《电视剧世界的旅者》 第1章 刀谱 夕阳照耀大地,把天空都染成一片红。在火烧云照射下的丛林中,一个穿着粗布短衫,大约十八九岁的青年持刀站在。 此刀长约两尺宽两寸,木质手柄,刀尖还有一个倒钩。就外形而言,这分明是一把柴刀。 不过这把刀在这个青年手中,寒光乍现,在空气中发出道道白练,刀影重重,时而刚猛时而柔和,身影进退之间,落叶被随身带起,在空中飘舞,却又片叶不沾身,不时的被刀风席卷,又或是触及刀锋,寸寸碎裂。 最后随着“嗖嗖嗖”的破空声,地上的枯叶随着刀锋花过的气流升腾而起,叶随刀动,渐渐的聚成了一团。 “喝!” 青年大喊一声,鼓足劲道一劈,那团枯叶便轰然炸裂开来。 正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耳边突然传来“啪啪啪”的鼓掌声,随之而来还有一阵衣服划过草丛的声音。 他扭头一看,便发现一个富家公子哥模样的玄衣男子从树后窜出来,一边鼓掌还一边说道: “好刀法,不愧是胡家刀法。” 听到胡家刀法这四个字,短衫青年先是一愣然后又露出迷惑的表情,憨憨的说道: “什么胡家刀法?我这就是乡下把式,随便砍着玩儿的。” 玄衣男子摆了摆手道: “胡斐,你不必掩饰,我已经在这里观察你好几天了,确定你就是辽东大侠胡一刀的后人胡斐。” 胡斐还是一副迷惑的表情,只是在口中问道:“你是谁?” “我?”,玄衣男子指了指自己,道: “只不过是一个武学痴人而已,见到如此精妙的刀法,实在是心痒难耐,故而想与阁下做一笔交易。” 胡斐见对方早已认定自己,神情逐渐凝重,一边四处张望周围的动静,一边顺水推舟的问道:“什么交易?” “不必怀疑,这里就只有我一个人,至于交易……”男子说到这里顿了顿,又继续道:“我欲借你家刀谱一观,然后我把你父亲胡一刀之死的真相告诉你,如何?” 胡斐闻言,直接否定道: “胡家刀法是我胡家的不传之秘,恕我概不能外传。至于我父亲之死,我自会向苗人凤讨回来。若真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我也会用自己查出来。就不劳烦你告诉我了。” 玄衣男子微微低下头,叹了口气,果然是行不通吗? 随即抬起头,朝着胡斐咧嘴一笑,“那就是没得谈喽!” “什么?” 胡斐有些没听懂,接着便看见对方缓缓抽出了随身的长刀,刀锋直指自己,其意不言而明,傲气也顿时上来。 “好,让你见识一下我胡家刀法的厉害。” “力劈华山!” 玄衣男子猛的大吼一声,震得胡斐耳廓嗡嗡作响,不免有些振聋发聩。等回过神来,便看见玄衣男子一击横扫,已欺近身来。 不过胡斐看他招式虽势大力沉,却直来直去,没有什么变化,和乡下庄稼汉子的把式差不了多少,更不要说和胡家刀法相提并论,心下不由一松。 当下便打算以胡家刀法的卸力技巧,带偏刀锋,随后击其手腕。 不料一接触,便有一股大力涌来,即使他用了四两拨千斤的手法,也震得他手腕发麻,几乎握不住刀,更不用说反击了。 只得侧身一躲,也让玄衣男子占得先机,而他也不客气,趁机施展他的刀法,刺、挑、劈、撩……看得出来,虽然都是一些基础刀法,但衔接流畅,显然是下过一番苦功。 胡斐渐落于下风,一力降十会,不外如是。 又过了数十招之后,忽然玄衣男子一步上前,长刀划过一个奇异的角度,重重击在柴刀之上,柴刀挣脱出手,胡斐身子也不禁往后仰,长刀则趁机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胡斐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怎么也会胡家刀法?” “刚学的。只要基础刀法练得好,刀法只要看一遍就会了。”玄衣男子眨了眨眼睛道,然后趁着胡斐愣神之际,一个手刀便落在了他的后颈上,直接晕了过去。 而玄衣男子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略带喜色的收刀回鞘,然后便在胡斐的胸口处摸了起来,不一会儿便掏出了一本秘籍,上书四个大字“胡家刀法”。 也不讲究,直接坐在胡斐的边上,直接默记起来。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之后,他又合上秘籍,闭眼默背一次,确认自己所记无误之后又将胡家刀谱放回胡斐身上。 接着又抽出了长刀,在胡斐身侧的一块空地上,写下“杀人者田归农”几个字,飘然离去。 这玄衣男子便是本书的主角了,他叫林鹏,本是华夏国芸芸众生中的一员。有一天在天台上看见一颗流星,然后白光一闪,眼前一黑,似乎过了很久,又好像是一瞬。他便转生在这个世界一个地主家的傻儿子身上。 这个傻儿子天生痴呆,母亲早逝,而最近父亲在寻找名医的路上遭了匪,只剩下一个忠心的老仆照顾他。 随后他一些豺狼般的宗族亲戚不断侵蚀他家的财产,只靠着这个老仆人才勉力维持。 过了两天,林鹏发现自己的力气越来越大,记忆力也越来越好,最后耳聪目明,有过目不忘之能。随后一些信息便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碰到的是一团穿梭在各个世界的奇迹之光,当这团光焰与他融合之后,他原本的身体承受不住,化为了灰烬,而灵魂随着奇迹之光穿梭时空,来到了这个世界,而身体的变化也只是它的附带功效而已。 接着便是这个世界的一些信息,与自己的记忆相印证,便确定了这是雪山飞狐(黄日华版电视剧)世界。 明白穿越的原委之后,林鹏果断变卖了家产,给了些银子让那个忠心的老仆人回乡。自己则找了一家武馆,交钱学了一套基础刀法,便匆匆前往商家堡,这个改变主角命运的地方。 根据电视剧所述,胡斐在商家堡从阎基那里找回了胡家刀谱缺失的三页刀法内功总纲,随后便在商家堡安顿下来苦练刀法,接着又碰到了红花会三当家赵半山,承蒙他指点武艺,从此开启了他开挂般的一生,没过几年武功便达到了苗人凤那样的程度。 胡斐的一生机缘虽多,但是他最重要的根基还是胡家刀法,胡家刀法在这个世界更有天下第一刀法之称,和苗家剑法刀剑争辉,称雄一时。 林鹏紧赶慢赶,花了两个月的功夫终于来到商家堡,中途当然也不是一帆风顺的,黑店、小偷、强盗……也是遇到了好几次危险,多亏了他体质特异,一般的药物对他无效,又天生神力,才杀出一条血路。 苦难最会磨练人,到达商家堡的林鹏,可以说洗尽铅华,彻底适应了这个世界。 又在商家堡一边练习基础刀法,一边苦苦等候,在一个月后终于等来了胡斐,也不干预剧情,终于得到刀谱。 第2章 名号 半年之后,郊外一间茶肆中。 一堆来自五湖四海江湖人士正在高谈阔论。 “兄弟,你最近听说了没……” 一个拿刀的汉子悄悄的跟周围的同伴说道。不过他这个大嗓门儿,声音基本上让整个茶肆都听见了。 “昨日,巨鲲帮的帮主败了。” “何止是败了,我听说他第二天聚集帮众去找那人的麻烦,结果被人家三两下突出重围。到了晚上又折回来直接把巨鲸帮给灭了。”一个同伴插话道。 “什么人这么凶残?” “对啊,对啊,是什么人?”周围的人有些不解。 “你们还不知道?大概三个月前吧,江湖上出现了一个到处挑战高手的武疯子。此人武功之高,到今天为止还没有败过。按照脚程应该快到沧州了吧,感觉我们沧州也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一个拿棍的人解释道。 “哪有你说的那么神,咱们沧州地界的伏虎门、铁剑派都是威名赫赫,杀出来的名声。更不要说天龙门的田归农田掌门,他那套天龙刀法,可是武林一等一的绝学。” “不好说,那神拳山庄庄主,紫霞庵的静因师太都是赫赫有名的高手,还不是都败给了那个武疯子。” “不……” 就这样又相互争论起来。 在茶肆的另一侧,林鹏放下手中的茶杯,抿嘴一笑,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听到自己的名号。 他就是那个武疯子,自从得到胡家刀法后,便找了一处荒僻的小镇子,苦练了刀法。 他一练刀,便发现自己的练武资质还要在他的预估之上。被那团奇迹之光改造后,他不但百脉俱通,过目不忘,武功招式更是一看便会,一练就精。只一个月,刀法境界便已达到常人苦练十年的程度。 而雪山飞狐的世界,本身就是重招式而轻内功,许多高深的内功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失传,胡家刀法修炼内功多以练刀的方式进行,而刀法越精,内力的积蓄越快。 静下心来,又苦苦积蓄内力,直到两个月后,钱财耗尽。才找个剃头匠梳了个道士的发髻,换上道袍,以一个游方道人的形象出门闯荡江湖。 没办法,他对清朝那个辫子的发型极度不适,好在还有道士这个身份可以一用。 闯荡江湖之余,一路上挑战各路高手,增加自己的经验阅历。怎么说呢,怪不得初出茅庐的新人总喜欢挑战成名高手,像他,才短短三个月便在江湖中闯下了偌大的名号。 不过除了武疯子这个身份外,他还有一另个名号,就是不怎么好听。 突然林鹏感受着地面的震动,杯中的茶水也荡漾起来,抬头望向远方,默念道:“来了。” 而远处伴随着飞扬的尘土,数十个黑点由中显现,直奔茶肆而来。 为首之人身穿一件“衣冠禽兽”服,上带红色顶戴,后面则是一批清一色的黄袍马褂,显然是一批外出公干的精兵。 来到茶肆附近,那身着官服的首领一勒马缰,坐下马匹一声嘶鸣,便停了下来,接着一抬手,麾下士兵也纷纷勒住马缰,伫立在他的身后,令行禁止,显然训练有素。 接着又一挥手,士兵纷纷下马,直接将茶肆团团围住。 而在茶肆的江湖汉子,看见官兵将这里团团围住,不由得神色紧张,紧紧握住兵器。正要有人问话,便听到官兵喊道: “朝廷办事,闲杂人等赶快滚开。” 骄纵肆意之气尽显,而这些江湖人士显然不敢计较那么多,毕竟现在朝廷势大,闻言如蒙大赦,赶忙离去。不一会儿茶肆中只剩下林鹏一个人。 见手下士兵已处理好一切,那为首之人才端着官架子,骑着马来到林鹏身前道: “武疯子?没脸儿?” 虽是疑问,但那态度却是以笃定了自己。 正所谓穷文富武,武功想要练得好,在吃喝上就绝对不能亏待自己。林鹏现在还处于炼精化气的阶段,在武学修为没有达到一个很高深的程度之前,能量大都是从食物中获得,最好的便是那种人参、鹿茸等能增益修为名贵药材。 而林鹏早就将钱财花个七七八八,哪有多余的钱购买这些东西,想要自己的武功进度不受打扰,因此只能学那些江湖前辈“劫富济贫”。 做下几次大案后,官府便下发了通缉文书,又因林鹏每次作案都以黑巾蒙面,无人见过他的真容。官府便给了他一个蔑称“没脸儿”。寓意为面目丑陋,没有脸见人。 不过他是不会承认的。 那首领见林鹏默不作声,本来只有七八分的把握,现在已经到达了十分,心中不由一喜。 他本名余祖全,隶属于福康安麾下,专门替他网罗江湖上的能人异士,以便他能统治武林,更好的对付红花会。 本来他也不会关注没脸儿这号人物,但是带他分析武疯子这个人的时候,发现武疯子出没的地方,总会有没脸儿的身影,他们的行进路线一致,因此怀疑他们是同一个人。 他余祖全的目标一般是江湖上劣迹斑斑的人物,盖因朝廷与武林积怨由来已久,大多数正派人士爱惜羽毛,不会为朝廷做事。只有为江湖所不容的旁门左道才会接受朝廷的招揽。 武疯子和没脸儿若是同一个人,武功高强又劣迹斑斑,当然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我此行一定要先震慑于他,让他知道朝廷的威严,然后再采用怀柔手段,用高官厚禄,武林秘籍诱惑他不怕他不就范。”余祖全如是想着,随后开口: “我乃福……” 话还没说完,只听着“砰”的一声,接着身下的坐骑嘶吼一声,不受控制的癫狂起来,余祖全急忙全力安抚。 “啪!” 又是一声响,马匹这下彻底经受不住,瘫倒在地上。那余祖全也是有武艺在身,虽然没有跟着马一起摔倒,但也是沾了一身泥,狼狈不堪。 原来是林鹏以重手法连续击出了两个茶杯,直接击倒了马,马背上的余祖全自然也讨不了好。 气急败坏的他指着林鹏道: “你……” “我不喜欢有人站在高处跟我讲话。”林鹏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摸着自己的长刀道:“也不喜欢有人指着我。” 余祖全一听,就知道事情无法善了。如此桀骜不驯的人物,就算招致麾下,迟早也会给他惹出大麻烦。看着林鹏,阴阴的笑道: “小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待会儿我一定好好炮制你,让你后悔为什么要出生在这个世上。” “上。”余祖全对左右的手下说道。 第3章 斩杀 “我倒是要看看是谁会后悔!”林鹏一边说着,一边动手毫不迟疑。 一脚飞踹,直接将身前的桌子子踢向冲上来的官兵。 “砰!” 桌子一砸到官兵,林鹏隐藏在桌子中的内劲便爆发出来,顿时四分五裂,将一众官兵笼罩在内,随后便是一片人仰马翻。 也不等官兵继续涌上来,林鹏长刀出鞘,“唰”,长刀划破空气,随后一抹雪亮的刀光闪过众官兵的眼睛,不由得让他们眼睛一眯,等到再睁眼时又有四五个官兵倒在了地上。 林鹏长刀在手,仿佛游龙入海一般,腾挪翻转,掀起滔天巨浪。人影所过之处,他身边的官兵就跟麦子似的纷纷倒地,无人可以挡住它的脚步。 茶肆之中刀光四溢,可是没有一把刀能和林鹏手中的相比。这把三十两银子买来的普通长刀,却如同神兵利器般发出璀璨的光芒,不过这光芒却是如同死神的镰刀,收割着众人的性命。 这群官兵虽然训练有素,但比之林鹏,无论是速度和力量都相差甚远,再加上精妙的胡家刀法,林鹏只要不被团团围住,杀光他们只是时间问题。 而刚刚离开茶肆的众人,也有一部分留下来,远远的观看着,这么精彩的场面,一生也难得碰到几次,怎么能错过,这可是他们以后吹嘘的资本。 看着林鹏在官兵包围之中,刀随人动,闲庭若步,走到哪里哪里便发出一片惨叫,让这里的看客不禁有些心惊肉跳。 “还好我刚才没有说那武疯子坏话。他这等武功,简直高的没边了,杀我就跟弄死只蚂蚁似的。”之前高谈阔论的汉子用手捂着自己急剧跳动的心脏,有些后怕的说道。 “那我怎么办?我刚才可是说了那个武疯子不少坏话,他要是记仇,我的小命可就不保了。”另一个则哭丧着脸说道。 “那你就祈祷以后别撞上他。”旁边的人随口安慰了一句。 “……” 这时,一位骑着白马,身穿紫衣,面容娟秀俏丽的女子恰巧来到此处。看见一群人躲在这里,吵吵闹闹,隐隐有听到什么“武疯子”、“官兵”之类的话语,顿时来了兴趣。 策马前驱,大声问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 有好事者,指了指远边的茶肆,道:“官兵在带人围剿那个武疯子呢……” 又询问了几句,明白事情发生的原委后,笑道:“原来还有这等好事,有趣。” 随后“驾”的一声,人影便窜了出去。 后边有好心人提醒道:“姑娘,那边危险,别去” 她却是头也不回,显然是艺高人胆大。 而另一边,余祖全在一旁看得冷汗直冒,这堆手下他可是借着福康安福大帅的名头,从京城军营里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通战阵之道,对付一般的江湖人士,只要三五十人齐上,便可就地擒拿,可是在林鹏手中,如同幼崽般稚嫩,不堪一击,如何不让他心惊。 他已经尽量高估了林鹏的武功,不过就现实情况来看,他还是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这个错误或许要用他的生命来弥补,他根本就不该来,心中暗暗后悔,然后眼珠子一转,大声喊道: “全部给我上,我就不信了,这么多人还拿不下他。” 而他自己却是悄悄的往后退,打算趁他的手下纷纷上前缠住林鹏的时候,趁机上逃之夭夭。 刚刚翻身上马,余祖全眼前便出现一个身影,正一脸轻蔑的看着他,随后更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来源于散落在衣服上斑斑点点的血迹,正是林鹏。 不由得大惊失色,他朝后面一看,便发现自己的手下倒了一片,不断发出哀嚎。剩下的士兵看见自己的首领抛弃他们逃跑,或是怨恨,或是恐惧,正不住的往后退。 又有两个忠心护主的人冲上来,被林鹏一人一刀,便是人首分离。随后甩了一个漂亮的刀花,将刚刚粘上刀血迹全部甩飞出去,指着余祖全说道: “你不是说要让我后悔吗!” 面对林鹏的质问,余祖全看着自己一哄而散的手下,早已没有了之前的傲慢,只得喃喃道: “我是朝廷命官,杀了我你会有大麻烦的。”言语之中,又带了点求饶。 “呵!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麻烦,我只知道你的麻烦到了!” 林鹏冷笑一声,也不多说废话,一个纵身,瞬间来到余祖全身前,直接甩出一抹凌冽的刀光。 余祖全看着向自己斩来的刀光,想想自己好歹也是四品武官,大吼一声,压下心中的恐惧,用尽全身的力气,抽刀抵挡。 两者交击之后,余祖全却感觉到轻飘飘的,没有想象中的大力。 “咦!难道这林鹏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货色,银样镴枪头。” 却不知林鹏这一刀只是虚招,手腕一动,刀锋一转,余祖全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手腕一疼,出现一道血痕,手中的刀“哐当”一声,便掉落在地上。 接着林鹏的身影就在他眼中消失,只感觉脖子一疼,然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翻下马来。 挣扎的想要起身,被一脚又重新踢倒在地上。 只见林鹏用刀尖指着自己的脖子,笑呵呵的说道:“我比较喜欢现在这个样子和你说话。” 余祖全感受着刀锋的冷意,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求饶道:“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阁下。请饶小的一条性命,绝不敢报复。” 林鹏正待说话,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若是他不同意,你接下来不会要说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要照顾,下还有七岁孩子要抚养。哈哈!” 余祖全被人嘲笑也不敢回话,只是希冀的看着林鹏。 林鹏也不管他,转头一看,就见一个紫衣白马,连宝剑都是通体泛紫,特征如此明显,不禁让他想起一人。 “袁紫衣?不,应该叫她聂桑青。” 在这个雪山飞狐世界中没有袁紫衣和程素灵,只有以他们为原型创造的聂桑青跟幺一一,袁紫衣对应聂桑青,程灵素对应幺一一。 心念一动,正好不知道剧情推进到什么程度了,可以询问一番,道:“原来是聂姑娘当面,不知有何指教?” “咦?”聂桑青微微有点诧异,她虽然跟红花会多次与朝廷作对,但很少在江湖上走动,江湖中人应该很少有人认识她才对。 聂桑青本为天龙门掌门聂如风的外孙女,聂如风发现自己的女婿田归农心术不正,便不打算将掌门之位传授给他。田归农知道后偷袭了聂如风,将他重伤打入山崖,又杀妻灭女,幸得鸳鸯刀骆冰相救,才保全了聂桑青一条性命,并收她为徒。 聂桑青与田归农仇深似海,自然不会用他的姓,而是继承了她母亲,姓聂。 这几年她武功才有所成就,恰逢红花会准备对付田归农,她便主动请缨,打算结自身的仇怨。 她本来已经计划好了,假扮田归农的手下,挑战沧州各大派,让其奉田归农为主,引动他们之间的关系,然后她在趁机杀了田归农。 没想到她才到沧州,就有人认出她来,若是知道她是红花会的人,那就麻烦了。 不由问道:“你怎么认识我。” “姑娘酷爱紫衣,如此这般的江湖女侠,少之又少,让人不记住也是很难。”林鹏随口应付了一句。 “哼!”聂桑青憋了憋嘴,显然不相信这套说辞,没关系,只要将他打服,他自然会乖乖的说出来,便道: “我受天龙门田归农掌门之命,出巡沧州,劝说沧州各派掌门奉田掌门为主,我看你是个人才,不如奉田掌门为主,让你吃喝不尽。” 林鹏晒然一笑,用刀尖指了指余祖全,到:“听说天龙门的田归农一心投靠朝廷,这边有个朝廷大官,你要不要救呀!” “什么朝廷不朝廷的,我一概不理,我只问你从不从,若是你不答应,就剃光你的眉毛,以后改名叫做无眉道人好了,哈哈!”说着用手捂着嘴巴不禁笑了出来,显然不在意余祖全的死活。 林鹏也不恼怒,不疾不徐的说道:“只要你能打赢我,什么事都你说了算。” 又转头对余祖全道:“你看看,你做人真是失败,没有人愿意出手叫你,而且手下全跑光了,下辈子投胎做个好人吧。” “不……”余祖全话还没有说完,刀光一闪,发出帛巾撕裂般的声音,便身首异处。 聂桑青自然也不会在意,像这样的官员他跟红花会一起不知杀了多少,又怎么会出手救他呢。 林鹏搜索了一下尸身,随后站起来道:“此处不是交战的地方,你随我来。”随手丢下一锭银子,然后纵身离开。 聂桑青看着血肉横飞的场景,摇了摇头,也随之跟上。 第4章 邀请 眼下是春分时节,万物复苏的日子。树下的小松鼠正寻找着食物,突然察觉到什么,慌忙的钻进洞里。 不一会儿,林鹏和聂桑青便一前一后来到这里。 林鹏望了一眼四周,又转头看向聂桑青道:“不错,就是这了。” 聂桑青点了点头,翻身下马,然后在马屁股上一拍,她那匹颇通人性的马儿就跑到了远处,专心致志的啃起草来。 随后聂桑青剑锋指着林鹏说道:“敢对田掌门不敬,我今天就替他好好教训你。” 说的那般义正言辞,不禁让林鹏哭笑一番,这丫头,还真是不忘给田归农拉仇恨。 聂桑青看着他一脸古怪的模样,显然是不相信,却不再言语,冷哼一声,踏着细密的步伐,一剑直刺林鹏咽喉。 林鹏侧身一躲,而剑招又有所变化,聂桑青转刺为削,手腕一压,剑尖微颤,泛起朵朵剑花,让人分不清进攻的虚实。 “铛!” 林鹏刀未出鞘,手腕一转,连鞘的长刀直接划出一个圆形,挡住了这一剑。 聂桑青微微一愣,这招折梅三转可是的红花会二当家无尘道长追魂夺命剑中的成名绝技,不知有多少敌手分不清虚实,被这似慢实快的一剑而斩杀。 没想到她才施展了一半,便被林鹏看穿破解,直接挡下,后续变化更是无从谈起。 来不及多想,聂桑青继续抢攻,一剑横扫,接着又是一跃,凌空飞踢出数脚,不等林鹏闪避,接着宝剑在地上轻轻一点,身形就如在空中飞舞的翩翩蝴蝶,再度起飞,临空又刺出几剑。 这是红花会黑白无常的轻功。 这几招无一不是红花会各当家的绝技,若对付江湖上一般的掌门帮主,自是无往不利。 可惜林鹏得奇迹之光改造,耳聪目明外,其精神力也远高于常人,在他看来,聂桑青招式只得其形未得其神,转换间也没有她自认为的写意顺畅,挥洒自如,反而是生涩僵滞,破绽十足。 凭林鹏现在的武学修为,虽然无法看破这些招式的奥妙,但是从容抵御却不是什么难事。 而聂桑青却是越打越心惊,她本以为自己的快攻让林鹏没有时间拔刀,而一个不能拔刀的刀客,实力起码骤降三成,聂桑青有自信在三十招内拿下他。 不过结果反而疏忽他的意料,三十招已过,自己内力消耗过半,而看那林鹏气定神闲的模样,感觉就是在三十招,三百招,也不会累,不禁让她有些气馁。 不过聂桑青是个性子执拗的人,不会轻言放弃,更不会承认自己不如对方,又强催内息,定要和林鹏分个输赢。 又相互缠斗了近百招,聂桑青内力越发的不支,把招式也反复起来,显然将自己的武功全部施展了一遍。 林鹏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也就不在留手,长刀直接出鞘,气势也为之一变。 抓住聂桑青剑招转换的破绽,只用三刀,便震飞了她的长剑,将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聂桑青见自己技不如人,不过三刀便被人拿下,羞愧中又带着一点不甘,索性眼睛一闭,脖子一扭,道: “你杀了我吧。” 林鹏见她这般模样,调笑道:“我林鹏最喜欢满足别人的愿望了,不过这种愿望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倒也不难办,我成全你。” 说着便一刀下去,发出猎猎作响声。 聂桑青闭着眼睛,感受着刀锋的丝丝凉意,又听见刀刃划破空气的声音,心中不免有些后悔,自己母亲的仇还没有报呢,怎么能死在这里。 连忙睁开眼眼睛,便看见停在自己眼前的刀锋和一双笑盈盈的眼睛,那还不明白自己被人戏耍了。 不过被林鹏这么一搞,她心中的羞愧与不甘倒是淡了很多,直溜溜盯着林鹏,直言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见她已经想通了,林鹏才收回长刀,道:“这才是我所认识的聂桑青,江湖儿女,何惧输赢。” 聂桑青虽然认为他说的有道理,但实在无法说出赞同的话,只得沉默不语。 林鹏也不睬她,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自己“熟悉”的人,自顾自的道:“我看你所学武功都是精妙非常,以你的天份,武功应该远不止于此,可惜你所学太多太杂,大大分散了你的精力。” 聂桑青眼神微动,似乎有所触动,想起她小时候,鸳鸯刀骆冰教她武功时,不过两三天就能熟练掌握,然后又缠着师傅教他新的招式,师傅的武功谁完后,她又去讨好红花会的其他当家,求他们教他自己一招半式。 又听得林鹏道:“现在江湖中人多追求精妙的招式,却不知道数百年前,那是内力成王的时代。内力高深者,飞花摘叶皆可伤人,让你千般变化,我自一力破之。” “当然,现在江湖武林式微,内功绝艺大都失传,追求招式亦无不可,但要适可而止,切忌贪多嚼不烂。应当选择一门武功,以它为主干,练到高深的地步,然后在学习更多其他武功,以扩充枝叶,你的武功才会枝繁叶茂,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照你这么说,我是练错了哦。”聂桑青有些不服气的道。 “也不能说错,天下武功都是殊途同归,只是选择不同而已。以你的天资,再苦练十年,大概能达我的水平。继续苦练,将所学的武功全部融会贯通,便可以成为一代宗师。” 林鹏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这种方法更适合天才练,额……你可能还差点。” “差点?”聂桑青听着正入神,突然听到林鹏说自己天资差,顿时好没好气的道: “我天资差,我师傅从小夸我天资高,武功学得快,当今武林年轻一辈没有人是我的对手。” “我习武才不到一年时间。” “什么?” “我习武才不到一年时间。” 聂桑青这才听明白这句话,不由得一声惊呼:“你才练武一年?” 林鹏点了点头。 聂桑青是有点不敢相信,她虽然败于林鹏,但他相信自己只要勤加苦练,一定能打败林鹏。现在听到林鹏说他才习武一年,突然有种终生无望的感觉。 甩了甩脑袋,聂桑青把这种感觉甩出脑海,她已经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了,转而邀请道: “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加入红花会。” 说完,有点希冀的看着他。 虽然不知道林鹏习武一年是真是假,但是凭他现在的武功,已丝毫不逊色于红花会各位当家。若是他能加入红花会,对付清廷也是一大助力. 至于来历背景,就凭着他斩杀清兵的样子,相信他不会是红花会的敌人。 林鹏思考了一翻,还是摇了摇头,有些感慨的道:“我上一辈子没有自由,今生只想逍遥一世,所以我不能答应。不过我对清廷确实没有好感,红花会若是有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 聂桑青虽然有些听不明白,但是拒绝之意还是感受到了,有些失望,不过也没有在劝。 想起自己还有事情要去办,便打算和林鹏告别。突然,她有些好奇的问道:“对了,你是学的是什么刀法?” 她实在是对林鹏的武功有些好奇。 林鹏正要回答,远处便传来一阵略微惊喜的喊声:“找到你了!” 林鹏与聂桑青转头一看,便看见一个白衣长褂的青年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姑娘,嘴里喊着: “胡大哥,等等我!” 第5章 三式 林鹏看着飞奔过来的两人,用手指了指前边胡斐,道:“我的刀法就是跟他学的。” 聂桑青有些诧异:“你用的是胡家刀法?” “不错。” 正欲再问,胡斐已经跑到她的身前,质询中带些喜悦:“终于找到你了。” 话说那日聂桑青见自家三叔(指红花会三当家赵半山)的马在胡斐手中,误以为胡斐是个偷钱盗马的小贼,便设计取了胡斐的马匹金子。 胡斐发现后,便是一路追赶她,又在路碰上了幺一一,一番机缘巧合之下,二人便结伴而行。 怎么说呢,男人都是颜值性动物,幺一一一路上细心照料他,还将他师傅刀神聂如风刀神三式交给胡斐,胡斐对面黄干瘦的幺一一却没什么感觉,只是拿她当兄弟。 而聂桑青偷走胡斐的金子和马匹,胡斐却不怪她,觉得她颇有任侠之风,只想和她当面澄清误会,一路苦苦追来。 显然是馋人家身子。 胡斐面带喜色,正要说些什么,突然见到聂桑青身旁林鹏,神情一愣,先是有些迷惑,随后瞳孔一睁,道: “是你!” 突然气氛有些不对,一旁的聂桑青却没察觉出来,道: “原来你们认识呀,我刚才还想问他的胡家刀法是怎么学来的。” 这句话就像打开了洪水的闸门,瞬间一发不可收拾。胡斐抽刀指着林鹏,怒不可遏的道: “你果然学会了胡家刀法。” 聂桑青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似乎明白了什么。 而后续过来的幺一一,也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义愤填膺的喊道:“胡大哥,好好教训这个偷窃刀法的小贼。” 此言一出,胡斐也不再犹豫,直接一记劈砍,风声随着刀身,发出凄厉的嘶鸣。时机、角度掌握的分毫不差,速度和力量更是与当日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林鹏也非吴下阿蒙,胡家刀法早已大成,虽然刚才与聂桑青一翻激战,内力消耗不少,但他天生神力,战力至少还有八成以上。 直截了当,抽刀上扬,精准的隔开这一击。 胡斐也早有准备,借着这隔开的力量,身形一转,一招“鸳鸯连环”当头劈下。 看着胡斐使出胡家刀法,林鹏嘿嘿一笑,同样以一招“鸳鸯连环”迎上。 人影交错,两人各退三步,似乎是平分秋色之势,不过仔细观察,胡斐的握刀的手有些微微发颤,显然被林鹏的神力震得不轻。 接着,二人又同时使出胡家刀法,相互缠斗起来。 话说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武功也是一样,同一套武功不同的人修炼,修炼到最后肯定会带上鲜明的个人特征。 就好比胡斐,他本是心思缜密之人,牢记胡家刀法的要义,使出的招式阴阳相济,承、转、起、合,招式衔接如细雨,从不间断。 而林鹏的胡家刀法,个人特征更明显,少了一些招式变化,却更加刚猛霸道,大开大合,显然充分发挥自己身体的特质。 最初是林鹏占尽上风,能明显压制胡斐,不过在他的压迫下,又观察到了林鹏的刀法,心神触动之下,胡家刀法威力不断的提升。 林鹏也是一样,从胡斐的刀法中获益良多,因此刻意将内力调整到和胡斐一样的水准,让胡斐尽情展现胡家刀法的奥妙。 因此二人倒是斗个旗鼓相当。 而在一旁的幺一一,则趁机向聂桑青她与胡斐间的误会,而聂桑青早已在红花会分舵得赵半山告知真相,自然是冰释前嫌。 接着又把林鹏和胡斐的恩怨述说,说林鹏是如何如何的卑鄙无耻,用一句话骗走了胡家刀法,最后靠了靠聂桑青的肩膀,道: “我们现在可是朋友了,要是胡大哥有什么不对,我们就一起上。” 正要回话间,场上的局面突然发生了变化,幺一一则发出一声惊呼,“胡大哥!” 聂桑青定睛一看,胡斐正捂着受伤的右手,配刀已掉落在一旁,显然已经败了。 “怎么会?刚刚还是势均力敌的?” 林鹏这边却做出了回答,只听着他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还没有学会的招式,怎么能拿来用。” 显然对这场戛然而止的对决有所不满。 而聂桑青看着胡斐沉默不语,显然是对刚才犯下错误感到懊恼。 原来刚才胡斐见胡家刀法拿不下林鹏,便在胡家刀法中加杂了乱环诀,刀神三式等武功,好让自己的刀法更加变化多端。 不过胡斐的这三门武功明显没有融会贯通,犯了和聂桑青一样的错误,破绽百出,直接被林鹏击伤。 幺一一到胡斐身前,关心的道:“胡大哥,你没事吧?” 看着胡斐沉默不语,显然受到了打击,又立刻将矛头对准林鹏。 “敢伤我胡大哥,我饶不了你。” 说着就砍了上来,可惜幺一一的武功不比街边杂耍的高明多少,只一刀便被制伏了。 她见自己不是对手,赶忙用眼神示意聂桑青:说好的,一起上。 聂桑青也很是无奈,摇摇头苦笑道:“我打不过他,之前已败给他一次了。” 这句话一出,顿时让素有急智的幺一一有些气急。 正思索如何是好时,却见林鹏笑眯眯的盯着他,道:“听说你有一套刀神三式的刀法,交给我可好?” 幺一一一听,瞬时有了想法,哈哈笑了几声,道:“当然没问题,好武功当然要大家一起分享。不过……” 说着顿了顿,又抬头望了一眼林鹏,见他不接话,只得自顾自的道: “不过我师傅曾发下过毒誓,学会这套刀法的人,一定要用这套刀法对付田归农,不然会不得好死。” 心中则是默默暗想:这小子武功高强,田归农卑鄙无耻,两个人凑成一对,打起来场面一定很好看。 “还有么?” 幺一一正美美的想着,冷不丁林鹏又说了一句。 “还有……” 又上下看了林鹏上一眼,又有了想法。 “当然还有,大哥,你看你这把刀,普普通通怎么能配得上你的身份呢,而且刀神三式要配合天龙门镇派之宝军刀才能发挥出最大威力,军刀正在天龙门叛徒田归农手里,岂不是一举两得!” 林鹏较有兴趣的看着幺一一,这个幺一一,一时间竟能让她想出这个的理由,点了点头。 “好吧,你把口诀告诉我,我自然会去找田归农麻烦。” 幺一一正要细说,胡斐却站到了她的身前,拿过她的短刀,颇为不服的说道: “我们再来一次。” 林鹏自然是成全他,不过他没有留手,再加上胡斐的右手受了伤,不过三招两式,便被点了穴道,昏睡过去。 又对幺一一笑眯眯的道:“你胡大哥心情过于激动,我让他休息一下,一一姑娘是个聪明人,可不要做傻事,我不希望以后再来找你们麻烦。” 幺一一暗骂一声笑面虎,不过她对武功倒不是很看重,直接将口诀要点托盘而出。 聂桑青看着这一幕,心情复杂难明,对林鹏这人有些愈发的看不懂,或许他没有同意加入红花会是件好事。 正想说些什么,就听林鹏道:“我林鹏做事,无需他人说三道四,我心中自有一杆秤,让自己问心无愧。” 聂桑青无言以对,等林鹏记完口诀后,又道:“你可否留田归农一命,让我亲自杀了他?” “希望你真的能杀了他。” 说完,林鹏便飘然远去。 而幺一一则好奇的询问聂桑青对田归农有什么仇恨,相互一聊才知道,对方是聂如风的徒弟和孙女。 两女相视一笑,感觉又亲近不少,最后一起抬着胡斐,叫来马匹,找个就近的地方休息去。 第6章 夺刀 数日后,沧州城。 一间酒楼中,林鹏靠在窗边,拿起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双眼却盯着窗外的一座气派的大宅。 这座大宅高约两丈,门前有两座铜制的狮子雕像,抬头往上,有一块红底色的牌匾,上书“天龙门”三个金色的大字,正是天龙门的驻地。 说起这天龙门,本是沧州大派,前任门主聂如风,刀法精绝,江湖人称刀神,为人行侠仗义,威赫一时。 田归农慕名而来,以他的家传宝刀“军刀”为拜师之礼,得入聂如风门下,又一表人才,花言巧语讨得聂如风女儿的欢心,娶她为妻,有望成为天龙门的下一任门主。 可惜在最后关头,行迹败露,被聂如风发现他心术不正,想要将田归农逐出师门,不过他还是低估了田归农的奸诈程度。 田归农假意改邪归正,向聂如风请罪,趁其不备,一掌将他打落山崖,又将知道真相的妻子杀害,留下一女聂桑青被鸳鸯刀骆宾所救,而他自己摇身一变,成为了新任天龙门的门主。 时至今日,已近有二十年了。 林鹏观察良久,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留下些散碎的银子,才慢悠悠的走到天龙门前。 门口的守卫见到林鹏,直接呵斥道:“天龙门重地,闲人免进。” 林鹏正愁找不到借口,直接发作:“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也不看看我是谁。” 说着就扔出一块令牌,却是当日从余祖全身上搜出的能证明他身份的令牌,然后双手靠背,作出趾高气昂的样子。 门口守卫林鹏如此派头,有些惊疑不定,怕是来了大人物,只得灰溜溜的进去禀报。 不一会儿,人影幢幢,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原来是福大帅特使亲临,在下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一个穿着白色华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林鹏仔细打量了一番,倒是生得一副好相貌,不过人品太过低劣,可以说是这个世界头顶生疮,脚底流脓,排名第一号的坏人。 林鹏不愿客套,也不想客套,斜眼瞅了一下田归农,冷声道:“的确是有失远迎,手下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说着也不理睬田归农,直接大步走进门去。 田归农身旁的弟子义愤填膺,议论纷纷,他也隐隐有些怒气上涌,不过想到他近日好不容易才搭上福康安,当下不好发作,便呵斥道:“安静!” 教训完弟子后,才走向大厅,只剩下一群像是被掐着脖子,鸦雀无声的弟子们。 大厅中,田归农叫婢女奉上茶点,随后便道:“我那些不成器的弟子,我已经好好教训一番,望特使大人不要见怪。” 林鹏不可置否,只顾品尝茶水。 田归农只好继续开口道:“不知特使此次光临,有何见教。” 林鹏还是不答,晾了田归农好一会儿,才说道: “见教是没有,不过是听说有人想要投靠我们家大帅,就过来掂量一下,毕竟我家大帅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收的。” 林鹏本身对田归农讨厌至极,也懒得装模作样,二来,嚣张跋扈才符合他的身份。 田归农心思深沉,喜怒不形于色,强颜欢笑道:“想不到我小小的天龙门竟然能传入福大帅的耳朵,实在是我的荣幸,今天一定要好好设宴招待大人,庆祝一番。” “废话少说,我可没时间陪你喝酒,我今天就是来试试你的武功,看看你够不够格做狗。” 田归农拿自己的热脸贴林鹏这个冷屁股,反而被多次嘲讽,见林鹏想要考验他的武功,自然是满口答应,想着待会儿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不过为了慎重起见,还需让弟子把他的宝刀拿来。 不一会儿,便有弟子从内堂将军刀取来,田归农长刀在手,便有一股锋锐之气在他身上显现,流转周身,果然是一把好刀。 军刀本是闯王李自成所有,名为军刀,寓意为军中之宝刀,后来闯王兵败,藏匿身形,将藏有宝藏秘密的军刀交给胡、苗、范、田四大护卫保管。 不过历经数代,物是人非,闯王已死,军刀也变成了田归农的家传之物。 此刀刀柄由金丝缠绕,刀身通体暗金,两侧各有两条金龙分别从刀尖、刀柄处沿伸而出,共计四条金龙,而在刀身中间有一颗通体透红的红宝石,呈现双龙抢珠之势,整把刀在外间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林鹏看着军刀,越看越喜欢,俨然把它当成了自己之物,不愿再多费唇舌,长刀在手,便对田归农出手。 田归农宝刀在手,信心大增。一套天龙刀法到也使得虎虎生风,不过林鹏这几日早已将刀神三式的精髓尽数领悟,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就重创田归农,夺刀在手。 这倒不是因为田归农的武功太差,而是这刀神三式是聂如风临死前苦思冥想专门针对田归农的武功,便是一个天龙门普通的门下弟子学会了它也能打败田归农,更不用说林鹏了。 林鹏夺刀在手,不禁细细抚摸着军刀,旁若无人的道:“军刀,军刀,这个名字似乎不怎么好听,我给你取个新名字,见你挥舞之时也应有龙影闪现,以后就叫你龙影刀吧。” 这军刀不仅仅是一把宝刀,更涉及闯王宝藏的秘密。田归农看着林鹏俨然将军刀视为自己之物,如何肯甘心,大声喊道: “特使,军刀乃是我天龙门的正派之宝,你如此巧取豪夺,就不怕传到福大帅耳中。” “福康安是什么东西,也配命令我。”林鹏不屑的说道。 “使刀?身穿道袍?”田归农见林鹏对福康安如此不敬,又想起前两天在沧州郊外发生的惨案,瞬间想到了他的身份。 “你是武疯子?” “不错!” 得到肯定的答案,田归农瞬间冷静了下来,在他心中武疯子是个百无禁忌,杀人如麻的角色。 今天要是处理不好,不但宝刀丢失,自己的性命可能也要留在这里。因此田归农有些言不由衷,故作大方的道: “原来是林道长当面,常言道宝刀赠英雄,既然武道长喜欢这柄军刀,那便拿去吧。” 心中却是暗暗想到:今天若是能逃出升天,一定要将宝藏的秘密告诉福大帅,借助清廷的力量对付他,把他碎尸万段。 “你说错了,此刀新生,已经改名叫龙影刀了,既然新生,或许要拿他以前主人的血来祭刀。”说着林鹏一步一步的向田归农靠近。 田归农本是个卑鄙无耻,欺软怕硬的小人,天龙门弟子上行下效,自然也好不到哪去。见到自己的师傅不过两刀便被打成重伤,竟无一人敢对林鹏出手,反而怕林鹏大开杀戒,四散而逃。 田归农看着自己的弟子一哄而散,而林鹏又一步步逼近,急忙把心中的秘密说出来:“我有闯王宝藏的大秘密要告诉你……。” 林鹏却一句话把他打入了地狱:“我是武疯子,又不是钱疯子,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说着便是一刀劈下,田归农想要避开,没想到反而牵动了内伤,一口鲜血吐出,只能绝望的闭上眼睛。 “当!” 紧急之时,一个紫色的身影闪过,挥剑挡下了这一击,来人正是聂桑青。 “你这是做什么?”林鹏不悦看着聂桑青。 “我有我的理由。”聂桑青解释道。 “什么理由,就因为他是你爹吗?你要还生恩还是养恩?” 聂桑青没想到自己的秘密会在这里被他戳穿,而且是在田归农面前,顿时心神大乱,问道:“你怎会知?” “愚不可及!” 林鹏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趁着聂桑青失神之际,直接将田归农一刀断头。 田归农见有人搭救自己,又与林鹏相识,惊喜之下本以为能逃得一条性命。却又在须臾之间便死于非命,死前脸上还挂着一抹笑意,混合着鲜血,恍若厉鬼,死不瞑目。 “你……” “你什么,难道看你玩什么报完父恩,在报母仇的把戏。” 第7章 夜袭 天龙门后宅。 一个穿着葱绿衣衫的美貌少妇正对着梳妆镜打扮,突然一阵阵的嘈杂声,略微触眉,对身边的婢女说道: “今日怎么如此吵闹,你且出去看看,替我好好教训一番。” “是,夫人。”身旁的婢女恭声答道,随后便出门查看情况。 不一会儿,婢女却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大声喊道:“不好了,夫人,老爷……老爷他死了。” 南兰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你,你说什么?” 婢女只好又说了一遍。 南兰这下听清了,如晴天霹雳,只是口中喃喃道:“归农,归农他……” 好一会儿,才想起什么,发疯似的跑了出去。 大厅之中,林鹏与聂桑青已经离去,四散的天龙门弟子又聚在一处,争的面红耳赤,这是为了那门主之位。而田归农的尸身就在不远处,却无人搭理。 这时,一个踉踉跄跄的身影跑了进来,嘴中不停的哭喊着“归农啊……归农。” 厅内的弟子看着这个身影,瞬间便鸦雀无声,有些还惭愧的低下了头。 南兰却顾及不上他们,只是愣愣的看着田归农无头的尸体,如遭重击,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 又环顾四周,找到了他满是污血的头颅,南兰抱着它,泪水怎么也停不住。 她是真的爱这个男人,不然不会抛夫弃女,离开苗人凤跟着他,也不会对他的诸多隐瞒视而不见,可惜…… 沉默了好一会儿,有弟子按耐不住,道:“师娘,你请节哀,现在……” “现在应该是尽快选出新的掌门,好为师傅报仇。” 说着便理直气壮起来,身旁的弟子也纷纷附和。 “对,对……” “请师娘主持公道。” “……” 又吵吵闹闹起来。 南兰看着这群田归农的好弟子们,却没有功夫管他们,只是淡淡说道:“若是你们谁能为你师傅报仇,谁就是天龙门的新掌门。” 不过她也明白指望他们报仇根本不可能。而一个人影在她脑海中浮现,是一个打遍天下无敌手,人称金面佛的人。 。。。 三日后,荒野外。 天色昏暗,摇曳的篝火在这荒野之中明灭不定,映照出林鹏和聂桑青两张面孔。 聂桑青盘膝而坐,有些好奇的问道:“你真的要跟我去红花会?” “那是自然。”林鹏又解释道: “当今之势,少林、武当、峨眉等派早已落寞,唯有两大势力称雄,一处是网罗各路高手,占据天下清廷,另一个就是与朝廷作对的你们了。” “朝廷虽然势大,但高手并不多,无聊至极,而红花会各位当家武功卓绝,各有绝学,更不用说现任红花会总舵主陈家洛,数十年前便是天下绝顶的高手,现在想来武功肯定是更上一层楼,如此多的英雄人物,怎能不让习武之人的我好生见识一番。” 聂桑青见林鹏如此推崇红花会,心中也颇为自得。 不过她实在难以理解,像林鹏这样亦正亦邪的人物,红花会并不一定会接纳的他,一个不好反而会动起手来,为何他却要执意前往。 聂桑青自然不明白,她虽然武功不弱,但习武之心并不坚决。而林鹏两世为人,得到难以想象的奇遇,儿时习武的梦想得以成真,而那种以人类之躯,掌握四时变化,翻江倒海之伟力更是令他向往。 用一句话解释,朝闻道,夕可死矣! 况且,林鹏知道红花会不久之后将开展抓捕福康安的行动,在这件事上他或许可以帮忙。 “不对!”林鹏突然立起身来,对聂桑青说道:“有人来了。” 聂桑青也是吃了一惊,细心聆听,只听得见一些山鸣鸟叫,并无任何异样,有些不解的看着林鹏。 林鹏并未言言语,而是沉浸心神,仔细聆听周围响动。 林鹏体质特异,随着武功的增长,他的灵觉,对危险的感知也愈发的灵敏,刚才他便是察觉到一些不对劲。 此刻静下心来,便察觉到东南方向有大批脚步声,和聂桑青一说,便一起行动起来。 距离林鹏数千米处,有一堆营帐,一群喇嘛官兵正在里面休息。 “此番福大帅亲临,势要扫平红花会这些乱党。不过在正式行动前,先要剪除一些红花会羽翼。”一个坐在首席的喇嘛说道。 “不错,前两日,林鹏和聂桑青这两个乱党不但斩杀了余都统,还杀了与朝廷交好的天龙门掌门田归农,真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眼里,这次真要把他们全部抓获。”一个穿着盔甲样式的将军说道。 为首的喇嘛向将军问道:“罗统领,你那边布置的怎么样?” “我部下近千官兵,已将这里团团围住,部署箭手大阵,专门对付武林高手,定要他们插翅难飞。” 喇嘛首领点点头,“等到你手下的官兵部署完毕,我们便出发擒拿此二人,罗统领,你切不可让福大帅失望。” 罗统领连连称是。 突然,西北方有信号烟花放出,而在场中人脸色瞬间一变,这是发现敌情的信号。 喇嘛首领责怪的看了罗统领一眼,“定是你的手下被他们发现了踪迹,他们要在西北方突围,都跟我来,速速追上他们。” 说着,众人以喇嘛为首,一起朝着烟花发射地点赶去。 行至半路,喇嘛首领突然看见一抹红光闪过,查觉不对正要闪避,那个红光已越到了他的身后,接着身后便传来数声惨叫声。 赶忙回头,却好像无意看见自己的背影,正在奇怪之际,突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脑袋就落到地上,最后他只看着月光下上下纷飞的红芒,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原来他刚才就已经死在了龙影刀之下,只是刀法太快,他自己还没有察觉到。 话说林鹏与聂桑青发现不对之后,便将周围仔细查探了一番,摸清敌人的情况。 随后,便计划由聂桑青在敌人的包围处闹出一些动静,自己便在敌人救援的必经之路上埋伏敌首,果然一击建功,一刀杀死了喇嘛首领。 罗统领见林鹏闯入大开杀戒,勃然大怒,立马抽刀上前,带领亲卫想要阻止他。 可惜林鹏武功高强不说,还手持龙影刀这等神兵利器,一刀下去,普通盔甲便纷纷断裂,一众亲卫一阵人仰马翻,罗统领也被林鹏一刀削首。 剩下的官兵人数虽多,可是黑幕笼罩,统领又身首异处,无人指挥,只听得到周围同伴的惨叫声,必不可免的陷入了慌乱之中。 一干喇嘛见己方形势不利,纷纷喊道: “布阵!”“布阵!” 紧接着,外围喇嘛纷纷取下自己腰间的铜钹,也不顾在林鹏周围的官兵,飞射而出。 眨眼间,数十枚铜钹便朝林鹏袭来。 看着飞来的铜钹,林鹏龙影刀一扬,或牵或引,或击或绕,这些铜钹便弹射开去,进步的他的身,不过围攻他的官兵却倒了大霉,纷纷被击倒在地,林鹏眼前瞬时一空。 不过就在林鹏击飞铜钹之时,剩下的十多名喇嘛已形成了一个圈圈,将林鹏包围了起来。 第8章 破阵 林鹏随意扫视了一眼,丝毫没陷入阵法觉悟,反而露出一抹笑意道: “阵法,有意思!” 众喇嘛也不多言,而是颇有默契的举棍来攻,分成前后两队,一队率先上前攻击,一时间七八条木棍便同时砸向中心的林鹏。 林鹏刀随身转,划过一个圆弧形的匹练,挡开袭来的长棍,随后右脚一蹬,正要欺身上前,二队却早早出手,又是数棍袭来,林鹏见眼前的棍影,只好有挥刀抵挡。 如此几个回合,林鹏都没找到进攻的机会,反而陷入敌人的节奏,心念一转,身影便高高跃起,想要脱离这个包围圈。 而喇嘛们对此也早有应对,二队之人齐齐踩上着一队的肩膀,二队喇嘛随着林鹏跳起,也纷纷跃起,高度比之林鹏更甚,不求伤敌,只求阻拦林鹏的去路。 随即,喇嘛们手中棍影纷飞,好似乌云盖顶,笼罩住了林鹏,阵法严密,林鹏无法突围而出,飞跃之力一尽,身体就不由自主的落了下去。 身体一落地,一队喇嘛又一起齐攻上来,林鹏又试了几次,均被阻拦了下来,而两波喇嘛相互配合,攻势连绵不绝,林鹏一心脱困,一个不慎,反被他们所伤,已落于下风。 林鹏受伤,却没有任何气馁之色,反而一笑似乎成竹在胸。也不再作出其他举动,而是举刀与众喇嘛拼杀起来,只想正面击倒众人。 又是数十招过后,众喇嘛内力消耗不少,而林鹏却还是一副犹有余力,气定神闲的样子,顿时让喇嘛感觉到有些不妙。 见状,一个衣衫更为华丽的喇嘛高声喊道:“伏魔。” 众喇嘛一听,也是齐声大喝:“伏魔!” 一时间声震四方,然后故技重施,二队喇嘛飞身踩到一队的肩膀上,组成一道高高的围墙,随后一众喇嘛同时出手,数十根棒影天上地下,带着虎虎生威的威势,均砸向阵中的林鹏。 林鹏看着四面八方都是砸向自己的棍影,哈哈大笑声:“来的好!” 然后全力出手,施展出一招胡家刀法“八方藏刀式”。 不过又有些似是而非,此招本来是以极快的速度瞬间斩出八刀,而林鹏出手,却是瞬间斩十八刀,甚至更多,直接将龙影刀舞出一片残影,刀影又变幻成一团暗金色的旋风,旋风中夹杂着若隐若现的龙影。 两者相交辉映,而空气中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激烈碰撞的声音,一时间连绵不绝。 而林鹏与众喇嘛对峙良久,一旁的官兵已经从突袭中平静了下来,虽然他们的统领阵亡,但在一些头目的安抚组织下,又围成了一个大圈,布满了弓箭手,箭尖直指林鹏。 突然,空气中“噼里啪啦”的声音为之一停,而见林鹏被压制,因此露出笑容的那些头目神情也逐渐凝固,转变成露惊骇之色。 就见他们看中,众喇嘛像是遭逢了什么凶猛野兽冲撞,一个个哀嚎,不停得倒飞了出去,在他们身旁,已是寸寸断裂的木棍碎片。 阵法当即告破。 原来林鹏见自己实力不能轻易突围而出,便想起利用自己龙影刀的锋利,故意和众喇嘛手中的木棍碰撞。 喇嘛们手中木棍虽然由上好的白蜡木做成,既有韧性又有弹性,刀砍不断,只留白印。可林鹏手中的龙影刀乃是闯王李自成集全军之力打造而成的神兵,刀身上的龙纹图案更是显示他登上九五至尊的野心,绝非一般兵器可以媲美的。 与龙影刀碰撞许久的木棍,在双方各使全力的情况下,自然是不堪负重,纷纷断裂。 而林鹏也趁着喇嘛们手中兵器断裂的刹那,身走游龙,刀出如风,被那刀风磕着是死,碰着既亡,人影一个个倒飞出去。 把围攻的喇嘛全部击倒,林鹏也是松了一口气,刚刚却是他托大了,故意让喇嘛包围自己,想见识以下阵法的威力。 还好这个阵法,既没奇门遁甲的神出鬼没,也没有相互传导内力的奇特功效,只是一个借人多之力,以众凌寡的普通阵法。 不过,这是这样一个阵法,却让对自己实力颇为自信的他差点阴沟里翻船。林鹏默默告诫自己以后不可大意。 突然有数支箭矢袭来,林鹏随手挥了几刀,将箭只打落。 扫视四周,便发现周围的官兵已重整旗鼓,不断放箭齐射,还发出了烟花信号,召集更多官兵前来。 看来官兵之中亦有胆识之辈,毕竟现场官兵人数数百,而林鹏只有一个,若是能将林鹏围困再此,等众多清兵聚集过来,想来任何一个武林高手都讨不了好。 想到这,林鹏当即施展身法,立即冲向举着火把的官兵,中途若有士兵前来阻挡,也直接不理会,纵身越过,哪里有火光,便冲向哪里,人影闪过,就是一阵人仰马翻。 等火把全部熄灭后,官兵视野顿时陷入一片昏暗,只有借助朦胧的月光,才能勉强视物,已对林鹏已经造成不了威胁。而林鹏早已内功有成,再加上受到奇迹之光改造,只需微光,便可视如白昼,这样,主动权便掌握在了林鹏手中。 当官兵陷入黑暗之后,也有想重新点燃火把的,但每当有火光出现,林鹏便冲向火光处,将点火的官兵尽数斩杀,直到再也没有人敢这样做为止。 至此林鹏才觉得差不多,才从容退去。 而官兵也只能抹黑撤离,走散人数不知有多少,知道众官兵跑到安全地点,才重新点燃火把,清点召集人数。 月下奔驰,林鹏莫约跑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跑到和聂桑青约定的地点,又等了一会儿,便见一个紫色身影跑过来,他定睛一看,正是聂桑青。 聂桑青见林鹏看向她,她点点头表示自己这边没问题,反问道:“你那边怎么样?” “首脑已除,想来他们也不敢追来。”林鹏呵呵一笑,不过又有些好奇的问道:“不过,今日碰见的高手,好像都不是中原武林人士,似乎是xz密宗的喇嘛?” 聂桑青解释道:“当年清兵南下,对我们中原人士大肆杀戮,中原武林与朝廷同仇敌忾,一时间让清廷损失惨重。” “清廷见进攻受挫,遂招揽江湖人士,而域外武林,便多有响应,xz密宗便是这个时候加入清廷,与清廷合作,大肆镇压中原武林,不知覆灭了多少门派。” “此后双方仇怨就此结下,不过清兵在战场上连战连捷,明朝彻底覆灭,进而大肆杀戮武林人士,不过中原武林却没有屈服,前有天地会,后红花会,一直在与清廷做斗争” 林鹏点点头表示明白,虽然聂桑青说的慷慨激昂,天地会、红花会也抗争不断,却不能改变中原武林的恶劣的形势。 现在中原四大门派少林、武当、崆峒、峨眉已经在明面上屈服清廷,接受清廷的册封,而中原武林也是四分五裂,门派繁多,内斗不止,江湖中人也是谈朝廷色变,只有一个红花会在暗地不断反抗,却是独木难支。 或许应该想想办法,林鹏默默想到。 第9章 总舵 数日后,红花会总舵。 聂桑青面见赵半山,正与他述说着这几日的经历,还带来林鹏来访的消息。 赵半山沉吟了一会儿,道:“林鹏此人,习武成痴,行事也是亦正亦邪,不过却不是什么小人,倒是可以结一份善缘,为以后对付清廷出一份力。” 赵半山也是无奈,红花会虽然高手众多,但如今毕竟是清朝的天下,清廷势大且针对红花会,局势对红花会也是越发的不利,所以红花会如今的策略是广结善缘,团结更多的武林同道。 不然他赵半山也不会与胡斐结为兄弟,还传乱环诀。他固然是欣赏胡一刀大侠的风范,但另一个原因便是希望红花会与胡斐结一份善缘,到时候可以借助胡斐的力量对抗清廷。 而对于林鹏也是如此打算。 随后赵半山对聂桑青说道:“桑青,我们一起去见识一下这个武疯子林鹏吧。” 不一会儿,他们便来到大厅,此时林鹏正坐在椅子上品茶。 双方相互寒暄了后坐下,林鹏直截了当的说道:“赵三当家,我今日来有两个目的,其一是有一则消息相告,其二便是想与红花会各位当家相互交流,切磋武艺。” “自然可以,林少侠有意切磋,我红花会自然欢迎,不过就是不知那个消息是什么?”赵本山问道。 “前几日遇袭,我从俘虏的喇嘛口中得知一条消息,福康安不日将会南下,而且红花会似乎有意伏击福康安。” “确有此事。”赵半山心中一奇怪,伏击福康安之事,此事颇为隐秘,只有红花会几位当家知晓,对方是怎么会知道的。 林鹏不等赵半山问发问,直接说道:“此事乃是一个圈套,是清廷故意放出消息,正是要引红花会诸位当家上钩。” “这……” 在赵半山沉吟间,突然有两个脚步声从厅外传来。 林鹏往外面一瞧,便看见一个米白色布褂,身负一把蓝色长刀的男子和一个藏青色衣衫的女子走了进来,正是胡斐和幺一一。 胡斐拱手道:“义兄,聂姑娘,还有这位是……” 看见林鹏,胡斐有些一愣,随后便面色难看起来,场面瞬时有些冷场。 胡斐不待见林鹏,却又知道自己还不是他的对手,不愿与林鹏纠缠,转身便就走。 幺一一却不愿意走,又看了一眼赵半山,眼珠子一转,调笑道:“我倒是谁呢,原来是我的乖乖小徒弟来了” 林鹏听着,眉毛一挑,也不说话,而是举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请继续你的表演。 聂桑青却瞧出场面有些不对劲,急忙拉住幺一一,道:“别乱说。” 幺一一却不管不顾,直接挣脱开来,大声嚷嚷:“我哪有乱说,十日前我刚刚传授刀神三式给他,可谓是有授业之恩,林鹏,你还不恭恭敬敬问师父我好。” 聂桑青正欲再说,却被林鹏打断,他站起身来,看着幺一一,不屑的说道:“智商三流,武功末流,如果你真聪明,就不应该占嘴上占占便宜,反而被我记恨。” 顿了顿,林鹏又似乎想到什么,道:“你其实应该感谢我,要是我当日直接杀了胡斐,然后以胡斐的名号一块行走江湖,或许现在你还要叫我一声胡大哥呢。” “不过如果我是胡斐,我大概……也是不会喜欢你的。” “你……你这个该死的小贼,偷了我胡大哥的家传刀法,竟然还敢在这里嚣张。”幺一一被戳到了痛处,用手指着林鹏,立即气愤的骂道。 林鹏脸上看不出喜怒,淡淡说道:“我面对心怀恶意的人,我一般是用刀说话。” 蓦的,林鹏的龙影刀已经架在了幺一一的脖子上。 “你说,我的刀子是否比你的嘴巴锋利?” 幺一一看着林鹏一副自己只要敢说话就会挥刀的架势,顿时说不出话来。 局势如此剑拔弩张,却将思索的赵半山惊醒,见状立马道:“大家给赵某一个面子,有话好好说,不要伤了和气。” 此时林鹏大占上风,赵本山这句话看似是对众人说的,实际上只对林鹏一人,希望他收手。 “我已经给了你面子,幺一一敢在这里大放厥词,无非是因为这里是红花会总舵,有你赵半山在此。”林鹏不悦的看向赵半山。 “够了,林鹏,你当日强取我胡家刀法,今日先和你做个了断。”胡斐见林鹏如此嚣张,再也按捺不住。 林鹏斜眼憋了他一眼,道:“你,不行,还是在回去多练两年吧。” 听着林鹏副赢定了的样子,顿时让胡斐极度不悦,也不多说废话,长刀一引,一招“怀中抱月”,直指林鹏。 “也罢,就让我看看你这几日有什么进步吧。” 林鹏随即抽刀迎上。 双刀相互交击,胡斐瞬时间退后三步,不过他刀锋一转,划分阴阳,转出一个个乱环,将林鹏施加的力道尽数泄去,反而直击林鹏肋下,颇有些太极借力打力的味道。 局势发展太快,赵半山开始还在思索林鹏带来的消息,等到他发现局面不对想要阻止时,却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在一旁看护,免得有人受伤。 此刻,他看见胡斐以刀法施展出乱环诀,显然已将乱环诀融入胡家刀法之中,不由得点点头感到欣慰。 乱环决全称叫太极乱环诀,以陷敌深入乱环中,四两能拨千斤动为要义,也是本世界一门相当高深的武功,胡斐显然深得三味,以乱环决驾驭胡家刀法,最适合对付力量比自己强的人,想来以胡斐现在实力应该可以与林鹏一较高下。 林鹏看着胡斐用刀锋划出数个圈圈,呵呵一笑,龙影刀直接干净利落的一刺,突然不顾胡斐以刀法画出来的乱环。 张三丰祖师创出太极之理,距今已有四百多年,太极之中以柔克刚借力打力的法门早已天下皆知。 胡家刀法自然也融入了一些太极的理念,其中有数招,讲究不以力碰力,其绵绵之中似亦有阴阳之道,有阴有阳,有刚猛亦有柔和。想当初赵半山教胡斐乱环决,也有这方面的因素。 这段时间不单是胡斐的武功有所进步,林鹏的武功也是日益增长,这一记直刀,正是他参悟胡家刀法阴阳之理的成果。看似朴实无华的一刀,其实内藏阴阳,虚实不定。 胡斐欲借用乱环之力,牵引转换林鹏的刀招,却总是空不受力,无法施展,眼看这一把龙影刀缓缓靠近自己,强行画出一枚枚乱环,想要锁住刀身,而龙影刀一转,却仿佛金龙翻身,套在金龙上的铁环也是寸寸断裂,飞向四面八方。 胡斐也只感觉一股大力袭来,震得自己手腕发麻,长刀也被迫脱手而出。 第10章 再战 静。 满大厅的人瞬静时间安静了下来。 他们都知道胡斐可能会输,但没想到输得这么快,只是一招,便败了。 幺一一急忙上前,抓住胡斐被震的发麻的手,关切的道:“胡大哥!” 胡斐却是有些发愣,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幺一一。 幺一一见胡斐不说话,又转头看一下林鹏,颇为不服气的对说道:“你用我胡大哥的家传刀法打赢胡大哥,算什么本事,有本事的不要用。” “哈哈,亏你说得出这种话。真是让人贻笑大方。”不过林鹏顿了顿,又说道:“我倒是无所谓,需要再比一次吗?” 幺一一这下犹豫了,没有立马接话,显然是怕胡斐在失败。 而胡斐听到了这句话,却一言不发的拾起配刀,站在林鹏面前,似乎想要证明自己。 赵半山看见形式不对,阻止道:“今天就到这吧,你们有机会下次再切磋。” 胡斐一言不发,林鹏跃跃欲试,谁都没有把赵半山的话放在心上,又打了起来。 这次,林鹏没有再使用胡家刀法,而是用了伏虎门的伏虎刀法。 他上月与伏虎门门主比试一番后,凭着过目不忘的记忆,花了一夜的功夫复刻此刀法,虽然没有刻意修炼,但此刻施展出来,威力足以伏虎门主抬不起头来。 胡家刀法是林鹏在这个世界修炼的第一套刀法绝学,修炼至今,以林鹏的天赋早已把这套刀法练至骨髓,而武功练到最后,练的其实是一种理念,胡家刀法的理念正是阴阳相济,虚实相和。 一套如猛虎下山,气势恢宏的伏虎刀法,林鹏使出来却有一种心有猛虎,细嗅蔷薇之感。大开大合的刀法之下,于无声之处埋惊雷,让胡斐应对的着实别扭。 且此刀法势大力沉,配合林鹏的一身神力,正是相得益彰,胡斐刚刚经历了一场失败,心境薄弱,此刻面对林鹏降龙伏虎般得刀招,霎时便落入下风。 幺一一看这林鹏只是用了一些简单的招式便压制了自己的胡大哥,有些不解,有些焦急,不过武学修养是在太差,实在看不出来这是为什么。 聂桑青倒是有些明白,可是她不解的是林鹏在伏虎刀法中融入了什么东西,让一套三流武学瞬间变成了一流。 赵半山看出了他们疑惑,解释道:“林鹏的胡家刀法已练到极为高深的地步,得其神髓,而不再拘泥于招式的变化。就算是用伏虎刀法,也能发挥出胡家刀法的威力。” “哦,就是说林鹏用胡家刀法的刀理驾驭伏虎刀法,使伏虎刀法威力大增。”聂桑青恍然大悟,又有些向往。 而幺一一一听,却是有些恼怒,直呼他作弊,咒骂间她突然脸色一变。 “不好。” 赵半山同时也惊呼一声,然后用最快速度从袖口飞出一梭银针,接着整个人也扑了上去。 原来就在两人几句话的功夫,胡斐便又败了,而且林鹏这次胜了却没有收手,直接一刀劈下,欲要要取胡斐的性命。 关键时刻,银针飞到,林鹏只得刀身一扬,将银针尽数磕飞出去。 不过他也错过了斩杀胡斐时机,赵半山已经他护在了身后,满面怒容的问道:“林鹏,你这是什么意思?” “对于胡搅蛮缠之辈,我向来是一刀斩之。” 解释一句,林鹏随即不在管胡斐,有些意犹未尽的看向赵半山,道: “胡斐的武艺着实不够看,既然三当家出手,那便来过两招吧。” “好。”赵半山见林鹏如此骄横恣肆,也放弃了劝说的念头,决定要先打服他,然后在教他,让他知道什么叫武德。 赵半山气沉丹田,左脚平开,双掌抬起下落,然后看了林鹏一眼,见他没有率先出手意思,便直接大步流星,似慢实快的贴近林鹏身前。 赵半山号称“千手如来”,虽然只是形容他发射暗器速度之急,种类之多,如同有千只手一般。但他身法速度,也是江湖一绝。 只见他瞬间贴近林鹏身前,右手一探,好似瞬间分出三只幻影,直击林鹏右肩,左手下垂摆动,伺机而动。 林鹏没想到赵半山这么胖的身材,身法速度却丝毫不慢,一个愣神,直接被他贴近三尺之内。 三尺之内正是徒手攻击的最好距离,而林鹏龙影刀的攻击最佳范围却在三尺之外。 林鹏急忙后退招架,赵半山却步步紧逼,你来我往,林鹏一直退出十多步,来到了大厅之外,却还是摆脱不了赵半山。 众人关注着,随之一起来到厅外,幺一一看着林鹏步步后退,高兴的说道:“赵老爷子真不愧为红花会的当家,你说是不是,胡大哥。” 胡斐虽然连输两次,但从小身负父母深仇长大,心智坚韧,强行让自己从上场失败中走出来,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场比试,希望从中有所获益。 对于幺一一的话,胡斐却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好说,林鹏他没有这么简单。” 聂桑青也是点点头,她不否认赵半山略有上风,但林鹏却未必会输,还解释林鹏步步后退的原因。 幺一一一听,顿时有些无奈,她是恨屋及乌,怎么看林鹏都是不顺眼。 此时林鹏已快退至墙角,眼见自己无路可退,便直接挥击,划出数到刀影,可惜因为攻击距离的问题,刀法威力不能尽数施展。 赵半山一记散手,不但打断了林鹏的后招,还隐隐抓向了他持刀的右手,不料林鹏率先一步,右手一甩,直接将龙影刀甩至半空,然后双手紧握,施展出一套拳法。 此套拳法亦是出自胡家刀谱,胡家祖先飞天狐狸虽然是以刀法闻名于世,但亦是精通拳法,相关拳法亦是入录于刀谱之中。 瞬间,两人以快打快,交手数招后,林鹏看准时机往后一蹬,借助背后的墙壁腾空接住掉下来的龙影刀,随后一个翻身,一招“繇子翻身刀”凌空劈下。 林鹏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赵半山也是无法闪避,只得全力运用乱环诀和阴阳决,左右双手各画出半圆,形成一个太极图案,内力汹涌,化阴为阳,转柔为刚,硬接下这一招,不过还是倒退三步,踩着地面砰砰作响。 “再来!” 林鹏见赵半山接下他全力一刀,不由的战意高昂,长啸一声,又踏步上前,一招“云龙三现”。 赵半山刚刚接下林鹏的全力一击,一时间气血翻腾还未平复下来,眼见又是一到刀袭来,只得勉力再次出手。 双方再次交手,林鹏内力勃发,阴阳互化,将柔劲尽数转为刚劲,刀风肆意,接连劈出十刀。 赵半山纵然擅长以柔克刚的功夫,可惜在林鹏的沛然大力前,被震的气血翻腾,终于坚持不住,一口鲜血喷出,人也倒飞出去。 ps:原着飞狐外传,胡家刀谱分为拳经和刀经,只是胡家刀法更为高明出彩。可不是我胡诌的 第11章 退走 “三叔!” “三哥!” “赵三爷!” 聂桑青、胡斐、幺一一三人惊呼一声,急忙上前,见赵半山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林鹏有些诧异,正要上前,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喝。 “谁敢在我红花会闹事……” 紧接着,一道凌厉的破空声从背后袭来,林鹏一转身,便见到一个迅若奔雷,势若闪电的拳头已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林鹏只来得及将龙影刀横在胸前,便好似黄钟大吕般,只听到“砰”一声作响,然后刀身剧震,林鹏整个身影也不住的往后退,直接撞到了墙壁上。 好霸道的一拳。 林鹏震惊之余,张望一眼,只见一个阳刚威猛的汉子出现在自己面前,右手还保持着出拳的姿势,神色中流露着些许怒容。后面还跟着一位肤色白腻,面目俊美的少妇,她则直接走向赵半山,查看他的情况。 此二人正是“奔雷手”文泰来和他的妻子“鸳鸯刀”骆冰。 二人听到有打斗声,闻声而来,一到这,文泰来便看见自己三哥重伤在地,当即怒不可遏的挥出一拳。 林鹏感受着还在震颤着的刀身,刚刚击败赵半山而沉寂下去的战意又升腾而起,且更加高昂。 林鹏来红花会的目的本来就是和各位当家切磋,既然伤到了赵半山,他也已经不期望红花会能以礼相待,索性就来个以武论高低。 思绪至此,如此便挑衅道:“来者何人,只会暗中直接偷袭,可敢与我正面一战。” “某家奔雷手……文泰来。”文泰来沉声答道。 见林鹏邀战,却是正合他的心意。 眼前之人敢在红花会闹事,而且伤了三哥,不管是什么缘由,便不能轻易让其离去,不然日后传出林鹏大闹红花会总舵,他们红花会众人如何在江湖立足。 看着两人间的战斗一触即发,聂桑青开口劝解道:“文四叔,且慢动手,其中有误会。” 赵半山也缓过来,想要说些什么。 文泰来举手表示拒绝:“他既然伤了三哥,那就没有误会了。” 说着文泰来便不再管众人的反应,直接右脚一垛,然后如离弦之箭,瞬时杀到林鹏眼前,接着一拳击出,夹杂着风雷之声,真是又猛又急,尽显奔雷之势。 林鹏看着这一拳,心痒难耐,也是弃刀不用,轻喝一声,一股热气自脚跟起,沿大腿到脊椎,又到双手,贯通全身,也是一拳击出,夹杂着却是他浑身的气血。 “砰!” “砰!” “砰!” 连续三声沉闷的交击声,两人各退三步,双目交激,却是平分秋色。 文泰来神色隐隐有些凝重,怪不得能打伤三哥,实力果然不凡,仅仅使用拳法,便能与自己抗衡。 此时骆冰却是走到文泰来身边,两人相视一眼,文泰来便是知晓了对方的心意,是不放心他,要和他并肩作战。 文泰来自无不可,他们夫妻一体,对付一个人也好,百十人也罢,都是夫妻俩一块上,并没有什么羞耻。 文泰来正要解释一二,就见林鹏已经拔起地上的龙影刀,哈哈笑道:“好一对夫妻鸳鸯,不过我平身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棒打鸳鸯了。” 说着,又勾了勾手指,示意你们一起上吧。 纵然是文泰来涵养功夫到家,也不由气得青筋直冒,然后气沉丹田,大喝一声,一拳击出,声助拳势,拳显声威,声到而拳至。 林鹏侧身一闪,文泰来却又呼喝几声,每次出声,皆有一拳打出,喝声和拳招搓揉一起,喝声愈响,拳威愈重,已有连环之势。 而一旁的骆冰一身红衣,纤纤素手中各执一把白刃,一长一短,配合着文泰来,踏着细密无声的步伐,双刃齐出。 两人一重一轻,一刚一柔,配合的亲密无间。 林鹏背后隐隐一寒,余光已察觉了洛冰的举动,左脚轻点地面,然后身形骤停,而手中龙影刀猛然一挥,却是由静转动,瞬间已看不清刀身,尽数化为一团金芒,劈向文泰来。 面对着这迅猛婕纶的一刀,文泰来瞳孔一缩,自然不敢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相拼,下意识一个鹞子翻身,侧身躲过这一击。 见文泰来闪躲,林鹏则身形一转,刀锋也画过一个弧形,正好挡住攻击他背心鸳鸯刀。 骆冰实力明显低于林鹏,且鸳鸯刀刀走轻灵,讲究长短双刀相互呼应,硬拼实非它所长。 鸳鸯刀一与龙影刀接触,骆冰便感觉到全身一震,身体不住的往后退,林鹏刚要趁胜追击,右侧的文泰来已经反应过来,攻敌必救,林鹏只得挥刀相迎。 龙影刀刀锋锐利,文泰来连环拳势被利刃所克,无法尽数施展,而骆冰实力又逊色于林鹏,若是对上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林鹏都有信心战而胜之,但两人联手,心心相印,攻敌必救,却是稳稳压住了林鹏。 双方又拼斗数十招,骆冰见他们二人虽然压制住了林鹏,但林鹏看起来气脉悠长,丝毫不见力竭之状,反而他们自己二人有呼吸急促之兆。心念一动,骆冰趁着招式转换之间,直接将手中的鸳鸯长刀递给文泰来。 文泰来身为红花会当家,时常要与清军作战,自然也是精通兵器,他最擅长使用的正是刀法。 他一接过骆冰手中的鸳鸯长刀,则立即配合着骆冰,使出一套刀法,刀招一出,如奔雷击地,一招一式丝毫不落于骆冰,看其神髓,却他刚才使来的拳法别无二致。 林鹏自是不甘示弱,内力勃发,全力施展胡家刀法,只听着“乒乒乓乓”兵器三刀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文泰来夫妇联手的实力本就高于林鹏,只是文泰来苦于没有携带一把上佳的兵器,导致夫妻二人的实力不能尽数施展。 此刻文泰来拿到骆冰的鸳鸯刀,它的质地虽不如龙影刀,但也是经名家打造,略逊一筹而已,不会轻易被其砍断。 众人在外侧一看,兵器交击之声仍在继续,但明显林鹏已是守多攻少,过不了多久便要落败。 林鹏自然也知晓局势对自己越发不利,他猛地与文泰来硬拼一击,然后借力直接飞到了屋檐之上。 林鹏站在屋顶上,看了文泰来夫妇一眼,意思是咋们换个地方打。文泰来和骆冰自然也不会视弱,两人携手飞上屋顶,站到了林鹏面前。 战斗再次打响,不过林鹏这次却是充分发挥了地利,红花会总舵房屋众多,他一个人的身法灵活,不受牵制,瞻之在前,忽焉在后。让文泰来夫妇无法形成合围之势。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三人在屋顶上的缠斗,对红花会总舵造成的动静也越来越大,不断有红花会人员聚集过来。 林鹏知道自己没有取胜的机会,再加上让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再拖下去恐怕讨不了好。 一念至此,便果断抽身而退,回头张望一眼,朗声道: “今日获益良多,来日再来请教,告辞不送。” 声音落地,便头也不回地离开此地。 第12章 药仙 药仙峰,本来是一座无名小山,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传出,有一位仙人在此地腾云驾雾,而那位仙人又在这附近赠医施药,活人无数,被人广为流传,称之为药仙。所居住的山峰也因人而名,叫做药仙峰。 那药仙便是毒手药王无嗔大师,此处也是他的住所,可惜无嗔大师为了追求更高的医学武学境界,闭关苦修不知所踪。 无嗔大师销声匿迹后,他的同门师弟石万嗔以为无嗔大师已死,遂占据此地,借用起了他的名号。 此人善用毒药且心狠手辣,当年田归农毒害胡一刀所用的毒药便是来自于他。更是自称为毒手药王,抓人试毒炼药,无恶不作。 一日,石万嗔正在丹房苦思冥想,用何种药物才能医治好自己的眼睛。 不知是否是恶有恶报,石万嗔多年前研制毒药时,不慎将药粉撒入自己的眼睛,从此他便看不清视线,绞使他费尽心力,也只是能看清十步以内的东西,因此他又抓了一个面向凶恶的仆人,让他来服侍自己的起居。 不过为了避免自己的秘密泄露出去,他又用药直接毒哑了这个仆人,如此他才安心。 突然,哑仆驼着背,急急忙忙的走过来,然后在石万嗔面前指手画脚的比划了一番。 “你是说外面有个人……尸体。” 石万嗔耐着性子看完哑仆的手语,随后便一脸恼怒,袖子直接甩过去,将哑仆打翻在地,骂骂咧咧的道: “这种小事还来打扰我,我要你何用,直接埋进药田做肥料就是,快滚……” 哑仆被他扇倒在地,一脸畏惧的看着他,眼神闪烁之间,似乎想说点什么,但还是不敢开口,就急急忙忙起身离去,看来是去处理那具尸体了。 哑仆走出石屋,长叹一口气,然后认准方向,莫约走了一盏茶的时间,才来到她所说的那具尸体所在之处。 不过这里却没有尸体,只有一个身着道袍,身负宝刀的年轻道士坐在树枝上。 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林鹏纵身一跳,跳到哑仆面前,然后问道:“就你一个人?石万嗔没来?” 哑仆点点头。 “他怀疑了?” 摇摇头。 “有要紧的事脱不开身?” 又摇摇头。 “那是怎么回事?” 哑仆一通比划,林鹏才明白他的意思。 “鸡毛蒜皮的小事他懒得理。” 林鹏一愣,不应该是有人侵犯了他的领地,然后前来查看一番吗? 不过看着哑仆一脸沉默,林鹏又故作潇洒哈哈一笑道:“早说不要整这些没用的小花招,直接杀过去就完事了。” 林鹏自那离开红花会总舵后,又过了数日,消化那一战的经验后,发现自己的胡家刀法已经达到了一个瓶颈,若想继续提升则需要走出自己的路,这也跟胡家刀法的武学层级有关,胡家刀法在这个世界固然是一等一的绝学,但在一些高武世界只是三流武功罢了,武学立意更是差的远。 接下来,若想提升实力,要么就是慢慢积蓄内力,要么就是搜寻其他同等级的武功秘籍,汲取前人的智慧。 前者只需要持之以恒,所以只能选择后者。 这个世界中,能与大后期胡斐一战的有三个人,分别是苗人凤,无嗔大师和陈家洛。 苗人凤十多年前和胡一刀决斗之时就已经学会了胡家刀,集胡家刀与苗家剑于一身,武功可以说是三人之中最高的。 陈家洛身为红花会总舵主,武功超然不说,红花会各当家都是身怀绝技,连清廷都拿他没办法,可以说是龙潭虎穴,强闯绝不可取。 无嗔大师闭关苦修,踪迹飘渺难寻,剧情中并未提及,只提及了他的师弟石万嗔居住在药仙峰之上。 石万嗔的用毒之术在江湖上乃是一绝,毒术医术本是一体两面,与武功也密不可分,林鹏他虽然百毒不侵,但行走江湖多一手本事也是好的。 因此他花了大半个月时间找到药仙峰,一上峰顶便碰到了哑仆。 因为已经有许多人上药仙峰求医不成反被石万嗔拿来炼药试毒,哑仆虽然面相凶恶,但却是个善良之人,多番劝导别人不要上山,可惜世人多以貌取人,面对凶相外露的哑仆,自然不相信他的话,白白化作了冤魂。 此后,他便以下毒的方式警告那些上门求医的人,逼迫他们离去。 他对凌鹏也使用了相同的手段,可惜林鹏百毒不侵,丝毫没有中毒的症状。又向哑仆展示他的武功,表示他来为民除害,取信于他。 虽然他为名除害只是附带,但也是为民除害不是。 哑仆服侍石万嗔多年,见他面慈心恶,无恶不作,早有杀死他之心,见林鹏武艺高强且百毒不侵,自然愿意提供帮助。 不过顾虑石万嗔居所机关毒药重重,死活不肯带林鹏往石万嗔的石屋闯,因此两人便计划引石万嗔出来,然后由林鹏途中突袭,不过计划还没开始就已经失败。 “既然计划失败,那就直接去找石万嗔麻烦就是。”林鹏直截了当的说道。 石万嗔在哑仆心中积威甚重,他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带林鹏前往。 途中哑仆一顿比划,把石万嗔擅长的武功,屋内的布局构造,通通告诉林鹏,还拿出自己自制的解药,希望能增加他取胜的把握。 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林鹏自然不会大意,直接接受了哑仆的好意。 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一处悬崖峭壁前,峭壁之前正好有一根铁索与对面的山峰相连,铁链之下便是无底深渊。 世人不知道两座山峰之间有铁索相连,远远望去,便好像有仙人可以飞跃山峰,其实有了这铁索,只要轻功有些造诣,便可如履平地。 翻过此处,继续向前便来到一座迷宫前,想要到达石万嗔的住所,必须先穿越这座迷宫。石万嗔仇家众多,这座迷宫是他特地制造用来抵御外人闯入,为此他还在迷宫的各处布下毒虫毒草,防范不可谓不慎重。 不过有哑仆这个带路党,石万嗔的一切布置都变成了无用功,林鹏直接跟着哑仆的脚步,穿越过了这座迷宫,根本不用去考虑什么正五行或逆五行的走法。 所以说,为什么要收下一个对自己心怀怨恨的仆人呢,这一点需要借鉴。 最后哑仆带着林鹏来到石万嗔炼制毒药的丹房外。 第13章 之死 丹房之内。 石万嗔正在思索新药,刚有一些丝绪,却听到门外又传来脚步声。 然后就是一阵心烦意乱,顿时什么思绪也没有了,骂道:“这个死奴才,是存心不想我的眼睛好了。” 骂骂咧咧的起身,想要去好好教训哑仆一顿。 一出门,就看到哑仆带着一个陌生人走来,顿时明白他已经背叛自己。怒意瞬间变成了杀意,指着哑仆道:“你这个死奴才,敢背叛我!” 哑仆看着石万嗔,仍有一些恐惧,不过看了一眼身边的林鹏,手上一顿比划。 “老畜生,你为非作歹,还毒哑我的喉咙,我早就想杀了你了。”(哑语) 石万嗔见哑仆今日如此硬气,就知道他肯定找了帮手,仔细打量了他旁边的林鹏,看着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提防之心便又下降了些。 石万嗔虽然武功不算绝顶,但配合他的施毒功夫,这天下也没多少他顾忌的人物,像林鹏这种,一看就知道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家伙,想学什么大侠行侠仗义,像他这样的,自己不知杀了多少个。这哑仆也是失了智,居然认为他可以对付自己。 石万嗔暗暗的想着,嘴上则继续说道:“死奴才,竟然敢联合外人来对付,我正好研发了一种新的碧蚕蛊毒,让你好好尝试一下,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看着石万嗔继续出言恐吓,林鹏抱着刀是上前一步,站在哑仆前面,不爽的道:“你这样说,让我很没面子唉。” 石万嗔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 “年轻人,你出道多久了,一年?半年?还是一个月?没听过我石万嗔的名号吗,简直是不知死活。 “不过你放心,我会留你一条性命的,毕竟你父母养大你不容易,留下来给我试毒,也不枉费你父母把你养大成人,或者……你现在跪下向我求饶,我或许可以收你做我的哑仆服侍我……” “冢中枯骨,不知所谓。” 看着石万嗔喋喋不休,自视甚高的模样,林鹏已经失去了说话的兴致,感叹一声,龙影刀直接出鞘,闪过一道黄朦朦的金光,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直接向石万嗔袭去。 石万嗔也算是个老江湖,轻视归轻视,但俗话说,江湖越老,胆子越小,他一直观察着林鹏的一举一动,见他长刀出鞘,就直接右手一挥,飞出数根银针,而左手在右手的掩护下,亦是飞出一根细如毫毛的细针。 林鹏见银针袭来,身形不变,仅仅将刀锋偏转几分,那飞来的银针便纷纷撞击在刀锋之上,纷纷掉落。 然后刀势不变,继续向石万嗔砍去,数根银针竟不能阻止他分毫。 石万嗔见林鹏刀法凌厉,显然是有几分本事,但他还是露出自信的微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显然是对自己的毫毛细针充满信心。 蓦的,他脸色一变,只见那毫毛细针不知道怎么的,突然碰上一枚被磕飞的银针,顿时改变了飞行的轨迹,再也无法对林鹏造成威胁。 石万嗔暗骂一声,“运气真好。” 虽然眼前之人经验不足,但身形步法显然是个高手,石万嗔急忙抽身后退,然后双手一抖,从袖口飞出一堆蜈蚣,蝎子,蜘蛛等五毒之物如同蛛网一样向林鹏罩下来。 有人形容刀法水泼不进,表示防御的滴水不漏,林鹏当下便施展了这样的刀法,身形继续突进,身前却出现一团刀光,好似化为一个气罩,将林鹏团团包裹住,只要有毒虫靠近他三尺之内,俱是化为血肉,丝毫近不得他的身,连半点污渍也没粘上。 看着林鹏面对自己的五毒,速度丝毫不减,没有半点污秽的贴近到自己身前,石万嗔这才明白,眼前这人的武功何止是高,足可以排名天下前十,而且刚刚那根细针也绝对不是巧合。 不过他也不是束手就擒之辈,内力一催,双手隐隐有黑气缠绕,然后带着一阵腥风,直接朝林鹏出手。 不过确却是扑了个空,然后刀光一闪,两只黑气缠绕的手掌便从空中飘过,然后砰砰两声,掉落在地上。 石万嗔发出了一声惨叫,只觉得自己双手剧痛,不住的跪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真难听,别叫了。” 然后一柄金黄色的长刀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望着刀锋上的寒芒,似乎有股凉气在自己的脖子间流转,感受到死亡的威胁,瞬间他便好像感觉不到了疼痛,只是看着自己血流如注的双手,哀求道:“大侠,饶……命。” 林鹏看着石万嗔,露出纯真的笑脸,答道:“好呀!” 石万嗔脸上刚露出欣喜的表情,猛然间一道血痕已在他的脖子上显现,顿时睁大了眼睛,看着林鹏,仿佛在说:“你不守信用。” “我想饶过你,可惜被你害死的那么多人饶不了你。”体验了一把正义侠士的感觉,林鹏又小声说道:“给人希望,又让人绝望的感觉还不错。哈哈!” 石万嗔望着天空,他实在是想不到,明明是平常的一天,他还在精心钻研他的毒药,怎么就有个毛头小子突然杀出来,他还没有名扬天下,他还没有……怎么就栽在一个毛头小子身上……好不……甘心…… 用尽最后的力气,挥动了一下袖口,然后一股毒烟便从石万嗔的袖口中喷出,向林鹏飘去。 林鹏虽然不惧毒烟,但顾及到身后的哑仆,直接一掌击出,掌风四溢,毒烟全部倒回到石万嗔身上。 也不知道是毒烟的作用还是喉咙中的血管被堵塞,石万嗔突然大口吸气,却怎么也得不到缓解,最后在窒息的痛苦中死去。 “他死了吗?” 哑仆走了上来用手比划问道,他到这时候还有些难以相信,石万嗔就这么简单的死了。 “自然是死了。”林鹏答道。 哑仆又看向石万嗔的尸体,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然后就见毒雾一下子就把石万嗔的面孔以腐蚀的面目全非,紧接着一些毒虫毒物不知从他的身上哪里爬出来,也不惧毒雾,好像闻到了什么美味,不停的石万嗔的尸身上爬来爬去,啃食着他的尸身。 哑仆看着这一幕,冷哼一声,比划道:“这家伙一生用毒,活该死后被毒虫所噬。” 紧接着林鹏就吩咐哑仆找来引火之物,把石万嗔的尸体用火处理掉,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自己则是去查看石万嗔留下的毒术典籍。 第14章 来访 自那日之后,哑仆感林鹏恩德,甘愿为仆,帮助林鹏整理石万嗔留下的医书典籍,并教导其入门。然后一些柴米油盐的琐事也尽数办的体妥得当,让林鹏可以专心医术和武术的研究。 转眼间林鹏已经在药仙峰待了一个多月了。 这一日,他坐在书桌前,双手各执一枝毛笔,左手画圆,右手画方,连续画了数个圈圈和方形后,停下来换了一张纸。 这次他左右手各默写不同的诗词,然后又换了一张纸,左手画山,右手画水…… 多番试验后,林鹏满意的笑了笑,看来自己已经掌握了一心二用的诀窍了。 那自己推理的的那门武学便可进入下一个层级了。 这一个多月以来,林鹏借石万嗔留下的医典丹药之助,内力大有涨进,可是就外功技巧而言,这个月来却没有进步,或者说进步太小,自己感觉不到。 于是,他便只能另辟蹊径,想起有一个平行世界的田归农,最后练成左右互搏术,左手胡家刀,右手苗家剑,无敌于天下。 对内,逼迫福康安将苗若兰送给他,对外,把红花会杀了全军覆没,只剩下胡斐一人与田归农对决,要不是主角光环,指不定谁胜谁负呢。 因此,他便想照葫芦画瓢,练成这左右互搏术,好让自己临阵对敌之时可以同时施展两种武功,如此他的实力便可倍增。 而练习左右互搏是最重要的便是有没有一心二用的能力,这种能力与聪明与否并不相关,就好像资质驽钝如郭靖就学的会,聪明如黄蓉就怎么也学不会。 而林鹏显然具备这样的天赋。 不过,接下来林鹏却是眉头紧皱,他思索了一下自己会的所有武功,没有一门可以和胡家刀法并驾齐驱,林鹏沉吟片刻,还是摇摇头,看来还是要想办法得到苗家剑法。 这时,哑仆捂着胸口,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显然是被人打伤了。 他正想比划一翻,说些什么,不过林鹏却制止了他,而是看向他身后,紧随他而来的一个身穿黄衣,满头金发的男子。 林鹏见此人呼吸平稳有力,内力不俗,且满头金发,特征如此明显,林鹏一看便知道他的来历,淡淡的道:“金面佛,苗人凤。” “正是。”苗人凤扫了一眼林鹏身旁的龙影刀,指着它说道:“军刀,看来你就是林鹏了。” “找我,有事?” “你杀人夺刀,我也是受人之托。”苗人凤开口道。 自田归农死后,天龙门众人只顾争夺掌门之位,根本没有人想替田归农报仇,南兰失望之余,却也没有什么办法,最后,她思虑再三,还是来到了苗家庄,请求苗人凤出手。 苗人凤知道田归农阴险狡诈,还让自己带了绿帽子,只是碍于南兰的面子才没有杀他,如今听到他死了,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替他报仇呢,果断拒绝了南兰。 只能南兰爱煞了田归农,苦苦在苗家庄外等了好几日,大有你若不答应我就不走了的趋势,再加上南兰本身是个体弱多病的人,又站在苗家庄外好几日,终于晕倒过去,这下苗人凤就心软了,又打探一翻林鹏的身份,知道林鹏是个亦正亦邪的左道人物,便答应南兰抓林鹏回来,任凭她处置。 苗人凤武功卓绝,多年来行侠仗义,在江湖上朋友众多,不到一个月的功夫,便打探到林鹏在药仙峰,直接找上门来。 “受人所托,看来是南兰喽。”林鹏一思索,便想到只有南兰才有这个本事让苗人凤找上门来,又笑呵呵的道:“你其实应该感谢我才是,要不是我杀了田归农,南兰也不会回到你身边。” 南兰这件事一直是苗人凤心中的痛,田归农一死,他也曾想过跟南兰重归于好,但是这么直白让林鹏说出来,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冷哼道: “废话少说,我倒要看看你的刀是否有你嘴巴这么锋利。” 林鹏正想见识一下苗家剑法,苗人凤的话却是正和他心意,哈哈一笑道: “你金面佛的名号我也是闻名已久,今天就和你较量一番。” “好。” 苗人凤话音一落,便直接抽出腰间软剑,内力一催,软剑便已经坚如铁石,接着双脚踏出幻影,手中宝剑如白蛇吐信,直接刺向林鹏的面门。 林鹏看着这速度、力量均是无可挑剔的一剑,左脚一勾,龙影刀便到了林鹏的手上,也未出鞘,直接在胸前一横,直接挡下了这一击。 苗人凤见状,直接加大内力欲再刺一剑,就见林鹏龙影刀已经出鞘,一道黄朦朦的刀影闪过,画出一道完美的弧形,直袭苗人凤。 苗人凤退后一步,闪过此刀,却见刀锋好似早有预料,如影随形般直贴他的面门,苗人凤一惊,直接后退至门边,道: “怀中抱月?” 林鹏正要继续进刀,却看着苗人凤摆了一个停手的手势,说道:“你用的是胡家刀法?” “不错。” “那你的原名可是叫胡斐?”苗人凤神色有些激动,又有些害怕的问道。 “本人姓林,单名一个鹏字。”林鹏道。 或许冒认胡斐是一个可以从苗人凤身上获取苗家剑的办法,彻底完成他刀剑双绝的构想,不过凭他现在的武功,在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事情办不成呢,何必委屈自己。 若是真要如此,他宁愿去抓苗若兰来威胁苗人凤,远远比这要舒心,而且坏的真实。 苗人风听着林鹏否定的回答,心中又想到一个可能性,道: “那你的胡家刀法怎么来的?” “你的问题太多了,”林鹏抚摸着刀身,有些不耐烦,道:“想知道怎么回事,那就打赢我,我知无不言。” 听到这个回答,苗人凤眼神瞬间坚毅了起来,知道眼前对手不容小觑,道:“这里施展不开,我们去外面。” 林鹏自无不可。 随后三人便一起来到庭院中,林鹏与苗人凤两人相隔十步,严阵以待,哑仆则是在一旁观战。 两人对峙片刻,一阵轻风吹来,吹的庭院中的大树簌簌作响,数片叶子被微风吹起,洋洋洒洒,飘荡在空气中。这像是什么信号,让两人瞬间有了动作。 林鹏直接右脚重重一踏,然后发出一声的重响,接着大步流星,刀锋向前,直指苗人凤,行进之间,刀身却是纹丝不动,发出沉闷的低啸。 苗人凤则是将内力灌注剑身,手中宝剑发出“嗡嗡”的蜂鸣声,剑随身转,恍若游龙,身形迅捷灵动,剑尖则泛起朵朵剑花,飘忽不定。 “砰。” 一声金铁交鸣声,两人错身而过。 第15章 三日 交击之后。 苗人凤心下一惊,他的剑法飘渺无常,没想到在两人交击的一刹那,林鹏的刀锋却猛然一折,精准的点在其剑锋之上,且刀法势大力沉,不光光是内力,还加夹着气力,难道是天生神力?或者是练了什么锻体功夫? 其实林鹏受奇迹之光改造后,不但是本身的力气,六识也远超于常人,内力修炼有成之后,更是能于细微之处见真章。 苗人凤的剑法虽然变幻莫测,但还是逃不过他的眼睛,精准击中后,林鹏才发现,苗人凤的剑法不但迅捷灵动,而且柔中带刚,他一身神力,竟然没有占得丝毫的便宜。 两人对视一眼,颇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再度刀剑相迎。 林鹏的刀法以一身神力为基,力重千钧,横劈竖斩,每一刀都卷起片片落叶,寒意逼人,但细微之处也是细腻绵长,刚中带柔。 苗人凤的却是剑法飘渺莫测,变化无方,腾挪翻转间闪烁出道道剑光,剑光如雨,绵绵不绝,点滴间却带着滴水穿石的劲道,柔中带刚。 当当当当当当………… 两人在庭院之中开展精彩的实战,一连串的刀剑交击声响起,四溅的火花在双方脸颊中闪过,四散的气劲也是震的大树哗哗作响,落叶飘零。 哑仆在一旁观战也是惊叹不已,他知道自己的主人武功很高,也听过苗人凤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名号,但对他们武功高到什么程度没有什么概念,但直到看了今天这一战,他才了解其中的差距,若是拿石万嗔来比,或许十个石万嗔才能有资格和他们一战。 两人在庭院之中腾挪翻转激烈交锋。 林鹏的刀法凌厉虽然不下于苗人凤,但苗人凤数十年来闯荡江湖,身经百战,这种经验的差距是林鹏短时间无法比拟的,再加上苗人凤本就熟知胡家刀法,因此数十招过后,林鹏便慢慢趋于下风。 哑仆一旁看着,也是暗暗着急,苗人凤背心微微一耸,施展出苗家剑法中的‘提撩剑白鹤舒翅’。而林鹏却仿佛早有预料,反手一刀,直接在此剑的必经之路上预先截击,将这一剑破得干干净净,瞬间扳回劣势。 苗家剑法跟胡家刀法经过苗胡两家祖先世代专业,堪称“不破的武功”,基本没有破绽。可是剑法没有破绽,人却不一定。 在苗人凤小时候,其父教他这一招‘提撩剑白鹤舒翅’之时,因背上忽然有蚤子咬他却不敢伸手搔痒,只好耸动背脊赶走蚤子,却被其父误会责打。自此以后,他每当使到这一招,背上就会不由自主的发痒,背心便会微耸,从而露出破绽,这是苗人凤少年练剑时留下的阴影,也让他的苗家剑法有了破绽。 林鹏过目不忘,基本记下苗家剑法的全部路术,因此在苗人凤使出这一招之时,果断出击扳回劣势。 就这样二人一直战斗之夕阳西下,两人凤虽占尽上分,但因自身剑法中的破绽,加制林鹏的武学天赋,始终无法奠定胜局,两人便约定明日再战。 第二日,还是在相同的地点,苗人凤弃苗家剑法不用,以剑做刀使出了胡家刀法,不过这次林鹏已消化第一日所得,武功又所有精进,虽然苗人凤武功破绽不在,但二人还是旗鼓相当,又是战至夕阳西下,结果还是不分胜负,两人再次约定第三日再战。 第三日,林鹏挂着笑容,身负一刀一剑来到庭院,此时苗人凤已在那里等待多时。 他看着林鹏背负刀剑的模样,略微有些惊诧,问道:“林兄背刀负剑,不知是何缘故?” 此时,二人经过两天时间的大战,已有惺惺相惜之感。林鹏解释道:“我近月来一直苦思冥想,想创出一套适合自己的武功,直到这几日,得苗兄你相助,才稍有些成就。” 听了林鹏的话,苗人凤也不是很在意,武功练到他现在这样的地步,不是区区一门武功便能实力大进的。所以他只是略感兴趣的道:“好,我今日便领教一下你的新武功。” 苗人凤兴致盎然,抽出腰间软剑,一招丹凤朝阳的起手剑势便使了出来。 林鹏左手使刀,右手拿剑。见苗人凤一剑使来,左手直接用龙影刀使出八方藏刀式,将这一剑的变化尽数封住。右手却是一剑递出,迅捷灵动,竟然也是丹阳朝凤。 苗人凤手中宝剑正与龙影刀纠缠,不料右侧又有剑袭来,还是和他一模一样的剑法,顿时大吃一惊,急忙后退数步,但还是被剑锋划破衣衫。 他看着林鹏手中的一刀一剑,神色顿时凝重,他以前也不是没有碰到过双持兵刃的江湖好手,其中最出名的便是鸳鸯刀骆冰,但这些人兵刃均是相互配合,使用的是同种招式。他从来没有见过林鹏这样,可以一刀一剑,使出两种迥然不同的武功,更何况是胡家刀和苗家剑,威力何止倍增。 “不知道这门武功叫什么名字?”苗人凤问道。 “若将天下武功分为十重,苗家剑法和胡家刀法各占三重,我这刀剑归真的绝技融合这二者之长,想来占了七重,故名刀剑七重天。” 其实最重要的是,林鹏只是单纯觉得这个名字比较帅。 “好一个刀剑七重天。”苗人凤赞扬一声,虽然刚刚吃了亏,但豪气不减,执剑上前,三尺青锋在太阳照耀下发出凌冽的剑光。 不过有时候勇气并不代表实力,林鹏刀剑齐出,苗人凤和胡一刀附体联手对敌,虽然苗人凤内力更加精深,又剑法森严,布下重重住阻碍,但是在林鹏刀剑绝技前,这些统统失去了用处。 不过数招,林鹏便占得上风,二十招不到,便打飞苗人凤手中宝剑。 苗人凤黯然道:“我输了!你杀了我吧。”他已经很久没有品尝到失败滋味了。 林鹏哈哈一笑,直接抽刀回鞘,道:“苗兄说笑了,我有今日的成就,还要感谢你呢。” 苗人凤此人侠肝义胆,又重情重义,林鹏也是十分佩服的。 “跟我来吧,我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 随后两人便一起来到厅内,林鹏把胡苗范田四家恩怨,胡一刀为何之死,田归农娶南兰的目的是为闯王宝藏等等统统告诉了苗人凤。 苗人凤听了,心中疑虑尽去,感激之余直接将自己对苗家剑法的心得体会倾囊相授,又见林鹏无上好的宝剑施展剑法,又将自己的腰间软剑相赠,这才心满意足的下山离去。 第16章 再临 刀剑七重天虽然威力惊人,但毕竟只是草创,林鹏又花了十日时间,将整套武功去芜存菁,彻底完善。 武功既成,总要去找一个试验武功的地方,林鹏心念一动,就想到了一个当今武林高手最多的地方一一红花会。 毕竟上次论武还没有结束,是时候找他们进行下半场了,林鹏还记得上回灰溜溜离开的场景,总要找回些场子,不然念头不通达,与习武有碍。 念头一定,林鹏边收拾好行囊,安排哑仆看家,随后就下山去了。 回望了一眼药仙峰。 说实话,药仙峰的确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风景如画,让人心境平和,的确是一个上佳的隐居之地。 不过感应这眉心的点点光华,在这几日,自己的奇迹之光已经完全复苏,它告诉自己,只要自己做好准备,心念一动,便可以带自己离开,去探索新的世界。 奇异之光每次穿越世界之后,便会陷入冷却,需要过一段时间,吸收冥冥之中的能量,才能复苏过来,重新拥有穿梭世界的能力。 从林鹏来到雪山飞狐世界大致有大半年时间,它也终于吸收到了足够的能量。 拥有如此难得的奇遇,林鹏自然不会做一个看破世俗的隐士,还有很多世界等着他去探索,追寻。 最后看了一眼药仙峰,林鹏头也不回的再次踏入江湖。 * * * 红花会总舵。 福康安准备举办中秋武林大会推选新的江湖四大派,来达成其控制武林的目的。 红花会总舵主陈家洛和其他各位当家正在商讨对策。 陈家洛身穿一件淡蓝色的短衫,双鬓微霜,面露沧桑,显然在清廷全力的打压下,他也是颇感压力,他开口道: “最近得到消息,自上回与四大派掌门在陶然亭一会后,他们便就此失踪。而近期福康安准备趁着原四派掌门失踪的时机,举办中秋武林大会,推举新的四大门派执掌武林。” “那还用说,肯定是朝廷下的黑手,把四大掌门都抓了起来。”红花会五当家黑无常常赫志直接说道,他弟弟白无常常伯志也是赞同的点点头。 二当家无尘道长也是十分认同,他解释道:“要想对付四大派掌门,除了我们红花会,也只有清廷才有这种实力,看来,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便是要在中秋武林大会前将四大门派掌门救出,揭穿朝廷的阴谋。” 三当家赵半山也开口道:“我们也要派人去四大派走一趟,我恐怕四大派的人会中了朝廷的奸计,误以为我们红花会捉了他们的掌门。” “却实有可能。看来我们要兵分多路了。”陈家洛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分配任务道:“四哥,四嫂,你们去陶然亭打探些蛛丝马迹。” “是。”文泰来,骆冰拱手答道。 “三哥,你和桑青就去四大派……” 突然间,外面传来一阵高昂的呼喊声。 “在下林鹏,特来向红花会诸位当家讨教……” “在下林鹏,特来向红花会诸位当家讨教……” 顿时打乱了他们议事的节奏,白无常常伯志十分不悦的道:“哪来的野小子,敢来我们红花会撒野,我这就去将他打发了。” 说完向陈家洛告了个退,直接寻林鹏去了,黑白无常一向形影不离,白无常见状,也直接跟了上去。 赵半山知道林鹏实力不俗,忙在后面提醒道:“那小子武功不赖,你们注意你提防。” “知道了。” “你认识此人?”陈家洛回想一番,发现对此人毫无印象,随即开口问道。 赵半山点点头,答道:“林鹏是这几个月江湖上新崛起的人物,刀法犀利闻名江湖,总舵主这段时间一直在回疆忙于事务,没听过也不足为奇,不过……” “三哥但说无妨。” “可能是我多虑了,一月前我与这林鹏比试过一场,其武功之高,可能还在我之上,我怕常氏兄弟可能会吃点亏。”赵本山自嘲道。 “三哥确实多虑了,一月前林鹏不就败在我夫妻二人手下,常氏兄弟他们的黑沙掌也是一绝,不必担心。”文泰来道。 “四叔,我倒是同意三叔的话,我跟林鹏也有过接触,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他既然来了我们红花会,定是有什么倚仗。” 文泰来还反驳,却被陈家洛阻止,他道:“众位兄弟不必争论,我们还是一起前去看看吧。” 众当家点头称是,随后便一起来到大门前。 到大门前,众人却是吃了一惊,只见白无常已被打倒在地,黑无常也在林鹏的手下左支右绌,那林鹏只是随意挥洒几刀,就好似已经洞悉白无常的所有动作,皎使他的黑煞掌威力如何惊人,都好似陷入蛛网里的昆虫,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林鹏见红花会众当家已尽数出来了,呵呵一笑,也不再留手,直接反手握刀,用刀柄重重的击在黑无常胸口上。黑无常一声闷响,重重的摔向红花会众人。 文泰来直接上前接住黑无常,喊道:“常兄弟,你怎么样?” 黑无常看了一眼赵半山,有些惭愧道:“是我们大意了,应该一起出手的,而且他的刀很快。” 赵半山也提醒众人道:“这林鹏的武功比起一个月前显然有了很大的进步,大家要注意。” 众人点点头,随后陈家洛便叫身边的弟子将黑白无常扶下去休养。 林鹏抚摸着刀身,回想着刚刚黑白无常使用的黑沙掌,见他们把黑白无常扶了下去,才开口道:“好了,你们弄完了吧,下一个谁来。” 红花会中以义气为先,众当家感情颇深,见黑白无常已被打伤,林鹏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顿时,便有好几位想要出手好好教训林鹏一番。 陈家洛却一挥手,阻止众人,然后语重心长的对林鹏道:“阁下武艺非凡,何必来我红花会滋事,身为汉人应当同心协力,为光复我们汉人的江山出一份力” “你说的不错,我倒是有这个想法,等我打服你们,下一个便轮到朝廷了。”林鹏表情认真的说道。 林鹏虽然是认真的,但红花会的众人显然不这么认为,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玩笑,红花会各位当家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自数十年前于万亭创立红花会后,红花会各位当家一直以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为使命,数十年来,红花会与清廷几番斗争,连朝廷都不能压服他们,更别说眼前区区双十年华的年轻人。 陈家洛也没有把林鹏的话当真,但还是顺着他的话的道:“阁下志向远大,我也是深感佩服,但对抗朝廷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最重要的是需要大家齐心协力。不如加入我们红花会,我红花会也不吝啬于一个当家之位。” 陈家洛在路上已向赵半山了解,林鹏虽然行事乖张,亦正亦邪,但却不是什么小人,常有侠义之举,反清的理念也与红花会相同。 此刻见林鹏武艺高强,轻易便打败黑白无常,顿时起了爱才之心。说实话,红花会到了现在已有些黄青不接,而朝廷的压力也是越来越大,急需要更多的青年才俊加入红花会。 如若眼前这人是真心实意的想为汉人做点事,有立下足够的功劳,他不会吝啬将总舵主之位传授。因此他亲切的问道: “你愿意吗?” 第17章 评价 陈家洛这话一出,顿时让红花会各当家一惊。 无尘道长因年轻时为女人所骗,断了一条手臂,此后就对女人没了心思,反而特别重视兄弟情义,刚刚见林鹏打伤黑白无常,早就想教训他一番,又怎么能允许他加入红花会,直接劝阻道:“总舵主,此人来历不明,怎么可以直接加入红花会。” “是呀……” 其他各位当家也是纷纷附和,一时间吵吵嚷嚷。 林鹏看着有些无语,直接打断他们道:“我没兴趣。” “什么?” 众人…… “我,不,愿,意。” 林鹏又一字一句的重复了一遍。 这下子红花会众人都听清了,却也不高兴了。在他们心中,过程应该是这样的,像林鹏这样的年轻后生,应该先努力在他们面前表现一番,然后他们个别当家可能不同意,接着经过一些考验后,最后才得以加入红花会。 直接加入,这样不行。邀请你加入,直接拒绝更是不给我红花会面子。 无尘道长性格暴躁,辈分又高,也不在顾及陈家洛的面子,叫嚷了一声:“小子,大胆。” 便直接向林鹏出手,拔剑出鞘,脚踏迷踪,剑光如一道白色的匹练,直接冲向林鹏。 无尘道长自从断了一条手臂后,苦练连环迷踪腿,以弥补自己手臂的缺失,因此腿法高明,身形也是是迅若闪电,眨眼睛便来到林鹏的面前,一剑刺出。 可惜快是相对而的,无尘道长的快是对一般江湖人而言,对林鹏来说,还是不够看,只见在剑锋袭来的一刹那,林鹏不慌不忙的一刀挥出,精准无比的撞上了无尘道长的剑锋。 林鹏的刀不但快,而且力大势沉,剑尖与刀锋相撞,无尘道长便直接经受不住,后退三步,有些惊诧的看他,自己竟然会输。 林鹏瞟了一眼无尘道长,到:“原来道长是个残缺之人,那我也不占你便宜,咱们单手对打。” 说完便左手持刀,右手靠背,左手拿着龙影刀,刀尖一挑,示意咱们继续。 无尘道长生平最讨厌别人小瞧他是个残疾人,刚才一招又落于下风,顿时觉得有些面上挂不住,吼道:“你竟敢看不起我,我不需要你让。” 可林鹏却视若罔闻,直接以左手刀进攻,见他如此小瞧自己,无尘道长堵气道:“好,那我便用一双脚来会会你的刀法。” 说着便将剑插在地上,然后亦是右手靠背,直接用连环迷踪腿和林鹏过招。 看着无尘道长弃剑不用,顿让红花会众当家们着急了起来,赵半山直接喊道:“二哥,这是激将法不要上当。” 不过,这时的无尘道长却已经没有心思顾及身后兄弟所说的话了,林鹏自练成左右互搏术之后,左手与右手已然没有分别,虽说是让了一只手,但毫不影响他的发挥。 反观无尘道长,他一身本事大都在那柄剑上,他的腿法固然轻灵敏捷,灵活多变,却是完全不敌林鹏的胡家刀法。 就好似刚才林鹏与白无常的战斗翻版,林鹏身形未动,随意挥洒几刀,无尘道长便疲于奔命。 不一会儿,无尘道长便满头大汗,此时林鹏却嘴中喊道:“道长的腿法实属稀松平常,还是取剑一战吧。” 不过林鹏越是这么说,以无尘道长的骄傲,越是不会取剑应敌,只能继续苦苦支撑。 突然间,无尘道长察觉到林鹏刀法中有一个破绽,但看林鹏气定神闲的模样,感觉那是一个陷阱,但再拖下去自己定是必输无疑,或许是林鹏骄傲自大。 机不可失,无尘道长瞬间爆发,双腿连环,以灵敏着称连环迷踪腿,瞬间被他打出了爆裂般的气势,务必攻其于一役。 可惜就是个陷阱,林鹏早已洞悉无尘道长的腿势,侧身躲过数腿后,直接一脚飞踹,将无尘道长踹倒在地,然后笑呵呵的说道:“道长,你看我这一腿是否比你高明许多。” 其实这不过是一记普通的直踹,毫无腿法可言,可无尘道长却败于这一脚之下,顿时让他有些气血上涌,想要说些什么,可惜自己技不如人,又无话可说。 陈家洛和众当家走上前,他扶起无尘道长,面色有些不悦,对林鹏道:“林兄如此手段,似有胜之不武之嫌?” “哈哈,成王败寇,我只是想通过刚才一事告诉你们红花会为何会一事无成,这也是我不愿意加入红花会的原因之一。” “哦,你请说,在下洗耳恭听。”陈家洛以红花会为重,见涉及到红花会,便耐下性子听林鹏说明原因。 林鹏道:“红花会固然高手众多,为清廷所忌惮。可惜江湖气息太重,像刚刚无尘道长,明明知道腿法赢不了我,却为了什么所谓的面子,弃剑不用,我若是朝廷中人,怕是要笑掉大牙了。” 众人沉默不语。 “还有你们所谓反清复明,不过杀几个贪官,除掉一些武林败类,既无行动纲领,也无具体谋划,这些年更是疲于应付,毫无建树。然后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说着林鹏顿了顿。 “那是什么?”陈家洛问道。 “你。” “我?” “不错,就是你,陈家洛。陈总舵主你武功固然高强,却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所谓成大事者,不能感情用事,而陈总舵主你自香香公主死后,早已心灰意冷,亦是无心打理红花会。对比陈总舵主刚刚接手红花会之时,现在的红花会已然没落了许多,我想再过几十年,恐怕也要向天地会,屠龙帮那样烟消云散。” “一派胡言,我红花会行事岂是你能评价得了的。”文泰来听着林鹏如此大放厥词,不由得怒道。 随后文泰来向陈家洛道:“总舵主,让我夫妻二人出手教训一下他。” 文泰来知道自己的还武功不如无尘道长,见无尘道长都惨败而归,自然不敢托大,想要夫妻一起动手。 陈家洛却是阻止了文泰来,在其位,谋其政,陈家洛担任红花会总舵主多年,自然思考过红花会的未来,也知道林鹏所说不无道理。 因此他阻止文泰来,转身对林鹏说道:“不知阁下有何高见?” “高见嘛没有,低见确实有一个,陈总舵主不如退位让贤。把总舵主之位让给我。”林鹏哈哈一笑道。 陈家洛听着有些一愣,又自嘲的摇摇头,道:“林兄说笑了。” 骆冰听着有些不屑,冷笑道:“你刚才还把红花会贬得一无是处,不愿意加入,现在又想做红花会的总舵主,这又算什么。” “我自然不是来加入红花会的,因为我是来统领红花会的。”林鹏脸上露出傲然的表情,然后又有些无奈,道: “我这也是没办法,矮个子里拔尖,红花会虽然问题一大堆,但比起什么江湖四大派,各种帮会,连反清复明的口号都不敢喊,只能在清朝的统治下苟延残喘,我更是看不起。相较而言红花会就好上许多了,我也只好无奈屈就了。” 瞧着林鹏脸上露出的神情,陈家洛摇了摇头,觉着此人虽然武功高强,却是过于自负了,若是加入红花会恐怕也是是祸非福,便道:“林兄,我红花会这座小庙,却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 看着陈家洛明显的拒绝之意,林鹏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拿刀指着红花会中众人。 “只要能打赢我,一切好说。” 第18章 压服(1) “总舵主,让我夫妻二人好好去教训他一番。”文泰见林鹏丝毫不把红花会放在眼里,立刻向陈家乐说道。 陈家洛看着文泰来跃跃欲试,而林鹏也不会轻易罢手的模样,便同意了,嘱咐道:“以你们夫妻的实力,便是我也不敢轻意言胜,只要你们小心,相信你们没问题。” 文泰来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便和洛冰走到前来,轻蔑的看着林鹏:“小子,上回已经放你一马,今天敢再来我红花会闹事,一定要你好看。” “哈哈,所以我又来了,正好拿你们试刀,来看看我自己这些日子的进步。”林鹏神色淡然,丝毫没有动怒。 洛冰在一旁,看着林鹏神情自若,不由的有些担心,小声的对文泰来说道:“文哥,这小子这段时间武功定是大有进步,我们要小心。” 文泰来也是聪慧之人,知道林鹏敢再来红花会,自然是有所倚仗,就拿他刚刚与无尘道长一战,便知道他武功直追总舵主,不容小觑,不过他也不惧,握住骆冰的小手:“你我夫妻二人,又何惧于他。” 文泰来与骆冰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文泰来长刀在握,刀上刻“奔雷手”三字,这是他的专属配刀,他的刀法也没有辜负奔雷二字,势若奔雷,迅若闪电,直接一步踏出,身影如闪电般,骤然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刀锋一不足林鹏十尺。而骆冰紧随其后,身姿曼妙轻盈,赫赫有名的鸳鸯双刃已紧握在手。 林鹏依旧是左手持刀,左手一架,直接挡住文泰来的这一击,紧接着手掌微颤,刀身亦是猛的一震,直接迫开文泰然。 身影也是由静转动,一步踏出,直追文泰来而去,然后龙影刀也是一变二,二变四……最后满天刀光瞬间笼罩了文泰来和在他身旁的骆冰。 一时间,文泰来夫妇二人看着眼前刀光如雨的场景,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刀影,无力进攻,纷纷挥刀防守。 霎时,空气中便传出一阵的兵器交击之声,四把刀的正面碰撞,声音不绝于耳。 林鹏左手使刀,一时间竟然与文泰来夫妇不相上下,让一旁的赵半山有些诧异:“这林鹏不是惯用右手,擅长胡家刀法吗,从哪里学来一手犀利的左手刀法,比胡家刀法更为厉害。” “你错了,林鹏是使用的还是胡家刀法。只不过因为左手,刀法更为刁钻和诡异。”陈家洛早年也接触过胡家刀法,因此一眼便看出来了。 赵半山再次凝神观察,点点头道:“不错,林鹏的左手刀法,带着都是胡家刀法的路数,刚刚那招刀光如雨,就是胡家刀法中的八方藏刀式。” “不光光如此,八方藏刀式本是刀出八方可攻可守,可林鹏现在一招,却是攻击四哥四嫂的四面八方,身形尽在他的刀招笼罩之下。看来他已将胡家刀法练至化境,招式运用存乎于心,已然随心所欲。”陈家洛不由得赞叹道。 聂桑青在一旁听着,有些感叹:“上次看见林鹏,他的武功只不过比我高出一筹而已,而现在却远超于我,武学天资之高,修为精进之快,是在让人匪夷所思。” 听着众人对林鹏的夸赞,尘道长却有些不高兴,他恨恨的敲了一拳在墙上,道:“这小子奸诈无比,不知从哪里学来了一套左手刀法,竟然还骗我说让我,着实可恨。哼!” 聂桑青看着无尘道长面色不渝,打起了圆场:“二叔,左手刀法江湖上见之甚少,你看林鹏的刀法怎么样?” 江湖中人有时候面子比性命看得更重,无尘道长成名多年,如今败在林鹏这个毛头小子手里,因此格外留心林鹏的刀法,见聂桑青询问,捏了捏自己的胡子,颇为自得的道:“哈哈,这林鹏小子的左手刀也就那样,虽然刀势凌厉,但攻强守弱,特别是他的右侧,防御不足,若是猛攻其右,那他定是必败无疑。” 无尘道长的武功在红花会仅在总舵主陈家路之下,此刻说的掷地有声,众人也察觉林鹏右手招式毫无章法,的确破绽十足,一时间也纷纷称是。 陈家洛却在一旁沉默不语,看着林鹏的右手,有些不确定的道:“林鹏,好像只用左手出招……” 此刻,战场之上,林鹏手持龙影刀攻势凌厉,一道黄色的匹练与三道白色匹练在空气中缠斗不休,已将三道白色匹练压制,纵使文泰来与骆冰两人三刀,却难敌林鹏一人一刀之威。 文泰来看着林鹏的刀势,不但迅若闪电,且力重千钧,将他们夫妇二人尽数压制,他们武学修为不弱也察觉了林鹏右侧的破绽,可是在龙影刀的刀锋下,他们夫妻二人只有防守之力,要想转手为攻谈何容易。 不过再这样下去,文泰来觉得他们夫妻二人必输无疑,又想起刚刚和骆冰说的话,恨恨的道:“攻右位,我守你攻。” 说着他便挡在骆冰前面,直面林鹏的所有刀锋,一瞬间,他身上便出现点点血花,已被刀刃所伤,不过他还是强撑着,只希望妻子快点行动,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 骆冰见自己的丈夫直接挡在自己的前面,为自己进攻创造机会,当下不在犹豫,急忙脚步连踩,往右侧一折,在众位当家期盼的目光中,双刃如燕子回旋,左右开弓,直坠而下,袭向林鹏的右肩。 看着骆冰来袭,林鹏还留有余力的看了她一眼,淡然道:“难道你不知道看似正确的选择,往往是最错误的吗。” 不等骆冰惊讶,林鹏右手在腰间一抹,一把寒光闪闪的软剑便出现在手上,手腕一挑,软剑便如蛇一般弹射而出,只听着“砰砰”两声,便轻易的荡开了骆冰的鸳鸯双刀。 紧接着,左手使刀继续压制文泰来,右手软剑在林鹏的催使下,幻化出道道剑光,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拍击在骆冰身上。 骆冰正为林鹏掌中宝剑的失神,根本来不及反应,便直接被一剑拍飞出去,若不是林鹏手下留情,那骆冰焉有命在。 而另一边,文泰来本就是勉力支撑,见到骆冰被一剑击飞,顿时心神大乱,被林鹏击中手腕,长刀脱手而出,他也不顾得捡刀,赶忙朝骆冰方向去了。 此时,红花会众人也一起围了上来,见骆冰情况无恙,便放下心来。 “放心,我出手很有分寸,我还指望着你们跟我一起反清复明呢,不会痛下杀手。”林鹏看着红花会众人,示意红花会不用紧张。 陈家洛拍了拍文泰来肩膀,让他好好照顾骆冰,然后朝林鹏道:“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倒是越发看不懂了。” “很简单,一切只是一场修行。” 第19章 压服(2) “修行?” “不错,就是修行,修行的本质就是超越自我,我自来到这个世界,就为自己定下了很多修习目标,实至今日也就只剩下两件事没有完成。” “不知是哪两件?”陈家洛有些好奇的问道。 林鹏伸出了一根手指,道:“第一件事情是刺王杀驾,反清复明。” 顿了顿,又伸出第二根手指:“而第二件就是我现在正在做的事,武林称雄,天下第一。打赢你,我想自己这个目标就差不多实现了。” 陈家洛闻言仔细一瞧,指着林鹏右手的软剑道:“如果我猜的不错,这把正是苗人凤的佩剑,而你刚刚使用的剑法正是苗家剑法,想来苗人凤已经败于你手。” “陈总舵主好见识,好眼力。”然后林鹏话锋一转:“陈总舵主可要与我做个约定,咋们两比上一场,我赢了红花会于今日起便有我领导,你赢了,我便任凭你驱使。” 陈家洛想了想摇摇头,拒绝道:“红花会觉非儿戏,我不能那它作赌注,还是让我领教一番你的刀剑绝技,我倒是想体验是什么武功可以打败苗人凤。” “那就请吧。” 两人的战斗一触即发,而身后听到二人对话的众人,急忙走了上来,现今红花会众人之中还有战力的只剩下赵半山,文泰来,金笛秀才余鱼同和聂桑青四人,其他人或是受伤,或是不在总舵。 其中余鱼同道:“总舵主,我们红花会不是纯粹的江湖门派,何必做意气之争,我们一起上拿下他。” 文泰来也赞同道:“不错,那小子自持武功高强,来我红花会撒野,让他知道我们红花会不是好惹的。” 其他几位也多半赞同余鱼同的建议,纷纷附和道。不过陈家洛还是断然拒绝:“林兄弟来我红花会挑战,我们岂能以人多欺负人少,休要再提。” 陈家洛也考虑过这个建议,但他还是想与林鹏结个善缘,就看林鹏刚刚击败文泰来夫妇那一招,其实力便已经不下于自己,以众人之力,或是可以击败林鹏,但想要擒拿或击杀他,却是力有未殆。 听着红花会众人的话语,林鹏浑然不惧,他来之前自然也考虑过红花会围殴于他的可能性,说实话,他真想尝试一番,或许能激发出自己的潜力,武功更进一步。 当然若是敌不过,他自然也会直接逃走,红花会的人总不可能永远的待在一块,总有落单的时候,那时便是他报仇的时机了。 如果实在逃不走,他还有最后一招,直接开启奇迹之光的穿越功能,离开这里世界。 林鹏看见陈家洛拒绝,便毫不客气的说道:“听到你们总舵主的话了吗,还不速速退开,不要影响我们。” 红花会的人看了林鹏一眼,碍于陈家洛的面子,又打不过林鹏,只得恨恨退下。 待众人让出一片空地后,陈家洛开口道:“林兄弟,已经连战几场,不知是否需要打坐调息一下。” “不必,在下天生神力,刚才几战,只是小小的热身。” 情况也确实如此,雪山飞狐世界武学早已式微,如今的江湖中人多是比拼招式技巧,因此胡斐武功才能在区区几年内达到苗人凤,陈家洛的高度。 所以并不会出现高级武侠世界那般,一招使出内力耗竭的情况,内力多为辅助之用,克敌制胜靠的便是招式和兵刃,因此林鹏一身神力便占了大便宜,刚才连战几场,消耗也不算太大。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开始吧。”陈家洛见林鹏神完气足,也不再劝诫,长剑出鞘,随手挽了个剑花,渊渟岳峙,一派宗师气度显露无疑。 陈家洛自十六岁拜天池怪侠袁士霄为师,一学就是十年。天池怪侠乃武林异人,自幼好武,各门各派武功学了个遍,各种绝艺无所不精,但所收弟子只有陈家洛一人。经过此老十年悉心调(和谐)教,陈家洛从内功到武技、轻功、暗器等等无一不得真传。 而如今,袁士霄早已作古,陈家洛年轻之时又有奇遇,内力招式均已大成,青出于蓝,实力更胜昔日的袁士霄。 只见他左手捏了个剑诀,右手剑锋直指林鹏,左脚轻轻一点地,如归燕回朝,直直冲向林鹏,速度还在崩雷手文泰来之上。 林鹏自是不甘示弱,左手龙影,刚猛凌厉,巧大不工,右手软剑,游走龙蛇,分光剑影,一刚一柔,刀剑齐出。 就在二人接触的一刹那,陈家洛却身形一滞,正所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林鹏一刀一剑直接落空,而陈家洛剑锋则经过微微蓄力,以更加卓绝的速度刺过来。 林鹏见陈家洛身形一滞,便知道不好,直接龙影刀一横,挡在陈家洛进攻的必经之路上,而右手软剑再一折,犹如七探蛇盘,直取中宫。 不过陈家洛似乎早已看穿,直接纵身一跃,攻击落空不说,剑锋也由正面指向了背后,林鹏急忙回身,刀剑相互碰撞一击,各自退后数步。 林鹏有些惊讶的看着陈家洛,缓缓开口道:“庖丁解牛?” “不错。” 在林鹏的记忆中,知晓陈家洛会这一门武功,这门武功来自陈家洛一次沙漠奇遇,立意十分高深,和独孤九剑一样,是窥破敌人的破绽,然后趁隙进攻的武学。 可惜立意虽高,却无具体的学习招式法门,难学难精,威力全看使用之人武学修为,还比不上独孤九剑。 虽然这门武学还没有达到独孤九剑的程度,但它洞悉先机,窥敌破绽的能力还是让陈家洛无往不利,而在刚才的战斗中,他也因此能窥得林鹏的破绽,处处占得先机。 没想到陈家洛的武功还在自己的意料之上,林鹏不惊反喜,大笑一声:“再来。” 说着,便是左手一招力劈华山,右手剑尖触地,伺机而动。 陈家洛直接侧身一躲,避开此招,刚想有所动作,林鹏右手剑已不留空隙的衔接而上,他只能挥剑抵挡,双剑与交击之声响起,林鹏左手刀又至,陈家洛左掌拍击刀背,整个人也应声而退,林鹏自是得理不饶人,追击而上。 陈家洛虽然中能洞悉先机,知晓林鹏刀剑之中的破绽或薄弱之处,但是林鹏的左右互搏术,拿一人当两人,一人使刀一人使剑,且心意相通,配合行云流水,一招接一招,不留半点反击的空隙给陈家洛。 好似独孤九剑碰上了辟邪剑法,令狐冲固然能窥破岳不群辟邪剑法的破绽,但是辟邪剑法形如闪电,剑若鬼魅,破绽一闪即逝,独孤九剑根本来不及出手。 红花会各当家在一旁观战,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初时见陈家洛剑法压制林鹏,暗自高兴,现在林鹏反击凶猛,总舵主恐怕不是对手,心中又暗自焦急。 又过了数十招,眼看形势对陈家洛越发的不利,突然,无尘道长厉吼一声: “出手!” 第20章 压服(3) 听到无尘道长的话,红花会众人也是吃了一惊。 赵半山道:“二哥,如此做恐有为江湖道义。” “对付林鹏这等祸害,还讲什么江湖道义。”无尘道长捂着被林鹏踹中的胸口,情绪激动的道:“如若总舵主败北,我红花会名声恐怕要毁于一旦,你们不去,我去!” 说完就拿起自己的佩剑,不管自己的伤势,向林鹏袭去。 见无尘道长如此,文泰来也按耐不住,抽刀上前。 赵半山和余鱼同对视一眼,叹道:“罢了,我红花会义气为先,区区名声又算的了什么。” 说完,赵半山,余鱼同便携手加入战场,聂桑青自然也是紧随其后。 此时,无尘道长身影已靠近正在和陈家洛激战的林鹏,一剑突袭,不过林鹏似乎背后涨了眼睛似的,右手软剑一荡,精准的截住这一击。 无尘道长举动如此明显,林鹏自然是察觉到了,直接听声辨位挡下这一剑。 随后,左手龙影刀继续压制陈家洛,右手软剑微微一颤,像一条白蛇一样,缠住了无尘道长的宝剑。 紧接着,林鹏右手一拉,无尘道长整个身体便不由自主的靠近,剑柄直击他的伤患处,剧痛难忍下,无尘道长再也握不住剑柄,捂着胸口,应声倒地。 就在无尘道长倒地之时,文泰来已经赶到,他却是没想到无尘道长败得这么快,也是难怪,无尘道长本就受伤,一身实力只能发挥七层,林鹏又远超于他,一招败北实属正常。 此刻,文泰来见到无尘道长倒地不起,顿时怒不可遏,全力一刀,夹杂着怒气,声势惊人。 林鹏右手甩了一个剑花,内力灌注之下,软剑早已坚如铁石,然后两相碰撞,文泰来虽然全力而为,但还是不及林鹏的一身神力。 文泰来整个身体被震得发麻,林鹏则趁隙而上,一剑直取中宫,文泰来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力再做出反击。 “当!” 却是金笛秀才余鱼同赶到,用他手中的金笛挡下了这一击,与此同时,赵半山已在远处射出几枚飞针,聂桑青也是面目含煞,一剑刺来。 聂桑青虽然和林鹏有一段交集,但这怎么比得上红花会十几年来的养育之恩,自然是出手毫凌厉,毫不留情。霎时间,林鹏便陷入红花会众人的包围之中。 林鹏环顾四周,却是不慌不忙,向前一踏,直接躲开聂桑青的一剑,然后剑光如水,将赵半山袭来的飞针尽数拍向文泰来和余鱼同二人,自己则趁隙脱离红花会众人的包围。 林鹏纵身几步,飞跃到房顶之上,脚步站定,有些诧异的看了一下陈家洛,不知为何他刚才没有出手? 随后轻蔑的看了一下红花会其他的人,道:“怎么,输不起?” 红花会众人默不作声,只是紧握手中的武器,随时准备出手。 这时,陈家洛走到前来,在陈家洛眼里,红花会兄弟一出手,他便已经输了,因此拱手道:“林兄弟武艺高超,今日是我红花会输了。” “这怎么可以,我红花会还没有输!”文泰来率先开口道。 “就是,集总舵主你和我们众人之力,未必怕了他。” “就是……” 一干人不服气的纷纷说道。 “哈哈,除了你们总舵主,剩下的我还真不放在眼里,人再多也是枉然。” 说罢,林鹏脚下重重一踏,然后刀剑齐出,划向房顶之上的瓦片,顿时,房顶之上的瓦片碎裂成数十块,如雨一般笼罩红花会众人。 红花会的人正想说些什么,却看见众多的瓦砾袭来,只得施展武功抵挡碎片,而林鹏也如同一颗炮弹般随着众多瓦砾直接冲向文泰来。 文泰来见林鹏向自己冲来,知道自己不是对手,紧握住刀柄,谨守门户,想等众兄弟来援。 林鹏却不给他这个机会,龙隐刀向前一劈,吸引文泰来的注意力,右手软剑同时递出,顾此失彼之下,林鹏软剑重重的在他身上一拍,应声倒地,而林鹏则借势杀向一旁的余鱼同。 这几人之中,赵半山武功最高,而文泰来侵略如火,速度最快,却武功稍弱,因此需要第一个解决,而余鱼同更弱,可快速击破,因此是第二个,聂桑青直接无视。 只见林鹏身影在空中盘旋,刀光剑芒挥洒而出,又势大力沉,打的余鱼同连连后退,然后在他肩膀上一踩,一脚飞踹,便将他踢向冲过来援手的赵半山,自己则快速迎向了聂桑青。 剑光闪耀,聂桑青一剑刺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觉手腕一痛,长剑脱手,然后脖子一凉,就见林鹏已潇洒离去,用手一摸脖颈,有淡淡的血痕在手上,心下震惊不已,自己和林鹏的差距竟然是如此之大。 这边赵半山刚刚抱住余鱼同,却发现林鹏已站到了他面前,一看四周,自己的兄弟都已经倒下,正要咬牙出手之时,陈家洛却走到已两人的中间,阻止道:“住手!” 接着,陈家洛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这一战是我们输了!” 不过这次红花会众人也不好说什么,他们在江湖上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在众人围攻之下,却不是林鹏的一合之敌,实在是丢了大脸。 “现在你们知道了吧,人多有用还练武做什么?”林鹏在一旁嘲讽道。 听得众人尴尬无比,这时,突然有红花会的弟子上前来报:“总舵主,不好了,有大批清兵正朝这里赶来。” 陈家洛一听,急忙开口问道:“来了多少人?可知为首的是谁?” “大概数千人,领头的是福康安。” “福康安?”陈家洛嘴里念叨着这个名字,又看下诸多受伤的红花会当家,不由的面露难色。 林鹏在一旁听到这个消息,神色一动,又看了陈家洛一眼,笑道:“我正想领教一下朝廷的高手,总舵主你先带着你的兄弟转移。” 然后林鹏问清楚福康安的动向,便一飞冲天,朝福康安的方向赶去。 …… 三个月后,京城大火,福康安以护驾之名,夜袭皇宫,乾隆却早有准备,调兵平乱,不料又有刺客来袭,京城动荡数日,混乱乃平。 平叛之后,乾隆却是性情大变,无故杀戮众多朝中大臣,京城之中风声鹤唳,惶惶不可终日。一月之后,有人揭发乾隆身世,顿时京城大乱,乾隆也不知所踪。 事后,帝位悬而未决,多有乾隆亲信大臣叛乱,北有红花会,南有白莲教聚众起义,一时间,这个世界陷入了动荡之中。 而此时,林鹏该做的事情做完了,也打算离开这个世界,不过在离开之前,他还打算去见一个人。 苗家庄。 苗若兰独自一人在庭院中,看着天空喃喃道:“听说外面的局势越发的混乱了,爹爹出去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既然担心,何不出去看看呢?” 突然一个声音从她的耳边传了,苗若兰定睛一看,只见一个清秀俊雅的男子斜靠在树上。 “你是什么人?”苗若兰也不害怕,走上前问道。 林鹏指了指腰间的宝剑道:“我是你爹的朋友,特地来看望一下你。” “来看望我?你是要带我去找爹爹吗”苗若兰看见自己爹爹的佩剑,相信了林鹏的话。 林鹏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爹在哪里,只是单纯的来看望一下你。” 苗若兰有些失望,但还是礼貌的说道:“既然是我爹的朋友,那就请进来喝一杯茶水吧” “不了,我就是来见一下你,心愿已了,马上就要离开了,不过有一件东西要送你,算是作为临别赠礼吧。” 说着,林鹏从怀中掏出一本书籍,然后抛给苗若兰:“若你学会了里面的东西,天下大可去得,也不必在待在家里担心了。” “女孩子还是要保护好自己呀!”末尾,林鹏还留下了这么一句话,随后就不见了他的踪影。 苗若兰看着空无一人的庭院,恍若是一场梦一般,不过看着手中的书籍,她知道这不是梦,只是喃喃道:“真是一个怪人呀!” 随后,看向手中的书籍,只见封面上写着五个大字, “刀剑七重天!” (本卷完) 第21章 乌龙 “大师,什么是佛?” 静室之内,林鹏与鸠摩空盘膝而坐。 鸠摩空虽入中土多年,但汉语使用的还不利索,因此说话还是一字一顿:“不……知道。” 鸠摩空看出了林鹏的疑惑,又解释道:“我……若是……知道,就不会……来……这里。”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大师真性情,在下佩服。” “施主,来此……学佛?” 林鹏摇摇头,直截了当的说道:“听闻大师手上有本来自天竺的无上秘乘,名为易筋经,特来求之。” 鸠摩空也没有说借或是不借,反而问道:“学来……做……什么?”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林鹏道:“在下觉得自身能力有限,所以想更进一步。” “很好……很好,不好……不好。” “很好?不好?” “想法……很好。” “那不好呢?” “施主,杀戮……过多。” “一些该死之人罢了。”林鹏不屑道。 鸠摩空神色肃穆:“众生……平等,没有……该死。” 林鹏无奈的摇摇头:“佛度有缘,看来在下是无缘之人,” 说着便站起身来,要转身离去,鸠摩空看着,也不挽留,而是起身相送。 鸠摩空的徒弟释小龙看着林鹏远去的背影,问道:“师傅,易筋经是什么?没听你提过唉。” “一种……武功。” “是不是很厉害,教我,教我。”释小龙兴奋的道。 “不好……不好。” 释小龙有些失望:“师傅,你为什么不愿意教我,也不愿意教那个人。” 鸠摩空摸了摸释小龙的脑袋,道:“你……根基……不够,他……看……不透。” * * * 林鹏离开乌龙院后,便朝着杜城走去。 这是他穿越的第二个世界,名字为乌龙闯情关,讲述的是汉宣帝刘病已的爱恨一生。 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东西便是天竺僧人鸠摩空入中原所带的易筋经了,这里的正派反派都学的是易筋经上面的武功,只要修炼得其法,三月之内便可成为这个世界的第一高手。 林鹏从雪山飞狐世界而来,论招式技巧并不落于这个世界的绝顶高手,如鸠摩空、逍遥子等人,甚至是更胜一筹,但若是真打起来林鹏绝对不会是这些人的对手,无他,内力相差甚远。 林鹏的内力虽然在雪山飞狐世界算是一等一的,但在这个世界却是不够看的,因为乌龙闯情关世界的武功正好和雪山飞回去界着武功相反,不怎么讲究招式变化,任你千般手段,万般变化,我自一口内力足,以势压人。 因此林鹏一来到这个世界,便打听鸠摩空的所在,向他求取易筋经。可惜他并不像原着中那样,为了弘扬佛法,像易筋经这样的武学也能随意传授。 或许他有自己的一套评判标准,他还达不到鸠摩空的要求。既然如此那就要另外想其他办法。 想着想着林鹏便来到了杜城,杜城虽然是座小城,但在汉昭帝刘弗陵的治理下,轻徭薄赋,与民生息,倒是出现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林鹏也不管川流不息的人群,找路人打听了一番,便来到市集之中,寻觅了一番,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刘病已。 看着眼前与脑海中颇为相似的一幕,久违的记忆浮上心头,不仅让林鹏抿嘴一笑。 只见一个模样俊俏但有些邋遢的男子,瘫坐在地上,哭的十分伤心,一边还拿着木条不断抽打着自己的小腿,一边喊着:“各位大哥大姐,可怜可怜我吧。” 一下子就吸引了一个大婶过来,问道:“小伙子,你怎么这么伤心呀?” 刘病已难过的说道:“大婶,你可怜可怜我吧,我娘在冰天雪地里怀了我,手脚都冻坏了,从小不会走路。” “你真的不能走路了?” 刘病已一听,立马拿起手中的木棍不断抽打着自己的腿,抽泣的道:“大婶,真的一点知觉也没有,不信,你试试看。” 大婶闻言,接过刘病已手中的木条,试着敲打了几下,发现果然没有知觉,感叹了一声:“真是可怜呀。” 又看了刘病已俊俏的面孔一下,大婶随后从身上摸出一两碎银子,递给了刘病已,就要转身离开。 刘病已见大婶要离开,急忙拉住她,耍无赖道:“大婶,大婶,你多打几下,你多给点银子吧。” 说完刘病已就用木条不断的抽打自己的腿,大婶看着刘病已俊俏的面容和毫无知觉的小腿,急忙阻止道:“别打了,别打了,我多给你几两银子吧。” 然后从身上又摸出了些碎银子给他,刘病已这才心满意足的松开手,看着手中的银子,不禁乐开了花。 等大婶走远后,刘病已身下突然传来一阵声音:“病已,你打轻点呀,很痛的。” 刘病已急忙安慰道:“你快躺好,再忍一忍,待会儿多分你一些银子。” 原来刘病已身下还藏着一个人,打的不是自己的腿,自然没有知觉,也感受不到疼痛。 林鹏看着刘病已这样子,又想起了他的脱帽戏法,跳舞偷钱等等骗人的伎俩,不禁摇了摇头。 刘病已从小被两位奶娘照顾,这两位奶娘是女囚出身,其中一人名叫胡组,是因为坑蒙拐骗被抓进大牢的,另一个叫郭征卿,心地善良,却行事冲动,因为伤人而被关进去的。 刘病已在两人的言传身教下,既学会了胡组的坑蒙拐骗,又有郭征卿的心地善良。不过现在的刘病已身无分文,表现出来的尽是坑蒙拐骗的一面,确实不讨人喜欢。 此时,刘病已也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林鹏,哀嚎道:“大哥,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 说着便又要用木棍朝腿上打,林鹏阻止了他,道:“不要再打你那位兄弟了,我都听到了。” 刘病已一听,也是有点脸红,然后又转口道:“大哥,我也是没有办法呀!” 说着便嚎啕大哭起来,边哭一边说:“家里实在太穷了,我爹走的早,娘又卧病在床,家里的弟弟妹妹还等着我拿吃的东西回去呢。呜呼呼……” 林鹏蹲下身子拍拍他的肩膀,道:“戏演的不错。” “我说的都是真……” “拿着。” 刘病已正想说些什么,突然见林鹏把一锭大银子仍在自己手上。 “这?” “说了,你戏演的不错,让我很高兴。” 刘病已急忙感谢道:“谢谢大哥,谢谢!” 等林鹏走后,刘病已兴奋的咬了咬银子,发现是真的,更高兴了。 “刘病已,你又在坑蒙拐骗了。”突然,一个绿衣少女出现在刘病已面前,然后看着他不争气的样子,抬手就是一鞭。 顿时,把刘病已和他的小伙伴打的跳了起来。 又躲了几鞭,刘病已急忙开开口道:“平君,我没有!” “没有,那你手上拿的是什么。”许平君指了指他手上的银子,娇横的说道。 刘病已立马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这个,是我刚才演杂耍赚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问阿牛。”刘病已拉过阿牛,让阿牛跟许平君解释。 阿牛就跟许平君说起了刚才的那个事,解释完毕,许平君还是有点半信半疑,最后告诫道:“病已,你呀,小心点,不要被人骗了。” 刘病已一抹鼻子,自信的道:“像我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被人骗。” 第22章 逍遥 第二天,林鹏独自漫步在山中,这是一个叫不夜山的地方。 放眼望去,皆是青山绿水,溪水从山顶之上顺流而下,汇聚成河,河面波光粼粼,一排柳树在河边摇曳,绿树成荫,确实是一个隐居避世的好地方。 在河边的不远处,有一座茅草屋,茅屋前有一张石桌,一个长发长须的男子坐在边上,看着石桌上的棋盘,喝一口酒下一下,着实逍遥。 突然间,他眉毛一挑,眼睛看了一下某处。不一会儿,便有一个面如冠玉的男子从那边走来。 只见该名男子身着青色玄衫,头戴一个小巧玉制的束发冠,发尾随风飘动,若是手拿一把折扇,这定是一个游山玩水的富家公子。 不过这个人拿的却不是一把折扇,而是一把通体泛着寒光的长刀,来人正是林鹏。 林鹏得奇迹之光洗筋伐髓,又在雪山飞狐世界经过一番历练,早已洗尽铅华,整个人带着自信昂扬,一步一步向逍遥子走去。 逍遥子看了一眼林鹏就收回目光,继续思索下棋,待林鹏来到跟前,才面无表情地说道:“会下棋吗?” “不会。”林鹏虽然前世也学习过一二,但在钻研了十几年的逍遥子面前,想要和他对弈,这新手和不会也没有什么区别。 只听逍遥子又问道: “那你可会喝酒?” “我更喜欢喝茶。” 逍遥子冷哼一声:“既不会下棋,也不会喝酒,那你来干什么?” 这是直接下了逐客令了。 逍遥子本名欧阳风,本是王家门客,因不忍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王翁须出嫁,便远遁他方,浪迹天涯。后巫蛊案发,王翁须身为戾太子的嫡长媳,深陷其中,他听闻后赶忙回来,找到了了失魂落魄,独身一人的王翁须。 此后,欧阳风或许是因为惭愧自己未能及时赶到,或许是其他缘由,改换容貌,化名逍遥子,以另一种身份和她接触,收她为徒,授她武艺,希望她武艺有成后,向巫蛊之案的罪魁祸首苏文报仇。 这十多年来,逍遥子一直在这不夜山默默守候着王翁须,他也很享受这种生活,自然不希望有人来打搅他们,因此看见林鹏很是不耐烦。 林鹏呵呵一笑,自顾自的坐下,道:“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我来这里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我没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 “人海茫茫,像找人这种东西,人不是越多越好吗?” 逍遥子神色一凝,看了一眼林鹏:“哦,看来你是有备而来?” 说着,逍遥子不由得露出一丝冷意,对方知道自己在寻找戾太子的嫡孙,那他知不知道王翁须的存在呢? 王翁须的身份是个秘密,如果身份泄露,定会惹来朝廷的追捕。而为了王翁须,他愿意做一切他不愿意做的事。 逐渐的,冷意化为杀意,气氛也愈发的凝重,林鹏抿嘴一笑,他也是调查过的,最近有一个白发女刺客刺杀苏文,由此得知,逍遥子已为王翁须施展了易行天功,功力大损。 “在下是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自然要多了解前辈些。” “求什么?” “求武,听闻前辈的易形天功千变万化,鬼神难辨,着实让人羡慕。” 逍遥子沉吟了一会儿,问道:“你找到那个人了?” “是有一些线索?” “什么线索?”逍遥子进一步追问,这事关王翁须,不由得他不重视。 林鹏从怀中一摸,掏出一面八卦辟邪宝镜。 这是昨日趁刘病已不备,在他身上取来的。儿子思念母亲,母亲也想念着儿子,他自然要做做好事,让他们提早团聚吧。 不过一个大家闺秀的母亲和一个地痞流氓般的儿子碰面会擦出怎样的火花,他却是管不到了。 “辟邪宝镜!”逍遥子听王翁须提过,这是她在儿子在出生时便挂在他脖子上的物件,是他们母子相认的信物。 “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便把易形天功传授于你。” 林鹏摇了摇头:“前辈却是狡猾,凭我现在的功力,怎么可能练得成易形天功,所以还想与前辈合作谋求一样东西。” “贪得无厌!想和我合作,我到要先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逍遥子也不问合作取什么东西,骤然翻脸,王翁须找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消息了,他怎么忍心让她等,准备直接拿下这小子,等王翁须回来,给她一个惊喜。 直接以手中的棋子作为武器,向林鹏掷去。 林鹏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世界确实不是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或许是我还不够强吧。 直接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动,便恰到好处的将棋子夹在了手中。 “小子,有点东西。” 逍遥子见林鹏如此举重若轻的一手,略感些意外,这小子手法倒是颇为精妙。 “那这样呢?” 紧接着他长袖一扫,石桌上的棋子便纷纷超林鹏射去。 林鹏见状,屈指一弹,将手中的棋子弹射出去,直袭逍遥子面门,然后脚下一踏,整个身体便倒飞出去,紧接着龙影刀一扬,连着刀鞘,挥舞出数道残影,当龙影刀停下来的时候,那些棋子已一枚不落的并排于龙影刀的刀身之上。 “还给你。” 说着,林鹏龙影刀一弹,刀身上的棋子便全部向逍遥子飞去。 逍遥子刚刚接住一枚棋子,又见数枚棋子飞来,直接长袖一挥,这些棋子便纷纷聚拢在他的袖中,然后袖口一摆,噼里啪啦的全部重新扔回了石桌上。 “小子,功夫不赖嘛。”逍遥子重新评估了眼前这个人的实力。 面对逍遥子的称赞,林鹏却是摇摇头,毫不客气的评价道:“前辈那招流云飞袖倒是略有些瑕疵,棋子还碎裂了一枚,看来前辈近日是功力大损了。” 逍遥子看一下石桌,其中一枚木制象棋棋子已然开裂,冷哼一声:“纵然我功力有些许损耗,但拿下你还是易如反掌。” 说着,一个箭步直接窜到林鹏面前,一掌挥出。 掌未至,一股凌冽的掌风率先侵袭而来,吹着林鹏的头发肆意飘散,林鹏扬刀在胸,只听得“啪”一声,一只蜡黄的手掌便印在了刀鞘之上。 刀鞘本是普通的乌木所制,受到这一掌,顿时四分五裂,露出里面金黄色的刀身。 “刷”的一声,龙影刀在满天木屑中出鞘,如龙影升腾,蓦然又直坠而下,林鹏凌空一刀直接朝逍遥子劈下。 逍遥子也不避让,手掌上隐隐有气流流动,然后双手合十,直接接住这一刀,林鹏尽不能前进半分。 微微一惊,他刚刚这刀,结合了胡家刀法和庖丁解牛,正是乘着逍遥子旧力己尽,新力未生之际,力量、时机、角度、方位都恰到好处,堪称他的巅峰之作。 若是换在雪山飞狐世界,纵然是陈家洛也非得受伤不可,可逍遥子凭借自己的功力进来硬生生接住这一刀。 思绪至此,又见逍遥子然后双手猛的用力,想行那空手夺白刃之事,林鹏自然不会让他得逞,他除了内力外,还兼具一身神力,双手紧握刀柄,猛然一抽。 这下,逍遥子再也扣不住刀身,直接一掌拍在刀背上,两人都应声而退。 逍遥子站稳脚步,感受着自己微颤的双手,本以为林鹏这小子年纪不大,功力不深,纵有着一身不错的技巧,但凭借自己多年的内外兼修,拿下他不是问题。 没想到打起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他的临战能力还要在自己想象之上,招式更是直攻自己的破绽,兼具一身神力,确实不好应付。 林鹏也在一边暗自观察逍遥子,逍遥子出招之际,内力汹涌,全身劲风肆意,功力稍微弱一点的人,根本进不了他的身,而且就凭借逍遥子刚刚接住自己的那一刀,功力胜他良多。 不过,自己在雪山飞狐世界,与红花会众人讨教武艺,潜入江湖各大门之中搜刮武学典籍,差不多吸取了整个世界的武学精华,最后又在战阵之上一番磨练,他离开雪山飞狐世界,固然是因为把想做的事情做完了,但也有找不到可以与自己一战的对手这方面的因素。 林鹏看着逍遥子,心中默念:正好拿你来试一试自己现在有多强。 就在二人剑拔弩张,再欲动手之际。 一处声音从远处传来。 “师傅!” 第23章 合作 这个声音清脆婉转,顿时打破了两人的对峙,不约而同的朝声音处看去。 就见一个与声音完全不相符,满头白发,面色凶恶的女子从远处奔来。 逍遥子见到此人,脸上不自觉的露出微笑,让两人之间凝重的氛围不由得松懈下来,然而他神色马上又神色肃穆起来,阻止道:“隐娘,你别过来。” 听着逍遥子的话语,仇隐娘脚步一顿,看了眼林鹏,神色一动,正欲开口,就听着林鹏哈哈一笑,对着逍遥子道:“仇隐娘?不对吧,应该戾太子的长媳,市井传闻中的皇孙娘娘吧。” “哼!”逍遥子冷哼一声,一甩袖子,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林鹏也不睬他,反而仔细打量了王翁须一番,心中啧啧称奇。 林鹏受到奇迹之光的改造,眼力本就异于常人,又内力有成,能察觉微小之物,如今看着王翁须的脸庞,却发现不了丝毫的端倪。 他知道王翁须受逍遥子的易行天功的内力灌注,容颜不老,如今应是三四十的年纪,但容貌身形应宛如二八少女才是,可她现在的模样,一头白发,显然经过了逍遥子的易容,不过无论林鹏怎么观察,都丝毫发现不了端倪。 林鹏盯着王翁须一顿猛瞧的样子,顿时引起了王翁须的不快,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林鹏这才察觉到自己有些失礼,解释道:“莫怪,莫怪,这易行天功实在是神奇,让我不自觉的多看两眼。 说罢,又瞧了王翁须几眼。 王翁须不可置否,自她家破人亡之后,性情大变,心中亦被仇恨填满,易爆易怒。 此刻她正是仇隐娘的面貌,又少了几分皇孙娘娘身份的顾忌,看着林鹏好似登徒子一般的行为,虽然之前师傅逍遥子提醒过自己,但性子一上来,也就不管不顾了,直接拔出剑来,一剑刺向林鹏,想要给他一个教训。 冷声道:“是不是还没看够?老娘今天就让你好好瞧一瞧我的剑,锋不锋利,看剑!” 逍遥子见此,心下不由的一急,他与林鹏刚刚交手,知道他的难缠,王翁须定不是他的对手,见状身形一动,然后一掌击出,发出劲劲掌风,配合王翁须一起进攻林鹏。 面对二人的夹攻,林鹏神情落定,不见任何慌张,反而抿嘴一笑。 “来的好!” 他在雪山飞狐学的诸多武功,其中他专研最久的的不是胡家刀,也不是苗家剑,而是学自陈家洛庖丁解牛,在他看来,这门武功练至高深处,绝对不输于独孤九剑,此刻庖丁解牛心法发动,二人的进攻路数便瞬间清晰明了。 那王翁须心绪不定,性情急躁,攻势一往无前,深得狠、辣二字,却无后招,失之灵动。而逍遥子三分攻势,七分收势,显然是在策应一旁的王翁须,不敢全力进攻。 看着攻过来的二人,林鹏脚下一踩,身形往左一移,抢占先机来到王翁须的左侧,就这样,王翁须便被他与逍遥子二人夹在中间,逍遥子的攻势也一下子被阻挡。 紧接着林鹏龙影刀出手,迅捷凌厉,一缠,一引,王翁须手中剑便不由自主的和龙影刀缠在一起,随后一刀,一剑便一起攻向逍遥子。 王翁须的内力并不逊色于林鹏,可是这是招式技巧却相差甚远,以至于不是林鹏的一合之敌,反而被他牵着鼻子走。 逍遥子见刀剑攻来,立即双掌齐出,使出的劲道也是刚柔并济,对着王翁须的一剑使用柔劲,层层化解,并未伤到王翁须分毫。 对着林鹏的一刀则使用刚劲,刚猛无俦,一刚一柔,使得恰到好处,尽显他深厚的武学底蕴。 不过林鹏亦是洞悉先机,手掌一按,刀身轮转,刀法虚不受力,掌刀之间,一沾即走,随之闪到王翁须一侧,趁隙攻之。 就这样,二人隔着王翁须,掌刀之间又碰撞一记。一击过后,王翁须已经发现情况不对,想要从二人之间脱身而走,不过林鹏也随之缠身而上,让她法脱离,而逍遥子怕王翁须有失,不得不紧跟而上。 就这样,林鹏与逍遥子以王翁须为战场,一路不停的追逐拼斗,王翁须几次想脱身,却没有办法,挥剑进攻,又会被林鹏借力打力,攻向逍遥子。 就这样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王翁须越打越窝火,情绪也渐渐极端了起来。 像这种有力气也没有办法施展的情况,不禁让她想起了十多年前自家满门被灭,戾太子死在自己眼前的情形。 那时自己无能为力,只能躲在床底下暗自哭泣,而现在自己苦学武艺十多年,竟然还是这样,那自己活着的意义又在哪里? 思绪至此,王翁须的目光也决绝起来,直接迎着林鹏龙影刀的刀锋,一头撞过去。 这下看着逍遥子惊骇欲裂,也不管对林鹏的攻势,急忙搭住王翁须的肩膀,拽着她抽身而退,而林鹏也没有阻止,就此,三人的战斗告一段落。 站稳脚步后,逍遥子焦急的道:“你怎么能如此!” 见王翁须没有反应,又自责得拍打自己:“都是师傅没有用,打不过别人。” 可王翁须好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逍遥子的话无动于衷,虽然没有在自残的行为,却低着头,沉默不语,神情也是越发的低落。 看着王翁须这样子,逍遥子心中不忍,又宽慰了几句,却没有得到什么回应,突然想到什么,急忙从怀中掏出八卦辟邪宝镜,递到他眼前,道:“翁须,你看这是什么?” 王翁须本来双眼无神,但看到眼前的这面八卦宝镜,又恢复了神采。 随后连忙将宝镜夺过来,放在掌心里细细端详,口中喃喃道:“没错,没错……” 随后,激动的抓住逍遥子的手问道:“师傅,这件东西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这……” 这下轮到逍遥子尴尬了,随后无奈的指了指林鹏,道:“是他带来的。” 王翁须顿时明白过来,为什么一向逍遥随心,不问世事的的师傅会与此人大大出手。 不过,她此刻也顾不得这些了,急忙冲到林鹏面前,问道: “我的孩子在哪里?” 林鹏眯起了双眼,不与做答。 见林鹏这幅样子,王翁须一下子就着急起来,双手一抓,直接抓向林鹏。 “你不想见到你儿子了?” 这一句冷冰冰的话瞬间戳中了王翁须的内心,让她僵在了那里,然后才缓缓将双手放下。 紧接着,在旁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她的身体缓缓发生了变化,黑发缓缓从他的发梢渐变,直至发末,骨架脸型变得纤细,五官也随之缩小,整张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皮肤也变得细腻紧致起来,不一会儿,出现在林鹏面前的是一位双十年华的少女,美丽不可方物。这才是王翁须真实的模样。 这次,她神情平和了许多,开口道:“请你把我儿子的消息告诉我。” “自然,不过我亦是有所求,且算是一场交易。” 林鹏虽然同情王翁须的遭遇,但也不会直接把刘病已的下落告诉她,她前半身享受了常人无法富贵,自然也要承受普通人无法触碰的磨难,说到底,她还是幸运的。 而论真实实力,林鹏的武功尚不及逍遥子,他只有这个制衡逍遥子的手段,自然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信守承诺上。 再则,若是王翁须知晓她的儿子是一个坑蒙拐骗的街头无赖,一定气疯不可,哪还有什么心思帮他找易筋经。 王翁须盯着林鹏好一会儿,才压下心中的渴望,道:“说吧,你什么交易?” 林鹏呵呵一笑:“我知道你一直想向苏文报仇,可惜武功不如人,我知道有一本绝世武功,名为易筋经,只要有所成就,打败苏文便不是难事。” “而寻求最高的武功秘籍一直是我心中所愿,只要你可以将易筋经取来,在加上易行天功作为交换,我便将你孩子的下落告诉你。” “那易经经在哪里?” “乌龙院,鸠摩空。” 王翁须将疑惑目光投向他的师傅,逍遥子解释道:“鸠摩空乃天竺奇人,而易筋经更被誉为天竺第一的神功,这件东西不好拿。” 而王翁须知道易经经是什么东西后,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好!” 第24章 一网 汉昭帝刘弗陵在位期间,轻瑶薄赋,与民生息,百姓生活富足,杜城只是一个小城,不过集市上,亦是喧闹非凡。 此刻,林鹏与王翁须二人正漫步其中,王翁须此时又是白发的模样,她有些不满的说道:“你还要来几次?我们直接去乌龙院偷经书不就好了。” “易筋经乃是重宝,鸠摩空必是贴身收藏,岂会如此轻易被你偷到手,到头来还是要做过一场。” 林鹏心中默念:我可是偷看过大结局的男人,都不知道鸠摩空把易筋经藏于何处,更何况是你。继续解释道: “鸠摩空武功高强,犹在你师傅逍遥子之上,就是你我联手,恐怕也不是对手。我们不是商量好了吗,拿住鸠摩空的徒弟,用来交换易筋经。” 王翁须沉默不语,她实在是有些焦急,想早一点拿到易筋经,见到自己的儿子。现在报仇已经不是她第一要做的事,她只是想早点找到自己的儿子。 林鹏看着莫不做声的王翁须,问道:“我突然有点好奇,你师傅的武功,并不在苏城之下,你们师徒俩若是联手,报仇的几率也能大上一些,你为什么总是独自出手?” “血海深仇,岂能假手他人。”王翁须冷哼一声。 林鹏看着王翁须言不由衷的样子,笑道:“确实。” 根据他所知,王翁须得到苏城来杜城的消息后,不顾逍遥子的劝阻,执意想找他寻仇,因王翁须的容貌与当年丝毫未变,逍遥子怕苏城认出她来,并强行替她易容改貌。 而根据他这几日跟随逍遥子学习易行天功,发现易行天功虽然可以千变万化,但也颇费内力,非内力高深者不能习成,若是给他人使用,内力须耗费数倍不止。 逍遥子在十多年前为了使王翁须容颜不改,已消耗了部分修为,前些日子又替王翁须易容改貌,内力消耗甚多,恐怕已无力出手,若是在来几次,定有性命之忧。 爱情,真是一个让人奋不顾身的东西。 这时,王翁须发出一声轻吟,打断了林鹏的思绪,抬头一看,一个小光头在他眼前飘过,后面还跟着一个刘病已。 嘿,找到目标了。 二人跟随着,打算伺机出手,就看到释小龙与刘病已突然分开,小龙快步向前,追上了前边的路人后,突然伸手抓起那人的帽子,然后往房顶上一丢,随后看着路人愕然的表情,欢笑的跑开了。 只留下这个欲哭无泪的行人,望着屋顶上的帽子,怎么也取不下来。 王翁须见此地较为僻静,正欲出手,却被身旁的林鹏一把搭住肩膀,笑道:“你且等等,有好戏看。” 不等林鹏解释,果然一个人跑到那人身边,指着释小龙的背影骂道:“这个小光头可真坏呀!” 正是刘病已。 看着刘病已与那路人同仇敌忾,已然打成了一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林鹏也以了然于胸,熟悉的场景,让他似乎想到什么,轻轻一笑。 果然,就见刘病已化身为热心青年,想要帮助这个路人将帽子取下来:“大哥,我抬你上去,你把帽子拿下来吧。” 路人不疑有他,依约而行,却不料等那人抓住房檐,正要取帽之时,刘病已突然松开了手,顿时让他整个人挂在那边,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然后,刘病已露出了自己的混混无赖的一面,直接摸出了他的钱袋,一边走,一边高兴的数起了银子。 “无耻小人。”王翁须看着这一幕,不知道为何竟十分生气,直接纵身越到刘病已面前,抓住他数钱的手,反手就是一扭。 刘病已正美滋滋的数着手中的钱财,哪里想的,冒出一个凶神恶煞的婆娘,一把抓住自己,顿时疼的他握不住钱袋,银子噼里啪啦的散落了一地。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女人,开口骂道:“哪里来的疯婆子,敢管我的闲事。” 王翁须一听,也不多说,右手在一使劲儿,刘病已便又哇哇大叫起来,知道了厉害,不住的求饶道:“女侠,女侠,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听着刘病已不断的求饶声,王翁须这才缓缓的收了一些劲道。 刘病已知道自己是碰上狠人了,眼珠子不停的乱转,思考脱身之策。突然,看见迎面走来的林鹏,凭借着他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一下子想起了他似乎是前几日被自己骗了的傻子,带人来找自己麻烦来了? 心念至此,便拿出自己的常用套路,卖惨。 “两位大侠,我不是诚心想骗人的,实在是没有办法,家里穷的揭不开锅,弟弟妹妹都在家里等着我买吃的回去呢。” “你们刚刚看到的那个光头小孩,就是我的弟弟,天生就得了怪病,头发都掉光了,为了治病……” 刘病已混迹杜城多年,早就对嚎哭卖惨熟能生巧,再加上他一张英俊的面容,总会让人不自觉的同情他。 不过他面对的却是王翁须和林鹏,王翁须遭逢聚变后,愤世嫉俗,面冷心冷,唯一的柔情给了他师傅跟儿子,丝毫不为刘病已的表演所动。 而林鹏早就明白刘病已的底细,只是应喝的道:“哦!原来你这么惨,我这人心善,最见不得悲惨的事,要不带我去你家看看,我好方便照顾一二。” “自然可以,不过……” 刘病已正想继续往下编,突然一声叫声传来。 “病已大哥。” 却是释小龙见刘病已迟迟没有跟他汇合,又跑了回来。见到刘病已脱不了身,急忙跑过来,想要帮忙。 “不要欺负我病已大哥!”释小龙又呼喊了一声,然后一拳打向抓着刘病已的王翁须。 不过片刻之间,眼前便出现了一个黑影,林鹏已经挡在了他的身前。看着这人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既然已经出手,释小龙也不管了,先把眼前这人打倒再说,拳头一握,速度又快了两分,直接向林鹏袭去。 不过释小龙的武功只是初学咋练,欺负一般的地痞无赖还可以,却远远不是林鹏的对手。 林鹏右手一伸,使出一招小擒拿手,便直接扣住释小龙的双手,令他挣脱不得,纵使他如何用尽力气,那抓住自己的手就像铁箍一样,怎么也弄不开。 刘病已本以为救星到了,却不想小龙一下子就失手被擒,只好继续表演说道:“大侠,大侠,我真的没骗你,这个就是我弟弟,你看,头发都没有了……” “聒噪!”王翁须见不得刘病已地痞无赖的样子,又是一使劲,让刘病已疼着说不出话来。 林鹏默默的看着王翁须教训自己的儿子,也不插手,看着去,倒也是别有一番趣味。 这会,释小龙也认出了林鹏,道:“林鹏?你是林大哥吧,前几日刚刚来乌龙院,我招待过你。看着我招待过你的份上,你放了我们好不好?” 释小龙一直跟着鸠摩空,不通人情世故,天真懵懂,不明白林鹏为什么要抓刘病已,也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跟着刘病已做这些事,只是因为好玩罢了。 林鹏松开了手,轻轻的摸了摸他光秃秃的脑袋,感觉很亲密的样子,不过嘴上却是说着与动作完全相反的话:“不行哦,小龙,我需要用你来交换你师傅的易筋经,你就乖乖等着你师傅来接你吧。” 刘病已这才明白,原来他们的目标是那个大和尚,有些哭丧的道:“小龙,原来是来找你师傅麻烦的。” 紧接着,林鹏与王翁须便扣着刘病已二人离开了这里,只留下还悬挂在空中的那个路人和他散落一地的银子。 他看着林鹏二人,也不敢开口求救,等他们走远了,才看着自己的银子默默松了口气。不过看着这里四下无人,欲哭无泪,喃喃道: “谁来,救救我呀!” 第25章 成擒 一行人在街上没走多久,一群青皮无赖就围了上来,为首的人汉子脸上似笑非笑,长着横肉,样子十分凶悍。 只见他拦在林鹏一行人面前,目光盯着刘病已,骄横的道:“刘病已,欠我的银子还没有还,你想跑到哪里呀?” 不等刘病已说话,王翁须便不耐烦的开口了: “滚开!” 说完,她又狠狠的瞪了惹麻烦的刘病已一眼,顿时让他头一缩,不敢多说话。 那横肉汉子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见王翁须如此不客气,立马呵斥道:“哪里来的老太婆,敢管我的闲事。” 横肉汉子话说刚说完,就见王翁须一记狠戾的目光向他看来,目光中饱含着凶煞之气,顿时让他有些畏缩。 神色一动,想探探王翁须的虚实,又听见王翁须不耐烦的说了一句: “滚开!” 眼神中流露出来的鄙夷,那毫不将他放在眼里的态度,顿时让那汉子有些恼怒。 回头看了一眼自家的小弟,感觉失了面子,对他这种人来说,面子有时候比性命更加重要,直接将刚才的忌惮尽数抛之脑后。 “老太婆,找打!” 说着,横肉汉子拿起自己砂锅大的拳头,一拳朝王翁须打去,他可不知道什么叫尊老爱幼。 不过,王翁须的速度比他更快,拳头刚刚出手,王翁须一脚便直接踹在胸口上,直接把他踹翻在地。 横肉汉子捂着胸口,被自家小弟扶了起来,恼羞成怒的叫道: “老太婆,你知道我是谁吗?” 也不等王翁须回答,他身边的小弟叫嚷道:“我家大哥和苏诚可是结拜兄弟。” 又有其他人说道: “苏诚可是我们杜城的一霸。” “苏诚的叔叔,乃是当今大太监苏文,权倾朝野。” “还不快跪下磕头认错。” …… 瞬间混混们的胆气又壮了起来。 不过他们不知道,他们不提起苏文还好,一提起苏文,王翁须便瞬间想起自己全家被灭,儿子与自己失散顿时怒由心起,戾气横生。 紧接着,她便突进人群,左突右撞,拳打脚踢,霎时间,这群痞子无赖便人仰马翻,纷纷摔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不过王翁须怒气尚未平复,直接抽出背后的宝剑,便想痛下杀手。 刘病已看着要下杀手的王翁须,心中不忍,开口替他们求情道:“女侠,他们只是稍稍冒犯了你,还不至于杀人吧,你就饶了他们一回吧。” 不过王翁须充耳不闻,还是一步一步的向前,刘病已刚想上前阻止,却有一个人的速度比他更快。 林鹏抓住王翁须持剑的右手,道:“这里是县城,教训一下就算了,不要把事情闹大” “哼!我做事不用你教。”王翁须虽然嘴上说的不客气,但还是收起了剑,她也不想因小失大。 此时,路边围观的人群中,冒出一张俏丽的小脸,好奇的向里面张望,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她这一看,顿时发现了自己要找的人,便用力拨开人群,气冲冲的走了上去,也不管这里是大街上,怒气冲冲的喊道: “刘!病!已!” 王翁须这边刚刚收剑,便听到了呼喊声。 又是一个来找刘病已麻烦的人,王翁须忍不住踹了刘病已一脚,骂道:“你这个惹事精。” 随后看向来人,只见她手拿折扇,身穿一件丝质的青色长袍,免冠如玉,额前单边的流海随风飘荡,说不出的英武不凡。 不过看她肌肤胜雪,迷人的桃花眼,还有那说话中毫不掩饰的女人的嗓音,都可以看出她是女扮男装,来人正是霍水仙,本世界的天命真女。 霍水仙乃霍光之女,这次出门主要是想找寻治疗汉昭帝刘弗陵顽疾的办法,发现鸠摩空这个世外高人后,便留下来想办法请他治疗他的弗陵哥哥,因此也与刘病已结识,开启他们之间的爱恨纠葛。 刘病已看着走过来的霍水仙,知道她是来找自己麻烦,不过现在有人专门来找乌龙院的鸠摩空的麻烦,要是被他们知道霍水仙也是大光头的徒弟,她肯定要遭殃。想到这,他就开口说道: “我……” “三师弟,快来救救我们。” 释小龙看见霍水仙,在刘病已还没开口前,就提前一步出声,顿时让让刘病已说不出话来。 霍水仙一听,这才发觉他们二人是被人抓住了,也不好继续找流病也麻烦,只是好没好气的对释小龙说道:“叫你不要跟着刘病已,你不听,现在倒霉了不是。” 心中盘算着不知道刘病已欠了多少银子,还连累了大师兄。 “不是,不是……” 释小龙刚想解释一番,便被王翁须冷笑道: “又来了一个,很好。” 霍水仙虽然听着有些疑惑,但还是开口道:“说吧,刘病已欠了你们多少银子?” “笨蛋!他们可不要银子,他们是想要一本叫易筋经的武功,特地抓我们来威胁大光头呢。”刘病已见霍水仙还不了解情况,急忙喊道。 “啊!那我现在逃走还来得及吗?”霍水仙瞬间懵逼,自己竟傻乎乎的来送人头。 “三师弟,你别走啊,你的乌鸦嘴不是很厉害吗!” “哦哦,那我试……试……” 啪! 林鹏直接出现在她的身后,直接对着她的后脑勺一记手刀,便把霍水仙敲晕了。 林鹏看着倒在地上的霍水仙,暗道:果然还只是一群孩子呀,敌人还在眼前,竟然毫无防备站在原地的商量怎么对付敌人,不过也省了我一些功夫。 说起霍水仙的乌鸦嘴,确实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从小便可以招来雷电和云雨,更能平地起风雷,是毁坏房子的一把好手,不过威力不大,伤不了人武林高手的性命,只能说是恶作剧吧。 不然凭借后期苏文所做的那些坏事,早就被霍水仙咒死了,最后也不会导致她失忆打伤刘病已。 如果说霍水仙是真命天女,那刘病已就是真命天子,小时候他们俩还在雨中相互斗法,不过明显还是刘病已更胜一筹。 他们这的这奇特的能力都是天生的,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这个世界的庇佑,气运显化。 不过林鹏对这方面的知识基本为零,凭林鹏现在的能力,探求这些还为之尚早,还是拿到易筋经,增加他的武学修为要紧。 “你们抬起她,我们走。”林鹏指着刘病已和释小龙道,势比人强,他们也只好乖乖照办。 围观的众人虽然不认识他们,但是却认识倒在地上嚎叫的痞子混混,见平时嚣张跋扈的混混全部倒在地上,自然也不敢阻拦林鹏一行人离开。 …… 就在他们离开不久之后,一个手持长鞭,穿着翠绿色裙衫的女子来到这里,身后还跟随着一大批衙役捕快。 她一见到倒在地上嚎叫的痞子们,叫道:“又是你们这群混混,整日在街上游荡,扰乱杜城秩序,通通抓起来。” 身后的捕快一听,也不废话,直接把他们绑了起来,显然是听惯了她的命令。 那横肉汉子见到这名女子,就像老鼠见到猫似的,解释道:“许大小姐,这回真的不是我们,我就是想找刘病已要回些银子。” “刘病已?”这位女子听到这个熟悉得名字,立即关切的问道:“刘病已怎么了?” 横肉汉子就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当然隐去了他们来找刘病已麻烦的事实,重点述说刘病已被人抓走了。 那翠衣女子一听,顿时便急了,也顾不得抓这群混混,直接带着捕快去寻找刘病已的踪迹。 横肉汉子看着捕快们走远了,这才挺直腰板叫道:“哼!这许平君,要不是她老爹是杜城的牢头许广汉,她又是我兄弟苏诚倾慕的对象,我才不会对她这么客气呢!” 说完又偷偷张望了一眼,发现许平君没有折回来,才继续挺直腰板。 周围的小弟也纷纷叫道:“那是,那是。” 接受完小弟们的赞美,感觉找回的些许面子,那横肉汉子才带着他的小弟们相互搀扶着离开这里,想着日后一定要多烧香拜神才是。 第26章 授剑 第二天,不夜山,河边小筑。 林鹏已让人给乌龙院的鸠摩空送信,此刻正在向逍遥子讨教武学。 “想要习得上乘内功,必须精通人体奇经八脉,十二正经,诸多穴道,根据经脉穴道,游走周天,以清晨为佳……” 逍遥子述说了良久,才停下来,看着林鹏凝神默记的样子,心中感慨,这几日他实在是被林鹏的武学天赋惊到了,道:“你的师傅是谁?如此天赋,内功如此差劲,显然未得上乘内功的精要。” 林鹏摇摇头,无奈道:“没有师傅,只是自己找了两本秘籍瞎练罢了。” 他穿越的第一个世界是雪山飞狐,那里的武学早已衰微,只要内功有成的就是一方高手,整体世界武学层次不高,林鹏纵然是聚集这个世界的精华,内功修为仍是不高。因此才借着交易之由,向逍遥子讨教武学。 逍遥子显然不信,但也并不纠结,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又一会儿,逍遥子将所知尽数讲述完毕后,林鹏才抱拳致谢:“多谢前辈,在下获益良多。” “你不必谢我,我故意施恩于你,其实也有事相求。”逍遥子摆了摆手,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但说无妨。” “这几日你习得易行天功,想来已明白这门功夫的缺陷,我已时日无多了。”说着,逍遥子有些黯然。 林鹏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屋外一大清早便苦练不缀的王翁须,俨然明白了逍遥子的意思,劝道:“若前辈能不再使用这门功夫,想来不至于如此。” 逍遥子笑一笑,对此不作表态,道:“想来你也明白我所求何事,我这几日将我的所学尽心传授,一则是你如此天才,让我见猎心喜,二则是希望你在我身故之后,对翁须照顾一二。” “我们认识不过几日光景,你就这么相信我?” “老夫看得出来,你和我一样,性子受不得约束,行事但凭自己的喜好,亦正亦邪,但也有自己的行为准则。你只需照顾一二,若是力不能及,也是她的造化了。”逍遥子长叹,他一生随心逍遥,可惜陷入情网,恪守一地十多年,但他甘之如饴,死后也唯此放心不下。 林鹏做不到如同逍遥子这般,但对他这样的行为也是十分佩服,道: “我记下了。” 走出屋外,林鹏看着王翁须持剑练武的身影,她大概也不知道一直有一个人在默默守护着她。或许她知道,但她的心已被仇恨填满,只有报仇之后才会考虑其他事情,可是,有些人和事是不会一直能如人所愿的等下去的。 又瞧了瞧边上被绑在大树上的刘病已三人,他们正整好以暇的看着王翁须练武,刘病已看着有些羡慕:“小龙,你看是这恶婆娘的武功高,还是大光头厉害?” 小龙还没有回答,霍水仙就撇了撇嘴,道:“当然是我们的师傅武功高了,像她这样的,师傅随随便便就能打上三四个。” 霍水仙家学渊源,虽然没有看过鸠摩空出手,但他如临深渊,一派宗师的气度,远超她所认识的所有人,也远远不是王翁须可以比拟的。 刘病已听着也不生气,反而道:“那大光头武功这么厉害,你就没有学到一丁半点,轻轻松松就被人抓了。” “我……我这样子还不是被你害的。” “别吵!别吵!” 三人没说一会儿,就吵吵闹闹起来。 林鹏也不睬他们,直径走到王翁须面前,双掌合什,赞道:“好!” 王翁须对林鹏的赞叹不以为意,反而心念一动,道:“好?那就来比一比。” 说完,她剑光一闪,执剑向林鹏刺去。 练武不能闭门造车,王翁须这几日观察,她与林鹏的内力在与伯仲之间,只是招式有所欠缺,现在倒是一个讨教的好机会。 林鹏见王翁须长剑来袭,微微一笑,右手在腰间一提,一抹轻鸿的剑光便弹射而出,精准的点击在王翁须的剑尖之上。 两人各退一步,林鹏耍了个剑花,道:“我这里正好有一套剑法,需要你品茗一下。” 说着,林鹏一步突进,右手一剑斜刺,同时左手上扬,就与白鹤将双翅扑开来一般,向王翁须扑去。 正是苗家剑法中的提撩剑白鹤舒翅。 所谓剑由心生,王翁须的剑法虽然学自逍遥子,却不像逍遥子一般,如泼墨作画,随性写意,受复仇之心的影响,她的剑法,迅捷凌厉,狠辣异常。 见林鹏一剑袭来,王翁须一记中宫直刺,迅捷异常,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王翁须认定的她剑必定先林鹏一步刺到他身上,林鹏若是不想受伤,需得撤剑防守才是。 面对这种情形,林鹏却是微微一笑,雪山飞狐世界也是经历过武林盛世,与现在虽然没落,但他的武学理念招式还是要超过这个世界的,苗家剑法乃是雪山飞狐剑法之大成,精妙反复,严谨异常,可以应对任何状况。 只见林鹏右手仍做飞刺之状,左手一翻,直接印在了王翁须持剑的右手上,连削带打,打偏长剑,身形一折,继续向她刺去。 但王翁须十多年的苦练也不是白费,身形虽然被林鹏带偏,但立马恢复过来,直接一个铁板桥,躲过剑锋,不过这招过后她也必不可免的落入下分。 此后,林鹏继续施展出苗家剑法中的丹凤朝阳、上步摘星式、上步云边摘月、洗剑怀中抱月、冲天掌苏秦背剑…… 一套剑法使完,林鹏台收剑归鞘,此刻王翁须已是大汗淋漓,好几次,若不是林鹏留手,她早已败下阵来。 “你的剑法确实高超。”王翁须看着手中的剑,必须承认这个事实。 “想学吗?”林鹏脸上带着笑意。 “什么?” 王翁须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道:“你何必消遣于我”。 “你想学的话,我教你。” “为什么?”听着林鹏又重复了一遍,王翁须这才明白对方是认真的,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自认自己必将站在这个世界的武学巅峰,可是这巅峰上若是只有一人,未免也寂寞了些。所以随意撒下些种子,希望它可以开花结果。” “你如此行事,当真是个可怕的人,你就不怕终有一日败于别人的剑下。” “一枝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武学之花,亦是如此,若是有人能打败我,我反而会开怀大笑,人能拥有目标和追求,也是一件乐事。” “我倒是有些小瞧你了!” 随后,林鹏便将苗家剑法的内容尽数传授给王翁须。 在一旁的刘病已本来还在和霍水仙相互拌嘴,不料看到林鹏与王翁须比试剑法,顿时没了心思,反而目不转睛的盯着林鹏,希望能偷学个一招半式。他从前更多的看着是混混无赖之间的打架斗殴,哪里晓得时间上竟然还有这般的剑法。 霍水仙和释小龙本来还有些奇怪,为什么刘病已怎么不说话了,转头一看,那步入眼帘的绚丽剑光,顿时鸦雀无声…… 不久之后,二人停手,刘病已才长叹一口气,略微觉得有些遗憾,随后又听到林鹏说要把这套剑法传给王翁须,顿时有些心痒难耐,不知自己是否可以旁听。 思索间,发现林鹏深深的看了他们这边一眼,刘病已还以为自己偷听被发现了,吓了一跳,过了良久,耳边却是传来林鹏讲解剑法的声音,顿时惊喜不已,暗自默记。 王翁须也自然发现了偷学武功的三人,问需不需要前往别处。 林鹏无所谓的道:“他们三个也算是可造之才,想听就听吧。” 其实林鹏传授剑法,主要还是讲给刘病已听的,一来是还逍遥子人情,二来刘病已武学天资不下于自己,会是自己印证自己所学的好对手。 其实武功这个东西,不仅要有好的武功,还要有好的对手,才容易把武功推到新的境界。 就好比本世界的易筋经,就因为练的人够多,正派反派齐上,又相互印,刘病已才领会了其中的玄机,彻底破解易筋经的奥妙,武功大成。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林鹏才江苗家剑法的内容尽数讲完,最后王翁须问道:“这门剑法叫什么名字?” “这是一位姓苗的前辈所创,所以叫苗家剑法。不过……” 林鹏沉吟了一下,才开口道:“不过这位苗姓前辈虽于剑道之上颇有心得,但限于内力,无法将这套剑法臻至完美,留有遗憾。” “原来如此,我还觉得奇怪,这套剑法以招式为主内力为辅,剑法威力不能尽展,与师父教我的武学大相径庭。” “你若能将此剑法推陈出新,改进其缺点,这套剑法或许要换一个名字了。” 林鹏瞧了刘病已一眼,道: “叫刘家剑法如何?” 第27章 得手 “刘家剑法?” 因为我的夫家姓刘吗? 王翁须接下来也没有去询问为什么,反而趁着刚刚教授完毕,在空地上演练起苗家剑法来,把剑法练十几遍,全部记熟后才坐在一旁休息,从怀中拿出那块八卦辟邪保金,回想着自己孩子现在可能的样子,不禁露出甜甜的微笑。 “唉,仇隐娘,你手上拿的是什么,给我看看呗。”刘病已在一旁远远地瞧见王翁须手上的宝镜,越发觉得是自己不慎遗失的那块儿,不由的出言询问。 王翁须回头一瞧,看见是那个自己讨厌的市井无赖,便懒得理睬他。 刘病已不依不饶,又道:“给我看一下嘛,就是你手上的东西,那好像是我的。” “这是我儿子的东西,你这个小痞子,骗人骗到我头上来了。”王翁须有点不高兴。 刘病已一听,哪肯服气:“这块宝镜明明是我从小带到大的那块,不信你让我仔细辨认一下。” 王翁须却是已经厌烦了,觉着刘病已的模样实在烦人,不由得恼怒起来,直接提剑向刘病已走去。 刘病已看王翁须来者不善,急忙喊道:“我不看就是的,别生气,哎呦……” 踹了刘病已一脚,王翁须心情略有平复,道:“看你还敢不敢打我镜子的主意。” 王翁须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听着刘病已的话,突然害怕自己儿子会跟他扯上什么关系,所以急忙阻止他把话说下去。 环顾四周,看见林鹏在石凳上闭目养神,就走过去想问问他儿子的情况。 刚走到跟前,就见林鹏睁开了眼睛,看了她一眼道: “来了!” 王翁须心领神会,也马上察觉到了动静,朝声音方向望去。 不一会儿,随着一阵衣玦破空之声传来,一个穿着素白色僧衣,手拿锡杖的和尚破空而至。 看见来人,刘病已三人就是兴奋的大叫: “掌门人!” “师傅!” 看到他们的反应,王翁须便已然确认此人的身份,应是西域奇人,乌龙院掌门人鸠摩空,不过她还是问上了一句:“鸠摩空?” “正是。”鸠摩空先朝刘病已他们笑了笑,然后看向林鹏和王翁须,道:“你们这样子,不好,不好。” “在下嗜武成狂,也是无奈之举。”林鹏几日前与鸠摩空在乌龙院见过一面,他以礼相待,招待了林鹏一番,让林鹏不免有些歉意,但对自己所选择的却没有半分后悔。 王翁须第一次接触鸠摩空,对他这样的说话方式还有些不习惯,好不容易听明白他的意思,不可置否,只是冷哼道:“别废话,鸠摩空,易筋经呢?” 见王翁须直接切入正题,鸠摩空也不好多言,从怀中掏出一个暗红色的小木盒,指着木盒上易筋经三个大字道:“这就是。” 见鸠摩空如此爽快,王翁须不由得点点头:“好,很简单,你把它丢过来,我们就把人放了。” “可。” 说着,鸠摩空就直接把易筋经丢的过来,王翁须接过易筋经,她没想到东西到手的这么顺利,有些不敢相信。 她随意翻开,查看了几页,他虽然不认识梵文,但光光查看书中的图像,确实有一些玄妙在其中,不过她以己度人,怀疑的道:“你竟然这么轻易的就把东西给了我们,莫不是个假货?” “方外之人,不撒谎。” 王翁须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林鹏打断:“我倒是略懂一些梵文,给我看看。” 这梵文自然是在雪山飞狐世界学习的,凭他的记忆力,不过数日功夫便把梵文全部记了下来。 王翁须闻言有些犹豫,但想到自己的儿子还是把易筋经交给林鹏,林鹏接过后便仔细翻阅起来。 半盏茶的功夫,林鹏便易筋经全部翻阅了一遍,且牢记于心,还给王翁须后道:“博大精深,应该是真的。” 鸠摩空又解释道:“我来中土传教,有人想学,尽量。” 王翁须虽然还是有些不相信,但它的主要目的还是儿子的下落,林鹏认可就好,所以还是点头答应了。 接着,林鹏人影一闪,龙影刀出鞘,“刷刷”两刀,直接将捆着刘病已等人的绳索砍断,道:“走吧。” 刘病已等人急忙抛下绳索,跑到了鸠摩空身后,刚刚获得自由,霍水仙便向鸠摩空诉苦道:“掌门人,我们好惨啊,自从被抓了之后,我们饭也没得吃觉也没得睡,担惊受怕了好久,终于等到您来了。” “就是,就是!”刘病已也在一旁附和,“掌门人,你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让他们知道乌龙院掌门人的威严。” 鸠摩空微笑着看着他们,“打架,不好,不好。” 正当他们失望之际,林鹏开口道:“上次和大师在乌龙院短短一叙,未来得急向您讨教武艺,这次必不能错过,还请赐教!” 刘病已他们顿时兴奋起来:“掌门人,好好教训一下他!” 本欲离去的鸠摩空看着林鹏坚定的双眼,还是道:“不好,不好” “那就接我一招吧!” 说完,林鹏也不管鸠摩空答不答应,全力出手,刀剑齐出,左手拿刀,右手持剑,内力亦是从丹田中不断的涌出,游遍全身大小周天,震得衣衫猎猎作响。 看着林鹏伫立不动的威势,刘病已等人自是急忙退到一边,免得被误伤,然后只见林鹏脚尖轻轻一点,整个人若离弦之箭,飞速朝鸠摩空冲去。 左手龙隐影刀视若奔雷,恍若一道霹雳,向鸠摩空直坠而落;右手软剑剑影纷飞,犹如一张巨网,密密麻麻直接将鸠摩空笼罩,这一刀一剑,一个攻左,一个袭右,就如同两位绝世高手,各出绝技。 林鹏全力而为,威力更是不容小觑,霎时间,飞沙走石,落叶飘零,这一刀一剑夹着狂风落叶之势更平添三分威力。 一旁的刘病已从小在杜城这个地方,哪里见过这等厉害的武功,早已目瞪口呆。而释小龙和霍水仙,一个随鸠摩空走南闯北,一个生长皇宫大内,所以不至于和刘病已那样吃惊,但也不禁紧握拳头,为鸠摩空担心。 “林小友的这一刀一剑,竟毫无桎梏,如同两人各使一招,又同心协力,合作无间,威力何止倍增,确实精妙。”另一侧的逍遥子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王翁须的身旁,看着这林鹏的一刀一剑评价道,然后又摇摇头,叹道:“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王翁须站在一旁,觉得这一招的威力并不下于逍遥子全力出手。 “可惜招式虽然能弥补战力的不足,但内功修为才是本质。”逍遥子又有些疑惑的说道:“或者说他就是想见识一下易筋经?” 战场之中,随着一刀一剑的极速逼近,鸠摩空也有了动作,就见他提起手中的锡杖,简简单单的往下一砸。 顿时间,一股无形气劲便从鸠摩空身上喷薄而出,在那锡杖之上,正是那股气劲最为炽烈的地方,刀剑根本就没和这锡杖碰撞,林鹏整个人便被这股无形的起劲被弹飞出去,撞在了身后的树上。 胜负已分。 刘病已等人见林鹏一击就被打飞出去,这才知道自家掌门人的厉害。 霍水仙举着大拇指,对着鸠摩空道:“咱们乌龙院的掌门人就是厉害!” 而刘病已看着倒地的林鹏,幻想打败他的人正是自己,来到鸠摩空身边,讨好的说道:“掌门人,你刚才那招好厉害哟,教教我,教教我呗” 鸠摩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向他起身向他走来的林鹏。 林鹏没有受伤,鸠摩空还是手下留情了,只是浑身被震得气血翻腾,他对着鸠摩空说道:“今日一招败北,等他日内力有成后在向大师你讨教。” 鸠摩空面色古波不惊,胜负似乎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只是告诫道:“易筋经不能乱练,我都只会一半。” 林鹏点点头。 这是一个嘲讽的声音传来:“就你也想打败我们掌门人,再回家练练十年再说吧。” 说话的正是刘病已,这两日受了林鹏和王翁须的气,终于逮到机会,可以好好的把气出回来。 林鹏摇摇头,这刘病已前期的人设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还是要给他找个妈好好管教他一下。 “仇隐娘,你不是一直在找儿子吗?”林鹏用手指了指刘病已,道:“他就是你的儿子,记得好好管教他,我不想下次再见时直接打死他。” 王翁须在旁一听,根本不相信,有些恼怒道:“林鹏,你别拿我儿子开玩笑,我的儿子怎么可能是这个小痞子。” “哈哈,你若是不信,可以好好去问问刘病已的那两个奶娘。你我之间的约定我已经完成,再会。”说完,林鹏也不理会这群在中凌乱的众人,直接窜上枝头,消失不见。 刘病已听着林鹏的话,有些懵逼,看向王翁须:她是我的娘? 第28章 功成 林鹏离开逍遥子的居所,一路奔驰,回到杜城,来到自己早已购置好的居所。 从房间之中拿出纸笔,将易筋经全文全部用汉字默写出来,随后拿在手上仔细参详起来,先看上面的文字,发现都是历代修炼易筋经之人的注解感悟。 想想也是,若是这些梵文之中有易筋经修炼的方法,鸠摩空早就把易筋经学成了,也不会只学成一半。 随后便放下文字专心看向易筋经上的图谱,林鹏一开始是正看,过了一会儿便将它左右翻转,最后更是将它倒转过来。 若是有旁人在此,肯定会觉得林鹏是个傻子,哪有倒着看武功秘籍的,也不怕走火入魔,不过这却是易筋经真正的解法。 说起易筋经的秘密,还是掉下悬崖霍水仙解开的,霍水仙当时记忆全失,如天真的幼童般,也不晓得书一定要正着看,只是凭借冥冥中的灵觉,觉着易筋经应该侧着看才是,又把方法教给了后期的大boss苏诚,苏诚易筋经大成后,打伤刘病已,刘病已天资过人,与苏诚一交手,便发觉了易筋经真正的修炼方法,他更进一步,从上下左右四个方位参详易筋经,练成真正的易筋经,最后十招便把苏诚打败了。 林鹏参详易筋经,瞬时间有诸多感悟涌上心头,不过他没有开始马上修炼,而是一直研究,结合逍遥子教导的内功修行法门,与鸠魔空交手时的感悟,直到晚上,对易筋经修行有了一个整体概念后,才盘腿坐膝,修炼起来。 收心凝神,林鹏脑海中闪过易筋经修炼的法门,不一会儿,便有无数热气从身体的四肢百骸中涌出,又因林鹏的奇经八脉早已被奇迹之光贯通,内力所到之处畅行无阻,无需打通或者是拓宽经脉,内力积蓄没有丝毫损耗,所以内功的修炼只是一日千里,比之前要快上数倍。 等林鹏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的内力有了明显的进步,而且操纵起来也是更加的灵活,不光光是内力,自己的手掌,身躯也是,看来修炼易筋经,可以更好的掌控自己,以后无论修炼什么武功都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感受着易筋经的强大,林鹏更加刻苦用心的修炼起来,深居简出,除了采买日常用品之外,便一直待在小屋中,刻苦修炼。 时光飞逝,转眼间过去了三个多月。 “喝!” 林鹏将手中的龙影刀用力往下一劈,顿时一股无形的刀气从龙隐刀上透体而出,直接斩在数丈外的练功石上,在炼功石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刀痕。 只见这练功石上密密麻麻有着数十道刀痕,显然不是林鹏第一次出刀。 “夜战八方。” 林鹏一声轻喝,刀随身转,瞬间闪过八道刀光,顿时八道无形的刀气向前激射,先后撞击在在炼功石之上,发出“砰砰砰”的响声,等到最后一道刀气没入炼功石上时,炼功石也终于不堪重负,碎裂成数块。 要知道这炼功石的硬度堪比一般的钢铁,却被林鹏挥出的无形刀气斩成数块,可见林鹏刀气的厉害,不过就算林鹏已经练成易筋经第三层,内力比之数月之前暴增数倍,这一招挥出,内力也是消耗不少,不可多用。 林鹏收刀回鞘,品味着刚才的感觉出刀,哈哈一笑,易筋经已经修成,是时候该出去走一走了。 。。。。 京都长安,是大汉皇朝的中心,名为长安,寓意长长久久平平安安,长安也不负盛名,承平日久,城内车水马龙,人烟鼎盛,乃是当今世界最为繁华之所。此刻,林鹏也在其中。 林鹏来长安城也不是没有目的的,他在家闭门苦修三个月,外界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闭关之后没多久,汉昭帝刘弗陵便驾崩了,因没有留下子嗣,所以众多刘姓诸侯王争夺帝位,广陵王刘胥,赵王刘昌,昌邑王刘贺这三个人最有机会继承大位,可惜霍光对这三个人都不太感冒,从自己的女儿口中听说立太子的嫡长孙在世,与自家女儿关系又不错,便力主立刘病已为帝,他身为辅政大臣,权势滔天,戾太子长子嫡孙之事在民间广为流传,深得老百姓同情,这件事就这样定下了。 期间,苏文不甘心失败,又纠集了一些党羽,刺杀刘病已,发动宫廷政变等事件,幸得鸠摩空等人的保护,刘病已总算有惊无险的坐上了皇帝的宝座,可惜苏文武功高强,没有抓住他,只得全国通缉。 林鹏也是在逍遥子的故居碰到王翁须,才知晓这些事,此时逍遥子已经去世,王翁须见自己的儿子登上帝位,苏文又遭到朝廷的通缉,心愿已了,便在河边小筑为逍遥子守坟,来报答他的恩情。 林鹏虽然已经练成易筋经,但易筋经这门功夫比较考验修行者的悟性,每个人的修行感悟也是不同的,林鹏虽然已经修炼到易筋经的第三层,但发现自己并没有彻底掌握易筋经,把它修至圆满的地步,还需要汲取他人修炼易筋经的感悟。 这个世界上林鹏知道可以彻底修炼成易筋经的人只有刘病已,刘病已天资聪慧,有大运气在身,只要看过一遍,或者听过一遍的东西,就能倒背如流,资质足可以和被奇迹之光改造过后的林鹏相比。 因此,林鹏此番进京便是来寻找刘病已的,据他这几日飞檐走壁打探的消息得知。刘病已虽然坐上帝位,但习性不改,不能适应皇宫中的生活,一人在京城又没有什么朋友,因此他常常一个人偷溜出皇宫喝酒游玩。 不一会儿,林鹏便来到刘病已经常喝酒的酒楼前。 店小二上前来招呼:“客官,里面请,本店是百年老店……” 林鹏看了一眼店小二,道:“我找一位刘姓公子。” 说着,一枚碎银子便被林鹏丢出来,店小二急忙接过,热切的说道:“有的,有的,他在二楼包厢,我马上带你过去。” 接着林鹏便随店小二来到二楼,一眼便望到了刘病已,这说是二楼包厢,实际上只是用一个屏风单独隔出来比较幽静的空间而已。 林鹏大步跨过去,直接坐到刘病已面前。 此刻,刘病已喝的有些微醉,突然看到前面有个身影坐下来,抬头一看,笑道:“原来是你呀,坐下来陪我喝一杯。” 虽然只有几面之缘,但对现在的刘病已来说,也算是个朋友,他说着,取过一个酒碗,给林鹏倒上。 林鹏抿了一口,放下酒碗说道:“看来你这段时间过的并不开心!” “怎么会,你知道我现在的身份吗?我不知道有多开心,天上掉馅饼,做梦也没有想到。” “是吗?称孤道寡之人,怎么会没有烦恼。” “你……呵呵,看来你倒是还没变,还是那么直接,不过我喜欢,为了你的直接,我们再喝一碗。”刘病已眼中闪过意外之色,随后嘴角却是露出笑意。 “好。” 一饮而尽,林鹏解下腰间的龙影刀,放在桌子上,道:“你请我喝酒,我自然也要帮助你解决烦恼。” 第29章 游戏 刘病已醉意朦胧,呵呵一笑,道:“你要怎么帮我?” “不知你是否听说过一种武功,名为易行天功,此功一旦修成,便可以千变万化,要变成你的样子并不是难事。” 林鹏面色淡然,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刘病已有种毛骨悚然之感,酒意也清醒了三分,惊呼道:“你……” 就见林鹏右手以极快的速度在桌上轻轻一抹,摄来一滴酒珠,屈指一弹,酒珠混杂着林鹏的内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封住了他的穴道,顿时让他动弹不得。 刘病已虽然心生警兆,但毕竟酒意未退,反应慢上一拍,再加之林鹏出手速度极快,刘病已根本来不及闪躲,便被定住了身形。 刘病已这下子酒意彻底消散,明白自己的处境后,脸上露出小痞子式的笑容,讨好的说道:“林大哥,你这又是何必呢,有事咱们可以好商量。” “是要好好商量,不过怕你不乖,所以要做点防范措施。” “怎么会,我一直很敬仰……” “好了,不要说废话。”林鹏挥手阻止刘病已说下去,说出了此行真正的目的: “瞧你刚才闪躲的姿态,应该是有内力在身,而且造诣不低,如果我猜的不错,能让你在短时间内有如此的内功造诣,怕是只有易筋经了吧。” “我确实修炼了易筋经,不过我那点微薄的修为,怎么比得上林大哥你。” 林鹏对刘病已的恭维不可置否,问道:“练到什么地步了。” “不高,前几日刚刚练成第一层。”在拜入鸠摩空的一堆同门之中,只有他练成了易筋经第一层,他对此还是颇有些自豪的。 不过林鹏却是有些不满意,摇摇头道:“太慢了,看来是的世俗的纷纷扰扰耽误了你武功的进步。不然,以你的资质,一个月即可。” 原着中,刘病已正是拜入鸠摩空门,细心修炼易筋经,一个月不到便修炼成易筋经第一层,后来,在参破易筋经的奥秘之后,虽然受伤加中毒,但不过两个月的功夫,他便易筋经大成。 “林大哥说笑了,易筋经博大精深,我能在三个月内修炼成功第一层,我已经很满意了。” “你满意,我却很不满意,这样,我们来玩个游戏,我给你一些修炼易筋经的提示,然后两个月之后我们来比斗一翻,若是你赢了,我便把你的一切都还给你,不然……”林鹏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的天资很好,我很看好你哦!” 说到这,刘病已哪里还不明白,林鹏这是瞧上自己了,认为自己在两个月之中能修成易筋经,然后可以与他一战,让他得以窥见易筋经全部奥秘。 刘病已曾经和她的母亲王文旭讨论过林鹏这个人,王翁须评价他说:林鹏此人,一心追求武功上的更高境界,为了他的目标,他会使用一切能使用的手段,是个很可怕的人。 想到这,他苦笑道:“你武功那么高,又何苦与我来为难呢。” “炼武功不就是为了为所欲为,我现在就对两件事情感兴趣,第一件事感受一下做皇帝的乐趣,第二件就是窥探易筋经全部的奥妙,这两件事恰好都与你有关,我也只能来找你了。” 刘病已无言以对,他没想到林鹏对做皇帝还有兴趣,他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环境造就了林鹏这样一个人,对他的身份没有丝毫的顾忌,对皇权、世俗也完全不放在眼中,皇位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那样,可以随便拿来玩。 “你觉得这个游戏怎么样?”说着,林鹏又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碗酒。 刘病已心里翻了翻白眼:当然不怎么样了。 不过嘴上说着:“提议很好,不过我们是不是在商量……” 刘病已话未说完,林鹏又是屈指一弹,直接封住了他的哑穴,然后才慢悠悠的说道:“很好就行了,我可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你必须和我玩这个游戏。况且,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一心二用,一面插科打诨,恭维我拖延时间,一面运转内力,想要冲破穴道。想法却是不错呢!” 说着,林鹏站起身来,已无意和刘病已在做交谈,直接一指点出,点倒了刘病已,随后将他摆穿一副醉酒摊在桌上的模样。 又叫来了店小二,拿出一腚银子,向他展示一番后问道:“我的朋友喝醉了,不知道你这里是否有休息的地方。” 店小二有些为难,他们这里是酒楼,一般是不提供住宿,不过看着凌鹏手上的银子,他马上开动了自己的脑筋,道:“有,当然有,我们掌柜在酒楼后院有一间房间,我马上通知掌柜去安排。” 林鹏呵呵一笑,听到了满意的答案,当下把手中的银子一抛,道:“赏你的!” 店小二高兴的接过银子,急忙跑下楼去安排。 。。。。 不知过了多久,刘病已在全身一片酸痛中醒过来,一睁眼他便见到眼前出现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容貌衣服发嗯饰丝毫不差,顿时吃了一惊。 只见这人正在盘腿打坐,正在运功调息,刘病已诧异之下,略一思考,变明白了眼前的状况,定是林鹏将自己易容成他的模样,他知道易行天功施展消耗甚大,他娘的师傅逍遥子就是因此而亡,眼下林鹏正在运功调息,正是逃脱的好机会。 思绪至此,当下便想起身偷袭,怎料他一运转内力,便发觉体内有一股内力乱窜不受控制,全身上下使不出力气,一下子瘫倒在床上。 林鹏听到响动,缓缓睁开眼睛,道:“你不要白费力气了,我用从易筋经上悟出的手法,禁封了你三十多个穴道,又留了一股内气在你体内,你现在是什么武功也施展不出来。” “不过,若是你能好好揣摩你体内的那股内力和我点穴的手法,练成易筋经也不是难事,然后自然可以解开我在你身上留下的禁制,你的容貌也可以恢复。” “我的容貌?”刘病已一听,眼睛急忙一扫,费力得从怀中掏出自己那面八卦辟邪宝镜一照,发现自己头发灰白,容颜也从一个年轻的帅小伙,变成了四十多岁的大叔,不复原本英俊潇洒,心情激动之下,本来稍稍平复的那股内力又乱窜起来,让他苦不堪言,只能紧紧的攥住拳头。 “不要激动,把你易容成这副样子,我也是花了大力气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打坐调息。”林鹏瘪了瘪嘴,他也实在没想到,易行天功为他人施展,耗费的内力竟要多达数倍不止,怪不得能让逍遥子为此丧命,也害得他不得不在原地调息回气。 又过了一会儿,察觉自己的内力恢复了八九成,林鹏这才站起身来,有运功替刘病已镇压下他体内那股内力,然后看着刘病已道:“好了,我们的游戏现在正式开始,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希望你不要做多余的事,不然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厄运哦。” “好。”事已至此,刘病已也只能无奈的点头答应。 林鹏也不管刘病已答应得是否真心实意,得到肯定的回答,便满意的离开了,在他人影消失不见之际,空气中又传来一道声音: “记住,你只有二个月的时间。” “二个月……” 第30章 图穷 林鹏刚从房间中走出,便被一人瞧见,远远的和他打招呼道: “刘贤弟,好久不见!” 林鹏微微一愣,这才想到自己现在是刘病已的模样了,哑然一笑,随后又看向眼前这个人。 只见此人满面虬龙,身材硕健高大,脸上挂着的笑容,一看就知道是个豪爽义气的汉子。 但这不过是他的伪装而已,因为这个人林鹏正巧认识,他前几日四处查探消息时,还到他的府上找叨唠过。 此人姓刘名胥,是汉武帝第四子,从小就天生神力,力能举鼎,可惜他自持武力,反而被汉武帝不喜,皇位也自然没有他的份。 而汉昭帝刘弗陵驾崩之后,他又积极游走,想要说服霍光等大臣立他为帝,可惜事与愿违,霍光最终选择了刘病已。 两次与帝位失之交臂,特别是这次他竟然输给了一个小痞子,让他心中不甘之情预愈发炽热,恰逢又碰到一个与刘病已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便想到了一个偷梁换柱的主意,因此和刘病结交为友,两人常常一起在酒楼一起喝酒。 林鹏就是在他府上打探消息得知刘病已经常在这座酒楼买醉,因此才能找到刘病已,替换他的身份。 “原来是刘大哥,今日却是巧了。”林鹏脸上挂着笑意,来到他身边坐下。 “来来来,这几日一直在追捕一个大盗,却是有些日子没和你碰面了,今天我们一定要不醉不归。”刘胥哈哈大笑道。 听着刘胥任侠义气的话语,很难不让人心生好感,也难怪刘病已会被他所骗。 林鹏嘴上应合着,心里却是明白,追捕大盗?这几日在府邸商量怎么对付刘病已,偷梁换柱才是真的吧,不过他也没有揭破,反而和他寒暄了起来。 就这样,酒过三巡,刘胥诉说了一下他追捕大盗的细节,正引起满堂喝彩,突然,一个仆人跑进酒楼,来到刘胥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刘胥听后皱了皱眉头,有些为难的看着林鹏。 林鹏笑了笑,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刘胥。 刘胥心中本来想好了一系列说辞,只是林鹏不开口,他也有些无奈,但戏还是要演下去,道:“刘贤弟,真是不好意思,家中来了客人。” “原来如此,刘大哥尽管去吧,不用管我。”林鹏显示的非常通情达理。 “那怎么行。”刘胥故作不悦,道:“刚刚还说要不醉不归的,我怎么能扔下你不管,这样吧,你与我一同前去,都是和我追捕大盗的朋友,正好介绍你认识一下。” 林鹏装作有些为难的道:“这样,恐怕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刘胥一把抓住林鹏的手,拽着他就要往外走,“我家正好有几坛来自沛县的新丰酒……” 刘胥的声音突然顿住了,因为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使劲,那刘病已竟然都纹丝不动,场面顿时有僵住了。 刘胥也是随机应变,叹道:“罢了罢了,刘贤弟既然不愿,我做哥哥的也不好强求。”说着松开了抓住林鹏的手,自嘲的笑了一声,失望伤心之情溢于言表。 林鹏看着刘胥表演得如此情真意切,也露出向往之色,道:“我心中自然是愿意的,不过……” 听到不过这两个字,刘胥心中这下子是真的失望了,看来今天是没法抓住刘病已了。 “不过……刘大哥家中的新丰酒是否真的那么好喝。” “什么?”刘胥明白了林鹏的意思,按捺住心中的狂喜,道:“好!好!我家那酒,你到时候一喝就知道了,保你不虚此行。” “来来来,走!” 说完,刘胥又使了个眼色给自家的仆人,让其留下来结账,随后替林鹏引路,朝自己的府邸走去。 路上,刘胥回想起刚才一系列的情景,又瞧了瞧林鹏腰间挂着的刀,不免有些心生疑窦,而且刚才的经历,他总有一种被人全部看穿的感觉,不过,此人显然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落入了自己的圈套,或许此人用了易容术?又或者这世上有第二个和刘病已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不过刘胥又暗自摇一摇脑袋,这毕竟是关于篡夺皇位,翻天覆地的大事,自己这是紧张的胡思乱想了,又看了林鹏一眼,默念道:无论眼前这个人是谁,只要进了我的府邸,那就插翅难飞。 想到这,刘胥要露出豪爽的笑容,向林鹏介绍起路边的名胜古迹,文人雅事。 林鹏自然也察觉到了刘胥的不怀好意,不过对他来说,无论你有什么阴谋诡计,我自用武力横推过去即可,这倒是一次很好试验自己易筋经大成后武功的机会。 就这样,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两人便来到刘胥的府邸。 只见这府邸之上正写着“刘府”二字,牌匾之下,三个衣着光鲜亮丽的青年正等候着,他们一见到刘胥和林鹏,便迎了上来,为首的穿着月白色汉服的青年率先说道:“刘大哥,你终于来了,真是让我们好等呀。” 刘胥也是连忙致歉道:“是我不对,待会儿一定自罚三杯,不过今天我要给你们介绍一个我新认识的小兄弟,刘病已。” 然后又像林鹏介绍他的三位“好友”: “这个说话的是武龙,然后左边绿衣服的叫赵得柱,右边红衣服的叫金金亮,都是我一起纵马游猎的好兄弟,不过今天又多了你一个。” 林鹏听着这三个人的名字,有些惊讶,这不是京城三霸吗,原着中刘病已的好兄弟,不过林鹏的眼力经过雪山飞狐世界的熏陶,早已不同往日,看他们的身形气质,没有一点贵族子弟的奢靡之气,反而隐隐透着一些冷意,看来是刺客死士之流假冒的吧,想来是想借用一下他们的名气,增加可信度。 虽然已经看破,但林鹏面上却不露声色,乐呵呵的和他们称兄道弟,然后一起进入大厅,此时大厅之中已摆好了案桌,众人分别落座。 随后刘胥拍拍手,就有一群侍女端着美酒佳肴贯穿而入,分别在众人案桌上摆好,又倒上美酒,在旁服侍。 刘胥端起酒爵,向着众人道:“这坛酒在我家埋了好多年了,今日特地让大家品尝一番,我先敬大家一杯,庆祝我们相识一场。”说完,便一饮而尽。 “武龙”等人自然也端起酒爵,道:“敬刘大哥!” 随后相互示意一番后,将酒饮下。 而林鹏却未直接饮下,而是摇晃了一下酒爵,观察一下酒的色泽,最后,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也将酒爵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评价道:“这就是色泽清冽,入口后意味绵长,确实是酒中上品。” 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对着刘胥道:“刘大哥家中富丽堂皇,又婢女成群,怕是身份不简单呀?” 刘胥见林鹏已喝下毒酒,自己的谋划也已然成功,索性也不装了,直接道:“吾乃孝武皇帝嫡子,刘胥,说起来你还要叫我一声叔叔呢?” “叔叔?”林鹏故作惊讶道:“看来你是知道我的身份了。” “我自然知道,刘病已就是刘询,你是当今的天子。” “既然知道朕的身份,尔等还不上前参拜。”林鹏故作威严,向着众人道。 众人一听,不禁都哈哈大笑起来,无一人上前参拜,在场的都是刘胥的心腹,自然知道刘胥的计划,在他们看来,眼前这个就是个死人而已。 只听得刘胥道:“刘病已,我本来还有点怀疑你是不是刘病已,现在看来,你果然是个蠢货。” 林鹏眼中冷芒一闪,端起手中的长刀,呵呵一笑道:“那你可知我今天赴宴为什么带了一把刀?” 刘胥与刘病已相交多日,知道他从不带刀,因此也略感兴趣的问道:“那是为什么?” “杀人而已!” 第31章 匕现 “哈哈!看来你是想杀我了。”刘胥不加掩饰得嘲笑着,又不断摇头叹惜:“不过……可惜呀!可惜……” “确实可惜,可惜了这坛好酒。除了我其他人都无福消受。”林鹏直接打断了刘胥的话,在他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拿起摆在桌案上的酒壶,往下一倒,晶莹的酒水便从壶嘴中流出,落入林鹏的口中,直到一滴不剩。 完毕后,林鹏还晃了晃酒壶,向刘胥问道:“这酒中加了料,反而别具一番滋味,不知道你可还有?” 林鹏体质特异,又修炼易筋经有成,已是百毒不侵之身,林鹏在喝下第一口酒时,便知道此药对他无害,反而还有益。 补药和毒药总是相对的,主要看食用的之人体质是否强大,他刚才已经确定,此毒药性对他来说不强也不弱,反而能促进他易筋经内力的修行,因此他好不客气的将加料的美酒一饮而尽。 “你……” 刘胥看着林鹏的举动,有些惊讶,感觉事情有些脱出自己的掌控,不过他毕竟是大汉朝的广陵王,立即装出一副不屑的样子,道: “哼,不过是事先吃了些避毒的药物,也算不得什么。” 刘胥自然明白他的毒药不是区区避毒药物所能化解的,现在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也不能弱了己方士气,出言道: “这毒药只是开胃菜罢了,哼,毒药虽伤不得你,但不知道你的人能否刀枪不入。” 随即,刘胥猛地一拍桌,大喝一声:“给我上!” 话音一落,早有准备的宾客仆役便立刻化为了杀手,以“武龙”、“赵得柱”、“金金亮”三人为首,纷纷从桌案下、屏风后拿出刀剑,向着林鹏围杀而来。 其中,“武龙”和他的两位好兄弟更是一马当先,直接一脚将身前的案桌踢向林鹏,遮蔽住视线,在桌案之后,便是杀机毫不掩饰的三人。 而林鹏身旁本来端茶送水的两个侍女,也是默默从怀中掏出匕首,悄无声息,出手狠辣,一个刺向林鹏的后颈,一个刺向林鹏的后心。 虽然因为林鹏的防范而导致他们无法没有按照原本的计划偷袭,但出手强杀之际,亦是配合默契,一前一后,不愧为广陵王训练多年的杀手死士。 林鹏笑呵呵的看着扑上来的众人,哈哈一笑:“酒意已尽,却是杀人之时。” 说罢,将手中的酒壶一甩,一缕内力从指尖透体而出,龙影刀便在林鹏内力的牵引下飞到他眼前,然后反手拔刀,顿时一抹黄色的刀光映入众人的眼帘。 锋芒乍泄,自龙影刀透出一股森冷的寒气,瞬间,围杀的众人感觉如坠冰窖,不过他们来不及多想,就见林鹏龙影刀一记横扫,一股无形刀气便从刀上冒出,直接将飞过来的案桌一刀两断,然后又连绵不绝的略过“武龙”三人,刀气透体,剩下的便是六段残缺不全的尸体。 而在林鹏身后偷袭的女杀手,在他挥刀之时,根本近不得他的身,直接被林鹏体内散发的气劲击飞出去,重伤吐血,倒地不起。 一刀过后,场面顿时为之一静,不过随着内外纷乱的脚步之声,大批的杀手不断从门外厅内涌现,刀剑入肉之声便再度传来。 只见林鹏一刀过后,得势不饶人,一个踏步,身影瞬间蹿至三四丈开外,直接冲进杀手堆中,刀光一闪,只听的“噗嗤”一声,便有三四个杀手倒地不起。 紧接着,刀随身走,林鹏手腕一转,便幻化出数十道刀光,刀光所过之处,无不是血肉横飞,这群刘胥精心培养的杀手,在凌鹏面前,仿佛三岁的稚童般,毫无还手之力。 刀至,人亡,霎时间整个大厅血肉横飞,仿佛修罗地狱一般。 刘胥看着眼前的场景,顿时是又惊又怒,他怎么也想不到,就刘病已二十多岁的年纪,是怎么炼成这种惊世骇俗的武功的。 就是他所见之人中,武功最高的大太监苏文,感觉也没有如今刘病已纵横披靡,势不可挡的威势。 本来以为是小白兔,现在却是碰到了大灰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看着被林鹏肆意屠戮的手下,却不是探究原因的时候,况且,为了对付刘病已,他还留有后招,远远没有到绝望的时候。 随即他看向了身边一个面白无须,头发花白的老者,道:“苏文,你赶快出手?” 苏文乃是戾太子一案的元凶,刘病已登基之后,自然是不能容他,下令全国通缉,迫不得已只好躲在广陵王刘胥府宅,此番谋划也有他一份功劳。 苏文听着刘胥的催促,皱了皱眉头,解释道:“王爷,并非我不想出手,这刘病已此刻的武功竟丝毫不在我之下,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拿下他,不若让你手下多消耗他些内力和体力,我也能多有几分胜算。” 这一番话让刘胥听着气急,不过也不好逼迫,又等了片刻,见他精心培养的数十名杀手以剩下双十之数,着急的道:“苏文,还不出手,我的手下就要死光了。” 此刻苏文也有些惊疑不定,他自付如果是他亲自出手对付这些杀手,也不可能像刘病已这般轻松,竟然丝毫不见疲惫之意,这刘病已的武功还在我预计之上。 不过他自负中原第一高手,也只有从西域来的鸠摩空能稍胜他一筹,刘病已这个小毛孩,练武才几个月,他还不放在眼里。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对刘胥说道:“王爷,如今为了以防万一,你去把你的府兵调集起来,准备强弓箭弩,铁甲利刃,若是我能直接杀了他自然是再好不过,实在不行,就只能靠你的兵马了。” “这……”刘胥有些迟疑:“如果动用府兵,那动静可就大了,我们就算杀了刘病已,也可能还要连夜出逃才行。” “我的王爷,事已至此,我们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杀了刘病已,今天若是他不死,我们就没有以后了。”说苏文毕竟经历多年沉浮,一下子就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劝诫道。 “好。” 刘胥也不是蠢人,当下就作出决断,连忙跑路后厅,安排人手去了。 就在这几句话的功夫间,林鹏便将剩下的杀手全部解决掉,回头斜眼看一眼苏文道:“不愧是精心培养的杀手死士,明知道不敌,也是悍不畏死,为你们争取时间。” 随后又向苏文勾了勾手:“既然你不跑,那便轮到你了。” 第32章 结束 “刘病已,你小子不要得意。我会让你知道,你敢独闯广陵王府,会是你今生犯下的最大错误。”苏文拔出剑来,指着刘病已一字一句的说道。 “是吗?我倒是想知道这错误到底有多深。”林鹏口中淡淡的说道,听着这语气,丝毫没有把苏文放在眼里。 苏文也不再多说,一步踏出,整个人直接腾空而起,然后化作一道红影向他袭来,手中长剑亦是挥洒出点点星光,带着凌厉的杀机,指向林鹏周身各大要害。 林鹏见状,直接双手握住龙影刀的刀柄,然后猛然向前一劈,无形刀气便透体而出,划过空气,带起淡淡的涟漪,向苏文斩去。 苏文见状,直接将功力提至巅峰,然后手中长剑一转,那点点星光便聚作一团,化成一道剑气,正面撞上这刀气。 刀气剑气相碰撞,发出一声沉闷“轰鸣”之声,随后,苏文的剑气便直接溃散开了,林鹏的刀气又余势不绝的向苏文袭去。 苏文暗道了一声不好,急忙撤剑回守,堪堪将长剑抵在胸前,那刀气便轰然击至,苏文连退数步,才稳住身形。不过只觉得身体剧震,脏腑翻涌,然后口中一甜,一股鲜血从他的嘴角中流出。 不过他来不及多想,因为林鹏已趁势上前,直接出现在苏文身前,一击力劈华山,又向他袭来,苏文虽四肢酸软,浑身剧痛,但见到这致命的一刀,还是奋力举剑相抗。 “噗!” 刀剑相互一碰撞,苏文便感觉一股沛然大力从剑上传来,直接将他整个身躯淹没,一口鲜血喷出,然后双膝一软,“咔嚓”一声,便直接跪倒在地上,又将身下的木板撞的粉碎。 “看来……是我太高看你了。”林鹏看这苏文整个人跪倒在自己面前,微微摇了摇头,然后直接祭出了最后一刀。 在苏文惊骇欲裂的目光中,一道刀影闪过,一条红线便出现在他的脖子上,苏文用力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喉咙,可那鲜血怎么都止不住,想说些什么,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不甘心的看着林鹏,然后倒地不起。 苏文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不过三招两式,便死在了林鹏的手中,他与林鹏的差距竟是那样的大。 其实这也算正常,苏文在这个世界并没有得到易筋经,虽然免去了走火入魔风险,但他的武功也远远没有达到原着的高度。 若将这个世界的武功按易筋经来划分,刘病已的武功是易筋经第一层,苏文的武功大致处于第一层与第二层之间,鸠摩空的武功稳居于第二层,而林鹏却是已经达到了第三层,他们之间的差距确实不止一丁半点,所以苏文死得也不算冤枉。 林鹏杀死苏文后,他环顾四周,大厅里再也没有一个站着的人,便提着刀,大步走出厅外,一个纵身翻到房顶之上。 此刻,天色已经昏暗下了,林鹏站在高处四处望去,整体王府上下已被火把点亮,火把的光亮如万川归海,逐渐汇聚到一处,林鹏定睛瞧去,发现那里已汇聚了不少人马,收刀回鞘,然后他看准方向,直接纵身飞驰,朝那里赶去。 演武场上,刘胥看着不断汇集的人流,焦急异常,不住的呵斥着:“今刺客闯进王府,快速速集合,速速集合。” 正在说话间,林鹏兔起鹤落,一个纵身便直接出现刘胥面前,刘胥一见他的身影,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喊道: “有刺客,快保护我,捉拿刺客!” 刘胥身边的府兵一听,立刻三五成群,十人一队,阻拦在林鹏面前,后排的弓箭手也开始放箭,府兵统领则是带着亲卫将刘胥护在身后,极速撤退。 林鹏一声轻笑,龙影刀再次出鞘,将射出来的箭矢拨到一旁,脚步重重一踏,整个身影便下前方士兵冲去。 只是一接触,林鹏刀光一闪,便有数人身亡,不过后方府兵又向前压上,枪出如林,密密麻麻,林鹏一记横扫,因为龙影刀灌注了内力,本身又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长枪与龙影刀一接触,便纷纷断裂,对他构不成威胁。 接着,林鹏纵身一跃,凌空踢出数脚,直接将挡在林鹏面前的四五个府兵踢飞出去,撞向正想拉弓射箭的弓箭手们,顿时一阵人仰马翻,然后林鹏又趁势突进。 因为此时聚拢的府兵还不算多,阵型单薄,因此林鹏很轻易的穿过府兵的拦截,翻身来到刘胥面前。 刘胥身旁的府兵统领见状,立马抽刀向前,想要阻挡林鹏,不过林鹏左手一探,便轻轻松松的扣住刀背,无论这个统领如何使劲就是纹丝不动。 然后林鹏左手用力一挑,这统领便被挑飞起来,长刀也落入林鹏手中,反手一撩,一道红横便出现在他的脸上,向下贯穿全身,紧接着他便重重摔在地上,生死不知。 随后林鹏双持长刀,如同死亡旋风,刀光在刘胥身旁转了一圈,他身边的的亲兵便全部倒地不起。 刘胥瞧着距离自己不过一丈的林鹏,心中阵阵发寒,虽然身后还有大批府兵赶来,但丝毫没有给他安全感,恨声的问道: “苏文呢?他是不是逃走了。” 刘胥见林鹏来得如此之快,定是苏文敌不过,便抛下自己逃跑了。 “逃跑,苏文还没那么大本事,已经送他下去见阎王爷了。” “不可能,苏文怎么会如此轻易……?”不过看着林鹏在此,却丝毫不见苏文的身影,想来他也是凶多吉少,心中希望又少了一分。 “我给你一个出手的机会。”林鹏如是说道。 不料,刘胥早已被吓破了胆,疯狂的朝后跑去,边跑边喊道: “抓刺客,拿下此人我重重有赏。” “真是难看!”林鹏摇了摇头,脚下轻轻一提,一杆长枪变落到了林鹏手中,然后直接向刘胥投去。 刘胥用余光瞧到林鹏没有追了,心下一喜,却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剧痛,低头一看,只见一截枪尖从他的胸前冒出,随后扑通一声便倒在地上。 随着刘胥倒地,府兵们也终于来到他身边,不过他们接下来却并没有对林鹏出手,只是将刘胥围起来,神情戒备的看着他,若细细一看,还能发觉他们握枪的手微微发抖。 也难怪他们如此,他们并不是刘胥的心腹死士,只是普通的兵卒,看着林鹏如入无人之境,杀人就好似喝水一般轻松,连他们的统领都不是他的一招之敌,那更何况是他们,瑟瑟发抖也人之常情。 此刻,刘胥在众人的搀扶下,抓着一杆长枪站了起来,吩咐道:“都给我上,杀了他。” 府兵一听,正在犹豫之际,林鹏冷哼一声道:“哼,吾乃当今天刘询,广陵王刘胥犯上作乱,尔等还想与他一起同担罪责吗。” 声音夹杂着内力,瞬间传遍了在场上的所有人,随后林鹏从怀中掏出证明皇帝身份的令牌,向众人展示了一番。 也不知道是林鹏的杀戮还是令牌起了作用,府兵们听到林鹏的话,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后,便直接后退开了,将围在中间的刘胥露了出来。 刘胥看着逐渐退去的兵卒,大声呵斥着:“你们干什么,他是假的,你们敢造反……” 可是,无论他怎么叫,府兵们还是充耳不闻的继续往后退,摆在眼前的事实,不禁让刘胥惨淡的笑了一声,又紧紧握住长枪,却又松开了。 他想起他自小便力大无穷,能生撕虎豹,因此喜欢舞刀弄枪,不喜文章,因此也被汉武帝不喜,与皇位失之交臂,如今想用武力为自己铺平道路,也是一败涂地。 刘胥不服气地向林鹏问道:“为什么?” 林鹏只是淡淡的回一句:“没有颠覆江山的力量,又如何能做上这至高之位,你的力量还不够,如此而已。” 听着林鹏的答案,刘胥似乎明白了什么,随即大喝一声,持枪向林鹏冲来,没跑几步便倒在地上,再也没有爬起来。 他在这最后一刻,似乎又找回的曾经的自己。 而随着刘胥的倒地,一众府兵也纷纷下跪,不知是祭奠刘胥的死去,还是请求林鹏的宽恕。 第33章 婚礼 看见众人的跪服,林鹏自然也不会大开杀戒,一方面派人去给霍光报信,一方面则是带领一众府兵扫荡广陵王府,路上自是碰到一些不长眼的人,不用林鹏出手,他身边的府兵便将他们全部料理干净。 等扫荡干净,林鹏便安排人马封锁整个广陵王府,只准进不准出,等待霍光的到来,自己则是让仆役准备热水,好好洗漱一番。 等到林鹏泡完澡后,从旁边的士兵口中得知,霍光已经到了,便直径来到大厅。 此时大厅之中的尸体痕迹早就被清理一番,霍光正坐于大厅之内,查看广陵王府的人员账册,不断发号施令。 见林鹏已进来,霍光便立马起身,向他作揖行礼道: “老臣霍光,拜见皇上!” 林鹏摆了摆手,直接道:“霍大将军不必多礼。”随后便找了一处位置坐下。 霍光一起身,便直接问道:“皇上可曾受伤,老臣已安排了御医在偏房等候。” “没有,就广陵王的那些小伎俩,我还不放在眼里。” 霍光一听,立刻板起了一张脸,教训道:“皇上怎可如此轻视自己的安危,汝若皇上出事,让老臣九泉之下何以面对先帝。” 见林鹏默不作声,又继续道:“此次事件皇上您也知道了厉害,以后切记不可随意出宫,到市集间玩耍,要知道,这天下黎明百姓的安危都系于您一身呀。” 怪不得刘病已出皇宫喝闷酒,看着霍光如同老妈子一般喋喋不休,林鹏心中默默想到,道:“霍大将军放心,我从小在民间长大,对宫外的三教九流都熟的很,况且我已经练就绝世神功易筋经,等闲之人伤我不得。” “皇上,这世间从来没有在市集吃混的皇上,你怎可以如此不将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 对于武功什么霍光他也是不信的,在他看来,武功再好又怎抵得了千军万马,强弓硬弩。 虽然他知道刘病的性子恐怕不是他所能劝服的,但还是苦口婆心的说道,和刚才处理政务,一言而决的大将军完全是两个样子。 “好了好了,我下次注意就是了。”林鹏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暂时安抚住霍光,然后问道:“霍将军可有什么发现。” 听到林鹏的询问,霍光倒是想到了什么,答道:“老臣发现一人,名叫韩严法,此人与皇上实在是颇为相似,难分真假。” “韩严法!”林鹏回想了一番,一个穷困潦倒的法家门徒,不过有着一张和刘病已一模一样的脸,但随着被朝廷发现,这个人的命运也就注定了。 然后林鹏问道:“可有一个叫苏诚的人?” “有。” “那就一起带上来见见。” 随即,霍光向左右吩咐道:“将那两人带上来。” 不一会儿,便有两个五花大绑的人被士兵压了上来,其中一人不停的挣扎着,另一人则是满脸绝望。 那个挣扎的人一被押上大殿,看到林鹏,就急忙大喊:“刘病已……不,皇上,我是苏诚,我们也算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玩骰子斗蛐蛐,我叔叔做的事我完全不知道,请你放我一马,饶我一条性命呀。” 顿时,他的求饶声便在大厅内响了起来,说着又不住磕头,希望林鹏可以放过他。 看着苏诚这番表现,林鹏顿时失去了对他的兴趣,虽然他的武学天赋只在刘病以之下,不过此人却毫无道德底线,现在表面求饶,心理指不定在痛骂他和霍光呢。 若是他将易筋经传授给苏诚,凭着他的性子,林鹏也只有将他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比较合适,以免他闹出什么祸事来,能力越大,惹祸的水平也就越大。 他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来看管苏诚,还是直接杀了吧,这武学天赋,对他来说只是祸患而已。 “苏诚,你从小横行霸道,想不到也会有如此一天吧,看在我们自小相识的份上,我便给你留个全尸吧。” “不……” 苏城话未说完,林鹏直接一掌击出,劈空掌力直接印在苏城的脸上,顿时将他这脸打的面目全非,气绝身亡。 霍光看着林鹏随意挥出一掌,便将苏诚打死,才明白林鹏所说非虚,不过他也不甚在意,反而对林鹏当场处决苏诚的行为皱了皱眉,不过也没有说什么,反而示意士兵将苏诚的尸体拖下去。 等苏诚被拖走之后,霍光指着韩严法开口道:“皇上,你瞧此人,广陵王费尽心思寻到此人,果然是其心可诛。” 看着霍光对广陵王刘胥的数落,韩严法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希望,道:“我其实也是被刘胥抓来的,他一直逼迫我学这学那,我也是身不由己。” “哼,还敢狡辩,难道你不知道刘胥的图谋吗,同流合污之辈,简直污了老夫的耳朵。”霍光直接呵斥道。 林鹏却是呵呵一笑:“韩严法,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这张脸便是最大的原罪,今日若是放了你,不知还要惹出多大的祸患来。” “这天下有哪条律法写着,与皇上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就要被问罪的,我不服。”韩严法不甘心,怒吼道。 不过林鹏却没有心思和他争辩,直接挥了挥手,到:“拖下去,赐死吧。” 霍光也没有反驳,随后士兵便将韩严法拖了出去。 “不,饶命呀……”感受着死亡的来临,韩严法怒意瞬间消失,崩溃的哭喊道。 不过没有人理会他的哭喊声,他的人直接被拖走,声音也逐渐消失不见。 等到大厅内又剩下林鹏与霍光二人时,霍光摇摇头道:“皇上又何必说的如此直白,如此,有损汉家威仪。”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就算他没有收到广陵王的蛊惑,他的样貌若是被人发现,他的下场也是……”林鹏比划了一个斩首的动作。 “这……” 林鹏也无意与霍光争论,道:“该见的人也都见了,广陵王府剩下的事就劳烦霍大将军你了,今日出宫已久,我也该回宫了。” “老臣遵旨,恭送皇上。” 很快马车便准备好了,霍光还派了一队御林军随行护卫,不过这马车还没走多久,便突然停了下来。 同时,马车外嘈杂的声音也瞬间安静,林鹏眉头一挑, 刺客? 掀开车窗一看,就见一个粉色宫装的少女向他的马车跑来。 那女子长发如瀑,肌肤胜雪,一举一动皆散发着动人心魄的魅力,护卫御林军一见到这个少女,顿时神色痴迷,不能自己,竟无一人上前阻拦。 拥有如此容资的少女,自然是有红颜祸水之称的霍水仙。 女装的霍水仙,比起她女扮男装时的模样,杀伤力何止倍增,纵使林鹏现在的定力修为,也是稍稍一愣。 不多时,霍水仙遍来到马车跟前,直接推开车门,带着一股诱人的体香便直接扑到林鹏怀里,然后上下摸索,嘴里焦急的喊着:“病已,你没事吧。” 林鹏抓住霍水仙乱摸的小手,调笑道:“我可是良家处男呢,你可别乱摸。” “你说什么呢!”霍水仙不好意思的收住了手,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你不要担心,我现在已经参透了易筋经的奥秘,武功天下第一,连师傅都不是我的对手。” “病已,你不要总拿自己开玩笑,让你身边的人为你担心。”霍水仙蹙着眉头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下次再不敢了。”林鹏安慰道。 说话间,马车上又窜上来一个绿衣少女,见面就道:“刘病已,你真的长本事了,胆敢一个人独闯广陵王府。” 话说的很不客气,但却透着一股浓浓的关心。 林鹏有些无奈,看着又突然窜上来的许平君,有些感慨,这皇帝的御林军真是不靠谱,如同虚设一般,谁都能闯进来。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林鹏装着刘病已的语气道: “我的本事你不是从小就知道吗,游手好闲,偷鸡摸狗,把牢房当成自己家一样。” “你,你干嘛这样说自己,你现在可是皇帝了。”许平君想起了以前的点点滴滴,原本气恼的自己心情瞬间不翼而飞。 “对呀,我现在是皇帝了。唉!”林鹏神色有些暗然,又看了两女一眼,欲言又止。 许平君看着眼前的刘病已,突然觉得有点心疼,俯下身来,摸了摸林鹏的脸庞,道:“刘病已,不知道是不是你当上了皇帝的关系,总感觉跟你陌生了许多,我突然有点怕,怕你离开我了。” 许平君在外人面前永远是一只张牙舞爪的母老虎,她的温柔从来都是留给刘病已的。 看着两女对刘病已不加掩饰的爱,林鹏直接抓住她们的手,高声宣布道:“我决定了,我们成亲吧,我要让你们永远都不离开我,两个月之后,我会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娶你们为妻。” “谁要嫁给你呀!” “谁要嫁给你呀!” 听到林鹏的发言,两女一脸娇羞,直接挣脱开来,异口同声的说道。 “不管,你们以后就是我刘病已的人了。”林鹏笑着对她们说道。 “你……” 两女看着眼前的刘病已,双颊红的发烫,再也待不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马车。 带她们离开之后,林鹏脸上的笑意也逐渐淡了下来,望向远方,暗道: 刘病已,两个月后,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第34章 再会 几日之后,林鹏与鸠摩空在未央宫座谈。 “师傅,可知今日我为何找你。” “我不是你师傅,你也不是我徒弟,” 一见面,鸠摩空便直接戳穿了林鹏的身份,林鹏哈哈一笑,也不意外。 “我确实不是,不过我却是来帮助他的。” “狡辩之语。” “大师也不是认可这一点吗,不然也不会对刘病已见而不认。” 这话,让鸠摩空古井不波的脸上出现了意外的神情,皱眉道:“你都……知道?” 不过不等林鹏回话,他便想明白了缘由:“你监视病已。” 林鹏也不否认,道:“我正在和刘病已玩一个游戏,既然制定好了游戏规则,当然需要一些手段保证游戏正常进行。” “人,不是游戏。” “那你也可以把这当成刘病已的人生的磨难也行,我也不介意。” 鸠摩空沉默不语,林鹏言归正传,继续开始的话题:“我今日找大师来,只是知晓大师武功高绝,希望可以不吝赐教。” “你有何目的?” “打完你就知道了。” 林鹏说完,直接抬手一记劈空掌,破空掌力发出尖锐的呼啸,直接向鸠摩空打去。 鸠摩空急忙翻掌一拍桌面,整个人应声而退,躲过这一击,不过他身下的坐垫却是被这掌力打的四分五裂。 看着这四分五裂的坐垫,鸠摩空神色凝重。 “大师身手不错,再接我一掌。”话一落地,林鹏手掌在桌上一按,整个人翻身而起,如同燕子般,乳燕归巢,双掌鸠摩空袭去。 掌未至,率先就有一股摄人心魄的掌风袭来,鸠摩空感受到林鹏来势汹汹,却也不再后退,内力自丹田汹涌而出,汇聚于双掌,内力蒸腾之下,似有氤氲之气产生。 “啪!” 双掌相交,空气“嗡”的一声巨颤,掀起肉眼可见的涟漪,然后朝四面八方席卷开来,将二人身边的桌案坐垫都被震飞开来,发起轰然巨响。 尘烟过后,林鹏纹丝不动,鸠摩空却被震退了三步,感受着对方熟悉而又汹涌的内力,他瞬间明白了眼前之人的身份,道:“原来,是你。” 不过鸠摩空说完之后,又略微一皱眉,他来中原本就以传道为主,传播佛家武学亦是其中一部分,因此对易筋经的流传也不甚在意,不过看着眼前这个人,他似乎有了一丝悔意。 未央宫内发出震天巨响,自然瞒不过在宫外护卫的御林军,不过片刻工夫,宫内便有大批御林军闯入,前来护驾。 看到御林军,林鹏有些不耐,挥了挥手,道:“朕与大师切磋武艺,速速退去。” 不过这御林军却没有动作,反而抬头看向他们的统领,统领躬身道:“皇上,臣等职责,便是护卫皇上安全,还请皇上莫要动武,免得伤到龙体。” 听着这些话,林鹏却没有露出护卫如此不畏强权、尽忠职守的欣慰,反而寒声道:“怎么,朕的话不管用吗,难道我还要去请霍光霍大将军来和你们讲?” 统领一听林鹏提出霍光,神色立即有些惶恐不定,然后屈膝下拜:“请皇上恕罪,皇上有心武艺,还需张弛有度,保重龙……” “滚下去!” 林鹏直接大袖一挥,顿时一股劲风汹涌而出,将御林军吹了个气的七倒八弯。 见皇上发怒,御林军统领也是不敢多言,急忙率众退了下去。 看着这群御林军退去,林鹏平复怒意,朝鸠摩空一笑,道:“让大师见笑了,这皇帝也不是很好当。” “出家人也不好做。”鸠摩空嘿嘿一笑。 林鹏一听,也笑了起来:“哈哈,言之有理,我们再来过。” 鸠摩空却是摇摇头,道:“你武功厉害,我不是对手。” “大师不讲名利,无所谓自己的输赢,可惜我今日请大师来的主要目的,却是想给大师一次惨痛的失败。”林鹏顿了顿又道:“好让刘病已知晓,一切外力皆是虚幻,唯有自身的强大才是根本,正所谓外力不足凭,唯有自根生。” “你真是用心良苦。” “大师既然明白,那就准备接我下一招。” 接着林鹏双手一握,全身上下响起噼里啪啦的舒展筋骨之声,然后右脚猛地一顿地,一拳击出,人影瞬间消失在原地,这拳法势若奔雷,快若闪电,正是红花会四当家文泰来的成名绝技奔雷手。 林鹏集雪山飞狐世界武功的精髓,其中,若论刚猛凌厉的拳掌功夫,应以这奔雷手为最,虽然它是因为江湖其他绝学,诸如大力金刚掌,大摔碑手等传承断绝,而位居前列,但威力人是不容小觑。 奔雷手乃是文泰来一身武功的大成之作,他每击出一拳或一掌,都予以大喝,以壮声威,不过林鹏却纯粹以内力驱动,拳出而雷动,威力却比他又大了不知凡几。 林鹏这边是拳出如雷,声若雷霆,鸠摩空那边却是简简单单,毫无声息,双手一提、一架,然后直接挡在林鹏进攻的必经之路上,平平无奇。 还真的是平平无奇,此招的结果也让林鹏大感意外,他的奔雷手势大力沉,但未全力出手,不料他的拳头与鸠摩空一碰撞,直接将他击伤吐血,飞了出去。 感受着拳头上的触感,林鹏邹了邹眉头,道:“你?” 鸠摩空吐了一口血,才爬起来道:“施主内功招式修为都在我之上,输是必然的,又何必挣扎。” “哼,大师接下来是不是会说,赢也是空,输也是空,放下执念一切皆是虚妄。”林鹏不屑的道:人生于天地间,自有梦想和追求,而为之奋斗一生,其中的精彩纷呈,又岂是简单的结局所能展现的。” 多说无益,鸠摩空只道:“我有我的路,我的道,我来中原就是为了传道。” “既如此,我也不会阻碍你,你想传道也罢,帮助刘病也罢,也算圆了我们一番交情。” “告辞!” 等鸠摩空走后,又有太监来报,说御史章赣求见,林鹏眉头一挑,吩咐道:“宣。” 不一会儿,章赣就来到未央宫,他一见到林鹏,便俯身跪拜,口中高呼:“臣章赣,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章赣的样子,林鹏笑道:“今日非大朝会,章御史又何必行如此大礼。” 章赣脸上露出媚笑:“皇上对臣的大恩大德,如同再生父母,非以跪拜方能体现臣对皇上的感恩之情。” “好了,起来吧。” 这几日,林鹏除了学习当一个皇帝外,还干的一件事,便是将苏文的同党,御史章赣官复原职,虽然引起众多大臣的反对,但他还是夹着剿灭广陵王刘胥的威势,强行下发了这道指令。 章赣的一众党羽早在霍光的打击下分崩离析,他也成为了一个孤臣,只好紧抱皇上的大腿。章赣虽然是个小人,但对林鹏来说,却是可以方便让他做一些隐秘的事,例如,监视刘病已。 林鹏问道:“章赣,可是朕让你监视的人有所异动。” “皇上圣明,确实如此,这个人,这几天,这个人不知道给皇上您的两位奶娘灌了什么迷魂汤,住进了平乐宫,两个奶娘还把他当成亲生儿子一样,殷勤的不得了。本来这几日情况倒也正常,但是……但是……” “但说无妨。” “但是自从昨天,皇上要在两个月后迎娶水仙平君两个姑娘的消息传出后,他便神色大变,口中经常有怨怼之语,说什么皇帝是假冒的,实在是大逆不道……”章赣嘴上说着,眼睛却偷偷的扫了林鹏一眼,闪过狐疑之色。 章赣在朝堂之上能与霍光对峙多年,自然不是蠢人,况且皇上本为霍光所立,却一反常态地赦免自己,让他不由得不怀疑眼前这个皇上。 不过他却没有办法,当今天下能保他性命的也就眼前这一人而已,无论他是真是假,他也只能尽心办事。 “那他之后可有什么动作。” “有,长乐宫有派出仆役找寻霍光霍大将军,不过人已经被我拿下,皇上可要见见。” “不用了,关起来即可。” 随后林鹏又似乎自言自语道:“看来,我对某人是太过放任了。” “章赣。” “臣在。” “传旨,郭征卿,胡组身为皇帝之奶娘,倚仗皇恩,纵情享乐,奢靡无度,实为天下不良之典范,今日起,将二人打入冷宫,静思己过二月,不得与外人相见。” “臣遵旨。”章赣有问道:“,皇上,那个人呢?” “打入天牢,想来他应该会喜欢。” 第35章 凤儿 一日之后。 “哎哟!” 刘病已痛呼一声,被两个狱卒直接丢进了牢房。 下意识想要驱动内力,却不料体内的内力又开始乱窜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扔在草垛上,然后一点力气也施展不出来,良久才缓过气来。 感受着体内躁动的内力平复下去,刘病已他爬起身来盘腿坐下,嘟囔道:“这易筋经,你叫我练我就练,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不过,很快又耷拉下脑袋:“可是,平君和水仙那又怎么办呢?” 刘病已本来对林鹏的行为不怎么在意,更打算好好的玩两天,享受一下以前自在的时光,可惜那昭告天下的大婚却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 他虽然想将事情告诉他的师傅鸠摩空和霍光,借助他们的力量对付林鹏。 可是,鸠摩空认不出他,霍光也联系不到,然后今天一连串的事情,却让他明白自己一直处于对方的监视之下。 要不然,也不会在他想要通知霍光,他和他的两个奶娘变横遭变故,前几日不过是看他安分没有对他下罢了,感受着权力对自己的压迫,自己似乎又感受到了对皇位的渴望。 摇摇头,把这个念头先甩了出去,又想起了他的师傅鸠摩空,他师傅是怎么回事,在他印象中无所不能的鸠摩空,不应该会认不出他来才对? 他自然料想不到鸠摩空觉得他还没有担当一个皇帝的心胸和责任,希望借此事磨砺他一番,更不会料到事情也脱离了他师傅鸠摩空的掌控,朝一个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正在沉思间,一个牢卒送来了晚饭,刘病已摸了摸肚子,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便大块朵颐起来,感受着这牢饭的味道,熟悉的牢房,不再想那些烦心事,心情也瞬间放松下。 “看样子你过得不错。”一个声音冷不丁在刘病已耳边响起,吓了他一跳。 然后从阴影中走出一张刘病已熟悉的脸,那正是他以前的模样,不过他一点也不紧张,反而笑道:“就知道你会来。” “是吗?” “当然,我只要不练易筋经,你总有一天会来找我的,只是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 林鹏耸耸肩,道:“给你换了个环境,总要来看看你适不适应。” “这里挺好的,呆着很舒服,谢谢你了,我觉得我能呆上一年也不会厌烦。” “你想待上一年也无事,只是两个月后会有两个如花美眷的娘子等着我迎娶,怕是你喝不到喜酒了。” “你……哼!水仙和平君岂会认不出我,过两天,他们就会察觉到你是个冒牌货。”刘病已笃定道。 林鹏微微一笑:“拆穿我也无妨,因为我有有后招,保证他们会乖乖与我成亲,你想知道吗?” 刘病已瘪了瘪嘴。 “你还是太年轻,不知道世间的险恶,我的后招就是你呀!”林鹏语出惊人。 “我?”刘病已先是一愣,随后面色瞬间阴沉下来,然后愤怒的看向林鹏。 “你想的不错,只要你在我手上,他们就算明知道我是假的,也只能乖乖就范,嫁给我。”说道嫁时,林鹏还故意拖了长音。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刘病已咬牙切齿的道。 “我能不能得逞那主要看你努不努力了。” 牢里的气氛瞬间沉静了下来,最后刘病已无奈在举起双手,道:“我投降,你赢了,请你不要再玩我了” “我可没有玩你,况且现在谈论输赢还为之过早,你看过一遍的东西,能过目不忘,甚至直接倒背如流,不然我也不会选中你。” “我非常愿意没有这个荣幸。”刘病已翻了翻白眼。 见将谈判的主动权握在了手里,林鹏又问道:“那易筋经的奥妙你可曾看透,需不需要我再给你些提示。” “哼!不用了,这简单的很,你禁封的的地方都是修炼易筋经的必要穴道,而那股内力乱窜,也只是因为穴道被禁封,它其实暗合规律,按一定规律流转,将他们与我脑海中的易筋经结合对照,我已经知晓易筋经的真正奥秘。” 说到这,他又忍不住吐槽道:“这个易筋经创始人简直脑子有毛病,全部写出来不就好了吗,还暗藏玄机,不然我早就练成了,也不一定会输给你。” “我给你时间,你现在也还来得及,不过想打赢我光靠易筋经可还不够。” “好了好了,你也别吹牛,赶快走,不要打扰我练功。”刘病已不想再听到林鹏的声音,直接下了逐客令。 林鹏一听,微微一笑,便消失在黑暗中。 。。。 上林苑。 平静的水面仿佛一面镜子,水清清,将天上的白云都倒映在水池中,一粒粒的鱼食儿被人撒进湖中,又仿佛撒在空中,那遨游的鱼儿,在这水天一色之中,争相进食。 在这水池边上,一位少女向湖中投放鱼食,看着鱼儿欢快的吃着,脸上不由的露出银铃般的笑声。不过渐渐的,她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看着鱼儿又想到自己,都是被束缚在这一方天地中,不禁叹了口气。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叹气呢?”林鹏穿着便衣,正想出宫逛逛,被这清铃般的笑声吸引过来,不禁问道。 少女回过头来,露出一张俏丽清丽的脸蛋,五官如画,虽然不是绝美,但眉目间透露出来的灵气,钟灵毓秀,这个词仿佛就是为她而设。 如果说霍水仙是灿烂夺目,美丽不可方物;许平君爽直飒气,英气逼人;那么她给人的感觉便是一个天真善良的可人儿,让人感受人世间的真善美。 少女看见临林鹏,眼中闪过惊诧之色,有些疑惑的道:“你是……皇帝?” 她曾在祭天大典上见过刘病已一面,但印象不深,所以不太确定。 “我不是,只是长得比较像吧。”林鹏否认道。 少女看着林鹏的眼睛,点点头,道:“我相信你。” 她对比了一下眼前的人和自己的皇帝哥哥,完全是两个样子,神情姿态也和皇帝也是大相径庭。 不过,其实一个小姑娘又能看得出什么呢! 感受着这种被人信任的感觉,看着少女一身的宫女服饰,但做工明显比比普通宫女要精细许多的衣裳,林鹏对眼前少女的身份也有所猜测,遂道:“我叫林鹏,你叫什么呢?” “我叫凤儿。”少女答道。 林鹏点了点头,凤儿,复姓上官,是刘弗陵的皇后,如今的皇太后,也是刘病已的三段情缘之一,可惜因为林鹏的介入,在这个时空里刘病已和她并不熟悉。 “凤儿,你刚才为什么要叹气呢。” 上官凤儿看了一眼水池中的鱼儿,道:“我从小就生活在宫中,想着以后一辈子也就是这样,就如同这水中的鱼儿一般,永远离不开这水池,我真想看看宫外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这有什么难的。”林鹏一声轻笑:“我正好要出宫玩耍,直接带你一起出去吧。” “这……” 上官凤儿有点迟疑,她从来都是循规蹈矩的,不过想着自他的皇帝哥哥去世,她虽贵为皇太后,但在这宫中一个能说话的都没有,只能来找这不会说话的鱼儿谈心,她便决定顺从自己的本心,放肆一次。 林鹏带着上官凤儿没有朝宫门走去,而是没有惊动任何人,带着她直接翻墙而出。 上官婉儿双脚一离地,便被吓得闭上眼睛,紧紧的抓着林鹏的衣袖,良久才睁开眼睛,看着身下房屋瓦舍,这种在空中飞翔的感觉,让她兴奋的大叫起来。 飞驰到市集后,林鹏将上官凤儿放了下来,她意外的道:“没想到你还会飞,真有趣!” 不过很快他便被这集市上的各种新鲜玩意儿给吸引了过去,但在她人生中从未见过如此场景,如此多的人,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 看着她像一只刚刚飞离小巢的小麻雀,怯生生的,林鹏便走上前去,与她并肩。 她瞧着身边的林鹏,似乎获得了极大的安全感,不再害怕,而是融入了人群,瞧瞧这,摸摸那,每一样东西都可以让她流连忘返许久。 林鹏看着她的笑容,大步跟上,一步一趋,跟随上官凤儿的身影,一起没于这人群之中。 第36章 怀疑 一个半月后,霍府。 霍光和邴少卿在房内商讨国事。 霍光向邴少卿询问的:“邴大人,你最近是否有察觉到皇上的变化。” “这……”邴少卿沉吟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霍光宽慰道:“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但说无妨。” “那我便直说,变化很大,以前皇上不学无术,无心朝政,经常偷溜出宫赌博喝酒。但现在……”邴少卿看了一眼霍光,又开口道:“但现在的的皇上,虽然同样不喜国事,却甚少出宫赌博喝酒,听闻皇上有过目不忘之人,这月来更是将宫中近半藏书全部通读一遍,还下旨搜集民间的野史经典,予以重赏。” “是呀,我近日与皇上商讨国事时,皇上他引经据典,随口拈来,完全想不到他两个月前那小混混的模样。”霍光有些感慨的说道。 随即又向邴少卿表达了他的疑惑,有些吞吞吐吐的道:“邴大人,你会不会……会不会认为皇上的变化太大了些。” “慎言!”邴少卿有点明白了霍光的意思,瞬间变了脸色,道:“皇上从小长在民间,身份环境发生转变,加之他聪慧异常,这种变化也算正常。” 霍光连连点头,道:“是我多虑了,不过皇上不喜国事,我们还是要多加劝导于皇上勤于政事才是。” “正是,正是。不过皇上不日即将大婚,说不定大婚之后就会有所改变,对了,说到这我还要恭喜霍将军你,就要做国丈了,哈哈!” 霍光捋着胡子,也是哈哈一笑,道:“小女与皇上在民间相识,两情相悦,确实是喜事。” 霍光忠心体国,从未想过谋朝篡位,但他也并不介意自己的权势可以更进一步,福泽后世子孙。 “此次皇上大婚,要迎娶你的女儿外,还有一位许家小姐,却不知道这皇后之位?” “此事我也旁敲侧击询问过皇上,皇上对二女都感情甚深,一时间也难以决断,所以希望延后在议。” 说起皇后,邴少卿突然想起什么,道:“霍将军,你不知是否有听闻一事,说当今圣上与太后私交甚密,曾多次私下聚会,又有便衣出宫之事。” “一派胡言,此乃子虚乌有之事,我一定派人彻查到底。”霍光重重的拍打桌子,直接怒道。 他其实也有听闻此事,但上官凤儿与霍家关系密切,此等有辱皇家门风之事,却是坚决不能承认的。 邴少卿见霍光发怒发怒,也不敢多言,然后两人又谈论了一些正事,便告辞离去。 。。。 第二日,未央宫。 霍光上前奏道:“皇上,老臣近日听闻皇上勤读诗书,心中十分欣慰,可是国事积攒繁多,皇上也应积极处理才是。” “我何时荒废国事了。”林鹏反口质问道,不等霍光回话,当场便让太监将近几日的奏章搬过来。 随后在霍光面前,一目十行,批阅起奏章来。 林鹏在前世耳濡目染,见多识广,又在这皇宫中呆了一个多月,通读大半藏书,这些奏章所奏之事大都老生常谈,在书中早有记载,或是旱灾水情,或是边防情况,官员调动,林鹏不过片刻,便处理完三四份奏章。 霍光拿起林鹏处理完的奏章一看,眼前一亮,精辟入里,无一处错处,有些地方甚至让他也获益匪浅。 莫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林鹏并将近几日积压的一百多份奏章尽数处理完毕。 林鹏放下笔,对霍光说道:“读书使人明智,前人的智慧尽在此中,区区些许奏章,我不过盏茶功夫便能处理的妥妥当当,又能荒废什么国事。” 霍光看着一旁如小山一般处理完的奏章,拜服道:“皇上大才,老臣自愧不如。” 林鹏又道:“霍将军身为辅政大臣,总领朝政,不必事事告知于朕,今后,你只需将官员调动,钱粮收支汇报于朕即可,其他不过是小事,你自行处理即可。” 霍光虽犹有疑虑,但在林鹏的威势下,也只得称是,最后他又上报一事: “皇上,臣今日听闻您与皇太后常……” “啪!” 林鹏一拍桌子,直接呵斥道:“此等流言蜚语,也来与我诉说。”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皇上身为天下之表率,应……” “够了,”林鹏直接阻止道:“此事就请霍将军调查清楚,务必要平息谣言,以免伤了皇太后的清誉,下去吧!” 霍光见自己的话已经传到,也不再多言,躬身道:“臣,遵旨。” 林鹏看着霍光离去,想起这自己一个半月来,也常常身着便衣,与凤儿聊天谈心,出宫游玩,皇宫是非多,被有心人流传出去,也属正常之事。 不过,自己离去之日将近,也该和她有个了结了。 正在思索间,门外传来一片嘈杂之声,似乎有人叫喊:“刘病已,快出来!” 紧接着“砰”一声,大门便被人撞开了,几个御林军侍卫也摔倒在地上。 两个女子面目含煞的走了进来,一个英气逼人,一个美若天仙,正是许平君和霍水仙。 这御林军自然不是拦不住这两人,只是知道她们的身份,不敢拦截罢了。 林鹏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都下去,然后开口笑道:“你们不去准备婚礼嫁衣,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刘病已,你还好意思说,怪不得你跟我们说什么婚前见面不吉利,让我们少见面,原来是另寻了新欢。”许平君听到了一些消息,心里不痛快,才不管什么皇帝不皇帝的,直接将心里话说出口。 霍水仙也开口道:“病已,外间传言是真的吗,你跟凤儿两人……” “外界的传言自然是假的,不过我确实跟凤儿见过几次,不过是见她一人在宫中孤苦无依,陪她说说话罢了!” “凤儿,这么亲热的就叫上了。你不要忘了,他可是你的皇祖母,你还有没有一点礼义廉耻。”许平君阴阳怪气的说道。 “看来现在是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若是真的刘病已,自是会说些花言巧语,让二女喜笑颜开,转怒为喜。可惜林鹏不是刘病已,加之两月之期快到了,他也懒得装了,便没有再解释,只是淡淡的道。 “什么!”听着林鹏的话,许平君更是怒不可遏,抽出腰间的鞭子,就想好好教训林鹏一番。 林鹏看着许平君手中的鞭子,脑袋里不禁想起刘病已常常被许平君鞭子追打时的场景,那时感觉很有趣,不过现实中自己并没有让人鞭打的嗜好,所以还未等许平君出手,直接闪身来到他面前,点住了许平君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 许平君刚要动手,就被林鹏点住了穴道,无法动弹,直接开骂道: “刘病已,你混蛋!你这个小痞子……” 相较于许平君,霍水仙就安静了许多,她生长于官宦之家,知道汉家法度,对皇帝的敬畏更是让她做不出当面唾骂皇帝的事,不过看着林鹏如此对许平君,也是有些吃惊,道:“病已,你……” “好了,半月之后便是我们的大婚之日,你们不要胡思乱,你带平君下去吧。” “刘病已,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就算是嫁猪嫁狗,我也不会嫁给你的。”许平君犹是喋喋不休的道。 林鹏见状只好又点了许平君的哑穴,佯怒道: “在皇宫之中大声喧哗,成何体统,水仙你还不快把他带下去。” 霍水仙看着林鹏发怒,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拉着不情愿的许平君离开。不过,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重,刘病已那张熟悉的脸也让自己感到越发的陌生。 霍水仙拖着许平君离开皇宫,随后便解开了她的穴道,许平君穴道一解开,就想立马回去找林鹏麻烦,却被霍水仙一把拉住。 她道:“平君,你有没有感觉病已有点奇怪。” “奇怪什么,那小子不要以为自己当了皇子,我就不敢教训他,你不要拉我。”许平君在气头上,什么话也听不进去。 “许平君!”霍水仙大声呵斥道:“你清醒点,我问你,你有没有发现病已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听到霍水仙的呵斥,许平君也冷静了下来,她说道:“病已的变化确实很大,我前几次见面就感觉有点奇怪,不过,我曾经特意摸过她的脸,没有化妆也没有易容,我便以为是他当上皇帝后的环境所致,没有再怀疑。” 霍水仙并不认可这个理由,道:“可是就算他当上了皇帝,变化也太奇怪了吧,特别是今日,给我的感觉他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人。” 两女沉默了一会儿,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许平君开口道:“我们去找师傅吧,他见多识广,一定能解开我们心中的迷惑。” 霍水仙点点头:嗯,说起来我们最近忙着大婚,也好久没有见过他了。” 说完,二人便朝着很好乌龙院赶去。 第37章 相见 霍水仙与许平君来到乌龙院后,便找到了鸠摩空,向他说明了一切。 鸠摩空看着两女,叹道:“你们,发现了吗。” 此言一出,两人立刻对视一眼,明白她们的推断是正确的。 许平君有些按耐不住,立即发问道:“师傅,你快告诉我,假扮病已的人是谁?你知道真正的病已在哪里吗?” “假扮病已的你应该也听过,他的名字叫林鹏。至于病已,他人没事,只不过被关在天牢里。”鸠摩空答道。 许平君听到刘病已没事,瞬间放下了心来,接着又道: “林鹏?就是和病已的母亲王翁须一起来抢师傅你易筋经的那个人?” “正是。” “原来是他。”霍水仙在一旁点点头,又有些奇怪的问道: “师傅,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我们,好让我们一起把刘病已救出来,当面拆穿那个林鹏?” 鸠摩空摇摇头,道:“不是我不想,我也无能为力。” “怎么可能?”两女惊呼道。 鸠摩空解释道:“那林鹏已经练成了易筋经第三层,我们曾经交过手,我不是他的对手。” 鸠摩空的答案让两女感到震惊。 在她们心中,鸠摩空学究天人,武艺更是超凡入胜,没有什么他办不到的事,没想到师傅竟然也不是那林鹏的对手。 看着两女震惊的眼神,鸠摩空宽慰道:“事到如今,也只能看病已了。” “为什么这么说?”霍水仙问道。 “病已的武学天资犹在我之上,我去天牢看过他,他的易筋经快要练成了。”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许平君高兴地说道,不过又有些疑问:“师傅,那林鹏武功如此之高,你和病已是怎么逃过他的魔掌的。” 鸠摩空摇摇头:“我们并未逃离他的掌控,他只是放任而已,我们其实一直处于他的监视之下。” 听到鸠摩空这么说,两女却更加疑惑了。 鸠摩空继续解释道:“他也算是一个痴人,他故意留着我跟病已,只是希望病已学成易筋经后跟他打一架,来探求易筋经的更高境界,包括和你们结婚,也只是逼迫病已的手段。” 许平君和霍水仙从鸠摩空那里彻底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后,便立即决定一起去天牢看刘病已。 …… 天牢之中。 刘病已盘膝而坐,此时他被禁封的穴道经脉已全部被他打通,那道林鹏留下的内力更是被他炼化,让他增长了不少功力,不过他还是一副中年大叔的模样,显然还未练成易筋经第三层,恢复真正的容貌。 此时,鸠摩空三人来到天牢之中,他三人地位尊崇,牢头狱卒们自是不敢阻拦,且远远的退开,很快他们便来到关押刘病已的牢房前。 霍水仙看着牢中那个陌生人,有些疑虑道:“他是病已?” 许平君也有相同的感觉,虽然在他身上她能感受了那一丝丝熟悉感,但这相貌? 鸠摩空解释道:“是易行天功,易行天功可以用内力改变自身外貌,练到大成,便可千变万化,他就是用这门功夫将病已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 “所以林鹏能变成病已的模样,也是靠这门武功喽。”霍水仙恍然大悟道。 这时,刘病已察觉到有人,缓缓收功,睁开眼睛。 许平君看到他的眼睛,立刻抓着霍水仙的手,兴奋的道:“是病已,真的是病已。” 霍水仙看着刘病已的眼睛,也是笑着点点头。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纵然外貌如何改变,眼神却是没有办法掩盖的,二女通过刘病已的眼神便立即确认对方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刘病已一睁开眼睛,便看到了她们三人,立马爬起来,来到他们跟前,露出兴奋之色,道:“你们怎么来了?” “自然来看你这个倒霉鬼?好好的皇帝一下子变成了阶下囚。”看着刘病已没事,许平君一路上的担忧,害怕全部变成了对刘病已的埋怨。 “喂,疯丫头,我已经很惨了,你怎么还要这样说我。” “我就是要说你,就是要说你……”许平君的手,穿过木栏杆,敲打在刘病已的身上,渐渐的,动作越来越轻,猛的停了下来,一把抱住刘病已,把头偎依在他的肩上,眼泪不住的流下来。 虽然因为隔着木栏杆,这个拥抱的姿势让许平君感到十分别扭,但她一刻也不想松开。 刘病已用另外一只手轻拍着许平君的肩膀,轻声道:“好了,都过去,我没事,都过去了。” 霍水仙看着这样的场景,也是情难自已,她就比较直接了,一掌劈开牢房的锁链,跑进去,从后面抱住刘病已,枕起了他另外一只肩膀。 只剩下鸠摩空一人,看着这副场景,静默无声,良久良久。 等两女的情绪平复下来后,才不好意思的松开刘病已,许平君道:“病已,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说着便走进牢房内,拉住刘病已的手想往外走,却被刘病已一把拽住,道:“我暂时还不能离开这里。” “为什么?”许平君不解,他扫视了一下四周,道:“这里的环境,我实在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 “这里很好呀,我从小在这里长大,一切都让我感觉很熟悉,很温暖,我倒是要谢谢他给我找了这么一个练功之地。”刘病已又道: “其实我还有一种预感,我走出这牢房之日,便是我和林鹏的决战之时,我现在功夫还没练成,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我还不能出去。” 许平君一听,直接一甩手,随便找了一个角落坐下,道:“既然你不走,那我也不走了,我留下来陪你。” 许平君说完之后,就看向了霍水仙,霍水仙却摇了摇头道:“我打算去通知一下我爹,我想,就算那个林鹏武功盖世,应该也敌不过我爹的千军万马吧。” “话是如此,不过……”刘病已有些担忧的道:“这天牢之内,到处都是林鹏的耳目,我怕你还没见到你爹,就被他抓起来。” “耳目……那还不简单。”霍水仙扫了一眼天牢门前的那群牢头狱卒,露出一丝坏笑。 …… 天牢大门前,狱卒们向天牢的牢头半天眉说道:“今天可真奇怪,这两位姑奶奶怎么会来这个地方。” “是呀,自从天牢里关进了那个怪人后,咱们牢里总来贵人,你们还记得一个半月前,皇上也来过这里。” …… 手下们议论纷纷,半天眉却没有心思听这些,他反而有些忧愁。 他知道那个怪人的身份肯定非比寻常,因此每次有人想见那个怪人时,都带着狱卒们躲得远远的,生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事。 突然间,他耳中狱卒们的议论声都不见了,抬起头,便看见一个绝美的女子拿着一块板砖对着他,随后这板砖便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眼前一黑…… 霍水仙丢掉板砖,回到牢房道:“好了,天牢里的狱卒们都被我打昏了,这下,就没有人报信了吧。” 刘病已举起了大拇指,道:“不愧是你。” 刘病已虽然觉得贸然通知霍光不太稳妥,但自从碰到林鹏开始,他总是被压制的那方,因此,他总想给林鹏找点麻烦。 “我速去速回。”霍水仙如是说道。 刚要走,刘病已便对鸠摩空说道:“师傅,你陪水仙走一趟吧,我总有些不安心。” 鸠摩空点点头。 就这样,霍水仙带着鸠摩空一路飞奔到霍府,她让鸠摩空在大厅等候,自己则直接冲向书房。 因为她知到自家的爹爹此时一定在书房办公,急急忙忙来到书房前,撞开房门,大声喊道:“爹,我有天大的事要告诉你。” 不过瞬间,她的脸僵住了。 书房内,林鹏看着冲进来的霍水仙,朝她笑了笑,道: “水仙,你有什么天大的事要告诉你爹?” 第38章 威慑 看着自己曾经最喜欢,也是想见到的脸,霍水仙仿佛见到什么最惊恐的东西,失声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林鹏耸耸肩,无辜的说道:“你家藏书众多,便过来看看。” 霍光看着大惊失色的霍水仙,奇怪的道:“水仙,你怎么了?” “我……我……” 面对霍光的问询,霍水仙心跳急剧加速,看着林鹏笑盈盈的望着他,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水仙,不要怕,尽管说出来,有你爹在,他会为你做主的,再者说,不是还有我呢。”林鹏在一旁加油鼓劲,却似笑非笑,颇有兴致的的看着霍水仙,似乎很想听到她的答案。 “你……你……”林鹏不说话还好,他一说话,霍水仙感觉自己稍感平复的心又扑通扑通跳起来。 女儿的异状,林鹏的话也似乎意有所指,霍光脸上闪过一丝狐疑之色,察觉到可能今天皇上来此的目的并不单纯。 他随即向霍水仙招了招手道:“水仙,来爹这边,你坐下来慢慢说。” 霍水仙随即来到霍光身边,靠着他的手臂。 看着女儿如此黏人,霍光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道:“你呀!” 有着自家老爹的宽慰,霍水仙的心情也平复了许多,到现在,差不多已想好了说辞。 她抬起头,亲昵着拉着霍光的衣袖,撒娇的说道:“哎呀,我就是想到自己就要成亲了,以后就不能时时看见爹娘了,就特地跑来找爹爹了。” “哦,原来是这样。”以霍光的资历见识,自然知道自家女儿说的是假话,不过他还是顺着女儿的话道:“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姑娘长大了,嫁人也是应该的,想爹娘了我们会时常来看你的。” “嗯嗯。”霍水仙靠着霍光的臂膀,似乎十分受用。 霍光又转头看向林鹏,不好意思的道:“皇上,让您见一笑了。” 林鹏笑着没有说话,反而有些欣赏的看着这一幅父慈女孝的场面。 之后,霍水仙站起身来,摸了摸脑袋,看了霍光和林鹏一眼,故作不好意思的道:“是我冒失了,现在好多了,不打扰你们,走了。” 说着,霍水仙便转身便要离开,她知晓凌鹏武功超绝,不敢有任何给予霍光提示的小动作,只想快速的离开此地,找她师傅鸠摩空。 刚走了一两步,身后一道淡淡的声音传来:“既然来了,水仙不多留一会儿吗?” “不了,不了。我……”霍水仙话说到一半,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动不了,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束缚住着。 她回头看向林鹏,就见他右手一握,凝聚于虚空,显然正在施展什么手段。 霍光也发现了自家女儿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转头看向林鹏,诧异道:“皇上,你这是……?” “多日未见,倒是蛮想念水仙的。”林鹏说着,右手在虚空中猛的一拉,在霍水仙的一声惊呼中,将她摄到了自己身边,然后随手点了她的穴道。 紧接着林鹏一挥手,一道无形的清风在他手中扇出,书房的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看着眼前的变故,霍光面沉如水,近两个月来的事情在他脑海中回想,皇上的性情变化,自家女儿的怪异行为,让他明白了什么,沉声道:“你究竟是谁?” 林鹏哈哈大笑,道:“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我可不就是皇帝吗。” 他负手而立,神情高高在上,一股披靡天下,天之骄子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看着这个比皇帝还要像皇帝的人,霍光瞬间有点愣神,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孝武皇帝,不过片刻又清醒过来,驳斥道:“你个贼子,安敢如此!” “爹,你快别说了,快走。”霍水仙在一旁焦急的喊道。 “现在走,怕是晚了。” 霍光嘴上这么说,身体却不老实,左手偷偷去的握住身旁的佩剑,他身为大将军,从不做束手就擒之事。 可是,他指尖刚触碰到剑鞘,他的佩剑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道牵扯,冲天而起,直接飞入了林鹏手中,让霍光大惊失色,质问道: “你这是什么妖术?” 林鹏把玩着霍光的佩剑,幽幽道:“武学之道,不在于拼斗搏杀,更在于掌控,不但要掌控自己,更是要能掌控他人,这门纵鹤手,便是因此而创,算是我这个月总览皇家藏书来最大的收获吧。” “你可知,自我踏进这房间,你的性命就掌控在我手中。”林鹏抬手一翻,一股无形之力涌出,霍光就感觉自己的脖子被掐住,难以呼吸。 “爹!” 看到这一场景,霍水仙情急之下便叫了出来。 关键时刻,“砰”的一声,书房的门突然炸开,鸠摩空凌空飞入,直接一掌,阻隔了林鹏的内力,然后挡在霍光身前。 他开口赞道:“林居士的纵鹤手,已经脱出樊笼,自成一家,内力外放,如臂指使,你的功夫又更进一步了。” “大师也不差,看来上次交手大师获益匪浅,易筋经的修为也增进不少,不然刚才那招你也不会轻易破除。”林鹏嘴上称赞着,神情古井不波,仿佛对鸠摩空的来临早有预料。 紧接着,林鹏脸色一变,沉声道:“大师可要阻我?” 鸠摩空并不作答,却是守在霍光前,寸步不移,显然,保护霍光这是他的底线。 “很好。” 林鹏赞道,不过房间里的气氛却随着他的称赞越发凝重,针落可闻。 两人之间的气机碰撞愈发剧烈,霍光只觉得一阵胸闷气短,心烦气躁,突然,鸠摩空在他肩上一拍,把他推向门外,喊道:“霍将军,快走。” 然后双手长袖一卷,脚下重重一踏,凌空飞越数步,一掌打向林鹏。 林鹏神色不变,脚步轻轻一挪,躲开这一击,然后左掌轻轻一挥,劈空掌力直接打在霍光的腿上,让他无法逃走。 接着又躲过几次攻击后,林鹏直接一把扣住鸠摩空的双手,道: “大师你当日故意败北,让我至今耿耿于怀,我却是要让你知道,就算你全力出手,也不是我的一招之敌。” 说罢,林鹏将鸠摩空重重往后一推,然后凌空一跃,直接出现在他上方,如乌云盖顶,汹涌的内力于左掌之中汇聚,一掌挥出,内力便倾泻而出,若飞流瀑布,直下三千尺。 鸠摩空刚刚站定,来不及闪躲,只得脚踏八字,然后大喝一声,衣玦鼓胀,全力而为,双掌擎天。 两人一接触,鸠摩空便感觉自己的内力如同黄河泛滥时堤坝般,瞬间垮塌,河水倒灌,无穷的黄河之水,直接将他淹没,身上更响起噼里啪啦的关节震颤之声,脚下的地板也是便寸寸断裂,双脚也是凹陷下数尺,鸠摩空直接吐出一口鲜血,重伤倒地。 眼见鸠摩空一招败北,霍水仙面若死灰,霍光更是闭上眼睛道:“你杀了我吧,我只希望你放过我的夫人和女儿。” “放心,我没有杀你们的意思。” 林鹏举起他得纤细白嫩的手,向霍光展示了一番道:“我这双手虽然杀戮无算,却没有一个无辜之人,均是取死有道,霍将军可不值得让我破例。” “那什么是取死有道之人,不知老夫算不算?” “与我有碍,便算不得无辜,便称得上取死有道,你暂时还算不上。” “哼!好一套歪理邪说,你究竟意欲何为?”霍光气的有些发抖,却不明白林鹏为什么不杀他,在他想来,只要林鹏杀了他,虽然会造成一时动荡,但却再也没有后顾之忧,凭他的手段,定能坐稳皇位。 “皇位于我如浮云,只不过在我反手之间罢了,我只在乎知识和力量,不知道你们有何可以教我?”林鹏看一下三人,意思在明显不过。 “皇上富有四海,要什么东西没有,何必消遣于我。”霍光摆明不信。 “那可不一定。”林鹏否定道,然后看向鸠摩空,“大师学究天人,我也是万分佩服的,定有我想要的东西。” 鸠摩空暂时压制住内伤,睁眼开口道:“我最珍贵之物,不过是佛家的法理,其次,不过是这身武功和推算占卜之术。” “占卜之术,这倒是有点意思。” 林鹏确实瞧上了这个,这鸠摩空的占卜之术,到也颇为神奇,早期他运用此术,推算出汉昭帝刘弗陵早亡,刘病已的命途贵不可言,广陵王派刺客刺杀霍光等等,堪称全知。 “有一点我很好奇,你既然会占卜之术,你早已算明白我的行动位置才是,也不会……”林鹏问道。 “只是略通皮毛,你,我算不出来。” 林鹏一听,猜想或许鸠摩空的占卜之术只能占卜比他实力低的人吧,好比他去埋伏练成易筋经的苏诚,结果被打成重伤,对他林鹏也亦是如此。 “既然如此,大师将这占卜之术告之于我,我便当今日什么也没有发生。” “占卜之术,我也是机缘巧合才得以学成,怕你是徒劳无功。” “那就不劳大师担心了,学不会,也可以触类旁通,此类东西我向来是多多益善。” “也罢,林居士,你随我来,我将秘籍拿给你。” “好。” 霍光看着二人三言两语便商定好了,自己更是如同儿戏一般获救,有些吃惊,道:“你……” 林鹏笑道:“皇位于我不过只是负累,不过由此在手,却能瞧见人生百态,也是有趣,我期待你下次会用什么手段。不过我希望你稳妥些,因为你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对了,水仙,不要忘记告诉刘病已,大婚之日,便是期满之时,我会在皇宫中最瞩目的地方等他,等待着这最高潮时刻的来临。” 随后,林鹏跟着鸠摩空离开了。 看着林鹏的离去,霍光仔细询问了霍水仙事情的始末,听她讲述完毕后,愤怒的朝桌子打了一拳,怒道: “妖人!” 可是,他又深深感受自己的无力和恐惧,那种性命不自由,尽咫尺尽敌国的恐惧。 第39章 遇凤 未央宫。 林鹏盘膝而坐,闭上眼睛,占卜之术的法门自然在他脑海中流淌,细细将全文研究了一遍后,他不禁叹了口气。 鸠摩空说的没错,修炼这占卜之术确实不易,其中的必要条件,是需要一定的精神修为或境界感悟,来推算之时,需达到心如澄净,惟念唯一,上达天听,下至众生的地步,玄之又玄。 那鸠摩空虽然武功不及林鹏,但对佛家之道贯彻如一,心境尚在林鹏之上,林鹏自得到奇遇也就经历了二个世界,他的历练还不够。 由着这个法门,林鹏又想起原着当中的一些场景,默默叹了口气,其实这个世界并不简单,如同这占卜之术一样,还有一些超出正常武侠世界范畴的东西。 最显着的便是这个世界的男女主角,刘病已和霍水仙,秉承滔天的气运而生,从小就天资聪慧,异于常人,小时候男女主角碰面,更是气运显化,天雷勾动地火,两人言出法随,口含宪天,平地起风雷,晴天霹雳,暴雨倾盆,虽然威力不大,对他这样的武者没有威胁,但这些类似术法一样的东西涉及了天地之间的奥秘,实在不是他现在所能研究的。 在想想那些影视剧集中通天彻地,一念之间能摧山毁岳,天翻地覆的大能们,或许只有到达了他们这样的境界,才有资格触及这些。 虽然他现在只是一个连先天之境都没有到达的凡人武者,不过他相信,有着奇迹之光的帮助,他总有一天能达到大能那样的地步。 将这些东西先放在一边,林鹏看了看时辰,随即起身,大步跨出未央宫,来到上林苑与上官凤儿初遇的地方。此时,上官凤儿在那里等着他了。 上官婉儿一看见林鹏,便笑面如花的向他招手: “鹏哥哥!” “凤儿!” 林鹏大步走上前去。 上官婉儿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到林鹏身穿皇上的服饰时,脸色顿时一白,泫然欲泣:“你……?” 上官凤儿不蠢,反而还很聪明,再加之身旁的奶娘宫女在他耳边述说宫中见闻,他早已猜出,跟自己时常见面的林鹏,便是当今的皇上。 不过虽然她知道,但她却并不想戳破,因为在和林鹏在一起时,是他为数不多休闲快乐的时光,一旦戳破,她这不多的快乐也就没有了。 可是今天看着林鹏不加掩饰的穿着皇帝的服饰,顿时以为他顾及外界的流言蜚语,要和她做彻底的了断。 “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跟你坦白。”林鹏看上官凤儿脸色一变,急忙解释道。 “那……你说吧。”上官凤儿感觉事情好似非他所想,面色恢复了平静,准备倾听。 “我不是皇帝,我的名字也的确叫林鹏,这点我没有骗你……” 随着时光流逝,林鹏将自己的身份来历,为什么会在皇宫之中,和刘病已的约定等等通通告诉了上官凤儿,上官凤儿的脸色时而煞白、时而迷惘、时而沉思,最后通通恢复了平静,只是默默的听林鹏讲述。 讲完之后,林鹏亦恢复了原来的容貌,道:“我还以为,我说道一半,你就会惊恐的跑开,呼叫刺客来抓我呢!” 上官凤儿看着林鹏陌生的面庞,轻轻一笑,如鲜花盛开,道:“其实我也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我们扯平了。” “扯平了?”林鹏有些不可思议。 上官凤儿没有说话,自顾自的用她的柔荑缓缓抚摸上林鹏的胸堂,感受着他心脏的跳动,道:“我能感受你的心,对我并没有恶意。” 紧接着,上官凤儿的脸色突然脸色变得通红,用额头顶着林鹏的胸堂,细不可闻的道:“况且,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 林鹏内功超凡脱俗,自然将这句话听在耳中,话一入耳,他那颗心也有了某些的悸动,看着眼前的人儿,情难自己,紧紧搂住,上官凤儿也反手让他抱住,随之偎依在胸膛上。 良久,林鹏低头看着上官凤儿这张美丽的面庞,还是开口道:“可是,我快要走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上官凤儿在刚才的倾听中早已想明白,豁达的道:“男女之事本来就没有对错,也不需要谁对谁负责,我们只需对自己负责即可,我们相知、相爱、相守过,我并不后悔。” 林鹏想起原着中的上官凤儿,她与刘病已相互喜欢着,最后,她让刘病已选择,是带着她远走高飞,还是让她回宫拨乱反正,刘病已选择了后者,成功之后,她亦是尊重刘病已的选择,没有藕断丝连,自封于长乐宫,不再见刘病已一面,为自己的爱情圆满画上了一个句号。 他哈哈一笑,将怀中的女子搂得更紧了:“你确实与众不同,让我心折。” 林鹏搂着上官凤儿在水池边坐下,随后,似乎想到什么,左手在腰间一抹,抽出一柄银光闪闪的软剑,对着上官凤儿道:“此剑伴随我多时,还没有一个名字,今日我想为它取个名字,就叫遇凤,如何?” 上官凤儿看着这把剑,知道林鹏的意思,点点头:“这个名字,我很喜欢。” 林鹏将此剑往上官凤儿前一递,道:“我希望这把剑能留在你身边,让它替我守护你。” 上官凤儿推手拒绝:“我不需要它,我反而希望他它能替我好好保护你,我会记着这把剑的名字的,这是最好的礼物。” 见上官凤儿执意如此,林鹏也不强求,对他们来说,这个名字,两颗在一起的心,足以。 随后两人又像往常一样,在水池边谈天说地,林鹏还不时的讲些前世的见闻或者小故事给她听,上官凤儿乐呵呵的听着,没有离别的伤感,也没有说要他留下来的话语。 。。。。 几日之后,天牢。 刘病已盘坐于牢房之中,闭目凝神,吐气纳息,猛然间,他的内力急剧涌动,牢房内的草垛也似乎受到了感染,微微颤抖,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抖动的愈发的剧烈,顿时,牢房里的其他人均向刘病已看去。 只见刘病已双手合十,似有氤氲之气在他的双掌之间产生,凝聚成团,首先只有鸡蛋般大小,渐渐的变成拳头、脸盆般一样大,又扩大散至全身,轰然炸响,身边茅草顿时被炸裂开来,漫天飞舞,如雪花飘零。 刘病已也睁开眼睛,纵身一跃,来到一处空地上,演练起一路掌法,那掌法时而轻柔,时而刚猛,那漫天飘零的茅草一靠近他身边,便被他身旁无形的气劲震碎开来。 刘病已的掌法初时还有些生疏,不过随着他的不断练习,渐渐的行云流水流水起来,刚柔转换的毫无间隙,挥洒自如。他整个人也随着这套掌法演化的愈加深入,变得越来越年轻,最后随着他这套掌法演练完毕,刘病已便恢复了原本的容貌。 一旁的许平君惊喜的道:“病已,你恢复了呀!” “是吗?”刘病已看着自己的手和头发,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高兴的道:“看来是恢复原状了。” “病已,看来你的易筋经已经修炼到第三层境界了。”鸠摩空恭喜道,不过随即又有些疑问:“你那套掌法?” “那是我刚刚练成易筋经第三层时,心中有些想法,明悟了苗家剑法当中的一些剑理,创造出来的一套掌法,我称它为混元掌。” 众人在牢房一起多日,自然会分享一些自己的武功见识,传自林鹏的苗家剑法更是他们交谈的重点,鸠摩空自然不陌生,不过他看着林鹏的掌法,还是微微摇头道:“病已,你练成易筋经第三层后,内力并不会逊色于林鹏多少,但是这外功招式,你刚才那套掌法虽妙,但对上林鹏的那一刀一剑,却是力有未殆。” “不错!”刘病已点点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道:“我这套掌法只是草创,确实比不得林鹏那身经百练的刀招剑技。” “我看过林鹏几次出手,再加上师傅的描述,那林鹏刀剑双绝,其剑法隐隐绰绰有着苗家剑法许多的影子,定是以此为根基。虽然当初不晓得林鹏为什么将他的独门剑法传授给我,但是,这门剑法却实是我们战胜他的关键。” “对了,病已,你现在练成易筋经第三层,你可推算出林鹏现在的武功,到达了何种地步。”霍水仙想起那日见到林鹏抬手之间,内力纵横,靠近他十步之内,便性命不由自主的感觉,便发问道。 刘病已思索了一会儿,说出了一句话:“可以轻王侯,慢公卿,天地之大,纵横来去。” “什么意思啊?”众人不解。 刘病已有详细说道:“以我朝最精锐的御林军为例,水仙平君你们的武功大概可以对付一两百人,师傅你的话可以对付四五百人,而想要对付我或者林鹏至少要出动八百人以上,若是我们不正面相抗,只是游走突围,纵使数千军队也无济于事。” 至此,众人才对林鹏的战力有了具体的判断,看着众人有些沮丧,刘病已打气道:“大家不要担心,我们集众人之力,一定可以打败他。” “正是,让我们先研究研究你那套掌法……” 第40章 开始 决战之日。 林鹏一大早就遣散了未央宫正殿的守军,并吩咐他们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允许靠近,随后一个人,提了一刀一剑向未央宫正殿走去。 刀是龙影刀,林鹏当日为了不惹人怀疑,将它放在广陵王府,随后抄家时又被收缴到国库之中,今日林鹏才将他取出。 剑是斩蛇剑,乃是汉高祖刘邦斩白蛇起义之剑,但已经不是原来那把,立国之后,又请数十位能工巧匠重新锻造,削铁如泥,乃是一把并不逊色于龙影刀的神兵利器。 斩蛇剑跟传国玉玺一样,是汉室皇帝的象征,林鹏特意取来为刘病已准备的。 靠近正殿,抬眼便是一条宽广的大道,林鹏沿着百来个台阶拾级而上,来到这最高处,将手中的刀剑用力往两边一掷,刀剑便带着刀鞘剑鞘被硬生生砸入青石地板之中。 接着林鹏运功将自己恢复成原来的容貌,随后坐了下来,十指交叉,拖着下巴,手肘支于膝盖之上,目光眺望远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此时天空刚刚破晓,大地朦胧,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过了一会儿,东方的天际上浮起一抹鱼肚白,整座未央宫也光亮起来,仿佛给他披上了一件红色的绸衣。 伴随着初起的太阳,刘病已和他那群乌龙院的伙伴们随着这阳光来到这未央宫,一步一步朝林鹏走来,直到这阶梯之下,才停下脚步。 看着刘病已一行人,像极了电视剧中最后一集主角团队带着必死之心挑战最终反派时的场景,林鹏不禁笑了笑,不过以此来作为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谢幕,也是不错的选择。 他朗声道:“刘病已,你终于来了。” 刘病已一行人虽距林鹏有近百米之远,但声音在他的内力加持,却清脆可闻,刘病已说道: “我来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算是谢谢你带给我的成长,要是没有这段经历,我可能还是一个整天沉迷于醉酒赌博的皇帝。但是……” 刘病已的声音突然高昂起来: “但是我也该为这次的事件画上一个句号,不能让你再胡作非为下去,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扛起自己应有的责任。” “心中有所执,才能走的长远,你让我对今天的战斗有些期待了。”林鹏眉头一挑,称赞的说道。 刘病已正备注拾级而上,突然被身后的许平君拉住,她有些担心,道:“病已,对付这种人,我们不用讲什么江湖规矩,一起上吧!” 此言一出,平君身旁的大牛,阿秋十分意动,跃跃欲试。 “不要胡闹。”鸠摩空立马开口道。 霍水仙也是点点头,他们这群人虽然修炼了易筋经,但远远称不上有所成就,想起那日林鹏的威势,她实在不认为他们有什么围攻的资格。 闻言许平君等人只好不再多言,过那跃跃欲试的小眼神却显示出他们不是很甘心。 “哈哈!”林鹏似乎察觉到他们的不甘心,高声道:“刘病已,既然你的朋友如此热情,便让我先送他们一份礼物吧。” 说罢,林鹏飞身而起,重重向下一踩,脚下的大片青石地板便寸寸皲裂,接着内力涌动,双袖一挥,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将这大片青石地板抬起来,如铺天盖雨般向刘病已一行人砸去。 看着这如暴雨般袭来的碎石,刘病已暗道了一声“不好”,急忙叫众人退开,自己则挡在众人面前,将双手插入地面,混元掌力涌动,将双掌附近的石块震裂,然后往上一掀,顿时便有无数碎石拔地而起。 不过刘病已出手毕竟仓促,虽挡下了大部分碎石,但还是有不少飞向霍水仙许平君等人。 鸠摩空挥动手中的锡杖,轻松便将身前的碎石击落,还犹有余力挡下几块飞向大牛阿秋的石头。 霍水仙知道林鹏的武功,面对飞石,能躲则躲,实在躲不开则挥掌击开。 许平君则是暗想:我打不过林鹏,还对付不了一些碎石头吗? 挥舞的长鞭,将飞向她身旁的石头尽数击落,岂料长鞭一经接触,便觉这石头的力道奇大无比,出乎意料,她用尽全力,才没有受伤,不过却显得有些狼狈。 心中的不甘,尽数化为了悍然震惊,还有一些脑怒,恼怒自己如此无用。 大牛和阿秋在鸠摩空的帮助下,虽然没有受什么伤,但看着林鹏举手投足间便能发动这样的攻势,心下也是震惊不已。 林鹏看着在自己试探性在一击之下,刘病已展现出来的功力,赞道:“刘病已,果然没有令我失望。” 刘病已看着自己险些受伤的伙伴,却是没有什么好脸色,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接我一招。” 右腿一扫,将地上的碎石扫到空中,然后双手舞动,产生道道幻影,仿佛又多出好几只手,将这些碎石尽数拍向林鹏。 在刘病已内力的灌输下,这些碎石如同子弹般,划破空气,笼罩林鹏全身各个方位,让他无法闪躲。 看着十几枚碎石向他袭来,林鹏也不需要也不必闪躲,直接大袖挥动了几下,这些碎石便被他扫在一边,道: “雕虫小技不要拿出来了,我们来点真格的吧。” 说完,林鹏脚步一踏,整个人如猎豹般瞬间扑下来,双掌挥动,破空掌力在现,在空气划过一道道无形的波动,直接向刘病已袭去。 刘病已自是不甘示弱,感受着劲风袭来,双手在胸前连连挥动,混元掌力自他手中浮现,破空而去,迎上林鹏的劈空掌。 他们的掌力或是在空中碰撞,或是散落石阶上,发出震天巨响,尘烟弥漫。 在漫天尘烟之中,林鹏黄色的身影杀出,突然出现于刘病已的头顶,如乌云盖天,黑压压的向刘病已袭去。 人未至,那凛冽的杀机与气势以率先笼罩在刘病已身上,他双掌向天,如一根傲然而立的翠竹,立地生根,以迎风雨。 “轰隆!” 两人双掌相交,一股无形的气劲在二人之间炸开,刘病已身下便立即出现一个大坑,碎石满天,粉尘飞扬。 一击过后,林鹏被击飞出去落于台阶之上,刘病已脚下也深陷数尺。 感受着刘病已澎湃的易筋经内力,林鹏似乎有所触动,大笑一声:“哈哈,我们再来!” “来就来,谁怕你!” 瞬时间,林鹏身影所化的黄芒和刘病已化成的白芒又碰撞在一起。 林鹏使用的是奔雷手,或拳或掌,迅若奔雷,势若闪电,每一招都刚猛无铸。刘病已使用的是他自创的混元掌,动作看似缓慢轻柔,却于无声处见惊雷,其威力并不逊色于林鹏的奔雷手。 随后就见一道黄影和一道白影腾挪反转,分分合合,不断发出轰鸣之声,气劲四溢,两人所过之处,便立即变得坑坑洼洼。 霍水仙许平君等人早在林鹏冲下来之际便退到了数十丈开外,他们在旁围观,看着这两人抬手投足之间,便是开山裂石之力,好似神仙打架一般的场景,一时间众人有点目瞪口呆。 且二人身影之快,战斗之激烈,都让他们有些目不暇接,完全分不出两人战况如何。 霍水仙担心刘病已的状况,便向鸠摩空询问:“师傅,现在情况怎么样?” 此时鸠摩空心中也是大为震动,在他心中,向来是传道第一,武功医术等等不过是传道的手段而已,却没想到,武功高到某种地步,却是如此的绚丽多姿,令人着迷。 沉迷于其中的鸠摩空根本没有注意到霍水仙问题,直到霍水仙拍了几下他的肩膀,他才惊醒过来。 鸠摩空摇了摇头,将心中对武学的执念驱散,又默默观察一阵,才回答道:“仔细来看,两人虽然内力差不多,但病已对敌经验不足,却是稍逊于林鹏一筹。” “啊,那病已岂不是输定了,病鸡要变成死鸡。”大牛听着师父这么说,歪着脑袋开口道。 “滚开啦,你会不会说话,病已的武学天赋这么高,一定不会输的,没准马上就临阵突破,把那个死林鹏打的满地找牙。”看着大牛胡说八道,许平君狠狠的踢了他一脚,心中却也有类似的担忧。 看着众人的担心,鸠摩空道:“不要太担心,我看那林鹏不是穷凶极恶之人,就算病已输了,不会有生命危险。”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霍水仙开口道:“还记得我们来之前商量的事吗,若是病已不能取胜,那就要做最坏打算了。” 许平君担忧的看了刘病已一眼,道:“水仙,你去找你爹吧,你不要忘了,林鹏最厉害的可不是拳脚功,而是刀法剑法。” “嗯,我这就去。”然后霍水仙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众人在说话间,战场之中的战斗却暂时停歇,林鹏飞身后退数十步,与刘病已拉开距离道:“论拳脚功夫,看来我们是难分伯仲,接下来便试一试兵刃吧。” “好,我也正好有套剑法要和你试试。” 林鹏来到龙影刀和斩蛇剑的摆放处,反手一拍,便将斩蛇剑送到刘病已跟前。 刘病已接住宝剑,看着宝剑上的蛇形花纹,他自是认得,是他皇帝的象征之一,斩蛇剑。 拔出斩蛇剑,试着耍了几个剑花,霎时寒光四溢,一股冷意从剑上传来。 “好剑!” 刘病已赞叹了一声,随后抬起手,剑尖直指林鹏道: “林鹏,我今天就用这把剑来会会你”。 第41章 结束 林鹏从地上慢慢的拔出龙影刀,轻轻的抚摸着,暗金色的刀身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刀上的龙形图腾也好似要脱困而出,择人而噬。 “希望你的剑法不会令我失望。” 话音一落,林鹏一步踏出,右手拖着龙影刀,身形夹杂着狂风呼啸而下,待离刘病已三四丈远时,纵身一跃,双手持刀,举天朝上,然后又猛的一下劈,气劲四溢,飞沙走石,朝刘病已笼罩。 刀重气势,剑走轻灵,面对这势大力沉的一击,刘病已自然不会以己之短功己之长,右脚轻点数下,身形便如滑行一般,突兀的闪到了左侧。 “轰隆隆!” 一声巨响之后,林鹏的龙影刀重重的斩在地面上,刀下数尺地砖尽数崩碎,碎石向四面八方溅射而出。 不过这刀虽狭风带雨,力重千钧,却将威力尽数泄在了地面上,刘病已已趁此之时,将地面踩出一个坑,身形由动转静,又猛的一折,斩蛇剑剑随人动,刺出数道剑影,剑尖泛起朵朵剑花,如凄风骤雨般笼罩林鹏。 林鹏的刀法看似全力一击,实则留有余地,直接内力一催,龙影刀刀尖一挑,挑起数块碎石,向刘病已激射而去。 飞石来袭,刘病已却浑然不惧,手中剑光则愈发璀璨,剑光纷飞,将迎面的碎石尽数化为粉尘。 不过飞石之后,一条暗黄色的刀影却突兀显现,。 “叮!” 刀锋剑尖之间似有火花冒出,斩蛇剑剑身一弯,刘病已也被震退三步。 林鹏重重一踏,得势不饶人,直接欺身上前,一记横斩,龙影刀气破空而出。 刘病已刚立足身形,却是避无可避,只得横剑一折,斩蛇剑在空中画出一个个圈圈,好似一个漩涡般,将林鹏的刀气尽数消融。 两人这几下交手,虽没有刚才的内力纵横,但于方寸之间,凶险程度却是更甚。 林鹏没有再出手,而是有些意外的问道:“你这是什么剑法?” 刘病已斩蛇剑一甩,将剩余的劲道尽数倾泄于地上,道:“苗家剑法中的刚柔之道,我确实获益良多。” “哦!”林鹏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道:“看来你的刘家剑法是练成了,正巧,我这也有一套名为刀剑七重天,需要你品茗一下。” 战端再起,林鹏龙影刀一扬,如天清流水,矫若游龙,身形突兀的出现在刘病已左侧,刀光一闪,已分成上中下三路,发出“嗤嗤嗤”的破空声,分别指向他的要穴。 刘病已眼神一凝,手掌翻转间,斩蛇剑亦画出一道弧形的长线,似要将那三道刀影尽数包裹,碾成碎片。 林鹏自然发现他的意图,脚下如蛇形般扭动,身形翻转,刀随人动,龙影刀画出一个长圈,反撩而上。 “乒乒乓乓!” 刀剑交鸣之声再度响起,刀锋剑尖之间亦擦出星星点点的火花,黄影和白影交错,刀气与剑气纷飞。 感受着战场之中的令人压迫的气场,在一旁的许平君等人不免有些担心,她问道:“师傅,病已他……” 鸠摩空却是摇摇头,战况激烈到这种程度,以他的武学造诣,却也一时无法分辨刘病已的状况。 此时,一个粉色衣衫的女子飞驰而来,正是霍水仙。她朝众人点了点头,众人见此也放下了一些担忧,有了这道保险,情况又会好上许多。 不过伴随着霍水仙的回归,林鹏与刘病的战斗却是越发的激烈起来。 林鹏的刀法风格多变,最初时迅捷灵动,继而气势磅礴,又细腻婉转,最后林鹏刀剑转换的愈发没有规律,时而凶猛,时而灵动,时而繁复,时而简洁,变化无端,仿佛将数种武学融于一体,让人无法捉摸。 刘病已也是将剑法中的刚柔之道尽数发挥出来,刚中带柔,柔中带刚,剑招繁复,狠辣异常,但比起林鹏施展出来的刀法却略有不如。 终于,刘病已一个失手,被林鹏凌空一斩,一道刀痕自他的胸堂显现,渗出点点血珠,侵染了衣裳,若不是刘病已退的快,非被劈成两半不可。 看着刘病已受伤,林鹏一时也没有动手的意思,众人便全部跑了上来,围在他身边,对着凌鹏怒目而视,好似要找他拼命似的。 刘病已感受着胸口间的丝丝疼痛,脸上露出钦佩之色,又有些疑惑,向林鹏问道:“你这刀剑七重天,到底是是什么刀法?” “所谓刀剑七重天,刀是刀,剑是剑,刀非刀,剑亦非剑飞,你可明白。”林鹏解释道。 众人听不明白,什么刀不刀剑不剑的,刘病已却露出了然之色,道:“以刀形施展刀招剑技,将刀剑融于一体,不拘泥于兵器本身,确实是高境界,我认输了。” “无妨!”林鹏摆摆手,道:“你的剑法你确实让我眼前一亮,相信你经此一事,也能做个好皇帝,那么……”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刘病已神色肃穆,一改刚才认输的神情,正色道:“我自己的东西我自己会拿回来,并不需要你的施舍,而且林鹏你的存在,对皇帝来说是个莫大的威胁,我留你不得。” 随着刘病已的话音落下,他身后顿时有马蹄嘶鸣,一阵阵金铁交鸣之声响起。 只见大批穿着黑亮铁甲,手持长枪硬弩的的士兵纷纷从宫外涌入,一杆大旗屹立前方,书写的正是“虎贲”二字,在为首霍光的带领下,如潮水般向此地开来。 林鹏眼中寒芒一闪,:“哦!看来这就是你的倚仗了。” 刘病已点点头,露出自信昂扬的表情,道:“不错,我虽然打不过你,但可以拖住你,等到我虎贲军合围,你就插翅难逃。” “不过我也不会杀你,只是近会将你关起来,毕竟你的危害实在是太大。” “那就来试试看吧。” 多说无益,林鹏左手一扬,无形内力喷涌而出,纵鹤手再次出手,直接制住霍水仙,在她的一声惊呼中,将她牵扯过来。 “水仙!” 刘病已大叫一声,人影也是迅速窜出,来到林鹏身前,挥剑急刺,斩蛇剑化出道道残影,发出“唰唰唰”的破空声,攻敌必救。 看到更有价值的目标,林鹏便撤去纵鹤手,庖丁解牛全力心法运转,瞬间看出了刘病已的身形、招式、方位,龙影刀直接一刺,便直入他的剑网中。 刘病已剑光闪耀,可是每次出剑,总是会被龙影刀击中剑脊或是剑锷之上,一出招就被打断,几下过后,龙影刀如蛇随棍上,在刘病已手腕上重重一拍,斩蛇剑脱手,最后,龙影刀一闪而过,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两人的交手在电光火石间结束,不待众人反应过,刘病已便已经被人制服。 “你!” 刘病已脸上露出震惊之色,有些不可置信。 “病已!” 霍水仙和许平君口中呼喊着,身影也飞扑过来,可是瞧着林鹏冷厉的目光,只得停下,不敢再靠近。 林鹏扫视了他们一圈,最后对刘病已说道:“你什么你,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在皇宫中与你决斗,因为你们对我来简直不堪一击,我来去自如,你又能奈我何。” 看着刘病已被教育,众人面色不渝,不过事实摆在眼前,加之刘病已还在他的手上,也没有反驳。 不过刘病已却是有些不服道:“成王败寇,你杀了我吧。” “是吗?”林鹏神情玩味的看了一眼许平君和霍水仙。 “不要!” 两女异口同声的喊道,相视一眼,霍水仙道:“只要你放了病已,我们什么都好说。” “可是我现在很生气,只想杀人,怎么办?” “你要杀就是我吧。”霍水仙向前一步,引颈就戮。 “好。” 林鹏话音落下,刀亦不留情,刀光一闪,带着冰冷杀机,直接向霍水仙砍去。 看的刘病已张目欲裂,来不及多想,或亦是本能反应,整个人直接扑向霍水仙,将她抱住,而许平君也跑上来,一把抱住二人。 其他人距离较远,救之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 眼看刘病已三人就要死于林鹏的刀下,空中龙影刀却是突然一折,在她们身边划过,落在地上,斩出一条长长的裂缝。 林鹏用纵鹤手将刀鞘摄了过来,收刀回鞘道:“哈哈,看来你们却实是情真意切,看在你刚才说不杀我的份上,我这一刀,算是给你们大婚的贺礼吧。” 最后,林鹏又看向众人,道了一声:“后会无期!” 直接一个兔起鹘落,直接消失在这宫墙之后。 刘病已抱着他的两位红颜知己,看着地上的刀痕,三人都心有余悸。 随即,看着对方安然无恙,二女便露出了喜极而泣表情,刘病已却一脸默然,丝毫不觉得高兴。 虽然林鹏远遁,自己重夺帝位,接下来又是自己的大婚之喜,但是自己赢了吗,只是别人的施舍而已。 不过看着怀中的两女,心中泛起了阵阵甜蜜,把刚才的想法尽数抛之脑后,他脸上也露出了笑容,道:“把泪痕擦一擦,高兴一些,接下来要做新娘子了。” “鬼才嫁给你呢!”两女说着,略微红了红脸,却没有脱出刘病已的怀抱。 刘病已则一手搂着一个,抓的紧紧的,道:“那可不行,我不会让你们再离开我了。” 此时霍光终于率着人马赶到,向刘病已道:“皇上,此人遁逃,我立即率军封锁皇宫……” “不用管他了。”刘病已摆了摆手,道:“今天可是我大婚的好日子”。 “可那贼人嚣张跋扈……” 霍光继续说道,刘病已却没有管他,而是拉着霍水仙与许平君,一步一步的爬上了阶梯,走向了最高。 …… 林鹏施展轻功来到上林苑的水池边,一瞧,见上官凤儿果然在等他。 上官婉儿高兴的扑了上来,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最后林鹏开口道:“我要走了。” 上官凤儿看着他,有些不适,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 林鹏看这张美丽的脸庞,低头靠近,感受着彼此的气息,良久,唇分。 “我会回来的。” 林鹏留下了这么一句话,紧接着九彩光华从他的身上慢慢浮现。 感受着手掌的触感瞬间消失,上官凤儿立即睁开眼睛,只看见一团九彩霞光飞向天际,然后又如泡沫般消失不见了,看着这眼前空空荡荡的,脸上闪过失落之色。 随后暗暗的下了个决心,默念道: “我会等你的。” 第42章 宣告 汴京皇宫,垂拱殿。 包拯在这大殿之上慷慨激昂的诉说着狸猫换太子一案的前因后果,他向宋仁宗赵祯道: “这第一个凶手便是庞太师。” 庞太师一听,气急而笑,驳斥道:“胡说八道,秀珠我又不认识,她的死跟我有何关系。” 包拯毫不畏惧,用手指着庞太师:“狸猫换太子,你是同谋!” 面对他的指责,庞太师一拍桌子,怒不可遏的站起身来,眼神压迫力十足,看着包拯道:“包拯,你真的不怕死!” 包拯哈哈一笑,毫无惧色,道:“百岁光阴,七十者希,人生短短数十寒暑,在包拯心中,只有一个理字,我与太师不同,若是叫我隐瞒真相,我才是日不能食,夜不能寐,而太师却能心安理得的享受荣华富贵,高官厚禄。” “你,来人……”庞太师气急。 “住手!”看着情形不可收拾,宋仁帝赵祯制止道:“朕之前有言在先,要让包拯说下去,如果谁再敢制止,不管他位有多高,官有多大,都叫他滚出朝堂,包拯你说下去。” 庞太师一听,只得无奈坐下。 “遵旨!”包拯拱手,继续说道:“李飞娘娘当年诞下一名男婴,却被人换成了狸猫,当时庞太师官拜定忠大将军,大内侍卫尽归其统辖,此事若是没有他的包庇,绝对不可能的。” “第二个凶手,是太后,就是太后当年派遣崇庆七鹰用狸猫换掉太子,是主使者,其中缘由必是不必多说。” “第三个凶手是八贤王,八贤王明知道事情的真相,却为了维护第四个凶手,混淆视听,陷害郭淮,逼死利小刀,把秀珠的案件弄得如此复杂。” “而第四个凶手就是当今圣上您。” 包拯洋洋洒洒,说出了一连串的话,众人本以为心里有所准备,但是此言一出,顿时满堂皆惊,赵祯也惊呼道:“怎么会是我?” 包拯抱拳行礼,道: “因为皇上您是此案的最大受益者,八贤王也是因为你才做了这么多事,他或许认为您是个好皇帝,换一个人来不一定比您做得更好,您是皇位的第二继承人,是合乎正统,为甘愿为你而死。” 赵祯一听低下头,无言以对,神色有些失态,朝中诸位大臣大学士也不敢多言,就在这寂静之时。 “啪!啪!啪!” 一股掌声在这安静的氛围中突然响起,一个身穿青色劲装,长发飘逸的青年从房梁上轻飘飘落下,他看向包拯,面露佩服之色,道:“包拯,你确实让我不得不说一个服字,这狸猫换太子一案,你能不畏强权,竟敢指认这四个当今最有权势的人为凶手,着实是让人佩服。” “佩服不敢当,在下只是禀心中所想,呈心中所情,还一个真相于天下。”包拯抱拳行礼道,不过面露疑色:“你?” 正在疑惑间,一大片脚步声响起,大批皇宫侍卫纷纷从门口涌入,已将这名青年团团围住。 包拯也无二话,迅速退到一旁,明白了眼前之人,必是擅自闯入皇宫,却不知目的为何? 皇宫乃皇帝的居所,守军甚多,高手如云,完全可以称得上天下最安全的居所,眼见大殿之中突然冒出个人来,已是失职,大内侍卫自是不敢懈怠,立刻将此人围住。 那个青年看着大批大内侍卫将自己团团包围,不急不许的说道:“在下姓林名鹏,近日却是挂名在朝廷通缉榜上,想来大家对我不陌生吧。 林鹏已在此世三个多月,偷偷潜入过皇宫武库,也和相国寺的天下第一高手衍悔交过手,发现这少年包青天的世界武功整体也就比雪山飞狐高那么些,而林鹏现在的武功比之前又有所进步,足以横推当世,在加上林鹏奇迹之光的冷却时间已经结束,可以随时穿越其他世界,性命无碍之下,自然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大宋朝虽然总体太平,但贪官污吏总免不了,林鹏又受不得气,自然是拿刀剑和他们说话,几经辗转之下,便在这大宋朝通缉榜上留下名号,不过林鹏也不是很在意就是了。 今日潜入皇宫,除了想瞧一瞧那包拯最高光的时刻之外,也想向大宋朝臣们宣告一事,打响名号,为他接下来做的事做好铺垫。 赵祯看着大批护卫前来护驾,也定了定心神,向一旁的庞太师问道:“太师你一向掌管武事,此乃何人?” “此人老臣也只是略有所闻,是个江湖匪类,凶狠好杀之人,若说他的特别之处,不过是他每次杀人后,都会现场留下人诛二字,寓意做恶多端者,天不诛则自有人诛之之意,呵呵,实乃沽名钓誉之辈。” 庞太师躬身答道,随后呵呵一笑,表示对此人的不屑,正想在说些什么。 “飕!” 一颗小石子破空袭来,直接穿过庞太师的官帽,深深嵌进他身后的墙壁中。 庞太师摸了摸帽子上的破洞,冷汗直冒,若是这颗石子再准一点,他定要脑袋开花。 他环顾四周,想要知道是谁偷袭,便听着林鹏悠悠的道: “庞太师,你这样当面说我的坏话,我可是会生气的哦!” 众人这才发现,林鹏脚下的地板已悄无声息的裂出了数道缝隙,其中还有一个小小的缺口,再看向那入墙三分的石子,不禁有些骇然。 见到此人武艺如此高超,众人皆大惊失色,皇上身边的御前侍卫,纷纷拔刀出鞘,围城密密麻麻的人墙,将皇上挡在身后,神情戒备。 庞太师往人墙后一缩,恼羞成怒道:“快速速将此人拿下。” 听到命令,将林鹏包围的大内侍卫是三人一队,五人一行,组成杀阵,重重叠叠的行动了起来,一时间,就有十几是把长刀便向林鹏劈来。 “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那我也不客气了。” 看着那凌空而来的几十口钢刀,林鹏神色却是轻松写意,显然未将这些大内侍卫放在眼中。 他右手食指轻轻一勾,自有内力萦绕其上,将一柄悬挂自腰间,通体暗金长刀牵引而出,浮现在身前,正是龙影宝刀。 一只白皙有力的手握住刀柄,光华一闪,围攻的大内侍卫均感到一丝冷意和心悸,这完全是来自于身体本能发出的警告,仿佛遇到了什么洪水猛兽。 不过他们刀既然出手,就容不得多想,也来不及多想,十几人配合默契,同时出刀,天罗地网的刀阵直接将林鹏笼罩。 林鹏嘴角轻抿,只见那刀上龙纹图案上突然散发着鎏金般的光泽,灿烂夺目,刺目的光华过后,那围攻的十几名大内侍卫已尽数倒在地上,尽数握着自己的手腕痛乎不已,手中的长刀也是七零八落的掉在地上。 眼见这如同妖术般惊人的一击,后续的大内侍卫顿时不敢轻举妄动,相视一眼,有些惊疑不定,不自觉的繁复紧握刀柄。 “不用这么紧张。”林鹏露出邻家男孩的笑容,道:“我来此不是为了杀人,只是有一事要向你们宣告而已!” “还不给我上,听他说什么废话!”庞太师见众人停手,在一旁喝道。 看见庞太师大发雷霆,诸多大内侍卫不敢怠慢,又围了上来。 林鹏轻抚着刀身,有些无奈道:“我本不想杀你们,你们又何必来找死呢。” 大内侍卫充耳不闻,上头有命,纵然是送死,他们又岂敢不从,前仆后继,势杀林鹏不罢休。 不再多言,内力流转,林鹏直接从地面上摄来一柄大内侍卫的配刀,双手一弯,长刀便碎成碎片,如同子弹般,向侍卫们激射而出。 刀片夹杂林鹏的内力,足有切金断玉之位,大内侍卫纵有盔甲保护,也是被射了个人仰马翻,趁着他们一片混乱,林鹏也是持刀杀入,刀如雷霆,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休得张狂!” 几位侍卫队长见情况不对,厉声喝道,四人结成阵势,飞扑过来,笼罩林鹏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长刀闪过冷厉的锋芒,分别对着林鹏的眼睛、后脑、脖颈、心窝,直指要害。 林鹏斜眼瞧见,左手一翻,纵鹤擒龙,牵引住前面的一位侍卫撞向袭来的长刀。 “撕拉!” 四把长刀尽数砍在这个侍卫上,发出帛巾撕裂之声,利刃入肉,侍卫身上划出道道血痕,鲜血飞溅。 林鹏趁此时机,右脚一剁,身形拔天而起,带起一阵狂风阵阵,直接的出现他们旁边,此时正是他们旧力已尽,新力为生之际,在他们惊骇的目光中,刀光一闪,一道血痕各自出现在他们的脖颈之上,随后就是四个重物落地之声。 虽然他们已是江湖上一流的高手,但与林鹏之间的差距甚远,速度、力量、技巧被全方位的碾压,纵使四人连手,也不是林鹏一合之敌。 听着前边杀声阵阵,八贤王向皇上劝谏道:“皇上,这里刀剑无眼,还是请您先行回避一下。” “朕哪都不去,就乃大宋天子,这里是大宋皇宫,若是连一个区区小贼都让朕退避三世,郑还如何治理天下。”赵祯断然拒绝道。 不过向来与八贤王敌对的庞太师,却是十分赞同八贤王的提议,也是劝诫道:“皇上,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还望皇上与天下黎明为重,保全自身安危为要,况且还有太后在这里,还请皇上三思。” “这……” 眼见脸庞太师都向自己劝,赵祯不免有些迟疑。 此时,有急促的脚步声向这里跑来,赵祯抬头一看,是自己的侍卫统领,只见他面色焦急的喊道:“皇上,请速速回避,那贼人朝这边杀来了。” “什么?”赵祯大惊失色,朝前方看了一眼,隐隐看到,一把暗金色长刀在人群中飞舞,成片成片的大内侍卫纷纷倒地不起。 他立即说道:“好,就听两位爱卿所言,我们迅速离去。” 八贤王和庞太师连忙称是,正要保护皇上太后离去,突然…… 一个侍卫的人影直溜溜向皇上的砸来,幸得八贤王急忙将赵祯推到开,才多过一劫。 赵祯刚刚狼狈的站起身,便见前方一个衣衫满是血迹人朝他一步步走来,手中长刀上的鲜血一滴一滴的滴在地面上,他每走一步都是一个血脚印。 而围在他身边的大内侍卫,在他冷酷的眼神面前,一步一步不自觉得往后退,也有如侍卫统领班英勇者,想要上前与之拼命,却被他随手一刀,砍翻在地。 赵祯从未见过如此场景,这种断肢残腿,鲜血横流的战场的景象,双脚不免有些发抖。 只听到林鹏朗声道:“我话还没有讲完,你们怎么能走呢!” “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言!”八贤王站出身来,挡在赵祯面前道。 “这就对了。”林鹏脸上露出笑容,柔声说道,声音虽然不大,却能让这大殿之内的人都听到他的话音。 他道:“这个世间有太多的不公平跟冤屈,而大宋律法更是无法约束权贵之人,让人任意删改,所以我决心创建一个组织,名为隐形守护者,你们或可称之为隐组,在暗影中守护那些无依无靠,有冤屈的人。” “我今日特此宣告,让天下人都知我隐组的存在,大宋朝管不了的事情我隐组管,大宋朝不敢杀的人我隐组杀,天下任何有冤屈的人都可以来找隐组,隐组自会替你们做主。”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赵祯更是愤怒不已,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出这样的话,可是现在这种情,他只能别过头,不让林鹏看见他愤怒的表情。 “你说什么?”八贤王怒斥道:“你这是无君无父,大逆不道之言。” 有了八贤王的开头,一旁的文臣学士也纷纷低头议论道, “行事乖张,目无法纪。” “乱成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这是想另立朝廷呀!” “……” 一旁的包拯也是目瞪口呆,他调查办案,见到的凶手不知凡几,有忍辱负重、有报仇雪恨、有隐藏秘密、有揭露真相,但是每一个凶手,总会有点羞愧之心,知晓自己触犯大宋律令,为世俗所不容。 没想到眼前此人,竟敢大言不惭的说大宋朝律令只保护达官贵族,要用他自己的方法来维护公平正义,他第一想法就是此人是个疯子,可是随即他便想到这狸猫换太子一案,他豁出出自己的性命,也只是揭露真相,让这一案的真相大白而已,而对那四个真凶,确实一点办法也无。 不过最后他还是摇摇头,从人群中站出来,对林鹏朗声说道: “林鹏,大宋律法是有些不完善的地方,但是你要知道,正因为这大宋律令的存在,老百姓才可以安居乐业,若人人都像像你这么做,必然天下大乱,其中的流血冲突又不知会有多少。” “绝对的权力使人绝对的腐化,所以需要由我隐组来监管,而现在的流血冲突,或许是为了更美好的未来。” “荒谬!” 包拯还想说些什么,不过林鹏你不想再听,摆了摆手阻止道:“不必多言,你若想阻止我,就充分运用你的智慧吧,现在你还不够格。” 接下来,林鹏又对赵祯说道:“你的皇位虽然得之不正,却不是一个无道之君,也算勤政爱民,所以我不会杀你。” 转头看向八贤王,道:“愿意以一死而安天下,不愧为贤王之名,在我看来,包拯不如你。” 最后他瞧向庞太师跟太后, “狸猫换太子一事,不过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与李妃非亲非故,也用不着帮她出头。不过我希望你们不要把事情做绝,以后好自为之,我可不想半夜来找你们麻烦。” “我想说的话说完了,那么……后会有期!” 眼见事情结束,就在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林鹏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道: “对了。” 一下子,众人的心不由得又提起来,只听着他笑呵呵的道: “不要做坏事哦!” 众人又松了一口气 最后林鹏长扬而去,消失不见,大内侍卫无一个人敢阻拦。 多日后,此事轰传天下,天下震惊。 隐组首脑林鹏之名天下闻名,宋廷发下缉捕文书,凡活捉或杀死林鹏,赏黄金万两,大宋皇帝亦可答应他一个请求。 文人士子痛斥侠以武犯禁,武者乱国,而天下练武有成者,更是倾慕如同林鹏的武功,纷纷寻求加入隐组的方法。 林鹏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第43章 楚楚 半个月后,野外凉亭。 林鹏半靠着斜坐在凉亭边上,眼睛微眯,似睡非睡,耳边传来舒缓而又悠远的琴声,听得兴起,左手时不时的轻击着大腿,一副悠闲惬意的模样。 弹琴的是一个白衣长衫,温文尔雅的书生,一曲演奏完,他无奈的看了看林鹏慵懒的样子,道:“现在全天下的人都在找你,你却有闲暇跑来找我听琴。” “我做事,向来只随心情,就像创立隐组,也是因为如你这般的人和事实在多了些,见不得,看不惯罢了。” “我这般?”说道这个,白衣书神色突然有些惆怅,随后泛起仇恨之色,开口道:“也是时候了,我接下来便打算开始着手报仇。” “现在?” 林鹏睁开眼睛,有些吃惊的望着他。 “不错。” 林鹏摇摇头,显然对他并不看好,道:“那包拯现在已经回到庐州,你想去触他的霉头?凭他现在的智慧和阅历,你的计划恐怕瞒不过他。” “我想我那仇人现在肯定很得意,能够培养出向包拯这样的人才,是时候该给他一个惊喜了。至于包拯……” 白衣书生想了一下,道: “我知道他很聪明,但我也不笨,碰见聪明人,总想着要较量一番。” “你们这些聪明人,总喜欢做自作聪明的事,不过凭你现在的武功,就算失败了也能脱得了身,随你吧。”林鹏无所谓的道。 “不要这么说,这个计划我精心策划了好几年,不敢说天衣无缝,但也是有相当把握的好吗。”白衣男子有些不高兴。 听着他的话,林鹏瞬间想起了他的童年阴影,也就是那个所谓的计划,道: “越是精密的计划,在实施过程中也越会留下破绽,像我就从来不这么干,我比较崇尚于这个,简单直接。”说着林鹏攥起了拳头,给他比了比。 “那也要有像你这样的实力才行。”白衣书生酸酸的说道,又仿佛想起了那时被支配的恐惧。 “我不介意多操练你几次。”林鹏呵呵一笑。 白衣书生连忙拒绝,又转而邀请道: “对了,你要不随我一起去庐州吧,我请你看一场好戏。” 林鹏神色有所意动,不过还是拒绝了,他道:“来此我还有别的事,却是不能与你同行。” “何事?” “来寻一个人,我打算邀请他来担任我座下火之使者的位置。” “哦,火之使者!”此言一出,让白衣书生有些意外,他道: “你座下星月风火四大使者,只剩火之使者空缺,终于找到合适的人了吗?却不知道是哪位?” “说起来这个人你也应该认见过,不过现在还不确定,等她加入了,我在介绍你们认识。” 见林鹏不肯说,白衣书生也不问,又聊了会儿其他的事。 最后林鹏抬头看看夕阳,道:“时间差不多,我想也该出发了,再见!” “也罢,让我再为你弹奏一曲,给你送行吧!”白衣书生说着,然后拨动了琴弦。 在这悠扬的琴声中,林鹏拿起龙影刀抗在肩上,向他挥了挥手,朝着这夕阳走去。 。。。 隐逸村废墟。 凌楚楚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嘴里不停的嘶喊着: “四叔!” “二娘!” “杨开!” “……” 凌楚楚呼喊了一遍又一遍,不过始终没有人回应,最后,她终于放弃,眼里流下两行清泪,跪坐着倒在了地上。 她自包拯口中听说了狸猫换太子一案的详情,想到自家隐逸村正是其关键所在,急忙跑回来报信,想劝说大家赶快逃跑,没想到还是晚了。 看着隐逸村已被大火焚烧一空,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废墟之下亦是尸骸累累,隐逸村十数口户人家,都葬身于此,尸骨尚无人收敛。 凌楚楚悲愤的的向地上拍出一掌,想起这一切的幕后凶手,恨恨得喊道: “庞!太!师!” 良久,她才擦干眼泪站起来,打算将隐逸村村民的尸体收敛一番,尽数安葬好。 不过她刚行动没多久,一个戏虐之声从不远处传来。 “哟!原来这里还有个漏网之鱼。” 凌楚楚抬头一看,只见数十个黑衣人从村中隐秘的角落中窜出来,一下子就将他团团围住。 凌楚楚看着这群人,瞬间明白了什么,冷声问道:“隐逸村的人,可是你们杀的?” 那黑衣人的首领桀桀一笑,似乎颇为享受凌楚楚仇恨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道:“自然是我们杀的,而且接下来,该轮到你了。” “好,你们承认就好,今天我就要为他们报仇。” 凌楚楚厉声喝道,然后“唰”的一下,抽出宝剑,带着自己的愤怒与杀气,直接向这个首领刺去。 看着凌楚楚一剑来袭,黑衣人首领只是轻蔑的一笑,在他看来,这一剑,虽然又快又狠,但显然学艺不精,破绽极多。 正打算好好戏耍她一番,不料,那凌楚楚这这一剑只是虚招,等到剑光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然后脚下一踩,身形如飞燕般,急速向后退去。 那黑衣人也是一愣,竟没有第一时间追上去。 凌楚楚的恨意是真,杀意也是真,不过她显然没有被这些冲昏头脑,就光凭那黑衣人首领,她就不是对手,更何况还有他那数十个手下,先保得有用之身,才能望图报仇之事。 趁着黑衣人首领愣神的间隙,她又挥出数剑,如飞鸟投林,迅捷灵动,直接打翻两个黑衣人,突出了包围圈,头也不回的朝隐逸村外跑去。 见到凌楚楚如此,黑人首领哪里不知道自己被其戏弄,直接愤怒的冲了上去,一边追一边喊道: “追!格杀勿论!” 凌楚楚夺命狂奔,黑衣人也是穷追不舍,一瞬间,两拨人便跑出数十米开外,来到隐逸村村口。 眼见凌楚楚的一身轻功着实高明,黑衣人首领虽武功比她高,但一时也追之不及,便直接喊道: “放暗器!” 随后从怀中掏出数枚飞镖,以漫天花雨的手法打出,他身后的黑衣人也有样学样,从怀中掏出钢针,金珠,飞刀等暗器,瞬间,漫天遍地的暗器便向凌楚楚笼罩。 看着身后密密麻麻的暗器,凌楚楚不得已侧身闪躲,又用宝剑挡下了几枚,这一耽搁,黑衣人首领凌空一翻,直接来到了她的面前。 只听得黑衣人首领恨恨的说道:“跑呀,你怎么不跑了!” 凌楚楚手持剑柄,一言不发,眼看着身后的其他黑衣人也即将追至,一咬牙,再次挺剑而上。 这次黑衣人首领不再留手,扬起手中的长剑直接截住,然后剑光一闪,反客为主,三两下之间,竟然将凌楚楚逼的险象环生。 看着黑衣人越追越近,凌楚楚的神情愈发着急起来,急中出错,一个失手,剑光闪过,她惊呼一声,佩剑脱手而出,捂住右手,指缝间露出点点血迹。 紧接着,身后的黑衣人追至,又将她团团包围起来,凌楚楚不由得露出绝望之色。 同样的错误不会再犯第二次,黑衣人首领直接一挥手,他手下数十名黑衣人便齐齐挥刀,似要将那凌楚楚砍成肉泥。 凌楚楚自然不会闭目待死,全力施展轻功,腾挪翻转,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燕子,不过人力有时穷,不多时,她身上又出现了几道新伤口。 就在凌楚楚全力闪躲,新力未生之际,一旁的黑人首领看准时机,一剑刺去,直袭她的要害。 凌楚楚此时已无力闪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剑刺来,心中不由的默念:“包大哥,再见了!” 眼看她就要香消玉殒,一颗小石子破空而来,将这长剑弹飞,又余势不绝的打翻几个黑衣人。 捂着自己隐隐有些微颤的右手,黑衣人首领环顾四周,大怒道:“是谁?敢坏庞太师的事,活得不耐烦了。” 他知道来人武力不弱,直接报出了庞太师的名号,让对方好好掂量一下与他们作对的后果,借着庞太师的威势,他的脾气自然也大的很,丝毫不将对方放在眼中。 本以为不会有人回应,却没想到从林中传来一个悠远低沉的声音。 “是我!!!” 伴随着说话声,丛林中突然窜出一个人影来,初时极远,不过等他当这句话说完后,他整个人便已经突兀的来到众人身前。 第44章 邀请 黑人首领一见到这个人,或者是看到他手里的刀,整个人瞬间惊恐起来,指着那把刀道: “龙……龙影刀。” 此言一出,他身后的黑衣人也顿时骚动起来。 黑衣人首领有些颤颤巍巍的看着林鹏,他身后有庞太师,就算是的天下第一高手,相国寺的住持衍悔大师他都不放在眼里,可是眼前这个人,或者说新任的天下第一人,却是个例外。 皇宫一役,天下武者才知道将武功练到深处,是可以如此的灿烂辉煌,啸傲王侯,林鹏之名,也自然轰传天下。 黑人首领咽了口口水,霎时间以满头大汗,哆哆嗦嗦的说:“林……林首领,小人……实在不知道是您当面,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您恕罪。” “出手吧!”林鹏淡淡的说道。 “什么?我们怎么敢跟您动手。”黑衣人首领立刻哭丧着脸道。 “既然给你们出手的机会你们不珍惜,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此言一出,黑衣人首领脸色瞬间大变,不过强定了定心神,高呼道:“一起上,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拿不下他。杀!” 黑衣人也齐声喝道:“杀!” 不过令人傻眼的是,只有零星几个黑衣人冲了上去,大部分包括那黑衣人首领在内,都应声而遁,只想远离林鹏这个杀神。 对于这一幕林鹏也是没有想到,哑然一笑,然后右手一抬,将凌楚楚的佩剑摄取过来,对她道:“剑不是这么用的,你且看好。” 霎时,宝剑嗡嗡作响,发出凌厉的光芒,林鹏随手一撩,剑光后发先至,将几个围上来的黑衣人瞬间斩杀。 紧接着他整个身仿佛分身幻影般,幻化出数十道人影,在凌楚楚周边转了一圈,剩余的黑衣人便尽数倒地,只剩下黑衣人首领夺命狂奔,不过也就堪堪跑出数十米罢了。 眼见剩下这最后一人,林鹏也不追击,只是反手一掷,长剑便若离弦之箭,迅速向他飞射去。 黑衣人首领用余光瞧见林鹏没有追来,心下一喜,又听着身后传来的破空声,暗道:这林鹏也太小瞧我了,我又岂会连一剑都挡不住。 转身反手一挡,剑尖与剑身瞬间相撞,发出“当”的一声响。 黑衣人首领感觉剑身剧震,一股沛然大力涌来,直接将他震退了好几步,双手也是微微发颤,几经脱手,但他用尽全身的内力,始终牢牢紧握,终于等到那剑身上的力道慢慢小了下来。 黑衣人首领见此,松了一口气,嘴角不由的露出笑容:这林鹏果然名不虚传,但我终究还是挡住了,哈哈! 突然,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喀嚓”,黑衣人首领环顾四周,最后低下头,只见自己佩剑的剑身上出现一道裂纹。 黑衣人首领的瞳孔瞬间增大,而那裂纹也是迅速增多,最终,“乓“的一声,长剑断成两截。 而那剑光又余势不绝的刺进他的身体,将他牢牢钉的树上,无论他如何用力,都无法将此剑取出。 凌楚楚早就听闻林鹏的武功以达到骇人听闻的境界,可谓是前无古人,却没想到是如此的震撼人心,剑光绚烂夺目,相交而言,她的剑法,就如同乡下的幼童玩耍般,完全没有可比性。 等到林鹏回身,她立马感谢道:“多谢阁下相救!” 林鹏没有回话,反而先打量了她一番,在这个世界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凌楚楚。 只见她穿着一身红白相间窄袖裙装,乌黑的长发随意身后绑了个可爱的发髻,两条小辫子垂下来落在肩上,长相虽称不上绝美,但也算得上俏丽可人,整个人浑身上下干净利,自有一股英姿飒爽的女侠气质。 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凌楚楚不自信的道:“我有什么问题吗?” “你没有问题。”林鹏拜拜手,然后直截了当的道: “你很不错,我瞧上你了,跟我走吧。” 看着林鹏如此直白,凌楚楚倒也有些不好意思,拱手道:“小女子心有所属,实在不能……” “你在想什么,我只是希望加入我隐形守护者组织,成为其中的一员。” “啊!”凌楚楚这才意识到自己想岔了,不过对于这个提议,她还是婉言拒绝了,因为她知道这是个怎样的组织。 “小女子武功低位,恐怕无能为力。” 林鹏仿佛没听懂,继续道:“无妨,武功差可以练,我看中的却是你身上独有的特质。” “小女子普普通通,哪有什么特质。”能楚楚推却道。 “心存仁善,又有冤仇,我们隐组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凌楚楚讪讪一笑,可又不知如何推脱时,林鹏又说道: “不知这隐逸村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回去找包……”楚楚说了一半,突然想到什么,顿时说不下去。 “呵呵!”林鹏冷笑了一声,道:“想来你也明白,隐逸村之事涉及皇家丑闻,庞太师说到底也是在帮皇上办事,包拯又能奈他何。” “你若想为隐逸村的人讨回一个公道,唯一的出路便是加隐组了,况且,你们都是狸猫换太子一案的知情者,若是皇上有一天反悔了,你们这些人都有性命之忧。” 凌楚楚沉默了片刻,转而向林鹏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隐逸村发生的事了?” 林鹏点了点头,隐逸村命案发生之时,他虽然觉得这是崇庆七鹰是罪有应得,但想着隐逸村其他村民却是无辜,倒也想救上一救,阻止此事,可惜隐逸村村落位的实在隐避,他一连找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直到山中火起,才知晓具体位置,却还是晚了。 只得追踪那些杀手,将包括封一寒在内的杀手尽数斩杀,这才和庞太师结下仇怨,在皇宫之中被他如此针对。 楚楚见到林鹏点头,顿时有些愤怒的叫道:“你不是自称专门替人申冤报仇吗,你明知庞太师的做了那么多坏事,当日在皇宫为何不一刀杀他。” “我想你是搞错了,我可没有义务去替隐逸村的人报什么仇,我建立的隐组的目的也不是这个,杀人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我最终的目的对朝廷形成制约,更好的在黑暗中守护华夏子民。” 林鹏反问道:“若是我当日杀了庞太师,必定引起朝中动荡,届时若是辽邦入侵,那该如何是好?” “这……”凌楚楚沉默了。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原因。”看见凌楚楚沉默,林鹏又道一声。 “还有什么?” 盯着凌楚楚,他一字一句的说的道:“因,为,你。” “我?” “不错,就是你,若没有庞太师这个仇人在,你怎么肯乖乖加入隐组呢?” “你!”听到林鹏的回答,凌楚楚这才知道他想岔了,眼前这个,绝对不是什么大公无私,伸张正义之人,某种程度上他和庞太师一样,是个不择手段的人。 他们俩的不同之处,或许只是林鹏的目标更加崇高,还有一些底线罢了。 想到这些,凌楚楚问抬头道:“如果我不答应会怎么样?” “不知道,不过我可不喜欢别人欠我的不还,我或许会十倍讨回来。”林鹏嘻嘻笑道。 听到答案,凌楚楚默默的低下了头,最后道: “我愿意。” “那么,作为你加入组织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杀了……他。”听到凌楚楚的回答,林鹏用手指了指那个被钉在树上的黑衣人首领道。 “这……”凌楚楚有些迟疑,不过想到隐逸村下埋葬的尸骸,她还是答应了。 此刻黑衣人首领已气若游丝,但还剩下一口气,感到有人靠近,抬起头喊道:“救我!” 不过看到来人是凌楚楚,又面目带煞,显然是来杀他的,他有惊恐的喊道:“不要,不要……” 凌楚楚却没有理睬他,直接将他胸口上的剑拔出,血液瞬间飞溅而出,点点血花溅到她的脸上,那黑衣人首领也是惨叫一声,瘫倒在地上。 举剑欲砍,那黑衣人首领却用希冀的眼光看着他,再次恳求道:“求求你,不要杀我,隐逸村的人不是我杀的……” 瞬间,凌楚楚又犹豫了,对他的话,她自然是不相信的,不过她从来没杀过人,还真的有些下不去手,转头向林鹏说道: “反正他也已经命不久矣,不如就让他在此自生自灭吧。” 林鹏冷声道:“就你这样,就算庞太师站在你面前随你砍杀,你也报不了仇。” 凌楚楚听着他的话,几次举起剑,可终究还是下不了手。 林鹏看不下去,直接一挥手,一道劲风涌出,直接将凌楚楚往前一推,然后她一剑刺进黑衣人首领的咽喉,就此一命呜呼。 在剑尖刺进黑衣人首领的那一刹那,凌楚楚一下呆愣住了,愣愣地看着右手,仿佛占满了血腥。 林鹏看在眼里,心中一叹,遂开口说道:“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你好好记住这句话。”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凌楚楚口中默念,眼神中似乎有了一些亮光。 万事开头难,看来还有的教,身为他座下的使者,心地可以善良,但该下手时绝不能容情,否则必是害人害己。 “走吧,我先和你一起安葬隐逸村的村民,然后带你回隐组的基地。”林鹏一挥袖子,朝隐逸村走去。 凌楚楚点了点头。 第45章 四使 三日后。 一叶扁舟湖上飘荡,凌楚楚站在船尾,船蒿在其手中左右翻转,翩翩起舞,恍若一套剑法,激起片片水花,而小船瞬间飘出数十米。 林鹏站于船头,瞧着她道:“楚楚,这烈火剑法重意不重形,能用船蒿将其施展出来,显然已初窥门径,休息一下吧,练武不能操之过急。” 凌楚楚的天资还是不错的,只是从前比较贪玩,对练武不够上心,所以导致她武功平平,唯有轻功因为要时常偷溜出村的缘故,还算有点出彩。 “好。” 凌楚楚应和了一声,便停下手来,然后时不时撑一下,让船只继续前进。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她发现林鹏只是对敌人冷酷,而对周边的人还比较和善的,这烈火剑法,便是林鹏专门为她所创。 虽然她只练了三天,但她发现这套剑法博大精深,远超江湖上的寻常剑法,招式环环相扣,侵略如火,如同烈焰般将敌人焚烧殆尽。 她随意问道:“鹏哥,这剑法为何叫做烈火剑法。” “冷月云间将命索,流星天际逐魂魄,烈火炼狱焚魍魉,妙风巅峰鬼吟娥。” 林鹏没有正面回答,先是念出了这么一首诗,随后才答道:“你是我座下的烈火使者,用的剑法自然就是烈火剑法。” “烈火使者?” “这首诗,每一句便代表一位使者,共有四位,分别已此诗中的月、星、火、风命名,你就是我看中的火之使者烈火。” 虽然感觉烈火好像男人的名字,但凌楚楚看着林鹏的样子,估计是不会改了,只得默默的点点头,又问道:“不知道其他三位使者又是何人?” 林鹏解释道:“第一个冷月使者,说起来她来你也认识,她以前有个名字叫小艾。” “什么!”凌楚楚惊呼道:“小艾!高丽太子被杀一案,小艾失踪,我还以为她被沈良杀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尸首,是你救了她。” “不错!” “以你的性子,竟然没有当场杀了沈良,只是近带走了小艾,真是不可思议。”凌楚楚啧啧称奇。 “那你觉得是为什么?” “小艾么?” 林鹏点点头:“小艾自愿加入我麾下,为了让我放过他,不过他的身份便注定他不得好死,也不必我杀他。” “确实。”凌楚楚想起了沈良的下场,又道:“那第二个呢?” “流星使者,她叫陈若妮,他父亲是宋朝的一名将军,不过在一次护送贡品的路上,他们一家人连同二百余名护卫官兵遭人下药杀害,只留下她和陈永寿的副将逃出生天。让她小时候受到了极大的创伤,她本以为这群贼人很快就会被朝廷绳之以法,可惜朝廷让她失望了,对此事置若罔闻,让凶手一直逍遥法外。” “你帮他报仇了。” “不错,凶手是一个叫彩云天的戏班子,你或许听过。” 凌楚楚想起在和包拯在查阅隐组记录中有一条:“林鹏穷凶极恶,杀戮彩云天戏班一干人等于来燕镇。” 凌楚楚又想到了自己,道:“没想每个使者都有悲惨的过往,剩下一个也是如此?” “不错,最后一个妙风使者她叫常雨。” “这个名字我怎么这么耳熟常雨?庐州城有个卖香料的小姑娘,也叫常雨,不会是她吧?”凌楚楚开玩笑的说。 “确实是她。” “怎么可能?”凌楚楚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真的被他猜中了,有些意外道:“她怎么也会是隐组的人?” “自然是身负冤仇,她是侉依族人,十七年前侉依族全族被灭,她和他哥哥是唯二的幸存者。” “凶手是谁?” “四个朝廷中人,他们听闻侉依族有个宝藏,为了这个宝藏,便将她们全部灭族。” “可恶,他们可是死了?”以往听着林鹏杀人,她总觉得不该,可这次她只觉得可恶、该杀。 “并没有,我教了他们兄妹武功,他们想要亲手手刃仇人,应该会在这几日动手吧,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消息传出。” 当林鹏全部讲完,凌楚楚沉默了,刚刚那些话给了她太多的震撼,没想到宋朝在表面太平之下,竟隐藏着的这么多罪恶,这些还是被发现的,那没被发现的又有多少呢,她现在有点理解林鹏了。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一座小岛便出现在他们眼前。 林鹏介绍道:“此地名为千针山,乃是侉依族原本隐居的地方,十分隐避,他们被灭族后,更是人迹罕至,因常雨兄妹对此地较为熟悉的缘故,暂时在此扎根。” 说话间船已靠到岸边,霎时间,便有一队十来岁的孩童迎了上来,齐声喝道:“拜见公子。” 林鹏点头示意,挥了挥手,让他们继续看守,随后带凌楚楚继续前进。 接下来,他们来到一处广场,场内还有数十名孩童正在接受训练,锻炼体魄,教导他们的是两位女子。 一人身穿黑色劲装,表情严肃,神情冰冷,另一个穿着素白色裙装却是温柔如水,脸上常带笑意,正是小艾和陈若妮二人。 见到林鹏过来,小艾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陈若妮倒是高兴的跑了过来,向林鹏招手,亲昵的叫了一声:“鹏哥!” 她自从大仇得报后,便不再整天眉头深锁,恢复了她少女时的活泼开朗,孩子们都很喜欢她。 林鹏也朝她笑了笑,示意她继续,不用管他。 凌楚楚看见熟人,正想和小艾打个招呼,却发现小艾眼神冰冷,就好似不认识他一样,让她略感诧异。 她快走几步,追上林鹏问道:“小艾她怎么了,跟我以前认识的好像不太一样。” 林鹏反问一句,道:“若是包拯为了某些原因想杀你,你会怎么样?” “包拯他不会。”凌楚楚坚定的道。 “包拯是不会,但有人却做得出来,小艾一心一意爱着沈良,便是知晓了他契丹人的身份,明白他可能是杀害高丽太子的真凶,也从未想过要出卖他。不过沈良却想杀了他,以绝后患。” “而且小艾被我带走,他明明靠小艾保住性命,却仍是伪造证据将她诬陷为杀害高丽太子的真凶,她知道后,彻底死心,之后就变这样了。” 凌楚楚一时有点难以接受。 “好了,继续走吧。” 穿过广场,林鹏最后将凌楚楚带至一处木屋,此处守门的是一个毁容的老者,只见他用嘶哑的声音说道:“公子,你来了。” 虽然因为毁容,他的脸上没法做出太大的表情,但语言中透露出来的的感激之情,凌楚楚确实听得出来,心中一叹: 又是一个可怜人。 抬头一看,只见木屋内是几排书架,书架上君堆满了书籍,上面还有标签注释,离她最近的书架上写着剑法,旁边还有刀法,轻功,暗器…… 堪称包罗万象,应有尽有。 “这些?” 林鹏从书架中取过一本书册,递给凌楚楚道:“大部分是从皇宫武库偷出来的,还有一些是从江湖上收集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 凌楚楚接过手看了一眼,只见上述写着洗髓经三字。 林鹏解释道:“这门武功,是我根据大日如来咒结合自身武功所创,最适合为你这般人重新奠定根基,你以前那粗浅的内功心法就不要练了。” “相国寺的大日如来咒!”凌楚楚瞬间感受到这本秘籍的份量。 大日如来咒是相国寺的镇寺之宝,堪此剧情世界的第一武学,林鹏将其夺来后,参悟了一番。 最终发现它本质上还是一本佛经,林鹏的佛法研究不深,因此无法参透,不过也不甚在意,因为这大日如来咒远远比不上他的修炼的易筋经。 不过他还是在其中领悟了一些易经伐髓的感悟,将这些感悟尽数写下又结合了一部分易筋经,才有了这本洗髓经,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洗髓经是易筋经的简化版。 至于名字,有了易筋经,又怎么能没有洗髓经。 林鹏继续说道:“你的武功修炼,主要以洗髓经和烈焰剑法为主,此地的武学典籍,只做参考,不得深究,只有将这两门武功练至大成,方可博采众长,不然只是贪多嚼不烂而已。” “我明白。” “你随我去最后一处地方。” 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一处个静室,简简单单,只放有两个蒲团,林鹏道:“此处是我平时练功之所,你盘膝坐下。” 凌楚楚依约而行,林鹏也在她身后盘腿坐下,直接将双手按在她的背心。 “你这是要……” 林鹏道:“你的内功修为与其他三位使者尚有差距,我助你一臂之力,先将洗髓经练至小成。” “不用……” “不要说话,宁心静气,不要浪费我的苦心。” 感受着澎湃的内力涌进自己的体内,凌楚楚只好闭上眼睛。 “这是越欠越多了呢!” 第46章 案发 庐州,天鸿书院。 天鸿书院本是庐州城那一家普通的书院,不过自从出了一个名叫包拯的人后,书院顿时名声大噪,让庐州城的达官贵族弟子纷纷来此求学。 书院院士应明也是水涨船高,特别是他慧眼识英才,资助贫困的学生包拯读书之事,更是让他的名声上了一层楼。 这一天,天刚蒙蒙亮,淡淡的薄雾还笼罩着天鸿书院,一声尖叫声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死人了!” 一个仆人惊恐的从应明院士房间中跑出来,边跑还边大声的叫唤着。 瞬间,整个书院便如同开水般沸腾起来。 一个时辰后,庐州府尹公孙真、总捕快陆捕头、书院学生等包括包拯跟公孙策在内都汇聚到了这里。 房间内,仵作包大娘正在查验死者应明的尸首,公孙策和包拯在勘察现场,而陆捕头则是询问那个发现尸首仆役: “你是如何发现应院士的,当时还有什么情况,且速速道来。” 陆捕头办案多年,问询中自然带着一些官威,那仆役被吓得有些不轻,好一会儿才说道: “小……小人是照顾应院士的仆役,今日早晨不见应院士出来吃饭,便来此处叫他,没想到刚敲了一下门,门便应声而开,然后就看到应院士生死不知的倒在血泊中。” “可有动过此房间内的物品?” “小人当时吓得魂都没有了,急忙跑出来喊人,什么东西都没有动。”仆役急忙答道。 见没有问道什么有用的信息,陆捕头又转头看向包大娘:“可有什么发现?” 此时,包大娘刚刚验完尸体,擦了擦手说道:“应院士心房受到重创,这是他死亡的原因,至于死亡时间应该是昨晚的子时左右。” “这好办。”府尹公孙真一听,立即走了出来,向周围的人询问道:“你们子时都在干些什么,可有不在场证明。” 众人闻言,顿时有一些骚动,其中一名学生道:“你凭什么怀疑是我们杀了应院士。” “这……这……”公孙真一时语塞。 “这凶手确实在我们之中。”此时公孙策走出来替他爹解围,指着桌上的茶杯道: “你们看,这桌上有两个茶杯。证明凶手应是殷院士的熟人,他们还在此攀谈了一会儿。” 众人一瞧果然如此,无话可说。 陆捕头也及时向书院门房发问:“昨晚书院可有什么人员进出?” 门房想了一下,很肯定的说道:“昨晚书院一切正常,也没有人员进出。” “那很有可能这凶手便是在书院中留宿的几人之一。”陆捕头揣度道。 “一般在书院留宿的只有蒙放等几位老师,和展俊、宗邦、金日轮三名学生。”公孙策补充道。 “好了好了,现在都说说你们子时在干嘛吧。”公孙真又跳的出来说道。 这次众人只好一一作答。 老师这边,音乐老师蒙放说他子时正在弹琴,其他几位老师有听到琴声,为他作证。然后其他几位老师也纷纷说出了自己的不在场证明。 学生这边,金日轮和宗邦的房间是互通的,一人出去另一人肯定知晓,他们相互作证,而展俊说他在房中温习,可是无人可以作证。 一时间,公孙真将怀疑的目光看向他。 “笑话,我与应院士无冤无仇人,我岂会杀他。”展俊辩解道。 与他有过矛盾的宗邦开口道:“那可不好说,谁都知道你展俊恃才傲物,应院士为此几次三番批评于你,你难保不会怀恨在心。” 展俊因经常讽刺挖苦别人,人缘不好,听宗帮这么一说,其他几名学生也纷纷开口道:“就是就是……” “你们……你们……”展俊气愤不已,最后指责宗邦说道:“我不就是前段时间之前弄坏了你一盆暮颜花吗,你竟然如此诬陷于我。” “我岂会为此事诬陷你,只是事实摆在眼前罢了。”宗邦如此说道。 “你可知道我为了还你赔你一盆暮颜花,还特意跑到那有鬼后山,导致自己大病一场。” “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和你拼了!”展俊说着就要上前动手。 “不要吵了!”包拯急忙上前拉住展俊,见众人稍稍冷静,又说道: “此人虽是应院士的熟人,但也不一定是书院中人,若是杀人者是武功高手,偷偷潜入书院,避过门房的耳目并不是难事。” 包拯名声太大,听着他的话,众人也不好多说什么,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展俊倒是感激的看着他。 公孙真问道:“包拯呀,你既然觉得展俊不是真凶,那接下来该如何调查。” 包拯沉思了一下,摇摇头道:“现在线索还是有些不足,还需调查一下应院士最近的有没有异常现象,搞清楚他被杀的原因,或许就能找到真凶了。” 接下来,众人又搜寻了一番,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府尹公孙真只好派了些捕快封锁现场,各自散去。 …… 回家的路上,包拯眉头深锁,显然在思考应院士被杀一案。 包大娘拍了他一下,让他瞬间惊醒过来,道:“黑炭,别想了,让自己休息一下。” “应院士与我有恩,我想尽快找到凶手。” 包拯摇摇头,又对包大娘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感觉,应院士被杀一事不是结束,而是开始,若不尽快查明真凶,恐怕还有下一个受害者。” “那你也不要累着自己。”包大娘心疼的说道。 “好了好了,我不想就是了。”说着,包拯给包大娘捏了捏肩。 这时,有一对江湖人士在包拯身边走过,只听他们议论道:“听说侉依族的宝藏就藏在这庐州城内。” 另一人附和道:“确实如此,我还听说那宝藏的线索就藏在天鸿书院的后山,我们要尽快赶过去,不要让他人捷足先登。” “是是。” 说着二人便渐渐远去。 包拯零星听到些侉依族宝藏,书院后山的字样,眉头一皱,难道这和应院士的死有关。 突然,包大娘指着前方说道:“前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包拯抬头一看,发现前方人头窜动,一片沸腾,立即道:“娘,我们上去看看。” 说着,二人便快步上前。 不多时,便看见前方数十米有一栋屋子着火了,周边的百姓一边呼叫着一边你帮忙救火。 “这好像是常雨家着火了。”包拯看着这熟悉的地方,惊讶的说道。 说着便看见前方有一个小巧的身影拿着一个偌大的水桶,踉踉跄跄的正在救火。 “是常雨。”包大娘指着那个女子的身影说道,又看向自家儿子:“黑炭,你还不快去帮忙。” 包拯连忙应和一声,跑上前去,帮助常雨拿住水桶,和她一起将水泼到火堆里。 接下来,包大娘也来帮忙,可惜这火是烧的实在太猛烈,等众人将火灭了之后,常雨的家也烧的差不多了。 常雨看着自己的家已变成一片废墟,眼泪顿时有些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见包拯母子看着她,她又故作坚强的把眼泪擦掉,不过那刚刚救完火脏兮兮的手,反而把自己弄成了一只大花猫。 “别伤心了,要不先去我家住一段时间吧。” 包拯看着她的大花脸,用衣袖给她擦了擦,安慰着,又对包大娘道:娘,你觉得怎么样。” “当然好呀!”包大娘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 包大娘和常雨一个卖药,一个卖香料,都是需要上山采集,一来二去二人也就熟悉了,有时候看见对方需要的东西,也会帮着忙采一些,交给对方。 包大娘一直很喜欢常雨,见她勤劳善良又踏实能干,想让她做自己的儿媳妇,现在看到机会,忙不迭的答应道。 听着包拯母子的话,常雨眼神微动,又低下了头,支支吾吾的道:“这个……” “别这个了,我们走吧。”包大娘一把拉住常雨的手,将其带回了自己的家。 之后几天,包拯又去详细调查了应院士案件,可惜都没有什么线索。反而这几日侉依族宝藏的传说,在庐州城传的的愈演愈烈。 第47章 齐至 清晨,天鸿书院后山。 雾气弥漫,杂草与野花交错,鸟儿在树上鸣叫,突然好像察觉到什么,一扇翅膀,振翅高飞。 不久后,一队人影在雾气中显现,在鸟儿停留在树下走过。 为首之人孔武有力,身着一声捕快服饰,正是庐州城捕快陆捕头。 此刻他向身旁一位面如漆黑,眉心有弯月印记的青年介绍道:“包公子,经过这几日在后山的搜查,发现了一个山洞,应与应院士的死有关。” “为何如此肯定?” 陆捕头解释道:“在洞内发现有四具面目狰狞的恶鬼雕像,分别用不同的方式杀人,死相恐怖,其中一具雕像杀人的方式,简直和应院士的死法简直一模一样,二者之间必有关联。” “不知在洞内还有什么,此洞是否跟侉依族有关?”包拯问道。 “原来包公子也听说最近庐州城内侉依族宝藏的传闻。” “什么侉依族的宝藏,简直是无稽之谈。”公孙策听着这宝藏,不屑的道。 应院士的案子有了新的线索,公孙策决心要胜过包拯一次,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便一起来了。 陆捕头继续道:“洞内有一座侉依族废弃祭坛,并没有什么侉依族的宝藏,不过里面留有一句宝藏的箴言。” “哦,是什么?” “山上山,白山抱千翠,水中水,黑水拥万红。”陆捕头将这句子朗朗上口的念了出来。 似乎意有所指,对于这个谜语,包拯和公孙策瞬时来了兴趣。 见到他们如此,陆捕头又急忙说道: “两位公子,还有一事需要告知,那石洞之内还有一个侉依族宝藏的诅咒。” “什么诅咒?”包拯问道。 “觊觎侉依族宝藏者,必死于四咒之下,永堕轮回,不得超生。” “这倒是蛮吓人的,不过确实跟应院士的死有所关联,难道应院士也觊觎侉依族的宝藏。”公孙策推测道。 “不可能。”包拯否定道:“院士品行高洁,岂是那种贪图财富之人,定是有人混淆视听,以诅咒杀人。” 公孙策一听,也并未反驳,他也是比较相信应院士的人品。 一行人又走了一段路,陆捕头突然抬头,又倾听一会儿,对包拯二人说道:“二位公子,前方似乎有打斗之时,好像有江湖人士前来闯洞。” “哦!”包拯凝神倾听了一下,却什么也没发现,但他相信陆捕头的判断,道:“那我们马上过去看看吧。” 众人称是,然后加快了脚步。 来到石洞附近,众人便见到一个瞎子,手持一根竹棒,正和护卫石洞衙役的打的不可开交。 衙役们虽人多势众,但那瞎子武功高强,身手异常灵活,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听声变位功夫极佳,一下子就打倒了好几个衙役。 “贼子,看刀!” 陆捕头见这瞎子如此猖狂,打伤自己诸多手下,直接抽出腰刀,向他砍去。 一旁的衙役见自己的首领到了,瞬间士气大震,一起冲向那瞎子。 可惜那瞎子武功明显比陆捕头高上不少,纵使集合众人之力,一时间也拿不下他。 包拯看在眼中,心念一动,立即喊道:“发出杂音,扰乱他的听觉。” 说着,拾起一根木棒,敲打身边的树木,发出“邦!”“邦!”“邦!”的响声。 听到声音,衙役们也立即领会过来,有样学样,各种兵器不断碰撞,瞬时间,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云霄,那瞎子也茫然无措,全无最初张狂的气势。 陆捕头趁机扑上,一招将他的竹棒打飞,然后一脚把他踹到地上,身旁的衙役也趁机扑上去,将他死死摁住。 瞎子拼命挣扎,嘴中不住着喊着:“放开我!放开我!那侉依族的宝藏到底是什么……是什么……” 最后被陆捕头一记手刀打昏,才安静下来。 将瞎子绑起来之后,陆捕头前来向包拯感谢道:“多谢包公子的提点。” “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包拯摆了摆手,又向他问道:“像这样的情形很多吗?” “倒是不多见,因为侉依族宝藏的缘故,是有不少江湖人在旁窥探,但像他这般敢直接强闯的还是头一个。”陆捕头也是啧啧称奇。 “哦哦!”包拯若有所思的道。 之后他便和公孙策入洞查看了一番,发现与陆捕头说的别无二致,便回庐州府衙向公孙真汇报去了。 来到府衙后,两人正和公孙真说着一些祭坛的迹象和推测,突然有差役来报,说是龙图阁学士阳企天和驻守庐州城外的木都统前来拜访。 公孙策有些好奇的问道:“爹,他们俩怎么会找上你。” 公孙真思索了一会儿,道:“他们俩好像是院士的好友,应该是为应院士的案子来的吧。” “阳学士我倒听说过,可是这木都统……”包拯摇摇头,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道:“他们两人此时同时出现,一定有某种目的。” “好了,先不忙着探究,你们先下去吧,我去迎接一下这两位。”公孙真道。 不过公孙策有些不乐意,直接拉着包拯躲到了屏风后面,想听听他们俩的来意,公孙真拿他儿子没有办法,只好任而听之。 不一会儿,公孙真便带着两个人进入内堂,一个身穿盔甲,凶悍蛮横,另一人则身穿儒袍,神情倨傲,显然具是来者不善。 只见那阳企山到了内堂坐下,得知应院士的案子毫无进展后,立马斥责道: “公孙真,你这个官到底是怎么当的,都好几天了,都没有抓住杀害应院士的凶手。” “下……下官已经派人去捉拿了,还请阳学士给我一点时间……一点时间。”公孙真颤颤巍巍的说道。 “砰!” 木都统直接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将自己的配刀架在公孙真的脖子上,喝道:“你是不是要等人全部死光了,才能抓到凶手。” “没有没有。” 木都统唾沫飞溅,喷到公孙真脸上,他连擦都不敢擦,慌忙摆手,然后急病乱投医的道:“两位大人,下官其实有了点线索,应院士死的特别奇怪,可能……不是人干的。” “不是人干的那是谁干的。”木都统骂骂咧咧的道。 “可能是死于诅咒。”公孙真解释道:“今早在后山发现了一座侉依族的废弃的祭坛,祭坛内写着觊觎侉依族宝藏者将会不得好死。院士可能……” 阳企山和木都统对视一眼,均是眼中闪过意外之色,却又立马不动声色。 阳企山骂道:“混账,公孙真你也好歹读过圣贤书,竟然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木都统更是直接一个巴掌甩在公孙真脸上,喝道:“老子纵横疆场十几年,死在我刀下的亡魂成千上万,若是能死后变成鬼魂,老子早就死了一千次一万次,实在荒谬!” “荒谬!荒谬!”公孙真不敢反驳,只能唯唯诺诺的应喝道。 看到自己的老爹被打,公孙策当场就想冲进去找木都统理论,不过被包拯拦住,但二人的争执还是发出了一些响动。 木都统听到响动,直接看向屏风喊道:“是谁在那里偷听?” 士兵闻讯,直接冲进来将包拯公孙策二人揪了出来。 看着自己的儿子被发现,公孙真急忙介绍道:“这是小儿公孙策,这是包拯,都是下官请来帮忙查案的。” “哦!原来你就是包拯。” 木都统意味深长的看了包拯一眼,貌似久仰大名的模样,不过瞬间面色一变,道: “鬼鬼祟祟,偷听机密要死,若按军规,轻则一把军棍,重则可是要掉脑袋的。” 此言一出,瞬间吓得公孙真瞬间冷汗直冒,急忙求情道:“还望大人手下留情。” 阳企山也在一旁似笑非笑的道:“木都统,这包拯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你最好还是手下留情,不然……” 阳企山话还没说完,不过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说起来他仇视包拯还是因为其推却担任龙图阁大学士一职的事。此事民间都称颂包拯不眷恋官位,却狠狠的打了他们这些龙图阁学士的脸面。 木都统听了阳企山的话,知道他的话外之意,道:“也罢,既然阳大学士求情了,我便给包拯你们一个机会。” “如此,包拯你们还不快些谢过木都统。”阳企山立马接上。 两人一唱一和,完全没有给包拯拒绝的机会。 果然,包拯正要道谢,便被那木都统阻止,他道:“先别忙着谢,我给你三次机会,在七步之内,猜出我在想什么,我便饶了你这一百军棍,不然……。” 说完便一步踏出,也不管包拯他们同意与否,嘴里喊道: “一、二、三……” 一时间便踏出了三步。 “我想到了。” 气氛焦灼,公孙策举手站出来,对木都统道:“我猜你在想一个案子。” 木都统脸上露出笑容,拍了拍手掌:“猜的好,猜的好。” 公孙策也露出微笑,以为自己猜对了。 可是木都统瞬间扭过头,踏出了第四步。 “四、五、六……” 公孙策脸色一变,想到了什么,气愤的道:“这不公平,就算我们猜对了,你也可以抵赖。” 听闻此言,木都统得意的笑道:“我自然是立于不败之地的。” 随后转头又向包拯道:“包拯,还剩下最后一步了,你可猜出来了。” “猜出来了。” 出乎木都统的预料,包拯神色淡定的来到他面前,道:“我猜木都统是想罚我们。” 木都统脸色一变。 包拯道:“若是木都统若是不想罚我们,那我就先行谢过。若是木都统想罚我们,那便是我猜对了。” 听完这句话,公孙真直接鼓掌叫了起来:“答的好,答的好!” 木都统沉默了一会儿,也大笑起来,对着包拯道:“你果然是聪明人,不过这次的案件可没这么简单,也希望你能尽快破案。哼!” 然后推开房门,拂袖而去,阳企山见状,也随之跟上。 路上,木都统对阳企山说道:“我本想让那包拯在床上躺上几天,不要来干扰我们,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聪慧,让他逃过一劫。” “这也不一定是坏事,或许我们可以利用它找出侉依族的宝藏,还有那个幕后搞鬼的人。”阳企山眯着眼睛,心中显然有些谋划。 “哼!那包拯就是个祸害,迟早把我们的事查出来。” “放心,我们的手脚都处理的很干净,不会被查出来的。” “但愿如此!”木都统道了一声。 随后,他们来到府衙门口,木都统向门外的官兵吩咐道: “走,我们去后山祭坛。” 。。。 第二天,阳企山被发现死于驿站之中,刺穿喉咙而死,瞎子在牢中被人救走。 第三天,木都统离奇失踪,最后骑着马,揣着自己的脑袋回到军营,死相惨不忍睹。 又有两位高官离奇死亡,公孙真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包拯全力追查此案,发现一切的缘由都与侉依族的消失之谜有关,遂到侉依族遗迹查看真相,等他发现侉依族是被人灭村之后,他心中隐隐有些猜测。 等他回来后,又听闻他的好友蒙放在密室之中被人割下头颅,成为第四个被杀害的人,急忙去查验他的尸首,等他查看完毕,他已然明白凶手是谁了。 第48章 真相 天鸿书院。 常雨拿出一封信,交给公孙策说道:“公孙大哥,我可能要离开了,你帮我将这封信转交给包大哥吧。” 公孙策有些诧异,道:“你怎么会突然想要离开?你不是对包拯……” “这几日跟包大哥住在一块,我明白了,在他心中只有楚楚姐这一位姑娘。我……”常雨眼中闪过一丝坚定,道:“我也该离开这个伤心地,去开始我新的人生。” 接着,常雨便离开了。 “其实我……我……”公孙策看着常雨离去的背影,最终没有说出口。 常雨一个人走在书院的的回廊上,抬头望向月亮,心中默默的想着:就让一切都埋葬在今天吧,希望不再见。 突然间她脚步一顿,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过很快她又好似无事般继续向前走。 正当她走下回廊时,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突然从她的身后窜出来,常雨眼中寒芒一闪,手掌微微翻转,就要一掌打出时,鼻子微动,好像闻到了什么气味,又停住了手。 任由那个黑衣人抓住自己的后衣领,拖着她往黑暗中走去。 一路上常雨挣扎着,发出阵阵呼喊,叫声顿时引起了书院众人的注意,公孙策和一众书院学生听见常雨的呼叫,立马问声追了上去。 最后,黑衣人将常雨拖到了书院礼堂内,公孙策等人也恰好赶,只见从怀中到掏出一把匕首,直接向常雨的脖子刺去,公孙策等人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发出惊呼。 而常雨好似被吓傻了一般,眼睛愣愣的看着黑衣人,也不再挣扎,任由那黑衣人刺来。 就在这万分紧急的时刻,那匕首距离常雨的脖子只有一公分时,黑衣人却突然停手了。 他环顾四周,看着一切风平浪静,有些呆愣了一会儿,最后,松开了手。 公孙策刚想冲到常雨身边,却被黑衣人拦了下来。 “你是什么人?”公孙策质问道。 黑衣人揭下面具,竟然露出了包拯的面孔,道:“是我。” “怎么是你?包拯?”众人惊呼道。 不过包拯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常雨,道:“常雨,你可是认出我了?” 常雨眨了眨她无辜的大眼睛,也不否认,道:“包大哥身上的味道,我怎么也不会忘记。” 此时,门外又有诸多脚步声传来,庐州府尹公孙真、陆捕头,包大娘、木都统的副将和大批差役官兵通通冒了出来。 公孙真看着常雨,对包拯道:“你说的凶手就是她吗?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公孙真表示疑问。 包拯默默的点了点头。 “包黑子,你会不会搞错了,常雨就是一个柔弱女子,怎么可能是凶手。”公孙策气愤的向包拯喊道。 “你知道半月前京城一行,我最大的收获是什么吗?” 也不等公孙策回答,包拯继续说道:“你最亲近的人,也往往可能是欺骗你最深的人,所以在查案上不能被感情冲昏头脑。” “你,那你有什么证据?”公孙策知道包拯在说自己,不过他不接受,直接反驳道。 面对公孙策的质询,包拯刚才的计划没成功,也只能摇摇头道:“我没有证据,只是排除了其他的可能,剩下的唯一一个,纵然我不敢相,但那也是真相。” “什么排除了其他可能,剩下的就是真相,我只知道你没有证据,就不能污蔑常雨。”公孙策大声说道。 “我可以将我的推测全部说出来给你们听……” “不用了,公孙大哥,包大哥说的对,他们的确是我杀的。”常雨突然语出惊人道。 “什么,常雨你……” “怎么会是你……” 众人一阵惊呼,其中以公孙策跟包大娘最不能接受,公孙策心中对常雨一直有好感,而包大娘则一直希望常雨可以成为自己的儿媳妇。 包拯也有些诧异,没想到常雨会自己承认。 常雨看着包拯说道:“本想安静的和包大哥告别,既然包大哥执意要揭露真相,我也不会隐瞒。” “好,那我就把真相全部说出来。”包拯向常雨问道: “真正的凶手其实有两个人,你只是其中之一,还有一人,是我的音乐老师,我的知己好友……蒙放,是吗?” “是,他是我的哥哥。” “怎么可能?蒙放不是死了吗,他的尸体还是我亲自检验的。”包大娘有些不相信。 “那具尸体不是蒙放的,是属于一个瞎子,如果我所料不错,应是那个逃出府衙大牢的瞎子。” 包拯继续解释道:“我仔细检查过那具尸首,发现他手上有很多细小的伤口,这与庐州城内许多瞎子的特征一致。” “瞎子因为没法看见东西,只好用手去触碰,难免会碰到一些什么尖锐的东西让自己的手受伤,因此手上会有很多细小的伤口。” “而蒙放是音乐老师,应该是手指上有茧才对,而那具尸体上没有,所以我断定那具尸体不是蒙放的。” 原来如此,众人解开了心中的一个疑惑。 “常雨,你和蒙放为什么要杀人?”公孙真问道。 “自然是因为他们该死,罪有应得。”常雨的语气中充满了仇恨。 “该死,侉依族的尸骸!你……”公孙策突然想到了什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包大娘问道。 包拯道:“前两天,我们去了侉依族遗迹一趟,发现侉依族不是迁徙走了,而是在十七年前的一个夜晚被尽数屠杀干净了。” “而造成这场杀戮的,应是这次案件死去的那四个人,应明院士、阳企天、木都统、瞎子吴勇。常雨和蒙放是这次屠杀后的幸存者。” “可恶!” “太残忍了!” …… 听闻此事,众人都是义愤填膺,觉得他们死有余辜。 此时,木都统的副将却表示不赞同,站了出来,拿刀指着常雨道:“我才不管木都统以前做过什么,我深受木都统知遇之恩,今天就替他报仇。” 说着,便指挥众官兵要将常雨抓起来。 在包大娘和公孙策心中不忍,想要上前帮忙,却被周围的人死死拦住。 看着官兵在副将的带领下向常雨冲去,众人一片惊呼,而常雨冷笑道:“你以为我是如何杀得了木都统的,就凭你们?” 常雨一提脚尖,身形如花蝴蝶般,穿过数名官兵,来到副将面前,右手一抬,如闪电般的击出,精准的钳住副将持刀的右手,只听到他一声惨叫,长刀便脱落在地,顺势一转、一扭,右手脱臼,无力的耷拉在一边,人也被常雨制住。 感受到一只纤细绵柔的小手扣在自己的脖子上,就仿佛铁箍一样,怎么也挣脱不得,副将顿时没有了刚才嚣张的气焰,只得眼巴巴的看向众人。 众官兵看见首领被抓住,只得连连后退,喊道:“弓箭手!弓箭手!” 而众人这才知道,常雨也怀有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那副将你是他们这群人当中的武功最高者,竟然也不是常雨的一招之敌。 在官兵们的呼喊,几队弓箭手纷纷上前,弯弓搭箭,将常雨团团围住。 常雨对此视若无睹,反而饶有兴趣的向包拯问道: “不知道包大哥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包拯看了看场上的情形,走到前来,答道:“这些天你一直住在我家,一定把我查案得到的信息全部告诉了蒙放。蒙放知道我怀疑他,所以来了一招金蝉脱壳,却不知这恰恰暴露了他。” 常雨若有所思,包拯则看向众人道:“还记得侉依族祭坛那句诅咒吗?” “觊觎侉依族宝藏者,必死于四咒之下,永堕轮回,不得超生。”公孙策将其念了出来。 诅咒念出来,公孙策就明白了,道:“凶手的目的是为了向觊觎侉依族宝藏的仇人报仇,而蒙放十七年前只是一个小孩,本与侉依族灭族的事情无关,所以他不应该死。” 包拯点点头,道:“然而事实上他却死了,我相信蒙放和常雨的善良,他们不会乱杀人,而当知道蒙放是假死后,我便确定了谁是凶手。” “善良?”常雨自嘲的笑了一声,道:“那包大哥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那是因为和你们相处久了,发现你和蒙放身上有一个相同的特质,就是从来不佩戴围巾,我曾经想送围巾给你们俩,你们俩都非常抗拒,所以我判断你们一定有过共同的某种经历。”包拯叹了口气。 常雨脑海中似乎想起了什么,眼里隐隐泛着泪珠,道: “十七年前,村里来了四个当官的,当时我父亲和诸多族老热情招待了他们,却没想到他们在井水里下了迷药,将我全族的人全部迷翻之后,严刑逼供侉依族宝藏的位置,可是我们哪里知道这个宝藏。” “最后他们恼羞成怒之下,将我的父亲和各位族老叔叔伯伯全部活生生的勒死,还放了一把火,要把我们烧死。是我的母亲拼着最后一口力气,把我和我的哥哥们从火堆里救出来,不过她自己却没能活下来。” “包大哥,你说这样的恶徒该不该死,就算他们死一千次一万次,不能偿还他们的罪孽。” 包拯摇摇头,并不认同:“常雨,你错了,人生的意义不光光在于复仇,除了复仇之外,还有很多东西可以丰富我们的心灵,值得我们去追求。我想你母亲救你们出来,就是为了让你们好好活下去。” 常雨点点头,道:“所以包大哥,我是不会束手就擒的,我报完了仇,我要好好的活下去,带着我母亲的期盼活下去,活的精彩。” 包拯一时语塞。 第49章 回归 “想跑,做梦!” 书院礼堂发生了变故,闻讯而来的官兵越来越多,在这说话期间,又有近百人赶到,将这里团团围住,副将的胆气也壮了起来,道: “小姑娘,你是跑不出去的,你要是放了……呃……啊……” 常雨不愿意听他废话,右手猛的一用力,便让他说不出话来。 包大娘看着局势对常雨愈发的不利,扯了扯包拯的衣袖,对他说道:“黑炭,你可想想办法,救一下常雨,这么好的姑娘……” “这……”包拯摇了摇头,道:其实我更希望常雨能放了将军,然后束手就擒。” “包黑炭,枉费常雨这么喜欢你,你可真的是铁石心肠呀!”包大娘有些埋怨的道。 包拯却振振有词:“常雨虽然让人同情,但他杀人了,犯了法,理应受到相应的惩处。” “如果是我呢。” “您也不例外。” “我怎么教出你这样一个儿子。”包大娘不知道是该埋怨还是自豪,也不再说话。 听到包拯母子的对话,常雨微微一笑,道:“包大哥,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我可能就是被你身上的那股正义所吸引吧,可惜我们终究是有缘无份!” “常雨,你还是……” “包大哥你不必再说,今后我们再无瓜葛,你退到一旁去,我怕伤了你。” 随后,常雨用脚一掂,挑起副将的配刀,一把抓住架在副将的脖子上,然后推着他向前走,边走边喊道:“你们快点退开,我不想杀人。” 一众官兵看着常雨手中有副将作为人质,也只能一步一步的后退,不一会儿,便退到了礼堂门外。 那副将好不容易喘过气来,看着这种情形,还真有可能让常雨逃出生天,若是她逃了,自己这个官也肯定当到头,顺带留下一辈子的洗不去的污名,心中一发狠,大声喊道:“不要管我,给我放箭,抓住她。” 前边的弓箭手相互看了一眼,可是谁都不敢先动这个手,而常用雨的刀也贴近副将脖子几分,划出一道淡淡的血痕,让他再也不敢多说。 变故突生,常雨身后的几名持刀的兵卒,听了副将的话,或许是立功心切,或许是其他什么缘由,直接冲了上来,数把长刀直接砍向常雨背心。 常雨武功虽高,但其本质上还是那个卖香料的少女,一时间有些慌乱,直到那背后刀锋逼近的破空声,让她下意识的挥刀抵挡。 而副将也趁此时机,急忙的逃回了官兵堆里。 等常雨将那几个官兵尽数打倒,副将已站在官兵的重重护卫中,嘴角肆意的大笑,眼神有如待宰羔羊般看着她。 常雨自嘲的摇了摇头,想起某个人对他说的话,又看向将自己团团围住的官兵,举起长刀,遮住她一半的脸颊,另一半脸上透露着和刀身一样冰冷的目光,一瞬间气质大变。 此时副将也是一声厉喝:“放箭!” 霎时间,刀光箭影在这夜空下发出激烈的碰撞。 …… 看着常雨在箭雨中不断翻飞的身影,包大娘公孙策等人一脸担忧,恨不得以身替之。 包拯虽然同样担忧,但他的注意力却并不都在此,突然,他眼睛一睁,想到什么,急忙向包大娘问道: “娘,常雨上一次来你这儿买一些跌打损伤的药是多久之前的事。” 包大娘一脸不耐,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关心这个。” “不是的,娘。”包拯用手指了指常雨,急忙的解释道:“你看常雨的功夫,到山上采集些香料的原料根本不会受伤,可她以前经常会来你这买一些跌打损伤的药,显然她以前是不会武功的。” “你是说,常雨的武功变得如此厉害,也是近几个月的事?” 包拯点点头,脑海中闪过某个人的身影,道:“我怀疑她和蒙放可能是碰到了某个人,或者说某个组织。” “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常雨这三个月来经常来我这买了一些滋补血气药材,当时我就觉得很奇怪,还问过她,不过后来就忘了。” “三个月吗?”包拯喃喃道,愈发肯定了他的某个猜测,道:“娘,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隐形守护者这个组织吗?” “当然记得,那天你失魂落魄的从皇宫回来,嘴里一直叨念着,我怎么会不记得。”包大娘推测道:“难道他们和这个组织有关?” 包拯点点头,道:“我推测常雨和蒙放已经加入了这个组织,也只有那个人,可以让常雨在短短三月之内,把武功练到这种地步。” “隐组首领,林鹏。” 听到常雨还涉及隐组这个恐怖组织,众人心中顿时一惊。 盖因隐组的名声早就在朝廷的宣扬下流传大江南北,自然不是什么好名声,在官府口中,简直是杀人如麻,无恶不作的代名词,名声可以止小儿啼哭。 包拯示意众人不要担心,他知道一些隐情,道:“隐组目无法纪,但一般不会对普通人下手,所以不要担心。” 众人心下一安,又听包拯说道: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是搞清楚蒙放在哪里?不是还有其他的隐组中人在这里?” 包拯默默想到:若是那个人也在这里那就糟糕了。 不过他没有说出,免得引起在场众人的恐慌。 突然间,一阵琴声不知从何处传来,笼罩了在场的所有人,琴音靡靡,众多官兵听了,顿时感觉意志消沉,有些萎靡不振。 包拯听到琴声,眼神一凝,道了一声: “蒙放!” 此时一个白色身影在礼堂屋顶上显现,他盘膝而坐,膝盖上放着一张琴,十指拨弄,发出惑人的琴声。 常雨也受这琴音之助,瞬间劈出数刀,身形突破重重拦截,眼看就要突围而去。 看到这一幕,副将顿时大怒,他有内力在身,受到琴音的影响并不大,直接抽出旁边士兵的佩刀,冲了上去,同时大喝道:“杀敌!杀敌!” “杀敌”二字在官兵群中回荡,又看见自家的首领一马当先冲了上去,官兵们士气就是一震,杀声震天,一时间将那诡异的琴声压了下去。 蒙放看着这一幕,伸手在后背一拍,一把长剑震鞘而出,直接飞向了常雨,嘴中喊道: “小雨,接剑!” 随后,衣玦鼓荡,双手亦是在琴上幻化出数道幻影,那琴声也随之一变,发出尖锐刺耳的杂音,犹如魔音入脑。 常雨看见长剑飞来,凌空一跃,直接弃刀换剑,长剑在她手中,顿时一道刺目的剑光在空中爆开,恍若流星坠地,剑如雨下,一瞬间便有十数人被剑光刺中,接着剑尖轻轻点地,身影突围而出,朝着房顶上飞去。 副将脸上也划过一道剑痕,心有余悸之下,退避躲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常雨脱走。 “弓箭手,跟我围起来,放箭射死他们。”副将看着常雨,不甘心的喊道。 听到命令的弓箭手直接跑了了上来,弯弓搭箭,顿时数十道箭矢便向蒙放二人射去。 常雨来不及和蒙放叙话,直接站在他身前,让其继续弹奏,手中长剑如斗转星移,挥洒自若,飞来的箭矢不是被打偏,就是被砍断,防御的滴水不漏。 “我看你们能挡到几时,给我继续射。”副将看着,继续喊道。 又射了几轮,副将看见自己前面的一个弓箭手突然没有了动作,呆愣愣的站在那里不动。 眉头一皱,刚要呵斥几句,就发现那个弓箭手直接瘫倒在了地上,接着就像引发了多米诺骨牌一样,剩余的弓箭手也一个一个的倒在地上,让副将大惊失色: “你们怎么了?” 其中一个弓箭手强忍着不适说道:“将军,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只觉得天旋地转,头痛欲裂。” “这是妖术?” 听到如此恐怖的情形,有官兵说道,顿时引起一片恐慌,渐渐的,他们也有了天旋地转,头痛欲裂的症状,更是加深了他们的恐惧。 “什么妖术,不要乱讲。”副将摆明不信。 “是琴声!” 此时包拯这边,也有数名学生出现了类似的症状,包拯急忙提醒剩余的人,撕下衣袖,塞住耳朵。 包拯有心提醒副将塞住耳朵,或是敲击兵器,以金铁兵戈之声对抗琴声,不过看着常雨和蒙放二人的身影,最终没能说出口。 他感觉埋伏在一旁的隐组中人,可能不只蒙放一人,因为蒙放常雨二人始终太过于淡定。 此时蒙放也停止了琴声,转而向常雨说道:“小雨,你不该任性的。” 不过他语气中说不出的宠溺,显然没有责怪的意思。 常雨远远的望了包拯一眼,认真的说道:“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次。” “唉!”蒙放知道常雨的心思,叹了口气道:“我们与他终究不是同路人,该走了。” 说完,便欲与常雨一起离开。 “想走,有没有问过我。” 副将看着他们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不甘心承认失败,但身后的官兵都被吓破了,就直接孤身一人,冲上屋顶。 常雨也有些不耐烦:“你既然这么想死,那就去死吧!” 剑光璀璨,身形如流星一般闪过,副将刀还没有挥出,脖子上已喷射出一道血红,整个人也重重的掉下去摔在地上。 常雨携着杀人之威,向众人喊道:“本人乃隐组四大使者之一的流星使者,不怕死的就追过来吧!” 首领已死,剩下又是惊魂未定,头痛欲裂,官兵们自是不敢追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 包拯看着这一幕,默默叹道:“恐怕以后再也没有常雨这个人,剩下的只是隐组的流星使者” …… 林鹏站立在城墙之上,看着远方渐渐喧闹起来的庐州城,随手将手中的长刀丢下,在他周围均是倒地不起的守城士卒。 又过了一会儿,远方出现了两个黑点,不断的向林鹏靠近,最后来到了这城墙上,正是蒙放和常雨二人。 “你们可真是让我好等。” “对不起,是常雨任性了。”常雨连忙躬身致歉道。 蒙放也想上前解释什么,不过林鹏摆了摆手,道:“无妨,也算是了却了心中的一些执念,不过以后不可如此。” 二人立即向林鹏躬身道:“是。” “走吧,大家都在等你们。” 说完,林鹏就率先一跃,跳下城墙,蒙放和常雨二人也随之跟上。 第50章 召见 一个月后,庐州城。 此时蒙放和常雨早已离去,但他们造成的影响还未消失,在庐州城广为流传。 酒馆之中,人声鼎沸,一名说书人当在台上讲道: “话说那隐形守护者组织有四大使者,一个月全天鸿书院那场大战,就是官府在派兵捉拿隐组中的流星使者,流星使者最为出名的就是一手快剑,真的是如天外流星般,了无痕迹,一闪即逝,只是一剑,围着她的数十名官兵就纷纷倒地……” 不过听着听着就有人不乐意了,直接一拍桌子:“照你这么说,这官府中人岂不就是酒囊饭袋!” 不过也有人反驳道:“若不是酒囊饭袋,怎么连人都没有抓住。” “这……”那人一时语塞,又立马说道:“贼人狡猾,官兵一时失手……” 不过更多的观众也喧闹起来: “不爱听就滚!” “快滚,快滚!” …… 竟然惹了众怒,那人只好灰溜溜的逃走了,刚踏出大门,他就转身喊道:“你们在此诽谤朝廷,我一定去告你们。” 不过是无能狂吠,在场中人谁也没有在意,而是嚷嚷着让说书人继续。 盖因这些日子以来,到处都是隐组行侠仗义,惩恶扬善的事迹,老百姓对其也颇具好感,拥之者众。 说书人继续往下讲,突然间,外边又传来一阵嘈杂之声,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喊道: “闪开!驾!快闪开……” 茶馆众人往外一看,只见伴随着呼喊声,数匹马匹向这边驶来,路上的人们纷纷躲避,闹得是鸡飞狗跳,引起一片混乱。 那马背之上,为首的是一名身穿蓝袍的太监,然后背了一个明黄色的包袱,周围又有数名兵丁护送,均是面露焦急之色,以至于在市集之内纵马狂奔。 这些全部尽收说书人的眼底,察觉到官兵们前进的方向好像是包拯家的药庐,他神色一动,急忙收拾了摊子,向观众们连声抱歉,从侧门跑出。 心中默念:要将此事尽快传递回去。 不久之后,庐州城的百姓便知晓了: 皇上八百里加急传召包拯进京。 …… 三日之后,汴京城。 “草民包拯,拜见皇上!” 赵祯看见包拯前来,脸上露出笑意,急忙道:“不必多礼!” 包拯起身,道:“不知皇上传召,所谓何事?” 赵祯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道:“包拯,不知道你是否有听过隐组?” “果然!”包拯其实对皇上的召见隐隐有些猜测,沉声答道:“包拯当日亲眼所见,实在是触目惊心。那日在垂拱大殿之上,那隐组首领林鹏突然出现,恃武逞凶,杀戮诸多禁军……” “啪!” 旧事重提,赵祯还是不能释怀,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颇为恼怒的道:“朕有数千皇城司禁军,竟不能挡之!” 包拯宽慰道:“皇上息怒,我大宋朝百万雄师,又何惧区区他一人。” “嗯!”此事毕竟已过去多时,赵祯很快收敛了怒气,道:“不过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他创立的隐组,最近是沸沸扬扬,让朕如鲠在喉,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包拯思索了一会儿,答道:“林鹏此人武功超绝,得他传授,隐组中人也个个是武艺非凡,听闻其麾下还有四大使者,冷月、流星、烈火、妙风,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我曾接触过隐组四大使者之一的流星使者,其三月之前不过是一个柔弱女子,不过得那人传授,三月之后,武功已然超越常人,数百官兵竟也拿不下她。” “哦,竟有此事!”赵祯听着,颇为吃惊。 “确实如此!”包拯继续道:“还有隐组的一些宣传口号,例如替天行道,除暴安良等等,颇得大宋百姓的拥护。” 听包拯这么一说,赵祯脸上不禁面露忧虑。 “皇上不必担心,那隐组虽然有了一些根基,但不过是我大宋朝没有注意到他,他潜藏于暗处,敌暗我明罢了。现在他主动现身,正好可以一网打尽。” “还有,我观那隐组只招收一些身负仇怨、或被官府逼迫、或求助无门之人,想来短时间内已无法壮大。加之皇上如能整顿吏治,勤政爱民,及时纠正一些冤假错案,自然能获得百姓的拥护,断绝隐组的根基。” “好。”赵祯听了龙颜大悦:“我若能使百姓安居乐业,那隐组不过是无源之水,无根之木,断不能长久。” “正是如此,皇上。” 不过赵祯又摇了摇头,道:“包拯你讲的很好,不过这却非一朝一夕之事,而隐组的威胁却是迫在眉睫。” “不知有什么事?” 赵祯拿起桌上的一份奏折,递给包拯。 包拯走上前接过,然后快速将看了一遍,道:“这是当朝卞太尉请罪的奏折,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胆大妄为贪赃枉法!” “不光是你,朕也没想到,更没让朕想到的是,那隐组竟然如此了得,将他所做的哪些事全部查了个干干净净。” “卞太尉可是知晓隐组之人要杀他,所以上书自保。”包拯猜测道。 “你猜的不错,卞太尉几日前收到隐组的留书,称其贪赃弄权,要在七日之后取他项上人头,而明天就是最后一天。” 包拯听了之后,直接问道:“不知太尉现在何处。” “朕已亲自审理此案,三日后发配岭南,现将他压入大牢,并派重兵严密看守,绝不能让他死于隐组的刀下。” “陛下找我就是为了此事?” “此乃其一,不光光是卞太尉,近月以来,隐组刺杀朝廷官员之事屡有发生,就四品以上的大臣被杀,就多达数起,朝堂之上被搞的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呀。” 赵祯转头看一下包拯:“我找你来的目的,主要是希望你能找到剿灭隐组的巢穴,捉拿其首领林鹏归案。” 包拯点了点头,又向皇上问道:“皇上,那被杀的官员之中,可有无辜?” “这……”赵祯有些无奈,最后还是说道:“具是罪有应之人,但朝廷自有法度,岂能容得他人肆意杀伐。” “包拯明白,一定竭尽全力,完成皇上的嘱托。” “好。” 见包拯答应,赵祯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重重的拍了拍包拯肩膀,又从怀中拿出一块金牌,上书‘如朕亲临’四个大字,道: “见此金牌如见朕,朕将他赐予你,并封你为钦差大臣,处理隐组一切事物。” 包拯双膝跪下,双手接过此令牌,道:“包拯必定不辱使命。” 赵祯又道:“隐组中人武艺高强,朕已命令六扇门总捕头协助于你,六扇门近日也招收了一些心怀国家的江湖人士,或可为你的助力。” “是。” 见皇上将事情都交代完,包拯直接告退。 “等等。” 赵祯似乎又想到什么,急忙叫住了他。 “皇上可还有什么吩咐?” “是另外一件事。”赵祯斟酌了一下,道:“上回狸猫换太子一案,已经有了结果。” 包拯神色微动,一个多月前,林鹏大闹皇宫,大宋朝颜面尽失,却也让宋朝这庞大的机器彻底开动起来,禁军大四搜捕之下,林鹏没有抓到,反而抓到了特意被包拯藏起来的六子,也就是那个被狸猫换走的太子。 包拯势孤力微,自然没有办法,只得推却了皇上册封的官职,返回老家,现在听起皇上提起,心中也是颇为触动。 “六子和他娘朕已经放走了,现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六次这个人了。” “果真如此?” “朕金口玉言,岂会有假!”赵祯有些恼怒。 “皇上仁慈!”包拯连忙躬身道。 “这件事,朕希望真真正正的结束,你也不要宣扬,谁知道,谁就要死。” “是。” “其实很多事,朕也是无奈,不得不这么处理。朕已经派人详细暗访过六子的为人,就拿他煮面来,毫无章法,随心所欲,这样的人,朕怎么可能放心把大宋江山交给他。” “朕也答应过他,一定会做一个好皇帝,守护大宋江山,好好善待百姓,不会辜负他的白白牺牲。” 包拯沉默了一会儿,向赵祯进言道:“包拯斗胆问皇上一句,如果说六子是一个有大胸襟,大智慧,而且爱民如子,皇上会退位让贤吗?” 没想到包拯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赵祯几次想张口,却最终默然无语。 第51章 探寻 两日后,汴京城,六扇门。 包拯和公孙策正在案牍上翻阅隐组的资料。 六扇门总捕头魏天急急忙忙跑了进来,见到包拯就说道: “包公子,你果真是料事如神呀。” “发生了何事?”包拯抬起头。 “我奉命守卫天牢,保证卞太尉的安全,派兵将天牢团团围住,又埋伏了上百弓箭手于暗处,本想等隐组杀手前来时将其拿下,没想到却是徒劳无功。” 魏天有些佩服的道:“两天前,包公子推测说隐组杀手可能会放弃袭杀卞太尉,我还质疑公子,真是该死,公子真乃神人。” 不过包拯脸上却并无得意之色,反而皱了皱眉头,道:“如此看来,隐组果真能不计较得失,重实利,轻虚名。” “怎么说?” 包拯答道:“其实隐组惩戒卞太尉的目的其实已经达到,太尉虽保得一命,但皇上亲自下旨抄家,多年贪污受贿所得为之一空,其人又被发配岭南,并不比死了好受。” “或者隐组会在卞太尉发配岭南的路途上,对其进行截杀,并不在意那七日的时限,如此行径,比一般的江湖匪类又要难对付许多。” “这……确实。”魏天也面露难色。 “若是简单就不用你包拯出马,你可是我唯一一个无法战胜的对手。”一旁的公孙策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卞太尉今日就要离京被流放,他的事我们也不必再管。我们当务之是找出林鹏的身份,隐组的巢穴等等,包拯,你先看看这个。” 说着公孙策将手中的资料递给包拯。 包拯接过后,公孙策就解释道:“这是我整理的林鹏的全部的行踪记录。” 包拯翻看了一下,有些诧异:“怎么没有他五个月之前的记录。” “这点我也觉得很奇怪,我查阅了六扇门在册对此人的所有记录,核对了上百个名叫林鹏的信息,都与他无关,就连相似的人都没有,整个人就好像凭空冒出来似的。” “奇怪,雁过留声,人过留痕,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他的行动轨迹,特别是像林鹏如此行事张扬,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不可能籍籍无名。” 魏天说道:“会不会是他从小长在什么隐居避世之地,几个月前才下山出世。” 宋朝的户籍制度不如后世那般完善,官僚世家隐户众多,偏僻荒芜之地也有不少,因此魏天提出这样的猜测。 “是有这种可能性,不过如此一来,他的身份可就难查了。”包拯皱了皱眉头,继续道:“先暂且搁置吧,他最早一次现身在什么地方?” 公孙策答道:“最早一次出现的记录,是大约五个月前,就在此地……汴京城。” “汴京?”包拯思索着开口道:“若是按照刚才魏总捕的说法,隐居之人出山,来我朝最繁荣的地方见识一番倒也正常。” “可能不止如此。” “哦,魏总捕,你可知道些什么?” “他来汴京的主要目的大概是在皇宫武库中的典籍。” 包拯对于林鹏胆大包天的行为倒也不吃惊,只是问道:“你怎么知道?” 魏天苦笑道:“因为在三个月前,宫中发生一件案子,皇宫武库内的诸多武学典籍在一夜之间不翼而飞,当时正是由我奉命调查此案。” “我仔细调查多日,发现盗窃者不止一次进入武库,最早的痕迹便是在五个月前,我甚至查到其还曾经在御膳房逗留的痕迹,之前我一直未查找到真凶,现在想来,貌似也只有隐组首领林鹏才有这本事。” “果然是无法无天。”包拯有些愤慨的说道。 皇宫乃是皇帝的住所,防守森严,现在他还只是来偷取武功典籍,若是突然想来刺王杀驾,那还得了。 “他无法无天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公孙策示意包拯不必介怀。 “包公子请放心,自从那日皇宫惊变后,皇宫的守卫已经加强了一倍,且皇上每日必定居住于不同的宫殿,就连皇上本人都不知道他今晚要睡哪。” 包拯默默的点了点头,想了一下,道:“我想,如果林鹏的目的是武功的话,那除了皇宫之外,我怀疑林鹏还去过一个地方。” “相国寺!”公孙策也想到了。 魏天道:“相国寺大日如来咒乃是天下顶尖的武学秘籍,我想林鹏不可能不觊觎,其实我在之前调查他的时候,便查到其曾在相国寺外徘徊,后来我亲自拜访过相国寺查探,不过相国寺众人都说从未见过此人。” “或许有什么隐情?” “不应该,相国寺的住持衍悔大师佛法精湛,武艺高超,其自创的空明掌法,更是堪称天下第一掌,现在虽然有人说他的武功不及林鹏,但就算有所差距,加上相国寺诸多武僧,我想,那林鹏也必定讨不了好处。” 魏天摇摇头道,他虽然是官府众人,但年轻时也行走过江湖,曾经瞻仰过衍悔大师的风采,实非他所能及。 包拯跟公孙策不是学武之人,无法对此事作出判断,其实他们也很奇怪,练武之人就算武功再高,是血肉之躯,被大军围剿,万箭齐发之下,定是化为肉泥。 包拯问道:“魏总捕,你也是学武之人,你可知那林鹏的武功到达何种地步,竟连诸多大内侍卫也奈何他不得。” “我从未与他碰过面,只是曾与一些那日守卫皇宫的带刀侍卫交谈过,最后得出的结论,那林鹏武功之强,在于他的无懈可击,他的刀法,身法,内功修为均在我等之上,交起手来,自然不是他的一合之敌。” “派重兵围剿如何?” “此等武林高手,来去无踪,大军哪里调遣的过来。”魏天摇了摇头,又道: “以前朝廷对付这样违法乱纪的江湖中人,一般是派出武艺高强的大内侍卫,可是那林鹏武功实在太高,实在是力不能及。” 看魏天说不出个所以然,包拯只得继续道: “离开卞京后,他又去哪里?” “去了庐州。” “庐州?我们的老家,按照日子推算,当时高丽太子被刺一案事发,天下瞩目,他跑到庐州看热闹去了?” “或许是,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应该是在那个时候接触到了蒙放和常雨,教了他们武功。”公孙策推测道。 包拯点了点头:“接下来呢?” “接下来,他的行踪便飘忽不定起来,踪迹遍布全国,扬州,杭州,真定府等地都有他的身影出现,有时候杀人,有时候惊鸿一现,不知道做什么。直到两个月前那惊天一役,之后他便很少现身。” 说完林鹏这几个月的踪迹后,包拯沉思了一会儿,道:“虽然现在还有很多疑问没有解开,如他们的情报来源,人员组织等等,但对付林鹏和他的隐组,关键在于两个点,一是怎么找到他,二是怎么抓住他。魏总捕!” “在。” “我需要你做一件事,安排你们六扇门的人手,前往林鹏出现的各个地点去明察暗访,查探他做了什么事,他行事高调,一定会留下痕迹。” “是,我这就去安排。”魏天领命而去。 随后包拯看了看公孙策,道:“接下来,我们就要去寻找怎么要才能抓住他的办法。” “相国寺?” “不错,一是查探一下林鹏曾在相国寺做过什么,二是向衍悔大师这个武学高人请教一番。” “我陪你一起去。”公孙策说道。 “你……”包拯露出一丝暧昧的笑容,道:“你来卞京好两天了,不用去看一下那个人吗?” 第52章 飞燕 “你说什么呀!”公孙策有些扭捏。 “我看得出来,你和庞……” 公孙策急忙上前捂住了包拯的嘴巴:“包黑子,你还说!” “公孙策~你给我滚出来!”突然间,一声娇叱的女声传来。 “啊……” 听到声音,公孙策顿时一愣,手上力道一松,包拯则趁机挣脱开来,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真的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呀。” 公孙策也顾不得包拯的嘲笑,急忙四处打量,希望可以找一个藏身的地方,好不容易看到个屏风,连忙跑过去,边跑边说还一边说道:“待会儿飞燕问起来,你就说我不在这。” 包拯摇了摇头,指着公孙策道:“看把你吓的!” “啪!” 房门被打开,公孙策还来不及藏好,一个娇小可爱的女子便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眼睛含煞得盯着他,叉着自己的小蛮腰喊道:“你是说谁不在这呢?” 公孙策有些尴尬:“包拯还在这呢,给我些面子?” “包拯?”庞飞燕看了一眼包拯道:“你们俩一白一黑,倒也般配,你说,是不是因为他你才躲着我!” “怎么跟什么呀!”公孙策有些无语。 “那你怎么来找我,都你来京城两天了,整日和包拯在一块,要不是我从我爹那里知道你们来了,我还蒙在鼓里呢。”庞飞燕气呼呼的说道。 “这个……我们主要是有重要的事要办。” “哼!再重要能有我重要,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我看最无情无义的人就是你这样的白白净净的小书生,才过了多久就把我给忘了。”庞飞燕双手抱胸,撇着头,不过她也不是真生气,脸上流露着快来哄我的表情。 公孙策只好解释道:“飞燕,不是不想来看你,只是你的身份,我就是想做出一番成绩,可以让你爹对我另眼相待。” 看着公孙策可怜巴巴的样子,庞飞燕的心一下子就软化了,道:“什么身份,什么成绩,我才不在乎呢!” “你不生气就好!” “不气了,不气了!”庞飞燕突然想到什么,道: “对了,听我爹说,你们在调查隐组,不知道有什么线索?” 包拯刚才仿佛什么都看不到的木头人,听见庞飞燕问起,一下子就活了过来,道:“隐组行踪诡秘,暂时还没有什么发现!” “哈哈!看来还是需要我这个天下第一聪明人来帮你们,我说我爹干嘛不阻挠我出门,他肯定知道你们没了我不行。”庞飞燕立刻胡吹大气的说道。 “那请问天下第一聪明人,可有什么办法找出隐组所在吗?”包拯幽幽的说道。 “我……我当然有办法了。”庞飞燕不假思索地说出口。 “那在下就洗耳恭听了。”包拯很有礼貌的向她拱了拱手。 “这……这……” 包拯知道她的性格,也不勉强,道:“算了,你的歪主意就别说出来,我听了脑壳疼。” “你竟敢看不起我!”庞飞燕一边说着,一边眼睛极速转动,开动脑筋,还真叫她想到了一个主意。 她立刻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道:“我是一个身世凄惨,被人追杀的小女子,再此危难之际,求救于隐组林鹏,他觊觎我的美貌,自然会英雄救美,我也会对他感恩戴德,加入隐组,接着拜他为师,练习他的武功,不出三年,凭我的聪明才智,武功一定能超越他,然后杀了他,杀之前再跟他说一句,对不起其实我是你的仇人。” 说完庞飞燕便为自己鼓掌喝彩:“你们说,这个主意怎么样?” “你这是江湖话本看多了吧!”公孙策不禁翻了翻白眼。 “哪有,在我看来,林鹏绝对是个好色之徒,你看他那座下四大使者,每个人都是女的,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庞飞燕辩解道。 一时间到把公孙策和包拯说的一愣一愣的。 听着庞飞燕的话,包拯不知怎的突然想到了楚楚,楚楚已经离去快两个月了,不知道她现在如何。 见将他们二人说的哑口无言,庞飞燕得意的坐了下来,突然,她觉得这里好像少了点什么,一拍脑袋才想起来,直接问道:“楚楚姐姐呢?她去哪里了?” 包拯道:“楚楚她没在汴京,而是有事和我们分开了,半个月前来过一份书信,好像脱不开身,无法与我们会合。” “会不会楚楚姐姐觉得你又黑又丑,不要你了吧。哈哈!”庞飞燕用怀疑的目光打打亮了一下包拯,捂着嘴笑道。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包拯仿佛被戳中了心事般,立即喝道。 “哪有,你和楚楚姐姐也就认识了几个月,她如果移情别恋也不奇怪。” “飞燕,别乱说话。”公孙策听了,急忙上前拉住庞飞燕的手,小声说道:“这次楚楚离开了确实很久,包拯一直很担心。” 他这么说,庞飞燕也知道自己真的错了,急忙道歉道: “对不起,只是想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嘛!” 不过包拯沉默不语,显然是未消气,见状,公孙策立刻转移话题道:“包拯,我看这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该去相国寺了。” 听见公孙策说起正事,包拯只得叹了口气道:“是该出发去相国寺了。” “你们要去相国寺,好呀好呀,带上我一个,我对那里可熟悉了。” …… 相国寺位于开封汴京城内,宋朝自开国以来,皇帝曾多次对其进行赏赐和扩建,大相国寺的主持由皇帝赐封,皇家的各种巡幸、祈祷活动也多在此举行,因此相国寺也是宋朝的皇家寺院。 有着皇家寺院的名头,达官贵人,文人雅士也慕名而来,沐浴焚香,参拜礼佛,或是留下诗词歌赋,人文鼎盛。 此外,相国寺还是东京最大的贸易聚集地,相国寺每月五次开放,万姓交易,每逢开始,东京城内各商贾小贩云集,贩卖各类商品,胭脂水粉,珍奇古玩,无所不有。 相国寺既是商又是佛,二者又能完美融合,无怪于闻名天下。 包拯三人来到此处,未逢开市之时,但来相国寺参拜礼佛之人亦是不少,络绎不绝,他们随着人流一起进入。 庞飞燕看的周围,一些可惜的道:“包大哥,公孙大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要是等到开市的时候,那可真是人山人海,比肩接踵,卖各种新奇玩意儿的,可有趣了。” “我们出来可不是来玩的。”包拯说了一句,随后找到一个相国寺的小沙弥,告知来意。 小沙弥一听,看着包拯那张标志性的黑面孔和眉心那半月的胎记,看做不得假,便领着他们三人到一处厢房就坐,自己则立马跑进去汇报。 不一会儿,小沙弥便带着一个身形宽大,如同弥勒般的和尚出来,那和尚自我介绍道:“贫僧戒逸,见过包施主,还有诸位。” “戒逸大师有礼。” “包施主的来意我已尽知,只是家师衍悔大师闭关参佛几月有余,实在不能见外人。” “衍悔大师又不是生了什么重病不能见人了,有什么好阻拦的,况且你知道我是谁吗?”庞飞燕看见眼前的和尚敢拦自己,直接道。 戒逸听着庞飞燕的话脸色微微一变,但马上又露出笑容,道:“庞三小姐的大名,贫僧自然是听过的,可是家师实在无法现身一见,就算是令尊庞太师来此贫僧也是一样的说法。” 看着戒逸如此顽固,连他爹的面子都不给,立即想要拍桌子发怒顿。 不过,包拯却站起来,从怀中直接掏出一块金牌,向他示意道:“我受皇帝陛下所托,全力调查隐组一事,如今涉及到衍悔大师,还望大师不要阻拦。” 戒逸看着包拯手中的令牌,“如朕亲临”四个大字印于其上,见金牌如见皇上,他又怎么敢阻拦皇上呢。 “这……请包公子稍等,贫僧亲自询问一下家师,再给与包公子答复。”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大约过了一盏茶功夫,戒逸又回来了,对包拯三人说道:“家师愿意见各位,请跟我来吧。” 第53章 刀气 包拯三人跟着戒逸,穿过一个个院落,最后来到一处清幽的居所。 戒逸站在门外,向门内喊道:“师父,我带着包施主他们过来了。” “进来吧!”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戒逸便推开门,请包拯等人进去,包拯一进去,便看见一个须发皆白,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盘坐于蒲团之上,边上还有一个眉清目秀,光着小脑袋的小和尚。 包拯看着小和尚,瞬间注意到了他手上端着的药碗,略微皱了皱眉头。 “包施主,老衲这厢有理了!”衍悔起身鞠了一躬。 “是我们叨扰大师!”包拯带着三人也一起行礼。 接着衍悔邀请包拯三人在蒲团上坐下,后开口道:“包施主的来意戒逸都跟我说了,只可惜……可惜老衲也是无能为力。” 包拯虽然在看到药碗的瞬间已有所预料,但还是开口道:“不知是为何?” “老衲,咳……咳……”衍悔刚想说些什么,突然咳嗽起来。 “师父!”戒逸和小和尚同时惊呼。 小和尚急忙上前,给衍悔倒了一杯水,又轻抚他的背脊,给他顺气。 衍悔将水喝下,感觉好一些后,才略微有些歉意的说道:“老衲刚才想起那日的事,心绪有些起伏,让诸位见笑。” 小和尚也有些恼怒得看着包拯三人,道:“你们这些人,真是不知好歹,都说无可奉告了,你们还执意找上门来。” “戒色,不得无礼!”衍悔一听,立即呵斥道。 庞飞燕正想反讽两句,听到那小和尚的法号,就有些乐不可支起来:“你叫戒色?” 小和尚被她这么一问,顿时面红耳赤起来,急道:“戒色只是法号,我的俗名叫展昭。” “戒色!”庞飞燕轻轻叫了一句。 “你不要叫了!” “戒色!” “我……” “戒……” “别闹了!”包拯重重的盯了了庞飞燕一眼:“我们是来办正事的。” 衍悔也对展昭说道:“名字只不过是表象,戒色这个法号自有为师的一番苦心,你要谨记。” “是,师父。”听到了衍悔的话,展昭也不好争辩,点头称是。 公孙策向衍悔致歉:“飞燕她过于顽劣,望大师海涵。” 衍悔摆了摆手,道:“无妨,庞三小姐天真烂漫,老衲又岂会怪罪!” “多谢大师体谅,刚才衍悔大师你说道那日,不知那日发生了什么?”包拯道。 衍悔回忆了一番,又叹了口气,才道:“不知道你们是否有听过刀气?” “刀气!” 三人一阵惊疑不定,包拯和公孙策二人可能不知晓,但庞飞燕也是学武之人,自幼得名家教导,对此自然不会陌生,她有些惊异:“这不是传说吗?” 少年包青天世界武学层次较低,能修炼出内力,熟练运用于兵器之上,已是一方高手,若是能将自身武学练到高深的地步,甚至推陈出新,创出属于自己的绝学,那便是顶尖高手,衍悔大师就是如此。 可是将这无形的内力化为实质,透体而出,以刀气剑气伤人,这只是江湖中人的臆想罢了,只流传于小说话本之中,江湖一般学武有成者都对之嗤之以鼻。 庞飞燕小时候未学武时,还幻想过她原地站立不动,举手投足间挥洒出数道剑气,敌人还未靠近就被他的剑气重创的场面,不过后来明白这一切不过只是虚幻而已,今日听到刀气这个词,不免有些惊诧。 衍悔摇摇头,道:“这不是传说,那日,老衲就见到了。” “大和尚,快给我说说。”王飞燕顿时来了兴致。 一旁的包拯听得一头雾水,打断道:“刀气是什么东西。” “刀气是一种传说中的东西,传说练武之人将内功练至到极限,就能以自身内力催发出各种刀气剑气,伤敌于十步之外,杀人于无形之中,为实恐怖。”展昭解释道。 “不错,那日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刀气,你们看……”衍悔说着,伸出自己的右手,右手掌心间有一道深深的刀痕,现在虽然已经结疤,但也可以看得出当日伤势之重。 “老衲刀气入体,这几个月一直在调养生息,到现在还未恢复,对于抓捕林鹏一事,实在是无能为力。” 看着衍悔掌心上的刀痕,包拯有些踌躇,不过最后还是问道:“对付林鹏此人,不知大师有何教我?” “那林鹏的武功,已经超凡入圣,老衲也难望其项背,实在不敢揣度。”衍悔摇摇头道。 “师傅,你又太何必高看于他,纵使他武功再高,也是血肉之躯,受伤了也会流血。”展昭有些不服气的道。 “你不懂!” “师父你是,戒贤师兄也是,你们不告诉我,怎么会懂!”展昭有些闹脾气。 “师弟,你怎么跟师父说话的!”一旁的戒逸教训道。 展昭也明白师父是为自己好:“师父,我……” “也罢!”衍悔有些慈爱的看着展昭,道:“你这几月一直询问我当日的经过,今日趁着包施主他们在场,我便给你讲述一番。” “真的!”小孩子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一听便高兴起来。 “你也坐下吧!” 衍悔示意展昭坐下,随后娓娓道来: “记得那日入夜,戒贤正好来找我汇报一些寺内的要物,那人突然出现在我房间中,向我询问否是就是衍悔,一时间,我与戒贤均是惊骇莫名,因为凭借我俩的武学造诣,竟全然没有发现房间中多了一个人,直到他出声询问,实在是不可思议。” “这怎么可能,他这么一个大活人?”展昭有些不信。 “他确实可以做到。”包拯听了衍悔的话,解释道:“因为两个月前,他在皇宫之中也是如此,大内侍卫中高手云集,他竟然能避过重重耳目,藏身于垂拱殿之中,突然出现皇上面前,皇上也是震惊不已。” 展昭想着,他能在皇宫之中进出自如,那相国寺当然也不例外,不由得低下了头。 衍悔继续道:“他询问我是否就是人称江湖上的第一高手衍悔,我告诉他本人正是衍悔,但愿第一高手称不上。” “大师果然不图虚名。”公孙策赞道。 “他也是这般说,他说姑且不论我的武功,这份胸襟确配得上这个称号,不过他立刻话锋一转,说要见识一下我的功夫,还要借那大日如来咒一观。” “大日如来咒是我相国寺至宝,即可随意相借,戒贤见其如此胆大妄为,也顾不得其是如何潜入,直接上前便他动手,却不料戒贤一靠近他身前,也不见他如何出手,只是袖子一甩,戒贤整个人便弹飞出去,这就败了。” “什么,戒贤师兄就如此轻易的败了。”展昭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有什么,难不成还能打赢那个林鹏不成。”庞飞燕对展昭的惊诧感觉有些好笑。 “你不懂!”展昭大声说道:“戒贤师兄是我相国寺天资最佳,武功最好的弟子,精通我相国寺各种武功,算是我师父,想要打败戒贤师兄也要花费一番功夫不可。” 包拯三人这才明白戒贤的分量,以及展昭失态的缘由。 衍悔继续说道:“我见那林鹏一袖之力便可降服戒贤,自认不是他的对手,直接认输,不过那林鹏执意不肯,说是要通过我,来称量一下当今武林的分量,言尽于此,最后也只得动起手来。” “我出手便是自创的绝技空明掌,和他拼了一记掌力,他内力浩瀚,沛然而莫之能御,我连退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在略感失望之余,便收束内力与我交手,我们相互斗了数十招,看得出来,他所学甚是繁杂,拳爪腿掌,无所不通,有些甚至是最新练就,不过,他竟然在和我交战过程中,逐步将这些功夫全部融会贯,仿佛数十年苦练般。” “我震惊于他的天资与武功,他却说这些只是微末之技,一理通而百理明,还不如我的空明掌高明,但也有一式刀法让我见识一番,若能挡下,绝口不提借阅大日如来咒之事,转身就走。” “那一招就是刀气?” 衍悔点了点头:“他手中长刀一出鞘,一记拔刀斩,一股锋锐之气便迎面扑来,使我砭骨生寒,肌肤有如针刺,虽然当时我与他身隔数丈,可那一刀实在是太急太快又太猛,根本无闪躲,老衲以谨守空明掌中空旷澄澈,洞澈而灵明的要义,才挡下半招。” “半招?”众人有些疑惑。 “确实是半招,看得出来,林鹏出招之时,刀锋就偏转了半分,不然我这只手恐怕是保不住的。”衍悔又叹了口气,道: “前些日子,想来他独闯皇宫之举,武功恐怕又更上一层楼,所以包施主要我说什么降服于他办法,老衲实在是无能为力。” 听完衍悔大师讲述那日与林鹏见面的经过,包拯失望之余,也不再多问,起身告辞。 相国寺外,天空万里无云,但三人之间的氛围有些不对,包拯和公孙策都皱着眉头不说话,显然在想相国寺得到的信息。 庞飞燕看在眼里,直接道:“你们不要这么愁眉苦脸的,我倒是觉得那个戒色小和尚一句话说的很对,那林鹏也是血肉之躯,受了伤也会流血。” “对!”公孙策听了庞飞燕的话,重重拍了一下包拯的肩膀,道:“受了伤会流血,包拯你不要丧失信心。” “我没有丧失信心,我只是在想林鹏究竟是什么来历,武功又是从哪里学的?”包拯道。 “你想到什么没有?” “没有。” “哈哈!”公孙策和庞飞燕都笑了起来。 笼罩在三人之间的沉闷氛围一下子就消失了。 “包大哥,等一等!” 一阵声音从身后传来,只见展昭穿着一身便装,拿着包袱和一根精铁短棍,向包拯他们追来。 “戒……” 庞飞燕刚想喊出口,便被包拯瞪了一眼,包拯说道: “展昭,你怎么过来了,还这副打扮!” “我决定了,以后要跟包大哥你们一起走。” “为什么?” “自然是为了抓住林鹏这个大坏蛋,我一定会洗刷相国寺的耻辱。” “这个……”包拯有些迟疑。 “包大哥你放心,我已经跟我师父说过了,他也赞同我的决定。” 听到衍悔大师也同意了,包拯顿时放下心来:“那好吧,就让我们一起加油!” “嗯!” 阳光之下,四人的影子并成一排,一起向前方走去。 第54章 夜话 入夜,汴京城。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梆!——梆,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梆!——梆,梆!” 汴京城此刻已是深夜,万籁俱寂,只有打更人在街上巡逻,敲梆子声在城内各处回荡。 六扇门内,“梆梆梆”的声音传来,包拯放下手中的江湖日志,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伸了个懒腰。 “已经是三更天了吗!”包拯有些惊诧,又自嘲一笑。 若是在庐州,他恐怕早已进入梦乡,和周公下棋去了。不过现在,他却还不能休息,需将这些资料看完,找出对付林鹏的办法。 随着对林鹏调查的愈发深入,特别是相国寺一行,他越发觉得此人的危险,不仅仅是武功,还有他的行事风格,与整个大宋都格格不入,更可怕的还是,他有足够的能力把把他的诸多想法付诸于现实。 疯子不可怕,若是一个能毁灭的世界疯子,那才是真的可怕,对于林鹏,包拯就是这种感觉,皇上的担忧不无道理。 散发了一会儿思绪,听着那梆子声远去,包拯正打算重新拿起日志,继续研读时,一只白皙的手掌突然在包拯眼中显现,直接将桌上日志拿走了。 “公孙策,你不要……” 包拯有些无奈的开口,说道一半,他猛的反应过来,公孙策现在根本不在六扇门,而且他刚才也完全没有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 他想到了某种可能,迅速顺着那人的手往上一瞧,当他看到那个人的脸时,心中暗道一声:果然。 不过那人却没管包拯的举动,也没管自己是否会被人发现,仿佛是此间的主人似的,一边踱步,一边将日志上的内容念了出来: “飞天盗,本名翟胜,以轻功闻名于江湖,擅长燕子三抄水,三起三落间,可瞬间飞越数十丈,流窜于江南作案数年,因其轻功了得,无人可制,犯案无数,天圣二年,六扇门探明其巢穴,以渔网之阵,飞网落燕,抓捕其归案……” 等到那人将这一段将其念完,才转头看向包拯,笑道:“你倒是沉得住气,若是其他人,或许已经按耐不住,一边大声求救,一边朝屋外狂奔了。” 对于眼前这个隐组首脑会来寻找自己,包拯其实已经有所预料了,他直白的道: “若是一般小贼,或是杀手,我或许也会这样做,不过对于你这个隐组首领,通缉榜上赏金最多的人来说,恐怕用处不大?” “自然没用,不过人总是不甘心死亡,想要试一试,这样的人我却是见多了,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我面前,越是妄动反而死的越快。”林鹏回答道。 “见多了。”包拯若有所思,没有说话,细细品味的这个‘多’字,不知道这个‘多’字是多少亡魂铸就的,或许他今天也会成为其中之一。 林鹏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将手中的日志一放,然后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道: “我刚刚念的那一段,好像有点意思,渔网阵!你觉得这招怎么样,这个是否可以抓得住我?” “本来我不确定,但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就知道这东西对你来说,就如同孩童的玩具般,不值一提。不过……”包拯顿了顿,直言道: “不过对付你可能没有效果,但对付隐组的其他人,我想还是应该有些效用的。” “你倒是不客气,敢这么和我说话,要知道,你的性命可是我在我的手中。”林鹏将拳头一握,故作威胁道。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重于泰山,只是可惜我还有事没有完成。”包拯有些感叹。 “对我而言,可不能让你把这些事完成。” “也是。”包拯叹了口气,闭上眼睛道:“你动手吧,我只希望你不要牵连其他的人。” 说完,包拯便闭目待死,良久,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反而听到了鼓掌之声。 他睁开眼,看着林鹏双手轻拍,眼中露出淡淡的欣赏,赞道: “包拯不愧为包拯,你若是刚才痛哭流涕,向我磕头求饶,我自是不会让你侮辱包拯这两个字,下手无情,不过现在,我倒是有些欣赏。” “想不到我包拯二字在你心中有如此分量。” 包拯自然不知,到了后世,这两个字并不光光代表他,还代表着一种刚正不阿,公正无私的形象,寄托着后世人们对清官,好官的向往。 林鹏也不做解释,继续道:“你可是天下第一聪明人,自然够分量,分量足够到让我亲自前来,邀请你加入我们。” 包拯一听,断然拒绝:“看来我这个天下第一聪明人要做蠢事,此事绝无可能。” 林鹏并不意外,他也早有预料,不过总是要问上一声:“看来我是白来一趟了,我本以为你经历过狸猫换太子一案,对这朝廷早已失望透顶。” “是有些失望,但皇上贤明,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 “那如果是皇上背叛你呢,你当如何?”林鹏问道。 包拯一愣,随后又冷笑道:“你这个问题真是好笑,你以为说这些就能够动摇我的意志吗。” 林鹏摇摇头,道:“在我心中,世界最龌龊无耻的地方便是朝堂,简直比青楼勾栏还要肮脏十倍,去青楼,起码还要付些嫖资,可是在朝堂之上,为了某些人所谓的大义,就牺牲他人之事屡见不鲜,就连八贤王也不能幸免,出淤泥而不染,何其难也,恐怕到了最后,你也不会例外。” “利小刀!”包拯口中默念一声,回忆起了这个名字,有些伤感。 不过他自高丽太子被杀一案开始,一路走来,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书院的学生,他明白宋朝盛世繁华的背后,确实存在一些阴暗面,但正是因为种种的不好,他才考科举做官,为的就是了做好官,做清官,造福于百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绝不仅仅是口号,更多的在于身体力行。 “苟利国家,不求生死!” 想到这,包拯心中便豁然开朗起来,道: “朝廷或许如你所说,存在一些问题,但当今皇上贤明,年轻有为,我等臣子辅佐君上,必定能革新利弊,造福于民。” “造福于民可没这么简单,我还是比较崇尚于平衡之道,这个世界有光就有暗,光影相随,宋廷虽在这阳光之下,但暗处的阴影随处可见,而隐组虽藏身于黑暗,却心向光明,两者相互制衡,才能走得更加长远,我们的想法其实并不冲突。” 包拯心思已定,自然不会更改,道:“你不必再说,我包拯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所以,我劝你现在杀了我,不然我一定会和你做对到底。” “什么杀不杀的,你却是小瞧于我,我不会杀你,这点你尽可以放心。”林鹏解释道: “因为这世上,若是少了像你这样的聪明人,岂非少了很多乐趣。” “况且,我也从未将你放在心上,虽然你很有智慧,但你缺少一样东西,注定不会对我造成威胁。” “哦!我缺少什么东西?”听包拯的语气,摆明不信。 林鹏不答,提示道:“你一路走来,屡破大案,除了你的智慧外,你还依靠了什么?” “自然是一个理字。” “理?虽不中亦不远矣。”林鹏听了,回答道: “世间的理法和道理是一种力量,朝廷的官兵军队也是一种力量,可惜这些力量都不是你自己的,虚无缥缈,你空有智慧,本身却毫无力量可言。” “你指的是你的武功?”包拯很快反应了过来。 “自然是,我在此世最引以为傲的便是我一身武功,均是我辛辛苦苦一点一滴积累而成,每日苦练不缀,甘之如饴,因为我相信,即使碰到再大的困难,都能凭此杀出一片天地来。” “此蛮力也!”包拯评价道。 “智力,智力,某种程度上,力要比智更加重要,智大多数情况下都需要背靠着力才能发挥出作用。”林鹏不可置否道: “就好比现在你拥有智,我拥有力,我的力可以杀了你,你的智却奈何不得我,所以你不会是我的对手,因为无论你给我带来什么样的麻烦,我只需要消灭你这个麻烦的根源就可以了,你无法阻止我。” 包拯无法反驳,最后只得道:“或许如此吧,但人生在世,岂是简单的生死所能概括,道之所往,至死不悔。” “看来我今日没有办法说服你。”林鹏摇摇头,继续道: “不过你身上的那股殉道之意倒是让我有点收获,给你个提示吧,隐组的下一个目标,金龙寺!” “金龙寺!你什么意思?” 林鹏不答,只是道:“我们还会再见的。” 话音一落,林鹏纵身一跃,消失于黑暗之中,六扇门还是一片静悄悄,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不过今夜有人注定难眠。 第55章 恶行 三日后,金龙寺。 “砰砰砰!” “谁呀!那么大清早的敲门!” 天刚蒙蒙亮,金龙寺僧人法辰揉着眼睛,一边走一边穿上僧衣,骂骂咧咧的喊道。 “砰砰砰!” 外面没有人回话,不过这敲门声却是越发的用力了。 法辰放下门栓,将门拉出一个小缝,偷偷的往外一瞧。 这一瞧,瞬时就把他惊出一身冷汗,只见门缝外人影重重,具是身着官服的官兵,已将这里团团围起来。 欲在看仔细些,却不料这大门被一股大力推开,他也猝不及防的跌倒在地上。 然后从门外走进来一个铁塔似的个汉子,身形高大,一身古铜色的肌肤,孔武有力,最特别的是他右手上戴着一只由精铁打造的手套,银光闪闪。 只听那个汉子喝道:“你这小子,可让我们好等。” 法辰看着他高大威猛的身躯,顿时惊恐的说不出话来。 “邱东,不可无礼!” 在那汉子身后,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阻止了他。 随后那人向前,扶起法辰,和他说道:“在下包拯,来此地查案,还望你去禀告此地住持,行个方便。” “包……包拯!”听到这个名字,又看着他身后一大堆捕快官兵,法辰脸上的惊恐之色更甚,好似有些吓傻了。 “你怎么回事,还不速去向你家住持禀报。”邱东看见法辰呆愣在原地,皱眉喝道。 那法辰如梦初醒,结结巴巴的回答道:“好……好的,你们……请……请稍等。” 说完,头也不回的朝金龙寺内跑去。 公孙策看着他的身影,有些奇怪道:“看他的反应,好像并不是看见官府来人害怕这么简单,反而像……。” “做贼心虚。”包拯接口道。 “对,就是做贼心虚。” “如此看来,这座金龙寺并不是林鹏设下的陷阱,不过也没有这么简单,暗藏着某些秘密。”包拯推测道。 “管它是陷阱也好,有什么秘密也罢,我们六扇门精锐尽出,对付这些还不手到擒来。”邱东大大咧咧的道。 “隐组不是那么简单的,你们不可大意!”包拯扫视邱东一眼,又看向他的身后几人,沉声说道。 一个身穿暗红色花群,手持银鞭的妇人呵呵笑道:“我春三娘可不是那个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蠢蛋,自然是会小心的。” “说谁是蠢蛋!”邱东对春三娘怒目而视。 “谁开口答话,谁就自己承认了呗!” “看你想找打是不!” “打就打,老娘还怕你不成!”春三娘手持银鞭,自是不惧他。 “都给我住手。”一个威严的声音他们身后传来。 说话的是一个国字脸,手持钢刀,穿着六扇门捕快服饰的男子,他是此次行动六扇门捕快的负责人,名叫魏思奇,身边还站着一个跟他长相相似的捕快,是他的弟弟魏思明。 春三娘和邱东看到是他发话,又瞧了他身边魏思明一眼,悻悻的闭上了嘴巴,显然是之前就被他们教训过。 展昭此时悄悄的走到公孙策旁,无奈的摇了摇头,小声的说道:“唉,他们又来了。” 公孙策也是默默的点点头。 这邱东号称“铁拳”,在大宋境内的河南道也有不小的名声,而春三娘善使一条银鞭,身法卓绝,此二人都是在近期加入六扇门的。 当然,近段时间加入六扇门的人也不光光只有他们,但他们却是其中的佼佼者,因为加入六扇门的时间还短,本身的江湖习性还没有改过来,不受约束,自京城出发以来,就没少吵架,不算上这一次,他们已经吵了四五次了。 而魏思奇魏思明两兄弟本身就是隶属于六扇门的高手,办案经验丰富,善使一套合击的刀法,鲜有人敌,邱东和春三娘齐上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正因为有这样的武艺,才能压服这些加入六扇门的江湖人士,成为这次行动六扇门的负责人。 包拯对此也是无奈,这些刚加入六扇门的江湖中人桀骜不驯,可才不管包拯有多聪明,只当他是一个文弱书生罢了,见魏思奇制止了他们,遂道:“我们也进去吧!” 然后众人便跟着包拯一起进了金龙寺。 ……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官兵上门了。”法辰跑进金龙寺,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 金龙寺住持来恩听到声音,皱着眉头走出来,呵斥道:“法辰,你叫嚷什么?” “不是,师父,真的是大事不好,有官兵来了,我们的事情……”法辰见到来恩,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急忙说道。 “闭嘴!”莱恩直接一巴掌打出,让法辰说不出话来,骂骂咧咧的道: “天还没塌下来,你慌什么。” 法辰捂着脸,有些委屈的低着头,本来想把包拯也来了的事情说一说,不过看着来恩如此,瞬间不敢说话了。 不过法辰的话还是让来恩皱起了眉头,思索间,他的其他弟子也听到呼喊声,全部汇聚过来。 其中一个叫法卯的弟子说道:“师父,现在官兵找上门来,我们该怎么办?” 莱恩道:“慌什么,官兵上门有什么好怕的,我金龙寺施粥济粮,善举无数,自有大功德庇佑。” “可是我们分给穷人的那些吃的都是……”另一名弟子法寅有些犹豫开口。 不过他马上被莱恩的凶厉眼神吓得说不出话来,来恩冷笑道:“哼!这难道不都是食物吗,又有何不同,不过官兵既然来,法寅,你就去把那些手尾收拾一下。” 顿了顿,喊道:“法子,法卯。” “弟子在。”两个一高一矮的僧人站了出来。 “你们带领其他弟子,把金龙寺留宿的客人都叫出来,与我们一起迎接那群官兵,我金龙寺四大开方便之门,供旅人食宿,也是他们出力的时候了。法丑!” “弟子在。”一个类似展昭的小和尚说道。 “在为师的诸多弟子中,就属你最聪明伶俐,你和我一起先上去挡他们一挡,其他人都散去忙活吧。” “是,弟子遵命!”听到来恩的话,一众弟子也不再惊慌,然后各自忙碌去了。 来恩则带着法丑,朝金龙寺大门走去,准备迎接官府中人。 …… “你是包拯?” 来恩看见一众六扇门的捕快走来,为首之人面如黑漆,眉心有月牙胎记,立即惊呼道。 “正是在下。”包拯见来恩满是惊诧,些奇怪的道:“刚才那守门的僧人没有告诉住持吗?” 来恩此刻心中恨不得将那法辰狠狠的抽上数十鞭,不过嘴上却笑呵呵的说道:“那孩子从未见过官府之人,可能太过慌乱,忘记告诉老衲了。” “哦!”包拯点点头,道:“敢问住持法号?” “老衲法号来恩。” “莱恩大师,包拯率六扇门众人来此查案,还望大师行个方便。” “不知是什么案件?”人的名树的影,包拯屡破大案,此刻又有六扇门高手在旁,来恩有些紧张的问道。 “这个却不好明言,只需大师让我搜上一搜便可。” 包拯其实并不知晓金龙寺到底发生了何事,什么会成为隐组的目标,不过时间紧迫,隐组之人可能随时到来,他也没有心思隐匿身形乔装来金龙寺查案。 所以他带来了六扇门众多捕快,无论金龙寺发生过什么事,要让捕快们搜上一搜,他们多年的办案经验,一定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从而推导出隐组下杀手的原因。 “这……”来恩听了包拯的话,既庆幸,又紧张。 庆幸的是包拯并不知道他到底做过何事,紧张的是怕捕快们一搜,把他的老底都揭出来。 他隐晦的提醒道:“我金龙寺经常在附近一带施粥赠粮,又大开方便之门,为路过的旅人提供食宿,名声在外,也算得上是一座善寺,怎么会有案子和金龙寺有关的呢。” 此时,在金龙寺住宿的行商过客也纷纷走了出来,听到了来恩的话,有些赞同道: “我们来到此住宿,就是听闻金龙寺的善举和名声,不然怎么敢安心住下。” 一旁的人也随声附和,点头称是,说金龙寺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 不过包拯当然不会听信他们的话就此收手,不光是之前法辰的反应,现在莱恩的举动在他看来也有些反常。 “既然是善寺,自然也不怕官府搜查。” 也不等莱恩回话,直接喊道:“魏捕头,你现在就带人去搜查整座金龙寺。” “属下遵命!”魏思奇躬身道。 然后吩咐他身后的差役捕快们分成各个小队,去搜查整座金龙寺,又留下邱东,春三娘等数名好手留下来保护包拯等人。 来恩慌忙阻止道:“各位要搜也不急于一时,还请先去内堂,喝杯茶水,慢慢搜查。” “不必了!”包拯直接拒绝道。 来恩看包拯态度坚决,也不好继续阻挠,只得任由捕快搜查。 将包拯等人带入内堂后,来恩对一旁的法丑道: “法丑,还不快去给各位大人沏茶,还有给这些客人也备上。” 来恩指了指刚才替他说话的行商旅人,他们也跟着来了。 他们是来此看热闹的,听到来恩也为他们准备了茶水,自是谢道:“多谢大师了。” 法丑闻言便默默下去准备了。 一炷香的功夫过后,魏思奇和魏思明回来了,顺带将看到的金龙寺僧人全部带来此处,不过他们向包拯摇摇头,表示并未发现什么东西。 来恩的神色一松,一旁的行商游客喝着水,议论道:“我就说嘛,金龙寺怎么会有问题。” 不过很快,有个捕快便急匆匆的进来了,他禀告道:“包大了,我们在寺内枯井中发现一个秘道,秘道内有诸多白骨和数箱金银珠宝。” 紧接着,又一个捕快上来,递上一个血肉模糊的包袱,道:“包大人,我们在厨房附近的地里挖出一个包袱,疑似是人体的残骸,似有烹食的迹象。”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来恩也变了脸色。 第56章 出场 “呕~~” 包拯将这包袱打开,围观的行商旅人看见那包袱中那血肉模糊的东西,肠胃中顿时一阵翻江倒海,“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包拯和公孙策屡经大案,倒是没有吐出来,只是一脸的难看,六扇门的捕快们见多识广,也并未如何。 是苦了展昭这个刚出寺庙的小和尚,一上来就是如此大场面,让从未见过死人的他脸色惨白,缩到了公孙策后面,不敢再看,要不是有功夫在身,靠内力维持,也要和那些行商般直接吐了出来了。 此时,来恩一脸的不可置信,装出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震惊道:“这怎么可能呢?” 包拯盯着那包袱中被剁的七零八碎的残骸,依稀可以看出手骨、大腿的样子,冷笑道: “看来大师是毫不知情了?” “老衲自是不知,我金龙寺中怎会出现如此惨绝人寰的一幕。”来恩立即向包拯鞠了一躬,义正言辞的道: “还请包大人查明真相,还我金龙寺一个公道。” 脸上的震惊和委屈,让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受到了莫大的冤屈,只可惜并没有蒙骗到包拯,他冷冷的看着来恩的表演,怒道: “公道!那你有没有给你这些害死的人一个公道?” “什么?” 看着来恩还在装腔作势,包拯直接道: “来恩,你说你金龙寺是无辜的,那我想请问你,为何金龙寺的僧人包括你在内,看见这些残骸,依旧神色如常?” “这……这……” 来恩一听,急忙想开口解释,可情急之下,哪想得出借口。 包拯指了指展昭,继续追问道:“我这位小兄弟,他出身相国寺,乃是衍悔大师的弟子,他第一次见到此等场景,也不免脸色发白,我想你教徒弟的水平总不会比衍悔大师高明吧。” 来恩自然说不出自己比相国寺住持衍悔更加高明的话来。 因此包拯断然道:“一个如此也就罢了,但是个个如此,那便只有一个解释,想来他们应是是见的多了,才能面色不改。” 展昭这才明白过,一脸苍白,不敢相信的道:“包大哥,你是说,这整座金龙寺的人,全部都参与了?” 包拯也是一脸寒意,道:“这座金龙寺,真不愧为名声在外的‘善’寺,先是赠予施粥济粮,博得一个好名声,又大开方便之门,为来往的行人提供食宿,挑选其中身家丰厚的,杀人掠货,然后为了毁尸灭迹,竟然将人烹食,分发给穷人或者流民,简直是恶行昭昭,天理难容。” 自此,包拯已经完全查明白了金龙寺的勾当,他心中发颤,没想到在大宋境内竟会出现如此恶事,也难怪它会成为隐组必杀的目标。 听到包拯的论述,众人这才明白金龙寺的所作所为,一旁的春三娘也瞧了瞧这个她没看在眼里的的包黑子,心中暗想: 没想到这小子黑头黑脑的,脑袋瓜倒还挺好使的。 眼见金龙寺的事情被全部戳穿,来恩身旁有一个弟子突然跑出来,跪在包拯面前道: “包大人,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呀,都是来恩这个恶贼让我们这么干。” “对呀,我们在金龙寺,每天就像活在地狱里,稍有不从,来恩对我们非打即骂……” 看见有人站出来,又有官府在场,来恩的一众弟子纷纷走出来,指责来恩的恶行。 “哈哈哈!” 看见自己一下子就落得个众叛亲离孤家寡人的场面,来恩直接发出一阵狂笑: “包拯不愧是包拯,老子藏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一下子就被你拆穿了,不过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找到金龙寺来的?” 面对莱恩的问题,包拯道:“不是我找到的你,是隐组中人要来寻你,我只是提前一步得到消息罢了。” 听到包拯的回答,本来肆意狂笑的莱恩,笑声戛然而止: “什么,是隐组!” “不错。” 得到肯定的回应,来恩直接骂道:“想不到老子有如此排面,先后被朝廷跟隐组找上门,真是晦气。” 来恩虽然藏身于金龙寺,但对江湖上的事还是知晓一二,特别是隐组,这几个月简直是如日中天,而且针对的就是向他这样的恶人,他怎能不知。 相比于朝廷,他对隐组更为忌惮,因为朝廷势力虽然广大,但做事讲规矩,走流程,行事拖沓,他随便找个地方,改头换面,便可让朝廷找不到他,最后不了了之。 可是面对隐组杀手,还未听闻他们有过失败的经历,被他们盯上的目标,纵然逃得一时,也很快被找出来,那些侥幸是没死的,也不比活着好受,例如那个卞太尉,或许现在就是想死吧。隐组可能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来恩思虑至此,知道拖延不得,直接出手,脚步在地面上重重一剁,身形如箭矢一般,带着虎虎的劲风之声,右手成爪,对准包拯的脖子。 他策略很显明,先抓包拯,来威胁众人。 面对来恩的突袭,六扇门的高手早有准备,只见邱东大步往前面一踏,整个人便如铁塔般护在包拯身前,“噼里啪啦”浑身节骨爆响,从腿至腰,由腰到肩,发出一阵炒豆子般的响声,不闪不避,一拳横击而出。 “砰”发出一声闷响,两人拳爪对碰,来恩整个身体被击的倒飞出去,又连退数步,才稳住身形,脸上充满意外之色,右手靠背,不停的搓揉,显然是被拳劲震的有些发麻。 而邱东如山一般的身躯,也是向后退了三步,要不是魏思奇出手托住他,就要撞到包拯身上去了。 不过邱东显然没有功夫去管他是否撞到了什么人,感受着自己的右手仿佛被利刃贯穿似的痛楚,又看着自己铁手套上五个明显的凹陷,不由得震惊道: “你究竟是谁,江湖上能接我一记铁拳而不倒的人没有几个。” “哼!”看着六扇门众人,来恩心中万分凝重,没想到一个就已是如此难缠,不过脸上却显露出不屑的姿态:“老子当年出道时,你还在家喝奶呢!” “好!好!好!”邱东连到三个好字,怒极而笑, “倚老卖老的家伙,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说着,便重新握紧了拳头,上前要跟来恩再战一番。 不过被身后的魏思奇阻止,他道:“我们官府中人,可不兴单打独斗这一套。” 说完,便示意身后众人一起出手,擒拿来恩。 这反倒让邱东不乐意了:“不用你们插手,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抓住他。” “你现在身为官府中人,不再是那个肆意妄为的江湖游侠,注意听命行事!”魏思奇见来恩武艺高强,免夜长梦多或伤及无辜,接命令道。 看到魏思奇发火,邱东无奈,也只得应了下来,打算抓住来恩后,再好好炮制他。 来恩刚才只是想试探一下六扇门高手的武功,心中已有了计较,现在看着六扇门之人打算围殴于他,也不在藏着露着,冷笑道: “你们以为我知晓官府之人上门,没有什么准备吗?” “你什么意思?”魏思奇皱了皱眉头。 来恩得意一笑:“还记得我刚刚为你们准备的茶水吗?” “我们六扇门办案,从来不碰乏力不明的东西。” “你们六扇门捕快是没喝,但是他们呢?”来恩看着缩在房间内角落里,吐的四肢酸软又心惊胆战的一众行商旅人。 听到莱恩的话,那些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的崩溃,有的人直接破口大骂莱恩卑鄙无耻,有的则向包拯他们乞求,希望能救他们一命,如此种种,不一而是。 魏思奇脸色有点难看,但仍然说道:“我岂是那受威胁之人。” “你不是,我们的包拯包公子就说不定了。”来恩眼睛看向了包拯,道: “包拯,只要你今日放我一马,我一定改过自新,不在作恶,我可以发下毒誓。” “这……”包拯保证从未碰见过这样的事,一时间有些犹豫,接着双方就对峙起来。 “冷月云间将命索~” “流星天际逐魂魄~” “烈火炼狱焚魍魉~” “妙风巅峰鬼吟娥~” 一首诗,四句话,从远方传来,分别由四个不同的声音发出,或清冷、或热烈、或婉转,随着声音的越发清明,来人也越来越近。 听到这首诗,金龙寺内众人不由的变了颜色。 展昭有些奇怪的道:“你们这是怎么了,还有这是什么诗,怎么杀气这么重?” 孙三娘手中握着银鞭,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冷笑一声:“小孩子就是见识少,念此诗者,必是隐组四大使者,来此为杀人,自然杀气重,听着这声音,看来是四大使者齐至。” 而来恩听到了这首诗,神情也愈发急迫起来,向包拯喝道:“包拯,难道你敢弃这些人于不顾。” 包拯不答,不过有人却替他答了。 “他不敢,我敢。”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然后一个妙龄少女,便现身在众人面前,身穿一衣件黑底红纹的长袍,胸前绣一轮大大的弯月,黑纱蒙面,只露出一双漆黑冷酷的眸子。 “冷月使者!”六扇门中的一人喊道。 “砰!砰!砰!” 话音未落,又是三声脚步落地声,三个俱是穿着黑底红纹长袍的女子落到了冷月使者身后,衣上分别绣着流星、烈焰、狂风三种图案。 隐组的四大使者道到了。 第57章 双剑 “今天就只来了你们四个吗?” 身为在场六扇门武功最高之人,魏思奇出口相问,看着没有林鹏的身影,他询问之中略带一丝轻松。 魏思奇虽然对隐组忌惮万分,但他心中也仅仅只顾忌林鹏一人而已,战绩卓着,纵使他成名多年,也万万不是对手。 隐组四大使者是谁,不过是这几个月突然冒出来,近期虽然名声很响,但对他来说,不过是四个踏入江湖不到三月的江湖新丁,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对付你们,我们四个绰绰有余。” 魏思奇语气中的轻视之意,四人如何听不出来,妙风使者陈若妮当即身形一晃,倏地消失在原地,身影如清风拂面的六扇门之间有飘荡而过。 “啊!” 就在陈诺妮消失的瞬间,魏思奇就暗到了一声不好,可是还来不及出手,数名六扇门捕快,便已经鼻青脸肿的倒在地上。 在一定神,陈若妮已笑盈盈的回到了原地,魏思奇不自觉的瞳孔一缩,不过看着自己数名手下倒在地上,他顿时感受到了侮辱,沉声道: “江湖传闻,隐组四使中,冷月使者出手无情,流星使者剑法最快,烈火使者攻势如火,妙风使者身法卓绝,今日我六扇门中人到要领教一番。” 见识过陈若妮的身法,魏思奇知道这几位绝对不是名不符实之人,武功之高,并不在他之下,他为人谨慎,自然不会说出要与陈若妮单打独斗的话语,争强好胜不是官府中人的作风。 “哼!”冷月使者小艾听了他的话,冷哼一声,道:“你倒是乖绝,不过我们今天不是来找六扇门的,速速让开,如若不然,连你们一并杀了。” 魏思奇自然不会答应,上前一步,道:“来恩如此行径,已然触犯我大宋律法,我今日要将其捉拿归案,明正典刑。”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要浪费唇舌。” 小艾眼神一凝,漆黑的眸子中散发出浓郁的杀机,让六扇门之人不禁后退一步。 只见她双手一展,从袖口之中滑落出两柄短剑,眨眼间便落入了她的掌中,紧接着双剑横空,身影飞扑而出。 她袭击的目标赫然是 来恩! 小艾的举动出乎了众人的意料,来恩也是如此,他本来还以为能看一场隐组和六扇门的好戏,自己也好浑水摸鱼,趁机溜走,不过很明显,谁都不是傻瓜。 小艾她们来此主要是为了完成诛灭金龙寺的任务,纵使有六扇门之人阻挠,也要先将任务完成。 来恩看着小艾突袭而来的身影,顿时破口大骂:“妈的,都当老子是泥捏的是吧!” 来恩的想法也如魏思奇一般,什么冷月使者,只是名头好听而已,趁着隐组和六扇门之人相互牵制,先抓住或解决掉一个。 手掌直接向身旁的桌子一拍,那张桌子便凌空而起,直接向小艾袭去。 然后脚步在青石铺就的地板重重一踏,踩出数道裂纹,整个人大步流星的向前冲去,与桌子的同时出现在小艾面前,一掌击出。 面对来恩的攻势,小艾不慌不忙,脚下轻轻一点,身形划过一道弧形,躲过来恩一掌的同时,来到桌子的侧面,右手短剑反手一刺,剑锋桌面没入,从桌后透体而出,直指来恩的双眼。 剑尖在来恩的瞳孔中瞬间放大,感受着那柄短剑散发出的冰冷寒意,他急速后退了几步。 正想要还击,只听得“啪”的一声响,莱恩之前拍飞的桌子轰然炸开,大片桌脚残片全部向他飞来。 来恩见状双掌连环,将袭来的木板尽数拍飞,不过那碎片之后,小艾的身影突兀显现,她整个人直接欺身而上,左手短剑向来恩的脖子抹去,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拖沓。 来恩只得再度后退。 看着来恩和小艾交战正酣,魏思明对他的大哥魏思奇比了个动作,说道:“大哥,我们现在要不要动手。” 魏思奇也有些犹豫,瞧了隐组使者那边一眼,还是摇了摇头,道:“现在出手,岂不是和来恩变成一伙的了,与名声有碍。再者,我们也可正好观察一下那冷月的武功路术,让来恩多消耗他些内力。” 听着他的话,魏思明默默点了点头,示意六扇门众人不要轻举妄动。 隐组的其他三人均是内功有成,耳聪目明之下,自然听到了二人的对话,不过她们对六扇门可不会放松警惕,依旧凝神戒备着。 至于小艾那边,无需她们担心。 因为小艾是她们四人之中修炼洗髓经时间最长,心性最为决绝,且武功最高之人,加之出发前也仔细翻阅过来恩的情报,知晓他的武功路术,相信她对付来恩只不过是手到擒来。 此时,战场之上,来恩失了先机,被小艾贴身缠身上,双剑齐出,每一剑都是对准来恩的眼睛、脖颈、心房等致命之处,绝不留情。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寸短一寸险,小艾性情大变之后,对敌人冷酷,对自己亦是无情,林鹏传授于她的冷月剑法,正是一套双剑短刃的搏命剑法,尤其擅长于方寸搏杀之道。 两者的总体实力虽然差不多,但来恩手上没有兵刃,贴身缠斗之下,毒药又使不出来,不过片刻工夫,便被小艾的短剑划出数道伤口,鲜血淋漓。 “啊!” 来恩眼见情况不对,直接怒吼一声,全身气血翻涌,内力暴喝而出,将小艾震退片刻。 脚步一踏,身形飞速向一旁的一个六扇门捕快冲去,他眼睛盯着的正是那捕快的配刀,他对刀法的造诣亦是不凡,有刀在手,自信可以与小艾一争长短。 此时,刚才与他有些仇怨的邱东见到来恩的举动,眉毛一挑,当即喝道: “秃驴,休得伤人!” 然后纵身一跃,一记铁拳重重的向来恩击出。 来恩刚才为了脱身一记暴喝已耗费了不少内力,此时只能勉强凝聚的些许内力出手,若是对付一般的捕快,抢个刀倒是没有问题,可是对上邱东这等档次的高手,就完全不够看了,直接就被这记铁拳击退。 来恩被震退了数步,刚想有所动作,只听着“噗”的一声,他的瞳孔急剧放大,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胸前冒出来的剑尖,他转头向后看去,正是小艾。 对小艾来说,自来不存在什么不能趁人之危的说法,杀掉目标才是最重要的,趁着来恩被逼退的瞬间,小艾来到他身后,短剑出手,直接从背后刺入,戳中他的心脏。 来恩眼神透露着仇恨与杀意,也不管身上的剑伤,直接一掌拍出,却被小艾轻飘飘的躲过,短剑也随之离体。 鲜血迸射而出,来恩也仿佛被抽干浑身的力气一样,瘫倒在地,他用力捂着胸口上的伤口,可鲜血还是不断的流出,死亡已不可避免。 临近死亡,剩下的只有最后的疯狂。 “都给我一起去死吧!” 来恩高声大呼,然后双手拽住自己脖子上的挂珠,提起最后仅存的内力,要将它爆射开来。 这串挂珠上的每一颗佛珠,都浸泡过他自制的七绝散毒药,无药可解,这是他留给在场中人最后的礼物。 “聒噪!” 一剑划过,一双断手啪哒的掉在地上,小艾神色淡然的翻转手中的短剑,然后双手猛得一刺,来恩双腿具是被剑刃贯穿,四肢均已残废,再也动弹不得。 对他来说,这世上最悲惨之事,莫过于仇人近在咫尺,自己只能摊在地上,感受死亡的临近。 最后,来恩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死的看着小艾,没了生息,死不瞑目。 “啪啪啪!” 看着一切尘埃落定,魏思奇拍着手走出来,赞道:“冷月使者果然武功非凡,不过你的事情办完,接下来也该跟我去六扇门的牢房里走一遭了。” “谁说我的事情办完了,奉主上之令,金龙寺上下满门诛杀!” 这个妙龄少女口中说出的话,顿时让众人吃了一惊,金龙寺内的和尚纷纷大喊道:“我等是受了来恩的胁迫,并非本愿,饶命呀!” 包拯也出言道:“他们当中或许有无辜之人,还请使者手下留情。” 小艾神色冰冷,道: “无不无辜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送他们下地狱去见见那些苦主,问问他们是否谅解。” 第58章 混战 “你太冷酷了。” 包拯虽不知道冷月使者经历过何事,但听着这句话,还是忍不住说道。 “除恶务尽,裘霸天已死,这些帮凶也不能放过。” 小艾自是认得包拯,不过她已不是当初的自己,包拯的言语对她也没有任何意义。 “裘霸天?”魏思奇惊诧道:“就是那个十年前轰动七省,奸淫无数妇女的**裘霸天,他就是来恩。” “所以说你们朝廷的官还真是无用,如此之恶人,竟让他逍遥法外这么多年。” 陈若妮不屑的说道,对朝廷的昏聩无能,她最有发言权,正因有如此朝廷,才让她忍辱负重,隐姓埋名这么多年。 魏思奇正要争辩上两句,可此时金龙寺的僧人们却再也忍受不住了,那种刀架在脖子上,随时要劈下来的感觉。 法卯满脸惶恐,大声说道:“快逃呀,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一起跑,还有一线生机。” 霎时间,僧人们便骚动起来,纷纷朝另一侧的大门跑去,而刚才开口说话的法卯却已经恢复了平静,也没有第一时间行动,而是等大部分僧人都跑起来后,才跟着众人一起逃跑。 “逃得掉吗?” 陈若妮因为本身经历的关系,最是嫉恶如仇,看着僧人逃窜,冷笑一声,连跨三步,瞬间跨过十来丈,直接站在了那处大门前,手中剑刃出鞘,白光一闪,最先逃窜的两个僧人脖子上便出现一道血痕,倒在了她的面前。 然后眼神一凝,盯着人群中的法卯,长剑一扬,身形带起阵阵狂风,直接向他冲去,剑光四溢,那雪白色的剑光,渐渐沾染上了血红的色彩。 对陈若妮来说,越是聪明的恶人越是该杀。 “休得猖狂!” 魏思奇看到陈若妮大开杀戒,直接大喝一声,一怒拔刀,纵身一跃向她砍去。 “想对付她,先问问我再说!” 在魏思奇身旁不远的小艾,自然不会让他如愿,掌中双剑再次发出寒光,凌空击出,撞击在魏思奇的刀锋之上。 “砰!” 清脆的交鸣声过后,魏思奇感受到那短剑之上蓬勃的气劲,直接被震退三步,手中的刀也不住震颤着,让他的气息有些不顺,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内力修为还在她之上。 “大哥,小心!” 耳边传来弟弟魏思明的声音,魏思奇抬头一看,一道寒芒近在眼前,就在他分神之际,小艾短剑又已杀至,他慌忙一个懒驴打滚,躲过这一击。 不过小艾脚下不停,又是一剑刺来,不过魏思奇此刻已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剑,无法躲避。 “当”的一声,一柄钢刀凭空显现,挡住了小艾一刺,直接救下了魏思奇,出手的正是他的弟弟魏思明。 小艾看着来人,眼中的冷意一闪而逝,左手掌中之剑在空气中划过一道淡淡的涟漪,直接削向魏思明的脖子。 救下哥哥喜悦的瞬间,便是致命的杀机,急忙想后退一躲,却发现自己的右手不知何时已被小艾扣住。 不过,这时魏思奇也反应过来,一个鲤鱼打挺立起身来,挥刀截住这一击,而魏思明也趁机挣脱而出。 两兄弟配合默契,只是用余光相互交汇了一下眼神,便齐齐踏步,长刀划破空气,斩出相同的刀痕,双刀辉映之下,竟让小艾有种无法闪躲的感觉。 他们兄弟两个刚才与小艾交手,瞬时间便落入下风,这才发现刚才裘霸天败得如此之快,不是他浪得虚名,而是这位冷月使者,出手决绝,狠辣异常,一不小心点便要命丧当场。 因此,他们是打起了十万分的精神,兄弟齐心,全力出手。 小艾看着凌厉的刀势,略一蹙眉,衣袖鼓荡,足下轻轻一点,整个人就像被无形的丝线拉扯般,向后退去。 魏思奇兄弟二人见小艾退却,也并未为追击,而是抓紧时间,调匀自己的气息。 身形急速后退的小艾脚步一定,神色有颇为凝重的看着他们兄弟二人,显然,刚才的那一招已让她明白,自己同时对付他们两人,并不是件轻松的事。 不过,随即小艾流露出志趣盎然之色,她不畏惧死亡,只有相等的对手,才能让她更好的磨练自己,向自己的目标迈进。 双剑在她手掌中翻转,翩翩起舞,挽出数道剑花,倏忽间,剑光消散无踪,短剑已被小艾反手一握,她整个人也“嗖”得一下消失在原地。 看着小艾来袭,魏思奇两兄弟眼神交错,两柄长刀同时挥出,一人攻左,一人击右,划出道道刀痕,繁复交错,组成一张刀网,向小艾的笼罩而去。 三个人的人影瞬间交错在一起,双刀与双剑发出激烈的碰撞,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六扇门之人看见陈若妮追杀金龙寺僧人,魏思奇兄弟俩也和冷月使者斗了起来,余下之人自是不敢怠慢,纷纷有了动作。 邱东一把扯下身上的外套,只余一件贴身短打,露出他一身精壮结实的肌肉,脚步往下一踏,发出“咚”、“咚”、“咚”的脚步声,向前走走去。 他的前方,一名女子轻飘飘落下来,手提一柄八面汉剑,胸前衣衫之上绣着一副烈火焚烧的图案,正是烈火使者凌楚楚。 邱东看着眼前这个女子,见识过冷月妙风两位使者武功的他,自是不敢大意,不过嘴上还是不饶人,道:“像你这样娇滴滴的小姑娘,看我一拳轰飞你。” 凌楚楚并未答话,而是举起手中的佩剑,指了指他,然后摇了摇头,示意道:“你不行,不相信的话尽管试试看。” 似乎是读懂了凌楚楚的意思,邱东也没再说话,只是脚下的步伐越来越重,速度也越来越快,如同一头横冲直撞的野猪,直接向她冲去。 凌楚楚右手握住剑柄,连着剑鞘直接往前面一刺,手中内力一吐,剑鞘便激射而出,露出霜雪般的剑身。 剑鞘划破空气,带着一股尖锐的呼啸声,直接飞向邱东面门,邱东见状,十指紧握,抡起拳头就是一砸,剑鞘在他的巨力下,笔直向下砸入地面,嵌入其中。 而经过剑鞘这么一击,邱东的攻势不免有些一颓,而此刻,凌楚楚已现身在他的身前,手掌中的八面汉剑,直接向他劈去。 剑有八面,较之一般的四面长剑更是要重上几分,在凌楚楚内力的催发下,仿佛一根千钧铁棒,威力无比的砸了下去。 邱东的铁拳,虽直来直去,缺少变化,但其正面的威力,却是非同小可,见凌楚楚一剑劈来,他不惊反喜,脚下一踏,一记升龙拳,逆流而上。 拳剑交击之后,邱东身形纹丝不动,而凌楚楚整个人却被击飞出去。 感受着那剑上的力道并不如自己预期的那般,邱东不禁放笑道:“什么烈火使者,小娘们就是小娘们,完全没有力气。” “是吗!” 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邱东抬头一看,只见那凌楚楚的身影在空中一折,然后急速向他冲来,手中之剑更是声威赫赫,与刚才不可同日而语。 邱东不敢大意,胸口鼓荡,整合全身的力量,然后大吼一声,再次使出升龙拳,其力道要比刚才还要凌厉三分。 不过这次交击,凌楚楚整个人身体再次腾空而起,而邱东右手铁拳却感受到了一股汹涌澎湃的劲道,瞬间贯穿他的全身,直至脚底。 “撕拉”一声,邱东脚下的皮靴瞬间破碎,露出十根脚趾头,脚掌之下的地面更是出现道道裂纹。 不过邱东却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幸亏他从小体质特异,又练过硬气功,不然接下这一击,不死也得半残。 不过听着头顶上的破空之声,看着凌楚楚的第三击又至,他不禁亡魂大冒,直接缩起了身子,落荒而逃。 第59章 混战(二) 凌楚楚的烈火剑法侵略如火,尤其擅长于借力打力,人在空中,招式便已打出,攻敌必救,招中套招,环环相扣。 此刻她见邱东遁逃,手中的长剑一转,刚猛凌厉之气随即变的绵柔如水,身形也随之翻腾,纤纤玉足在那插入地面的剑鞘上一点,随后急速转向,朝邱东飞去。 而另一边,春三娘和流星使者常雨也对上了眼。 春三娘看着大厅之中刀光与剑影纷飞,这大厅虽然宽大,但也实在容不下她施展手中的银鞭,遂道:“可敢跟去外面跟我斗上一斗?” 常雨看看自家的三个姐妹,对她们信心十足,她们四人在岛上受林鹏指点,一起习武,自信便是对上衍悔也能逃脱,道:“有何不敢。” 说罢,两人一前一后纵身飞出大门,来到大门之外的空地上。 春三娘身形如一只翩翩蝴蝶,姿态写意的轻飘飘落下,立于一处空地之上,舒展开银鞭,任其下坠,鞭尾垂落在地上,激起点点尘灰。 她这条银色软鞭长五尺三寸,由白蛇之皮揉制而成,又镀上一层银粉,此刻在阳光之下银光闪闪。 而常雨也在春三娘前方站定,握着手中的长剑,横于胸前,与她对视。 常雨手中的那把长剑已不是当初在庐州的那把了,隐组这几个月来大江南北惩恶扬善,自然也缴获了诸多宝剑,她也在其中挑选了一把最适合自己的。 剑名秋水,剑式古朴,没有多余的点缀,整把剑轻若无物,与常雨的流星剑法最是相得益彰,此刻薄如蝉翼的剑身被她缓缓抽出,顿时让春三娘感到一阵心悸。 不再迟疑,春三娘手中银鞭一挥,便带起重重劲风,划破空,发出“哗哗”的破空声,仿佛一条突袭的银蟒,择人而噬。 “啪!” 银鞭重重的抽击在地砖之上,尘土飞扬,却没有击中常雨,她早已先行一步避开。 不过春三娘也没有期望可以一击建功,早就备下后招,手腕一抖,身形翻转,犹如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手中的银鞭也划出一道道漩涡,如蟒蛇盘卷,向常雨当头笼罩。 若论轻功,隐组四人之中确实是以陈若妮为最,但若是短距离爆发,常雨的快剑还要在她之上。 银鞭尚未及身,常雨的身影一闪即逝,宛若夜空中的流星,瞬间便出现在春三娘的眼前,秋水剑亦是随着她的人影,扑面而来。 春三娘心下一惊,但毕竟是成名多年,经验丰富,身形翻转毫不停歇,如背负双翼,迅捷灵动,躲过这一剑。 她春三娘在江湖上也有蝴蝶夫人的美称,形容她身姿妙曼,轻功施展起来有身如彩蝶,轻柔飘逸,让人眼花缭乱。 此刻她身法施展起来,竟丝毫不下于之前的陈若妮,瞬间便来到的常雨的身后,手中银鞭一扬,就要痛下杀手。 不过常雨的剑比她的人反应更快,春三娘银鞭并未挥下,秋水剑已反手一抹,寒芒乍现,先发制人。 春三娘眼中闪过一抹惊异,但脚下轻提,身形一纵,来到常雨的左侧,没想到秋水剑的剑刃竟然跟着她随之偏转,且速度比她还要迅速,早已在她的必经之路上等待,就仿佛就像她自行往剑尖上相撞一般。 花容失色下,身躯一震,连踏数步直接落到离常雨数丈开外的台阶之上,但剑锋还是划破了她的衣衫,露出雪白的肌肤和点点的嫣红。 春三娘看着常雨秋水剑尖上的一丝血迹,一脸难看,她刚才分明站立于常雨视觉的死角,没想到那柄剑还是伤了她,问道:“你方才根本没法看见我,怎么还能伤到我?” 常雨笑嘻嘻的回答道:“你身上的脂粉未免也涂抹的太多了些,大婶。” 林鹏告诉过她们四人,人皆有五感,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若光光只靠视觉永远成为不了高手,掌握五感才称得上一流高手,若是感知冥冥之中的第六感,秋风未动而蝉先觉,才能称得上超一流,无敌于天下。 不过这第六感林鹏自身也尚未掌握,常雨的五感之中,鼻子嗅觉异常灵敏,从小就异于常人,她在修炼流星剑法时,已将嗅觉修炼的不下于视觉跟听觉。 “通过嗅觉吗?” 春三娘没想到常雨会真的回答她的问题,果然是初出茅庐的小丫头,不过听到“大婶”这个称呼时,她额头上不禁出现了一个井字,喝道: “你这个小萝卜干,看鞭!” …… “唰!” 大厅之中,陈若妮的长剑从法卯的喉咙中拔出,他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眼中流露出不甘之色,然后跪倒在地上。 鲜血从长剑上一滴一滴的滴下,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环顾陈若妮的四周,横七竖八躺着十来具尸体,从她出手不过片刻功夫,金龙寺的僧人便被她斩杀大半。 此时六扇门的人马才堪堪赶到,其中展昭来的最快,他从相国寺出来就是为了找林鹏或是隐组麻烦,此时见到陈若妮肆意杀人,直接一马当先,从背后抽出精铁短棒,大喝一声: “妖女看棒!” 短棒刚刚抽出来时还不过二尺,不过等展昭一棒挥下,似乎启动了什么机关,“咔嚓”一声,短棒就变成了一米开外的长棍,凌空便朝着陈若妮砸去。 陈若妮看着向她袭来的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和尚,不禁一笑:“你个小孩子家家的,就不要出来闯荡江湖了。” 然后身影瞬间在展昭的棒下消失,直接出现在他身前,用剑柄往其胸前一戳,他整个人便倒飞出去,摔倒在了地上。 包拯和公孙策看到,急忙跑过去扶起他,问道:“你怎么样,没事吧?” 展昭揉了揉胸口,表示自己无事,不过有些沮丧:“没想到我连林鹏的一个手下都打不过,要不是那个她手下留情,我焉有命在。” 包拯和公孙策自然在一旁安慰不提。 六扇门的捕头捕快看见武艺颇为不凡的展昭瞬间被妙风使者秒杀,直接停下来脚步,眼中闪过一丝迟疑。 他们不是朝廷视死如归的军队精锐,缉拿盗匪,也是占了绝对的优势,伤亡甚小,那像这次般,贼人杀戮无数,见了官竟然完全不害怕。 不过偌大个六扇门,自然有不惧生死之人,一个捕头忘看了声旁的同僚一眼,大声布置道:“用飞锁!” 有人领头,六扇门捕快们士气一震,七八名捕快立即从身上掏出锁链,纷纷向陈若妮抛去。 陈若妮身法卓绝,轻松写意的躲过锁链的袭击,反而突入六扇门人的人群,又斩杀了几个金龙寺僧人。 不过随后她便皱了皱眉,之前那些锁链飞出之后,攻击她只是附带,真正的目的是将锁链的另外一端送于其他六扇门捕快手上,两人一组,各持一条锁链,然后重重叠叠的向她扑来,组成了一张巨大的铁网,要将她死死困住。 陈若妮听林鹏讲述过与包拯见面的经过,就其中的渔网阵几人还讨论了一番,没想到今日还真碰到了类似的东西。 也算你们倒霉,陈若妮如是想到。 妙风剑法,其特点除了身法迅捷如风之外,剑招也是与身法相配,深得一个妙字,讲究从各个角度,不同的方位任意刺出夺命一剑。 因此对兵刃的锋利度有相当要求,陈若妮手中之剑,一时他们四人当中最为锋利的,与林鹏的龙影刀不遑多让,削铁如泥,切金断玉。 只见陈若妮一声轻喝,手中剑光明灭不定,整个人突然间拔地而起,如同飞蛾扑火般,朝那铁网撞去。 六扇门的捕快看着她的举动,心下一喜,不过很快的被错愕所替代。 火星四溅,一阵阵金铁交鸣声响起,只见陈若妮的幻化出数道人影,每道人影具是挥出数剑砍在那铁链之上,最后她的身影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噼里啪啦!” 只见六扇门精心准备的七八条飞索,全部断裂成数节,对陈若妮再也造成不了什么阻碍。 第60章 阻截 陈若妮在六扇门之中肆意杀戮,邱东败于凌楚楚之手,春三娘在常雨的剑下左支右绌,只能凭借身法苦苦支撑,唯有魏氏兄弟对战小艾略占上风,不过想要拿下她却不是短时间的问题。 显而易见,这场斗争恐怕要以隐组的胜利而告终。 隐组四女在此战中均展现出了非凡的技艺,纵使六扇门网罗诸多江湖好手,又人多势众,可也有所不及。 不是六扇门之人不给力,实在是林鹏传授于四女的武功远远超出当今武林的层次,产生了一种降维打击的效果。 魏思奇眼见局势对己方越发不利,和弟弟魏思明联手逼退小艾,大声喊道:“住手!” 此言正合六扇门众人之意,急忙收手,不过隐组四女却没有听他的,而是将大厅内的金龙寺僧人一一斩杀殆尽,才停住了手。 魏思奇脸色难看至极,却也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冷哼道:“你们不要以为是你们胜了,朝廷大军已经在来此处的路上,你们插翅难逃!” “是吗?” 与之回应的是小艾的一声冷笑。 …… 金龙寺山脚。 一支军队正在蜿蜒行进,延绵数里,皆披肩执锐,根根红缨长枪指天而立,铁盾碰撞之声不绝于耳。 一名副将骑着马来到统帅这支军队的将军身前,道: “六扇门来报,隐组贼寇已至金龙寺。” “好!” 那将军一听大喜,然后拔出佩剑向前方一指,高声命令道。 “全军听令,加速前进!” 说着便一马当先,率先冲了出去,军队也听到了指令,加速前进,顿时带起大片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将军手握缰绳,策马奔腾,想着皇上对此次行动颇为重视,若是自己能抓获隐组之人,拔得头筹,定能入得皇上之眼,高官厚禄指日可待。 “驾!” 又是一记马鞭,他现在恨不得能直接飞刀金龙寺。 正在此时, 刷! 一柄长刀破空而来,通体暗金,刀身上纹有金龙,呈现双龙抢珠之态,中心那暗红色的宝石正散发出炫目的光彩,好一柄雍容华贵之刃。 作为一军统帅,将军本身武功也有相当造诣,看准飞刀走向,急忙勒住缰绳,胯下之马发出一声嘶鸣,停住了脚步。 飞来的长刀也重重的轰击在他身前两米之处,笔直的插入地面,尘土飞溅,若不是他及时停下马蹄,这把刀恐怕要插在他身上。 “何方小贼,竟敢暗算本将军!” 将军大声怒喝道,而他的亲卫惊闻变故,也纷纷策马前来,将其护在身后。 将军四处打量,却没有发现人影,又看向袭击他的那柄刀,在阳光之下流光熠熠,光耀夺目。 “好一柄宝刀!” 赞叹不已,一时间却是起了贪念。 此刻副将也在他身边,他一看到此刀顿时神色大变,脸色凝重的对将军说道: “将军,此刀名为龙影,乃是隐组贼首林鹏的配刀,想来他也在此地。” “不过是草寇而已,来了那是再好不过,我麾下数千兵马,岂会惧怕一个区区贼首。” 将军虽然听过林鹏持刀闯宫的传闻,但还是满不在乎的说道,指着龙影刀,吩咐身旁的亲卫:“快去将此刀取来,呈于本将军。” 身旁亲卫一听,立刻有一人策马上前,弯腰要取下此刀。 手指刚刚要触碰到刀柄,惊变突出,一颗飞石破空而来,重重的击在他的脑门上,“扑通”一声,那亲卫直接翻下马来,生死不知。 随着落马声,一个人影从丛林之中显现,一步一步的走到大军前面,姿态写意,神色闲适,淡淡的说道:“想要我的刀,却要问我答不答应!” 见林鹏的现身,将军连发数道命令,大军一时间人头窜动,人影绰绰,自己也退至亲卫的重重包围下,才问道: “你就是那个什么隐组的贼首,林鹏?” “正是在下。” “我看你胆子不小,敢孤身一人出现在本将军大军之前。” “本人胆子不大,只是有一句良言相劝,不得不来。” 将军眼睛一眯,些好奇的道:“不知是什么?” “希望将军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莫要误了自己的性命!” “大胆!你是在威胁我。”将军勃然大怒。 “这不是威胁,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林鹏神色平静的道,对于死人,他一向给予相当的尊重,毕竟不好跟死人计较太多。 “在我数千大军眼前,不知道是谁给了你勇气,才让你说出了这样的话,给我放箭!” 一个狂妄无知之徒,将军看着身边重重人马,显然不认为林鹏能将他如何,见大军已准备就位,直接命令道。 听到命令,数百蓄势待发的弓箭手弯弓搭箭,手中箭矢飞射而出,密密麻麻如同倾盆大雨一般把林鹏笼罩。 看着漫天的箭雨,林鹏摇摇头,叹道:“看来将军并不珍惜自己的性命!” 随后伸出右手,食指在迎面飞来的箭矢之上一点,那箭矢便轻飘飘的落在了林鹏的手上,掌中内力喷薄而出,萦绕于箭矢之上,随意划了个圈圈,便将那些袭来的箭矢拒之于身前数尺之外,毫发无伤。 不等第二波箭雨来袭,林鹏将手中的箭矢一甩,身影也随之而动,大步踏出,掌中内力涌动,前方的龙影刀刀身震颤,“嗖”得一下,便落于他的手中。 箭矢飞射而出,带着凌厉的呼啸声,直取将军首级,一旁的亲卫见状,急忙竖起铁盾,护在将军身前。 “砰!” 箭矢撞击在铁盾之上,箭尖直接没入铁盾,箭身则在这股巨大的冲撞之下寸寸碎裂,化为粉尘。 持盾的亲卫只感觉到一股汹涌的力量压迫而来,让他双手发麻,险些握不住盾牌,身形也连连后退,撞倒身后数名亲卫。 正当盾牌即将离手之时,他突然感觉力道一轻,心下一喜,还以为是终于将箭矢挡了下来,却见一道白色银光映入他的眼帘。 原来那箭头已经洞穿铁盾,银光飞射,直接洞穿了他的额头,从他的脑后飞出,带着点点的鲜红,又向将军而飞去。 将军听到呼喊声,扭过头来,只见银光一闪而逝,“咚”得一声,头盔便被击飞出去,发髻散落,头发便乱糟糟的搭在肩膀上。 幸亏那亲卫的铁盾让那箭矢方向偏转了几分,不然他焉有命在。 将军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见一个身影已立在了他胯下的马匹的头顶之上,平静的看着他。 想要拔剑动手,一柄暗金色的宝刀便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让他再也不敢妄动。 只听林鹏淡淡的说道:“以一人之力覆灭全军,我暂时还没有这样的本事,但是在这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我还是有相当大的把握。” 事实摆在眼前,将军也缄口不言。 只听林鹏又道:“我刚才那句良言,你现在是否听得进去。” “这……”将军迟疑了一下,道:“我也是听命行事,皇上有令……” “回答错误!” “不!” 林鹏手中龙影刀刀光一闪,那将军的人头便冲天而起,“噗通”一身掉在地上,脸上还流露着不可置信的神情。 亲卫们见将军被杀,立刻怒不可遏的向林鹏冲来,高声喊道:“杀了他,替将军报仇!” “忠义可嘉,那便送你们一起下去见他吧。” 林鹏看着他们,似乎很是赞赏,手中之刀却毫不留情,长刀横空,刀光乍现,直接将冲上来的亲卫们淹没。 此刻军队统帅已死,军队上下一片混乱,副将趁着亲卫们缠住林鹏的时候,连续下发数道指令,调度人马,整备军队。 将最后一个冲上来的亲卫斩杀,林鹏甩了一个刀花,将刀上的血渍尽数甩飞出去,然后纵身一跃,居高临下的将军队的动态尽收眼底,等到落地之时,已找准好了目标,持刀再次向前。 正所谓蛇无头不行,军队也是如此,古代两军对垒,若是哪一方的中军大营被击溃,若是没有奇迹,基本可以判定这场战役的胜负。 林鹏所做的也正是如此,光凭他一人之力,实在无法将这数千人的军队屠杀干净,不过若是将其首脑击杀,再杀伤一些敢于反抗的兵卒,人人争先溃逃,纵使有百万大军,也只不过是百万头猪而已,甚至连猪都不如。 林鹏突入敌阵,当众斩杀敌首,早已将前军弄了个大乱,此刻追杀副将,并没有什么难度,身法纵横间,不过片刻,便来到了他的身前。 问道:“不知我刚才问你家将军的那句话,你是否有听到?” 此刻副将与林鹏身具三丈,又有诸多兵卒在侧,不过当他看到林鹏的面孔,就如同栖身于寒冬腊月之中,瞬间额头上便渗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哆哆嗦嗦的说道: “听……到了。” “那你的回答呢?”冷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副将脑海中闪过将军被杀的场景,若是自己拒绝,恐怕也性命难保,也不管事后是否被朝廷追责,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说,道:“我马上下令全军撤退!” 说完,便下令军队前队变后队,后队变前队,全军撤离。 其实刚刚与林鹏接触的不过只是前军近千名士兵,中军和后军还有两千多名士兵根本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上头有令,打道回府。 军队的力量说强也强,说弱也弱,林鹏看着大军缓缓退去,收刀回鞘,伟力归于自身,此言非虚。 …… 金龙寺。 一名六扇门的捕快急匆匆的跑来,在魏思奇耳边小声的说了些什么。 魏思奇一听,背后的脊梁一震,眼中震惊之色显露无疑,最后有些颓然的看着隐组四女,道:“你们赢了,我们撤!” 包拯听着魏思奇的话,虽然不明白他得到了什么消息,但也能猜到大概是军队出现了什么问题,无法按时到来。 对此,他也有些无奈,当日林鹏的话涌上心头,智与力需要相辅相成。 不过,此时那些中毒的行商游客已然毒发,一个个口吐白沫,昏迷不醒,他立马向魏思奇道:“魏捕头,这些都是我大宋子民,你可有办法救救他们!” 魏思奇检查了一番后,道:“他们都是中了一种名为七绝散的毒,由七种毒素不同比例混合而成,解药只有施毒之人才有,这是裘霸天的独门毒药,旁人无药可解。” 凌楚楚听到了包拯的话,犹豫了一番,还是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丢给包拯道:“此物是我隐组的解毒丸,可解百毒,你可拿去一试!” “多谢!” 包拯看着眼前的烈火使者,总有一种熟悉之感,虽然身形和声音他从未碰见过,但是那双眼睛…… 不疑有他,包拯急忙安排人将解毒丸给中毒之人服下,然后让六扇门的人带着他们一起撤离。 凌楚楚看着包拯离去,后和其他三人一起查看金龙寺的漏网之鱼,又用竹哨招来一批黑衣人,搬运寺内的财宝,收拾善后。 第61章 罪证 沙沙~~沙沙~~ 鞋底摩挲着着枯枝碎叶,斑驳的树影下,穿行着几个人影,光与影相互交错,他们也随之前行,最后来到这鲜有人迹,荒僻颓败之所。 ——隐逸村废墟。 “怎么会这样呢?” 包拯看着隐逸村那被烈火烧灼过的痕迹,断壁残垣,满目疮痍,不自觉得喃喃道。 公孙策站在一旁,也为眼前的景象震颤不已,最后长叹了一声: “这或许就是楚楚会加入隐组的原因吧!” 包拯思虑多日,越发确认那股对烈火使者的熟悉感来自心中深深的眷恋,一个他朝思暮想的女孩,凌楚楚。 她自得知隐逸村与那狸猫换太子一案的牵扯,便消失无踪,期间虽有书信传来,但包拯心中的不安却与日俱增,特别是京城一行,与皇上一番交谈之后,愈发忧心。 前几日,包拯在金龙寺一行,才知道凌楚楚已经加入了隐组,察觉她所遭遇的一切,定是跟狸猫换太子一案的后续有关,因此来到这隐逸村,没想到的是这里竟然已经变为一片废墟。 “这到底是谁做的,好好的一个隐逸村怎么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公孙策发问道。 展昭抱着手,推测道:“会不会是林鹏做的,为了就是逼迫楚楚姐姐加入隐组。” 狸猫换太子一案牵扯重大,包拯并没有向公孙策展昭述说其中内情,他摇摇头,道:“应该不是,至于凶手是谁……” 说话间,包拯脑海中浮现的却是赵祯的身影。 “不!” 应该不会是他,包拯急忙甩了甩脑袋,将这个想法摒弃在外,如果不是他,那么最有可能的凶手便是 ——庞太师。 公孙策观察细致入微,见包拯神色有异,急忙发问道:“包拯,你是否知道凶手是谁了!” “有了一些想法,但……”包拯沉吟了一会儿,道: “此事别有内情,你们还是不知道为好。” 公孙策面色不渝,道:“包拯,我最讨厌的就是你现在这副样子,有什么事情就全部说出来,面对真相我一直都是义无反顾的。” 包拯无奈,只得道:“我只能告诉你这一切可能是庞太师做的,至于原因我却不能多说。” “庞太师!飞燕!” 一提起庞太师,庞飞燕的身影便瞬间印入公孙策脑海中,金龙寺和隐逸村之行均是由于庞太师的阻挠,飞燕才未能与他们一起同行。 “庞太师?” 展昭有些奇怪,但包拯就是闭口不言。 公孙策看着,心中也有些明了,应是与六子的事情有关,涉及皇家隐秘,他们知道了并没有什么好处,楚楚和隐逸村也应是与这有些牵扯,才会被全村灭杀。 “好了,别再问了。”公孙策摸了摸展昭的脑袋,阻止道。 展昭看着包拯和公孙策两人,有些委屈得嘟囔道:“怎么感觉就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几人又在隐逸村查看了一圈,最后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发现一个墓碑,墓碑上写着:隐逸村村民之墓。 字迹笔走龙蛇,铁画银钩,让人一瞧便有一种锋锐之气。 公孙策仔细摸了摸墓碑上的字迹,道:“这些字皆是用利器篆刻而成,倒不像是楚楚的字迹。” 展昭看着这墓碑上的字,却是觉着一股寒意逼来,有些颤颤巍巍的说道:“包……大哥,这墓碑上的字,这字……” “字怎么了?” 展昭双股战栗,尽力撇过头去,又定了定心神,才道:“我刚才一瞧见字,顿时感觉一阵心惊肉跳,就好像有一柄长刀向我劈来,又好似包含无数刀招,让我阵阵发寒。” “刀招?”包拯和公孙策上前仔细瞧了瞧,却没有看出什么东西来。 展昭也似乎也发现这墓碑好像对他们二人不起作用,道:“包大哥你们可能不是习武之人,这才没有感觉!” 包拯点点头,认可展昭的判断,道:“不过就你说的情况,这刻墓之人,我心中已有了猜测。” “是林鹏!”公孙策也适时说道:“或许他就是在此地碰见了楚楚,然后将她带回了隐组。” “或许是如此,但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 包拯面带忧虑,道:“我现在反而比较担心楚楚,楚楚为什么会加入隐组?加入隐组的目的为何?” 气氛一下沉默了起来。 啪嗒! 一个身影直接落在了他们身后,来者穿着一件黑红色的袍子,上面绘制着烈火一般的图案。 听到落地声,包拯三人都转过头来,那展昭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公孙策一把拉,然后指了指包拯。 只见包拯欲语还休,一时间又有些哽咽,停顿了许久,才道:“我……很想你!” 一切不言而明。 凌楚楚没有说话,只是眼眶有点湿润,扭过身去,用双手擦拭着什么,然后再次相望时,眼中只剩下了淡淡的冷漠,开口道: “奉主上之命,送件东西给包公子你!” 然后将身上的包袱取下,丢给了包拯。 凌楚楚没有掩饰,包拯自然听得出,那正是他魂牵梦萦的声音。 啪! 包袱落地,不过现在的包拯没有心思管它,而是痴痴的说道:“楚楚,你回来吧!” 凌楚楚倔强的摇了摇头,道:“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不晚,只要你肯回头,我可以向皇上求情!”包拯神情急切的道。 看着包拯的神情,凌楚楚心中闪过瞬间的动摇,刚要往前踏出一步,不过当她回想起那个般的身影时,还是拒绝了: “自从你告诉我狸猫换太子一样的真相,自从隐逸村被烈火焚烧的那个夜晚,一切都已经太迟,而且我的双手沾满了鲜血,你能接受吗?” “这……”从梦想被打醒到现实,包拯迟疑了。 “我们已经不是同路人了,包拯你相信正义,揭发世间埋藏的一切真相,不过自你将隐逸村的一切都揭发出来时,就代表着我们有缘无份,有些真相你承担不起。” 只听凌楚楚又说道:“不过你想让我回来也不是没有办法,关键就在那!” 她指了指那个已被公孙策捡起来的包袱。 包拯眼中闪过一丝希冀,急忙看向公孙策。 公孙策此时已将包袱打开,里面是几本账册和一些书信,他和包拯分别取了一些来看。 看完之后,包拯有些震惊的看着凌楚楚,道:“这些都是庞太师的……” “不错,都是庞太师道罪证,结党营私,中饱私囊,奢靡无度,一桩桩一件件,全部写在上面。” “你是想让我把这些交给皇上,让皇上治他的罪。”包拯沉声道。 凌楚楚点点头:“若能如此,我便跟你回去,要杀要剐也是悉听尊便。” 若是庞太师得到应有的惩处,那么朝廷便没有辜负她的期望,皇上或许还是值得信赖的,那她便可以再回到阳光下,只不过…… “好,若是情况属实,我自当义不容辞!”包拯义正言辞的说道。 公孙策则有些犹豫,道:“包拯,这也有可能是隐组的陷阱,你不可不察。” “呵呵,公孙策,看来你是站在庞太师一边了。”凌楚楚有些不屑,冷声道: “我隐组自有消息渠道,确保准确无误,不信的话你自可以查证一番。” “消息渠道?”包拯看着庞太师道罪证,又想到凌楚楚能准确的找到他们的踪迹,不由得想到一种可能。 而公孙策却被刚才凌楚楚的话气得不行,反驳道:“你也不是我以前认识的凌楚楚了,隐组的烈火使者,好大的名头呐!” “信不信随你,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告辞!” 凌楚楚说完便转身离去,包拯不自觉的想要追上去,不过片刻工,她已消失不见。 …… 离隐逸村不远的一处密林中,凌楚楚脚步轻提,纵身飞越树丛,最后来到一棵大树旁。 林鹏正在这棵树下等她,凌楚楚抱剑躬身道:“公子,那东西已经送给包拯!” “很好!不过……”林鹏满意的点点,不过眼中随即闪过质疑之色,道: “不过我似乎没有允诺你跟包拯立下什么约定。” “这……”凌楚楚没想到林鹏会立即知晓此事,当时与包拯三人说话时,她分明仔细探过,身边没有任何异样。 不过她本来就没有想要欺瞒林鹏的意思,解释道:“我与包拯立下这个约定,这与其说是约定,不如说斩断我最后一丝念想。” 她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小丫头了,自然知道庞太师势力之广,权力之大,纵然证据确凿,又如何撼动得了他分毫。 只有包拯这样出初茅庐,刚刚踏入官场的年轻人,才会对所谓的证据,对朝堂上的皇上抱有期望。 林鹏听完,看着凌楚楚点点头道:“你能看明白这点,也不枉费我对你一番辛苦教导。” “包拯此人确实值得令人钦佩,但是他秉持忠义,又刚正不阿,不知变通,恐怕难容于这污水滔滔的朝堂,其最好的结果不过是罢官回乡当教书先生罢了。” “不说他了,我们走吧,我有一些事要和你们交代!” 第62章 安排 数日之后,汴京城,垂拱殿。 皇上赵祯正在翻阅包拯呈上来的有关于庞太师的罪证。 良久,他脸色难看的向包拯问道:“包拯,这些你是从何处得来?” 包拯丝毫不加隐瞒,直言不讳的道:“这是隐组之人交给我的。” 赵祯一听,不禁皱眉:“此隐组之计也!” “我明白,但我把他呈给皇上的原因,只是因为我已查证,上述所言真实不虚!” 赵祯默默叹了一口气,庞太师掌控军队,结党营私,又权倾朝野,他岂能不知,只是自己当年能够登基也多赖他相助,随着自己年岁增长,庞太师的势力越发的根深蒂固,自己纵使扶持八贤王,又有众多正直的文武大臣相助,也只是勉力维持而已。 若可以动手,纵然没有这些案上的证据,自己也会毫不留情的将其罢黜,只可惜现实并非如此,他若敢动庞太师,非得搞的朝野动荡,外邦入侵不可。 再加上庞太师掌握狸猫换太子一案的凭据,两败俱伤之下,他可能连皇位都坐不稳,只可徐徐图之。 赵祯看向包拯,沉声道: “包拯,此事无需你插手,朕自会处置,你还是先追查隐组之事吧!” 对于皇上的态度包拯其实有所预料,但无论是凌楚楚的事,还是他的性格都不允许自己撒手不管,问道:“皇上,不知此事您当如何处理?” “大胆!你是在质疑朕吗?” 赵祯佯装大怒,对着包拯呵斥道,他虽欣赏包拯的聪明才智,忠肝义胆,但其性格却耿直的让人头疼,还需要多加历练,又宽慰道:“此事涉及国本,朕需小心行事,你可知晓!” 听到皇上这么说,包拯纵使再不情愿,也不好说些什么。 不过说起动摇国本,包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随即向赵祯禀告:“皇上,包拯还有一事相告。” “不知是何事,不会还和庞太师有关吧?”赵祯捂着脑袋问道。 “是有些关联,隐组百密一疏,我正是由此得到了一些启发。” 只听包拯说道:“我其实一直觉得很奇怪一点,那就是隐组的消息为何如此灵通准确,它的出现明明不过是近几个月的事,可在如此短的一个时间内,根本无法建立起一个庞大的情报网络,我有很多种猜想,直到我看到了这些庞太师的罪证。” “哦!继续说下去。”赵祯瞬间来兴趣。 “皇上你想,隐组可以掌握了庞太师这么多证据,那朝堂之上的其他人呢?” 瞬间,赵祯神情一震,一张不寒而栗的感觉笼罩全身,有些迟疑的道:“这可能吗?” “很有可能!”包拯断然说道: “迄今为止,隐组所杀之人都是一些劣迹斑斑,罪大恶极之人,他们在行动的过程中,不可能不碰到一些情节尚轻,罪不至死之人,那当如何,放任不管吗?” “或许如此。” “不,如果我是他们,留下这些证据,再加之武力胁迫,为自己所用,一人沉沦,百十人沦陷,一传十,十传百,才能在如此短短的时间内,建立起一个偌大的情报网,隐组正是借用了朝廷的力量。” 包拯之语振聋发聩,赵祯一时间难以接受,不过细细一想,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你可有证据?” “暂时是只是包拯的推测,但此事若是属实,定会留下蛛丝马迹,想要查证也不是难事。” “你速速去查证一番,朕等你的好消息。”赵祯看向包拯,心情复杂难明,又勉励了他几句,便让其退下。 最后看着庞太师的那一干物证,摇了摇头,世人都道皇上好,又哪里知晓皇上的痛苦与无奈。 …… 与此同时,千针山小岛。 一座静室之内,林鹏盘膝而坐于上,四大使者则坐于他的下端。 “这本被隐组掌握把柄的官员名册,另一本则是隐组操控帮派的人员名册。” 林鹏拿起这两本书册将其交给小艾,道:“自古军队征伐,情报为先,对于我们这种隐秘的组织来说,更是如此,我走之后,隐组便以你为首,这两本册子你好生保管。” 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有些事情若是其余三人反对,你也不可一意孤行。” 看着这两本册子,小艾并没有马上接过,而是淡淡然的说道:“你就不怕你一走,隐组在我的带领下就此分崩离析,或是被朝廷剿灭!” “我相信你不会的,金龙寺一役你们就做得很不错,那一次便是我对你们的考验,不然我怎会将自己的计划告诉敌人,你们武功具已到达了当世一流的水准,足以独当一面。” 林鹏摇摇头,毫不吝啬的表示对她们的赞赏,道:“若是事不可为,你们也以保全自身为要,相信以你们的本事,不会轻易丢掉自己的小命,你们记着,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既如此,那我接下就是了。” 小艾起身接过那两本的书册,仿佛随手接过什么小玩具似的,不过她眼中的微颤表示其并非像表面那般。 “公子,你非走不可吗?” 陈若妮说话些点哽咽,在四女之中,就属她对林鹏感情最深,最是不舍,终于忍不住的发问道。 闻言,林鹏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 “我舍不得你走。”陈若妮眼泪夺眶而出。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有我的追求,你们也有各自的路要走。”林鹏如是说道。 人非草木,熟能无情,但这个世界他该做的事情大致都已完成,武功的修炼也达到了瓶颈,是时候该离开了,隐组也在这个世界已经有了相当的基础,是福是祸,以后都看她们自己了。 林鹏又交代了一些隐组的事情,最后道:“我这里还有两件东西,你们一并接过去吧。” 右手箕张,五指成钩,在他的遥遥牵引下,一柄暗金色的宝刀落入他的手中。 “这柄龙影刀,随我多时,凡神兵利器皆是以人成名,这把刀在这个世界也算有点名气,我将它留给你们,以做威慑之用。” “这……”四女有些迟疑。 林鹏摆摆手:“不必多言,这把龙影刀虽是神兵利器,不过与我的作用也就这样,还是留给你们吧,还有这个……” 十指连连弹射,一道道无形的气流,滑过空气,泛起淡淡的涟漪,分别落在墙上的十副画卷处。 砰砰砰! 墙上的十幅画卷依次展开,四女转过头去,只见画卷之内各自画有一幅人形图案,形态各异,有魁星踢斗、出爪亮翅等等,些动作甚至违反常理,但具是让人一瞧便觉得深藏玄妙,蕴含高深的武功。 四女一时间有些目不转睛。 “咳!” 林鹏一声轻咳,让她们回过神来,解释道:“此乃易经图卷,是我一身武功的精华所在,也和你们修炼的洗髓经一脉相承,你们也可借此修炼,更进一步,不过……” “不过此图卷难学难精,我也是颇费了一番周折才练成这门功夫,你们若是看不懂,切记不可胡乱修炼,不然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神经错乱,癫狂而死。” 这易经图卷那是林鹏整理归自身所学,对易筋经加以删改,又增添了自己对武学之道的一些见解,按易筋经的撰写方式写下。 也正是因为在书写这门易经图卷,他才发现自己的武学已经进入了一个瓶颈,需要一些新的武功,新的见闻来突破,让他起了应该离开的念头。 林鹏说的如此郑重,四女脸上皆是一惊,凌楚楚发问道:“难道没有什么方法可以避免吗?” “自然是有的。”林鹏淡淡一笑,道:“有一句箴言,你们要牢记不得外传。” “横看成岭侧成峰, 远近高低各不同, 不识庐山真面目, 只缘身在此山中!” 一时间,四女均是若有所思。 此图卷的修炼方式和易筋经一样,需要超乎于常人的天赋之外,还要用多种不同的角度观察,揣摩,才能领会它的全部真意。 至于为何如此? 除了林鹏本身的趣味外,他还有和易筋经的创始人有一样的顾虑,怕此图卷落入歹人之手,为天下带来祸端,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因此设下了一道阻碍。 若是其能跨越这道阻碍,无非是两种情况,一则是运气,说明此乃天意,他自然也不会为此事内疚,二则是凭借自身的聪明才智解开,那就说明他的智慧足以祸乱天下,那有没有这门武功其结果也差不了多少。 看着四女陷入沉思,不过林鹏也没有过多的做出解释,又想到另外一件事,他创立隐组的真正初衷。 不知道这世人有多少还记得隐组全称,隐形守护者。 隐组最重要的其实是守护二字,守护华夏大地上多灾多难的人们,百年之后的神州大劫,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能存活下来,种子已经布下,他再做完最后一件事,那么接下来这个世界的事情就与他无关了。 百年之后,兵祸连结,争鼎革新,人道洪流的大争之世,他想自己应该看不到了,只是那时自己又能达到怎样的高度,或是已经化为一抔黄土。 第63章 拳力 深夜,汴京皇宫,勤政殿。 殿名勤政,却是皇上的就寝之所,此勤政二字,正是赵祯亲自命名书写,用来激励自己。 此时他也尚未就寝,并非不想,而是朝堂之上庞太师权倾朝野,江湖中又有隐组兴风作浪,各种事物千头万绪,忧心忡忡,他有心成为一代明主,自然是食不能寝,夜不能寐。 皓月当空,赵祯站在窗旁,置于银色月光的笼罩下,感受着它的皎洁与柔和,却丝毫没有举杯邀月,对影成三人的志趣,心中的雾霾反而越发的深沉,与这个黑夜相融。 殿前禁军立岗放哨,巡逻守夜,他也在殿中沿着桌案来回踱步,回忆心中所学,思绪肆意飘散。 啪! 一不小心,赵祯将作案上的奏章弄翻在地,下意识的将其俯下拾起,突然,他的手愣住,眼神死死的盯着一份奏章,或者说奏章上的一个字。 ——争 “争?”赵祯喃喃自语,仿佛醍醐灌顶,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 “争!争!争!” 口中不停的念着,思绪急剧转动,而灵台也愈发的清明,终于,他想到了,这个“争”字把他这几日所想的东西全部串联起来。 人皆有欲,有欲便会有争斗,穷人想活,富人想富,当官的想升官,皆是常理,自己也是如此。 自己在争,争朝那独断乾坤,一言九鼎的权利。 庞太师在争,争那权倾朝野、指鹿为马的权势。 林鹏亦是在争,争那啸傲王侯的肆意,流传后世的美名。 既然都是在争,他何不退后一步,坐山观虎斗。 想起隐组交给包拯的那些证据,显然其已经察觉到庞太师的所作所为,而庞太师出于对林鹏武力的戒备,对于隐组的打压,亦是不遗余力。 他完全可以全力支持庞太师,再给他们推上一把劲,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不,或许是一死一伤,坐收渔翁之利。 想到这,赵祯不由的一拍手,叫道:“妙呀!” 心中大石稳稳落下,自己也可以安然入睡,明天就可以开始…… “不知是何事让皇上您如此喜形于色?” 想着想着,赵祯嘴角渐渐的浮现起一个弯度,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道淡淡的询问声。 他第一反应便是嗔怒,是哪个不懂规矩的,竟然未经他的许可,擅自闯入他的寝殿。 不过,这个声音似乎有点耳熟,不是经常听到,但是记忆有点深刻,深刻到让他浑身战栗,不自觉的发起抖来。 这种感觉,好似几个月前的…… 几个月前? 赵祯神情突然一僵,他回忆起来,这种无法让自己忘怀的感觉,也想起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是属于谁的,缓缓的转过头去。 见到果真是他,身形便不自觉的退后几步。 来人清秀俊逸,身材修长硕健,脸上带一股放荡不羁的笑容,气质迥异,使得旁人一眼便能瞧出他来。 赵祯勉强定了定心,缓缓的吐出那两个字: “林鹏!” 仿佛邻家哥哥来串门一般,林鹏自顾自的端起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道: “你的寝殿可真是难找,我足足在皇宫里搜寻了近半个时辰,真是渴死我了。” “对了,刚刚一进来,就见你如此开怀,不知是什么好事,说出来分享一下如何?” “来……” 赵祯神色阴晴不定,张望了一眼殿外的侍卫太监,见他们仿佛木头人一般,一动不动,最终还是没有喊出来,反而问道:“你意欲何为?” “你这人,真是没有礼貌,我先问的,现在反而倒问起我来了!” 林鹏哂然一笑,道:“算了,我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想到一些掣肘我或者庞太师的办法,更有可能的是二者兼而有之。” 赵祯脸色微变,看来林鹏对朝廷动向的了解还在他意料之上。 “看来我是猜对了,那也就表示我这趟没有白来。”看着赵祯的神情,林鹏不出意外的说道。 “我没……” “不管你有没有,我今日来此,就是要告诫你,纵然然你是皇帝,但有些事情却不是你所能掌控的,例如……” 林鹏神情逐渐变得冷酷,继续道:“例如你的性命,不要做一些多余的事情,我来了第一次,就能来第二次,做事情前三思而后行,不然我不敢保证下一次来时会跟你好好说话。” “你这是在威胁我?”赵祯不由得怒气勃发,脱口而出。 林鹏整好以暇的点点头,道:“你可以这么认为。” 他本来是想和赵祯做个君子协定,以自己不在出手对付朝廷之人为代价,让朝廷不再打压隐组。 可是转念一想,确实太过于幼稚,先不说赵祯是否会遵从协定,就算赵祯肯如此,恐怕也会引起群臣激愤,连皇位都坐不稳。 最后决定在离开前加以威慑一番,剩下的就看隐组自身的缘法了。 “你……”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真想直接叫人来将他拖下去乱棍打死,不过看着林鹏似笑非笑的眼神,赵祯瞬间泄气了。 “你知道吗,世间上的权力分两种,一种好比是你,贵为天子,驱使万民,聚众而成其大。另一种……” 林鹏攥了个拳头给他比了比,道:“则是拳力,伟力归于之自身,以一人之力,足以翻江倒海,天下缟素。你有皇权,而我也有拳力,就眼前局面,你的皇权在我的拳力面前真是不堪一击。” 听着林鹏的发言,十恶不赦、胆大包天、目无王法等等一系列的词汇都在赵祯心中浮现,不过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林鹏的拳头近在咫尺,只得沉默不语。 “看你也算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吩咐你个事,明天就让包拯回家种地去吧,我不想再看见他在我眼前晃悠。” “我……我……知道了。”赵祯强忍着屈辱,讷讷得点了点头。 “看起来你似乎口服心不服。” “我没有。”这次赵祯的回答倒挺快。 “无妨,这也是人之常情,我不是个小气的人,好好睁眼看着,让你看看我之拳力。”林鹏听着门外错乱纷杂的脚步声,开口道。 显然有大内侍卫已经发现被林鹏打昏,点穴的太监宫女,知道有刺客闯宫,纷纷前来护驾。 对于大内侍卫的赶来,赵祯也听到一些动静,虽然想狠狠斥责一番这群酒囊饭袋,但心中还是略微松了口气。 不过听着林鹏的话,难道…… 此时,带队前来的侍卫统领已经发现殿外立岗侍卫的怪异现象,知道有人闯入,直接“碰”的一声,将勤政殿大门撞开,一马当先的闯了进来。 见到皇上未被林鹏挟持,赶忙松了一口气,又高声呼道:“护驾!” 随即,他身后四个御前带刀侍卫便站了出来,利刃出鞘,衣玦破空,一刀一剑,一拳一掌,便齐齐向林鹏攻来,他自己则是带着其他侍卫向赵祯跑去,将他保护起来。 刀厚剑芒,拳重掌猛,四人的协作默契,进退有度,招式掀起劲风阵阵,又带着赫赫声威,向林鹏当头笼罩。 “忠心可嘉!” 看着他们攻来,林鹏渊渟岳峙,只是开口称赞了一句,直到那一刀一剑迫近,才随意的举起手,屈指一弹。 当! 动作轻柔,指尖气劲却是刚猛凌厉,剑尖瞬时崩裂,然后剑身无法阻挡的替林鹏挡下了袭来的一刀,同时又是“啪啪”两脚瞬时踢出,与那一拳一掌相互交击。 借力一窜,整个人便腾空而起,随后信手一夹,一片剑刃碎片便被其纳入指中,食指弯曲,激射而出。 噗噗噗噗! 利刃入肉之声,连续响了四次,那四个带刀侍卫,已捂着自己的喉咙,不可置信的倒在了地上。 不过三招两式,林鹏便将这四个武功当世一流的高手尽数击杀,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就仿佛和他们演练了千百次般,不过又会有谁用自己性命来成就他人的演技呢。 其实林鹏这几个月来,武功也是一直在飞速进步,正所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对自身力量的把握,对敌人的掌控,便是他近日来武学的最大收获。 这四个御前带刀侍卫武功虽然不俗,但和林鹏尚有很大的差距,他们出手的瞬间,就已经陷入林鹏编织好的蛛网之中,一举一动皆在其掌控,不由自主的排成一排,于轻描淡写间被其一招四杀。 第64章 尾声 “啪沓!” 携着杀人之威,林鹏的身子轻飘飘的落下,负手而立,向赵祯看去。 顿时让护卫在他身前侍卫统领心中一凉,忐忑不已,只因那被杀的四人武功丝毫不再他之下,自己恐怕也不是林鹏的一招之敌。 就算加上他身边的数十名手下,也没有丝毫把握能护得皇上周全,冷汗瞬间从额头上冒出,握刀的手也不禁用力的几分。 还好林鹏只是看了一眼,便听着他对赵祯讲道: “该和你说的话都已经说完,我现在要走,你若想阻止,可以试试看,这可能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随后便转身,一步一步的的朝门外走去,姿态写意,视诸多禁军侍卫如无物。 对于林鹏的话,侍卫统领持怀疑态度,见凌林鹏有了动作,“护驾”二字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又见他是真的离开,又硬生生的将这两个字咽下去。 他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好奇他跟皇上说了什么,但见到林鹏离开,自己能护得得皇上周全,这无疑是好事。 现在他一点响动也不敢发出,生怕林鹏变了心思,毕竟若是有皇上在手,皇宫还不是随意他进出,看样子他是想要凭借自己之力杀出去? 若真如此,自己或许可以将他永远的留下来。如此想着,赶忙眼神示意了一下门外的禁军。 殿外的禁军也不知是察觉到了他的暗示,还是慑于林鹏刚刚的一招四杀,神情肃穆,不敢有丝毫动作,看着林鹏逼近,不约而同的往后退去。 赵祯看着林鹏缓缓走出勤政殿,既庆幸又恼怒,回想着他刚才跟自己说的话,显然是要拿皇宫中的侍卫禁军,来向他炫耀武力。 “狂妄!” 赵祯心中愤愤不平,直接向侍卫统领吩咐道: “皇城司给我尽数出动,一定要拿下此人,若是失手,后果你知道的。” 拳力?我会让你知道一人之力何足道。 赵祯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林鹏跪在自己面前的模样,如此才能泄了自己心头之恨。 …… 林鹏一步步向前,禁军侍卫们一步步往后退,等越过勤政殿,来到一处开阔地带时,守卫皇宫中最精锐禁军的皇城司已经来到。 里三层外三层的将林鹏团团围住,又有数百弓箭手埋伏在高处,张弓搭箭,箭尖直指林鹏。 侍卫统领也适时赶到,大声喊道: “陛下有旨,捉拿刺客,若有伤其者皆赏黄金百两,与我杀!”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皇城司禁军一下子士气大振,“刷刷刷”拔刀声不绝于耳,三人一组,五人一排,人海刀山,重重叠叠的向林鹏扑来。 “何苦要来送死,活着不好吗?” 林鹏淡淡的感叹一句,然后神情瞬间冰冷,看着前仆后继的皇城司之人,犹如死人一般。 未出刀也未拔剑,只是深吸一口气,发出“丝丝”得吸气的声,仿佛要空气中的气流尽数吸纳,到达最顶点之时又猛的一吐。 吼! 吼!! 吼!!! 一声狮吼连绵不绝,听在众多皇城司耳中,当真是擎天霹雳,仿佛天地都变了颜色。 只见那巨吼自林鹏身边起,随后朝四面八方扩散开去,所过之处,那些皇城司士卒皆神色一震,继而痛苦难当,有如遭受酷刑,又过了片刻工夫,便成片成片的瘫倒在地,抱着头不停的扭曲滚动,哀嚎不断。 距离稍远的之人,亦是头昏脑胀,手脚冰凉,酸软无力,显然已经提不动刀,握不住弓了。 最终,能站在林鹏身旁的皇城司之人已寥寥无几,具是武学修为高深的大内高手。 此刻他们也是两眼发直,口中惊呼道:“妖……妖术!” “什么妖术,只不过是一种我们不知道的武功罢了。” 侍卫首领当即呵斥道,不过看着眼前皇城司士兵瘫倒在地,抱头哀嚎的景象,心中也不由得想到: 这虽然不是什么妖术,这种武功施展出来简直和仙法妖术没什么区别,这真的是人能够做到的吗? 此刻林鹏站在原地,细细品味着这门狮吼功,这还是他第一次对别人使用,看到其效果,还是颇为满意,不过感受着内力瞬间去了三成,不禁暗暗皱眉,这狮吼功还需要完善才是。 什么武功最适合群伤? 自从林鹏和朝廷对上以后,他便思考了这个问题,首推的自然是音波功。 想那有着天魔琴加持的天龙八音,无论来人的武功有多高,也不管你来了多少人,一记琴音下去,皆是人首分离,尸骨无存,以一己之力镇压的整个江湖。 林鹏自然不会天龙八音,不过他恰好手中有一份来自雪山飞狐世界的狮吼功残篇。 只是一些只言片语,根本无法修炼,来到此世后他见到蒙放音乐上的天赋后,便将这残篇教给了他,两人合力,便有了这不完整的狮吼功。 勤政殿内,赵祯看着皇城司大军出动,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立,手中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内心显然并不平静。 一旁的太监见此,劝慰道:“皇上,还请您放宽心,那……” “吼!!!” 狮吼之声传来,赵祯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幸亏一旁的太监急忙将他扶住。 “这……这是什么?” 赵祯神色有些发愣,赶忙朝外走去,刚出殿门,便听到林鹏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赵祯,我走了,我们后会有期,哈哈!” 最后这笑声越来越轻,直至消失不见。 赵祯来到广场上,看到成片成片倒在地上的皇城司禁军后,顿时脸色铁青,不过最后却是化为颓然。 …… 几日后,包拯兴致冲冲的来到拱垂殿,向赵祯禀告道: “皇上,我已经切实搜寻到了一些与隐组密切相关的官员,还有隐组基地的所在,还请皇上下令发兵……” 赵祯听着他的话,心中暗道包拯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可惜,也许就是他太能干了,才让林鹏找上门来吧,阻止道:“已经不需要了!” “什么?” 包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诧异的道:“什么……不需要了。” “不需要就是不需要了,你以后不用再调查隐组之事了,准备一下,回庐州去吧!” 赵祯没有解释,而是再次强调。 “皇上,可出了何事?”包拯自然看得出赵祯的变化,心中疑惑。 “唉!”赵祯沉默了一会儿,为了不让包拯寒心,便将林鹏夜袭之事跟全部说了一遍。 “釜底抽薪。” 包拯听完后,感慨了一句,听闻林鹏如此无法无天,他也是没有什么办法,直接跪下,将金牌交还,请辞道: “包拯无能,多日来徒劳无功,以致皇上受到威胁,请皇上降罪。” “这不怪你,不过……你还是回庐州去吧。” “还望皇上保重龙体,包拯告退,日后若皇上有召,定赴汤蹈火。” 赵祯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会收回金牌,道:“你去吧!” 等包拯走后,赵祯思虑良久,对一旁的太监说道: “拟旨,设立讲武堂,替朕网罗江湖奇人异士……” …… 多年之后,林鹏已然销声匿迹,只留下龙影刀的传说,但隐组发展却是枝繁叶茂,四大使者也是名声赫赫,武功已超昔日的衍悔大师。 某年,烈火使者刺杀庞太师回乡之路上,冷月使者于上京刺杀辽国狼主,二人皆遇刺身亡,引起轩然大波。 林鹏的行迹消失无踪,早就引起了讲武堂的怀疑,最终宋辽两国决定合力灭杀隐组。 数月之后,千针山一场大战,将此地尽数化为焦土,隐组遭到重创,有反叛者,投降者,死战者,远遁者,隐组剩余之人行事愈发诡秘无踪,江湖之人称其为隐组魔门。 讲武堂的势力则在朝廷的扶持下愈发壮大,搜查隐组,破家灭门者不可计数,行事也愈发肆无忌惮。 适逢十幅易经图卷出世,搅得天下震动,多有争抢者,纷纷扰扰,历史滚滚向前进。 百年之后,金国崛起,先灭辽,后侵宋,所过之处,势如破竹,兵锋直指京师,宋廷派遣讲武堂行刺杀之事,多有斩获,终保一时平安。 可惜朝宋国上下无能,依旧如故,金国卷土重来,以军阵斩杀诸多讲武堂高手,最终汴京城破。 宋廷南迁,金兵肆虐,百姓流离失所,然百年之内,得益于隐组与讲武堂针锋相对,江湖武学之繁荣远胜当初。 见其金军暴虐,多有拔刀相向者,任侠意气,虽死不悔。 恰逢金刀天王出世,持昔日林鹏之龙影刀,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聚拢一班豪杰志士,救百姓于水火。 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第65章 指印 岳阳门。 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照耀着白茫茫的大地,微风和煦,迎面吹来,让人觉得暖洋洋的。 不过对此时的岳阳门人来说,却是丝毫感受不到阳光,有的只是心中发寒,面上惊恐、愤怒、畏惧之色显露无疑。 岳阳门虽创派不过四十多年,但其创立者乃武林七修之一的“一鸥子”冼冰,武功出神入化,新任掌门李铁心也尽得其真传,一身血罩功也是独步武林。 走石门,剑劈七凶;清洞庭,单骑破寇;剑逞三十六友……一桩桩一件件,在新掌门的带领下,岳阳门已是当今武林大派,名声赫赫。 何故如此? 盖因五具静静躺在岳阳门山门前的尸体,五人皆身穿岳阳门服饰,有弟子有长老,满脸黑气,俱是死不瞑。 若是只有这五具尸体也就罢了,最让岳阳门人心惊的,是他们有着无双剑之名的掌门李铁心,也是一脸的黑气倒在地上,口吐鲜血,显然身受重伤加中毒,此时他正颤颤巍巍的用手指着前方。 在他的手指方向,是一顶翠帘红顶的轿子,显然是导致这一切的缘由。 李铁心运起全身的功力,暂时缓解毒性伤,向轿中之人发问道:“我岳阳门……向来与人为善,不知……何处得罪了阁下,竟然对我们下如此……毒手?” 轿子前面一个面色黝黑,着装怪异的凶厉男子冷哼道:“哼,岂止是岳阳门,就连整个武林……” “阮行!” 一个空谷幽兰有夹杂着丝丝冷意的声音从轿子内传来,似有责怪之意。 这个声音一出现,李铁心身旁的岳阳门弟子顿时冷汗直冒,背脊发凉,就是这个声音的主人,仅用了一招,便将他们的掌门打成这副模样。 这个凶厉男子,或是说阮行知道自己失言,向轿内之人微微欠了一下身。 轿内之人也并未多言,又沉默了半响,只听“嗖”的一声,一柄宝剑从娇内飞出,直接插在李铁心的身旁,不偏不倚,正好与他相隔一尺,显而易见,出手之人劲力之精准,手法之巧妙。 李铁心看着这微微晃动的宝剑,这正是他的随身佩剑的玉龙剑,不过此时它已大变了模样,曾经银亮的剑身,已经变得漆黑如墨,更有三个指印留于其上。 虽不知剑身为何会如此,但看着这三个指印,心下已是骇然。 要知道他的玉龙剑是由百炼精钢所铸,虽称不上神兵利器,但一般的切金断玉也不在话下,绝不会留下痕迹。 可是这指印,李铁心想起刚自己一剑向轿内的女子刺去,却被其一手拿住,自己想要抽离剑身,却是纹丝不动,反而被其一掌拍飞,看她当时的抓剑手法,正是三指在上,一指在下。 赶忙拿起玉龙剑,把剑翻转过来,所料不差,剑身的另一侧,一个拇指的指印清晰的留在上面,入木三分。 江湖上以指力闻名的武术名家,其指力能达到破墙穿石的程度,已是寥寥无几,可是眼前这个少女,竟然能在精铁百炼的剑身上按出四个指印,简直是骇人听闻,就光凭这手功夫,便胜他多矣。 他身旁的岳阳门长老,显然也是知道厉害,具是被这剑上的指印吓了一跳,一时间鸦雀无声。 “唉!”李铁心捂着伤患处,叹了口气,有些不解的问道:“尊驾……武功高强,在下自是佩服万分,可……自李某担任岳阳门门主之位以来,从未与人结怨……” 听着他的话,阮行“嗤嗤”笑了两声,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道:“你可能算错时间了,我们来此算的是旧账,而不是新帐。” “旧账?” “不错,一笔四十多年前的旧账,你拿着这柄剑,去问问冼老头,你们就知道了。” 冼老头,显然就是指他们的前任掌门“一鸥子”冼冰。 “既然是我师父的事,岳阳门上下自是责无旁贷。”李铁心露出一丝苦笑,发问道: “不知那轿中的姑娘是何人,可敢留下姓名?” “你的问题未免也太多了些。”阮行拉下了脸,但还是答道:“我家姑娘姓甘,人称十九妹,甘十九妹便是她的名号,你可记住了?” 也不等李铁心回答,又道:“我家姑娘体谅冼冰他是武林前辈,不欲亲自动手,他若是有自知之明,就该赶紧一剑抹了脖子,也免得我们费事,一天之后我们会再来的。” 说完,他拍了拍手,旁边的轿夫便起身将轿子抬起,在岳阳门众目睽睽之下,慢悠悠的离开了。 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离去,而岳阳门中人显然松了一口气,李铁心则举起的玉龙剑,看着剑身上的指印,喃喃道:“盖世无双,无双剑,可笑呀!” 说完便晕厥了过去,剩余的岳阳门之人看着这满地的狼藉,掌门又受伤昏迷,急忙去门内白塔请出前任掌门“一鸥子”冼冰。 …… 下山的路上,轿内的甘十九妹思虑着对付岳阳门的举措,向阮行吩咐道: “阮行,待会你就去岳阳门南西北三面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卡哨,布下七步断肠红的毒阵,务必不能让岳阳门之人逃脱逃脱。” 阮行躬身称是,不过有些不以为意的道: “姑娘您未免也太过谨慎小心,我看岳阳门上下均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就算是冼冰冼老头亲自出手,我也能借用七步断肠红之毒置他于死地而游刃有余。” “阮行,你太狂妄了!” 清冷的声音传来,瞬间让阮行头脑一清,懊恼不已,甘十九妹不但武功高强,且行事谨慎,自己明知她的性子,怎么能说出如此张扬的话呢。 可回想着甘十九妹的绝色容颜,心下爱慕之至,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在她面前表现一番,以至于犯了她的忌讳。 只听甘十九妹又道:“阮行,你要知道,我们出来替轩主办事,容不得出一丝差错。” 阮行想到那个整日黑纱覆面的丹凤轩轩主,甘十九妹的师父水红芍,还有她那些整治门人弟子的手段,瞬间心惊肉跳,砭骨生寒,连忙道:“属下知错!” 甘十九妹“嗯”了一声,也并未多说什么。 她主旨在敲打他一番,免得其过于自大,办事出了纰漏,他的武功在江湖上也算是一把好手,这次下山替师父水红芍复仇,还有很多事情都用得上他。 不过他的心性还需要磨练一番。 甘十九妹如此想着,轿子又前进了一会儿,突然一震,停了下来。 她皱了皱眉,发问道:“阮行,出了什么事?” 阮行看着前方路上站着一个穿着青色袍子,摸约二十来岁的俊秀男子,冷声道: “姑娘无事,只是前方有个小子拦路,我这就去将其打发了。” 阮行刚刚被甘十九妹训诫了一番,心情不佳,一步步上前,看着眼前这个小白脸,不耐的喊道:“哪来的野小子,还不速速让开。” 那青袍男子却没有理会阮行的叫唤,而是眯着眼睛看向了轿子,朗声道: “见姑娘刚才在岳阳门施展奇技,心痒难耐,故特来此,还请现身一见!” 第66章 交手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我家姑娘一见。” 阮行听到这个青袍男子的话,瞬间恼怒起来,不光因为自己的话被他无视,更是因为他要与甘十九妹一见。 在丹凤轩中,地位最高的便是轩主水红芍,其次便是她门下的三个徒弟,大公主金珠、二公主明珠(甘十九妹)、三公主银珠。 其下便是他和一些轩内的管事,最底层的便是弟子门人,女尊男卑,他自是知道自己与甘十九妹是不可能的,但并不妨碍他将其视为自己的禁脔,阻拦一切想要接近她的男人。 这个青袍男子自然便是林鹏了,他的作风向来是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见阮行如此挑衅,直接反讽道: “野狗犬吠,扰人清静。” “你竟敢说我是狗?”阮行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男子耸了耸肩,继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道:“我道此狗为何叫的如此响亮,原来还是一条得不到主人怜爱的狗,可怜,可怜!” 林鹏说着还不住的摇头,一副颇为可惜的模样。 被人如此嘲讽,说的又是他心中最忌讳的事,阮行瞬间恼羞成怒,起了杀心,也不再废话,当下便取出了自己的兵器,一根精铁所铸的奇门短棒。 信手一挥,倏地一个鱼钩便自短棒洞内弹射而出,泛着银白色的流光,又夹杂着丝丝呼啸,直取林鹏面门。 看着这飞射而来的鱼钩,林鹏只是不屑的摇摇头,身形更是纹丝不动,右手一抬,五指箕张,随意探手一抓,一下便将这鱼钩纳入掌心。 阮行见此,脸上却露出了阴森的笑意,他这精铁短棒也算得上是一件奇门兵刃,内置的鱼钩鱼丝均是锋利无比,常人若是随意碰触,轻则断指,重则丧命。 不过他脸上的笑意很快就凝固住了,只见眼前之人,抓住那鱼钩之后,他的手竟未受到丝毫损伤。 瞧着阮行略微失落的神情,林鹏调笑道:“你好像很失望?” 阮行自是不会露怯,只是道:“小子,没想到你还是个练家子。” 随即双手握住短棒,一提、一转,棒内又喷吐出些许丝线,挥洒成一道漩涡,向林鹏笼罩,要将其重重束缚。 感受着那鱼钩上的劲道变化,林鹏五指蓦然收紧,那丝线立刻便被崩的紧直,一切劲道便消融于无形,不屑道:“许些微末的之力,还敢在我面前叫嚣,给我过来吧!” 掌中之力如山洪爆发,阮行瞬间便感到一股无法阻挡的力量向自己侵袭。 不过他毕竟是丹凤轩出类拔萃的弟子,武功亦属当世一流,在听到林鹏的话语之时,心里已然有了准备。 巨力来袭时,右脚重重一踏,借助丝线上的力道,身形猪突猛进,比之平时迅烈几分,与此同时,手中短棒挥出三道银光,发出凄厉的嘶鸣。 嗖嗖嗖! 一招三式,三道棒影分别指向林鹏的“大突”、“天池”、“天枢”三处大穴,均是人体要害,狠辣无比。 林鹏看着阮行不退反进,且施展出如此凌厉的招式,轻轻一挑眉,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也就如此罢了,在他眼中,那短棒的速度、力量、方向纤毫毕现,只是脚下轻点,身形一侧、便恰到好处的躲过了这一招三式。 待其招式用尽,林鹏右手屈指一弹,掌中鱼钩便飞射而出,若离弦之箭,在阮行惊恐的面容下,直取其咽喉。 阮行旧力已尽,新力未生,哪里躲的开去,不过就当其即将毙命之时,一道隐秘的指劲破空袭来,若有若无,又悄无声息,不过威力却非同凡响。 砰! 指力与鱼钩相撞,那鱼钩瞬间被弹射开去,指劲又余势不绝落于地面之上,霎时激起泥土与杂草飞溅,泥沙尘土肆意飘荡。 阮行逃得一命,这才知道对方的厉害,急忙退了回去,再也不敢叫嚣。 “含沙射影?五指灯?” 感受着这指法的威势,林鹏口中念道,继而看向了那顶翠帘红顶的小轿。 指力射出十余丈,仍有如此威力救下阮行的,出手的自然只有甘十九妹了。 一击过后,一只芊芊玉手从轿子帘幕中探出,掀开、起身、踏步、站定,姿态优雅从容,而又一丝不苟。 长发披拂,蛾眉淡扫,一双黑白分明的水剪瞳,集“灵性”与“秀美”于一体,绝美的面容,胜雪的肌肤,加之微风吹拂之下展现的玲珑曲线,当真称得上一句绝代佳人。 见到她的容颜,饶使林鹏经受过亚洲四大邪术的洗礼,又游历诸多世界,见识过不少绝代佳人,仍是忍不住一叹。 在他所见过的人当中,恐怕也只有祸水红颜之称的霍水仙才能与之媲美。 只见甘十九妹淡淡蹙眉,有些疑惑的扫了林鹏一眼,询问道:“阁下是谁?竟然知道我丹凤轩的绝技,含沙射影和五指灯。” 林鹏爽朗一笑,道:“在下姓林,单名一个鹏字,不过是一个刚刚下山的无名小卒罢了。” “无名小卒,怕是不见得吧,我这手下武功虽然不怎么样,但在江湖上也是鲜有人敌,却敌不过你的三招两式,足以见得阁下技艺惊人……” 说到这里,甘十九妹那张绝美的脸蛋瞬间变得无比冰寒,冷声道: “不过,纵使阁下武艺如何高超,打狗还要看主人,你当着我的面便要痛下杀手,当真是嚣张无礼至极。” 阮行站在一旁,听到甘十九妹把他形容成狗,顿时感到一阵气闷,不过又不好说些什么,随即又眼珠子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 暗暗的从怀中掏出一支小瓷瓶,拔开盖子,顿时有一股淡淡的红烟从瓶内飘出,弥漫在空气中,脸上也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杀人者,人恒杀之……好胆!” 阮行虽行事隐秘,但如何能瞒得过林鹏的耳目,虽然这七步断肠红之毒烟与他无碍,但他如何能忍得的阮行的再三挑衅。 “不要以为跟了一个好主人,我便不能拿你怎么样。” 林鹏叱咤一声,右手直接在腰间一抹,一炳寒光四溢的宝剑便被其握在了手上,正是遇凤剑。 脚下轻轻一踩,身形便仿佛被飞鸟投林般,瞬间来到阮行的面前。 反手一撩,剑光如水波般掀起道道波纹,猛得向阮行侵袭而去。 一剑寒光十九州。 剑未至,一股摄人心魄的寒意率先袭来,阮行霎时感觉空气皆凝固一般,将他死死的定在原地,挣脱不得,只得焦急的大喊: “姑娘,救我!” 第67章 继续 丹凤轩三个弟子中,水红芍唯独派遣甘十九妹下山,只因其一身武功造诣已达登峰造极的地步,并不逊色于其本人多少。 因此早在阮行发声之前,甘十九妹便已应声而动,身姿摇曳,好似一朵白云,似慢实快的插入二人的中间。 右手轻抬,食指、中指发出微微豪光,无形指力在二指间凝聚,蓦地击出,正面迎上剑锋。 正是丹凤轩绝技,五指灯。 虽然对方占有宝剑之利,但甘十九妹自信自己的这双手绝不下于任何神兵利器。 林鹏见甘十九妹空手对敌,显然是小觑自己,不由怒意升腾,掌中内力涌动,更是加快几分,剑势威力更甚。 叮! 剑指相撞,竟发出一阵金铁交鸣之声,林鹏只感觉对方指力如刚猛无俦,又似波涛汹涌,硬生生截断其剑势,将他逼退回来。 甘十九妹脸上亦不复刚才轻松之色,其右手食指之上隐隐有一道红痕浮现,鲜红欲滴。 指尖内力涌动,将这红痕消去,随后扭头向阮行寒声道:“谁允许你这么做的,还不快收起来。” 甘十九妹知道,对付真正的高手而言,用毒只是笑话,反而会激怒对方,对付高手最终还是要用剑说话。 阮行知道自己的小伎俩瞒不过二人,只得讷讷得将药瓶收起,退到一旁。 林鹏没有关注阮行,而是看向甘十九妹,道:“看来你是护定他了。” “自然,他是我丹凤轩之人,岂能容外人轻辱。” “那我们便用剑说话吧。” 说完,林鹏长剑一扬,剑尖直指甘十九妹,锋锐之气欲喷薄而出。 看着对方的举动,甘十九妹倒有些迟疑,道:“阁下本领非凡,我也是佩服之至,不过在动手之前,我还要问上一声,阁下姓甚名谁,与丹凤轩是否有过仇怨?” 林鹏咧嘴一笑:“在下姓林,单名一个鹏字,算得上初出茅庐,自然与丹凤轩无仇无怨。” “林鹏吗?”甘十九妹思索了一番,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不过也不纠结,劝道: “既无仇怨,我是希望阁下离去,我的剑一旦出鞘,必不会手下留情。” 林鹏还未说话,一旁的阮行听得此言,脸上显露出不满之色,随即喊道:“姑娘,此人武功高强,又与丹凤轩为敌,你可不能心善,放过此人。” “我行事还容不得你质疑。”甘十九妹轻喝一声,随后又转头看向林鹏,等待他的答案。 不过她注定是要失望,只见林鹏摇摇头,道:“你应该明白,武功到了你我这种程度,想要碰到一个相等的对手是多么难的事。” 甘十九妹默默点头,似乎是认可了对方的说法,随即将右掌按于剑柄之上,缓缓的抽离,沉声道: “自我下山以来,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值得我拔剑的对手,希望你不要死了。” 林鹏没有再多说,不过其执剑的姿态已表明了他的态度,武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修炼自身,不光光是磨练体魄技巧,还有一颗对自身百般信任的心。 锃! 甘十九妹手中宝剑已彻底出鞘,剑身约长二尺,较之一般的长剑略短几分,仅有二指宽细,只是轻轻一荡,便散发着一股摄人心魄的寒意。 两人凝神对视,一股无形的气机自二人之间生成,周边的泥沙都震动起来,画出一道无形的横线,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 一旁的阮行只觉空气异常沉闷,压抑得喘不过气来,连连后退,直到轿子附近,才感觉舒服了许多。 他抬头望去,只觉得林鹏气势升腾,浩浩荡荡,宛若北冥之鱼,在海底肆意潜游,又化而为鸟,其翼若垂天之云,翱翔激荡,又俯冲而下。 甘十九妹则如一轮寒月高悬,浩渺孤高,清幽冷寂,丝毫不为外界所动,只将冷芒寒意挥洒天地。 又相持了片刻,只听林鹏一声长啸,双臂一展,如背生双翼,同大鸟般腾空而起, 紧接着一抹剑光印射于虚空之内,一化十,十化百,瞬间密密麻麻,如同千万毫针,向甘十九妹侵袭而去。 感受着迎面袭来的道道锋锐之气,甘十九妹凝神、踏步、出剑,一气呵成,毫不迟疑。 气与力合,剑与身合,人剑合一,一道璀璨的剑光自短剑上上透体而出,冲天而起。 剑光化千只是表象,在她眼中,剑光浩浩荡荡,但唯有中心那点寒芒,才是最真实的存在,锋锐与酷烈,在这一剑上得到了完美统一。 甘十九妹的短剑之上,光耀夺目,似乎蕴含着一股穿透的力道,连连击散数道剑气,然后与遇凤剑正面相撞,紧接着两人皆是浑身一震,而剑光又起了变化。 林鹏感觉到剑身震颤时,立即以极快的手法抖动剑身,不但化解了剑上的劲道,更是幻化出九道剑影,又倏地合而为一,如夜空中的流星,一闪即逝,再次现身时已到了甘十九妹面前。 面对着这快如闪电的一剑,甘十九妹选择了退却,也不见其有什么动作,身体仿佛被一根无形的丝线牵扯,极速向后退去。 遇凤剑与甘十九妹的咽喉近在咫尺,只有一寸距离,却仿佛天涯海角般,怎么也触碰不到。 这是丹凤轩的独门轻功,咫尺天涯。 两人追逐之下,瞬间跨越百丈,来到一座树林之中,有时候退却是为了更好的进攻,甘十九妹深暗此理。 此时林鹏剑势已衰,她眼中寒芒一闪,当即出手,轻足在旁边的树上一踩,整个人便腾空而起,又蓦然向下,倒挂金钩般,“嗖嗖嗖”刺出三道寒芒,直坠而下。 林鹏身形腾挪,手腕一转,遇凤剑亦是划过一道圆形的弧线,将这三道寒芒尽数包裹,尽数导入地下。 随后身子猛的一窜,踩上了一颗大树,甘十九妹剑尖在地上一点,身形有如飞鸟般,突兀的飞起,登上另一颗大树。 两人在各自的树上疾走,同时两柄剑器发出激烈的碰撞,金铁交鸣之声之声不绝于耳,好端端的二棵大树,在气劲纵横之下,瞬间变枝叶凋零,最后“啪啪”两声,树干断裂,分别倒在了地上。 而两人的身影则是从一棵树上从窜到另一棵树上,继续拼斗起来,只见一青一白的两道身影在树林间来回穿梭,卷起层层枝叶,漫天飘荡,又被两人之间的的气劲,震退开去,飞射在树干、地上,噗噗作响。 甘十九妹的剑法传承至水红芍的水氏秘剑,简洁明了,杀机盎然,却又巧到了巅峰,妙到了巅峰,出手之人,往往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便在丧生在了她的剑下。 林鹏的剑法以苗家剑法为根基,融贯百家,又撮合了刀枪棍等兵器的奥妙,其复杂繁复更在苗家剑法之上,但他已逐渐的化繁为简,普普通通的一招之中,蕴含着数十种变化。 因此两人招式比拼起来,看起来仿佛初学者一般,你一记直剑,我一记斜刺,招式简单直接,但其中裹挟的深厚内劲,变化与杀机,实非外人所能道也。 阮行追至此处,正要靠近好观察的更加细致些,恰好一片树叶飞射而来,他随意的挥棒扫去,却感到手腕一震,有股无形的劲道从树叶上传来,直接往他的腑脏渗透。 他运转内力,很快将这股劲道化解,可是看着二人周边的树叶,何止数百,若是每一道都有此威力,他…… 想到这,阮行经冷汗直冒,他知晓自己与甘十九妹的差距,可他没想到在她全力出手下,自己连近身观战的资格都没有。 还有那个青衣小子,年龄还不如他大,武功竟然也臻至化境,自己恐怕……。 第68章 薄惩 (上一章修改了一下,忘记通报姓名了) 阮行眉头紧锁,思虑着该如何对付此人。 突然间,一阵狂风急掠而至,他猛的抬起头来,就见一个青色的人影映入他的眼帘。 林鹏!! 明显来者不善,阮行脚步连连退却,手中短棒挥出一团银色光影,护住周身要害,惶恐之色溢于言表。 不过他余光已经撇见甘十九妹身影,相信自己只要撑得一时半刻,甘十九妹便能赶到救下他。 不料林鹏只是随意斜斜划出一剑,却是精巧绝伦,毫无阻碍的穿过他布下的重重棒影,直取其咽喉。 阮行顿时惊骇欲裂,剑气侵体,全身已是僵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剑锋离他越来越近。 就在他即将毙命之时,一阵掌风突兀飞至,击在他身上,不过却是柔劲,只是将他的身体带偏几分,并未对他造成多大伤害,但正是偏移的这几分,让他躲过了致命的危机。 林鹏见状,也及时剑锋一转,化刺为削,身形也是不停,带着阵阵劲风,直接掠过阮行。 在两人错身之后,一条断臂也随之冲天而起,阮行只觉得一震剧痛,捂着自己其根而断的右臂,不住哀嚎。 林鹏持剑而立,没有再次出手,而是在阮行七八丈外站定,静静的看着一个白色身影须臾而至,来到到了阮行旁边。 甘十九妹右手急点,连连封住阮行身上几个穴道,防止他流血过多而死。 如此处理之后,她站起身来,看向林鹏,眼中厉色一闪,正欲出手,不过当看到阮行的断臂时,瞳孔中又露出些许懊恼。 她着实没有料到林鹏在与她对战之时,竟突兀的抽身离去,因此慢了半拍。 而就是这半拍,差点导致阮行身死。 她冷声道:“林鹏,想不到你武功如此高明,心胸却如此狭小。” 林鹏笑道:“我为人行事,讲究念头通达,此人几次三番对我无礼,只是略施薄惩罢了。” “薄惩?”甘十九妹冷笑一声:“要不是我刚才出手,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你叫这薄惩?” “那是自然,让人生不如死的手段很多,有时候能直接死去已是莫大的恩惠了。”林鹏见甘十九妹并不认同,反讽道: “况且比起令师水红芍来,我这也算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这……”甘十九妹想起这次的复仇行动,还有诸多丹凤轩的教条,一时间也无话可说。 不过她毕竟是心性坚定之辈,深黯嘴上的道理说再多也是,最终还是要看剑说话,随即收摄心神,沉声道: “看来我们今日一定要分个高下,看剑!” 说完,甘十九妹便挺剑直刺,剑出惊雷,无数落叶随着她的剑一起飞向林鹏,声势骇人,又比之刚才多了三分杀意。 感受着甘十九妹心中的杀意,林鹏却不欲与她争锋,脚下一蹬,整个人窜天而起,瞬间落到一旁的大树上,身姿随着树枝摇摆,摆摆手道: “不打了,今日已经领教你诸多剑技,收获颇丰,我要好好回去领会消化一番,下次再来和你讨教,再见!” 说完,双臂一扬,如同翅膀拍击,整个人急速向树林外飞去。 甘十九妹一剑刺空,又听他如此一说,岂肯罢休,也是腾空而起,如同飞鸟般向他追去。 让人一追一逃,不过盏茶间的功夫,便飞出数里之外。 此二人的内力相若,但林鹏的易筋经不仅气脉悠长,兼具强筋健骨之效,使其耐力远超常人。 甘十九妹的五指灯内功,虽侵略如火,要胜过易筋经一筹,但在续航效果上,却不如其多矣。 因此二人追逐到数十里后,甘十九妹显然有些吃不消,看着林鹏身姿,依旧迅捷如风,与最初时别无二致,自己还有覆灭岳阳门的任务在身,不得已回转去了。 林鹏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甘十九妹的离去身影,想着刚才交手的种种,由心的佩服其武功天资。 若继续战斗下去,他估摸着他与甘十九妹的胜负大约是在六四开,他六,甘十九妹四。 他自是相信自己能战而胜之,但也必不可免的会受到重创,因为他们二人之间的武功没有决定性的差距,他胜率略高,也只因为强在耐力体魄,还有庖丁解牛之功。 想着丹凤轩还有一个武功不下于她的水红芍,稍逊一筹的金珠银珠,有她们四人在,丹凤轩当真是无敌于天下,无人可制。 不过可惜的是,水红芍当年以武功美色霍乱江湖,武功稍有些许成就者便会被她盯上,破家灭门者不可胜数,仇人遍布天下。 她虽然极力实行斩草除根之策,但总有一些漏网之鱼,这些能逃出升天之人,无一不是有两手绝活。 四十多年过去了,在仇恨的驱使下,他们或是揣摩水红芍武功上的破绽,或是精修武艺,研究阵法,均有了不小的成果。 其中又以一位吴老夫人为最,当年他的丈夫被水红芍美色迷惑,后又惨遭其杀害,只留下她和儿子相依为命,又为躲避水红芍追杀东躲xz,可谓是受尽了苦楚。 受的苦越多,心中的恨意也是越发浓郁,这位吴老夫人凭借其超绝的记忆力,与水红芍多次交手,又潜伏在侧,暗中留心观察,牢牢记下,体现其最高武功水准的一百二十八手拳脚剑术。 这些年来,苦心孤诣,日夜揣摩,终于创出破解水红芍武功的一百二十八式草堂奇功,夺天地之造化,瑰丽神奇,堪称此世第一。 男主角尹剑平正是因为机缘巧合得她传授了套奇功,才能后来居上,成为天下第一,先后斩杀金珠、水红芍和甘十九妹。 他接下去便打算去寻找去吴老夫人隐居的翠溪峰,若是有这门针对丹凤轩的武功在手,一个人挑翻丹凤轩就不是问题了。 林鹏看准方向,纵身飞驰,前往就近的城镇问路去了。 …… 甘十九妹回到树林,找到了正在此地等候他的阮行和几位丹凤轩的弟子。 她瞧向阮行问道:“你现在情况如何?” “属下已让丹凤轩弟子给我包扎上药,暂……暂无大碍。” 随即阮行脸上露出仇恨之色,问道:“姑娘,你去追击那人可有了结果?” 甘十九妹摇摇头,道:“此人功力不再我之下,且气脉悠长,追之不及,我又有岳阳门的重责在身,只好回转过来。” “况且,此人刚刚与我对剑之时,发现其剑锋隐隐针对准我剑法中的薄弱之处,若是再打下去,恐怕……” “难道姑娘也不是此人的对手。”阮行有些不可置信。 甘十九妹不置可否,她本以为自己的武功已是天下无双,没想到刚出山,便碰到一个剑法内力均不再自己之下的高手。 这江湖之大,真是卧虎藏龙,师父的复仇计划,可能并非如想象般容易。 第69章 缘由 (这一章讲述的是水红芍复仇的缘由,看过电视剧的人可以略过不看,没有影响。) 深夜,岳阳门白塔。 此地是岳阳门前掌门一鸥子冼冰闭关之所,平日里无人敢来打扰,不过白天一场巨变,使得岳阳门之人皆汇聚在此,求助于他。 冼冰听得众人道出原委,缓缓抽出玉龙剑,望着漆黑的剑身,有些惊讶,道: “好厉害的毒,而且是被人用含沙射影之功将毒灌注剑身的。” “含沙射影?”李铁心半坐半卧在榻上,面色惨淡,喘息说道:“弟子……好像没听说过这门功夫。” “这么功夫很少现身于江湖,连为师也只是耳闻而已,听说这种功夫练成之后,可以凭自身功力,与百步之外,伤人于无形之中。”冼冰解释道 又瞧向剑上的指印,突然面露惊惧之色,道:“这是五指灯的指力,铁心,来人是怎么说的。” “来人说,要向师父你讨回二十年前的一笔血债。”李铁心看着师父的样子,似乎想起几年前师父跟他讲述过的一件事。 “那就没错了,这五指灯世上只有她一人会使。”冼冰喃喃道:“应该是她来了。” “是谁?”岳阳门的一位长老,段南溪问道。 冼冰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堪的往事,沉默了半响,才缓缓吐出三个字: “水红芍!” 这个名字一出,岳阳门诸多弟子还不怎么觉得,几位长老脸色均是骤变。 段溪南率先喊道:“水红芍!这个女魔头当年不是在凤凰山被老宗师和您的六位故友焚烧致死了吗!” “唉!没想到你也知道。”冼冰叹了一口气,道:“不过这只是谣传而已。” “老宗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请告诉我们。”长老段南溪问道。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也不例外,此时有些难以启齿,但事到如今也不得不说了。” 只听着冼冰缓缓述说道:“二十年前,武林中曾经出现了一个极其可怕的人物,这个人,就是刚才我所提到的那个女人‘丹凤’水红芍! 此女不但武功高强,且善使一种七步断肠红之毒,天下无人能解,不过她最厉害的,这还不是这个,而是…… 她的美色,那是一种说不出的美,只要男人一见到她,我会不由自主的被吸引吸引,我……当年也不例外。” 冼冰说着苦笑了一下,露出尴尬的神情。 他话虽然说得很含蓄,但众人都明白,明显的他们这位前掌门人当时也着了那女人的道。 只听着冼冰又冷声道:“江湖武林中,许多人都沉迷于她的美色,泥足深陷而不可自拔,毁家毁身,而甘心充作她为害江湖的奴役…… 但此女貌美如仙,却心如毒蝎,一旦达到目的,即翻脸无情,对其面首任意杀戮,搅得武林之人人人自危,这才有后来的我们武林七修挺身而出,为江湖主持公道。 我最开始确实为其鬼迷心窍,因为在我眼中,水红芍确实对我情有独钟,以为她并非是一个如外界所传说那般行径的女人,因此迟迟不肯对她下手,这件事颇不为其他六位兄弟所谅解,闹到后来以至于起了内讧。” 冼冰银色的双眉频频颤动,眼神中蕴含着无比的沉痛,似乎到现在,他还弄不清昔年自己身上的那段情爱的真伪。 “直到有一天,我的两位拜兄先后遇害,也确实是死在七步断肠红之下,我这才幡然醒悟。后来我借着与她亲近的关系,约她在凤凰山上相见。 在那凤凰山上,我们五人布下了天罗地网,在迂回曲折的地道里布满了引火之物,地道一端的出口,也都先行设法严密封锁。 也该她有此一劫,她平日为人最是精细,想不到这一次竟是大大的失察,着了我们五人的道儿,直到发觉不妙时,已是进退维谷,我们五人直接引燃地道里的干柴,大火顷刻而起,瞬间蔓延开来。” “老宗师,那她如何能得以逃生?”岳阳门另一位孔长老问道。 冼冰苦笑一声,道:“她确实不该活着,可大火引燃时,我清楚听见她痛苦的呼叫声,并且不时地叫唤着我的名字,诉说对我的真情……我实在狠不下这个心,才为她打开了地道的出口。 可怜她虽然逃得了活命,却将一张闭月羞花的玉貌,烧得惨不忍睹,一头秀发也付之一炬而化为飞灰,她最后像鬼一样的冲门而出,一去不返,自此以后,就再也没有她的踪影了。 她也应该恨我,虽然事隔四十年,但每当我想起这件事时,内心总会兴起无限的内疚, 我永远也忘不了她奔出地道时的狼狈凄惨的情景,忘不了当时她注视我的眼神,直到如今为止,我还不知我是否错了!” 说着说着,冼冰面露自责之色,道:不过就现在看来,是我错了,而且错的离谱,我当年放过了她,却是害了岳阳门满门。” 众人一脸沉默,最后还是李铁心开口劝慰,此时他的脸色越发的漆黑,说话都断断续续: “师父,你……无需自责,这……是她危害武林的下场,她……实在没有理由,在四十年后,上门……寻仇。” 冼冰沉默不语,显然还是不能释怀。 而李铁心频频喘息,呼吸越发的用力起来,最后好似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才说道: “师……父!弟子……恐怕不行,但本门基业,不能……就这么毁了……请您老人家务必要想一个法子,拯救……本门这次的……劫……难……” 说着,李铁心魁梧的躯体突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数股紫黑的血液分别由他七孔内淌了出来,整张脸黑紫一片,已是一命呜呼! 冼冰见此,也是惊醒过来,悲惨地叫道:“徒儿呀,是为师害了你……” 岳阳门众长老弟子皆是下跪叩首,为他们的掌门送行。 看着自己徒弟死去,冼冰似乎一下也丧失了斗志,面色惨淡的说道:“岳阳门……恐怕是完了,你们各自逃命去吧。” “不,我们不走,誓与岳阳门共存亡。”段南溪激动的说道: “老宗师,带领我们杀出一条血路。” 冼冰摇摇头:“我恐怕没有这个能力,孽是我造下,自当由我来偿还,你们都是我岳阳门的好弟子,我虽然无力拯救你们,也不会拖累你们,你们走吧!” 众位长老实在难以理解他这番话的意思,又劝说了几次,却始终改变不了冼冰的态度,最后带着李铁心的尸体悻悻的离开了。 众人陆陆续续的离开,最后,白塔之内只剩下一名身穿麻衣的弟子。 冼冰认得他,他是服侍自己起居的杂役弟子,叫尹剑平,向他问道:“他们都准备逃命去了,你为何不逃?” 尹剑平淡然的答道:“逃既无望,又何必逃。” “哦!你怎么知道无望。” “因为老宗师你刚才因掌门之死,情绪激动之下,已然内力溃散,恐怕不久于人世。” 尹剑平叹道:“若非如此,老宗师你又岂会对岳阳门满门坐视不管,让他们各安天命。” 此言一出,顿时让冼冰有些惊奇,又仔细观察了尹剑平一眼,道:“你竟然看出来了,光凭这一点,我便断定你必身负绝学,且我岳阳门中人没有一人能及得上。” “老宗师,我……” “你不必解释,你照顾我起居多时,你为人如何我是清楚的,铁心也是同样信任你,不来也不会把你安排在我身边。” “老宗师圣明!”尹剑平向其叩首道:“弟子的确带艺投身,也无意隐瞒掌门人与老宗师,只是时机未到,故而未曾禀告。” “现在是本门危急存亡之秋,你把你的一切都告诉我吧。” “是!” 尹剑平坦白道:“弟子曾蒙普陀山冷琴居士推荐,向钟子离先生学过童子功,后又将他的春秋正气之功传授于我,学成后,他又将我推荐给了双鹤堂坎离上人米如烟,学习金刚铁腕之法。” “听闻冷琴阁冷琴居士性情孤傲,春秋正气功又是他的不传之秘,他为何会对你如此垂青。”冼冰疑惑道。 “冷琴居士乃先父至交,我之所以要博采众家之长,是为了秉承先父的遗嘱。” “你父亲怎么说?” “吃尽天下之苦,学尽天下之功。” “为什么?” “我父母无辜惨死,正是为了替他们报仇?” “那你来我岳阳门……” “不错,岳阳门的血罩之功,弟子向往已久,只是……” 尹剑平顿了顿,面现恨痛之色,道:“弟子岂敢上来就有奢求,原本想薄尽微功,再向老宗师进言,却不曾料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所谓一日为师,终生敬师,老宗师如有差遣,弟子万死不辞!” “很好。”冼冰面现激动之色,道:“你虽历经多师,但愿并不属于任何一个门派,你可否答应我,做我忠心的岳阳门弟子。” “弟子愿意!” 说完,尹剑平便郑重的向冼冰磕头行礼。 “好!好!快快请起。”冼冰面露安慰之色,道:“你大智大勇,能忍且善忍,在我看来,岳阳门之中唯有你才可以逃出身天。” “老宗师,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冼冰无奈的摇摇头,告诫道:“孩子,你要记住,这世界上没有一件事,比活着更有价值,唯有如此,你才能复兴岳阳门。” 随后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碧光闪烁的玉珏,递给尹剑平。 “这是一块能辟百毒的玉珏,乃是当年水红芍亲手所赠,佩戴在身,能起辟毒之效,剧毒如七步断肠红者,只要对方不施展‘含沙射影’的功力推送,亦可无害。” 尹剑平恭应了一声,也不客套,遂即收好。 冼冰走了两步,又说道:“当年的武林七修,如今只剩下三人,除我以外,还有两个人,一个人是你曾经的恩师,双鹤堂主——米如烟!” 听闻此言,尹剑平也是一惊,道:“原来米如烟也是七修之一。” 冼冰颔首道:“不错,还有一个是我们的拜兄,樊钟秀,他是我们七修之中武功最高的一个,现隐居在蓬莱迷仙宫。” “老宗师是希望我赶快去通知他们二人。” “不错,不过我对你的期望却不仅仅如此,水红芍此次出山,必定会给武林带来一场浩劫,我希望你能善用这块玉珏,保存有用之身,再设法消灭她。” “弟子谨记。” “好了,你赶快收拾一下行囊,快些离开吧!” “弟子拜别恩师!”尹剑平再次下拜后,含泪离去。 第70章 一指 一个月后,积翠峰。 “尹兄,你从这条小路走到底,便可以出山了。” 尹剑平点了点头,看着眼前这个质朴纯善的小兄弟,心中是万分感激,道: “吴兄弟,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要不是你救了我,我哪里还有命在。” 吴庆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道: “不要这么说,要不是你来了,我的母亲这几天也不会这么高兴,特别是你看到我母亲那些鬼画符似的东西,竟然能说出一番见解,哄得我母亲如此开怀,病痛也减轻了许多,让我也是很感激。” “那些可不是鬼画符,吴老夫人实在是学究天人,我在从中获益良多……”尹剑平刚想解释一番,就被吴庆打断。 “你不用说我母亲的好话,我看了这么多年,什么也没看明白,不是鬼画符是什么。” 尹剑平听着,想到吴老夫人这么多年以来也没有将真相告诉自己的儿子,显然是因为他资质有限,实在无法领会这上面的武功精要,那自己也不好戳破,就不再解释,转而告辞道: “吴兄弟,后会有期,等我忙完了紧要之事,再来看你们。” “好说,慢走!” 尹剑平拜别了吴庆,又继续前行,回想起这个月的经历,当真是称得上是惊心动魄。。 岳阳门满门喋血,最后也只有他凭借那块避毒玉珏得以逃出升天,后来他先是去了双鹤堂,通知恩师米如烟,可惜米恩师性格执拗,不愿离开,最终还是惨遭丹凤轩之人杀害,自己激愤之下,便暗中偷袭于甘十九妹。 可惜不是甘十九妹的对手,为其所败,逃走时又被阮行用暗器“丹凤签”偷袭,中了七步断肠红之毒,就连避毒玉珏也不能化解,性命垂危之际,幸得一位吴老夫人救助,才解了这无人可解的剧毒。 一问得知,她也是水红芍的仇家,其丈夫就是死在七步断肠红之下,此后她便带着孩子东躲xz,一边躲避水红芍的追杀,一边钻研七步断肠红的解毒之法和水红芍武功的破绽。 数十多年过去,她不但成功制作出七步断肠红的解药,也终于创出了一套克制水红芍的奇功,承蒙她老人家的看重,将这门功夫倾囊相授。 学了这门武功,他对后来的路途不再迷茫,他相信一定能够打败甘十九妹、水红芍,振兴岳阳门。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事,还是要先去蓬莱迷仙宫,将甘十九妹的事情告知樊钟秀才是,思绪一定,他便挺拔身姿,踩着矫健的步伐迅速向山外走去。 吴庆看着尹剑平离开的背影,便也回去了。 他家在积翠峰一个隐避的山腰处,三间草屋,外加一个大篱笆将其团团围了起来,淡淡的烟云缭绕,倒是一个隐居避世的好地方。 吴庆刚回到家中,便看见一个断了一只手,身着怪异,绑着一根小辫子的黑脸男人走了过来。 来人特征如此鲜明,瞬间让他想起了一个名字,阮行。 在尹剑平口中描述,这个阮行杀人如麻,是个大大的恶人,还曾直言不讳的说过什么杀人,对他来说如同捏死一只臭虫一样的类似的话语。 恶人? 心下不由得闪过一丝慌张,又勉励镇定下来,上前质问道:“你们是谁?来我家做什么?” 阮行阴阴一笑,上下打亮了他一番,不答话,反而问道:“小子,你一直住在这里?近日可有看见一个深受重伤的年轻人,或是一具尸体。” 吴庆他知道言多必失,直接开始赶人道:“什么尸体,没见过,这里不欢迎你,快点走!” 阮行自小生活在丹凤轩这个弱肉强食的环境里,察言观色是必不缺少的技能,一瞧吴庆这个楞头青一脸慌张的样子,心中顿时有了计较,道: “小子,我一眼就看出你不对头,还不跟我说实话。” 吴庆把头一撇,仍是争辩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见状阮行也不废话,直接走进了庭院之中,想要把尹剑平找出来。 吴庆看着他直接闯了进来,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要出手,起料阮行在靠近他之时,左手短棒瞬间击出,一连在他身上点了三下,让他整个人动弹不得。 吴庆从小接受他母亲的教导,武功其实不弱,不在阮行之下,可惜自小长在深山之中,不知道人心险恶,也缺乏临阵对敌的经验,一下子就被制住了。 阮行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往里走去,吴庆看着他直接闯向了他母亲生病休息的卧房时,霎时间瞠目欲裂,可惜被点住了穴道,一动不能动,没有任何办法。 砰! 一声巨响,就在阮行靠近房门之时,草屋窗户轰然炸裂,突兀的出现一根鸠杖,夹杂着碎裂木片直接向他袭来。 阮行心下一惊,但手脚确是不慢,看准来势,左手短棒一点,精准的击在与那鸠杖上。 大力涌来,如惊涛骇浪般,让他的身形急速后退,直到退出了庭院,这股力道才消失,那鸠杖也是被他击飞到空中。 这时一个灰色身从屋里飞出,接过空中的鸠杖,落在了吴庆的身旁,是一个鹤发鸡皮,一脸病容的老太太。 这位老太太伸手解开了吴庆的穴道后,声音沙哑得斥责道:“无用的东西。” “儿子我……”吴庆一时觉得有些羞愧。 “哼!”吴老夫人没有理睬儿子,而是恶狠狠的向阮行道:“大胆狂徒!青天白日,你如此肆意擅入,意欲何为?” 阮行惊魂未定,不过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病弱老妇,冷笑一声,道: “老乞婆,倒是没看出来,你还是一个练家子,失敬,失……” 说着,突然身子一蹬,腾空而起,又如同飞鹰直扑而下,双脚连环,踢出数道腿影,瞬间遮蔽了胡老太的视野。 吴老夫人见怪不怪,鸠杖一甩,做出一个类似魁星踢斗的怪异姿势,直接将阮行的攻击尽数躲避,随即一式“盘龙翻天”,鸠杖直接抽打在他身上。 本欲趁势追击,不料吴老夫人身子突然一软,后继乏力,只得以鸠杖拄地,原地喘息,让阮行脱得身去。 “你……你这是什么武功?”阮行脸色惊疑不定,出口问道。 刚才他出手偷袭,却没想到眼前这个老乞婆似乎洞悉先机,招式也隐隐克制自己,让自己丝毫没有占到便宜。 此时,他的右臂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因为这种功夫路数,让他想起一个人来,当时也是如此,自己以施展浑身解数,却仍是避不过那一刀断手。 吴老夫人病痛发作,一脸惨白,但仍是神情高傲的道:“这是我独创的专门对付你们丹凤轩的武功,怎么样,怕了吧?” “你竟然知道丹凤轩?看来我要找的人你果然见过?”阮行闻言神色一动。 “是又如何?老婆子我虽然身罹重疾,但如若你胆敢再上前,定叫你血溅五步,命丧……当场!” 此一番威胁,瞬间激起了阮行的狂傲之心,他当年初入丹凤轩之时,武功也曾一度与甘十九妹并驾齐驱,只是后来她的武学天资越发恐怖,自己才逐渐落后。 现在自己虽说断了一只手,但并不代表连一个重病的老太婆都能欺负到他头上来的地步。 “老乞婆,你已病入膏肓了,竟然还敢大言不惭,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有种你就上来试试!” “我还怕你不成,老……” “阮行,年轻人自当尊老爱幼,看你这样子,是不是连另外一只手也不想要了!” 一道悠远的声音,霎时间让阮行一顿。 他午夜梦回,此人的身影不知道在他脑海中出现过多少遍,因此这个声音一出来,他便知道是谁。 “林鹏!!” 阮行大吼一声,朝着声音方向,怒目而视。 只见那草屋之上,不知何时躺着一个清隽俊逸青年,嘴上叼着一根茅草,这面带笑意的看着众人,正是林鹏。 他掏了掏耳朵,纵身飞了下来,轻飘飘落地,不带起一丝尘埃,有些不满的对阮行道: “叫那么大声做什么,都快把我耳朵震聋了,不过……” 又仔细打量了阮行一番,道:“不过你这独臂人的打扮倒是不错,若是拿个破碗,那卖相更佳,我很看好你哦!” 林鹏不说还好,一说瞬间激起了阮行的愤怒,随即便把吴老太晾在了一边,手中铁棒挥舞着,冲了上来,厉喝道: “林鹏,拿命来!” 他在这一个月中,痛定思痛,在养伤之余,同时苦练左手棒法,现在他的左手甚至比他右手更灵活。 相比于阮行冲上来的架势,林鹏出手却是不带一点烟火气息,轻飘飘的,没有一丝劲道,好似孩童玩耍般,随意一指点出。 阮行瞧着这一指,明明是点在空处,却给了他一种莫大的危机感,强行按捺下心中的不适,继续挥棒攻击。 眼看这一棒就要落在林鹏的身上,喜上眉梢的阮行却发现自己突然定住了,一动也不能不动,不知何时,林鹏的那一指,已经点在了他的身上。 一旁的吴庆看着有些傻眼,瞬间有些怀疑眼前这阮行是否冒牌货,因为在他眼中,林鹏就只是伸手摆出了一个出指的动作,而阮行却直接傻乎乎的往林鹏的手指头上撞,自己把自己定住了。 他乐呵呵的跟吴老夫人道:“娘,你看这个阮行莫不是一个傻子。” “我看你才是个傻子。” 吴老夫人自然不会跟他儿子一般没有见识,指着林鹏,叹道:“此人的武功显然以达到惊世骇俗的地步,这阮行在他面前,不过是只提线木偶罢了。” 随即她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不知为何感觉此人的手法自己似乎似曾相识。 第71章 再会 那神乎其技的招式,让阮行绞尽脑汁,也是参透不了其中的奥秘,甚至连他自己怎么败的,都是一片茫然。 这让他不得不承认,在武功上,自己和林鹏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光凭自己,绝对是报不了仇的。 不过他是丹凤轩之人,为其效力十多年,深知丹凤轩轩主水红芍的强大,还有三位公主作为助力,在他想来,这林鹏虽然厉害,但也绝对不会是她们的对手。 因此他虽然败了,但眼神中凶厉之光丝毫不减,恶狠狠的道: “林鹏,你不要以为你赢了,你得罪了我们丹凤轩,是逃不掉的,想来你也见识过我家姑娘的武功,在丹凤轩之中,还有两位公主的武功与她不相上下,之上还有我们的轩主,武功还要在她们之上,你死定了,桀桀……” “轩主,水红芍吗?”林鹏不以为意,淡淡的的道。 听着林鹏如此轻蔑的说出轩主的名字,这道让阮行有些惊疑不定,要知道当年水红芍以一人之力,威压整个江湖,屠戮无数门派,名声可止小儿啼哭。 但被林鹏说的如此轻描淡写述说,显然是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不过故弄玄虚罢了。” 阮行不做他想,瞬间又坚定了信心,实在是水红芍在他心中那可畏可怖的形象根深蒂固。 “林鹏,没想到你也知道我家轩主的名字,想来也知道她的厉害,你尽管杀了我,我家轩主一定会为我报仇,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阮行色厉内荏的说道。 他自然没有那么大的排面让水红芍追杀林鹏不死不休,不过为了保住性命,他总要说些什么。 “呵,放心,就算她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他的。”林鹏一声轻笑,回应道。 对方显然是个心性坚定之人,阮行也不再言语,只是看向林鹏的眼神,就好似死人一般,笃定其一定没有好下场。 “哼!”突然间,吴老夫人冷哼一声,向着阮行道: “你这贼子,不过是仗着有丹凤轩为你撑腰罢了,别人怕它,我老婆子可不怕,找打!” 一声厉喝后,便抬起鸠杖,重重的击打在他的身上,一声闷响,又似乎夹杂着骨裂的声音,阮行不可遏制的叫出声来,嘴角鲜血直流。 吴老夫人想着死去的丈夫,还不解气,对着阮行的脑袋又是一杖,没有丝毫留手,若是打实,他非得丧命不可。 劲风呼啸,阮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杖袭来,神情惊骇欲裂,却丝毫动弹不得,眼看就要被毙于杖下。 “且慢!” 林鹏道了一声,不过吴老夫人却没有丝毫的滞迟,仍是向阮行打去。 见状,林鹏一个踏步,挤身到两人中间,右掌一抬,直接将鸠杖抓在手中。 吴老夫人一击被阻,神情不悦,随即内劲勃发,如潮水般涌向鸠杖,想要给林鹏一点颜色瞧瞧。 却不料内力仿佛泥牛入海般,鸠杖更是纹丝不动,这才停了手,道: “小子,我看你功夫不弱,但胆子怎么如此的小,你难道真的怕了他口中说的丹凤轩不成。” 林鹏松开手,道: “他与我还有些用处,却不能让你这样杀了。况且,你也杀不了他。” “哼,我老婆子虽然有恙在身,但杀人的……” 吴老夫人说着突然神色微变,然后看向了某处,显然明白林鹏的意有所指,道: “好高明的敛气功夫,连我也差点被糊弄过去。” “娘,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太懂。”吴庆在一旁有些茫然。 吴老夫人回头看了一眼儿子,又想到林鹏、尹剑平,实在是人比人气死人,不由得叹了口气,道: “那个狗奴才的主子来了,你且替我去把她请出来。” “什么?” 吴庆心下一惊,但还是应声准备。 “用不着!” 一声清冷幽寂的声音传来,随之,一道劲风突显,裹夹着一个曼妙身姿的女子,头戴白色纱笠,脚踏虚空,仿佛踩着一根无形的钢丝,凌空虚度,翱翔而至。 来人穿着一身白底红纹的劲装,容颜娇艳俏丽,一双水剪瞳却如寒冰般,让人望而生畏,正是甘十九妹。 她与阮行分开在山中查探尹剑平的下落,发现此地异样,便赶了过来。 甘十九妹一现身,那清丽无双的气质便随之散发开去,瞬间便吸引住了吴庆的心神,呆呆的望着她,一时间却是痴了。 吴老夫人瞅了一眼林鹏,又看向自己的儿子,神情不悦,用鸠杖重重的敲了一下地面。 “啊!” 吴庆失声的叫了一声,才清醒过来,有些羞愧的低下头。 “滚回屋里去!”吴老夫人看自己的儿子如此丢人现眼,呵斥道。 “儿子遵命就是。”吴庆一脸无奈,不过临走之前还偷偷瞧了甘十九妹一眼,似乎想把这张脸记在心里。 这让胡老夫人满面寒霜,他的丈夫就是因为水红芍美色才招惹上他,最后只剩下她们孤儿寡母,道: “好一个甘十九妹,生的花容月貌,怪不得能以之闻名江湖。” 其中的阴阳怪气之意,不言而明。 “明明是令郎缺乏定力,难以自持,却反而怪到我身上来,却是好没道理。”甘十九妹淡淡蹙眉,又话锋一转,道: “不过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我知道的还多着呢?”吴老夫人冷森森的说道。 “哦?说说看。” “你的师父叫水红芍,当年以美艳闻名江湖,加之丹凤轩武功了得,自负天下无敌,不过可惜……可惜……” 说着,吴老夫人不住的摇头。 “你不必再说了。”甘十九妹听到这,立即冷冷的说道。 “不,我还要说。”吴老夫人眼中闪过快意之色,道: “可惜凤凰山一把大火,把她那张花容月貌烧的跟厉鬼一般,真是大快人心。” “够了,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很愚蠢吗?” “我老婆子早就活够,况且,你未必杀得了我。” “老夫人你武艺非凡,可你的身体,却是极大的削弱了你的功力,你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说着甘十九妹的语气又缓和下来,道: “丹凤轩的教条之一,就是对仇人绝不能手下留情,不过老夫人你若是能就此退去,我也可以当做没看见过你。” 她如此说道,显然是顾忌林鹏的存在,二人联手,她自信自己就算打不过,也可以从容退去,不过想要救下阮行的性命可就难了。 “好聪明的丫头,你竟然知道我与丹凤轩有仇,不过想要我放弃,却是绝无可能。” 吴老夫人说着又转头看向林鹏,道:“小子,你我联手如何?” “当然……不行!”林鹏直接一口回绝,道:“甘十九妹我自会料理,你老人家还是安心看着吧。” 被拒绝了,吴老夫人的神情有些错愕,不过她仍道: “小子,你可万万不可因为年纪小视此女,此女的武功已不下当年的水红芍,非是易于之辈。” 林鹏仍是摇头以对。 如此,瞬间吴老夫人的脸冷了下来,她性情孤僻古怪,劝说两次已是极限,见对方不领情,心中只是冷笑一声。 打算林鹏等会儿敌不过时,自己定是要拖上一拖,好让他吃些苦头,挫挫锐气,方可救助于他。 看着林鹏的举动,甘十九妹闪过一丝困惑,问道: “如此好的机会,林兄好像并不珍惜!” 林鹏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道:“非是我不珍惜,而是令师的仇家不但多,而且质量高。” 甘十九妹听着更加迷惑了,不过看林鹏显然没有解释的意思,遂不再言语。 而是将头顶上的纱笠摘下,然后缓缓的抽出剑来,长剑一引,指向林鹏,道: “出剑吧!” “好!” 林鹏应和了一声,却并未抽出遇凤剑,而是在甘十九妹诧异的目光中,纵身一跃,到一旁的树上折下一根树枝。 落地之后,内力一吐,只听着“簌簌”几声,枝条上的树叶便寸寸碎裂,只留下一根光秃秃的树枝。 看着林鹏以折枝为剑,甘十九妹神情却是愈加浓重了,她虽不解其意,但对方非不智之人,定有自己的考量。 看着对方身姿松散,好似全身都是破绽,甘十九妹试探的开口道:“林兄以树枝为剑,可是为何?” “不想伤你。”一句淡淡的声音从林鹏口中说出。 “狂妄!” 纵使甘十九妹养气功夫极好,心中还是闪过一丝嗔怒,不过随即又被她压下。 “那我倒要见识见识。” 甘十九妹冷冷的道了一句, 随后杂念丝丝抽离,心若冰清,眼神亦是冷若冰霜,丝丝寒意从中透出,与剑的锋芒交相辉映,融为一体。 只见她脚下微微一个错步,整个身形便翩落惊鸿般飞出丈许,手中之剑银光灼灼,剑尖微微轻颤,锋芒露而不透,急速向凌鹏逼近。 被点了穴道的阮行站在一旁,看着甘十九妹这雷霆万钧的一剑,又想着林鹏竟用树枝对敌,纵然身上痛苦异常,心下也不由一喜,他一定要瞪大眼睛看清楚,看林鹏到底怎么死。 不过,脸上随即露出了错愕的神情,口中喃喃道:“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 第72章 奇功 面对这雷霆万钧的一剑,林鹏不疾不徐,左脚向左侧迈了一步,树尖垂地,立在双足之中,摆出了一个奇异的姿势。 甘十九妹看着林鹏的举动,心中闪过一丝莫名的警惕,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蓬勃的内力汹涌喷发,剑身在这股力量的加持下,瞬间嗡嗡作响,发出凄厉的剑鸣。 声未至,而剑先到,只见空气中泛起淡淡的波纹,随后一抹闪电般的白光瞬息而至,夹杂着寒芒冷意,直指中宫。 不料林鹏上半身突兀的往后一仰,整个身姿划过一道奇异的曲线,双脚却如同被打了钉子一般,立地生根,纹丝不动。 在这道奇异的曲线前,甘十九妹的招式尽数落空不说,还有一种杀机四伏、心惊肉跳之感。 追寻自己千锤百炼的直觉,她当机立断,撤剑回收,猛得向后退去。 “噗!” 心动即身动,甘十九妹刚后退了半步,那在林鹏手中的的树枝却突兀显现,不知何时,已然击中了她的肩井穴,那随之而来的气劲,瞬间便破开其护身内力,让她右肩一阵发麻。 甘十九妹抿着嘴,强忍着半身的酸麻,左手并指,无形气流在她指尖汇聚,一指点出,一股指力夹杂着点点红芒激射而出,与此同时,身影暴退。 “七步断肠红!” 瞧着这无形指力上渲染的绯红,吴老夫人一声惊喝,道:“此乃天下至毒,不可硬接。” 听着她的话,林鹏却是至若罔闻,身影亦是毫不停歇的向甘十九妹冲去。 盖因他刚刚那一击已让甘十九妹受到创伤,导致其这一指也是大失水准,只有她平时七成的功力,纵然夹杂着七步断肠红之毒,打不中人也是枉然。 脚下步步生莲,腾挪闪避之余,速度亦是丝毫不慢,只是片刻便欺近甘十九妹身旁。 以树枝为剑,凌空一剑,斜斜的刺出,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又浑然天成,不可捉摸。 看着这一剑,甘十九妹面显凝重之色,她全盛之时自然不惧,但现下已然受伤,已非这一剑之敌,只能一退再退。 “砰砰”两声,甘十九妹双足轻踩,不带丝毫的烟火气息,好似一朵白中透红的晚霞,这后退之势又是快了几分,脱出了这一剑的笼罩。 就当众人以为这一剑未尽全功之时,林鹏却好似早有预料般,掌中内力涌动,喷薄而出,夹带着手上的树枝,若离弦之箭,直接向甘十九妹激射出去。 砰! 甘十九妹也是未料林鹏有此一招,闪躲不及,被正面击中,这下子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她嘴角露出一丝鲜红,左手捂着胸口伤患处,眼中展现的尽是不可思议之色,最后苦笑道: “林兄武艺卓绝,明珠着实佩服,不过我心中有一事不解,若能解惑,死亦甘愿。” “你想问的可是我刚刚施展出来的的武功。” “正是,刚才那几招,虽说称得上精巧绝伦、瑰丽神奇,但就本质而言,我之所学亦是丝毫不逊色。” 甘十九妹喘了一口气,继续道:“可是这几招中暗藏着对丹凤轩武功的绝对压制,让我如同蛛网中的飞蛾,无论如何挣扎,也逃脱不得,我现在仔细思量,也只是得出了四个字。” “不知是哪四个字?”林鹏瞬间来了兴趣问道。 “以静制动。” “哈哈!” 林鹏听着,哈哈一笑,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钦佩之色,鼓掌赞道:“你武学上的灵性天资,确实非同凡响。” 不过此种赞誉,对甘十九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她目光灼灼的盯着林鹏,示意他继续。 林鹏道:“当年水红芍依靠美色劫掠江湖,虽说铸就了其一身旷古烁今的武功,但也必不可免的招惹了许多仇家。” “这套武功便是出自其中一人之手,总共有一百二十八式,乃是专为令师水红芍一身武功所创,招招克制,式式夺命,而传承水红芍衣钵的你,尚未脱出樊笼,自成一家,自然也在这套武功的克制之下,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这门武功乃是根据令师水红芍最为高超的一百二十八式所创,虽然可以克制她,但成也是此,败也是此,终究还是未尽全功,现在只能称之为一百二十八式散招,而不能称得上一门武功。” 甘十九妹露出了然之色,道:“我明白了,这一百二十八招各成一体,互不同属,甚至相互冲突,好似一颗颗散落的明珠,需要用上一根晶莹的链子,将他们全部串联起来,才能成为真正的旷世奇珍。” “不错,一门武功,讲究的是行云流水,衔接如意,所以你说的以静制动,大体不差,只要撑过刚开始的一两招,我便难以为继,无法施展。” 听了这话,甘十九妹却没有丝毫的笑意,道:“可若是你将这门武功去芜存菁,加以删改整理归纳,我丹凤轩门人,哪怕是师父,那也是万万不能敌的。” 林鹏不置可否,道:“其实你不是败给了我,而是败给了你师父,或者说你师父的仇人。” 甘十九妹听着,心中五味杂呈,最后发问道:“不知创出这门武功的前辈……” “小子!” 一声厉喝从身后传来,打断了甘十九妹的问询。 吴老夫人看着林鹏刚才施展出来的武功早就有了疑虑,不过那时正处于林鹏与甘十九妹争斗的关键时刻,不方便发问。 不过此刻听着林鹏的话,已然明白,想着自己草堂内悬挂的一百二十八副画卷,直接质问道:“你刚刚施展的,可是我精心苦创的草堂奇功。” 林鹏没有回话,只是笑呵呵的对着甘十九妹道: “现在,你应该知晓了这门武功的出处。” 甘十九妹点了点头,又仔细瞧了瞧这位身患沉疴,却仍是不愿服输的的老人,心中不由的佩服,喃喃道: “这就是仇恨的力量吗,也不知道我这次出山为师父办事,到底是对是错?” 她脑海中闪过岳阳门尸横遍野的场景,最终叹了一口气。 一旁的吴老夫人听着林鹏不是回答却胜似回答的话语,瞬间怒气勃发,道:“你这个小贼,看杖!” 说着,抡起她的鸠杖,直接向林鹏砸来。 不过当然是毫无悬念的砸空了,她自是不甘心,将鸠杖舞得密不透风,通通向林鹏抡去。 不过林鹏只是左右脚反复横跳,便丝毫没有损伤,一边闪躲,一边气定神闲的说道: “吴老夫人,你可知为何学了这门草堂奇功后还不离开?” “不……要……以为……我会……领……你的……情。” 吴老夫人最后实在舞不动了,停下来气喘吁吁的道:“你这……个……小贼。” 被人当面指责,林鹏脸上却是笑盈盈,道:“一代大师鲁迅说过,武学上的事,怎么能说偷呢?” 林鹏从来不是什么道德君子,只要是对自己有益,特别是涉及武学根本,他也不介意做一些出格的事,心安即可。 “什么……乱七八糟的。”吴老夫人只当是疯言疯语,又感觉自身稍稍恢复了些,便又举起鸠杖,作势欲打。 林鹏见此摇摇头,道:“此间事了,还是不打扰您老人家了,再见,或是再也不见。” 话音未落,就见林鹏身形急速飘动,一起一落,便将甘十九妹和阮行抓在手中,转眼间又飘出草堂数十丈外。 吴老夫人刚刚想追出去,却听着儿子吴庆惊喜的喊道: “娘!娘!” 她心一犹豫,林鹏便已经消失在丛林中了,只得恶狠狠的回头喊道:“什么事?” 只见吴庆提着一个木桶从房内跑出来,开心道:“娘,你看这是什么?” 吴老夫人自然是没什么心情猜谜语,不耐的道:“有屁快放。” “这是百年老鳝呀,娘,你的病有救了。” 吴庆似乎早就习惯,对吴老夫人的恶言恶语不以为意,道:“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送来的。” “哼!” 看着儿子没心没肺的样子,吴老夫人冷哼一声:“不过是黄鳝罢了。” 不过本来要朝屋外走的身影却又折了回去,回到房间后不久,又传出声来:“今晚就给我把它剁了!” 第73章 自辩 林鹏提着二人,纵身飞驰,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来到数里之外,随意找了一处地势平坦的地方,将此二人放下。 阮行被点了穴道,仍是呆立不动,甘十九妹则是四处张望,活动了一下手脚。 她看着身旁的郁郁葱葱,树木参天,幽幽的叹道:“这里景色秀美,鲜有人至,想到可以长眠于此,不被人打扰,倒也不错。” 林鹏听着耳中,突然想到了什么,发问道: “不知你对人死后的样子,知道多少?” 甘十九妹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些岳阳门的片段,回了一句: “很丑,很难看。” “然后呢?” “这……”甘十九妹学究天人,说起武艺、阵法、星象等等倒是头头是道,但对于这个问题,倒是未曾了解过,猜测道:“化为白骨吧?” “确实,不过那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林鹏似笑非笑的答道。 看着林鹏脸上的笑容,甘十九妹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预感,道:“你想说什么?” 林鹏不答,仍是发问:“你可曾见过放了好几天的死猪肉?” 甘十九妹触类旁通,一下子似乎明白了什么,道: “你不必说……” 不过林鹏已经抢先一步说出口: “其实人和猪在死后也没什么差别,先是一动不动,毫无知觉,接下来发烂发臭,如此三五天后,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小虫子,在身体里钻来钻去,吃这吃那,大概吃上一个月,整个人就变成了一堆白骨。” 预感成真,甘十九妹抿着嘴巴不说话。 倒是林鹏调笑道:“如此你还想长埋地底吗!” “那又如何,与其苟且偷生,浑浑噩噩的活着,还不如一死呢。” 说着甘十九妹停顿了一下,欲言又止,最后抬起头道: “不……不过,我不想被虫子咬,不知可否请你在杀了我后,将我的尸首火化。” “不想被虫子咬?” 林鹏哑然失笑,也没想到能在甘十九妹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不过这也正常,纵然甘十九妹武艺如何高超,手段如何高明,终究还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女,一些女人的天性没有办法改变。 他道:“你的天资、美貌、武艺世间少有,杀了你,岂非暴殄天物。” “再美好的事物,一旦阻碍了他人,剩下的也只是碍眼而已。” 甘十九妹虽然只见了林鹏两面,但在他身上已然发现了她师父水红芍的一丝影子。 “我倒是认为助力更好听些。” 甘十九妹听了,笑道:“你想收服我?” “确实有类似的想法。”林鹏直言不讳: “我一般不喜欢强人所难,只有一件事相告,听完后你自己再做思量。” “不知是什么事?” “你中毒了。” “中毒?不可能。”甘十九妹第一反应就是不信,凭她的本事,又有谁能在她身上下毒。 “不相信?不过如果你知道下毒的人是谁,就不会感到意外。” “是谁?” 林鹏拿眼睛揪了揪一旁阮行,道: “想在你身上下毒,自然只有你身边最亲近的人才可以。” 看着两人的眼神都望过来,阮行神色骤变,急忙道:“姑娘,你千万不要相信他说的话,我喜……我怎么会害你呢!” 甘十九妹皱着眉头没说话,给自己搭起脉来。 阮行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林鹏凌空一指,点住了哑穴。 良久,甘十九妹有些疑惑的看向林鹏,皱眉道: “脉象虽有些不畅,但是没有中毒的迹象?” “你中的毒名叫四大皆空,是一种慢性毒药,现在自然看不出端倪,大概要在半年后才会发作,毒药不致命,却会让你武功全失。”林鹏解释道。 “四大皆空?”甘十九妹回想一下,并未听说过这种药,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自然是亲眼见到的,也算是机缘巧合,一日我碰见你那位手下与一位黑纱金饰是的女子相见,他好像称那个女人为大公主。” 林鹏确实没说谎,看电视也是看嘛。 “金珠!” 甘十九妹本就是聪慧之人,看着林鹏的神情不似作伪,说的绘声绘色,又想起自己在丹凤轩的经历,一些阮行的言行举止,已然信了七八分。 她走到阮行面前,解开他的哑穴,质问道:“你为什么背叛我?” “不,我没有……”阮行说着突然脸色一僵。 原来是甘十九妹在他身上搜出了一个小瓷瓶,正是四大皆空之毒。 她向林鹏询问:“可是此物。” 林鹏点个点头。 “你还有什么话说?” “这……这是属下疗伤之药,绝对不是什么四大皆空。” 甘十九妹拔开瓶盖,用鼻子闻了闻,喝道: “还敢撒谎,是不是伤药我会分不清。” 她心细如发,不看这药丸,光凭阮行极力掩饰的神情,极剧跳动的心脏,已然确定。 “姑娘,我真的没有骗你……” 见仍是如此,甘十九妹也不想再对他说什么,转而向林鹏道:“林兄,对于此人,我已无话可说,我现在身体不便,就麻烦你替我杀了他吧。” “此等背主之人,我倒是愿意效劳。” 林鹏缓缓伸出右手,一股无形的气机在掌中凝聚,接着一步一步向阮行靠近。 感受着林鹏身上散发的杀气,特别是甘十九妹的话,让他心若死灰,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还是说出那句一直埋在心底里的话: “我喜欢你!” 不过这句话却没有让甘十九妹丝毫动容,反而冷笑道: “你就是这么喜欢我的!” “我又有什么办法,我要是不答应的大公主,早就被她杀了。” 见甘十九妹不相信他的爱,阮行慌忙解释:“我当然不怕死,只是我想,我如果死了,大公主也会派其他人在你身边加害你,我只能先设法委曲求全,然后再想办法保全姑娘你。” “姑娘你天资卓绝,武功在轩主之下,大公主担心轩主把衣钵传授给你,所以让我设法下毒,用四大皆空害你。” “哼!” “至于我为什么不先设法提醒姑娘你,因为我想得到你,我知道在你心中我只是个奴才,自己样样不如你,姑娘也瞧不上我,我也只能出此下策。” “这四大皆空之毒,不仅能让你武功全失,还能让你全身使不出一丝力气,连咬舌头的力量都没有,大公主答应我,她不会杀你,反而会把你许配给我。” 听完阮行的自述,甘十九妹浑身恶寒不已,怒骂道: “你这个卑鄙无耻的东西。” “我是卑鄙,但是我肯定会一心一意对你好的,等到时机成熟,还会设法向大公主求取解药,解救与你。” 林鹏看着阮行一副自己感动自己的模样,只觉得好笑,道: “可笑而又愚昧,你这样子得来的感情如何能幸福,如何能长久,一切都建立在别人的施舍上罢了。” “我不像你武功高强,只是丹凤轩一个仆人而已,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不这样做,我一点机会都没有。”阮行仍为自己辩解道。 “你这是畸形的爱。” 林鹏脑海中不由得想到了前世网络中流行的这句话。 对付这样的人,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只能物理说服,或是人道毁灭。 下手不再留情,掌中内力一催,直接给他来了个透心凉。 阮行应声倒地,眼神中闪过狠绝之色,道:“我会在下面等着你。” 紧接着用尽最后的力气,咬舌自尽,眼睛还直溜溜的看着甘十九妹,带着不舍。 第74章 红姨 对于阮行之死,甘十九妹心中未泛起任何波澜,只是评价了一句: “取死有道。” 不过对于金珠如此害她,颇为不解,道:“我知道金珠有些看我不顺眼,但没想到她竟会对我下如此毒手。” “丹凤轩之中阴谋诡谲,金珠想要继承轩主之位,你是她最大的竞争对手,这并不令人感到意外。” 林鹏最大的疑惑是,为何在丹凤轩这样一个环境中,会出现一个如甘十九妹这样的人,道: “你应该说,在丹凤轩之中,为何会存在你这样一个异类。” “异类?” “你自己没发觉吗?你的行事作风,与丹凤轩的其他人格格不入,想来你平时也没少被水红芍责备吧。” “师父责备我也是为我好,而且我在丹凤轩之中也并非是特立独行,我三妹银珠,与我志趣相投,也是见不得杀戮,还有红姨……” “红姨?”银珠林鹏知道,表面一套背后,这个红姨倒是闻所未闻。 甘十九妹解释道:“红姨,她本名李秀姑,是我师父的小师妹,从小与我相善,我的一身轻身功夫便是她教的。” “那她现在呢?” “死了。”不知怎么的,甘十九妹声音低沉了下来:“病死了。” “真的是病死的吗?”林鹏一脸不相信。 “是……被人害死的,被我害死的。” 也不知道是怎么,或许是之前是过得太压抑,甘十九妹现在只想找人倾诉一番,她道: “红姨生性高洁,一直看不惯我师父的行为,却又无法改变她,便想带着我一起离开丹凤轩,一走了之。” “可惜我们要离开的消息不知怎的被金珠知道,她又告诉了我师父,因此,我们没能逃走,红姨也被师父打成重伤。” “接下来我被师父吊了一天一夜,就当我以为会这样子死去时,师父又突然让我照顾重伤的红姨,结果……结果……” “结果你把她给害了。” 甘十九妹点点头,又调整了一下情绪,道: “师父在红姨的药里面下了毒,还让我亲手送去喂红姨服下,红姨相信我,未曾多想,直接把药喝了,就这样便去了,说到底还是我害了她。” “水红芍的手段倒是卑劣。”林鹏目光中带有怜惜之意,道:“这怪不得你。” “怪我那时太年轻了。” 甘十九妹摇摇头,仍是责备自己,不过她把这段经历说出来后,心情也舒畅了很多,继续道: “自此以后,我便再也不敢违逆师父的话,刻苦修行,这次下山替师父复仇,也是想做的尽善尽美,表明真心。” “我倒是想明白了,你师父为什么叫你以十九妹的名号行走江湖了。” “十九妹是师父为我取的小名,有什么问题吗?” “十九者,仇也。” 林鹏揣测道:“你在你师父眼中,不过是一件复仇的工具吧。” “或许吧?” 甘十九妹瞟了林鹏一眼,道:“你或许也是如此想的。” 林鹏摇头,道:“自然不是,我的想法可没有那么狭隘。” “我只是一个旅者,有时看见有好的风景,会驻足观赏,看见污秽之物,会将其毁灭罢了。” “人生漫漫,旅途亦是孤单,在某些时刻,和他人一起前行,可以让我心情愉悦。” “所以这就是你找上我的理由。” 林鹏点点头,道:“正所谓论迹不论心,这样,我们来做个协定如何。” “什么协定?” “陪我同游三个月如何,三个月后,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止你。” 甘十九妹沉吟了一下,道:“如果这是你想要,答应你又何妨。” 她会答应,主要还是因为她现在已经不想再为他师父做一些伤天害理之事,被林鹏所擒,这也算是一个好的理由吧。 况且,她对这个能打败自己的男人也产生了一丝好奇心。 “如此甚好!” 林鹏点点头,接着道:“不过现在的首要之事,是为你解毒。” “你有解药?” “没有,但我有一门易经洗髓之功,对疗伤解毒有奇效,正好适合你这种情况。” “易经洗髓?” 一说起武功,甘十九妹便瞬间来了兴趣,道:“可是玉面剑客尹雁翎的那门武功?它似乎并没有解毒的效果。” “我这门武功与尹雁翎没有丝毫关系,只是名字相似罢了,你学不学?” 甘十九妹笑靥如花,道:“如果你想用它来笼络我的话,那么我接受。” 随即,林鹏便将易筋经中疗伤解毒的部分告诉了甘十九妹,讲述完毕后,他道:“若是没有效果,那我们便去找金珠拿解药吧。” 甘十九妹点点头,随后便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盘膝运功。 林鹏则在一旁护法,闭目凝神,脑海中接连浮现一百二十八副花鸟虫兽,梅兰竹菊等等姿态各异,充满魔性的画卷。 正是草堂奇功。 这草堂奇功虽然立意不纯,只为克制水红芍所创,但吴老夫人天生记忆超群,涉猎广博,一身的修为见识在此世也属前列,这么奇功是她一身所学的精粹,并非除了对付水红芍就再也没有其他用处。 此外这门武功也是包罗万象,容正纳邪,蕴含五行八卦、星宿天象、阵法诡道、刀枪剑棍棒等多种元素。 想要学会这套武功,非得是身兼百家,天赋异禀之人才行,如尹剑平、如甘十九妹、如他林鹏自己。 学会这门武功后,林鹏的武学之道亦是向前迈进一步,极大的拓宽了他的武学根基,甚至他可以从这套武功中逆推出水红芍那一百二十八式绝学,继承丹凤轩的武功精华。 不过那也要以后再说,他现在做的事是将这一百二十八式去芜存精,容纳到自己的武学体系中,继而可以随心所欲的施展。 原着中的尹剑平亦是如此,他花了一夜的功夫加草堂奇功全部记下,平时勤加锻炼,待到最终决战时,凭借他的天赋灵性,它也可以恰到好处的施展出全部的招式。 这点他已经做到,现在林鹏要做的事,则是更进一步,对这门武功加以改造,变得更合适自己。 正所谓学我者生似我者死,就是这个道理,人与武功之间是有相性的。 他留下一丝念头在外,剩下的精神全部汇聚起来,脑海中的画卷,一副副消失,又一幅幅出现,再次出的画卷已完全变了个模样,直到最后,一百二十八幅画卷已全部变了模样。 紧接着,一个小人在画卷中出现,持枪拿棒,舞剑弄刀,在其中挥洒恣肆,将画卷中蕴含的武学知道尽数展现。 如此良久,直到一旁的甘十九妹有了动静,他才睁开眼睛。 甘十九妹已调息完毕,立起身来道:“你这门武功效用非凡,我本来估计自己的伤势大概要在十天以上才能好,不过用了这个法门,五天即可。” “你可有感到自身毒素的异样。” 甘十九妹点点头:“我先前未曾察觉,也是跟中毒不深有关,这次运功之时,我已然察觉并且将其化去。” “如此就好。” 甘十九妹迟疑了一下,问道:“这门武功如此珍贵,你却将它传授于我,你……” “不必多言,我们现在不是朋友嘛!” 见林鹏这么说,甘十九妹也不再纠结,转而问道:“如此,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随意走走,看看。” “你也有这种闲情逸致。” 林鹏微微一笑,道:“自然,因为我始终觉得,携美同游是一件快乐的事。” 第75章 拦路 林鹏看了看天色,已是夕阳西下,红彤彤的晚霞笼罩四野,遂道: “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休息了。” 说着一马当先,朝山下走去,甘十九妹闻言,却没有立即跟上,目光看向了阮行的尸首,迟疑了一下,道: “他与我毕竟主仆一场,让我将它埋了吧。” 林鹏脚步一顿,回过头仿佛要重新认识她一般,道:“初时见你冷酷无情,杀伐果决,不过接触多了,我越发觉得,你是一个外冷内热,颇重感情之人。” “你若不愿,便先行一步,我甘十九妹一诺千金,不会失信,等我埋好阮行后自会来寻你。” 说着,甘十九妹就要动手刨出一个小坑来。 林鹏制止她,道:“我并不讨厌你的善良,这是一个美好的品质。” “善良吗?”甘十九妹自嘲一笑,道:“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我。” “我自行我道,何忧他人语。” 林鹏说着,又让她退后几步道:“你伤势未愈,是我来吧,这样也能快些。。” 接着上前两步,寻了个合适的位置,双脚猛然发力,“砰砰”两声,直接踩出一个小坑,接着整个人纵身而起,翻了个跟斗,头下脚上,双掌连环,刚猛的劲道从手中源源不绝地涌出。 噼里啪啦! 几声闷响,伴随着尘土飞溅,泥沙与杂草四溢,很快,一个五尺见方的小坑变形成了。 甘十九妹看着林鹏随手施为,不过片刻,便已挖掘好了一个小坑,却是有些意外,道:“没想到你会把武功用在这种地方?” “正所谓,行走坐卧,衣食住行皆是修行,我还差得远呢。” 林鹏随意说着,右手一探,五指猛然收紧,就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似的,猛的往身前一拉。 霎时,风声呼啸,一股无形气流涌动,好似一只大手,直接将阮行的尸身搬了过来,按放在坑内。 接着,林鹏施展出云手,双手在胸前上下翻涌,好似怀中抱月般,周边的泥沙均被他聚拢过来,最后袖手一挥,直接覆盖上去,一个小山坡瞬间形成。 看着林鹏翻手之间,就将阮行埋葬好,期间展现出来的诸多绝艺,不禁让甘十九妹心痒难耐,她也是好武之人,展露出笑颜,道: “看来我们一路上应该不会寂寞了。” 林鹏微微一道: “其实我对你的一身武艺也是好奇的很。” 两人相视一笑,便随着夕阳下山去了。 半个时辰后,他们来到甘十九妹之前下榻的客栈,收拾她的行囊。 不过又因天色已晚,便在此地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甘十九妹交代了在此驻守的丹凤轩弟子一番后,便和林鹏离开了。 两人一人骑着一匹马,刚刚踏出小镇时,甘十九妹突然间想到什么,面露难色,向林鹏问道: “不知林兄接下来有什么去处?” “并无,走哪算哪。” 甘十九妹听了,略微松了口气,后道:“那林兄可否陪我前往胶东蓬莱?” “这又是何故?” “唉,实在是之前与一人有约,约他在蓬莱相见。” “哦,是何人?” “他的名字叫花二郎,乃是是胶东蓬莱黑道十三把刀的首领。” 不等林鹏问出,甘十九妹又解释道:“师父的最后一个仇人樊钟秀,躲在胶东蓬莱,建立了迷仙宫,那里地势险要,又多有机关阵法,凭我一己之力实难攻克,因此瞧上了同样是在那里的黑道帮派,想收服作之为助力,花二郎便是其一。” “不过现在,却已经无关紧要了,但是约定不能作废,所以我还是要去见花二郎一面,道清原委。” “胶东蓬莱?” 林鹏想着此界的主角尹剑平正好也要前往那里,还有原着中诸多出彩的角色,瞬间来了兴趣,道: “倒是未曾去过此地,那便陪你走上一遭,也可让你不用失信。” “嗯!” 甘十九妹露出笑颜,点了点头。 不过等二人出了小镇,又往前行进了不到百米,便迫不得已的停了下来。 只因前方到路上站立着一个妙龄女子,显然是已在此地等候他们多时了。 这名女子莫约二十七八的样子,黑纱蔽体,头戴金饰,婀娜多姿,魅力无限,展现着一种异域蛇女的风情。 看见此人时,甘十九妹脸上微微一愣,显然相熟,皱起眉头问道:“大师姐?你怎么在这里?” 金珠举起手,摆弄了一番指甲,脸上带着些嘲讽,道:“我若是不在这,我可爱的二师妹可要跟野男人跑了?” 甘十九妹心思剔透,略微一想,便明白了缘由,道:“是师父安排你一直跟着我?” “那是自然。” 说道水红芍,金珠停下了手,眼上闪过一丝惊芒,目光灼灼的看向甘十九妹,道:“姜还是老的辣,师父早就看出来你有不轨的心思。” “想来你在我身边安排的奸细不止阮行一个。”甘十九妹幽幽的说道。 “那是自然,毕竟阮行对你心存爱慕,我怎么放心让他一个人监视你呢。” 金珠得意的笑了笑,道:“不过说起阮行,他人呢,莫不是被你杀了?” “那是自然,阮行敢听从你的命令在我的饮食中下毒,我又岂能容他。” 面对甘十九妹的话,金珠闻言却没有丝毫的愧疚,推测道: “我这四大皆空之毒无色无味,纵然武功高强如你也是不可能发现,阮行告密了?” “你猜?” “他还没有那个胆子。” 金珠十分笃定,接着目光看向林鹏,略带嘲讽的道:“看来就是这个人帮着你吧,二师妹你自诩武艺无双,最后还不是靠美色,靠男人?” “哼!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吗?” 甘十九妹心中愤慨不已,向金珠质问道:“大师姐,我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你那狠毒的心思怎么用到自家人身上了。” “我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我早就看出来,一定会背叛丹凤轩,现在不就被我料中了吗。” “我没……”甘十九妹说着,声音便渐渐淡了下去,虽然她可以说是被林鹏所败,但她骗不了自己的心,自己确实有背弃丹凤轩的想法。 看着甘十九妹哑口无言,金珠得意的笑了。 “自丹凤轩现世以来,杀戮无算,恶行昭着,水红芍又是天下公敌,甘姑娘背离之,又何错只有。” 一个清朗的声音,传入金珠耳中。 金珠瞧着说话的林鹏,冷哼了一声,道:“强者为尊,想要背叛,要有本事才行。” “那你是自认为武功高明喽!” “那是自然!” 金珠自下山以来,碰到的江湖人士皆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想来眼前之人也不会例外,唯一可虑者,就是那甘十九妹了。 不过甘十九妹妇人之仁,跟她那个死去的红姨一样,对相熟之人绝不会下狠手,再加上她师父的威慑,金珠自信拿下她不是问题。 自信自己此行稳妥,金珠看着林鹏的颜值,又心痒起来,道:“不过若是你肯服从于我,想让我放她一马也并非不可。你不要看我师妹长得漂亮,却是无趣的很,我也不差的哦?” 说着,她捋了捋发梢,露出姣好的身材,展现一道深邃的沟壑,双眼魅惑的向林鹏眨了眨。 林鹏自然不会被金珠所诱惑,不是因为她不漂亮,实在是她生性风流,面首无数,脏了些! 瞧不上。 因此他讽刺道: “你这搔首弄姿,卖弄风情的模样,倒和勾栏里的舞女有的一拼。” 此言一出,金珠的脸瞬间阴沉起来,道:“你竟敢说我是妓女。” “难道不是吗?” 金珠没有在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林鹏一眼,眼眸中蕴含着无限的杀机。 右掌一翻,不知何时,手上出现一支小巧的铁签,签身暗红无比,显然是涂有七步断肠红之毒,正是丹凤轩的独门暗器“丹凤签”。 金珠内力一催,以含沙射影的手法,隐秘的射出这枚暗器,悄无声息,恍如阴曹的勾魂使者,夺魂索命。 林鹏五感异于常人,金珠的小动作自然瞒不了他,右手一抬,一招云龙探爪直接使出。 却不料有一个白色身影突兀的出现。 第76章 袖剑 那白色身影在林鹏身前掠过,只是信手一探,那枚丹凤签便乳燕投怀般被她纳入掌中。 有此身手,且不惧七步断肠红之毒的人,正是甘十九妹。 而林鹏见她出手,便没有了动作,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两女。 只见甘十九妹抓住这枚丹凤签后,轻飘飘落在地上,向金珠道: “大师姐,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没必要牵扯旁人。” 金珠眼睛一眯,盯着甘十九妹的身形动作,似乎瞧出了什么,嘴角上扬,随后道: “呵呵,你还是这般爱逞强,那今天就让我这个好生教导你一番。” 说着,她眼中寒芒一闪,直接抽出了自己的佩剑,接着向前连踏了三步,姿态优雅,身形似慢实快的向甘十九妹急速逼近。 金珠抬手直刺,一剑三连环,幻化出三道剑影,攻向甘十九妹的左肩,不过待她靠近之时,又突兀的一闪,出现在右侧,让人猝不及防。 三道剑影也被聚拢起来,三剑凝成一剑,骤然加速,破空之声响起,剑刃被她端得笔直,锋芒迫人。 不过甘十九妹似乎早有预料,身姿摇曳,衣诀翻飞,曼妙的身躯似左忽右的往边上一踏,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将金珠的剑势尽数闪躲,正是丹凤轩秘传的流水散花身法。 这身法,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恍若流水,聚散无常,又似花瓣飘零,翩翩起舞,端是这江湖上的绝顶轻功。 两人俱是水红芍的亲传弟子,甘十九妹会的金珠也自然会。 她也使出了流水散花身法,又与剑法相结合,意之所至,剑之所及,身法灵活多变,剑刃亦是从不可思议的角度中刺出。 如果说金珠运用的是身法之中攻的一面,甘十九妹运用的则是身法中守的一面,如同肆意飘零的花朵,随风而起,随心而动,而又片叶不沾身。 任金珠攻势如何的凌厉,却是摸不到甘十九妹分毫,显然在这门身法上的造诣,甘十九妹还在她之上。 林鹏在一旁观战,看着她们婀娜的身姿下,各种招式层出不穷,可偏偏又姿态优美,如同敦煌飞天,绚丽多姿,让人美不胜收。 只见两个曼妙的身躯在场内来回的穿插,一进一退,一驻一扰,似乎在游弋嬉戏,追逐打闹,又好似演练了千百遍般,一黑一白的身影在共同创作一幅动人的水墨画。 金珠连施辣手,就在这短短的时间中,已然寄出了十八剑,可还是未能伤得甘十九妹分毫,不过她并不气馁,嘴角中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明显。 她们俩在丹凤轩一起长大,期间交手千百次,金珠甚至敢放言比甘十九妹更加了解她自己,通过刚刚的交手,她但已然确认甘十九妹有伤在身,而且伤的还不轻。 金珠一边挥剑,一边笑道:“二师妹,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只是一味的闪躲,出剑呀!” 甘十九妹并不为所动,神情坚韧,只是她那略带喘息的呼吸声,似乎预示着她的情况并不容易乐观。 金珠瞧在眼里,乐在心头,嘴上亦时不留情,旧言语攻击不绝,嘲讽鄙夷之词不断。 在三个弟子当中,她是最像水红芍的,诡计多端又心狠手辣,只要能赢,她是不在乎卑鄙不卑鄙的。 而且她也很有耐心,自信甘十九妹凭借现在的状态能闪躲他是十八剑,那倘若是二十八剑、三十八剑、甚至于一百零八剑,她还能闪躲的掉吗? 她如此想着,手中剑法却是更加的凌厉,势要编织一张巨大的蛛网,将甘十九妹这个心仪的猎物擒获。 金珠心思转动,攻势更加凌厉之时,却亦不可免的露出了一丝破绽,而那就在这时,甘十九妹动了。 只见她柔荑在腰间一抹,紧接着玉足轻踩,身影猛然消失在原地,又突兀的在金珠面前显现,一只欺霜赛雪的玉手,直接映入她的眼帘。 “咫尺天涯!” 金珠一抹笑意,暗道:终于忍不住了,不过连剑都未出的你,如何能是我的对手。 娇叱一声,挥剑直接朝这只芊芊玉手砍去。 不过一剑出手,金珠却瞬间变了颜色,只因她的余光瞥见甘十九妹的短剑已然消失在腰间。 剑在哪里? 容不得她多想,一抹刺目的光华突兀显现。 只见甘十九妹玉手袖袍之下,一抹寒光骤然冒出,后发先至,速度之急,攻势之厉,实非言语所能表达。 金珠霎时间亡魂大冒,撤剑回守,脚步亦是重重的一踩,想要躲过这致命的一击。 不过哪里还来得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剑刃离她越来越近。 甘十九妹使用短剑,有一半的原因就在这招袖中剑上,这是她自创的三大剑招之一,剑星寒。 袖里藏剑,剑出则鬼神惊,不出则已,一出必杀。 不过也是金珠命不该绝,甘十九妹刚刚使用了一连串的丹凤轩多项绝技,引发了伤痛,气息一时有些不顺,招式也是有了瞬间的滞迟。 而金珠趁此良机,使用咫尺天涯的身法,飞速的脱离,只剩下甘十九妹气喘吁吁的在原地。 金珠惊魂未定的看着她,确认甘十九妹内伤复发后,无力再战后,不由得意的笑: “二师妹,看来终究是我赢了。” 不给甘十九妹喘息的机会,金珠就要继续动手之时,一个身影从天而降,拦住了她。 她眼睛一眯,道: “怎么,不继续躲在我师妹的身后?” 冲着林鹏那张清隽俊逸的面容,金珠决定给他一个说话的机会。 “放过她如何?” “哈哈,你觉得可能吗!” “那你当如何?” “我们是师姐妹,当然不会杀她,不过废去武功那是必不可免,剩下的便是是带她回去听从师父的发落。” 金珠心思歹毒,知道水红芍的为人,她若是知道甘十九妹没了武功,定不会庇护于她,最后还不是任由她金珠处置。 “好,就这么说定。”林鹏听金珠说完,一口答应道。 身后的甘十九妹一听,有些奇怪,刚想询问些什么,就见林鹏的身影便猛的动了起来。 踏!踏!踏! 一步一步的踩在地上,林鹏大步流星,整个身子就好像黑熊奔袭,直接撞向了金珠。 “不识抬举!” 金珠眉头一挑,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金珠举剑朝天,又倏地刺出,似左忽右,玲珑身躯也随之摆动,黑纱翻飞,又似乎遮掩剑光,剑光忽明忽暗,让人防不胜防。 可林鹏眼睛也不眨一下,丝毫不受影响,直接欺身而上,五指箕张,呈现鹰爪之形,一爪击出,精准的钳制住剑身。 只这一击,金珠便知道她大错特错,眼前这人绝对是一个不下于甘十九妹的强敌。 娇叱一声,蓬勃的气劲从体内涌出,右手急剧颤动,剑身也随之抖动了千百次,道道肉眼可见的涟漪扩散开来。 林鹏在内功修为上并没有什么优势,自然不会和她较量内力,早在剑身颤动前撒手,化爪为指,屈指在剑上一弹。 随即指出如剑,带着洞穿裂石之威,直接朝金珠的胸口点去。 金珠虽失去了先机,但仍是强提内力,左手作拈花之状,如穿花蝴蝶,翩翩飞舞,激射出道道凌厉之气。 也不看这指力的效果,一双秀足在地上连连轻点,身体腾飞而起,衣玦蹁跹间,整个人缥缈无定,似真似幻。 林鹏面沉如水,身影也是一往无前,只是指间稍稍一转,便将这袭来的气劲尽数化解,然后倏地的加速,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 金珠便发出一声惨叫,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点在自己胸口上的手指。 眼中狠厉之色闪过,长剑一引,想要跟凌鹏来个两败俱伤。 不过林鹏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身影一闪,便回到了原地。 而这一剑过后,金珠仿佛再也没有了力气,整个人直接跌落下来,瘫倒在地,神情萎靡的望向林鹏道: “这是什么武功?” 林鹏并不答话,只是嘴角一抿,给了金珠一个冷酷的笑容,信手挥出一道掌力。 掌力破空,直接击在金珠的气海丹田。 “噗!” 大口鲜血吐出,她脸色惨白,一脸的不可置信,用手指着林鹏道: “你……你竟然废了我的武功,我杀了你!” 眼中怨毒之色溢于言表。 林鹏却好似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神色淡淡的道: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第77章 秘籍 “我说的?我什么时候……” 金珠说着突然一顿,似乎想起了什么。 看着她的样子,林鹏微微一笑,开口道: “怎么,想起来啦!” 金珠置若罔闻,只是脸上闪过一抹复杂难明的表情,或许是后悔吧。 但仍是倔强的道: “是又如何,我金珠说的话从来不会后悔。” “是吗!那你可尽管在说些,看看我会不会把你说的话一一用在你身上。” “我……我……” 此言一出,金珠顿时语塞,最后冒出一句: “你以为我蠢吗,在让你在作贱我。” 看来她的内心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般强大。 听闻此言,林鹏心中默默一笑,道: “我知道你很聪明,把我想要的东西给我,我自会饶你性命。” “你做梦,你废我武功,又如折辱如于我,岂会让你如意!”金珠愤愤的说道。 “是吗?看来你也不怎么爱惜自己,那我只好……” 林鹏微微抬起了右手,眼神中不带有一丝情感,其中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停!停!你可以先说说看,是什么东西?” 感受着自己的性命遭到威胁,一阵心乱惶恐之情涌上金珠的心头,只好出言道。 林鹏放下了手,淡淡道:“不过是你修炼的武功罢了。” “什么!” 虽然早已料到林鹏想要的东西不简单,但金珠还是惊呼了一声,道: “不行,我若是将这些告诉你,师父非杀了我不可!” “你师父杀不杀你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你现在不说,恐怕活不过今日。” “你……你……就只会这招吗?” 林鹏嘴角一抿,道:“好像是的哦,而且看起来效果不错。” “哼,不要以为就你会威胁人,我劝你马上放了我,不然……”明珠拿眼睛看了正在调息的甘十九妹一眼。 “四大皆空吗!” “你竟然知道?” 金珠诧异之色一闪而逝,很快就明白过来,定是阮行告诉他们的,道: “你知道就好,一命换一命,很公平吧!” “确实很公平,但是我并不打算做这个交易。” “没想到你竟是个如此狠心的男子,我想我师妹是看错你了。”金珠有些不甘的讽刺道。 “我想你是理解错了,我不做这笔交易的原因,是你手上根本就没有筹码。” “四大皆空之毒是我独创的,只有我能解,你凭什么这么说。” 林鹏讪笑一声,道: “你太高看自己了,什么四大皆空,名字取得倒好听,于我来说不过是些微末小毒而已。” “不可能!这可是我千辛万苦……” “我不需要向你解释。” 林鹏冷冷的回了一句,道: “好了,你接下来该回答我的问题了,选择生,或者死?” “我……” 在生与死的选择题面前,金珠沉默了。 “记住,你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要考虑清楚才是。” 金珠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又偷偷瞧了甘十九妹一眼,咬咬牙道: “我答应你。” 只有保存性命,才有报仇之际,武功外泄的事若被发现,也可将罪责推到甘十九妹身上…… 林鹏洞若观火,对金珠的心思也是相当明了,不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他想要的。 他道:“聪明的选择,不过我想你应该不会愚蠢到拿假秘籍来骗我吧。” “自然不会。” 金珠干笑一声,道:“我师妹还在你身边,秘籍是真是假她会不知道吗。” “你知道就好。” 她收起小心思,老老实实把自己所会的武功全部说了出来。 听说过,没听说过的一共十多种武功,金珠足足说了两个时辰,才讲述完毕。 中途甘十九妹调息完毕,看到金珠如此,只是皱了皱眉头,却也没说些什么。 林鹏闭上眼,一门门武功略过脑海,有水氏秘剑、五指灯、含沙射影、流水散花、咫尺天涯、一指金刚等等。 这些功夫每一门都不下于林鹏的刀剑七重天,甚至犹有过之。 林鹏通过草堂奇功虽然推演出了一些丹凤轩的武功,但也是由雾里看花,模糊不清,现在听金珠娓娓道来,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其中蕴含的武学之理,暗器手法,剑技神韵,如此种种,均让他受益匪浅。 这些都是当年水红芍穷搜天下的成果,又耗费数十年之功与自身的武功相结合,才有了这套丹凤轩秘功。 其中包涵了内功、兵刃、徒手、暗器,身法,堪称全面,没有丝毫短板。 而且这些功夫还能两两结合,发挥出巨大的威力,又有七步断肠红这这种天下无解之毒配合,无怪乎水红芍能横扫武林,威压天下。 林鹏将这些武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后,没发现什么问题,睁开眼睛,对金珠道:“你走吧!” 金珠闻言,如蒙大赦,头也不会离开了。 一旁甘十九妹的道:“我还以为你会杀了她呢?” 林鹏微微一笑,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放长线钓大鱼。” “大鱼?” 甘十九妹神色一凝,脱口而出:“你的最终目的是我的师父?” “水红芍横压武林数十载,堪称武学上的第一人,我这个习武之人,又怎能不见识一番呢。” “所以你明知道金珠心怀怨恨,还是放她走了,就是为了让她引我师父前来。” 林鹏点点头,道:“丹凤轩龙潭虎穴,又机关密布,还是让你师父来找我吧。” 甘十九妹对水红芍还是有些感情的,叹了口气道:“你又何必如此,论武功境界你们或许是不相伯仲,但真打起来,凭借着你那套奇功,我师父定不是你的对手。” “或许吧。” 林鹏随意答了一句,然后目光灼灼的看向甘十九妹,道: “其实比起你师父,我更看好你,以你现在的武学造诣,其实也并不差你师父多少,超越你师父只是时间问题。” “我相信自己可以超越我师父,但是打败你,却还远远不够,我必须要做到随心所欲这四个字才行。” “随心所欲?”林鹏口中念叨,感叹一声: “意之所至,随意而为,看似杂乱无章,但每一招每一式无不暗合规律,又千锤百炼,招式上再也无法克制,确实是高境界。” “此等境界,又谈何容易!” “没关系,我帮你。” 林鹏说着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第78章 论武 一个月后,东胶地界。 林鹏骑着马儿在路上不紧不慢的走着,看着前边的小桥,转头对甘十九妹道: “看到前边的小桥没,过了那座桥,我们就算进入胶东地界了,不过那花二郎在登州,照我们现在的速度,大概还有三五天的路程。” 甘十九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听了林鹏的话,好一会儿才答道:“此事不急,多一天少一天都不打紧,我倒又有一些新剑招想法,抽空我们再试试。” 林鹏闻言,叹了口气道: “你这种痴迷的劲,我真是自叹不如。” 这样的话,在这一个月内,甘十九妹已经说了很多次了,她性格温和大气,不争不抢,但在武学一途,却是一个十分孤高执拗的人。 当然也正是她那份执着,才能把武功练到几乎天下无敌的地步。 林鹏之前说好帮她,自然是跟她一起切磋武艺,可在两人比试之初,她一再被林鹏用草堂奇功击败后,便彻底激起了她身为武者的好胜心,这一个月来,除了吃饭睡觉,一天内剩下的所有时间几乎都在钻研如何破解草堂奇功的办法上。 屡战屡败,又屡败屡战,从最初的十几招败北,到现在的维持百招不败,进步不可谓不大。 可不要小瞧这几十招的差距,因为林鹏在这一个月中武功也是在飞速的进步着,特别是将丹凤轩的武功融会贯通,容纳到自身的武学体系后,最是克制像甘十九妹这种丹凤轩出身的人。 而甘十九妹在这种情况下,仍能维持近百招不败,已是她苦心修行、天资卓绝的最佳表现了。 看着甘十九妹对自己的话不为所动,而是目光灼灼的恨不得马上来一场比试,林鹏有些无奈,随口开口道: “甘姑娘,经过这一个月的切磋,想来你也应该发现了我武学的特点。” 甘十九妹思索了一番,答道:“说来也奇怪,你使出招式既不精妙,不绝伦,简简单单,却能直指我武功中的破绽,或者是薄弱点,令人着实难以招架。” 林鹏点了点头,示意她说的不错,而甘十九妹又道: “我最开始以为是草堂秘功,或者是你通晓丹凤轩武功的原因,不过就我近几日所得,你应该还会一门窥视敌人武功弱点,加以克敌制胜的武功。” “你的观察果然敏锐,不错,我确实会一门这样的功夫,这门武功的名字叫庖丁解牛。” “古有庖丁者,解牛之时,砉然响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合于《桑林》之舞,乃中《经首》之会。” 甘十九妹有些感叹道:“这门武功能用这个名字命名,想来是一门窥视招式纹理无上之功,你打败我,恐怕就如同庖丁解牛一样简单吧。” “不,你错了。” 林鹏摇着头像甘十九妹说道:“你不要妄自菲薄,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也不是庖丁刀下那头不会反抗的牛。” “可……” “你若想学,我教你!” 此言一出,甘十九妹心神一震,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林鹏,道:“如此奇功,你竟然愿意教我?” “一门武功而已,没有你想象的这么厉害,加之我始终相信,这世上没有无敌的武功,只有无敌的人。” 很显然,这个无敌之人说的就是林鹏自己,所以他并不介意自己的武功被外人学得。 “没有无敌的武功,只有无敌的人!” 甘十九妹重复了一遍这句话,随后看着林鹏这朝气勃发,自信昂扬的姿态,似乎想明白了什么,道: “林兄果然好胸襟、好气魄,不过这传授武艺之事,还是算了吧。” 林鹏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刚要说话,便被甘十九妹抢先说道: “林兄不必疑惑,这窥破天下武功之道,是你要走的道,而不是我要走的,我自有我的坚守和执着。” “学我者生,像我者死。” 林鹏点点头,评价了一句,随后道:“虽然破尽天下武学不是我的武道,但你应该明白,想要在招式上胜过我,却是千难万难。” “那又如何,迎难而上,方是武者本色。” “确实如此,但是武者之间比拼的不仅仅是招式,还有内功、身法、经验、心理、甚至是胸襟气魄,你……着相了。” 一句你着相了,如暮鼓晨钟,一下子就把甘十九妹敲醒过来,她双眼迷惘,回想这两个月的种种,最后看向林鹏,笑了。 这抹笑意如出升的朝阳,一点光亮笼罩大地,给万物带来生机,沁人心脾;又如夕阳西下,火烧云渲染天际,美艳的不可方物。 饶使林鹏如今的阅历跟定力,也是有了一瞬间的失神。 只听甘十九妹说道:“刚才的切磋之语,就此作罢,我回想起这一月中脑海里的诸多奇思妙想,现在需要的是沉淀,等我沉淀一番后,最后再和你比试一场。” “如此便好。” “不过,你刚才说破尽天下武学不是你的道,那你心中的武道是什么?”甘十九妹有些好奇的道。 听甘十九妹问起这个,林鹏拉住马缰的手一顿,随后目光看向远方,越过丛林,越过山水,直到天边的尽头,又似乎要穷尽虚空,好一会儿才道: “握铁如泥、嚼铁如豆、虚室生电、神念如电、吸气成风、吐气如剑、引潮弄浪、掌握五雷……” 林鹏说到这里顿了顿,最后才道: “甚至于呼风唤雨、长生久视,这就是我追求的东西。” 等说道长生久视时,甘十九妹早已傻愣住了,她着实没想到林鹏会说出这一番话来。 “你不相信?” 看着甘十九妹久久没有言语,林鹏出言道。 甘十九妹摇摇头,只是道:“我相信你,可这真的是人所能达到的境界吗?” “为什么不呢,武学之道是没有尽头的,你现在听起来可能觉得不可思议,但若是你将武学练到惊天动地的地步,这些神通只是俯首皆拾罢了。” 甘十九妹还是感到难以置信,道:“我想来自己已是这江湖上绝顶的高手,但如今连最简单的握铁如泥做不到,只能堪堪做到握金如泥罢了。” “这之后的种种,虚室生电、神念如烟、吸气成风、吐气如剑我还可以想象,但这引潮弄浪、掌握五雷,甚至于呼风唤雨长生久视这不是话本中仙佛才有的能力吗。” “仙佛亦是人修成的,我曾遍寻古籍,曾得到十六字箴言,指明修行之境,如今我便将它赠给你吧。” 林鹏吐出了一口气,缓缓道: “炼精化气。” “炼气化神。” “练神返虚。” “炼虚道合。” “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练神返虚,炼虚道合……” 甘十九妹将这十六个字反复念叨,越念越觉得意味深长,似乎有无数奥妙在其中,可是又隔靴搔痒,难以窥得门径。 林鹏看她如此,便又解释道: “炼精化气者,食五谷之精,壮强健之魄,纵越飞驰,手博虎豹,引气入体,汇而成海,摧坚裂石,莫而能御,亦能与百步之外,伤人于无形之中。” “而练气化神者,一念寂,万念升,闭目而神在,神念既成,遮蔽五感,惑人心智,继而未卜先知,秋风未动而蝉先觉,又继而神游太虚,朝游东海暮西山,天地之大任遨游。” “至于炼神返虚,炼虚道合……” 说道这,林鹏的声音停了下来。 “是什么样的?”甘十九妹的声音有点急迫。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古籍上只记载了一句话。” 只见林鹏眼神中带着些迷惘,一字一句的说道: “以天地为师,融天纳地,天地相合,以至天人。” 此言一出,让甘十九妹震撼非常,久久不能言语,良久,才平复心绪,随后向林鹏鞠躬抱拳,谢道: “听君一席话,胜过苦练十载,武道之途已然明矣,日后若有所求,定不推辞。” 林鹏闻言,微微一笑,道:“若有所得,那便再好不过,吾道亦是不孤也。” 其实林鹏跟甘十九妹说这些也有私心。 一则是在原着之中,甘十九妹武道之途难有寸进,继而为爱痴狂,以至于丧命在尹剑平剑下,林鹏觉得她如此一个大女主,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二则是为了那句吾道不孤,因为他的武功已经修炼到了炼精化气的顶点,对于如何突破到炼气化神的先天之境,他自然需要筹谋规划,因此需要像甘十九妹这样的绝世高手,帮他一起探究试验。 两人骑着马儿越过小桥,就武学的话题又探讨了一会儿,突然一个声音传来。 “两位客官别走,这边有上好的清酒,还请坐下品尝一番。” 第79章 九丑 伴随着这个声音,一个面色青紫,瘸着腿,拄着拐杖,却跑得飞快的中年汉子来到马匹的前方,将他们二人拦了下来。 林鹏看此人虽然身材瘦小,但孔武有力,身有残缺,站着歪歪扭扭,却有一股老树盘根之势,屹立不倒,显然下盘功夫极好。 又瞧了几眼,林鹏便已将来人的武功路术尽数摸清,武功水平大致是和阮行一个档次,也算得上是江湖的一把好手。 不过是一个酒肆老板,武功竟有如此水准,这个世界的高手还没有泛滥到这种程度吧? 这个汉子浑然不知自己的底细早就被人瞧了个精光,指了指不远处自家的酒肆,道: “两位,旅途疲劳,何不到我的酒肆去歇歇脚。” “我们还要赶路,还是算了。” “别呀,来我店里喝上一碗水酒,非但误不了您的锦绣前程,还可以帮你醒气提神,助一把脚力。” “哦!是吗?”林鹏说着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这眼神似乎洞彻人心,让这中年汉子心中一紧,不过再次向林鹏看去时,却没有了这样的感觉,似乎是刚才的错觉。 他定了定心神,又偷偷瞧了的甘十九妹一眼,暗自咽了口唾沫,回答道: “那是自然,不是我吹牛,在这方圆五十里,我马瘸子的酒若说是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 正所谓酒里乾坤大,杯中日月长,这天下的路您要走上一走,这天下的酒你也要品上一品。” “哈哈,你的酒我是不知道,但你这张嘴确实能说会道,这酒我喝了,只是希望你不要后悔才是。” 闻言,马瘸子也笑了起来,道:“有‘生意’上门,我怎么会后悔,客官说笑了。” 随后便在前边引路。 甘十九妹看着马瘸子的身影,则是有些皱眉,刚想提醒什么,林鹏却是给了她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让甘十九妹心下了然,也是,我都能看出来的东西,他岂会不知,也就跟了上去。 两人刚走进酒肆坐下,便听着马瘸子大声喊道:“老九,有贵客上门,快将咱家的上好的‘清酒’拿出来。” 说完,便有一个神情木讷,身材魁梧汉子捧着一坛酒走了出来。 马瘸子一把接过,然后为林鹏和甘十九妹分别倒了一碗,道:“我马瘸子说话算话,若是您老觉得这酒不好喝,我分文不取。” 林鹏端起酒碗,酒水清冽,阵阵酒香弥漫开来,他虽不是爱酒之人,却也知道这算的上是难得一见的好酒。 酒香浓郁,但在林鹏异常灵敏的鼻子之下,还是嗅出了一丝飘魂散的异味。 这飘魂散是黑道人士惯用药物,中毒之人,如魂魄离散,全身软绵绵的,使不出一丝力道,直到十个时辰之后方可回复。 知道酒里被下来飘魂散,林鹏也没有点破,直接将碗中之酒一饮而尽,后赞了一声:“果然是好酒。” 戏台子都搭好了,总要让人家表演一番。 果然,看着林鹏浑然不觉的模样,马瘸子和老九脸上的笑容更甚。 而甘十九妹见林鹏如此,也配合的端起酒来,轻轻的抿了一口。 甘十九妹也自然也是察觉了酒中的玄机,但是她从小在水红芍这个毒道大家身边长大,经过她的培养,身体里早已产生了对毒药抗性,连七步断肠红之毒都不怕,更何况是区区的飘魂散。 马瘸子看林鹏的酒碗空了,又马上给他倒上一碗,笑道: “客官,看来你也是酒中神圣,难得你如此欣赏,再喝一碗,这碗就当是我送您的。” 不要钱,却是要人命了。 不过林鹏笑盈盈的没有阻止,而是道:“朋友你如此客气,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 “正所谓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不用客气。” 马瘸子脸上堆笑着说着,心中则是暗暗嘲讽: 喝吧,喝吧,喝的越多药效越强,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而林鹏正要端起酒碗再饮时,突然间手一滑,酒水顿时洒满了一地,然后惊讶的说道: “我怎么感觉头晕目眩,浑身没有一丝力气。” 马瘸子的心下一疑,他飘魂散的药效没那么快发作吧,是此人的体质太差? 正要解释一番,却听甘十九妹调笑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明明喝不了酒,还尽逞能。” “想来就是如此了。” 林鹏恍然大悟,无力的瘫坐在座位上,有些感慨的道:“看来我这体质是沾不了酒了,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我正好听说此地有一伙叫龙城九丑的歹人作祟,正打算去行侠仗义一番呢。” “龙城九丑?” “龙城九丑嘛。” 林鹏说着看了马瘸子一眼,道: “他们的老大和这酒肆的老板一样姓马,叫马一波,江湖人称紫面枭,又有八位兄弟,一起号称龙城九丑,专做一些杀人掳掠之事,算是胶东黑道上的一霸。” “哪门子一霸,听都没听说过,想来不过是九个臭鱼烂虾,不值一提,顺手杀了便是。”甘十九妹清冷自信的说道。 这马瘸子自然就是马一波本人了,听着二人的谈话,只觉得好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连他紫面枭的名号都没听过,就这,还想找她们龙城九丑的麻烦。 虽然有些疑惑自己的飘魂散药效应该没那么快发作才是,不过酒既然下肚,必是中招无疑,马瘸子也也不装了,直接道: “两位,龙城九丑的名号,可不是你们可以诋毁的。” “九个丑八怪,有什么名号。”林鹏不屑的一笑。 不过马一波也不生气,他怎么会跟死人生气呢,只是悠悠的道: “你们想要找龙城九丑的麻烦,这也不打听打听他们的模样手段,年轻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只不过是不值一提的玩意儿,碰见了一剑杀之罢了。” “一剑杀之?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马一波阴冷的笑了起来,随即一声大喝:“兄弟们,都出来吧。” 一声招呼,霎时间不知又从哪里钻出七个人来,或高或矮,或胖或瘦,但均是武艺不凡之人,将林鹏与甘十九妹团团围住。 “一、二、三……七、八、九。” 不过林鹏旁若无人的用手指数了一圈才道:“看来我运气不错,龙城九丑全部到齐了。” “你运气不错,但我们的运气也不差,没想到有个如此漂亮的小娘子,当真是艳福不浅。” 马一波则是看着自家的九个兄弟在身边,得意洋洋的道: “小子,让我教你个道理,路边上的东西可不要随便吃,你们已经中了我的飘魂散,十个时辰之内,无论会什么武功都使不出来了,哈哈。” “中毒了吗?怪不得连内力也施展不出来。” 林鹏似乎才反应过来,但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那我也告诉你个道理,世上有一种人,叫做百毒不侵,例如我身边的那位。” “百毒不侵又如何,你当老子是吓大的,小姑娘长得是不赖,不过武功不知道有没有他脸蛋一二分的水准,不过有也没事,这江湖上能制服我的女人还没出世呢。” “是吗?自信是好事,但过了头那便是自负了。” 林鹏幽幽的道:“你可听说过岳阳门覆灭之事。” “岳阳门?听说是被一个叫甘十九妹的人所灭。” 说着,马一波眼睛一缩,盯着甘十九妹道:“难道你就是甘十九妹?” 不过不等林鹏二人回话,他又断然否决道:“我们龙城九丑与甘十九妹素无恩怨,他又怎会来找我们的麻烦,休要骗我。” “确实没有恩怨,可你却千不该万不该把主意打到我们头上来。” “这……” 马一波一时语塞,不过随即咽了个口唾沫,强撑的说道: “就算你真的是甘十九妹又怎么样,我们龙城九丑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不一定不怕你。” 看着马一波色厉内荏的模林鹏瞬间觉得索然无味,站起身来道: “不玩了,既然刚刚喝了你们的酒,也该送一份礼物给你们,希望你不要嫌这份礼物太过贵重。” “礼物?” 马一波还没明白过来,就见林鹏冷眼一瞥,右手轻提,霎时间平地起风雷,丝丝劲风从他的身体上蔓延开来,震得身边的桌椅嗡嗡作响,不住摇晃。 然后右手就这么轻轻的往下一按。 砰!砰!砰! 瞬间,林鹏身边的桌椅碗筷瞬间炸裂,纷纷弹射开来,向着龙城九丑飞了过去,夹杂着他的内力,足有切金断玉之威。 不过这也就是余波罢了,林鹏真正的杀招在于他右手的那一按,风云汇聚,劲风呼啸,仿佛空中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这一切都容纳于掌中,然后朝马一波方向接压了下去。 那巨手落下去的速度不快,不过却有一股摄人心魄的威势散发开来,好似将前方的空间尽数凝结,让马一波和他的两个兄弟人砭骨生寒,只是片刻,便已冷汗直冒。 马一波全身上下动弹不得,惊恐万分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哪里是什么初出茅庐的少年侠士,简直是猛龙过江,龙尾随便翻几个浪花,就足以将他淹没。 不过性命攸关,他亦是激发了浑身的潜能,握紧了拳头,脸上青筋冒起,瞠目欲噬,不断催动那被桎梏的内力。 一次,二次,三次…… 不知道几次,终于在那巨手来临之前,让内力流转全身,让僵硬的身体动了起来,随即大声一喝: “老七,老九,出手!” 第80章 兰心 马一波全力的一声嘶吼,振聋发聩,瞬间传到身边龙城九丑中的老七,老九耳中。 吼声夹杂着马一波的内力,如洪钟大吕,掀起道道波纹,也大大抵消了林鹏那一击的威慑之力,让老七老九也有了一战之力,两人相视一眼,齐齐出手。 地旋风桑青,在龙城九丑中排行第七,以一双快腿称雄,老刀螂许九排行第九,则是以一套螳螂刀法闻名,具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角色。 只见桑青拔地而起,使出了一记腿鞭,腿劲如刀,霎时间炸裂空气,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而许九则是抽出随身配刀,向着上方重重一劈,如同螳螂捕食,狠辣,决绝。 二人显然已是拿出自己最得意的本事。 而他们的老大马一波在这一吼之后,亦是不敢怠慢,以拐作剑,内力亦是毫不吝啬的灌入其中,一拐点出,虽声势不显,但其中蕴含着穿透之力显然不是他两个兄弟所能企及的。 三人齐心协力,配合的更是亲密无间,其其向林鹏袭来的巨掌攻去。 看着马一波竟然能争脱自己的威慑,林鹏露出了些许意外的表情,不过也就这样了,在冷酷的面孔下,手掌又向下压了数分。 与之对应的那无形巨掌,似乎得到了什么的加持,下落的速度又快了几分,随后…… 轰! 马一波三人与那巨掌接触的瞬间,霎时间便感受到山崩地馅,一股无可匹敌的沛然之力直接撞击在他们身上,一下子便将他们的内力冲的七零八落,异力侵体,体内的经脉更是寸寸断裂,三人直接被轰飞到了十米开外。 而这座用竹竿搭成的棚屋,似乎受到了什么飓风侵袭,蓦然间,簌簌作响,接着便是枝干断裂,轰然倒塌了下来。 在这漫天尘烟之中,一青一白的身影从中飞窜而出,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正是林鹏和甘十九妹二人。 林鹏手上还抱着一坛酒,正是那坛被马一波加了料的清酒,他道: “如此好酒,可不能让尘土掩埋了。” 说罢,又喝了一口。 甘十九妹在旁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道:“你纵然不畏剧毒,也不该如此。” “哈哈,你却是不知道,我体质特异,寻常毒药之流,非但不能毒害我,反而可使我身强体健,增长功力。” 另一边,马一波瘫软在地,口吐鲜血,全身剧痛难当,体内大小经脉扭成一团,内力乱窜,他想撑着爬起来,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此时也难以做到,只能趴在地上踹着粗气。 不过比起躺在他身边死不瞑目的两个兄弟,马一波又好上许多,起码人还活着,不过这一身武功算是废了。 在这倒塌的棚屋中,陆陆续续又有人爬出来,正是龙城九丑中的其六位,当时他们九人成圆形站立,林鹏的武功自然没有达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全屏攻击的地步,因此他们只是受了点余波,倒没有什么大碍。 不过,就刚才那一击,他们便已知晓自己绝不是此人的对手,林鹏要杀他们简直是不会吹灰之力,不过龙城九丑倒也是有些情义,没有直接逃四散而逃,畏惧的看了林鹏二人一眼,然后跑到马一波身旁,将他扶了起来。 “老大,你没事吧?”说话的正是龙城九丑中的老二。 马一波顺了口气,面带悲戚地看了倒在地上已经断气的老七老九一眼,道:“是老大我不长眼,冲撞了高人,快扶我过去赔罪。” 他们都是老江湖了,知道自己的性命还掌控在别人手中,也没有人说什么就算豁出性命也要要为兄弟报仇类似的话语,只是默默的扶着马一波来到林鹏面前。 马一波在众兄弟的搀扶下向林鹏一拜,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恕罪。” 林鹏似笑非笑,道:“你觉得你这么说,我就会放过你们吗?” 马一波神情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正要有所动作,突然传来一声清灵的声音。 “人多欺负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红色小褂的俏丽少女,骑着白马飞奔而来。 等着稍近些,少女在马背上纵身一跃,然后在空中连踩两下,翻身落地,长剑一指,对着龙城九丑道: “你们龙城九丑又在做坏事了。” 不过马一波并没有理睬这名少女,而是直接跪了下来,双手抱拳,其余六丑见状,均是跪倒在地。 随后马一波道:“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和的兄弟无关,要杀就杀我一个。” 那少女听见马一波跪倒在地这样说,当下得意洋洋的一笑,道:“我还没动手,你们就跪下了,没想到我尉迟女侠的名声已经响亮到如此地步。” “兰心,你又在胡闹了。”说话的正是甘十九妹,看来和这个少女相识。 尉迟兰心听到甘十九妹这么说,立刻撒娇的跑到她身旁,拉着她的衣袖,道:“姐姐,我知道你身边有大高手,但我也不差的。” 林鹏看了一眼这个娇俏可爱的少女,口中默念了一声,露出了一抹微笑。 尉迟兰心,英山府一剑惊天尉迟太爷之女,后因大盗云中鹤重伤了他的父亲,抢走了她家传宝物锁子金甲而行走江湖。 后来好不容易找到了云中鹤后,可惜武功不济,不敌被擒,险遭侮辱,幸得尹剑平路过,出手相救,从此就化为了他的小迷妹,跟随他左右。 此外,她还是甘十九妹义结金兰的妹妹,樊钟秀儿子樊银江的未婚妻,拥有多重身份的她,夹在众人爱恨情仇的漩涡里,自然是悲情收场。 可惜了这么一个重情重义,又天真无邪的少女。 不过这毕竟是原着结局,现在就不好说了。 此时,甘十九妹问道:“兰心妹妹,你怎么会在这儿?” “自然是专程来找你的,我可是在这入蓬莱来的必经之路上等了你好两天了。” 尉迟兰心巧笑颜兮,道:“这两天我一定要带你好好逛一逛。” “那是自然,我们姐妹也有段时间没见。”甘十九妹握着尉迟兰心的手,露出了如鲜花绽放般的笑容。 “尉迟女侠,我们不小心得罪了你姐姐,可否帮我们求个情。” 马一波见尉迟兰心与甘十九妹相熟,人小心善,因此小心翼翼的向她请求道。 尉迟兰心一听,看着马一波可怜兮兮的惨样,不由有所触动。 甘十九妹见此,当即冷下脸来,道: “尉迟妹妹,你不要见他现在一副求饶可怜的样子,刚才那副嚣张的嘴脸你是没看到,现在如此,只是因为他打不过我们。若是我们武功不如他,那他可就要换一副嘴脸了。” “不不不,姑娘貌若天女,我等岂敢亵渎。”马一波辩解道。 甘十九妹却没有理睬他,继续对着尉迟兰心道:“这位马一波外号紫面枭,枭者,恶也,人面兽心,坏事做尽,所以对于此等恶人,万万不能姑息的。” 这些话虽然是对尉迟兰心说的,听在马一波的耳中,自知自己绝无侥幸的可能,当即大喝:“兄弟们,快跑,记得给我报仇。” 说完,马一波强忍着伤痛,飞窜起来,朝着甘十九妹冲去,他知道自己身受重伤是跑不掉的,便想要抓住甘十九妹为他的兄弟争取时间。 可惜他错估了自己,也错估了甘十九妹的实力。 不过刚起身,便被甘十九妹凌空一掌,直接打翻在地,抽搐了一下,再也不动了。 林鹏也同时出手,将喝光了的酒坛凌空一抛,接着便是一道裂金碎石的掌力。 酒坛瞬间四分五裂,在林鹏内力的加持下,宛如漫天箭矢一般,飞速向六丑袭去。 破破破!! 利刃入肉,帛巾撕裂之声响起,六丑也纷纷倒地,无一幸免。 自此,龙城九丑也就变成了过去式。 而此时尉迟兰心却是一脸惊诧的看着甘十九妹,不是因为龙城九丑之死,而是因为甘十九妹展现的武功。 “姐姐,你会武功,而且武功还这么好。” 甘十九妹点了点头,当时隐瞒真实身份跟尉迟兰心结拜,是不想让她卷入自己这个江湖仇杀的圈子,不过现在自己已是自由之身,没了这番顾虑,因此道: “好妹妹,我确实会武,而且我也不姓苏,我姓甘,江湖人称十九妹。” “甘十九妹!” 听到这个名字,尉迟兰心大吃一惊,因为这个名字他听尹剑平说过,是他的大仇人,一直在追杀于他。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甘十九妹,屠杀了岳阳门满门的甘十九妹?” 甘十九妹有点无奈的点了点头,道:“这虽不是我的本意,但确实是我做的。” “你,你……” 尉迟兰心看着甘十九妹的脸,有些说不出话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想静静,等我想明白了再来找你。” 说着,松开甘十九妹的手,骑上白马走了。 甘十九妹看着尉迟兰心如此,正打算追上去向她好好解释,不过被林鹏拦住,他道:“放心吧,她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 “这,好吧。” 尉迟兰心的话犹言在耳,甘十九妹只好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点了点头。 林鹏心中却不怎么担心,因为在尉迟兰心的脸上显示的不是害怕,而是焦急,她显然是去通知尹剑平甘十九妹的消息去了。 在尉迟兰心心中,尹剑平的重要性当属第一,甚至超过了自己的性命,她的甘姐姐最多也只能排在第二。 第81章 云动 登州,十三把刀驻地。 在整个胶东武林中,主要分黑白两道,白道之中,蓬莱迷仙宫一家独大,旗下又有银心殿等各种分支,屹立数十年,威名远播。 而黑道势力纷争不断,近年来,主要由登州的十三把刀,黄莱的金刀盟和龙城九丑三股势力组成。 不要看龙城九丑在林鹏的手下不堪一击,但个个却是好手无疑,其老大马一波,对比岳阳门,其门中也只有冼冰、李铁心二人可以稳胜,如此可见龙城九丑横行多年也不是没有缘由的。 金刀盟的好手不多,有点名气的也只有他们的老大洗云刀李桐,真打起来,可能连龙城九丑都打不过。 因此,十三把刀是胶东黑道的绝对老大,其中十三个首领,各个武艺不凡,尚在龙城九丑之上,总瓢把子花二郎更是被人称作胶东黑道的第一高手,出道不过一年的功夫,便将整个胶东黑道收拾得服服帖帖,几乎成了他的一言堂。 不过自从见过甘十九妹以来,花二郎既无心理会帮中事宜,也不想出去拈花惹草,一直心心念念地期待某人上门拜访,为此是茶不思饭不想,翻来覆去念叨着一首诗。 诗曰:此女只应天上有,却为何故落人间。 “大哥,大哥,好消息,好消息。” 一个身材挺拔,猿背蜂腰的汉子堆着笑容的走了进来,正是十三把当的八当家。 花二郎看着走进来的郑八,到时来了兴趣,问道:“不知道是什么好消息,让八弟你这么高兴。” “我是替大哥你高兴呀,你心心念念的人儿终于来了。” “是她!” 花二郎一听便想到了那张倾城倾国的脸,眼神迷离,又有些患得患失的问道:“真的吗?” “自然是,我这段时间一直派人在入胶东的要道看守,宋姑娘长得如此国色天香,我的手下是万万不会认错的。”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花二郎由衷的发出喜悦之情。 “不过,除了宋姑娘外,我的手下还发现在他身边跟着一个小白脸,虽然跟大哥你是比不了的,但长着倒也有几分俊俏。”郑八有些替花二郎担心。 花二郎知道他的八弟看似粗犷,实则心细,在某些事情上也颇有见解,遂道:“怎么讲?” “那宋姑娘刚来胶东,便在那路上碰到了截道的龙城九丑……” “什么,宋姑娘没事吧?” “没事没事,大哥你不必担心,那龙城九丑现在已经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如我所料不差,应该是遭到了那个小白脸的毒手。” “龙城九丑敢对宋姑娘无礼,死不足惜。” 花二郎愤恨地说了一句,又道:“可有看见宋姑娘之前的那些跟班?还有那个绑了个小辫的怪客?” “倒是未曾见到?” “那怪客武功不差,跟八弟你有的一拼,如此好手竟然没有跟在宋姑娘身边。” 花二郎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且龙城九丑虽然品行不端,但武艺不弱,再加上宋姑娘弱质女流,看来此人的武功,或许不在我之下。” “大哥你未免也太高看他了,你可是我胶东武林的扛把子,放眼整个江湖也是数一数二。” 花二郎摆了摆手,道:“八弟你不要恭维我,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别的不说,就在这胶东地界,我也不是没有敌手的,那迷仙宫的樊钟秀,人称伏波老人,自创出一套无敌四象阵,我若落入阵中,恐怕也讨不了好。” “那个樊钟秀又算得了什么,整日缩在迷仙宫中,又在宫外放下诸多阵法、陷阱、机关,显然是胆怯到了极点,只不过仗着出道早,资历老,才有了点名声罢了。” “哈哈,八弟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过他的名声能数十年不坠,想来还是有些本事的。也不说他了,你还是赶快告诉我,宋姑娘住在什么地方,我好上门去拜访。” “在距离此地五十里外的碧荷庄。” “好,八弟你马上去准备准备,我是一刻都等不及了。” “额……”郑八闻言后,却没有马上行动,而是有些犹豫的样子。 花二郎见到他的样子,直接道:“八弟,你还想说什么?” “大哥,我只是觉得那个宋姑娘可能不是普通人,更有可能的是,她的身份也是编造的。” “我知道。” 郑八听了顿时一惊,有些结巴的道:“我还以为大哥你……” “以为我被她迷的神魂颠倒,什么都不知道了。” 花二郎轻笑一声,道:“我确实对她难以忘怀,但还没有丧失基本的判断,不过我不需要考虑这些,我只知道自己喜欢她,她是什么身份,有什么目的,与我又有何关系,我只知道我心甘情愿,愿意为她做了任何事。” “好的,大哥,我这就去准备,祝愿大哥你马到功成。” “好,快些去准备吧!” 花二郎看着郑八离去,心情也激动起来,默默念道:“宋姑娘,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我。” …… 与此同时,迷仙宫。 在一处宽广的院落里,尹剑平单手执剑,身若游龙,随心而动,肆意来去,剑光随着身法,如羚羊挂角,不可捉摸,忽又法度森严,重重叠叠舞得密不透风。 他脑海中,草堂奇功的一幅幅画卷在脑海中闪过,他也没有刻意去追寻剑法招式,只是近意之所至,随意挥洒,汲取那图中的精髓。 福至心灵,将草堂奇功与自己本身的武学相互印证,不由得感觉身心舒畅,剑法更是挥洒自如。 就在这时,一个咋咋乎乎的身影跑了进来,口中呼喊着:“尹大哥,尹大哥。” 鹅蛋脸,身材小巧精致,正是那尉迟兰心。 尹剑平听到这个声音,心中一阵气馁,顿时没了刚才那心无旁骛的感觉,停下脚步,毫不客气的说道:“赖皮狗,你不是找你姐姐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赖上我了?” “好你个小狗子,又叫我赖皮狗,亏我一心一意念着你。”尉迟兰心一脸委屈。 “念着我,你叫樊前辈用无敌四象阵对付我的时候,我怎么没觉着你念着我。” “这……还不是你一直在路上欺负我,最后更是把我甩下了,我能不叫我的樊伯伯好好教训一下你。” “你这是教训吗,你这是要人命呀!” “哪里,就算是我死了,我也舍不得你死。”尉迟兰心脸上露出傻乎乎的笑容。 尹剑平看着尉迟兰心这个样子,也不气了,反而问道:“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说起这个,尉迟兰心一脸正色的说道:“尹大哥,你绝对想不到我那个义结金兰的姐姐是谁。” “是谁,还能是甘十九妹不成。” “尹大哥,你真聪明。” “还真是她。” 闻言,尹剑平也吃了一惊,道:“她没欺负你吧。” “怎么会,我姐姐对我可好了。” “那你怎么来我这通风报信?” “自然是因为你打不过她。” “那我真是谢谢你了。” “不客气!” 尉迟兰心笑眯眯地应了一声,不过随即她又关心的说道:“尹大哥,我姐姐那么厉害,你要不先避一避吧。” “避不了,也逃不掉,再说了,要是我走了,你让樊前辈一个人对付甘十九妹吗!” “我樊伯伯成名多年,迷仙宫又阵法陷阱无数,我不担心他,我只担心你。” 尉迟兰心又有些苦恼的道:“我也是想不明白,你和我姐姐人都这么好,为什么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呢。” 尹剑平回想起一路上甘十九妹对他多次手下留情,也有些感慨: “或许是师命难违吧,而我身负岳阳门和米恩师的大仇,不允许我退却半步。” 尉迟兰心有些心疼的看着他,道:“放心,我会陪着你的。” 尹剑平也是一时感慨,很快就调整好心态,道:“虽然不知道甘十九妹是何缘故来的这么迟,但终于是来了,走,我们去找樊前辈商议一番。” 第82章 上门 迷仙宫大厅之中。 一位六十来岁的老者坐于首座,头发花白,白须飘飘,却是精神矍铄,端坐在椅,自有一股不怒自威之势,正是胶东的无冕之王,有着伏波老人之称的樊钟秀。 在其左侧,是有着江湖第一术士之称的左明月,迷仙宫的诸多阵法便是其布置的,一身儒袍,眼中散发着智慧的光芒。 右侧之人,星眉剑目,气宇轩昂,长相与樊钟秀略有几分相似,正是其子樊银江,也是银心殿之主,一套银色武士服,更将他衬托的英姿不凡。 相比于身旁的尹剑平,他绝对是众人中的主角,整个大厅内最靓的仔。 可惜襄王有梦,神女无心,他纵然是光耀夺目,也比不得一句话: 情人眼里出西施。 他的心上人,也是未婚妻的尉迟兰心,此刻正站在尹剑平身旁,露出讨好的笑容,不由得让他撇过头去,冷哼一声。 厅内又有樊钟秀的得意弟子,宫崎陆豪,银心殿的香主,蔡极秦无畏等等,武功皆不在马一波之下,甚至犹有过之,可谓是人才济济,不愧为胶东第一势力。 只听上座的樊钟秀清咳一声,整个厅中便安静了下来,随后他开口道: “据探子来报,丹凤轩之甘十九妹已来到蓬莱,此人武艺高强,又有灭掉岳阳门跟双鹤堂之举,恐怕是来者不善。” 此言一出,厅内众人群情激愤,纷纷嚷道: “丹凤轩是什么东西,如何能跟我大迷仙宫比……” “甘十九妹一个弱质女流,也敢在我们迷仙宫叫板……” “宫主带领我们一起杀过去,还怕了她不成……” “……” “好!好!好!” 樊钟秀捋着胡子大笑,看着这群属下,不枉费他用心培养多年。 随后他双手一按,示意众人安静,道:“你们说的不错,我迷仙宫在蓬莱屹立数十年,区区甘十九妹又算得了什么。 我已决定,即刻点齐人马,出岛去碧荷庄会一会那甘十九妹,看她是不是正如传言中那般。” 在场众人自然是齐声应和,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大战一番。 “等一下!” 一个不和谐的身影从人群中走出,清隽俊逸,面带一丝忧愁,正是尹剑平。 他向着樊钟秀躬身道:“樊前辈,我与甘十九妹打过交道,她绝非可以小觑之人,迷仙宫倾巢而出,或许正中了她的算计。” “哼!” 看着尹剑平如此说,早就看他不爽的樊银江立即喝道:“尹剑平,你这是看不起谁呢,区区一个甘十九妹,还长了三头六臂不成。” “她是没有三头六臂,但他的武功心智,但远远比这更可怕,我们还是谨慎为妙。” 樊银江刚想说些什么,便被樊钟秀阻止,他道: “尹少侠,我岂非是不智之人,那甘十九妹的情况我早已打探清楚,左先生,你和他说说。” “是。” 左明月答应一声,然后说道:“据迷仙宫弟子来报,那甘十九妹来到胶东蓬莱,其身旁边并无丹凤轩大队人马,只一男子相随,若不是知晓她的根底,我瞧她的样子,倒真不像是来报仇,而是游山玩水的。 不过,据闻那甘十九妹与十三把刀的花二郎有些联系,大有联合对付迷仙宫的迹象,因此宫主他要先发制人,乘他们还未联合,将那甘十九妹擒获,以便更好的对付她师父,丹凤水红芍。” “原来如此!” 尹剑平有些皱眉,似乎在与甘十九妹十里坡客栈一别之后,在她身上发生了一些变故。不过他对甘十九妹有着十二万分的警惕心理,因此说道: “樊前辈,甘十九妹与我岳阳门有灭门之仇,请让我跟随左右。” “好,有尹少侠相助,那是再好不过了。” 樊钟秀满口答应,他刚才花了这么大的力气跟尹剑平解释,不就是为了让他一起行动,多备上一份保险。 尹剑平刚到大迷仙宫时,樊钟秀就以无敌四象阵相试,仅仅片刻,就破了无敌四象阵的第一重阵法,四面楚歌。 后来,他发动了第二重阵法,八面来风,才挽回了些颜面,最后要不是尉迟兰心阻止,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 此人身兼百家绝学,招式更是瑰丽神奇,迷仙宫中无人能出其左右,就是他也不行,所谓实力带来尊重,如是而已。 “左先生,镇守迷仙宫之事就拜托给你了。” 樊钟秀向左明月吩咐了一句,随后站起身,大手一挥,道: “众人随我一起出岛,杀敌!” 众人齐声曰:“是。” 樊钟秀意气风发,看着贯穿而出的诸多弟子门人,暗道: “水红芍,多年未见,让我先准备一份厚礼给你。” ……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碧荷庄之内荷花朵朵,正是绽放之时。 夏日盛景,又是乘凉避暑的好去处,碧荷庄名声在外,住宿的费用自然不菲,不过林鹏与甘十九妹二人惩恶扬善,自然也收拢了一批不义之财,用于此地的住宿那自然是绰绰有余。 他林鹏向来不是一个亏待自己的人。 此时,林鹏与甘十九妹正在庄内的一个凉亭内闲谈,突然有仆人来报:“林公子、甘姑娘,庄外有一位花二郎花公子求见。” 林鹏听了,不禁调笑道:“还是你魅力大,这花二郎竟连片刻也等不及,直接上门来了。” 甘十九妹则是摇摇头,道:“你莫要笑我,此人虽然有一副好皮囊,又在此地颇有势力,但终究不过是个好色慕艾之徒。” 甘十九妹听过花二郎风流的名声,因此对他并没有什么好感,不过为了信守诺言,她还是说道: “让他过来吧。” 不一会儿,这仆役便领着花二郎一行人来此。 花二郎一见到甘十九妹,略显激动之色,双手抱拳道:“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花当家。” 甘十九妹也是起身回礼,然后请他坐下,随后道:“其实我不姓苏,我本姓甘,人称十九妹,之前有所隐瞒,还望见谅。” “甘十九妹。” 花二郎默念一声,没有丝毫介怀,道:“原来这才是姑娘的真名。” 林鹏看着花二郎对甘十九妹这个名字没有丝毫动容,不由觉得得有些奇怪,不过仔细一下,就明白了。 毕竟是古代,消息流通闭塞,花二郎或许知道岳阳门双鹤堂被灭之事,但是谁动的手,怎么被灭门的或许就不怎么清楚了。 因此未听过甘十九妹的名号也不足为奇。 只听花二郎又道:“那上次姑娘所说家住云南大理恐怕也是假的喽,不知仙居何处?” “确实,我是来自了一个叫丹……” 甘十九妹停顿了一下,终究还是没往下说,转而致歉道:“抱歉。” “既然姑娘有难言之隐,那我不问便是。” “多谢体谅!” 不过花二郎嘴上说着没事,脸上不免闪过失望之色,他明显感觉到甘十九妹的疏远之意。 而甘十九妹的态度也惹恼了站在一旁的郑八,他一直对他的大哥敬若神明,见花二郎受了委屈,立即喊道: “好你个甘十九妹,我大哥特地上门来看你,你竟然敬酒不吃吃罚酒,莫非是嫌我的刀不够利。” 黑帮作风,展露无遗。 “老八,住嘴!” 花二郎见他如此无礼,立即喝道。 “大哥,你莫要管我,我今天就是要让这个小娘皮知道厉害。” 啪! 郑八话刚刚说完,一股无形之力袭来,直接吃了个大嘴巴子,被人扇翻在地上。 他被打的有些发懵,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站起身来喊道:“是谁?是谁打我?” “是我。” 甘十九妹站起身来,冷冷的说道: “这里可不是你能放肆的地方。” “是你?” 郑八看着甘十九妹娇滴滴的模样,一脸的不可置信。 花二郎也有些震惊,他一直自信自己的武功不错,刚才却根本没有发现是谁出的手。 “我杀了你。” 郑八反应过来后,怒由心起,也就不管不顾,当下便要拔刀砍向甘十九妹。 不过当手握住刀柄时,这刀却怎么也拔不出来,低头一看,不知何时一只大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腕,仿佛铁箍一般,无论他如何使劲都挣脱不得。 另一只手正要愤怒的一拳砸去,但身体却似乎感受到了天敌一般,浑身僵住动弹不得,耳边更是传来一阵让他心惊肉跳的声音:“我劝你还是冷静点好。” 郑八看着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的林鹏,不禁心惊胆寒,一腔怒火早就被冰水浇灭,结结巴巴的道:“是,是。” 而郑八身后的十三把刀帮众,见到自己的八当家被制住,纷纷抽出刀来,叫嚷道:“放开八当家!” 甘十九妹知道十三把刀是黑道帮派,遵循弱肉强食之道,见此也是毫不含糊,直接一掌劈出。 轻描淡写的一掌,却是平地起惊雷,刹那间掌风四溢,劲风卷袭、如同惊涛骇浪一般将十三把刀帮众震的东倒西歪,站立不稳。 花二郎看着这幅场景,哪里不晓得自己是遇上了绝世高手。 就他自己而言,在数丈外推出一掌,伤人倒是不难,但是要在一掌之下震慑十数人,造成狂风突袭的场面,绝无可能。 由此可见,他与甘十九妹的武功相差何止十倍。 花二郎由心的佩服道:“甘姑娘,你真的是神功盖世,在下真是甘拜下风。” “只是一些微末之技,于武道之途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看着甘十九妹如此自谦,花二郎心中的爱慕、敬仰、钦佩等等各种感情涌上心头,正要说些什么,一个身影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只见她边跑边喊道:“甘姐姐,快跑,我樊伯伯要杀你。” 第83章 前菜 尉迟兰心也不管东倒西歪的十三把刀帮众,直接跑到甘十九妹近前,一把拽住她的手,道:“姐姐,来不及了,快跟我走。” 不过她拉了一下没拉动,多拉了几下,还是不行,正当疑惑间,林鹏走了过来,淡淡的道: “她不必走,也不需要走。” 花二郎也适时说道:“这位姑娘,你是关心则乱,凭你这甘姐姐的武功,这天底下恐怕还没有人能让她避让。” 尉迟兰心对两人的话完全没听进去,焦急的说道:“真的来不及了,我樊伯伯带着迷仙宫的人马上就到了。” 甘十九妹知道尉迟兰心的心意,也明白她跑过来需要多么大的勇气,摸了摸她的手,道:“尉迟妹妹,不必担心我,至于迷仙宫之人,自有法子应对。” “真的不行,我樊伯伯带了很多人来,你应付不来的……” “兰心!兰心!” 尉迟兰心话音未落,又一男子闻声寻来,一身银色武士服,正是樊银江。 他在路上发现尉迟兰心不见了,便脱离队伍,一路寻来。 此刻他看见尉迟兰心处在众人的包围之中,当即担忧的大喊:“快放开兰心。” 甘十九妹一挑眉,赞道:“倒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的。” 不过随即她又把脸转向另一侧墙角,道:“还有一位朋友,你也请出来吧。” 不过那墙角却是半响没有动静。 正当花二郎等人以为是甘十九妹搞错时,就听她说道: “既然不出来,那我便请你出来吧。” 袖手一挥,弹指金刃旋即而出,直接穿石洞墙,一声金铁交鸣之声响过,一蒙面的男子便从墙后飞了出来。 而这男子一出现,尉迟兰心便闪过激动之色,差点脱口而出,不过看了一眼甘十九,还是没说话。 而甘十九妹看着他,饶有兴趣的说道:“终于肯出来了,我是该称呼你依剑平,尹百川,还是尹剑平呢?” 没想到甘十九妹认出了他来,尹剑平闪过意外之色,也就不装了,扯下面巾,道:“之前我们各为其主,隐瞒身份,也是情非得已,还望见谅!” 甘十九妹不置可否,想着之前相遇的几次,皆被尹剑平蒙混过去,要不是路上跟林鹏闲聊起尹剑平此人,她到现在还闷在鼓里呢。 不过甘十九妹除了有些恼怒之外,还夹杂着点淡淡的欣赏,因为异地而处,自己也不会比他做的更好。 林鹏在一旁端坐着,看着追随尉迟兰心而来的樊银江,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之意。 为了挚爱,深陷虎穴,倒是一个真男子。 至于尹剑平,他的心思则是细腻很多,蒙面隐身在一旁,伺机而动,可惜甘十九妹早已今非昔比,尹剑平怕是难了。 在场上,尉迟兰心看着尹剑平身份被道破,形式越发的危急,忍不住开口道: “甘姐姐,我真的不想你们两方有任何人受到损伤,可不可以不要打?” 甘十九妹知道尉迟兰心与迷仙宫之人关系非浅,不想让她难做,道:“兰心,你放心,不会对他们下杀手。” 甘十九妹本就是个不会轻易杀生之人,只是想借着这次迷仙宫来袭的机会,来衡量一下自己武功。 盖因这一个月来她自觉武功进步神速,可跟林鹏比试却从未赢过一次,不禁让她有些怀疑自己,她需要找准自己的定位。 而听到甘十九妹这么说,樊银江不爽的道:“甘十九妹,你少在这里瞧不起人,我银心殿主之名可不是浪得虚名。” “哦,是吗?” 甘十九妹随意的笑了笑,因为自她出道以来,类似的人见的实在是多了,个个名气大的吓人,不过动起手来,连她一招都抵挡不住。 这时花二郎突然站出来说道:“银心殿主,我早就想领教一番了,甘姑娘,此人就让我替你打发了吧。” “不必,我倒是想见识一下此人的功夫。” 拒绝了花二郎的好意,甘十九妹一边向外走去,一边还看了尉迟兰心一眼,似乎有替她考较的意味。 樊银江少年成名,见甘十九妹如此轻视自己,当即拔出剑来,剑走游龙,霎时间银光四溢,一阵飞沙走石,他整个人也趁机欺身而上。 而在这片刻之间,甘十九妹已然看出了樊银江的水准,双指并拢,在虚空中轻轻一点。 当下空气颤动,泛起点点涟漪,一记无形指力贯穿而出,朝着樊银江飞去。 樊银江人至半途,见甘十九妹手指轻轻一点,虽未发现任何异样,但多年习武的灵觉已然察觉不对,一抹剑光被他舞得密不透风,护住周身要害。 砰! 剑网与那无形指力一经接触,便瞬间溃不成军,然后没入他的檀中气海穴,一下子便引得体内气海翻腾,浑身剧震,整个人也跌跌撞撞,差点连剑都握不住。 十三把刀的帮众在一旁观战,郑八心有余悸的对花二郎说道:“没想到这大名鼎鼎的银心殿主,也不是甘姑娘的一合之敌,大哥你出手对付他,大概需要几招。” 花二郎沉吟了一下,道:“我看这樊银江身手矫捷,剑法亦是不凡,我虽有信心胜他,但也需百招之后才可。” “甘姑娘如此厉害,我看大哥你的心愿,恐怕……” “我早已不做此奢望,只愿以附骥尾,时常能见到她,我便心满意足了。” “大哥,你真是你高境界,真高。” 而另一边,尹剑平看着樊银江被轻易击败,心下一沉,又瞧着甘十九妹那般轻松写意的样子,似乎还没有使出全力,自觉有些麻烦。 看来只能依靠那门奇功了。 如是想着,身体也没停下,他赶忙上前扶住樊银江,为他输了一道内力,暂时抚平内息。 他知道甘十九妹留手了,樊银江只是经脉受损,休息十天半个月便可恢复,便向甘十九妹谢道: “多谢甘姑娘你手下留情!” 甘十九妹摆摆手,不以为意,对她来说,樊银江只是开胃小菜而已,而尹剑平才是重点,道: “尹剑平,我知道你身兼百家绝学,又在积翠峰吴老夫人那你学得一套草堂奇功,是她专门为了对付丹凤轩而创,且施展出来,让我见识一番吧。” “你怎么知道?” 尹剑平惊讶万分,只感觉自己浑身秘密均被甘十九妹看透,随即他又想到了一种可能,道: “你去过那里?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那对母子好好的,我没对他们怎么样。” “以你对付丹凤轩仇人的手段,我实难相信你的话。”尹剑平面色难看的道。 “信不信随你,不过接下来你要担心的是自己。” 甘十九妹并不想向尹剑平解释自己已脱离丹凤轩之事,她对丹凤轩还是有些感情的。 知道这一战在所难免,尹剑平将樊银江交给前来的尉迟兰心照顾,自己则抽出佩剑,海棠秋露,走向甘十九妹。 甘十九妹也拔出了自己的随身短剑,她之前和尹剑平交过手,知晓他武艺精湛,又学了草堂奇功绝,绝非樊银江之流可以随意应对。 两人指剑相对,大战一触即发。 第84章 激斗 微风吹过,水塘泛起淡淡涟漪,夹杂着水汽,清风吹拂过一男一女的脸庞。 男的气宇轩昂,女的美艳动人,正是尹剑平和甘十九妹。 只见甘十九妹娇斥一声,手中剑光萦绕,继而消散于空气之中,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剑光森森,密密麻麻出现在她的周围,随即便向尹剑平侵袭而去。 正是丹凤轩的无双剑技——千剑红装。 而尹剑平看着甘十九妹那绝美的身影,和杀机四伏的森罗剑光,沉心静气,一幅幅草堂奇功的画卷闪过心头,最终定格在一副傲雪寒梅图中。 雪花飘零,梅树迎雪独立,面对着冰霜寒意,万物凋零,仍是绽放枝头,朵朵鲜艳之色,傲然于世。 那千道剑影,恍如冬日之飞雪,洋洋洒洒,遮天蔽日,但是傲雪寒梅,毅力不屈,花开朵朵,在这冬日之中显出自己的色彩与鲜红。 尹剑平心有所悟,出手便不再迟疑,身动,剑起,没有剑气磅礴,有的只是简洁,明快,还有藏在剑身当中的不屈。 一剑、两剑、三剑…… 每一剑都好比一朵傲梅,虽然对比着漫天剑影显得势单力薄,但是每一剑都及其变化之能,敲击在甘十九妹剑势的薄弱之处。 霎时间,两人的剑也不知道碰撞了多少下。 一式千剑红妆使完,甘十九妹并没有讨到什么好处,不过她脸上却丝毫不见失望之色,反而双眼发亮,见猎心喜,朗声道: “尹剑平,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再接我一剑。” 这次甘十九妹没有挥洒出千道剑影,而是简简单单,好是初学者一般,歪歪斜斜的刺出一剑。 虽是一记直刺,但尹剑平先是感觉一股摄人心魄的气势率先袭来,让自己浑身战栗,接着在他眼中这一剑也发生了变化,一剑似乎分化而出,变成了数剑,将他周身四处要害尽数包裹,避无可避。 显然这是技巧臻至巅峰,化繁为简的一剑,虽是一剑,却让人避无可避,这一剑尹剑平恰好认得,名为追命三剑,是水红芍的成名绝技。 当年水红芍便使用此招大破吴老夫人与其丈夫的双剑合璧,此招亦是不知屠戮入了多少江湖高手。 这追命三剑与华山派夺命连环三仙剑有异曲同工之妙,狠辣决绝,绝不留有余地,且一剑快过一剑,绝难逃脱。 吴老夫人当年被此招遭重创,草堂奇功中自然有破解这一招的剑法,名为反命三剑,尹剑平也曾用此招与吴老夫人使用的追命三剑切磋,战而胜之。 只见他反手执剑,剑身紧贴上臂,摆出一副抱剑吞天的架势,待到甘十九妹短剑临身,才突兀的向左跨出一步。 追命三剑已得剑技之精华,正面相抗绝无胜算,只有在剑出手的那一刹那,攻守异位,才有获胜的可能。 尹剑平身形转换间,掌中之剑已顺势而出,袭击甘十九妹身侧,剑光吞吐不定,犹如白蛇吐信。 尹剑平有信心,在此招之下,甘十九妹只能撤剑回守,或是腾挪躲避,对此他都备有后招,继而乘胜追击,占尽上风。 如是想着,尹剑平突然汗毛竖起,感受到了致命的危机的危机。 余光瞥见,一抹璀璨的剑光,已越过海棠秋露的剑锋,向自己劈来。 嗤啦 尹剑平撤剑、回守、急退,虽然他的速度够快,但是甘十九妹的短剑还是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痕迹。 滴滴鲜血染红了衣裳,尹剑平捂着手臂,沉声说道:“你这不是追命三剑?” “这当然是追命三剑。” “那为什么……” “为什么你的剑招不起作用是吧?” 甘十九妹略带些小失望的道:“我都告诉过你,我去过积翠峰,你怎么会认为我不知道这门草堂奇功呢。” “我……”一时间尹剑平哑口无言。 “虽然你那招反命三剑克制我的追命三剑,但是剑是死的,人是活的,剑招运用,存乎一心。” 看着甘十九妹这么说,剑平心中一沉,道理虽是这般,但丹凤轩的剑招无一不是巧夺天工,擅自改动,威力尽失不说,反而会露出致命的破绽。 因此要像甘十九妹说的那样运用自如,存乎一心,除非此人的武功境界远超水红芍才行。 难道多日未见,甘十九妹的武功进步至此? 尹剑平心中惊疑不定。 甘十九妹的武功自然不可能远超水红芍,只能说略胜一两筹罢了,她对丹凤轩的武功有如此领悟,还是靠了吴老夫人创造出来的那套草堂奇功。 一招一式均是对丹凤轩武功的剖析,再加上林鹏这个高手一个月来喂招比试,凭甘十九妹的天资,武功由此精进也不足为奇。 “若是你还要将草堂奇功奉为圭臬,那就要小心不要被我打死了。” 甘十九妹朝了尹剑平说了这么一句,便再度出剑。 而尹剑平也不甘示弱,挺剑而上,两个身影瞬间战作一团,激烈的交锋起来。 甘十九妹手中剑技纷呈,剑气肆意飘荡,丹凤轩种种绝技信手拈来,又似是而非,偏偏又威力奇大,不受草堂奇功克制。 尹剑平虽处于下风,但其意志坚韧不拔,又在生死的压迫下,那一百二十八幅草堂图卷不时在心中乍现,妙招迭出,身兼的百家武学,大有与之融为一体之势。 两人气劲交锋之下,脚下青石寸寸断裂,碎石激荡,气劲四溢,武功较差的十三把刀帮众,只能一退再退,免得被两人的内力误伤。 就在十三把帮众退出庭院之际,如雷声般的步伐声在他们身后响起,郑八往后一瞧,就见一个红衣老者,急匆匆的带着大队人马闯了进来。 一到这儿,他并未关注甘十九妹与尹剑平的大战,而是四处张望,直到看见被尉迟兰心照顾的樊银江,才松了一口气。 “江儿,你没事吧?”樊钟秀上前询问。 樊银江摇摇头,面有难色的说道:“父亲,儿子让你失望了,那甘十九妹武功着实厉害,只用了一招……一招就……” “一招!” 樊钟秀听到儿子的话,心中也震惊不已。 樊银江是他亲自调教出来的,武功并不逊色于他多少,所差的只是功力而已。 如果甘十九妹对付他儿子只需要一招,那对付自己至多也就是十招罢了。 想到这儿,又看尹剑平与甘十九妹正处于激斗之中,立即大喊: “迷仙宫众人听令,一起围杀甘十九妹!” “是!!!” 迷仙宫众人应和一声,当下就跟着樊钟秀一起上前。 尉迟兰心刚想对樊钟秀说些什么,花二郎便已经站了出来,道:“樊前辈,以多欺少,这样似乎不太好吧。” “你这小小的黑道帮派,也敢阻我!宫崎陆豪,拦下他。” 樊钟秀不跟花二郎多说废话,直接派出了自己的得意弟子,接着又指着十三把刀的帮众道:“秦香主,你去阻拦他们。” 最后,他大喊一声:“四象门徒何在,随我一起上前,布无敌四象阵,擒拿甘十九妹!” 他话一落下,便从人群中钻出八个青面獠牙的面具人站到了他的身后,持刀拿旗,行径之间,又暗合某种规律。 林鹏坐在凉亭之中,看着樊钟秀带人攻击甘十九妹,嘴角露出一丝轻笑,人影瞬间消失不见。 第85章 四象 樊钟秀没走出两步,眼前便突然冒出了一个人来,白衣素手,闲庭若步,嘴角挂着一丝浅笑,就那么静静的站在他面前。 “你是什么人?”樊钟秀眉头紧皱发的问道。 他自然是不想浪费时间和林鹏打什么交道问候,可林鹏突兀显现,他竟然没有丝毫的察觉,仿佛本来就站在那里的似的,如此鬼神莫测的身法,不由樊钟秀不重视。 “后进小辈,久闻迷仙宫无敌四象阵之名,特来讨教一二。” 林鹏看了看樊钟秀身后的八个四象门徒,然后拱了拱手,如是说道。 对于这无敌四象阵,他还是有些兴趣的。 概因在原着后期,水红芍大举入侵迷仙宫,樊钟秀被迫无奈,以无敌四象阵法对敌,威力全开之下,竟然压制了巅峰状态下的水红芍,直到她和金珠合力,才破了此阵。 现在,樊钟秀自己送上门来,林鹏自然不会放过。 “你和甘十九妹是什么关系?” “朋友。” “好一个朋友,布阵!!” 听到朋友二字,樊钟秀心中的侥幸瞬间泯灭,眼前之人,说是讨教,拦路才是真,那不必多说废话了,先拿你开刀。 随后纵身一跃,飞至凉亭顶端,从袖口中掏出两杆小旗,一黑一白,旗尾上还各自挂着一枚金铃,随着旗帜的舞动,发出清脆的叮当之声。 那八名四象门徒看着樊钟秀的旗语,立即从怀中指抛出烟雾弹,遮蔽林鹏的视野,藏身于烟雾之中,人影绰绰,暗藏杀机。 林鹏抱手饶有兴致的观察着这八个人,并未阻拦他们起阵,毕竟他的目的不是杀人。 而樊钟秀看的阵法已经布成,立刻得意的笑道:“小子,我无敌四象阵已成,你是插翅难飞了,四面楚歌。” 随后又更加卖力的挥舞手中的黑白双旗,伴随着阵阵劲风和铃声,他还不忘施展出气吼之术,发出狂笑。 声若鬼魅,摄人心魄,吼得十三把刀帮众和迷仙宫弟子一阵慌乱,显然也是一门极为高深的武功,更是与无敌四象阵相得益彰。 伴随着笑声,无敌四象阵也正式发动。 只见在这迷雾之中,八名四象门徒人影浮动,手中的黑白红黄青五色旗子若隐若现,交相飞舞,形成一片旗海狂涛,叮叮铃声千百交集,摧心丧胆,摄人魂魄。 风声、铃声、笑声……汇聚成一团,魔音入脑之时,八名四象门徒两两一组,在烟雾的掩饰下,五色小旗脱手而出,从四面八方下不可思议的角度向林鹏袭来。 杂音刺耳,幻象纷呈,不过这些对林鹏没有丝毫阻碍,身轻如燕,双手箕张,舞出一团幻影,直接将射向他的旗子尽数拿住。 咚咚咚! 林鹏手掌一摊,手中的旗子尽数掉落在地,对着樊钟秀说道:“你这气吼之术还有点意思,不过其他的,倒是差了点味道。” 对林鹏来说,烟雾、铃声、暗器这些东西对他都造成不了什么阻碍,唯一受到影响的便是这气吼之术,可惜受限于樊钟秀的功力,也就那样。 “哼!刚刚只不过是无敌四象阵的第一重天机,看我第二重天机,八面来风。” 还没和甘十九妹交上手,便已将自己最大的底牌显现了,甘十九妹身边哪来那么多簇拥,樊钟秀心中不免对自己这次贸然出岛有了一丝悔意。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当下若不打败眼前这个人,就没有以后了。 随即便将功力推至巅峰,一声长啸,似妖似鬼,绵绵不绝。 八位四象门徒也脚踏玄机,分别踩上乾震坎艮坤巽离兑八个方位,越发的神出鬼没,将林鹏团团围困。 另一边,甘十九妹看着樊钟秀率人来袭,虽有花二郎和林鹏帮自己阻拦,但也没有了调教尹剑平的兴致,开始全力出手。 刚才她和尹剑平打的这么激烈,更多的是想看一下尹剑平的潜力,刻意留手,甚至是引导他发挥,而尹剑平也没有令她失望,这浑然天成、造化神秀的剑技,与林鹏相比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不过现在,怀着对樊钟秀不悦之情,甘十九妹直接以势压人,招式与之前没有差别,有的只是更强的力量,更快的速度。 尹剑平的挥剑格挡了几下,只感觉到手臂一麻,‘海棠秋露’直接被震飞出去,心下震惊之时,甘十九妹的短剑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 “姑娘技艺超凡,我心服口服,我……” 想到即将丧生于此,尹剑平面容上不由的有些苦涩,岳阳门被灭,恩师被杀,自己辛辛苦苦学得盖世绝技,终究来还是比不得眼前之人,心中是万般不甘。 不过甘十九妹并没有按照他的预料动手,而是说道:“你的天资才情,是我平生仅见,又学了草堂奇功,与我欠缺的也只是功力罢了,真是我丹凤轩的最大威胁,不过……” “不过什么?”尹剑平心中泛起一丝期望。 “不过在十里坡客栈你刺杀我的那一次,我误将你认作为阮行,你本可以偷袭将我置于死地,却在发射暗器之前率先出声提醒,与我确实有手下留情之恩。 再加上你是我尉迟妹妹的心上人,我不忍她伤心,上述得其一者我便不好下杀手,更何况你占了两个,所以我不杀你。” 看着甘十九妹如此‘善良’,尹剑平心中五味杂陈,最后谢道:“我尹剑平,多谢姑娘不杀之恩。” 甘十九妹却没有管他,看了一眼林鹏那边,发现他应对无敌四象阵游刃有余之后,便直接来道了花二郎身旁。 花二郎手持一柄折扇,衣诀飘动间,折扇以点穴之法,分别攻击宫崎、陆豪两人的要穴,虽是以一敌二,但丝毫不落于下风。 但宫崎和陆豪也不是无名之辈,内功精湛,花二郎想要战而胜之,却是难了。 就在三人苦斗之时,白色倩影一晃而过,那宫崎和陆豪便呆愣住了,显然是被点了穴道。 花二郎苦笑着停下手,又看着这个白色倩影又突入十三把刀帮众和迷仙宫弟子的战场,所过之处,迷仙宫之人皆是摧筋断骨,哀嚎一片。 绝世高手之威,根本不是常人所能抵挡的,人数亦是笑话。 正当甘十九妹解决完迷仙宫之人时,樊钟秀的无敌四象阵也被林鹏击破。 只见林鹏破阵之后,直接纵身飞上凉亭,然后一脚将樊钟秀踢了下来。 樊钟秀显然还是不敢相信,口中喃喃道:“不可能的,我的无敌四象阵天下无敌,怎么可能被破,不可能的。” “什么无敌四象阵,我不喜欢这个名字,我这么厉害,也没有逢人就说我叫林无敌,你也好意思。” 林鹏撇了撇嘴,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林无敌这个名字还蛮好听的。 这四象阵显然配不上无敌之名,这第二重阵法,长刀暗器、鬼面獠牙,再加上气吼之功的干扰,威力确实比第一重暴增数倍。 可惜成也于此,败也如于此,第一重无敌四象阵,两两一组,分为四组,共计十六般变化,算得上攻守兼备。 第二重无敌四象阵,虽有八八六十四般变化,攻势如潮,让人应接不暇,但是其防守能力,也更加的薄弱,林鹏这种远超樊钟秀的高手而言,甚至连第一重都不如。 看着大局已定,迷仙宫大败亏输,樊钟秀也被人一脚踩在底下,尉迟兰心看向甘十九妹,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开口之时。 甘十九妹眼睛已经看了过了,微笑道:“尉迟妹妹,你放心,我之前答应过你,也不会食言,你让他们都走吧。” 尉迟兰心有些担心的问道:“你这样做,你师父责怪起来怎么办?” “没关系的,我已经脱离了丹凤轩,我师傅她现在管不到我。” “真的?你没有骗我。” “自然是真的,我师父虽然对我有养育之恩,但是品行不端,我着实不能助纣为虐。” 甘十九妹说着又看向尹剑平,道:“对于岳阳门之事,我也是深感抱歉,你若是要来找我寻仇,我也自然接着。但是报仇虽然重要,人活着岂非更好,希望你明白这个道理。” 尹剑平深深的看了甘十九妹一眼,没有说话。 另一边,樊钟秀小心翼翼的跟着林鹏说道:“林少侠,是否可以放老夫归去,老夫在此发誓,绝对不敢心存报复之心。” “放你回去,自然可以,你将刚才施展的气吼之术法门告之于我,我便放你走。” 林鹏自创的狮吼功还未尽全功,急需同种类型的武功借鉴参考,樊钟秀的气吼之术还是不错的。 “这……” “刚才甘十九妹答应放你们走,我可没答应。” 听林鹏这么一说,樊钟秀立刻变了脸色,随后笑呵呵的道:“自然没问题,难得林少侠看的上,我这就讲给你听。我这门功夫名为阴风吼……” 半个时辰之后,十三把刀和迷仙宫的人尽数离去,甘十九妹看着林鹏口中念叨着一些阴风吼的口决,不由得劝戒道: “林兄,你这般抢夺他人的武功秘籍,恐怕会步我师父当年的后尘,成为众矢之的。”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想要登上武学的高峰,必须汲取先贤百家的智慧,可各大门派皆是敝帚自珍,我也只能这么做了。” “我知道你武功高强,堪称天下第一,但还是担心你……” “死于非命吗?” 林鹏哈哈一笑,朗声道道: “你不必担心,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斗,更是其乐无穷。如此这般,我的人生也就不寂寞了,死又何惧!” 第86章 三杀 三日之后,碧荷庄五里外小树林。 金步洲一脸骇然的看着自己眼前这个人,没想到自己纵横江湖数十年,今日竟要栽在一个不过双十年华的少年手上。 他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位少侠,我们素昧平生,你为何追着我不放?” 林鹏施施然一笑,道:“恰好碰上,活该你倒霉罢了,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此浅显的道理,你还不明白。” 金步洲一听,不自觉摸上了自己穿着的锁子金甲,自嘲道:“想来你是瞧上了我这件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锁子金甲了。” “不错!” “你如此抢夺他人之物,岂是君子所为。” “哈哈!” 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般,林鹏不经意笑出声来,随后道:“这话竟然能从你云中鹤嘴里说出来,真是一大笑话!” “你认识我?” “云中鹤,原名金步洲,善使一手铁琵琶功,杀人掳掠之事做了不少,乃是江湖上有名的大盗,最出名的事迹有二。 其一,杀师盗剑,你师父骑鲸客有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名为海棠秋露,数年之前,你乘其不备将他杀害,之后凭此剑纵横江湖。 其二,抢夺英山府尉迟家的家传之宝,锁子金甲,用铁琵琶功废了尉迟太爷的两条胳膊,名噪一时。” 看着林鹏将他所做之事娓娓道来,金步洲一时间脸色难看至极。 “像你这样的人,某一天被人抢了或者是杀了,应该也不会有所怨言吧。” 金步洲也不反驳,露出讨好的笑容,将锁子金甲脱了下来,双手高举,道:“这位少侠,我愿意将此甲奉上,可否饶再下一命。” 林鹏摇了摇头,一步踏出,冷声道:“好好感受一下这一刻的阳光,这是我给你最后的仁慈。” “不不不!” 金步洲脸上露出焦急之色,道:“我还有宝藏,我多年辛苦所得,只有我知道位置……” 不过看着林鹏步步逼近,完全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金步洲心下一狠,立即将手中的锁子金甲用力往边上一抛,自己则是头也不回的朝身后狂奔。 也是游历江湖几十年的老手,金步洲自然没有这么容易认命,道德绑架、伏低做小、贡献财物,种种手段使出来,见对方不上套,只能使出最后的手段。 转进,俗称逃跑。 我金步洲云中鹤之名可不是浪得虚名的,我最擅长的还是轻功。 林鹏轻轻一笑,然后右手一挥,用纵鹤手遥遥牵引住锁子金甲,将其吸附过来。 通体黑金,由铁环穿插而成,却不知是何材质,坚韧无比又轻若无物,确实是件宝贝。 把它收好,林鹏眼睛才朝金步洲一瞟,就这片刻工夫,他便跑出了数百米开外,人影已经缩成了一个小黑点。 “倒是挺能跑的,既然你那么想活,那就好好感受一下死前的恐惧吧!” 说完,林鹏脚步一踏,整个人便冲天而起,双臂一杨,如同大鸟的两只翅膀,凭虚御风,直接朝他奔驰而去。 林鹏的一身武学之中,唯有轻功不算出彩,但自从得了咫尺天涯,流水散花这两门丹凤轩的轻功之后,已然补齐了短板,金步州的轻功虽然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罢了。 劲风扑面,两边景色飞速后退,不过片刻工夫,林鹏与金步洲的距离就不到百米了。 金步洲狂奔之余回头瞧了一眼,看到林鹏那风驰电掣的速度,顿时亡魂大冒,惊吓之余,速度竟还快了两分,不过显然是徒劳无功。 就在林鹏即将追上之际,金步洲却是突然看到什么,立即大声呼喊:“尹少侠,救命!” 他的左前方有一个素色长衫,面带忧虑的男子,正是尹剑平。 金步洲与尹剑平有过一面之缘,那次他抓住尉迟兰心欲行不轨之时,被其好好教育了一番,连那柄海棠秋露也被夺走了,从此他便对尹剑平铭记于心,来蓬莱也是想伺机报复他。 不过眼下,性命攸关,别无他法,也只得试一试尹剑平的侠义心肠了。 他狼狈的跑到尹剑平身前,求救道:“救命!救命呀!” 与此同时,林鹏的身影也是轻飘飘落下,神色疏淡,对金步洲的行为也不制止,似乎多一个尹剑平,或者一个尹剑平,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尹剑平看着林鹏踏步而来,神色一动,默念道:“是他?” 碧荷庄一役,正是此人破了樊钟秀的无敌四象阵,是个劲敌。 不过他自觉也在那一战中收获不小,因此说道:“云中鹤,要我救你可以,把锁子金甲交出来。” “好,好,那锁子金甲就在他身上……” “尹剑平,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看着尹剑平将头望过来, 林鹏如是说道。 尹剑平听了,也不生气,微微一笑道:“看来朋友对自己很自信,不过正巧,我对自己也很自信。” 林鹏神色一动,想到了自己新练就的那门武功,出了别样的神情,道:“那就来试试。” “自然,不过……” 尹剑平瞧了瞧他怀中的锁子金甲,道:“不过单纯比试的话没什么意思,要不定个彩头如何?” 他这次正是听说了云中鹤出没的消息,来出寻他的拿回锁子金甲,完成对尉迟兰心的承诺,没想到被人抢先了 “你想要这锁子金甲?” “不错。” 林鹏点点头,道:“可以,不过你用什么作为赌注?” 尹剑平举了举手中的海棠秋露,道:“这个如何?” “可以。” 两人约定就此达成。 金步洲看着二人三言两语便商定好了赌注,闪过一丝幽怨,这两样东西原本都是我的。 不过林鹏显然不会在意他这个小角色,只见他右手一抬,合拢的手掌一根一根的张开,每弹出一根手指,便是一道凌厉的指力。 簌!簌! 指力破空,激射而出。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尹剑平感受着那丝丝压迫之意,神色肃然,海棠秋露当即出鞘,银色的剑光闪过,刺、削、砍、挡、劈,将这五道指力尽数化解。 “好,再接我这一招。” 看着尹剑平踏实的基本功,林鹏称赞一声,随即右手紧握,又蓦然箕张,五道指力破空,又在中途收束成一道,向其袭去。 这门功夫也并非林鹏新创,只是将丹凤轩的五指灯、含沙射影、一指金刚三门武功结合起来罢了,不过他还是很看好这门功夫的。 现在正好拿尹剑平来试招。 而尹剑平看着这五指合力的绝命一指,也是不甘示弱,剑光舞动,瞬间挥出五剑,然后五剑合一,针尖对麦芒,与这指力正面相撞。 砰! 两相撞击之后,指力顿时溃散,而尹建平也不好受,一声闷响,倒退数步。 “好指功,我们再来过。” 尹建平也知道守久必失,因此长剑驻地,弹起数枚石子,自己也紧随其后,如同一只大鸟,扑击而下。 见他来袭,林鹏也不避让,直接双指并拢,左右开弓,回应其数道指力。 石子被指力粉碎,又余势不绝的射向尹剑平命门,尹剑平无奈,只得挥剑防守,而林鹏则是得势不饶人,一道道的指力侵袭而出,绵绵不绝。 尹剑平也使出了独门轻功六随身法,随风而行,随意而动,同时配以那巧夺天工的剑招,或牵或引、或击溃、或闪避,将这一道道指力尽数抵挡下来。 不过他每次想要靠近林鹏时,给予他的却是更加凌厉的指力,让他不得不退却。 丛林之中,林鹏站立不动,左右双手齐齐施展,一道道指力从他手中发出,如同机关枪似的,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而尹剑平身形轻巧灵动,任是指劲如何来袭,他总能快其一步,闪躲避让,一时间,丛林之中尽是他的身影。 金步洲在一旁观战,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无论是林鹏的指功,还是尹剑平的身法剑术,都让他惊叹不已,恨不得以身替之。 不过在战斗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他显然已经察觉出尹剑平不是那个凶人的对手,眼咕噜一转,产生了开溜的心思。 不过他刚走了一两步,却不知从何处飞来了一道指劲,蓦地击在其后脑勺上,又从眉心洞出。 金步洲眉心炸裂,缕缕鲜血从其中流出,看其一脸惊愕的模样,显然是死不瞑目。 第87章 霍南 就在金步洲身死的那刻,林鹏与尹剑平的战斗也宣告结束。 十道指力横贯虚空,前后左右将尹剑平进行包围,他显然已经陷入了绝境。 不过越是在这种状态,尹剑平的灵台却愈发的清明,与草堂奇功也是越发的契合,一时间有无数灵感涌上心头。 追寻冥冥中的灵觉,身形一折,长剑一引,画出一个五角星式的图案,每一处星角处皆肉眼可见的泛出流光,与那凌空落下的指力正面相对。 砰!砰砰! 在一阵尘土飞扬中,尹剑平身形有如穿花蝴蝶般荡漾而出,不过在他落地之后,并没有再出手,而是颓然道: “我输了!” 紧接着剑身归鞘,将海棠秋露丢了过来。 显然察觉到金步洲已死。 林鹏一把接过海棠秋露,拔出宝剑一看,这柄剑样式古朴,从外表上绝看不出来什么,但是剑一旦出鞘,那秋水般的剑身,慑人的寒意,无不表明这是一把神兵利器,其锋利程度还在他的遇凤剑之上。 说起遇凤剑,此剑作为他与上官凤儿的定情之物,便不再视它为一件兵器,甚少动用,唯恐其有损伤,这海棠秋露来的正是时候。 这边林鹏在细细端详海棠秋露剑之时,尹剑平也默默走向金步洲的尸身,将其掩埋起来。 林鹏看的这一幕,嘴上并不做评论,只是想起原着中甘十九妹和尹剑平的性格,他们都算得上良善之人,不过不同的是甘十九妹心性果决,一旦认定为仇敌,下手便不再留情。 而尹剑平则是除非迫不得已,不然绝不下杀手,几次三番放过自己做对的敌人也就罢了,最后竟然连杀害自己父母,灭掉岳阳门的元凶水红芍也放过了,实在是令人唏嘘。 不去管他,林鹏盘腿坐下,运功调息,抚平体内翻涌的气机,恢复内力。 刚刚一番测试,林鹏已然发现这门功夫的两大缺点,内力消耗巨大,且威力也尽不如人意。 水红芍用七步断肠红之毒配合此功,与百步之外暗中偷袭,不是没有道理的。 或许是自身的功力还不够,要再做突破才是,林鹏隐隐觉得他即将功德圆满,只差了一个契机。 又莫约过了一炷香时间,林鹏睁开眼睛站起身来,而此时尹剑平的掩埋工作也已完成,正拿着一块木片,用他的另一把玉龙剑,刻下了金步洲之墓五个字。 正要将它插在金步洲坟前之时,林鹏开口说道:“你若是就这样插下去,保不准某天会有人将他的尸首挖出来泄恨。” 尹剑平听了林鹏的话,手顿了顿,不过最后仍是将此墓牌插上,说道:“若果真如此,那也是他的报应。” “哈哈,你这个人果然有趣的紧。” 林鹏说着从怀中掏出了锁子金甲,递给了尹剑平。 “你这是?”尹剑平显然有些疑惑。 “我和甘十九妹是朋友,尉迟兰心又是她的义妹,我无意抢她的家传之物,况且这东西对我并无用处。”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尹剑平笑了一声,随后一把接过。 待他接过锁子金甲后,林鹏道:“有个地方?有个人?不知道你是否愿意一见。” 尹剑平扬了扬刚到手的锁子甲,打趣道:“你觉得我能说不吗?” “自然是不能。” “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古人诚不欺我,走吧!” “瞧你这委屈的模样,放心,不会害你,此人是你爹的朋友。” “我爹……的朋友?” 爹这个词对他是既遥远又陌生,他从小父母双亡,由冷琴居士抚养长大,从未感受过父母的爱。 乍然听到有关于他爹的事情,神情略显激动之色,道:“是谁?” “金岭三鹰之中的金翅鹰,霍南。” “霍南?” 尹剑平咀嚼着霍南这个名字,他曾听冷琴居士说过,确实是他爹的朋友,不过他对林鹏却是更加的好奇了,问道: “你究竟是谁?竟然知道这么多事。” “我?”林鹏哈哈一笑,道:“一江湖逍遥客罢了,只不过走的路多了,看到的东西便也多些。” 这个说法显然不能让尹剑平满意,不过林鹏也没有继续在解释,只是问道:“去不去?” “去。” 尹剑平坚定的回答道。 金翅鹰霍南正是他今日出行的目标,当年金岭三鹰均是水红芍的群下之臣,对她予以予求,后来水红芍翻脸无情,对他们痛下杀手,只有霍南凭借轻功侥幸逃脱。 自此便在荒山之中藏匿身形,精研身法武艺,以图向水红芍复仇。 还研究出了一套分身幻影的身法,专克丹凤轩的流水散花身法,更是可以幻化出三道身影,惑人耳目,颇为巧妙。 至于跟刚刚身死的云中鹤金步洲,真的只能算他倒霉。 两人一路急行,不久之后便来到一处山坳,林鹏指着那山间小路道:“据十三把刀的弟子所说,曾在此处发现一个山洞,似乎还野人活动的迹象,应是这里没错了。” “野人?” 尹剑平听着便是一惊,道:“我霍三叔也算是名声在外,何以至此。” “自然是得罪的人,不得不藏身于此。” “谁?” “水红芍。” “又是她!”尹剑平感觉自岳阳门覆灭后,他总是逃不开这个阴影。 两人拾级而上,不一会儿便来到一处山洞外,林鹏刚想走进去,便被尹剑平拦住,道:“这般直接闯入,颇为不敬,容我先行叫唤一二。” “行,随你。”林鹏自无不可。 当下尹剑平便叫唤起来:“霍三叔!霍三叔!在下尹剑平,乃是冷琴居士的弟子,还请现身一见。” “霍三叔!在下尹剑平,乃是冷琴居士的弟子,还请现身一见。” …… 呼喊了许久,却是没有动静,正当尹剑平怀疑霍楠不在此处时,林鹏冷声道:“他已经来了,就躲在边上。” 说完便是一指,无形指力直接朝洞口射去,霎时间碎石飞溅,发出轰鸣巨响。 在这尘烟之中,突然飞出一个头发杂乱,衣衫褴褛的老者,嘴中怪叫道:“小子,好胆!” 借着碎石粉尘的掩护,身影虚虚实实,飘渺不定,右手成爪,无形内力凝聚其上,以泰山压顶之势,朝着林鹏当空击下。 林鹏眼中精光一闪,将霍南看得分明,凝气于指,蓦然击出,指剑之力,足以破天。 轰! 二人轰然相撞,霍南脸色骤变,只感觉掌心有股锋锐之气,直接破开他的爪力,更有一股异力,在其手内流转,侵肌噬体,将他打飞出去。 而林鹏神色如常,依旧是气定神闲,不过脸上隐隐有过失望之意。 霍南背后重重的靠在石壁上,山石崩裂,一他恶狠狠的盯着林鹏道: “五指灯,一指金刚,你们果然是水红芍那个贱人的手下。” 林鹏却是嗤笑一声:“水红芍何德何能,也配与我相提并论。” “嗯?”霍楠看着林鹏对水红芍的态度神情,有些惊疑不定。 尹剑平也上前说道:“霍三叔,都是误会,请先别动手。” “谁是你霍三叔?” 霍南冷哼一声,但估摸了一下林鹏的实力,知道自己实难有所胜算,便顺势道:“不过你说的什么误会,且说来听听。” “霍……前辈,在下乃是冷琴居士的弟子,姓尹,名剑平。” “休要骗我。” “我真的没骗,霍前辈。” “那你且说出一个冷琴居士不为人所知的隐秘给我听听。” 尹剑平思忖片刻,当即说道:“家师右手食指自幼折断,平时均是带有义指。” “不错!还有吗?”霍南还是有些不信。 尹剑平又说了一些冷琴居士平时的起居习惯,终于博得了霍南的信任,他激动的道:“你是冷琴居士的弟子,又姓尹,六合门掌门尹雁翎跟你是什么关系。” “正是家父。” “你竟然是尹大哥的儿子,好!好!好!” 尹剑平你是感慨不已,喊了声:“霍三叔!” 就在两人激动万分之时,一旁的林鹏用清冷的声音说道: “你们叔侄团聚,是否应该好好感谢一下我才是。” 第88章 幻影 此言一出,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霍南小声的向尹剑平问道:“剑平,这小子是什么来路。” “这……” 尹剑平一时也说不出来,最后道:“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不是水红芍的人,他丹凤轩武功或许是甘十九妹所授。” “甘十九妹,那又是谁?” “甘十九……” 看着他们又有喋喋不休的架势,林鹏当即打断道: “你们的废话太多了,霍南,把你的分身化影术使出来,让我见识见识。” “你怎么知道我的分身化影之功?” “哼!” 林鹏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将海棠秋露抓在手中,紧接着长剑一震,剑鞘便脱剑而出,飞向霍南。 霍南也是个有脾气的人,见到剑鞘来袭,又想着有尹剑平在侧,当下不在隐忍,一掌将它拍在地上,指着林鹏道: “小子,休得猖狂,就让你好好见识一下我的武功。” 话一落地,就见林鹏整个身影就好似一朵白云,腾云降落在他的身前,海棠秋露那秋水般的剑身接连划出几道剑气,竟连他身旁的尹剑平一起涵盖在内。 看着林鹏想要以一敌二,霍楠不由怒气更盛,气劲勃发,浑身节骨啪啪作响,汇聚于双掌之上,一式“大鹏展翅”,将袭来的剑气尽数击碎。 而尹剑平也是神色一凝,将玉龙剑紧扣掌心,画出一个又一个圈圈,将剑气层层包裹,消融殆尽。 “好。” 林鹏看着两人道了一声,随即施展一心二用之法,右手海棠秋露一折,好似一条蛟龙般,带着恢宏霸气,朝着尹剑平当头刺下。 左手食中二指并拢,一指点出,顿时发出雷鸣般的破空气,双指亦化成一道幻影,眨眼间便出现在霍南眼前。 尹剑平看着这当头一剑,玉龙剑千缠百结,挥出密密麻麻的剑影,好似一条条锁链,要将这蛟龙层层锁住。 千剑锁云蛟。 啪! 一经接触,剑上汹涌的劲道直坠而下,层层锁链当即碎裂,尹剑平也是心下一惊,及时施展身法,才堪堪躲过。 而霍楠面对林鹏的刚猛无比的一指,人影一晃,竟瞬间幻化出三个身影,真实难辨,同时挥出一爪,向林鹏袭来。 不过林鹏的那一指仿佛长了眼睛似的,中途变向,直接袭向了最左侧的那个身影。 霍南神色一变,显然是被找准了真身,不敢硬接,三个幻影立即缩成一个,步步后撤,与尹剑平靠在一起。 他当即发问道:“你是怎么识破的?” “人之六感,皆是战斗的感官,你的幻影只能欺骗一下眼睛罢了。” 说罢,勾了勾手指,示意继续。 霍楠和尹剑平对视一眼,知道林鹏的武功之高,非他们二人当中任何一人所能敌,一个出爪,一个使剑,齐齐向林鹏攻来。 林鹏也是不甘示弱,左手一指,一道无形指力激射而出,对上霍南,右手海棠秋露,一剑冲天,迎向尹剑平的玉龙剑。 霎时间,三人开展激烈的交锋,气劲弥漫,地上的碎石泥沙一阵狂乱舞动,嗤嗤嗤激射开来。 一团团尘烟升腾而起,围绕这三个人影旋转不休,所过之处,无不摧叶折枝、山石破碎。 也不知过了多久。 轰隆隆! 在四射气劲之下,洞口上方的石壁轰然倒塌,将那山洞掩埋了大半,而三人在这漫天碎石之中,骤然分开,纷纷落地。 尹剑平望着自己的玉龙剑,手掌一阵酸麻,心中震惊之意还要在刚刚那树林之战上。 他自己的剑术也算称得上精妙繁复,巧夺天工,但碰上对方简简单单的的一刺、一劈、一砍,竟直接落于下风。 林鹏的剑法好似有洞穿人心之能,一剑下来,将他的剑法破了个干干净净不说,还封住了自己后续的一切变化,实在是穷极变化,变无可变的绝杀之剑。 剑法之高,竟然还在甘十九妹之上。 霍南的面色也是难看之极,自己的爪功根本就近不了对方的身,林鹏只凭借那无形指劲,便遥遥牵引住了自己,自己已将分身化影之术尽数施展,但仍被他一指击破。 最后他只得放弃自己的化影之法,靠纯粹的身形步伐,极尽身法变化之能事,才找回了点优势。 不过,自己似乎有一种被他人刻意引的感觉,此人似乎在引导自己将身法绝学尽数发挥出来。 不,这一定是我的错觉。 与二人的脸色相反,林鹏此时却是一脸的笑意,脑海中已将霍南的分身化影之术分析拆解,融汇于自己的武学体系之中,随后道: “你们俩的武功我已尽数知晓,接下来便接我最后一招罢。” 说罢,也不给他们反驳的机会,一步踏出,在途中竟幻化出三道人影,白衣长剑,剑锋凌厉,好似三个都是真人一般。 “我的分身化影,你怎么……” 话未说完,林鹏身影已然逼近。 运气凝神,霍南与尹剑平想找出林鹏幻影的破绽,但却是徒劳无功,无论是衣衫猎猎作响,还是剑锋划破空气,皆真实不虚,一时间难辨真假。 欺身之后,林鹏的三个幻影就好似活物一般,一个幻影朝着尹剑平刺去,另外两个幻影则是一左一右将霍南重重包夹。 而直到此刻,尹剑平还是无法看破,只得硬着头皮刺出一剑,就在玉龙剑与那海棠秋露碰撞的刹那,林鹏的身影却是瞬间消散了。 是幻影,他急忙回头看向霍南。 就见霍南的鹰爪功锋利如刀,直接向左侧的林鹏袭去,当下便发出交鸣之声。 想不到霍三叔竟然看破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尹剑平心中感叹。 霍南也放声大喊道:“什么幻影,还不是被我看破了。” 虽然他也是瞎蒙的,但并不妨碍他此时说出这样的话来。 今天实在太憋屈了。 但他话音未落,却感觉有一柄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他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身前的林鹏竟是幻影,此刻已经消散。 霍南顿时愣住了,发问道:“为什么,你刚才那个是幻影?我明明有感受到碰幢。” “谁告诉你这是假的,三个幻影中,只有尹剑平那个是假的。”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霍南不相信自己苦心钻研分身化影之术二十年,竟然还会被幻影所骗。 林鹏收回长剑,解释道:“很简单,只要速度够快就好了。” “速度够快?” “你的分身化影术,看似高明,只不过是利用敌人的视角盲区,造出了三个假身,但根本骗不了耳聪目明的武学高手,实在是粗略不堪。 但是我的分身幻影不一样,是利用高速移动在人的视觉上留下的残影,且可以在残影中快速切换,自然是真实不虚。 刚刚那看似一剑,实则是出了两剑,几乎同时刺出,两个都是真实的我。” 林鹏说着,当即给这门身法取了个名字,叫做分身幻影,本来想叫魔幻身法的,但想想还是算了。 这新出炉的的分身幻影既有刚才从霍南身上得到了分身化影术的精义,又结合了流水散花、咫尺天涯两门轻功,着实是他在轻功一道上的大成之作。 “果然是一代新人换旧人,我真的是老了,老人。”霍南有些颓丧的说道。 林鹏自然是不会安慰他的,达成此行的目的后,便直接纵身一跃,飞身下山去了。 只留下尹剑平安慰霍南道:“霍三叔,此人武功之高,堪称天下第一,我怀疑他是个驻颜有术的老怪物,真实年龄可能还在你之上,我们用不着跟他比。” 第89章 银珠 落日余晖照耀,林鹏也随着这晚霞回到了碧荷庄外。 不过此时的碧荷庄却被一大批白衣人包围,戒备森严,阻止任何人进出。 刚刚一靠近,就被守门的白衣弟子喝道: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林鹏脚步不疾不徐的向大门靠去,边走边说道:“鬼鬼祟祟?我不是正大光明的走过来吗!” “我说你是鬼鬼祟祟,你就是鬼鬼祟祟,竟敢还嘴。” 白衣弟子眼中当即露出阴狠之色,长刀一横,向着林鹏当头劈下,杀人如麻,骄横恣肆,一句口角之争,便要痛下杀手,取人性命。 看着这刀法声势,非得有十年之上的苦功不可,也不知道是哪方势力,不过一个看门弟子,竟也有如此的武艺。 不过林鹏却是直接无视,叹道:“可惜太蠢了。” 当下屈指一弹,弹在这长刀之上,发出一声清脆的争鸣,紧接着刀身便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痕,直至刀柄,轰然碎裂。 林鹏长袖一挥,这些碎片便直倒飞回去,恍若漫天箭矢攒射一般,朝着一众白衣人急射而去。 他身前的这名白衣弟子瞬间便被扎了个千疮百孔,重重的摔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了。 面对这突发的状况,有的人根本没反应过来,直接被碎片扎了个对穿,生死不知。 有的却是机敏警觉,当下抽出刀来,挥出重重刀影,想将这些飞来的碎片尽数劈散,却不料一惊接触,便感受一股锋锐之气,沛然难挡,顿时鲜血横流,摧筋断骨。 林鹏一击之后,遍地皆是倒在地上呜呼哀嚎的白衣弟子,但他丝毫没有同情之意,淡淡的说道: “在这个世界上,好人不会死,坏人也不会死,只有愚蠢的人,才最容易会死,不但是自己死的很难看,还会连累到其他人,你们说是吗?” 剩下没死的人看着周围同伴惨死,皆露出惊恐之色,对林鹏的问话,也是纷纷附和同意。 “那么你们谁能告诉我,你们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话一问出,在场的众人都一脸沉默,似乎想起了什么恐惧的事,皆是闭口不言。 林鹏眉毛一挑,当即伸出手指,发出数道指力,送了数名白衣人归西,道: “既然这样,那便送你们上路。” 看着林鹏大杀四方,终于有人忍不住的喊道: “丹凤轩,我们是丹凤轩门下……” 声音戛然而止,林鹏从他的脑门上收回手指,看着他道:“不好意思,你说晚了。” 紧接着,开展无情的杀戮,不过片刻工夫,在场的便已经没有活人了。 林鹏长袖一甩,走进了碧荷庄的大门。 迎面而来的又是一群丹凤轩弟子,显然是听到响动跑过来的,林鹏海棠秋露出鞘,直接迎向了他们。 瞬间,寒光四射、残肢断臂,血流飘杵,此地成了一片修罗地狱。 林鹏身形不断前进,中途还碰到了些被丹凤轩弟子控制的管事、仆役、客人,一些生死不知的倒在地上,一些则是是噤若寒蝉的蜷缩在一旁,生怕屠刀落在自己头上。 将看守的丹凤轩弟子尽数斩杀,林鹏询问了一番,直接朝水红芍所在的地方扑去。 …… 碧荷庄一个正厅之内,一名身穿黑纱的女子端坐在正座上,一只手轻托着额头,一手抚着自己的膝盖,整个身体呈现出一个曼妙的弧形,体态婀娜,增一分则太长,减一分则太短,散发着一股令人魂牵梦绕的魅力。 可惜她的青丝和面容整均是被黑纱遮住,只露出一双勾魂夺魄的黑眸,让人心生遗憾。 甘十九妹美则美矣,却绝无这种颠倒众生,鬼魅妖冶之美,天下皆拥有此等妖艳魅力的,也只有水红芍一人。 只听得她冷冷的道:“甘丫头,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背叛丹凤轩,背叛我!” 甘十九妹立于下位,听着水红芍的问话,略有惭愧之意,但仍是坚持道:“师父,仇恨是可以化解,我遵循您老人家的命令将岳阳门满门诛灭,可……可他们真是死的太惨了。” 砰! 水红芍一拍桌子,大怒道:“大胆,我从小教导你对付敌人要心狠手辣,现在不过杀了些许人,你就同情起敌人来了!” 看着水红芍发怒,她身边一位穿着银色裙衫,全身银光闪闪的女子劝道:“师父,二师姐她只是一时想不开,您就饶过她这一次吧!” 银珠话音刚落,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便响起来: “什么叫一时想不开,二师妹犯的错可不止这一条,他联合外人,废我武功,丝毫不顾念同门之情,如此种种,师父你一定要好好惩戒于她。” 说话的正是金珠,此刻的她一脸怨毒,但是面容憔悴,显然这些日子也并不好过。 银珠毫不示弱的回嘴道:“大师姐,你现在已经是个废人,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余地,我尊敬你叫你一声大师姐,不然的话,呵呵!” “银珠,你……” 金珠武功被废,是她心中永远的痛,银珠敢揭她伤疤,显然是没将其放在眼中。 在这强者为尊的丹凤轩,金珠的话语权已然大大减弱,她只得向水红芍告状道:“师父,你看银珠现在对我如此不敬,丝毫没有把我这个大师姐放在眼里,若是某天师父你……她肯定也不会把你放在眼里的。” 此言一出,银珠脸色顿时一变,跪下来说道:“师父,银珠丝毫没有不尊敬师傅的意思,只是大师姐在这胡口乱语,污蔑二师姐,我与二师姐感情深厚,实在气不过。” “我哪里胡说……” “好了!” 水红芍一声呵斥,顿时让金珠银珠安静了下,她深深看了银珠一眼,然后说道:“你们都给我安静点,我还有话问甘丫头。” 两人只能默默后退,不敢触水红芍的眉头。 金珠站在一旁,仿佛一条毒蛇般,恶狠狠的盯着银珠,这个三师妹,脑子笨武功差,偏偏还学甘十九妹那套,假仁假义,她昔日从来没放在眼里。 可自从武功被废,昔日唯唯诺诺,善良乖巧的银珠就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每次说话尖酸刻薄,经常怼的她下不来台。 她之前的模样,一定是伪装,这人心思深沉,我稍后定要好好向师父表明。 金珠这边想着,水红芍向甘十九妹发问道:“甘丫头,如果我对你这次的事既往不咎,你可愿重新归我门下?” 甘十九妹心性迂腐良善,绝不会对自己不利,且武功隐有青出于蓝之势,实在是个很好用的棋子。 现在的大丫头武功被废,三丫头嚣张跋扈,野心日显,正需要二丫头回来制衡一下。 至于大丫头所说的这个废了她武功的男人,或许可以使计让二丫头亲自将他杀了,好断了她的念想。 水红芍心中打好了算盘,因此做出了这么一个“原谅”甘十九妹的决定。 金珠一脸吃惊,但是对于水红芍的决定,她已没有资格说些什么。 银珠则是一脸喜气的向甘十九妹劝道:“二师姐,师父肯饶过你,你还不快答应师父。” 银珠自然不是无缘无故说这话的,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在水红芍的言传身教下,她自然而然的产生了要当上丹凤轩轩主,称霸武林的梦想。 可三姐妹中就属她的武功最差,更何况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师傅,因此她有意亲近甘十九妹,与她为善,同时装傻充愣,表现出一副乖巧的模样。 现在金珠武功被废,甘十九妹叛变,她剩下的唯一阻碍便是水红芍了。 凭她的武功,是万万胜不过水红芍的,因此她想把甘十九妹拉进来。 正所谓有一就有二,甘十九妹心已埋下了反叛的影子,只要她略施小计,便能骗得她一起对付水红芍。 等制服水红芍之后,以甘十九妹的性格,是万万不会防备朋友的,她便可以伺机而动,痛下杀手。 如此这般,丹凤轩高手尽去,她便可一家独大,进而称霸武林。 至于武林群侠,各大门派,不过是一群酒囊饭袋罢了,她还不看在眼里。 不过让水红芍和银珠都失望的是,甘十九妹直接拒绝了: “师父,对不起,我实在不能……” 她自然不知道水红芍跟银珠心中所想,但她和林鹏一起游览过名山大川,感受过天地的辽阔,生命的美好,她实在不愿再一头扎进丹凤轩这个复仇的漩涡里去。 “哈哈!” 水红芍怒极而笑,叫道:“甘丫头,竟然如此冥顽不灵,也不要怪为师心狠了。” 正要她动手之际,屋外却传来一阵嘈杂之声,且喧闹声越来越大,向这边急速靠近。 啪!啪! 两个丹凤轩弟子直接撞碎大门,倒飞进来,重重落在水红芍身前。 “什么人?”水红芍看向大门呼喊道。 “杀你的人!” 第90章 对战 随着这个声音,从门口踏入一个白衣长剑,神情冷漠的男子。 “是他,就是他。” 金珠一看到这个身影,便立即对水红芍说道:“师父,就是此人废了我的武功,师父你可要替我报仇呀。” 在金珠心中,水红芍的武功就是天下第一,林鹏或许能打败她,但绝不可能是自己师傅的对手。 水红芍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随后饶有兴趣的看向林鹏道: “想杀我?年轻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江湖上想杀我的人很多,但可惜多年来没有一个人能做到。” “是吗?二十多年前的凤凰山大火,若不是冼冰心慈手软,勿念旧情,你岂非还有命在。”林鹏神色淡漠的陈述了这个事实。 “他们各各自诩名门正派,不过是暗箭伤人的卑鄙小人罢了,正面为敌,他们岂是我的对手。” 水红芍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为自己辩解了一句,随即道:“没想到你竟知道此事,本来看你是个人才,想给你个机会,现在是留你不得。” 林鹏没说话,只是勾了勾手指。 水红芍虽然不明白这个手势的意思,但显然是对她的挑衅无疑,不过她还是没有亲自出手,而是眼睛一瞟,看向银珠道: “三丫头,替为师将此人杀了。” “我?” 银珠心中一惊,面色发苦道:“师父,连大师姐都不是此人的对手,我恐怕也……” “嗯?你连为师话都不听了吗?”水红芍瞬间散发出一股冰冷的寒意。 “我……我……弟子遵命。” 随后银珠对着林鹏,一字一句的道:“你对我师父不敬,我一定要替师父好好教训你一番,虽然我和二师姐情意非常,但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说完这番话,便举向林鹏刺来。 银珠的这番话,一口一个师父、二师姐、留情,其潜台词是我只是奉了师命,迫不得已对你出手,我和二师姐关系很好,希望可以手下留情。 听着银珠话中的锋机,林鹏哑然一笑,也不出剑,左手只是随意的一夹,便将银珠的长剑夹在手中。 劲力勃发,左手微微一屈,这精钢长剑瞬时变成了绕指柔,银珠只感觉从长剑上传来的有海浪波涛般的劲道,自己好像海上的小舟,随时都有倾覆之祸。 最后,一股大力涌来,银珠再也把持不住,被击退到了水红芍身边,手中长剑已然歪歪扭扭,不可在用。 “心思不定、杂念太多,还喜欢耍小聪明,若是不改,你武功终生也难有太大的成就。” 看在甘十九妹的面子上,林鹏并没有杀她,随意告诫了一句。 “自持武力的莽夫,在这江湖上混,可不是光光依靠武功的,有时候头脑跟手腕更重要。” 银珠显然不认可林鹏的话,心中非议不断,但并没有说出口。 水红芍看这银珠只是一招便于落败,脸色奇差无比,乍然间挥出一掌,这一掌却不是打向林鹏,而是银珠。 银珠也没预料到水红芍会向她出手,毫无防备的被这一掌打中胸膛,顿时吐血倒地,神情萎靡,叫道:“师父?” “废物,我要你何用。” 水红芍如此说了一句,随后看向林鹏道:“我承认,你的武功是不错,但是你若敢在我面前拿大,那你就错了。” 当林鹏毫不费力的杀到她面前时,水红芍就知道此人无武艺不在她之下。 自己的那些手下,都是经过自己精心调教,优胜劣汰,随便一个拿出去都是江湖上的好手,其中不乏各派长老级高手。 但竟然没有在此人身上留下一个伤口,本想让银珠先行试探一番,损耗他一些内力,结果…… 现在也只能亲自出手了,不过她对自己还是抱有绝对的信心,毕竟自己当年纵横天下无敌手,对敌经验丰富,他林鹏这才练了几年功夫。 思绪一定,水红芍直接右手飞扬,五根手指指甲鲜红欲滴,好似五柄血色小刃,豁然间化作一道红色的幻影,横击而出。 身姿妙曼,带着阵阵香风,好似情人投怀,扑向了林鹏,在这看似无限的魅惑下,却带着阴冷的杀机。 “雕虫小技!” 林鹏调笑一声,也不见有任何动作,身影一晃,乍然一分为二,两个身影各自踏着轻盈的步伐,一左一右,将水红芍包围,剑光森森,择人而噬。 水红芍瞳孔一缩,未曾料到由此变故,在两柄海棠秋露上俱是感受到了锋锐之气,一时间难辨真假。 不过她也是果决之人,足下轻轻一点,身影立即变向,双手交叉,五道撕裂空气的爪痕各自迎上了剑锋。 不过那爪痕却直接在剑锋身上掠过,仿佛穿过空气一般,只留下淡淡的涟漪,紧接着两个幻影也明灭不定,骤然消散,而林鹏的真身已然出现在水红芍的前方。 白蛇吐信,直取中宫。 水红芍顿时感觉一阵心悸,眉心更是隐隐刺痛,一剑刺中,定是命丧当场之局。 深吸了一口气,运气于足下,身影骤然消失于原地,与三寸外再度出现,正所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林鹏这一剑自然是徒劳无功了。 水红芍神色凝重,她已经尽量高估林鹏的武功,没想到还是小瞧了他。此人武功之高,在自己碰见的高手中当属第一位。 不过更让她在意的是,她在林鹏的身形步法中,隐隐看出了丹凤轩轻功的痕迹,丹凤轩的武功都是她所创,她不会看错,遂问道: “你为何会我丹凤轩的轻功,是谁教你的?甘丫头吗?” “不单单是轻功,还有丹凤轩的剑法,内功等等诸多武学我都精通,至于是谁,你觉得某人凭什么可以在我的手下活命?” 林鹏毫不在意地就把金珠给卖了。 “金珠!!” 水红芍面色阴寒的瞧向金珠,向她呵斥道。 “不不不,师父,我没有,你不要听他胡说,一定是二师妹,她……” “哼!” 水红芍信手飞出一道银芒,金珠的话便戛然而止,摔在了地上,全身上下看不出一丝伤痕,只有眉心带着一点嫣红。 正是水红芍的独门暗器,绝命银针。 水红芍知道甘十九妹性情刚烈,外人是万万逼迫不得,她更愿意相信是金珠出卖了她。 反正金珠已经是个废人了,杀错了也无妨。 金珠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消散,在陷入无边的黑暗之际,心中有的只是怨恨、懊恼、觉着自己的结局不该是这样,或许自己碰见林鹏的那一刻,就该死了。 啪啪啪! 林鹏鼓手赞道:“水红芍不愧是水红芍,在心狠手毒这点上,我不得不佩服你。” “背叛我的人,与我做对的人,都要死!你也不例外。不要以为你学了我的武功就能对付我,区区一个月的功夫,你又能学得我武功的多少精华。” “是吗?那我便用你的功夫来向你好好讨教吧。” 说罢,林鹏手中一点寒星冒出,嗖嗖嗖,又化为三道剑影,分别奇袭水红芍的上肩、中腑、下腹三处要害,正是丹凤轩剑技之一的伏波三杀。 水红芍也不知道从哪里抽出随身佩剑,剑光一削,已然将林鹏的上中下三路剑术尽数封住,让他难有寸进。 “班门弄……” 水红芍正想说两句,却不料林鹏剑锋一转,浑元如意,毫不滞迟,感受着迫人锋芒,来不及将话说完,再度出剑,就这样两人便交锋起来。 人影纵飞,各种剑技层出不穷,花样迭出,对于甘十九妹这等高手而言,实在是一场绝佳的视觉享受。 她本以为自己已将丹凤轩的剑术修炼到颠峰的地步,不过看了眼前这场景,方知道剑术无涯,三人行必有我师。 林鹏的剑术不必说,只能用恰如其分来表示,并未一味的追求速度与力量,而是注重招式的衔接,连绵不绝,总是在最需要的地方,挥出那关键的一剑。 水红芍则是那层出不穷的精绝剑术,她的招式技艺绝不只是吴老夫人所说的一百二十八招,就现在使出来的,已然超过了两百招,甚至更多。 或许是凤凰山一站,她根基受损,内功难有进益,所以专注于招式一道,创出了诸多绝艺。 可惜招式虽多,终有穷尽之时,面对林鹏那浑然天成、甚至还在源源不断汲取水红芍剑中精义的剑法,水红芍逐渐落于下风。 林鹏看着水红芍招式用老,已然没有了新意,不禁略感失望,这个他刚入世界之初以为是自己最大的敌手,给于压力还不如霍南和尹剑平两人联手来的大。 既然已将丹凤轩的剑术补全,就这样结束吧。 “看来这就是你全部的本事,既然黔驴技穷,那接下来便让你见识见识就我改进后的丹凤轩剑法。” 林鹏高深一喝,随即手中长剑如银蛇狂舞,刹那间变成了剑的海洋,密密麻麻的剑影连接成网,朝着水红芍当空压下。 “千剑红妆?这……怕不是万剑……” 水红芍看着林鹏的剑势,知道自己绝非其敌手,已然有了去意,不过当下还是要破掉这一剑再说。 手中剑光一旋,收束一道,配合她精修五指灯的“点透”功力,发出破空一剑,与林鹏的剑网正面相撞。 以点破面,林鹏的剑网顿时被破开了一个缺口,水红芍也及时飞身而出,然后朝门外突去。 林鹏看着她奔命的身影,笑了笑:“天真!” 随即剑势一变,密密麻麻的剑影被他尽数带动,于半空中收缩成一道绝杀之剑,向着水红芍刺去。 背脊发凉,针刺一般的锋锐之气突袭而至,水红芍顿时察觉不妙,但只来得及回头用手一抓,一把抓住林鹏的剑锋。 纤纤玉手鲜血横流,但终于在剑尖刺入心脏前停了下来,血洒当场,胸前的鲜血一滴一滴从剑锋上流下来。 剑虽然挡了下来,但剑气透体,已经将她的全身经脉重创,非得数年之功,才能休养着回来。 林鹏一剑回撤,水红芍没有支撑,再也站立不住,屈膝跪在地上。 她美目中流露出哀求之意,道:“我对你还有用,别……别杀我!” “你连自己的武功都学不好,还怎么有脸活在世上。” 说着林鹏便一剑向水红芍的心脏刺去,水红芍内力散尽,全身虚弱无力,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剑刺来。 “不要!” “不要!” 一声是水红芍活命的呼喊,另一个则是甘十九妹的声音,与此同时,她的剑亦已出鞘,截下了林鹏这一击。 她看着林鹏的道:“水红芍毕竟是我师父,你不要杀她。” “你是认真的?” 甘十九妹点点头,道:“不管如何,都不能看着她死在我面前。” “那便随你吧。” 说着林鹏收剑回鞘,对的走过来的银珠说:“你师父受了重创,非得带回去休养养一年半载不可,你好好照顾她吧。” 银珠听了尹剑平的话,露出惊喜的表情,似乎是为了她师父而高兴。 不过当她搀扶着水红芍转身后,眼中明显闪过怨毒的光芒。 甘十九妹自然是没看到,林鹏也懒得管她,两人一起收拾起了碧荷庄的残局。 第91章 说剑 第二天,碧荷庄内。 当! 两柄利剑交锋,发出清灵的碰撞声,一击即分,各自退开了去,剑身上各自倒映出一男一女的身影。 男的星眉剑目,气宇轩昂,女的清雅绝尘,衣诀翩翩如流风之回雪,正是林鹏和甘十九妹二人。 两人正在日常对剑,良久之后才各自收剑回鞘,甘十九妹感受着林鹏剑法中的新奇之处,道: “林兄,我感觉到你的剑法似乎又有所突破?” “略有所得而已!” 林鹏轻笑了一声,道:“多亏了你师父的帮助,让我对剑法有了更深层次的领悟!” “哦?”甘十九妹露出略感兴趣的神采。 “正要与你分说,且替我参详参详。” “你说。” “不过在说之前,你要先听我先说一人,我也是受到了这个人的启发。” 随后林鹏便将这人之事娓娓道来: “这个人复姓独孤,原名已不可考,他从小天资过人,持剑纵横江湖三十余载,杀尽仇寇,败尽英雄,天下更无抗手,平生求一败而不可得,因此自名求败,称独孤求败。” “孤独的求败者,练武自此,确实是一件悲哀之事,之后又如何” “求一敌手而不可得,隐居山林,与雕为友,孤城寂寥也。” 林鹏将独孤求败的结局讲了一下后,继续说道:“他的生平不是我要重点讲的,我要重点要讲的是这位独孤求败前辈用过的四把剑?” “四把剑?” “第一柄为无名利剑,刚猛凌厉、无坚不摧、弱冠前以之与河朔群雄争锋。” 甘十九妹点点头。 “第二柄为紫薇软剑,因误伤义士不祥,弃之于深谷之中。” 甘十九妹眼中放出毫光,似乎有所领会,林鹏见状,直接问道:“从这两柄剑,你可看出什么门道?” “利剑锋锐,用之以正,软剑无常,用之以奇,奇正相和,兼收并蓄,天下剑法尽知矣。” “不错,独孤求败的这两柄剑已将天下的剑法尽数领悟,他甚至还创出了一套独孤九剑,可破天下任何武功,惊艳绝绝。” “独孤九剑?天下竟然还有这等剑法!倒和你的庖丁解牛之功有些类似,你的这门功夫,是否与此有关呢!” 林鹏摇了摇头,道:“或许吧,对此我倒不甚清楚!” 见林鹏也不太清楚,甘十九妹不多说,随即问道:“那第三柄剑呢?” “是一柄玄铁重剑,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四十岁前恃之横行天下。” “玄铁重剑!” 甘十九妹微微蹙眉,道:“独孤前辈难道是自觉走到了剑法的尽头,难有建树,因此开始注重内力,以内力横行?” 林鹏摇了摇头道:“最开始我也是这般认为的,不过经过昨日与你师父一战,我才知道自己错了。” “错了?” “是的,昨日在我的刻意引导下,你师父将自身的剑法绝技尽数施展出来,一共两百二十招。” 林鹏顿了顿又道:“这二百二十招剑法,在我看来,全部都是基本剑法的延伸,唯一不同的只是剑中蕴含的劲道不同,有刚猛、有阴柔、有横击、有直送等等。” “重剑无锋,大巧不攻,举轻若重,举重若轻,独孤前辈显然显然以抛开剑招剑型,深入挖掘剑法的本质。”甘十九妹恍然大悟的道。 林鹏赞同的说道:“剑法只不过是劲力转换的外在表现,若是明白此理,便是拿着大铁锤,亦能施展出快绝鬼魅的剑法。” 甘十九妹听着,当下演练了起来,剑光纷纷,萦绕周身,随后便束缩成了一式式的基本剑法。 刺、削、斩、截…… 虽是同一招剑法,但有的快绝鬼魅、有的势大力沉、有的阴柔诡谲……如此种种,不一而是。 等到甘十九妹收剑,林鹏赞道:“恭喜你有的武功更进一步。” 甘十九妹笑脸盈盈的说道:“不过是托了你的福,这独孤前辈果然是奇人,我是越发的好奇,那第四柄剑是什么?” “这第四柄是一把木剑。” “木剑?” 甘十九妹饶使做足了心理准备,还是感到意外,有些不确定的问道:“用树木做成的木剑?” 林鹏点了点头,朗声道:“四十岁后,不凝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自此精修,渐进于无剑胜有剑之剑。” “这……这……” 甘十九妹大脑一片空白,灵光乍现,似有所悟,但好像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是。 林鹏给了甘十九妹一点时间消化,随后说道:“重剑之境,独孤前辈已加将劲力之道尽数悟透,随后便开始追求玄之又玄的神与意,这木剑之境,又可以说成剑意之境。 将对剑法的的心得感悟执着,如此种种尽数化为一,悟得剑意,便可以做到行与势合,气与劲合,神与意合,三者合一,达成小三合之境,利剑和木剑又有何差别呢。” 甘十九妹听得眉头紧皱,最后叹了一口气,道:“这其中蕴含的道理太过高深,我一时难以理解!” “不理解吗?那就对了,其实我也只是一知半解。” 说罢,林鹏便找来了一根树枝,道:“你且接我一剑试试。” 甘十九妹点点头,拔出剑来,示意自己已做好准备。 接着也不见林鹏有任何动作,手中枝条幽幽递出,动作是慢实快,眨眼间便到了甘十九妹的面前,不过这剑招虽快,但平平无奇,只不过是一击直刺。 甘十九妹心下迟疑之余,动作却丝毫不慢,挥手一搅,将这一击挡下。 就在剑身与树枝碰撞之际,在那树枝上突然爆发了一股锋锐之气,摄人心魄,直击人心。 骤变突生,甘十九妹也吃了一惊,不过毕竟是绝世高手,眼中精芒闪过,剑法丝毫未受影响,一剑将这树枝削断。 甘十九妹问道:“这就是剑意吗?” 林鹏摇摇头,随手将手中的树枝一丢,道:“若真的是剑意,手中的枝条也不会被你削断了。” 甘十九妹接着又说了自己对刚才那一招的一些看法、推测,随后道: “知招、明劲、修意,看来林兄已然摸到了意的门槛,我果然还差得远。” 林鹏笑着摇摇头道:“你不要妄自菲薄,这些理论上的东西,只是对我自身武学一点总结罢了。在给你举个例子吧。” “你说。” “有一人身负血海深仇,又无高深武学,只会一招拔刀斩,此人十年一刀,将此刀修炼到登峰造极的地步,纵使仇人刀法剑技如何精妙,人是抵不过他这一刀。你觉得他如何?” “愚公移山,坚韧不拔,是个有大决心、大毅力之人,合该他有如此成就。” “不错,我走的是博采众长,汲取天下的智慧,他则是专精于一,唯精唯纯。” 林鹏看一下甘十九妹道:“他虽然只学一刀,但在这一刀上的造诣已然超越绝大多数人,两条路并无优劣之分,有的只是合适罢了,真打起来,也不是看谁的境界高,而是要看谁的战力强。” “的确,境界是境界,战力是战力,若谁的境界高谁就能胜的话,那大家也不用动刀动枪了,直接亮一亮境界就好了。 “所以我这招式境界之说,借鉴学习即可,最终还是要找到自己的道,勤学苦练,一以贯之。” 甘十九妹点了点头,不过随即有些好奇打量起林鹏来。 “怎么?我脸上有花吗。” 甘十九妹仍是打量着林鹏,道“没有,我只是对你这个人越来越好奇了,我也算是博通古今,但却从未听说过那位独孤求败前辈,也未听说那十年磨一刀之人。你是如何得知?”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你确定做好准备了吗,不会为此而后悔?” 林鹏表情略有严肃的说道。 知晓天地之大,却困守于枯井之中,只能仰望枯井的天空,这何尝不是种悲哀? 此时的林鹏还不具备带他人一起穿梭时空的能力,因此他未对甘十九妹说过自身的来历。 看着林鹏神情郑重,甘十九妹心中闪过一丝犹豫,正要开口回答时,一个身影窜了进来。 折扇白衣,风度翩翩,正是花二郎。 他来到近前,偷望了甘十九妹一眼,才道:“甘姑娘,我的手下探得消息,迷仙宫派出大队人马搜寻你师父水红芍去了。” 第92章 背刺 一间普通的四合院之中,银珠端着药,敲响了厢房的房门。 “谁呀?”一个略显虚弱的女音传来。 “是我,银珠,给师父您送药来了。” 屋内的声音迟疑了一下,但最后还是说道:“进来吧!” 银珠应声踏进房间,只见水红芍盘腿坐在床上,气色似乎也比昨日好了许多,她移步走到床前,道:“师父,该喝药了。” 水红芍瞥了她一眼,随后指了指,示意她把药放在桌上,随后道:“彩珠儿去哪里了,怎么是你来送药。” 彩珠儿是水红芍的侍女,颇得她的信任,因此负责自己的饮食汤药。 “彩珠儿还在厨房忙活呢,我见药好了,就给您端过来了。” “是吗?” 也不等银珠回话,水红芍又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行了,我知道了,你若无其它事,就先下去吧。” “弟子还探听到城中的一些消息,要向师父您禀报。” “什么事?”水红芍语气中有些不耐烦。 “是关于迷仙宫……” 还没说完,水红芍便开口道:“这等鸡毛蒜皮之事,你看着处理了就好!不要……咳咳……” 似乎是引发了伤患,咳嗽的不停,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最后对着银珠道:“为师乏了,你先下去吧!” “是,师父,您好好休息,记得把药喝了。” “下去吧!” 银珠感受着水红芍话中的不耐烦,直接转身离去。 一步、两步、三步,就当银珠第三步落地时,整个人瞬间炸开,一条银白色的幻影突然变向,朝着水红芍突去。 水红芍有些愣神,她好似从未想过银珠会背叛自己,等反应过来,银珠已然近身,并点住了她的大椎穴,让其动弹不得。 “哈……哈哈!” 看着水红芍被制住,且事情进行的如此顺利,银珠不由得发出得意的笑声,道:“师父,看来你的伤势比我预计的要重呀,不然的话,纵使我出其不意,不可能暗算到你的。” “我确实伤的不轻,但是更让我痛心的,是你竟然罔顾我对你的养育教导之恩,背叛偷袭于我,我没有防备你。” 水红芍眼神中透露出震惊、痛心、愤怒的神情,冷冷的盯着银珠。 “养育教导,哈哈哈!师父呀师父,我在您的教导下,深知有了权力就有了一切,要当上轩主,你就是我最大的障碍!” “轩主?就凭你这两下子!” “我承认,我的武功确实不如师父你老人家,但是强如师父,也不是被人重伤,所以人更重要的是有头脑和手腕,对付男人,我还是有些手段的。” 水红芍笑笑,道:“我看你不止想当轩主,还想当武林霸主。” “不错!师父你真是明白我,那想来你也知道,接下来我想做些什么吧。” “想让我把武功都传授给你,不可能!” “师父,你这又是何必呢,你若是想走得安稳些,便答应我吧,或许我还能替你报仇呢。” 水红芍只是冷冷的看着银珠,不说话。 “也罢,我知道师父您骨头硬,便让我先替师父您老人家松松骨吧。” 银珠语气略显无奈,随后一把抓向水红芍的右臂,道:“师父,你想来也知道我丹凤轩一些折磨人的手段,这分筋错骨手,你就先好好享……” 话还没说完,变故突生,本不能动弹的水红芍,突然右手一伸,一根银针从她指尖飞出,直袭银珠的命门。 显然水红芍刚才是装作被点穴的样子,就是为了这绝命一击,可惜是水红芍终究是重伤状态,内力牵引下,直接引发了伤患,一声闷响,出手有了一丝的滞迟。 这就让银珠反应过来,稍稍偏移了几分,只射中了她的右臂。 明珠捂着右手,退到房门前,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水红芍,道:“老东西,你敢骗我!” “就你那点心思,也想瞒得住我。” 水红芍说着站起身来,一脸煞气的看着银珠,散发出强大的气场。 看着水红芍威风凛凛,银珠当即便想下跪认错,请求得到她的宽恕。 不过她转念一想,以她师父的性情,对待自己的所作所为,绝对会像杀了金珠一样,毫不留情的杀了她,可现在…… 想到这,银珠脸上重新浮现出笑容,试探的说道:“师父,看来你伤愈合的差不多了,徒弟也很久没有跟更师父你老人家讨教了,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您老人家现在就指点一下我一番吧。” 说罢,银珠右手一翻,推送出一道劈空掌力,打向水红芍。 水红芍身形腾挪一番边躲过了这招,不过往日行云流水般的身法此刻却显得笨拙无比,脸色发白,虚汗直冒,一下子便露了馅。 而银珠也终于安心下来,道:“师父,您这儿演戏的本事可真是高超,比那戏台上演的好多了,您不去演两场真的是可惜了。” 说着,银珠出手愈加的狠辣无情,也不近身,飞出一件件暗器,或是打出劈空掌力。 打得水红芍狼狈不堪,口吐鲜血,双手扶着床沿才勉力支撑,没有倒下。 她心中愤恨不已,要不是昨日林鹏那一剑,几乎将她的经脉全部震断经,一身内力十不存一,不然她现在岂会被小人欺辱。 终于,水红芍闪躲不及,被银珠的暗器射中,惨叫一声,倒在床上,似乎昏厥过去。 银珠犹疑得停下了手,不过随即哈哈笑道:“师父呀,师父,你若是觉得能骗我第二次,那岂非显得我太蠢了,你别装了。” 说完,银珠看着水红芍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又继续说道:“师父,我承认,刚刚是徒儿贪心了,希望可以继承你的衣钵,贪心的人总会犯错,现在我也不奢求了,这就送您老人家上路。 我也知道师父你武功高强,我想你既然不能在人间称霸,那去阴间和金珠团聚也不错,若您的雄心壮志还在,不妨在阴间继续,不过这数百年来死去的武林高手不知凡,师父您能排第几可不好说,您在下面可要好好努力了。” 这几句话一说完,银珠眼珠眼中厉色一闪,手中出现了一支步摇钗,直接朝水红芍的要害射去。 感受着这致命的危机,水红芍无奈睁开眼睛,翻滚了一圈,喊道:“我的好徒儿,住手,我认输了,我愿意把自身的武功传授给你。” “是吗?” 银珠笑脸盈盈回,蓦然化作一道银白色的匹练,突袭至水红芍身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水红芍七八个穴道,这才放心下来道: “师父,如此这般,你的移穴大法就不起作用了吧。” 水红芍了一口气,道:“我早已身受重伤,现在更是只剩一口气,哪能对你造成什么威胁呢?” “这可不好说,我对师父您可是一向敬畏有加,还是再加一道保险吧。” 中食二指并拢,银珠屈指一点,直接击在水红芍的丹田气海,废除了她全部的内力。 水红芍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气息萎靡不振,仿佛瞬间老了十岁一般。 “这下子,我们可以好好交流了。” 正当银珠要向水红芍询问一些她的独门武功时,大门外突然出现一嘈杂声,紧接着就有弟子大喊:“敌袭!敌袭!” 响遍了整座院落。 是哪个不开眼的东西在这个时候打上门来,真当我银珠是吃素的。 如是想着,银珠怒气冲冲的推开房门,大步跨了出去。 第93章 救下 银珠一踏出房门,便看见丹凤轩的弟子被杀的节节败退,其中的为首之人,正是尹剑平。 在他身侧还有一个头发杂乱、衣衫破旧的霍南。 另有两名剑客在人群中纵横,剑法凌厉,下手亦是无情,是樊钟秀的得意弟子宫崎和陆豪。 此四人的武功皆数江湖一流,自然不是丹凤轩的普通弟子可以应对的。 迷仙宫身为胶东第一门派,自然知晓水红芍败走碧荷庄一事,只花了一夜的功夫,便将水红芍隐秘的藏身之处找了出来。 樊钟秀又找到尹剑平,让其帮自己打头阵,派宫崎陆豪协助,自己则是坐镇后方指挥指挥。 尹剑平从霍南口中得知自己的父母皆是死于水红芍之手,当下怒不可遏,樊钟秀派弟子来寻他,却是恰逢其会。 一旁的霍南听到这个消息,自然不会放过痛击水红芍的机会,也赶忙跟来。 丹凤轩弟子看着银珠出现,急忙撤了回来,退在银珠的身后。 另一边迷仙宫的弟子也停下了手,一时间两方人马在院落中对峙起来。 银珠看着这些人的服饰,当下便知道了他们是迷仙宫之人,一边给身后的弟子打了个隐秘的手势,一边喊道:“樊钟秀这个老家伙呢,敢杀上门来,没胆现身吗?” 看银珠侮辱樊钟秀,宫崎便坐不住了,笑道:“哈哈,对付你们这帮残兵败将,那用得着我师父出马,我宫崎就够了。” “哦,樊钟秀的徒弟!” 银珠斜眼瞧了他一眼,声音瞬间变得冰寒无比:“就先拿你开刀!” 当下便是一支步摇钗,快若闪电,突袭出手。 水红芍的三个徒弟,均是她精心调教,天资也是出类拔萃,内功、暗器、毒药、身法、剑法等等江湖人行走江湖的技能是无一不精。 三人的暗器也各有不同,金珠善用飞刀,甘十九妹使用的是弹指金刃,而银珠用的则是步摇钗。 不要看这步摇钗对付水红芍表现一般,实则是银珠的功夫皆是水红芍一手教授,对银珠武功的弱点自然也是了然于心,所以显现不出威力来。 此刻她乍然偷袭,一束银 芒眨眼间便飞到宫崎面门,速度之快,宫崎丝毫反应不过来,一下子便命在旦夕。 当宫崎就要毙命之时,一柄长剑横空击出,精准的截下了这枚步摇钗。 正是尹剑平,而他也未收手,兔起鹘落已然越过银珠,玉龙剑一挥,便是两声惨叫。 原来就在银珠刚刚出手吸引众人目光之际,其身后的丹凤轩弟子便打算按照她的吩咐,取出七步断肠红的毒丸,丢向迷仙宫的人群。 尹剑平与丹凤轩打交道多时,自然知晓他们的手段,留心观察,发现了端倪。 虽然他带有从吴老夫人那里得到的七步断肠红解药,但也并不意味着他会任由丹凤轩弟子施毒,直接出手截击。 而宫崎也是大喊一声:“杀!!” 再次揭开了乱战的序幕,宫崎一马当先的冲向了银珠,作为他的好兄弟,陆豪自然也不会落后,两人一左一右,剑光森森,直袭她的要害。 银珠反手抽出佩剑,身形聚散流水,剑势飘渺不定,银光点点,当两人的剑势尽数裹挟,似有反吞之势。 他们三人打的不可开,两边的弟子自然也不会闲着,丹凤轩的弟子武力不差,自是强于迷仙宫的,可惜迷仙宫有尹剑平和霍南这两人在,丹凤轩没有人是他们的对手。 他们一人拿剑,一人使爪,不过三两下的功夫,便将丹凤轩除银珠以外的人尽数打倒。 而银珠到底是伤势未愈,宫崎陆豪两师兄弟又相识多年,配合默契,虽占得上风,但心急之下一时也拿不下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丹凤轩弟子一个一个倒地。 霍楠对水红芍仇深似海,对丹凤轩的弟子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看见就剩银珠一人时,直接纵身一跃,一式大力鹰爪功,突袭她的后背。 感受到背后劲风袭来,银珠一剑逼退宫崎陆豪两人,反手一撩,直接砍向霍南的鹰爪。 霍南淡定从容,对此视而不见,直接人影一晃,分出三道幻影,越过剑锋,继续向银珠袭去。 看着三道真假难辨的幻影袭来,银珠脸上产生了瞬间的慌乱,空门大露,直接被霍南一爪印在了肩上,撕开了五道鲜血淋漓的口子。 霍南下手不留情,不管银珠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乘胜追击,下一爪直击银珠的咽喉。 宫崎陆豪也相视一眼,一点头,两柄宝剑同时出手,直插银珠的后腰。 一爪两剑尽数来袭,银珠此时已无力反击,脸上闪过绝望的神色,她才刚刚开起雄图伟业的第一步,怎么就…… 这天下武功比我高的应该没多少才是,怎么尽数让我碰到了,在这蓬莱地界,高手竟然还扎堆了。 劲风迫人,银珠勉力出剑挡下霍南的一击,伤势加重,口吐鲜血之余,对身后袭来的两剑却是没有了丝毫的办法,只得带着三分的疑惑,七分的不甘,万分的眷恋,闭目待死。 就在此时,一个灰白色的人影突然闯入,搂住银珠的腰肢,右手长剑使的如封似闭,挡下了宫崎陆豪的攻势,突围而出。 银珠看向抱住自己的男人,面露惊愕之色,竟然是他。 此时霍南也是怒声喊道:“剑平,你干什么。” 不错,出手的正是尹剑平。 尹剑平松开抱住银珠的手,有些无奈的解释道:“作恶的仅仅是水红芍一人,丹凤轩的弟子或有无辜,不可妄造杀孽!” 这话说出来,尹剑平自己都不信,可刚才银珠就将毙命之时,他不知怎么的想起了甘十九妹的模样,身子也就不由自主的冲了上去。 “放屁,这个女人出手歹毒,与水红芍一脉相承,难道会是好人不成。” 霍南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道:“剑平,你不要被他的美色所迷惑了,你三叔我当年就是吃的水红芍容貌的亏。” “我……我……” 尹剑平顿时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银珠看着尹剑平,这个男人,心中升起一丝希望,正要开口为自己辩解两句,便看见两个迷仙宫的弟子已将奄奄一息的水红芍抬了出来,扔在地上。 “水红芍?” 尹剑平指着水红芍问道。 “不错,是那个毒妇。” 虽然事隔多年,水红芍还蒙着黑纱,但霍南依旧是一眼将她认出。 一看见水红芍,尹剑平便想到了父母的惨死,也不管银珠如何,当即怒喝道:“水红芍,拿命来!” 玉龙剑直接朝水红芍的心口刺去。 当! 玉龙剑刺了一半,被人挡住了,尹剑平抬头一看,竟然是霍南,当即问道: “霍三叔,你这又是做什么。” “我……” 对尹剑平的质问,霍南老脸一红,结结巴巴的说道:“我……还有事问她,可……不能让她这么轻易的死了。” 第94章 情伤 霍南此言一出,场面瞬时一片安静。 这时,水红芍虚弱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惊喜,对着霍南道:“霍南,你可是霍南?” 霍南对此只是冷哼了一声,将头转向他处。 看他的表现,水红芍当即确认道:“真的是你!多年未见,没想到你这么老了。” “我会如此,还不是拜你所赐!” “唉!这么多年你来,我也思念着你,只有你一个人对我是真心的,不像其他见异思迁的男人,只是贪图我的美貌。” “花言巧语,你觉得我还会信吗?”霍南语气依旧冷冷,不过面色却柔和些许。 “你不相信我!你想想看,当年我若是对你下手易如反掌,可我没有。” 水红芍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委屈,幽幽一叹道:“算了,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了。能在死前见到你,也算是上天待我不薄。” 霍南心神触动,似乎想起了当年的美好,道:“你……你怎么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还不是这个孽徒!” 水红芍指着银珠愤愤的道:“我这徒儿阴险狡诈,趁我不备偷袭我,重伤致此,你帮我杀了她,之后你要要我怎样我都心甘情愿。” “好!我这就替你杀了她。”霍南义愤填膺的说道。 “三叔!” 就当霍南要向银珠下杀手之时,尹剑平怒喝道:“你不要在听信她的花言巧语,你若下不了手,我替你杀了她!” “不,用不着你动手,我自会亲自杀了她,不过在杀她之前,让我先杀这个女人,也算了却我跟水红芍的一番情谊。”霍南为自己辩解道。 银珠看着眼前的场景,没想到自家师傅的手段如此高超,一下子就把火烧到自己身上来,只得略带希冀的看向尹剑平,同时思考逃生之策。 不过…… “啊!” 突然一把剑贯穿了银珠的身体,她发出一声惨叫,顿时把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出手的是宫崎,他和陆豪身负樊钟秀的命令,要对丹凤轩赶尽杀绝,且刚刚差点死在银珠手上,哗地对尹剑平跟霍南不屑,。 银珠一脸惨淡地倒在了地上,没想到会死在这么个自己不屑一顾的人手上,不甘的闭上了眼睛。 看着银珠死了,尹剑平虽然有些不忍,也也不好说什么。 此时宫崎杀了银珠后,又持剑走向水红芍,瞬间引来了霍南的警惕,道:“你想做什么?” “斩草除根,杀了这个女人。” “不,她的生死只有我能决定!”霍南断然就拒绝道。 不过尹剑平也没有站在他那边,向他诚恳的劝道:“三叔,你醒醒吧!” 霍南看着尹剑平帮着外人,更是怒不可遏,道:“尹剑平,不要以为自己是我兄长尹雁翎的儿子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 “我没有!” “尹雁翎?” 地上的水红芍听到这个名字,眼神复杂难明,随后看向尹剑平问道:“你是尹雁翎的儿子?” “不错,今日我要杀了你替父母报仇!” “尹雁翎!尹雁翎!” 水红芍大喊尹雁翎的名字,一脸悲戚的对尹剑平道:“这天下人谁都可以杀我,唯独你不行。” “什么!你凭什么?”尹剑平不服气的质问道。 “就凭我这悲苦的一生,都是尹雁翎所害!” “巧舌如簧,我的父亲岂是这种人。” 水红芍也不理他,自顾自的回忆起来:“当年我与尹雁翎相爱,倒也度过了一段幸福的时光,可就是因为我的美貌,引起了江湖上那些道貌岸然之辈的嫉妒,在江湖上大肆传播我的流言蜚语。 我自是清者自清,可恨这尹雁翎却听信江湖上的流言蜚语,认为我是个不贞的女人,离我而去,抛弃我,伤透了我的心。这天下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遍寻他不着,便升起了报复男人的心理。” “哼!” 水红芍冷哼一声,面露不屑之意,继续说道:“任他们是一派之尊,还是江湖大侠,甚至是有夫之妇,都臣服于我的美貌,纷纷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一下。 我自然也不会对他们有好脸色看,看清楚他们的真面目好,自是痛下杀手。 渐渐的,尹雁翎给我带来的伤痛逐渐过去,我也在这些追求者中,发现两个真心实意对我的,一个自然是霍三哥你,另一个……” 霍楠听着水红芍剥心之语,一脸激动的问道:“另一个是谁?” “岳阳门前任掌门——冼冰。” “冼冰!!”众人一阵惊呼。 尹剑平摸着胸前挂着的避毒玉珏,情理上不愿意相信,但隐隐觉得她说的是真的。 水红芍脸上露出恨恨之色,道:“可惜我错信了他,二十年前,约我于凤凰山相见,我毫无防备,却是中了他的陷阱。 在凤凰山古道之中,他们早就布满了引火之物,我一到那边,便烧起熊熊大火,将我的容貌……容貌……” 水红芍有心将自己的面巾摘下,但终究还是没下得了手,转头对尹剑平道:“你说,我这一生是不是你爹害的,是你爹对不起我你有什么资格来找我报仇!” “一派胡言,我爹怎么会认识你这么恶心肠的女人,你定是求爱不成,反将我爹娘杀害!” 尹剑平心中这样想着,到底没有说出口,他沉默片刻,说道:“我不知事情真相如何,但终究是你杀了我的父母,还给武林带来了浩劫,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不过此时的霍南已完全被水红芍的言语打动,一言不发的站在她面前,显然是想要杀水红芍就得先过他这关。 尹剑平不愿对霍南动手,宫崎陆豪则是打不过他,场面一下子僵持起来。 不过片刻之后,衣玦破空之声响起,从屋顶上落下两个人来。 正是得到消息,全力向这边赶来的甘十九妹和林鹏二人。 看着这两个人到来,众人皆是一震,瞬间想起了不好的回忆,感受到了被支配的恐惧。 甘十九妹也不管他们,扫视了一眼,看着伤亡惨重的丹凤轩弟子,面露不忍,当她看到银珠的尸体时,当即怒道:“是谁?是谁杀了银珠?” 众人皆是噤若寒蝉,不敢看她,水红芍的声音却是响起,她指着宫崎道:“是他杀的银珠。” “是你?” 甘十九妹一脸煞气的看向宫崎,她自然不知道银珠心思,她只知道银珠是自己在丹凤轩唯一相善的朋友。 在情绪牵引下,甘十九妹的不自觉内劲勃发,一股寒意有如凛冬笼罩全场。 “我……我……” 感受着甘十九妹的凛凛声威,宫崎瞬间砭骨生寒,肌体有如针刺,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既然没有遗言,那就去死吧!” 甘十九妹执剑在手,耀眼的光芒冲天而起,恍若飞星破空,朝着宫崎刺去。 明明是一人一剑,对着宫崎而去,可在场的诸人皆是出现一种被针对的感觉,遍体生寒,似乎下一刻就要被一剑贯穿,以至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剑,无力阻拦。 身体感受着气机的压迫,尹剑平心中也翻起了滔天巨浪,惊讶震惊之情在他心中不断浮现。 原来……原来她不曾真正的对自己出手,这才是她的真本事。 水红芍眼中也闪过心惊之色,甘丫头的武功竟到达了如此地步,不过随即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深深的看了林鹏一眼。 剑光璀璨,一闪而逝,留下的只是一具宫崎的尸体,众人也发现自己的身体可以动弹了,不由纷纷松了口气。 陆豪跪倒在宫崎的尸体面前,面露悲戚之色,看向甘十九妹,却是不敢出手,只是用手指着她。 “你……你……” 甘十九妹神情没有丝毫的动容,就淡淡的道:“杀人者,人恒杀之,他即踏入江湖,便应该知道自己有这一天。” 随后便走到水红芍身边,扶住她,道:“师父,我来晚了!” “不晚,不晚。” 水红芍也是面色潮红,激动的看着她,致歉道:“是师父错了,是师父以前对不起你,不该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 “真的吗?师父!” “自然是。” 水红芍一脸悔恨的道:“如今我武功尽失,以后丹凤轩也要靠你了,现在你就帮我把这些人都打发了。” 甘十九妹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住了手中的剑。 林鹏看着她们师慈徒孝的场面,微微一笑,眼神却是冰冷无比。 下一刻,一指击出! 第95章 落幕 指力一出,快若闪电,电光火石间,便击打在水红芍身上,她闷声一响,身子便软了下去。 脸上还带着尚未散去的笑意。 “师父!” 甘十九妹一声惊呼,扶助水红芍的身体,可惜任她如何叫唤,水红芍也不可能回应她了,她对着林鹏怒目而视,喝道: “林鹏!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呀,只是替你除去束缚罢了。” 林鹏感受着甘十九妹的怒意,只是平静的说道:“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感情用事,明知是错,也要继续走下去。” “我——不——需——要!”甘十九妹握着剑柄,一字一句的说道。 随着这句话出口,无形的压抑感在林鹏和甘十九妹之间凝聚,让众人皆是噤若寒蝉寒,不敢出声。 不过有一人例外,只见霍南的哀嚎着扑向水红芍的尸身,不停的叫唤:“红芍!红芍!” 和甘十九妹一样,自然得不到任何回应,他用仇恨的目光看着林鹏,道:“你怎么能杀了她?怎么能?” 林鹏轻轻瞥了一眼霍南,嘲讽道: “你也是个蠢货,水红芍三言两语就把你收买了,难道你忘了杀兄之仇,东躲xz之恨!” “啊!!你这个恶贼,我杀了你!” 霍南显然听不进任何话语,激愤之下,直接朝林鹏出招。 双腿一蹬,人影瞬间消失在原地,速度之快比平时还要高上两分,道道残影闪过,便已至林鹏身前。 五指成钩,恍若五柄利刃,只插林鹏脑门,出手狠绝,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看着自己的手掌与林鹏越来越近,可林鹏还是一幅恍然未觉的样子,心中不由一喜。 只道是自己在激愤之下,武功又有所突破。 不过另一边,尹剑平却看出了端倪,急声大呼:“三叔,小心!” 可显来已经来不及了,霍南一爪已击中林鹏,而击中的显然是只是个幻影,瞬间变得虚幻透明,随后便犹如泡沫般消失不见。 下一刻,林鹏的真身也在霍南周边显现,右手执剑,手臂微微一震,海棠秋露便向前露出半截剑身。 恍若秋水的剑刃在霍南脖子上轻轻一抹,他身影戛然而止,用手一摸,尽是刺目的鲜红。 最后回头望了一眼水红芍,喃喃道:“这样也好!” 随后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林鹏内力一震,将剑刃上的血迹尽数震开,恢复如初,随后收剑回鞘。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霍南靖丝毫反抗不得,足以可见实力相差之大。 尹剑平惊呼一声,拔剑出鞘,对向林鹏一指,就要动手。 不过林鹏给予他的却是一个极尽淡漠的眼神,尹剑平瞬间一僵。 “你可也要来送死?” 林鹏问了这么一句,也给了尹剑平一个机会。 因为他对尹剑平并无恶意,唯一的怨念便是为什么明知道甘十九妹是自己的仇人,还要靠近她,让两人的爱情开花结果,以至于双双毙命,悲剧收场。 听到这句话,尹剑平悲愤的心情瞬间沉寂下来,理智回归,收剑回鞘,向着林鹏郑重的道: “剑平自知不是阁下的对手,只等日后勤学苦练,再来讨教,若是你怕了,尽可现在杀了我。” 说完,便不再理睬林鹏,抱起霍南的遗体朝屋外走去。 林鹏看着尹剑平的背影,淡淡的道:“杀你?你对我来说如此弱小,杀你对我来说毫无成就可言,希望你之后不会令我失望!” 尹剑平听了脚步没有停顿,只是那紧握的拳头显示着不甘,最后消失在街道中。 陆豪看着尹剑平离去,也知道林鹏和甘十九妹任何一人,若是想杀光迷仙宫众人易如反掌,不敢多做停留,果断带的众人也撤走了。 院落一下子变安静下来,林鹏这才重新回望甘十九妹,道:“考虑的如何?是否要跟我过上两招?我们俩这一个月并未真正的战斗过,我可是很期待满怀杀意的你呢。” 甘十九妹松开了握剑的手,摇了摇头道:“我没有办法对你出手,但是我还是要问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还不了解我吗,快意恩仇,我的眼睛里可容不得沙子。” “我不介意。” “但是我介意。” 面对如此执拗的林鹏,甘十九妹只得默默叹了口气,随后转过身去:“你杀了我的恩师,恕我不能跟你同行了,你走吧。” 见对方做了决定,林鹏也是洒脱之人,直接拜别道:“既如此,那我们江湖再会吧!” 余音袅袅,人影已消失在原地,只剩下甘十九妹回望着林鹏离去的位置,久久不语。 …… 半日之后,迷仙宫。 樊钟秀端坐在大厅,听着陆豪的汇报,手中的拳头时而紧,时而松,脸上也忽悲忽喜。 最后听到水红芍为林鹏所杀,而又因此与甘十九妹翻脸时,不禁喜上眉梢,连声叫好,站起身来急切的问道:“他们打起来了?” 陆豪面露难色,道:“徒儿不敢过多停留,只是派了门中弟子在那里远远的观望,情况如何,暂且不知。” 樊钟秀一脸失望,不过又勉励了几句,道:“既然如此,那你先下去休息吧,有消息随时来报。” 樊钟秀看着陆豪退下,面孔在光影中忽明忽暗,沉思了许久。 一个时辰之后,他从内走出,吩咐手下准备好信鸽,他亲自撰写了数封信件,由信鸽带往大江南北。 另一边,尹剑平也在房内收拾行囊,准备离开蓬莱。 尉迟兰心突然从门外窜进来,给了他一个惊喜,咧嘴喊道:“尹大哥!” 听着这个熟悉声音,尹剑平却头也没抬,只是自顾自的整理包袱。 尉迟兰心本来还想问尹剑平有没有想她,不过一看到他在整理包袱,便急忙问道:“尹大哥,你要走?” “对,水红芍已死,恩师的遗命算是完成了,在留在此地也没什么事情,我也该走了。”尹剑平故作平淡的说道。 “你要去哪里?我跟你一起!”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我不,我就要知道,我就要死皮赖脸跟着你!” 尹剑平叹了口气,摸了摸尉迟兰心的脑袋,苦口婆心的道:“兰心,你也该长大了。” “你别拿我当小孩子,我在做什么我自己很清楚。” “那你和樊银江的婚约呢?” “我可以悔婚的。”尉迟兰心忙不迭地说道。 尹剑平只是摇了摇头,带着自己已经收拾好的行囊就要离开。 尉迟兰心一把拉住的他,道:“我说的是真的,我这就去找樊银江说清楚。” “你这样子,又置我于何地,我们是不可能的。” “我不,我不……”尉迟兰心说着便撒泼打浑起来。 “尹兄!” 一个声音突然从门外响起,只见不知何时樊银江已站在了门外。 尹剑平和尉迟兰心皆是一震,场面瞬间有点尴尬。 不过樊银江接下来说的话更是让他们吃了一惊,只见他宠溺地看了一眼尉迟兰心,随后道: “尹兄,你就让兰心跟你去吧,我希望她幸福,至于我和兰心之间的婚姻,我会去找我爹说清楚的!” “樊兄,我……” 尹剑平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最后使了个巧劲,从尉迟兰心的手中挣脱出来,直接溜走了。 尉迟兰心追之不及,只得大声向尹剑平离去的方向喊道:“我会找到你的!” 说完之后,她有些不好意思道看一下樊银江,最后说了一声: “谢谢你,樊哥哥!” 时间一晃,便到了两个月后。 这两个月中,江湖传言道有两个魔头出世,杀人如麻、心狠手辣,是昔日一代魔女水红芍之传人,武功更远是胜于她。 此次重出江湖,便是为其复仇而来,岳阳门、双鹤堂等诸多武林门派均惨遭其灭门,掀起无边杀戮。 他们更是要血洗武林,做那武林霸主,顺其者昌,逆其者亡。 江湖中人听了无不愤慨,纷纷嚷道要斩妖除魔,更是吸引了不知多少想要成名的剑客侠士,各大门派也是人人自危,欲行联合之事。 整个江湖暗潮汹涌,山雨欲来风满楼。 sp:有部电视剧叫媚者无疆,刚开始看还挺有意思的,后面简直就是瞎扯淡,又去看了小说,非常暴力,着实不错。 本来下一卷想写它的,但觉得太小众了,怕你们不喜欢看,给个意见,截止到这一卷结束为止,目前还剩下最后一幕。 要 不要 第96章 闯入 京城。 一座酒楼之中,不少江湖人士正在高谈阔论。 “听说那林鹏身高八尺,胸围也是八尺,长得是人高马大,青面獠牙,非凡人可抵挡?”一江湖豪客忧心忡忡的说道。 “天塌下来,自有高个子顶着。” 说话之人用手指了指皇宫方向,继续道:“这皇宫大内,高手如云,虽说已不比开国之初,但也是不可小觑!。” “正是,最近江湖各派掌门纷纷汇聚京城,似乎有大动作,我想那林鹏和甘十九妹二人,猖狂不了多久了。” “我也听说了,朝廷似乎有意推选武林盟主,带领群雄共同声讨那两位。” “武林盟主?那该是多威风,多霸气,不知道是以何种方式推选?”有人羡慕的说道。 “那还用说,自然是比武夺魁,你若是对自己有信心,到时便可上台名扬天下。” “我这微末的功夫,哪里能行,不过我听说皇宫之中有一位曹公公,一身纯阳的童子功功力,堪称大内第一高手。” “不不不,这第一高手应是当今皇上的叔叔襄阳王才对,襄阳王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武功是深不可测,据说无人能在他手下撑过十招。” “襄阳王这武功怎么比得上先天无极门的掌门……” 众人谈着谈着便说起了这天下间武功谁高谁低的问,一时间吵得不可开交。 易了容的林鹏坐在一边,默默的品酒,对身旁的争论也不甚在意,眼睛瞧向窗外一座富丽皇堂的大院——襄阳王府。 江湖上关于他的流言流传甚广,他自不会坐视不理,正所谓人过留声雁过留痕,林鹏也在调查过程中发现了诸多端倪,目标直指襄阳王府。 原着中只是以尹剑平和甘十九妹的角度描绘了这个世界,自然不可能尽善尽美,据林鹏这段时间行走江湖得知,在这方世界里势力最大的,乃是朝廷。 朝廷国号为魏,数百年前魏太祖一代天骄,武功也是修炼到深不可测的地步,恰逢天下大乱,豪杰并起,其凭借一身的绝世武力,最终统一天下。 可惜打江山难,守江山更难,数百年之后的今天,魏太祖早已坐骨,皇室衰微,影响力大不如前,整个天下基本上被大大小小的门派、山庄、帮会所占据,魏朝只是名义上的统治者罢了。 不过毕竟是天下之主,皇室的底蕴还是颇深,在明面上的就有曹宇和襄阳王两位绝顶高手,暗地已不知网罗了多少江湖好手,似有兴旺之势。 一盏茶后,酒足饭饱的林鹏随意丢下一枚碎银子,望向楼下的襄阳王府,默念道:“是时候去消消食了。” 随后便提起海棠秋露,从酒楼的窗户上纵身一跃,朝着襄阳王府大门直坠而下。 半空之中,林鹏的面孔不断的蠕动,恢复成了原来的相貌,身形却是宛若飞鸟,在空中御风而行,随后一腿飞出,直接踢在了襄阳王府的匾额之上,发出轰天巨响。 啪!啪啪! 门匾被林鹏一记腿鞭,直接踢得四分五裂,掉在地上。 伴随着匾额落下的,还有林鹏的身影。 “什么人!”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王府的守卫,看着面前突然冒出个人来,且是如此嚣张大胆,纷纷抽出长刀,刀锋直指林鹏。 又有脚步声从院内不停的涌出,在林鹏面前瞬间便站满了一大片人,显然是训练有素。 林鹏对此视若无睹,内力牵引之下,海棠秋露“铿锵”出鞘,落于掌心,随后便一步步朝王府内里走去。 见林鹏如此张狂,也不用多说什么,守卫们一拥而上,一时间刀光如雨。 …… 襄阳王府内。 襄阳王正在与一些门派首领商讨要事,只听他开口向樊钟秀问道: “樊宫主,我们众人之中只有你跟林鹏甘十九妹这两人交过手,对于他们的武功,可否有什么弱点!” 听闻此言,樊钟秀一脸的苦笑道:“他们的武功…武功简直到达了鬼神莫测的地步,我们在场之人,可以说没有一个人是他们的对手。” “樊钟秀,你这么说未免也太长他人志气而灭自己威风,我们在场的哪一个不是一派之尊,且名声赫赫。” 说话的是玉京派的掌门刘玉森,一手玉京剑法也算得上小有名气。 “我说个人名给你听听,金翅鹰霍南你可知道。” 刘玉森点点头,道:“二十多年前我曾与他交过手,此人武功颇高,不在我之下。” 樊钟秀心中暗自嘲笑一番,但也不揭穿他,只是道:“那你可知他在林鹏手下走了几招?” “霍南的爪功和轻功都是一绝,想来五十招不成问题。” 樊钟秀没有说话,而是竖起了一根手指。 “十招?看来确实是个强敌。”刘玉森眉头一皱,略显惊诧的说道。 “一招。” 樊钟秀看着众人直接道:“那林鹏一招便将霍南杀了。” “什么……” 一众掌门有的惊呼,有的故作镇定,有的面沉如水,一时间议论纷纷。 啪! 只见一人猛得一拍桌子,让场内瞬间安静下来,正是襄阳王。 “如此吵吵嚷嚷,哪里还有一派之尊的气度。” 待到众人安静下来,他又道:“你不过是武力强悍罢了,当年水红芍不一样是无人可治,看她最后落得何等下场。” “对对对,当年既然能一把火差点将水红芍烧死在凤凰山,那现在的林鹏和甘十九妹也不会例外。”有知道内情的掌门直接说道。 众人齐声附和,情绪皆平复下来。 只听得襄阳王友又开口道:“樊宫主,当年水红芍能步入我们的陷阱,多亏了你的谋划,不知你现在又有何想法?” 樊钟秀神色一动,正欲将心中的想法说出,坐在襄阳王左侧的一位公公开口道: “哦!看来水红芍当年之事还有隐情,不知襄阳王是否可为咋家解惑?” 这个公公正是号称大内第一高手的曹宇曹公公,也是当今皇上信赖之人。 襄阳王府中汇聚诸多门派掌门人,虽是以对付林鹏甘十九妹的名义召集,但这股力量足以撼动他的皇位,皇帝怎可放心,因此特地派出曹羽参加,全程监督,与襄阳王相互制衡。 襄阳王听曹羽这么一说,看了一眼众掌门,也知道其中也有一些人不明详情,便解释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二十年前,水红芍纵横天下无敌手,肆意杀戮,更是妄图成为武林霸主,自然激起了武林人士的反抗,我受先皇之密令,联合江湖各派对付此人。 那水红芍毕竟是个女人,当时与岳阳门的门主冼冰相恋,冼冰毕竟是正派人士,与水红芍的魔头行径格格不入,最终在我们的劝说下,同意为武林除害。 我们在凤凰山设好陷阱,同时约水红芍来此地相见,等她一道到便将其困住,放火烧之,一举歼灭,可恨冼冰一时心慈手软将他她放走,不然也不至于酿成今日的大祸。” “劝说?” 曹羽眼睛一闭,口中默念这个词汇,暗自哂笑,显然当年襄阳王是对冼冰用了一些手段的,不然冼冰也不会对自己的爱人下手。 襄阳王不愧是自己的最大的对头,看来除了对付林鹏二人外,对他自己也该早做筹谋。 就在曹雨思索间,樊钟秀接襄阳王的话开口道:“林鹏和甘十九妹这两人武功虽高,但终究还是人,是人都有感情,水红芍当年就是败在了这一点上,这次我们还是该从此处着手。” “愿闻其详。” “诸位可能不知道,就在两个月前,那水红芍便已经死了,而且是死在了林鹏手中,这也让他跟甘十九妹产生了隔阂,我们可以利用此点大做文章……”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巨响,直接将樊钟秀的话打断。 众人皆是一惊,不约而同的朝襄阳王看去,而襄阳王表情平静,毫不在意的说道:“只不过是些许剪径的毛贼来此闹事,我府中守卫足以应付,不必理睬,来我们继续。” 着便要继续商讨如何对付林鹏二人之事,可是这屋外的动静却是越来越大,且声音有逐步向此处靠拢之势,顿时让襄阳王面色不佳。 刘玉森见此便说道:“看来贼人凶悍,我们不如一起出去看看,我想诸多掌门在此,就算是林鹏和甘十九妹来了,也能将其诛杀。” “不错不错!” 若干个与襄阳王亲近的掌门也附和道。 见众人这么说,襄阳王点点头,站起身来,喝道:“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人敢擅闯我襄阳王府。” 说罢便大步踏出房门,一众掌门也是紧随其后,横贯而出。 整座王府虽占地不小,但在众人的轻功下,还是片刻赶到。 众人目光所及,便见一个青袍男子长剑在手,虽是一人一剑,但剑光披糜,所到之处,无不人仰马翻,哀嚎遍地,竟然无人能挡其一瞬,实在是凶悍至极。 地面上躺着诸多的王府守卫,生死不知,剩下的也不住胆寒,被林鹏步步逼退。 襄阳王看着林鹏,隐隐有熟悉之感,似乎哪里见过,但怒上心头,也不细想,拳头一握,便想要上前将其轰杀。 正要起身,便只听得樊钟秀惊在身旁惊呼道: “林鹏!!” 这让襄阳王拳劲顿时一泄,凝神观望,果然和画像上的一模一样,怪不得让他有种熟悉感。 而在场的王府守卫早就被林鹏杀的丧胆,见到王爷亲至,也纷纷退了回去,护在襄阳王身前,握刀的手是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看着襄阳王与一众掌门到了,林鹏神情淡漠,姿态肆意,只是将海棠秋露上的血迹一甩,让海棠秋露的剑身恢复如初,道:“看来你就是正主了?” 看到林鹏的眼神,襄阳王顿时便有一股寒芒冷意迎面而来,让他有一种独自一人走在冰天雪地中,对抗风雪之感。 不过他毕竟是身居高位,意志非比寻常,且内功精湛,当下内劲一吐,冷意瞬间冰雪消融,喝道:“林鹏,你擅闯我襄阳王府,是为何来?” 听得此语,林鹏清秀的脸上露出笑容,长剑一引,发出一声清脆的剑鸣,朗声道: “我今日此来,只想打死…诸位!” 第97章 合击 “大胆!!” 林鹏这话一出口,瞬间引起了诸多掌门的不满,且身为一派之尊,哪一个不是对自己的武功相当自信,纵然林鹏名声在外,也要先试上两招再说。 下一刻,便有四位掌门应声而出,他们对视一眼,一起攻了上来。 其中两人使剑,剑光挥洒如白蛇吐信,化为两道白色的匹练,一左一右突袭而至。 另外两人则是一拳一腿,拳走刚猛,一拳击出,便瞬间炸裂空气,发出一声轰鸣。腿如闪电,后发先至,数道腿影已然出现在了林鹏面前。 四人虽从未配合过,但凭借其深厚的武学修养,亦是合作无间,剑光绞杀,拳猛腿快,齐齐向林鹏笼罩。 林鹏微微一笑,向后退却了一步,随后海棠秋露随意画了个圈,便有层层涟漪从剑上扩散开去。 四人一接触到这个涟漪,全身的气劲就如同泥牛入海般消失的无影无踪,紧接着身体就好似陷入泥沼一般,具是被牵引过来,交错在一起。 四人皆是神色大变,身体却是不能自己,被层层叠叠的劲力束缚,挣脱不得。 一招使毕,林鹏淡淡的开口道:“见你们勇气可嘉,接我一剑,便饶尔等不死。” 随后长剑一横,一道的弧形剑光闪过,好似夜中之月,洒下清冷的月光,给与人孤寂与死亡。 眼睁睁的看着剑光来袭,那四位掌门瞠目欲裂,当下便要鼓荡内力,可惜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就在这关键时,身上的束缚突然一松,可还来不及高兴,月华闪过,他们的脖子上均是出现一道血痕。 就在他们倒地的瞬间,又有数道劲风向林鹏逼近,却是不少掌门人见那四人一招便已受制,纷纷出手救援,可惜还是迟了。 看着林鹏如此轻描淡写的便击杀了四人,出手之人的满腔激情就仿佛被泼了一桶凉水,心下惊骇之余,对自己的出手也是多了一份犹疑。 只不过现在是骑虎难下,退是万万退不得的,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不过招式均是收敛了很多,三分攻七分收,打着一有不妙便立即后退的想法。 林鹏眼睛一扫,将这些人的神情落入眼中,淡淡的道:“既然你们这么想要,便还给你吧!” 衣袍鼓荡,举手投足间一股劲风蓦然浮现,向前方侵袭而去,激荡的气流立时裹挟着四人的尸身便他们撞去。 看着林鹏出招,利用的还是同伴的遗体,暗骂了一声“卑鄙”之余,心下也松了一口气,各出其能,施展出绵柔的功夫,想要消解遗体上的劲道。 岂料一惊接触,这些掌门具是神色一变,只感觉一股沛然大力不断冲击,根本无法抵挡,武功高者尚能勉力支撑,实力低微之人则是立马口吐鲜血,连着尸身倒飞而回,显然重伤。 见到如此情景,林鹏和襄阳王双方皆是有些哑然,襄阳王惊讶的是林鹏的武功之高,还在他预估之上,今日纵使聚集了诸多江湖上顶尖的高手,要拿下他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而林鹏则是对这些一派掌门有些失望,他可是特意等待奇迹之光的 cd冷却,让他随时随地可以脱离这个世界才打上门来。 “若是你们就这点水平,那我不得不说一句,太高看你们了!” 林鹏话语间透露出出来的自信与不屑,让一众掌门皆是愤恨不已,齐齐看向了襄阳王。 襄阳王面沉如水,隐晦的给手下亲信打了一个手势后,才说道: “林鹏,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不要以为学了两手功夫就可以在老夫面前叫嚣,我告诉你,今天你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对于那个手势,如何能瞒得过林鹏的耳目,不过他也不揭破,反而有些期待,笑呵呵的道: “是吗?那我倒要见识见识,是你的拳猛,还是我的剑利。” “你会见识到的!” 襄阳王如此说了一句,随即叫道:“曹公公、无极真人、任岛主,贼人张狂,今天若是让他脱走,我等又有何颜面在这江湖上混。” 曹公公自然指的是大内第一高手曹羽。 而无极真人则是先天无极门的掌门人,该门派已存有数百年之久,历史之久远还在魏国之上,且每一代的掌门人都会继承无极这个名号,镇派剑法无极剑法更是一绝,鲜有敌手。 任岛主原名任逍遥,乃是这十年前新晋崛起的人物,可谓是一时之雄,风头无俩,可惜最后还是败于襄阳王之手,遂在南海创立逍遥岛一脉,潜心研习武艺,以求一雪前耻,这次也是应襄阳王之邀而来。 他们三人加上襄阳王,这四人乃是众人之中武功最高者,不是樊钟秀之流可比。 曹羽受皇命而来,自是当仁不让,大步向前一跨,与襄阳王并肩而立。 随后一个道人跺步而出,鹤发童颜,面色红润,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无极道人。 只见他面色悲苦的对林鹏道:“林鹏,你杀戮过甚,为祸武林,贫道却是不得不出手了。” 最后一个是踏着醉步的邋遢汉子,手里拿着一壶酒,全身酒气弥漫,不过他没有看向林鹏,反而对着襄阳王道:“今日是还你人情,明天就是你了,你等着我。” 襄阳王微微一笑道:“既然任兄这么有自信,我自会想陪,我等你!” 语毕,四人便达成一致,站成一排,齐齐向林鹏施压,一股股阳刚霸烈、飘渺无方的气势自他们体内升腾而出,向林鹏汹涌而来。 不过林鹏神色却未有丝毫动容,仿佛清风拂面般,这阵风还带起了他点兴趣,嘴角上扬,道:“这还算有点意思!” 见林鹏如此小瞧他们,四人也不多说废话,只是冷哼一声,便动起手来。 曹羽脚步一踏,身形便若离弦之箭,右手微微一探,丝毫不带烟火气息,这好似小孩子胡乱的挥舞的一爪,却带着丝丝锋芒,让林鹏感到一阵心悸。 爪力内敛而不外泄,显然到达返璞归真的境界,只待临敌便尽数击出,不浪费一丝一毫。 襄阳王也紧随其后,只是简简单单一拳轰出,却有一股雄霸天下的气势散发而出,霸烈难当,朝着林鹏当头击下,正是他的成名绝技,霸王拳。 霸王拳,顾名思义,非得有霸王之气加身,才能发挥出此拳法的最大威力,襄阳王本就是王侯之身,如今更是权倾朝野,杀生与夺,予以予求,正和这拳法相得益彰,威力倍增。 任逍遥也是将手中的酒壶一抛,脚踏醉步,使用的是他十年间观南海沙鸥而创出的绝学,醉金乌。 身形似慢实快,且飘渺不定,突兀的出现在林鹏的身后,双手分分合合,幻化出层层叠叠的掌影,奇袭其后。 三人配合无间,一爪一拳一掌,已然封死了林鹏各个方位,让他难以遁逃,无极道人更是长剑在手,一身气劲凝而不散,蓄势待发,随时要给予其致命一击。 此番合击的威力,比最开始四位掌门可谓是天壤之别,劲风卷袭,沙砾漫天,让围观之人无不震撼,纷纷后撤,免得被误伤。 林鹏一下子似乎陷入危局? 第98章 破敌 林鹏面无表情,只是呆呆的站着,在四人猛烈的攻势下,似乎无法抵挡。 “得手了?” 可三人还来不及高兴,触手可及的林鹏便如同一个气泡般,“砰”的一声就消失了。 同时,真正的林鹏出现在他们身后,手中的海棠秋露散发出如水波般的波动,泛起层层涟漪,一道道剑气不断浮现,朝着襄阳王三人激射而去。 就在这时,一股锋锐之气突然在林鹏背后显现,让他芒刺在背,肌体生寒,却是无极道人出手了。 他的无极剑法,无常无方,亦是一柄绝快之剑,早在林鹏真身现形的刹那,便已出剑。 飘渺无极,瞬息而至。 利刃加身,林鹏只得放弃攻势,身形轮转,左手食指弯曲,精准的敲击在无极道人的剑锋之上,发出一声清鸣。 海棠秋露剑随身转,已然转换了方位,冷冽寒光朝着无极道人当头刺劈下。 刚刚承受了林鹏的一指之力,无极道人气息不调,等到恢复过来,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剑加身,来不及闪避。 “你的剑法或许在快上一倍,就能伤到我了。” 林鹏如是说着,下手亦毫不留情,在内力的加持下,剑气更是凌厉三分。 不过下一刻,他神色一冽,身形一晃,人影已退到了四五丈开外。 只因无极道人身旁已多出了三个身影,拳印掌风交加,轰向他刚才所在之地,顿时让地上的砖石片片碎裂,四处飞溅。 些许碎片来袭,林鹏不闪不避,指凭借本身的护体气劲便已将其震开,随后他斜眼看了四人一眼,道: “你们很不错,我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期待的感觉了,作为回报,会让你们品尝到死亡的滋味。” 正所谓武功高一线,强的就没边,在跟林鹏交手的人当中,水红勺、霍南、或者是他面前的襄阳王四人,他们本身的功力并不输林鹏多少,但是在境界招式上差的太多了。 在这个世界,林鹏的功力提升不算明显,但对招式的领悟却是突飞猛进,特别是领悟了幻影身法和重剑之境,以至于真的打起来,对上以上几人,不出五招,便可将其斩杀。 不过那也仅限于单对单,对上复数以上的高手,那就不好说了,因为有时候一加一往往不等于二。 面对林鹏的如此挑衅,襄阳王四人一时间也没有动手,只因乍一接触,他们已然发现了林鹏的可怕,身形之快,剑法之精着实令人胆寒,稍有不慎便会命丧当场,他们或许只有放下彼此之间的忌惮,齐心协力,才有可胜之机。 四人眼神交汇,显然达成了协作,决定放下之间的防备,通力合作。 事毕,襄阳王一步踏出,喝道:“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吧!” 随即拳头一握,全身节骨爆响,声音一直从脚底向上至腰部,在延伸到肩膀,已然汇集了全身的力量,一拳轰击而出,威力也比之前的那一拳还要霸烈三分。 其他三人也是紧随其后,曹羽的爪功收放自如,狠辣决绝;任逍遥的掌法虚虚实实,难以捉摸;无极道人的剑法快若闪电,攻敌必救。 一场大战,再度展开。 林鹏也是全力施展自己的幻影身法,数个虚虚实实的影子在空中不断闪现,配合着自己傲视天下的剑法,一时间,五人倒也是拼了个旗鼓相当。 只见天上地下都是他们交战的身影,功力不足者,根本看不清他们人在哪里,只感觉到劲风扑面,尘沙漫天,一股迫人的气机弥漫四周,虽是寥寥数人,却也是打出了两军搏杀,千人对垒的气场。 所过之处,就好似狂风过境,房屋瓦砾、亭台楼榭,全都变得残破不堪,整个交战场地也变得坑坑洼洼,一片狼藉。 他们战场不断扩大,一众掌门也是一退再退,心中惊叹非常,他们这才明白自己是个井底之蛙,始知绝世高手之威。 那些王府守卫则是早就退的老远,因为那些没退的人,早已摧筋断骨,血肉横飞的躺在了地上。 不过京城毕竟是魏国的大本营,襄阳王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可能惊动城中的隐秘力量。 从天上鸟瞰而下,有数百黑衣黑甲的武士,在一位虬髯大汉带领下,穿过数条的街道,如同长蛇一般直接向王府扑来。 脚下尘土飞扬,步伐整齐有力,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已飞越数里,到达了襄阳王府,显然都身负内力的好手,或许这就是襄阳王的后招。 战场之中,襄阳王四人却是越打越不对劲,只感觉林鹏的身影变幻莫测,虚虚实实且真假难辨,感觉根本不是他们在围攻林鹏,而是林鹏一个人包围了他们。 特别是林鹏逐渐熟悉了他们的招式之后,反击也更加的凌厉,要不是他们临敌经验丰富,且合作默契,恐怕早就败下阵来。 心知不能再这么下去的襄阳王,果断飞身于房顶之上,双腿连环扫荡,顿时有数十片瓦片凌空飞出,又在空中寸寸断裂,将林鹏连同数个幻影在内,尽数包裹。 无极道人三人也分别占据一端,纠缠住林鹏,让他脱身不得。 瓦砾穿空,将林鹏的幻影尽数破灭,一时间场上就只剩下了林鹏的真身。 趁此良机,无极道人剑走游龙,身剑合一,只是一道璀璨的剑光闪过,剑锋便直逼林鹏的眼眸。 曹宇和任逍遥也是一左一右,脚下连连踩踏,急速而行,只求以最快速度的合围,不让林鹏脱走。 面对三人的合围,林鹏不退反进,海棠秋露在手,剑尖泛起朵朵莲花,直接刺向无极道人。 在两剑交错的刹那,海棠秋露剑锋一转,敲击在无极道人长剑的剑身之上,引得他剑体一颤。 随后林鹏连消带打,海棠秋露不断逼近,敲击在对方长剑的剑脊、剑背、剑鄂之上,最后一只拿剑断臂冲天而起,血洒当空。 无极道人发出一声悲鸣,林鹏却没去管他,只是在他身上一踏,借着这一踏之力,转身迎向了曹宇和任逍遥两人。 任逍遥的掌影重重,曹羽的爪法凌厉狠绝,林鹏一心二用,左手双指点出,声若雷霆,快若闪电,精准的点击在任逍遥的掌心之上,他就像一个漏了气的气球,惨叫而退。 右手长剑则是一折,向着曹宇的双手直接劈下,海棠秋露乃当世神兵,他自然不敢硬接,手掌一翻,便想扣住剑身。 和可林鹏那看似简单的一剑,却是穷极变化的一招,内藏玄机,可衍生出种种变化,曹羽想要扣住剑身,谈何容易。 剑光闪过,他身形暴退,可双手掌心还是留下了一条剑痕,鲜血淋漓,深可见骨。 若非林鹏一心二用导致此剑威力未至颠峰,他怕是要布无极道人的后尘了。 最高明的猎手,往往是以猎物的姿态出现,襄阳王四人自以为有可乘之机,却被林鹏反制,最终惨败。 无极道人和曹羽点穴止血,任逍遥站立不动,化解入侵到体内的异力,只剩下襄阳王一个战力无损,可在这种情况下,他哪敢再次出手。 林鹏身影轻飘飘落在房顶之上,一边平复体内翻涌的气机,一边居高临下地俯瞰众人,朗声道: “无极掌门你的的剑法虽快,可惜一意求快,以至于快而不稳,轻易为我所制,不过尔尔。 任岛主酒不离身,将醉意龙融入身法掌法之中,似醉非醉,招式看似诡异莫测,实则花里胡哨,威力不足,只要多瞧上两遍,破之易矣。 曹公公爪功狠辣有余,却失之灵活,明显实战经验较差,可惜了你这身功力,只发挥了六七成,是你们之中最差的一个。 至于襄阳王,你这霸王拳对付心志不坚,内力不足者尚可,可若是对上同等级的高手,倒显得格外笨重拙劣。” 跟着林鹏侃侃而谈,将他们的武功贬得一无是处,四个人自是不能服气,可惜事实摆在眼前,只能沉默不语。 就在这时,一阵整齐的步伐声传来,一队队黑衣甲士贯穿而入,个个是孔武有力,身手矫捷之辈。 身形起起伏伏间,不过片刻便布满庭院上下,将林鹏团团包围,随即张弓搭箭,数百根箭矢已然蓄势待发。 襄阳王看了身边的黑衣甲士,倒是略微松了口气。 正所谓千军易,一将难求,这句话用来形容绝顶高手也是一样。 普通的江湖好手只要资源武功到位,在加以刻苦训练,那是要多少有多少。 而绝顶高手不一样,无论是天赋、武功、或者是机遇才情、人生阅历那是缺一不可,有时候就算都具备了,一不小心也还是会出现夭折的情形,所以当今的绝世高手那是少之又少。 物以稀为贵,此等高手经过千百磨练成就,心态上自是与常人不同,又岂会轻易为他人效命。 所以就算是朝廷家大业大,绝顶高手也不多,明面上也就襄阳王跟曹羽二人,至于暗地里就不清楚了。 这时候林鹏就又不得不佩服水红芍调教徒弟的手段了,可惜其性格缺陷,未能好好的善加利用。 不然称霸江湖,绝非难事。 绝世高手难得,但以朝廷朝廷之力,训练出一批专门对付武林高手的队伍却不是难事,这些黑甲武士具是武功不弱,放到战场之上,无一不是可以以一挡十挡百的存在,结成战阵,更是威力无穷,是朝廷维护统治的倚仗之一。 襄阳王朗声道:“林鹏,这是我大魏赫赫有名的黑甲卫,有他们在,你伤不了我分毫。” 林鹏神情略显无奈,道:“怎么办呢,我这人一向吃软不吃硬,你这么说,我倒想试一试呢!” “这…” 襄阳王面色一僵,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若是在空旷的原野,无任何遮蔽的条件下,这数百黑甲卫倒是有可能对林鹏造成致命的威胁,可现在是在他的王府,亭台楼榭多不胜数,地形复杂,正是林鹏这样高手发挥的地方。 正当他考要不要说一些软话时,又听得林鹏道:“你信是不信,我待在原地不动,便可叫你这些黑甲卫身首异处?” “不信,你可敢试试?” 襄阳王听了林鹏的话,心下一喜,当即开口道。 “那就试试吧?” 第99章 终章 林鹏话落的下一刻,便有惨叫从黑甲卫中发出。 襄阳王闻声看去,不知何时,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黑甲卫人群之中。 芊芊素手,白衣长剑,在黑甲卫中任意穿梭,往往一剑下去,便有数名黑甲卫倒地不起,他们的阵型一下子便被搅了个大乱。 那黑甲卫的首领想要上前阻止,也被她随意一剑斩杀了,这下更是让其士气涣散。 高手,而且是绝世高手。 这个身形容姿,襄阳王立即便想到了一人。 甘十九妹! 他有些悲愤地看了眼甘十九妹,又看向林鹏喊道:“你……你不讲武德。” 那你们四人一起围攻我,又何曾讲过什么武德。 林鹏心中哂笑,他正是因为感受到了甘十九妹的气息,才会对襄阳王说出那样的话。 随即身形一动,带出层层残影,俯冲而下。 襄阳王看着林鹏朝他冲来,立刻神色大变,咬牙对身边的黑甲卫吩咐道:“给我拦住他。”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跑了。 这些黑甲卫倒也是忠心耿耿,明知是送死,依旧义无反顾的冲了上来。 可惜他们虽然放在江湖上算得上是难得的好手,但在林鹏看来,与街边玩耍的三岁稚童没有任何区别。 海棠秋露一扫,剑未临身,仅仅凭着剑气,便让他们砭骨生寒,肌肤有如针刺,纷纷倒旋而回,不能阻拦他片刻。 又有箭矢来袭,他只是抬抬手,尽数倒飞回去,反插入了他们主人的身体,立马倒下一片。 脚下连踩,身影纵横穿梭,一个跟斗,便翻身到了襄阳王身前。 “你好呀!” 林鹏脸上露出了似乎见到老朋友般的和煦笑容,不过这笑容对襄阳王来说不啻于死神的镰刀,让他心中泛起了一种他之前从未有过的的情感。 那种情感叫做恐惧! 有的人或许可以做到向死而生,越是危机关头,越是能爆发出惊人的潜力与战力,但襄阳王显然不在此列。 他只感觉无边的恐惧将其包裹,让他全身血液凝滞,只有心脏跳动的越发剧烈,想要重新焕发出身体的力量。 可心脏跳动的越快,他越感觉力不从心,仿佛身体的力量被慢慢抽离,另一种名为绝望的情感也随之而来。 襄阳王嘴唇发白,眼睛直溜溜的盯着林鹏,可身为王者的他,到底做不出什么向林鹏求饶之事,最终发出一声嘶吼,大步向前,他要用自己的铁拳杀出一条生路。 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一个深坑,在他大步向前的过程中,襄阳王重温起他从前日复一日刻苦挥拳,挥洒汗水的感觉,渐渐的似乎找回了自己的力量,且层层拔高,推至巅峰,一声大喝: “林鹏,接我一招…霸王…拳!!” 一拳轰出,配合着他自身的一股杀生与夺,雄霸天下的意念,仿佛瞬间凝滞了周边的空气,在那绝强的压迫下,让人忍不住屈服。 看着襄阳王的终极一拳,林鹏心中感叹,这襄阳王虽是一个王爷,但他同时也是一名武者,在数十年苦练的拳头之下,找回了自己的武者之心。 “既然如此,你也接我一拳吧。” 话语从林鹏口中缓缓吐出,随即左手一抬,同样的起手,同样的招式,赫然就是襄阳王的绝技霸王拳。 不过林鹏这一拳挥出的却不是霸王之气,而是一种天地不仁,万物为刍狗,任你是王侯公卿,是流氓乞丐,在我这一拳之下,皆化为粉尘。 啪!!! 一阵通天彻地的轰鸣在二人身间爆发,化为音浪层层散开,方圆三丈之内,寸草不生,人畜俱灭,两人的脚底下出现了一个半丈大小的深坑。 尘烟散去,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襄阳王跪倒的身躯,他的右臂已经被轰的粉碎,神情颓然,也不问林鹏是如何会使霸王拳的,只是道了一句:“好拳…法!” 随即便合上了双眼,扑倒在地上。 而林鹏站在深坑的边缘处,左手衣袖已然裂开,露出来的臂腕一片通红,隐隐有血色渗出,显然在这一拳之下,也是不好受。 “王爷!王爷!” 襄阳王位高权重,自有一批忠心耿耿的下属,见他身死,不禁悲呼起来。 片刻之后,又有人大喊道:“他受伤了,我们一起上,王爷报仇。” “不错,王爷武功盖世,定然重创了贼人,杀!!” “杀!!” 此类声音此起彼伏,汇成一团,人多者众,这也给予他们莫大的勇气,大叫着冲向了林鹏。 林鹏只是此冷哼一声,海棠秋露的剑光闪过,三个人头便冲天而起,然后一挥手,三具尸体便倒飞回去,将身后的守卫砸倒了大片。 接着身形一闪,步入混乱的人群之中,开启了杀戮模式,无一合之敌,擦着就伤,碰着便亡,杀的众人四散而逃,只恨爹妈少给自己生了一条腿。 这些人要跑,林鹏也不去管他们,目光一扫,身影便朝一个红色的人影追去。 此人名叫樊钟秀。 樊钟秀作为此次事件的始作俑者,林鹏自然不会放过他。 樊钟秀早在见到甘十九妹的身影时,便直接夺路而逃,片刻也不敢停留。只想着回到蓬莱迷仙宫之后,一定要再多加上十几道阵法机关,以策安全。 不过可惜的是,从甘十九妹现身,到林鹏杀死襄阳王,也就片刻的功夫,樊钟秀根本跑不出太远,以至于被林鹏轻易的找到。 他逃跑的过程中,余光一扫,想要找寻一下林鹏与甘十九妹的位置,不过瞬间便亡魂大冒,脚下亦是快上了三分,一切只因林鹏朝他追来了。 看他这奔驰电掣的速度,追上他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逃不掉了!” 樊钟秀心中默念,当下有了决断,袖子一展,从中落下出两面小旗,纳于双掌之上,随即舞动起来。 小旗上下纷飞,挂在上面的铃铛也随之响起,在旗帜和铃声的指示下,他身旁的八位四象武士,便随之行动起来。 四象武士各自从身上掏出一杆小旗,随着樊钟秀起舞动起来,铃声顿时连成一片,叮叮当当,扰乱视听。与此同时,又有数枚烟雾弹飞出,烟雾升腾,让他们尽数隐身于其中。 林鹏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轻笑道:“在我面前用过的招式,竟敢还用第二次,你真是不长记性。” 随即飞身踏入阵中,樊钟秀见此,立即大喝:“林鹏小儿,何不速速受死!死!!” 其声如泣如诉,如怨魂嘶吼,摄人心魄,在四象阵迷雾跟铃声的加持下,更是营造出一副阴风鬼域,魍魉重生的场景。 而那八名四象武士也像打开百宝囊似的,丢出暗器箭矢,面具锐旗,密而成网,向林鹏笼罩。 “吒!!” 林鹏一声轻喝,直接以音破音,随即身形如电,剑光如梭,破开这飞剑暗器形成的密网。 啊!啊!啊…… 连续八声短暂的惨叫后,八名四象武士皆身首异处,而林鹏也已经落到了樊钟秀身前。 看着林鹏不费吹灰之力的破了自己的无敌四象阵,樊中袖顿感口干舌燥,刚想说些什么,便见到一抹剑光在他的瞳孔中越放越大,越放越大。 看着倒在地上的樊钟秀,林鹏只是淡淡的评价一句: “老而不死是为贼,也该去阎王殿报道了。” 随即毫不停歇的奔向下一处,因为他林鹏说一是一,刚刚既然承诺了襄阳王四人,让他们感受死亡,他便不会食言。 一炷香之后,当林鹏斩杀了无极道人跟任逍遥之后,回转到了襄阳王府,此刻这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一个白衣绝色,伫立于最高之处,静静的望着他。 两人双目交汇,林鹏随即纵身一跃,和她并肩而立。 甘十九妹看着襄阳王府尸骸遍地,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我今日来此,是对是错?” “一入江湖,便再难回头,不过我想此战之后,世上已无人可为难于你!” 甘十九妹不着痕迹的点点头,似乎是认可了他的说法,道: “江湖路从来都是由鲜血铺就的,若想离开,也必定伴随着鲜血。” “人心不足,欲壑难填,我自当一剑斩之。” 林鹏剑指皇宫,对着甘十九妹道:“如今还有一处要去,你可愿与我同往!” “愿往!” …… 数日之后,襄阳王府满门喋血,皇宫之中,当今皇上的头颅亦是被置于龙案之上的消息轰传天下。 让天下江湖人士无不心惊胆寒,以为双魔加冕,暗无天日的时代即将到来…… 可是,一个月过去,都没有听闻林鹏和甘十九妹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反倒是借着他们名义搞事情的江湖人士被他们斩杀不少。 听着这个消息,有不少聪明人皆反应过来,朝廷哦,呵呵…… 有不少野心勃勃之辈,也想趁着朝廷威信大失,称霸武林,一统天下,可刚做出些什么动静,就被二人找上门去,尽数灭杀,如此几番过后。 这天下人无不知晓,那两人的意愿,谁才是这天下的无冕之王。 然后渐渐的,他们的出现也越来越少,最终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他们的故事也逐渐变成了传说。 (本卷完) 第100章 不败 江湖之上,非正即邪,或为名、或为利,总是纷争不休,近几十年来,有一教派,自称日月神教,逐步发展壮大,更有入侵中原,霸武林之势。 日月神教,一统魔道,顺昌逆亡的作风自然引起了中原正派的不满,均是称之为日月魔教,纷纷联合与之抗衡。 在抵抗日月神教侵袭的过程中,有五个大派大放异彩,闻名天下,是它的头号大敌。 分别为泰山派、衡山派、嵩山派、华山派、恒山派,这五大门派分别据有五岳,互有盟约,且以剑法闻名,所以江湖人并称为五岳剑派。 嵩山封禅台。 锣鼓喧天,人声鼎沸,在这封禅台之上,分别立有五个手持宝剑,气度非凡的人,他们分别为华山派掌门岳不群、嵩山派掌门左冷禅、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恒山派掌门定闲师太。 今日正是五岳剑派会盟之时。 左冷禅见群雄毕至,遂高呼一声,抱拳向众人说道:“各位江湖同道,武林豪杰,今日是我五岳剑派会盟的大喜之日,五岳剑派,同气连枝。” “五岳剑派,同气连枝!” “五岳剑派,同气连枝!!” 五岳剑派门下弟子纷纷喝应,声势震天。 左冷禅挥手一按,场面顿时安静下来,他又道:“魔教入侵中原,乱杀无辜,不知沾染了我们正派武林多少人的鲜血,今日恰逢其会,我们就用这魔教长老曲洋的血,来祭奠他们的亡灵!” 他冷声一指,只见广场之中立着四根石柱,石柱之内站立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全身上下具是被铁链捆绑,又连接到石柱之上,丝毫动弹不得。 此人虽然狼狈不堪,却有一股傲然之气,让人不敢轻视。 这场群雄中很多人都认识他,他正是日月神教长老的光明左使曲洋,地位只在教主之下。 在场之人无不群情激奋:“杀了他!杀了他!” 左冷禅见此微微一笑,道:“我知道在座诸多武林同道都想要斩杀曲洋,今天我把这个机会让给衡山派的刘正风师弟,刘师弟,请吧!” “我……” 众人皆是望向他,刘正风却是面露犹豫,手中之剑迟迟不肯出鞘。 因为他跟曲洋是朋友,他们因音律而结识,以音识人,肝胆相照,已然跨越了正魔之别。 曲洋似乎看出了他的为难,大声说道:“没想到今日能死在大名鼎鼎的刘正风手上,到也是无憾了,动手吧!” 可听到曲洋这么说,刘正风更是踌躇。 左冷禅看着这一幕,心中冷笑不已,听闻刘正风与曲洋有所来往,今日一试,没想到是真的。 正要再挤兑两句,突然从远方传来阵阵笑声。 笑声一起,就如同海浪般一浪接一浪,铺天盖地般笼罩众人,让人双耳发麻,天旋地转。 五岳剑派掌门功力深厚,自是无恙,左冷禅大声喝道:“是谁?胆敢擅闯嵩山封禅台?” 与之回应的,仍就是一声狂笑,狂笑过后,一个霸气侧漏,披靡天下的声音答道: “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随即狂风呼啸,尘土满天,一个身影从中显现,化为一道狂飙,突袭而至。 “东方不败!” 没想到是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亲至,他脸色骤变,立刻就有了决断,挥手一掌,一把供奉在台上的宝剑便激射而出,直取曲洋面门。 曲洋全身皆被铁链绑住,自然是无法闪躲,性命垂危。 东方不败的身影虽快,却不能瞬息而至,此刻他离曲洋仍有七八丈的距离。 冷哼一声,东方不败随即屈指一弹,一股无形之力从他指尖射出,瞬息间便撞击在那长剑之上,只听的“砰砰”两声,那百炼长剑就寸寸断裂,无法伤及曲洋分毫。 下一刻,东方不败便落在曲洋身前,双掌间有无铸内力涌动,在地上重重一拍,霎时间,无数沙石夹杂着他的内力激射而出,如同暴雨般激射,侵袭众人。 一触之下,就有不少江湖人士惨叫连连,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 东方不败看也不看自己的战果,袖手一挥,一道霸烈的气劲扫过,捆缚曲洋的数条锁链便被震断,无法形成阻碍。 他提着曲洋冲天而起,随后又一掌将他送至边上的山崖之上,道:“你先走!” 竟又飞身折了回来,落于一根石柱之上,欲跟五岳剑派之人再过上两招,东方不败背负双手,眼神更是孤傲,只待眼前的尘烟散尽。 左冷禅看着自己死伤一片的弟子,又见东方不败去而复返,欣喜之下,心中更是狂怒,这东方不败完全没有把自己和五岳剑派放在眼里。 怒道:“一起上!” 下一刻,恒山派定闲、定逸,华山派岳不群,泰山派天门道人,衡山派莫大先生、刘正风,嵩山派左冷禅这七大高手长剑出鞘,飞身而出。 “来的好!” 东方不败狂笑一声,人影纵飞,瞬息之间便来到定闲定逸两位师太身前,双掌齐出,直接印在她们的胸膛之上,速度之快,令人诈舌。 两位师太一声惊呼,倒飞而出,其他五位见此,剑光纵横,组成剑网,层层向东方不败压去。 可东方不败犹如水中的鱼儿,滑不溜秋,纵使剑网如何密集,也不能伤他分毫。 几招过后,东方不败趁着间隙,来到一根石柱边上,一掌将石柱轰出个洞来,碎石应声而出,直接击中了天门道人。 剩余四人趁隙进攻,东方不败身子轻轻一扭,便躲过左冷禅和岳不群的长剑,双掌齐出,直接按住了莫大先生跟刘正风的下肋,掌力勃发。 左冷禅跟岳不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心惊之色,没想到七大高手,一下子就剩他们两人了。 心下毫不迟疑,全力施为,以嵩山剑法厚重配合华山剑法的险峻,奇正相和,攻向东方不败的各处要害。 可东方不败功力实在深厚,身法有快如鬼魅,只是数招之间,便赏了他们一人一掌。 “五岳剑派,不过如此!” 东方不败看着五派掌门,不屑的评价道,随后飘然远去。 十几里外的的芦苇荡中,曲洋盘膝而坐,默默运功疗伤,东方不败缓缓走来。 东方不败穿着一件明黄色的武士服,其身形并不高大,骨架偏小如同女子,一张面孔雌雄难辨,甚至可以用清秀来形容。 可就是这样一张脸,透露着无比的威严与霸气,曲阳一见到他来了,急忙跪相迎下: “属下曲洋,参见教主,多谢教主出手相救!” “不必多礼,你我是肝胆相照的好兄弟,何谈一个救字。” 东方不败挥手让曲洋起身,随即又训诫道:“我早就跟你说过,要少跟那些名门正派来往,你就是不听。” 曲洋只是叹了口气道:“我与刘贤弟以音相交,只是吹箫弹琴,从不谈及江湖恩怨,为什么偏偏就不能容于江湖。” 东方不败不屑的说道:“你这不是自欺欺人吗,有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在一天,我们日月神教就不能容于江湖,只有神教一统天下,才能平息这些江湖纷争。” “是,属下一定谨记在心!” 曲洋又有些忧虑的道:“听闻福威镖局的辟邪剑法与教主的葵花宝典同出一源,共享盛名,今日那些武林人士被教主与葵花宝典击败,肯定会打辟邪剑法的注意!” “哈哈哈!区区的辟邪剑法,怎能与我的葵花宝典匹敌,让他们去争去抢吧,我神教自可坐收渔翁之利。” 东方不败毫不在意,随即又对曲洋说道:“我要闭关修炼葵花宝典的第八重,教内事务就交付于你了,你可不要令我失望!” “是。” …… 封禅台一役,东方不败一人救走曲洋,大闹嵩山会盟的事情轰传天下,天下无人不知葵花宝典之威。 福州的一间酒楼之中。 “东方不败在嵩山大战五岳剑派所有高手,仅凭一人之力,便杀戮了数百江湖人士?” 林鹏耳边听着这江湖传闻,心中却是好奇。 这是哪个版本的笑傲江湖,东方不败有这事迹? 第101章 自宫 日月神教总坛,黑木崖。 一间富丽堂皇的房间中,雕梁画栋,淡淡的檀香萦绕其上,三个美貌的女子在屋中翩翩起舞,婀娜妩媚,引起人无限的遐想。 可以坐在正厅上的男人却是对此没有丝毫兴致,只是端着酒杯,眉头紧锁。 领舞的舞女似乎看出了这个男人的心不在焉,借着上前给他倒酒的机会,问道:“教主,你为何眉头不展,可是我们服侍的不够尽心?” 看着自己的三个姬妾,东方不败正想宽慰两句,却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勃然大怒道:“滚!全部都给我滚!” 三女噤若寒蝉,不知道怎么回事,但面对东方不败那赫赫威势,不敢停留,纷纷退走。 等到三人离去,东方不败也不再彻底压制自己,一股气浪从他的身体内散发开去,将房内的东西吹得东倒西歪,乒乒乓乓碎了一地。 “为什么?始终无法修炼成葵花宝典第八重,为什么?啊!!” 当日在封禅台之上,他以一人之力独斗五岳剑派群雄,看似摧枯拉朽,其实已用尽了全力。 五岳剑派的高手均是伤而不死,完全有能力与他继续再战下去,而他的葵花宝典内力翻滚不息,隐隐有反噬的征兆,在斗下去谁胜谁负还很难预料。 不然他早就把五岳剑派之人全部杀光,非不为之,实不能也。 可回到黑木崖后,他想再接再厉突破葵花宝典第八重,总是功亏一篑,难道真的要…… 我不信!! 就在东方不败愈发狂躁之时,一个黑色的身影猛得从门中窜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爪抓向东方不败。 来人双手具是套着一副拳套,指间还装有利爪,寒光闪闪,行进之间风雷大作,声势逼人,显然是一名绝顶高手。 “向问天!你竟敢背叛我?” 东方不败虽情绪激荡,但面对突袭,还是收敛心神,且从对方的身形招式知晓了此人的身份。 日月神教的光明右使,向问天。 面对向问天的这一击,东方不败身形丝毫未动,说话间已然凝聚功力,右手一抬,出掌迎向向问天的利爪。 不过事发突然,仓促之间出手,东方不败这一掌还是被向问天所破,在胸前留下了一道爪痕。 其实以东方不败的速度,完全可以避过这一爪,但他的骄傲,不允许。 而向问天见他全力一击,也只是让东方不败受了点小伤,神色一变,不敢做丝毫停留,直接遁飞出去。 东方不败见状,自然不会任由他逃走,紧随其后,飞身而出。 出了日月神教总坛,东方不败不过片刻便追上了向问天,翻身跃至他身前,冷笑道:“向问天,你还想跑到哪去?” 向问天见自己脱身不得,当即怒喝道:“东方不败,当年任教主如此信任于你,你竟下手暗害于他,真是狼心狗肺,我今天就是替他报仇的!” 面对向问天的指责,王不败淡淡的道: “任我行?他无故失踪又与我何干,我不忍神教基业毁于一旦,才登上这教主之位,力挽狂澜,你不感激也就罢了,竟然还如此揣测我。” “你以为我会信吗?当年你说的等圣姑长大,便还位于她,现在圣姑已然长大成人,而你又做了些什么?” “你对我偏见甚重,我是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不过也罢,你刺杀教主,已然是罪无可赦,今天便送你下黄泉吧!” “哈哈,原形毕露了,当年你我和曲洋三人结为兄弟,共同投入任教主门下……” 向问天还想说些什么,但东方不败已然没有了耐心,神色一凛,身形幻化出一道鬼魅,已然贴近向问天身前。 双手连环,挥出数道掌影,每一掌都发出炸裂空气之声,向着向问天袭去。 劲风骇人,向问天显然无法再言语,不过心中怒意高涨,以之摧动全身功力,以掌对掌,丝毫不退半分。 啪啪啪啪! 一时间双掌交加,发出激烈的交鸣声。 交锋过后,向问天面色一变,骇然得看向自己的手上带着的拳套,这拳套皆是精铁所铸,但仍被东方不败一双肉掌打的隐隐变形,双手发麻不说,体内内息翻滚不息,快要控制不住。 而东方不败身形一纵,在空中闪过数道残影,最后合而归一,凌空击地,双掌直取向问天的脑门。 向问天避无可避,只得两掌向天,奋力相抗。 四掌交汇,瞬间向问天全身筋骨啪啪作响,显然承受了莫大的压力,脚下也出现了一个深坑,半截小腿已埋入地底。 在东方不败的压迫下,向问天脸色胀红,五脏六腑充盈鼓胀,身体就好似要爆裂开来。 心知不能再这么下去,向问天直接怒吼一声,推动十二层的功力,将全身的力道皆融于这一击之内,从双掌中喷涌而出。 面对这爆发生命潜能的一击,纵使是东方不败,也不得不退却,向问天也脱困而出。 不过向问天刚走了两步,东方不败的身影又至,他想要反击,体内却是空空如也,勉力为之,最后还是被他一掌击落了黑木崖。 黑木崖有千米之高,就算是东方不败毫无防备的掉下去,也是死无葬身之地,何况是一个身受重伤的向问天呢。 因此东方不败也直接收手,负手的站在崖边,冷冷的看着向问天掉落的身影。 不料变故突生,一个灰色身影从崖底窜出,一把接住即将摔死的向问天,纵身离去。 东方不败面色一变,顿时阴寒无比,不光是因为向问天获救,也因为他知晓救人的是谁。 他的好兄弟——曲洋。 …… 数日之后,一座隐秘的囚室之内。 一个蓬头垢面的老者端坐于石床之上,左右两只手均是被三根婴儿手臂般粗的铁链锁住,铁链又深深的嵌入身后的石壁之中,让他逃脱不得。 老者功力浑厚,稍稍一鼓荡,便有层层气劲从他的身体涌出,他将澎湃的内力尽数涌向双手,奋力一扯,想要震断铁链,挣脱这铁链的束缚。 可这铁链绝非凡品,十二年来,依旧没有丝毫的改变。是的,他如此这般已经过了十二个年头了。 人生又有几个十二年呢,他脸上不禁露出了丧气的神情。 突然,他听到了什么声音,脸上的颓然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无比张狂、桀骜不屈的脸。 紧接着这个石室的门被打开了,从外走进一个男生女相的身影,正是东方不败。 这名老者一见到东方不败,立即狂怒道:“东方狗贼,你还有脸来见我!” 东方不败不以为意,反而面带笑容的道:“任我行,我来只是为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还记得向问天吗?” 任我行自然记得,有些焦急的问道:“向右使,你把他怎么了?” “哈哈哈!他对你倒是忠心耿耿,十二年了,十二年了竟然还不死心,就在前两天,他谋刺于我,已经被我杀了。” “东方狗贼!东方狗贼!” 任我行狂怒几声,突然想到什么,笑道:“不对,你骗我,向右使肯定没死,不然你也不会来找我,每当只有你心情不好的时候,你才会来找我。” “他已经死了,现在我已经掌握了神教的大权,你对我再也造成不了什么阻碍了,不过我不会杀你,我要让你活着看着我一统武林,完成千秋霸业。” “东方狗贼,我看你是痴心妄想!” 任我行狂怒一声,大步向前,随即他周身铁链哗哗作响,已然到达东方不败身前,一掌挥出,顿时飞沙走石,仿佛为他的这一掌助威喝彩。 东方不败冷哼一声,直接迎了上去,袖袍之下,是一只纤细瘦弱的手掌,但被他以无上内力灌注,应对任我行也是不落下风。 噼里啪啦,囚室之内发出一声又一声的闷响,簌簌石灰从墙面上震落。 两人在囚室之内激烈交锋良久,终究是任我行的内功霸道,吸星大法之威还在未功成的葵花宝典之上,东方不败渐渐的有些力不从心,又拼了一记之后,退到了石门前。 任我行想要追击,却被铁链束缚,不过他也不在意,只是哈哈大笑道:“东方狗贼,你打不过我,你永远都打不过我,除非你能真正的练成葵花宝典。哈哈哈!” “哼!” “欲练神功必先自宫,就算你不自宫,你难道没发现你越是修炼葵花宝典,身形体态也越是像一个女人了吗,终有一天,你会变成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哈哈!哈哈!” 东方不败面色不渝,又打不过任我行,只得离开了囚室,留下任我行一人狂笑不已。 离开囚室之后,东方不败纵身飞驰了十几公里,随意找了个山洞钻了进去,从怀中拿出葵花宝典的卷轴,摊开看了起来。 欲练神功必先自宫这八个大字赫然印在卷首,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不能练成这绝世神功。 想起他一统天下的雄心壮志,任我行的嘲笑,东方不败终究是拿出一柄匕首,狠狠的一割。 那致命之处,纵使是东方不败意志坚强,不由的发出嚎叫,发髻散乱,一头乌黑的长发飘散了下来。 突然他神情一凝,抬头望去,一个脸型方长,剑眉薄唇的青年探究着走了进来,显然是听到了他刚才的叫声。 东方不败默运内功,打算一掌将其击毙,却没想到牵动伤患处,一口鲜血吐出,已然受了内伤。 显然那致命之处与他的葵花宝典牵扯甚大,他的葵花宝典也需要重新修炼才行。 那青年听到声响,看见东方不败藏身在一块石头后面,肤如凝脂,长发飘零,理所当然的认为对方是个女子,说道:“姑娘,在下华山令狐冲,只是听到姑娘的叫声,前来查探一番,没有恶意。” “姑娘?” 虽被令狐冲如此称呼,但此刻身处险境,东方不败也顾不得气恼,将错就错,流露出一股女儿家的柔美,微微一笑,顿时魅惑无限。 第102章 祸事 福州,福威镖局。 自东方不败在封禅台大显神威,葵花宝典名扬天下后,福威镖局林家的辟邪剑法便被诸多江湖人士盯上,连带整个福州也热闹起来,遍眼所及均是形形色色的江湖人士。 而福威镖局最近也是连连发生怪事,先有黄白两位镖头无故惨死,身体没有一丝伤痕,仿佛见鬼一般被人活生生的吓死。 后又有人用血在福威镖局门前写下,“出门十步者死”六个大字,福威镖局上下百十余人无一人察觉,弄得整个镖局上下人心惶惶。 福威镖局总镖头林震南站在大堂,也为最近的事烦心不已。 “总……镖头,大……大事不好了!” 林震南眉头紧锁,听到仆役大声呼喊,心中咯噔一响,急忙问道:“怎么了?” 那仆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又夹杂着些许恐惧,结结巴巴的道:“史……镖头、赵……镖头,还有其他的镖头们,都……给饿鬼讨……了命去!” “怎么回事,我不是叫他们暗自查访线索去了吗?” “诸……多镖头们……的尸体,都被人放在镖……局门口,那个恶鬼的诅……咒是真……的,是……真的呀!” 说着说着,仆役便哭丧起来。 “什么诅咒,都是些吓唬人的玩意,我林震南可不怕!” 不知道是说给仆役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林震南说完后,也不理睬那仆役,直接朝正门走去。 路上,又碰上了闻讯赶来的夫人和儿子林平之,一起来到了镖局大门。 一到大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排尸体,在门外一字排开,一共十七俱。 林震南蹲下查看了他们的尸首,面显惊恐之色,体表均未发现什么伤痕,显然和之前的黄白两位镖头一样。 他眼睛一扫,突然发现一人,是负责厨房伙食的华师傅,没想到连他也被杀,顿时怒道: “竟然连江湖规矩都不守了,对没有武功的仆役也下得去手,无耻至极!” 一旁的林平之看着福威镖局诸多人惨死,内疚不已,说道:“爹,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杀了那个人,才会为镖局找来祸患。” 却是几天前,林平之外出狩猎,看见一个公子哥调戏一个茶摊老板的女儿,本想惩恶扬善,教训他一番,却是不小心错手杀了他。 听了林平之的话,林震南正色道:“儿子,你没错,那人调戏良家妇女,死有余辜。” “可……可是……” 林平之看着镖局门前满目疮痍的模样,终究是受不了,发了疯的跑出去。 一下子就越过了那六个“出门十步者死”血淋淋的大字,怒喊道: “人是我杀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有种就来杀我呀!!” 林震南和林夫人看着林平之跑出去,爱子心切,也顾不得那血淋淋的警告,齐步踏出,想把儿子拉回来。 林平之虽然年轻力壮,但功力却没有他父母深厚,不过几下便被制住,林夫人拖拽着他往后撤,而林震南则是在她们身前,缓步后退,凝神戒备。 突然他瞳孔一缩,在街边尽头,看见了一个人影。 那人初时还离得老远,不过下一刻,那人就好似缩地成寸般,人影一闪一闪,片刻间便离自己不到十丈距离。 林震南看着面前之人,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这人一袭青袍,差不多二十来岁的模样,姿态肆意,看似寻常走路模样,速度之快却比他全力施展轻功还要快上几分,怎会有如此怪异之事,难道是自己在梦中? 也是了,我福威镖局名震江湖,纵横十省,怎会沦落到如今这般地步,一定是做梦了! “当家的!” 林夫人看着那人越来越近,自己的丈夫却像中了邪一般毫无反应,焦急着叫唤起来。 这一声叫唤瞬间把林震南惊醒,让他认清楚现实,一切都是真的,他一脸苦涩的看着来人,道: “你是何人?可是杀我福威镖局诸多镖师的凶手。” 也不怪林震南如此认为,因为福威镖局这两天发生的事,让周边的街坊邻居就好似比瘟疫一般,纷纷绕道而走,唯恐殃及自己。 现在还敢来福威镖局的,不是敌人还有谁。 “我若是你们的敌人,你们焉有命在!” 这名青年哂笑一声,又说道:“我可是你们的恩人。” 林震南听着这话,心下微微一松,问道:“林某似乎不认识阁下,恩人之说,由何而来。” “可救尔等性命,这难道还不够吗!” 虽然这青年这么说,但林震南也是老江湖了,自然不会别人说什么便信什么,特别是福威镖局如今的局面,戒备道: “阁下姓甚名谁,又是何门何派,可与我福威镖局有什么渊源?” “在下姓林,单名一个盘字,至于其他的,不觉得自己问题太多了吗!你就需要知道你只能选择相信我。” “我……” 林震南还想说些什么,却见林鹏袖手一挥,便有道道气劲自他手中涌出,化作一屡屡气流笼罩福威镖局众人,不过对准的不是他们的人,而是他们的兵刃。 众人皆是觉得大力涌来,随即掌心一麻,贴身兵刃脱手而出,好似乳燕归巢,尽数飞向林鹏。 十几把长剑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聚拢成一条兵器水带萦绕在林鹏周身,随后乒乒乓乓的掉落在地上。 林鹏瞧着自己的这手纵鹤手,也是颇为满意,这纵鹤手能运用到如此的,想来苏文复生,在苦练上十年也是望尘莫及。 而这隔空摄取兵刃,仿佛仙迹一般的场景,也让武威镖局上下瞪大了眼睛,惊骇连连。 林震南看着自己有些发麻的手,惊骇莫名,更不用说他的儿子林平之,两眼放光,直溜溜盯着林鹏。 如此,林震南这才明白自己遇到了绝世高人,此等人物确实没必要说谎骗他,他对林鹏躬身一拜,道: “还请阁下救我福威镖局上下,林某感激不尽!” 林鹏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道:“你是否想知道是谁做下了这些事?” “是。” “那就好生瞧着。” 说完,林鹏信手一探,直接将林震南的佩剑摄取过来,随即剑光一闪,那剑尖之上便多了两颗心脏。 不过奇怪的是,这两颗心脏已然开裂,均是四分五裂的模样。 “这两颗心脏是从哪里……” 林震南正感觉到奇怪,突然想到什么,眼睛看向躺在地上的史镖头和赵镖头,只见他们胸口上突然多了一个碗大的疤。 “这是史镖头和赵镖头的心,能造成这种伤害的,是青城派的摧心掌!” “你倒不算太笨,你儿子杀的那个人,正是余沧海之子,余人彦!” “杀人偿命,倒也不错,可青城派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名门正派,何必用这种下作的手,连仆人杂役也不放。”林震南愤慨不已。 林鹏摇摇头,对林震南的天真有些无语,道:“你的福威镖局也算是江湖门派,想法怎么如此天真?” “我福威镖局,福在上,威在下,一向是以和为贵!” “自以为是,你林家辟邪剑法与葵花宝典齐名,如何躲得过这一遭?” “什么?” “虽然你林家的辟邪剑法比不上葵花宝典,但也算是一门神功宝典,自然是神功,自然是人人欲得之而后快。” “原来如此,余沧海也定是为此而来,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离开福威镖局之人,唯恐剑谱被人带走。” 林震南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又说道:“可我林家辟邪剑法口口相传,并无什么剑谱留存,他这是枉做小人了。” 林鹏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揭破,又突然看向某处,道: “说了这么多,这正主终于到了。” 第103章 震慑 下一刻林鹏的身影已然不见,只听得“啊”一声惊呼,一个矮小的男子便从房顶上摔了下来。 而且是面孔着地,脸上一团血污,直接揭破了相。 “余沧海!” 虽然眼前之人破了相,但和余沧海有过数面之缘的林震南还是认出了他,立即惊呼道。 此刻余沧海脑袋晕乎乎的,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知道自己突然被人踹了一脚,且从那一脚上传来一股气息在他体内乱窜,让他一时间无法控制自己,以至于摔得这么惨。 还好他的青城内功还算精湛,护住了他的脑袋些许,不然以他头朝地的方式,恐怕会成为第一个从房顶上摔死的青城掌门。 紧接着,又从角落里冒出十几个人影来,团团围在余沧海身边,又将他扶了起来,口中不停的叫喊“师父”二字。 虽然都是一身黑衣,但从称呼上便可知晓,他们都是青城派的弟子。 沧余海被人扶起来后,立即转头看向了他原来站的地方,对着林鹏怒道: “你是什么人,竟敢暗算我?” 不过林鹏却没有理睬他,只是抬头四顾一番,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笑道:“来福威镖局做客之人如此之多,怎么都不敢现身呢!” 随即脚下一扫,带起层层砖瓦,他随手抓一块,又将其碎裂成十几份,以漫天花雨的手法打出。 看着瓦砾波及范围还不够广,林鹏又双手连动,抓过数片瓦片,又以同样的方式打出。 砰砰砰!啪啪啪! 只见这些瓦砾夹杂着林鹏惊人的内劲,密如骤雨的落在这青石街道上,发出鞭炮似的响声,洞穿石墙,带起一蓬蓬的细灰。 如此场景,倒跟诗中描绘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之景倒有些相似。 而经过林鹏这番操作,这看似空无一人的街道,一下次冒出无数人影,兵刃各样,服饰也五花八门,细数之下竟有百人之多。 “海沙帮、黑蛇门、大刀会……” 林震南算是见多识广,粗略一数看,便已发现五六个帮会,还有一些江湖散人混迹其中。 他这才知道他家的辟邪剑法是何等的诱人,福威镖局是惹了多大的麻烦。 这些人骂骂咧咧的汇聚到一处,均是对林鹏怒目而视,一个有些灰头土脸的虬髯大汉对着林鹏喊道: “小子,竟敢趁我们不备,暗自偷袭,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和我们海沙帮,还有这里这么多门派作对,是不是不想活了。” 这汉子也到聪明,知道林鹏武功不容小觑,话语间俨然拉扯了在场所有人。 “海沙帮,那是什么东西,只知道藏头露尾吗?”林鹏淡漠的看了他一眼,随意说道。 “小子,敢看不起我海沙帮!” 看到林鹏敢侮辱海沙帮,这虬髯大汉怒意更深,直接抽出刀来,想要鼓动身边的人一起动手。 不料刚要开口,便听到一缕破空声不约而至,定睛一看,就见一片瓦砾朝他直射而来。 这显然就是林鹏的杰作了。 大汉怒吼一声:“同样的招式,竟敢在我面前使用第二遍,看我一刀斩之……斩!!” 只见他双手持刀,手臂上条条青筋冒起,肉疙瘩也不断显现,脚踩八字,气贯全身,随后猛地一斩。 敢当出头鸟,必是对自身的武艺相当信任,而情况也确实如此,他这一刀精准、直接,且带着一股披荆斩棘,乘风破浪的气势,直接将这瓦砾一刀斩成了两段。 见此,他也哈哈笑道:“你这……” 不过,他身后的两个海沙帮手下却是面色惊恐,焦急的喊道:“刘大哥,快闪!” 快闪?闪什么? 这大汉还在疑惑间,就听着“噗噗”两声,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且面带疑惑,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周边之人却是看得明白,那瓦砾虽被他一刀劈成两半,但仍有一股气劲凝而不散,带着碎片朝他面门袭来,最后敲击在他脑门上,脑浆迸裂而死。 大汉的手下也是惊愕的看的这一幕,不过他们的大哥确实死了,也是兄弟情深,纷纷怒喝道: “杀了他,替刘大哥报仇!” 一时间群情激愤,不过没走两步,一片瓦片飞至而来,在他们头顶上轰然炸裂成数十块,当头罩下。 这次林鹏可没有留手,那碎片上的劲道,就如同箭矢攒射般,直接将他们打成了筛子。 看着林鹏出手酷烈无比,海沙帮只是挑衅两句就落得如此下场,一时间场面便沉寂了下来,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看着林鹏随手取人性命,神情也未有任何变化,就好像在路上随便摘了几朵花,折了几根草一般,林平之这个公子哥也是大为震惊。 他对父亲林震南说道:“父亲,他这般随意杀人,这恐……恐怕不太好吧!” 林震南连忙捂住林平之的嘴巴,阻止他说下去,道: “你以为这是什么,是小孩子过家家吗,咱们做镖师这一行,也算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但比起现在,那是小巫见大巫了,神功秘籍,人人都想要,哪一次不是搞的腥风血雨,今日我林家是众矢之的,只能仰仗他了,所以你现在只需记住,他……是我们林家的恩人。” 似乎是第一次认识到江湖的残酷,林平之默默的点了点头。 林震南的话虽然说的小声,但还是被林鹏听在耳中,他默默的点头,看来林震南能把福威镖局扩张至十省,倒也有其过人之处,无论他是真心还是假意,这路是走宽了。 此刻,看到林鹏几招便震慑众人,余沧海当即看不过眼,出面道: “小子,别人可能怕了你,但我青城派可不怕,而且你心狠手辣,滥杀无辜,想来必是魔教之人,魔教之人,人人得而诛之。” 余沧海身材虽然矮小,但说出的这番话,却是言之凿凿,掷地有声。让不少人新生感慨,这余沧海不愧为青城派的一派之长,确实是有担当。 林鹏站在房顶之上,俯瞰众人,也被这话逗笑了:“心狠手辣?滥杀无辜?哈哈!若是别人说这话,我倒是还信上几分,但从你余掌门的嘴里说出,我就怎么觉得这么别扭呢!” “你看看你周围,你在这福威镖局上下的诸多杀孽,名门正派?怕是有人说你邪魔外道也有人信!” “少逞口舌之利!” 余沧海一脸正气的道:“我青城派执剑守正,数百年的基业,岂是你可以诋毁的,我只不过是在报杀子之仇罢了。” 看过原着的人都知道青城派卑劣无耻,但现实中他名门正派的身份确实好用,这林震南被青城派杀上门,不也曾一度以为青城派是个讲道理的,只不过最后被打脸罢了。 加之此刻余沧海是为众人出头,轻易的便博取了在场之人的好感,纷纷出言支持,好似林鹏真的是一个邪魔歪道,人人喊打。 啪啪啪! 林鹏双手合十,发出掌声,赞叹道:“余掌门不愧为一派之长,言语之利,让人不得不服。但是你可知道,你现在每多说一句话,便是将自己往死亡的路上多推进了一分。” “哼,江湖群豪在此,我余沧海又岂会怕你!” 余沧海嘴上说着不怕,可想起刚刚那一脚,声音却不知怎么的还是小了许多。 林鹏微微一笑,随即朗声道:“余沧海,我知道你对这辟邪剑法一直有觊觎之心,我恰好会上一些,你要是不要?” “胡言乱语!什么辟邪剑法,怎敌得过我青城派的松风剑法,你看这林震南,十个他都不是我的对手,我又岂会贪图他的剑法。” 余沧海知道在场之人都是为辟邪剑法而来,又怎会当场承认,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呵呵,你刚才说辟邪剑法不外如是,比不上松风剑法,这点我不敢苟同,恰好我会上几式辟邪剑法,便用它来会会你吧!” 余沧海并不接茬,冷哼一声,道:“我凭什么要和你单打独斗,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也不用守什么江湖规矩,大家一起……” “这可由不得你!接我辟邪剑法吧,扫荡群魔!!” 林鹏话音一落,人影便化作鬼魅,消失在原地。 sp:下一章就要上架了,我也不多说,只说一句,对大神作家来,可能是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但对新人写手的我来说,每一个订阅都对我很重要,希望大家有能力的支持一下,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拜谢! 第104章 辟邪 下一刻林鹏的身影已然出现在了余沧海面前,且不知何时,手掌之中已然握有一柄利刃,剑光发出水波般的波动,直接往前方一扫。 简单直接,的确,辟邪剑法就是这么朴实无华,所谓的扫荡群魔,也就是拿剑这么一扫罢了,简直就是三岁小孩都会的把戏。 不过这三岁小孩的把戏,若是配合无与伦比的速度,就变成了这天下最顶尖的剑法,群魔辟易的辟邪剑法! 鬼魅的身法,绝对的速度,让挡在余沧海身前的四名青城派弟子,还没明白过来,便是眼前一黑,陷入永远的沉寂。 而余沧海靠着门下弟子用生命减缓这剑速,才勉强捕捉到了这招扫荡群魔的轨迹,“唰”一声,长剑出鞘,不追求招式的变化,只追求绝对的速度,挡下这一击。 铛! 挡……挡住了! 余沧海心脏急剧跳动,冷汗也不由的冒出,不过随着这清脆的交击声响起,他也略微松了口气。 但紧接着,林鹏的身影在他身边掠过,轻语道:“接我第二剑,流星飞坠!” 那余沧海也算是成名多年的高手,心下虽然震惊林鹏的辟邪剑法,但身体的本能已不自觉的出剑,剑势斜斜的刺出,得松之劲,如风之轻,好似一颗随风起舞的松树,万根松针齐声怒嚎。 正是青城派的松风剑法。 面对着这刚猛轻灵,兼而有之的剑招,林鹏身形一旋,依旧是不疾不徐的将口中的话说完,然后举剑朝上,猛的向下一劈。 流星飞坠,招如其名,如天外流星,飞坠而下,一闪而逝的,是绝对的剑速。 余沧海虽然占有先攻的优势,但在林鹏这一剑之下,仍被反制,什么迅捷灵动,什么招式巧妙,在这快若流星的一剑之下,全然没有了用处。 当啷! 长剑脱手,余沧海手腕上出现了一条剑痕,鲜血泊泊的流出,他脸上惊骇莫名,大声喊道: “辟邪剑法?这就是真正的辟邪剑法!” 他显然已经明白为什么辟邪剑法的招式如此简单粗劣,却能和葵花宝典共享盛名,只因这些招式均是为了配合辟邪剑法的剑速所创。 或许正是这种简洁明了,犹如基础招式般的剑法,才能更好的发挥出辟邪心法中那鬼魅绝伦的速度。 而林震南家那失去了速度的辟邪剑法,自然是招式拙劣,有些招式明显画蛇添足,从而沦为下三流的剑法了。 随着余沧海的呼喊声,也引起了一片骚动,周边的江湖人士呼吸越发急促,看林鹏的眼神也是愈发的炙热。 这显然是余沧海大声呼喊的用意,他现在被林鹏盯上了,只有将众人牵扯进来,才有一线生机。 林震南一家子听了这话也惊骇莫名,林夫人小声的问道:“震南,你真的确定他不是你什么侄子之类的亲戚吗?” “夫人,说什么呢,我哪有这种福气!”林震南不禁苦笑道。 听林震南这么一说,一旁的林平之也不可免的露出略微失望的表情,他至今都不明白,为何他家传的辟邪剑法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余沧海感受着周围的骚动,又道:“小子,辟邪剑谱肯定在你身上,你死定了,你就等着被整个江湖的人追杀吧。” 对此低劣恐吓之语,林鹏自然不屑一顾,道: “笑话,你可有看东方不败害怕别人去抢他的葵花宝典的。给你说遗言的机会你不珍惜,那便接我第三剑吧,群邪辟易!” 声音回荡间,林鹏手里的海棠秋露轻轻一旋,收束力道,又微微那么一顿,随即如星点般刺出,密如骤雨,已然看不见了剑身,只有无数剑影笼罩其下。 只听那剑尖刺破空气的锐啸声不绝于耳,好似千鸟齐鸣,摄人心魄,也震慑了想要上前相助的各帮派之人。 余沧海的信心早就在林鹏前两剑中被破的干干净净,一听林鹏的出剑之语,面色一紧,后毫不犹豫的缩到了他的弟子身后。 只见剑光如雨,余沧海身边那十多名弟子在这剑雨下,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衣衫上冒出点点血花,尽数倒在了地上。 余沧海本想自己的弟子众多,总能挡上那么一两招,自己也好趁机偷袭,没想到一招之下便被林鹏扫荡而空,自是亡魂大冒,吓得不敢出手,急忙朝着各帮派所在之地逃去。 一边跑一边说道:“我是嵩山派左掌门麾下,奉命来夺取辟邪剑谱,你不能……呃!” 话未说完,便看到一抹剑尖从他的胸前露出,耳边也传来了林鹏淡淡的声音: “第四剑,飞燕穿柳!” 余沧海神情扭曲,扭过头来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是…五…岳…剑…派…左…盟…主…的…手…下……” “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 林鹏笑着将海棠秋露抽离了出来,余沧海也好似全身力气被抽离,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动也不动了,脸上尽是不解。 谢我? 自然是要谢他,林鹏听他这么一说,已然知晓了他所处的这个笑傲江湖世界是哪个平行世界。 因为在正统的笑傲江湖中,余沧海的青城派虽然整体弱势,但也不至于沦为左冷禅的手下,余沧海也只是和左冷禅私交不错罢了。 在诸多平行世界中,只有一个例外,那是一个有着绝代风华之称的东方不败的世界,其美貌程度差点把当时的自己掰歪了,还好当时的扮演者是个女人,所以不算歪。 这边林鹏知道了自己所处的是怎样一个世界,固然高兴,可另一边林家的情况却是大大不妙。 原来有些江湖帮众见到林鹏辟邪剑法如此凌厉,自知不是对手,可又不甘心就此离去,便盯上了林震南一家子。 大都是来福威镖局抢夺辟邪剑谱的,所以这些江湖之人也称不上什么好人,绑架妇孺,威逼利诱自然也是做得! 一起朝福威镖局进攻,只是一招,便将那武功低微的林平之抓了去,看的林震南和林夫人瞠目欲裂,可惜自己被围攻,要不是有诸多镖师的帮助,怕也是被拿下了。 林鹏见到的就是此番场景,不由眉头一挑,但也没有着急出手,而是一步一步的回转过去。 而看着林鹏逐步逼近,那围攻林家夫妇的江湖人士顿时心慌不已,慌忙撤退,围在了林平之的身边! 其中一个高瘦身材的男人,把刀架在林平之脖子上,厉声喝道:“不要再靠近,不然我杀了他!” 不过林鹏却是视若罔闻,仍是一步步向前,直至走到林震南身边才停下,道:“接下去,你是不是还要我交出辟邪剑谱才行。” 那高瘦男子见林鹏看过来,虽有众人在侧,但仍是心慌不已,咬着牙道:“不错,只要你交出辟邪剑谱,并保证不追杀我们,我一定放了林平之。” “利令智昏,愚不可及!就算我把辟邪剑谱交给你们,剑谱只有一本,你们这么多人怎么分呢?” “休要挑拨离间,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快把剑谱交出来!” “可惜要让你失望了,我并没有什么剑谱,也和林家之人没有任何关系,这林平之你爱杀不杀。” 林鹏冷笑着,又说道:“不过你真的确定,你的刀会比我的剑快吗?” “哈哈!那是自然,不过我向来喜欢多上几重保险,我知道你的剑很快,就算我一把刀不够,那多加上几把怎么样。” 说着那男子一挥手,身边数人均是抽出自己的配刀,架在了林平之的脖子上。 “那也一样!” 与之回应的是林鹏那不屑的声音。 第105章 告知 “你不……” 这高瘦男子话一出口,林鹏已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一招扫荡群魔,剑光闪耀,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在林平之周身转了一圈后,收剑。 “……不要过来!” 这时,这名男子才把这句话说完,后见林鹏居然真的不敢妄动,心下一松,不禁洋洋得意起来。 任你武功高强,还不是被我拿捏住了。 又开口道:“你离我太近,退远一些,不然我手一抖……” 啪嗒! 高廋男子说着抖动了一下手腕,可这一动,脸上瞬间僵住了,一股痛彻心肺的感觉从手腕处传来,看着自己掉落在地上的手掌,他这才明白对方早已出手,只是自己不自知。 恼怒之下,直接喝道:“给我杀了林平之!” 他的手下刚想回应,可是他们一动,便发现自己和他们的头领一样,手掌已经不由自主的掉落下来。 发出不间断的啪嗒声和兵器掉落的乒乓声。 “啊!!” 他们也后知后觉惨叫起来。 这高瘦男子的心情就像过山车一样,刚刚还觉得自己能拿捏住林鹏,现在则是如坠冰窖,全身冰凉,似乎也感觉不到断手的痛楚了,用另外一只手指着林鹏,道: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你说呢?”林鹏看着他微微一笑。 而刚才林鹏毫无端倪的一剑,也让在场的众人一片哑然,场面产生了片刻的寂静,后又惊呼声不断。 “怎么可能,他是什么时候出剑?” “这剑法见简直鬼神莫测,无法估量!” “还好我没有跳出来跟他作对,这辟邪剑法果真邪门!” 诸如此类,议论纷纷,但也有一部分人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开始开溜了。 虽然有些人离开,但更多的是汇集过来的人群,因为林鹏在福威镖局闹出了动静着实大了些,自然是惊动了福州城内其他的武林人士,除此之外,还有不少人将辟邪剑法出世的消息带回去,召集人手,所以在此的汇聚的人不减返增。 不过这也正和林鹏之意,他随手便将这高瘦男子一剑削首,随后翻身来到福威镖局的房顶之上,气沉丹田,胸口微微鼓起,施展气吼之术,吼道: “辟~邪~剑~谱~在~这~里~~” 声音如洪钟大吕,浩荡延绵,一下子便传遍了小半个福州城,动静比之前林鹏和青城派动手时何止大了十倍。 下一刻,林鹏便张望到有黑点不断出现在房顶上,朝福威镖局赶过来,他嘿嘿一笑,又翻身下去,直接大马金刀的坐在石阶之上。 而围着福威镖局的江湖人士见识过林鹏的厉害,自是不敢硬抢,退到了数十米开外,分成大大小小十几个方阵,似乎在等待什么。 又有后来之人不断融入,人数愈发壮大,热闹不已。 场面一下子就僵持起来。 林震南见状,带着夫人和儿子来拜见林鹏,道:“恩公,多谢你的援手,林某感激万分!” “不必,我来帮你,自然有我的理由。” 林震南犹豫片刻,开口道:“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否告诉在下?” 林鹏点点头道:“既然你想做个明白鬼,那我就告诉你吧,说实话,你们这一家子也算称得上无辜。” 说完,林鹏便从怀中掏出一物,那是一件明红色的袈裟。 “这是?” “辟邪剑谱。”林鹏淡淡的说道。 “什么!” 林震南神情一滞,随即面色潮红,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右手抬起,想要有所动作,不过最终还是停住了,问道:“我林家辟邪剑法只是口授,并无剑谱留存,不知为何恩公你手上有这东西。” “机缘巧合,在你林家向阳巷老宅寻得。” “我林家远图曾祖有遗训,说是留有一物在向阳巷老宅,但后世子孙不得翻看,不然遗祸无穷,难道说得就是这辟邪剑谱不成。”林震南喃喃道。 “那就是我林家之物了。” 一旁的林平之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说着就要去拿这袈裟,不过林鹏手轻轻一晃,将袈裟收了起来。 “你……” 林平之话一出口,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闭上了嘴巴。 林鹏看着林平之敢怒不敢言的神情,淡淡的道:“这事可不是你能做主的,要问你爹才行。” 林平之这么一听,当即对林震南说道:“爹,你还犹豫什么,我们家祸事不断,还不是因为我们武功太差,如今家传剑谱就在眼前,哪里还管得了什么遗训!” 林平之的眼神中充满戾气,又带着对力量的渴望,这几天的惊吓恐吓,命悬一线,着实把这个小少爷折磨的够呛,对这传说中的辟邪剑法也越发的渴望。 相较而言,林震南则是稳重的多了,他已然明白林鹏定然看过他家的辟邪剑谱,不过他没有怪罪,反而谢道: “恩公肯将此物送回,足见公子的高义,公子既然翻看过此物,那可否告知为何远图曾祖会将此物藏起,且告诫后人不得翻看!” 林鹏呵呵一笑道:“这件东西的确遗祸无穷,他和葵花宝典同出一源,修炼这两门武功,都有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 林鹏用传音入密的方式,把那个八个字告诉了林震南。 林震南听了,那还算高大的身躯猛然一震,摇摇欲坠,紧接着脸上露出震惊、失落、感慨、难以置信等多种情绪,复杂难明,久久不能回神。 还是林平之见他爹呆愣住了,连连叫唤几声,才让他回过神来。 他急忙问道:“远图曾祖他是个太……我难道不是他的……” 林震南虽然没有说明白,但林鹏明白他的意思,道:“林远图既然学成了辟邪剑法,自然就是了,至于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林震南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道:“恩公你难道也……” “哼,我若是学了这剑谱上的武功,焉能留你们的性命。” 林鹏神情不悦的道:“这辟邪剑法剑招是为辟邪心法所创,纵使学不会这心法,也不能说辟邪剑法无用,只是你们武功太差,不能发挥其中的精髓。好了,缘由你都知道了,辟邪剑谱你到底要不要。” 见林鹏这么说,林震南自然选择相信了,不过对于要不要辟邪剑谱这个问题,他当下又犹豫起来,甚至有些后悔知道了这个秘密。 林平之在一旁听了,虽然有些不明白,但还是听出来剑谱上记载了一门心法,学成后便可使辟邪剑法威力大增,忙劝道: “爹,你快答应呀!” 林夫人则是沉默不语,反而阻止林平之再开口,一切让林震南自己决定。 林震南思虑良久,说道:“我年岁大了,又有儿子在,有些东西就无所谓了,我要!” “那就拿去吧!” 林鹏也很爽快的将这袈裟递给了林震南,并告诫道:“你林家这辟邪剑法口口相授还是有些道理的,这剑谱留着危害甚大,你背熟之后我便将它毁去吧!” 林震南也明白这个道理,点了点头,随后避开林平之和他夫人,背诵起来。 林鹏看了眼林震南,又看了看外边的江湖中人,摇了摇头。 林家这场灾祸,其实在早在林远图偷学辟邪剑法的时候就已经埋下了,他还偏偏自作聪明,将辟邪剑谱藏了起来,至于现在林家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若不是有他在,注定被灭门。 如果他是林远图,一定会把辟邪剑谱的秘密告知后人,练不练都由他们自己决定。 聪明一点,完全可以等有了孩子之后再修炼辟邪剑法,甚至家族人丁兴旺以后,让修炼辟邪剑法的人成为主家,其他为分家,然后凭借辟邪剑法去收集一些武功秘籍,如此一来,林家的福威镖局必然可成为武林一霸。 不过修炼辟邪剑法的人或许存在心性扭曲的可能性,保不准把林家全家杀光也说不定,但就算是如此,也总比被青城派灭门来得好。 一炷香之后,林震南确认自己将辟邪剑谱背诵无误后,又将袈裟递给了林鹏,林鹏双手合十,内力一吐,将其化为粉尘。 另一边,包围福威镖局的江湖人士增多到五六百人之后,又有两个妙龄女子来到此处。 两人一前一后,前方引路的是一个穿着苗族服饰的少女,大约二十来岁,娇俏可人,不过从她衣袖中若隐若现青色小蛇可以看出,她不是那么的人畜无害。 后方的女子一身黑色纱群,白巾遮面,只露出一双乌黑亮丽的眸子,水波粼粼,尽显高傲冷酷之色。 那苗族少女见到达目的地,高声呼喊道: “圣姑驾到!” 随后单膝跪地,率先向这蒙面女子拜了下去。 而在场的江湖人士,听闻“圣姑驾到”这四个字,神情一震,似乎想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大半之人尽皆跪服下来,齐声高呼: “参见圣姑!” 第106章 数百人一起呼喊,声势震天! 但似乎是见惯了这种场景,黑纱女子对这种情况不以为意,负手而立,俯视着众人,微微点了点头,淡淡的说了一句: “都起来吧!” 远处,一个初出茅庐毛头小子向旁边的人问道:“他们怎么都跪下了?圣姑!好威风呀,这是谁?” 他身边一个中年男子小声解释道: “圣姑!说的自然是魔教前任教主任我行之女任盈盈了,魔教的大小姐,位高权重,堪称第一。” “至于他们为什么跪下,自然是受到了魔教的控制,三尸脑神丹,魔教能有现在的威势,一半靠现任教主东方不败,另一半就是靠它了。” “三尸脑神丹?” “那是一种极其恐怖的毒药,药中有三种尸虫,服食后一无异状,但到了每年端阳节午时,若不及时服用克制尸虫的解药,尸虫便会脱伏而出。一经入脑,服此药者行动便如鬼似妖,连父母妻子也会咬来吃了。服了这药,想不忠心也难。” 第一次听到这世上有这种歹毒的药物,想到尸虫入脑的痛楚,青年不禁露出恐惧的神色。 “想什么呢,那三尸脑神丹如此珍贵,岂会浪费在你身上,也只有一帮之主,一派之尊才由此殊荣,你小子庸人自扰,且安心看着,以后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 似乎是打开了什么新天地,青年用力的点了点头。 而任盈盈这边,有一个断了手的男子上前向她哭诉道:“圣姑,你可要替我大哥报仇呀。” 任盈盈眉头一皱,问道:“你大哥是何人,我似乎没见过你?” “属下大哥是神教福州分舵的舵主,奉圣姑之命监视福威镖局,伺机夺取辟邪剑法,却不料葬身于那剑法之下。” 听到与辟邪剑法有关,任盈盈顿时来了兴致,道: “哦,辟邪剑法!你且速速道来。” “属下……” 那男子刚说了个开头,便被一声长啸打断: “想知道辟邪剑法,问我这个正主岂非正好!” 随即,一个手持长剑,脸颊略带一丝浅笑的身影轻飘飘落于对街的屋檐之上,与任盈盈双目对视,正是林鹏。 任盈盈现身引发了如此大的动静,林鹏岂会没有察觉,直径就过来了。 “你是谁?”任盈盈问道。 “在下林鹏,辟邪剑法的拥有者。” “辟邪剑法在你身上,看来那声长啸也是你所为!” 任盈盈冰雪聪明,略一思考,便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不错!”林鹏颔首示意。 “你意欲何为?” “左右不过一场闹剧,还是快点结束为好,你们想要辟邪剑谱,那也很简单,胜过我手中的剑即可!” “闹剧?福州城内近千的江湖人士,在你眼中就是个笑话!” “千人又如何?可敌我一剑否!” 面对任盈盈的语言陷阱,林鹏毫不在意,甚至是一脚踩了进去,勤修武艺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现在吗? 任盈盈蹙起眉头,毫无疑问,这是一个胆大包天的人,且心中没有丝毫对日月神教的敬畏,就是不知道其本事如何,或者说辟邪剑法真有比拟葵花宝典的威力。 身边之人也及时提醒道:“圣姑小心,此人身形鬼魅,剑法更是奇快无比,那青城派的余沧海不过数剑就死在他的剑下。” 任盈盈听着,默默将林鹏的危险程度又提上了一个台阶,道: “胜过你就可以得到辟邪剑谱,如此简单吗?” “不,这很难,因为这天下间能胜过我手中之剑的,我至今未曾碰到过。”林鹏实话实说。 “你很自负!” 林鹏摇摇头,道:“那叫自信,其实这辟邪剑法虽然威力无穷,但我也不是敝帚自珍之人,很愿意传播出去,可惜它隐患甚大,流传江湖只会遗祸无穷,可惜可惜!” 在他看来,一个人的智慧终究有限,只有集众人之力,将整个江湖的武学层次推演的更进一步。 不过见效太慢了,非得花上数十年功夫不可,不过辟邪剑谱不一样,简单易学,只要下得一时的决心,后面的武道之途便是一路坦途。 就好比林平之,他天资悟性一般,但就是因为学了辟邪剑法,只花了几个月的功夫,便能轻易打杀余沧海这种一派掌门,堪称神奇。 不过一想到某种画风离奇的江湖世界,人人都是穿着一件大红袍,尖声尖气的对话,林鹏不禁打了个哆嗦,急忙把这念头抛出了脑外。 听着任盈盈又道:“公子既有如此胸襟,何不将剑谱拿出,一起参详,至于隐患,只要集思广益,我想并不难解决。” “你的胸襟也不小,怎么不摘下面纱,好让我我瞻仰瞻仰。”林鹏调侃道。 不过奇怪的是,任盈盈并未感谢怒容,只是用怀疑的目光看向林鹏,道: “或者说这隐患之说只是托词……” 林鹏突然一声大笑,直接打断道: “哈哈,想不到堂堂圣姑也会演戏,却不知道你这本事是天生的,还是在东方不败手下练就出来的。” 就在众人不明所以的时候,就见林鹏袖袍一挥,劲风席卷,似乎裹挟着什么东西,直接吹向了日月神教的教众。 那些教众还没反应过来,被这股劲风吹中,顿时倒下一片,口吐白沫,且癫痫不止,痛苦难当。 见到这等场景,旁边的人哪里还不知道这股风中的古怪,直接避让开来,纷纷喊道:“卑鄙,竟然使用毒掌,快拿解药来!” “卑鄙!” 林鹏笑了笑,瞧向任盈盈身边的那个苗疆女子,道:“小姑娘,这好像说的是你哎。” “哎呀,竟然被你发现了。” 苗疆女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神情似乎有些懊恼,随即又露出一张笑脸,道:“我们苗疆女子,也只会放放毒,下下蛊,这可是安身立命的本事,哪有什么卑不卑鄙的。” 她从小精研毒术蛊术,早就被正派人士骂多了,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挺了挺胸膛,挺自豪的。 又故作羞涩的看了林鹏一眼,道:“我看你武功不差,长得也是我喜欢的类型,要不考虑一下,加入日月神教怎么样?” “做教主吗?那倒是可以考虑。” “教主!那要看你本事了,你若是当上……” “蓝凤凰!!” 一声呵斥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正是任盈盈。 蓝凤凰也自知自己失言,连忙道:“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掌嘴!” “是,圣姑!” 说完,凤凰便打起了自己的耳光,但这声音细不可闻,显然只是装装样子。 不过任盈盈也好似没看到一般,只是问道:“你可知错?” 蓝凤凰低眉顺目,急忙点头。 “既然知道错了,那还不快替他们解毒。” “属下这就去!” 说完,蓝凤凰还向林鹏抛了个眉眼,才翻身下去解毒。 林鹏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看得出来,蓝凤凰虽是任盈盈的手下,但她俩的关系早就超越了一般主仆,甚至用情同姐妹来说也不为过。 第107章 双姝 “怎么样?你要不要试一试,只要打赢我,辟邪剑法就是你的。” 林鹏看着任盈盈站立不动,出言提议道。 “我……” 任盈盈估摸着林鹏的实力,一时间有点进退两难。 因为她是私自下黑木崖来抢夺辟邪剑谱的,这一定程度上违背了东方不败的意愿,所以并没有黑木崖的长老高手同行。 她自付自己的武功也就和余沧海差不多,万万不是林鹏的对手,而在场的教众虽多,但能派的上用场的,也就蓝凤凰一个罢了。 或许叫手下只能缠住他,在配合蓝凤凰的毒术,尚有可胜之机。 “什么辟邪剑谱,我觉得你根本没这东西,只是想已这样的方式名扬天下罢了。” 任盈盈脑中思绪翻腾,最后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来,决定先拖延时间再说,道: “除非你拿出剑谱来让我瞧一瞧,我才能相信你。” “可我并不需要你相信,我只需要擒住你就可以了。” 林鹏嘴角露出一抹轻笑,毫无征兆的出手。 左手在袖袍中探出,并指如剑,连续抖动三下,空气中便泛起淡淡涟漪,三道无形指力横贯而出。 与此同时,身形一纵,犹如大鹏展翅般,凌空飞度,随着那三道指力,朝着任盈盈扑击而下。 说翻脸就翻脸,任盈盈看着林鹏扑击过来的身影,面色当即一变,大呼道:“蓝凤凰!” 人影暴退,拉开与林鹏的距离,紧接着从腰间取下一根银灿灿长鞭,横鞭一扫,夹杂着劲风呼啸声,直接击溃了这三道指力。 更是挟着击溃这三道指力的威势,长鞭一纵,直接朝林鹏袭来。 却是击了个空,一眨眼间,就失去了林鹏的踪迹。 人呢? 任盈盈心下一惊,思索间,只觉得面孔一凉,一张弹指可破的小脸便暴露在空气中。 一扭头,便看到林鹏手上拿着她的面纱,笑脸盈盈的看着自己。 林鹏看着她那张颇为英气的脸蛋,道:“我这人向来讲究公平,我的脸都大大方方给你看了,那你是不是也该一样呢!” “混账!看鞭。” 任盈盈显然听不进任何话语,一声娇斥,手腕一扭,银色长鞭如白蟒扑食,带起层层风压,挟着穿石破洞之威,向林鹏劈头盖脸的挥下。 “美人嗔怒,倒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林鹏微微一笑,将面纱一起甩,右掌探出,五指如弹琵琶般不断波动,将那长鞭上的力道尽数消融不说,更是一把抓住鞭尾。 就是不算上内力,林鹏和任盈盈的武功也不是一个次元的,用这个世界风清扬的话来说,林鹏的招式技巧已经到达了无招之境,轻易便可窥破他人武功中的破绽,施展出相应的变化。 更何况任盈盈的鞭法委实不算高明,所以一招被制也是显而易见的。 看鞭子被林鹏抓住,任盈盈面色不渝,当即运转内力一拽,却感到另一端犹如磐石般,纵使她如何摧动内力都是纹丝不动,反而用力过猛,导致脸色瞬间涨红。 相较而言,林鹏就显得轻松写意的多,淡淡劝慰道:“鞭子这种武器虽有其独到之处,但难学难精,江湖上也没有高明的鞭法,用之者甚少,我劝你还是换一种兵刃吧。” “用不着你管!” “不用我管吗!” 林鹏脸上露出一抹轻笑,道:“那便一起来起舞吧” 说完林鹏手腕一扭,长鞭便随着他的手旋转起来,旋转的力道传达倒任盈盈身上,她无法抗拒,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旋转舞动了起来。 长发纷飞,裙衫飘荡,林鹏不断用手中的长鞭,控制着任盈盈的动作,随后眯着眼欣赏起来。 林鹏此时的心态已和穿越之初时截然不同,刚刚穿越时,武艺未成,谨小慎微,一心向武。 经过了几个世界的磨练,武艺稍有成就,追求更高的志向没有变,但多了几分悠闲自得,游戏人间的心态。 因此才会戏耍起任盈盈来,他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毕竟任盈盈来此的目的是为了抢夺辟邪剑谱,就其本质而言也算不得无辜。 另一边,蓝凤凰在听到任盈盈呼喊的同时,便立即赶了过来,见到自家圣姑被如此戏耍,立即呼喊道:“大胆!” 下一刻,她身形一振,如同飞燕一般,展翅而上,身上带着的铃铛手环环咣当响动,发出连绵不绝的清脆之音。 在这惑人的铃铛声中,蓝凤凰双手柔若无骨,潜秘无声,犹如蛇形般从数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对林鹏展开攻击。 正是苗疆五毒教的独门绝技——金蛇缠丝手。 虽然蓝凤凰的攻击诡异,角度刁钻,但如何能逃得林鹏的法眼,闲庭信步,脚下随意腾挪一番,她的攻击便化为无形。 紧接着信手一抓,便将蓝凤凰的一只手腕牢牢钳制住。 “怎么会?” 蓝凤凰惊呼一声,明显露出恐慌之色,另一只手直接进攻,却是乱了方寸,被林鹏的左手一手擒拿。 不过双手都被扣住,蓝凤凰脸上反而没有了慌张,露出了一抹诡计得逞的微笑。 下一刻,她双手仿佛涂了油一样,变得滑不溜秋,一扭,一滑,直接脱出来,同时幽黑的袖口中,一条青色小蛇猛得窜出来,呲牙咧嘴,两颗毒牙绽放着幽幽色泽,直袭林鹏的面门。 若是常人,被三尺之内的毒蛇骤然突袭,自然是猝不及防,一口被其咬中,毒发身亡也说不定。 不过林鹏的本事在这个世界可以称得上论外级别,百毒不侵不说,那小青蛇想要咬到他也绝非易事。 那小青蛇扑到林鹏身上刚要咬下去,便被其内力一震,直接弹飞,和小青蛇一起被震退的,还有两颗细小的白牙,显然这一击之下,它的两颗毒牙都被崩裂了。 出乎蓝凤凰的意外,这下子,她的脸色是真的变了,惊呼道:“小乖乖!” “还是先顾顾你自己吧!” 林鹏轻笑一句,左手也变得软若无骨,违背人类骨骼的常理,从数个蓝凤凰难以预料的角度攻向了她。 赫然是刚刚蓝凤凰使出的金蛇缠丝手。 “这……” 惊呀不断,意外迭出,蓝凤凰显然有些应接不暇,再加上和林鹏巨大的差距,轻易便被制住了穴道。 “我说你要先顾好自己是吧!” 不过蓝凤凰却没有跟林鹏说笑心情,直接问道: “你怎么会我五毒教的独门绝技,金蛇缠丝手?” “看一眼就会了,很难吗?” 林鹏笑着回答道:“现在就让你姐妹俩团聚吧。” 右手劲力一吐,那长鞭旋转的速度蓦地加快了一倍,很快便让任盈盈吃不消了,脱手而出,让鞭子在她身上缠了一圈又一圈。 林鹏往回一拉,将任盈盈拽扯过来,用剩余的鞭身,将她和蓝凤凰捆到了一块。 任盈盈气喘吁吁,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破口大骂: “混蛋!混蛋!混蛋……” 不过显然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说脏话,词汇量不足,来来回回就是那两个字。 林鹏也没有理睬她,将脸看向了另一边。 刚才林鹏与两女交手,看似打斗了好久,实际上只是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罢了,也就堪堪让底下的日月神教教众反应过来罢了。 看到任盈盈被林鹏制住,日月神教的人瞬间便急了,日月神教教规严苛,若是圣姑出事,他们非得全部陪葬不可。 “快去救圣姑!” 众人纷纷叫嚷着,直接朝林鹏冲来。 林鹏略微扫视,随后足下一荡,周身碎片瓦砾便如倾盆大雨般,朝那些教众倾覆而下。 冲在前面的数十名教众,顿时鲜血迸裂,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不过此举虽然极大的震慑了众人,不过他们一想到东方不败、想到三思脑神丹的折磨,他们便又前仆后继的冲了上来。 林鹏见得如此场景,不禁摇摇头,道:“既然你们执意要送死,那便休怪我剑下无情了!” 随即凌空一指,制住任盈盈的穴道,抽出系在腰间的海棠秋露,身剑合一,手中长剑皎若游龙,挽出朵朵剑花,直坠而下。 剑花虽美,带来的却是死亡的芳香,在搅断了数把刺向他的兵刃后,在数人的脖子上划过一抹淡淡的剑痕。 身影毫不停歇,纵横翻飞之际,剑光亦是如梭如电,‘流星赶月’、‘扫荡群魔’、‘群邪辟易’等辟邪剑招接连使出。 无论是舵主、头目、还是普通的教众,林鹏来说没有任何区别,均是一剑了事,很快便清空了大片场地。 看着林鹏身边倒下的近百人,这些归属日月神教之人不禁冷汗直冒,惊惧不已,手中武器捏了又捏,目光中都是骇然之色,已然不敢再上。 教规虽严,但是远在天边,还能有时间带罪立功,想想办法,可现在若冲上去,那杀神的剑可不长眼,当下性命不保。 还是保重性命为要。 林鹏看着众人畏惧的目光,也知道自己已达成了目的,无所谓过多的杀戮,海棠秋露向前一扫,便在这青石街道上划一道长长的剑痕,寒声道: “过线者死!” 林鹏正要收剑,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当即喝道: “好胆!” 身形一纵,直接朝任盈盈与蓝凤凰所在的地方飞去。 第108章 反制 林鹏飞身翻上屋檐,就见一男一女,分别提着蓝凤凰跟任盈盈,飞速的遁逃。 那男子见到林鹏的身影,当即惊呼道:“小师妹,他追来了,我们快跑!” 小师妹连连点头,跟着他师兄的背影,脚步轻快灵动,在屋檐上踏出层层幻影,已然是发挥了全力。 “小师妹?岳灵珊?” 林鹏瞧着那男人华山派的服饰,一下子便认出了那女子的身份,嘴角轻抿,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东西。 “啊!是什么人偷袭我?” 突然,林鹏略带慌乱的声音响起,同时他运气指尖,连连点射,掀起一阵沙砾粉尘,然后整个人便消失在这片尘雾中。 见得有如此变故,岳灵珊不禁喜上眉梢,乐道:“大有师兄,没想到连老天爷帮助我们!” 不过她的六师兄陆大有却不怎么高兴,看着蓝凤凰和任盈盈两人,只觉得是个烫手山芋,道:“我们还是快点走吧,免得夜长梦多。” “是,师兄。” 岳灵珊也知道清重,点了点头,很快两人便化作了黑点,消失在远方。 莫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岳灵珊和陆大有来到福州城郊的一座破庙之中。 “累死我了!” 岳灵珊语气说不出的疲惫,随后随手将手中的蓝凤凰一扔,坐下来休息。 “哎哟!” 岳灵珊这么一扔,立刻就摔疼的蓝凤凰,不禁叫出声来,埋怨道: “你下手不会轻点,摔疼我了。” 岳灵珊是华山派之人,对魔教之人没有什么好脸色,直接道:“没杀你就不错,叫什么叫!” “杀我?” 蓝凤凰加入日月神教这么多年,武功可能没什么长进,但察言观色本事却是非同一般,一下子便瞧出了岳灵珊的底细,笑呵呵的说道:“我怕你下不了手。” “我下不了手,笑话!”岳灵珊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 “我人就在这,你要不砍我一剑试试!”蓝凤凰幽幽地说道。 岳灵珊自然受不得激,当即拔出剑来,作势欲劈,眼看就要将蓝凤凰劈成两半。 蓝凤凰则是笑脸盈盈,完全在意劈下来的长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似浑然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最后,岳灵珊这一剑在离蓝凤凰还有一寸的时候停了下来,她恨恨的收回了剑,解释道:“哼!要不是为了把你们交给我爹,我早就一剑杀了你们!” 这次蓝凤凰倒是没有继续反驳,只是笑笑,眼中余光掠过地上的某处。 “小师妹,你要是下不了手,师兄我替你代劳吧!” 陆大有知道岳灵珊从来没杀过人,下不了手,建议道。 岳灵珊刚想拒绝,便听到任盈盈威胁道:“我劝你们还是好好想一想,杀了日月神教圣姑,会给华山派带来什么后果。” 这下可把岳灵珊惹怒了,怒道:“你少危言耸听,我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岂会怕你们魔教。” “是吗?” 任盈盈冷笑一声:“要灭掉五岳剑派我日月神教可能力有未怠,但光光一个华山,怕是不在话下,同气连枝,那更是笑话,不过骗骗外面的人罢了!” “我才管你什么圣姑不圣姑的,今天我就……啊!!” 岳灵珊说着突然感觉自己脚上有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条青葱翠绿的小蛇,正缠在自己的脚脖子上,当即惊呼起来: “啊……蛇!有蛇!大有师兄,快帮我拿掉它,大有师兄……” 她看着这条软绵绵、滑腻腻的小青蛇,吓得都快哭出来了。 不过此时的陆大有也是一脸的苦相,不敢有丝毫动作,因为他的裤腿上也有一只毒蝎不断游走着,光亮的蝎尾不断在他小腿上摩擦。 这就是蓝凤凰刚刚牵扯岳灵珊和陆大有的心神后,做出的小动作了,任盈盈与蓝凤凰姐妹多年,只是一瞧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随即打出助攻。 “这两只小可爱可是我精心饲养,剧毒无比,我劝你们最好不要乱动!”蓝凤凰善意的提醒道。 岳灵珊此时却有些懊恼,哆哆嗦嗦的道: “魔……魔教妖人,我爹说的对,你们果真不是个好东西,我刚才不该心慈手软!” “哈哈,可惜已经晚了,我只要你们乖乖听话,解开我们的穴道,我或许可以饶你们一命。” “这……这……” 陆大有听这蓝凤凰的话,似乎有所意动。 “不可能,我华山派弟子,绝不受魔教之人的威胁。” 岳灵珊虽然也害怕很,但骨子里的倔强,不允许她做出有损华山派门楣的事。 蓝凤凰有些意外,道:“呦,好像小瞧你了,你竟连自己的性命也不要了吗!” “你要杀就杀,我绝不受你威胁!” 岳灵珊说着,声音越发的坚决,对那小腿上的青蛇似乎也不是那么害怕了。 “这样子呀!” 蓝凤凰看着岳灵珊的样子,露出些许笑意,道: “小姑娘你放心好了,你这么可爱,我怎么舍得下手杀你呢,我最多也只是会杀了你的大有师兄罢了。” “大有师兄?你们……” 岳灵珊一下子急了起来,若是自己的性命也就罢了,可是如果连累大有师兄丢了性命,她岳灵珊会内疚一辈子的。 “怎么样?你现在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我……我……”岳灵珊一时难以决断。 蓝凤凰见她如此,又道: “如此优柔寡断,那我就再帮你下下决心吧!” 说完,那只毒蝎似乎受到了什么指示,立马扬起它的蝎尾,直接扎在了陆大有腿上。 陆大有只感觉小腿一痛,继而全身酥麻,脑袋也变的昏昏沉沉,一下瘫倒在了地上。 “大有师兄!”岳灵珊一阵惊呼。 “你放心,他只是中了点毒,一时三刻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时间长了那就不好说了。” 蓝凤凰依旧是一张笑脸,等着岳灵珊的决定。 “我答应,我答应你就是了”岳灵珊顾及陆大有的性命,只得无奈答应。 “好,你慢慢的走过了,我被点中了大椎穴,只需……” 啪!啪!啪! 蓝凤凰正指点岳灵珊帮自己解穴,一阵掌声从门外响起。 三女同时看下门外,一起惊呼道:“谁?” 话音一落,破庙之内突然就多出了一个身影,星眉剑目,脸上挂着一丝浅笑,正是在门外看戏多时的林鹏,他道: “还能有谁,自然是我了。” “林鹏!你不是被人缠住了吗,怎么会这么快就追上来?”岳灵珊惊呼道。 林鹏摇了摇头,纠正道:“你应该说,若不是我把尾随你们的人都处理,就凭你们这两个这三角猫功夫,能安全带着魔教圣姑来到这儿!” 听着这话,岳灵珊才明白过来:“你是故意的!” “这正道小师妹和魔教妖女的戏码委实不错,可惜的是小师妹太过于蠢笨,轻易便着了别人的道,一下子就没得玩了。” “我……我只是江湖经验不足,跟蠢可沾不上边!”岳灵珊可不承认自己蠢,及时辩解道。 “呵呵,我看你不仅是蠢,连带着眼神都不好使,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什么意思?” 林鹏瞅了瞅她脚上的小青石,道:“你脚下那条小青蛇根本咬不了你,你扳开它的嘴巴就可以看到,它的那两颗毒牙早就被我打断了。” “真……的?” 岳灵珊听着这条蛇是没有牙的,有意扯开它,可是一看到它倒三角形的蛇头,就心里发毛,更别说去触碰它了。 不过也不用岳灵珊动手,这条小青蛇似乎通人性,林鹏说的话刚说完,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样,立马缩回到蓝凤凰身边,不断吐着舌头,显然是害怕极了。 “小乖乖,不怕不怕!” 蓝凤凰安抚了她的小青蛇一句,随后向着林鹏撒娇道:“林哥哥,我和这位华山派的小师妹都是女孩子,你怎么能如此厚此薄彼呢!” “确实都是女孩子,可惜你身上带毒,却是不怎么好亲近呀,不如……” 林鹏说着,身影猛的一窜,来道蓝凤凰身前,抓住她的小腿,将其提了起来。 一抖、二抖、三抖…… 随着林鹏的不断抖动,蓝凤凰身上的一些瓶瓶罐罐不断被抖落出来,噼里啪啦掉在地上。 蓝凤凰一时有点懵圈,等到被抖了三四下后,才反应过来,破口大骂道: “你这个混蛋,敢这么对我,我一定……一定……啊!” “看来你这魔教妖女的水平还没练到家呀,这么容易就生气了。” 林鹏语气和蔼,儒雅随和,不过下手又重了些,惹得蓝凤凰不断尖叫,很快就双眼迷离,天旋地转,如坐云霄飞车。 看的一旁的岳灵珊解气不已,小声道:“好,好,叫你欺负我,这下知道厉害了吧!” “别……别抖了,都抖光了,一滴不剩,没有了!” 蓝凤凰已经后悔去招惹林鹏了,讨饶道。 林鹏见此也就停手,将她放了下来,道:“女孩子玩什么毒呀,干干净净不好嘛!” 蓝凤凰不敢反驳,只是恨恨的盯了偷笑的岳灵珊一眼。 任盈盈看着这一幕,冷声道:“林鹏,凭你的武功,你又何必如此,你到底有何目的?” “自然是放长线,钓大鱼。” 林鹏笑呵呵的回答着,眼睛往破庙外一瞟,说道:“你看,这不就又有大鱼上钩了吗!” 第109章 不群 任盈盈凝神一探,却没有发现丝毫端倪,心底一寒,倒不是怀疑林鹏说假话,只是感受到了与他的差距,心理产生的落差。 不过她仍是不服输的道:“我?区区一个弱女子可没这么大的吸引力,怕是为你的辟邪剑谱而来吧!” “那倒也是,比起辟邪剑谱来说,你这个魔教圣姑根本不值一提!” 林鹏点点头,一副颇为认同的样子,这下倒把任盈盈气个不轻。 “你……混账!” “哈哈!” 林鹏笑着屈指一弹,空气震颤,一股涟漪在他身前扩散,瞬息间便来到了庙门之外。 恰好此时,一个藏青色的身影从天而降,落在此处。 这是一个手提长剑,道袍儒冠的中年男子,行进之间衣衫猎猎,袖袍鼓荡,显示出了一身极为高深的内功,显然不是无名之辈。 乍逢突变,这名男子神色却丝毫未变,身上劲力一吐,便在虚空中停顿了刹那,而这一刹那便足以让他反应过来。 手上紫气萦绕,轰然下劈,直接将林鹏这道指力批散。 不过这当然也跟林鹏没有全力出手有关。 而岳灵珊一看到这名男子,当即露出惊喜意外之情,不过也没想那么多,直接招手喊道:“爹爹!我在这里。” 来人的身份也呼之欲出,岳灵珊的父亲,如今华山派的掌门人,江湖上有着君子剑之称的岳不群。 对于来人不是日月神教的高手,任盈盈也没有失望,只是淡淡道:“看来我们俩都猜错了,这华山掌门之女的身份还是有些用处的。” 林鹏摇头道:“不,是你猜对了,可惜没有奖励。” 他自然知晓岳不群派遣女儿弟子来福州,甚至亲身前来的目的正是为了辟邪剑谱,所以算是任盈盈猜对了。 任盈盈看向岳不群,似乎明白了什么,林鹏也转过头,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走来,道:“岳大掌门纡尊降贵,来此地有何贵干?” 岳不群扫视了一眼岳灵珊跟陆大有,神色微动,却没有第一时间去救治,只是道:“有人要对我的女儿弟子不利,你说我来干什么。” “这可是你女儿的问题了,仗着自己有两手功夫,敢在虎口拔牙,幸亏是碰上了我,有几分怜香惜玉的心思,不然你现在见到了就是她的尸首了。” 林鹏摊了摊手,神情略显无奈,又道:“岳掌门来福州的目的也不简单吧,让弟子女儿乔装打扮,打探消息,现在更是亲自出现,想来也是为了这沸沸扬扬的辟邪剑谱吧!” 听到林鹏这话,岳不群似乎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当即喝斥道:“笑话!我华山派武学博大精深,练成之后足以纵横江湖,岂会贪图这区区的辟邪剑法!” 这话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在配合他仪表堂堂的相貌,多年来行侠仗义的名声,倒是极易得到别人的信服。 可惜不包括林鹏在内,也骗不了一些有心人。 例如嵩山左冷禅、少林方证大师、武当冲虚道长等,他们都知晓岳不群的想法与野心,小动作太多了,还有他最不应该的是亲身来到福州。 你看这五岳剑派,除了他和左冷禅这般野心之辈,还有谁会派遣弟子手下来自福州。 左冷禅还是暗戳戳的派余沧海出马,岳不群都亲自上了,还不明显吗,不过这也跟华山派没落,人才缺少,没有什么拥护者和投靠者有关。 只能用来福州行侠仗义,维持江湖秩序的话来掩饰自己的目的,但这话骗骗小孩子也就罢了,断然不可能骗过上述的任何一人。 少林方证,武当冲虚,虽然他们两人在原着中以绝对正义,帮助主角的形象出现,也一直立志于维护武林的和平与稳定,但都不能算是真正的好人,坐在他们这个位置上,不能单纯用好坏来定义他们。 少林武当也有自己的利益诉求,维护江湖稳定,既而维护统治,因为他们是这个江湖上最大的利益既得者,当然希望江湖稳定,稳定就是没有变化,他们在江湖上的地位也不会得到改变。 整个笑傲江湖世界也可以这么来看待,少林武当是这个江湖上的两极,日月神教崛起,想要成为第三极,少林武当不答应,便扶持了五岳剑派和他打擂台,相互内耗。 左冷禅跟岳不群看清楚了少林武当的真面目,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希望可以五岳合一,变成一个真正媲美少林武当,甚至超越的大派。 可惜五岳剑派的底蕴都差不多,谁也无法吞并谁,左冷禅和岳不群只能动了些歪脑子,来保证五岳合一。 左冷禅和岳不群互为对手,外面又有少林武当、日月神教虎视眈眈,敌人太多,失败也是显而易见的事。 再看看少林方证大师在原着中的操作,任盈盈带着令狐冲上少林寺求救,方证大师一边让任盈盈留在少林寺十年修习佛法,这样他才会救令狐冲,一边又和令狐冲说必须拜入少林寺门下,才能传授他易筋经。 如果这两件事情都干成了,武林上便会轰传少林方证大师用佛法度化魔教圣姑任盈盈,名声更上一层楼,另一边少林的七十二绝技又可以多增加一门了,而且是天下绝顶的剑法,独孤九剑。 用方证的话来说,我做好事,但是我从不亏本,当真是用自身佛法度化一切。 小孩子才讲感情,大人们选择我全都要,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方证和冲虚才是从头至尾稳坐钓鱼台的人。 言归正传,林鹏听了岳不群的话,想起这个版本的岳不群,下限可比原着中还要低上许多,当下讽刺道: “纵横江湖?这怎么能够支持岳掌门心中的野望呢!” “野望?阁下说笑了,岳某心中最大的心愿,不过是希望将华山派发扬光大罢了,这也称得上野望吗?” 岳不群虽被说中心事,但仍是面不改色的说道。 林鹏眼神似笑非笑,道:“仅仅是光大华山派吗?难道你不想要五岳合一,让华山派超越少林武当,成为江湖第一门派吗。” “你少在这里污蔑我的爹!” 岳灵珊听着不忿,当下开口道。 岳不群面色也是一变,直接发难道:“刚才你偷袭我的账还没和你算,现在又如此污蔑我,你究竟是谁!” “我,不过是一个游戏人间的浪子。” 林鹏略微笑了笑,又眼珠子一转,道:“你也可以把我当做一个得到辟邪剑谱的幸运儿!” “这辟邪剑谱果然在你身上!” 岳不群听了当即怒喝道:“此乃是福威镖局之物,怎么会在你身上,你这个邪魔外道,定是巧取豪夺而来。” “对对对,他就是邪魔外道,你快好好教训他。” 看热闹的不怕事大,蓝凤凰对两人都没有什么好感,直接起哄道。 林鹏也不辩解,只是桀骜的道:“邪魔外道又如何,仅凭你手中之剑,又能奈我何!” “还敢猖狂!” 岳不群怒吼一声,手中剑刃当即出鞘,明亮的剑光照过众人的脸庞,让这破庙一亮,又带着赫赫威势,朝林鹏当头劈下。 他知道林鹏的武功不弱,但他对自己也非常有信心,只要不是碰上东方不败这种绝世高手级别的存在,他都有一战之力的。 眼前这个小子,纵然得了辟邪剑谱,凭他的功力,又能发挥出这剑法几分威力来。 想到这里,执剑之手愈发的从容,内力一节节灌注于剑身,让剑势层层叠叠铺开,铺天盖地涌向林鹏,使他避无可避,只能正面相抗,这正是华山以气御剑的精髓。 气剑相和,以势压人。 不过让岳不群意外的是,这林鹏仿佛被吓傻了般,一动不动,全无刚才那狂傲语气的气势,直至剑刃临体。 这让任盈盈和蓝凤凰一阵惊呼,难道这岳不群的武功已达到了她们日月神教的教主,东方不败一样的境界。 不然怎么能让林鹏毫无反抗之力,引颈受戮。 岳不群却不似她们这般天真,经验老道,眼力卓绝,早已瞧出林鹏身影虚幻不定,乃是一个幻影,手腕一折,剑势也随之翻转,朝着身后某个方向刺去。 果然,他正前方林鹏身影如泡沫般破散,紧接着一柄如秋水般的剑刃悄无声息的从身后袭来,恰巧被他截住。 当! 两人的身影交击而过,林鹏落身于神像前,并不为他这一剑失手而失望,笑眯眯的道:“果然是一派掌门,倒是有两下。” 岳不群则是沉默不语,对方的实力竟不在自己之下,而且刚才他竟然没有发现林鹏是如何在他眼皮底下消失的,这等鬼魅般的身法,倒和东方不败有几分类似。 难道这辟邪剑法和葵花宝典同出一源的传闻,竟然是真的。 想到那东方不败鬼神莫测的武功,心下不由一沉。 林鹏看着岳不群不说话,又继续道:“岳掌门既是为辟邪剑法而来,今日我便用这套剑法来会一会你吧,虽然这辟邪剑法我只会一半,但对付你已经够了,现在就请岳掌门好好品鉴一番吧。” “流星赶月!” 林鹏轻喝一声,身影便突兀地消失在原地,两点之间直线最短,他身影划成一条直线,带着重重幻影,剑锋直指岳不群眉心。 第110章 放过 招如其名,林鹏这一剑恍若天外流星,在夜空中一闪而逝,光华闪过,人已至岳不群身前。 岳不群一直屏气凝神,持剑戒备着,所以这一剑来的虽快,但还在他应付范围之内。 脚下轻踩两步,闪过这一剑后,欺身而上,掌中之剑不停翻转,剑光也是明灭不定,正是他自创剑招“太岳三青峰”的起手式。 不过他这招刚使出了一个开头,林鹏的下一剑已然又至,海棠秋露斜斜的一削,刺目的光华已映入岳不群的眼帘,让他根本来不及出招,下意识头一低,同时身形暴退,一下子已退出两米外。 太岳三青峰的剑招自然也是无疾而终。 林鹏得势不饶人,身形一轻,紧随而至,一招招辟邪剑法从容施展,身影时隐时现,剑招快绝鬼魅,让岳不群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一旁观战的岳灵珊见到这种情形,哑然失色,没想到自己的爹爹竟然落于下,执剑在手,正欲上前帮忙,便听蓝凤凰乐呵呵的嘲讽道: “我劝你最好安静的呆着,凭你的武功,上去也只是成为你爹的累赘罢了!” 岳灵珊嘟了嘟嘴,虽然不服气,但不得不承认蓝凤凰的话,自己武功低微,上去也只是帮倒忙罢了。 最后只得作罢,懊恼自己平时贪玩没有好好练武,又想起了她的大师兄令狐冲,现在要是她的大师哥在就好了,心中祈祷起来。 任盈盈没有理睬两人的对话,只是默默观战,心中惊叹这辟邪剑法果真如此厉害,轻易便将这华山掌门压制,漆黑的眸子不停的流转,思绪纷呈,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现场的岳不群则是惊喜交加,惊的是辟邪剑法竟如此厉害,敌人只是一个年轻小辈,自己八成功力竟也拿不下他。 喜的也是如此,这如此厉害的辟邪剑法若是被他学会了,那他五岳合一,光大华山的理想就不再是梦了。 他平时为了麻痹左冷禅,出门在外从未施展过他真正的实力,但今日为了这辟邪剑谱,非得使出全力不可。 下一刻,紫霞神功心法全力运转,内力不停游走经脉,脸上紫气密布,举手投足之间气劲弥漫。 内力加持下,华山剑法更加迅急,在速度上虽仍比不上林鹏,但已然能跟上林鹏剑法的节奏,其剑势更是雄浑至极,震颤海棠秋露的剑锋,林鹏练的终究不是真正的辟邪剑法,一时间岳不群已然扳回了局势。 华山九功,紫霞第一,看着紫霞神功如此威势,林鹏心想这紫霞神功倒也不辱没这句话,不过又能奈他何! 仍是使用辟邪剑法的剑招,但是默运重剑之境的奥义,举轻若重,举重若轻,劲力流转之下,手中的海棠秋露更是轻若无物,剑法迅疾,神出鬼没,比之刚才又由胜数分。 叮叮当当! 更激烈的交锋再次开展,破庙之中顿时发出一连串的金铁交鸣之声,剑锋之间产生出激烈的火花,火花四溅,燃起点点星火,气劲弥漫,震得整座破庙簌簌作响,灰尘不断的抖落,摇摇欲坠。 两人见状,顾及庙内其他人的安危,不约而同的转战至庙外。 只见林鹏剑光如电,人影更是风驰电掣,出现层层残影,从四面八方攻向岳不群。 岳不群持剑在手,全身紫气弥漫,出招的速度虽比不上林鹏,但精妙繁复,且带有某种韵味,防守的滴水不漏,更是伺机进攻,和林鹏打得有来有回。 就这样,二人又比拼了几百招,不过岳不群脸色却是愈发的难看,这次他战力全开,早已打算将见过他实力的人灭口,唯一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拿不下对面,还隐隐有被他反制。 对方的剑法不但快速绝伦,更是招招直指自己的要害,华山派的养吾剑法、希夷剑法、甚至是自己偷学的剑宗的绝招夺命连环三仙剑都不是敌手,虽还未见颓势,但已然落于下风。 对方似乎剑法挥洒如意,似乎带有一丝引导的意味,让他将华山剑法尽数使用出来。 这是自己的错觉吗?华山剑法真的不敌辟邪剑法? 岳不群心思不定,剑势不免衰落了几分。 林鹏与他对剑,自然也能感受得到岳不群剑中的变化,暗自摇头:心气已失,这剑法没有再看下去的必要。 随即手腕一抖,抖落出三道剑光,剑光璀璨绚烂,且一剑盛过一剑,快速绝伦,三道又好似并成一道,朝着岳不群当面袭来。 正是刚刚岳不群使过的夺命连环三仙剑。 “他怎么会……” 岳不群看着这剑光,心中无比诧异,赶忙挥剑自守,如封似闭,但这一招太快太急,截下了两道剑光,却防不住第三道,清冷无比的剑锋直接朝着岳不群的要害刺去。 难道我岳不群竟将丧命于此,我华山派的复兴大业…… 岳不群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的看这剑锋越来越近,心中不甘的呐喊。 突然,这剑锋一偏,在他身上猛的拍了一记,带偏其身形,林鹏欺身而上,又是一掌印在他的胸膛。 掌劲勃发,岳不群如遭雷击,纵使有紫霞神功护体,在林鹏的这掌之下,也是五内俱焚,如火烧冰刺,吐出一口鲜血,神情一也下子颓然下去。 林鹏哈哈一笑,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窜进破庙,将其扔在地上。 “爹!” 岳灵珊正暗自为她爹担心,正想撇下陆大有去庙外查看一番,就见林鹏已经回来,早上还提着一人,不是她爹岳不群还有谁,不禁喊出声来。 她赶忙来到岳不群身边,询问道:“爹,你没事吧?” 岳不群没有回答她,而是一脸戒备的看着林鹏,道:“你竟然不杀我?” 林鹏无所谓的道:“你的武功我已见识到了,不是我的对手,再则这江湖上若少了如你这般的人物,岂非一潭死水,少了些乐趣。” 还有一个原因林鹏没说出来,如果今日岳不群身死,死的是名满天下的华山掌门君子剑,这不符合他心中的期待。 其实他某些程度上还是蛮佩服岳不群的,一个人扛下了华山派所有,可惜贪心不足,野心太大。 “不过贵弟子身中剧毒,你若不及时运用内功替他解毒疗伤,恐伤及其性命,不过你现在身受重伤,若勉力为之,将大大折损你的功力,你会如何选择呢,我倒是十分好奇。” 林鹏眼睛在岳不群和陆大有之间来回扫视,饶有兴趣的说道。 “你好恶毒呀!” 岳灵珊听此,当即对着林鹏怒目而视。 林鹏呵呵一笑,随即冷下脸来,道:“这是你们自己本事不济,我可没有帮助你的义务,现在,你们该走了,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不改变主意。” 岳灵珊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岳不群制止,道:“灵珊,快去带上你师兄,我们走。” 岳不群在岳灵珊心中地位甚高,只得答应,将陆大有扶了起来,三人步履蹒跚地离开了破庙。 看着他们离开,林鹏这才转过头来,对着任盈盈和蓝凤凰二人似笑非笑的道: “接下来,要谈谈我们的事了!” 第111章 密谋 中岳嵩山,位于河南登封,嵩山派和少林寺均位于其中。 嵩山地域广大,分为太室山跟少室山,每座山又各辖三十六个座山峰,容纳两派绰绰有余,不至于共用同一个地方,其中少林寺坐落于少室山,嵩山派则位于太室山,两派之间还是有不小的距离。 嵩山派政事堂。 左冷禅高坐于掌门之位,攥着下巴,正为五岳合一之事埋头思索。 这时,一个威武雄壮的身影走了进来,是他的师弟,有着“托塔手”之称的丁勉。 丁勉拿着一封信件,递给左冷禅说道:“左师兄,福州那边的事有着落了,这是门下弟子送来的信件。” “哦!有结果了。” 左冷禅面带笑意的接过,随后便拆开信件仔细查阅起来,不过看完之后,面色却是阴沉了下来。 丁勉见左冷蝉面色有异,当下询问道:“可是那夺取辟邪剑谱之事出了什么纰漏!” 左冷禅放下手中的信件,皱眉道:“余沧海死了。” “什么?” 丁勉心下一惊,开口道:“余沧海身为青城派的掌门,武功不弱,是谁能杀了他?”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叫林鹏,用的还是辟邪剑法,此人你可有耳闻?” 丁勉摇了摇头,推测道:“姓林,莫非是林远图的后人,福威镖局隐藏着的人物?” 左冷禅摇了摇头,道:“他自称非林家中人,只是得了辟邪剑法,因此特地相助林家。” “该死,这小子竟敢破坏我们的计划。” 丁勉怒不可遏,不过又有些惊异的说道:“天下高手无不是耗费数十年苦功才有所成就,那个叫林鹏的小子年纪轻轻,竟然能杀了余沧海,看来这辟邪剑法真的是绝世武学。” 左冷禅点了点头,他也是这样推断的,道: “辟邪剑法!辟邪剑法真不愧是葵花宝典齐名的武学,我对它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他对于沧海之死并不在意,虽说是损失了一个好用的棋子,但也让他认识到这辟邪剑法的价值还在自己原本预估之上。 丁勉看着左冷禅一副对辟邪剑法志在必得的模样,直接道:“要想得到这辟邪剑法,我们可以从两方面入手,一方面是福威镖局,那辟邪剑谱林震南肯定知道什么;另一方面就要从这个林鹏下手了。” 左冷禅点点头,随即吩咐道:“你去安排一下,找几个依附于嵩山派的黑道人物,去探一探福威镖局的虚实,若是可以,将林正南一家秘密擒下,逼问辟邪剑谱的秘密。” “至于这林鹏,他非林家之人,却身怀林家的家传武学,显然是巧取豪夺而来,我嵩山派身为名门正派,自然要为其主持公道。” 丁勉一听,随即哈哈大笑道:“正是此理,有我嵩山派为林家主持公道,想来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接着丁勉又道:“左师兄,眼下费师弟、钟师弟、汤师弟尚在派中,由我带领他们去对付林鹏此人如何?” 嵩山派十三太保名震天下,每一个都是一流高手,这费师弟、钟师弟、汤师弟说的自然是十三太保中的其他几位,在丁勉心中,四大太保齐出,也算看得起林鹏了。 不过左冷禅却是摇了摇头,道:“不,辟邪剑法诡异莫测,还是由我亲自出马比较稳妥。” 丁勉有些迟疑道:“左师兄出马固然稳妥,可那刘正风金盆洗手之事也离不开师兄你的主持,恐怕分身乏术。” “刘正风与魔教曲洋结交,现在更是想退出江湖,哪有这等好事,为了五岳合一,削弱衡山派,刘正风也是一定要除去的。” 左冷禅说着又想到什么,拿起身边的信件看了一眼末尾处,顿时有了主意,道: “这信中的末尾处还说道,林鹏最后和魔教圣姑一起离开福州,不知去向。如此一来,便有操作的余地了。 向华山衡山等四派发五岳令旗,就说辟邪剑法被魔教妖人所得,欲带回黑木崖献给东方不败,此危急存亡之秋,需五岳合力,共阻其归途,至于刘正风金盆洗手之事,望其以大事为重,稍稍延后。” “是,左师兄高明!” 丁勉道了一句,当即前去督办此事。 左冷禅看着丁勉离去的身影,心中默默道:“这辟邪剑谱,我志在必得。” …… 一个月之后。 官道之上,两匹高头大马拉着一辆异常华丽的马车,内部布局精巧,好似一个小房间。 林鹏随意坐在锦垫上,翻阅着手中的书籍,并不是什么高深的武学秘籍,只是一本常见的《南华经》。 《南华经》又称之为《庄子》,记录了庄子的一些人言感悟,思想哲学等等,林鹏主要探究的,是庄子在书中对这个天地认识,见解等。 林鹏的武功离这先天之境只差临门一脚,再怎么苦修招式和内功以是无用,讲究是感悟冥冥之中的灵机,与自身的内力相结合,练就真气,洗练身躯,滋养精神。 内力到底是无凭之物,功力深厚者,固然是摘花飞叶,所向披靡,但若是让其内力外放,打出掌力指劲,十丈之外,定然消散一空。 练成真气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剑气纵横数十丈而不衰,更能凝练剑罡,无坚不摧,种种妙用,远胜内力多矣。 所以林鹏每每路过城镇,便让任盈盈大肆采购儒释道三家经典,感悟先贤圣人的智慧,寻找那灵机。 当然,机缘顿悟这种事可遇不可求,林鹏也做了第二手准备,那便是葵花宝典。 从感悟辟邪剑法的心法得知,这是一门先天级别的武功,顾名思义,就是可以让人修炼到先天级别的武功。 这门武功通过刺激某些隐秘的窍穴,练就的内力也区别于林鹏之前所学的武功,带有些许真气的特性,辟邪心法练出的内力就是如此,给使用者带来鬼魅般的速度。 当然也是因为如此,需要自宫练剑,不然体质无法适应这种内力,最终是走火入魔的下场。 林鹏也不可能真的去练它,再加上辟邪剑法残缺,总纲遗失大半,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不能够帮他领悟先天的奥秘。 不过葵花宝典那就不一样了,上面记载着天人化生,万物滋长的要道,让他对这门武功可谓兴趣十足,因此他现在就是在赶往去黑木崖的路上。 “盈盈,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黑木崖?”林鹏向一旁的坐着的任盈盈问道。 让任盈盈听了心中一阵诽议:我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竟然这样称呼我。 不过形势比人强,她还是乖乖的答道:“大概还有十日的路程吧,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离开黑木崖之时,东方教主并不在黑木崖上,也不知道他回去没有,你要找他探讨武学,恐怕要失望了。” “无妨,你什么时候让我见到东方不败,我便什么时候放你走,有佳人相伴,我不着急。” 林鹏说着一脸笑意的看着任盈盈。 “这是我们的约定,我自然会遵从。” 任盈盈也是一脸笑意的答道,不过心中却想着:等到见到了东方叔叔,我一定让他把你大卸八块,才能一解这多日来的委屈。 林鹏知道任盈盈从小在魔教长大,不是善类,不过他也并不在意,当武力值高到某种程度时,自可反手镇压一切。 正当他要继续拿起南华经翻阅时,心念一动,笑道:“正好看书看的有些闷了,有客人来了。” “什么?” 任盈盈自身功力较低,一无所觉,直接问了出来。 林鹏还未回答,这马车便突然停了下来,在外架车的蓝凤凰有些惊慌的喊道: “圣姑,外面有许多名门正派的人,把我们包围了。” 第112章 碎石 官道之上。 黑压压的人群包围了林鹏的马车,主要以五种服饰为首,正是五岳剑派的弟子,又夹杂了一些青城、崆峒、点苍等门派的人,可谓是济济一堂。 不过青城、崆峒、点苍等派早已没落,只能算二三流门派,特别是青城派,在余沧海死后,根本没有什么高手,真正的高手全部来自五岳剑派那边。 其中嵩山派左冷禅亲自出马,还带了丁勉、费彬等几个十三太保级的高手。 衡山派莫大先生行踪飘渺不定,没有前来,来的是将金盆洗手大会延期刘正风,想来也是不得不来吧。 恒山派来的是定闲定逸两位师太,泰山派的是天门道人,至于华山派,岳不群由于伤还没有好,带队的是宁中则,还有令狐冲也在。 正是因为有这些人在此,才会让见多识广的蓝凤凰语气之中带有惊慌,她的毒功在这些高手面前,就如同小孩子把戏一般,没有丝毫用处。 不过想到身后马车里的人,蓝凤凰她又恢复了点信心,当即说道:“林公子,你快出来吧,这如此大的阵仗,我一个小女子可经受不住。” 蓝凤凰话音一落,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便探了出来,掀开马车的帘子,从中钻出一个星眉剑目、一身素袍的男子,正是林鹏。 只听他呵呵的笑道:“你这一身的毒虫毒药,别人躲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经受不住。” “这次情况不一样。” 蓝凤凰虽然对林鹏感官不怎么样,但也不想成为林鹏买一送一的赠品,所以提醒道:“这次来的可都是五岳剑派的高手,其中的左冷禅更是被称为正道三大高手之一……” “林鹏妖人,还不下来速速受死!!” 看着林鹏与蓝凤凰旁若无人的攀谈,正道那边当即就有人忍不住了,直接呵斥道。 说话的是青城派的侯人英,旁边还有他的师弟洪人雄。 福州一役,他们的师父余沧海和青城四秀的另外两人皆丧生于林鹏之手,吓得他们俩连夜逃回青城派。 不过在回青城派的路上,他们听闻左冷禅召集武林同道对付林鹏的消息,出于对左冷禅威名的信任,再加上他们为了青城派掌门之位僵持不下,便决定响应号召一起对付林鹏,到时候谁的功劳大谁就做掌门。 此刻侯人英正为他的机智感到沾沾自喜,那林鹏武功这么高,他怎么敢上去送死,想来洪人雄也一样,现在他先发制人,大声呵斥林鹏,如此一来,这掌门之位想必就是自己的了。 偷偷看了身旁的洪人雄一眼,见他面带懊恼,心中不禁升起得意之情,不由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嗯? 林鹏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还让他速速受死,不禁眉头一皱,眼睛瞟了侯人雄一眼,道: “看来你对自己的武功很自信,如此便先接我一招吧!” 右手一探,立刻从路边摄来几块碎石子,掌内气劲勃发,随后一甩,那些石子便划破空气,带着“嗤嗤”的声响,直袭侯人英而去。 “左掌门,救我!” 侯人英一听林鹏说话,便知道不好,急忙向一旁左冷禅求救。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左冷禅一看林鹏出手,便知道光凭侯人英自己是绝对挡不下这招的,此人年纪轻轻,内力深厚竟不在自己之下,也不知道是如何修炼的,或许有什么奇遇吧。 确实需要自己亲自出马。 左冷禅如是想着,出剑却是不慢,右手一提,长剑连着剑鞘直接递出,大开大合,端是威势十足,宽厚的剑身拦在了侯人英身前,若无意外,这些碎石都会被他挡下。 不过看林鹏无动于衷的模样,看来是藏有后招。 果然,就在左冷禅的剑鞘即将触及这些石子时,突然“砰”的一声,石子突然炸裂开来。 原来是林鹏在这石子之中长了一抹暗劲,一感受到左冷禅剑鞘上的散发的内劲,便激发出来,直接将石子炸开,朝四面八方散射出去,还波及到了嵩山派的弟子。 左冷禅也是不料林鹏年纪轻轻,内功深厚也就罢了,对内力的运用也到了如指臂使的地步,微微一愣,等回过神来,已无法全部拦截。 看着嵩山弟子和侯人英之间,左冷禅当然选择救自己的弟子,长剑出鞘,冷厉的寒芒闪过,那袭向嵩山弟子的数枚碎石当即被碾为粉尘,一派宗师的气度彰显无疑。 只可惜了这个侯人英,他看着左冷禅抽剑离去,当即吓的亡魂大冒,手中长剑不断挥舞,想要挡下向他袭来的碎石,可惜他和林鹏的差距实在太大。 心乱剑法更乱,一枚碎石子已然穿过他的剑网,深深嵌入其眉心,侯人英应声倒地,眼睛睁的大大的,似乎是不甘,也是不敢相信,却终究无可奈何。 一旁的洪人雄看得如此变故,侯人英一下子便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心中后怕之余,还带着点淡淡的喜悦。 这下没人和我争了,青城派掌门之位是我的啦? 不过他没注意到的是,一枚碎石正好向他袭来,只听着“啪”的一声,洪人雄也倒了下去。 这下好了,随着他们两人的身死,青城核心弟子尽数丧命,青城绝学失传之下,青城派恐怕要变成不入流的门派。 这些炸飞的碎石之中,其中有一枚飞向华山派的方位,宁中则见此,当下握住剑柄,刚要出手,便听着令狐冲道:“师娘,看我的!” 令狐冲执剑在手,身似游龙,剑如飞凤,一招华山剑法中的“有凤来仪”,被他干净利落的使出,剑尖更是精准的点在这碎石之上。 看的周围的华山弟子不断点头,真不愧我们的大师兄,剑术就是高明,令狐冲对自己这招也是颇为自得,不过他马上变了颜色。 只感觉有一股穿透的力量从石子上传来,透过剑身,直至剑柄,最后没入他的掌心之中,让他右手一痛,差点连剑都握不住了。 勉励拿住剑柄,但剑锋也必不可免的偏转,那石子却余势不绝,微微变向后竟直接朝令狐冲的面门飞去,他顷刻间便命在旦夕。 林鹏远远的看到这一幕,他自然不知道这是令狐冲,只是心中暗笑,他这五指灯内功中的“点透”功力,又岂是那么好接的,起码需得有三四十年的功力才行。 又看向左冷禅,观其人气势森严,内功不凡,剑法如长枪大戟,纵横千里,想来便是左冷禅,倒是个不错的敌手。 那边令狐冲陷入危局之时,一柄长剑从中空中乍现,银光飞舞,迅捷如电,直接将石子劈成两半,救下了令狐冲。 令狐冲看到这长剑,自然知道救他的人是谁,面带愧色,低下头道:“师娘,对不起,给您丢脸了!” 宁中则细细感受着这石子上的力道,往林鹏方向看了一眼,脸上闪过一抹凝重之色,不过当她看向令狐冲时,又恢复了如往常一般温和的笑容,道: “冲儿,这林鹏的内功非同小可,已然到了摘叶飞花皆可伤人的地步,连你师父都败在他手上,你怎么能如此轻狂。” 宁中则说着语气越发的严厉起来,实在是爱之深责之切,刚才若不是她及时出手,令狐冲必定遭受不测。 “你也知道我华山派虽以剑法闻名,但向来以气为主,以气御剑,我知道你在剑法上的天赋非同小可,凭借的华山剑法在年轻一辈中鲜有人敌,可你的剑法再高,遇上别人数十年的功力也是无用,你还是需要踏踏实实的苦修内功才是。” “是,冲儿受教了。” 令狐冲想着刚才的那一石之威,又看了看青城派侯人英,洪人雄的尸体,对内功的重要性有了相当的领悟。 此刻左冷禅也看着这数名死于这飞石之下的尸体,知道以林鹏的修为,他这些门人弟子一拥而上也是无用,当即约战道:“林鹏小儿,何敢与我一战!” 还未等林鹏回答,一旁黑着脸的天门道人道:“杀鸡焉用牛刀,左盟主,就让我先来会会他吧!” 天门道人性情如火,又嫉恶如仇,看着林鹏出手便沾染上数条人命,当即怒不可遏,也不等左冷禅回答,当下一拍剑身,长剑在手,直接朝林鹏刺去。 天门道人剑随身走,左边一拐,右边一弯,越转越急,越舞越是凶险,渐渐的看不清剑身,只感到他周身尽是锋芒杀机,择人而噬。 正是泰山派的看门绝技,泰山十八盘。 第113章 深情 看着天门道人来势汹汹,林鹏却是不紧不慢的对蓝凤凰说道:“来,借你的珠花一用。” 也不等她答应,在蓝凤凰头上一抹,手中便多了一只由珠子穿成的花状配饰。 从中取下三枚珠子,信手以含沙射影的手法打出,那珠子晶莹翠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形成一个品字型,眨眼间便到了天门道人眼前。 此时天门道人突进到林鹏的三丈之内,一路上不断蓄力,威势已到达巅峰,见到白芒来袭,必无可避,也不想避,直接一剑劈了上去。 砰砰砰! 三声爆响,这珠子虽附着了林鹏的内力,但到底不是坚硬之物,与天门道人的佩剑相撞,尽数化为了粉尘,但天门道人显然受到三枚珠子上附着内劲的冲击,身形也是一滞,积蓄之势瞬间告破。 “噗噗”二团白芒破空而至,却是林鹏又出手了,直取天门道人的双肩。 天门道人知道不可硬拼,直接施展出了一个铁板桥,避开这一击,接着腾挪反转,继续向林鹏逼近。 不过林鹏总是能恰到好处的飞出一枚、或者数枚的飞珠,让天门道人不得不抵挡闪躲,一时间有些狼狈不堪,只剩招架之力,根本无法靠近。 “天门师兄,我来助你!” 刘正风见天门道人落入下风,知道其绝对不是林鹏对手,直接拔剑相助。 话未落,人已至,刘正风剑法迅猛,又快又急,一招之下闪过五道剑影,又合而为一,直接将袭向天门道人的数枚珠子击碎,化解了他的危机。 林鹏看着刘正风出手,喃喃道:“一剑落九雁?不,充其量只能说是一剑落五雁罢了。” 脚下轻点,纵身而起,化作一抹青烟,飘然跃至他们二人面前。 刘正风看着林鹏两手空空,皱眉道:“你的剑呢?” 在来的路上左冷禅和他们交流过情报,知道林鹏身负辟邪剑法,剑法快绝鬼魅,还有正面击败过岳不群战绩。 “你的剑就是我的剑。”林鹏负手而立,淡淡的道。 “好。” 刘正风嘴上应着,心中已然是动了怒。 如此做派,真当以为自己是东方不败吗? 剑随心动,心中的嗔怒之情亦灌注于剑身,一抹剑闪过,随后运剑如飞,对准林鹏眉心,直击而出。 不过早在刘正风动手之前,一柄长剑已经划破空气,不足林鹏三尺,那是天门道人的佩剑。 剑身微颤,发出轻鸣,剑尖上的剑气明灭不定,笼罩住林鹏胸口的「膻中」、「神藏」、「灵墟」、「神封」、「步廊」、「幽门」、「通谷」七处大穴,七者择其一,更是予人一种避无可避之感。 不过林鹏不需要闪,也不需要避,甚至还有时间说了四个字:“不外如是!” 眼中精芒一闪,随后右手探出,无视剑中的锋芒剑气,并指一夹,轻描淡写,便将袭来的长剑夹住。 什么? 在天门道人惊诧间,林鹏已然双指一弯,只听着“嘣”得一声,长剑已被其折断,随后一丢,倒飞回去,正中天门道长的胸口。 “天门师兄!” “天门掌门!” “……” 在正道众人的一片惊呼中,刘正风的猛烈一击亦是被林鹏闪过,心思急转,已然变了剑招。 剑随心动,剑光明灭不定,时隐时现,招式更是如梦如幻,让人看不清剑身,完全不知道剑指何方。 这是衡山派的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剑,亦是刘正风的拿手剑法! 他刚刚看到天门道人使用泰山派的绝技“七星落长空”对付林鹏,却被其一招拿下。 心下骇然之际,便果断弃相同路数的回风落雁剑不用,使出了变幻莫测,融合了戏法的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剑,希望以奇、幻、变取胜。 “花里胡哨!” 林鹏见过的剑法何止百种,又身负庖丁解牛心法,这种惑人耳目的剑法,轻易便窥得破绽,右手直接穿过那虚实难辨的剑光,扣住其手腕。 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林鹏怀着对五岳剑法的失望,内劲一吐。 刘正风手腕吃痛之下,佩剑当即脱手而出,被林鹏左手一把拿住,见风止下他的咽喉,调笑道:“你的剑就是我的剑,我出剑了,你可做好准备了吗。” 佩剑被夺,刘正风虽然没有剑在人在,剑亡人亡的觉悟,但脸上明显露出屈辱之意,随后化为一脸决然,全身紧绷,内力沸腾,显然有了搏命的心思。 林鹏摇了摇头,左手长剑一递,便朝着刘正风咽喉刺去。 天门道人和刘正风都败的太快,快的其他人根本救援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 突然,一个身影从官道边上的丛林中突然窜出,抬手就是一丛细如牛毛,有着暗红色光泽的黑针,直取林鹏,显然想要救下刘正风的性命。 林鹏看着这黑针,明显不是正派的路术,当下对来人的身份产生了点兴趣,左手抖动了两下,以剑气封穴,制住刘正风,随即长剑一折,将射过来的黑针尽数挡下。 此时那人已来到林鹏身前,想趁着他正在抵御黑针之际,右手一抓,直接抓向刘正风,想要解救他。 林鹏自然不能让他称心如意,长剑一偏,直接向他的右手搅去。 来人当即变招,右掌猛得一缩,又突兀一伸,一退一进之间,已然闪过林鹏的剑招,更是反制其上,想要夺取刘正风的佩剑。 林鹏嘴角浮现一丝冷笑,随即反转剑身,剑锋朝他的右手当场斩下,迫使他不得不收招,同时以剑柄使剑招,重重地向前一突,正中他的胸口,来人也应声而退。 这时林鹏才有空打量他,一身麻衣,头戴斗笠,身后还背着一架长琴,不过如此,其身法亦是迅捷如风,加上刚刚交手的两招,想来不是无名之辈。 正要开口询问,一旁的正道人士已为林鹏解惑。 “黑血神针,曲洋!” “曲洋为什么会救刘正风?” …… 正道众人议论纷纷,刘正风跟曲洋一下成为了众矢之的,而林鹏一下子也显得无关紧要起来。 宁中则看着曲洋出现,将拔出一半的佩剑又重新插了回去,叹气道:“没想到那些传言是真的,刘正风真的和魔教的人有来往,还是魔教的光明左使,曲洋!” 一旁的令狐冲却有不同的看法,道:“我看这曲洋前辈不像是个坏人,见到刘正风师叔有难,不惜暴露身份也要相救,显然是真心实意!” “冲儿,不得罔言!” 宁中则虽也有几分这样的心思,但还是严厉告诫道:“魔教妖人诡计多端,焉不知这是曲阳的诡计,想要引你刘正风师叔入魔教,冲儿你万万不可轻信。” 令狐冲心中不以为然,但当着宁中则的面,自然不敢反驳,连连称是。 知子莫若母,宁中则从小照顾令狐冲长大,就好像他母亲一样,知道他放荡不羁,重情重义的性格,对刚才的话肯定没听进去,不过忧心场上的局势,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自正魔相争以来,已有百年之久,五岳剑派和日月神教可以说是仇深似海,一代代积累下来的仇怨数都数不清,大多数的自是不会如令狐冲那般,感慨他们的情谊。 反而以最大的恶意来揣度,纷纷叫嚷着,好一点要刘正风杀了曲洋以证清白,其中对魔教深恶痛绝者,直接将刘正风当成了魔教中人,想要把他和曲洋一并杀了。 众人沸沸扬扬,连带对着衡山派刘正风一脉也是怒目而视,无论刘正风的弟子怎么解释也是无用。 左冷禅也并未制止这一切,这本来就是他要在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上要干的事,这曲洋自己窜出来,倒也省了他的一番事。 但眼下紧要之事反而不再刘正风曲洋,而是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林鹏。 看着他刚刚施展出来的武功,明显不是单纯得到辟邪剑法这么简单,内力浑厚,招法精妙,显然身负多种绝学,端是不可小觑。 隐隐给他一种当日在封禅台对上东方不败的感觉,神情愈发的凝重起来。 不提左冷禅的暗自盘算,场内中心,林鹏饶有兴趣的看着曲洋道: “曲洋,日月神教的光明左使?” 曲洋在日月神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说话从来不盛气凌人,反而受到琴曲的陶冶,整个人有一种温文尔雅气质,眼下情况紧急,但他仍是不疾不徐道: “正是曲某,不知阁下怎样才能放了我的刘贤弟。” “放了他又能怎样,你今日现身于此,你们二人恐再难容于江湖。” “这就不劳阁下费心了,现在我只想救出刘贤弟?”曲洋回答道,同时默运心法,显然做好了一言不合就继续出手的打算。 看着曲洋的架势,林鹏反手一撩,将剑搭在刘正风的脖子上,道:“你认为你打得过我吗!” “打不过也要打!” 此言铿锵有力,更显示出了曲洋的决心,听在刘正风耳中,当即道:“曲大哥,你快走吧。” 同时,体内的内力哗哗作响,已全然不顾经脉的负荷,更加汹涌澎湃运转起来,不断冲击着被林鹏封住的穴道,脸色也愈加的胀红。 终于,“啪”得一声,刘正风吐出一口鲜血,冲破了林鹏封住的穴道,但整个人也是无力的瘫倒下去。 “刘贤弟!” 曲洋惊呼一声,直接对林鹏出手,林鹏却是反手一推,将刘正风送入曲洋的怀抱,称赞道:“果然是兄弟情深,人还给你,将你的笑傲江湖曲谱留下!” 曲洋急忙查探刘正风的伤情,经脉断裂,武功废了大半,但到底没有性命之忧。 对于林鹏的要求,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此曲虽然是我和刘贤弟多年的心事,但终究是首普通的曲子,你要它有什么用!” “论武功你自然不及我,但在音乐之道上的领悟,我不如你,笑傲江湖曲谱是你和刘正风的智慧结晶,我很感兴趣。” “好,有你这番话,这曲谱在你手中也不算埋没了它。” 曲洋说着,从怀中掏出本册子,交给了林鹏。 刘正风靠在曲洋身上,看着这一幕,也挣扎的说道: “咳咳,曲大哥,我死就死了,那曲谱不能交给他。” 曲阳摇摇头道:“曲谱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离开后再找个地方写出来就行了,他想要就给他吧。” 随后一把抱住刘正风,瞧了一眼马车上的任盈盈,叹了口气,便要离开这里。 不过没走两步便被正道之人围住,众人对他们怒目而视,道:“想走,没那么容易!” 曲洋知道是没办法善了,默默从袖口中掏出黑血神针,打算杀出一条血路。 就在此时,一个张扬的声音说道:“让他们走,我说的,你们谁有意见!” 众人闻声望去,就见林鹏一步一步走来,微风吹拂下衣衫猎猎作响,行进之间给予一种难以言语的窒息感,笼罩众人,一时间皆是噤若寒蝉。 第114章 齐上 “让他们走!” 此时又一个雄壮的声音传来,打破了现场的寂静,而听到这个声音,正道中人无不如释重负,脸上亦是充满了激动之情。 此时此地此刻有这般威望的,自然只有左冷禅一人。 他缓步走来,众人也不自觉地为他让道,来到前方,左冷禅站定身形,又重复了一遍,道:“让他们走。” 众人皆是露出错愕的表情,不少人欲出言相询,但最终没说出口,也无一人反驳,乖乖地遵照左冷禅的指令,让出了一条路,让曲洋和刘正风二人离去。 等到他们离去,左冷禅瞧向林鹏,和他对视了一眼后,问道:“阁下武艺高深,不知师承何门?” 左冷禅前段时间和曲洋交过手,武功不差,虽比不上自己,但抓住他也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由此得知,这林鹏的武功有可能还在他之上,从最开始得到辟邪剑法的幸运儿,到可与自己匹敌,甚至略胜一筹的决顶高手,左冷禅逐步刷新自己的认知。 也不由得好奇起来,如此高手,不知是何来历。 “世外之人,无门亦无派。” 面对左冷禅的询问,林鹏如是说道。 “是吗?” 看左冷禅的样子,明显是不行,不过林鹏也不甚在意,直接道: “你有心思探究我的来历,倒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应对我的剑吧。” 面对林鹏的发问,左冷禅心中也是后悔不迭,自己应该先调查清楚的,还是吃了先入为主的亏,以为林鹏年纪轻轻,武功再高能高到哪里去。 幸好有天门道人出手,让自己看清了林鹏的虚实,不过已经战斗到如此份上,此次阻击又是他发布召集,已是骑虎难下之局,他不能退,也不可以退。 他若是一剑未出便退了,不单单是他五岳盟主的威望,连带嵩山派的声势也会一落千丈,嵩山派是他心念所系,甚至高过自己的性命,如今之际,唯有集合众人之力,对付林鹏了。 所以刚才他直接放刘正风和曲洋离开,刘正风经此一役,定会遭江湖正道唾弃,也很快便会被衡山派除名,他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思绪至此,左冷禅当即冷哼一声,正色道:“哼,魔教妖人,人人得而诛之,自然也不用讲什么江湖规矩,你今日休想安然离开此地。” 言下之意,自然是要围攻了。 众人一听,也知其意,以各大门派掌门为首,步步逼近,气势联结,一起向林鹏压来。 “在众人之中,也就你左冷禅的武功可以让我瞧上一,眼,其余不过一群土鸡瓦狗。” 林鹏看着众人步步逼近, 但仍就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过随着他不紧不慢的说完,眼神逐渐化为冰冷。 “也罢,是该清场了!” 此言一出,左冷禅当即感觉不妙,大声喝道:“快退!” 可还是晚了,只听着一声如狮如龙的吼声从身边炸开,声威浩荡,连绵不绝,肉眼可见的声波从林鹏身上开始层层扩散,侵袭四面八方。 听到吼声的众人,只感觉魔音贯耳,天旋地转,不自觉的捂住双耳,抱着脑袋,呜呼嚎叫,瞬间就倒下了一片。 功力低微者瞬间两眼发白,口吐白沫,晕厥过去,稍有成就者,下场比晕过去更惨,呜呼哀嚎,痛不欲生,甚至有戳破自身耳膜,以头抢地,把自己撞得面目全非,只求一晕了事,减轻痛苦。 在场之上,唯有各大门派长老级别的高手,或是核心嫡传弟子才稍稍好些,但也是腹内震荡,气血翻腾不已,当即盘腿坐下,运功抵御。 一吼之威,竟至如斯。 凝神纳气,林鹏缓缓收功后,在场之上能站立着寥寥无几,让他不住感慨,这狮吼功确实是清场神技,也不枉他花费时间钻研完善。 相较而言,左冷禅可就没这么好的心情,看着门下弟子如此惨状,怒不可遏之下,一招“千古人龙”当即出手,将那比之寻常剑器还要宽厚几分的长剑握在手上,举剑朝天,瞬间激荡风云,带着开山裂石威势,凌空挥下。 嵩山剑法本就以气势雄浑见长,此时配合左冷禅的怒意和精湛内功,更是将这份气势展现的淋漓尽致,一剑之下,尽显这推金山倒玉柱,天倾地覆的压迫力。 看着左冷禅的身影,林鹏横剑在手,内力在他掌中不断流转,使出了举轻若重的法门,随即这轻盈的剑器在他手中好似重若千斤,夹杂着风啸,对准这直劈而来的长剑正面迎了上去。 砰!! 剑器相交,发出清脆的声响,既而是两人的内力,各自相冲,发出噼里啪啦的轰鸣声,气劲朝四面八方弹射开来,顿时激起漫天尘沙,掩埋战场,让人看不清他们二人身形。 突然,一个人影从尘沙中弹射出来,身材高大,一袭黄衫,是左冷禅。 只见他翻身落在地上,又不住后退数步,才化解了身上的力道,显然是落于下风,吃了点暗亏。 而林鹏站在原地,足下陷地半寸,右手的长剑,不断的散发出一股冰寒之气,由剑身传至指尖。 感受着指尖的冰凉,瞬间明白了这寒冰真气的底细,摇了摇头,道:“寒冰真气?不,连真气的雏形也算不上,只能说一种变种内力罢了。” 这寒冰真气虽以真气命名,但和林鹏追求的真气不是同一种东西,其本质,不过是左冷禅多年苦修,吸纳凝结身体阴寒之气练就的一种专门针对吸星大法的内力罢了。 除了在少林寺对付任我行建功之外,几乎未见其呈威的时候,配合寒冰真气练就的寒冰神掌,在五岳合一的嵩山大会时,亦是被岳不群的紫霞神功轻易挡下。 比起大唐世界彻骨冰寒的玄冰劲,风云世界的吸纳天霜寒气天霜拳差的不要太远。 易筋经心法一转,瞬息将剑上的寒冰之气压下,随后足下一踩,身形便如同一只大鸟般腾空而起,从这尘烟之中飞身而出。 长剑一引,似曲似直,随即印射于虚空之内,分分合合,幻化出无数道剑光,随着身姿摆动,倾泄而下。 煌煌天威,以剑引之。 林鹏的剑虽然做不到这一点,但冰冷的剑锋,锐利的寒芒,和这密密麻麻的剑影,却也是映射着左冷禅脸色一阵发白。 不过左冷禅并非一个人,已经缓过劲来的嵩山派四大太保齐齐来到了他的身边。 托塔手丁勉、大嵩阳手费彬、大阴阳手乐厚、九曲剑钟镇这四人便是这次跟随左冷禅前来的四大太保。 师兄弟五人,从小一起练剑长大,配合自是多有默,执剑在手,也不必多言,不约而同的使出了“万岳朝宗”这一招。 万岳朝宗是嵩山剑法中最基本的一招,是入门弟子学的第一招剑法,亦有恭敬之意,跟门内长辈切磋,也会率先使用这招,表明并非是和您动手,只是想向您请教。 不过既是剑法,便没有无用之说,这“万岳朝宗”虽然简单,派内人人会使,一人使出威力也不明显,但人多者众,配合之下,人越多越能显现其威力。 左冷禅和四大太保都是当今一流高手,内功亦是深厚,此招剑法使来,便如同五座拔地而起的山岳,厚重绵延,又相互依存。 林鹏之剑虽如流星之雨坠地,浩荡延绵,但在五人的倾力防守下,亦是未能建功,六柄长剑,在空中弹出激烈的乐章,倒也斗了个旗鼓相当。 此招过后,左冷禅五人身形流转,使出了嵩山派的快慢十七路剑法,结成剑网,五柄长剑,先后有序,有快有慢,皆是恰到好处,错落有致的向林鹏侵袭而去。 第115章 瞎子 恒山派的定逸师太性情如火,见左冷禅五人已和林鹏交上手,当即利刃出鞘,想要助上一助。 不过却被正在救治恒山弟子的定闲阻止道:“定逸师妹,切莫急躁!” 定逸不解其意,回头望去,定闲解释道:“左门主他们师兄弟五人,配合默契,你现在上去并无助益,还是在一旁掠阵,静观其变吧。” 说着她瞅了瞅华山派那边,宁中则两眼充满怒意,却并未着急出手,只是紧握剑柄,观察战局,显然是等待时机。 定逸看了之后,知道她师姐所言不差,默默点头。 此时战场之上,又是一副剑光纵飞的场面,只见林鹏向左横移飞踏数步,闪过袭来的数剑,随后掌中之剑亦是划过一道弧形,抬手一刺,飞向虚空。 看似落空,但下一刻,乐厚的身影却突兀显现在此处,如同自己撞上来似的,连他自己也是吃了一惊。 出剑已是来不及,不过他既是号称大阴阳手,在掌法上的修为犹胜于剑法,似乎是本能的反应,左手一弯,一股凛冽的掌风便横机而出,扣在袭来的剑尖之上。 岂料剑身上的力量出乎他的预料,只是微微一顿,便将他的左掌切的鲜血淋漓,更是势如破竹的朝他刺来。 不过他的这一掌,也让林鹏身形一滞,他借助剑身上的力道,乘势后退,而林鹏的背后,又有两道剑光袭来,让他不得不停手。 林鹏余光扫视,反手一撩,后发先至,剑光如绕指柔般,直接缠住了袭来的两道剑光,顺势一扭,裹挟着又迎向暗处的第三剑。 风雷激荡,又迅猛无匹,这剑的威力明显高出四大太保许多,是左冷禅的剑。 砰砰!! 四柄长剑轰然相撞,一股气劲顿时爆开,人影也是弹射开来,而刚才一直窥视的钟镇,见此良机,当下人影一缩,使出最快最急的剑招,白虹贯日,直接朝着林鹏使出。 而林鹏显然也留有余力,剑锋朝下,在地上轻轻一点,整个身子便再度飞荡起来,足下一点,巧到巅峰又妙到巅峰,直接踩在钟镇的剑尖之上。 “你……” 钟镇不料有如此变故,正欲还击,林鹏又是一脚踩在剑身,钟镇只感觉长剑一震,脱手而出,随即落在了地上。 长剑离手,但钟镇直接气势一转,化剑为掌,势大力沉,如山岳倒悬,直接向着林鹏拍出。 正是嵩山派的大嵩阳神掌。 于此同时,左冷禅和乐厚也已经回气,两柄长剑递出,配合钟镇对林鹏发动攻势,紧随其后的是丁勉费彬二人,蓄势待发。 林鹏哈哈一笑,足下一提,掌心一拍,脚边长剑便如同飞矢,直接射向其主人的怀抱。 不再去管钟镇,林鹏剑随身转,人随剑走,仿佛人剑合一般,跃入左冷禅和乐厚的剑势中,也不施展分身幻影、隔空点穴等等奇门绝技,见招拆招,单纯的比拼起剑法来。 六个人在场内上下翻飞,战场也由官道转至丛林中,剑光交错,寒芒冷厉,剑影与人影,草丛与泥沙俱是混成一团,根本难以分辨。 剑啸雷音,激荡起千层浪,数不尽的泥沙败叶铺天盖地席卷四面八方,明亮的日光被尘沙遮蔽,战场瞬间变成了灰蒙蒙的一片,所过之处,无不摧枝断叶,不少树木冲天而起,又被气劲席卷,炸裂开来,哗哗落下。 斗着斗着,左冷禅五人结成剑阵,由四大太保倾力防守,左冷禅全力输出,只见他剑招大开大合,又法度森严,有如古之猛将,十荡十决、纵横千里。 林鹏的剑招则是于无声处现惊雷,时而刚猛,时而轻柔,且直指五人剑法中的要害,除左冷禅外,其余之人根本不是他的一合之敌。也亏得五人配合默契,才抵御下来,可随着战斗的进行,却是越发不利。 形势危急,左冷禅心念一动,随即向丁勉使了个眼色,后者也立刻心领神会,立刻从战场中脱离,然后朝着任盈盈所在的马车飞去。 妄图挟持任盈盈来威胁林鹏。 “好胆!” 林鹏看到这一幕,当下便勃然大怒,他虽对任盈盈的性命并不在意,但此刻她也算得上是自己的人,怎能容许她落入别人之手。 使出幻影身法,在原地留下了一个幻影扰乱左冷禅等人的视线,真身则是化作一抹惊鸿,急速向丁勉追去。 他们的战场离马车并不远,丁勉只是几个兔起鹘落,便已然靠近了马车,看着他来势汹汹的模样,任盈盈和蓝凤凰当下警觉了起来。 一人出鞭,一人使毒,只见一股毒烟中夹杂着一根银亮的长鞭,直接向丁勉袭去。 丁勉虽在林鹏手下不堪一击,但他确实是当世一流的高手,左掌一挥,掌风直接将毒烟吹散,随后化掌为爪,直接将银鞭牢牢抓在手中,只是一扯,任盈盈便不由自主的向他倒飞过来。 行云流水间,丁勉便已然掌控了局势,最后他左掌松开长鞭,对准任盈盈的鹅颈,一把抓了过去。 看着任盈盈离自己越来越近,丁勉的脸上露出笑意,有了她做人质,那林鹏总会顾及上一两分吧。 如此畅想着,突然他瞳孔一缩,一抹剑尖从他的咽喉中透出,又随即抽离,鲜血溅射而出,刚好落在了任盈盈脸上。 丁勉转过头去,见到是林鹏,面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你什么……时候。好……好快……的……剑……” 随即陷入了黑暗,倒在了地上。 “丁师弟!”“丁师兄!!” 左冷禅他们戳破林鹏的幻影之后,当即便知道自己受骗,飞速赶来,可惜还是来晚一步,只能看到丁勉倒下的身体。 其中费彬与丁勉的关系最为亲厚,见他身死,当即怒吼道:“我要杀了你,替丁师兄报仇!” 不过没走两步,就被左冷蝉死死拉住,让他冷静下来。 林鹏则是抱着有些惊魂未定的任盈盈缓缓落下,将他交给了过来的蓝凤凰,道:“你们回马车里去,我一会儿就好。” 说完,便朝左冷蝉他们看去,右手长剑还沾染着丁勉的血,从剑尖一点一点滴落,随着林鹏的脚步,开出一朵又一朵血花。 “且慢动手!” 左冷禅感受着林鹏身上散发着肃杀之气,赶忙抬手阻止道。 “怎么,想要求饶?” “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若是你肯放我们一马,求饶也并非不可。” 打不过就认输,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林鹏对左冷禅的话却是不置可否,只是道:“你既然知道自己有眼无珠,那就自挖双目吧。” “这……” “怎么……你不愿意,那我便自己来取好了。” 说完,林鹏人影就消失在原地,速度之快,只留下一个残影,真身则是瞬间出现在左冷禅面前。 “好快!” 左冷禅心里道了这么一句,随即一抹璀璨的光华映入他的眼帘,这也是他人生中看到的最后光亮,随即便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啊!” 惨叫此起彼伏,一共响了四声,也意味着左冷禅四人都成了一个瞎子,此生难见到光明。 接着,剑鸣声响起,一股剑风直接朝他们袭去,四人皆是目不能视,极度恐慌下,纷纷挥舞长剑,守住自身要害。 不过他们本身离得太近,一挥剑,便是兵器交击,长剑入肉之声,最后随着一声熟悉的惨叫,他们这才警觉有些不对劲,又停下手来。 啪!啪啪! 林鹏只不过发出了点出剑的响声,也没想到有此等效果,当下就鼓掌赞道:“不愧为师兄弟,行事狠辣,风格也颇为相似,不过可惜你们师兄弟又少了一个。” 死的是乐厚,四人之中他的武功不是最差,可惜运气不好,而运气不好的人,死地自然也就最快。 左冷禅露出黯然神伤的表情,不过他知道眼下事情还没有结束,不自觉将长剑握得更紧了,虽希望渺茫,但他左冷禅也绝不放弃。 不过林鹏却不再关注于他,任由他和空气斗智斗勇,而是转头看向另一处。 “贼子,吃贫尼一剑!” 说话的是定逸,定逸见到左冷禅他们落败,随即出手支援,与她同来的,还有定闲和宁中则两人,她们三人也算是场上正道仅存的高手了。 对付他们,林鹏只是轻轻一笑,左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又微微弯曲,连续在空中点了三下。 三道隐秘的无形指力激射而出,直接将奔袭而来的三人定在原地,丝毫动弹不得。 宁中则感受着身体的状况,脸上现出惊愕的表情,诧异道:“被点穴了?怎么会?” “难道是‘隔空点穴’?” 定闲师太见多识广,有听说过隔空点穴这门奇功,不过她也不是很确定。 “那不是传说中的武功吗,这林鹏竟然也会使。” 宁中则说着有些惊讶,但脸上却没有展露出丝毫表情,今天发生的意外实在太多了,都快让她有些麻木了。 “确实是隔空点穴,不过需要的功力颇为深厚,再加上点特殊的技巧才行。” 林鹏缓步走来,直接解释道。 宁中则看着林鹏的身影,有些恨恨的说道:“林鹏,你确实武功高强,不过你也不要得意,自古以来邪不胜正,你若继续为恶下去,不会有好下场的。” 林鹏表情略显无辜,道:“我可是好端端的坐着马车赶路,是你们自己不自量力,想抢夺我的辟邪剑谱,现在竟然说我的不是,真是好没道理。” “巧言令色,你在福州大肆杀戮,打伤我相公,又公然抢夺林家的辟邪剑谱,打算作为自己入魔教的晋升之阶,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魔头!” “魔头吗?” 林鹏用剑尖挑起宁中则的下巴,坏笑道:“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是个魔头,宁女侠虽然生过一个女儿,但身材依旧不错,又长得花容月貌,身为魔头的我该怎么办呢?” 宁中则看着林鹏一副要吃了她的模样,心下有些惴惴不安,当下打定主意,这人若是敢碰她一下,便当场自裁,以证清白。 看着宁中则咬着牙,又坚毅不屈的模样,怕是存了死志,林鹏微微摇了摇头,其实他对宁中则还是存有几分敬意的,也不能玩的太过火,便道: “可惜宁女侠已嫁为人妇,我对人妻没什么兴趣,不然,名门女侠和魔教公子的故事,我们也许可以成为一段佳话!” 说完,林鹏转身离开,将手中的长剑随手一抛,插在宁中则面前,这一行为,也预示着这场战斗的彻底结束。 呜!! 马鸣声起,林鹏重新坐上了马车,不过这次已没有人在能,或是敢阻拦他,迎着落日余晖,逐渐的远去。 数日后,此战的消息传出,天下哗然! 第116章 感悟 数日后,马车内。 任盈盈盘膝而坐,五指拨弄琴弦,动人的音符不断从指间传出。 弹奏的正是笑傲江湖曲,逍遥天地、洒脱豪迈之音,林鹏的心绪被琴音所牵引,闪过自己一路走来的种种画面,一刀一剑走江湖,轻王侯慢公卿,傲然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一曲弹毕,林鹏赞道:“无论听了多少遍,此曲总能给我带来别样的感觉,曲洋和刘正风正不愧是音乐大家,着实让人佩服。” “此曲是我曲叔叔呕心沥血所创,自然是好曲,不过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任盈盈有些担忧的道。 任盈盈幼年丧父(自认为),东方不败虽对她不错,但是他站的太高,总是难以亲近,所以在日月神教之中,与曲洋的关系最为亲厚,一身的武功曲艺也是多由他所授,如同父亲一般,曲洋如此这般,怎能不让她忧心。 对此,林鹏淡淡评价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岂是一句空话,他努力错方向了,不然武功绝不仅仅如此。” “努力错方向?” 任盈盈知其意,摇头道:“他岂会不知武功的重要性,只是我曲叔叔心性高洁,向来不喜争斗,武功也只是为了更好的专研曲艺罢了,只可惜为名声所累。” 林鹏也知晓曲洋是日月神教中的另类,真要比较,也只有在梅庄镇守任我行的江南四友可与他类似。 不过路有千万条,他恰恰选择了最差的一条,且他的武功也不足以保障他畅行无阻。 “我说他努力错方向,是因为他完全可以将琴艺和武功是结合起来。” “是吗?” “武功是修行,琴棋书画难道不是了吗,听闻曲洋会一首清心普善咒,可助人平复内息,治理伤患,若是反其道而行之,以音波为武器,也定能克敌制胜,纵横江湖,这可比什么黑血神针厉害多了。” 任盈盈思考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道:“曲叔叔对音乐是真心的热爱,甚至视其为生命,怎么可能以琴杀人,这对他来说是种玷污。” 林鹏摊了摊手,道:“那我就没办法了,我信奉的道理是人在江湖,由我做主,弱者遵守规矩,随波逐流,强者制定规则,掀起万顷波涛。你武功在年轻一辈中算不错,但还远远不够,不过你音乐上的天赋还是不错的。” 任盈盈知道林鹏意有所指,当场傲娇的道: “我,我的事不用你管。” 嘴上说着,但心中却是对林鹏的建议起了心思。 “随你。” 林鹏看着任盈盈的样子,笑了笑。 “对了,我想问你一句,你真的非要去找东方叔叔不可吗?” 任盈盈突然开口询问道:“你的武功虽然不错,但我东方叔叔练就葵花神功,武功堪称天下第一,怕你们俩两败俱伤,反而让他人占了便宜。” 或许是当日林鹏从丁勉手下救了她一命,又或者怕东方不败有什么损伤,危及神教基业,任盈盈还是说出了劝阻的话。 “日出东方,唯我不败,东方不败天下第一的名头,怎能不让武人心痒难耐,不过我倒并不是为了这个天下第一,我只是单纯的想要那本葵花宝典,葵花宝典,有了它便可以让我的武功更上一层楼。” 林鹏语言中说不出的坚定,万山难移。 闻言,任盈盈便知道自己是枉做小人了,故作轻松的道:“葵花宝典虽是盖世绝学,但你又没见过它,你怎么知道葵花宝典可以让你的武功更上一层楼?” “不,我见过,其实辟邪剑谱就是葵花宝典的一部分,只可惜有所残缺,其中最精华的部分,那天人化生,万物滋长的要道并未有所记载,如此我便只能打上葵花宝典的主意了,它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二感到兴趣的武功之一。” 林鹏的话中信息量比较大,任盈盈默默倾听,随后就像个小学生一样向林鹏请教。 林鹏也不吝赐教,将葵花宝典的由来,如何落入日月神教之手,林远图又是如何创出辟邪剑法的等等秘闻告知,听到任盈盈惊叹连连。 她最后问道:“不知道你说的第二种武功是什么?” “那是一套剑法,共有九式,号称可以破尽天下武功,创出这套武功的主人复姓独孤,因此这套剑法被称之为独孤九剑!” “破尽天下武功?独孤九剑?” 这是什么神仙武功,听闻世间竟有如此剑法,任盈盈脸上一片愕然之色,不敢相信的问道: “你说的这门武功,当真存在?” 看着任盈盈一脸动容,林鹏却是笑了笑,在他看来,葵花宝典上的武功远超于独孤九剑,独孤九剑虽是技巧的巅峰,但葵花宝典可以让人发生本质的蜕变,虽然代价巨大就是了。 对于原着中最后决战,东方不败会输给令狐冲也是万分不解,到底是因为东方不败因为爱情,手下留情,还是独孤九剑遇强越强的特性,让她没有预料到,或许兼而有之,最终身死,长眠于湖底。 怀着这种心思,林鹏对这个世界的独孤九剑兴趣愈发浓厚,随后,他将自己对独孤九剑的认识缓缓说出: “独孤九剑一共九式,总决式,此招为九剑总纲……直至最后的破气式,可破天下所有内家法门,就算是全无内力修为之人,若是学得此招,也可与内家高手争锋。独孤九剑,有进无退,遇强越强,在招式变化上已然做到了极致。它现在就在……” “在哪里?”任盈盈听闻如此神奇的武功,不由脱口问出。 林鹏也不卖关子,直接道:“在华山。” 任盈盈听着有些疑惑的道:“华山派?华山派以前虽是五岳盟主,但现在声势已然大不如前,掌门岳不群月前也败于你手,如果华山真有这套剑,你也应该不会赢得如此轻易。” “自然是因为现在的华山派并未传承这套剑法,岳不群也不会使。” 说到这,林鹏有些感慨的道:”想当年华山派坐拥葵花宝典跟独孤九剑这两门奇功,本可以同少林武当一般名扬天下,可惜先有魔教十长老强攻华山,夺葵花宝典而去,后又有华山剑气之争,自相残杀,导致门内高手陨落,只剩大猫小猫两三只,不复声威。” “魔教!” 任盈盈心中咀嚼着林鹏的话语,脸上不露声色,赞同道: “也幸亏当年华山派的人是群蠢货,不然我日月神教前景堪虞。” 林鹏点点头,华山派没落之事既有外因也有内因,不过到底是岳不群师父那辈没有守住华山基业,令祖上蒙羞。 “你也不要太小瞧华山派,他现在虽然没落,但只要有那个人在,华山派便不容他人轻辱。” “那个人?” “独孤九剑的拥有者,风清扬。正道三大高手,少林方丈、武当冲虚、嵩山左冷禅,他们三个内功修为或许和风清扬差不多,甚至更上一筹,但真打起来绝对不是他的对手,风清扬才是正道实质意义上的第一高手,其实力或许还在现今的东方不败之上。”林鹏开口解释道。 任盈盈默默点头,脸色有些凝重,所谓地位越高责任越大,她贵为日月神教圣姑,听闻林鹏说的种种江湖秘闻,让她大开眼界之余,也知晓天地之大,自发觉着肩上的担子愈加沉重。 “你也不必如此,日月神教还有东方不败顶着呢,你又算担心什么,况且风清扬因为华山剑气之争,早已然心灰意冷,隐居于华山之中,除非关于华山派存亡之事,不然是绝对不会出山的。” 任盈盈点了点头。 马车内又沉寂了一会儿,林鹏突然想到什么,道:“听说清心普善咒还有洗涤心灵,归附自然功效,这首曲子曲洋应该有传授给你吧,且奏来听听。” “好。” 任盈盈道了一句,她现在也需要用这首曲子来平复一下心境。 铮!铮铮! 悠扬的曲音传出,在任盈盈高超的琴技下,琴音如小桥流水,涓涓细流,一下子涌进林鹏的心中。 他恍惚间好似坐落在群山之巅,吹箫抚琴,看太阳初升,照耀万千;又如在大草原上策马奔腾,牛羊遍地,感叹天地辽阔…… 如是种种,林鹏脑海中浮现近日,或是之前通读的儒释道三家典籍,《大学》、《中庸》、《严华金》、《金刚经》等诸多圣人之言,佛家之音,道家之说略过心头,前人在书中描绘的天地和此时自身的感悟相互印证,让他的神念无限拔高,仿佛一下子脱体而出。 然后来到了一个新的天地,生命的气息,阳光的和煦,青草的呼吸,顽石的坚守,种种感悟涌上心头,更是捕捉到了那难以言语灵机,璀璨光华,永恒如一。 在林鹏意识触碰那抹灵机之时,马车之内,林鹏肉壳右手食指无意识的在虚空一点,两者合一,灵机如乳燕归巢般涌入肉窍之内,与内力丝丝牵引,发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身躯震颤,体内即将发生某种蜕变。 突然,树海狂涛,百鸟惊飞,一声长啸从远方传来。 第117章 美人 马声嘶鸣,车厢不住晃动,琴音戛然而止,林鹏的感悟自然也被打断。 他睁开了双眼,神色淡漠,脸上也没有任何怒容,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感悟被打断,不过自身体散发出的寒意,却让一旁的任盈盈肌体发寒,有如针刺,一阵阵心悸涌来,预示着林鹏的心并不像表面那般平静。 “林……林公……” 任盈盈话未说完,林鹏直接右手一探,海棠秋露便已飞到他的手中,衣玦蹁跹,一股气流闪过,人影已破空而出,只留下一句话: “等我回来。” 任盈盈急忙的掀开帘幕,林鹏的身影只剩下一个黑点,消失在天边。 看着林鹏离开,蓝凤凰眼珠子一转,顿时感觉机会来了,道:“圣姑,看着林鹏去的方向,显然是去找那个高手了,我们要不要趁机……” 她说着,比划了一个溜的手势。 她可是没有忘记,这一个月来林鹏把她像婢女一样使唤来使唤去,还不敢反抗,这样的日子她受够了。 不可否认,跟在林鹏身边好处不少,一些江湖秘闻,对武学一道高屋建瓴的指点等,但这改变不了自己性命操于他人之手事实。 无论林鹏平时表现的有多和蔼,蓝凤凰她始终抱有警惕之心。 “这……” 对比之下,任盈盈却有不同的感受,被林鹏抓获一事,是危机也是机遇,危机并存,面对蓝凤凰的建议,她一时有些难以决断,不过想着林鹏的武功,她道: “林鹏武功高强,堪称绝顶,纵然这次逃脱,他若生气寻来,黑木崖可挡不住的他。” “圣姑,我看你是太高看他了,黑木崖有东方教主在,怎会……” “你不必说了,我是不会走的,要走你走。” 说着,任盈盈脑海中闪过林鹏的面庞,愈发认可自己的判断。 蓝凤凰略显无奈,连声道:“好好好!我的圣姑大人,我听你的就是。” 又过了一会儿,一股惊天巨响传来,任盈盈瞳孔猛得一缩,抬头看着远方的风云激荡之势,不假思索的对蓝凤凰道: “蓝凤凰,架车!” “什么,圣姑你想通了。” “不是,我让你驾车追上去,待在这里我不安心!” “啊?” …… 林鹏身形纵飞,两边景色急速向后飘去,一下子便飞出数百米,向着声音发源处不断前进,只是几个兔起鹘落,他便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这啸声浩荡延绵,声传数里而不绝,不单是高手,而且是一个绝世高手。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现在只想找到他,顺便打死他。 又翻过一处丛林,来到一处石林中,林鹏远远的便瞧见了那人。 一身素袍,长发飘荡,身影在石林中肆意纵飞,最后停留在一块石壁前,并指如剑,“唰唰唰”石粉飞溅,当他身形落地时,石壁上已被他用手指刻下了五个大字。 我为天下人! 他也早已察觉有人前来,但仍是不紧不慢,优雅从容将自己的事情干完,随后才转过身来,向着林鹏妩媚一笑。 他,不,应该用她来形容。 肤如凝脂,发若黑绸,弯弯的柳叶眉下,一双勾魂夺魄的眸子,分外妖娆,这回眸一笑,当真是百媚横生,倾国倾城。 她虽然穿得素袍男装,但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将她当成一个男人。 不过唯一让林鹏感到可惜的是,胸部平平,纵使其仪态万千,妩媚妖娆,终究是多了一份缺憾。 瞧着她那副足以和霍水仙、甘十九妹媲美的绝美面庞,林鹏心中冷意怒气竟消弭了许多。 色授魂与,心倾于侧。 看来自己也不过是个庸俗之人,带着轻微的自嘲,林鹏心底里却升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 这世间美艳动人的女人不少,但芳华绝代且武功绝顶的女子,林鹏只能想到一位。 东方不败。 而且是葵花宝典大成的东方不败,其实力绝不在自己之下。 世间之事,果真是一饮一琢,自有定数。 林鹏感慨着看向东方不败,随后赞道:“我为天下人,姑娘真是好胸襟,好气魄。” 被人称作姑娘,东方不败竟也不感到生气,凤眉轻挑,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不请自来的人,年轻、自信、剑稳,身上有股放荡不羁的气质,倒和令狐冲有些相像。 嘴唇轻启,发出清甜柔美的声音:“不敢当,有朋自一远方来,不亦乐乎!在此荒山野岭能碰上,到也是缘分!” 是用内功改变声线,还是葵花宝典神奇的功效,改变人体的生理结构,直至扭曲人的心灵,对于东方不败的声音,林鹏闪过意外之色,开口道: “倒不是碰巧,我刚才行功正到的紧要关头,被姑娘的一声惊天长啸打断,这是找姑娘兴师问罪来了。” “哦!兴师问罪?” 东方不败满脸娇笑,随后解下腰间系着的白玉酒壶,将其飞掷了过来,道:“看你的语气,也不像来找麻烦的,接着,我请你喝酒。” 林鹏一把接过,弹开瓶盖,痛饮了一番,感受着酒中的醇香,道:“好酒!我虽不是此道高手,但这酒幽雅细腻,回味悠长,我还是尝得出来的,如此好酒,那我就原谅你吧。” 说完,林鹏又将酒递了回去。 “自然是好酒,这可是在地下深埋六十年的女儿红,常人可没有这般福气!” 东方不败素手一伸,这酒壶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稳稳的落于她掌心之中,随即昂首,晶莹的酒水自壶中流出,直接倒入她的嘴里。 东方不败喝酒如此豪迈,与她的身姿极为不符,林鹏却没有感觉到半点不适,只觉得女子英气,不输男儿。 看来美确实不分性别,无论何种姿态,美就是美,甚至可以包容一切。 “可还需要再饮一些?”东方不败摇晃着酒壶问道。 “自然。” 林鹏答道,随后接手飞过来的酒壶,将其一饮而尽。 摇了摇这空了的酒壶,林鹏又看了看石壁上的字,兴致勃发,朗声道:“既然喝了你的酒,便让我为你续写上一句。” 随即将海棠秋露换到左手,脚下一踩,身影如大鹏鸟拔地而起。 飞到石壁旁,并指如剑,“唰唰唰”的写下了七个大字,与其并列。 看着林鹏以石为纸,只指为笔,潇洒从容的姿态,东方不败微微有些动容,没想到眼前之人年纪轻轻,内功修为竟如此深厚。 此人绝对不是寂寂无名之辈,不过相比于林鹏的修为,东方不败更喜欢他写的下半句。 天下人亦当为我! 如此胆气豪情,这内功想来也是情理之中,她东方不败,亦当如此。 “阁下技艺非凡,我甚是欢喜,在下姓东,你可以称我为东东。” 东东。 听着这个名字,林鹏对东方不败的身份在无犹疑,道: “原来是东东姑娘,在下姓林,单名一个鹏字。” “林鹏?” 东方不败咀嚼着这个名字,心中默道:原来是他。 她虽然在此闭关练功,但东方不败是政变上位,性格多疑,早就安排了心腹手下将教中情况或江湖上的大事告知,以便自己统筹安排。 林鹏这个名字,可以说是近月来武林最出名的人,她自然是听过的。 不过出于某些考虑,她装成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样子,道:“鹏者,壮志凌云,展翅而高飞,公子志向高远。” 不过林鹏却摇头道:“名字是父母给的,非我所愿,我所求者,不过于无拘无束,逍遥一世。” 东方不败看了看他写下的“天下人亦当为我”,似笑非笑的道:“无拘无束,逍遥一世,我看是未必吧。” “若是这天下人,人人为我,顺我心意,岂非自在,岂非逍遥。” 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看着林鹏对逍遥的另一种解读,东方不败笑得花枝乱颤,道: “公子的道理,我当真是自叹不如。” “其实姑娘的决心,也是让我自叹不如。” 此刻,林鹏幽幽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此言一出,让东方不败瞬间变色,肃然道: “你什么意思?” “日出东方,唯我不败!辟邪剑谱和葵花宝典同出一源,你应该知道才是。” 看着自己最大的秘密被揭露,什么欣赏、什么招揽东方不败全然不顾,厉喝道: “你找死!” 袖子一拂,身边等身大的巨石立刻腾空而起,轰鸣声响彻天地,声势骇人的向林鹏压来。 第118章 激斗 呼呼! 看着凌空飞来的巨石,暴怒不已的东方不败,林鹏却是笑了。 正所谓千人千面,武功也亦是如此,葵花宝典的厉害之处不光是超绝的速度,还有其改变体质,扭曲心灵之能。 如此,练此功者方能与葵花宝典身合意合,起到事半功倍之效,最终将武功臻至创造者一般高度。 他出言相试,看到东方不败发怒,这明显就是她葵花宝典尚未圆满的体现。 如此,林鹏怎能不笑呢! 脑海中心念急转,林鹏出手却是毫不迟疑,海棠秋露当即出鞘,寒芒闪过,直接将袭来的巨石分成了两半。 紧接着,手腕一转,密密麻麻的剑影浮现,无数剑光来回穿插,顷刻间便将巨石分割成数百份同等大小的碎石。 剑势一收,林鹏反手执剑,用剑柄在那巨石上一点,下一刻如山洪暴发,无数碎石倾泄而下,倒飞回去。 看着倒飞回来的碎石雨,东方不败闪过一丝意外,这招自己虽未动用全力,但也算是因怒而发,至少蕴含了她七成功力,竟被他这般化解了。 在试试他! 东方不败娇斥一声,双袖古荡,氤氲之气聚于双手,重重的在虚空中一拍,空中立刻泛起淡淡涟漪,一记劈空掌力横贯而出。 袭来的碎石瞬间在空中凝滞,随即震颤,倒飞而回,无数碎石相互碰撞,在密密麻麻的声响中朝林鹏压来。 见此,林鹏也是一记劈空掌力使出,两两相撞,直接炸裂开来,发出轰天巨响。 碎石如雨点般,笼罩两人方圆十丈,噼里啪啦的落下。树干上,石缝中,自然也有不少落在林鹏和东方不败两人的身上的,各自激发起护体内劲,将其弹开。 伴随着落石声逐渐稀落,东方不败突然放声大笑:“果然是少年英豪,你这份功力为实不错,也足以横行江湖,不过可惜你碰到了我,我的葵花宝典刚刚练就第八重的境界,正想找个有分量的人试招呢!” “如此,那就请东东姑娘不吝赐教,这葵花宝典是我必得之物,我虽不愿以姑娘为敌,但也不得不如此了。” 林鹏不卑不亢,眼神中充满坚定。 “觊觎葵花宝典者,死!!” 东方不败一声厉喝,在死字一出口的刹那,身影已消失在原地,只听得那风声呼啸,气流涌动,下一刻便乍然出现在林鹏面前。 素手纤纤,拈花含笑,其指间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根绣花针,带着丝丝锋芒,划破空气,直指林鹏的眉心。 超绝的身法,致命的攻击,林鹏只感觉眉心一疼,犹如针刺,心灵感应之下,他豪不犹豫的重重一踏,身影急退,划出一条长痕的同时,留下了一个个幻影。 分身幻影之咫尺天涯。 若论瞬间的爆发力,丹凤轩的轻功咫尺天涯绝不逊色于葵花宝典,只可惜并不持久。 东方不败显然也瞧出来了,嫣然一笑,顷刻间化成鬼影,人影鬼魅般移动,只听得“噗噗噗”的响声,倾刻间连续戳破林鹏数个幻影,已然追至他的真身。 当! 东方不败那鬼绝的速度显然超出林鹏的预计,但她第一时间未能得手,便让林鹏有了挥剑之机,横剑于胸,剑身上映射出绣花针的针影,两相碰撞。 一击无功,东方不败也不气馁,招式变化如行云流水,随意一弹,将手中的绣花针飞出,随即双掌舞动,二变四、四变八……顷刻间变换出无数掌影,随着飞针一起袭至。 这葵花宝典不但能让人快若鬼魅,更能赋予人无与伦比的手速,东方不败这看似虚幻的掌影,每一击都真实无比,裹挟着开碑裂石的劲道,予人致命的杀机。 迅捷如风,出手如电,面对东方不败如此骇人的招式,林鹏面色却没有丝毫的慌张,手中之剑依旧稳如泰山,于恰到好处时,抬剑、直刺,将那飞来的绣花针刺穿之后,随即迎上了那铺天盖地的掌影。 说来也奇怪,林鹏的剑法既不迅速,也不精妙,一刺、一挂、一撩……简简单单,却无比有效,带着一股玄妙的味道,任东方不败如何出掌,也难以入侵他三尺之内。 此招过后,东方不败飞身而退,面色惊异的看着林鹏,道:“独孤九剑?” 她在林鹏的剑法上感受到了独孤九剑的韵味,一招一式无不指着她掌法中的破绽而去,使她每一掌出到一半,便难以为继,不得不变招。 林鹏摇了摇头,道:“不是独孤九剑,是以庖丁解牛的典故所创的一门武功,专攻招式的破绽。 不过你倒提醒我了,这独孤九剑,我倒还要找个机会去华山好好会会那风清扬,看看他的独孤九剑利,还是我的庖丁解牛强。” “哼!你还以为你能活着离开这里吗?” “那是自然,我这人没什么优点,但对自己的武功还是信得过的。” 林鹏笑着点评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此言非虚,可快终究有极限,辅之以力量与技巧,方能走的长远。刚才那招虽快,却快而无当,只是一味求快罢了!” 武者,有时候比的不单纯是武功,还有胸襟,自信,胆魄等等,东方不败知晓这一点,自然不会被林鹏的话语所干扰,直接道: “少废话,我让你见识见识葵花宝典的真正威力!” 随即双手一提,层层气浪铺开,周身顽石发颤抖动,簌簌尘灰不断下落,气焰滔天,下一刻,她的气息瞬间变得深幽起来,几乎要消失在林鹏的感知中。 就在这一放一收之间,东方不败的身影也蓦然消失,只听得气流攒动,呼呼风啸,彰显着其绝对的速度。 只闻其声,不见其影,想不到东方不败全力之下,竟有如此手段。 不过林鹏体质异于常人,耳聪目明,早已达到常人难及的地步,执剑在手,在其左侧直接一劈,恰逢此时,东方不败的身影在此出现,看见剑光,又随即消失。 林鹏哈哈一笑,脚下一踩,分出数个幻影,也随即遁入虚空之中。 紧接着,虚空中响起噼里啪啦的交击声,时断时续的叮当声,肃杀之气弥漫四周,劲风席卷,无数大石拔地而起,在空中受到不知名的攻击,化为碎石,簌簌落下。 数百米之外,任盈盈和蓝凤凰已然靠近了这里,听着这激烈的交锋声,随即转身上了一处石壁之上,遥遥看向此处。 只见石林之中,一股异风不停的在林鹏身边游荡,林鹏的身影也是时闪时现,忽而分出数个幻影,忽而又汇聚成一团,与虚空挥洒出道道剑光,仿佛在和空气搏斗,怪异无比。 不过听着这气劲碰撞的交击之音,空中出现层层波纹,狂风卷袭,无数山石炸裂,摧枝断木的场景,她们俩便知道林鹏正和不知名的强敌激战,敌人武功之高,远在她们之上。 第119章 得手 蓝凤凰惊诧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她知道林鹏的武功很高,但眼前的场景,还是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无法看清战况,只能看见若隐若现的身影,那交战的中心,乱石穿空,尘沙满天,轰鸣声连绵不绝,连她脚下的数百米外山体也隐隐有震动之感。 蓝凤凰掐了掐自己的脸颊,痛兮兮的,若非如此,她都要怀疑自己是否处于幻境中,否则怎会有如此奇幻之事。 不过…… 这震动怎么越来越大了,蓝凤凰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岩石,心中泛起狐疑。 突然,一只手出来搭住蓝凤凰的肩膀,猛的就是一带。 “快走!” 急切的声音从任盈盈嘴里传出,然后拉着蓝凤凰直接跳下山坡。 蓝凤凰还在发愣中,感受着身体急速下落,随后,她便看见了她们刚才站着的岩石,瞬间炸开,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在耳边回荡,紧接着是滚滚气浪,让她的身体瞬间失衡。 蓝凤凰这才反应过来,这方圆数百米之地,对他们而言都是战场。 来不及多想,借助任盈盈的力量,重新掌控住身体,她和任盈盈相互借力,安然的落到了山坡下,只是有些狼狈。 任盈盈抬头看天,听着这交鸣声越来越远,喃喃道:“没想到我竟然连观战的资格都没有。” 蓝凤凰劝慰道:“圣姑,别想这么多,神教中神功绝学甚多,再不济,以东方教主对您的宠爱,你想练本教的至高典籍,葵花宝典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任盈盈看了蓝凤凰一眼,摇了摇头。 有些事情,蓝凤凰不懂,东方不败确实对自己宠爱有加,但那只是表象而已,她能深深感受到东方不败到对自己的忌惮。 想来是因为她爹任我行的关系,东方不败也不可能把葵花宝典传授于她。 看着任盈盈的样子,蓝凤凰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扯开话题道:“圣姑,我们……还要不要继续跟上去?” 任盈盈想了一下,着实好奇与林鹏交手之人的身份,道:“当然。” …… 离此地几里的茶棚中,令狐冲和他的师弟施戴子正在和茶棚老板打探消息。 “老丈,这两天你是否有瞧见过一辆马车?驾车的是一个苗疆女子。” 茶棚老板听着,回想了一下道:“苗疆女子?这个小老儿我倒不认识,不过半天前确实有一辆马车路过,两匹高头大马,驾车的也是一个女子。” “那就没错了。” 令狐冲与施戴子相视一眼,道:谢谢老丈,麻烦你给我们来壶茶、一些吃的,我们在这歇歇脚。” “好勒!” 茶棚老板吆喝一声,不一会儿就把东西备齐了,送了上去。 施戴子拎起茶壶,刚想给令狐冲倒上,令狐冲直接摇头,解下腰间的酒壶晃了晃:“我有这个就够了,你自己慢慢喝。” 说着,便拔开盖子,喝了一大口,眯着眼睛享受起来。 施戴子知道他的大师兄嗜酒如命,也不强求,给自己倒了一碗,直接下肚,瞬间便感觉自身的疲惫去了不少。 “大师兄,你说我们要跟到什么时候?” 令狐冲瞧了瞧外边的景色,又抿了一口,才慢悠悠道:“按照马车的行进的方向,他们怕是要去黑木崖,这里距离黑木崖也就几日的路程,快了!快了!” “等他到了黑木崖,若是和东方不败闹出点矛盾,打上一架,那就太好不过了。”施戴子笑着说道。 这个他,指的自然就是林鹏了。 “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练功,自身强大这才是正解。” 令狐冲说着,又不禁回想起那日的场面,在他看来,天门道人、刘正风等等五岳剑派高手的剑法已是高明到了极点,变化多端又别具特色,自己是万万不能及的。 而林鹏的剑法显然还在他们之上,他在边上看到零星半爪,初时只觉平平无奇,可这几日越是回想,越是觉得玄妙非常,种种灵感喷薄欲出。 嗡!嗡嗡! 突然,整张桌子慢慢的晃动,继而猛烈震动起来,茶水四溅,只听“啪嗒”一声,茶壶碗碟具是打翻在地,令狐冲一下子惊醒过来。 “怎么回事?” 令狐冲和施戴子拿起佩剑,站起身四处张望,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 轰隆! 一股巨响在茶棚上方炸开,随之而来的是滚滚气浪,小小的茶棚自是承受不住,直接垮塌了下来,将令狐冲二人罩在里面。 “小心!” 令狐冲一声惊呼,当即寒芒出鞘,护住施戴子,“唰唰唰”,向着上方挥出数道剑影。 将棚顶破开一个大洞,令狐冲刚要突围而出,岂料空气中闪过一道道涟漪,他的长剑一惊接触,便感觉到一股沛然大力重重压来,佩剑离手,他也一声闷声,直接被掩埋在废墟中。 废墟之上,两个身影一合即分,一个妩媚妖娆,一个肆意张扬,不是东方不败和林鹏又是何人。 只听林鹏哈哈大笑道:“东方不败,你的速度确实在我之上,但若论力量与技巧,你还是不如我的。” 东方不败凤眉一冷:“武功若是靠嘴皮子就能分出高下,那还比武做什么!” “好,那我们再来!” “来就来,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绝对的速度!” 话音一落,东方不败便消失于无形,而林鹏也分化出数道幻影,两人又交锋在了一起。 战端再起,令狐冲一身灰头土脸,但没有什么大碍,从茶棚废墟中钻出,不过他也顾不上交战的二人,转而在废墟中寻找起施戴子来。 “大师兄,我在这。” 施戴子发出声响,一只手从废墟中伸出,令狐冲当即冲过去,把他身边的杂物挪开。 林鹏和东方不败的身影在他身边闪过,无数股气劲激荡,与地面发出“滋滋滋”的碰撞声,又有几股直接朝令狐冲飞去。 噗! 感受着激荡的气流,令狐冲直接用身子护住施戴子,自己则是一口鲜血吐出。 东方不败用余光瞥见这一幕,心中嘀咕了一下:“是他!” 心念一动,当即边打边退,远离了此地,林鹏自然是紧追不舍,不一会儿就不见了。 看着二人离去,令狐冲这才松了一口气,将施戴子解救出来后,又找到了茶棚老板,一并救出。 打坐运功疗伤,莫约一炷香的工夫,令狐冲觉得差不多了,才缓缓收功。 刚才林鹏与东方不败的对话他自然是听到了,没想到他们两人真的打起来了,思量了一番,对施戴子道:“师弟,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追上去看看!” 施戴子点了点头,令狐冲便拿起佩剑,辨别了一下方向,追了过去。 追了数里路之后,令狐冲突然听到一阵打斗声,他眼前一亮,赶忙加速赶了过去。 最后拐了一个弯,他便瞧见一大堆人正在围攻两名妙龄女子,看这围攻之人的衣着服饰,是嵩山派的弟子,为首之人他认识,名叫史登达,是左冷禅的大弟子。 而那两个女子,不巧他也认识,是任盈盈和蓝凤凰。 史登达这嵩山派年轻一辈的翘楚,功夫不在令狐冲之下,又有几十名师兄弟的帮助,纵然任盈盈武功在他之上,蓝凤凰毒功了得,也还是落于下风。 “任盈盈,你还是束手就擒吧,不然伤到你这如花似玉的脸蛋那就不好了,桀桀!” 史登达一边淫笑着,一边毫不留情的攻击着任盈盈的各个私密之处,其他嵩山弟子也有样学样,打的她险象环生。 任盈盈也没想到自己一路追来,竟会碰上嵩山派的人,看他们出言不逊,本想直接杀了他们,岂料武功不弱,反把自己和蓝凤凰围住。 恼怒之下,她已经使出了全力,可无论她如何使劲儿,始终无法和蓝凤凰一起突出重围,反而因为心急,身上又多了几处伤口,形式是越发的不利。 令狐冲看到如此情景,心下有了计较,现出身形,高声呼道:“嵩山派的史师兄,在下华山令狐冲,我来助你。” 一剑击出,又分化出了几道剑影,直接朝着任盈盈突去。不过快要击中她时,长剑一折,却是挡住了好几柄攻向任盈盈的长剑。 史登达当即发现不对,怒斥道:“令狐冲,你在干什么!” “哎呀,这华山剑法和嵩山剑法好像无法兼容,这剑怎么不听使唤了!” 困惑的声音从令狐冲的嘴边发出,身影却是不停,又是挥出数剑,阻拦了数名嵩山派弟子的攻势。 “找死!” 看着令狐冲这般做派,史登达当即怒喝一声,长剑一横,直接对准了他。 “史师兄,我是在帮你们呀,你怎么对我出手了。” 令狐冲说着,挥出朵朵剑花,抵住史登达的攻势。 虽然令狐冲已没有再破坏嵩山派的合围之势,但就刚刚那几招,在加上史登达被他缠住,这合围的阵势立即出现了疏漏。 只见任盈盈长鞭一挥,直接卷住数柄袭来的长剑,内力一震,长剑脱手,随后一鞭,将几个嵩山弟子打翻在地,打开一个缺口。 蓝凤凰也趁机撒出一把毒粉,阻拦追兵,在毒粉的掩护下,二人很快脱围而出。 史登达见此,急忙脱身追击,一柄长剑却横在他身前,令狐冲笑呵呵的道:“史师兄,打了一半怎么不打了,这个习惯可不好。” 被令狐冲那么一打岔,史登达已然失去阻截的最好的机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逃走了。 见二人逃走,令狐冲也收起了剑,露出懊恼的神情,道:“哎呀,怎么让她们逃跑了,太可惜了!” 史登达没说话,直接给其余人使了个眼色,见状,嵩山派之人立马将令狐冲围了起来。 看着他们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令狐冲也收起了笑容,道:“史师兄,你这是做什么?” “干什么!” 史登达义正言辞的说道:“华山令狐冲,与魔教妖女勾结,我今天替你师傅好好教训你。随我上!” 说的是教训,不过史登达的剑中却是赤裸裸的杀意,显然是打算剁了令狐冲,恶意满满。 其他人也一起乘势围攻,一下子就在令狐冲身上造成了不少伤口。 危急时刻,一根长鞭突兀的显现,直接卷住了令狐冲的胳膊,将他往后面一拉。 与此同时,外围的嵩山弟子不断发出惨叫,哀嚎连连,史登达定睛一瞧,却是任盈盈和蓝凤凰又杀了回来。 不料有此变故,嵩山派大意之下,连连失手,最终让他们三个人逃走了。 史登达看着他们三人消失的方向,狠狠的说道:“走,回去禀报左掌门。” …… 另一边,林鹏与东方不败交战还在继续,他们转战百里,大战了数个时辰,也终于落下了帷幕。 东方不败脸色发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滴滴落下,显然是内力消耗巨大。 另一边,林鹏也是气喘吁吁,不过相比于东方不败的气色,还要好上许多,他笑着道: “看来是我赢了!” 东方不败面色阴沉,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这个事实。 “将葵花宝典给我,我们就此罢手如何?”林鹏又说道。 东方不败还是沉默着,不过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并不平静,似乎是在思量。 在刚才比武的最后,她曾想用速度甩开林鹏,可林鹏的轻功不弱,追踪之术实属高明,每当自己停下来之后,总能被他找到,怎么甩都甩不掉。 如今之际,唯有…… 东方不败从衣袖中掏出一卷帛锦制成的卷轴,道:“这是葵花宝典,你想要的话,就去拿吧!” 说着,裹挟着内力直接一扔,自己的身影则朝反方向飞速离去,她相信林鹏是个骄傲的人,会信守承诺,但她不能把自己的性命寄托在别人身上。 林鹏纵身抓住卷轴,直接摊开,“欲练此功,必先自宫”八个大字历历在目,他确认无误后,瞧了远去的东方不败一眼,随意找了个方向,钻入荒山之中。 第120章 华山 三个月后,一处荒僻之地。 嘣! 一节断裂的剑身掉落。 剑身光洁如秋水,虽已断裂,但仍是锋芒毕露,仅凭着掉下来的力量,便以轻松插入岩石般的地面。 此剑名为海棠秋露。 削铁如泥,吹毛断发,可惜还是比不上有林鹏真气加持的一指之力。 林鹏的修为早在闭关后的两个月便已突破,随后的时间他都在掌控自己的力量,试验真气的种种妙用。 蜕假成真,内息内力化为实质,真气一成,他的无形指力便如同六脉神剑般,与百步之外,穿洞裂石,威力仍是不减,现在或许不该称之为指力,而应该叫做剑气。 真气凝练,化为罡气,缠绕于指尖,无坚不摧,无物不破,纵使海棠秋露这样的利刃,在林鹏的一指之下,也是断为两截。 林鹏看着手中的断刃,摇头叹息,若不是找不到可试验之物,他也不至于拿海棠秋露来做试验,可惜! 不过如今他也用不上海棠秋露,仅凭真气之威,便已不逊色任何神兵利器。 便为你做个剑冢吧。 如是想着,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前方数尺之外便突然炸开,等烟尘散尽,已然出现了一个小坑。 林鹏将两截海棠秋露的放入其中,袖子一抚,一道气流闪过,沙土便将此处尽数填平,又在不远处寻得一块巨石,以指为剑,如切豆腐般,一块石碑已然完成。 将石碑立于埋剑之处,随即撰写碑文,运指如笔,不过片刻便以刻下数行大字。 文曰:吾精修武艺,与此处初悟先天之道,真气乃成,无不如意,凝气为罡,无物不破,不慎断剑于此,惜哉!惜哉!留碑文以记之。 林鹏留。 寥寥数语,刀削斧刻,似有剑意透体而出,让人望而生畏,心惊胆寒。 林鹏看着自己的杰作,微微一笑,他虽然没有在这里留下什么武功秘籍,但在这碑文之上,蕴含着自己对剑道的感悟。 先天之境,炼气化神,在真气的滋养下,林鹏头脑清明,精神力一日强似一日,现今为止,他的精神力之强,甚至可以代替双目。 三十丈内是他意念笼罩之所,纤毫毕现,如观掌纹,若是和东方不败再比过,无论她的速度如何迅疾,皆逃不过林鹏的法眼。 刚才他撰写碑文时初试精神力,意念灌注之下,这碑文好似活物,已成一本无上剑典,看人的领悟力高低,皆可从中悟得剑招、剑理。 了事拂衣去,林鹏长笑一声,他准备出山了。 …… 数日之后,华山脚下。 林鹏一身青衣,脚步不疾不徐,身影一闪一现,如缩地成寸,转眼间便跨越数十米。 他出山之后,随意打听了一下,得知此地离华山不远,想着独孤九剑破气式的奥妙,便来这里逛逛,顺便来见识一下风清扬的风采。 行至半山腰时,忽闻一阵歌声,闻声而去,便见到一个青年汉子,左手提着两壶酒,右手拿着一柄宝刀,踏歌而行。 观其宝刀,华美异常,刀鞘上镶嵌着七颗色泽各异的宝石,流光熠熠,握刀的手苍劲有力,想来定是一个用刀高手。华山上山之路险峻,此人却呼吸平缓,步履轻盈,轻功造诣也是不低,林鹏心念一动,对此人的身份也莫约猜出几分。 “兄台,请留步!”林鹏漫步来到他身边。 乍闻此声,这个汉子显然吃了一惊,转过头来,看着身后突然出现的人,不自觉退后两步。 随即又面色如常,豪爽的道:“兄弟你好高明的身法,竟让我田伯光也发现不得!” “只是些微末之技。” 田伯光笑了笑,知道是林鹏的谦虚之词,道:“不知兄台叫住我何事?” “只是想问一下,思过崖怎么走?” 华山地域辽阔,山峰众多,林鹏初来此处,自然不知道思过崖在哪里,恰巧碰见田伯光,便直接问道。 “思过崖?” 田伯光微微一愣,笑道:“你要去思过崖,那感情好,正好也要去这里,一起如何?” 林鹏自是不会拒绝,随即和他并肩。 走了两步,田伯光忽然提议道:“如此这般,却是慢了些,我们比比脚力如何?” “万里独行的名号我也是听过的,固所愿尔,不敢请耳。” “好!” 见林鹏同意,田伯光大笑一声,指着远处的山峰道:“那里就是思过崖的所在,就比比我们谁先到那。” 说着,田伯光提酒拿刀,身影一下子窜了出去,只见他一蹬一踩,如同狂风过境,枝叶飘零,身影却瞬间飘出数十丈,万里独行,确实了得。 林鹏笑了笑,拔地而起,脚尖轻点着被田伯光震飞的落叶,轻飘飘的,身影却是不慢,化作清风追了过去。 …… 思过崖上,令狐冲此时正在此处静思己过。 至于原因,自是因为三个月前令狐冲对任盈盈拔剑相助,嵩山派一状直接告到岳不群身上去了。 岳不群知道左冷禅的狼子野心,虽然令狐冲的做法令他不喜,但也不会自费武功,做出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不阴不阳的辩解几句,随后便罚令狐冲上思过崖思过一年,算是对他的惩处,也希望他能在思过崖上远离纷扰,刻苦修行,功成后为自己解忧。 而嵩山派与林鹏一战后损失惨重,左冷禅双眼俱盲,威风不再,在岳不群的强硬态度下,也不好过于逼迫,失望而归。 思过崖上山高风寒,令狐冲却不觉得苦楚,每日勤修剑法,苦练内功,武艺增长不少,又有小师妹岳灵珊每隔两天便来看望他,浓情蜜意,好不快活。 “小师妹,这玉女剑十九式变化繁复,主旨在于变幻奇妙,以巧胜拙,你且看好。” 令狐冲说着,便为岳灵珊当场演示起来。 他虽然没有学过这套剑法,但凭其天资与悟性,早已将此剑精髓领悟,剑招使来轻柔灵动,如同玉女一般,剑光在空中翩翩飞舞,婉约柔美,却是杀机暗藏。 一套剑法使完,岳灵珊鼓掌称赞:“大师哥,你剑法使的真好。” 令狐冲听在耳中,想起林鹏剑法,摇头道:“我……差得远呢。” 岳灵珊知道他心中所想,劝慰道:“大师兄,你不要气馁,凭你的天资,超越他是迟早的事。” 令狐冲自然也有信心,在剑法一道上,自信纵使不能超越,也可与他比肩,道:“师父和林鹏曾经比试过一场,当时你正好在身边,可以在讲一遍给我听听吗?” 岳灵珊点点头,道:“当时林鹏使用的是辟邪剑法,这辟邪剑法招式和福威镖局用的别无二致,不过他更快更绝,根本看不到剑影,任凭我爹的华山剑法如何精妙,在他的快剑之下,始终是逊色一筹。” “最明显的就是,我爹的剑招往往使到一半,林鹏的剑便以攻到眼前,让我爹不得不变招,始终处于被动。” 令狐冲点点头,道:“想来也是,这辟邪剑法的精髓就在于快,快若闪电,快绝鬼魅,快得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不过他是如何做到这般迅速的呢?” 令狐冲拿剑比划着,眉头紧锁,始终难以参透。 “大师哥,不要想了,辟邪剑法名震武林,岂是那么好参透的。” 听见岳灵珊的话,令狐冲眉头一松,也就不想了,他本就是个洒脱之人,转身对她讲道: “林鹏的剑不光光是快而已,我曾看见他用剑对付嵩山派五大高手,一招一式就和辟邪剑法一般简单明了,如今想来,却是意味无穷,蕴含着无数后招,似有无数剑招涵盖其中。” 令狐冲说的有些深奥了,岳灵珊听不明白,正想说些什么,突然瞪大眼睛,张大嘴巴: “林……林鹏!!” 第121章 现身 “林鹏!” 听着岳灵珊变了调的声音,令狐冲神色一变,急忙转身看去。 一袭青衣,孑然独立,不是林鹏又是何人。 他嘴角略带笑意,但就单单的站在那儿,便让令狐冲感到一股彻骨寒意,就如同遇到凶猛的野兽般,头皮发麻,浑身战栗。 鸦雀无声,直至一阵狂风袭来,田伯光踏风而行,来至此处。 似乎未看到场上凝重的气氛,他佩服的对林鹏道:“兄弟的轻功果然了得,我田伯光是甘拜下风。” “田兄提刀拿酒,多了些负累,若是没有这些,胜负犹未可知。” “输了就是输了,虽然刚才没定下什么彩头,不过你若有什么要求,我田伯光一定替你办到。” 林鹏心念一动,笑着看向田伯光,道:“你说的是真的?” 田伯光拍了拍胸膛,大声道:“我田伯光一诺千金,自然是真的。” “那好,其实我看田兄一切都好,只有这个采花大盗的匪号令我不喜,田兄可明白。” “你是叫我以后不许再做采花之事。” 林鹏点了点头。 “这……”田伯光没犹豫多久,直接道:“好,我答应你,这天下的**荡妇这么多,我以后不找良家女子就是了。” “田兄一诺千金,我自是信你。” 田伯光应和一声,随即转头看向令狐冲,道:“令狐兄弟,我们可是好久没见了,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了。” 他扬了扬手中的好酒。 不过令狐冲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并未对他的话有何回应,而是神情凝重的盯着林鹏。 “令狐冲,你怎么了,美酒当前,竟然一点都不心动。” 令狐冲目不斜视,只是道:“美酒当前,固然心动,可我身为华山派大弟子,大敌当前,却需要辜负田兄一番美意了。” 令狐冲瞧着林鹏姿态肆意,却找不到出手的时机,暗想自己死则死矣,却一定要护小师妹周全。 酒和小师妹相比,当然是小师妹比较重要。 “大敌?” 田伯光听得有些奇怪,指了指林鹏:“他?” “不错,你可知他是何人?” 田伯光挠了挠头,又看一下林鹏道:“同路了这么久,到还未问过兄弟的姓名,未请教?” “我姓林,单名一个鹏字。” “林鹏,那个一剑刺瞎嵩山派四大高手的林鹏?江湖人称邪剑客的林鹏。”田伯光吃惊的看向林鹏。 “不错,就是那个林鹏。” 田伯光露出恍然之色,喃喃道:“也难怪你的轻功如此高明。” 这三个月来,林鹏的名声愈演愈烈,他击败东方不败之事虽未被传出,但嵩山左冷禅何等威名,与四大太保联手竟也不敌林鹏之事传出,也足以让林鹏名动江湖,几乎媲美东方不败。 而林鹏辟邪剑法快速绝伦,邪魅诡异,剑邪人也邪,做事不分善恶,仅凭喜好,被江湖中人归属于邪魔外道之流,因此得了一个邪剑客的名号。 不得不说,在这个世界的江湖人,总是喜欢给人取个绰号,最典型的就是嵩山派十三太保,几乎人人都有外号。 林鹏向前踏了一步,正要开口说话,去见岳灵山急忙缩到令狐冲身后,不禁哑然失笑道: “令狐冲,我是来华山找人的,至于你说的敌人,不要太高看你们华山派,它还不够格。不过我也懒得管你们的闲事,你还是先解决你和田伯光的事吧。” 说着,林鹏走向一边的大石,悠哉悠哉的躺了下来,直接闭目养神。 他本来打算大闹华山派一番,好引得风清扬现身,不过现嘛,有令狐冲在此,也不怕他不出现,先看一场戏吧。 林鹏虽如此说,但令狐冲怎能心安,不过现在岳不群跟宁中则都不在,也不可触怒于他,只得向田伯光问道:“田兄,你找我何事?” “不急,我们先喝了这壶酒再说。” 田伯光直接把手中的酒扔了一坛过去。 令狐冲一手接过,打开瓶盖一闻,闻着酒香一脸陶醉道:“好酒!” “这可是长安嫡仙酒楼放了一百三十年的陈酒,自是不同凡响,我特意拿来做见面礼的。”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你拿如此好酒贿赂我,我可却之不恭了。”令狐冲被勾起了酒瘾,直接喝了一口。 “令狐冲你果然豪气,也不怕我在酒中下药害你。”田伯光说着也喝了起来。 “你的武功远胜于我,又何必做如此龌龊之事,我信你,喝!” “好,喝!” 很快,两坛酒都被他们喝完了。 令狐冲把酒坛往边上一放,擦了擦嘴巴,道:“现在酒喝完了,你总可以说了吧。” 田伯光也是随手一丢,道:“令狐兄弟,可还记得恒山派的仪琳小师父。” “仪琳,难道你又把她抓走了?”令狐冲面色有些难看。 “没没没,我躲都还来不及,哪敢动她的脑筋。” 田伯光连忙否认,道:“我只是受人之托,要把你带去见仪琳小师父,自从你在我手中救下她之后,她可是对你日思夜想呀。” “什么!” 令狐冲还没说话,一旁的岳灵珊也不顾及林鹏在侧,吃醋道:“令狐冲,你上回出山都做了什么,不单单是魔教圣姑,又有恒山派的仪琳,怪不得当日在福州怎么也不见你的人影,你是不是和她在一起?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令狐冲有些手足无措,解释道:“小师妹,你想哪里去了,我跟恒山派的仪琳没关系,只是从田伯光手里救下她罢了。” “什么没关系,没关系人家会对你日思夜想吗?还让人请你来了。” 岳灵珊撅起嘴:“那仪琳小师傅是不是长得很漂亮。” 令狐冲赶哄道:“漂亮是漂亮,不过在我心里,再漂亮也比不上我心爱的小师妹,小师妹你最美了。” “那你老实告诉我,你还有没有事瞒着我,例如又是英雄救美什么的?” “这……” 被岳灵珊询问,令狐冲瞬间想起了那个山洞中姑娘,不过眼下的情况,他自然是不能承认的,急忙道: “这……当然没有。” “你确定。” 令狐冲乖乖的点了点头。 田伯光在一旁看着,没有出言打扰,不过看着岳灵珊吃醋,令狐冲紧张的样子,眼中泛起异色。 “令狐兄弟果然艳福不浅,外有恒山华山的仪琳,内有你的小师妹,我田伯光着实羡慕。” “田伯光,你可不要瞎说。”令狐冲急了,直接道。 田伯光笑道:“好,好,我不说就是了。不过,你到底跟不跟我下山去见仪琳小师父。” 令狐冲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师妹,直接了当的道:“不去。” 田伯光扬了扬手中的刀,道:“你不要难为我。” “我令狐冲不想做的事,没有人可以逼我。况且,这里是华山派,难道你不怕我师父师娘前来拿你。” “哈哈,若是你师父师娘在,我自然不敢来华山派放肆,不过你可知我上山之前还干了什么事。” “调虎离山!你是故意的。” 令狐冲想起岳灵珊前些日子跟他说过: 田伯光月前在华山派附近做了几起大案,在华山周边父老的请求下,师父和师娘三天前就下山去捉拿田伯光去了。 田伯光得意一笑,道:“那是自然,你以为我会没做准备就来华山吗。” “反正我是不会跟你去的,有种你就杀了我。”令狐冲有恃无恐的说道。 “你是我的兄弟,我怎么会杀你呢,不过你旁边那位嘛,那就不一定了,嘿嘿!嘿嘿!” 田伯光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一下岳灵珊。 令狐冲赶忙护在岳灵珊身前,道:“你刚刚可是立下誓言的,绝不做奸淫掳掠之事。” “哈哈,我自然不会食言。不过我抓住你的小师妹,把她卖到青楼里去,你又能奈我何。” “朋友妻,不可欺,朋友的师妹不可以。” 田伯光摊了摊手,道:“你不愿意与我同行,又怎么算是我的朋友。” 话说到这份上,令狐冲也有些无奈,道:“我触犯了门规,师父让我在思过崖上思过一年,不能无故下山,田兄看在你我过往的交情上,不要强迫我。” 其实有一个原因没说出来,有岳灵珊在他身侧,他怎么能答应去见另外一个女人呢。 田伯光摇了摇头,随即苦笑道:“我也是为人所迫,被逼无奈。” “田兄莫要开玩笑,你刀法卓绝,轻功之高更在你刀法之上,江湖中没有几人可以胜得了你,不然也不会有万里独行这个称号,谁可以胁迫你。” “你若不信,且看看这。” 田伯光直接解开衣襟,在岳灵珊的惊呼中,袒露胸膛,只见他双乳之下有两枚铜钱大的红点,道: “被人点了死穴,喂了毒药,若是不能在一个月之内带你去见仪琳小师父,定将死于非命,所以为了我的性命,我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令狐冲有所意动,不过看着一旁林鹏的身影,暗道: “林鹏无故到华山,定有所图,我怎么能随意离开呢,得设法拖延才是。” 看着令狐冲一脸沉默,不肯答应的样子,田伯光提议道:“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什么?” “如果你能接住我三十招快刀的话,我立刻下山……” “而且不能打我师妹的主意。”令狐冲连忙补充道。 “好,若是你输了……” “废话少说。” 令狐冲当下拔出剑来,一招“有凤来仪”,剑尖颤动,嗡嗡作响,顿时将田伯光的上半身尽数笼罩在剑光之下。 田伯光右手一抬,刀也不曾出鞘,连着刀鞘直接将剑格开,又后退了一步,赞道:“好剑法!” 令狐冲见此,自是一步上前,挺剑直刺,直取中宫,田伯光步履轻盈,身子微微一侧,又是避开。 就这样令狐冲连攻五招,俱是被田伯光闪躲,抵挡,正当令狐冲要攻出第六剑,却见刀光一闪,田伯光长刀出鞘,一记力劈华山,直取其面门。 来势汹汹,令狐冲只得收招抵挡,岂料田伯光得势不饶人,又是连续五记重劈,直接将他的佩剑震飞,一刀架在了令狐冲脖子上。 “你输了!” 令狐冲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有些不服气的道:“你的轻功刀法都在我之上,在三十招内赢我那是预料之中的事,呸!有什么好神气的。” “哈哈,别说这些没用的,快准备一下,和我一起下山吧。” 不过令狐冲仍是一动不动,一副没打算下山的样子。 田伯光收起笑容,道:“你可是名门正派弟子,不可言而无信。” 令狐冲则颇有些无赖的道:“不好意思,我刚才好像没说过输了就和你下山的话。” 田伯光听了一愣,回想一下,道:“你这是存心想耍赖是吧。” “我不是想耍赖,我只是有点不服气。” “你不服气什么?” “你不是说三十招快刀吗,可你刚才纯粹欺负我内力不足,以力压人,况且我之前和小师妹演练招式,身子早已疲惫,你胜之不武,需让我好好休息一会儿才是。” “你的师傅师娘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不要妄想拖延时间,况且你想抵挡我三十招,非一朝一夕之事,你还是认命吧。” “且住,我只是没休息好,你让我回洞中休息半个时辰,我在出来跟你打。” “好,我就给你半个时辰。” 田伯光对自己的刀法当然有信心,直接应道。 果然半个时辰之后,等令狐冲再次出来之后,再次败北,令狐冲又找了一个借口,然后再败,几次三番后,倒是弄得田伯光有些不耐烦。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如是说着,令狐冲又一次拉着岳灵珊走进洞中。 林鹏听着令狐冲的声音,摇了摇头,碰上令狐冲这样的,还真算田伯光他倒霉。 想起原着中令狐冲输了三四回,一直耍赖,直到风清扬出现,教授了他独孤九剑,成功击败田伯光,田伯光却是信守承诺,冒着身死的危险,直接离去。 从某些程度上来看,令狐冲还真的不如田伯光。 山洞之中,岳灵珊焦急的对令狐冲说道:“大师兄,怎么办呢?这几个月你的武功虽有所进步,但时间还是太短,无论如何你都胜不过田伯光那个恶贼。” “还能怎么办,大不了把命给他,我是决计不会下山的。” “大师兄,我舍不得你死,要不你就和他去吧。” “不行,林鹏来意未明,我怎么能舍你,舍华山派而去。” “可是……” “哈哈哈,说的好,果然是我华山派的好弟子。” 一道身影随着这个声音突然间出现在山洞中。 与此同时,躺在石头上的林鹏也睁开了眼睛。 第122章 约定 山洞中。 岳灵珊看着这个白须灰袍的老者,有些好奇的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叫风清扬,也算是华山派的人吧。”老者说着,神情却有些落寞。 岳不群从未跟令狐冲和岳灵珊提及过华山剑宗之事,所以他们自然没有听过风清扬的大名,一脸的茫然和疑惑。 风清扬看着岳灵珊怀疑的目光,要解释两句,令狐冲却似乎想到什么,犹疑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对了!” 令狐冲灵光一现,直接走到山洞中的一处石壁旁,上面正好刻有“风清扬”三个字,且年份已久,绝不是近期所刻,道:“风前辈,这个字是您刻的吗?” “对,是我刻的。” 风清扬说着,直接运指如笔,指尖有毫光冒出,像切豆腐一般,在那处石壁上又刻下风清扬三字,苍劲有力,入石三分,于先前的别无二致。 如此,令狐冲和岳灵珊再无怀疑,当即下拜道:“弟子令狐冲岳灵珊拜见风太师叔。” “好,起来吧!” 风清扬袖子一挥,一股清风拂过,已然将二人托起,道:“其实想要抵挡田伯光三十招并不是难事,你我也有算有缘,我便教教你。” 令狐冲大喜:“多谢风太师叔!” 风清扬点点头,道:“你只需先使出一招白虹贯日,他定会侧身劈砍,你在使出金雁横空……” 一口气滔滔不绝的说了三十招招式,才停下嘴。 令狐冲听罢当下演练起来,不过只出了十招便难以为继,剑招他都学过,可出剑和脚步方位,却无论如何连不在一起,一时间皱起了眉头。 看得风清扬直摇头,叹息道:“你使的什么华山剑法,如此拘泥不化、不知变通,这招有凤来仪,虽说是剑尖朝上,但是朝下也可以,你且试试。” 得到指点,令狐冲当即茅塞顿开,灵光乍现,瞬间便将这三十招连贯起来,行云流水,毫无滞迟之感,看的风清扬连连点头,道:“好好的一块璞玉,竟被岳不群教得如此愚……” 还未说完,洞外突然传来田伯光的声音: “令狐冲,你认命吧,你的华山剑法稀松平常,就算让你再练上个一年半载,也不是我的对手,赶快出来乖乖跟我下山吧!” 听着这话,风清扬面色不渝,显然是对田伯光的话分外不喜,脚下一踩,人影瞬间闪到洞外。 “令狐冲,再不出来我可要进去了。” 田伯光还在叫嚷着,猛然间见到一个灰衣白发的身影窜出,口中喝道:“你敢看不起华山剑法!” 话一落地,便来到他面前,双指并拢,一指点出,田伯光只感觉劲风扑面,一股锋锐之气从风中透出,让他面颊发疼。 “什么人?” 田伯光嘴上质问道,手脚却是不慢,长刀出鞘,狂风骤起,一抹亮银色的光华闪过,向着风清扬当场斩下。 风清扬神色不变,手腕一转,双指随即产生幻影,“啪”、“啪”两声,一击打在刀身,一击则正中田伯光的手腕。 快的田伯光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只觉手腕一痛,宝刀便已掉落在地,风清扬趁势不饶人,凝气于指,又直袭其面门。 风清扬也无意伤及其性命,不这一指下去,破相却是免不了的,也算是你出言不逊的教训。 风清扬如是想着,突然,一股警兆涌上他的心头,他余光一扫,才发现坐在石头上的林鹏,他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不过来不及多想,一道破空声袭来,他也顾不得继续攻向田伯光,身子一扭,剑指调转方向,朝虚空中一刺,正好和林鹏发出的剑气正面相撞。 “砰!” 一声闷声过后,剑气被其击溃,风清扬虽一步未退,却是微微有些皱眉,但感受着指尖的痛感,暗道:此人绝对是一个不输于自己的高手,内功修为精湛,似乎还在自己之上,这江湖上何时又出现了如此惊艳的年轻人。 对着林鹏道:“阁下这份内力化形,凝气成剑的内功当真是世俗罕见,江山代有人才出,老夫真的是老了。” 还未等林鹏说话,刚刚出洞的令狐冲和岳灵珊急忙介绍道:“风太师叔,此人名叫林鹏,号称邪剑客,是最近江湖上新崛起的人物,五岳剑派之中没有一人是他的敌手,您要小心呀。” “邪剑客林鹏?” 风清扬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不过这也难怪,他一直在华山隐居避世,消息闭塞,林鹏崛起的时间又短,无怪他不知道。 不过仅听这个外号,风清扬便知道这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也不知道来华山意欲何为? 随即问道:“你是田伯光的朋友?” “算是吧。”林鹏点了点头。 风清扬一听,道:“好,既然如此我给你个面子,只要他收回刚才那句侮辱华山剑法的话,我就饶了他。” 田伯光见多识广,早已猜出风清扬的身份,自己万万不是对手,又听风清扬这么一说,直接认怂道:“风老前辈,是在下孟浪……” 不过话说了一半,便被林鹏阻止,道:“这华山派的剑法确实不怎么样,我觉着这没错。” “小子,你敢侮辱华山剑法。” 风清扬明知道是林鹏的挑衅之词,还是怒意上涌,道:“看来我久不出江湖,江湖是忘记了我的名号了。” 林鹏也似乎未察觉风清扬的怒气,不紧不慢的说道:“风清扬的大名我自是听过,这独孤九剑更是被誉为天下第一剑法,早想一睹为快。刚才风老的那一指招法玄妙,隐含破气之能,是否是独孤九剑中的破气式?” “哦,我数十年未出手,竟然还有人记得我这套剑法。” 风清扬当下明白了什么,道:“看来你是专为我而来。” 林鹏也不否认,道:“独孤九剑号称破尽天下武功,我真的很想知道,它能不能破掉我的功夫。” “你尽可以试试。” 风清扬说着,衣衫无风自动,显然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不过林鹏却没有动手的意思,淡淡道:“且慢动手,我田兄弟受人之托专门请令狐冲下山,我们还是先解决这件事吧。” 风清扬听罢,直接道:“也好,冲儿,你就上前去跟这位田伯光讨教一番,记住我刚刚教你的招式,三十招并不是难事。” “是。” 令狐冲行了个弟子之礼,直接走到正中央,示意田伯光来战。 林鹏却是冷笑道:“风老如此作为,却是有失公允吧。” 风清扬一听,自是明白林鹏所指何事,当下道:“那你说如何?” “将时间改为明日午时,你尽可以趁这段时间多传授一些剑法给令狐冲,我也会指点田伯光一番,到时候自是可以看出华山剑法是否高明。” “好,那就明日午时,让他们再较量一场!” 风清扬心中默默估算,凭令狐冲的天资,一晚上应该足以将破刀式全部学成,直接应道。 “那就如此约定了。” 不过令狐冲却有不同的意见,道:“我觉得这不公平。” “哪里不公平?” “田伯光的内功比我深厚,明天若是比起来,这是比刀剑,还是比内功。” 林鹏呵呵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比试中规定谁也不许用内力如何?” 令狐冲想了一下,觉得没什么疏漏后,点了点头。 而林鹏又将目光重新瞧向风清扬,道:“明日他们一战后,无论谁胜谁负,接下来便是我俩的对决,而风老避世多年,久未与人动手,我希望你可以利用这一晚上的时间,找回当初的状态,可不要令我失望。” “小子,你又何以笃定我一定会如你心意,我现在拍拍屁股直接走了,你又能奈我何。”风清扬撇了撇嘴。 “你若是要如此,那也没关系。” 林鹏露出邻家哥哥般的微笑,慢条斯理的道:“我也不会做什么,只能将这华山派上下杀个干干净净,然后再去寻那华山剑宗后人,一并杀了,让华山派从此断了传承,我想你应该不会想成为华山派的千古罪人吧!” 此言一出,顿时让在场只能吸了一口凉气,也没有人怀疑林鹏的决心。 “哼!看你没这本事。” 风清扬不悦的道,不过此言确实戳住了他的软肋,当下便决定明日给他一个深痛的教训。 纵然林鹏的内功修为在他之上又如何,他对自己的独孤九剑有信心。 然后袖子一甩,直接带着令狐冲和岳灵珊回了山洞。 林鹏也转头对田伯光说道:“我们也走吧,我教你点东西。” 第123章 传武 一炷香的时间后,林鹏带着田伯光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就在这儿吧!” 田伯光点点头也停了下来,对于林鹏要传他功夫,他自然是不会拒绝,江湖之中,谁不想自己的武功能更高一点。 “林兄弟,传武之恩,我田伯光莫齿难忘。” 说着,田伯光便跪下来给林鹏扣了三个响头,林鹏没有拒绝,只是静静的收了他的礼。 法不轻传,只有知道不易才会珍惜,他传授田伯光武艺,除了看他比较顺眼外,还想知道,自己推演改良过的庖丁解牛是否能胜得过独孤九剑。 这是他得到庖丁解牛心法后一直想知道的事。 若是他亲自出手,定然可以取胜无疑,不过那不是因为武功,而是因为人。毕竟只有最强的人,而没有最强的武功。 “你把手给我,我你号一下脉,传授你武艺之前,我先把你的毒去掉吧。” “没想到林兄竟也会医术。” 田伯光闻言直接伸出手来,林鹏右手一搭,真气随之在田伯光体内游走一圈,不过片刻,已然明了。 “你没有中毒,不过被点了死穴倒是真的,死穴不解,不消一月,便会四肢俱软,武功难以施展,三个月后若是仍未解除,就会死于非命。” “没有中毒,你是说真的?不戒那个老和尚竟然敢骗我。” 田伯光希冀的说道:“林兄弟,这个死穴,你可有解法。” “有的。” “那就请快快施救吧。” 林鹏却是歪头一笑,道:“已经治好了,就在刚刚搭脉的时候。” 田伯光听着一愣,随即运转内力,只觉得毫无滞迟,通体舒畅,之前的疼痛感也消失无踪,当下拜服:“林兄弟当真是神功盖世,我今日算是见识了,日后但有所求,田伯光万死不辞。” “不必,无论是救你也罢,传授你武艺也好,代价你已支付,所以不必挂心。” “你是说不再做采花之事?” 林鹏点点头。 田伯光探究的问道:“若是我那时不答应会如何?” 林鹏笑道:“那你觉得你现在会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吗。” 此言一出,田伯光冷汗一冒,顿时对林鹏有了新的认识,真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默默:“还好,还好。” “好了,先不说这些了,我还是跟你讲讲明天令狐冲会用的剑法吧。” “愿闻其详。” “这华山派的其他剑法不值一提,最高明的也只和你的快刀处于伯仲之间,唯有这独孤九剑,你的刀法是万万不能敌的,不必怀疑,所以明天令狐冲用的一定是独孤九剑。” “刚才你们的对话我也听了一些,你说这独孤九剑号称破尽天下武功,是否有些夸大了?” 林鹏摇了摇头,道:“并没有夸大,独孤九剑只攻不守,有进无退,且遇强则强,一共九式,分别有总决式、破剑式……到破气式,各有妙用,无论是拳掌棍棒,索斧鞭枪,刀剑气功等皆在其克制范围内,实在是一门不可多得的上乘剑法。” “上乘剑法?” 田伯光疑惑道:“这难道不是最最绝顶的剑法吗?难道还有比它更厉害的武功。” “自然,这独孤九剑再厉害也只光光涉及到技而已,技巧的极限,就是这门剑法的极限,要应付也不是难事。真正高明的剑法,往往涉及了气与意,气与力合,神与心合,只是随意劈砍,便可让人挡无可挡。” “心与神合?” 田伯光听着有些不解,不过也没追问,只是感叹道:“如此看来,我的刀法也好,华山剑法也罢,确实是些不入流的功夫。” “不要多想,这种武功其实我也未曾真正的见过,只是我武学的一种设想,我能明白独孤九剑的局限,只因为我也有一门类似的武功。” “你要把这门功夫传授于我。”田伯光有些惊喜的道。 林鹏直接摇头,道:“还没学会走,你就想飞了,你先把你的刀法使出来给我看看,我好因材施教,至于我那门功夫,就看你学得够不够快了。” 田伯光自然不会认为林鹏会贪图他的刀法,原地摆好架势,狂风刀法随即使出。 狂风快刀又名飞沙走石十三式,田伯光使来,刀招迅疾,犹如狂风暴雨席卷而下,让人应接不暇。其身法又如狂风过境,来去如风,不可捉摸,确实是这个世界江湖闻名的刀法。 只可惜远远比不上独孤九剑,林鹏以庖丁解牛心法观之,瞬间发现了五六个破绽,他只要随意一指,便可破了这套刀法,学会破刀式的令狐冲,就算没有他这份修为,要打败现在的田伯光,也不过是五六十招的事。 “好了,可以了。” 林鹏让田伯光停下来,道:“你的刀法不错,只可惜斧凿的痕迹太明显,遇到高手很容易被看出破绽,刀法虽快,却快而不准……” 林鹏先是说了一些刀法中的缺点,又传授了田伯光一些技巧弥补,还有使刀法更快更的法门,让他自行练着,自己又从旁指点。 不得不说,田伯光的资质虽然比不上令狐冲,但也不弱,不然也不会混出名堂。 看了看天色,林鹏又下山买了一些酒肉饭菜带回来,与田伯光共食。 酒足饭饱,田伯光又想拿刀练习,却被林鹏叫住,道:“我接下来传你一门武功,他的名字叫庖丁解牛,观牛之纹理,一刀解之,我先教你其中如何破解剑法的法门,至于剩下的,便看你学的有多快了……” …… 山洞之中。 风清扬满意的笑着:“好好,冲儿,你果然是剑道奇才,只是短短一个时辰的功夫,便已将这破刀式三百余种变化全部学会,我没有看错你。” 令狐冲谦逊道:“都是风太师叔教的好。” 风清扬笑着捋了捋胡子,思量了一下,道:“现在看来,凭你的资质,还可以再学习一招,我便将这破箭式也传授给你吧。” “是。” “你知道我为什么传你这一式吗?” 令狐冲摇了摇头。 风清扬解释道:“独孤九剑有攻无守,讲究后发先制,这对用剑的手法极为看重,而破箭式是九式之中最快的一剑,敌人飞来的暗器数以百计,你却要在一剑之中将暗器尽数击落,可想而知此剑的迅速,学会此招,能大大提升你用剑的速度,对破刀式的发挥也是大有裨益。” “好,请风太师叔快快教我。”令狐冲当即激动道。 风清扬点头刚要指点,岳灵珊就提着饭菜进来,道:“大师兄,风太师叔,先吃饭吧,待会再练。” 听着小师妹叫唤,令狐冲虽是心痒难耐,但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三两下把菜吃完,便向风清扬请教破箭式,又一个时辰之后,破箭式也学会了。 之后风清扬也没有在传授他新的招式,只是让他根据总决式的口诀不断体会破刀式跟破箭式的奥妙。 而令狐冲也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小孩子找到了好玩的玩具一般,乐不思蜀,苦练不缀。 一旁的岳灵珊看了看令狐冲,又瞧了瞧风清扬,面有忧色的道:“风太师叔,明日你和林鹏一战,你是否有把握。” “把握是没有,但是我不会输的。” 风清扬说着,显然是对自己信心十足。 他在华山隐居数十年里,并未荒废剑道,每日苦练不缀,在他这数十年的生命里,没有爱人、没有家人、没有师傅、没有徒弟……一直陪伴他的只有剑。 所以比剑的话,他是不会输的。 第124章 战 第二天正午,思过崖上。 风清扬站在崖边负手而立,看着山腰急速上窜的两个身影,道: “他们来了!” 闻言,在一旁思考独孤九剑种种妙用的令狐冲抬起头,正好瞧见了刚刚登顶的田伯光,容光焕发,自信昂扬,看他样子,武功显然大有进益。 不过,自己也一样,掌中之剑蠢蠢欲动,眼中露出兴奋的光芒,他太想找一个对手来试试独孤九剑的奥妙,田伯光来的正是时候。 “看来你们俩都做好准备了,那就直接开始吧。” 林鹏看着二人的样子,又提醒道:“记住,不允许使用内力。” 随即退到一边,将场地留给了二人,两人各自抽剑拔刀,场面一触即发。 “令狐冲,不要说我不给你机会,你先出手吧。”田伯光将刀尖指着令狐冲,如是说道。 令狐冲却是呵呵一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你可先攻。” 却是两人学的都是窥视破绽的武功,敌人不出招,自己怎么能看出破绽,场面瞬时静了下来。 又过了片刻,似乎是明白了对方的想法,两人又做出了不同的反应。 令狐冲选择继续等待,而田伯光则是挥刀进攻,他自信自己的武功人在令狐冲之上。 他脚步在地上连踏,虽未得内力加持,但仍是健步如飞,只是瞬息间便来到令狐冲身前,长刀斜斜的挥下。 银亮般的刀身,划过空气,带着低沉的音啸,如撕裂帘幕,将令狐冲的视线劈成了两半。 快,无比的快! 这不夹杂着任何内力的一刀,依旧迅捷如风,竟比得上昨日田伯光使的狂风刀法,不,或许还要更快。 令狐冲心中诧异非常,但仍面不改色,他也已非吴下阿蒙,早在田伯光挥刀的瞬间,他的剑便已出手。 不是抵挡,而是挺剑直刺,一剑直刺田伯光的胸膛,这宛若流星般的一刺,亦是带着对自己绝对的信心,相信自己的剑一定比田伯光的刀更快。 独孤九剑有进无退,有攻无守。 一旁观战的岳灵珊顿时吓的花容失色,没想到一开战,这二人便是这副生死相搏的场景。 不过很快场上的形势又有了变化。有一点令狐冲说的很对,他的剑确实比田伯光的刀快,对此,田伯光也发现了。 只见他脚下一剁,身体流转,像大风车一般来到了令狐冲的左侧,借着那旋转的力道,力从脚起,过腰、至肩、最后到达手腕处,手中卷起片片刀花,如飘落的雪花,席卷而下。 眼看就要触碰到令狐冲时,令狐冲突然身子一斜,从暗处突兀的伸出一把剑来,正是他的佩剑,剑锋所指,直指那刀花的中心。 对于令狐冲的反击,田伯光也并不感到意外,反而暗道一声:“来的好。” 随即,刀身一颤,这刀光所组成的刀花绽放的愈加美艳,若有若无的杀机弥漫而出。 刀锋剑刃,就在两把兵器即将触及的那一刹那,两人又几乎同时变招,只见田伯光手腕一扭,刀花瞬间闭合,而令狐冲则是掌中一震,剑光瞬间炸开。 这一开一合之间,刀光剑影瞬时产生激烈的碰撞。 砰砰砰砰砰! 一下子也不知碰撞了多少下,激烈的火花于刀剑之中产生,火星四溅,田伯光跟令狐冲二人也不在腾挪闪躲,反而在原地拼起了剑技刀招,白刃相加,刀剑之影不断,思过崖上满是这清脆而又激烈的交鸣之音。 似乎过了很短,又或是很长的时间,被交鸣声所牵引的岳灵珊只觉得脑中一清,再次向场中看去,二人的身影已交错分开。 田伯光的目光中带着些惊愕,似乎不能理解令狐冲竟可以和他拼到如此地步,而令狐冲的眼神却是充满了兴奋,跃跃欲试。 他开口道:“我刚刚悟得一式剑招,还望田兄品鉴!” 随后一步踏出,长剑横击,剑尖微颤,却引而不发,遥指着田伯光上半身,却又不知攻向何处。 这点甚至连令狐冲自己也不知道。 你若出手无招,敌人便无招可挡。 想到昨日风清扬对自己的教导,又跟田伯光交战良久,令狐冲似有所悟,便自然而然的使出了这招。 此剑一出,果然引得田伯光微微一愣,倒不是没有破绽,而是破绽太多了,多得让他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田伯光将心中的犹疑放下,长刀一引,七分攻势,三分守势,略带试探的劈出。 而看到这里,林鹏摇了摇头,便不再关注场上的局势,胜负已定,田伯光的天赋才情还是比不得令狐冲。 他转而向风清扬道:“令狐冲的独孤九剑已经登堂入室,看来风老后继有人。” 风清扬微微颔首,显然对令狐冲十分满意,不过仍是谦虚的道:“他在剑道这一途,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就在二人说话间,令狐冲的长剑突兀的产生变化,迅若奔雷,快若闪电,璀璨光华一闪,已然将田伯光的长刀打飞。 哐当! 伴随着长刀落地声,田伯光面带诧异,显然不可制信,问道:“你这是什么剑法!” “独孤九剑!” “我当然知道你用的是独孤九剑,我问的是你刚刚用的那招,是怎么回事?” “那只是通过独孤九剑的剑理,随性使出的剑招罢了。”林鹏随口解释道。 听到林鹏说话,田伯光转过头去,面带愧意,道:“我……” “不必多言,败了就是败了,也算是我对你最后的教导。” 林鹏的神情淡淡,看不出喜怒,道: “令狐冲这剑看似先攻,却是引而未发,待敌人一动,即可将被动化为主动,后发先至,让人防不胜防。 不过这不是你失败的主要原因,你败之原因有二,一则自负,不敢相信令狐冲的剑法突飞猛进,早已不逊色你的事实。二则自疑,怀疑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刚刚令狐冲的最后一招虽也称得上奇思妙想,但实则破绽百出,你若使出全力,一刀向他劈去,他未必会有赢你的机会,出手无招,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等同于没出招。” 田伯光仔细回想,确实如同林鹏所说,又说些什么,却见林鹏一挥手,道:“好了,属于你的时间结束了,你且去一旁看着吧。” 他走到正中央,看向了风清扬,道:“风老,请。” 风清扬点点头,接过令狐冲递过来的长剑,却看到林鹏手中空无一物,道:“你的剑呢?” 林鹏几乎本能想要抽出遇凤剑,不过想了想,还是作罢,随手一探,一截树枝无风自动,飞入他的手中。 见此,风清扬也不想占便宜,将剑还给了令狐冲,也取来一根树枝,与林鹏遥遥相对。 第125章 战(2) 唰!唰! 平静的氛围瞬间被打破,林鹏与风清扬两人几乎同时出出手。 林鹏向前一踏,同时手上的树枝一甩,随身舞动,星星点点,不断在身前闪现,缕缕寒芒不断在树枝尖凝聚,萦绕其身。 风清扬身形挺拔,树枝与身体呈九十度,好比他手臂的延伸,只是轻轻一推送,身剑合一,他整个人就好似成了一柄锋利无比的宝剑。 紧接着,林鹏剑招又起了变化,只见他手腕一转,树枝随即荡开,画出一个又一个圈圈,层层旋转,好似水中漩涡,吞噬一切。 而风清扬剑招也随林鹏的变化而变化,转刺为削,劲力流转,加持其中,右掌一震,树枝也发出清鸣,似有朵朵剑花浮现,真假难辨。 如此,随着二人的距离不断靠近,两人手中的招式也是不断变化,这个变化,且随着他们的距离越发的相近愈加的急促,直到最后一刻,两根树枝均是被舞成幻影,让人看不清楚剑招,人影也越发模糊了。 两人交错,却出乎意料的未听到任何交鸣之音,有的只是不断转移方位的身影,和两条根本看不清的树枝,只是这枝条划破空气,激起的气流不断扩散,显示着他们正在激烈的交锋着。 冷厉的剑风刮的脸颊生疼,让一旁观战的三人一退再退,直至退到洞口才勉强松一口气,看着眼前的战况,岳灵珊有些奇怪的问道: “大师兄,为什么我听不到他们对剑的声音?” 令狐冲则是一脸肃然,刚才取胜的得意兴奋之情早已不在,场上的激烈交锋让他明白,他确实如同风清扬所说,还差得远。 听到岳灵珊的问题,他解释道:“因为他俩的剑招无时无刻不在处于变化之中,相互窥视破绽,可能他们碰撞的那一刹那,就是胜负揭晓的时刻。” 田伯光也点点头道:“据我所知,风老前辈的独孤九剑和林兄弟的庖丁解牛心法具是破尽天下武功的无上绝学,他们现在一定是在不断演化剑招,一但谁坚持不下去,谁就是输家。” “庖丁解牛吗?” 令狐冲默念了一声林鹏的武功,随即凝神观察了起来,虽然二人剑招变化太快,让他目不暇接,但这场惊世之战,实属罕见,他若是能从中领会一两分,对他的剑法也是大有裨益,不能浪费了。 田伯光也是如此,岳灵珊明显还想问些什么,但看着他俩的样子,便默默不作声了。 战场之上,林鹏和风清扬的交锋也到了最后关头,只听“砰”的一声,两人手中的树枝终于做出了正面交锋,是第一次,是最后一次的碰撞。 这一击过后,林鹏手上的树枝断为两节,而风清扬的却是化为了粉尘,随风飘散,胜负似乎显而易见。 岳灵珊惊呼道:“风太师叔输了?” 而令狐冲和田伯光则是眉头紧皱,感觉有些不对,又说不上来。 “是我输了!” 林鹏抛下手中的断枝,淡淡的说道。 刚才的比试,他虽已将剑法练至化境,随心而动,随意而为,可终究还比不得风清扬数十年如一日,将剑法化为本能,他练剑的时间终究短了些。 所以在最后一招时,被风清扬一击折断,不过他修炼出的真气何等威力,虽刻意压低功力,但附着于树枝上真气的反震之力,在触碰的那一刹那足以将风清扬手上的树枝震为粉尘。 风清扬却是摇摇头,叹道:“小兄弟过歉了,你内功修为之高,老夫自叹不如,算是平局吧。” “输了便是输了,我这点心胸还是有的,不过……” 林鹏说着脸上浮现出笑意,道:“还是要多谢风老相助,让我剑道有了新的领悟。” “哦,不知道是什么,可否让老夫一瞧?”风清扬显然有些不敢相信。 “正要让风老品鉴一番!” 林鹏说着,随即一指点出,出乎令狐冲等人的意外,这一指剑,并未有多么惊天动地,而是云淡风轻,甚至称得上拙劣,缓慢的向风清扬一点点靠近,而且越靠近越慢,最后变成了蠕动,而看向林鹏的眼神,他似乎也承担了莫大的压力。 “这……” 令狐冲等人看着有些茫然,又不明觉厉。 而在风清扬的角度,又是另一重场景,他只感觉林鹏这一指剑袭来,藏有无数后招,自己稍有动作,这一指就会产生相应变化,他已经用了数十招剑招,可仍是不能摆脱,最后被林鹏一指点到眉心。 风清扬闭上眼睛,独孤九剑的奥义不断在脑海中回想,最后还是无奈的摇摇头,感叹道:“没想到这世上竟有如此剑法,这独孤九剑……我要他何用!” “风太师叔,你怎么这么说?”令狐冲发问道。 不过风清扬并没有回答他,只是道:“你现在剑法未成,知道这些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 “有什么不可以知道的,知道目标才有前进的动力。” 林鹏直接道:“其实刚刚那剑很简单,只是完美无瑕没有破绽罢了,独孤九剑是为破绽而生,但若敌人剑法没有破绽,独孤九剑便无用武之地。” 想来当年独孤求败择重剑而用之,未必没有这一层考虑。 对于林鹏的解释,令狐冲又看了一眼风清扬,最后倔强的道:“独孤九剑,遇强则强,没有破绽便创造破绽,我相信独孤九剑是不会输的。” 掷地有声的发言,让风清扬一阵愕然,随后满怀安慰的大笑:“哈哈!枉我练了一辈子的剑法,对独孤九剑的领悟还没有你深,冲儿,你今后在剑道上的路一定比我走得远。” 林鹏也没有说话,而是想到原着结局中,面对葵花宝典大成东方不败,令狐冲正是凭借着这句话,临阵创出了针对她的剑招,破针式,从而击杀了武功远远高于他的东方不败,挽救武林危机。 虽然现在的令狐冲在他眼中不值一提,但确实有威胁他的潜力。 不过相比于提前扼杀对自己有威胁的潜力种子,他更喜欢高高的坐在王座上,等着他们来挑战,然后让他们在绝望中死去。 这是一种乐趣,也是一种修行。 为此,他如是说道:“令狐冲,你的志向不错,剑道上的天赋也非常人所能及,不过你的内功太过浅薄,这大大拖累了你剑道上的进步,希望下次见面,能给我惊喜。” 说着,林鹏右手一抬,一道真气飞越数十丈,直接轰击在了山洞中的石壁上,“轰隆”一声,整面石壁直接坍塌下来,又露出了一个大洞。 虽不知道林鹏做了什么,但感受着他那份惊世骇俗的内功修为,令狐冲沉默了,面对此等功力,无论什么剑招都只能是被一击碾压,可能自己刚才的话,对他而言只是玩笑罢了。 不理会令狐冲的沉默,林鹏继续道:“这山洞石壁内刻有五岳剑派的精妙剑招,算是对你战胜田伯光的奖励,希望你能善加利用,那么我们有缘再见了。” 说完,林鹏纵身跃下思过崖,如履平地般纵横飞驰,飘然远去。 第126章 答应 阳光明媚,天晴气爽,而对于刚刚下山的田伯光来说,心情尤为舒畅。 没想到华山一行自己还有如此奇遇,武功大进不说,身上的祸患也已除去,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接下去怡春院,还是芳香苑呢?他有些想那些千娇百媚的美人儿。 最后他决定,还是去群芳阁,听说那里来了个头牌,叫东方不败,国色天香,而且这名字更好,他吧唧了一下嘴巴,步伐愈加轻快了。 “田伯光!” 额……有人在叫我,听声音好像还是个美女,不过这个声音似乎有点耳熟。 田伯光停下的脚步,回头张望了一下,不过这一回头,他瞬间愣住了。 不是女子太美,而是因为太熟悉,当下变色,当下运转轻功就想逃走。 不过还起身,那女子一个箭步抓住他的衣袖,略带不满的道:“田伯光,你跑什么。” 田伯光偷瞄了一眼拉住自己娟秀小手,默默欣赏了一下,随即一脸的无奈的道:“冤家找上门了,我还能不跑吗。” “我不是你的冤家,你才是。” 该女子说着又走到田伯光面前,裙摆舞动,原地转了一圈,然后睁着水汪汪的大眼,诱惑的说道:“难道我不美吗?” 田伯光盯着眼前的女子, 一张娇俏可人的小脸,姣好的身材,虽说穿着一身苗族衣衫,遮掩了大半,但还是该凹的凹,该凸的凸,令人心动。 不过田伯光装出一副视若无睹样子,淡淡的说道:“蛇蝎美人是个形容词,但在你身上,真的有蛇跟蝎,我害怕呀,蓝凤凰。” 蓝凤凰撅起了嘴巴,嘟囔道:“我不管,你当年答应要娶我的,为什么要逃婚,害我成为全村人的笑柄,我离家这么多年,是为了寻你。” 说起这个,田伯光更是无奈,道:“当年我只是感谢你的救命之恩,送了一桶盐给你,你怎么就赖上我了。” “送盐我们村子求亲的习俗,你长得这么潇洒帅气,我其实也蛮中意你的。” 蓝凤凰说着羞涩的看了田伯光一眼。 “我现在可是个声名狼藉的采花大盗,你不嫌弃我吗?” 蓝凤凰摇摇头,道:“只要你以后真心对我,这些我都无所谓,你要睡就睡我好了。” “蓝凤凰,知不知羞呀!”不光当即拒绝道。 “我们苗族女子敢爱敢恨,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说着,蓝凤凰小鸟依人般的要贴近田伯光的怀中,田伯光却是像受了惊吓般急忙脱身而出。 速度之快,比他全力施展轻功时还要快上分,蓝凤凰一晃神,便失去了田伯光的踪迹。 只留下一句话回荡在山林中: “我是不会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片森林的,你死了那条心吧。” 蓝凤凰气急败坏,大声的呼喊:“我一定会捉住你的,田伯光你等着。” 又在原地驻足了一会儿,闻了闻指间那股只有自己才闻得到的味道,笑道:“田伯光,这回我看你往哪里跑?可惜现在另有要事,还是先去完成圣姑交代的任务吧!” …… 华阴县,一座小院中。 任盈盈盘膝坐在塌上,运功打坐,苦练内功,良久才睁开眼,眼神无光,思绪飘渺,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最后长叹了一口气,拿起身旁的长鞭,来到庭院中,练习起来,红衣舞动,鞭尾与空气碰撞,发生“啪啪”的声音,在院中连绵不绝。 她本不是对武功如此执着的人,可惜两月前发生的一件事让她不得不如此。 三个月前,自她回黑木崖后,东方不败不久也回来了,不过她此次回来后,性情发生了很大变化,变的多疑敏感,不但将自己的姬妾尽数斩杀,还大肆杀戮日月神教教众,搞得人人自危。 如此,动荡了一个月之后,任盈盈亲自觐见东方不败,希望她可以以神教基业为重,不要滥杀教众,反而惹得东方不败大怒,最后被迫服下三尸脑神丹以表忠心。 就在这黑木崖动荡不安之际,一个人趁夜摸上了黑木崖来见她,那人是日月神教的前任光明右使向问天,他告诉了任盈盈一个惊人的消息。 她的父亲任我行还在世上,只是被东方不败囚禁,无法脱身,地点向问天也已打探清楚,就在西湖梅庄地牢中,由江南四友看守。 向问天虽不惧他们其中任何一人,若是江南四友联起手来,他向问天自问绝不是对手,因此,他将这个消息告诉任盈盈,顺便寻求她的帮助。 任盈盈得到消息后自然大喜,商讨一番后,向问天提出可以找寻一些江南四友心动的宝物,投其所好,再寻一个武功路术与日月神教大不相同的高手,伺机营救。 而说起高手,任盈盈自然想到了与自己相处一个月的林鹏,若是由他出手,也许根本不需要用什么宝物,之间可以就他爹出来。 可发动日月神教遍布四海的教众找了两个月,仍没有发现他的踪迹,直到最近几天,得到消息说在华山附近看到林鹏的身影,她当即赶来。 啪!啪! 正当任盈盈练鞭之时,突然有一个身影从院外飞了进来,正是刚刚与田伯光纠缠的蓝凤凰,她跪下禀报道: “圣姑,我已查看到林鹏的踪迹,他现在正离此地不远的飘香酒楼。” “飘香酒楼?” 任盈盈默念一声,当即收鞭道:“好,蓝凤凰,你先稍事休息一下,待我沐浴更衣,马上去寻他。” …… 飘香酒楼。 林鹏一个人坐在角落,自斟自饮,脑海中思考着,他接下来该做什么。 其实他在这个世界最主要的目的已经达成,可以了无牵挂的离开了,只可惜他现在还走不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直到今天为止,他的奇迹之光能量还没补充完毕,大概也就补充了一半多一些,他估算了一下,大概还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所以说,还要留在笑傲江湖世界三个月。 其实他之前也发现了,就是他每穿越一个世界,奇迹之光的能量积累的时间就会变长一些,本来按照估算,他在笑傲江湖世界大概停留四个月就可以了。 可惜发生了意外状况,这个意外便是他突破了先天之境,导致本来快填充满能量的奇迹之光瞬间降到了原本的一半。 他探究了一下原因,也无非是每个世界的武力值越高,可能存在的壁垒越坚固,他自身的能量值越高,携带他的力量也要相应增长,所以导致奇迹之光需求的能量越来越大,充能的时间越来越长。 能量守恒,这也蛮科学的,林鹏只能这样想了。 不过还有三个月时间,该去哪里找些乐子呢? 林鹏歪着脑袋,散发思维。 有了,那东方不败不知道将葵花宝典练成没有,自己或许可以助他一臂之力,这代价么,这日月神教的教主之位,就勉为其难的代劳了。 林鹏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打算去找间客栈投宿,休息一晚,明日便启程去黑木崖。 如是想着,林鹏突然感受到了一个熟悉的气息,而且直接面朝他走来,看来是来找自己的。 见有事找上门,林鹏也不着急离开了,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稍等了片刻,慢悠悠的说道: “美丽的任大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任盈盈微微点了点头,以示回应,然后轻摇漫步,走到林鹏身边,端起桌上的酒壶,已是颇为娴熟的得为林鹏倒了一杯。 林鹏端起酒杯,小酌了半口,道:“看来你有事相求!” “我……” “我答应了。” 任盈盈话还未说出口,猛然听到林鹏的回答,犹豫了一下,道:“这件事可能会给你带来不小的麻烦?” “无论是何事,对我来说都不是麻烦,况且我现在很闲,正想找些事来做做。” “包括对上东方不败?” “包括。” 听到林鹏肯定的回答,任盈盈顷刻间笑魇如花。 第127章 梅庄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西湖之景确实是天下一绝。 林鹏与任盈盈两人漫步在西湖边上,徘徊了些许时光,随即一折,踏入一处梅林。 梅花绽开,千百颗梅树错落有致,汇聚成一团,两人仿佛踏入一片红色的花海,落英缤纷,美不胜收。 不过任盈盈却没有心情欣赏着景色,一边引路,一边介绍道: “过了此处梅林,便是那江南四友所在的梅庄,我爹任我行就是被囚禁于此。” 林鹏似乎点头,又好像没有,踱步而行,如郊游踏青般,欣赏起梅林景色来。 任盈盈看着林鹏漫不经心的样子,提醒道:“江南四友虽然名声不显,但个个是江湖上的绝顶高手,在琴棋书画上各有建树,将之融汇于自身武学,其实力绝不逊色与日月神教的十长老,特别是老大黄钟公,一手无形七弦剑,以音为媒,伤敌于无形之中,你要多加小心才是。” 听到任盈盈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林鹏这才转头看来,道:“看样子你是紧张了。” 顿了顿又道:“这些话你之前已经跟我讲过了。” 闻言任盈盈一愣,随即露出抱歉的表情,解释道:“我并非不相信你的实力,只是我已经十几年没见过我爹了,有些惶恐,不知道他这些年怎么样了。” “我答应过你,会让你见到你爹,就绝不会食言。”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任盈盈又说道:“我向叔叔已在梅庄外等我们了,我们去与他会合吧。” 林鹏点了点头,随即加快脚步,不一会儿就出了梅林,梅林外,正有一个的黑衣汉子不耐烦的等待着。 面容坚毅,饱经风霜,双手俱是带着一副铁手套,正是向问天。 他听到响动,转过头来,看到是任盈盈,当即展露出笑容,走到她身前,躬身向道:“圣姑,你来了。” “向叔叔,不必多礼!” 任盈盈说了一句,随即指着林鹏介绍道:“向叔叔,就是我跟你说的高手,林鹏!” 向问天这才仔细打量了林鹏一番,见他只有二十来岁的模样,便有些轻蔑的道:“你就是那个江湖人称邪剑客的林鹏?” 向问天号称天王老子,本就是桀骜不逊的人,世上也只有任我行一人可以折服他,对任盈盈也是爱屋及乌,不敢有半分不敬,不过其他人嘛…… 林鹏点点头,看不出喜怒,淡淡的道:“我是林鹏。” 而听在任盈盈耳中,心里顿时咯噔一响,当即就察觉到不妙,急切道:“向叔叔,不可轻视……” 不过林鹏出手却是更快,右手一抬,一道无形真气便已打出,直面向问天而去。 劲风来袭,向问天脸色当即一变,急忙精铁锁铸的铁手套横架在前,“砰”的一声,他只感觉有什么千斤重物撞击在掌心之上,手上一阵酸麻,随即被震退了数步。 就在他后退的同时,一个轻蔑的声音传入耳中:“而你又是什么东西,也配我来问我,向问天?就这点本事。” 向问天一身武艺当属江湖一流,何时受过这等屈辱,勃然大怒,铁手套五指紧握,铮铮作响,在脚下连踏数步,泥土飞溅,随即一拳捣出。 黑色铁拳如同子弹一般,破开空气,声势骇人,急速涌动的气流吹过向问天的脸颊,他显然是动了真怒,全力而为,不过林鹏却是一动不动,恍若未觉。 砰! 向问天的铁拳袭至林鹏一尺之外,却无论如何也寸进不得,仿佛有一股无形气墙横架林鹏身前,让他突然想到什么,勃然变色。 正要再催内力,突然一股汹涌的力道从前方袭来,势若千钧,向问天惨叫一声,直接被震飞开去,狼狈得摔倒在了地上。 “向叔叔!”任盈盈着急的喊了一声。 “我出手有分寸,只是小惩大戒罢了。” 林鹏抚慰了一句,又对着向问天调笑道:“你向问天本事没有,脾气倒还不小,倒真没让人失望。” 向问天确实没受到什么重创,很快便爬起身来,他自然也听到了林鹏的话,不过他也没生气,反而堆笑道: “林公子武功高强,是在下孟浪了,只是此行事关任教主,未免打草惊蛇,不由我不试探一番,还望公子勿怪。” 不拘小节,仗义豪情,又能果断承认自己的错误,倒也是个人才。 不过林鹏瞧着他眼中深含的怒意,看来也并说的非那么心甘情愿,不过他也不在意,他只是要让向问天知道,现在在这里到底是谁做主。 他对向问天的话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道:“那现在呢?” 感受着林鹏轻蔑的态度,向问天的怒火不由的从心底里冒出,不过想到自己的任教主还深陷囹圄,还要仰仗此人,又将怒意压下,恭维道:“林公子学究天人,武功盖世,什么江南四友,在您手里,不过如同跳梁小丑般可笑,我是万分敬服!” 没想到能从向问天口中听到这样谄媚的话,任盈盈心中不由得一惊,对这个能屈能伸的向叔叔有了新的认识。 林鹏到也不意外,这个向问天在江湖人眼中确实是狂傲不羁,不可一世。不过这一切都不能牵扯到任我行,而一牵扯到任我行,就只能用忠犬或是老狗来形容他。 想到原着中,他故意与田伯光结交为友,约定田伯光只要偷得让江南四友心动的宝物,便把三尸脑神丹的解药给他。 最后田伯光成功得手,却也身中尸毒,向问天非但没有施以援手,反而违背承诺,直接将宝物抢走。 之后碰到令狐冲,说是要帮他解除身上的内伤,结果骗令狐冲打败江南四友后,直接让他代替任我行被囚禁在西湖牢底,最后碰面也只是解释了一句在外面有要事要办,所以未能及时救他脱困。 若不是令狐冲机缘巧合学的吸星大法,死在牢里都没人知晓。 所以对于向问天这种看似豪气,实则奸诈,且不信守承诺之人,林鹏是万分看不起的,也不介意让他吃些苦头。 对于他的恭维,林鹏也只是当耳旁风,随后看往梅庄方向,道:“有人来了,你既然想救任我行,便出些力气吧。” 却是梅庄之人发现梅林外的动静,派人来查看。 向问天显然也发现了,看了看来人,眼睛一眯,道:“不过是些小角色,我这就去把他们料理了。” 说完,便朝那些人杀去,想来也有一泄心中愤慨之意。 “你们是什么人,敢在我梅庄外闹事?” 看到向问天,梅庄总管丁坚大声的呼喝道。 “要你命的人!” 向问天双手成爪,身影风驰电掣,一拍、一挠、一爪,只是随意几下,便有数名仆役便倒在地上,人首分离,血肉模糊。 看到如此情形,丁坚瞬时大怒,他在江湖上被人称为一字电剑,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长剑横挥,“嗤”的一声轻响,就见一道长长的电光疾闪而过,犹如闪电横空,纵横交错,耀人眼目。 向问天看着闪电一般的剑光袭来,便知晓来者何人,什么“一字电剑”,对他来说只是笑话罢了,嗤笑一声,当即右手一扣,将那长剑直接扣在手心。 “什么?” 丁坚大吃一惊,刚要变招,却见向问天右手一握,长剑随即寸寸断裂,左手一拍,按在丁坚的胸膛上,当下生死不知。 向问天也未去管他,抬头看了一下不远处的梅庄,一头窜了进去,下一刻,梅庄内便响起了惊呼声,砍杀声。 梅庄的仆役只懂一些微末之技,哪里是向问天的对手,顿时被他打的四散而逃,而向问天也只觉着心中快意,烦闷之气消解了不少。 “哈哈!哈哈!” 就在向问天纵情大笑时,数枚黑白色的棋子从人群中突兀射出,与此同时,一柄寒光四射的长剑,一只精铁锁铸,长一尺二寸的判官笔齐齐向他攻来。 是江南四友出手! 第128章 音刃 向问天眼神一凝,感受着袭来的杀机,念动则身起,宛若猿猴,狡黠灵动,轻巧得躲过飞来的棋子,随即一拳轰出。 拳风四溢,滚滚风压向着丹青生、秃笔翁席卷而去,威势骇人。 砰!砰! 丹青生以剑入画,挥剑如作画,秃笔翁下笔如有神,招法精妙,却都不是以内力着称,面对向问天如此凶猛的一击,当即被逼退退数步。 两人相视一眼,脚步重重一踏,已然重整旗鼓,要与向问天再作交锋,可向问天却如飞鸟般腾空而起,朝着大门急速退去,口中大笑道:“哈哈!不跟你们玩了。” 他并未被自己的战果冲昏头脑,知道仅凭现场的黑白子、秃笔翁、丹青生三人便可以与自己维持个不胜不败之局,而他们的老大黄钟公实力不逊色于自己,若是等他出手,自己必讨不了好处,这江南四友还是让林鹏去对付吧。 “哪里走!” 梅庄伤亡惨重,黑白子哪容得向问天逃走,当即将他那块由磁铁所造,摆满了黑白棋子的棋盘擎在手中,一跃而起,朝他当头砸下。 而向问天哪会将黑白子看在眼里,拳头一握,掌中空气似乎被他抓爆,闷声一响,随即一拳捣出,同时口中大喝: “给我滚开!” 面对着向问天赫赫威势,黑白子却是不闪不避,反而运转内力,加持于棋盘之上。 向问天冷笑一声,想用棋盘的磁力吸摄他的铁拳,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正要鼓荡内力,却蓦地听到一缕琴音。 琴音绵绵,竟透过肌理,直入他周身经脉,向问天体内汹涌如潮的内力在这琴音之下,瞬间停滞片刻。 所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黑白子也算得上是江湖一流高手,怎肯放过这个机会,当下便将棋盘砸了上去,速度比之刚才犹快三分。 向问天失去先机,只得侧过头去,避免伤到要害,硬生生挨下这击,一下子被砸倒在地。 而此时秃笔翁跟丹青生也赶了上来,一笔一剑,毫不留情的朝向问天刺下。 他们可是魔教之人,痛打落水狗还来不及,怎会心慈手软。 命在旦夕,向问天也顾不了许多,周身内力直接爆开,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双拳齐出,抵住他俩的攻势。 可黑白子的攻势又至,黄钟公也在外围,不断的拨弄琴弦,用这时急时缓的琴音,遥遥牵引限制向问天内力的发挥。 虽然黄钟公的琴音因顾及江南三友,没最大威力的发挥,可纵使如此,向问天的情况也越发不可支,使出浑身解数,也是脱身不得。 就在如此情形下,林鹏和任盈盈施施然来到此处。 向问天余光瞧见,当即大喜,呼喝道:“林公子,还请快快出手。” 日月神教的圣姑黄钟公自然认得,旁边还有个不知深浅的林公子,他当即有了决断。 将怀抱的瑶琴放下,置于双膝之上,双手拨弄,密密麻麻的音符随即弹奏而出。 感受着体内微微产生波澜的真气,林鹏嘴角轻抿,不由的对这七弦无形剑来了些兴致。 这琴音对林鹏来说有如春风拂面,可一旁的任盈盈却是一脸煞白,感觉体内的内力对着琴音所控,随着琴音窜动起来。 向问天更是狼狈不堪,在三人的围攻下连连受创,眼看就要败北,可在他一股顽强毅力的支撑下,仍是坚韧不屈。 任盈盈刚想上前去助阵,便被林鹏一把按住,随手给她注入一道真气,将其躁动的内力反手镇压,道:“你且退开些去,音波之功,人多亦是无用。” 任盈盈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乖巧的点的点头,退到一旁。 而林鹏一步上前,视这满园的琴音如无物,手指一点,一道凌厉的剑气便催发出去,锐风呼啸,破空袭至。 剑气来袭,黑白子急忙将手中的棋盘一翻,把棋盘上黑白棋子尽数聚拢在掌心,默运玄阴指功力,掌心之内寒意缭绕,随即催发出去。 黑白棋子就是精铁所铸,刀剑难伤,在黑白子玄阴劲灌注下,更是洞彻冰寒,宛如一块块冰石,铺天盖地射出。 可惜数目虽多,在林鹏无坚不摧的剑气只是玩笑罢了,一触碰到剑气便纷纷崩裂,剩余的棋子飞到林鹏面前,均被他护体真气所催化的气墙所挡,而剑气则是势如破竹的突至黑白子身前,高下立判。 感受着这剑气的威势,黑白子大惊失色,他的棋子暗器在江湖上也是一绝,本想以雷霆一击,击溃向问天这个帮手,却不曾料想来人武功如此之高,一时间竟已命在旦夕。 他只来得及将棋盘在身前一挡,随即砰的一声,棋盘和黑白子俱是被这道剑气贯穿,血光迸射,整个人倒飞出去。 “二哥!” 秃笔翁和丹青生呼喊一声,也不管向问天如何,直径朝林鹏扑来。 秃笔翁双手执笔,笔走游龙,招式间隐隐写出一个“杀”字;丹青生剑法飘渺,手腕一抖,划出三道剑影,向林鹏当头罩下。 招式也算得上精妙,可惜…… 林鹏只是袖手一挥,将洒落在他脚下的黑白棋子尽数掀起,威力却比刚才黑白子全力催发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对如潮水般的棋子,他们两人只挡下了些许,便被铺天盖地的棋子击中,重伤倒地。 “三弟!四弟!” 黄钟公见到如此情形,不由得叫出声来,琴音也为之一断,场面瞬时一静。 林鹏出手只不过区区的数秒钟,场上的形势瞬间大变,不仅梅庄之人看一下他的眼神越发的忌惮,任盈盈也不免有些诧异,仔细回想,又不由的有些惊悚,暗道:“他的修为更高了!” 林鹏对自己的战果并不在意,他现在是先天境的强者,在这个世界一览众山小,对付后天境的武者根本就是碾压,毫无任何成就感。 他转头看向黄钟公道:“给你个出手的机会,若是令我满意,留你四兄弟的性命也并非不可!” 说着信手一挥,直接将向问天甩到了任盈盈边上,示意他不要来干扰。 看着林鹏举手投足间散发的威势,黄钟公沉默了,扫了一眼自己勉强爬起来的兄弟,然后长吸了一口气,当下双手按在琴弦上,拨弄琴弦,出现层层幻影,密如骤雨的音符涌出。 让任盈盈又带着向问天推开了些许,不过这琴音仍是对林鹏却没什么用处,犹如清风拂面般。 看着黄钟公眉头直皱,下一刻便将自己数十年的内功尽数运起,灌注于双掌之上,琴音急促而高亢,整架长琴旁泛起了道道波纹,愈演愈烈,终于,随着他琴曲弹奏到高潮,一道无形音刃已然成型,向着林鹏袭去。 见到音刃成型,林鹏脸上终于露出笑意,随即闭上了眼睛,静静的感受起来。 那道音刃自然没有泛起什么水花,在靠近林鹏一尺后直接消失于无形,似乎在他身前有什么东西保护着他。 而后更多的音刃袭来,可飞一碰到林鹏,尽皆消失无踪,让众人不明所以。 正当众人以为这音刃徒有虚名时,一个声音突然在林鹏脚边炸开,随后便是“砰砰砰砰砰”一连串的炸响声。 只见黄钟公的琴曲高潮迭起,无数音刃从他指尖催发而出,绝大多数是朝林鹏飞去,但也有些落在地上,将地面层层炸裂,激起漫天尘烟。 众人这才明白黄钟公的七弦无形剑是何等威力,不过,面对如此攻击还是如此轻描淡显的林鹏显然更加恐怖。 琴曲有高潮自然也有落幕,就在这曲音即将落幕之际,黄钟公右手一抓,将七根琴弦尽数收于掌中,将这最后的节奏弹出,随后砰的一声,七根琴弦断裂,却也催发出一道巨型音刃,带着开山裂石之威,飞射而出。 林鹏也适时睁开眼睛,嘴角微微一笑,他已将七弦无形剑的精髓尽数掌握,见着巨型音刃来袭,一指挥出,一道剑气随即和这音刃正面相撞。 啪! 音刃当即被击溃,而剑气也缩水了大半,将黄钟公身前的瑶琴劈成两段后,消失不见。 第129章 出笼 西湖牢底。 灯火幽暗,一个发须皆白白,全身被铁链束缚的老者坐卧于石床之上,只有稍有些动作,链条声哗哗作响,十二年来,他也受够了这铁链声,无数次尝试,想要挣脱这铁链,只可惜徒劳无功。 除了这链条声外,他还能听到上方西湖之水轻微流动的声音,平日里,也就只有这两种声音陪伴着他。 不过今日,他似乎听到了第三种声音,是若有若无的呼喊声、爆炸声。 “有人闯庄!是来救我的吗?” 任我行想着,眼中透露出了名叫希望的光芒,自言自语道:“江南四友武功虽然一般,但做他的牢卒还算够格,十二年来从来没有差错,知道来救他的人能不能闯过这一关。” 任我行期盼着,他已经被关在此地十二年了,这十二年中,他内心中想要逃出去的念头从未消失,也为之努力。 可这座地牢是东方不败身为他所建设,种种措施无不针对于他,十二年来他想了无数办法,仍是不能逃脱,他近乎有些绝望了。 他有雄心壮志,还有大业未成,他不甘埋身于此,所以他期待着。 可惜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的,外面的响动消失于无,这让任我行心乱如麻,开始肆意的宣泄着自己的内力,狂怒起来。 突然,砰…… 牢门大开,一抹光亮照射在任我行的眼帘上,他抬头望去,一张依稀感到熟悉的少女脸庞出现在他面前。 惊喜中夹杂着点疑惑:“你是?” “任教主,这是盈盈,你的女儿呀!”一旁的向问天连忙提醒道。 对于向问天,任我行还是认得出来的,不过他现在已经顾不上向问天了,脱困而出,又见到自己的女儿,顿时老泪纵横,激动的道:“盈盈!你就是盈盈,我的女儿!” 任盈盈连连点头,也不管任我行满身污垢,直接扑到了他的怀中:“爹!” 任我行也抓着她的肩膀,连声道:“好!好!” 又转头看向向问天,道:“向右使,你也辛苦了。” 三人又聊了会儿近况,教众的局势,任我行这才问道:“你们是如何救得我脱困,这江南四友可不好对付呀!” “这多亏了一个叫林鹏的人……” 向问天细细讲述了林鹏的来历武功,特别是与江南四友那一战,好让任我行有个底。 任我行听了,哈哈大笑道:“如此少年英豪,有他相助,何愁东方不败不除。” 向问天听着,当即说道:“任教主,林鹏此人虽武艺高强,但桀骜不驯,非屈居人下之辈。” “桀骜不驯?我倒要见识见识!” 任我行笑着,又扫了一眼任盈盈,略带些许意味的道:“那小子只因盈盈一句话,便无条件搭救于我,我又怎会不知他所想。” 任盈盈当即明白了任我行的意思,急道:“爹,你说什么呢!我和他只是朋友罢了。” 不过想着某种可能性,心中无端的升起一股雀跃。 “朋友好,朋友好呀,现在就是见见你那位朋友吧。” 任我行人老成精,从任盈盈的神情上瞧出了些许,也不说破,直径往外面走去,这个地方,他真是呆够了。 …… 梅庄,大厅。 林鹏手中抚弄着一把七弦琴,想着七弦无形剑的精髓,自己的狮吼功,樊钟秀的气吼之术,开始弹奏笑傲江湖琴曲。 慷慨激昂,笑看人生,潇潇洒洒,纵意江湖。 “这是……” 曲意高雅,曲音独特,当真是世俗罕见,虽从未听过,但黄钟公不自觉沉醉其中,侧耳倾听起来。 一曲弹毕,黄钟公才意犹未尽的睁开眼睛,赞道:“好曲,好曲,林公子,不知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此曲乃是曲洋和刘正风合力所做,寄托着他们一生的追求,取名为笑傲江湖。” “笑傲江湖,这个名字可取的真好。” 黄钟公感受着曲中的意境,又想起她俩被正道中人追杀,叹道:“可是要做到真正的笑傲江湖,何其之难!” 林鹏笑了笑,没有理会黄钟公的感叹,道:“黄老,听完这首曲子,你难道没发现一点什么吗?” “弹得很好,不过其中的情感不足……” 说着,黄钟公猛然一惊,想要有所动作,可发现身体却突然不听使唤,有些绵软无力。 “这……” “身为心之主,意为心之所化,反之亦然。” 林鹏解释了一句,道:“不必慌张,运转功力周身即可。” 黄钟公听了,导气归元,运转功力,就像一台漏油的机器,磕磕绊绊,好一会儿的才重新掌控身体,惊疑不定的道:“这是七弦无形剑?你如何使得,不,七弦无形剑只能牵引内力,你这已远远超出了七弦无形剑的范畴。” 林鹏又随手在琴上拨弄了一下,只听着“铮”的一声,便有一道音刃激射而去。 “是或者不是那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只要实力够强,自可以压平一切不服,逍遥自在,笑傲江湖。” 音刃在黄钟公脸庞滑过,让他瞳孔一缩,感受着空气中的锋锐气流,许久才平复下心绪,苦笑道:“想不到这七弦无形剑的最高境界,在公子手中竟如此轻易的被使出,我们输得不冤。” “唉,笑傲江湖,遥想当年我们兄弟四人武艺有成,想干出一番大事业,便投身入日月神教,可惜任教主性情暴烈,刚愎自用,而继任的东方教主更是铲除异己,搞得教内动荡不安,我四兄弟早已心灰意冷,萌生退意,可惜身处江湖这个大漩涡中,又如何能脱身!我没有阁下这般武艺,但能有这十二年的闲暇,抚琴弄曲,我已心满意足。” “哼!” 黄钟公刚刚说完,一声冷哼从屋外传入,随即进来两男一女,为首的正是任我行,他显然听到了黄钟公对他的评价,不满的道: “黄钟公,当年你背弃我,甘作那东方不败的走狗,后又看押我十二年,这笔账我们可要好好算一算了。” 感受着任我行的杀意,黄钟公却没有什么动作,叹了口气道:“任教主猛虎出笼,这江湖派就此多事,至于我已经享受了十二年的安逸,也该心满意足了。” 随即闭目待死。 见到黄钟公不向他跪地求饶,祈求原谅,任我行怒气不由更胜,道:“你既然想死,我就成全你!” 说着,任我行气海丹田一缩,恍若黑洞,掌中不自觉出现一股吸摄之力,抬手向黄钟公的脑袋摁下。 吸星大法! 铮! 眼看任我行的手就要触碰到黄钟公的脑袋,一声琴音响起,随即一股锋锐的气流袭来,直射他伸出的右手,其意不言而明。 任我行余光一扫,当下反手一拍,直接将这音刃拍碎,不怒自威的眼神直接看向林鹏。 林鹏似乎若无所觉,自顾自的弹奏起琴曲来,丝毫不为所动。 而任我行见到林鹏这般模样,怒意也春风化雨般消失,豪爽的道:“这位应该就是林兄弟吧,我听盈盈提起过你,既然林兄弟有意保下他,看在你就我有功的份上,我便饶他一命!” 随即冷冷地对黄钟公说道:“黄钟公,给你个机会重新效忠于我,助我夺回教位,我便既往不咎。” 黄钟公没有回答,只是倔强的摇了摇头。他也并非忠于东方不败,只是累了,不想掺和了。 “林兄弟,我已经够给你面子了,奈何这老狗冥顽不灵,那便休怪我无情了。” 任我行面色不愉,随即再度出手,只手擎天,手掌如泰山般压下,这一次显然不会再收手。 而林鹏的琴音高亢,显然又急促几分。 第130章 一曲 随着高亢的节奏,任我行的内力瞬间一滞,他看了一眼林鹏,知道是他搞的鬼,面色一沉,手掌又随即按一下,显然是绝不留情。 不过就在他停滞的片刻,也足以林鹏反应过来,只见他人影一闪,已然挡在黄钟公面前。 砰! 任我行一掌击在林鹏的肩上,却感受到一股斥力爆发,当即被反震两步,一脸惊异的看着他。 “向问天说的果然没错,这下子内力惊人,实力竟不在我之下,倒是个敌手。” 任我行心中暗自戒备,脸上却不露声色,张狂的道:“小子,你是执意要与我为敌了。” “不是我要与你为敌,而是你在我面前太过张狂了。”林鹏表情淡漠,说的话却是一点也不客气。 “哈哈哈!老夫名叫任我行,这天上地下皆是任我横行,竟敢说老夫太放肆张狂,哈哈哈!” 任我行气极而笑,喝道:“今天就让你尝尝我的吸星大法的厉害,看招……” “爹,不要!” 任我行刚要出手,便被任盈盈一把抱住,摇头道:“爹,不要!林大哥之前有言在先,要留江南四友一命,他也不好食言。” 任盈盈也有一部分话没说,见识过林鹏的武功,他也实在担心她爹不是敌手,不过这话自是不能说出口,不然凭任我行的性格,定是要证明自己不可。 任我行虽然狂傲,但也非不智之人,知道林鹏实力不弱,自己又刚刚脱困,实力未至颠峰,刚才的言行也只不过为了让人林鹏莫要小觑于他,见自己的女儿劝说,便借坡下驴道:“既然是盈盈开口了,我这做爹的也不好不答应,这黄钟公,我放过便是了。” 说完一甩手,略带些不满的样子,就要离开。 “任教主,请留步!”见任我行要走,林鹏突然开口道。 任我行转过头来,不满的道:“怎么?当真想和老夫过两招。” “不敢,只是想让任教主听我弹奏一曲笑傲江湖,好好的修身养性一番。” 言下之意,便是只有听完他弹奏一曲才能离开。 众人皆是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任我行当即冷哼一声,不满也变为怒意,场面瞬间凝重起来。 “林…林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任盈盈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林鹏也未瞧她,陈述道:“当日答应你救任我行出来,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想见识一下这个日月神教的前任教主是何等人物,如今目的尚未好好认识,怎可让他离去?” “原来如此,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以为我们俩总算有些情谊。” 说着这话,任盈盈一直盯着林鹏的面孔,见他仍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当即把心中的那丝丝情感切断,冷声道:“爹,我和你一起对付他。” 不过任我行却是摆摆手拒绝,然后将任盈盈推到向问天身旁,吩咐道:“向右使,你好好照顾盈盈,不要让她插手。” 任盈盈刚想拒绝,便被向问天一把拉住,道:“圣姑,你现在武艺未成,还是一旁观战为好,我相信以任教主的武功,绝不会有问题。” “可是……” 任盈盈还想说些什么,不过感受着场上淡淡的威压,知道是自己冲动了,便点了点头。 任我行见此也是心下一安,随后看向林鹏,向前重重一踏,道:“小子,你有什么本事就尽管使出来,让老夫好好领教一下。” “人是张狂了些,不过倒还是有些担当。” 林鹏点评一句,继续道:“任教主的吸星大法确实神奇,可惜隐患重重,异种真气反噬之苦,想必你也是深受其害!我……” “林鹏,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在牢底十二年,潜心钻研,早已将吸星大法完善,区区异种真气,又能奈我何!”任我行虽不知道林鹏是如何得知这些的,但武者交锋,气势和自信是相当重要的,当即打断道。 任我行的话,林鹏听了自是不信,暗自发笑。 若是任我行在这十二年中想到了一些纯化真气的法门,林鹏是相信的,可他说彻底解决异种真气的困扰,那就只能当玩笑话来看。 易筋经这种层级的武功不是那么好创的。 不过他被东方不败关了十二年,十二年未曾动武,修身养性之下,异种真气也被他驯服已久,想要反噬却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不过他刚学的一门武功却正好对应任我行的内功缺陷。 如是想着,林鹏笑着看了任我行一眼,直言不讳的道:“看来任教主胸有成竹,那是再好不过了。我今日刚好学会一门七弦无形剑的功夫,善于牵动他人内力,作为克制内力庞大,且有异种真气在身之人。” 这个人无疑便是再说任我行了,他当即怒喝道: “小子,你太猖狂了!” 不能再让他这么说下去,任我行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这七弦无形剑确实对吸星大法有所克制,黄钟公内功低微不能完全发挥出这门功夫的威力,而眼前的林鹏那就不好说了,心念一动,当下便有了决定。 下一刻,任我行脚步连踏,化作一道狂飙,瞬间突至林鹏身前,一掌击出。招式古朴拙制,巧大不工,却有无数的内劲从他丹田气海源源不绝涌出,汇聚这一掌之内,劲风卷袭,声势骇人至极。 面对任我行的乍然偷袭,林鹏却是不紧不慢,将口中的话一一道出:“既然任教主等不及,我们这便开始吧。” 随即,袖子一甩,轻飘飘的,显然与任我行刚猛无铸掌力相反,下一刻,它们碰到了一起。 砰! 一股风压散开来去,而这对招的结果也出乎人的意料,林鹏竟不堪一击,直接被任我行一掌击飞。 向问天刚刚面露出喜色,却见任我行闷声一哼,一脸的不悦,显然是吃了点小亏,接着身形一提,再度进招。 而林鹏借助任我行的掌力,在空中一荡,恰好落在之前的座椅旁,身躯一震,气劲勃发,瑶琴便飞空而起落入他的怀中。 随即右手琴弦上来回拨弄,琴音响起,数道音刃随音而发,直接向着任我行射去。 任我行不闪不避,掌风拳印随意施为,将袭来的音刃尽数击溃,声势不减,如同一头蛮牛,向着林鹏横冲直撞。 啪! 任我行一掌将林鹏身前的案几劈成两半,林鹏也应声而退,但指间仍是在不停的的弹奏,笑傲江湖的琴曲一下子在这厅堂之内弥漫开来。 不过这浪迹江湖,自由豪迈之音恐怕也只有林鹏才能消受,黄钟公、任盈盈和向问天三人听着这琴音,只觉头脑发胀,内力一起一伏,已然大受影响,迫不得已,纷纷退出厅外。 任我行内功深厚,暂未受到较大影响,不过他体内几百年的功力只有少部分是自己练就的,剩余的都是吸取他人功力所得,虽经过他多年炼化,也受自己催使,但对其的掌控力着实一般,此刻听到琴音,就好似波浪般此起彼伏,似有反噬之象。 “啊!!” 任我行高亢一声,强行将即将躁动的内力全部压下,随即目光一凝,身子冲天而起,内力不受控制没关系,只要解决林鹏这个罪魁祸首就可以了。 林鹏拈花含笑,体内真气在手中流转,在琴弦上连弹三下,三道特殊的音刃便随音而发。 任我行刚想要将这音刃击碎,却是一股警兆袭来,遵循自己数十年江湖经验练就的直觉,身子急忙一侧,才堪堪避过。 而音刃撞击在地面之上,当即发出爆裂,然后露出一个深坑,威力显然与刚才的不可同日而语,不过任我行也来不及多想,剩余的两道也随之袭来,让他不得不躲避 攻势受阻,近不得林鹏身,任我行当即便变招,双手交叉,一掌、两掌、三掌……随即无数的掌影印在虚空之中,空气顿时泛起阵阵涟漪,一道道掌风应声而出。 林鹏仍是专注于自己的弹奏,不过幻影身法也施展开来,变幻无双,空气中出现数个残影,将这掌风一一躲过,同时,无数音刃被他催发出来,向着任我行招呼过去。 砰砰啪啪!! 整个大厅如同被枪林弹雨所覆盖,发出阵阵爆裂之声,地砖碎裂,石柱倒塌,无数粉尘弥漫其中,房子摇摇欲坠。 在屋外的任盈盈见到房内如此响动,心中猛然一紧,不知道里面的状况如何?不过她也没有莽撞的冲进去,因为她知道此等战斗不是现在的她所能参与的,不由得痛恨起了自己的弱小。 口中默念道:“我爹是日月神教的教主,他的武功天下无敌。我爹是日月神教的教主,他的武功天下无敌……” 随着两人气劲交锋开展,任我行虽一时不落下风,但体内的内力却是蠢蠢欲动,且在琴音的牵引下,好似火山爆发,即将要喷发出来。 他虽及时借助了气劲炸裂的声响扰乱琴音,保得一时无虞,但这并非长久之计,为此他不得不冒险一博。 只见任我行仰天长笑,内力滔滔不绝的涌出,笑声震彻四野,大大干扰到林鹏的琴音,好让自己得到片刻的喘息之机。 就在这一刻,任我行身形纵飞,同时,将内力散于四肢百骸,气海丹田若如空谷,右掌之中产生无穷吸力,将林鹏整个身影笼罩。 林鹏顿时感觉身体不受控制,前方似乎有无穷吸力,让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前进。 “千斤坠!” 林鹏默念一声,当即真气下沉,将自己牢牢钉在地上,不动半分,指间在琴弦上一扫,便有数枚以真气催发的特殊的音刃激射而出。 不过这次任我行却只是微微避开了要害,便任由这音刃贯穿自己的身体,拼着受创靠近林鹏身侧,接着一掌按在他肩上,最大威力的吸星大法随即发动。 似乎是感受到了自己的胜利,任我行当即脸上露出狂笑,道: “哈哈,林鹏,你完蛋了,看我吸星大法!给我吸!!” 第131章 曲终 任我行话语一毕,却当即变色。 他的吸星大法,吸摄的不单单是内力,连血肉骨血都会为他所摄,扭曲变形,因此被他吸星大法所杀之人,无不形销骨立,整个人缩小一圈,惨不忍睹。 可是现在,他右掌的无穷吸力,连地砖都被弄的晃动不已,却丝毫奈何不了林鹏,不光是他的内力,其身体亦是混元如一,如不坏金刚,丝毫不为他的吸星大法吸摄之力所动。 又瞧向林鹏,见他仍是一副淡然处之的模样,丝毫未将他的吸星大法放在眼中。任我行先前不过以为他装腔作势,故弄玄虚,现在想来,他这份从容淡定,是对自己武功的绝对自信,视他任我行如无物。 这又如何不让他愤慨,他堂堂任我行,竟也有被人小视的一天,当下汇聚内力,要再做一搏,可右掌猛的感受一股反震之力,让他倒退数步,攻击自然无以为继。 抬头一望,随即看到了林鹏淡漠的双眼,只见他似宣告般讲出: “任我行,你的时代终究是过去了,做为时代的残余就不要出来兴风作浪,让我用此曲为你送行吧!” 后连弹三下,将这最后的音符弹出,为这首笑傲江湖琴曲画上了句号。 任我行浑然未觉,大声叫嚣道:“我任我行纵横江湖数十载,岂会惧你区……” 话说了一半,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体内亦是发出噗噗噗的爆响,爆出数个血洞,全身的力气似乎从这些洞中流出,一下子屈身在地,又屹立不倒,缓缓的站起来。 这任我行本就与林鹏缠斗良久,内力沸腾不熄,刚刚一招又未功成,心情大起大落,再也抵挡不住琴音的攻势,内力失控,这曲调的落幕,也预示着他的落幕。 任我行如丧考妣,感受着自己不断乱窜的内力,却是无力操控,腹内重创,经脉破损,他已然走火入魔,若再不施救,恐怕命在旦夕。 林鹏见此,反手一指,剑气直戳破任我行的气海丹田,顿时,他又是一口鲜血吐出,一身内力不断从丹田中流失,面色惨白,瞬间老了十来岁,不过却也保住了性命。 “老夫的内力!” 任我行惊呼一声,对林鹏自是不会感激,反而怒目而视。 林鹏视若无睹,施施然道:“任我行,你如今功力已失,就不要做称霸武林的遐想,安心做个农家田翁吧。” “爹!” “教主!” 随着大厅内拼斗声沉寂下来,任盈盈和向问天知道里面分出了胜负,急忙跑了进来,见到任我行的惨状,不由的叫出声来。 向问天搭住任我行的脉搏,略微一查探,面色一变,道:“教主,你的内力……” “我爹的内力怎么了?”任盈盈急忙问道。 “教…教主内力尽毁,以后恐怕再也不能动武了。” “啊!” 任盈盈不敢相信,对江湖人来说,武功的重要性由胜于自身性命,他爹武功被废,复教无望,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她当下起身,向林鹏质问道:“林鹏,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爹!怎么可以这样子……” 说着,取下腰间的鞭子,直接挥舞过来,她实在是愤怒到了极点。 林鹏自然不会惯他,随手一挥,一股沛然大力涌出,直接将她打翻在,冷冷的道:“你是什么人,也配来问我。” 任盈盈刚想说些什么,身后却传来向问天的惊呼,却是任我行运起残余功力,自绝而死。 临死前并未有任何交代,只是道:“我任我行不需要可怜。” 任盈盈没想到刚刚和自己的爹重逢,又当即阴阳两隔,用仇恨的目光看着林鹏,大喊道:“林鹏,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不然我一定会找你报仇的!” 林鹏听了她的话,却是露出一道玩味的笑容,道:“你要找我报仇?那真是在好不过,不知道你可以为仇恨做到哪种地步,我很期待!” “你等着,我一定会来找你的。”任盈盈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 林鹏却是嘟了嘟嘴,似乎想到什么,道:“不过凭你现在的武功,怕是一辈子都没什么希望,让这个游戏稍稍公平些,我便告诉你要怎样才可以打败我。”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林鹏也不做解释,只是道:“当今武学若论内功当以葵花宝典为首,外功技巧则以独孤九剑独步天下,若想击败我,此二者缺一不可,你尽可以试试。” 任盈盈面无表情,心中则是默默将这两门武功记下。 林鹏自然没有骗她,在这个世界上,也唯有练成这两门武功,才有希望跟林鹏一较高下,但也仅仅是希望罢了。 不过要得到这两门武功,并且练成它,其中的艰难险阻自是不可少的,他也很想看看任盈盈这朵仇恨之花可以开出怎样的绚烂。 “哈哈哈!任盈盈,我很期待你他日会以何种姿态站在我面前。” …… 数日后,黑木崖下。 几个在崖下执守着日月神教弟子小声的攀谈着。 “唉,这东方教主不知道怎么了,就在昨日,又处置了好几名教中弟子。” “是呀,现在谁不知道,若是被选为去服侍东方教主,那是半只脚踏入了鬼门关。” “不可忘言,东方教主英明神武,定是那些人犯了教规,触怒于他,不然教主也不会如此。” “你知道什么,听说是半月之前,教主突然生气的就把他爱妾全部处死,就连翠翠夫人也不例外。” “什么,不可能吧!” “翠翠夫人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教主竟也狠得下心。”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我看教主是那方面出了问题,所以才狠心将翠翠夫人他们……” “那方面……” 几个人露出恍然大悟在神情。 “你们这几个人,要是让东方不败知道你们如此编排他,焉有小命在。” 一个声音突然传入他们的耳朵,定睛一看,一个青袍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身前。 他们几人顿时吓了一跳,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自然是早早的就来了。” “你都听到了?” 林鹏不但点了点头,还劝诫道:“你们武功低微,还是少谈论这样的话题,小心翼翼,这样才能活得长久。” 此言一出,这几个日月神教的弟子再无侥幸,相互看了眼后,直接拔刀向林鹏砍去。 林鹏恍若未觉,直径在他们几人中间走过,他们便尽数僵住了,一动不动,却是林鹏以极快的手法点中他们的穴道。 一路前行,又打发了些许教众,不过片刻,便来到一处峭壁前,看着这峭壁上的诸多机关,暗中潜伏的教众,微微一笑,冲天而起。 第132章 臣服 黑木崖高达数百丈,地势险要,山道众多,以林鹏的轻功,要想短时间突破也并非易事,而驻守的日月神教教众也趁机发动进攻,一时间,箭矢攒射,暗器齐发,如狂风暴雨般落下。 林鹏身在半空,且箭矢暗器笼罩数十丈,他根本无法闪避,不过也不需要闪避。 袖手一挥,便有无形劲风狂涌而出,暗器箭矢具是为其所挡,且倒飞而回,以更快更急的速度飞回原处,让日月神教教众一顿人仰马翻。 不过日月神教毕竟人多势众,损失些许人马,根本不碍什么事,士气不损,对着林鹏连连进攻,让他不堪其扰,索性脚步一顿,气沉丹田,当即发出一阵长喝。 声震如雷,笼罩四野,一时间整个黑木崖外围尽是他的吼声,日月神教教众顿时感到魔音灌脑,心胆俱裂,如多米诺骨牌一般,纷纷倒了下去。 林鹏也趁着此机会,脚下生风,如同一只大鸟,飞越诸多关卡,直接到了黑木崖顶。 此时黑木崖顶早已严阵以待,不过他们显然对林鹏出现的速度吃了一惊,没想到他竟来的如此之快。 因为从林鹏闯山开始到现在,连半炷香的时间也没有,崖上也只有两名日常驻守堂主长老罢了,分别是青龙堂堂主贾布,十长老之一的桑三娘、。 林鹏的身影一现形,贾布当即认出他来,喝道:“邪剑客林鹏!没想到是你,你好大的胆子,敢擅闯黑木崖!” 林鹏微微一笑,施施然道:“我的胆子一向不大,这黑木崖上高手如云,教众成千上万,四大堂主,十二旗主,十大长老,左右光明护法,我久仰其名,倒是惶恐的很。” 如此说着,脸上却没有异样惶恐之色,显然未将他口中的那些人物放在心上。 桑三娘听着林鹏这话,以为他是怕了,当即冷笑道:“哼,看来你也是个明白人,知道我神教的赫赫声威,不过你闹出如此大的动静,确实没法善了,不过我神教现今用人之际,这样,你若现在肯道歉认错,发誓效忠我日月神教,我到可以在东方教主面前替你美言两句。” “哦!” 林鹏眉毛一跳,露出了饶有兴趣的神色,道:“不知你是何人,还要替我美言?” “我是神教十长老之一桑三娘,我说的话自然有分量。” “原来是桑三娘,倒也有过耳闻,就是不知你打算如何替我美言?” “那你就……” 桑三娘正说着,却被贾布直接打断:“桑三娘,你不会真信了这小子的话吧,此人武功之高,还在左冷禅之上,岂是轻易投降认输之人!” “废话,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桑三娘脸色一变,当即厉色的道:“黑木崖上岗哨重重,机关密布,他能如此快速的突破到这里,怕是我们两人联手,也不是他的敌手,我不过暂且与他虚以委蛇,拖延时间罢了,你不加以帮衬也就罢了,如今还拆穿我,真是愚不可及。” 桑三娘说着,手中握紧长鞭,紧紧盯着林鹏,怕他恼羞成怒突然出手。 贾布一听,知道是自己冒失了,不过他自不会承认错误,当即道:“这下子年纪轻轻,就算从娘胎里开始练武,本事又有多高,你又何必惧他。” 不过他也是长刀在手,神情戒备的模样,显然是言不由衷。 不过林鹏却是没管他们,只是歪着脑袋瞧了桑三娘一眼,让她头皮发麻,便暗自摇头,倒是小瞧了人家。 这些日月神教叫的长老堂主,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几十年,个个是个人精,自己实在不应该把他们看成小说话本中的那般弱智无脑的反派了。 不过也无所谓了,能正确认识到自己即可。 在这个超凡显现,伟力归于自身的时代,林鹏他苦修武艺,不就是为了自己在在犯错的时候有纠错的资本,当武力达到极致,那便是任你阴谋诡计,千般变化,我自一力推平。 就好比现在,他对桑三娘拖延时间毫不在意,甚至是乐见其成。 盖因他这次来黑木崖并不是为了杀戮,主要目的是将整个日月神教纳入麾下,自然要让他们做好充分的准备,然后用绝对的实力碾压,给所有人造成心灵上的震撼,因此来的人是越多越好。 “既然你们想拖延时间,那我给你们时间又何妨,一炷香之后,我会在出手。” 林鹏如是说到,接着便闭目养神起来。 贾布和桑三娘互视一眼,都不知道林鹏打什么主意,不过仔细一想,时间拖得越久,黑木崖上高手来的也就越多,与他们并无害处,就这样僵持下来。 又过了半响,诸多堂主长老纷纷率众赶来,对现场的情况也是吃了一惊,相互了解了一番情况后,贾布偷偷的向杨莲亭询问道:“杨总管,你可知东方教主身在何处,为何不见他的踪影?” 也不怪贾布向杨莲亭询问,杨莲亭被东方不败封为日月神教总管,堪称她最信任的人,这几个月来东方不败行踪诡秘,也只有杨莲亭才能接触到她。 东方不败? 乍听贾布发问,杨莲亭脑海中当即闪过那一袭黄衫,惊艳无比的面孔,随后又慌忙将脑海中的影子甩出,故作从容的道: “东方教主何等尊崇,又不是正道人士大举进攻,只是区区的一个邪剑客,又怎能惊动她的圣驾,我们这么多人,还怕赢不了他。” 其实杨莲亭自己也不知道东方不败为何没有现身,不过忠心事主,自当为她筹谋。 “话是如此,但林鹏有一人独斗嵩山派五大高手的战绩,武功之高还在我等之上,唯有教主出手,方可匹敌,我们莫不是去请东……。” “够了,贾堂主,你又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就让我童百熊打头阵,先去会会这个邪剑客。” 如果说杨莲亭是东方不败最信任的人,那风雷堂堂主童百熊则是这日月神教中最忠心于她之人,一心辅助东方不败将日月神教发扬光大。 他说完,当即来到阵前,大声道:“林鹏,我童百熊听过你的名字,近月来若论这江湖上谁的声明最响,那非你莫属。我也知道你的来意,无非是想踩着日月神教上位,好让自己的名声更上一层楼,不过我要告诉你,你休想。” 而随着他的大喝,日月神教的教众也是纷纷吆喝,替他摇旗助威,一时间声势无俩。 听着这吵闹的声音,林鹏睁开眼睛,看了看前方到齐的人数,略微皱了皱眉,随后才看向这个大放厥词的童百熊,道: “童百熊,这日月神教在我看来不值一提,无非是人多罢了,既然你们急着找死,看来也我不用等一炷香了。” “找死?我倒要看看是谁先死!” 看着林鹏出言侮辱日月神教,童百熊当即怒不可遏,闪电般拔出刀来,向前重重一踏,长刀向天,顷刻间风雷激荡,刀借人势,人逞刀威,一招立劈华山当头劈下。 “你的性命,我收下了。” 面对如此凶悍的一刀,林鹏视若无睹,随着宣告般的话语说出,并指如剑,一指点在袭来的长刀上。 砰! 指尖与刀锋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随即一道裂纹出现在刀锋上,长刀当场断成两截。 想不到自己的百炼宝刀竟如此轻易的便断了,童百熊心中一惊,但身体却毫不迟疑,顷刻变招,不过林鹏却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右手一横,一缕劲风后发先至,他的大好头颅冲天而起,随即落在了林鹏的掌心。 童百熊是东方不败的死忠,自是不会投降于自己,林鹏深知这一点,当下便拿童百熊来杀鸡儆猴,来威慑众人。 效果也着实不错,本来要跟童百熊一起上的诸多高手教众,见到他如此轻易便被斩杀了,当即愣在了原地。 “童兄弟!”“童堂主”…… 贾布桑三娘等诸多堂主长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犹疑,以及恐惧。 这可是童百熊呀,和东方不败一起打天下的元老,武功之高,在他们这些人之中也分属顶尖,就这么轻易的,如同杂鱼一般被林鹏一招削首。 如此说,这林鹏既然可以一招杀掉童百熊,自然也能一招杀掉他们,此刻己方虽人多势众,但贾布等人无不感觉脊背发寒,心惊肉跳,不多时,密密麻麻的细汗已布满额头。 也不要怪他们没骨气,东方不败本就是政变上位,有骨气的长老或者高手早就被她杀个一干二净,剩下的自然是一些墙头草。 如今黑木崖上的高手起码比任我行时期少了三分之一,连十长老十二旗主都还没凑齐。 不过对林鹏这样的先天高手来说,像他们这种连任督二脉都未打通的,只能算杂鱼,来多少都没有用。 林鹏将童百熊的脑袋往他们面前一刨,冷冷的说道:“臣服,或者死亡,选一个吧!” “原…原来你不是来邀名的,你是想要坐这日月神教的教主之位,你…你……” 贾布等人这才反应过来林鹏的目的,一时间有些惊骇莫名。 “杀了他,替童堂主报仇!” “对,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人不成!” “杀……” 日月神教之中自然也不全都是像贾布一样没有胆子的软货,也有不少忠心,或者说执拗之人,虽然不多,但也众志成城,一起操刀子向林鹏杀来。 结果自是不用多说,只是平白为这黑木崖上再添些冤魂罢了。 “臣服,或者死亡!” 林鹏冷冷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股洞彻冰寒,直接笼罩众人。 看着杨莲亭尸体如同一滩烂泥般从林鹏的手上滑落,重重的摔在地上,有着“雕侠”之称的白虎堂堂主上官云顿时心中一紧,当即跪了下来,躬身道: “林教主,文成武德,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属下心悦诚服,祝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对于对于上官云的话,林鹏只是笑笑,这跟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差不多,若是真的当真了,那真是愚蠢至极,离死也不远了。 他有些意外的扫了杨连亭一眼,这小子倒没有辜负东方不败的信任,甘愿为其赴死,他也不是吝啬之人,直接成全了他。 “你们呢?” 看着上官云榜样在前,贾布、桑三娘等人当即跪了下来,送上阿谀奉承之语。 此刻贾布还有些暗暗后悔,竟然没有第一个向林鹏倒戈,转头看向上官云,脸色分外不渝。 上官云自然也见到了,得意一笑,随后更加恭敬的看向林鹏。 瞧这他们这般作态,倒让林鹏有些厌烦,当即说道:“此等奉承之语,以后就不要说了,惹人生厌。” 他们自然从善如流,连连称是,又把林鹏如此行为称之为古之明君,尧舜在世。 看着林鹏直摇头,他们这习惯看来一时间是改不了了,反正也待不了多久,且将就的用着吧。 既然改换了门庭,上官云也当即为林鹏出谋划策,将东方不败这几个月来的所作所为尽数说出,深居简出,行事诡秘,且疑心教众,大肆杀戮,让日月神教人心惶惶,称林鹏是他们的救星,救他们脱离苦海。 听着他们的话,林鹏脑海闪过葵花宝典的经文,对东方不败如此行径也不奇怪,她这几个月应该算是心性的蜕变期。 葵花宝典一旦自宫,那就再也回不了头了,身体会逐步产生寻常女子般的欲望,且更加炽烈,可理智又告诉她是个男人,不应该这样。 两种情感反复焦灼,让她的心潮起伏,阴晴不定,又克制不住心中女装的欲望,发了之后又怕被别人发现,所以深居简出,喜怒无常,大肆杀戮身边之人。 不过东方不败若是想打败自己,一雪前耻,那便必不可免的放下心中的坚持,朝女装靠拢,直至身心无碍,才能快速达到葵花宝典的最高境界。 看来了自己来的正是时候,正是由于近来东方不败的倒行逆施,才导致现在有如此多的人向自己投降。 “林教主,我等虽不知东方不败为何没有现身在此地,但此时却恰好是我们的机会,等一下,我们可以击退来敌之名,去觐见那贼子,然后趁机偷袭,不过可能要委屈了教主您,不知您意下如何?”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上官云如此提议道。 林鹏想也不想,直接拒绝道:“不必,若是不能正面击败东方不败,又有何资格叫尔等心悦诚服,事实会告诉你们,你们做出了一个正确的抉择。” 上官云还想劝说,林鹏人已经飞越至一处牌楼前,施展气吼之术: “东方不败!三月之期已过,林鹏再次邀战,可敢现身一见!” “东方不败!三月之期已过,林鹏再次邀战,可敢现身一见!” 声音笼罩整座宫殿,直至传入东方不败的耳中。 第133章 条件 富丽堂皇的寝殿中,东方不败静坐在梳妆台前,对外面的喧嚣充耳不闻,画眉、梳妆、点唇依次完毕后,在铜镜面前一照,看着铜镜上自己那张精心雕琢,美艳的不可方物的面庞,这才满意的起身。 此时,恰逢林鹏的呼喊声从外间传来,让她的动作一滞,微微蹙眉,轻语道:“这教中之人尽是一群酒囊饭,真是让人片刻都不得闲。” 最后有些无可奈何的从衣架上取下一件外衣,优雅的穿上,又整理了一番,看着镜中的自己,已是完美无缺,这才一挥袖,走出房门。 林鹏早已通过精神力感知到了东方不败气息,知道她并没有避战之意,反而逐步向自己靠近,便在牌楼外耐心等待起来。 而贾布上官云等人见林鹏没有动作,自然也不好擅自做主,只能一边派遣副手收拾崖下的残局,一边同林鹏一起耐心等待。 又过了些许时光,突然宫门大开,东方不败穿着一身明黄色的仕女服飞身而出,宽大的衣袖在空中随风飘荡,犹如凤凰的两只翅膀,展翅高飞,她凤眉一扫,便将林鹏等人尽数收入眼底,等看到杨莲亭、童百熊尸体,顿时眼角一冷,一股寒意弥漫而出,让人望而生畏。 不过随着她身姿落下,露出那张明亮而妖娆的脸孔,妩媚一笑,顿时又如大地回春,将此间的寒意一扫而空。 “这黑木崖上何时出现了这等美人?” “是呀!是呀!简直比我日月神教的圣姑还要美艳三分。” …… 惊艳于东方不败的颜值,些许教众顿时议论纷纷,品头论足起来。 虽说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如此情形下,当着林鹏的面说出如此言语,着实是色令智昏,林鹏直接向上官云使了个眼色,他当即心领神会,派人将这些不堪的弟子尽数抓了起来。 而上官云贾布等这些常常面见东方不败的堂主长老,瞧着她熟悉的面目,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不过均是不敢确定,毕竟女装这回事,着实有些匪夷所思。 林鹏也是略显惊异,仔细打量了一番,见她从头到尾都是一副娇媚女子的模样,丝毫看不出端倪,不由的鼓掌赞道:“东东姑娘的葵花宝典,看来已经练至身心圆满地步,不日便可大成,真是可喜可贺。” 东方不败嘴角轻起,回应道:“近日来我对这天人化生,万物滋长的要义倒是有些领悟,可惜管中窥豹,想要一窥全貌倒是不易,若非身居这日月神教教主之位,真想寻个清静的地方,细细钻研。” “那我今日岂非来的正好,如今日月神教以我为尊,你也可以寻一个清静了!” “哼!日出东方,唯我不败,我的东西纵然我不想要,也不容得别人来抢!” 东方不败冷哼一声,又不知想到什么,脸上露出魅笑,建议道:“林鹏,你武功卓绝,我在这三月之中苦修葵花宝典,虽说有了极大的进步,但还是没有能必胜你的把握,不若你加入我日月神教,我许你这副教主之位,你我平分这天下如何?” “我只追寻武学的最高境界,对这天下没有兴趣。”林鹏摇摇头直接拒绝道。 “不为这天下,那你又何必在这黑木崖上做那些收拢人心之举,尽数杀了岂非更省事。” “其实我这个人很懒,所以需要一些仆人替我处理一些耗费时间的琐事,我瞧着这日月神教人多势众,还算不错,便拿来用用。” “拿来用用,你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你这三个月的进步,是否配得上你的口气。” 东方不败面色不愉,随即一声娇叱,从袖口之中便飞出数枚银针,银光熠熠,诡秘无声,瞬间突至林鹏跟前。 他屈指一弹,顷刻便有一颗气丸飞出,在空气中泛出点点涟漪,与银针正面相撞,那些银针受到碰撞,瞬间偏离了方向,对林鹏再也造成不了伤害。 东方不败知道林鹏的厉害,没有想着一击功成,右掌一抹,似乎牵引着什么,那些错乱银针便瞬间如天女散花般散开了,森严有序,将林鹏尽数包裹其中。 却是东方不败射出的银针之上还缠绕着无形的丝线,以气御驭线,以线驭针,操控着银针对林鹏发动源源不断的攻势。 这种如剑仙般御使飞剑的本事倒是让林鹏大开眼界,且银针脱离了人体的束缚,攻势之凌厉,角度之精绝,真叫人防不胜防。 若是在三月之前,林鹏或许要用全力使出庖丁解牛心法才能应付,不过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只是脚步轻轻一剁,便有无穷真劲自外涌出,这些袭来的银针一遇上林鹏的真气,便如阳春白雪般,尽数化为了粉尘,散于天地。 “什么?” 东方不败知道自己的飞针之术奈何不得林鹏,却也没想到竟被破的如此之快,这林鹏的武功,为何精进的她还快,自己可是自宫了的,难道他也修炼了葵花宝典? 不过葵花内力以阴柔鬼魅着称,林鹏施展出来的功夫却是霸烈无比,应当是另有原故才是…… “你在想什么?” 听着林鹏的声音,东方不败不禁瞳孔一缩,自己只是微微分神,这林鹏竟突自她身前,他的速度何时变得如此之快? 容不得她分神,当下凝心静气,白皙娟秀的手掌如花蝴蝶般使出,上下舞动,形成一道由手掌组成的帘幕。 林鹏则是以指为剑,又辅以拳掌爪等多门功夫,与东方不败在方寸之间,比拼招数。 林鹏虽说身兼百家,但东方不败也算是一代武学奇才,在葵花宝典高屋建瓴之下,对日月神教中的各项奇门绝艺也是样样精通,论其手上的功夫,在江湖上分属顶尖。 可在与林鹏招式的比拼上,还是逐步落于下风,并非她招法不够精妙,而是林鹏的出手速度太快,竟比修炼了葵花宝典的自己还要快,实在是万分不解,这本是自己的强项才对。 而且,今日林鹏带给她的惊讶实在是多了些,这不禁让东方不败心中蒙上一层阴影,难道…… “看来这就是你的极限了吗。” 林鹏不满的话语落下,旋即右手的速度骤然增加了一倍,穿过东方不败的层层掌影,一指点在她雪白的鹅颈上。 气劲勃发,瞬间封住了东方不败的数个要穴,禁封住了她的武功。 上官云等人本来还以为二人的武功在伯仲之间,没想到顷刻间林鹏便将东方不败制服,当下跪服称颂道:“任教主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日月神教,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在这喧闹声中,东方不败却是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你终究还是和我成为了同一类,看来我并不孤单,哈哈哈……” “你错了,葵花宝典确实是本不可多得的武功秘籍,这天人化、生万物滋长的要道也着实令我受益匪浅,让我得以窥得更高的武学奥秘,相信你你也应该隐隐窥得那一层门户了吧。” “那个传说竟然是真的,而且你也你竟然已经跨越了那个层级,怪不得,怪不得我竟毫无还手之力。” 得到林鹏的提示,东方不败这才露出恍然的神色,随即又恨恨的说道:“可惜老天何薄于我,若是在给我多些时日,我定能和你一较长短。” 林鹏想了一下,知道了东方不败的想法,道:“看来你想借用葵花宝典中凤凰浴火,向死而生的秘法,此法风险极大,不过确实可以让你突破,你若有意,我倒是可以成全你。” “怕是有什么条件吧。”东方不败冷笑道。 “不要这么抗拒。” 林鹏笑眯眯的道:“正如我期望着你的武功可以达到与我同等的层次,然后再较高下,说不定我说的,正是你期望的。” “什么条件?” “和令狐冲成亲。” 第134章 吩咐 听罢后,东方不败面色古怪的瞧了林鹏一眼,随即笑的花枝乱颤,道: “你这个提议真的是……哈哈!我倒是真想知道这令狐冲与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竟要这般对他。” “这不好吗,能娶到像你这样的绝世美人,这不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吗?” “呵呵,那倒也是!” 东方不败轻抚自己的脸颊,露出妩媚的笑容,道:“其实比起他而言,我倒是更中意你,你的胸膛,倒是意外的宽广呢!” 说着,就势要抚摸林鹏的脸颊。 林鹏却是身躯一震,将其震开些许,冷冷的道:“可惜我对你不感兴趣。” 遭到拒绝,东方不败也收起假笑,道:“而我对你的提议也同样不感兴趣。” “你确定要拒绝吗?这可是你唯一翻盘的机会。” 不等东方不败回答,林鹏又道:“其实我这么做也算是成人之美,在三个月前,你我交战碰上令狐冲的那时,我便已经瞧出来了,你对他的感情非同一般,所以那次特地远远避开,怕我们交战的余波伤及他,我说的可对?” 被揭破心中的隐秘,东方不败却没有丝毫的异样,喜欢男人,这对她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她衡量了一番,道: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这么做的理由吗?” “自无不可!” 林鹏笑吟吟的道:“葵花宝典博大精深,可惜我无法亲身修炼,自然也谈不上领悟,而你是这世上唯一修炼的人,通过你我才能更好的参悟宝典,这个解释你可满意。” 林鹏说的话半真半假,虽有一部分上述的因素,但主要的原因不过是想弥补心中曾经的一份缺憾,一份东方不败与令狐冲,或亦是说吕洞宾和何仙姑未能在一起的遗憾。 这着实是一件有趣的事。 如此想了,便去这么做了,至于当事人如何,则不再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东方不败似乎也仅仅需要一个理由,听完便当即答应道: “我同意了!” …… 翌日,日月神教大殿。 林鹏斜坐在王座之上,随意的听着上官云等人述说这几个月来江湖中发生的大事。 “华山派剑宗之人上华山寻衅滋事……嵩山派遍寻名医……少林方证和武当冲虚频频会晤……福威镖局于月前遭人灭门……” “等等,福威镖局被人灭门了?”听到这个消息,林鹏有些诧异的道。 上官云见林鹏询问,当即详细的说道:“自教主离开福威镖局之后,福威镖局也平静了些日子,不过就在二个月前,福威镖局便怪事频发,镖师频频失踪,直至某日突发大火,厮杀声不断,直至天明,大火才熄灭,可威镖局也被烧成一片白地,林震南一家人也就此失踪,江湖诸多人士寻找未果。” “是什么人做的,可有查到?” “这…” 上官云说着一顿,又偷瞄了林鹏一眼,才道:“这个属下也不敢确定,只是听派往嵩山派的查探消息弟子汇报,那段时日,嵩山派有所异动。” “嵩山派吗?没想左冷禅身残志坚,到是个人物。”林鹏知道上官云虽然嘴上说着不敢确定,但应是八九不离十,只是谨慎行事,不敢把话说的太满。 “教主慧眼如炬,左冷禅野心不小,近年来一直妄图五岳合一,对我神教是个巨大的威胁。” “威胁么?也算不上,江湖上可还有什么劲闻,你继续往下讲。”林鹏不置可否,淡淡的道。 “是,教主。” 上官云本以为林鹏与福威镖局的关系非浅,会让他找寻林震南一家,不过见林鹏没这个意思,微微诧异之余,便继续汇报。 等上官云汇报完毕,林鹏加这三个多月来江湖上的消息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虽然自己的崛起给着江湖带来了极大的动荡,但这江湖从来不是围着一个人转的,嵩山派没有停下五岳合一的脚步,华山派韬光养晦,少林武当稳坐钓鱼台,如是种种,并没有因为自己而改变。 林鹏思量一番后,直接吩咐道:“上官云。” “属下在。” “华山令狐冲与我有旧,我打算送他一份厚礼,这请令狐冲来日月神教参加婚宴之事便交由你去办,另外,将华山派的岳不群、宁中则、岳灵珊也一并请来,大喜之日,怎可没有亲朋好友在场,你即刻出发,速速督办,至于要带多少人手,你自己衡量着办,只是需要记住一点,千万不要令我失望。” 上官云听着面色有些古怪,但毫不迟疑,当即跪下听令:“教主仁义英明,威加四海,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厚望。” “说到便要做到。”林鹏略显不耐地挥了挥手,直接让他下去。 上官云连忙称是,虽然心中有一事向林鹏禀告,但看着林鹏一副不耐的样子,也不敢停留,只是在他出殿门前,暗暗使了个眼色给身旁的贾布。 等他下去后,得到他暗示的贾布,随即走了出来,开口道:“教主文成武德,属下有一事禀告。” “讲。” “教主,我教中上下弟子多数中了三尸脑神丹,而解药掌握在东方贼…不,东东姑娘手中,虽说离端午毒发所以还有不少的时间,但教中人心不稳,还望教主英明决断,救我等于水火。” 在场的几位堂主长老都是中了三尸脑神丹,见贾布出声,便齐声下拜请求:“望教主救我等于水火。” “此事易也,你们无需担心。” 林鹏通晓原着,自然也知道这三尸脑神丸的解法,道:“召杀人名医平一指来黑木崖,他医术精湛,通晓药理,乃当世翘楚,这三尸脑神丹之毒应是不在话下。” “对了,平一指还有个弟弟,叫做平二指,其医术也并不在其兄之下,也一并寻来,不要与他们探讨医术。” “属下谨遵教令。” 见林鹏对平一指、平二指抱有相当的期望,假不等人也不敢有所疑议,当即下去督办。 “还有,听闻终南山上有全真教遗址和一座古墓,找到它,天山之上有一个名叫灵鹫宫的门派……” 林鹏陆陆续续交代了一些金系世界的机缘之地,让日月神教发挥人多势众的优势,寻找一番。 不过他也没抱什么希望,只是闲来无事,多一手打算罢了,聊胜于无。 挥退属下后,林鹏张开双臂,怀抱虚空,是该让这个江湖动起来了。 第135章 同意 五日之后,平一指上黑木崖,研制三尸脑神丹的解药,十日之后,平二指也找到了,被贾布带上了黑木崖,在两人合力之下,只花了十日功夫,解药便研制出来。 而林鹏在此期间,向这两位名医学习医术,收获也是不小。 就在解药研制出来之时,上官云也传来消息,已将华山派一干人等尽数擒获,不日便会赶回黑木崖。 几日之后,日月神教大殿。 “属下上官云参见教主,林教主文成武德,一统江湖!” 林鹏挥了挥手,示意他起身,随后将目光转向他身后几个被五花大绑的人,正是令狐冲、岳不群一家子。 上官云也趁机说道:“禀教主,属下幸不辱命,已将华山派一干人等‘请’了回来,听凭教主发落。” 说着又看向身后,厉声道:“你们几个,能见到我日月神教林教主,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还不快快跪下!” “呸!” 岳不群虽手脚被绑,但神情倨傲,不屑的说道:“你们这几个魔崽子,趁着我们华山派剑气二宗内斗,又以多为胜,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放开我,我们再比过。” “哈哈,成王败寇,输了就是输了,还狡辩什么?” 上官云说着,突然狠狠的踹了一脚岳不群的膝盖,直接让他跪倒在地,哈哈大笑道:“你看,这不就是跪了吗。” 岳不群脸上浮现屈辱之色,想要起身,却又被上官云下死死摁住,挣脱不得。 “师兄!” “爹!” “师傅!” 见到岳不群受辱,宁中则、岳灵珊、令狐冲呼喊一声,想要帮忙,却被上官云的手下拦住,无可奈何。 林鹏见戏瞧着差不多了,淡淡的说了一句:“住手!” 随着他开口,上官云和他的手下当即不在阻拦,岳不群好不容易站起来,并不领情,恶狠狠的看着林鹏,道:“林鹏,到底想干什么?” 是的,再来黑木崖的路上,岳不群已打探清楚黑木崖上的巨变,东方不败败于林鹏之手,林鹏已成为新一任的日月神教教主。 看着岳不群这般样子,林鹏知道他多半是假装,以他的城府,不该如此喜怒形于色,但也懒得揭穿他,只是道:“岳掌门,你给我站到一边去,不要碍我的眼,要知道,你能站在这里大放厥词,这还是要多亏了你是令狐冲的师父,不然我是看都不会看你一眼的。” “你…” 林鹏却是无心管岳不群如何,直接将头转向令狐冲,道:“令狐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林鹏说话和气,但令狐冲想起日月神教进攻华山的那日,多遭屠戮的同门,怎么也难以平心静气,怒道:“林鹏,你要找的是我,有什么仇怨尽管冲我来,为什么要对华山派下手?” “你说的话真是幼稚可笑,正魔不两立,你以为华山派的赫赫威名是怎么来的?你手上难道不曾沾染过日月神教弟子的性命?” “我…我……” 令狐冲到底是年轻,一下子被怼的说不出话来。 宁中则见状,连忙安抚道:“冲儿,你稍安勿躁,自古邪不胜正,他嚣张不了多久的,今日我们虽死,但华山派的传承不会灭,华山派的精神不会亡。” “宁中则,宁女侠,听说过你的名号,宁折不弯,倒也是一号人物,不过你有句话说错了。” “什么话?” “我请你们来,并不是为了杀你们,而是请你们来观礼,观令狐冲的婚礼,你们毕竟是他的师父,他的大喜日子你们也应该在场才是。” “我的婚礼?你在说什么?”令狐冲万分不解,直接问道。 林鹏笑而不语,看向一厅中一侧,道:“你出来吧!” 随着他话音一落,东方不败当即从一处偏殿走出来。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东方不败一出场,便立即惊艳了令狐冲一干人等。 令狐冲看着这张越瞧越熟悉的脸,脱口而出道:“是你!” 东方不败盈盈一拜,做了一个万福礼,轻声道:“令狐公子,我们又见面了,那日多谢你的相救。” 此言一出,令狐冲当即显得有些尴尬,不着痕迹的看一下岳灵珊。 而岳灵珊看着风华绝代的东方不败,本就有些自惭形秽,突闻此言,当即一脑,对着令狐冲吼道:“大师哥,你骗我,你这是又从哪里冒出来的红粉知己。” 她遭逢华山突变,被抓来黑木崖,生死由不得自己,一直处在惶恐不安的情绪中,又发觉他最敬爱的大师兄欺骗自己,眼泪一下子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小…师妹,我…我是怕你多心,所以才一直没告诉你,我不是有意的。”令狐冲急忙磕磕绊绊的解释道。 “骗子,大骗子。”岳灵珊边哭边喊,似乎要加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全部哭出来,令狐冲在一旁说尽好话,却是没什么用。 “令狐兄弟的红颜知己不少,倒是令我着实是羡慕,我的这位至交好友,东东姑娘对你也是倾慕的很,这次请你过来是为了一尝她的夙愿。不过……” 林鹏面有难色的看了岳灵珊一眼,又道:“不过为了不让令狐兄弟为难,今儿便由我替你做主,你一同娶了这两个美人儿如何?” 令狐冲还未作答,岳灵珊当即说道:“我不要,我才不要嫁给令狐冲这个花心大萝卜!” 令狐冲也正色道:“我心中只有小师妹一人,当然不会娶她人为妻,林教主的好意我心领了!” 听着他拒绝,林鹏也未露出意外的神色,只是道:“岳掌门一家子风尘仆仆,倒是显得我黑木崖招待不周,上官云,你先带他们下去好好休息,” 上官云听令行事,当下就把岳不群、宁中则、岳灵珊带了下去。 “师父、师娘!” 令狐冲话音未落,便听宁中则道:“冲儿,千万不要受人胁迫,做出自己不愿意的事情……” 还未说完,她整个人便消失在令狐冲的视野中。 等待他们离去,林鹏这才笑盈盈的道:“为了让你能够不受干扰的做出‘正确’的抉择,就让他们先下去,相信你不会怪我吧。” 令狐冲阴阳怪气的道:“我怎么敢怪你呢,只是没想到救了一个白眼狼,让我华山遭逢此劫。” “令狐公子,我……对不起!” 东方不败一听,双眼立即泛出泪花,一副受了莫大的委屈,但又不能说的样子。 所谓颜值就是正义,令狐冲看着东方不败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不禁怜惜之一大升,当下就有些怀疑自己:是我错怪她了。 女人果然天生会演戏,越漂亮的女人越是如此,林鹏瞟了东方不败一眼,随即说道:“正所谓正魔不两立,华山派今日落在我神教手中,我本不该手下留情,但是东东姑娘在我神教地位尊崇,你若是成为了她的丈夫,我便不得不顾及她的颜面,饶你师父和华山派干人等一命,你觉得呢?” “令狐公子,你还是快走吧,不要管我?你师父的事我会想办法的。”东方不败突然出声。 “东东,我一心为你,你竟要忤逆我吗?”林鹏眉头一皱,故作生气的道。 “我着实不愿让令狐公子为难,我知道,他最喜欢的是他的小师妹。” “那又如何,喜欢的东西自然要牢牢握在手中,拱手相让这可不是我神教的作风。” “我…我其实并不喜欢令狐冲。” “言不由衷,不过既然是你说的,我这就把他杀了,谁叫你不喜欢他呢。” “不!不要!” “那你就是喜欢了?” “对,我喜欢。” 东方不败说完后便沉默了,似乎已经无可奈何。 见此,林鹏便看向令狐冲,等待他的答案。 令狐冲这人吃软不吃硬,不过看着林鹏和东方不败为他表演的这段,不疑有他,心中大为感动,再加上华山派一干人等的性命,未作多少犹豫,便答应了。 林鹏闻言,立即满意的点点头,道:“东东姑娘风华绝代,能够娶她为妻,是你的福分,你难道不高兴吗?” 形势比人强,令狐冲闻言抬起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看着他僵硬的笑容,林鹏也不介意,恭贺道:“那我这边就先恭喜令狐兄弟了。” 第136章 身死 锣鼓喧天,喜气洋洋,在日月神教上万教众的祝福中,令狐冲与东方不败拜了天地,就此结为了夫妻。 夜晚。 在几位婢女的迎送下,身穿新郎服饰的令狐冲走进婚房,一抬头,便看见一个婀娜的少女,穿着红色嫁衣,静坐在床前。 砰! 婢女们将酒菜、一应的物品分门别类的放好,随后便鱼贯而出,将房门关上。 如此,房间内便只剩下东方不败和令狐冲二人。 令狐冲扫了一眼东方不败,并未直接掀开她的红盖头,而是自顾自的坐到桌旁,拿起一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这才幽幽的说道:“东东姑娘,我最喜欢的是我的小师妹,娶你乃是情非得已,还望你不要怪我!” 听到令狐冲这么说,红盖头下的东方不败脸上闪过一丝冷意,随即将红盖头揭下,不过此时她已换上了一副娇弱哀怨的神色,缓步走到令狐冲身边,道:“令狐公子,你我都是为人所迫,我又怎会怪你呢?不过不管如何,今日礼成,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丈夫,我一辈子要相守的人。” “为人所迫?” 令狐冲显然没有在意东方不败的后半句,听到为人所迫四个字,急忙问道:“难道东东姑娘你也不是自愿的?” 东方不败点了点头。 “混账,这林鹏真是可恶,竟如此逼迫你,我这便去找他说清楚?”令狐冲听了勃然大怒,当下就要推开门,去找林鹏。 “令狐公子,你别冲动!”东方不败急忙拽住令狐冲。 “我定要替你讨个公道。” 令狐冲说着,右手使出一股柔劲,想要甩开东方不败。 岂料东方不败比他更为高明,一转、一握,将令狐冲的手牢牢抓在手心,让他挣脱不得。 咦? 令狐冲心下惊疑,道:“东东姑娘,你竟然会武功?” 东方不败点点头,柔声道:“令狐公子你莫要冲动,与你成亲,虽非我所愿,但心中亦是欢喜,你听我将事情的始末细细道来,再做决断。” 令狐冲也知道自己冲动了,他内伤未愈,且被点了穴道,用不出内力,这样子冒冒然找上林鹏又有何用,叹了口气,便坐了下来。 “好,东东姑娘,请你把始末都告诉我吧。” “嗯。” 东方不败松开了令狐冲的手,靠着坐下来,道:“令狐公子,我是日月神教之人,这相信你也知道,还请不要怪我先前隐瞒。” “这有什么,五岳剑派与日月神教之间分属敌对,你隐瞒我也是应有之义,我又岂会怪你,况且这正非正,邪非邪,日月神教之中也不乏英雄豪杰,就像那曲洋与我刘师叔两人以音相交,肝胆相照,在其危难之际能奋不顾自身的出手相救,想来你也应是如此。” 没想到令狐冲有这种见解,东方不败心下一喜,道:“令狐公子能有这番见解,着实胜天下人良多,让我敬你一杯!” 说着,替令狐冲和自己斟酒满酒杯,举杯相敬,两人皆是一饮而尽。 “我在日月神教之中地位不高,但却是东方教主身边的婢女,她对我也颇有信重,这也是林鹏看重我的原因。” “东方不败?葵花宝典!” 令狐冲咀嚼着这个名字,似乎想了什么,发问道:“东东姑娘,我有一事相询,还望告知!” “但讲无妨。” “被抓来的路上听那上官云说林鹏成为了日月神教的新一任教主,我想知道前任教主东方不败怎么样了,年前东方不败在嵩山封禅台一役,诸多高手联手,都不是他的敌手,其武学修为之高,堪称天下第一,竟也是失败了?这林鹏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东方不败显露出恐惧的神色,又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当日我也正好在场,那…那林鹏简直就不是人,两手空空,一个人从山脚走上山顶,所过之处,无不哀鸿遍野、望风披靡,实非人所能达到,连…东方教主在他手上,不过走了三招两式,便被其斩杀,日月神教也就此臣服。” “他…他的武功竟到了如此地步!”令狐冲捏紧拳头,不可置信的问道。 “令狐公子,他的武功恐怕比我说的更为厉害,我武功低微,瞧不出他的境界,但是我不得不说,就算是学会独孤九剑的你也远远不是他的对手,你们之间的差距,就好比你同一个从未练过武的人相比,差距太大了。”东方不败摇摇头道。 “是吗?我相信自己可以。”令狐冲却有些不信,这独孤九剑就好似凉生替他打造的那般,自他学会后,武学修为那是突飞猛进,不过近月时光,就感觉自己的武功已不在其师傅岳不群之下。 在华山,要不是他连番恶战,又遭上官云这等级别的高手围攻,最后又因为岳灵珊被他们抓住分的心神,这胜负还很难说。 东方不败看着令狐冲自信昂扬的眼神,不忍心打击他,但还是实话实说道:“你不要拿上官云这样的废物跟林鹏比,他们连东方不败都打不过,更何况是林鹏呢。你若想胜过林鹏,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修炼葵花宝典。” 东方不败话一说出口就立马后悔了,急忙道:“这是一本害人的东西,你千万不要练。” “听闻这葵花宝典是武林第一绝学,怎么到了你的口中就变成了害人的东西?”令狐冲饶有兴趣的问道。 东方不败顿了顿,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葵花宝典开篇有言,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此言一出,令狐冲当即目瞪口呆,说道:“若你说的是真的,这当真是一本害人不浅的武功,就是放在我面前,我也是绝不会练的。” “你知道就好。” “不过你竟然知道葵花宝典的秘密,怪不得林鹏对你如此,张罗着我俩结婚,让我成为你的软肋,我……”令狐冲说着有些惭愧。 “不必如此,你我夫妻一体,本来为了报答东方教主的恩典,我是决计不会将葵花宝典的下落告诉林鹏的,也不知林鹏从哪里得知我对你,对你的……” 东方不败脸颊发红,有些难以启齿,不过还是说出来:“对你的欢喜,现在怕是不交出葵花宝典也是不行了,不过只要保得你平安,我死也甘愿。” “不不不,你不要说这样不吉利的话,那葵花宝典林鹏要就给他,看他敢不敢练,若是他练了,就是这天下最大的笑话。”看着东方不败如此为自己着想,令狐冲心中怜惜之意大盛。 “嗯,我听你的。” 在东方不败故意迎合下,两人推杯换盏,彼此间的关系愈加的亲近,喝着酒,聊华山趣事,江湖见闻,直至天明。 …… 第二天,令狐冲从床上醒来,一看身边并无东方不败的身影,不禁叫唤出声来:“东东姑娘!” 不,我应该叫她娘子才是,她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子了,至于小师妹,就当我们有缘无分吧。 叹了口气,令狐冲爬起身来,发现东方不败不在房间内,正要出门寻找,“砰”的一声,门开了。 东方不败端着洗漱用具和早餐走了进来,叫道:“令狐大哥,你先洗把脸,然后吃些早点吧。” 令狐冲看着自己的妻子,嘴角不禁露出微笑。 “好,我们一起吃!” 看着正在吃早点的令狐冲,东方不败眉宇间有些不舍,但还是说道:“令狐大哥吃完早点,你就带着你师傅他们下黑木崖吧。” 令狐冲听着眉头一皱,当即放下早点,道:“你去找林鹏了,他没对你怎么样?” 东方不败摇摇头,道:“我没事,我已经和他商量好了,我将葵花宝典给他,换你们一条生路。” “那你呢?”令狐冲脱口而出。 “我!” 东方不败凄美的一笑道:“虽然我俩成亲是林鹏的阴谋,但是我真的很开心,开心可以嫁给你。林鹏他的目的虽已达成,但必然不会让葵花宝典流落出去,我怕是是走不了的。” “不,你不走,我也不……” “噗!!” 令狐冲话未说完,就看到东方不败一口鲜血吐出,顿时呆愣住,又急忙反应过来,抱住她,连声道:“东东,东东你这是怎么了?” 东方不败面色苍白,声音微弱的道:“我被逼服下了毒药,命不久矣,是不能跟你一起下山了,你快走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是林鹏逼你的对不对,对不对?”令狐冲眼中泛起仇恨之色,也不知道是在质问东方不败,还是再问自己。 “令狐大哥,希望你好好的,知道你讨厌这个纷乱仇杀的江湖,忘了我吧,找你的小师妹一起隐居山林,我希望你幸福。” “不,不,只有你在我身边才是幸福,你快告诉我,你服了什么毒,我怎么样才能救你?” 看着令狐冲着急的模样,东方不败微微一笑,无力的摇摇头,气若游丝,断断续续的道:“此…毒无药可解,令…狐大哥,我…我是…真的…真的好喜欢…你。” 说完便再也没有了声响,令狐冲不敢置信的探了探东方不败的鼻息,看着这个一动不动的人儿。 那一声又一声的令狐大哥犹言在耳,可现在……辛福瞬间破灭,让他不住哀嚎起来。 第137章 昭告 也不知过了多久,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传来,一个身影来到这里,他看着令狐冲失魂落魄的模样,面无表情的道:“令狐冲,你该走了。” 熟悉的音调让令狐冲的意识回归,眼神中慢慢凝聚了色彩,随即泛起仇恨之色,轻轻将东方不败的身体放下,站起身来,盯着林鹏,一字一句的呼喊道:“林、鹏、我、杀、了、你!” 一步、两步……脚步越来越快,向着林鹏冲撞而去,拳头攥紧,收拢,把自己的悲伤、哀怨、忿恨等等情绪全部融进这一拳里,全力向前挥出。 砰! 这一拳重重地砸在林鹏的胸膛上,林鹏还没怎么样,令狐冲整个身体却直接被弹飞,一股剧痛从手上蔓延至全身,浑身战栗,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不过肉体上的痛苦怎及心中的苦楚,令狐冲恍若未觉,爬起来,摆开架势,挥出了一拳又一拳,似乎要将心中的怒意全部释放出来。 可惜林鹏有真气护体,虽未刻意的催发,却也不是如今的令狐冲所能比拟的,他的拳头仿佛打在坚冰上似的,冰冷刺骨,鲜血淋漓,滴又一滴的血落到了地上,形成了那刺目的鲜红。 似乎只有这般,令狐冲才能稍稍减轻自己的愧疚。 正当令狐冲又要挥出一拳时,林鹏也终于不耐烦了,眼神微冷,道:“浮游撼树!” 左手一甩,一股劲风席卷而出,缠绕到令狐冲身上,让他重重的摔了个跟头。 他想要挣扎的爬起来,林鹏又是一甩,直接将他击飞到了门墙上。 “你应该庆幸我是个遵守承诺的人,不然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林鹏扫视了一眼东方不败,吩咐道:“来人,给我把他丢下黑木崖去。” 话音一落,自有两名日月神教弟子从门外走来,二话不说,直接架起了令狐冲,向着黑木崖下拖去。 “不!不!” 令狐冲挣扎着想要脱身,发出不甘的呐喊,他想要带着东方不败一起离开。 可惜有些时候精神上的意愿往往难敌现实的残忍,令狐冲本就受了内伤,又中了林鹏两记飞袖,伤上加上,身体早已不堪重负,如何反抗的了这两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被硬生生的拖走。 瞧着令狐冲快要消失不见时,林鹏这才开口道了一句:“令狐冲,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我倒想知道,东东有没有看错人。” 说完,林鹏抱起东方不败,御风而行,飞檐走壁,来到了黑木崖的最高处,一个叫黄龙之巅的地方。 此处林鹏早已布置妥当,一座由白色大理石组成的祭台,正中心放着一座白玉棺椁,坐北朝南,隐有君临天下之意。 林鹏缓缓走进中心,将东方不败的身体放进棺椁中,随后开口道:“东方不败,此地名为黄龙之巅,灵气充盈,对你的修行大有裨益,不过你只有三个月的时间,若是三个月后你无法醒来,那便只能长埋于此。不过日出东方,唯我不败,我相信你不会令我失望,三个月后,在泰山,我会准备好一个偌大的舞台等你。” 林鹏看是在自说自话,实则他的每一句话都映入了东方不败的耳中。 令狐冲见识浅薄,不知道东方不败乃是利用葵花宝典中凤凰重生的秘法,但林鹏看过葵花宝典怎能不知,她现在进入龟息假死的状态,生机暗藏,且源源不绝吸纳天地灵气,供给己身,凝炼真气,若是功成,即可一跃成为林鹏一样的先天高手,当世无敌。 该交代的话交代完了,林鹏转身回到黑木崖大殿,下达了一个命令: 广发请帖,邀请江湖各派人士,参加三月之后日月神教在泰山封禅台举行的封禅仪式,日出东方,唯我不败,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 黑木崖下,岳不群等人正等待着令狐冲。 砰! 尘土飞扬,令狐冲整个人被抛了出来,重重得摔在地上。 痛,自然是痛的,不过怎么也比不上心中的痛楚,还有那种深入绝望的无力感,他只恨这痛为什么不再来的深刻些。 “大师兄,你怎么成这样!” 这是岳灵珊的声音,她看到令狐冲如此凄惨的样子,忍不住叫出声来。 “珊儿!” 岳不群当即阻止了岳灵珊,阴阳怪气的道:“令狐冲,令狐大侠,你可是日月神教的乘龙快婿,现在又怎会如此狼狈!” 而听着岳不群的话,岳灵珊也是迟疑了一下:是呀,现在已经不是我的大师哥,已经娶了别人女人,是别人的丈夫。 “说什么呢?” 宁中则一脸责怪的看着岳不群,扶起令狐冲,道:“冲儿会娶那名女子,还不是为了救我们。” 宁中则不说还好,一说这话,顿时让岳不群脸色发黑,怒道:“我岳不群岂是贪生怕死之辈,需要这个劣徒做出如此牺牲,况且,华山遭此厄运,还不是这令狐冲招来的,仗着一股义气,结交匪类,净给我添麻烦。” 一顿话说得振振有词,把宁中则怼的无话可说。 一通发泄后,岳不群心情也有所缓和,又和颜悦色道:“不过冲儿那份对为师的拳拳爱护之心我是感受到了,想来他也只是一时误入歧途,冲儿,你若是能与那魔教女子划清界限,不再来往,也不失浪子回头之典范,不辱于华山门楣。” “不,我不会跟东东划清界限了,她是我的妻子,永远都是。”令狐冲神情狼狈,眼神却十分坚定,直接拒绝了岳不群。 这完全出乎了岳不群的预料,笑容一滞,厉声道:“冲儿,你莫要执迷不悟,难道你要弃珊儿于不顾吗!” 令狐冲神色黯然:“我对不起小师妹,也对不起东东……” “令狐冲,你……” “爹!不要再说了。”岳灵珊对令狐冲彻底失望了,捂住耳朵,边跑边喊道:“我再也不要见到大师哥了!” 宁中则知道令狐冲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以他的性情断然不会如此,不过瞧着自己的女儿如此伤心,担心之余,只得看了一眼令狐冲后,便追了过去。 岳不群看着自己的妻子女儿都走了,也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冲儿,你再好好想一想,想明白了就来华山,为师等着你。” 随后也离开了,令狐冲看着师父师娘都走了,也跌跌撞撞爬起来,他现在只想好好找个地方,大醉一场。 第138章 反噬 一处密林中。 “吸星大法!” 任盈盈一声娇叱,左掌按在一名中年男子的肩上,随即无穷吸力从她手中衍生而出,那男子面色惊恐,只感觉浑身战栗,丝毫动弹不得,体内内力源源不绝的流出,不一会便内力尽绝而亡。 任盈盈随手将这名男子甩在一边,感受着体内翻滚不息的内力,比之在西湖梅庄那时已然暴增了十倍,这种充实的力量感,让她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她看着一旁为其护法的蓝凤凰,正想说些什么,突然神色一变,惊呼一声: “内力反噬!” 随即盘膝而坐,运功调息,开始镇压体内的暴动的内力,不一会儿,豆大的汗珠从她额上冒出,香汗淋漓,浸湿了衣裳。 蓝凤凰在一旁瞧着,见任盈盈面露痛苦,睫毛不停的抽搐,显然是凶险万分,不过她自知内力低微,不敢贸然上前相助,免得弄巧成拙,只得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又过了好一会儿,任盈盈长吐了一口气,睁开了疲惫的双眼,看来已经无恙,不过瞧她心有余悸的样子,显然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蓝凤凰见到任盈盈无恙,亦是松了口气,随即下拜劝戒道:“圣姑,修炼吸星大法凶险难测,连老主人都深受其害,你还是不要练了,凤凰实在担心。” “蓝凤凰,你的忠心我是知道的,可是……” 任盈盈神情倔强,冷声道:“我不练怎么替父报仇!” “可是那林鹏不是说过吸星大法那……” “不要说了。” 任盈盈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也不给蓝凤凰说话的机会,问道:“令狐冲呢,他现在在哪里?” “圣姑若不先休息一下,调养好身体再去寻……” “告诉我。” “是。” 蓝凤凰知道任盈盈性格要强,不会轻易改变主意,只得答道:“令狐冲已经离开了黑木崖,我派了手下一路跟踪他,他现在在离此处不远的小镇中买醉。” “买醉?看来华山派的人没和他在一起了!” “是的。” 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任盈盈沉吟了一会儿,喃喃道:“黑木崖兴师动众,对华山派一行人抓了又放,这林鹏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不过怎么也想不明白,便对这蓝凤凰道:“走,我们去找令狐冲,或许可以从他身上得到答案。” …… 酒楼之中,看着令狐冲身旁七八个酒壶,他显然已经喝了不少,不过他的双手仍是不停的给自己倒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盖因喝醉不是他的目的,他只是想醉死过去,好让自己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怨,脑袋空空的,这样便没有了忧愁。 可自己这千杯不醉的酒量,是他往日引以为傲的,今日却让他无比的痛恨,他无论怎么喝,这意识始终留有一丝清醒。 而这清醒,有时候却是痛苦的根源。 他随手拿起酒壶,对着嘴巴就是一通猛灌,“咕噜咕噜”,不过片刻,一壶酒便直接下肚,可他整个人反而更加烦躁,大喊道: “小二,快给我上酒!” 店小二来到他身边,却没有直接上酒,露出为难的神色:“客官,您刚才付的酒钱已经用完,小店是小本生意,概不赊账。” 言下之意,便是要令狐冲在付些酒钱,才能给他上酒。 令狐冲闻言在身上摸了摸,摸不出什么银子,便将自己的佩剑丢给店小二,道:“此剑乃是百炼精铁所铸,倒值些不少银子,给你了,快快给我上酒。” “这……” 店小二有些不知所措,他这里是酒楼,又不是当铺,要是拿着这把剑回去,说不准就会被老板一顿臭骂。 就在店小二为难之际,一个声音轻飘飘传来。 “这酒钱,我替他付了!” 随着这个声音飞来的,还有三片金叶子,店小二看着落在手中的金叶子,有些难以置信,这三片金叶子几乎可以把整栋酒楼都买下了。 放在嘴中一咬,发现是真的,当即把令狐冲的剑放下,叫道:“好嘞,这好酒是要多少有多少!” 随后欢欢喜喜的去准备酒水。 令狐冲双眼迷离,抬头望了一眼来人,道:“是你呀,任盈盈!” “是我。” 此时任盈盈一身黑衣纱裙,冷若冰霜,隐隐透露出一股煞气,与先前他所认识的任盈盈气质迥异,不过令狐冲对此也不在意,打了一声招呼后,算是感谢她替自己付酒钱后便不再理睬。 任盈盈也不介意,直接坐到令狐冲面前,静静得等到店小二把酒端上来,随后拿起一壶,向令狐冲敬道:“令狐冲,我敬你,算是谢你上次的搭救之恩。” “不用谢我,你帮我把酒钱付了,我们两清!”令狐冲端起酒壶,深闷了一口。 任盈盈喝了一口后,将酒壶放下,看着令狐冲不修边幅,或者说狼狈的样子,试探道:“看来最近令狐兄身上发生了不少事,我也恰好有些闲暇,不如说出来听听,或许能好受些!” 令狐冲瞟了任盈盈一眼,道:“我没事,不要打扰我喝酒。” 任盈盈自然不为所动,笑脸盈盈的道:“令狐兄何必拒人于千里,华山派惨遭厄运,这幕后主使者为何人,想必你也清楚,我们或许有共同的敌人?” “你是日月神教的圣姑,我没有什么可以跟你谈的。” 自己好言相待,令狐冲几次三番的拒绝,任盈盈也恼了:凭自己现在的武功,难道还拿不下你一个小小的令狐冲。 遂道:“令狐冲,你不要敬酒不喝喝罚酒!” “哈哈!什么敬酒罚酒,是酒我都想喝,我只要好好的醉一场。” “不识好歹!” 任盈盈厉声一喝,随即右手一翻,腰间系着的长鞭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她手中,信手一挥,黝黑的鞭身撕裂空气,发出呲呲的声鸣,缠向令狐冲的脖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令狐冲酒喝多了,身手迟钝,面对突袭的长鞭,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直接被鞭身缠住了脖子。 这也出乎了任盈盈的预料,修炼了独孤九剑的令狐冲不应如此,不过想着自己修炼吸星大法,功力已然暴增十倍,也就不奇怪了。 “令狐冲,将独孤九剑剑谱默下来,我便饶你一命!” 令狐冲却是毫不在意,道:“原来是为了独孤九剑,不过我令狐冲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你以为你可以逼迫我吗!” “我知道你令狐冲不怕死,不过让人屈服的手段很多,听说你最喜欢的是你华山派的小师妹,若是我将她抓来,你又会如何?” 这熟悉的话语,熟悉的场景,瞬间让令狐冲戾气大升。 “找死!” 令狐冲话音未落,身形突兀的往前一突,并指如剑,急如风快如电,直戳任盈盈双目。 任盈盈自然不会没有防备,手腕一转,手中的长鞭自然而然的紧缩,想要重新掌握主动权。 却不料令狐冲洞悉先机,剑指一转,直接点在了长鞭之上,自己则趁此时机,飞速的任盈盈靠拢。 感受的长鞭的滞迟,任盈盈毫不迟疑在桌子上一踢,整个人急速向后退去,右手操控着长鞭,或缠或绕,或急或缓,遥遥牵制住令狐冲。 不过令狐冲脚踩醉步,身影晃晃悠悠,却是恰到好处,将任盈盈的招式化于无形,随后突至她身前。 任盈盈见状,左掌一翻,施展出一套招式平平无奇,却是威力奇大的掌法。 这套掌法是她学习了吸星大法后像向问天求得,这套掌法招式简单,却极注重内力,走的是以势压人的道路,每招每式都极消耗内力,却也是威力惊人。 一掌挥出,便自带掌风,将令狐冲全身笼罩,令狐冲也是招法一变,剑指锋锐,后发先至,总能先一步将任盈盈的招式打断,让她无法将掌法的威力尽数发挥出来。 酒楼中的其他顾客一见武林中人打架,害怕殃及池鱼,当即跑了个精光,让这掌柜的欲哭无泪。 不过瞧着手里店小二刚给的金叶子,疑惑的看了一眼任盈盈,随即释然道:“打吧打吧,我也先跑为妙!” 说完,带着店小二溜出了酒楼。 就在掌柜的跑出去不久,两人也分出了胜负,任盈盈被令狐冲贴近身前,长鞭无用,掌法又是初学乍练,虽有一身强横功力,但在令狐冲的独孤九剑面前也是难以发挥,只听着他叫了一声“撒手”,任盈盈便感觉自己右手手腕一痛,随即长鞭脱手而出,压力也顿时一轻。 待到她定睛看去,令狐冲已退回了原地,将缠在他脖子上的部分长鞭解下,随后“啪”的一声扔在地上。 “你还要打吗?” 令狐冲心底终究是个良善之人,与任盈盈斗了一场,发泄一番后,也平复了心绪。 而见识了独孤九剑之威,任盈盈对它的更是志在必得,道:“不打也可以,你将独孤九剑教我,我立马转身就走。” 面对任盈盈如此无赖的话语,令狐冲眉头一皱,随即拿起自己的佩剑,冷声的道:“冥顽不灵,你若执意如此,休怪我剑下无情!” 任盈盈也是斩钉截铁的道:“独孤九剑,我志在必得。” 她自认为自己不是没有赢的机会,令狐冲虽然招法精妙,但内力相差她甚远,而且她还有后招。 而令狐冲也不多说废话,长剑出鞘,随即便是一刺,似乎是酒喝多了,拿捏不住剑身,这一剑绵软无力,剑锋乱颤,摇摇晃晃。 可在任盈盈眼中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她只感觉有一个剑之牢笼困住了她,令狐冲剑锋的每一次跳动,这个牢笼便完善一分,四面八方,纵横交错,让她避无可避。 “向叔叔!” 任盈盈一声娇喝,随即气息一沉,调动全身的功力,最大威力的挥出一掌。 与此同时,“砰”的一声,门窗碎裂,一个黑袍汉子冲了进来,一只完全被铁手套包裹的拳头直接袭向令狐冲的后腰,与任盈盈两面夹击。 来人正是向问天,也是蓝盈盈准备的后招。 凭令狐冲的功力自然没有发现事先躲藏的向问天,不过对于有独孤九剑在身的他来说,人多不一定占优。 在发现向问天的那一刹那,令狐冲便已调转剑身,人随剑动,闪身至任盈盈身侧,以她为盾,趁隙进攻。 任盈盈招招被制,看见令狐冲转至身侧,心中一凛,正要变招,内力流转之际,突然不受控制,身体一震,口吐鲜血,身子一下子软了下去。 “圣姑!” 见到如此情形,向问天也顾不得令狐冲,急忙扶住任盈盈,一搭脉,便知道她是吸星大法反噬,需要马上治疗,当即坐下替任盈盈运功镇压体内的内力。 令狐冲蓄势待发,一剑便可戳穿任盈盈跟向问天两人,不过终究没有出手,摇了摇头,拿上酒跟剑,摇摇晃晃在向门外走去。 “等……一等!”任盈盈强忍的痛楚,叫住了令狐冲。 “圣姑,别说话,与我一起运功调息,不然你会有性命之忧。”向问天焦急的道。 任盈盈倔强的摇了摇头,仍是冲着令狐冲喊道:“令狐冲,你别走,我有话跟你讲。” 令狐冲迟疑了一下,没有回头。 任盈盈一下急了,当下也不管向问天正在替她运动,直接爬起身来,想要拦住令狐冲。 可是体内乱窜的内力,让她四肢酸软,直接“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点点血珠洒落在地板上。 “令狐……” 任盈盈看着令狐冲的背影,恍惚间他好像停了下来,随后陷入了一片昏暗。 第139章 临近 时间如水,飘飘荡荡,下子过去了两个多月。 这两个多月中,江湖中最引人关注的便是日月神教即将在泰山举行封禅大会。 泰山自古以来便是皇帝封禅之所,再加上泰山乃是五岳剑派之一泰山派的驻地,日月神教此举无疑是要踩着五岳剑派的名声,彻底定鼎江湖第一教派地位。 因此,江湖中人无不知晓泰山封禅大会,必有一场大战,本着看热闹的心情,均纷纷往那里赶去。 嵩山派,议事厅。 “左盟主,你可要救救我泰山派呀!” 天门道长血迹斑斑,神情狼狈的向左冷禅请求道:“半月之前,那上官云带领魔教的诸多高手进攻我泰山派,说是为了筹办封禅大典,要我泰山派臣服。天可怜见,我泰山派数百年的基业,没想到今日亡于我手。” “天门道长,你不必忧心,我五岳剑派向来同气连枝,恰逢今日我五派高手齐聚嵩山,我们定会为你讨个公道。”左冷禅大手一挥,斩钉截铁的说道。 此时的左冷禅健硕的身躯已然消瘦了许多,刚毅的面容更是多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剑痕,但是随着他话说出口,自有一股让人摄服的威势散发而出,让人信服。 “可是听闻那林鹏已成为新一任的魔教教主,他的武功,怕是不好对付。”天门道人显然想起了那日劫杀林鹏的惨败,心有戚戚的说道。 听到天门道长提起林鹏,左冷禅不自觉摸了摸眼上的剑痕,一股恨意由然而生,又想着自己为复仇而学习的那套剑法,更是奇耻大辱。不过当他开口说话时,已将这些负面情绪全部压下。 “天门道兄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我五岳剑派源远流长,岂是他能比的。” 左冷藏自信的道:“这几个月来,埋首嵩山,苦心孤诣,终于创出一套足以对付他的剑法,我们五派一心,定能雪耻。” “果真如此!”天门道人面露喜色。 恒山定闲也是赞道:“左盟主真不愧为一代武学大家,老尼佩服。” 左冷禅身为五岳剑派的盟主,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自然具有相当威信力,众人也是纷纷恭贺,信心大增。 岳不群也是随声附和了一番,心底下却是瞧得清楚,这左冷禅口中所说的剑法,必是这辟邪剑法无疑。 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自然是因为他追寻辟邪剑法的线索,夜探嵩山派,找到了林震南一家。 剩下的不必多说,自然是截人、威逼、利诱,将这辟邪剑法逼问出来,林震南或许是打着狗咬狗的主意,直接将剑法的秘密告诉了岳不群,然后这天下自然又多了一个太监。 除辟邪剑法外,岳不群还学会了独孤九剑,怎么学会的?自然是凭他师父的身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从令狐冲身上也习得。 可惜岳不群在在剑道上才情有限,无法完全发挥出独孤九剑威力,所以他才会孜孜不倦的寻求辟邪剑法,现在他两大绝世剑法在手,自然不惧左冷禅,不过一想到林鹏那深不可测的武功,也乐得让左冷禅打头阵。 虽然因为自己五岳合一野望,左冷禅不得不当起这个讨伐林鹏的领头羊,但他也绝不敢小瞧了林鹏,朝他嵩山派的邻居那边扫了一眼,道:“日月神教人多势众,那林鹏又武功高强,仅凭我五岳剑派之力怕是力有未殆,我等还需请少林武当两派出手,如此方可铲除那魔教。” “左盟主此言甚是!” 定逸师太疾恶如仇,当即便说道:“此事宜早不宜迟,我这就启程前往少林,劝说方证大师。” 左冷禅点点头道:“只要方证大师同意,想来武当冲虚道长定不会落于人后。” 众人又商议了一会儿之后,便各自散去准备。 …… 少林寺,罗汉堂。 喝!哈! 数百名少林武僧在罗汉堂内齐齐演武,龙精虎猛,整齐如一,每出一招便发出长喝,气势如虹,震彻山林。 方证大师在一边看着这些后辈,满意的点点头。 “方丈师兄!” 方生缓步走来,单掌合十,微微一拜道:“师兄今日怎么有空来罗汉堂,可有什么指教。” 方证虚指一引,示意到内堂说话,随后边走边说道:“日月神教封禅大会已近,为兄三省吾身,却迟迟不敢决断。” 方生一听,心中了然,他师兄心中应是有了谋划,只是少林寺千年基业压在他身上,难免心中忐忑,所以找他来坚定信心来了。 他们俩师兄弟关系向来亲厚,所以直言不讳的道:“方丈师兄,出家人慈悲为怀,却也讲究瞠目金刚,除恶务尽。” “那林鹏首次现身于江湖,解救福威镖局于危难,我倒还以为他古道热肠,心怀侠义之辈,如今想来,不过是贪图林家的辟邪剑法。 而后上华山,闯梅庄,夺教位,一桩桩一件件,显然是个肆无忌惮,任意妄为之辈。而日月神教在他的带领下,亦是如此,日渐骄横,嚣张跋扈。这封禅大会,更是吐露了他想要做这天下第一人的野心,此人不可姑息。” 看着方生对林鹏的经历侃侃而谈,显然少林寺对天下大事皆是了如指掌,对林鹏也早有关注。 方证点了点头,道:“师弟所言不差,把林鹏所图非小,我少林名声赫赫,怕也是其目标之一。” “正所谓得陇望蜀,日月神教野心勃勃,向来以一统江湖为目标,今次怕是无法善了。” 方生说着,顿了顿,泛起一丝忧愁,道:“唯一可虑者,乃是这林鹏的武功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那东方不败在嵩山上以一敌众,解救曲洋而去,其武功当与我在伯仲之间,而林鹏能将东方不败击败,或者是灭杀,应当在我之上。此次他大发英雄帖,召集各门各派甚至少林武当汇聚于泰山,想来也是自信其绝世武力,想要借此折服吾等。” “少林般若堂收集天下武功精要,师兄又精修易经经,不必过谦。”方生道。 方证摇摇头,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还是要广邀武林同道,共同诛魔才是!” “我想左冷禅也是这样想。” 方生话一说完,门外便有小沙弥禀报:“恒山定逸定闲两位师太求见。” 方证方生相视一笑。 第140章 重生 黑木崖,黄龙之巅。 林鹏伫立在东方不败的棺椁面前,体内精神力自然的散发而出,轻易的便感受到棺椁内空空荡荡,已没有了她的踪影。 看来她已经成功出关了。 林鹏微微一笑,随即吩咐道:“让上官云前来见我!” 不一会儿,上官云便出现在林鹏的面前,林鹏直接问道:“派去天山、终南山的人可有发现什么?” 上官云面露难色,急忙磕头认错,道:“属下…属下已派了千名教众在这两地搜索,可是实在没有发现什么关于灵鹫宫、古墓的相关线索,望教主恕罪。” 林鹏听也不感到失望,他对此本就没抱什么希望,看来是不同的世界,没有关联。 而见上官云林鹏沉默不语,更加的害怕,当即惶恐的道:“还请教主再给属下一些时日,属下就是绝地三尺,也必将帮教主寻获灵鹫宫、古墓的踪迹。” 林鹏摆了摆手,转而吩咐道:“不必在找了,现在你去准备一下,我们即刻启程前往泰山,这好戏我等了三个月也该开锣了。” “是。” …… 洛阳绿竹居。 “圣姑,你这段时日经常为令狐冲洗经伐髓,虽然让他的内功修炼事半功倍,却也是大大消耗了你的元气。”蓝凤凰担忧的道。 “无妨,吸星大法吸摄来的内力我无法运用自如,还不如替冲哥……令狐冲洗练内力,让他的武功更上一层楼,这些损耗对于吸星大法来说不值一提。” 任盈盈说完,又解释了一句:“这样子,我们找林鹏报仇的希望也会大一分。” 见任盈盈不自觉将冲哥二字说出口,蓝凤凰也是过来人,自然瞧出了些苗头。 怕不是圣姑瞧上这令狐冲了。 不过对于令狐冲的武功品性,蓝凤凰也是颇为满意,算是圣姑的良配,因此也是乐见其成。 不过一旁的向问天却不是这么想,他对任我行忠心耿耿,见任盈盈陷入儿女情长之中,颇为不满,道: “圣姑,你为何直到今日也未能将独孤九剑习得,反而损耗内力替令狐冲打通经脉,洗经伐髓,难道你忘记任教主的仇了吗?” “当然没有忘。” 任盈盈掷地有声,随即神情又有些沮丧,道:“向叔叔,你应当明白,有时候人与人的差距,当真是不能用道理来衡量。 我在这两个多月以来和令狐冲一起习武交流,也窥得些许独孤九剑的奥妙,但仅仅是融汇贯通这些奥秘,就非得花上数月之功不可,而令狐冲仅仅花了一个月,便已将这套剑法练成,其天资远在我之上,那林鹏则更为妖孽,光凭我们自己,想要报仇却是万万不可能的。” “所以,你就把希望寄托在令狐冲身上了!” “不错,令狐冲剑法已成,所欠缺的只是内力,那葵花宝典………” 任盈盈偷瞄了向问天一眼,终究没有把葵花宝典的秘密说出,转而道:“葵花宝典落于林鹏之手,我们得不到,我也只能如此,快速提升冲哥的功力。” “令狐冲功力不足,何不让他修炼吸星大法,我相信任教主的吸星大法定不逊色于葵花宝典。”向问天提议道。 “不行。” 任盈盈断然拒绝:“修炼吸星大法凶险难测,我也是侥幸才能修炼成功,况且向叔叔你应当知道吸星大法会使内力驳杂不堪,被林鹏的无形七弦剑锁克制,这万万不行。” 向问天知道任盈盈说的在理,眼珠子一转,突然想到什么,对着蓝凤凰道:“蓝凤凰,我知道你最新研制出一种药物,可将人的内力暴增数倍,并且听从你的控制,此物正好……” “不可以。”任盈盈当即出声。 “有什么不可以,为了替任教主报仇,我们也只能对不起令狐兄弟了。”向问天理所当然的道。 “向长老,我这新药刚刚研制成功,还不完善,还是再等些时日吧。”蓝凤凰小心的提议道。 向问天冷冷的瞪了蓝凤凰一眼,道:“泰山封禅大会即将开始,我已得到消息,正道中的少林、武当、五岳剑派等诸多门派已经联合,欲讨伐那林鹏,这次机会千载难逢,我们不能错过。若是真的因此害了我的令狐兄弟,我把自己这条性命陪他便是了。” “向叔叔,恕盈盈我实在不能同意!” 不等向问天发怒,任盈盈开口解释道:“独孤九剑最重天赋秉性,若是了令狐冲心智全无,变成一个听人命令的傀儡,独孤九剑也算是废了,纵然内力在增强十倍、百倍绝不是林鹏的对手。” 向问天一时无法反驳,也有些气急,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盈盈,你可是发过誓要替你爹报仇的!” 而看着向问天几次三番针对令狐冲,盈盈也有些恼了,道:“向叔叔,我尊敬您称您一声叔叔,但是也容不得你对我指手画脚。” 任盈盈此言一出,场面当即安静下来,针落可闻,两人自觉自己的话有些重了,一时间都有些后悔。 犹豫间,正要说出道歉的话,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笑声,还有一股气势压迫而来,让在场的三人脸色骤变,向问天神色凝重,四处张望,却见这笑声铺天盖地,音浪重重叠叠,根本分不出发出笑声的人身在何方。 只得大声喊道:“什么人?可敢现身一见!” 任盈盈也是持鞭在手,心下骇然,她这几月来苦心修炼吸星大法,自负身俱百年功力,江湖上可以打败她的人寥寥无几。可是这来人仅凭笑声,便让她的内力蠢蠢欲动,暴躁不安。 这份功力和修为,他也只在林鹏一人身上见过,难道是他来了? 而随着笑声的渐渐消散,一个宫装丽人突兀的出现在房内,任盈盈眼睛一眨没眨,却丝毫没有发现她是怎么进来的,就好像她一直都站在那里似的。 长发如瀑,肤如凝脂,三人看到她的一瞬间,戒备之心顿时消失无踪,这么好看的女子,应该不会是坏人吧。 三人脑海中闪过一思这样的想法,随即猛的惊醒过来,心中惊骇莫名,看向她的眼神就如同遇到毒蛇猛兽般,警惕非常。 宫装丽人对他们的神色却是毫不在意,笑着说出了一句话: “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东方不败!”三人异口同声的惊呼。 向问天看着眼前之人,与他心中的东方不败相映照,确实发现一些相似的地方,不过东方不败由男人变成了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如此绝色妖娆的美女,让他难以置信。他更愿意相信此人是东方不败的继承者,学习了他的武功,秉承了他的名号。 “江湖中人所共知,东方不败已死于邪剑客林鹏之手,当我是三岁小孩呢?你究竟是何人?”向问天问道。 而任盈盈想到的则是更多,她知道令狐冲曾与一个叫东东的姑娘成亲,东东?东方不败! 震惊、喜悦、忐忑……种种复杂难明的心情涌上心头。 东方不败家三人的神情尽收眼底,高傲而冷漠的声音响起:“向问天,多日未见,没想不到你的眼神越发的不好使,既然不好使,那这对眼睛留着也就没用了,我便帮你取了吧。” 素手一探,如光似电,两颗血淋淋的眼珠便出现在东方不败的手中,被她的真气包裹,随即粉碎。 与此同时,向问天也发出一声惨:“啊!我的眼睛!” 他脸上露出两个黑黝黝的眼眶,血流如注,由此可知,东方不败手中的眼睛是谁的。 瞧着毫无反抗之力的向问天,这东方不败的武功比原来何止高出十倍,任盈盈纵然有吸星大法在身,也丝毫没有安全感。 她不由的想起自己在西湖梅庄面对林鹏那时的无力感,不过很快收摄心神,道:“东…东方教主,我们其实有共同的敌人,可以合作一番!” 东方不败凤眼轻佻:“合作,你们也配!” “东方……” 任盈盈还想说些什么,就见向问天一声怒吼:“东方狗贼,若不是你当年背刺任教主,又关了他十二年,他岂会败林鹏之手,杀死任教主的,你也有一份。” 他说着,也不管双目俱盲,靠着听声辨位的功夫,虎虎生风的朝东方不败扑去。 “向叔叔!”任盈盈惊呼一声,当即就要上前救援。 “不自量力!” 东方不败轻呵一声,随即化成一道红影,在向问天身前一顿,又闪身到了任盈盈面前,青葱的手指朝她的眉心点去。 任盈盈瞳孔一缩,全身一颤栗,在死亡的威胁下,内力暴起,充斥着她全身经脉,如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周身瞬时狂风大作,仅仅是内力的余波,便将想要上来帮忙的蓝凤凰震飞。 不过对东方不败来讲,这一切都是无用,她甚至有心情点评:“内力之道,唯精唯纯,你内力驳杂,再多也是枉然。” 待任盈盈将内力推至巅峰,这才一指点下,摧枯拉朽,如同戳气泡般,轻易的便将她内力击破,点到了其眉心之上。 任盈盈心中骇然,只得闭目待死,却没想到东方不败只是单纯的在她眉心上一弹,似乎是宠溺,又似乎警告。 等待了许久,痛楚并未传来,任盈盈缓缓睁开眼睛,却见东方不败整好以暇的看着她,道:“盈盈,我养了你十多年,对你还是有感情,不过最重要的是,令狐冲没起什么坏心思,这点你很好。” 显然在东方不败眼中,向问天是取死有道。 任盈盈面露悲戚的朝向问天看了一眼,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听得东方不败又说道:“不过你终究是利用了令狐冲,我觉得,你不应该再出现在他面前。” “我……我……” 没想到东方不败会这么说,任盈盈支支吾吾,随即眼神化为了坚定,道:“你也不是在骗他吗?” “哦,难道你想和我争?”东方不败眼神微眯,一股凛冽杀意透体而出。 任盈盈只感觉砭骨生寒,浑身有如针刺,额上也瞬时布满了细汗,摇摇欲坠。不过她的意志没有屈服,盯着东方不败一字一句的道: “我不会让你再骗冲哥了。” “冲哥。” 东方不败口中咀嚼着,杀意也逐渐消散一空,要仔细上下打量了一番任盈盈,笑盈盈道:“既然说过饶你一命,自然作数,恰好我这些日子要养精蓄锐,准备与林鹏的决战,这段时间,你就代替我好好照顾他吧。” “你要和林鹏决战?” 不过任盈盈关注点显然不在此,听到决战二字,心中当即一凛,不过想想也是,东方不败终归败于林鹏之手,如今她神功有成,必定要一雪前耻。 有些犹豫,但任盈盈还是开口道:“我和林鹏也算有几面之缘,他曾经告诉过我,若想打败他,除非学会葵花宝典跟独孤九剑这两门武功。” “独孤九剑!葵花宝典!” 东方不败咀嚼了一番,随后冷笑道:“这两门武功确实是不世绝学,不过你若是真的以为这样就可以打败他,那便是大错特错!” “难道他骗我!” “不,这两门武功也不光光只代表本身,还有另外一种寓意,葵花宝典代表内功修为,独孤九剑代表技巧巅峰,只有内外相合,融汇于一,方可与他一战。 只是我近来发现,两者决胜,不光在于内力招式,比拼的还有意志与信念,你学的武功都是在他安排之下,先天就落了一筹,又何谈击败他。” 任盈盈沉默不语,感觉这几个月来费尽心力,终究是无用。 “好了,替我照顾令狐冲,记住,是替我!”东方不败又叮嘱了一番,随即消失无踪迹。 任盈盈伫立了良久,想起令狐冲经常跟她说的,他最想要的就是可以归隐江湖,什么是是非非,恩怨情仇都不要去管,过平平淡淡的日子。 她现在亦有同感。 第141章 拦路 官道上,一片黑压压的队伍正在前行,旌旗招展,黑白二色的日月旗帜如波浪般翻涌前行,人头攒动,骑士四出,让人为之侧目。 在队伍的最中央,有一辆高大华丽的马车,由八匹纯白的大马拖拽前行,马车内亦如小房间一般,桌椅茶具,丝毫不少,香烟袅袅,林鹏手拿书卷,坐在中央,两名娇俏可人侍女点香扇风服侍在一旁。 突然,林鹏似乎察觉到什么,眉头一皱,既而放下手中的书卷,嘴唇轻启,使出了传音入密之术,在外随行的骑士听到了他的吩咐,直接架马离去。 不多时,整支队伍便停了下来,上官云也来到马车前, 听候林鹏的差遣。 “有朋友来访, 你去招待一下吧。”不多时,马车中传出这样一句话。 上官云沉浮江湖多年, 自然明白林鹏话中的意思,心中的敬畏也更胜几分,他广布暗哨,都没回报什么, 教主他静坐于马车之内, 却是什么也瞒不了他。 与此同时,官道两边的丛林处,五岳剑派、少林、武当等诸多正道门派之人均藏身于此处,默默观察日月神教的人马。 “他们怎么突然停下来?”天门道人突然惊呼道道。 “那肯定是发现我们了呗。” 宁中则有些不满的道:“我们是正道人士, 行得正坐得直, 想要对付魔教,何必使用这些鬼蜮的伎俩。” “宁女侠,你这么说就不对了, 魔道中人皆是卑劣之徒,对付此等小人,自然需要一些手段。” 左冷禅毫不客气的驳斥道,而他话一出,随即得到了诸多正道人士的附和,宁中则的性子宁折不弯,还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岳不群拉住, 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少林方证大师其实也不愿意用这样的手段, 只是扭不过左冷禅的坚持,现见到如此情况, 便道:“这些是魔教精锐, 发现我们也不足为奇,既如此, 我们直接出去吧。其实只要林施主停止召开封禅大会, 消弭一统江湖的野心, 我们与他也并非一定要兵戎相见!” “哈哈, 方证大师果然慈悲为怀,不过林鹏那小子孤高自傲, 野心勃勃,怕是不会如大师你的意。”左冷禅不置可否的道。 看着正道的两名领袖起了冲突, 冲虚道长急忙上前打圆场,道:“现在原本的策略显然已经行不通,我们便大大方方的出去,与他们会上一会,见机行事吧!” 就在此时,日月神教的队伍中也派出诸多教众四处喊话:“鬼鬼祟祟的正道中人,没胆子的软货,还不快滚出来!” 一时间骂声如潮,好不难听。 声音入耳, 左冷禅也知道自己埋伏的计划破灭了,当下冷哼道:“就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招!” 随后大步走出。 而日月神教看到正道人士的队伍, 也慢慢改换阵型,直接聚拢起来,与正道之人相互靠近, 最终形成了两个泾渭分明的半圆,两相对峙。 方证大师直接来到队伍的最前方,默运狮子吼的功夫, 扬声道:“老衲方证,还请林教主现身一见!” 声波阵阵,让在场之人无不耳闻,又暗暗心惊,这方证大师内力浑厚之极,果然名不虚传。 不过他的做法自然引起了日月神教十长老和四大堂主的不满,上官云越众而出,直接道:“方证秃驴,休要放肆,我家教主是何等身份,岂是你说见就能见!” 面对上官云出言不逊,方证显然涵养功夫极佳,不以为意, 和善的道:“阿弥陀佛, 老衲只是想和贵教的林教主好好谈一谈,上官施主戾气为何如此之重,看要是要来我寺好好静修一番, 化戾气为祥和。” 面对这暗藏锋机的话,上官云呵呵一笑,道:“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我看你带着这一大队人马,恐怕也不是单纯的想谈一谈这么简单吧。” 方证还想说些什么,一旁的左冷禅却已是急不可耐的站出来,道:“上官云,别以为你在江湖上有些名声,就可以在我面前放肆,你还不够格,快叫林鹏滚出来。” 对于左冷禅来说,今日之局,是他费了好大一番心血才促成的,必是不能以和平收场,况且他也不相信什么谈出来的盟约,他更希望今日借助少林武当之力,将魔教一举剿灭,因此说话是毫不客气。 而上官云见到左冷禅出声,心下便是一紧,盖因左冷禅名声在外,且向来对他神教中人辣手无情,远不像方证那般慈悲为怀,人的名树的影,不能不让他忌惮一二。 不过当看到左冷禅双眼上的剑痕时,想到他只不过是教主的手下败将,如今还双目俱盲,武功还能剩下几分,松懈之余,直接讽刺道: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教主的手下败将,瞎了你的狗眼,敢这么说话。哎哟哟,不好意思,倒是没发现你如今好像真的瞎了。” 上官云嘴上说着抱歉,可神情却没有半点歉意的调侃道。 “找死!” 左冷禅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怒喝一声,当下利刃出鞘,一个闪身,直径出现在上官云身前,速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能看清他身影的,当场的没几个人。 这几个人之中,自然不包括上官云,他本以为左冷禅双目已废,武功应是大不如前才是,没料到精进至此,以至于现在连一个回合都抵挡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长剑离自己的眼睛越来越近,可身体却怎么也无法动弹。 “废物!” 在此危急时刻,一个冷哼的声音传来,而上官云听到训斥的声音,顿时转惊为喜,松了口气。 果然,随着话音落下,一个身影已然出现在他面前,袖子一卷,立刻产生道道旋流,将左冷禅的长剑层层束缚,寸进不得。 左冷禅看见来人,横眉一冷,在情绪的催动下,寒冰真气顿时爆发,一股冰寒的劲道夹杂着宝剑的锋锐,似要破困而出,袭向来人。 不过来人只是拳头一紧,那道道旋流瞬间收缩,牢牢钳制住剑身,那长剑虽是不凡,却也经受不住真劲的侵袭,当下便寸寸断裂。 左冷禅惊愕之余,当下便想以断剑,再进一招,却不料那股真劲崩断长剑后,直接向他袭来,沛然大力,把他整个人都震退开去,两人之间,高下立判。 此刻在场的众人也纷纷出声:“林鹏!”“教主!”“邪剑客!”…… 不错,能在一招之内将左冷禅击退的,在日月神教之中也只有林鹏了。 此刻他一身黑色长袍,脸上无喜无悲,只是眼神淡淡的一扫,便让众人感到心惊肉跳,似乎遇到什么洪水猛兽般。 上官云见林鹏大发神威,救下自己,当下跪服道:“多谢教主救命之恩,属下定当谨记!” 林鹏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道:“如果还有下次,这个白虎堂堂主就不要做了。” “属下明白!” 而这时,其他长老堂主也反应过来,纷纷参拜,齐声道:“参见教主!” 声浪阵阵,余音不绝,顿时让林鹏出场威势达至颠峰。 正道中人看着林鹏一击之下,便已将左冷禅击败,亦是侧目,而之前碰见过他的人更是惊疑不定,这林鹏的武功好像更加厉害了。 左冷禅被嵩山派众人搀扶起来,他虽然不愿相信自己自宫练剑,竟是这样一个结果,但事实摆在眼前,也让他认清现实,遂喊道:“方证大师、冲虚道长、这魔教贼子林鹏魔功着实不凡,除魔卫道,还要借助尔等之力。” 不过方证大师却没有答应,反而劝住左冷禅,对着林鹏道:“林施主,我们终于见面了。” “方证大师吗?我倒是听说过你,不过你今日率众截道,意欲何为?”林鹏道。 “阿弥陀佛,老衲着实为了武林安定而来,希望林施主可以停止封禅大会,还江湖以平静。” “还江湖以平静?” 听着方证这么说,林鹏顿时了然,自己邀东方不败在泰山一战之举恐怕被正道中人误会,误以为自己要借此一统江湖。 不过就算是误会也无所谓,他林某人行事,何须向他人解释,遂道: “我本是邀请诸位观礼,顺便让尔等见识一番何为武学的巅峰,免得尽做一番蝇营狗苟之事,污了本人的眼,不过……” 林鹏扫视了诸多正道之人一眼,特别是左冷禅和岳不群,显然是看出了什么,继续道:“不过现在我改主意了,对于苍蝇,应该是一巴掌拍死才是,这样才能落个清静,方证你既然要江湖平静,那我便给你们平静,你们……一起上吧!” 而听林鹏这么一说,众人皆是一愣,最先反应过来的上官云等人,当即劝阻道:“教主,不可,正道之人皆是虚伪仁义之辈,您万金之躯,怎可以身犯险!” 不过林鹏袖子一挥,表示吾意已绝,他们也便不再多话了。 林鹏对日月神教的定位很清楚,只是一个替他处理杂事的工具罢了,它虽然人多势众,但究其实力,还比不上自己的一只手。 况且他已经嗅到了某个气息,虽然以她现在的境界,让自己无法察觉她具体躲在哪里,不过既然确定她就在附近,做个赛前热身也是不错的。 随即大步向前,走到中央,向着正道众人,伸出手指勾了勾。 方证揣摩着林鹏话中的意思,颇有些疑惑,道:“林施主,不必如此,你刚刚话中……” 话说了一半,场中的林鹏直接爆发出一股凶煞之气,恶念杀意赤裸裸的袭来,直接让方证他说不出话来。 方证知道,自己若是再说下去,迎向他的便是惊天一击,罢了,罢了,先做过一场再说。 “左盟主,冲虚道友,看来吾等要一起出手才是。”方证有些无奈的道。 “早就该这样了。”左冷禅重新提着一把宝剑,目光直溜溜盯着林鹏。 冲虚道长也是道了一身法号,应声而出。 众人也自觉的往外退去,给在场的四人留下了足够的打斗空间,值得一提的是,岳不群虽也是向外靠去,但不留痕迹的站在最前方,锋机暗藏,显然是动了某些心思。 林鹏也不去管他,向着三人道了一句: “来吧!” 第一百四十一章 安定 随着林鹏话音一落,方证三人便齐齐动起手来。 方证大师手掌一摊,平平无奇的推出,却是瞬间由一变二,由二变四,由四变八……既而周身皆是他的掌影,铺天盖地,掀起层层泥沙。 而冲虚道人一剑划出,当即分割阴阳,剑光所过之处,出现了一个个大圈小圈,正圈斜圈,无数圈圈相交,一圈套一圈,不露丝毫锋芒,显然是锋芒内敛,以守代攻,又恰好与方证大师的千手如来掌相互配合,相得益彰。 在另一侧,左冷禅却是心冷剑急,道道阴寒的剑气自体内散发而出,最后整个人仿佛都化作了一柄剑,身剑合一,璀璨的光芒一闪而逝,以极致的速度,后发先至,已然先方证冲虚二人一步,直刺林鹏双目。 不过三人毕竟都是后天层次的高手,与林鹏相差甚远,他只是眼睛一瞟,便将他们的招式瞧个分明。 淡然一笑,只见右手模糊一闪,在停下来时,指间便多了一道剑锋,显然是左冷禅的那闪电一剑,他对着左冷禅评价道:“辟邪剑法,亏你狠得下心,可惜对我无用……” 而左冷禅对林鹏这样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中的态度亦是无感,对自己的剑招被制,更是没有丝毫意外,只因刚才第一次交了手,他已经知道了两人之间的差距。 他余光一瞟,随即面露冷笑,反讽道:“你不觉得你的话太多了吗!” 话音一落,又听见“砰砰”两声,却是方证与冲虚见林鹏空门大漏,抓住时机,一掌一剑,齐齐落在了林鹏身上,三人间激荡碰撞的内劲瞬间卷起漫天尘烟,掩埋住了四人。 “赢了?” 正道人士见到此情形,顿感有些意外,虽说少林方证大师、武当冲虚道长名声在外,但瞧林鹏刚刚一招打败左冷禅的架势,并非易于之辈。 不过事实摆在眼前,林鹏中了方证冲虚的一掌一剑,是大伙亲眼所见,想来是正道三大高手联手之威,当真是惊世骇俗。 不过这也只是寻常江湖人的想法,高手如岳不群,方生等,内功精湛,耳聪目明,可以明显的听到到方证三人的呼吸逐渐加重,而林鹏仍是若有若无,不可捉摸。 待到尘烟散去,场中的情形果然不出他们所料,只见方证浑厚的掌力和冲虚凌厉的剑锋落在林鹏身上,就仿佛泥流入海般毫无作用。林鹏身上更是产生一股吸力,将他们三人牢牢吸附住,然后比拼起了内功。 “是吸星妖法?任我行的吸星妖法?”有不少江湖人看着此时的情景,惊恐的大叫着,显然是想起了被任我行支配的恐惧。 “是啦!最近江湖上有不少人被吸星妖法所杀,定是林鹏所为。”有人想到最近江湖上发生的事儿,脱口而出。 而人群之中,一个消瘦男子听到了这些言论,皱了皱眉头,看向了身边一个黑纱蒙面,身材苗条的女子。 … 黑纱女子见状,摇摇头道:“冲哥,这林鹏用并不是吸星大法,应该是一种类似吸功入地小法的吸摄法门。” 这世上若论谁对对吸星大法最熟悉,自然非任盈盈莫属,而她口中的冲哥,当然是令狐冲了。 令狐冲听到她的回答,有些迟疑,似乎还想问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而任盈盈显然瞧出了什么,连忙道:“冲哥,其实用吸星大法杀人,和用剑杀人并没有什么差别,我只能说,死在我手上的并无无辜之人。” 令狐冲点了点头,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他对任盈盈还是颇具信任的。 “冲哥,其实我……” 看着令狐冲对自己的信任,任盈盈备受感动,似乎有什么想说的,又难以启齿。 “怎么了?”令狐冲反问道。 “我……我……” 在令狐冲目光的注视下,任盈盈吞吞吐吐,还是说不出口,最后深吸了一口气,展露出笑颜,道:“冲哥,我其实想告诉你,我们就此离去可好,不要再趟这趟浑水,你不是一直想归隐山林吗,我陪你一起?” 说完后,任盈盈偏过头去,似乎有点害羞,不过她其实是不想让令狐冲看到自己眼中的闪烁。 盖因她本想把东方不败化作女身,诈死骗他成亲之事告诉他,可终归胆怯了,只好把自己的另一个心思说出来。 她倒不是怕东方不败恼羞成怒灭杀于她,只是怕令狐冲知道真相后难以接受,在这些相处的日子里,可以明显的感受到东东姑娘的令狐冲心中的地位。 听闻任盈盈此言,令狐冲显然吃了一惊,不过脑海中不自觉闪过的身影让他下定了决心,道:“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我……况且林鹏这个魔头不除,我们又怎能安心归隐,好比前些日子,你在绿竹巷遇袭,向大哥惨死……” “你不必再说了,终归是我一厢情愿,逃是逃不掉的。”任盈盈露出失望之色,随即喃喃的自言自语。 是呀,就东方不败已然看上了令狐大哥,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是枉然,如今能和令狐大哥同生共死,也算是不错了。 而她另一个 亲,本章未完,还有下一页哦^0^放心不下的好姐妹蓝凤凰,也被自己安排去寻找田伯光,希望她有一个好的归宿吧。 而就在令狐冲和任盈盈交谈之际,场内的情况亦发生了变化。 林鹏看起来仍是一副神情自若的模样,可方证、冲虚、左冷禅三人皆是面色胀红,神情也愈发的吃力,显然是落于下风。 随着林鹏眼中闪过一丝不奈,他大喝一声,顿时一股肉眼可见的气团从他体内爆发开去,“啪啪啪”三声,直接撞到方证三人身上,三人当即发出一声惨叫,应声倒飞而出。 而这个结果,也引起正道中人的惊呼,看着神情灰败的正道三大高手,一脸的不可置信。 … 这名声赫赫的三人,就如此轻易的败在一个年轻小伙手上? 而就在他们还没回过神来时,林鹏淡淡的话语在他们耳边响起: “千手如来掌、太极剑法,辟邪剑法,这些武功也算得上是别具一格,各有奥妙,可惜武功虽好,却也是要看是什么人用才是,你们……实在太差了!” 差! 方证冲虚左冷禅三人无不是江湖上名声在外数十年的高手,是杀出来的名声,没想到今天竟被人评价一个“差”字。 事实摆在眼前,这话出自于林鹏之手,众人也是无法反驳。 方证大师嘴角擒着鲜血,运转易筋经,好不容易才压下林鹏那如附骨之疽的真气,,苦笑道:“林教主学究天人,以弱冠之龄却能将武艺精进到前无古人的地步,老衲深感佩服,这一局是我们输了。” “一句简简单单的输了就想接过此事,恐怕没这么容易吧。”林鹏道。 “这……” 方证迟疑了一会儿,道:“仅凭刚才那一招,老衲便自知难以抵挡林教主,如此,只要教主你承诺不妄造杀戮,老衲以少林寺住持的身份承诺,封寺十年如何?” 方证此言俨然是放弃了少林寺领袖江湖的地位,愿意屈居于日月神教之下,顿时引起了一大堆少林高僧的反对。 “方丈,不可呀!” “我们怎么能向着魔头屈服。” “少林寺千年基业,万不可毁于我等之手呀,方丈!” …… 瞧着少林寺此起彼伏的反对声,林鹏眼中露出讥讽,这少林寺称得上高僧大德的,还真没有几位,也就眼前的方证算是一个吧,不过,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聒噪!” 林鹏一声厉喝,随即袖手一挥,顿时一阵飞沙走石,让少林寺的和尚纷纷闭嘴,他不屑的道:“封寺十年!这与我又有什么益处,大师你太想当然了。” 方证见林鹏出言拒绝,面露难色,有些无奈的道:“林教主,只要你愿意平息干戈,但有所求,老衲自当应允,但讲无妨。” “不用了,我之前说过,你既然想要江湖平静安定,我便给你平静安定。” 只听林鹏开口道:“江湖纷扰,杀戮不止,不过因江湖门派帮会过多,这好比诸侯争霸,王朝并起,自然是战乱不休。只有天下一统,豪杰臣服,百姓方可安居。 这江湖也是一样,若有一强力门派,破山伐庙,将江湖上大大小小的门派帮会扫荡一空,制定规条,那江湖之中自然没有了杀戮……” 方证听得林鹏洋洋洒洒的发言,似乎早有筹谋,当下冷汗直冒,脊背发凉,不禁脱口而出道:“林教主万万不可!” 林鹏神情似笑非笑,道:“这又有何不可,你看这如今之世,百姓安康,岂不是王朝一统之因。” “这……这……”正当方证急着不出话来时,冲虚道长踏步而出,道:“林教主此言差矣!” … “哦!”林鹏眼神向他一瞟。 冲虚道长坦然受之,随即道:“如今江湖中帮会门派各有其成因,祖宗基业流传至今,武功绝艺层出不穷,竞相夺目,岂可一扫而空,更何况若是林教主一统江湖,一家独大,恐怕我们当今圣上要寝食难安了,到时派出大军征讨,林教主纵然武功盖世,却也难敌朝廷的百万大军。” “百万大军?我林鹏正想试试这纵横于万军之中的感觉,看看这天下谁能阻我,哈哈!” 场上顿时鸦雀无声,只剩下林鹏肆意张扬的笑声。 随着笑声渐熄,林鹏脸上露出可惜之色,道:“只可惜要做成此事,非得花上十年之功不可,而我什么都不缺,缺的只有时间,生前纵使有再大的成就,百年之后化为一抹黄土,那又有何意义呢!” 面对林鹏的可惜,方证则是庆幸不已,虽然觉得长生不过是虚无缥缈,不过也不劝戒,而是赞道:“善哉善哉!林教主你能放弃此念头,也是武林之福。” 冲虚也是颔首应道:“正是!正是!” 而林鹏却非如他们所愿,又转言道:“我虽不想大动干戈,却也不愿食言而肥,便小修小补一番吧。” “小修小补?”方证冲虚显然不解。 而林鹏却已转过头去,盯向了左冷禅还有… 亲,本章未完,还有下一页哦^0^…岳不群。 喜欢电视剧世界的旅者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 第一百四十二章 揭秘 方证大师一看到林鹏的眼神,便知道不妙,当即脱口而出: “住手!” 可惜还是晚了,只见林鹏身影一闪一现,突兀的消失,又突兀的出现在左冷禅的面前,一对修长纤细的手指直点向其的眉心而去。 左冷禅的功力毕竟要差方证冲虚一筹,此前更是受了林鹏一招,所以此时还未能行动自如,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林鹏袭来,惊骇欲绝。 “不要……” 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林鹏自然不会留手,一抹气劲直接洞穿了左冷禅,喷出一抹白色的脑浆。 “嵩…山……” 左冷禅弥留之际,只道出了这两个字,从他的一生经历来看,也算是对嵩山派爱的深沉,称得上枭雄无疑。 碰! 等到左冷禅彻底倒在地上,没了呼吸,正道群雄这才反应起来,没想到他们正道武林的三座高山之一,竟如此坍塌了,惊呼声不绝,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嵩山派门人更是如丧考妣,对着左冷禅的尸体悲痛不语,向林鹏露出了仇恨的目光,不过慑于他的赫赫魔威,却是不敢有所动作,只是用希冀的目光瞧向了方证冲虚二人,希望他们能主持公道。 方证大师望着这些目光和左冷禅的遗体,顿时生出一股无名怒火当,即脱口而出: “林鹏,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左冷禅纵使在某些地方让自己也看不过眼,可他率领的嵩山派毕竟是正道的支柱力量之一,在维护了江湖的稳定上,功勋卓着。 “过分!” 林鹏冷笑一声,直接道:“我没有灭掉整个嵩山派为福威镖局报仇,已经算够客气的了。” “你……” “怎么,你不信?” 林鹏笑着,直接挥出一道掌印,顿时将左冷禅的衣衫打散,露出了其残缺之物。 方证冲虚瞧着,对视一眼,他们也没有想到左冷禅竟会狠心决绝到如此地步,各自默念了一声口号。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 而此时,场中数百道的目光聚拢在左冷禅的尸身上,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呼声不绝,今天给他们的意外,实在是太多了。 林鹏解释道:“辟邪剑法是武林至高宝典,只要练上数月,可成为当世一流,只可惜要练此功还有一道难关要过,欲练此功,必先自宫。若是不进行这一步,剑法是万难练成的,这也是福威镖局拥有辟邪剑法,还是惨遭灭门的缘由。” 林鹏说的话,上官云自然深信不疑,他直接笑出声来,道:“哈哈哈,我道左冷禅有多大的本事,原来是练了阉人的武功,哈哈,你们嵩山派以后要不改名叫做阉人派吧!” 日月神教教众也纷纷附和,拍手叫好,幸灾乐祸。 也不怪他们这样,实在是左冷禅是这十几年来一直秉承除恶务尽之道,是所有正道中人杀日月神教最狠的,也是最多,让日月神教之中无人不想杀之而后快。 … 而现在林鹏不但直接击杀了左冷禅,更是将左冷禅的秘密暴露于众人前,让他毁尽名声,连带嵩山派一起成为了江湖人的笑柄,大快人心,他们哪能不乐呢。 而见到日月神教如此肆意嘲笑,正道之中当即有人反驳道:“休得胡言,左盟主纵横江湖数十年,一招不慎被人伤了下体是没可能的,你们休要污蔑他。” “对对对,尔等休得胡言乱语,污蔑左盟主的清誉。”不少人不相信,更是不愿弱了气势,纷纷驳斥道。 林鹏听了,直接看向解下袈裟将其披在左冷禅身上的方证大师,道:“葵花宝典与辟邪剑法同出一源,此等秘辛大师也应该知晓,不知道我说的可对?” “这……”方证大师有口难言。 “出家人不打诳语,方证大师德高望重,竟连真话都不敢讲了吗!” 进退维谷,方证大师无奈,也只能默默的点头,道:“林教主所言不差,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而得到方证大师的证实,正道众人一片鸦雀无声,均是不敢相信,只是这话是出自方证大师之口,无可辩驳,又不约而同的疏远起嵩山派。 更有甚者,直接朝左冷禅的尸身方向吐起了口水,要与嵩山派划清界限。 林鹏冷眼旁观,知道嵩山派经此一役,非得花上十年之功才能缓过气来,不过他也不在意,对于朋友如春天般温暖,对待敌人则像秋风扫落叶般冷酷无情,嵩山派算是应有此报。 “无根之人,心性扭曲,又骤然得到力量,十有八九便会为祸武林,方证大师,冲虚道长,所以说这会辟邪剑法的人是不是江湖的隐患呢?”林鹏问道。 “武功这种东西,如何分以善恶,林教主多虑了!”冲虚道长自然不愿顺着林鹏这话讲,如是说道。 方证大师倒是听出了话外之音,问道:“林教主,照你的意思,是除了左掌门跟你之外,还有人懂得辟邪剑法?” “大师果然是聪明人,说的倒是不 亲,本章未完,还有下一页哦^0^差。”林鹏直接将头转向了华山派,道:“岳掌门,这福威镖局的血债可有你一份呢,下来受死吧!” 对于林鹏会找上自己,岳不群也是早有预料,直接执剑在手,驳斥道:“林鹏,你休要血口喷人,你想杀我,就尽管放马过来,又何必找什么借口呢,我岳不群大好头颅,就在这里,有本事就过来拿?” 此言一出,顿时引得正道群雄纷纷侧目,纷纷赞道:“果然是天下闻名的君子剑,一身的浩然正气。” 林鹏则是冷哼一声:“卑劣之徒,也敢妄称君子剑,你这一身辟邪剑法的功力,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瞧得分明,赖是赖不掉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林鹏,我华山派剑法博大精深,怎会去贪图什么辟邪剑法,你休要污蔑于我!”岳不群不假辞色的呵斥道。 … “是吗!”林鹏轻蔑的一笑,道:“不若岳掌门当众脱下裤子,好自证清白如何?” 此言一出,顿时惹怒了一旁的宁中则,她虽然对岳不群近月来的言行举止颇有疑虑,但此时此刻,她绝对是站在自己的丈夫这边的。 “无耻小贼,我夫君若是真的按你所说,那我华山派如何在江湖上立足,怕是要成为笑柄了,我绝不答应。” 岳不群也是向前一步,与宁中则并排而立,道:“士可杀不可辱,岳某也绝不会妥协。” “啪!啪!啪!” 林鹏双手轻拍,赞道:“一个宁折不弯,一个铁骨铮铮,伉俪情深呀!岳掌门你也真是好福气呀!不过,我真的很期待,宁女侠知道真相后会是什么表情。” “哼,你少废话,今天就让我好好来领教你的高招,我相信用我的血定能我唤起江湖正道,只要我们正道一心,你嚣张不了太久了。” 就凭刚才林鹏以一敌三的本事,岳不群知道自己纵然学了独孤和辟邪两大绝世剑法,武功也是远远不如,人贵有自知之明,如今也只有号召江湖同道,与他同仇敌忾,方有一线生机。 “哼!凭你吗!” 林鹏自然明白岳不群的打算,他虽然不惧,却也不愿着了岳不群的道,当即气运丹田,一声长喝。 虎啸龙吟之声骤起,震惊方圆数里,普通的江湖中人无不心惊胆寒,胆气沮丧,顿时破了岳不群好不容易聚起来的人心。 林鹏随即屈屈指连弹,道道的破空声从他指尖飞出,化为一缕缕剑气,组成一作剑之囚笼,朝着岳不群当头扣下。 剑气凌空,霸道狠厉,纵使岳不群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也被这连绵不绝的剑气吓了一跳,当下全力而为。 独孤九剑窥其破绽,辟邪剑法加持己身,岳不群形如鬼魅,腾挪闪躲,实在必无可避,便连连劈出数剑,剑光涌动间,竟也是不落下风。 “独孤九剑?” 林鹏瞧着岳不群的身形剑术,倒是有些意外,随即冷哼一声, “倒要看看你得了这剑法的几分精髓!” 当即加大了力道,指中剑气更是凌厉三分,又快上三分,剑气化虹,星星点点般在岳不群身边落下,让其必无可避。 迫不得已举剑相抗,却是脸色一白,差点握不住剑柄,这剑气之威已然更盛。 “独孤九剑虽然号称破尽天下武功,可惜还有一个重大缺陷,那就是需要有相当的速度与力量,当二者差距太大时,我随手一剑,你又如何破之。”林鹏笑着点评了一番独孤九剑,手中的剑气却丝毫没有停歇,岳不群也越发的不可支撑。 不过他毕竟是撑了片刻,已然足够那些想要救他的人出手了。 宁中则一马当先,攻敌必救,直接对着林鹏出手,而出手便是绝招——无双无对,宁氏一剑。 … 令狐冲也是从人群中飞出,使出身剑合一之术,整个人有如一柄锋锐的宝剑,光华璀璨,直直刺向林鹏,显然打着和他师娘一样的主意。 剑未至,意先达,以林鹏现在的精神修为,明显可以感受到令狐冲剑上附着的心念之力,想来他的苦没有白吃,这几个月来剑道大进。 可惜无论什么武功都需要雄厚的根基来支撑,以令狐冲现在的功力和境界,还无法将这股心念之力转化为剑意,倒让他颇觉得有些可惜。 相较于令狐冲而言,宁中则则是远远不够看的,她武学天资虽然不错,但她丈夫和女儿已然占据了她生命中的大部分,在武道一途上已然不会有太大的进步。 林鹏左掌一翻,随即一探,真气透体而出,在空中凝聚成一只巨大龙爪,对着宁中则一抓,一抛,她连半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便被抛了出去。 “令狐冲!还不好好接住你的师娘!”林鹏对着令狐冲调笑了一句。 令狐冲也顾不得林鹏,见到宁中则向自己飞来,急忙转化剑招,以刚化柔,层层削减她身上的力道,最后用手接住了她。 林鹏又瞥了一眼立身不动的方证冲虚二人,暗道一声:这两人倒是乖觉。 随后便朝岳不群打出了一一记 亲,本章未完,还有下一页哦^0^劈空掌,这掌宛若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直接印在了他的胸上,不但让他五内俱焚,更是将他身上的衣衫尽数爆裂开来。 “这…这……” “果然是太监!” “怎么会……” 数百双眼睛在岳不群的身上扫过,发出了如是般的声音,更有日月神教教众嘲讽的笑声,这些声音传入岳不群耳中,这简直比世界上任何刑罚都可怕。 他知道,他完了,他此生再也没有复兴华山派的机会了,还很有可能被定为华山派的罪人,心中的苦楚,比他身上的伤势更甚,终于再也忍受不了,一口鲜血喷出,盯着林鹏断断续续说出了几个字: “我…好…恨……” 随即两眼一白,昏死了过去。 喜欢电视剧世界的旅者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 第一百四十三章 开战 “师傅!”“师哥!” 见到岳不群如此惨状,令狐冲与宁中则自然也打不下去,急忙去查看他的情况。 不过林鹏刚才那招岂是等闲,两人还来不及救治,就见岳不群身子一颤,魂归地府了。 看着自己最敬重的师傅死在自己面前,令狐冲悲痛欲绝,他虽然知道林鹏所言不虚,他师傅应是做过一些错事,但人死债消,现在在他心中,有的只有浓浓的恨意。 “恶贼,拿命来!” 令狐冲怒吼一声,当即持剑刺来,却被林鹏一甩手,直接打翻在地,如同当日那般的情形上演。 “剑招毫无章法,只凭借一腔孤勇寒意,你如何杀我!你也就到此为止了……” 林鹏眼中闪过一丝冷芒,掌间氤氲之气弥生,直接向着令狐冲当头按下。 “住手!” 在此危急时刻,不少人直接惊呼出来。 而方证冲虚也未无动于衷,少林武当的弟子遍布天下,他们二也早就知晓些岳不群暗中的勾当,甚至连左冷禅都不如,死不足惜,但令狐冲可不一样,他热枕侠义,武功又是年轻一辈的翘楚,可万万不能折损在这里。 说话间人已窜出,掌剑夹击,务必要救了令狐冲一命。 不过他们还是慢了一筹,只见一道红影闪过,令狐冲便瞬间不见了踪影,而林鹏似乎也有所预料,并不阻拦,只是手掌一翻,直径逼退了冲虚方证二人。 脑袋一转,望向了那个红色的身影,早有预料的道:“你终于肯出来了。” 那红衣女子却对林鹏的话不加理睬,指间真气在令狐冲身体内游走了一圈,发现没什么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紧接着便是神色一冷,对着林鹏道:“竟然敢伤他,我绝不饶你。” 周围的人瞧着红衣女子说话的口气,顿时一惊,不知道这红衣女子是何人,竟敢如此对林鹏说话,纷纷开口询问起周边的人来。 不过东方不败早已由男变女,一身红色宫装魅惑妖娆,眼中黑眸婉转流连,好不让人惊叹,与东方不败时完全是两个模样,众人自然不得而知。 只有少数见多识广,加之林鹏刚才披露的辟邪剑谱真相,才勉强猜测出她的身份,却也是不敢肯定。 而令狐冲却是经历了大悲又是大喜,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突然死而复生,出现在自己面前,虽然有些疑惑,但在巨大的喜悦前面,不做他想,结结巴巴的道:“东…东,是你吗?” 而听到情郎的呼焕,东方不败也当即一改对林鹏的冰冷面庞,柔声回应:“是我,我又活过来了”。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我……” “咳咳!” 一声咳嗽声突然打断了他,林鹏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道:“两位,现在可不是你们叙旧的时候,让我们先把正事解决了吧,东方不败,我可是等了很久了!” … 随着东方不败这词出口,众人皆是连连惊呼,方证大师仔细打量了一番,惊叹道:“天人化生,浑然天成,我竟一丝一毫也看不出他女子的破绽,他的葵花宝典应是练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冲虚道长在一旁连连点头,道:“这对我们来说未必是件坏事,林鹏抢了他日月神教的教主之位,以东方不败的性子如何能忍,如今他神功大成,他俩之间必有一战。只不过他和令狐冲是什么关系?这道让老道有些费解?” 方证大师拈花一笑,道:“阿弥陀佛,男女间的情情爱爱,又岂是我俩出家人所能知晓的。 场上, “哼!” 东方不败冷哼一声,一脸的不悦,整个人的气场也随之大变,柔情似水渐消无踪,随之展露的是一股唯我独尊的霸气,道:“既然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死,我就成全你!” 林鹏却仍是一副随意的模样,丝毫不为之所动,只是回应道:“你若能杀得了我,那也算你本事,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感受一下葵花宝典的最高层次。” “好!” 东方不败当场答应,又小声的和令狐冲说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你等我回来,之后我便将一切都告诉你。” 令狐冲听着,知晓她要和林鹏拼命,当下就着急的道:“我可以和你并肩作战!” 东方不败却是笑得摇摇头,道:“我已修炼葵花宝典至第九层,足以和林鹏一战,况且武功修炼到我们这等地步,人数早就没有了用处。” “那我也不能让你一个人……” 令狐冲说着,就见东方不败袖子一抚,无端生出一股风力,将他送到了边缘地带,又随风送出一句话:“你越安全,我便越安心,记得离得远些,我会回来找你的。” 令狐冲听着这句话,知道自己会是她的累赘,便也不再冲动,只是紧紧握住的拳头,显示着他的不甘心。 “既然没了后顾之忧,那我们就开始吧。” 林鹏和东方不败对视一眼,随即便骤然消失在原地,他们之间仿佛不存在距离 亲,本章未完,还有下一页哦^0^这个概念,仅仅过了零点零一秒,两个身影便碰撞在一块,发出震天轰鸣。 啪!!! 泥沙俱碎,两人脚下直接炸出一个五丈大小的大坑,倾泄的泥沙遮住了他二人的身影,空气也犹如煮沸的开水,发出“噗嗤噗嗤”的声响,顿时弥漫开去。 围观的众人只觉震耳欲聋,天旋地转,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有大片大片的泥沙碎石夹着二人的气劲,四射开去,一经接触,并如同刀切豆腐般,断肢残臂,血肉横飞。 “快跑!” “这不是我们可以抵挡的!” 大片人群见到如此惨状,当下反应过来,四散开去,想要逃离此地,只恨爹妈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 也有不少高手自持武力,想着:我打不过你们人,难道连你们四散的余波都抵挡不了吗? … 如是想着,当即运转轻功,持剑拿刀,各展其技,与这漫天的泥沙碎石搏斗,一时间呼喊声不绝。 啪!!! 他二人又是一记交锋,气浪滚滚,这五丈大小的坑洞又是扩大几分,泥沙碎石铺天盖地喷涌而出,瞧着如此场景,不少人顿时面色一沉,不再报任何幻想,直接飞速的离开。 他们抵挡刚才的余波也是拼尽全力,这一次的威势显然比之前更甚,心有不甘又如何,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剩下的也只有各派掌门长老级别的高手,各自站定好方位,目不转睛的瞧着场中两人,想要知晓他们如此强大的秘密。 又是发出几声沉闷的轰鸣声后,林鹏与东方不败两人一合既分,各自站到一边,体会着刚才交锋的感觉。 林鹏感受着掌中葵花真气阴冷霸道,如附骨之蛆,死命的往他经脉内窜去,他同等次的易筋经、五指灯真气却是力有未殆。 林鹏手腕一甩,直接将葵花真气驱逐出去,不过比武可不光光是比内力真气,到要看看她的其他手段如何。 而另一边东方不败也是神色凝重,上一次交手她完全被碾压,今天总算窥得林鹏武学的奥秘。他的真气的浩荡凝练,性质多变,疑似多种内功汇聚而成,招式更是信手拈来,浑然天成,夹杂着多门武学。这小子果然是汇通百家,却不知其是出自何门何派。 “林鹏,内力之道唯精唯纯,你贪图世上的神功典籍,见一门练一门,现在你纵然可以凭借你的绝世功力镇压,不过你这样下去,迟早内功反噬,落得和任我行一样的下场。” 林鹏闻言却是摇摇头,道:“武学之道,博采众长,招式如此,内功亦是如此,根基深厚,自然能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他的机缘是在穿越各个世界,各个世界的武功各不相同,神功典籍不胜枚举,他若是择一而学之,走什么唯精唯纯之道,岂不是浪费大好机缘。 至于东方不败所说的隐患,他自然也有有考量,所谓体内真气暴乱,不受控制,无非是掌控力不足,根基不厚的体现罢了。 近说天下第一世界铁胆神猴朱无视,以吸功大法修炼了几百种武功,体内异种真气何止上百,却是如指臂使,丝毫没有受到桎梏;远说霹雳世界军神源武藏,一掌之下可以打出一百八十多种内劲,阴阳、刚柔、冰火、光暗……无不随心所欲,已然非人。 林鹏比起他们,还是小巫见大巫,有很长的路要走。 东方不败修炼葵花宝典,坚持如一,林鹏海纳百川,博采众长,不能说谁对谁错,能说找到了自己最适合的方向。 “哈哈!今天就让我见识见识海纳百川的功力!”东方不败说着,便要再次动手。 “且慢!” 林鹏挥手制止,道:“你我今日之战,必定照耀后世,传唱千古,此地离泰山不远,我们在泰山之巅,决一死战如何?” “泰山?” 东方不败想着泰山的人文典故,种种美誉,与自己雄霸江湖,一统天下的心愿倒也般配,便欣然答应道:“自无不可!” “那我便在泰山之巅等你。”林鹏说着,翱翔天际,化作飞鸟飞驰而去。 “谁等谁还不一定呢。”东方不败瞧了一眼令狐冲,随之跟上。 而黑白二道的绝顶高手,看着他二人先后离去,自是紧追不舍。 喜欢电视剧世界的旅者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 第一百四十四章 落幕 指力一出,快若闪电,电光火石间,便击打在水红芍身上,她闷声一响,身子便软了下去。 脸上还带着尚未散去的笑意。 “师父!” 甘十九妹一声惊呼,扶助水红芍的身体,可惜任她如何叫唤,水红芍也不可能回应她了,她对着林鹏怒目而视,喝道: “林鹏!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呀,只是替你出去束缚罢了。” 林鹏感受着甘十九妹的怒意,只是平静的说道:“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感情用事,明知是错,也要继续走下去。” “我——不——需——要!”甘十九妹握着剑柄,一字一句的说道。 随着这句话出口,无形的压抑感在林鹏和甘十九妹之间凝聚,让众人皆是噤若寒蝉寒,不敢出声。 不过有一人例外,只见霍南的哀嚎着扑向水红芍的尸身,不停的叫唤:“红芍!红芍!” 和甘十九妹一样,自然得不到任何回应,他用仇恨的目光看着林鹏,道:“你怎么能杀了她?怎么能?” 林鹏轻轻瞥了一眼霍南,嘲讽道: “你也是个蠢货,水红芍三言两语就把你收买了,难道你忘了杀兄之仇,东躲西藏之恨!” “啊!!你这个恶贼,我杀了你!” 霍南显然听不进任何话语,激愤之下,直接朝林鹏出招。 双腿一蹬,人影瞬间消失在原地,速度之快比平时还要高上两分,道道残影闪过,便已至林鹏身前。 五指成钩,恍若五柄利刃,只插林鹏脑门,出手狠绝,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看着自己的手掌与林鹏越来越近,可林鹏还是一幅恍然未觉的样子,心中不由一喜。 只道是自己在激愤之下,武功又有所突破。 不过另一边,尹剑平却看出了端倪,急声大呼:“三叔,小心!” 可显来已经来不及了,霍南一爪已击中林鹏,而击中的显然是只是个幻影,瞬间变得虚幻透明,随后便犹如泡沫般消失不见。 下一刻,林鹏的真身也在霍南周边显现,右手执剑,手臂微微一震,海棠秋露便向前露出半截剑身。 恍若秋水的剑刃在霍南脖子上轻轻一抹,他身影戛然而止,用手一摸,尽是刺目的鲜红。 最后回头望了一眼水红芍,喃喃道:“这样也好!” 随后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林鹏内力一震,将剑刃上的血迹尽数震开,恢复如初,随后收剑回鞘。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霍南靖丝毫反抗不得,足以可见实力相差之大。 尹剑平惊呼一声,拔剑出鞘,对向林鹏一指,就要动手。 不过林鹏给予他的却是一个极尽淡漠的眼神,尹剑平瞬间一僵。 “你可也要来送死?” 林鹏问了这么一句,也给了尹剑平一个机会。 因为他对尹剑平并无恶意,唯一的怨念便是为什么明知道甘十九妹是自己的仇人,还要靠近她,让两人的爱情开花结果,以至于双双毙命,悲剧收场。 听到这句话,尹剑平悲愤的心情瞬间沉寂下来,理智回归,收剑回鞘,向着林鹏郑重的道: “剑平自知不是阁下的对手,只等日后勤学苦练,再来讨教,若是你怕了,尽可现在杀了我。” 说完,便不再理睬林鹏,抱起霍南的遗体朝屋外走去。 林鹏看着尹剑平的背影,淡淡的道:“杀你?你对我来说如此弱小,杀你对我来说毫无成就可言,希望你之后不会令我失望!” 尹剑平听了脚步没有停顿,只是那紧握的拳头显示着不甘,最后消失在街道中。 陆豪看着尹剑平离去,也知道林鹏和甘十九妹任何一人,若是想杀光迷仙宫众人易如反掌,不敢多做停留,果断带的众人也撤走了。 院落一下子变安静下来,林鹏这才重新回望甘十九妹,道:“考虑的如何?是否要跟我过上两招?我们俩这一个月并未真正的战斗过,我可是很期待满怀杀意的你呢。” 甘十九妹松开了握剑的手,摇了摇头道:“我没有办法对你出手,但是我还是要问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还不了解我吗,快意恩仇,我的眼睛里可容不得沙子。” “我不介意。” “但是我介意。” 面对如此执拗的林鹏,甘十九妹只得默默叹了口气,随后转过身去:“你杀了我的恩师,恕我不能跟你同行了,你走吧。” 见对方做了决定,林鹏也是洒脱之人,直接拜别道:“既如此,那我们江湖再会吧!” 余音袅袅,人影已消失在原地,只剩下甘十九妹回望着林鹏离去的位置,久久不语。 …… 半日之后,迷仙宫。 樊钟秀端坐在大厅,听着陆豪的汇报,手中的拳头时而紧,时而松,脸上也忽悲忽喜。 最后听到水红芍为林鹏所杀,而又因此与甘十九妹翻脸时,不禁喜上眉梢,连声叫好,站起身来急切的问道:“他们打起来了?” 陆豪面露难色,道:“徒儿不敢过多停留,只是派了门中弟子在那里远远的观望,情况如何,暂且不知。” 樊钟秀一脸失望,不过又勉励了几句,道:“既然如此,那你先下去休息吧,有消息随时来报。” 樊钟秀看着陆豪退下,面孔在光影中忽明忽暗,沉思了许久。 一个时辰之后,他从内走出,吩咐手下准备好信鸽,他亲自撰写了数封信件,由信鸽带往大江南北。 另一边,尹剑平也在房内收拾行囊,准备离开蓬莱。 尉迟兰心突然从门外窜进来,给了他一个惊喜,咧嘴喊道:“尹大哥!” 听着这个熟悉声音,尹剑平却头也没抬,只是自顾自的整理包袱。 尉迟兰心本来还想问尹剑平有没有想她,不过一看到他在整理包袱,便急忙问道:“尹大哥,你要走?” “对,水红芍已死,恩师的遗命算是完成了,在留在此地也没什么事情,我也该走了。”尹剑平故作平淡的说道。 “你要去哪里?我跟你一起!”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我不,我就要知道,我就要死皮赖脸跟着你!” 尹剑平叹了口气,摸了摸尉迟兰心的脑袋,苦口婆心的道:“兰心,你也该长大了。” “你别拿我当小孩子,我在做什么我自己很清楚。” “那你和樊银江的婚约呢?” “我可以悔婚的。”尉迟兰心忙不迭地说道。 尹剑平只是摇了摇头,带着自己已经收拾好的行囊就要离开。 尉迟兰心一把拉住的他,道:“我说的是真的,我这就去找樊银江说清楚。” “你这样子,又置我于何地,我们是不可能的。” “我不,我不……”尉迟兰心说着便撒泼打浑起来。 “尹兄!” 一个声音突然从门外响起,只见不知何时樊银江已站在了门外。 尹剑平和尉迟兰心皆是一震,场面瞬间有点尴尬。 不过樊银江接下来说的话更是让他们吃了一惊,只见他宠溺地看了一眼尉迟兰心,随后道: “尹兄,你就让兰心跟你去吧,我希望她幸福,至于我和兰心之间的婚姻,我会去找我爹说清楚的!” “樊兄,我……” 尹剑平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最后使了个巧劲,从尉迟兰心的手中挣脱出来,直接溜走了。 尉迟兰心追之不及,只得大声向尹剑平离去的方向喊道:“我会找到你的!” 说完之后,她有些不好意思道看一下樊银江,最后说了一声: “谢谢你,樊哥哥!” 时间一晃,便到了两个月后。 这两个月中,江湖传言道有两个魔头出世,杀人如麻、心狠手辣,是昔日一代魔女水红芍之传人,武功更远是胜于她。 此次重出江湖,便是为其复仇而来,岳阳门、双鹤堂等诸多武林门派均惨遭其灭门,掀起无边杀戮。 他们更是要血洗武林,做那武林霸主,顺其者昌,逆其者亡。 江湖中人听了无不愤慨,纷纷嚷道要斩妖除魔,更是吸引了不知多少想要成名的剑客侠士,各大门派也是人人自危,欲行联合之事。 整个江湖暗潮汹涌,山雨欲来风满楼。 sp:有部电视剧叫媚者无疆,刚开始看还挺有意思的,后面简直就是瞎扯淡,又去看了小说,非常暴力,着实不错。 本来下一卷想写它的,但觉得太小众了,怕你们不喜欢看,给个意见,截止到这一卷结束为止,目前还剩下最后一幕。 要 不要 第一百四十五章 沙漠少女 沙漠少女 北风呼啸,狂沙卷地。沙漠从来都是这样的,金黄色的沙砾层层铺开,形成一座座小山峦,一望无垠,仿佛天地只剩下了这一片景色。 烈阳高照,炙烤大地,沙漠处处热浪袭人,仿佛燃烧的熊熊火焰,让人感到酷热,干涸,绝望……也只有这生命的绿洲,星星点点坐落其中,才给这片沙漠带来生机与希望,让旅途的行人得以慰藉。 在某处绿洲边缘处,伴随着清脆悦耳的铃铛声,一位骑着马儿少女,慢慢出现在此处。她穿着一件红白相间的长袍,红纱遮面,将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清丽明亮的眼睛,在这边缘地带晃悠着,时不时望着大沙漠,眼中似乎透露着一种渴望。 “咦!” 少女轻咦了一声,似乎发现了什么,用手遮住刺目的阳光,定睛望去。 只见这瀚海的沙漠中,只何时出现了一个黑影,初时只是一个小黑点,眨眼间便清晰可见,再一眨眼,一个黑衣男子直接出现在了少女身前,顿时将她吓了一跳,以为遇见了鬼。 不过这光天化日,又烈日高悬,想来也不会有鬼出没,少女如是想着,勒住马缰,定了定心神,又仔细瞧了这名男子一眼。 这男子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皮肤白净,穿着一身由上等丝绸做成的黑衫,不过现在明显因为横穿沙漠之故,破开了好几个口子,且嘴唇干裂,显然好几天没有喝水了,大概是一个迷失在沙漠中的旅人。 “姑娘,在下于沙漠中迷失,已经许久没有喝水了,可否向你讨点水喝?”黑衫男子礼貌开口道。 少女见自己所料不差,这名男子也不似沙匪般凶神恶煞,应该不是坏人,便点了点头,取下了马上挂着的水囊,递给了他。 男子接过水囊,当即痛饮了一番,喝完后又擦了擦嘴巴,感慨道:“这沙漠果然造化神奇,自然之威不可估量,要是在这沙漠中再迷失上一个月,我恐怕就性命不保!” “一个月?” 少女在心中暗自嘀咕:瞧这人身上,没水又没吃的,竟然还敢说自己还能撑上一个月,真是不怕把牛皮吹破了。 男子随手将水囊还给少女,朝她笑了笑,道:“我叫林鹏,敢问姑娘怎么称呼?” “我?” 听着男子发问,少女当即将心中的思绪一收,爽气的道:“我姓赵,名玉儿,你直接喊我名字就好了。” 林鹏听着她的名字,心理咯噔一声,没想到能在这沙漠中碰到‘熟人’,倒也算是缘分。 拱了拱手,装作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道:“原来是赵姑娘,多谢你的赠水之恩了。” “没事,只是一些水罢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赵玉儿摆了摆手,又看了一眼林鹏的打扮服饰,问道:“你这是汉人?从中原来的?” … “中原?算是吧,这大漠广大,各种奇景也多,不过到底没有中原的繁华有趣,我还是要回中原的。” “中原!” 赵玉儿明显露出兴奋的表情,甚至有些雀跃,道:“你家是在中原做什么的,你打算……” “停!!” 赵玉儿话说的一半,却即刻被林鹏叫住,他道:“先别说话!” “你…你怎么了?”赵玉儿显然有些不解。 不过林鹏却没有理睬她,反而静静得在感受些什么,突然,他出声道:“我们快走!沙尘暴要来了!” “沙尘暴!怎么可能!”赵玉儿看着周边平静的模样,有些不相信。 “相信我,没错的。”林鹏说着抓住了马缰,带着赵玉儿向绿洲中心跑去。 赵玉儿看着林鹏如此郑重的模样,不像是撒谎,当即神色一禀,道:“既然如此,那就去我家避一避吧,你上来,我们骑马过去。” “不用,你起骑马前行,我会跟着你的。” “你一个人跑步怎么比得上骑马……”赵玉儿说到这,突然想到什么,转声道:“那好,记得跟上我!” 随后策马扬鞭,直接朝他的家赶去,而林鹏也是施展轻功,与她齐头并进。 赵玉儿看着林鹏施展轻功的样子,心中一喜,默默下了个决定。 半炷香的时间后,林鹏和赵玉儿一起来到一个蒙古包外,此时绿洲的远方黑压压一片,隐隐可见一条贯穿天地的黑龙肆意张扬,所过之处,房屋帐篷,牛羊马匹,均被裹挟其中,吹向天际。 绿洲的牧民也发现了沙尘暴,顿时整个绿洲如同沸腾的开水,喧闹起来,片刻之后,又归于沉寂,显然已经纷纷找好地方躲藏了起来。 赵玉儿看着远方张扬舞爪的黑色龙卷,心中一阵后怕,由衷的对林鹏感谢道:“谢谢!” 这时,从蒙古包内跑出一个头戴高帽,身穿深蓝色连衣裙的妇人,看见到赵玉儿,当即喊道:“玉儿,我正要去找你呢,快进来!!” “好的,娘!”赵玉儿当即应和一声,招呼着林鹏一起进去。 亲,本章未完,还有下一页哦^0^ 玉儿娘见到林鹏,有些奇怪的问道:“这是……” “先别问这么多了,我们先避一避!” 玉儿娘看了一眼林鹏,隐隐有些明白原因,道:“好!” …… 沙尘暴过后,玉儿娘自是好好的招待了林鹏一番,又安排一个帐篷让他住下。 晚上,玉儿家。 “你当真想要跟着那个年轻人去中原?”玉儿娘有些担忧的看着赵玉儿。 赵玉儿点点头,坚定的道:“我讨厌大漠,讨厌这里的一切,我是一定要去中原的,娘你不是跟我说过,中原繁华富饶,比这里要强上百倍,那生活也一定比这里幸福。但我没钱没武功,一个人去不了中原,今天我好不容易碰上这么一个人,要我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愿意!” … “可是,那个年轻人,他靠谱吗?” “娘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观察过了,你看他的谈吐,穿着打扮,明显是出自富贵人家,而且他还会武功,白天我们回来时,他用轻功赶路,比我骑的马儿还快,武功不弱,足以能护我走出大漠。” 玉儿娘知道赵玉儿主意已定,也细心观察过,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支持她道:“也好,只要能去中原,怎么也比在这儿强。” “娘!” 赵玉儿一把抱住她娘,眼泪婆娑的道:“就是有些舍不得你!” “只要你过得好,我就安心!” …… 不远处的帐篷中,林鹏躺在床上,把她们娘俩对话全部听耳中,他倒不是有意偷听,实在是内功修行到他这个境界,方圆百丈之内的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目,更何况是区区十米的距离呢。 而对于赵玉儿的决定,他也有所预料,至于带不带上她,他的答案是肯定的,毕竟儿时在看《少年张三丰》这部电视剧时,他最喜欢的,便是赵玉儿和凌雪雁这两个角色。 赵玉儿的敢爱敢恨,真实不做作和凌雪雁的温柔善良,大方得体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想到原着中赵玉儿为了离开大漠,不断讨好男二号易继风,终于得偿所愿,来到中原,开启了她幸或者是不幸的结局。 幸运的是她没有看错易继风,易继风对她也是始终如一,呵护有加。不幸的是,中原并非良善之地,她在中原并未如她所想的一般享福,反而一直在吃苦,过得比大漠还苦,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却又顷刻间死于非命,无法和易继风长相厮守。 如今碰上了自己,应当不会让她如原来那样,随即便不再去想,他一降临在这个世界,便在这大漠之上,没吃没喝的,然后走了一个月,还好他看的书多,懂得些天文地理和在沙漠中如何寻找水源跟食物,才能安然走出来,现在该好好休息了。 喜欢电视剧世界的旅者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 第一百四十六章 屋中详谈 屋中详谈 第二天一早。 “林大哥,我来给你送早饭了!”赵玉儿清丽的声音在帐篷外面响起。 “进来吧!” 听到回声,赵玉儿掀开帘布,一边走一边说道:“林大哥,我给你带了点早餐,还有一些换洗的衣物,我看你的衣衫都有些破了, 我帮你拿去补一补吧!” 林鹏听着,便知道赵玉儿是想讨好自己了,不过昨天既然有了决定,便坦然接受了她的笼络优待。 林鹏换好衣裳,吃着早点,明知故问的道:“玉儿姑娘, 我们不过萍水相逢, 你为何待我如此之好呀?” 赵玉儿自然有所准备,当即装出一副后怕的神情, 道:“昨日那沙尘暴,若不是林大哥你带我离开,我焉有命在,今日是特地答谢于你的。” “哦!” 林鹏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又话锋一转,似笑非笑的道:“不过……我昨天睡觉之时,听你跟你娘讲话,好像不是这样说的。” “你…你偷听我们说话!”赵玉儿听着,神色当即一变。 “不不不,我可没有这个习惯,只不过在下内功有成,你们娘俩讲话时不过离我十米开外,这便如同在我耳边那般, 针落可闻,为之奈何!”林鹏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我…我……”听林鹏这么说, 赵玉儿当即想要解释,不过情急之下, 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玉儿姑娘, 与人相交,贵在真诚,这点你应该明白。”林鹏瞧着她,淡淡的敲打道。 这赵玉儿什么都好,就是小心思,小算计太多,而她所做的一切在自己眼中皆是无所遁形,他可不想每天看着她演戏,自作聪明,还是早点把话摊开讲明白。 又过了一会儿,林鹏觉得差不多了,便道:“玉儿姑娘,人追求自己想要的并没有错,不过要注意方式方法,这次我原谅你了,不过你记住,没有下次了!” “下次!!” 赵玉儿听着显然明白了林鹏话中的意思, 转惊为喜,道:“林大哥,我还可以叫你林大哥吗?” “为什么不呢,玉儿姑娘你如此温柔可人,又是我从沙漠中出来第一个见到的人,这也是我俩之间的缘分,是不是,玉儿!” 感受着林鹏明显的亲近之意,赵玉儿喜极而泣,又擦了擦眼角泪珠,道:“那…那我以后就叫你林大哥了。” 林鹏自是满口答应,又等赵玉儿心情稍稍平复些,郑重的问道:“玉儿,虽然我决定答应你了,但我还是要的问你一上声,当真想要跟随我去中原吗?” “想,我是一千个一万个想要离开这里。”赵玉儿毫不犹豫的回答道,随即又表示了自己的决心。 “林大哥你既然全部都听到了,也不瞒你,我虽然从小生长在这里,但是我点也不喜欢这里,这里贫穷落后,愚昧无知,每个人身上都有一股羊膻味,我闻到这个味道就觉得想吐,所以我要去中原,我想要过上好日子。” … 林鹏见她是发自内心,便答应道:“好,这既然是你的心里话,我自会让你得偿所愿。” 而见到林鹏肯定的答复,赵玉儿心安的同时,随即产生疑问:“林大哥,你刚才为什么这么问我?” “自然是因为中原虽然繁荣富饶,但人多事非多,且宋金两国摩擦不断,普通人想在那里生存,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林鹏解释道。 “但是我相信林大哥你绝对不普通。” “哈哈,你倒会挑好听的来说。”林鹏笑着,赵玉儿也微微抿起了嘴角,两人的关系明显亲近了很多。 “好了,既然你要去中原,我便给你好好介绍一下中原的情况,免得你到时两眼一摸黑,什么都不知道。” “林大哥,你说。” “恩,我先跟你说说当今的世势,当今天下多国并列,最为兴盛的当属金国,金国自数十是年前从白山黑水中崛起,灭辽国,破汴京,掳掠徽钦二帝,当真是不可一世。 接下来是宋国,宋国建国百余年,虽有靖康之耻,损失半壁江山,但仍是底蕴深厚,又有岳飞,韩自忠,吴阶等诸多能人异士,众志成城,抗击金国,颇有成效,近些年来,已然扳回劣势,可与金国势均力敌,至于其他的吐蕃、西夏、大理等国,论实力远不如宋金二国,所以当今之世,也可称之为宋金之争。” 赵玉儿听着林鹏的话,倒有些奇怪为什么林鹏身为汉人,但好像对宋国却没什么好感。一口一个宋国,一般的汉人,称宋廷为大宋,金国为胡虏,虏国。 想着林鹏刚才说喜欢诚实的人,便直接问道:“林大哥,你好像对大宋国不是很满意的样子。” “我该满意吗!大宋,大送、大怂才对,他赵家天子受天下人的供奉,先有靖康之耻,使百姓流离失所,现在不过刚刚缓过劲来,便已然堕落,奸臣当道,污吏横行,之后或有功高震主,兔死狗烹之事也未可说。”林鹏一脸的不屑。 “确实如此!”赵玉儿 亲,本章未完,还有下一页哦^0^感同身受,想起了她娘的经历,道:“我娘也本是汴京人士,却随着汴京城破,一同被金人掳掠,受尽苦楚,侥幸逃脱,流亡至此,我娘也算是受害者,这大宋天子,确实是窝囊无能。” “说完朝堂,又不得不说一下武林,今乃大争之世,习武之风浓烈,武林高手层出不穷,修为有成者,健步如飞,碎山裂石,以一敌百,那是易如反掌,而其中的佼佼者,御无形气兵,杀人于百步之外,纵横千里,横行无忌,就算是朝廷也只得听之任之,无可奈何。” “连朝廷也奈何不得?” “自然,朝廷虽然人多势众,但武林高手,无不是轻功卓绝,高来高去,若不自陷绝地,这人多也是无用,换句话来说,只有武林高手才能对付武林高手,所以在这朝廷之中,统兵大将,亦是武功高绝者,门阀世家,王亲贵族,也会招揽诸多江湖人士为其羽翼。 … 但是这真正的高手,绝不会出自于朝廷,只会在于江湖之上。这中原武林,以名剑山庄,少林寺为首,又有三帮四会,青城峨眉等诸多门派,而在塞外之地,则是以逍遥派一家独大,逍遥派之主逍遥王,更是这天下第一高手,无人可敌!” “逍遥派?名剑山庄?少林寺……” 赵玉儿仿佛被打开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门,又知晓林鹏定是江湖中人,想要更多了解他,道:“这些门派…你快跟我讲讲吧。” “好,先说这少林寺,自达摩东渡,创立少林以来,少林寺一直都兴盛不衰,为武学正宗,江湖上更有天下武功出少林之说,可惜宋国遭劫,北方大片土地沦陷,少林寺亦遭蒙难,毁于兵锋之下,少林寺僧人四散流亡,最后于福建莆田重立少林,声势已然大不如前。不过其本门最高心法易筋经尚未流失,高手众多,仍为武林翘楚,不可小觑。 名剑山庄亦可称为易家庄,由易家先祖所创,传承数代,高手迭出,由此将名剑山庄推向巅峰,当代庄主易云,更是当今武林盟主,家传的剑气绝学,堪称江湖上攻击力第一,不过名剑山庄以家族传世,一直人丁稀少,二十年前更是遭逢一场大变,易云大儿子病故,二儿子出走,不再为名剑山庄之人,之后易云与逍遥王一战,落下残疾,名剑山庄也就此没落。 逍遥派则是由逍遥王所创,逍遥王的出身师承已不可考,只知其通晓百家武学,更是自创出奔雷、闪电、夺魄三大秘术,收有三大弟子,分别以此命名,传承其武学,逍遥王是天下第一,逍遥派自然是水涨船高,也算得上是因人成势。 不过这逍遥王虽然武功天下第一,我却不是很瞧得起他!” “这是为何?” “这还要牵扯到一桩武林秘辛,我不妨给你讲讲,在十几年前,逍遥王武功有成,至中原挑战江湖各派,所向披靡,后有名剑山庄易云,少林圣僧挺身而出,与他一战,三人不分伯仲,逍遥王也无功而返。 不过经此之后,逍遥王未去追寻武学上的更高境界,反而广收门徒,培养出奔雷、闪电、夺魄三大弟子,和诸多的银衣死士。 数年之后他潜入中原,与他的三大弟子和手下门人围攻易云和圣僧,逐一击破,他二人虽也逃出升天,但易云断腿,圣僧全身经脉尽断,已不复当年,而他逍遥王也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天下第一,倒也是无耻的很。不过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终归是让他胜了。” 听到这赵玉儿默默的点头,随后提出了她的疑问:“我常听过路的商旅说,佛道佛道,道教就没有出一个顶尖的高手吗?” “道教传承至春秋战国时代,渊远流长,分支众多,可惜却没有出上一名如佛教达摩般的集大成者,无道家神功传世,所以没什么顶尖高手,不过潮起潮落终有时,想想也应该快了吧。” “快了?”赵玉儿有些疑惑。 不过林鹏并没有解释,反而和她说起了一些人闻轶事,流传典故,让她更好的了解中原文化,顺带一些潜移默化的引导。 喜欢电视剧世界的旅者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 第一百四十七章 杀匪授剑 十日之后,林鹏与赵玉儿便启程南下,出发前往中原。 北风呼啸,无数沙砾随风起舞,漫天飘荡,金灿灿的沙砾铺天盖地,掩埋一切,如此,沙漠之中,到处都是千篇一律的景色,除了黄沙,还是黄沙。 因此,对于不熟悉沙漠的人来说,极容易迷失,不过就是沙漠再大,也阻拦不了人类前进的脚步,人们在沙漠中开辟一个个绿洲,走出一条条航线,贯通往来,林鹏和赵玉儿就走在这样一条路上。 “林大哥,我们往这边走,大概三天之后,就可以到达下一个驿站,补充一下水源跟食物。”赵玉儿指着前边道。 林鹏看着周边的地形,道:“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说实话,大漠的饮食虽然别具一格,但比起中原,确实要粗糙一些,我现在倒有些怀念起中原的美食来了。” “对于中原的美食,我也早有耳闻,等到了中原,我一定要和林大哥好好吃上一番。” 赵玉儿说着,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有些犹豫的开口道:“不过林大哥,现在我们身上的盘缠不多,还是省一些花销为好。” “盘缠!” 林鹏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没办法,他日月神教大教主出行,哪用得着带银子,自然有人替他安排好一切,导致现在骑乘的马匹,食物等等,用的都是赵玉儿的积蓄。 “玉儿不用担心,尽管放心大胆的花,区区的钱财,又怎么难得倒我。”林鹏眺望远方,笑着道:“毕竟这世上找死的人这么多,我不想发财也难呀!” “?” 赵玉儿听着有些不解,正要开口询问。 这时,远处沙土飞扬,伴随着一阵阵驾马声,一群沙盗欢呼着,仿佛群狼看到了绵羊,围了上来。 “沙盗!” 赵玉儿大惊失色,大漠苦寒,生活困顿,自然而然的产生了许多盗匪,劫掠来往的商旅行人,她也是因此不敢一个人前往中原。 没想到这么快就碰上了,对此,林鹏都是毫不在意的道:“玉儿,大漠之上弱肉强食,中原之地的纷争也不少,这世界终归需要靠拳头说话,我教你武功可好。” 赵玉儿看着林鹏神情自落,丝毫不将这些沙盗看在眼里,也镇定下来,笑道:“林大哥愿意教我,玉儿当然是求之不得。” 林鹏点点头,道:“我习武的天资不算差,又涉猎广泛,刀枪剑戟,棍棒拳脚都会上一些,你想学哪一种?” 赵玉儿摸了摸腰间的小刀,这是她从小防身的兵器,没有多少犹豫,道:“我想学剑!” 看来她也有想过这个问题。 “哦,看你从小拿刀,没想到你今日要学剑。” “我是个姑娘家,拿刀砍人终归不好!”赵玉儿有些羞涩,又正色道:“何况前些天听你说起江湖上的事,这江湖上,用剑的高手好像比用刀的多。” … “确实如此!” 林鹏解释道:“并非是刀道不如剑道,而是剑器在中原乃君子之器,地位非凡,又源远流长,钻研的人多了,高明的剑法自然层出不穷,发展也愈加兴旺,胜过刀道多矣。我虽然刀剑双绝,但剑法却是要比刀法高明一些。” “那我的选择没错了。”赵玉儿脸上露出微笑。 不过这微笑很快就被一阵怪笑声打断。 “桀桀桀桀…” 沙盗首领率着手下数十名沙盗,已将林鹏跟赵玉儿两人团团围住,看着鱼儿已经落网,直接发出了一阵怪笑。 “没想到还有个小美人儿,老大我今天运气不错,哈哈哈!” “恭喜老大了!老大尝了鲜也不要忘了我们呀,哈哈!” 手下沙盗们恭维着,也跟着笑了起来,肆意的打量着林鹏和赵玉儿,眼神中露出暴虐、无情、残忍……显然都是积年老匪,这些年来不知做下了不知多少恶事。 看着他们这般模样,林鹏厌恶的摇了摇头,神色冰冷,道:“玉儿,看来有人等不及了,我这就教你一些的基本剑招。” 林鹏说着,将手中的马鞭一甩,接着真气一吐,马鞭便陡然笔直,好似一柄长剑般。 “第一招,刺!” 只见林鹏纵身而起,恍若大鸟般,直接来到一个沙匪前,抬手直刺,顿时刺穿了他的喉咙。 沙匪首领见状,有些吃惊,没想到对方还会武,不过他更多的却是愤怒,直接呼喝道:“小子们,点子扎手,给我一起上。” 马蹄飞扬,沙盗们听了老大的命令,纷纷拔刀出鞘,架着马儿朝着林鹏冲了过去。 林鹏对此视若无睹,向着赵玉儿道:“刺乃是剑法中的攻招,有攻无守,以快准为要,此外还有的多种应用,比如,连环刺……” 他说着,手腕一甩,对着冲上来的三个沙盗使出了三连刺。 噗噗噗! 三名沙盗喉咙中冒出血花,应声倒地。 “还有反身刺、进步突刺等等,需要与身法和其它基本剑招相配合,我暂时不多讲 亲,本章未完,还有下一页哦^0^。接下来是第二招,砍!” “剑招中的砍虽不如刀法中的霸道,但胜在灵活多变,兼聚威力。” 林鹏嘴动人亦不停,直接窜入沙盗之中,一剑斜斜的劈砍,顿时将正前方的一个沙盗劈成了两半,尸首分离。 “哎呀!好像太血腥了。”林鹏有些不好意思道对赵玉儿说,接着正砍、反砍、侧砍……每一招都要去了一鸣沙盗的性命,杀的他们心惊胆寒。 沙盗首领这下也看出不对劲了,这何止是扎手,都快把他的手下杀光了,不过他纵横大漠这么多年,还没吃过这么大亏,瞧这赵玉儿柔弱的模样,计上心头,叫嚷道:“不要和男的纠缠,快拿下那个女的,老大我重重有赏!” 随着沙盗首领的命令,离赵玉儿近的沙盗,直接向她围了过去,想要将她擒获,来威胁林鹏。 … 赵玉儿性情刚毅,自然不是束手就擒之人,将腰间的小刀拔出,一脸决然。 但她是个女子,又未曾习武,只是胡乱劈砍了两下,很快就陷入了危险之中。 林鹏也自然是察觉了,转身回来,挡住一把劈向她的长刀,向上一撩,反至其身,将那个沙盗打杀。 “攻守兼备,是为撩剑。你可看清了!” 林鹏对着惊魂未定的赵玉儿露出一颗笑脸,随即神色一厉,喊道:“第四招,扫!群攻之招,横扫千军!” 身形旋转如风,鞭随身转,一个圆形的弧线划过,锋芒四射,围在赵玉儿身边的五六名沙盗当即遭受重创,人仰马翻。 “第五招……” 林鹏化解了赵玉儿之危,正要继续以沙盗为其演练剑法,却见这群沙盗头也不回的逃开散去,那沙盗首领更是一马当先,都快跑的没影了。 欺软怕硬,趋利避害,果然是这群沙盗的天性。 林鹏也不立刻起身追逐,反而慢悠悠的对赵玉儿说道:“武学之道,内力为本,若你达到了内力外放的境界,便可学得更多的剑招,例如这招:离手剑!” 林鹏右手一引,一柄躺在地上的长刀当即腾空而起,犹如飞剑一般,皎若游龙,快若闪电,将剩下的十几名沙盗杀了个干干净净。 看着赵玉儿是目瞪口呆,她未曾想到这世上还有此等剑术,犹如仙人御剑一般,当真是开了眼。 “林大哥,你…我…” “不要你呀我呀的,还不将这里收拾一下,我们路上的盘缠就要靠他们了。” “恩。” 赵玉儿当即点头,嘴角不自觉露出微笑,看来她的选择没错呢! 喜欢电视剧世界的旅者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中原见闻 接着两人一路南下,见识了强盗肆虐,百姓艰难求生,金人横征暴敛……北方大地,虽经过多年的休养生息,仍是困苦不堪,人心思宋。 林鹏对此自是看不过眼,他学武也不是为了忍气吞声的,土匪强盗、贪官污吏,但凡是出现在他面前,惹得他不快的,自是一剑斩之,倒也闯出了不小的名号。 金国想要派大军围剿,却也抵不住他转进如风,易形天功千变万化,自是安然无恙。 就这样,走走停停近两个月,林鹏和赵玉儿终于来到了宋国的边界。 广水县,一座离宋金边境不远的县城,此地已依稀可见中原繁华的景象,市集之中,商贩的叫卖声络绎不绝,大批的行人川流不息,一副热闹的景象。 “冰糖葫芦,好吃的冰糖葫芦!” “十全大补药,有病治病,没病强身!” “烧饼,刚出炉的烧饼,又香又好吃!” …… 赵玉儿此时已换上了一身汉人的装束,淡蓝色的纱裙摇曳多姿,乌发如瀑,垂落腰间,一双漆黑的眸子打量着周边的一切,尽是新奇之色。 蹦蹦跳跳的来到一处卖冰糖葫芦的商贩前,问道:“这个冰糖葫芦怎么卖?” “一文钱一个。” “好便宜呀!”赵玉儿心中暗叹,随即摸出了两枚铜钱,递给小贩。 “给我来两串!” 又来到一处卖糖人的地方,一边吃着冰糖葫芦,一边好奇的道:“老板,这个是什么?” “这个是糖人,用糖水做的,又好看又好吃,姑娘要不要来一个。” 赵玉儿看着摊位上形态各异,多种多样的糖人,指着一个小姑娘样式的,道:“我要这个!” “好嘞!”小贩当即将糖人取下,递给了赵玉儿。 赵玉儿接过,眼睛扫过摊位,看到一个男孩样式的糖人,随即改口道:“这个也给我。” “没问题。” 一会儿,赵玉儿便拿着两个糖人,比了比,高兴的继续游玩起来,一直从街头走到巷尾,她才意犹未尽的来到一家客栈,走了进去。 她一走进去,客栈的小二便招呼道:“赵姑娘,你家大哥在楼上雅间等你呢,我领你过去?” 赵玉儿点点头,随即跟着店小二来到二楼的一处雅间,推门进去,便瞧见林鹏烹茶品茗,饶有兴致的望着窗外,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她亲昵的叫了一声:“林大哥,我回来了。” 林鹏转过身来,露出宠溺的笑容:“刚刚在楼上看到你了,这中原之地跟大漠大不一样,新鲜的玩意儿颇多,怎么不多逛一会儿呢!” “差不多了,该见识的也见识了,想着大哥你一个人,就回来了。”赵玉儿一边说着,一边将身上的小物件,小吃食放到了桌上,随即坐下。店小二自是识趣的将门带上,转身离开。 … “林大哥,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赵玉儿拿起一个油纸包,解了开来。 “呦!糖人呀!”林鹏看着赵玉儿手上的糖人,不禁想起了小时候,倒也是许久没吃了,随即伸手去拿。 赵玉儿却急忙将手缩了回来,道:“这可不是用来吃的!” “不是用来吃的吗?”林鹏疑惑。 “你看这一男一女两个糖人,分别代表着我和你,这样子多好呀,缺了哪一个都不行。” 林鹏哑然失笑,没想到赵玉还有这样的童真一面,急忙道:“好,好,我不吃!” 接着赵玉儿又迫不及待的分享了她在城中的见闻和听说的消息,对不解之处一一询问,林鹏也适时做出一些解答。 最后,她面色有些沉重的道:“林大哥,我刚才在市集上还听说了一个消息,是关于岳飞岳将军的,他在前些日子,被宋国皇帝赐死了!” “岳飞岳将军吗,这件事我也知晓,只能说他做出这样的抉择,确实无愧于这个国家 也无愧于天地,是一名英雄,虽然我不认同就是了。” “那如果是林大哥你,你会怎么做呢?”赵玉儿突然好奇起来。 “我?”林鹏笑了笑,随即直言不讳的道:“自然是起兵临安,清君侧,除奸臣,赵构这个鸟皇帝不是担心皇位不稳嘛,我会用事实告诉他,他的担心是正确的,而且再怎么担心也没用,你若乖乖听话,配合北伐,便留你一命,如若不然,当为天诛之。” “还真是林大哥你的风格呢!”对于林鹏的大逆不道之言,赵玉儿没有半分动容,淡淡的欣赏道。 “不过现在说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岳飞之死,宋国痛失脊梁,这也预示着赵构绝无北伐之心,北地中原的汉人们怕是要失望!” 赵玉儿想着一路南下的情景,点了点头,随即不再去想,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我还听说岳飞临死前,留下了一件东西,不知道是兵书、宝藏、还是武功秘籍什么的,给了一个叫张君宝的人,现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都在找他呢!” “并不是的。” 亲,本章未完,还有下一页哦^0^林鹏直言道:“无论是兵书宝藏也好,还是武功秘籍也罢,都是江湖上以讹传讹,事实上,岳飞一心北伐中原,收复失地,留下的东西也与此事有关。” “你知道,林大哥?”赵玉儿有些诧异。 “那是一件破了一个洞的婴儿襁褓。”看着赵玉儿不解,林鹏继续解释道:“当年汴京城破,徽钦二帝被掳,在去金国的路上,钦帝的妃子诞下了一名公主,钦帝担心公主安危,便派手下飞龙将军护送公主出逃,虽然成功,但在金兵追杀的过程当中,小公主中了一箭,因此留下了这么一件襁褓。 岳飞将此物留下,无非是想让江湖有心抗金的人士,寻回失落的公主,在以公主的名义上书朝廷,兴兵北伐。” … “这…应该不能吧!”赵玉儿听着,总感觉其中有些问题。 “玉儿你能察觉到这点,也是不错。”林鹏有些欣慰的看了赵玉儿一眼,继续道: “这岳飞虽是个用兵打仗的天才,但他在政治上的领悟,却是一塌糊涂,他始终不明白,为何赵构会连发十二道金牌召他回朝,自然是因为他怕了,北伐失利,其罪在构。 世人愚昧,皆道皇帝圣名,北伐失利,岳飞之死,都是朝廷奸臣之故,却不知道这奸臣不过是赵构的替罪羊罢了,他害怕岳飞不忠,北伐中原后势大难治,又怕迎回徽钦二帝,皇位不稳,如此才有了赐死岳飞之举,让亲者痛仇者快,区区一个落难公主,在他眼中,又何足道哉!” 赵玉儿连连点头,道:“我也这么觉得,只是可惜了这个张君宝,江湖上都说他弑父偷妾,想来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竟然还用上成语了,学的很快哦。”林鹏微微一笑,然后将他所知的说出:“张君宝他出身名门,张氏一脉在江湖上也颇具声望,其父张弢(tao)的狮吼功,乃是武林一绝,其武功不弱,应该是先天层次的高手,据说他是追捕张君宝和他小妾明道红途中遭人杀害,江湖中人自然认为张君宝是凶手,实际上不是的,张君宝哪有这本事。 杀害他的是秦桧的爪牙,西域四魔跟张启樵,事实上,张家是秦桧一手扶持起来的武林势力,不过在岳飞被杀这件事上,张弢对秦桧的做法颇有意见,渐生脱离之心,为除隐患,秦桧便派人下了杀手,这张启樵是张弢的三弟,张弢对其没有防范之心,因此遇害。 实际上张启樵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夺魄,是逍遥王的大弟子,西域四魔也是逍遥王的门人,是金国特意派来帮助秦桧镇压武林反金势力的,在岳飞这一件事情上,也是出力不小。” 听林鹏一下子说了这么多秘闻,赵玉儿顿时目登口呆,惊诧的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这个,自然是因为我能掐会算了。”林鹏神秘一笑。 这在赵玉儿眼里,顿显得林鹏愈发高深莫测。 “算了不逗你,虽然会一些占卜之术,但还没有高深到这种地步,我能知道这些,是我另有消息来源,至于渠道,这就不是你所能知道的了。” 林鹏对着赵玉儿解释了一番,却没有和盘托出,他倒不是怕自己天外来客的身份泄露,只是怕告诉赵玉儿她只是一个电视剧中的人物,这会让她难以接受,产生自我怀疑,如此还是找些借口,或让她自己猜测为好。 赵玉儿默默的点头,虽知道有些事情她不该问。 “别不开心,接下来带你去参加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可比今天的市集热闹百倍。” 听林鹏这么一说,赵玉儿顿时来了兴致,道:“是什么事?” “张君宝在少林寺的事不知怎么泄露了出去,张启樵得之后,以岳飞遗物关乎宋朝安危为名,鼓动名剑山庄带领江湖群雄去少林寺要个说法,这数千人的大场面,你说热闹不热闹!” “这名剑山庄和少林寺,不是中原武林的两大魁首吗,竟然这么简单就中了张启樵的奸计。” “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张启樵此举也有意探查名剑山庄跟少林寺的实力,好为他师父入侵中原做准备,中原武林恐怕就此多事了。” “我相信有林大哥你在,那都没有问题!” “你倒是对我有信心。”林鹏也不否认,眼神逐渐深邃,淡淡的道:“不过我就是单纯的去看看热闹,这武林兴衰,国家兴亡,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百十年后又是一轮回罢了。不过…若是有不眨眼的东西敢拦在我面前,使我心灵蒙尘,我自一剑扫除,还我一颗清澈琉璃之心!” 喜欢电视剧世界的旅者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 第一百四十九章 剑过无影 江湖之上,少林寺藏匿武林败类张君宝,意图将岳飞遗物据为己有的消息愈演愈烈,引起轩然大波,或为抗金大义,或是贪图岳飞遗物,又或者是想要名扬天下,整个江湖议论纷纷,诸多门派,名人侠士纷纷前往莆田少林寺,一时间少林寺周边城镇人满为患。 少林寺九莲山下,一座茶铺之中,不少持刀拿剑,神色各异的江湖人士汇聚于此。 “听说这个弑父偷妾的张君宝藏匿在少林寺,身上还有岳飞的遗物,不知道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 “你瞧少林寺附近来了这么多江湖豪客,你觉得是真是假?” “哈哈,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 “张君宝这个武林败类,哪有资格保管岳飞遗物,这次大伙齐聚少林,一定要逼他交出遗物。” “就是!就是!” …… 诸多江湖人士议论纷纷,一时间同仇敌忾,不过诧异的是,大家皆是嘴上说说,并未有上少林寺的举动,似乎在等待什么。 少林寺威压百年,底蕴深厚,他们可不想当出头鸟。 茶铺的角落处,一老三小四个道士,看着眼前的热闹,正小声的议论。 “师傅,上次在营救岳飞岳将军时,我们也算跟张公子重患难过,他为人重情重义,侠肝义胆,不是江湖上传言的那种人吧?”一个稍稍年长,相貌敦厚道士是说道。 “嘘!”那年老的道士听罢当场有些急了,又看了看周边的江湖之人没有异样,才松了口气,道:“远桥,你要吓死我呀,现在可不能跟张君宝扯上什么关系,你说话小声点。” “是,师父。”宋远桥木讷的应了一声,又低声问道:“那你师父你是怎么看的。” 太虚子扫视了一圈,发现没有人他后,便决定好好教导一番他的三个徒弟,道:“远桥、松溪、岱岩,师傅我行走江湖几十年,看人也亦是有一套,你们能看出的东西,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呢,那个张君…公子,光凭上次营救岳将军之时,他一人一骑,与万军之中救得岳将军脱险,又被他授以遗物,当真称得上一句少年英豪,在我看来,比之那名剑山庄的少庄主易继风,还要尤胜几分。 不过这江湖险恶呀,张公子失去了他爹的庇佑,又怀有岳飞遗物,如小儿持金行于闹市,着实惹人心动!这江湖上的流言蜚语,对其多有污蔑之词,不过是贪欲二字在作怪罢了。” 张松溪听了,当即满脸狡黠,道:“那师傅带我们来吃,是不是也……” “你胡说什么!”太虚子当即否定道:“师父我武功低微,再加上你们三个蠢蛋,哪有本事去抢什么岳飞遗物,不过就来瞧一瞧热闹罢了,顺便…顺便来做一些本职工作,赚点小钱!” 太虚子说着当即有些羞涩,不过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赚钱嘛,不寒碜! … “哦,师傅高明。”三个徒弟当即心领神会,齐声赞道。 只因他们师徒四人皆是江湖中底层的人物,虽然有个太虚观安身立命,但这太虚观,说好听点是门派,实则只有他们师徒四人,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地方,没有什么香火,皆是靠他们替死人做法事来维持运转,这江湖纷争一起,死的人多了,他们赚钱的机会也就来了。 “这位道长,此地人满为患,不知可否与你们拼一桌?”突然,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师徒四人中间响起。 太虚子吃了一惊,赶忙抬头一看,却是不知何时,一男一女两人出现在他们身边,男的气宇轩昂,女的娇艳如花,皆是不同凡俗,开口说话的正是那名男子。 老道人老成精,怕他们听到写什么,不想惹什么麻烦,正思考怎么礼貌的回绝,他的三个徒儿却看到那名女子的容颜,当即呆住,喃喃道:“好漂亮呀!” 三弟子张松溪更是直接站起身来,热情的道:“正所谓来者是客,来来来,请坐,请坐!” 眼睛不时的偷瞄那少女,又给了俞岱岩一个眼色,让他让出座位来,这一男一女见状,也就直接坐了下来,看的太虚子是目瞪口呆,自己的徒儿何时这般对过自己,真是师门不幸。 不过事已至此,他只得笑的介绍道:“老道太虚子,这是我三个不成器的徒儿,倒是让两位见笑了!不知两位是?” 那名男子答道:“在下姓林,单名一个鹏字,这位是我的妹妹,姓赵,名玉儿,我俩也算得上是初入江湖,听闻这少林寺有热闹可看,便来见识见识!” “林鹏?赵玉儿?”太虚子心理嘀咕了一番,却是未听过这两人的名字,看来确实如他自己所说,初出江湖。 不过瞧着那个人畜无害的林鹏,看似不会武功,不过每当自己看向他的眼神时,总有一种心惊肉跳之感,奇怪,奇怪!至于那个赵玉儿,应当是练过几年武,特征明显,自己倒是不在意,只是不知两人意欲何为?是否真得听到了自己的话? 不管太虚子心中百转千回,林鹏坐在椅子上,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碗水。 他可没什么意图,只是扫视了 亲,本章未完,还有下一页哦^0^一圈这个茶铺,也就这个老道的武功还算得上不错,只不过瞧他气息略有不畅,应是早年受过严重内伤,现在全靠自身一口真气续命,若是这口气泄了,恐怕就命不久矣了。 略微好奇之下,又听到他的一番见解,到是个混迹多年,看事通透的江湖老人,如此,在他身上应该可以得到不少的消息。 他虽然是个看过大结局的男人,但是电视剧呈现的只是这个世界的一角,更多的东西,对他来说仍是未知的。 “原来是太虚子前辈,久仰!久仰!”林鹏客套的道。 太虚子缕了缕胡须,略显得意的微笑道:“客气!客……” … “不对呀,我师父只不过是个江湖的小人物,哪有什么名声,还久仰!”宋远桥这个铁憨憨感觉不对,直接说道。 闻言,赵玉儿当即笑了一声,道:“憨货,我大哥只是客气一下,你还当真了!” “就是!就是!”张松溪和俞岱岩听着赵玉儿说话,立即对着宋远桥一顿好打,道: “有你这样的大师兄,真是我俩的污点!” “不要打我的脑袋,会变笨的!”宋远乔弱弱的声音发出。 二人自然也没有真打,只是一种玩闹的方式,顺带讨好赵玉儿,不过从侧面可以看出,他们师兄弟的关系着实不错。 而经他们这么一闹,桌上的氛围顿时也融洽很多。 几人又闲谈了几句,赵玉儿开口问道:“太虚子道长,我看这帮武林人士在此地也有一段时日,怎么不上少林寺呢?” “哈哈,玉儿姑娘,这你就不知道了,所谓蛇无头不行,况且少林寺又是武林的泰山北斗,普通的江湖人又怎敢冒犯,他们在等一个能带领他们的人!” “哦,武林之中,向来以少林寺跟名剑山庄为尊,这次要去少林讨公道,那等的必然是名剑山庄之人。” “赵姑娘果然冰雪聪明,听闻名剑山庄这一代传人叫易继风,年纪不过二十,家传的剑气绝学已有所成,在江湖上也有不小的名号,想来再过上十几年之后,便会如同历代名剑山庄的传人般,成为天下有数的高手之一。” “哦哦!”赵玉儿听着太虚子的话,头却是不自觉的转向林鹏。 这一切果如林大哥所述,少林寺和名剑山庄真的发生冲突了,那张启樵挑拨之事想必也是真的,林大哥果真有未卜先知之能,有夹杂着一种秘密只有两个人知道的窃喜。 就在赵玉儿遐想之际,林鹏却突然开口道:“来了!” 太虚子听闻一愣,随后也跟了一句:“确实来了!” 听着他三个弟子一头雾水,问道:“谁来了!” “笨蛋!当然是名剑山庄的易继风来了!” 果然,随着太虚子话一出口,茶铺顿时掀起一声声热浪。 “名剑山庄少庄主易继风到了!” “什么,名剑山庄!易继风!” “终于来了!可让老子好等。” “来了!来了……” …… 伴随着嘈杂的声音传出,整个茶铺也轰动起来,茶铺周边更是突然窜出无数的江湖人,向着易继风迎了过去。 只见在这山道的不远处,一群武林人士正急步赶来,为首的是一个英俊少年,穿着淡黄色的武士服,星眉剑目,面如冠玉,不一会儿,便来到茶铺附近,他面对着众多的武林人士,也是毫不怯场,脸上洋溢着一股名为自信的微笑。 赵玉儿将他瞧在眼中,又瞧了林鹏一眼,道:“长得也不是特别帅嘛!” … 林鹏听罢后,笑而不语。 此时,易继风身旁的一名金甲男子朗声道:“各位武林同道,在下张启樵,听闻少林寺窝藏张君宝一事,不远千里赶赴名剑山庄,请易老庄主出庄相助,不过易老庄主毕竟年事已高,声称其孙天资卓绝,武功已不下于他,现在就让易继风易少侠带领我们一起上少林讨个公道怎么样?” “好!” “支持名剑山庄!” “支持易少侠!” …… 人声鼎沸,均是一片赞同之声,不过人群中也有不和谐的声音传出。 “易继风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纵然是出身于名剑山庄,又有什么资格带领我们。” 随着话语声,一个虎背熊腰,扛着一柄金丝大环刀壮汉从人群中走出。 而旁边的江湖人也有人认出了他。 “这是大刀门的雷门主,据说一手三十六路的砍脑袋刀法霸道绝伦,专劈人的脑袋,在江湖上罕逢敌手!” 这易继风见到有人挑衅,也不气恼,态度温和的道:“原来是雷门主,不知你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只是你想当这个领头的,要问过我这这柄大刀答不答应?”雷门主放下手中的金丝大环刀,随即一震,一阵脆耳的叮当声顿时弥漫开来,其意不言而喻。 “既然如此,那还请雷门主指教 亲,本章未完,还有下一页哦^0^!” 随着易继风话一落,当即长剑出鞘,一道剑痕惊鸿一现,随后剑过无影,只听无数空气流动之声,瞬息又消失不见,仿佛梦幻泡影。 雷门主微微一愣,定睛一看,瞧易继风长剑在手,以为是错觉,便自持身份道:“看在你是小辈,我就先让你出招吧!” 易继风听罢,当即笑了笑,收剑回鞘,道:“已经不必了!” “小子,你看不起我!”雷门主看着易继风撤剑的举动,恼怒不已,正要发作,突然感觉不对。 噗! 一阵帛巾撕裂声响过,雷门主身上的衣衫顿时寸寸断裂,赤身裸体,只剩下一件短裤,遮住要害之处。 如此情形,胜负自然明了,围观的江湖人士不由得发出笑声,嘲笑他不自量力,雷门主当即掩面而走,连他宝贝的金丝大环刀也落在了原地。 太虚子看着雷门主遁走,当即感慨道:“听闻名剑山庄的剑法无数,有快剑、强霸剑、巧剑……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虽说他是用了快剑克制了霸刀,不过这没有深厚的功力是万难做到的,这易继风不过双十年华,内力怎这般雄厚,难道是有什么奇遇?” “不是奇遇,是有人传功给他,这易继风剑法虽快如闪电,剑过无痕,不过他还是未能将体内的力量彻底发挥出来,且略带瑕疵,不然这剑痕破空之音,应可尽数收敛,做到了无声息。这功力,想来也是易云传给他的,为了这名剑山庄的声威,易云也算得上是煞费苦心了。”林鹏淡淡的道。 太虚子听了,有些惊疑不定,不过还是能感觉到林鹏所言非虚,看来他刚才的直觉是对的,说不好这小子的武功在易继风之上。当即打哈哈,问道:“小兄弟眼力不俗,只是承何处,未请交?” “无门无派,只不过对着一些武功秘籍,瞎练了一番,算是练出些名堂。” “我信了你个鬼!”太虚子心中暗道,不过他也知道林鹏不愿意透露,也就不再追问。 在人群中央,易继风凭借这一剑之威,当即摄服群雄,他朗声道:“诸位武林同道,我率大家上少林寺,只为求得真相,查找岳飞遗物,还请大家到时听我号令,不到万不得已,切莫与少林寺动武。” 群雄自然连声答应,接着跟着易继风上了少林寺,林鹏太虚子一行,自然也是跟着大部队走了上去。 喜欢电视剧世界的旅者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 第一百五十章 君宝奇遇 与此同时,少林寺藏经阁。 “唧唧!唧唧!” “唧唧!” “唧唧吱!唧唧吱!” “唧唧!” …… “你能不能说大声点,你说的这么轻,我怎么能听得懂呢!”一个大和尚时不时挠挠头,对着眼前的甲虫无奈的道。 “师父,你这是在和甲虫说话?你可真厉害,这个连我都不会。”一个眉清目秀的小沙弥听到了大和尚的话,走了过来。 “我也不会,所以这不是学着吗!”大和尚一脸的不耐,随即便用枝条继续挑逗起甲虫来。 “你别浪费时间了,不如来教我几招怎么样?”小沙弥笑着提议道。 大和尚充耳不闻,只是盯着甲虫,继续说话:“甲虫呀甲虫,你怎么这么小只,是不是少林寺的伙食不好,哦也对,少林寺是吃素的,你是要吃肉……” 小沙弥见状一脸的无奈,摇了摇头道:“唉!看来你又傻了!” “你好烦呀!你有空就去抄经书去!”大和尚听着小沙弥的声音,只觉得吵闹。 “又抄经书!我已经把藏经阁的经书全部抄完,你可不可以换个。” “聒噪,那这样,你抄一本经书,我就打一套武功给你看,离我远点。” 小沙弥一听,当即喜上眉梢,应道:“我赶快去,你可不要食言!” 然后飞快的跑到了二楼,一边翻找,一边自言自语:“这些天我总共抄了八千四百三十三本经书,我得好好找找,还有哪本经书没抄。” 没翻两下,一只鹧鸪小鸟便飞到他身边,开口叫道:“咕咕!(君宝!君宝!我发现了藏经阁的一个秘密。)” “秘密?”小沙弥,也就是张君宝转过头来,道:“鹧鸪仔,你不要骗我,这藏经阁我上上下下走了不止百回,还能有我不知道的秘密?” “咕!(谁骗你了,你这几个月不是练武就是谈恋爱,哪里像我,一直在帮你找飞龙将军,这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心力才发现的。)” “飞龙将军!”张军宝听闻咋喜,道: “你找到飞龙将军了,他在哪里?” “咕!(还没有,只是我觉得飞龙将军应该就在我们身边,我带你去看样东西。)” 鹧鸪仔说完,便带着张君宝来到一处角落,这里正放着一个大木箱子。 “咕!(你打开看看!)” 张君宝闻言,便打开了木箱,映入眼帘的,正是一件银亮的铠甲。 “铠甲?难道是飞龙将军的?” 他心中一边怀疑,一边将木箱中的物品尽数拿出,头盔、护肩、护手……最后是一块鎏金样式的令牌。 张君宝种种疑惑涌上心,又好似想明白了什么,随即纵身一跃下楼,直接去找了他的师父,澄空大师。 一边跑,脑海中一边闪过这几个月来的经历,从自己受岳飞所托,将他的遗物交给飞龙将军开始,本想回家去看一下娘亲,结果发现我爹张弢正在举办纳妾婚宴,而且那个小妾的年龄比他还小,这不是作践人吗,为了不让母亲伤心,也为了让那个小妾明道红将来后悔,便直接将她掳了出去。 … 自己当然做的是对的,却也必不可免的被人喊打喊杀,脏水污水迎面而来,成为了武林公敌,我看得明白,什么江湖正义,都只是贪图岳飞遗物的小人。 不过也不全都是,比如我和明道红逃亡的路上遇到的易继风和秦思容秦姑娘,侠肝义胆,并不贪图遗物,而是全心全意帮自己找飞龙将军。 可惜江湖上的人终究是找上门来,一场大战之后,我们也就此失散,自己被爹救走,本来见到爹是件很高兴的事,可是他为了我在江湖上的名声,竟然想要杀掉明道红,我知道他是为我,但这怎么可以呢? 设计引开爹,好让明道红逃走,成功了,不过我也被愤怒之下的老爹打伤,晕了过去,醒来后也不见了爹的踪影,然后又遇到了一个疯疯癫癫的和尚,他见我有和动物沟通的本事,擅作主张便把我掳来少林寺,强行让我做了和尚,目的就是为了跟我学动物沟通的本事。 天哪,这个法门虽然是圣僧教我的,但我自己如何学成都是稀里糊涂的,哪会教人呀! 不过这和尚用飞龙将军的下落来跟我交换动物沟通的秘籍,没办法,为了大义,我也只能骗骗他了,不过他也同样骗我了,在我的多方查证下,他说认识飞龙将军之事也纯属子虚乌有,少林寺也根本没有飞龙将军这个人。 不过这和尚的功夫是真心厉害,我也就不计较他掳我来少林寺的事,一心留在这里跟他学武,直到了今天。 原来,他没有骗我,真的见过飞龙将军,或者…他…自己就是飞龙将军。 “师父!师父!你认不认识这块令牌,这块令牌是不是飞龙将军的,还有楼上木箱里的盔甲!”张君宝举着令牌,窜到澄空面前问道。 “飞龙将军!你要找飞龙将军呀!”澄空头也没抬,随意的 亲,本章未完,还有下一页哦^0^指了指,道:“你看,它不是在这儿吗!” 张军宝一看,见澄空用枝条指着的,正是跟他聊天的甲虫,知道他的疯病又犯,只得耐心的道:“他是只甲虫,怎么会是飞龙将军呢?” “我不管,这名字怪好听的,它现在的名字就叫飞龙将军。” “好…好!我知道它是飞龙将军,它是飞龙将军一号,我要找的是飞龙将军二号,师父你知道他在哪吗?”张君宝说着,直接把令牌递到了澄空的眼前。 “什么一号、二……”澄空不耐烦的说着,突然被这令牌的反光一照,顿时一愣,脑海中瞬间闪过一连串的画面,既而开始头痛起来。 “飞龙将军走了,飞龙将军走了……”澄空捂着脑袋,语无伦次,当场就要离开。 没走两步,却被张军宝一把揪住,盯着他道:“师父,不要再玩我了,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就是…飞!龙!将!军!” 这话似乎打开了一个什么开关,澄空的脑袋瞬间不痛了,也忘记了刚才的对话,神色肃穆的道:“君宝,我来教你罗汉拳!” … “不是吧,这个时候失忆!” 澄空却是恍若未闻,直接道:“罗汉拳,第一式,罗汉出洞!” 紧接着摆出一个金鸡独立的姿势,双手齐出,猛烈拳式,重重击打在张君宝的胸膛之上,直飞出三米远,摔落在地。 “你……” 突受重击,张军宝挣扎的爬起,勉强说出了一个字,就见澄空已飞身而来,一招罗汉撞钟已然使出,直坠而下。 顾不得叫骂,张君宝一个鲤鱼打挺,脚步疾走,直接朝着门外跑去,却又被澄空马上追上。 罗汉伏虎! 罗汉抱月! …… 罗汉拳虽招式古朴,但配合澄空雄厚的真气下,顿时化腐朽为神奇,劲风烈烈、拳出如龙,纵使张君宝在年轻一辈中武功算是不错,也只撑了十招不到,便被其打翻在地,再也起不了身。 澄空仍是不依不饶,最后着一招罗汉洗脸,双掌齐出,直接按在张君宝的脑门上,他如遭雷击,意识也瞬间模糊。 也不知道是否因为张君宝已无力反抗的原故,澄空也不再出招,脑袋一转,道:“君宝,罗汉拳招式古朴,非得以雄厚功力方可发挥无穷威力,我这便传你功力。” 说着,双手按住张君宝头顶的百会穴,衣衫猎猎,无风自动,一身真气源源不断的从手中涌出,灌入到张君宝体内。 张君宝无力抵抗,只觉一股浩浩荡荡的热流从头顶直坠而下,充斥全身,全身血脉喷张,筋骨震颤,顿时苦不堪言。 下意识的运起曾在藏经阁看过的易筋经残本心法,方稍减了一些苦楚,可惜这热流浩浩荡荡,他此举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很快就濒临极限。 不过好在澄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及时收手,随即哈哈一笑,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满脸胀红,筋骨爆震的张君宝,口中喃喃:“师父,你在哪里,我好难受呀!” “师父,你在哪里,我好难受呀……” 见没有得到回音,张君宝开始爬起来寻找,被澄空真气冲斥全身的他,不受控制的散发出来,顿时在柱子上、地砖上、留下了一个个手印跟脚印。 跌跌撞撞的走上二楼,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直接跌倒,又听得啪一声,木箱合上,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原来正好掉进了之前存放飞龙将军甲胄的木箱之中。 正想起身,却无意中透过木箱中缝隙的光,看见箱中似乎刻有文字,在定睛一看。 “瑜伽密乘术?清虚则无障,脱换则无碍,无障无碍,出入自定……” 微言大义,字字珠玑,瞬间让张君宝福至心灵,这不是易筋经缺失的部分吗? 纵观全文,灵机乍现,种种感悟浮上心头,被灌入体内的强横真气仿佛也不是祸患之源,而是鲜美可口的食物,沟通天地的桥梁。 天下武功出少林,少林寺武功本源却尽数在这易筋经之中,这句话是虽有失偏颇,但却有几分真意其中,张君宝本就天资聪慧,又从小受圣僧教导人与自然之理,加上藏经阁八千多本经文,以此为粮资,终于开樊笼,达到了一个新的天地。 碰!!! 木箱炸了,张君宝纵身而出,又飞出屋外,向着这漫天日光,迎来了新生。 低头一扫,又察觉有些不对,人影绰绰…… “咦!这藏经阁外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喜欢电视剧世界的旅者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 第一百五十一章 秦桧之女 少林寺外。 易继风带的大批武林人士来此处,守门的僧人老远便已察觉,只觉得来者不善,急忙入寺汇报,不多时便有诸多少林武僧鱼贯而出,将众人拦了下来。 “诸位武林同道,不知来少林寺所谓何事?”领队武僧看着乌泱泱一片江湖人,皱眉发问道。 易继风刚想开口说话,人群中便有人喊道:“何必明知故问,少林寺窝藏武林公敌张君宝,快把他交出来。”。 “张君宝?你们都是为了岳飞遗物而来?”那僧人一听,下意识说道。 见少林寺承认,各门各派的武林人士纷纷喊道: “少说废话,快把张君宝交出来。” “少林寺难道想把岳飞遗物据为己有。” “知道就好,快交出遗物。” …… 如此污蔑之语,听着领队僧人勃然大怒,道:“笑话,我少林寺没有什么张君宝,更没有岳飞遗物,你们来错地方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为了这个江湖谣言,少林寺曾彻查过一番,结果根本没什么张君宝,自然说的那是掷地有声。 “你放屁。”“少骗人了,少林寺想把遗物据为己有。”…… 这个回答,自然引起了各派人士诸多不满,污言秽语不断,继而有拔刀相向的架势。 少林是僧人自然不会示弱,直接摆开阵势防范,剑拔弩张,场面一触即发。 “好了,都给我住嘴!!!”一道声音夹杂着内力扩散全场,震的人耳膜发麻,瞬间让场面安静下来。 发声的自然是易继风,此时他的脸色十分难看,这些各门各派的武林人士,名义上以他为主,却没一个将他放在心上,一个不察,便差点和少林寺打起来,如此行径,真是让他脸上无光。 他狠狠的对身后的武林人士扫了一眼,出言道:“诸位武林同道,我们有言在先,还望诸位以和为贵,切莫冲动,少林寺这边,自会让他给你们一个交代!” 此言一出,加上他高深莫测的武功,名剑山庄的威望,各路江湖人自然卖他几分面子,不再说话,场面也缓和了几分。 随后易继风走到少林寺众僧前,温文尔雅的道:“在下名剑山庄易继风,近日有关于张君宝藏身于少林寺的传闻愈演愈烈,而岳飞遗物更是关乎抗金大业,干系重大,因此特地率众前来探个究竟,还望少林寺能给个说法。” 不过这易继风虽然态度温和,但少林寺众僧以先入为主,认为他就这帮闹事的领头人,所以那领队僧人表情也是不咸不淡,生硬的道:“我已经讲过了,少林寺没有张君宝这个人,还请各位施主自便!” “我和诸位武林同千里迢迢来此,总不可能因为小师傅你一句话便就此离开吧。” 易继风没想到这僧人还是这句话,顿觉自己受到了轻视,暗暗威胁道:“再者说,就算我答应,你觉得我身后的各位武林同道能答应吗?” … “不答应!!” 身后的武林人士异口同声的喊道。 “果然是来闹事的!”领队僧人心中暗想,不过方丈的命令还没到,还需在拖延一番,便道:“我少林寺恕不招待外宾,何况你们这么多人,我少林寺恐怕招待不过来。” “你想说什么?” “你们若想进少林寺也并非不可,五人一组,解下兵器,我便放你们进去。”领队僧人道。 “什么,这不可能……” 易继风尚未说话,他身后的诸多武林人士又叫嚷起来,纷纷反对,所以这个提议自然也不被易继风接受,虽然他本来也没打算接受。 “既然如此,那请诸位稍等,我刚才已派人转告了方……” 啪! 领队僧人话说了一半,一颗飞来之石正中他脑门,顿时脑袋“嗡嗡”直响,勃然大怒,道:“谁偷袭我?” 往四周看了看,没什么发现,理所当然的认为是易继风率领的武林人士干的,怒喝道:“欺人太甚,给我上!” 手下僧人一听,当即长棍如林,挥打了上去。各派武林人士本就觉得受了轻视,见少林僧人攻了上来,却是正合他意,持剑拿刀,捉对厮杀。 顿时,两方械斗,场面是一片混乱,在各种兵器的碰撞声中,唯有易继风不停的叫喊着:“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不过这回谁也没有听他的,叫喊声反而吸引了两名少林棍僧,合力施展了一招‘双龙吐珠’,直接向他袭来,他也被逼的不得不还手,加入了战团。 而林鹏看着战端一起,当即扯着赵玉儿的衣衫,带她躲到一旁,静静得当起了吃瓜群众,他身旁的道士四人组,见状也跟了上来。 太虚子躲好身影,摇了摇头感慨道:“怎么一下子就打起来了,江湖人火气就是旺,就不能好好的谈一谈吗!” 显然没有发现这石子是从场外丢来的,是有人故意引起双方斗争。 林鹏自然也没有义务去提醒他,他看着源源不 亲,本章未完,还有下一页哦^0^绝的少林武僧从寺门中涌出,知道这场战斗一时半会儿还消停不了,便转身对赵玉儿说道:“你在这里躲好,我去去就回。” “你去哪里?” 赵玉儿话一出口,却已不见了林鹏的踪影,四下望了望,若有所失。 而林鹏自然去追那个引起双方争斗的罪魁祸首了。 …… 少林寺内,一个红衫女子翻墙而入,四处望了望,见这少林寺内部守卫果然松懈了不少,不由得一笑,看来是成功了。 随即又想起了自己接下来的任务,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愿,但她从来都没的选,叹了口气,便起身往藏经阁的方向飞驰而去。 她接下来的任务,便是和同伴汇合,然后一起洗劫少林寺藏经阁。 行至半途,一道声音突然传入她耳朵。 “姑娘真是好手段,略施小计,便引得数千人彼此厮杀,不知你心中现在是何感想?” … 声音入耳,红衫少女神色当即一变,不是因为话中的内容,而是因为凭她的武功,竟然丝毫没有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身形一滞,直接停在了房顶上,又朝声音的方向望去。 顿时,一个青袍男子便落入她的眼中,没有丝毫的遮掩,大大方方的坐在她前方房屋屋脊之上,一只脚荡在半空中,说不出的轻松惬意,正是林鹏。 红杉女子没有说话,只是皱起了眉头,除了眼睛外,自己丝毫感觉不到眼前这个男人存在的气息,他整个人就仿佛是个幻影一样,可是现实明明不是。 “敛息之术如此高明,杀手?”她一边戒备,一边默默的猜想。 林鹏则是仔细打量着她,明眸皓齿,淡扫蛾眉,再加上这冷若冰霜的气质,不亏是原着中的第一女主,容貌上还要要胜过赵玉儿一筹。 “如果我猜的不错,姑娘应该姓是秦。” “那又如何?”秦姓女子,也就是秦思容答道,她在江湖上闯荡多时,有人认识自己,也不足为奇,但是下一刻,却从林鹏嘴里飘出了一句让她惊骇莫名的话。 “可惜这个秦是秦桧的秦,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林鹏看着她冷若冰霜的面孔中露出异样的表情,更是微微一笑,道: “我说的对吗,秦桧的义女,秦思容姑娘。” 见自己最大的秘密被,秦思容的脸色更加冰冷,寒声道:“有时候人知道太多,不一定是件好事!” 林鹏却罔顾她的警告,仍是自顾自的揭露道:“除此之外,你还是秦桧手下最出色的女杀手,专门替他铲除异己,现在更是听命于张启樵,挑起武林纷争,削弱抗金力量……” 看着林鹏一字不落的将自己的身份底子说出,且说得分毫不差,秦思容便知道两人之间再也没有还转的余地了,缓缓抽出宝剑,杀机顿起。 林鹏瞧着她的样子,停下了嘴巴,又歪了歪脑袋,志趣昂然,道:“看来你是想杀了我。” “我不想,但是我没有办法。” 秦思容将这句话说出口后,心中已再无犹疑,娇斥一声,脚下砖瓦顿时碎裂,身体若离弦之箭,急速向林鹏靠近,剑身在阳光下发出璀璨的光芒,又划破空气,发出“呲呲”的声鸣,宛若鸟叫,急促又刺耳。 她练的是杀手之剑,讲究干脆利落,核心要义便是快、狠、准三个字,两人十多米远的距离,只用了零点几秒,便已跨越…… 近了,更近了…… 叮! 出乎秦思容的意料,林鹏身形未动,是右手轻轻一抬,她那无匹的剑锋便已被其双指扣住。 “你……” “是你才对,你…的心似乎不怎么坚决呀。” 林鹏望着她惊诧的面容,淡淡的道:“在剑锋即将刺中的刹那,你竟将这剑偏转了几分,避过了要害,看来我刚才最出色的女杀手这个评价并不准确呀!” … “少说废话!” 秦思容这会儿可没有心情听他说教,呵斥一句,随即鼓荡内力,想要夺回宝剑的控制权,可惜她的剑就像被铁锁牢牢锁住一般,无论她如何加大内力,仍是纹丝不动。 “既然你这么想要,那就还给你吧。”林鹏说着双指一松,宝剑翘起,回归到了其主人手中。 秦思容执剑在手,知晓此人远超自己的高手,也就不再留手,不,应该是根本没有留手的资格,剑光煌煌,夹杂的凄厉的剑鸣,如疾风骤雨般攻来。 而林鹏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迎着她的剑势,随意的挥洒,便将他的剑招尽数当下。 当当当当当! 顿时,房顶上发出清脆而激烈的交击声。 “你的剑法,杀人够呛,不过正好可以帮我修修剪指甲。” 林鹏如此说着,依次伸出了拇指、食指……显然是将秦思容的剑当成了指甲刀。 秦思容自是愤恨不已,可是无论她的攻势如何猛烈,林鹏的那根手指就仿佛是横亘在她前面的壁垒高山,难以撼动。 亲,本章未完,还有下一页哦^0^既然事不可为,那便只有…… 突然,漫天剑光一清,秦思容的身影直接出现在五米开外,然后头也不回的朝藏经阁方向跑去,那里有她的帮手。 她全力施展轻功,不过片刻时光,便跑出了百米开外,回头一瞧,见林鹏还待在原地,顿时松了一口气,突然…… 碰! 她好像撞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整个人被弹开来去,本能的抓住屋檐,借力一翻,又重新踏上屋顶。 这才发现,自己刚刚撞上的正是林鹏身躯,不但是武功,轻功也是如此了得,秦思容心中不由得一沉。 “你到底想怎么样?” “陪你玩呀,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再陪你玩一会儿!” “谁在和你玩。”打又打不过,逃也逃不掉,秦思容顿觉无计可施,愤闷之情溢于言表。 “既然你不想玩了,那正好,我身边正缺一个端茶递水的侍女,我觉得你就挺不错的。” 喜欢电视剧世界的旅者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 第一百五十三章 自相残杀 “两件事!” 面对四人难看的面容,林鹏熟视无睹,淡淡的道:“第一件,这个小娘子我带走了,相信你们都不会有意见吧。” 小娘子指的自然是秦思容。 四人神色不定,没有说话,一个冰冷而倔强的声音则从林鹏的怀中响起:“你放开我,我不同意。” 林鹏低头,对上了秦思容愤怒的眼神,哈哈一笑,随即松开了她。 “放心,我对你的小身板没有兴趣,只是你对我而言另有用处,等时机到了,自会放你离去。” 秦思容不说话,只是狠狠的盯着林鹏。 林鹏神色一禀,慢悠慢悠的道:“在我眼中,你可没有说不的资格,其实带着你的尸体,效果也是一样的。” 威胁之意丝毫不加掩饰,秦思容也知道自己没有谈条件的资格,只得期待他遵守诺言,道:“好,希望你说话算话。” “自然。”林鹏微微一笑,就将事情定了下来。 随后抬头扫视了张启樵四人一眼,道: “至于这第二件事,那就和你们有关了!我知道你们是秦桧的手下,但更是逍遥王的门人,这逍遥王名声在外,号称当今第一高手,求一败而不可得,我却是闻名已久了。 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我自出道以来,也是难逢敌手,本以为十多年前能和易云圣僧一战的夺魄你可以给我惊喜,不过见到真人,给我的只有失望了二字,想来这世上也只有逍遥王可以与我匹敌,如此你们可明白?” “您…这是要挑战家师,希望我们带口信回去给他?。”性命操之于他手,张启樵也不自觉用上敬语。 心中则是暗喜,这小子武功虽高,但年少轻狂,竟然想挑战逍遥王,简直是不知死活,不过是因此,自己也当可保得一命。又看了一眼秦思容,暗暗可惜,不过也不敢多说,还是自己的性命要紧。 不过他显然高兴的太早,林鹏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不是你们,是你们中的其中一个。” “什么意思?” “信使嘛,四个人太多了,我觉得一个人就够了,你们说呢?” “就是说,我们四个人只能活一个!”张启樵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答对了!”林鹏说着又摊摊手:“可惜没有奖励。” 场面顿时沉寂下来,直到一阵娇媚的笑声传出。 “哈哈哈!哈哈哈!” 林鹏看向了声音来源处,正是红娘,道:“看来红娘你似乎有不同的想法。” 红娘从怀中掏出手绢,擦掉嘴角的血迹,又整了整衣衫,从容又带着些嘲讽,道:“我不知道你是艺高人胆大,还是真的愚蠢,这漫天的花香与幽香,你竟然丝毫不避讳吸了这么久,你可知我还有一个毒娘子的外号。” “哦!你是说你下毒了?”林鹏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 红娘嘴角轻抿,显然信心十足,道:“你如果不信,尽管运功试试,不过我要告诉你,我这魅骨红香非同寻常,你越是运功,这毒性蔓延的可就越快哦,哈哈!” “是吗?那我可要好好的试一试。”林鹏说着,直接屈指一弹,下一刻,一道无形剑气从指尖生成,“噗”得一声,直接贯穿红娘的胸口。 “你…你……这怎么可能?我明明看着你吸进去的!”红娘痛苦的跪在地上,捂着胸口,惊诧的道。 “当然是因为你的毒太过弱小了,让我连一点不适的感觉都没有,我还真希望你的毒可以给力些。” 林鹏说完,对着四人再次宣判道:“你们是自己来,还是让我动手。” 一股森冷寒意顿时涌上四人的心头,张启樵望着林鹏毫无波动的眼睛,丝毫不怀疑他话中真实性。 眼前之人的武功深不见底,起码是易云圣僧那一层次的高手,动手的话胜算渺茫。而西域三魔都是重伤之躯,自己又未曾受伤。 如此,对张启樵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来说,做出什么决定显而易见。 “我给你们三秒钟的时间考虑,三、二……” 还未数到一,西域三魔便有了动作,齐齐得朝张启樵扑了过去,也是,张启樵能想到的事,西域三魔怎会想不到,心照不宣的选择了合作。 “我们一起上,不要信他的话……”张启樵看着扑过来的三人,焦急的喊道。 不过西域三魔既然下定了决心,又怎会轻易更改,皆是默不作声,下手却是愈加的狠辣,要是拖到伤势发作,死的可就是他们了,而张启樵叫唤了两下,知道没什么作用,也就不在呼喊,全力对抗起来。 只是须臾的功夫,他们四人的战斗就到达了生死相搏的阶段,血肉横飞,招招见血。十几招后,只听得一阵狮吼之声,张启樵一掌打在血奴身上,血奴率先出局。 不过他也不好受,红娘的暗器,蛇魔的毒爪直接落在了他的身上,他俩看着血奴身死,愈加的疯狂了。 “这是张弢的狮吼功?看来张弢之死也 亲,本章未完,还有下一页哦^0^是你们做的吧!” “是的。”秦思容说完变沉默了。 “看着你好像很后悔了,为什么,是张君宝吗?” “你怎么知……不,你究竟是什么人?” 看着她惊慌的模样,显然情根深种而不自知,林鹏也不说破,随意答道: “一江湖过客,不过是儿时看的东西多了,所以什么都知道一点。” …… 就咱俩人攀谈的过程中,四人的拼杀也有了结果,没想到,活到最后的竟然是受伤最重的红娘。 至于原因,自然是因为她下毒了,刚刚的媚骨红香他不单对林鹏用了,对其他三人也用了,这显然成了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赢了,按照…约定,你要…放我…走。”红娘用力撑着墙根,浑身血迹斑斑,衣衫褴褛,说话也是断断续续。 “很好!不过不急!” 林鹏看着红娘,露出淡淡的欣赏,身影则是瞬间一动,出现在她面前。 红娘大惊失色,惊呼:“你说过留我一命的,你不守信……啊!” 声音戛然而止,林鹏一指点在她的肩井穴上,随即注入了一道剑气,剑气锋锐霸道,搅得红娘经脉如剑削刀割一般,痛苦叫得声来。 片刻之后,林鹏收手,淡淡的道:“只是做个保证罢了,这道剑气最多在你体内留存一个月,否则期限一过,‘砰’的一声,炸裂开来。所以,你必须在一个月内找到逍遥王,他若名副其实,自可安然无恙,这也是我给逍遥王下得一封战贴,就看他能不能化解了。” “好,我一定带到。”红娘深深的看了林鹏一眼,步履蹒跚的准备离开。 “等等,看你的样子,恐怕活不过三天,也罢!”林鹏说着,一掌按在红娘的后背心,为她注入了一道易筋经真气,暂时压制她体内的伤势。 红娘自然不会道谢,只是感受着好转一点的身体,离开了这里。 看着她离开,林鹏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带着秦思容窜上了房檐,往少林寺大门方向飞去。 喜欢电视剧世界的旅者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 第一百五十四章 真的假的? 少林寺大门前。 兵器舞动,杀声震天,各门各派的江湖人与少林武僧战作一团,已是到了难舍难分的地步,易继风仍在阻止双方械斗,却是愈发的力不从心。 总的来说,少林寺人数虽少,但彼此相熟,合作默契,结成罗汉棍阵,大阵套小阵,星罗棋布。江湖各派虽然人多,却是各自为政,只是凭着人多堪堪与少林寺维持均势。 不过随着时间流逝,群雄越发势颓,已然落于下风,易继风看在眼里,心思悄然发生改变。 若是他率领的群雄被少林寺打退,达不成此次的目的,岂非让名剑山庄蒙羞,让爷爷易云失望。 爷爷对自己寄予厚望,不惜耗费功力,他绝对不可以让爷爷失望。 如是想着,已然有了决定,也不再留手,“唰”的一声,配剑‘绝命’出鞘,银霜般的剑身在他的舞动下,顿时化成一股狂风,肆意飘荡,吹向了少林武僧。 啪啪啪啪…… 一连串的倒地声顷刻间响起,场面瞬间一静,群雄瞪眼望去,就见易继风执剑前行,身后已倒下十几名少林武僧,无一合之敌。 看此情景,诸多少林武僧继续持棍阻拦,却被易继风一剑一个,尽数击翻在地,如入无人之境。 “你们不是我的对手,还请让开吧。”易继风看着阻拦的武僧,如是说道。 “修得猖狂,易继风,老衲罗汉堂首座玄风,前来讨教。” 就在众僧惴惴不安,一个洪钟大吕的声音从少林寺门内传出,随即,一个黄袍老僧,手持禅杖,蓦地从门中飞出,行进之间虎虎生风,顷刻间已然逼近易继风身侧,杖借身力,人逞杖威,当头一棒直接砸下。 “罗汉堂首座?”易继风心中默念,心中一紧,不敢怠慢。 这少林寺虽已玄智方丈为首,但若论武功,明面上当是少林三大首座为尊,分别为罗汉堂首座玄风,达摩堂首座玄寂,般若堂首座玄苦,名声在外,享誉数十年,绝不容小觑。 易继风真气一提,绝命剑剑气弥生,随后举剑朝天,剑光抖动间,一分二,二分四……最后生成八道剑影,迎向玄风。 玄风身为罗汉堂首座,武功造诣,临阵经验自是不用多说,手腕轻轻一抖,禅杖微微偏向几分,这八道剑影顿成了虚无,精准的砸在剑身上。 碰!!! 剑杖相交,顿时响起一阵轰鸣,震耳欲聋,易继风脚下地砖寸寸断裂,碎石飞溅,伴随着音波四散而出,瞬时清出了一片场地。 易继风面露惊讶之色,身却形丝毫未动,与之相对的玄风,则是惊呼一声,身影被弹开至已十步开外。 玄风禅杖一转,直接在地上砸了个小坑,又拖着禅杖后退数步,终于停下身来,心中却是大惊。 这小子剑招精湛,但也就这样,可这内功却是雄浑无比,远胜于自己,自己本已在招式上占得先机,却仍是不敌他剑上附着的反震之力,看他的年纪,实在是不像。 而另外一边,易继风显然比玄风更为惊愕,这享誉盛名的罗汉堂首座的武功竟然…竟然如此的…不堪? 不应该呀,这少林寺好歹是跟名剑山庄齐名,还是我…太强了? 也是了,名剑山庄的剑法天下无双,爷爷易云更是江湖第一人,自己继承了他的内功,所以这这少林寺,对比起名剑山庄来,也就这样吧。 我名剑山庄已经沉寂太久了,扬名立万,就在今日。 易继风心中豪气顿生,看向玄风的眼神略显轻蔑,随即一步踏出。 …… 场外,太虚子看着易继风一剑逼退玄风,点评道: “这易云传授的内功果然厉害,从招式上看,玄风的达摩棍法已然炼至化境,随心而动,随意而为,易继风显然不敌,不过内力却强了一大截……” 他身边的三大弟子似懂非懂,却是连连点头,连称师父高明。 赵玉儿却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的四处张望,显然期待的什么。 突然,她脸上绽放出笑颜:“林大哥,你回……” 赵玉儿声音戛然而止,却是看到了林鹏身后的秦思容。 “她是什么人?” “她是我新收的侍女,专门来服侍你的。”林鹏笑着回答道。 “我需要什么侍女,你让她走。”赵玉儿顿时拉下脸,面色不愉。 “不喜欢吗,看她长得多标致,没事养养眼也也好。” “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赵玉儿泫然欲泣,林鹏也不好再开玩笑,实话实说道:“你多心,你看她冷若冰霜,一副大小姐的模样,哪里会服侍人,不过要与我们同行几天倒是真的。” 赵玉儿偷偷打量秦思容的面容,虽不觉得自惭形愧,但以女子之身仍有惊艳之感,知道这个女人十分危险,却又无法改变林鹏的决定,只得道:“那说好了,就几天哦!” “你吃醋了,放心我对她不感兴趣。” 秦思容一听,嫖了他一眼,正想说些什么,却被太虚子打断:“秦姑娘,你是秦姑娘吧?” 秦思容看到是太虚子,点了点头。 他们在营救岳飞一役上有过交集,只不过太虚子是真心营救,秦思容则是混在其中的内奸,暗中阻挠。 “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秦姑娘你,你最近见过张君宝吗?他现在怎么样?” “没见过,不知道。”冷冷的声音传出,显然是拒人于千里。 太虚子知道秦思容的性格,见怪不怪,也不便多问,便问起了林鹏道: “林兄弟,你来少林寺是为了什么?看你的样子应该对岳飞遗物不怎么感兴趣吧?” “何以见得?” 太虚子眼睛一瞟,瞧着易继风已将玄风完全压制,甚至还能腾出手来对付其他少林武僧,打得少林寺节节败退,道:“若是为了岳飞遗物,我想凭你的武功早就出手,看现在这个势头,若少林寺真有遗物,非易继风莫属。” “遗物对我来说不值一提,可眼前的少林寺大战,对我却是一份不小的机缘。” “机缘?” 林鹏伸手指向了一位蓝衣刀客,道:“你瞧他,刀长七分,进出三分,面对两名少林武僧的围攻,防守的滴水不漏,显然是一门上乘刀法。” 太虚子点点头,介绍道:“他是唐家堡的堡主,用的是一套避水刀法,分三十六路,有水泼不进之势。” “避水刀法嘛?它现在是我的。” “什么?”太虚子有些不解,又有些震惊,理解着他话中的意思。 “在场的每一个人,对我来说都是一本活的武功秘籍,你说这算不算机缘呢!”林鹏瞧向太虚子,发出诡秘的微笑。 顿时让他呆愣住了,良久,太虚子才哈哈笑道:“你吓到我了,说的跟真的似的。” “竟然被你发现了,果然是老江湖。”林鹏哈哈笑着,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向着少林寺大门走去。 此时,易继风带领江湖群雄已经杀进了少林寺。 众人也紧随林鹏脚步,只留下一个脸色不定的太虚子。 “真的假的?” 第一百五十五章 骄固之心 一个时辰后,少林寺藏经阁前。 “易施主,事情闹到这般地步,你也该够了吧!”少林寺方丈玄智大师不满的声音在场中传出。 他精修佛法多年,涵养极佳,本不该如此,可如今少林寺兵临城下,势如累卵,眼前这个名剑山庄的少庄主更是咄咄逼人,不免让他话语中带上几分愤慨。 易继风眼睛扫过玄智身后的三大首座,近百精锐的少林弟子,视之如无物,颇有些自得意满的道: “大师说笑了,这少林寺上下,唯有藏经阁我还未查找,真相未明,遗物未得,我又怎可离去。” 显然在刚才的一个时辰中,他连连破阵,大败诸多少林寺的长老高手,几乎以一己之力杀穿了这里。 周边的群雄也早已被他武力所慑服,齐声大喊: “交出张君宝,交出岳飞遗物!” “交出张君宝,交出岳飞遗物……” 林鹏也在人群中,将易继风的武功瞧了个八九不离十,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内功上等,剑法中等,心志下等,还需要多磨练才是。” 听着一声又高过一声的浪潮,玄智深吸了一口气,默运 玄功,声如洪钟:“出家人不打狂语,少林寺没有张君宝,更没有什么岳飞遗物!” 震耳欲聋的声音,直接将群雄的呼喊声压下。 而易继风却丝毫不受影响,亦是丝毫不留情面,道:“是与不是,待我进藏经阁搜查一番便可知晓!” 啪! 玄智手中禅杖重重一砸,碎石飞溅,大声道: “易施主,藏经阁乃我寺是重地,非少林弟子不可入内,这是本门的规矩。” 今日少林寺已然丢了大脸,若是在让易继风入了藏经阁,他又有何颜面担任这主持之位。 “规矩?” 易继风略带不屑,轻笑道:“我不知道你少林寺的规矩为何?我只知道这武林的规矩,那就是…强!者!为!尊!” 他今天就是要踩着少林寺,来铸就名剑山庄的威名。 “看来你一定要与我少林为难了。” 易继风扬了扬手中的剑,自信的道:“只要你们当中有人能胜过我手中的剑,我自然扭头就走,绝不敢多言。” “好!” 玄智见事情无法挽,也不想再浪费唇舌,直接一喝:“少林弟子听令,布十八罗汉大阵。” 一声令下,十八个健步如飞,龙精虎猛的少林武僧登时窜出,疾如风,徐如林,只是十八人,竟也有千军万马之势,继而将易继风团团围住。 易继风只是淡然的看着,对自己陷于阵中也是毫不在意,温吞的道:“那就请出手吧!” 随着他的话语,长棍顿时整齐的落下。 啪!啪!啪…… 十八武僧以棍点地,一下,二下……随着敲击声,众僧的气息趋于协同,宛如一体,继而围着易继风转了起来,且越来越快。 就在开始看分不清人影棍影时,十八武僧猛得一静,又是一动,如山洪暴发,倾泻而出。 无数棍影以排山倒海之势层层向中心压下,易继风视觉所及之处,皆是棍影,招式亦是完美无瑕,看不出丝毫破绽。 易继风白皙如玉的手掌不知何时已紧扣于剑柄之上,绝命剑毫光顿放,反手一撩,剑痕一闪而逝,犹如白日星现,绚烂夺目,漫天棍影组成的乌云,瞬间为之一空。 人心虽齐,阵法虽利,可惜…武僧们的修为与易继风的差距实在太大,光凭一个十八罗汉阵远远不够,或许要一百零八罗汉大阵才行! 然人力有时穷,心志不可移人,十八武僧首击无功,攻势却不绝,少林长棍脱手而出,十八根长棍纵横交错,交织天罗地网,而在这最中心的,便是易继风这个猎物。 易继风虽然不惧,却也知十八罗汉阵攻势如潮,不可陷于阵中,“刷刷刷”几剑,格开袭来的长棍,脱身而出。 武僧们自是不会不理,抬手抓住飞来的少林长棍,掌劲一推,一道道破空声发出,棍势如浪潮一般,连绵不绝,追击而去。 又两两相对,互为臂助,宛若十八只飞鸟,腾空而起,紧随飞击的长棍,对着易继风开展攻势。 砰砰砰! 空中一连串的打斗,又直接持续到了地面上,易继风虽然毫发未损,又也重新陷入了阵中,这也是十八罗汉阵的厉害之处,布阵武僧彼此气息相和,且攻守兼备,极难逃脱。 “既然如此,我也动些真格的。” 易继风眉宇间有些不耐,绝命剑剑身一横,当即脱手而出,又并指如剑,指间涌出一道道剑气,激射少林武僧的同时,又与绝命剑遥遥相对,操纵它如蝴蝶般飞舞,美丽夺目,却也暗藏杀机。 正是名剑山庄闻名天下的御剑之术。 人剑相印,以气御剑。 易继风现在虽然只是小成,只能驭御自身佩剑,已然威力无穷,仿佛两个绝世高手,内外夹攻。 十八罗汉阵内剑气纵横,阵外绝命剑锋锐无双,武僧们顾此失彼,发出连连惨叫,已然是不可之支撑,顿时告破。 易继风右手一引,绝命剑回旋而回,看着满地打滚的十八个武僧,得意一笑。 又撇了玄智一眼,直接朝藏经阁大门走去。 见此情形,玄智自按耐不住,纵身一翻,三大首座也紧随其后,齐齐落在易继风身前,不发一言,其意已明。 易继风也不退让,绝命剑发出“嗡嗡”的声鸣,似乎刚才的战斗还未尽兴,场面一触即发。 就在此时,藏经阁突发出炸响,随着声音,一个白色僧衣的小沙弥飞窜而下,落在了广场中央。 易继风定睛一瞧,顿道:“张君宝,你果然在这里!” 来人正是武功大成的张君宝。 他眼睛微眯,对易继风的叫唤浑然未觉,只觉体内神完气足,真气如大江大河,滔滔不绝,难以遏制,不自觉的摆开了罗汉拳的起手式,罗汉出洞、罗汉抱月、罗汉伏虎……一招一式无不刚劲有力,挥洒自若。 拳脚间虎虎生风,僧袍无风自动,周遭空气震颤,气劲四溢,地上的沙砾猛然滚动起来。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易继风略带不满的走上前质问道。 倏地,一个拳印出现在他眼前,却是张君宝察觉有人靠近,自发的做出了攻击。 易继风侧身一避,眉宇间的不满更甚,道:“你要跟我打?也罢,打服你,我在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又见张君宝赤手空拳,当即将手中的绝命剑往地上一插,欺身上前。 “张君宝,让我看看你这些日子有什么进步!”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一败再败 话音落地,易继风已旋风般突至,剑指锋芒,锐声呼啸,一指之威,丝毫不逊色于持剑在手,分金断玉若等闲。 张君宝双眼似睁非睁,似闭非闭,整个人无思无想,本能的伸出拳头,仍是罗汉拳的起手式——罗汉出洞。 一拳既出,顷刻间汹涌如潮,拳未至,劲先发,浪花般的拳劲层层前压,又被易继风剑指一分为二,下一刻,一拳一指直接相撞。 轰隆! 气劲四射,二人僵持一秒,又各退一步,竟是平分秋色之局。 易继风面色有点难看,自己的剑指最善于以点破面,竟没有破掉他的拳法。 正欲变招,张君宝已悍然反攻,依旧是罗汉拳,招式古朴,大开大合,但配合他先天境界的功力,顿时发挥无穷威力。 刚猛无铸的拳劲横贯而出,侵扰四面八方,哗啦啦!哗啦啦!周遭空气如同煮开的沸水,翻滚激荡。 易继风左右开弓,一道道锋锐的剑气从指尖射出,纵横交错,针锋相对,场中的斗争瞬间进入高潮。 少林寺众僧见有人能抵挡易继风,顿时欢呼雀跃起来,而玄智却皱起了眉头,他刚才可是清晰的听到易继风称这个小沙弥为张君宝。 他是张君宝?他真的藏匿于少林寺? 他固然欣喜于少林寺有人可以与易继风抗衡,可这个人千不该万不该是张君宝,如此一来,今日便是少林寺胜了,也是理亏在先,怨不得别人。 而且他用的全部是少林功夫,是谁教他的?是他那个疯疯癫癫的师弟,澄空吗?或是偷学…… 作为少林寺主持,他不得不多做考虑。 …… 藏经阁外围的树丛中,一个放荡不羁的中年男子倚靠在树丫上,虽隔百米之远,仍将广场上的情景尽收眼底,眼中闪过欣慰之色。 “嫣然呀,你儿子长大了,武功有成,你泉下有知,也当安慰……” 此人名为易天行,乃是名剑山庄易云的二儿子。 当年他与嫣然相恋,没想到最后嫣然竟选择与自己的大哥成亲,嫣然变成了自己的大嫂,他哪里肯认,遂大闹婚礼,却不敌易云,便与名剑山庄恩断义绝,远走天涯。 没过几年,嫣然在生下易继风之后郁郁而终,他大哥思念亡妻也紧随其后,如此,名剑山庄在他们这一代便没有了传人,加之易云与逍遥王决战,受伤断腿,名剑山庄就此没落,直到易继风长大成人,才稍有些复兴的迹象。 这次少林之行声势如此浩大,易天行虽不自认为名剑山庄之人,可面对嫣然的儿子,总有几分关心,便来到这少林寺,顺便瞧瞧热闹。 咦! 易天行心中警兆一现,嘴角上的笑容顿时收敛,此时,他的身边已多了一个人影,朗目星眉,姿态肆意,正是刚才在人群中的林鹏。 林鹏从出现到停稳,树枝竟没有一丝晃动,展现出极为高明的轻身功夫,直接让易天行侧目,道: “小子,功夫不赖嘛!” 林鹏轻笑:“你也不差,气息内敛,呼吸若存若无,若不是那道遮掩不住的剑意,我还发现不了你呢。” “看来你是有备而来,我叫易天行,你呢?” “林鹏!” “这个名字…好像没听说过你,不会是假名吧。”易天行闯荡江湖几十年,对江湖上的事如数家珍,有名有姓的人物也知道不少,但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放心,这个名字很快就会名扬天下。”回答的是林鹏充满自信的话语。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易天行回应道:“对了,你来找我做什么,是想和我打一架吗?” 他是情狂,也是武痴,碰到林鹏这样的高手,自然有所意动。 不过林鹏瞧了瞧远方,却摇了摇头,道:“本来是的,可惜现在时间不合适!” “不合适?” 易天行转头望向藏经阁方式,看着易继风与张君宝的比斗已然接近尾声,点了点头:“高潮落幕,确实不合适!” “此间事了,我想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到那时在行讨教一二。” 易天行却是满脸不信:“那可不好说,我这个人浪荡惯了,还不知道明天在哪呢?” 林鹏则是微微一笑,道了一句:“我们会见面的。” 也不在做解释,飘然离去。 …… 藏经阁前,张君宝与易继风二人辗转来到一面大鼓旁,易继风剑指一提,随后一点,这大鼓应声而起,发出一声轰响。 咚! 洪亮的鼓声回荡,宛如闷雷一般,这重达百余斤的大鼓就好像一只皮球,轰隆隆砸向张君宝。 来势迅疾,劲风扑面,张君宝不闪不避,一招“罗汉撞钟”,双拳齐出,直溜溜的打在大鼓之上,又是一阵闷响,顷刻间倒推而回。 易继风不甘示弱,身子腾空,一脚大力抽射,又将大鼓踢了回去,如此你来我往几个回合,大鼓竟凝滞于半空之中,双方直接拼斗起了内力。 僵持半响,易继风虽得易云真气灌顶突破到先天之境,但根基不深,比不得张君宝内力浑然一体,操纵自如,必不可勉的落于下风,大鼓开始缓缓地向他靠近。 他当机立断,捏指成剑,一道凌锐剑气当空劈下,轰隆!这大鼓仿佛被炮弹轰击,顿时四分五裂,残片散射八方。 当在此时,张君宝已然冲进尘烟之中,欺身于易继风近侧,如山岩般沉重的拳头顿时落下。 易继风绝技刚出,尚未回气,只是勉强顶住了几招,便被一拳击中胸口,整个人直接被轰退。 咚!! 倒飞十多米,正好撞在一口大钟之上,发出悠扬的钟声,随后下滑倒在了地上。 不过易继风又马上站了起来,显然有些不服气,不待众人说话,即刻道:“刚刚比试了拳脚,接下来就比试一下兵器吧!” 说着,右手内劲勃发,已然将绝命剑摄取了过来,蓄势待发。 张君宝见状,脚下一勾一提,一根之前散落在地的少林长棍已然落入手中。 “看招!” 易继风一声大喝,真气源源不绝的灌入绝命剑中,无数剑气衍生而出,剑气如覆雨倾盆,激射而下。 张君宝则使出达摩棍法,亦有棍芒激荡,一道道棍芒凭空乍现,与剑气两相碰撞。 啪啪啪啪! 无数的剑气与棍芒碰撞消融,四散激射,周边的砖瓦碎石纷纷炸裂,劲风扑荡,宛若飓风来袭,顿时飞沙走石,尘烟弥漫。 “这名剑山庄和少林寺果然不愧中原武林的翘楚,此等武功,此等声势,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场中群雄无不面色发白,冷汗直下,暗道还好请了名剑山庄出门,不然凭他们也想上少林,真是贻笑大方。 少林众僧则是兴奋不已,他们可没有玄智想的这么多,以为是少林寺暗藏的底蕴,又见到少林武功如此高强,喜笑颜开。 唰! 易继风绝命剑一挥,当即裹狭着无穷真气,好似长河奔腾,冲上云霄,凝炼成一道巨大的剑气,又似黄河之水天上来,倾泄而下。 张君宝双手一颤,少林长棍龙腾虎跃,旋转激荡,瞬间已使出了十八棍,然后十八道棍影合而为一,一棍擎天! 在这巨大的碰撞声中,剑气当即告破,易继风只来得及将绝命剑挡在身前,便被棍劲击中,手中一颤,绝命剑脱手而出,自己也踉踉跄跄,“噔噔噔”,连退好几步才稳住身形,面色已深沉如水。 他…又败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似真似幻 “易继风,你败了!” 玄智轻飘飘的话语传来,就仿佛利剑般戳穿了易继风的心。 易继风望着有些发麻的手,也不敢相信自己败于张君宝之手,而且是连续失败了两次,可事实摆在面前,他也不是在做梦,自己终究是辜负了爷爷。 玄慈见他如此,心中畅快之余,也无法多做什么,毕竟张君宝确实身在少林寺,当即下逐客令:“易施主,少林寺寺小,没有足够多的斋菜招待你跟各路英雄,还是请速速下山去吧!” 易继风苦涩的道:“按照赌约,我愿赌服输,这就下山!” 而这时张君宝一通发泄后,已从突破境界感悟中醒了过来,听到他俩之间的对话,直接发问道:“什么赌约?易继风,你为什么要下山?刚刚和我打的人是你?” 易继风还以为张君宝在故意奚落自己,道:“张君宝,我确实不是你的对手,不过你说这些话就大可不必。” “我没有……” “哈哈哈!哈哈哈!” 张君宝刚想解释,一阵笑声铺天盖地而来,瞬间笼罩全场,与此同时,林鹏飘渺的身姿也出现在广场旁的树尖上。 “张君宝,易继风所向披靡,横扫少林,现在却败于你手,你的武功确实非同凡响,现在就让我来试一试你吧!” 出场声势如此惊人,张君宝也顾不得解释,加之刚才没有打尽兴,当即应道:“你要打,那我就陪你打。” 林鹏见状也不多说废话,脚下一踩,身下大树顿时好像飓风吹过般,“哗哗哗”晃动起来,顷刻间就有百十片树叶脱落。 瞧着这些叶子,他心念一动,又乳燕归巢汇聚于掌心,信手一抛,一条绿色叶子组成的通道瞬间形成,直接延伸至张君宝处,林鹏也直接随着这条通道,飘然而下。 看着林鹏的凛凛声威,张君宝立刻意识到,高手…一个显然不下于易继风的高手。 他本就是武痴,遇见此等对手,当即兴趣大增,少林长棍在手,当即舞出一团棍花,只见无数棍影在张君宝生前形成,护住全身。 铛铛铛铛铛! 长棍与树叶相撞,竟发出金石交鸣之音,显然这些叶子在林鹏真气的加持下,已坚硬如铁。 不过就算这些树叶有林鹏的真气加持,仍是被张君宝击打得四处飘散,他又赫然变招,将长棍如同大风车一般舞的数圈,直接加四散的叶子尽数吸纳,形成了一个小球,棍子一挥,口中同时喝道: “还给你!” 随着声音,这个用树叶组成的小球直接从来时的通道反射回去,且将周遭的树叶尽数吞噬,体积逐渐膨胀。 恶风扑面,林鹏嘴角却带有一丝,袖子一抚,脚下踩的如同绸带般树叶顿时飞起,夭矫如龙,反卷而上,形成一副神龙吞珠的场景。 轰隆! 神龙与珠子的尽数炸开,霎时间场上尽是这破碎的绿叶,四散飘零,有如雨下。 在这碎叶飘零中,林鹏的身影也倏忽间消失不见。 “在后面?” 张君宝眼神一眯,神龙摆尾,长棍当即后扫,却是只扫到了几缕空气,而林鹏的身影已然变换的方位,出现在他的左侧,一指点出。 急如风快如电,顷刻间点到了他的后腰上,张君宝神色一变,即刻变招,长棍突袭,可仍旧是落了个空,只感受后腰上林鹏真气的遗韵,似乎是时间不够,未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怀揣着疑心,张君宝直接改换招式,随手将长棍一甩,紧接着双手合十,再次摊开时已由一变二,二变四,四点八……继而如千手观音般凭空多出了数十只手掌,正是少林秘传——千手如来掌。 无数掌劲瞬间席卷周身,追击着林鹏的身影,饶使林鹏身法诡异莫测,狡诈多变,在这无差别的攻击之下,顿现迟钝。 “抓住你了!” 张君宝脸上闪过一抹微笑,双掌翻涌,幻化的掌影已连拍数下,劲风突起,十数道裹缠的掌劲直接将林鹏包围,无可遁逃。 可下一刻,张君宝的脸上却浮现出一抹惊讶,只见这十几道掌劲击中林鹏后,林鹏的影像便如镜片般直接碎裂,分化出四道影子,分散四方,每一个都狡黠灵动,清晰可闻,真实不虚。 就在他微微愣神之际,四散的幻像齐齐出手,顷刻间便有十数到指劲点到了张君宝身上,这回张君宝可以明显感受到有从指劲流入体内,却不带一丝侵略性,反而转瞬即逝,散落体内周身窍穴之中。 张君宝不明所以,心中的不安愈加的浓厚,真气一提,直接将千手如来掌发挥至极限,掌影又凭空多了一倍,向四个幻象的直接攻去。 四个幻像没有闪躲,齐齐遭受到重创,四分五裂后微微一模糊,便由四变八,又由八变到十六……以至于张君宝视线所及之处,皆是林鹏的幻像。 似真似幻,神鬼莫测,一众幻像齐齐一笑,恍若鬼魅直接将张君宝包围,千手如来掌是他最快的掌法,可仍是不敌林鹏的人多势众,倾刻间,也不知道受了多少道指力。 最后,张君宝恼怒之下,当即仰天一吼,阵阵的音波当即从他口中扩散开来,似龙吼,似虎叫,方圆百丈之内皆是此音,让围观的众人头脑发麻之余,当即捂住耳朵。 林鹏的诸多个幻像也自然而然消散,只剩下一个正对着张君宝的身影,嘴上仍是带着笑意,且比之前的还有要浓郁。 张君宝也有如孩童找到玩具般,志趣昂然,道:“你的身法当真是真假难辨,变化无双,来来来,我们在试试,让我看看还可以用什么武功破解。” 感受着他对武道的热忱与痴迷,林鹏丝毫不怀疑他今后能达到的高度,不过他已将易筋经的行功路线牢记于心,也就没有了陪小孩子玩耍的兴致,现在的张君宝还是太弱了,摇了摇头,道: “今日胜负已分,光凭这少林寺的武功你可打不赢我,若是有一天你找到了自己的道,倒是可以来找我,再跟我较量一翻。” “胜负已分吗?” 张君宝咀嚼的这句话,运转的内息当即一滞,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双手一摊,体内顿时发出炒豆子般的爆响,脆响之声不绝于缕,当即将他的衣衫尽数炸裂,裸露出蜂腰猿背的上半身。 身子也当即一软,半跪在地上,已然无力再战,他抬起头,似乎有所明悟,道:“也是了,我中了你这么多指,纵然你指劲孱弱,焉能安然无恙,不过你这套指法明显为你的身法所创,因为把全部的精力放在身法上,所以指力不显,但这套指法明显有汇聚爆发之效,对不对?” 张君宝所说自然是错的,不过任谁也想不到,林鹏只是在张君宝身体上查探了一番,便可以复刻出全本易筋经,确实匪夷所思。 照这么看来,还是张君宝的说法更让人信服,林鹏也不反驳,直接点了点头。 看见自己猜对了,君宝当即露出欣慰的笑容,自信道:“告诉我你的名字,这次是我输了,不过我下回还赢回来的,你等我!” “飞鸟出林,鹏遨九天,我的名字叫林鹏。”说完,林鹏也不管张君宝如何,直接离去。 此时,又目睹了一场龙争虎斗的易继风,心情则是更加的低落。 这张君宝已是难以让我企及,现在又来了个更厉害的林鹏,我易继风什么时候才能出头,什么时候才能重振名剑山庄的声誉。 想到这儿,他的拳头不由握的更紧了。 “你在想什么。” 一只手突然毫无征兆的拍在易继风肩上,同时耳边还传来这么一句话。 易继风本来心中一紧,但听到这声音后,又瞬间松懈了下,有些沮丧的道:“二叔,我是不是很没用。” “没有啊,我在你这个年岁时,功夫可能还没你高呢,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强中自有强中手,想那易老头一生要强,还不是被逍遥王打断双腿,一时的成败代表不了什么,以后多努力就行了。”易天行出现在易继风身边,宽慰道。 “可是我资质平庸,实在担当不起名剑山庄的重担,二叔,要不你回来吧!” 易天行一听,当即否决道:“我,算了吧,现在跟名剑山庄没有任何关系,这世间本就无永世长存的东西,名剑山庄败落了就败落吧,你开心就好。” “二叔,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易继风当即有不同的意见,而易天行也不想多听,直接道了一句:“你小子被易云洗脑太严重了,不讲了,我刚才好看见了秦姑娘,我去找她了,再见!” 说着人影一闪即逝,不见了踪影。 易继风看着自家二叔潇洒随心的样子,说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其实他也很喜欢秦思容,不过比起自己肩上的重担,儿女情长还要再往后排,现在他要担心的是,回家后要怎么跟他的爷爷解释,才不会让他那么失望。 而随着张君宝的败北,各派江湖人士的气焰顿时嚣张起来,纷纷叫嚷着要张君宝交出岳飞遗物。 张君宝不胜其扰,当即将遗物是襁褓的事情和盘托出,群雄自是不信,后又有恢复记忆的澄空现身,揭露自己飞龙将军的身份,如此,少林寺一役也终于落幕。 群雄四散离场,也将此间的消息轰传天下,林鹏顿时名声大噪,闻名江湖。 第一百五十八章 独孤九剑 少林寺,九莲山下。 秦思容倚靠在树旁,双眼迷离没有焦距,脑海中一直不停的回响起之前的那一幕幕。 那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名存实亡的西域四魔,还有自己那么强大、高深的师傅,死的竟是这般轻易,而自己也是深陷囹圄……如是种种,让她根本没法静下心来。 “喂…喂…喂!!!” 听到声音,秦思容迷惘地抬起头,映入她眼眸的是赵玉儿一脸不耐的表情。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有没有在听!” 秦思容眼神恢复清明,随意瞟了赵玉儿一眼,便将头转向他处,冷声道:“没有!而且我也不叫喂!” “你这个女人,好没有礼貌!” “到底是谁没有礼貌,呵……” 赵玉儿显然对秦思容心怀敌意,直言不讳的道:“礼貌这个东西我有,可那也要看是对谁了!” “我看你是找打!”秦思容看向赵玉儿的眼神也越发不善。 相看两相厌,赵玉儿原本还想向她打听点什么,瞬间淡了心思,直接挑衅的道:“看样子,你对自己很自信喽!” 然后,直接将自己的剑拔了出来,道:“剑名‘豆蔻’,乃是我与林大哥在路上偶得之物,削铁如泥,也算得上是把好剑,请指教!” 秦思容却没有丝毫回应的意思,只是冷冷的瞧着,道:“我内力被封,又如何是你的对手,你也就只有这种程度而已。” “哼!你少用激将法,这世间从来没有公平的事,你习武至少十年有余,我练剑至今不过两月,你觉得这公平吗,废话少说,看剑!” 赵玉儿娇叱一声,抬手直刺,光华一闪,剑锋直接戳破空气,发出锐啸,缕缕剑风应声而起,直掠秦思容的发梢。 此剑杀伤力不强,似乎只想折辱于她,但这信手拈来的一剑,仍不失精准快捷,剑中精粹已窥得三分。 “两个月吗?看着这出手的威势,倒是不像?但这剑招催发不留余地,倒真是个菜鸟无疑。” 秦思容脑海中闪过赵玉儿无意中透露的情报,螓首微微一侧,已然避开豆蔻剑的锋芒。 内力被封,但并不代表秦思容毫无反抗之力,多年修炼的体魄,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经验,这远非赵玉儿这个初学者所能比拟的。 只见她闪避之余,右手宝剑顺势一提,一压,剑未曾出鞘,便已将豆蔻剑的剑锋制住,丝毫动弹不得。 “你……” “你什么你,剑法乱七八糟,不用内力都能赢你!”秦思容嘲讽道。 赵玉儿也没想到只是一招便已受制,眼中厉色一闪,当即使出了绝招。 “荡剑式!” 一声清脆的声音闪过,赵玉儿手腕一颤,一股震荡之力从剑柄传至剑身,剑身顿时荡漾开来,如困龙升天,反手就是一个神龙摆尾。 而原本轻松惬意的秦思容也是脸色一变,反手一抽,雪白般的剑身瞬间乍现,在空中挽出数剑花,才将这一击截了下来,却也有一股震荡之力直入掌心,让她手腕一阵发麻。 而赵玉儿也是不好受,细密的汗珠从她额头上显现,轻喘了几口粗气,显然那招也是耗力颇多,不过她显然对自己刚才使的招式十分满意。 这荡剑式是林鹏传她剑法中的其中一招,剑法全名独孤九剑,共有破剑式、撩剑式、截剑式、挫剑式、平剑式、荡剑式、落剑式、浪剑式?、离剑式九式剑招,而每一式都有百余种变化,一以贯之。 因招式之名与笑傲江湖电影版中的独孤九剑相似,所以取了这个名字,顺便缅怀青春,但其中的理念根基却大有不同,电影版本中这套剑法脱胎于剑法中的败招,乃是败中求胜的剑法。 而林鹏的这套剑法则脱胎于基本剑招,以基本剑招演化天地,讲究随心所欲,无所不至。是林鹏招式由简入繁,化繁为简的结果,所谓看山是山,看水还是水,这剑法终究还是要回归最初的模样。 一共分三个层次。 第一个层次,则是前五式,由单一的基础剑招演变。例如这破剑式始于刺,截剑式始于截,撩剑式始于撩…… 第二个层次则是后三剑,融汇了多种基本剑招,例如荡剑式就夹杂着崩、搅……落剑式蕴含着刺、劈…… 第三个层次,便是这最后一剑,离手剑。 此剑蕴含九剑的精华,是一种人剑相御的剑式,既离我之手,当出之如电、击之如雨、刺之如雷、洗之如风,千般变化,百种奥妙,用之存乎于一心。 现在的赵玉儿,勉勉强强练到第二个层次,但离掌握还差的远,好比这荡剑式,还配有轻功身法,真正使出来应当是飞击翔空、浪遏飞舟才是。 秦思容舒张了一下有些发麻的右手,略微皱眉,道:“荡剑式?这是什么剑法?” 赵玉儿脸上顿时洋洋得意,道:“独孤九剑!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独孤九剑。” “没听说过!” “哼,我就再让你尝尝我这剑法的厉害。” “还怕你不成。”秦思容冷哼一句,挺剑直上。 随即,两团倩影便战作一团,叮叮当当,双剑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林鹏盘膝再侧,缓缓睁开眼,感受着体内易经真气的勃勃生机,长长吐了一口气,凝而不散,顿成白雾。 这易筋经,他已然练成。 比较他之前练的易筋经,这个世界的易筋经在于一个‘精’字,高屋建瓴,唯精唯纯。鸠摩空版的易筋经在于一个‘全’字,激发潜能,百毒不侵,疗伤复原等等,堪称神效。 而两本易筋经都是佛家武功,自有相似之处,林鹏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将两本易筋经合二为一。 想着易筋经这个名字,在影视作品中堪称是烂大街的存在,简直和仙侠作品中“女娲后人”有的一拼,林鹏也不自觉露出微笑。 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还会碰到哪些易筋经,若是他将以后所有碰到的易筋经合而为一,那他易筋经这门功夫又能达到怎样的高度。 林鹏站起身来,又望向了林中,两女的斗争正如火如茶,秦思容经验丰富,剑法以快狠准为要,赵玉儿的剑法则是一以贯之,看似简洁的剑招中,又蕴含多重变化,于细微处见惊雷,可惜经验不足。 一时间到斗个旗鼓相当,最后秦思容还是吃了没有内力的亏,速度力量都不能尽情发挥,等赵玉儿熟悉了她的剑招后,便开始落于了下风。 林鹏见此,开口道:“停手吧!” 赵玉儿一听,便乖巧的停下了手,一脸得意,显然没有胜之不武的感觉。 秦思容则是愤愤不平,直接向林鹏质问道:“你抓我来,究竟有什么目的?” 林鹏却整好以暇的打量了她这张脸,道:“你这张脸不但生得花容月貌,而且十分像一个人,一个已经死去十多年的人。” “嫣然!” 秦思容一听,顿时明白了什么,道:“原来你要找的是易天行!”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易天行号称武痴情狂,更加不会例外。” 林鹏露出笑颜,道:“他现在已经到了。” 话音一落,易天行的声音便从远处传来: “秦姑娘!你在哪里?秦姑娘……” 而秦思容勃然色变。 第一百五十九章 八剑齐飞 一只手掌搭上了秦思容的后肩。 “思容,又见到我了,开不开心!”一个喜悦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秦思容身躯一颤,她转过身去,见到那个意料之中的身影,没有半分开心的神情,是冷漠,又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焦急,道: “你来找我做什么,我不想见到你,给我走!” 易天行也是见怪不怪,装出一副委屈的表情,道:“思容,我千里迢迢赶来见你,你这样子说,我会伤心的!”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消失!”秦思容冷言冷语,焦急之色却是越发显露。 易天行显然也发现了什么:“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我帮你教训他!” “没有,就算有,我也不需要你帮。” 也许是儿时的记忆作祟,秦思容虽从小被训练为杀手,但内心始终有一块柔软之处,不愿辜负信任她,对她好的人,更不愿他们因自己受到伤害。 这易天行,算是一个。 “看样子是有了。” 易天行笃定的道,右手直搭在秦思容的手腕上,真气一探,立刻对她的情形了如指掌。 “你被人禁封了内力?谁干的?” 真气在秦思容体内流转了一圈,立即替她解除了桎梏,随后将头转向了林鹏,认出来人后,两人先前交谈的话语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语调中明显夹杂着怒意,道: “是你!!” 伴随着他话语的,体内真气喷薄欲出,一种属于绝顶剑客的锋芒丝丝浮现,完全没有了刚才哄秦思容时那小男人的模样。 哗啦啦! 空气在易天行周边流转,无形之风不知从何处来,卷起百十片落叶,直面林鹏而来。 “不错。” 林鹏眼中暗藏欣赏之色,双掌合什,“啪啪啪”发出掌声。 随着那充满节奏韵律的掌声一起,那百十片落叶上蕴含着的凌厉气顿时消散,春风化雨,润物无声般轻飘飘落在地上,不复波澜。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这丝毫不带烟火气息的掌声,展现的是对自身力量妙至巅峰的掌控。顿时让易天行对林鹏的重视程度在提一层。 “你倒是有点水平,所以……这就是你敢招惹我的底气。” 易天行语气中夹杂着连累秦思容的愧意,而这丝愧意又瞬间百倍、千倍的化做了怒意。 “易天行,你不要和他打,我亲眼看着他一击就击败了西域四魔,你可能不是……” “你是在关心我!” 易天行笑容一展,满腔怒意也在秦思容的柔情蜜意消散一空,又自信的道:“放心,你的男人是不会输的!” “什么我的男人,你不要乱说。”秦思容又急又气的说道。 不过易天行显然没有在意,此刻,他的全部心神已全然对准了林鹏,势要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怒意收敛,心静如湖,而这平静的湖面下蕴含着的是万顷波涛,暗藏汹涌,现在的他俨然更可怕。 不过对林鹏来说,易天行此时的状态更是让他满意,他对赵玉儿说道:“你退开点,好好看我用剑。” 赵玉儿闻声而退,而林鹏右手突然涌出一股吸力,一节随处可见的断枝应声而起,落入了他的掌中。 “听闻名剑山庄的绝学八剑齐飞名闻天下,恰巧我也会一门离手之剑,不知道两者相比,孰优孰劣!” “看来你是想要用手中的断枝与我较量一番了。” 易天行也丝毫没有瞧不起的意思,修为到了他们这种境界,摘叶飞花已是基本操作。 再难一点,就算是一根头发丝,在他们的操控下,也能如臂使指,绝对不会逊色于一件神兵利器。 “那就请赐教了!” 林鹏微微一笑,下一刻,屈指一弹,那断枝便如离弦之箭,发出锐利呼啸,而其上的蜿蜒曲折之处,在与空气的摩擦中不断脱落,变得越发挺值,千锤百炼,已然变得同一把真正的剑般,发出璀璨之剑光。 易天行凝神纳气,双掌平推,这断枝一靠近他身侧,便如泥牛入海,难有寸进。手掌犹如穿花蝴蝶般翩翩起舞,一道道真气缠绕其间,攻守异位,断枝已然为他所控。 猛然一颤,一道剑气从断枝中催发而出,朝着林鹏当空劈下,林鹏屈指一弹,一道剑气应声而出。 嘭! 剑气四散,林鹏人影一闪即逝,再次现身时,已然贴近了易天行,以指为剑,莹莹生光,与断枝遥遥相应,随即猛颤,竟有联手齐攻之势。 易天行哪里肯依,剑指一凝,一道道剑气自体内挥发,升腾而起,剑气如潮,针锋相对。 于刹那间,两根剑指碰撞了不下千百次,接连不断的剑气肆意挥撒,密集声如锣鼓唢呐一般连绵不绝。 交锋散碎的气劲,如箭矢,逸散在周围,击打的周遭“噗噗”乱响。 同时两人皆是一心二用,一缕缕妙至巅的真气从各自体内透出,在断枝上千缠百结,纠缠不休,引的断枝萦绕在两人身侧,翩翩起舞。 这仿佛仙人起舞,仙乐相随的场景顿时让两女目瞪口呆,但这其中的凶险,又有何人能知。 秦思容心下担忧,目不转睛的瞧着易天行,身形却被这个迫人的气机与锋芒压得不断后退,赵玉儿更是不用说,早就躲到百十米开外,瞪大的眼睛,激颤不已。 啪!! 两人气机纠缠,真气相交,这断枝本就是凡物,哪堪得如此折腾,不过片刻,便如同细沙般寸寸瓦解,化为了细碎的齑粉。 吧嗒! 断枝既碎,两人攻势也得已一停,脚步一前一后落在了地上,遥遥相对。 秦思容以为二人打了个平手,正要靠近,却没想一股比刚才还凶猛十倍的压迫力顿时从二人中间爆发开来。 易天行双手平摊,掌心向天,无数气流在他身边涌动,身体也仿佛变成了一个黑洞,落叶枯枝,碎石沙尘皆向他靠拢,被他身边凝聚成了八柄形式各异宝剑,缓缓转动。 同时,一股气机从易天行身上传出,已将林鹏牢牢锁定,稍有动作,面对的就是他雷霆般的一击。 “八剑齐飞?” 林鹏眼神微眯,体内真气如黄河奔涌“哗哗”作响,地表龟裂,剑意升腾,周遭落叶似遭受千万小剑的分割,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痕,他体内的真气也在剑意的侵染下变得侵略如火,锋锐无双。 双掌合十,两两相扣,仅露出来食指和中指,随后源源不断的真气从体内运转而出,叠加积蓄、升腾爆发…… 仿佛晴空中出现了一道闷雷,好似整座丛林都猛的一震,下一刻,一道凌厉无比剑气激射而出,凶猛如流星坠地,快绝如白驹过隙,如天威煌煌,不可直视。 与此同时,八柄由易天行真气凝聚而成,或厚重、或轻柔、或修长、或剔透……的宝剑已然气机相和,浑然如一。 他大手一挥,八道流光横击而出,流转不绝,在空中汇聚成一柄剑,那是一柄独属于易天行的剑。 名剑山庄的以剑闻名,不光光铸剑之术天下无双,庄内的剑法亦如恒河沙数,不可计量。 八剑齐飞更是其中的集大成者,汇聚名剑山庄内的诸多剑术于一体,千变万化,衍变繁多,因此,这八剑齐飞的最高境界,都是因人而异,都是独属于本人的剑招。 此剑名痴,是跟随易天行闯荡数十年的配剑,也正是他八剑齐飞的独有体现。 轰隆隆! 两道流光蓦然相撞,与方寸之间僵持片刻,随即发出轰然爆响,紧接着如泄洪般爆发,宣泄向四面八方。 在这着尘烟弥漫中,一道剑气从中探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轰击在易天行身上,易天行应声而退,重重的撞在了身后的树干上。 第一百六十章 情之一物 “啊!” 看着易天行落败,秦思容不由得发出惊呼,虽然这个结果她已有所预料,但她不是束手待毙之人,那乌黑的眸子中倒映出赵玉儿兴奋的脸庞,闪过一丝厉色。 脚步一睬,整个人化作飞星,数十米间的距离一晃而过,倏地靠近。 纤细如玉的柔荑紧扣剑柄,气息流转,在急速奔驰中蓄势待发,气机愈发的深沉,只待那破开的一瞬。 内力如江河奔流,川流不息,失去的力量重新回归,亦是带给她十足的信心。 而通过之前的交手,秦思容已然衡量出赵玉儿的实力,绝非她一击之敌,而唯一可虑的是……一定要在那个男人发现之前。 她还需要更快,更快…… 迎面而来的劲风,两边急速后退的草木,丝毫不能影响秦思容,她神情专注,执剑之手微微调整,人影已然到了最合适的位置。 唰!! 霜雪般的剑刃凭空乍现,宛若一枚银月出现在日空之下,烈日炎炎,也丝毫不减它的森冷寒意,顷刻间已将前方尽数笼罩。 彗星袭月,如专诸之刺王僚,又似白虹贯日,聂政之刺韩傀也,这是独属于秦思容的杀手之剑,只不过这一次,她不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救人。 见秦思容飞身来袭,赵玉儿脸上初是茫然与诧异,随即眼珠子一转,尽数明了,神情恼怒,右手一扬,须臾间剑刃已出。 不过,也就如此了,寒意来袭,瞬间将她的思维冻结,大脑也是一片空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剑离自己越来越近,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分。 那拔出一半的豆蔻剑剑身映射出此时赵玉儿冻结的面容,凄美的面庞,犹带着些许怒意、但更多的则是惊骇。 惊愕于秦思容剑招之急,剑法之绝,根本不是她所能企及的,自己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秦思容嘴角微翘,长剑直接架在赵玉儿的鹅颈上,眼睛与林鹏四目相对,想要看出他的惶恐、懊恼、后悔…… 不过她注定是失望的。 只见林鹏脸色依旧平静、从容,甚至带着几分欣赏,唯独没有她刚才所想的那些情绪。 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 秦思容心中警兆频现,当即说道:“林鹏,你给我……” 话说了一半,她突兀的听到一丝风声,初识好像涓涓细流,并不起眼,但顷刻间好似小流汇聚成江,江河入海,奔腾万里,掀起滔天巨浪,不可抵御。 劲风扑面,秦思容先是感到浑身战栗,难以动作,接着一股无可抵御的气劲瞬间席卷全身,霎时间天旋地转,人影倒悬,如同一只断线的风筝,重重的摔在地上。 赵玉儿从来都是爱憎分明,当重获自由后,不假思索,直接将豆蔻剑抽出,飞踏数步,剑锋已然对准了秦思容,直直的落下。 敢拿我威胁林大哥,我绝不轻饶! 自她碰见林鹏以来,他的超凡武艺、博文强识、优雅从容等等无不给赵玉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让她越发倾慕的同时,也暗下决心要成为一个对他有用的人。 如此她才会勤修武艺,照顾林鹏的饮食起居,替他打点一切,可是这次,自己竟然成为了他的累赘和包袱,这如何能让她不恼,如何能让她不怒。 恼怒之下,剑锋亦是毫不留情的对准了这个罪魁祸首。 而秦思容受了林鹏一击,内力溃散,四肢更是酸软无力,连抬都抬不起来,也只能任由赵玉儿一剑刺来。 情景好似刚才,只不过攻守异位,而赵玉儿毫无顾忌,显然不会手下留情,大漠之中弱肉强食,她也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善良女子。 秦思容很明显的感受到那剑锋上散发的森冷寒意,就好像被她杀的那些人,只不过现在是轮到自己了。 这样的结果,也是自己应得的。 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静静的等待。 噗嗤! 剑刃入肉,秦思容却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痛楚,反而闻到了一个熟悉的气息,赶忙睁开眼睛,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自己的前面,替自己挡住了那一剑。 熟悉的面容,熟悉的白发,还有那一直挂在嘴上浅浅的笑容,这些让她很轻易的认出了眼前之人。 “易天行!” 秦思容喊出了他的名字,眼泪瞬间浸湿了眼眶,一把抱住,扶住他要倒下的身躯:“你怎么这么傻!” 面对秦思容的问询,易天行露出憨傻的笑容:“我不是一直这样吗,傻傻的喜欢你!” “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我不是个好女人!” “不,你值得,你是我生命中的唯一,也是我的救赎……” 秦思容却仍是摇摇头,道:“你别说了,让我看看你伤的怎么样?” “不用了,我的伤我自己知道。” 易天行露出了黯然的神色,道:“我恐怕撑不了多久,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只希望你可以接受我。” “我…我……”秦思容却是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只因她的心中早就被另外一个人填满,一个叫张君宝的人。 虽然正邪不两立,虽然她杀了他的爹,虽然她明知道他们俩没有结果……有那么多虽然,可她仍是不可救药的爱上了他,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也是个傻子呢。 “难道你连我死前最后的愿望都不答应我吗?” 恍神的秦思容被易天行的话语拉了回来,看着他呼吸越发的急促,好像喘不过气来,就快要不行了,可哪怕如此,他眼神依旧坚定,目光灼灼,等着她的答案。 他如此真心待我,又是为我而死,也罢! “我愿……” 哐当! 赵玉儿收剑回鞘,一脸鄙夷的瞧着易天行,冷声道:“骗子!你不过是受了我一剑,又没伤到要害,装什么死。” 只有正面接触,赵玉儿才知道眼前这个为爱痴狂的易天行武功是何等之高,重伤之躯,仅仅凭借气息,便已压制着她喘不过气来。 挥剑更是无从谈起,要不是一股不知从哪里飞来暗劲相助,他根本不可能被伤到。 说道暗劲,赵玉儿不自觉地看向了林鹏。 “做错事,理当付出代价!”林鹏笑着对赵玉儿点了点头。 而秦思容心中千缠百结,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蓦然听到赵玉儿的话语,顿时将易天行推了出去,骂道: “你这个混蛋!骗子!” 易天行本就受了林鹏一击,又飞驰而来又中了赵玉儿一剑,在秦思容一推之下,顿时牵扯到伤患处,疼得龇牙咧嘴。 不过当他看到秦思容真的生气了,便也顾不得这些,急忙解释道:“思容,致命伤虽然是假的,但我对你的心意却是真的呀!” “我管你去死!” 秦思容恼怒不已,便要转身离开,不过没走两步,又叹了口气折了回来,扶起易天行,对着林鹏道: “我们现在要走,如果你不愿意,那就杀了我们吧!” 林鹏听罢后直接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道:“秦姑娘何出此言,我请姑娘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一窥名剑山庄八剑齐飞的奥妙,如今既达到目的,自然不会强留,你们请自便!” 见林鹏的神情不似作伪,秦思容应了一声,毫不停留的离开了。 赵玉儿瞧着相互搀扶着两人,特别是易天行,又瞧了林鹏一眼,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不自觉的红起了脸,有些娇羞的问道: “林大哥,我们接下来去哪?” “名剑山庄!” 林鹏冷峻的声音传来,人已走出了老远,赵玉儿见状赶忙跟上。 “林大哥,等等我!” 夕阳西下,两个一高一矮的影子偎依在一起,逐渐远去。 第一百六十一章 名剑山庄 名剑山庄,一个以剑闻名的山庄。 它于百余年前崛起,初代庄主剑法高绝,名噪一时,其后代代人才辈出,将庄内传承的剑气绝学推演之巅峰,名声在外,与少林寺的易筋经一时瑜亮。 又因其铸造之术天下无双,庄内剑冢亦藏诸多神兵利刃,八柄神剑更是闻名天下,故称之为名剑山庄,时有天下第一庄之称。 可惜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 十几年前,靖康之变,少林蒙难,名剑山庄也未能幸免,逍遥王携金国大势,浩荡而来,席卷中原武林,易云独木难支,名剑山庄最终也落得个破败的下场,死的死,走的走,残的残。 偌大一个名剑山庄,最终只剩下下一个双腿俱残的老人和一个嗷嗷待哺的幼儿,再也没有了当年声威。 不过老人并没有灰心丧气,他把一切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孙儿身上,十几年来含辛茹苦、谆谆教导,指望有一天孙儿能将名剑山庄传承发扬,光耀门楣。 可半月之前,少林寺一役消息传来,自己的孙儿终究是让他失望了。 易云独自停留在庭院里,院内绿树成荫,郁郁青青,树枝发出嫩芽,生机盎然。 可他身处其间,却只感到自己如风中残烛,已然快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满腔愤慨充斥于胸,恨自己年老体衰,不复声威;怨孙儿资质平庸,不堪教导;更有国仇家恨难舒,报国无门,有仇难报,仇人仍旧逍遥自在。 唰! 易云捏指成剑,倏地击出。 肤色斑驳,有如枯枝一般的手指瞬间搅动空气,犹如一柄真正的利剑,发出锐啸,老者轻叱一声,手掌翻涌,以指为剑,一道剑气凭空划过。 啪! 身前小树应声而断,一分为二,断面光滑如镜。 似乎满腔恨意也随之而出,易云心情一时畅快不少,老脸上也露出橘子皮般的微笑,下一刻,他双指齐出,剑意森然,无数锋锐气劲在周身涌动…… 咳咳!咳咳! 心绪激荡,豪意顿生,易云却突然一口气喘不上来,连声咳嗽,周身剑意顿时消散一空,剩下的只是一个年迈体弱、弱不禁风的老人。 目光萧索,面色怆然,易云长长的叹了口气,将手掌按在木轮上,推动着轮椅往山庄大门方向而去。 算算时间,他的孙儿易继风该回来了。 …… “爷爷!” 易继风来到山庄大门前,一眼便看到他的爷爷,一脸肃穆,满是孤寂,也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 少林寺的一幕幕顿时在脑海中浮现,他整个人跪倒在地,满脸愧疚。 “对不起!” 易云扭过头去,面带自嘲之色,讥笑道:“名剑山庄的少庄主竟然输给了一个小和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和尚,哈哈!哈哈!!” “爷爷,对不起!”易继风无可辩驳,只能又一次的说道。 “你不要叫我爷爷,我没有你这样的孙儿!” 易云满面悲怆,指着易继风说道:“我本以为我的孙儿可以一举成名,而你果真没让我失望,一举成名,让我名剑山庄名声远播呀!你对不起的是我吗,是我名剑山庄的列祖列宗!” 语气中满是讥讽之意,任谁都听得出来,更是让易继风无地自容。 易云肆意发泄着心中的不满、悲愤、耻辱,好一会儿才消停下来,道:“你到底是怎么输的,给我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我…我…” 易继风满是沮丧,不堪回首,道:“无论是招式、内功我都不如他,张君宝进步之快,武功之高,简直匪夷所思,孙儿真的比不上他!还有那个击败张君宝的……” “够了!” 看着易继风这般模样,更让易云生气:“朽木呀,真的是块朽木呀!招式武功都可以修炼,但是你竟然连信心都被他打垮,你…你……” 易云说着越发激动,胸口发闷一口气喘不上来,不住的敲打起来。 易继风见状当即起身,为易云捋顺后背,传输内力,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感受易继风对自己的谆谆孝意,易云虽仍是一张冷脸,但心境开始平复,语重心长的道:“继风,大丈夫知耻而后勇,我名剑山庄的武功天下无双,这次失败了不要紧,但是你要努力呀!” 易继风点点头,又有些犹豫的开口道:“天下之大,高手之多,孙儿…孙儿……” “你想说什么?” “爷爷,孙儿…想出去走走。” 听着易云顿时皱起眉头,想要拒接,可话一出口却变成了:“你想去哪里?” “不知道,走到哪算哪,顺便打听一下那个公主的下落。”易继风随口说了个借口。 易云沉思片刻,也知道不能逼得太紧,便答应道: “那……也好,外出游历可以磨练心姓,增长见闻,你就去吧。不过,我希望你回来的时候,已经变回原来的易继风,那个意气风发的易继风。” “孙儿答应你。”易继风脸上明显露出些许轻松之色。 易云则是收敛心中的失落之意,又好似想到什么,问道:“对了,关于在少林寺击败张君宝的年轻人,你可有所了解?” 易继风摇摇头,道:“只知道此人叫林鹏,其来路、武功尽皆不知,江湖上也从没听过此人,好像凭空冒出来般。 他其它手段也就罢了,但其人轻功之高,简直到了非人的地步,那日比武的校场上,漫天遍地皆是他的幻影,变化多端,真假难测,孙儿…孙儿恐怕……” “哼!身法再快,焉能快得过我名剑山庄的剑气,只要你练成我名剑山庄八柄宝剑上的绝学,什么张君宝、什么林鹏,都不是你的敌手。” “是不是敌手,那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就在易云话说完的刹那,一个轻飘飘的话语传来,同时平地起风雷,一缕劲风不知从何起,化作狂飙突兀显现。 狂风散去,出现易云爷孙两面前的是一男一女,男的英姿挺拔、气宇轩昂,女的娇俏峨眉、风姿绰约,正是林鹏和赵玉儿两人。 林鹏自我介绍道:“后进末辈林鹏,见过易云老庄主!” “林鹏!” 易云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第一印象就是年轻、实在是太年轻了,看他的样子岁数应比易继风稍大,但也大不了几岁,而武功尤甚,又闻名遐迩,是一个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一丝心悸隐隐在他心中浮现,他总觉得眼前的年轻人好像在哪里见过,说的不是相貌,而是身形气度。 “哈哈,没想到老夫激励孙子之语竟被阁下听到了,真是惭愧,林少侠你切勿见怪!”易云一脸和善,十分坦然的说道,态度与之前迥异。 “自然不会。” 林鹏也是满脸和煦,道:“名剑山庄的剑气绝学闻名天下,在下自叹不如,所以今日唐突而至,望能见识一二,却是要叨唠前辈了。” 易云摇摇头:“可惜老夫年老体衰,不负当年,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前辈怕是弄错我的意思,我听闻名剑山庄内传承着八柄宝剑,内中蕴含着最为高深的剑气奥妙,希望前辈你可以不吝让吾一观。” 林鹏说着,脸上依旧挂着浅笑。 第一百六十二章 千金一诺 听着林鹏不加掩饰的话语,易云似乎听到笑话般冷哼了几声,道: “你倒是直接,不过那八柄宝剑皆是我庄中至宝,断无可能给他人观看,你就不要妄想了!” 对于易云这个倔老头的态度,林鹏也早有预料,神色如常,诚恳的道:“易前辈何必拒人于千里,我可是带着诚意来的。” “诚意?我名剑山庄什么都不缺,我又需要你什么诚意。”对于林鹏的话,易云直摇头。 “那就让易前辈见识一下!” 林鹏不疾不徐的说完,出手却快如闪电,右手横生而出,朝豆蔻剑一指。 嗖! 赵玉儿手中宝剑应声出鞘,落于林鹏的掌中,轻轻一弹,当即响起一声清脆的剑鸣,剑器飞空,夭矫如龙,盘旋于天际。 接着林鹏指掌翻涌,豆蔻剑在空中亦生出相应的变化,飞之如电、击之如雨、刺之如雷、洗之如风…… 霎时间,漫天遍地都是这霍霍剑光,寒芒耀眼,恍若月辉照撒大地,无数剑光喷涌而出,散落四方,击得地面上的青石地砖‘啪啪’作响。 剑气横空,剑光灼目,易云不自觉微眯起双眼,心中颇为惊异: 这小子年纪轻轻,内功剑法竟有如此造,绝不是继风说的轻功卓绝这么简单,其人剑法之高,几可与他那个叛逆的二子易天行媲美,一个天生的剑种,怪不得会来此求剑,不过…… 唰! 飞剑入鞘,漫天剑影顿时一空。 林鹏浑身上下不见半点汗水,仿佛喝水般轻松写意,笑眯眯的道:“此乃我独创的离剑术,不知可否还入易前辈的眼?” “尚可,倒也有些许独到之处!” 易云自诩剑法大家,虽不愿答应林鹏的请求,却也不至于说谎,如实说道。 “既然入得了易前辈的眼,那我以此门剑术作为看资如何?” 不过得到的仍是易云的拒绝:“我还是那句话,那八柄宝剑是我名剑山庄之根本,不会予以外人观看。” 易继风也上前一步道:“林少侠,我庄内剑法多如繁星,不差你这一门,你还是请回吧!” 林鹏自是不为所动,反而笑出声来,笃定道: “名剑山庄剑法确实繁多,但多数不过下三流的剑法,练之非但无功,反而耗损精力,我瞧得上的也就那一式八剑齐飞罢了。 且我敢打赌,除这一式剑法此之外,名剑山庄内没有任何一门剑法可以比得上我的离剑术,呵呵,就算是八剑齐飞,和我的剑术相比,孰高孰低,孰优孰劣,尚未可知。” “我不允许你侮辱我名剑山庄的剑法。” 听着林鹏的话语,易继风神情不悦,出言驳斥,受他爷爷影响,他一向将名剑山庄的荣誉看得很重。 “侮辱?”林鹏连连摇头,道:“不不不,我说的只是事实。” 这下,易继风再也按捺不住,右手一摊,绝命剑也当即从腰间飞出,停滞在胸前。 双掌翻动,真气源源不绝的涌入剑身,氤氲缭绕,绝命剑也不住的转动,发出‘铮铮铮’的剑鸣声。 看着这架势十足的一剑,林鹏却是不住摇头,施展的如此费劲,简直是给人当活靶子。 不过林鹏自是不会现在出手,唯有在别人最得意的时候,才有击败才有价值。 此刻易继风衣袖鼓荡,长发飘扬,浑身气机与绝命剑相连,已然蓄势完毕,右掌一推,剑身当即激射而出,若离弦之箭,威逼而来。 林鹏却是不闪不避,只是屈指一弹,一道剑气应声而出,击射在绝命剑剑身上。 没有丝毫的僵持,也没有丝毫的停顿,听得‘噗’一声,绝命剑猛地一颤,与易继风相连的气机顿时告破,接着在空中飞转几圈,落入林鹏之手。 “这是你们名剑山庄的绝学,莫不是甩手剑,好像威力也差不多,看你施展的如此费劲,还是让我教教你吧。” 也不见林鹏任何动作,只是信手一甩,绝命剑顷刻发出音爆,好似一道惊雷击穿空气,剑身亦如电光,一闪而逝,却又无比璀璨。 看着自己的绝命一剑被人轻易挡下,易继风已是不可置信,又听林鹏将自己的八剑齐飞贬低为甩手剑,更是怒不可。 正要出言反驳,就见自己的配剑夺命而来,闪躲已是不及,再也不敢分神。 摒息凝神,目光如电,体内真气力贯掌心,双掌在胸前一夹,才堪堪将这绝命剑接住。 不过这绝命剑余势不绝,一股股真劲从剑内涌出,易继风又瞬间倒退数步,才停住身形。此时他双掌颤动,嘴唇紧密,顷刻间额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显然不那么好受。 啪! 易继风反手一拍,绝命剑直坠而下,横插在青石地砖之上,顿时碎石飞溅,出现了一个长达数尺的裂痕。 易继风长长的嘘了口气,好不容易接下了这招,随即便愤恨的朝林鹏看了一眼,显然不是那么的甘心,双眼通红,当下双拳紧握,体内真气如沸水般蒸腾起来,气机更是如火山喷发,喷薄而出。 脚下的碎石受他的影响,纷纷颤栗、滚动,随后腾空而起…… “够了!!” 易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顿时让易继风惊醒过来,气势一泄,飞起的碎石顿时掉落,发出‘啪啪啪’的响声。 “继风,你现在不是他的对手,不过这不重要,你还年轻,还有努力的机会!” 易云语重心的说完,又转头看一下林鹏,道:“阁下武功高绝,乃当世翘楚,又何必贪图我家的剑法。” 林鹏则是悠悠的叹道:“如果我说是为了准备与逍遥王一战,你信吗?” “什么?” 易云听闻大吃一惊,只因逍遥王这个名字那是他心中的梦魇,更是他此生最大的仇敌,顾不得仪态,直接问道: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不假!” 林鹏解释道:“当日在少林寺外,我碰到了张启樵和西域四魔中的三魔,他们意图趁少庄主与少林寺冲突之时,席卷少林藏经阁的经书典籍,敬献给逍遥王。 当我得知他们的意图后,自是除恶务尽,不过其中有一个叫红娘的,说他们都是逍遥王的门人,吹嘘逍遥王的武功天下第一,我自是不忿,便放她回去,向逍遥王下了战书! 我虽然并不惧他,但逍遥王之事事关武林安危,也知道前辈曾与他交手,所以厚颜前来,求取剑术!” 以林鹏自身的性格来说,总体可以算作是混乱善良,行事无所顾忌,但也有自己的底线,并不愿意像原着中张启樵他们那般大开杀戒,来达成自己的目的,所以他宁愿麻烦一点,以求得易云的同意。 当然,若是事不可为,他也不介意用一些其他的手段,胆敢阻拦他追寻武道之途,长生之路的,都是他的敌人,对于敌人,一向不吝啬手段。 “张启樵!江湖传闻张启樵在少林寺西域二魔同归于尽,是个了不起的英雄,没想到事实是这样的!” 易云颔首,对林鹏的话也有几分信度,他也接触过张启樵其人,对他的评价是八个字:居心叵测,别有目的。 只不过没想到他是逍遥王的门人。 林鹏又补充道:“这张启樵的真实身份是逍遥王的大弟子,名为夺魄,是易前辈可有听过?” “原来是他?”易云顿时放声大笑:“死的好!死得好!哈哈!哈哈!” 当年若论武功他与逍遥王也只在伯仲之间,若非他的三大弟子,夺魄、奔雷、闪电和数百银衣死士围攻,他焉能如此。 易云心中畅然之余,对林鹏也心生了几份好感,不过光凭这几分好感,他还是不能将名剑山庄的剑法外传。 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对林鹏此人,也说不上熟悉,隧道:“林少侠,对于你要和逍遥王一战,老夫也愿尽绵薄之力,但是那观剑之事……”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铿锵有力的话语,直接从林鹏的嘴里说,让易云蓦然一愣,脑海中昔日往事皆翻涌而来。 他们名剑山庄素来以匡复天下为己,十几年前的靖康之变,天下板荡,易云挺身而出,带领江湖群雄奋力一搏,可惜那成了他心中永远的痛,双腿也因此而废。 扩张名望、打造兵刃、营救岳飞、寻找公主……这一桩桩一件件具是他为驱除金人,恢复中原做的准备,他为这个目标已筹谋了十几年。 好不容易等易继风长大成人,他的诸多筹谋也得以开展,可惜时移事迁,当今形式早已变了模样,宋金议和,纷争不在;易继风更是连连失败,名剑山庄威名尽丧。 他所筹谋之事早已希望渺茫,不然他也不可能叫易继风寻找什么落难公主,区区一个民间公主,又何以撼动得了朝堂局势。 不过他已没有了办法,只要有一丝希望,他就要去尝试。 所以听到林鹏说出这句话,他顿时愣住了,心怀激荡之下,眼眶早已湿润。 林鹏神情庄重,郑重承诺道:“若是前辈答应,吾必当穷尽心力,完成此事。” “此事非易也!” 易云心动了,可他也知道这件事情的难度,带着希冀的目光问道:“你又如何保证你能做得到。” 林鹏直视易云的目光,坚定不移,自信道:“我保证不了,我只知道事在人为,且我信我自己,以我之力,当为此事成功的概率增加五分。” “何以为凭?” “大丈夫一诺千金,说到做到。” “好,老夫答应你!” 第一百六十三章 名剑八式 名剑山庄,剑冢之地。 剑冢乃是名剑山庄的禁地,房间密室众多,除了闭关静室,藏书石室,更多的则是存放宝剑的藏剑室。 星罗棋布、鳞次栉比,各式各样的名剑宝剑整整齐齐的摆满了十几个藏剑室,其中不仅有山庄能工巧匠打造的利器,也有历代庄主从江湖上拼搏厮杀,带回来的神兵。 无数的神兵利器,名剑宝剑均陈放于剑冢之内,自然汇聚了无数剑意剑气,剑本杀器,肃杀严寒,冰冷无情,使整个剑冢之中始终充斥着一股冰寒冷意,让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 纵观整座剑冢内的宝剑,最珍贵的当属剑冢主室中的八柄宝剑,无一不是历代江湖上最顶尖的神兵,引得江湖人追逐厮杀,血流成河,最后还是名剑山庄历代传人出手,或以赌斗,或以厮杀,流了无数的鲜血,将它们一一夺取回来,并以盖世武力镇压,断绝江湖之人对这些宝剑的非分之想。 而现在,这名剑山庄的八柄宝剑也不光光是神兵这么简单,正所谓宝剑赠英雄,红粉配佳人,既有绝世神兵,自然也需要一套能够为完全发挥神兵威力的剑法。 所以历代的名剑山庄庄主也是禅精竭虑,苦心孤诣,穷几代之力,终于创出了八套与这八柄宝剑相得益彰的剑法,可以最大威力的发挥是宝剑的威力。 这八套剑法聚集了名剑山庄剑法的精华,又同出一源,所以相互联系,相互依存,由此形成了名剑山庄的至高剑法——名剑八式。 这八套剑法中的每一套练至大成,都可化而为一,成为名剑八式中的其中一式。 而名剑山庄闻名天下的八剑齐飞,其实便是领悟名剑八式后,根据习得者每个人的心得体会,武学经验推演而出最适合自己的终极杀招。 所以历代庄主炼成的八剑齐飞都各有不同,且无秘籍留存,只因只有是自己领悟的,才是最为完美。 随后为了不使名剑八式剑法失传,名剑山庄的先人便用自身的剑意在八柄宝剑上留下传承,刻录剑法,只有名剑山庄的独门心法才能开启,如此只要八柄宝剑不失,那传承自然不绝。 这剑冢也是因此而建,内部的诸多宝剑利器,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更是这八柄剑的养料,以剑养剑,确保八柄神剑中的剑意纯粹,始终完好,不会随的时间丧失。 所以说,这八柄宝剑早已不是简单的神兵利器,在数十年的时光里,八剑受剑意灌输,剑气蕴养下,甚至诞生出了略微的灵性,已到达了凡俗剑器的顶峰,差半步可以晋升到新的层次。 不过就是这半步,至少也要再耗费数百年的时光来孕养,如若功成,只可以用旷世奇珍这四个字来形容,与之可比者,世间已无。 这八柄宝剑,既是无上利器,也名剑山庄传承的根本,无怪乎易云多次拒绝林鹏。 而由此传承,名剑山庄代代人才辈出,兴旺发达,声势愈荣,名剑八式也被他们推演到新的层次,博得武学之中,攻击第一的美誉。 只可惜,名剑山庄剑法推演精进,对继承者的武学天资的要求也是愈发的严苛,所以,名剑山庄的唯一传人易继风就悲剧了。 这也是名剑山庄传承至今越发没落的主要原因,人丁稀薄,且对传人的要求太高了。 轰隆! 剑冢主室内的石门缓缓开启,空气流动之下,室内的烛火灯光摇曳,照映出易继风和林鹏的脸庞半明半暗。 “林少侠,这里就是山庄存放八柄宝剑的地方。”易继风介绍的。 林鹏一边点头示意,一边进入其中,便瞬间感受到八股强烈的剑气,或厚重、或柔韧、或锐利、或轻灵……随着石门洞开,肆无忌惮的倾泄而出,锋锐无匹、摄人心魂。 不过这些对林鹏来说并不算什么,意志如刀,目光如剑,轻易便击散了袭来的剑气,随即将石室内的布局尽收眼底。 就见石室深处,赫然耸立着一个用白玉石搭建的高台,高台之上凌空漂浮着八柄宝剑,八剑八色,姿态各异,形状多样,不变的是他们由剑体自然散发的锋锐气息,肆意张扬,让周遭的名剑利剑皆是黯然失色,唯有这八柄宝剑的锋芒光华璀璨,绚烂夺目,经久不息,似乎永远驻留。 也不知是否因为那八柄宝剑太过耀眼之顾,一下子就将林鹏吸引,目光灼灼,让他根本无暇顾及它处。 看到林鹏眼睛中那一闪而逝的惊异光芒,易继风脸上明显露出笑意,又随即收敛,继续带着林鹏前进,于高台前站定。 “林少侠,这八柄宝剑便是我名剑山庄的镇庄之宝,分别是琉璃剑、青冥剑、紫电剑、白玉剑、穆铁剑、玄武剑、无名剑、绝命剑。” 说完,易继风又指着其中一柄翠绿明黄,晶莹剔透的宝剑,颇为自豪的介绍道: “这柄是琉璃剑,通体由琉璃所制,就连剑柄也不例外,其材料更是琉璃中的绝世珍品,其名为凤彩琉璃,质地坚硬无比,堪比陨铁,是我名剑山庄第六代……” 易继风如数家珍,滔滔不绝的对着八柄宝剑做出介绍,林鹏也将目光在这些宝剑上一一掠过。 来到近处,他能更深刻的感受到这八柄宝剑散发的剑意,稍一接触,便有无数剑招剑式涌入心神识海,不过想要仔细探寻,又了无踪迹,如隔靴搔痒,让人好不难受。 “看来这就是名剑山庄历代先人设下的禁制,防止宝剑遗失,乃至让名剑八式为外人所得。” 林鹏若有所思的道。 至于如何区分内人和外人,判别是否真正的名剑山庄继承者,自然是看来人有没有修炼名剑山庄的独门心法。 而没有独门心法,即使强大如逍遥王这种层次的高手,也难以如愿。 易云先前也并未告知林鹏此结,一方面是私心作祟,自家剑法如何能让外人轻易学了去;另一方面则是对林鹏的考教,观察其剑道上的天赋,是否够资格继承名剑八式。 逍遥王都没有办法,那林鹏是否有? 林鹏的回答是:有。 从原着中评估逍遥王的实力,林鹏自认为他跟逍遥王应是处于一个层次,不过他却比逍遥王多了一样东西,那就是剑意。 逍遥王练的奔雷、夺魄、闪电三种武功包罗万象,且千变万化,可以任意应用于拳掌爪指,刀枪棍棒等各式兵刃之中,但毕竟不是纯粹的剑法,所以他修炼而成的是武意,而非剑意。 林鹏一身所学繁多,却是以刀剑为主,其中剑的成分又占据了大多数,实在是他所经历的各项世界,多数崇于剑道,剑道发展也远超于刀道,正所谓登高望远,林鹏一身武学也算是踩在巨人的肩膀上形成的,因此他能修成剑意,也是可以预见的。 而剑意,便是他能获取传承的关键所在。 这就好比,易继风学习名剑八式,那八柄宝剑自然而然会打开房门,将精妙的剑法剑诀一一演示,但求他全部学会。 林鹏则是以剑意破门而入,这八柄宝剑见家里进了贼人,自然不甘,与之争斗,而林鹏可以凭借他在剑道上的非凡领悟,在这过程中自然而然领会剑法精义。 而逍遥王虽然拥有武意,也可以破门而入,但是毕竟不纯粹,剑意演法,他获得的有限。 莫约过了一炷香,易继风将宝剑的情况,剑冢的禁忌等等一一告知,随后道: “剑冢情况我都向你介绍完毕,研习剑法的相关要点我也已知会,如此,那我也该离开了,你就在这里好好研习吧。” “如此,那就多谢了!”林鹏也没有揭穿易继风爷孙俩藏了一手的事,拱手谢道。 “不必客气!” 易继风笑着说道,随后便要离开,不过又被林鹏叫住。 “等等,这个给你。” 林鹏说着怀中掏出一本线装古籍,扔给了易继风。 易继风接过古籍一摸,纸张,定装线都是崭新的,显然是近日书写,翻到正面,‘独孤九剑’四个大字赫然映入眼中,他已经有所猜测,但还是疑惑的问道:“这是?” “这是我的剑谱,里面蕴含着离手剑的奥妙,和我的一些剑术心得。” “这个我不能要。”易继风直接拒绝,然后把秘籍递了过来。 林鹏摆摆手,并不接过,道:“在下一向信守诺言,你们让我观剑,我留下剑谱,完成承诺,这本就是约定范围的事。”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如果不要,就麻烦帮我丢了吧,反正这东西我是不会收回的。” 林鹏说完,直接转身来到高台前,盘膝而坐,似要开始参悟剑法。 易继风有些犹豫的道了一声:“那…好吧,我先收下交给爷爷,看我爷爷怎么说。” 他离开前又看着林鹏的背影,想说点什么,最终又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随着易继风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林鹏袖手一挥,直接加身后的石门闭合,整个主室之内,顿时静寂无声,只剩下星星点点的烛光摇曳,像极了忽明忽暗的星星。 林鹏手掌一摊,气流涌动,高台上的玄武剑应声飞出,落入他的掌中,随后开始闭目参悟起来。 第一百六十四章 名剑八式(二) 三日之后,剑冢之地。 嗖!嗖嗖嗖! 剑刃与空气摩擦,发出数不清的锐声厉啸,一个人影手持长剑,身形如电,在石室内纵横来去,紫色的剑光上下翻飞,仿佛一道道长长的电光疾闪而过,闪电横空,纵横交错,暗室生辉,耀人眼目。 良久,这满室的剑光才骤然一清,露出了林鹏清隽的面庞,他口中喃喃: “这紫电剑法算是练成了!”。 随即,袖手一抛,将紫电剑精准的按放回剑台之内,眼神也随之掠过台上八柄宝剑。 “如今,青冥、紫电、白玉、穆铁、玄武、无名、绝命这七门剑法我已尽数练成,就差这琉璃剑法了。” 对于这七门剑法,林鹏也有一番自己的心得。 其中青冥剑法乃是轻灵之剑,浩渺孤高,轻盈灵动。 紫电剑法是快绝之剑,如光如电,迅若奔雷。 白玉剑法是技巧之剑,剑法精妙,森严反复。 穆铁剑法是无锋之剑,重剑无锋,大巧不攻。 玄武剑法是防御之剑,厚如山岳,御守无双。 无名剑法是诡谲之剑,杀机暗藏,似真似幻。 绝命剑法是绝杀之剑,出之必杀,绝命绝心。 这琉璃剑法虽然没有练成,但凭借着剑意,他能感受到,应该称之为正义之剑,堂皇大气,章法有度。 脑海中一一闪过这八种剑法的特点,林鹏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似乎颇满意这几天的收获,身影则逐渐朝剑台靠近。 走到近处,他先是仔细端详了一下那剑台上的琉璃剑,随后摇了摇头,来到剑台的左侧,气劲吞吐,一爪直击而下。 啪! 碎石飞溅,林鹏林鹏的右手如刀切豆腐般,直没入白玉石所筑的剑台内。 咦?好像是实心的。 林鹏疑惑之色一闪而过,真劲骤发,直接将这剑台破开出一个数尺见方的大洞,顿时,一抹明黄色的亮光由此透出。 在林鹏右掌遥遥牵引下,一声清灵的剑鸣响起,一抹黄光骤然飞出,落入了他的掌心。 定睛一看,这是一把通体明黄,又泛着微微绿光的琉璃宝剑,样式竟和琉璃剑别无二致。 这把才是真的,林鹏却是万分笃定。 不光光是因为他是穿越者,知晓这个世界大多数的隐秘,还有他的剑意,以剑意辨别两把剑的真假,并不是难事。 不过这剑台上的虽然是仿制品,却也是名剑山庄精心打造,放到江湖上,也是难得一见的好剑,就像易继风身边带着的绝命剑,也是仿制品之一,所以工艺是丝毫不差,两者最大的差距还是剑内蕴含的剑意。 正所谓百年皇朝,千年世家,世家在传承这一条道上确实下足了功夫,最出名的,便是三国乱世,诸葛氏三兄弟,分别出世于魏、蜀、吴三国,已保证传承。 名剑山庄以剑传家,也已然有了世家的雏形,其先人早在修建这座剑冢时,便未雨绸缪,预料到山庄没落,八柄宝剑被洗劫一空的情况。 这剑冢之地剑气充盈,就算此地的宝剑被洗劫一空,一时半会儿,剑气也是无法消散,正好以此惑人耳目,混淆视听,藏剑于此。 所以在这剑台之上放了七把真剑和一把假剑,又暗设机关,将真正的琉璃宝剑藏于石台的内部,代代口口相传。 若是倘若真到了那么一天,名剑山庄后人也可以凭借最后一柄宝剑,习武修行,重建山庄。 不过这一切跟林鹏没什么关系,他此刻真气催发,灌注于琉璃剑内,引得琉璃剑倏地一颤,脱手而出,凌空停滞在虚空之中,一股彩光琉璃,浩荡正大的剑意倾泄而出。 林鹏目光绚烂,意念之力由此而出,反冲剑身,虚空之中发出‘破’的一声轻响,两股剑意水乳交融,瞬间纠缠在一块。 宝剑震颤,林鹏的目光却越发具有神采,一股股剑法奥义流转入心,招式转换、真气应用、剑劲变化…如此种种,他思如泉涌,剑招、剑理在脑中迸发,当下按耐不住,右手一指,真气瞬间缠绕在琉璃剑上。 身影翻腾,衣衫猎猎,手掌翻飞,指间婉转,与之相应宝剑瞬间通体流光,光明大放,明黄色的剑光上下翻飞,与虚空搏击,满室的烛光随着剑光忽明忽,无数剑芒于虚空中滴滴落下。 ……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林鹏停下身来时,他已将最后一门琉璃剑法练成了。 以林鹏现在的剑法修为,名剑八式对他来说并无难度,练成了也只是小有裨益,真正有难度的是名剑八式的第九式,八剑齐飞。 因为八剑齐飞没有剑招,也没有修行的法门,更多的是一种精神上的升华,明悟了自己今后要走的路,剑道之路。 而林鹏也要思考,他的剑法,应该是怎么样的? 不知不觉间,林鹏盘膝而坐,想着他一路走来,碰过的绝顶剑客:水红芍、甘十九妹、风清扬、易天行…… 自己所会的剑法:苗家剑法、水氏秘剑、五岳剑法、独孤九剑…… 简单的、繁杂的、多变的……如此种种,数以百计的剑法如水流一般掠过,又在脑海中化作一个个小人,一人一剑,演练起那些剑法来。 随着林鹏的思绪,他脑海中的小人也越变越多,且不局限于剑法,刀法、拳法、枪法等等也加入其中。 小人由最初的一人、十人……演变到成千、上万,随后似乎到达了极致。 相似的武学两两相合,舞枪弄刀的小人要么消失,要么融入其它挥剑的小人中,开始慢慢的减少。 开始减少的极快,随后速度越来越慢,但仍是坚定不移的减少着,终于,最后只剩下了九个小人,林鹏也想明白了他要走的剑道。 森罗万象,以剑演道。 名剑山庄的八套剑法各有侧重,名剑八式也以灵、快、巧、重、守、诡、绝、正八字为基,几乎涵盖了天下所有剑法的特点。 而林鹏想的也是如此,以此为基,又脱胎于太极剑法,增加了一个‘柔’字,形成了九字秘剑,不断将自己的剑法纳入其中,衍生壮大,从而施展出他自己的八剑齐飞,或者说九剑齐飞。 他要把每一柄剑都修炼到超越易天行八剑齐飞的那种程度,如此,才能达成他的目标,由剑入道。 林鹏缓缓地睁开眼睛,立起身来,将这八柄剑尽数抚摸了一遍,坦然离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 逍遥王现 (上一章节有改动,林鹏最后悟出了九剑,增加一门由太极剑法领悟出来的柔剑剑意。) 金国中都城郊,有一座偌大的庄园。 此庄园占地数亩,亭台楼榭,假山池水,景致错落有致,星罗棋布,美不胜收。 且戒备森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还有数百身着银衣,面无表情的守卫内外巡视,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 又听着庄内隐秘角落处传来的鞭打拷问、隐隐哀嚎,这里显然不是善良之地。 庄外,三面环山,丛林密布,猛兽极多,只余南面一面平坦,有一条可同时并行三辆马车的石板大路,显然是耗费偌大的人力,精心铸成。 此刻,这石板路上,一个红衣女子踉踉跄跄的出现在远方,瞬间引起了庄园守卫──银衣死士的注意,不消片刻,便有数名银衣死士急窜而来。 不过这名女子看到凶神恶煞的来人,却并不惊慌,反而是长吁了一口气: “终于到了!” 而银衣死士看到这个红衣女子的身份,面色一变,当即躬身行礼,齐呼道:“参见红娘!” 随即站立不动,一副听候命令的模样。 逍遥王麾下阶级严明,不可丝毫逾越,红娘她西域四魔的身份,仅在逍遥王三大弟子之下,其地位也远高于这群银衣死士。 红娘也不客气,直接吩咐道:“带我去见主人,我有重要的事情禀告。” 银衣死士不敢怠慢,当即在前面引路。 …… 大厅之上,红娘衣衫未换,伤势也没做处理,直接跪在地上,静静的等待逍遥王的前来。 不多时,两个一重一轻的脚步声传来,红娘抬眼望去,来人却是三个。 为首的老者面白无须,一头白发,皮肤却犹如婴儿般红润,脚踏在地上却无一丝响动,显然对自身掌控已到达巅峰,仙风道骨,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可惜眼神中的阴冷和居傲破坏了这一份模样。 此人正是逍遥王。 跟在他身后的则是一男一女,男的是一个大和尚,一身密教红袍袈裟,身形威猛;女的则是个妙龄女子,身材柔美,小巧玲珑,可眼神中不经意流出的寒芒,却让人不寒而栗。 红娘知道此二人的身份,乃是逍遥王坐下弟子,奔雷和闪电。 “你竟还敢回来见我,红娘!”逍遥王在首座上坐下,冷厉的话语随即传出。 红娘当下诚惶诚恐的道:“红娘生是主人的人,死是主人的鬼,不敢有违!” “嗯!” 逍遥王似乎对红娘的回答很是满意,轻吟一声,道:“说说吧,你们遇到了什么人?什么事?” 夺魄身为他最喜爱的弟子,其身死的消息早有手下快马来报,可惜均对此中详情语焉不详,若非如此,他也不会现身见红娘了。 “是,当日我们西域三魔与夺魄在少林寺汇聚,准备掠夺藏经阁为主人献礼,却不料突然出现一人,此人名叫林鹏……” 红娘没做什么改动,老老实实的将当日的情景尽数说出,随后郑重的道:“主人,那林鹏武功高强,我等四人万万不是对手,若不是其性格狂妄,妄图挑战主人,让我传话,红娘焉能苟活性命。” “你没有妄图欺骗于我,这很好,至于这林鹏不过是个无知小辈,徒增笑耳罢了。” 对于夺魄和西域三魔自相残杀,逍遥王没有半分动容,他一向认为只有用养蛊之法,才能挑选出最有用的手下。 至于死了的,就说明他是个废物,也不值得自己期待,死去的夺魄也亦是如此。 而对于那个敢逼迫,残杀自己手下的林鹏,逍遥王也自然不会放过,不过眼前,他淡淡的对红娘道: “你能千里迢迢赶回来,足以见你的忠心,不过你办事不利,且身体受创,一身武功已然废了大半,我这里不养废人,这便……留你一个全尸吧!” 冷酷无情的话语传出,当即让红娘脸色一变,大声叫道:“主人!主人!我身上有林鹏给你下的战书,你且看过再杀我不迟!” “是吗?” 逍遥王目光如炬,一扫之下顿时将红娘全身看了个通透,道:“你身上好像并未携带信件,你莫不是在骗我?” “不敢,不敢!” 红娘说着当即用手拉下衣领,露出了被绷带裹缠着的香肩,绷带之上血迹斑斑,似乎直到现在,伤口也还未愈合。 不敢怠慢,红娘继续将绷带解开,露出了如羊脂白玉般的肌肤,莹莹生光。 只可惜,有一道狰狞的伤口破坏了整体的美感,皮开肉绽,深可及骨,其下似乎有鲜血流动,正在一点一点的渗出。 红娘看着这道伤口,心中的恐惧又隐隐的浮现,正所谓医毒不分家,她是用毒高手,医术自然也不在话下,身体内的其它商事她都有办法,且卓有成效,唯有这林鹏在她身上留下的伤,她用尽了任何办法,也没有丝毫的好转,伤口内附着的剑气,更是如附骨之蛆,日夜纠缠,其一身武学根基也因此被废了大半。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来此处找逍遥王,更让她讽刺的是,没成想,今日竟还要用它来为自己博取一线生机。 看着红娘的动作,直到露出肩上的伤口,奔雷和闪电都不觉有异,奔雷更是嘲讽道:“你这是做什么,卖弄风骚,也不看看这里……” “住口!” 逍遥王五指箕张,随意一挥,顿时给了奔雷一个火辣辣的耳光。 这耳光直接让奔雷呆愣住了,顷刻间又噤若寒蝉,满心的惶恐,更是不敢生不出半点怨怼,低头沉默。 而逍遥王也没有理睬他,此刻,他已被这道伤痕吸引住了,倏地一闪,来到红娘的身侧,右手微动,一指点向其伤口处。 那伤口也似乎感受到了危机,皮肉翻滚,无形的气机凝聚,在红娘的惨叫声中,一道剑气凭空显现,似要阻挠于他。 这让逍遥王不禁反喜,指尖当即推发出一道锐芒,剑气应声而破,气劲四散,又顷刻消融。 他在红娘肩上的伤口处来回触摸,似乎在感受什么,又猛地一按,顿时一声似剑鸣般的声音响起,伤口内更深层次的力量被牵引而出,一股森然剑意笼罩全场。 红娘当场晕厥,奔雷和闪电二人也是瞬间脚底发凉,如坠冰窖,心惊肉跳之感笼罩全身,不能自已。 而逍遥王却闭目感受,乐在其中,直到剑意消散,更是连道三声:“好!好!好!!” 自十多年前击败易云与圣僧之后,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 这是一个可与他匹敌的对手。 这一点,对于武功已陷入瓶颈的他来说万分重要,他甚至开始后悔,当年不该如此狠辣,废了那两个难得一见的对手。 “中原之地人才辈出,果真没有让我失望,奔雷!” “弟子在。” “三日之内,打点好一切,我要…南!下!中!原!” “是。”奔雷当即领命而去。 随后逍遥王看一下已经昏迷的红娘,对闪电道:“带她下去疗伤!” 说完,逍遥王便飞身到屋脊之上,看着这茫茫天地,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 名剑山庄外。 林鹏和赵玉儿各自牵着一匹马,向易继风告别。 “易兄,这些日子多谢贵庄的款待,我们就此别过。” 易继风笑容却是有点苦涩,道:“林兄天资聪慧,能在短短的半月中练成我名剑山庄的绝学名剑八式,我爷爷也很是欣赏,若有暇可再来名剑山庄做客,我们必定扫榻以待。” “一定,告辞!” “一路顺风!” 踏踏踏! 随着马蹄声,林鹏志趣昂然的对赵玉儿说道: “走,我们去临安!”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临安杭州 万里无云,金黄色的光辉笼罩大地,阳光之下,一条川流不息的人群从四面八方汇聚,络绎不绝的窜入一个偌大的城门之中。 此地乃是临安城,当今宋国的首都。 有诗云: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的游人醉,只把杭州作汴州。 临安杭州,地处要冲,乃是江南核心之一,隋朝隋炀帝贯通南北,修建京杭大运河,这个‘杭’字,便是指此地,有此便利,兴盛亦是可知。 后赵构流亡,定都于此,建立南宋,更是倾全国之力,增设宫殿、修建道路、疏通湖河、发展商业,人口迅速增加,兴旺发达,繁荣昌盛,不但是江南之最,甚至可以说东方之最。 林鹏与赵玉儿一人一骑,立在小山坡上,遥遥望着临安城。 比肩接踵的老百姓,络绎不绝的商旅,特立独行的江湖人……这些形形色色的人群,怀揣着不同的目的来到此处,源源不断的为这座城市注入生机与活力。 俯瞰遥望,在这如蚂蚁般黑点人流的衬托下,也更显得这座城市宏伟雄壮,巍峨耸立,仿佛一只盘踞在南方的巨兽,吞吐不息。 这也让林鹏若有所感:“这赵构虽然安于享乐,胆小懦弱,且畏金如虎,但到底也不算无能之人。” “不算吗?他枉杀忠臣,任用奸佞,一意向金人谄媚求和,苟且偷安。”赵玉儿的话语中显然带着些不耻。 “收拾残破的山河,重现汴京的繁华,若是昏聩无能之辈,怕是做不到这一点,不过其私欲太重,非国家之福。” “地位越高,所害越大,他枉杀了岳飞,断送抗金的大好局面,真是个可恶之人。” 林鹏点点头,赞同道:“确实,不过他既然有此能力办成这事,可见这宋国朝堂应还是牢牢掌握在其手,倒可以让我想办的事简单不少。” 听他这么一说,赵玉儿当即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变,道:“林大哥,你要……去皇宫!” “不错,宋国这盘棋,一切的源头便在赵构,只要拿住了他,宋国便于我予以予求,抗金自然也不在话下。这可比找什么民间公主靠谱多了。” 赵玉儿眼眸闪动,面露优色,道:“可…皇宫中高手众多,戒备森严,我有些担心你。” “皇宫虽险,但凭我的武功,不过如履平地,且我修行至今,最初之念不过是快意恩仇,念头通达,北伐金人,收复汉土,虽是承诺,也是我之所欲,你不用担心。” 林鹏淡然笑道:“说实话,你担心的不应该是我,而是他们才对。” 看着林鹏信心满满的样子,赵玉儿也露出笑颜,道:“看来林大哥自信满满,既如此,那我去前边的县城等你,等你忙完了,再来寻我。” “这倒不必,我有一门武功,叫做易行天功,可以胎化易形,换容改貌,正好可以用在此时。” “这么神奇,那我倒要好好试试!”赵玉儿眉眼一弯,显然是开心不已。 不多时,林鹏从马背上一跃而起,仿佛翱翔的小鸟,朝着临安城墙方向,化作了一个小黑点。 在原地只留下来一个容颜普通,平平无奇的少女,一人双马,汇聚到了人流之中。 …… 临安皇宫,垂拱殿。 赵构端坐在龙椅上,翻看着御桌上的奏章,一份、二份……他越看,眉头皱的越紧,最后愤然一甩,将奏章扔在地上,喝道: “传旨,宣秦桧进宫。” 不多时,一个脸颊略胖,仪表堂堂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躬身行礼道: “臣秦桧,拜见吾皇。” 不过赵构却没有像往常那般,亲昵的叫秦桧起身,而是一言不发,让他一直那么杵着。 秦桧心念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丝毫不露声色,只是表情愈发的恭敬了。 许久,赵构或是气消了,轻飘飘道了一句:“起来吧!” 秦桧如释重负,又是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站到一旁,静待赵构发话。 “秦卿,你可知召你前来,所谓何事?” “官家圣心独断,岂是微臣能知。” 秦桧恭顺的说着,其实是知道的,赵构御案前的奏章也是他有意为之,为了某种目的。 “哼!” 赵构冷哼一声,只随手拿起一份奏章甩在了地上,道:“你给我好好看看!” 秦桧当即拾起,装模作样翻阅,心中已经了然,果然如此。 见秦桧看的差不多了,赵构当即发难: “你是怎么办事的,你不是说现在人心思和,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的抗金奏章呈上来! 抗金!抗金!说的倒简单,你们以为朕不想吗,可是金人势大,国事艰难,这钱粮从哪来,士卒从哪来,胜了固然可喜,败了,现在大好局面又将毁于一旦,还有那些江湖武人,不谙教化,说要找什么流亡公主……” 絮絮叨叨,赵构似在发泄心中的不满,又似在散发心中的畏惧,从心底里来说,他也想灭金国,亡金种,不过他的一腔勇气,早随着当年金人搜山捕海过程中消磨殆尽,无影无踪了。 他胯下的老二就是证明,软弱无力,不堪征伐,这辈子也抬不起头了,为之奈何。 等到赵构发泄完,秦桧当即赞同道:“官家所思所想,微臣岂能不知,奈何有些人见识浅薄,无官家此等眼见,胸襟,只知一味抗金,实在愚不可及。” “那你说说,该怎么办,才能将这股不正之风打压下去。” 秦桧装模作样,思虑了一番道:“微臣思虑再三,有两条拙见,可供官家参详。” “速速讲来!” “其一者,如今宋金之间已无战事,然韩、刘、张等诸位将军旧部众多,佣兵自重,北伐之心不灭,抗金呼声最高,不过其所思所想,不过加官进爵罢了,此不可不查。 其二,江湖武人,以武犯禁,多有违逆之举。此辈桀骜不驯,官家或可以利诱之,派兵绞之,终究为朝廷所用。” 赵构沉吟片刻,道:“宋金议和,时日尚短,尚不知金人居心,军队不可妄动。不过这些江湖武人,乃是动乱之源,秦爱卿可畅所欲言,将你的谋划一一道来。” “江湖之人追名逐利,微臣所想,或可设立武林盟主一职,统领江湖……” 吱呀! 秦桧正将心中所谋一一道出,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开门声,垂拱殿的大门被缓缓打开,从中走进一个人来。 咦? 赵构抬头一望,见有人不听宣诏擅自闯入,顿时大怒:“谁让你进来的,给我滚出去!” 居移气,养移体,赵构一喝之下,足有龙威虎猛之势,足以让普通人心胆俱裂。 不过来人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施施然道: “这宫殿扩建的如此之大,想必耗费了不少民脂民膏,赵构,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呀!”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三尸脑神 如此肆无忌惮的话语,顿时让赵构跟秦桧瞳孔一缩,秦桧当即大声呼喝: “有刺客,护驾!” 不过他叫唤之后,却没有众多护卫从门外冲进来的场景,静寂无声,好似这片地带已化为绝域。 只有本身隐藏在此殿,贴身保护赵构的四大护卫现身,守护在赵构和秦桧身前,戒备万分。 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在这个武学昌盛的时代,宋氏王朝能定鼎天下,安享这至高之位,自然不乏诸多能人异士,武力超绝者的支持,这四个护卫便是赵构最后的防线。 瞧其身法体格,每一个都是不逊色于少林寺罗汉堂首座的高手,且忠心耿耿,十分难得。 不过就林鹏看来,和路边的杂鱼也没什么两样。 毕竟先天跟后天的差距,如若云泥之别,他的武功,在名剑山庄一役后,又有了显着的提高,绝非是普通的先天高手这么简单。 因此,对于秦桧的呼喊,四个侍卫的出现,都熟视无睹,一脸惬意,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傲慢。 咫尺之间,人尽敌国。 林鹏此刻与赵构不过七、八丈距离,最大的难题已经克服,剩下的只是该考虑用什么手段罢了,他对自己显然信心十足。 眼见殿外的护卫没有出现,赵构稍显不安,语气也稍有缓和,道: “你是什么人?胆敢擅闯皇宫,你可知是死罪。” “死罪?” 林鹏讪笑一声,指了指赵构身前的四大护卫,道:“看来,这就是你的倚仗了!” 感受着话语中露出的丝丝寒意,四大护卫心中当即暗道一声不好,配刀配剑也顷刻出鞘,可哪里还来得及。 入眼所见,只有一道鬼魅般的青色人影,在自己的身边轻轻掠过,便眼垂沉重,陷入了黑暗。 0.1秒…甚至还不到的时间,四大护卫眉心已然多了一道红痕,软趴趴的倒在地上。 林鹏也直接出现在赵构身前,肆意的在他面前甩了甩右手,似乎要甩掉上面未剩残留的血迹。 “你…你……救驾!!” 赵构顿时惊愕的说不出话了,下一刻砭骨生寒,浑身有如针刺,彻骨冰寒直入心肺,本能的大叫起来。 又被林鹏淡漠的眼神一瞧,就像一个公鸭掐住了嗓子,支支吾吾,再也不敢发声。 秦桧也是吞咽了好几口口水,心中的惊异、恐惧、慌张……各种情绪浮上心头,并不下于赵构。 如此险恶的情况,在他生涯之中,怕是也只有被惊金人掳掠中都,当牛做马的那段时光才可以媲美。 勉强定了定心神,开口道:“少侠,官家身系天下万民的福祉,不可有失,你所谓何来,但讲无妨?” “你是?”林鹏将头转向秦桧,问道。 “在下…在下……” 秦桧知道自己在朝堂民间的名声,吞吞吐吐有些不敢发声。 “嗯!” 林鹏轻咦一声,似有怒意,将目光看向了赵构。 赵构不敢怠慢,发声道:“秦…秦桧。” “原来是你呀!” 听到这个名字,顿时让林鹏嘴角轻抿,似笑非笑地瞧了秦桧一眼,便不再睬他,转而向赵构道: “看来你也不像传闻中那么难以沟通!” 赵构听得,只得苦笑。 性命操之于别人之手,无论不怎么好说话的人,都会变得和颜悦色! “在我说出来意之前,你们俩先把这个吃了吧!” 林鹏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两枚药丸,递给他们。 赵构的表情惊疑不定,道:“这是?” “自然是毒药。” 林鹏实话实说的道:“此物名为三尸脑神丹,丹内藏有尸虫,服用之后,平时并不发作,也无异状,但是…若不按时服用克制尸虫的药物,原来的药性一过,尸虫脱伏而出。一经入脑,啃食脑髓,那可真叫惨不忍睹,行动如妖如鬼,癫狂至极,就连父母亲朋,也会啃而食之。” “再说一句,此药经过我的改良,分别由七种毒花和七种毒草按不同的比例混合制成,若是不知道比例,或用内力胡乱解毒,激发出药性,让尸虫提前苏醒,那哪怕是我也救不了了。” “好了,看我说的如此详细的份上,你们是不是也该乖乖的服下。” “这……” 听得林鹏介绍,这三尸脑神丹如此恐怖,赵构和秦桧哪还敢吃,不伸手,也不说话,只是用希冀的目光瞧了瞧大门。 “不用看了,这座殿方圆百丈之内的所有人都已被我处置了,想要等外人发现,怕是要再等上一炷香。或者说,你们你们觉得再来个百八十名宫中守卫,便可以护得住你们。”林鹏笑呵呵的道。 “此物甚是吓人,是算了吧,先生但有所求,构无不应允。”赵构心下惶恐,连朕都不敢自称。 “不见棺材不落泪,你当这是市集买菜,还可以讨价还价不成。” 林鹏冷哼一声,右手轻点两下,两股气劲直接射中两人的下颚,不自觉张开嘴巴,随后将药丸一弹,精准的射入他们口中,最后袖手一抚,让两人吞咽了下去。 药丸瞬间入肚,登时让两人惊怖万分。 “咳咳咳……” 敲击腹部、用手戳喉咙……两人各施手段,连声咳嗽,想把三尸脑神丹吐出来。 林鹏看在眼中,直接给了他们一人一脚,将他们踹翻在地,道:“你们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你们此番作态,是想劳烦我再给你们喂一遍不成!” 冰冷的话语,犹如寒风刺骨,顿时让二人清醒,他们此刻都是林鹏砧板上的肉,随他砍随他剁看他心情了。 不敢怠慢,赵构连忙起身,挤出笑脸,道:“想来先生来此,必有所求,构也定当全力而为,只希望到时候可以替我除此灾厄,构感激不尽。” 林鹏当仁不让的做到了龙椅之上,半个身子依靠着,摆了摆手,道:“不急,未免你日后怀疑我骗你,我先让你看看此药的功效,如何?” 此言一出,顿时让秦桧惊恐不已,素有才思敏捷之称的他,哪里还不晓得林鹏要做什么。 顾不了这么多,足下奔逃,直往殿门而去。 “我让你走了吗!” 林鹏伸手一招,秦桧当即控制不住身形,越跑越慢,随后整个人倒飞了起来,落到御案前,被一只大手掐住了脖子,一时间没法呼吸。 看得秦桧痛苦的样子,赵构连忙道:“不用了,不用了,我信,我信!” “你以为现在是谁做主。” 林鹏轻蔑的瞟了他一眼,然后松开了手,不等秦桧喘气,有随手一点,真气注入之下,当即将三尸脑神丹的药性催发出来。 顷刻间,凄厉的惨叫瞬间充斥了整座宫殿,只见秦桧抱着脑袋,满地打滚,呜呼哀嚎之声不绝。 痛,实在是太痛了,以至于他神情癫狂,不断的用手砸着自己的脑袋,或者以头抢地,才稍减一些痛楚。 双眼通红,满是择人而噬的凶光,怀着对林鹏的仇恨,竟直接向他扑了过去,张牙舞爪,似要从他身上啃下一块肉来。 林鹏见状,轻轻一挥手,便将秦桧重新打飞了出去。 他自是不可能杀了秦桧,所以很快秦桧又爬了起来,恶狠狠的盯着林鹏,好像要再来一次。 让林鹏直摇头,屈指连弹。 唰唰唰唰! 四道剑气激射而出,直接割断了秦桧的手筋脚筋,这下子,他便只能像肉虫一般匍匐在地上,蜷缩震颤,不断发出惨叫。 秦桧的惨状尽都落入赵构的眼里,与林鹏所述,非但没有丝毫半点夸张,反而比他想象中更加恐怖,让人心惊,这也让他噤若寒蝉,畏惧屈服,不敢直视。 林鹏不说话,赵构自然也不敢插嘴,两人就这么瞧着,听着。不多时,宫中巡逻的守卫听到异响,闻声寻来。 林鹏装模作样走到赵构身边,示意他坐回去,而赵构看着秦桧如此惨烈的模样,自是不敢,直到守卫冲进殿内。 守卫入目所及,便是秦桧那无比凄惨的模样,衣衫褴褛,鲜血淋漓,不住惊呼起来。 又看到赵构身形完好,安然无恙,不由得松了口气,纷纷下拜。 “逆贼秦桧,密谋造反,叛乱犯上,还不将他速速拿下。” 面对林鹏似笑非笑的眼神,赵构一咬牙,直接说出了这番话。 此言一出,顿时让守卫们大惊失色,面面相觑,谁不知道秦桧秦相爷是官家身边的红人,且场内疑点重重,一时间没人敢动手。 赵构看着木头一样的守卫,登时气急,你们耽误的可是我的性命,又喝道:“怎么,没听到朕说话吗!” 听到皇上再次发声,护卫们这才如梦初醒,急忙将秦桧抓了起来。 “关起来好生照料,不要让他轻易的死了。”林鹏突然出声道。 赵构一听,直接附和,像复读机一样把话重复了一遍:“对对对,好生照料,不要让他轻易的死。” 看得守卫们疑惑非常,不过君臣有别,尊卑有序,他们不敢质疑,只得听令行事。 随后,赵构又下发了数道指令,清理林鹏闯宫的一系列后患,不多时,殿内又剩下了林鹏和赵构两人。 林鹏像拍小狗一样拍了拍赵构的肩膀,道: “做的不错!”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天鹏国师 第二日,朝会。 昨日的惊天大变,无疑是一颗惊雷瞬间引爆了朝堂,秦桧的朋党走狗,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谏言,称秦桧秦相爷绝对不会谋反叛乱,定有冤屈,希望官家查明真相。 人数之多,竟占据朝堂一半之术,可见秦桧势力盘根错节,根深蒂固。而剩下之人,也并不全是反对秦桧,有忠心赵构的、见风使舵的、主战抗金的……如是种种,成分复杂。 赵构高居于龙椅之上,面对下面臣子的谏言,争吵,逼宫等等,却是神情恍惚,脑海中不断浮现一个人的身影。 或者说一具尸体,秦桧的尸体! 在今天凌晨,秦桧受那三尸脑神丹之毒,哀嚎了一天一夜,终于得以解脱。 毕竟君臣一场,赵构在上早朝之前,还是去送了他一程。 就是这么一送,导致他直至此刻,仍是精神恍惚,神不守舍的模样。 赵构见到是已经被打理过的尸身,饶是如此,依稀可见秦桧自残时的伤口,依旧狰狞的面庞,走的显然并不安详。 一想到自己今后的下场,可能会和他一样,或者更惨,直接让赵构心惊胆寒,惶恐不已。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赵构看着为秦桧求情的主和派,趋炎附势,眼神闪烁不定的中立派,幸灾乐祸的主战派,深吸了一口气,将脑海中的思绪清了清,喝道: “逆贼秦桧,勾结金人,意图叛乱,此乃罪证确凿之事,无需多言,若有为其求情者,皆以同罪论处。”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朝堂上的轩然大波,一众朝臣诧异的看着赵构,此番作为、言语,实在不像是他的作风。 片刻的安静后,部分忠心秦桧,或者说同流合污的大臣继续开腔说项,帮秦桧说情、开脱,丝毫没有把赵构的话放在心上,毕竟赵氏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从未有过杀害士大夫的先例。 “是否谋逆,应由三司会审,宣告天下,方才符合章程。” “秦相忠心耿耿,可昭日月,官家千万不要被小人蒙蔽。” …… 进谏之声如潮,让赵构不堪其扰,直接一拍桌子,喝道:“皇城司何在?” 瞬时,大批披坚执锐的皇城司兵卒从殿外奔入,杀气腾腾,立于殿中,威慑众人。 也是赵构早就准备好的。 “给我将这些秦桧的同党全部拿下!”赵构再次发令道。 闻声而动,皇城司乃是禁军精锐,人人习武,个个孔武有力、膘肥体壮,就如同抓小鸡一般,将这些出言为秦桧求情说项的大臣们尽数抓了起来。 直到被抓的那一刻,这些人才如梦初醒,悔不当初,纷纷喊道:“冤枉呀!官家,冤枉呀!我不是秦桧的同党!” 不过赵构哪会理他们,不耐烦的说了句:“全部给我带下去!” ‘踏踏踏’的脚步声,哭喊求饶声,人体拖拽声,过了些许时光,殿内又恢复了平静。 接下来,在赵构的皇权威压下,又宣布了两道旨意。 第一道,启用韩世忠等北伐将领,整军备战,等待时机成熟,启兵伐金。 主和派多为秦桧的党羽,此刻大多数被抓,声势瞬间小了下来,主战派则是欢欣鼓舞,支持声一片,由此,命令顺利的通过。 第二道,则是以救驾之功,赐封林鹏为当朝国师,号‘天鹏’,赏赐国师府,有剑履上殿,见圣不拜之权。 借助前两件事,赵构的权威瞬间达到顶峰,如此,国师的任命自然也就简单了。 朝会过后,秦桧身死,党羽诛灭,朝廷即将伐金,林鹏受封国师等等的消息轰传天下,顿时起引天下的轩然大波。 民间仁人志士,江湖豪客听闻此事,无不拍手叫好,放鞭炮有之,摆流水席有之,普天同庆。 也有不少人忧心忡忡,怕宋金之战再起,自己的安稳日子就没有了。 …… 名剑山庄。 “爷爷,好消息!” 易继风拿着一纸信件,兴冲冲的跑到易云的书房。 “什么事这么高兴?”易云转过轮椅,对着易继风道。 “秦桧伏诛,朝廷有意北伐!” “什么!” 易云当即将易继风手中的信件接过,一目十行,快速过了一遍,随即仰天长笑,笑中带泪,又面含悲怆: “终于…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终于等到了,哈哈……” 一阵发泄过后,对对易继风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易继风摇摇头:“孙儿也不清楚,不过除了这个消息之外,还有林兄被朝廷封为天鹏国师之事,这或许与他有关。” “林鹏?” 易云心中忖度,还是觉得不可能,道:“按照脚程,他应该也是刚到临安不久才对,不应该呀,或者说他竟有如此本事?” “此事也让孙儿匪夷所思,有过诸多猜想,皆是不通,最终除了这个原因,实在想不到什么其他的缘由。” 听罢,易云推测道:“或者他另有身份,是个皇子?如此才能说动当今官家,可看他的行为举止,着实不像……” 爷孙俩讨论了一会,皆是不得要领,只好无奈作罢,道: “我修书一份……不,你亲自去临安,查明他的近况,了解信中所言之事是否为真,若为真,且此事真与他有关,那你就去助上他一助,为北伐尽些绵薄之力。” “孙儿这就去。” 做出了如下安排,易云又不自觉的陷入思考,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哪里晓得,林鹏此次临安之行,直接把天窟窿都捅破了,逼吞毒药,以性命胁迫君上,这是从小接受忠君爱国思想的易云,万万无法揣度到的。 若是他真知道了,直接拿剑与林鹏为敌也不足为奇。 …… 晴空万里,烈日高悬。 在这炎炎烈日之下,一支队伍在官道上穿行。 这百十人的队伍,皆身披银色斗篷,目无表情,极速奔行,赶了半天的路程,更是不留一滴汗渍,可见都是内功有成的精锐。 在这队伍的中央,是一座黄顶银帘的八抬大轿,八个孔武有力,身材硕健的力士健步如飞,如履平地,不过须臾之间,便以跨越百米。 逍遥王端坐于轿内,双眼平静而深邃,随即一凝,似乎听到什么响动,伸手一探,风声骤响,一团灰色的东西从窗口飞入,落在了他的手中。 一只信鸽。 将信鸽上的信笺取下,便不再理睬它,摊开来,查看起来。 嗯? 似乎碰到了什么极为诧异之事,逍遥王如寒冰般的面孔上露出了一丝细微的波动。 阅闭,他思量片刻,在座椅上轻轻敲击,一股无形的波动顿时弥漫全场,八个力士似乎察觉了什么,直接停下脚步。 轿子一停,整支队伍也瞬间全部停了下,由动至静,阵型亦是丝毫不乱,一时间静寂无声。 只余马蹄踏踏声,闪电驾着马儿来到轿子侧边,轻声问候:“师父,您是否有什么吩咐?” “中原骤变,宋国已决心起兵伐我大金,林鹏更是成为宋国国师,以天鹏为号,统辖武林,这赵构小儿当真看得起他。”逍遥王在惊异片刻,已然恢复了平静,似乎任何事都不值得他动容,淡淡的将这消息说了出来。 闪电眉头微皱,建议道:“师父,此时中原已然成了龙潭虎穴,我怕此人会对你不利!” “龙潭虎穴?哼!不过土鸡瓦狗。” 逍遥王眼神轻蔑,神情倨傲,显然对闪电所说不以为然。 “那我们继……” “不过如今那林鹏位高权重,可调动宋国之力,宋国军力孱弱,不过数量不少,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们回去。” 闪电神情一滞,又急忙回转过来,恭贺道:“师父英明!” “嗯!” 逍遥王轻哼一声,又似乎觉得这么草草收场没面子,道:“也罢,你且替我去趟临安,捎个口信给他,就说我在宋金边境等他,他可敢来与我一战否!” “弟子领命!” 见闪电应下,逍遥王微微颔首,道了一句:“回!” 命令传至全军,银衣死士瞬间前队变后队,扬起漫天尘埃,浩浩荡荡的北归。 闪电看着大队人马消失在眼前,扭头“驾”的一声,继续策马南行。 第一百六十九章 掌控朝堂 宋国皇宫,勤政殿。 明煌煌的大殿中静寂无声,赵构一人坐在龙椅上,垂头执笔,似在批阅奏章,实则两眼无神,动作呆滞,不知在思索什么。 啪嗒!啪嗒! 脚步声的乱入,瞬间打扰到了赵构,他立时抬头怒喝:“好大的胆子……” 等他看清楚来人,便瞬间没了声响,怒意更是被一盆凉水浇灭,露出讨好的笑容,道:“原…原来是国师呀,欢迎!欢迎!” 林鹏随意找个地方坐下,道:“看来是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到官家了!” 也不知赵构心中怎么想,不过脸上则是一脸和煦,急忙道:“不打扰,不打扰。朕…不,我刚才神游物外,略有所得,恰好也要找寻国师。” 感受着赵构自称的变化,林鹏也不是很在意,道:“哦!不知是何事?” “额,这……” 本就是借口,赵构迟疑了一下,看着林鹏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一个激灵,端正态度,道: “有一些心腹之言,望国师知晓。其一,朝堂之上,我虽然以强硬的态度处理了一批秦桧的党羽,但他指掌朝堂多年,根深蒂固,且与金人联系颇深,其势力如同老树盘根,死而不僵,主和派势力很大,对我们的抗金大业或许有些阻碍! 还有的是,秦桧死的蹊跷,国师你又骤然降临,已然引起了诸多人的疑虑,朝堂之上,或许有人会对你不利,我虽然贵为皇上,但在很多事上是力不能及,若是让他们知晓我被你所控,另立新君也并非不可能。” 林鹏点了点头,称赞道:“不愧是当了十多年皇帝的人,对朝堂局势动若观火,我也正是为此事而来!” “哦,原来国师早有预料,倒是构多虑了?国师你打算怎么做?” “这个嘛!我先问你个问题,你觉得自己是惧怕金人多一些,还是畏惧我多一些。” 此言一出,赵构顿时一脸尴尬,不过他瞬间反应过来,道: “金人如狼似豹,残暴不忍,野兽也,国师神恩如海,神威如狱,乃绝世高人也,我崇敬之,两者万不可相比。” 林鹏看了赵构一眼,哑然失笑,道:“你还真是个人才,那接下来就不用我教吧!” 赵构闻其弦而知雅意,明白林鹏是想用控制自己的方法,来掌控整个宋国朝堂,不仅有些犹豫,要是他真的这么做了,那宋国可再也不姓赵了。 看着林鹏似笑非笑的神情,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无奈道:“构知晓,一切按国师的意思办!” 这时,殿外的太监禀报道:“官家,八王爷在外求见!” “八王爷,他来做什么?”赵构看了看林鹏,想到了某种可能。 在宋国这个朝代,皇亲国戚这四个字,不单单象征着财富,还意味着常人无比的权势,而八王爷作为皇亲国戚的代表人物,分量当真是不轻,地位之高,仅在已死的秦桧之下。 似乎是看出了林鹏的疑惑,赵构仔细解释了一番他的身份来历。 “哦,那也是巧了,既然是自己送上门来,那就请他进来吧。” 赵构默默替八王爷哀悼一声,朝外道了一声:“宣!” 不一会儿,太监便领着一个皮肤白净,略有富态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八王爷恭敬的行礼。 “起来吧!八王爷不必多礼。” 八王爷闻言当即起,扫视了一圈,见到林鹏也在此,随意道了句:“你是国师林鹏?原来你也在此,不过我和官家有要事商讨,还请你先出去吧。” 虽说用了个请字,但话语中的轻蔑之意显露无疑,也是,在他看来,林鹏只不过是一个弄臣罢了,只不过得到了官家的宠幸,骤得高位,却毫无根基,并不值得他看重。 或许还会两手不错的功夫,但功夫再高,比得上宋国的几十万大军吗! 看着八王爷这般说话,赵构当即觉得不妙,急忙道:“国师乃是朕的近臣,忠心耿耿,八王爷有话但讲无妨。” 王爷微微皱了皱眉,不过看在赵构的面子上,也就作罢,随即开口道:“官家,听闻您要重启战端,向金国开战?” “不错,此事我已在朝堂上宣布。” “糊涂呀!宋金两国好不容易签订合约,甚至还搭上了岳……咳咳,合约来之不易,官家为何要轻启战端,置江山黎民于不顾,还望官家三思。” “此事朕意已决,你不必多言!”赵构闻言,当即冷下脸来,对着林鹏表态道。 “万万不可呀!请官家为天下计,百姓计,十几年来,宋金征战不休,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哈哈!哈哈!” 八王爷正说的慷慨激昂,一声不合时宜的笑声却突然传出。 他转头望去,正是林鹏在发笑,顿时怒道:“你笑什么?” “你这幅冠冕堂皇、装模作样、惺惺作态的样子,我实在实在是忍不住!哈哈!” “你……” “你什么你!” 林鹏呵斥道:“你来此的目的无非是怕宋金开战,影响到你,高床暖枕,妻妾成群,大把的钱花着,大量的仆人用着,说什么为天下百姓,简直让人可笑!” “来人,把这个狂吠之徒拿下!”八王爷再也忍不住,大声吩咐。 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这里不是他的王府,又对着赵构道:“官家,此人目无王法、藐视皇亲,还请派人将他拿下,好生惩治。” “这个…那个……”赵构顾左右而言他。 看着赵构这般模样,八王爷心中犹疑一闪而逝,道:“官家,你怎么了,还不将此人拿下?” “不用叫了,他是不会理你的。” “什……什么意思?”八王爷在赵构和林鹏的脸上来回扫视,骤然感到一股寒意,脊背发凉,脚步开始缓缓的向后退。 “走得了吗!” 林鹏嗤笑一声,右手一抬,无穷吸力便从掌心延伸,作用在八王爷身上。 八王爷不由自主,被牵扯到林鹏身前,被他一把掐住脖子。 “呃!” 这手仿佛被铁箍一般,无论八王爷怎样挣扎,都丝毫撼动不了半死,不多时,从未有过的窒息感,恐惧感,死亡感纷至沓来。 挣扎的开口道:“饶……命……” 听闻此言,林鹏这才满意的松开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道:“想活命,把这个吃了!” 八王爷大声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心有余悸的望着林鹏,道:“这是什么?” “是什么,你问问赵构不就知道了?” “什么,连官家也……”我也看向赵构,见他也是一脸苦涩,哪里还不明白。 “别废话,我可没那么多功夫陪你。” 林鹏从瓶中倒出一枚药丸,直接弹至八王爷手中。 势比人强,八王爷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得将三尸脑神丹服了下去。 “既然吃了药,那就开始干活吧!你们俩好好议一议,看看哪些人需要为我们所控,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整个朝廷允许也有一个声音!” 两人连忙称是,随后便在一旁商讨起来。 林鹏则是把玩着手中的药瓶,这研制三尸脑神丹的药物着实昂贵,耗费的时间也不少,是该想一个简便的法子。 论起控制人的手段,林鹏第一时间想起的便是生死符,材料随处可见,一些清水便可,随后运用阴阳二气,制成冰块即可。 生死符手法颇为高明,非常人所能勘破,不过以林鹏现在的境界,加之有宋国的万卷藏书为后,知晓原理后,也不是研究不出来,想到这,他顿时来了兴趣。 …… 随后两人商讨出一份名单后,赵构便开始召见名单上的文武大臣,一一控制。 第二天,满朝都是对林鹏的赞誉之声,伐金的准备工作也加快了十倍。 第一百七十章 阐述心意 半月之后,临安城。 闪电一路上快马加鞭,终于来到这宋国的都城,看着城门上大写的‘临安’二字,眼神微动,似有轻松之意。 总算没有耽误师父逍遥王交代的事。 师父这个称谓,对闪电来说只是一种称呼罢了,她与逍遥王之间的关系,远远算不得师徒,自己最多只能算是一个重要工具罢了,这工具再重要,也仅仅是一件工具。 逍遥王此人冷酷无情,残忍嗜杀,遵循的是赤裸裸的弱肉强食之道,无论是对待手下门人,还是自家徒儿,丝毫没有舔犊之情,关爱之意,动辄杀戮,且毫不留情。 她本名殷素素,闪电不过是她身为逍遥王的徒弟,被赋予的的外号罢了,在她之前,更是有好几任闪电,因办事不力,或是不得他欢喜,被逍遥王斩杀。 而那些逍遥派中无名无姓的弟子门人,每年无故丧生更不知有多少,整个逍遥派,就是一个大型的炼蛊之所,唯有全力效忠,尽心尽力完成逍遥王所交代的事情,才能生存下去。 所以此次临安之行,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噔噔噔! 架着马儿,闪电走进城门,对于街道上车水马龙,人烟繁盛的样子,她丝毫不在意,只是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 不多时,在一个隐秘的墙角上,她发现了自己想要找的东西。 一个犹如梅花形状的标记,这是逍遥派的暗号,逍遥派被金国赋予重任,势力遍布大江南北,这临安城如此重要之地,自然派遣了诸多间谍暗探潜伏于此,传递消息,查探敌情。 本来也不至于做的如此隐秘,可惜秦桧倒台,金国潜伏在宋国的间谍也随之遭殃,势力大为受损。 不过也总算有些残余势力,可以供她驱使。 闪电一路上风尘仆仆,只知秦桧身死,林鹏被封国师,其它的情况具是一无所知,在如此情况下,她也不可能冒冒然找上林鹏,还是找手下暗探了解些情况为好。 跟着暗号标记的方向,闪电马缰一勒,转向了一条小道。 …… 皇宫,崇文院。 崇文院又有秘阁之称,乃是宋国存放典籍史料、武功、道藏、佛经的重要场所,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戒备森严,非等闲之人不可入内。 不过以林鹏今时今日的地位,自然是来去自如,随意进出。 赵氏坐拥江山多年,收拢的武功秘籍不下万种,林鹏坐拥此便利,又怎会错过。 此刻他坐在院内,自有太监为他找来一册册武功秘籍,大都他只是一目十行,如同翻书一般,只有少数关窍,或是新奇之处,才会让他目光停留,略加思索,此后,嘴角轻抿,显然有所得。 如此进度,不消片刻,他的身侧已摆下了一堆已经翻阅过的秘籍,又有太监整理,归档,以至于不影响林鹏。 林鹏鲸吞龙吸,好似一只巨鲸一般,肆意吸收着此地书籍的精华,充作自己的粮资,为他的武道前进埋下厚实的根基。 “国师大人,属下有事禀报!”一名皇城司的统领急步前来,向着林鹏禀报道。 “哦!”林鹏眼神微抬,又快速的将手中的秘籍看完,才道:“说吧!” “是国师先前让我等关注的逍遥王,有消息了。” 统领继续道:“探子探得消息,逍遥王一路南下,途经大散关一带,不知何故,又突然北返,又指派了其弟子闪电,继续前行,想来此刻应是到了临安。” “是吗?” 林鹏心念一转,便已察觉到了逍遥王的心思,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他对逍遥王的行为也不做评判,只是吩咐道:“找到闪电,带她来见我。” “是。”皇城司统领应和一声,当即告退。 林鹏也不去管他,又随手拿过一本秘籍,继续翻看,直到伸手一空,这才发现,他已将崇文院中的数万武功典籍、道藏、佛经尽数翻阅一空。 林鹏闭目回想,数万册的典籍具是印在脑海中,其中不乏有些奇思妙想,新奇武学,忍不住让他演练一番。 不过他看天色已暗,又望一眼国师府的方向,还是放下了这个念头,吩咐道:“既然这里的武功都看完了,那让皇城司去收集一些来,送到我府内。” 说完,便踱步而行,离开了此地。 …… 国师府。 一个皮肤白皙,巧笑嫣然,穿着淡蓝色的宫裙女子托着腮,望向大门方向,喃喃:“怎么还不回来呀?” 一脸的期盼,又患得患失,显然是个陷入恋爱中的女人,正是多日不见的赵玉儿。 突然,她听到一阵脚步声,抬头张望,露出满心欢喜的神色,道:“你回来了,林大哥。” 林鹏点了点头,又望向了大厅方向,见里面的琳琅满目的吃食,纹丝未动,不由的道:“不是说过了吗,不用等我。” 赵玉儿莫不作声,是倔强的摇了摇头。 林鹏见此也不多说什么了,只是同她一起来到餐桌旁。 “来,我们一起吃!” 赵玉儿自是与林鹏并排坐下,一边叽叽喳喳的说着自己前些日子的经历,一边夹菜到林鹏的碗里。 林鹏则是一边吃着,一边听赵玉儿絮絮叨叨的讲着,这种有人关心,有人陪伴的感觉,他其实也挺喜欢的。 “林大哥,玉儿不要一个人了,想跟你在一起,你到哪我就跟到哪,像之前闯荡江湖时那样。”赵玉儿发声道。 “锦衣玉食的日子,你不喜欢吗?” 林鹏顿了顿,又说道:“我记得在从大漠跟我出来,最初的愿望不就是想过好日子吗。” “是的,最初的目的就是如此,可是…可是……” 赵玉儿说着,眼眶不由的湿润,“可是我想起前些日子一个人在临安城里,担惊受怕,我这才发现,我是真的喜欢你,不能没有你,对比这个,什么荣华富贵、锦衣玉食,都不重要了。” “其实我…也是很喜欢玉儿呢。”林鹏擦拭着赵玉儿眼眶中的泪痕,温柔的说道。 “真…真的吗?” 巨大的幸福感来临,反而让赵玉儿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林大哥,你对我而言,总是充满了神秘,有时候觉得你离我好远好……” 呜…… 赵玉儿突然瞪大了双眼,呜呜的说不出话来,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庞,自己那被封嘴唇,惊讶、错愕、甜蜜、幸福……全都混搭在一起,脑海中一片空白,愣愣的被眼前的这个男人占尽了便宜。 良久,唇分。 林鹏感受着余韵,面带笑意得看着赵玉啊,道:“这样子,你会不会让你觉得我们的距离会近一些。” “我…我……”赵玉儿这才回过神来,满脸通红,不知道说什么才是。 “看来需要让你再感受一遍。”看着赵玉儿一脸羞涩,林鹏不怀好意的说着,手掌已揽上了赵玉儿的腰间。 感受着腰间那手掌的魔力,赵玉儿的心神不由的向下堕落,不过瞬间,女儿家天生的矜持又让她清醒,急忙推开林鹏作怪的手掌,跑了出去。 看着赵玉儿落荒而逃的身影,又感受着指尖的温热,林鹏似有些懊恼,喃喃道:“是我太心急了吗!也罢,来日方长。” 摇了摇头,又定了定心神,林鹏开始整理归纳脑海中的记忆,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深夜,林鹏回到自己的院落,推开了房门,瞬间便闻到了一股迷醉的体香加酒香。 就见赵玉儿双眼迷离,满脸通红的醉卧在躺椅上,看着林鹏推开房门,巧笑嫣然道:“林…林大哥,你…来了,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看来你喝了不少,玉儿!” “都说酒壮怂人胆,我若不喝得醉些,怎么敢来呢。” 说着,手中的酒杯滑落在地,青葱鲜嫩的手指对着林鹏勾了勾,散发着无穷的妖娆与诱惑。 林鹏走到赵玉儿,在她的耳畔轻语:“酒不醉人人自醉,玉儿,我知道你没醉。但是…我醉了,为你而醉!” 上半句话一出口,赵玉儿迷离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慌乱,刚想说些什么,嘴唇已被封住,紧接着,整个人便被林鹏抱起,走向了床畔。 啪! 随着房门门的关闭,在烛光下,两个人的身影相拥在了一起。 第一百七十一章 国师府外 清晨。 一声鸡鸣仰天而啼,炽热的火球冉冉升起,撒下万千光辉,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躺在床上的林鹏,一手搂着细腻滑嫩的香肩,一手漫无目的的摸索着倚靠在林鹏的胸膛上,轻语道:“鹏哥,我现在可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能辜负我呀。” 林鹏低头望着那娇俏可人的小脸, “你应当自信点,你觉得我舍得离开你吗!” 似乎听到了满意的回答,赵玉儿已然情动,轻启贝齿,与林鹏定下约定: “一生一世,白首不离!你不负我,我不弃你!” “好,一生一世,白首不离!”林鹏也郑重的承诺道。 对于这份承诺,林鹏自是真心的,但是他也不会放弃自己游走诸天,长生久视之愿,因为他已找到了两全齐美之法。 感受着眉心那股飘渺浩大、宏奇瑰丽的奇迹之光,林鹏知道,它赋予自己的超凡体魄,绝世天姿只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罢了。 它真正的能力,应当是那操控时间与空间的权柄,穿梭时空,游荡诸天,而每次恰恰是剧情开始之前,哪有这么碰巧,这只是它的权能,自己尚未能掌握的权能。 现在自己肉体凡胎,想要完全掌控这件奇物,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只有自己继续前进,汲取各个世界之精华,前进、成长,迈入神仙之境,掌握大道之基,才可以驾驭此物。 到那时,自然可以无视时间与空间,再次回归原点,视百年时光如一瞬,和赵玉儿再聚前缘。 而赵玉儿也可以化作自己前进的动力,鞭策自己。 …… 与此同时,国师府门前。 一袭黄衫的闪电,手持双剑,飞身来到此处。 紧随其后的是诸多皇城司士卒,而率领他们的,正是昨日让林鹏汇报消息的统领。 只见他一挥手,麾下士卒便将闪电团团包围起来。 闪电斜眼瞧着,不做任何动作,只是冷声道:“我奉家师逍遥王之令,特来向天鹏国师送上战帖,你们如此作为,这就是宋国的待客之道吗!” “呸!”皇城司统领不屑的道:“你个金国奸细,还敢在这里谣言惑众、大放厥词,上!给我拿下她。” 一声令下,麾下皇城司士卒顷刻分化阵型,三、五人一组,十五人一队,刀锋枪厉,甲胄齐鸣,整支队伍铺天盖地,如潮水一般向闪电涌去。 皇城司司职宫禁宿卫、刺探监察,好比明朝时期的锦衣卫、东厂和西厂。 他们经常和江湖中人打交道,自然也有对付江湖高手的法子,倚仗着人多势众、阵法俨然,一出手便是连绵不绝,绝不停歇,直到敌人被乱刃分尸。 不过闪电身为逍遥王的弟子,一身武学造诣非寻常江湖人可比,此刻冷眼旁观下,看着层层叠叠铺上来的皇城司士卒,丝毫不见慌张,反而还紧不慢的开口道: “就凭你们这些臭鱼烂虾,也想拿住我,简直是痴人说梦。也罢,待我解决了你们,再去瞧瞧那天鹏国师是否浪得虚名,竟派你们来对付我!” 清冷的声音在空间中回想,闪电却骤然消失。 在江湖上,只有叫错的名字,却从没有叫错的外号,闪电之所以称为闪电,自是因为她身法迅疾,出手如电。 身似飞影,剑如霹雳。 只听得一声闷响,闪电身影蓦地窜出,化为一条长长的匹练,裹挟着迫人的气劲,无视皇城司的军阵,倏忽间横跨七、八丈,来到了这个统领面前。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如是而已。 只见她手持双剑,猛得刺下,下一刻,气流激荡,空气“嗤啦”一声,生生被撕裂,仿佛这天地间就只剩下了这夺目的剑光。 “啊!” 一声惨叫,这统领身上的甲胄硬生生被剑光劈碎,整个人倒飞而出,血染长空,生死不知。 数十年精修的武艺,竟然不是闪电的一击之敌。 闪电却是瞧也不瞧他,剑光回转,曼妙的身姿好似一道惊雷闪电,带着无比的速度与声势,在皇城司士卒间纵横穿梭,他们的阵势也直接告破。 整片空地上尽是士卒哀嚎倒地之景,惨叫之不绝于耳。 乌黑的秀发随意一摔,在诸多士卒畏惧的眼光中,闪电直径向国师府的大门走去。 啪嗒! 闪电脚步突然一顿,微微促眉,看向一个从国师府内走出来的男子。 这名男子一身黑色的武士服,面若冠玉,目如朗星,鬓若刀裁,眉如悬胆,整个人温文尔雅,笑容宛若星辰般灿烂,好一个绝世玉公子。 闪电自然不是被这名男子的相貌所迷住,她驻足的原因,只是她在这名男子身上感受到了威胁。 “你是什么人,胆敢拦我。”闪电本就是个骄傲的人,纵然深陷敌国,依旧不假辞色,出口质问道。 该名男子脸上泛过一抹骄傲之色,抱剑答道:“在下名剑山庄易继风!” 闪电眼中闪过嘲弄之色,道:“原来是那个早已败落的名剑山庄,我还以为是谁呢?” 闪电的语气似乎完全不将名剑山庄看在眼里,不过从她那片刻也不曾偏离的眼神中,不难发现,她对易继风并未有过任何的轻视。 听到眼前这个女子这般侮辱名剑山庄,易继风脸色微微一变,语气也淡漠了下来,道:“姑娘在这国师府外与皇城司大打出手,又出言侮辱名剑山庄,在下却是不得不出手了。” “易公子,此人乃是金国细作,逍遥王三弟子闪电,切勿不可放过。”皇城司统领勉励睁开眼睛,对着易继风提醒道。 易继风在国师府住了多日,统领自是认得他。 “闪电!” 易继风咀嚼着这个名字,神色却是彻底的变了,语气中带着丝丝恨意,道:“原来你就是闪电,害我爷爷双腿残疾的凶手之一。” “你爷爷,易云吗?他当年胆敢不自量力跟我师父逍遥王出手,落得如此下场,不过咎由自取罢了。” 看着易继风骤变的神情,闪电心思一动,添油加醋的说道。 高手相争,也不光光看水武功高,也包括很多因素,比如人的心态,武学的克制程度,天时地利等等…… 在这方面经验,闪电无疑是要高过易继风许多。 而易继风也果然按捺不住,厉声道:“那好,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名剑山庄剑法绝学的厉害!” 说完,他右手剑指一引,氤氲之气当即凝于指间,继而萦绕周身,左手掌心的“绝命”宝剑当即嗡嗡作响,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剑鸣,利剑出鞘,直扑闪电而去。 正是名剑山庄的剑气绝学——御剑术。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两相碰撞 绝命剑呼啸而至,闪电却是不闪不避,一击即中,整个身影仿佛泡沫般,消散于无形,却是一个幻影。 其真身风驰电掣,恍若离弦之箭,绝命之矢,破空而来,其速度之快,远超易继风之飞剑。 易继风一击落空,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当即以气御剑,将飞剑召回,同时真气力灌指尖,与虚空中急点,顿时破空之声连绵不绝,剑气如疾风骤雨,笼罩而去。 闪电双剑擎空,身如鬼魅,于方寸之间腾挪转动,这剑气之雨竟也伤不得她分毫,须臾之间,已至人前。 身法卓绝,剑法更是不动则已,动若雷霆,比之其身法还要更加迅捷。 掌中双剑,好似两条银蛇,相互交错,成绞杀之势,又张口吐芯,两点寒芒在虚空中骤发,一闪而逝。 见自己的招式连连被破,且剑锋迫人,易继风也不禁后退数步,一脸哑然,下一刻深沉如水。 他先后败在张君宝、林鹏之下,也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但他绝不允许自己输给逍遥王的徒弟。 怒由心起,体内的真气也急速运转起来,如同沸水一般激烈滚荡,轰然爆发。随着一声炸响,数十道剑气破体而出,在他周身组成了一道剑气浪潮。 剑浪与双剑轰然相撞,闪电顿感一股沛然大力席卷而来,掌中宝剑难以为继,且震得她双手发麻,隐隐有脱手之感。 “好深厚的内力!” 闪电暗自惊诧,整个人遂趁势而退,回转气息。 易继风却哪里容得她遁逃,信手一招,绝命剑当即落入掌中,施展人剑合一之术,突袭而去。 剑光狠绝,已是用出十成功力,其手腕一转,剑身又隐隐分化,似真似幻,似虚似实,布下无穷后招,尽显其剑法的功力。 闪电的剑法则是简单很多,其核心要义便在于一个“快”字,任你千般变化,万种剑术,我自一路纵横来去。 也不管易继风剑中变化,双剑自顾自的寄出,剑走中宫,直取其首。 配合其闪电般的身法,竟是后发先至,形成以伤换命之局,闪电伤,易继风死。 易继风哪里肯依,当即变招,截下这一击。 当!! 清脆的交鸣声在双剑间响起,随即又被密密麻麻的撞击声所掩盖,一时间空中尽是两人的交战碰撞之声。 闪电的双剑之术,一前一后,一进一退,具是以攻代守的杀招,又交相辉映,眨眼间,漫天尽是她的剑光,如银河之水,倾泄而下,连绵不绝。 易继风剑招连连失利,迫不得已转攻为守,施展出一套厚重的防守剑法,每招每式皆是气劲交加,层层的气劲弥漫开去,到也渐渐站住了脚跟。 双剑交击,气劲轰鸣,两人交战处的的青石地板,承受不住压力,一道道裂纹弥漫开来。 轰! 石板爆裂,尘土飞扬,在这漫天的尘烟之中,闪电的身影时而如飞燕,变化灵动,时而如苍鹰,迅猛异常,双剑如双翅,拍击之下,总是以最简洁的剑招,发挥出最凌厉的攻势。 易继风则是不动如山,以不变应万变,剑法时而轻灵,时而沉重,时而迅疾,时而婉转,手中剑法衔接流畅,挥洒愈发的随心,显然已经逐渐适应了闪电的快剑。 毕竟得到了他爷爷易云先天功力的传承,又不曾走火入魔功力全失,一身武艺逐步迈入先天之境,不是闪电这个后天巅峰所能媲美的。 不过闪电的速度实在是迅捷异常,逍遥王的闪电秘术更是被她发挥的淋漓尽致,其剑法之急,身法之速,已不下于一般的先天高手,甚至犹有过之,易继风一时也拿她没什么办法。 两人之间的争斗,或许是看闪电是率先力竭,还是易继风先露出破绽,如此才能分出胜负。 不过此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国师府内传出:“停手吧!” 声音中似乎隐含着内力,虽是从远处发声,但传到众人耳朵里,仍是清晰可闻,更带有一股压迫之力,干扰了二人相斗的气机,让他们不自觉停下手来。 易继风与闪电朝着声音来时的方向看去,登时就见一男子缓缓从国师府大门走出。 从容不迫,渊停岳峙,来者虽然年轻,但这股沉稳大气,深不可测的气质,让无人敢轻视于他。 “国师!!” 看见来人,易继风和皇城司众人均是异口同声的喊道。 林鹏轻吟一声,以示回应,众人也是做不做声,等待他发话。 不过这安静氛围却直接被闪电打破,她目光中带着审视,直言不讳的对着林鹏道:“你就是宋国的天鹏国师,林鹏?” “大胆!敢直……” 身边皇城司护卫正要呵斥,便被林鹏打断,他并不生气,只是道:“怎么,看见我,你感到很失望?” “失不失望我不清楚!我只问你,我师傅逍遥王的战帖,你可敢接下!” 言下之意,无非是你只有接下战帖,才算衬得上你的身份,才没有让她失望,不然就只是一个浪得虚名之辈。 林鹏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道:“月前我曾得到消息,你师傅逍遥王率领弟子南下,准备来寻我麻烦,不过行至半途,听闻我隆登国师之位,便萎缩不前,最后派了你这个女弟子前来,他倒是挺让人……失望!!” “你竟敢这么侮辱我师父,看招!” 闪电俏脸上怒意显现,似乎抑制不住,随即在腰间一抹,一道黄芒应声而出,直射林鹏面门。 暗器? 自然不是,甚至闪电的恼怒都是装出来的,她对逍遥王可没这么大感情,一切只不过是她借题发挥罢了。 而刚才射出的,正是逍遥王亲手写下的战贴。 闪电秘术乃是战斗之术,光光能应用于身法兵刃,拳脚暗器自然也不在话下,且远超于其它暗器手法,恰好能略微试探林鹏的实力,让她可以回门之时,以此为凭,向逍遥王复命。 第二,只要林鹏用手接住战帖,她的使命就算完成了,也好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危机之所。 因此,闪电出手之后,便瞪大了双眼,要看清楚林鹏的一举一动,什么手法?什么武功…… 什么? 这……闪电看着林鹏将手淡然的伸出,那封战帖就仿佛如燕归巢,自然而然的落到了他的手中,丝毫不带烟火气息,更是没有动用武功的迹象。 她心中诧异万分,好像看到了,有好像什么也没看到,这到底是什么武功? 想要再看清楚些,却在晃眼间不见了林鹏的踪影,心中更是警兆一闪。 闪电只来得及暗呼了一声“不妙”,一只白皙的手掌便搭在了她的肩上,其中又似乎有一股暗劲潜入身体,仔细一查,好像是错觉。 来不及多想,林鹏的声音在她耳后幽幽的响起:“远来是客,闪电姑娘若这般回去,不是我的待客之道,随我来吧。” 说完,也不等闪电回话,他便松开了闪电的肩膀,朝国师府大门走去,又挥了挥手,让众人散去。 “他什么意思?以为我会乖乖听他话吗?” 闪电正在疑惑间,右脚却不自觉的一步踏出,接着是左脚,身体完全不受控制,随着林鹏的身影,亦步亦趋,机械般的走动起来。 她拼命的想操控身体,却怎么也不听使唤,想要运转内力冲破束缚,可也如一潭死水,纹丝不动,这让她不由得骇然。 她望着国师府大门,好似一张深渊巨口,可她却不由自主的,步步踏入。 脸上的神情再也把持不住,从不安到慌张、从慌张到绝望,表情是万分的不情愿,可身体却十分怪异,好似刚学会走路,一瘸一拐的前进,与人脸绝不相配,诡异非常,直到这巨口将她彻底吞没,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 …… 易继风则是思索着林鹏的身法,闪电的速度已远超常人,但还可以让他瞧出一些端倪,可林鹏的身法,却鬼魅异常,神出鬼没,又毫无踪迹规律可言,让他万分摸不着头脑,若是让他碰上,恐怕也就一招的事。 最后他摇了摇头,举起自己掌中的绝命剑,对着剑喃喃道:“看来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呀!” 遂返回了国师府,皇城司的士卒也随之散去,国师府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第一百七十三章 出手招揽 闪电一路随着林鹏前行,慌乱的神情已然化为了平静,她毕竟是从小接受训练,只是不熟悉自己所遭受的手段罢了。 若是晚上休憩时,自己的身体突然不听使唤的动起来,她或许会惊恐于什么厌胜之术,鬼神之说,可现在正主就在眼前,想来定是他施展的一种非常高明的武学罢了,由此,她渐渐安心了下来。 这人这么大费周折,应当不会轻易杀了自己才是。 一路无言,林鹏‘带着’闪电踱步回到国师府大堂,这才袖子一甩,解开了她的束缚。 解开了束缚,闪电一时间有些不适应,险些摔在地上,又勉强站住,一边搬运了血气恢复,一边问道:“你这是什么武功?” 易继风恰巧跟随着走了进来,听到闪电的话,是一脸疑惑的望向林鹏。 林鹏微微一笑,淡然道:“名剑山庄的御剑之术天下闻名,我只是稍稍修改一番,从控剑改为控人罢了!” 闪电默默的点了点头,她自然知晓,这林鹏虽说的轻描淡写,但从控物到控人,一字之差,天壤之别,但其中的武学法门,精微奥妙的程度何止差了十倍,管中窥豹,其武功和他师父逍遥王相比,恐怕也是不遑多让。 “原来如此,国师好手段,只不过国师你何等身份,以这种手段对付区区一个弱女子,恐怕……” 闪电虽未明言,但言下之意已然明朗,暗示林鹏以大欺小。 “呵!若是你只是一个区区弱女子,我早就一掌将你拍死了,又何必花费心思。” “国师这话什么意思?” “刚才在国师府外,我看的分明,你知进退,明得失,看似出手狠绝,却未曾杀死任何一名皇城司士卒,显然是留有余地,这份心计和手段,倒让我十分欣赏,因此…我想招揽你。” “我……” “万万不可!”闪电话未说完,便被易继风当即打断,他道:“国师大人,此人在逍遥王手下为祸多年,作恶多端,更是伤害我爷爷的凶手之一,万万不可招揽。” 林鹏心中暗想,恐怕这最后的缘由才是关键吧,又瞧了易继风一眼。 而易继风见林鹏不答,当即又请求道:“此人与名剑山庄有深仇大恨,还望国师将她交给我,让我带回名剑山庄交给我爷爷处置。” “继风你报仇心切,我可以理解,但你却是误会了。” “误会了?”易继风不解。 林鹏解释道:“当年围攻你爷爷那是逍遥王和他三个弟子不假,但那时的闪电跟眼前的这个闪电并非同一个人。” 其实林鹏刚到此世界时也曾疑惑过,为什么夺魄的武功这么浅薄,非他一招之敌,且原着中轻轻松松被张君宝打败不说,后期练成了张弢留下的狮吼功,武功大进,却也要和奔雷闪电一起才与张君宝打了个平手。 更不用说奔雷,十几年前就可以跟圣僧大战三天三夜,拖到逍遥王战败易云,而到了十几年后的今天,连区区一个药王谷的六合微尘阵破不了,实在是有辱他当年的战绩。 后经过皇城司秘密收集的情报,他这才明白,逍遥王当年的三大弟子,或是办事不力,或是忤逆犯上,早已一一被逍遥王处决,后续接任他们名号的三位,虽说是从数千名弟子中脱颖而出,天资卓绝,可因为时间或者说武功缺陷,实在难望昔日三大弟子之项背。 “国师这是什么意思?”易继风一时间听着有些糊涂。 “你说吧。”林鹏将目光看向了闪电。 在林鹏压迫的目光下,加之闪电也不想背上与名剑山庄的仇怨,遂道:“我本姓殷,名素素,是五年前才被师尊收为门下,继承闪电的名号,与那十几年前伤了易老庄主的闪电并不是同一个人。 如果说你真要找她报仇的话,那我想…我师父应该算是把你的仇报了吧。” 闪电说出这句话时,不由的夹杂了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怨恨与慌张。 “她竟然已死于逍遥王之手。”易继风一脸愕然,似乎也没想到逍遥王竟是如此无情狠辣之辈。 解决了易继风的问题,林鹏便再度开口道:“逍遥王心性凉薄之辈,闪电姑娘既知,又何必回去,遭那担惊受怕之苦,不如在我这儿……” “不,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我不会背叛他的,你休得多言,要杀便杀吧!”面对林鹏的示好,闪电直接拒绝了。 林鹏听到这却是笑了笑,他通过之前的观察,现已大致了解了闪电的性情,恩重如山?或许是有些,但其拒绝的缘由,更多的应是畏惧、害怕那逍遥王御下的手段。 既如此,他也不多说废话了,屈指一弹,一股气劲当即从指尖弹射而出,正中闪电的肩井穴,随后消失无踪。 闪电也没想到林鹏会突然出手,只觉得肩膀一痛,似乎中了什么招式,当即对林鹏喝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林鹏语气依旧温和,笑盈盈的道:“你马上就知道了。” 语毕,闪电顿感一股麻痒从肩颈穴传出,又传来阵阵的刺痛,逐渐扩散,犹如万蚁啃咬。 麻痒刺痛,无法遏制,又似乎愈演愈烈,让闪电不由的屈膝跪倒在地,只是片刻的功夫,细密的汗珠便已布满了他的额头,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上。 林鹏在一旁悠悠的解释道:“这门武功是我近期才研究出来,名为生死符,顾名思义,一旦种下,便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实乃居家旅行,控制手下不二法门。 这门武功依据阴阳二气,出招时,附着不同的柔气刚劲,三七分,或者四六分,任凭心意,随意施为,而中招者,入肉生根,奇痒剧痛层层而来,日日加剧,直到九九八十一,才逐步减退,八十一日后,再度递增,无休无止……” 听着林鹏对生死符的解说,易继风也不由得冒出些冷汗来,只觉得这门武功实在太过歹毒,纵然闪电是敌人,杀了便是了,着实不该这么对待。 闪电听着,心理也是一阵发凉:难道自己真要屈服于此了,不,此人手段歹毒狠辣,并不下于逍遥王,恐是刚出狼窝,又进虎穴,或许可以找师父…… 心里一顿天人交战,牵扯住了心神,那麻痒巨痛似乎也轻松了些。 而林鹏又在那边继续说着:“要解这生死符,其实也不难,只要通晓阴阳二气变化之理,再得知生死符中阴阳之气的比例,便可拔除。不过若是不知道这阴阳二气的比例,则需要耗费大量的真气,更有可能,一个不小心,真气逆反,让中招者成为一个废人。” 林鹏的话句句说到闪电的心坎中,一时间让她陷入了两难。 “国师以此番行径,实在有违君子之道,还是请收手吧!”易继风实在有些不忍,请求道。 “既然如此,那好吧。”林鹏从善如流,也不介意闪电的去留,屈指一弹,一股气劲直接射入闪电体内,替她解除了苦楚。 真气一入体,那已扩散到全身的麻痒之痛顿时消失不见,闪电也不由得吐了口气,随即心中泛起狐疑:难道他真的就这么放过我了?不可能的,他定时又想耍什么花招? 果然,林鹏的话又在她耳边响起,只听着他道:“我这道真气可以止你七日之痒,你若是脚程够快,快马加鞭之下那也足以让你赶回中都,请你师父出手。 若是他出手,那我要恭喜我自己,与他决战之时,或许可以凭此占得先机,如若不然,那你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林鹏语气中有着说不出的遗憾,似乎是在为自己惋惜。 闪电听在耳中,心中一沉,似乎也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逍遥王刻薄寡恩,只是视她为工具,肯出手的概率着实渺茫,而他手下也不养废人,自己回去定是生死难料,或许还要多受些折辱。 不过她没得选,对比于这个一见面就要让自己臣服的天鹏国师,其心性手腕怕是与逍遥王不遑多让,如此对比的话,她还是相信逍遥王多一些。 闪电蹲在地上,只恢复了些许体力,便站起身来,拱了拱手道:“告……辞!” 语气中带着些绝然,说完后便立马要转身离去,而就在此时,林鹏的声音却在她背后突兀响起:“或许…你还有另外一个选择,秘密潜伏在我身边,探听我武学的奥秘,好在日后呈报给逍遥王。” 闪电脚步一下子顿住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暗夜杀机 随着闪电和易继风相继离开,整个大堂便沉寂了下来,林鹏指间摩挲着逍遥王的战帖,随即在空中一抛,又屈指一弹,整个信笺便轰然爆碎,簌簌落下。 逍遥王确实是个印证自己武学的好对手,可惜世间之事并不能尽如人意,而此时朝堂初定,仍需他坐镇临安,震慑宵小,不可轻动。 也罢,待大军出征,自有和他交手的机会。 现下紧要之事,一者是来自秦桧遗留下来的残余势力,又与金国间谍相互勾连,搞得朝堂和江湖动荡,千缠百结,一时间难清理干净。 二者是他虽已用了些手段控制了朝堂,但绝大部分朝臣大都是面服而心不服,生死符这种暗中的手段终究上不了台面,朝堂之上也不乏忠贞之士,随时都有倾覆之危。 虽然他有信心纵然倾覆,也能凭己之力将其硬生生的摁下去,但如此无疑是会加大林鹏停留此界的时间,这是他不愿意的。 醉卧美人膝,醒掌长天下权,固然是权势滔天,享尽荣华,但林鹏他始终清醒,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武道长生,出入青冥,这才是他的追求。 “来人!”林鹏思忖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 随着他这道命令落下,立时就有数名皇城司禁卫屈膝听令。 “传我之令,即日昭告天下,朝廷北伐在即,欲倚仗武林之力,特召开天下第一武道会,颁发武林盟主令,统领武林,其杰出者,朝廷也不乏厚赏,金银财宝,武功秘籍等等,有意者,皆可来临安参加此次盛会。” “诺。”一位皇城司禁卫当即领命而出。 随后,林鹏就对其他几名皇城司禁卫面授机宜,他们也纷纷领命而去。 大军出征,还是先清理一下内部才是,攘外必先安内,这句话还是有些道理的,不然仗打了一半,内宅起火,那可就不妙了。 看着皇城司领命而去,林鹏指尖敲击着桌案,思绪不由得往内宅的某人飘去。 …… 宋,京西南路,房州,镇威镖局。 凌天霸一脸恭敬的送阮氏双雄出了镇威镖局大门,阮氏双雄却是一脸难看,对他不假辞色,冷哼一声,以示不屑之意,无礼至极。 凌天霸也不怪罪,只是看着他们离去,默默摇头。 这时,一个圆形脸蛋,带着点婴儿肥,穿着一身红白窄袖衣的女子他身后窜出,其人落落大方,又娇俏可人,正是凌天霸之女凌雪雁。 她眼眸扫过离去的两人,略带奇怪的问道:“爹,这不是荆北的阮氏双雄吗,他们来我们镇威镖局做什么?” “他们呀!是来劝爹跟他们一起做一件大事。” “大事?”凌雪雁不由得更加疑惑。 “最近江湖上事情频发,先有岳元帅遗物现世,引得江湖动荡,后又有林鹏横空出世,技艺惊人,又坐得当朝国师之位,欲引朝廷大军北伐,无论是朝堂还是武林,皆是物议汹汹,他们来找我,就与这位国师有关。” “国师…天鹏,林鹏?哦!我倒是听说过他,听说在少林寺一役,他力挫名剑山庄少庄主与少林寺的传人,是天下年轻一辈中最为出色的人物,武功更是高深莫测,许多老一辈的前辈都不是他的对手。” 凌雪雁美目微俏,把她对林鹏的认知娓娓道来。 “确实如此,不过近来江湖上有传言,此人自持武力,欺君罔上,似有不忠之举,更是命令皇城司于江湖之中,收拢诸多武功秘籍,多有破家灭门者,阮氏双雄便是因此而来。” “一起讨伐他吗?” 凌雪雁眉头微皱,缓缓道:“我们镇威镖局名声显赫,他们找上门来也不足为奇。爹,你没答应他们吧?” 凌天霸点了点头,道:“江湖流言蜚语颇多,不知道是真是假,你爹我老了,也懒得掺和这些事,等再过上几年,便把这镇威镖局传给翠山,也好享享清福。” 张翠山是凌天霸的大弟子,从小就收养在身边,和凌雪雁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对他凌天霸就像对自己的亲儿子一般,有此心道也不足为奇。 凌雪雁喜爱医道,对武学不甚热衷,自然是无法继承镖局的,她对此也乐见其成,并不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说着说着,凌天霸却突然打量起自家女儿,话锋一转,道:“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的乖女儿似乎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不知道你有没有中意的?” “爹,你说什么呢!好端端的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凌雪雁也不料她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顿时羞怒道。 凌天霸则一脸正色,道:“这有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看翠山就不错,从小和你青梅竹马,我也深知他的为人,知根知底,要不然你们俩……” “爹!!” 凌雪雁叫唤了一声,直接打断道:“我一直拿翠山当弟弟看待,这姐弟俩怎么成亲嘛!” “不喜欢?那也没关系,你爹我道上的朋友很多……” “不和你说了!” 不待凌天霸说完,凌雪雁便已羞愤的跑掉了。 凌天霸看着她的背影,却是不自觉的盘算起来,在他认识的朋友当中,哪个人合适他的女儿。 他老了,剩下的心愿无非是看到女儿成亲,然后生下个一儿半女,好让他含饴弄孙,如此他这辈子就算圆满了。 …… 太阳下落,黑夜逐渐笼罩了整座房州城,点点烛光依稀亮起,照亮起了这座城市,宛如夜空中的星星,忽明忽暗,然后又随着时间的流逝逐一熄灭,最终整座城市已然陷入了万籁俱寂之中。 镇威镖局自然也不例外。 乌云蔽月,星光昏暗,在黑夜的遮掩下,一群黑衣人已悄然在镇威镖局外聚集。 随着为首之人一声令下,黑衣人便纷纷出动,动作井然有序,依次翻过围墙,随着一声声细微的踏地声,已尽数闯入了。 整个过程中令行禁止,未发出多余的声响,显然是训练有素,都是精锐。 接着,为首的黑衣人手臂一挥,整个队伍自然而然分成数队,在各自头目的带领下,目的明确,纷纷寻着自己的目标而去。 一只大黄狗本在自己的狗窝酣睡,突然警醒过来,望着眼前一个个陌生的黑衣人,陌生的味道登时充斥着它的鼻腔,一个激灵,正要发出吼叫…… 噗! 一只飞镖破空来袭,贯穿而过,带着点点血迹,随即便是一阵倒地声,再无声息。 守夜的镖师、上厕所的仆人、溜达的夜猫子……黑衣人把行进路上的所有人尽数杀害,过程有条不紊,一时间竟也无人发觉。 东厢,随着黑衣人的杀戮,丝丝血腥味弥漫开来,让凌天霸察觉到了异样,猛得从床上惊醒。 阵阵心悸涌上心头,凌天霸毕竟是从镖多年的老江湖,瞬间察觉到了不对,飞速出门,兔起鹘落间身影已然飞跃了数个屋檐。 不消片刻,一队的黑衣人便暴露在他的眼前,惊怒异常,他立即高声大呼:“有贼人!” 随即,便飞身而下,右掌翻转,凌空一击,掌风中夹着无比的愤怒,朝着黑衣众人当头罩下。 而他高亢声音也瞬间响彻整个镇威镖局,直接让诸多酣睡的镖师,趟子手惊醒过来。 而其余的黑衣人见状,也不复潜入的姿态,动作猛然激烈了起来,大步向前,纷纷破门而入,杀向那些刚刚惊醒的镖师和趟子手。 顷刻间,整个镇威镖局被呼喊声,砍杀声,交击声……各种声音所笼罩,像一锅煮开的滚水,沸腾起来。 第一百七十五章 巧计救女 啪! 凌天霸挥手一击,狠狠的打在黑衣人的脖颈上,顿时,颈骨断裂,扭曲的脑袋无力的垂在一旁,显然是不活了。 在他周身,还横七竖八的躺着数具尸体,显然是战果辉煌。 不过凌天霸却没有丝毫畅意,反而充满了担心与焦虑。刚才他含怒出手,竟不能轻松拿下这几个黑衣人,反被他们倚仗精密的配合缠住,全力爆发之下,才击毙了几人,由此可见,这些人的来路绝不简单。 况且,镇威镖局内外厮杀声此起彼伏,远远传来的声响中,多为自己熟悉之人,这怎么能不让他担心。 脚步重重一踏,身影快速的突进,左右开弓,直接将剩余的两人击杀,随后丝毫不停留,直接朝自家女儿房间所在的方向赶去。 一路上,又杀了一些人,汇合数名镖师仆役,继续前行,待到临近时,这砍杀声忽然大了起来。 凌天霸一马当先,率先冲进院落,就见十余名镖师在于一众黑衣人拼杀,其为首的是一个颇为英挺的青年,手持长刀,身上血迹斑斑,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翠山!!”凌天霸看到此人,不由叫了一声。 显然,这个浴血厮杀的青年正是他凌天霸的大弟子,张翠山。 其武功也尽得其的真传,只见他运刀如飞,如大鹏展翅,势大力猛,又丝毫不顾及自身,这种拼命得打法,倒也让不少黑衣人顾忌,这才撑到凌天霸赶来。 此刻他听到师父的叫唤,当即一喜,随后便焦急的大喊道:“师父,快去救师姐,她被黑衣人抓走了!” “雁儿?” 听到张翠山的提醒,凌天霸这才注意到,在张翠山的前方,还有一帮黑衣人,正押解不少镖局的老弱妇孺,他的女儿凌雪雁也在其中。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身材硕壮的黑衣人,疑似他们的首领,站在前端,整好以暇的欣赏着手下围攻张翠山。 来不及多想,凌天霸正要出手,那黑衣人首领显然也看到了他,只见他大手一挥,这些围攻张翠山等人的黑衣人便如潮水般退了回去,站到了他的身后。 那首领黑巾遮面,只露出一双狭长尖细的眼睛,透着些许得意,对着凌天霸招呼道:“凌总镖头,你来了呀!” 凌天霸纵身来到张翠山身边,安抚他莫要轻举妄动,听着黑衣人首领的声音,沉声道:“阁下是谁?为何无故犯我镇威镖局?” “哈哈!在下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姓名更是不值一提,只是受人差遣,向阁下讨要一件物品,才出此下策,也纯粹是出于无奈!”听他说话的语气,好似被人半夜闯入的是他家那般,着实让人愤慨。 凌天霸并没有被他的话语所影响,直接了当的道:“什么东西?” “自然是你镇威镖局的绝学——凌天绝手。” “凌天绝手!” 听到这个名字,凌天霸不由握紧双拳,悲呼道:“这凌天绝手只不过是一本普通的武功秘籍罢了,根本没什么,你就为了这个,半夜杀入我镇威镖局,杀伤我诸多镖师和徒儿。” “凌总镖头你太小瞧自己了,镇威镖局名震江南,这凌天绝手厥功至伟,此等绝学,是我家正上所需要的。” 主上? 心中闪过黑衣人首领透露出的信息,凌天霸质问道:“你主上是谁?竟敢派人做下此等恶事?” “那就不能告诉你了。我只问你,交还是不交?” 凌天霸也不纠缠,直接应道:“不过一本秘籍而已,林凌某自然舍得,不过我要你放了镇威镖局的家小。” “自无不可。”黑衣人首领也一口答应。 见黑衣人首领答应的如此爽快,反而让凌天霸心中一沉,不过他还是道:“凌天绝手的秘籍就在我房间床头上数下第三块砖的暗格内,你派人去拿吧。” 黑衣人首领随即便吩咐手下。 不多时,其手下便赶了回来,呈上了一本秘籍。 看着秘籍封面写着四个大字,正是凌天绝手。 “好!” 眼见这个意外的收获,黑衣人首领眼角露出笑意,当即接过手,翻看起来。 凌天霸见自家武学被人肆意翻看,不由得感到阵阵屈辱,不过女儿在对方手中,也是无奈。 终于等黑衣人首领将秘籍看完,凌天霸迫不及待的道:“秘籍不假,阁下也该履行约定了吧。” 谁料那黑衣人首领讥笑一声,道:“林凌总镖头,你这秘籍确实不假,但其中最核心的内要法门并未记录在上,这怎么让我放人。” 凌天霸也不否认,坦然道:“阁下所说不差,只不过我既交出了秘籍,那你是否也应展现出一些诚意。” “诚意?” “对,放掉一些人,比如,我的女儿。” “对对对。” 黑衣人首领点点头,似乎表示赞许,随即又哈哈大笑,讽刺道: “你觉得有你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 他一把抓住凌雪雁的衣领,将她提了上来,右手不断的摇晃着,尽显威胁之意。 “雁儿!”“师姐!” 凌天霸和张翠山见此,不由得惊呼出来。 见到两人这番模样,黑衣人首领不由的更加得意,停下手,又摸了摸凌雪雁滑嫩的脸蛋,道:“凌总镖头,你家女儿长得这般如花似玉,你若是不需要,我的手下有的是人想要……” “住口!” 张翠山这下再也按捺不住,上前道:“你想要的秘诀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不能伤害我师姐。” 话一说完,便被凌天霸厉声呵斥:“翠山,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你给我退下。” “不,师父,师姐她……” “退下!!” 在凌天霸的呵斥下,张翠山纵使不愿,也只得退了下去。 “你要的秘诀,我可以给你,但是你必须遵守承诺,放了他们,不然我一定要你付出代价。”凌天霸一字一句的说道,俨然愤怒到了极点。 黑衣人首领对此视若无睹,只是应道:“放心,我不是来结仇的,我只要秘籍。” “好。” 如此,凌天霸只得将凌天绝手的秘诀相告。 “调神服气,绵绵若存,遗形忘体,恬然若无,损心去意,废伪去欲……” 黑衣人首领的武学见识修为也是不差,听到他口述的口诀,稍稍辨识,便知是真的,至少大部分是真的。 至于剩下的,不是还有个张翠山吗,想好接下来的举措,便留心记忆起来。 也不知凌天霸是否因为连番恶战之故,有些中气不足,颂念口诀的声音愈发的低沉,直到细不可闻。 黑衣人首领听着不自觉侧起耳朵,却仍是听不清楚,皱起眉头,抬头看向凌天霸道:“凌……” 正要开口,猛然就见一个雄壮的身影,乍然出现在他身前,右手成爪,有如恶虎扑食,一缕缕劲风直袭而来。 正是凌天霸其人。 黑衣人首领见此,手脚也不慢,顺手一扯,直接将凌雪雁挡在了自己身前。 心中更是冷笑:你凌天霸占得先机又如何,我有你女儿在手,又有何惧之。 想着,右手抓着凌雪雁,又将他的身体往前推了推。 不过,他的这个举动似乎也在凌天霸的预料之中,凌天霸招式急转,右手由爪变掌,劲风消弭,又无端生出一股柔劲,缠缠绵绵,直接拍在了凌雪雁身上。 这一掌下去,凌雪雁倒还不觉得怎么样,黑衣人首领却猛得从右掌中感受到一股暗劲,惊呼一声:“隔山打牛?” 但也已经晚了,暗劲侵袭之下,他右手一麻,直接松开了凌雪雁,身子也不由得后退一步。 凌天霸也趁隙从他手上夺回了自家女儿,接着往张翠山的方向一抛,高呼道:“翠山,快带着雁儿走。” 张翠山接住凌雪雁的身体,迟疑了一下,随即不顾凌雪雁抗拒的神情,带她转身离开。 凌雪雁身上的穴道还未解开,抗拒不得,只得最后望了一眼凌天霸,便被带走了。 杨翠山身旁的众人,见此情形,有的跟着一起离开,有的则是留了下来,跟随他们的总镖头一起阻挡敌人。 张翠山和凌雪雁的离开,让凌天霸彻底放下了心中的忧虑,他站稳脚跟,只身拦在黑衣众身前,接下来他便只有一个目标:救出剩下的镇威镖局家属。 这是他身为镇威镖局的总镖头的应做之事,也是必为之事,道之所在,义无反顾。 啪!啪!啪! “好一个镇威镖局的总镖头,好一个凌天霸,我倒是小瞧你了。” 黑衣人首领一边拍击着手掌,一边狞笑着吩咐道:“分出一半的人手,给我追上去把凌雪雁抓回来,剩下的人,给我把他围起来,我要他亲眼见着自家的女儿死在他面前。” 黑衣众训练有素,当即闻声而动,分做两团,一面围上了凌天霸,一面则紧随着张翠山追去。 “谁敢走!” 随着一身高呼,凌天霸身躯中似乎迸发出无穷的力量,重重在地上一踏,恍若地龙翻身,脚下地砖顿时被抬出一个小坑,碎石飞溅,他双掌连连拍击,随即无数碎石在他周身激射开来。 破破破! 碎石穿空,在凌天霸霸道的内力下,如箭矢攒射一般,势不可挡,登时,就有数名黑衣人身亡,十几名黑衣人受伤,气势也为之一夺。 这下,黑衣人首领再也按捺不住,直接从腰间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弯刀,一招力劈华山,当头挥下,力重千钧,势要将凌天霸劈成两半。 凌天霸也怒吼一声,双掌翻腾,迎了上去…… 第一百七十五章 意外来客 许久之后。 院落内激烈的打斗声逐渐消失,凌天霸神情灰败,单膝跪地,全靠右手支撑住地面,才不至于倒下,口中的鲜血不住的流出,身上的刀伤剑伤更是数不胜数,几乎把他染成了一个血人。 在他周围,陆陆续续的躺着几具镇威镖局的镖师或者趟子手的尸体,正是留下来与凌天霸一起抗敌的,此刻已全部丧命。 不过他们的死也不是没有价值,在他们的帮助下,凌天霸施展出毕生技艺,击杀诸多黑衣众,更是重创了黑衣人的首脑,可惜,到现在他也已是油尽灯枯,无力再战。 “呼~呼~” 凌天霸喘着粗气,力气用尽,脑袋也越发的昏沉,只靠这全身的疼痛刺激着,他没有昏厥,双目中透着不甘,直直的望着被看押镖局之人。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不甘,黑衣人首领那阴沉的声音响起:“哈哈!凌天霸…咳咳…咳咳…你好像很重视他们,很可惜你救不了他们。” 说着便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我会在你面前,一个一个把他们全部杀掉,对了,还有你的女儿。” “你…敢!” 凌天霸乍闻此言,当即又有了力气,怒吼起来。 可惜这叫声中的虚弱,愈发让这黑衣人首领断定凌天霸已是强弩之末,当下不再犹豫,下令道:“上!给我抓活的。” 黑衣众闻声而动,一条条黑影再次扑了上去。 凌天霸勉力起身,格挡了两招,可黑衣人攻势连绵不绝,他很快没有了力气,一个失误,便被制住。 黑衣人首领见此,便直径走了上去,先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审视了一番,随后猛的就是一掌,重重的击打在凌天霸的气海丹田上。 噗! 遭此重击,凌天霸再次吐出一口鲜血,脸色越发的惨淡,一身功力彻底化为虚无,再也没有了反抗的能力。 黑衣人首领瞧着自己的杰作,桀桀的笑着,又似突然想到什么,对着凌天霸道:“你的女儿还没抓到,我们也不好这么干等着,那么,让我们玩个有趣的游戏吧!” 说着也不管凌天霸同不同意,直接吩咐道:“来,给我带两个俘虏上了。” 不多时,两个挣扎的俘虏便被带了上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和一个七八岁的稚童,脸上说不出的惶恐。 黑人首领指了指他们道:“你刚才不是很能猜吗,那么游戏规则也很简单,来猜猜我,会怎么对付他们两个。猜中了,说不定我就放了他们了,怎么样,要不要试一试?” 凌天霸自然不会中计,只是口中不断的咒骂:“贼子!贼子……” 而黑衣人首领看着凌天霸明明很生气,又拿自己没办法的样子,不禁越发得意,冷哼道:“蝼蚁一样的东西,跟我作对。来人,把他们两个都……” 话音未落,突然一个清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蝼蚁?难道你自己不是吗!” “什么人?” 黑衣人首领大惊失色,急忙看一下声音传来的方向,就见一个妙龄女子,悄然站立在院落的墙角上。 一袭翠黄色的武士服,凹显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姿态闲适,白纱遮面,只露出一双秋水明眸,泛着冷厉的寒光,不知何时出现在此处。 自己先前竟然没有丝毫的察觉,黑衣人首领不敢大意,试探的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我在外面放哨的手下呢?” “怎么来的?” 黑暗中明显传出一声轻笑,随后那清冷的声音继续说道:“自然是正大光明的走进来的,至于你那些手下,对我而言,与草木又有何异。” 这说话的语气,俨然不把包括黑衣人首领在内的黑衣众放在眼里。 黑衣人首领也暗自诧异,这语气怎么这么熟悉,一回想,顿时了然,这不是他刚才蔑视凌天霸时的口气。 一股嗔怒不由的从心底里发出,又被黑衣人首领强行按下,这黄衫女子越是嚣张,他越不敢大意,右手不自觉的搭上了自己的弯刀,凝神戒备。 他身边的黑衣众,也不自觉的调转方向,将刀口对准了这名女子。 黄衫女子对他们的动作视若无睹,只是又静静得等待了几秒钟,才开口道:“你们还有话说吗?若是没有,那我这就送们你上路了!” 果然是为他们来的,黑衣人首领心中不再犹疑,放声大笑的道:“笑话!我们这么多人……” 正说着,却发现这名女子不知何时竟到了他的跟前。 “额,你?” 骤然,一道犹如月华般剑光凭空乍现,追风逐电,快速绝伦。 这黑衣人首领只来得及将手中的刀往前一挡。 铛! 挡住了,黑人首领脸上刚要泛起笑容,却感觉心口巨痛,身体像漏了气的气球一般,直径瘫了下来。 余光瞟过这名女子的手腕,这才发现,原来这名女子左右手各持一剑,也就是说她刚才出的不是一剑,而是两剑,只是剑法太快,只显示出了一道剑光罢了。 脑海中隐隐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和眼前这名女子相比较,瞧着这越发熟悉的身形,黑衣人首领这才恍然:“双剑!快剑!原…来…你是…闪…闪……” 唰! 这名女子手腕一转,无双无对的剑术再次显现,直接划破黑衣人首领的喉咙,让他再也说不出话来,这才冷冷的道:“让你说遗言的时间已经结束了。” 那一众黑衣人直到现在为止,才发现自己的首领已被人杀死,顿时有些茫然无措。 不过闪电可不会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她既已出手,就绝不会留下活口,人影再一次消失,只余这凄厉的剑光,好似一道真正的闪电,在院落里穿梭来去。 噗噗噗! 这些趁夜行凶的黑衣众竟连半点反应也无,就被这快绝凌厉的的剑光划过,直接倒在了地上。 真的如同闪电之前所说,跟草木一般,任她肆意斩杀。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过了一瞬,等凌天霸反应过来后,就见庭院中的黑衣人尽数死绝,而那名他认为的侠女则是从怀中掏出一张手绢,在这尸山血海中细细的擦拭着自己的宝剑。 看着她这尸堆中闲然自得的模样,凌天霸心中默念:这女子恐怕跟侠字也搭不上边,不过,杀的好! 带着受创的身躯,凌天霸走道闪电身前,拱手道谢:“女侠,在下凌天霸,多谢女侠的救命之恩!” 勉强道完谢,凌天霸再也支撑不住,摇摇欲坠,还好有被解救出来的人看到了他的情况,及时过来搀扶住了他,才不至于摔倒。 闪电闻言,漆黑的眸子扫了扫凌天霸和他身边的一众老弱妇孺,想到某种可能,不禁神色一冷,不过她也没多余的动作,只是冷哼一声,丢下了那张沾满血迹的手娟,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凌天霸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心中泛着狐疑,刚刚闪电看他的眼神,似乎带着杀意,随即又摇摇头,怎么可能呢! 最后看着所有人都得到了解救,他再也支撑不住,晕厥了过去。 又过了一段时间,镇威镖局外灯火通明,一条条火龙贯穿而入,却是张翠山带着人来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前往京师 第二日,镇威镖局。 “凌姑娘,这是我给令尊开的方子,只要按时服药,相信会有转机。”一名相貌清瘦,胡子半黑不白的大夫将一张写好的药方交给凌雪雁。 凌雪雁接过一瞧,略微皱眉道:“大夫,我看这方子虽说用了一些名贵药材,那也只有调理血气,安心凝神的功效罢了,现在我爹气血两亏,昏迷不醒,你这方子恐怕…并用没有什么效用。” 她性子和善,本不是与人争执的性子,不过这事关她爹的性命,由不得她不提出质询。 这大夫一听,当即不悦道:“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我可是房州城里最好的大夫,如果你觉得不行,那就另请高明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小女子也略通读过一些医书,对我父亲的病症也算了解,你这个方子……” 不等她说完,大夫打断道:“你个小小的女子,看了几本医书,懂什么医理,如果你不相信我,那就另请高明吧。” 大夫说罢,仰起头,转身就要离开。不过没走几步,突然停住,摊出手,颇有些傲然的道:“对了,你这出诊的费用也该给我结一结吧。” 这下,在一旁的张翠山再也忍耐不住,直接将大夫推了出去,嚷嚷道:“你个庸医,看不好我师父,还想要钱,滚滚滚!” “看诊收费,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凭什么不给钱。” “你还说,再说我揍你了。”张翠山说罢扬起拳头,作势要打。 那大夫也是不怕,直接叫嚷道:“你若是不给,我就到处宣扬镇威镖局仗势欺人,看病不给钱。” “看我不打死你,打了你连你自己的医药费一块给你!” 看事情越闹越大,凌雪雁连忙上前阻止,安抚住两人,又给了诊费,这才将大夫送走。 房间里,张翠山看到凌雪雁回来,直接道:“什么房州最好的大夫,简直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你还给他钱。” “我知道。” 看着一脸气恼的张翠山,凌雪雁安抚道:“我也知道翠山你不是心疼银子,只是看着我爹这般模样,心里不好受。” 啪! 似乎是说到了痛处,张翠山猛的拍了一下桌子,脸上出现懊恼之色,在也不提那大夫的事,只是道:“是我不好,不该将师父一个人留下,怪我!怪我!都怪我。” 说着说着,便扇起自己的耳光来。 “你不要这样。” 凌雪雁急忙抓住张翠山的手,道:“我知道的,你是为了我,况且,就算你留下,也只是多送一条命罢了,昨夜…我们镖局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唉!” 张翠山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还是怪我,若是我的武功能有师父那般程度,昨夜我们镖局也不会死伤这么多人,我真是没用。” “翠山,你不要自怨自艾,武功不好,继续练就好了,镇威镖局还要靠你,你要赶快振作起来……” 说着,凌雪雁突然眼前一暗,就要摔倒。 张翠山急前扶住她,感受着她轻飘飘的身体,他这才恍然,师姐昨夜受到了惊吓,又一晚上忙前忙后,心力憔悴,自己不能再让她在担心了。 遂重重的点头道:“我不会了,师姐,我这就去好好照顾师父,你也是一宿没睡了,赶紧去休息一会儿吧,镇威镖局有我。” 凌雪雁用手撑着桌子,坐下休息了一会儿,又喝了口水,才感觉好了些,道:“爹现在这个样子,我又怎么睡得着呢,我打算再去翻阅一下医书,想想怎么治我爹才好。” “不行,我不准你去,你现在要去好好休息,医治师父的事,我会想办法。” “你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凌雪雁叹了口气。 “我不管,房州城没有好的大夫,我就去别的地找,天下之大,我就不相信,没有人能治好我师父。” “天下?” 凌雪雁被张翠山这么一提醒,当即想到了什么,道:“我听别人说过,天下医术最为出众者,莫过于药王,其人有活死人肉白骨之能,我们去找药王,请他来,一定能治好我爹。” 张翠山闻言也喜上眉梢,一拍桌子,道:“好,我这就去找药王,师姐,你好好照顾师父,我去去就回。” 当下就要马不停蹄地准备马匹,启程出发。 “等等,翠山。” 凌雪雁急忙叫住他,道:“我跟你一起去。” “那不行,师姐你武功差,底子薄,跋山涉水,我怕你受不了。” “你是师姐还是我是师姐,当然要听我的,况且这药王闻名天下,又岂是那么好请的,你性子执拗,不得罪他就不错了,我怎么放心。” “这……”张翠山一听,顿时有些犹豫。 而凌雪雁也不管他,打定主意后,即刻有了动作,先是写下了几张补充血气药方,叮嘱仆役管家按时给他爹服用,然后派人请了一些她爹的叔朋好友来坐镇镖局,最后准备马车银两等物品。 等到凌雪雁准备妥当,张翠山还是没想到什么好的理由拒绝,只得答应。 “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不用担心,接下来你赶车,我先在马车上睡一会儿。” 凌雪雁说着,将马鞭递给了张翠山。 张翠山接过马鞭,重重的点了点头:“好。” …… 半个月后,药王谷。 凌雪雁与张翠山两人一路风尘仆仆,日以继夜的赶到药王谷。 “不是说药王谷求医问药的人多不胜数,为什么现在如此冷清,我们会不会走错地方。”凌雪雁看着周围有些冷冷清清,有些奇怪。 张翠山翻了翻地图,道:“地图上显示的没有错,我在路上也询问过,这里就是药王谷呀。” 得到肯定的回答,凌雪雁只能按耐下心中的疑惑,道:“我们再去前边看看,到时候就知道了。” 两人又莫约行进了数百米,终于赶到了药王居,还没等两人高兴,就发现药王居大门紧闭,在门上还写着留言: “国师相召,共论医道,三月而归。” “我不信。” 张翠山叫了一声,直接拍门道:“药王在吗?药王在吗?镇威镖局张翠山特来求医。” 拍了好一会儿,药王居内还是没有反应,这让张翠山愈加的烦躁,正想翻墙而入时,这大门突然打开了。 从中钻出一个女童,睡眼惺忪,不悦的道:“吵什么吵,叫什么叫,门上都贴了药王不在,赶快走,这里不欢迎你们。” 态度是丝毫不客气,张翠山也恼了,刚想说些什么,便被凌雪雁了拉住,她对张翠山摇了摇头,随后露出笑脸,对女童说道:“对不起,小妹妹,我师弟是因为我爹的关系,太着急了,还望你不要见怪。” 女童打量了一番凌雪雁,看着她那娇俏的面容,不禁心生好感,道:“这样子呀,看姐姐你这么漂亮,我就不怪罪了,可是药王真的不在此,一个月前就前往临安了。不过嘛,你若是让那个大个子跪下来求我,我或许有些法子。” 闻言,不等凌雪雁开口,张翠山当即跪了下来,道:“对不起,刚才是我鲁莽了,我求你救救我师父。” 看着张翠山直接跪下,反而将女童吓了一跳,急忙道:“原谅你了,原谅你了,你快起来。” 随后女童将二人请进了药王居,指了指空无一人的房间,道:“看吧,我没有骗你们,不过你们或许可以将病症告诉我,我从小跟随药王,懂得一些医理,或许有些办法。” 看来,这就是她口中所说的办法了。 凌雪雁不敢怠慢,直接将她爹的症状一一道来。 “年龄颇大,外伤内伤,又被人废了一身武功,一直昏迷不醒……” 女童口中叨念着,一脸苦恼,最终还是对凌雪雁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凌雪雁勉强露出笑容,道:“没关系的,谢谢你,小妹妹。” 遂与张翠山一起离开了药王谷。 在路上,张翠山问道:“师姐,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是继续去临安找药王吗?” “对。虽说药王还要两个月才会回来,但一则我爹恐怕撑不了这么久,二来,说是两月,但具体情况还未可知,还是去一趟保险。” “我也这么认为,此外,我们去临安城,或许可以调查一下当日那群黑衣人的来路。我从那些黑衣人身上搜了皇城司的令牌,你却说这有可能是栽赃嫁祸,但我想,就算是栽赃嫁祸,此事跟那个狗屁国师也一定有什么关系。” 想着死在那一晚的好多人,大都是看着她长大的叔叔婶婶,凌雪雁眉宇间也有些悲伤,道:“是要好好查一查,我们一起。” 就这样,两人又一起朝着临安城赶去。 第一百七十八章 密室暗谋 “黑鹰去了那么久,有消息了吗?” 黑暗中,一张仿佛蝙蝠似的脸抬起头,眼睛微眯,几乎成了一条缝,只余一张血盆大口,散发着阵阵令人作呕的腥臭之气。 声音嘶哑低沉,配合这幽静诡秘之地,给予人一种相当的恐怖之感。 他的手下自是不敢怠慢,急忙说道:“属下十日之前便飞鸽传书去了房州,不过…不过一直仍没有消息传来,我想黑鹰大人可能是有事耽搁了。” “黑鹰此人眼高手低,最喜欢节外生枝,跟敌人玩一些小游戏,以前有秦相爷庇佑,自然没什么,不过现在…怕是已经出事了。” “蝠魔大人,这镇威镖局虽说有些名气,但也只不过是一个地方镖局罢了,黑影大人带领百十名好手,想来应是不费吹灰之力。”那手下眼睛微抬,观察着蝠魔的神情,小心翼翼的说道。 “哼!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能办成什么事,若是我那三个兄弟还在,我岂会用他。”蝠魔颇有些愤愤不平的道。 不过这手下却是知道,西域四魔虽然相互称兄道弟,却恨不得彼此去死,眼下蝠魔这话,只是说说罢了。 正想说些什么,突然从门外传来娇笑之声,随即一缕幽香充斥整个房间,一个红色身影飘然落于此处。 “蝠老大,多日未见,没想到你是这么想念我,真是令我感动,只可惜,血奴跟蛇魔已经魂归九泉,怕是听不到了。” 红娘捂着嘴轻笑两声,随即脸色渐冷,道:“不过我还记得当年,我们兄弟共十六人,相互蚕食求生,搏命厮杀,最后只剩下了我们四个,这其中,杀的最狠的,杀的最多的,可是蝠魔老大你呀!” 而伏魔看见来人,也没什么好脸色,道:“我也想不到,当年那个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如今倒是彻底翻身了,就是可怜了我那几个跟你好的兄弟,吃着剩菜剩饭不说,最后连自己也被你生吞活剥吃了个干净。” “呵呵!谁叫他们那么喜欢我呢,为了报答他们的喜欢,我可是在他们死前每人送了好几个壮汉,想来他们也是很喜欢,一直在我耳边叫唤个不停,现在想来,那场景还是真让人回味无穷呢。”红娘一脸迷醉,似乎在回想当日的情形。 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蝠魔的手下只感觉冷汗直冒,这等隐秘之事,岂是他这个小人物所能听的。 身子一点一点的往门外挪去,生怕发出一些响动,引起二人的注意。 “不过我好像依稀记得,当年看上我的人当中也有你的份呢,怎么样,今天要不要再试一试。”红娘媚眼如丝,突得露出一缕寒芒,鲜嫩白皙的手掌轻轻一转,一道肉眼可见的寒冰掌力便已挥出。 碰! 那个刚刚要跨出门槛的下属,猛然间一震,一股冰蓝色寒意弥漫全身,直将它冻成了冰雕。 看着红娘一身的冷峻杀意,丝毫做不得假,蝠魔当即一声厉喝: “红娘,你敢杀我的手下。” 接着掌劲一吐,排山倒海的威压瞬间弥漫开来,‘哗啦’,身前的桌子被这掌劲裹挟,翻卷而出。 招未至,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直接扩散开来,枯萎、腐败、恶臭……种种气味充斥人的鼻腔。 面对如此威势骇人的一掌,红娘却是一脸不在意:“蝠老大,这些年来,你的武功好像也没什么进步,依旧是这些花招,真是让人恶心。” 说着,一股寒冰的掌力顷刻间在右掌汇聚,直接印在了飞来的长桌上。 碰!啪! 长桌当即分成两半,又与蝠魔的右掌碰撞在一块,两人目光交错,内劲迸发,各自退了三步。 血腥味与这寒冰之气各自在这房间之中弥漫,似乎是平手之局。 “说我没什么进步,我看你的掌力倒是退步不少,怎么,最近又看上了什么良家美男,致使疏于练功了。”蝠魔桀桀的笑道。 红娘则是撇了撇嘴,道:“蠢货,你这吸功嗜血大法,善于吸食别人的功力,前期固然是突飞猛进,不过后期愈练隐患愈多,想不到现在连脑子也一并坏掉,刚才我只是用了五成功力,你难道察觉不到!” 倒不是红娘有意想让,实在是林鹏那道剑气比想象中的厉害很多,纵使被逍遥王救治,又休养了一个多月,仍是不能痊愈,现在也只能说出手无碍罢了。 “怎么,主上出手救治,竟也治不好你吗?”蝠魔脸上闪过微微的诧异。 “不然你以为,主上为何对林…他如此重视,若是你以后碰见他,自求多福吧。” “哼,少废话。主上派你过来,是有什么新的命令?”蝠魔知道自己奈何不了红娘,也不认为红娘能奈何得了自己,所以直接问起了正事,至于死掉的那个手下,他其实也不是很在意。 而一说到正事,红娘自然也不好与他继续再斗下去,只得道:“还是关于那个人的事,此人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在宋国创造出偌大的局面,是主上万万没想到的,不过此人有意破坏宋金两国的盟约,金国上下俱是对他很不满,主上也承受了很多压力,奉命要除掉此人。” “自然是要除掉他,那个小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出手,便把秦相爷给杀了,害着我们在大宋东奔西躲,被那皇城司追杀,此仇不报,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蝠魔颇有些同仇敌忾的道。 红娘撇了他一眼,嘴角略有笑意,不过也没说什么,继续道:“好在他上位的时间短,根基浅,纵然有皇帝的支持,也很难在宋国一手遮天,堂,这便是我们的机会。” 蝠魔点点头,随之应和道:“宋国广大,人员众多,其势力主要分为朝堂和江湖两块,虽是以朝堂为主导,江湖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只是江湖各门派各自为政,不成气候罢了。如若有一人统领江湖,整合起这些力量,就是想要江山颠覆,怕也不是不可能。” 红娘呵呵一笑,道:“人心繁杂多变,最是不可靠,要想将一帮人聚拢起来,需得有大义的名声才行。” “国师妖人,霍乱朝纲,上罪于天,下乱黎民。这就是大义。”蝠魔斩钉截铁的道。 “看来这就是你近期在做的事了,不过主上说了,这还不够。” “还不够?” “自然,主上认为,在这宋国朝堂之上,也有文章可做,你要知道,这内斗,可是赵宋的拿手好戏。他为人专横霸道,又这样子一手遮天,你觉得那位官家会安心吗!哈哈” “想来也是寝食难安的,哈哈!这确实是我们的机会。”蝠魔也跟着笑了起来。 一会儿之后,红娘将笑容收敛,眼角微沉,其实他本不愿再与林鹏作对,不过逍遥王有令,她又岂能违背人。既然做了,就要把事情做绝,万万不可给予敌人翻身的机会。 “你等着,相信我很快可以给你惊喜!” 第一百七十九章 深山隐士 清风山,林间小筑。 春风和煦,阳光明媚,圣僧躺在摇椅上,手拿羽扇,轻轻摇摆,享受这闲适的时光。 似睡非睡间,圣僧睁开了眼,老远便瞧到一个短发的少年踏步而来。 嘴唇微动,声音却传出老远:“君宝,你来啦!难得有心,来看我这个老和尚。” “来的可不光光是我哦!” 张君宝身形似慢实快,不一会儿就来到近处,扬起右手的食盒,指了指,道:“还有我娘精心准备的斋菜,师父你今天可有口福了。” 虽未打开盖子,但已有一股清香溢出,引得圣僧垂涎欲滴。 “来来来!速将摘菜拿过来,我要好好尝一尝。” 说着也不等张君宝动手,信手一招,这食盒盖子便已落入了他的手中,右指又轻轻一勾,一块糕点自然而然的腾空飞起,落入了他的口中。 吧唧!吧唧! 仔细品尝,露出满意的神情,赞叹道:“酥香松脆,美味可口,你娘的手艺真是没话说。” 又有谁会拒绝别人的夸赞呢,特别这个人被夸的人还是他娘时,张君宝自不会例外,他笑着将食盒内的饭菜一一摆出,又递过一双筷子给圣僧,劝戒道:“你这内伤养了几十年都不见好,就别用内力了,用筷子!” “知道,知道!” 圣僧连声应下,遂与张君宝边吃边聊起来,当然大多数是张君宝再讲他一路上的见闻,圣僧侧耳倾听,不时点评一番。 只听得张君宝道:“师父,你徒弟我这回下山,碰到了好多人,好多事,还学了少林的武功,也算是名扬天下了。” “少林寺的武功呀!我也略懂一些,都学了哪些?”圣僧笑呵呵的听着,随口问道。 “那可就多了。” 张君宝一说起武功,当即眉飞色舞起来:“罗汉拳,韦陀掌,虎爪手,破戒刀法等等,不过其中最厉害的,当属少林易筋经,我自修炼有成之后,就感觉通体舒畅,功力倍增。 而且还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好像……好像你以前教我跟小动物说话一样,用心去聆听,去对话,我现在感觉,似乎这个天地,也是如此。” “果真如此?” “果真如此。” “这样呀!那就好好用心去聆听,去感悟,在这方面,我能教你的不多。我能教你的也只有些许易筋经的感悟。” “好呀好呀!对于武功什么的,我一向是不嫌多的。”张君宝当即叫嚷着,要圣僧传授。 圣僧也不拒绝,直接道:“既然你想听,那我就跟你讲一讲,易筋经乃少林寺武学中的精华,一里通百里明,学了易筋经,少林寺的武功自然驾轻就熟,反之也是一样……” 张君宝也时不时提出一些自己的困惑或者看法,圣僧也一一解答,获益良多,教授完毕之后,他问道: “师父,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武功,施展起来,可分化出虚虚实实的幻影,可真可假,让人分辨不得。” “这种武功江湖上还有一些的,比如百花身法、惊鸿步法、魅影身法之类的,你说的具体是哪一种?” “怎么形容呢,我与他交手时候,明明感觉到那身影中的气机,真气内劲也丝毫不假,可每当我出招过去时,总是打到幻影,其真身往往从意想不到的地方攻来,弄得我异常被动。 我有时候怀疑,是不是有一种手法,可以将真气暂时离体凝形,做出攻击人的假象,所以他每个幻影都可以说是真的。” “这等武功手法我倒是闻所未闻,不过我想到了一种可能。” 圣僧听了之后,思虑片刻,道:“或许不是他身法玄奇,而是他的武功境界远超于你,你的眼睛跟不上他的速度,所以你无论怎么样,不会是他的对手。” “这不可能吧?”张君宝闻言,顿时吃了一惊 “没什么不可能的,就我知道的,便有一人,可在十招之内败你。” 张君宝听闻,神色一动,道:“就是那个伤你的人?” 圣僧点点头,遥忆道:“他有个外号叫做逍遥王,武功也自成一派,至刚至强,至快至坚,堪称是无懈可击,我实在想不到天下有哪一种武功可以击败的,苦思多年,也只悟出了八个字,以慢击快,以柔克刚。” “以慢击快,以柔克刚?听起来……好像很是高深。那具体要怎么做?” “不知道。” 圣僧两手一摊,道:“我要是知道,早就出山教他做人了,哪还会窝在这里。” “好吧,就知道你不靠谱。” 接着两人又谈论了一会,张君宝便起身告辞。 “好了,山下还有朋友在等我,我这就走了,下回再来看你。” 圣僧点点头,道:“记住那八个字,以慢击快,以柔克刚。” “知道了。” 张君宝摆摆手,就下山去了。 见张君宝走了,圣僧又躺回了摇椅上,梦回周公去了。 只是今日,也不知怎的,这荒山野岭之中,竟又有了访客。 来者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子,放在人堆里找都找不出来的那种,他见到圣僧睁开眼睛,也不说话,恭恭敬敬的递上一块令牌。 圣僧接过令牌,眉头一皱:“朝廷的人?” …… 另一边,张君宝下山之后,和秦思容、易天行汇合,一番吵吵嚷嚷之后,便开始了一边里畅游江湖,一边追查杀父仇人游历生活。 某一日,他们踏进一座客栈,那店小二直面迎上来,道:“你们三人可是张大侠、易大侠,秦女侠?” “大侠不敢当,在下张君宝,怎么?你认识我们?”张君宝拱了拱手。 “那就没错了,三位客官,小店这里准备了上好的厢房还有各种好酒好菜,您里边请。”店小二说着,就要引三个人进去。 “免费的好酒好菜,那可不能错过。”张君宝一听便来了兴趣,抬腿就要进去。 “等等!” 秦思容用剑挡住张君宝,又审视了一番店小二,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们还是问清楚再说。” “哪来的那么多奸呀盗呀,想我张君宝仪仪表堂堂,名声在外,说不定是有人想要巴结我呢。” 张君宝瞧了秦思南一眼,自信的将宝剑拨开,跟着店小二便走了进去。 “你……”看到张君宝不听劝,秦思容顿感气急。 易天行在一旁见缝插针的道:“思容,你看,张君宝这小子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你就不要再跟着他了,跟我一起,我们一起闯荡江湖,游历名山大川。我跟你说,我可是去过好多……” “停停停!” 秦思容听着易天行的话,更是头疼,语重心长的道:“易前辈!易大侠!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那个嫣然,我就是我,秦思容,你能不能不要再跟着我了。” “怎么就不是呢,你和嫣然长得一模一样,我不会认错人的。” “那年龄呢?” “年龄?哦,那确实对不上,那你也很可能是嫣然的转世,不!你就是嫣然的转世。” 说着,露出一副悲伤的表情,扯着秦思容的衣袖,哭诉道:“嫣然,找了你十几年,终于找到你了!” 看着易天行人来疯的举动,早已是见怪不怪,若是能劈死他,她可能早就这般做了。 深吸一口气,只当是虫鸣鸟叫,然后头也不回的躲进了客栈。 易天行看着没有了哭诉的对象,也是跟着跑了进去,边跑边喊着: “嫣然,等等我!” 第一百八十章 多方汇聚 客栈内,张君宝在店小二的指引下,来到一处厢房,推开门,便见着了一个熟悉的人。 星眉剑目,英挺不凡,正是名剑山庄的易继风。 “继风,原来是你!” 他微微惊讶过后,随即露出笑容,招呼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两人的手掌重重的握在了一起,相视而笑。 易继风解释道:“近日在此地办事,得知你们在附近的消息,所以特地备下了酒菜,和你们一聚。” “只是聚一聚怎么行?” 张君宝看到易继风雄姿英发,自信昂扬的模样,道:“看你的精气神,这段时武艺肯定精进不少,要不要来切磋一下,不要说我不给你雪耻的机会哦。” “切,不就是赢了我一次吗,不要以为你能一直赢下去。” 易继风显然也有所意动,跃跃欲试,想与张君宝交手一番。 恰逢此时,厢房外又走进来两人。 “秦姑娘,二叔。” 易继风看向来人,直接打招呼道。 “是你?” 秦思容看到是易继风,显然没给什么好脸色,道:“搞得那么神秘干什么,尽让我误会。” 说着便直径坐了下来。 易继风对此也不以为意,这位秦姑娘心肠不坏,就是性格冷淡,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他也是见怪不怪了。 说来也有趣,他初见这位秦姑娘时,被她冷若冰霜的气质所吸引,倒也动过些心思,年少慕艾,也不奇怪。 不过后来见自家二叔,张君宝似乎都对她很感兴趣,特别是二叔说她长得像自己的娘,不知怎的,心思一下子便淡了下来。 大丈夫还是要以事业为重,这女人身上的麻烦太多,还是不碰为妙。 “对了,怎么不见明道红明姑娘。”易继风瞧了瞧门外,看不再有人进来,随口问道。 “这个嘛?”张君宝摸了摸鼻子,瞧了旁边的秦思容一眼,道:“你知道吗?” “自然是因为某个男人告诉她,要想抓住一个男人,首先要抓住他的胃,就算抓不住他的胃,要抓住他最亲近的亲人,逼他就范。”秦思容直言不讳的说道。 “那说这些话的人到底是谁呢?”张君宝在问道。 “我怎么知道。”秦思容不禁翻了翻白眼。 “哦,其实我也不知道。” 张君宝说完又看向了易继风,道:“你听懂了吗?” “好像懂了点。” 易继风道:“就是说现在明姑娘在张家大宅,学习怎么烧菜,顺便讨好你娘!” “懂了就好。”张君宝急忙一副扯开话题的样子,道:“好饿呀!快上菜上菜。” 易继风见此也哑然一笑,开口招呼店小二,让他把准备好的酒菜全部端上来。 红烧鸡块、东坡肘子、八宝鸭胗、白汁鱼肚、宋嫂鱼羹…… 看着这琳琅满目的菜品,张君宝拿起筷子,调笑道:“看来你这个名剑山庄的少庄主果然不差钱,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便开动起来,其他三人也相继加入。 众人边吃边谈,说着自己少林一别后各自的际遇。 易继风也重点说了林鹏来名剑山庄求取剑法,和名剑山庄立下的约定等等,自己现在正在他麾下,替他奔走,求有朝一日,驱除金人,收复汉土。 三人听着,心中暗暗惊诧,随即展露不同的神色。 张君宝是志趣昂然,心生向往,秦思容看着张君宝的样子一脸担忧,易天行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也对,原着中名剑山庄被灭门了他都不关心,这个北伐金人也好,收复失地也罢,都与他无甚干系。 只听张君宝道:“没想到那个人,不声不响,竟做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成了当朝的国师,不像我,连续调查了几个月,连杀害我父亲的真凶的蛛丝马迹都没找到。” 张君宝说着有些自嘲。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每当张君宝谈论起这个话题,秦思容的心都仿佛被刀绞般,一脸黯然。又被时刻关注他的易天行发觉,顿感事有蹊跷。 见张君宝突然谈起此事,易继风也突然想到什么,道:“我记得当日少林一役,你的二叔,张启樵也似乎不幸丧命于少林寺中。” 张君宝点点头,道:“那日比武之后,少林寺的僧人在藏经阁不远处,发现了他和蛇魔、血魔的尸体,场上多有他们相互交战的痕迹,想来是我二叔,力战四魔,终究是不敌身死。” “我在国师麾下,曾听他谈论过你二叔,此事似乎颇有隐情,还和你的杀父真凶有关。”易继风对林鹏颇有敬意,并不直呼其名。 “此事当真。”张君宝脸上露出笑容,似乎为终于找到线索而高兴。 秦思容则是脸颊一阵煞白,心中黯然神伤:“这一天,终究是要到来了吗?” “自然。不过对于此中详情,我所知不多,还需要你当面去询问国师才行。” 易继风又想到了前段时间国师府发出的诏令,道:“不知君宝你是否有听说,朝廷近期有意召开天下第一武道会,招揽民间侠义之士,一同随军出征,为抗金大业供出一份力。” 张君宝点点头。 “既如此,君宝你何不与我一起上京,参加此盛会,你也可以顺道当面询问国师与你爹的事,岂不一举两得。”易继风邀请道。 “你说的这么好听,我当然是……答应了。” 张君宝一拍桌子,当即应喝,又转头问向秦思容他们,道:“你们没意见吧?” “没…没有。” …… 半个月后,国师府。 一座花园之中,林鹏正与两位妙龄女子谈医说道。 一名天真率直,落落大方,另一名娴静聪慧,贴心可人,正是药王谷的当代药王冰心和她的师妹小蝶。 两人受邀来到国师府,也有一段日子了,期间遍览皇室收藏的医道秘本,又与林鹏相互交流医学知识,疑难杂症,双方自觉收获不少。 不过今日两人却是来向林鹏辞行的,只听得冰心道:“林大哥,近日来受你的照顾,自感受益匪浅,不过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想我们差不多是该辞行了。” 在冰心心中,林鹏的身份地位根本不重要,但是一番接触下下来,他的医学知识让其深深的敬佩,甘心叫一声他大哥。 “这就要走了吗?不过我这边有个消息,你知道了,说不定就不肯走了。” “什么消息能让我……” “易天行要来京城了。” “什么?易大哥,他要来京城找我了吗。”冰心瞬间忘了她刚才要说的话,一脸的欢欣雀跃。 看着林鹏直摇头,不知是否受了前世电视剧的茶毒,对恋爱脑总是喜欢不起来。 眼前的这个冰心,就是一个妥妥的恋爱脑,自小时候见了易天行一面,就念念不忘,一心一意想要嫁他为妻,不惜天南地北的到处追寻,最终却被他狠狠的拒绝,无奈之下,这才待在药王谷开始治病救人。 眼下,她一听到易天行的消息,立刻把持不住。 相较而言,还是小蝶清醒一点,她知道易天行来京城的缘由一定不会是来找她家师姐,不过也不劝解。 因为她知道冰心是爱煞了那个男人,既然这样能让师姐开心,何不让她多开心一会儿呢。 说曹操曹操到,三人正谈着,突闻手下来报:“国师大人,易少侠带的张少侠、易大侠等人来访。” 冰心一听,惊喜顿时成了惊吓:“怎么来的这么快!” 也不跟林鹏打招呼,急忙拉着小蝶跑了出去。 并不是朝大门方向,而是她在国师府的住所,显然是要去梳洗打扮一番。 然后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给心上人看。 只不过一番痴心为谁付,这单相思最是折磨人。 第一百八十一章 园中较技 “易少侠,你们这边请。” 不多时,管事便带着易继风等人来到此处。 林鹏抬眼望去,露出些许疑惑之色,只因在众人当中,除了他熟知的易继风、张君宝、易天行、秦思容之外,还跟着一男一女,看着他十分眼生。 女的穿着一身淡蓝色的窄袖连衣裙,温柔沉静,美丽大方,男的却是一位冷面少侠,神色冷淡,不言不语,观其身形样貌,竟比易继风还要略胜一筹,实属难得。 双方打过照面后,林鹏也是直截了当的询问:“不知这两位是?” “哦,他们是我们在路上碰到的,说是要找药王救人,所以就顺带将他们带来了。”张君宝开口解释道。 闻声,那少女当即向前踏了一步,恭声道:“小女子名叫凌雪雁,国师大人,这是我的师弟张翠山,我们冒昧来此,实因我爹林天霸前些日子遭人暗算,深受重伤,药石罔效,所以特来寻求药王相救。” “可是镇威镖局的林总镖头?”林鹏进一步确认道。 “正是家父。” 林鹏点点头,意外看着这两个‘熟人’,道:“林总镖头侠肝义胆,重信守诺,我也听过一些的。如今他既然蒙难,我也不吝啬帮助,你们要找的药王确实在国师府,且稍等片刻,我想她们很快就迫不及待的现身。” 说着,眼神又似笑非笑的瞟了一眼易天行。 易天行自是读懂了他的意思,不过有秦思容在此,他是不会走的,至于那个麻烦的小女孩,无非是多拒绝两次罢了。 想来她也应该不会如同自己那般死缠烂打,毕竟这世上像他这般痴情的,终究是少数。 凌雪雁自是没有听出林鹏的言外之意,也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只听林鹏说药王马上出来,当即喜上眉梢,向其致谢。 事后,又感激的看了一眼执意要将他俩带进国师府的张君宝,向他微微颔首。 张君宝瞧见了,摆了摆手,示意让她不用客气。又见她的事情暂告一段落,便直接走上前来,对着林鹏道:“国师大人,在下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前来有事相求。” “君宝何必那么生分,当日少林一役,我俩可是打过交道的,你称呼我为林兄,或者我托大叫我一声林大哥即可。”林鹏有些不满意的道。 “礼不可费,我还是跟继风一样,称呼你为国师大人吧。” “他是被他那古板的爷爷教坏了,怎么改也改不过来,你怎么也是,我们江湖儿女,又何必拘泥什么身份地位。”林鹏如是说道。 他并非是要笼络张君宝,完全是出自真心。 一方面他欣赏张君宝的道德人品,也希冀于其未来的成就。另一方面,高处不胜寒,他并不喜欢称孤道寡,没有朋友的感觉。 两人又说了几句,张君宝见实在拗不过,只得应下,接着道:“林大哥,我听继风说,你知道杀害我父亲和二叔的真凶,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倒是略知一二。”林鹏点点头 “果真!” 张君宝眼中流露出惊喜之色,他虽然从小就被他父亲张弢送到了清风观,没和张弢见过面,但就看他父亲知道自己有危险,便不管不顾的前来搭救,他便知晓父亲对自己的感情,绝不输于任何人,而他也是一样的。 而如今父亲已然身死,那找到他的杀身仇人,便是现在张君宝唯一能替他做的事。 他有些紧张,又咽了咽口水,道:“那不知林大哥可否相告,君宝感激不尽。” 听他说完,林鹏沉思片刻,眼神微不可查的扫了秦思容一眼,见她一脸魂不守舍,又夹杂这些黯然神伤,便明白了些许。 道:“关于这件事,我觉得还是你自己去探索为妙,因为这自己得出的答案,想来会比别人告知更可信几分。” “可信?看来这是一个对我来说难以置信的答案。”张君宝敏锐的察觉到林鹏话语中的关键。 “哈哈,君宝你果然聪慧俱佳,其实以你的智慧,我相信你早就发现了了一些线索,只是不敢,或者不愿往那方面想。” “既然林大哥这么说,自然有你的道理,我也不强求,我相信自己能找到答案。” 张君宝性子豁达,见林鹏只是暗藏锋机,不肯直言相告,便也不纠结于此,话锋一转,一股战意在他眼中流转而出,道: “林大哥,当日少林一战君宝犹记在心,今日得见你面,更是心痒难耐,我自知不是你的对手,还是忍不住想挑战你,看看我俩之间的差距。” 林鹏微微一笑,自是不会拒绝,道:“君宝,江湖中年轻一辈,你算是其中翘楚,潜力十足,我丝毫不怀疑你日后的武学成就,不过你武艺初成,尚未臻至到圆满,还存在一些短板。” “我武功中的缺陷?我怎么不知道,如此看来更要和林大哥讨教才是,还请你不要留手,不然万一……” 张君宝笑了笑,战意盎然,没有将剩下的话说出口,不过他相信林鹏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好,便让你看看我这招如何?” 林鹏也不在意张君宝的话语,信手一探,恰好捏住了一片在身前飞舞的花瓣,指间一震。 窜急的花瓣一闪而逝,在空气泛起涟漪,待来到近处,又骤然降速,飘飘荡荡,似乎不蕴含着丝毫的真力,在这一急一缓之间,给了一种说不出的别扭之感。 张君宝目光灼灼,似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紧盯着向自己飞的花瓣,一招罗汉拳,拳劲顿时在虚空中爆发,将花瓣炸的粉碎。 趁势猛进,欲再出一招,却猛的,一股眩晕感却突然涌上心头,恍惚间…天旋地转,斗转星移,周遭的景色都变了样子。 等再睁开眼,他已站在海岸之上,前方海潮汹涌,浪花弥天,一股高达百丈的浪潮,遮天蔽日得向他涌来,来不及做任何挣扎,身体已被浪潮裹挟,卷进了海底。 无穷无尽的海底,一层层的暗流,将他不断的包裹,拉扯,张君宝脚不着地,浑身的力气无无从施展,呼吸困难,头晕发闷,身体却一直的下降、下降,坠入了那黑暗无比、深不可测的漩涡海流之中。 就在他再也难以为继,窒息而死的时候,突然,眼前的景色又是一变,这回,他出现在了一座雪山下,还没等回过神,霎时间天崩地裂,剧烈的轰鸣声直接传入耳中,目光所及,好似天地倾覆,山岳倒悬,无数的雪花汇聚成的洪流,将一切淹没,汹涌澎湃,山土怒嚎,尽显自然之威。 在这大自然的威力面前,他的一身功力,又算得了什么,张君宝只来得及自嘲一下,瞬间被洪流冲刷了个干净。 然后场景又是一变,这回他直接来到了万米之上的高空,直直的向下坠落,寒冷、窒息、晕旋等等感觉席卷而来,瞧着这越来越近的地面,直坠而下,然后“啪”的一声,没了声息…… 看着自己死了又活活了又死,张君宝顿时反应过来,自己定是中了摄心术、迷魂术一类的法门,再也不管周遭的环境如何,平心静气,闭目凝神,只至感觉自己冲破了某种束缚,才睁开眼睛。 熟悉的花园再次再次出现,只见那林鹏仍是站在亭中,微笑的看着自己。 张君宝轻按自己的额头,从眉心处取下一物,摊在掌心,正是那片花瓣。 他知道,自己这是又败了。 只此一招,张君宝便明白自己与眼前之人在武学一道上还有着相当大的差距。 师傅圣僧的话语再一次映入脑海:不是林鹏使用的武功高明,而是他这个人过于强大,所以无论他使出什么武功,都显得高深莫测。 想到这,他反而露出释然的笑容,道:“林大哥的武功果然高深,我输了,不过这并不代表我一直会输,我相信自己有赢你的一天。” “好!你有这份志气,那今天的比试算是没白费。”林鹏亦是笑道。 “不知你刚才那招,叫什么名字?” “没有什么名字,是我这段时间琢磨出来的一些小技巧……” 两人就这样一起探讨起武学来。 所谓内行人看门道,外行人看热闹,身为内行人的易天行不禁琢磨,要是自己碰上了林鹏那招,到底会如何? 思虑了半晌,自觉及意志坚定,剑意无匹,不至于落得张君宝那般一招落败,不过想着林鹏那深不可测的武功,也无非多撑几招罢了,又不免觉得有些无趣。 偷瞄了一眼秦思容,还是想想怎么讨她欢心才是要紧事。 张翠山则是看着有些莫名其妙,只觉着林鹏轻轻弹射出一片花瓣,那张君宝像傻子一样一动不动,任由被其击中,完全不似传闻中那般武艺超绝。 看轻张君宝之余,顺带觉得林鹏的武功也就那般,或许还不如他师父高明。 也不知怎的,他看着眼前的这两人总是不那么顺眼,总感觉他们会抢走自己心爱的东西。 不过很快,他便没功夫在思考这些,因为凌雪雁已经拉着他迎向了走来的冰心与小蝶。 冰心自是没有什么心情与他们分说,直接丢给了小蝶处理,然后蹦蹦跳跳的跑到了易天行面前。 “易大哥……” 赵玉儿也闻讯赶来,招呼仆人端上茶艺点心,就这样,众人便在这园中谈天说地,或是比武教技,直至夜幕降临,这才作罢。 第一百八十二章 房中之约 夜晚,书房外。 凌雪雁魂不守舍,漫无目的的走着,一抬头,竟发现来到了此处,微微诧然,又有些恍然,或许只有里面这个人可以帮助自己吧。 看着房内烛光摇曳,照出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她默默的想到。 思绪又飘到今日下午,她将自己父亲的伤势状况一一向小蝶姑娘言明,那小蝶姑娘也真不愧为是药王亲传,几番思量之下,便有了救治的方法。 只不过,自己父亲年岁已高,伤势又重,已伤了根本,就算这次治好了,也恐不能长久,还需一些珍稀的灵药,固本培元,方可无虞。 这世间的灵药,本就珍惜难得,又要其有固本培元,恢复生机的功效,更是少之又少。 她当即向小蝶姑娘询问,哪里可以寻找到这种草药,她愿意倾尽所有。 小蝶姑娘坦言,药王谷内就有一味灵药名为九叶灵芝,有活死人肉白骨之效,但这乃是药王谷的重宝,绝非金钱可以衡量的。 而且药王谷内一向是她的师姐冰心做主,她并不能给予肯定的答复。 就在刚刚,她好不容易等到冰心有闲暇,向她询问九叶灵芝之事,却被冰心断然拒绝。 她道除非自己可以让易天行心甘情愿的娶她,一心一意矢志不渝,才愿意将九叶灵芝相赠。 听到这话,她才恍然,自己怕是在一个错误的时间提出了错误的要求。 满心惆怅之余,兜兜转转,竟然来到了此处。 大宋皇室富有天下,而这天鹏国师又位高权重,想要拿出一味不输于九叶灵芝的药草想来也不是难事,只是…自己要不要向他寻求帮助呢? 她自小聪慧,自然明白这林鹏年纪轻轻,便能坐上这当朝国师之位,绝非今日在花园上展现的那般简单,隐藏在其平静面容下的,绝对是内幕重重,深不见底。 想到这,她的脚步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可是…爹爹若没有灵药相助,恐怕…… 就在凌雪雁举棋不定之际,一个声音从房内传出:“凌姑娘,既然来了,何不进屋一坐。” 声音柔和而亲切,好似邻家大哥哥般,让凌雪雁一下子放下了心中的担忧。 自己一个小女子,又有什么可以图谋的呢? 遂不再犹豫,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直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隽俊逸的面容,神情温和,面带微笑,更是从容淡定,似乎什么也难不倒他。 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凌雪雁当即郑重的向林鹏一拜道:“国师大人,我爹的伤势严重,非绝品灵药不可救治,我思来想去,也只能您才能……” 她说着,面露悲戚,就要向林鹏跪下。 “凌姑娘太多礼了,我这人并不喜欢如此。” 说话间,也不见林鹏有任何动作,一股清风凭空而起,将凌雪雁托起。 随后手掌微微一动,这股清风便就此变向,包裹住凌雪雁,把她送到了一旁的坐椅子上。 “请坐,林姑娘,先喝杯茶水平复一下心情。” 林鹏手上动作不停,轻轻摆弄,一只茶杯临空飞至凌雪雁身边的茶几上,手指牵引,茶水自壶嘴中引出,形成一道抛物线,精准的落在这茶杯之中,且无一丝的茶水溅出。 凌雪雁目瞪口呆,顿时被林鹏这神乎其技的手法所惊叹,这能施展出隔空取物这项绝技的武者在江湖上已是少有,而向林鹏这般,不显山不露水,好似隔空御物的手法,又比之隔空取物不知高明了多少倍。 不过林鹏武功如何,与她的目的无关,强行按耐下心中的震惊,开口道:“国师大人,我来此的目的你也知晓了,不知你能否赐我灵药?” 林鹏听罢后,不发一言,似乎正在考虑。 见状,凌雪雁再次开口道:“我知道灵药珍贵无比,不亚于人的第二条命,但这事关我爹的性命,还望国师应允,小女子纵使为奴为婢,也是甘愿。” “为奴为婢?” 林鹏咀嚼着这话语,似乎来了兴趣,嘴角一勾,若有别意的道:“我身边并不缺奴婢……” “这是被拒绝了吗。”凌雪雁的眼睛肉眼可见的低垂了下来,闪过一抹绝望之色。 而林鹏的话还在继续: “……不过我身边尚缺一位贴心可人的爱妾,我觉得你个合适的人选。” “你想要让我做妾!” 凌雪雁猛的站起身来,一脸惊怒的看向林鹏。 林鹏似乎十分欣赏她的表情,神情愉悦,往后一仰,含笑道:“凌姑娘正值妙龄,美艳动人,我对你感兴趣也很正常。” 听着这图穷匕见的话,凌雪雁又惊又怒,胸口急速起伏,显然是气愤异常,没想到眼前之人竟是道貌岸然之辈,想来,之前的一切行为也都是他的伪装。 “你做梦!” “是吗!” 林鹏再次开口:“凌姑娘,我觉得你应该也不希望你的父亲有事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凌雪雁神色一凛。 林鹏没有解释,只是笑了笑,但其中意味深长。 “小人!无耻!”凌雪雁刹那间读懂了林鹏的意思。 林鹏则是一脸无辜状,道:“林姑娘你这可就误会我了,这不是光明正大的跟你商讨吗,你若答应,今晚就留下,若不答应,我也不会阻拦。” “好了,说你的答案吧!” 凌雪雁不发一言,直接转身离开,以行动来证明了自己的决定。 林鹏也真如她所说的那般,并不阻拦。只是看着她的脚步,一步一步朝门槛靠近,一步比一步走的小,一步比一步走的慢,最终停在了门槛前…… 凌雪雁转过身,脸上闪过挣扎之色,显然下定不了决心。 这时,林鹏却突然开口道:“好了,凌姑娘,刚才只不过是小小的测试,说实话,我很满意。” “什么?”凌雪雁一脸愕然,脑袋也一时转不过弯来。 见林鹏不再用一种货物的目光打量自己,神情也不似刚才,才渐渐有些明白过。 “测验?” 林鹏点点头,道:“我虽不吝啬帮助他人,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我的帮助,显然,经过刚才的试验,你得到了我的认可。” “这么说,你愿意救我爹。” “不,是你自己救了你爹,我一向遵从等价交换的原则,我帮助你,你也需要替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做我的妾。” 话一出口,书房内瞬间沉寂了几秒,紧接着,一个愤怒的声音便响起来: “你这是在愚弄我吗?” “绝无此意。” 林鹏摆摆手,神色凛然,解释道:“只是名义上的罢了,而我恰恰需要这么一个人,成为我的弱点。” “弱点?”听到这个词,凌雪雁瞬间联想到朝堂纸上的刀光剑影、阴谋诡谲,一时间沉默下来。 等她略微理清楚思路,才开口发问:“为什么是我呢?” “可以是任何人,只是你恰逢其会。” “危险来自哪里?” “江湖、朝堂、甚至有可能是那。”林鹏在虚空中指了指某个方向。 这个方位,是皇宫,难道是官家! 凌雪雁按耐下心中的震惊,一时间有些踌躇,迟疑。 “我会尽力护你周全,不要担心。” “我……”凌雪雁张开了嘴,却没说出话来。 “不必着急,我可以给你三天时间,你慢慢考虑在答复我。” “不,我决定了,我可以。”凌雪雁突然坚定的道。 …… 看着凌雪雁离去,林鹏的身边突然传出一个嘲弄的声音:“看来又有一只可怜的小鸟,要飞入你的掌中了。” “只是各取所求罢了。”林鹏对此人的出现并不感到意外,淡淡的回应道。 “哼!弱点?你这话也就骗骗小姑娘罢了,皇帝、朝臣、军队这些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又有如何需要这个。” 随着声音,一个身影慢慢从阴影中浮现,身姿修长,面容姣好,只是一股冷意透体而出,浓郁得怎么也化不开,似乎刻在了骨子里,让人砭骨生寒,不敢直视。 不过林鹏却完全无视了这些,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不过…我好像真的发现你的弱点。”闪电说完便展露出笑颜,犹如一朵寒梅在雪中傲然绽放,无比冷艳,却又十分动人,予以人一种强烈的征服感。 缓步靠近,似乎就要贴到林鹏身上了,接着充满诱惑的声音响起。 “你觉着…我美吗?” 林鹏没有答话,只是一把抓住她的柔荑,往自己的怀中一拉,将她抱了个满怀。 顿时,吓的闪电有些惊慌失措,急忙挣脱开来,又后退几步。 “怎么,你不是要投怀送抱吗?” “不!是属下孟浪了,属下绝无此意。”闪电连声拒绝,生怕林鹏误会。 也不是好色,好似纯粹的欣赏,又似乎是某一种癖好,收藏癖?对自己,对赵玉儿,还有这个凌雪雁。 不过她们这些人的共同点是什么,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至于情爱?别逗了,对这种东西她向来是嗤之以鼻,不相信的。 空气中,又静默了一会儿,林鹏才开口道: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名单上的人,我都处理了,至于剩下的,就要等到武林大会,让他们自己全部跳出来才行。此外,我还发现了红娘的踪迹,需不需要我……”闪电说着比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不必,只是个小角色罢了,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是什么?” “保护她。”林鹏用眼神指了指那个远去的身影。 闪电眼中闪过讶然之色,又肯定了自己的某些猜测,答道:“我知道了。” “不过在此之前,你可持我的手令,去一趟崇文院,算是你的奖励。” “秘阁武库吗!” “你的闪电秘术虽然不错,但是若想更进一步,凭着这阉割过的武学却是不能,希望你能在里面找到你想要的,更进一步。” “你就不怕中的剑太过锋利,反而伤了自己吗?” “尽可以试试,这样我会更高兴一些。”林鹏露出口中洁白的牙齿,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听到这个预料中的答案,闪电轻哼一声,似乎有些不满意,转身重新没入了阴影之中。 不过在这转身之时,闪电脸上却是露出了一股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笑容,又恰好被林鹏瞧个正着。 第一百八十三章 大幕开始 翌日,国师府外。 凌雪雁将一个锦盒交给张翠山,郑重的说道:“翠山,这个锦盒你贴身保管,等到了镇威镖局再将它交给小蝶姑娘,一路上可要小心。” “这是……” 张翠山脸上明显露出惊喜的神色,随即又想到什么,道:“师姐,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凌雪雁摇摇头道:“翠山,我可是把我爹交给你了。” “我自然会将师傅照顾好,可我不放心你,我怀疑…怀疑他对你不安好心?” 凌雪雁似乎被这话逗笑了,道:“翠山,你怎么还是跟小孩子一样,净瞎想。天鹏国师何等身份,又位高权重,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怎么会看上我呢,再加上有张大侠,易大侠在此,我不会有事的。” “可……” 张翠山欲言又止,还想说些什么,凌雪雁却直接板起了脸,道:“翠山,你别再说了,我知道你对我情谊深厚,但也不能误了正事,而且我一直把你当做弟弟看待,你莫要多想。” “原来你都…都知道了。”张翠山听出了话外之音,顿时有些黯然神伤,默默的点点头,道:“我会照顾好师傅的,再见。” 然后转身离开,登上了马车,这里小蝶早就在等他了。 “驾!” 随着张翠山马鞭一挥,马蹄声起,启程出发。 凌雪雁看着马车越走越远,终于松了口气,又回头看了一眼国师府,久久不能回神,她也并非完全相信林鹏的话语,只不过她终究是要救她爹的,所以她的选择是必然的。 又过了几日,林鹏与凌雪雁同进同出,又当众做了几场秀,登时,天鹏国师有了新欢,弃了旧爱的消息便出现在诸多人物的案桌上,不过,一切都如往常般平静,或是说表面平静,刺杀什么的,一次也未发生。 就这样,又过了两月,随着天下第一武道大会的临近,在临安城中,不知不觉多了许多江湖人士,侠客、和尚、道士……各种各样的人物,那是应有尽有。 多有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之事,给临安城的治安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临安府尹急忙上奏申请皇城司协助,又多派捕快衙役巡视,这才维持了秩序。 饶是如此,临安城里的水还是越发的浑浊了,暗流涌动,各式各样的人物隐匿在城其,不知道在谋划着什么。 就这样,终于到了天下第一武道会开始的日子。 天下第一武道会校场。 铛~铛~铛~~ “金人占我河山,杀我百姓,犯下恶行昭昭,现朝廷有意北伐,收复失地,遂举办天下第一武道会,比武夺帅,统领武林群雄,以助朝廷……” 一个银甲武士站在高台之上,声似洪钟,响彻了整个校场。 接着他又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段,诸如保家卫国、忠心官家之类的话,才宣布道: “我宣布…现在天下第一武道会正式开始。” 在他退下台后,随即有一个年轻小伙登上台来,抱拳道:“诸位江湖同道,小子姓吴,单名一个斌,自知武功低微,所以先来打个头阵,捧个人场,不知哪个好汉愿意上来讨教。” 武林盛会,正是扬名立万之时,当即便有一个刀客飞身上台,嚷嚷道:“夔州的吴斌,我知道你,我是巴人殷江,让我来前来会你。” 刀客大声嚷嚷自己的姓名后,随即便和吴斌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一时间刀光剑影,好不激烈。 台下亦有见多识广之辈,开始说起这两人的来历武功,让旁人听得津津有味之余,不免有所躁动,面露兴奋之色。 似乎扬名立万,就在今日,吵吵嚷嚷,唾沫横飞,好不热闹。 也有衣色整齐鲜明,高门大派,三帮四会的人,分立各地,他们相对沉静很多,不过脸上热切的面容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 只是在这看台之上,各大首脑人物却面面相觑,尽皆有些疑惑:今日这场大会的主人为何迟迟未到? …… 半个时辰之前,国师府外。 马蹄声鸣,一支马队奔驰而至,衣甲鲜明,孔武有力,只不过十数人,却跑出了一股千军万马的气势,显然是禁军精锐。 其为首者,却非禁军之人,而是一位穿着锦缎华服的公公,头发半白,显然有了不小的年纪,似乎是养尊处优惯了,急奔之下,略显不适,呼吸急促之余,发梢衣角也稍显凌乱。 见到了国师府,他也顾不得自己的仪容,直接跳下马来,一边急走一边喊道:“奉皇上口谕,有急事召天鹏国师!” 皇上有召,林鹏自然不能在前往天下第一武道会现场,吩咐了几声后,一个护卫也没带,便和这张公公一起去了皇宫。 到大会开始时,一行人也正好来到东华门。 这东华门乃是临安皇宫的东门,守备森严。门外横列着数队禁军,神色凛然,城墙之上,也有禁军巡逻,秩序井然。 林鹏看着这些,微眯起双眼,突然停下了脚步,对着一旁的张公公道:“今日皇宫守备之严,似乎超出往常?” “是吗?” 张公公微微一愣,看着跟平时一样的东华门守军,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道:“近日临安城中来了许多江湖人士,这皇宫乃是官家所在,戒备森严一些也是常理。” “哦!”林鹏似乎有些明白了,但不知为何还是没有动作。 “国师大人,我们还是不要在此耽搁了,官家急召,我等应该速速前往才是。”张公公催促道。 “既如此,那我就早点解决,也好早点面见官家。” 林鹏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继续骑马前行。 国师大人他是什么意思? 张公公心中疑惑,不过看着林鹏走远,来不及多想,急忙招呼手下跟了上去。 进入东华门后,张公公正欲为林鹏引路,突然发现前面的内门竟开始缓缓关闭,顿时破口大骂:“哪来不知事的混账东西,竟然把门给我关上了,还不速速打开,耽误了官家的事,你们吃罪……” 他一边叫骂,一边寻找着东华门守将,却见这内门关闭的同时,突的涌现出大批禁军,密密麻麻的的排成数列,张弓搭箭,杀气凛然。 又赶忙瞧向林鹏,见他一副早有预料,且任你施为的模样,心里‘咯噔’一声,瞬间想明白了什么。 这是官家给国师设下的陷阱! 亡魂大冒之余,瞬时狠狠甩下马鞭。 “驾!” 操控着马匹,朝着离自己最近的东华门冲去。 嗖! 突得,一只不知是从何处飞来的箭矢,正中张公公的脖颈,一朵血花飞溅而出,他眼中闪着不可置信之事,捂住喉咙,想要看向皇宫中的某个方向,却是“扑通”一声栽下马来,没了气息。 而那道箭矢仿佛是一个信号,霎时间,这城墙之上出现了成列成列的禁军,各个手持弩弓,对准了林鹏方向,射出无数箭矢。 嗖嗖嗖!!! 黑云压城城欲摧,这数不清的箭矢如同乌云压顶,势要将林鹏置于死地。 他身边的精锐禁军,还没反应过来,顿时被箭雨袭身,只消片刻功夫,身上便插满无数箭矢,同身下马儿一起倒在血泊之中,箭矢又连绵不绝,直至被射成肉泥。 看着这些至死都不明白为什么的赵构亲信,林鹏轻叹一口气,右手却是闪电般递出,抓住一根迎面射来的箭矢。 真气一吐,灌注箭身,‘咔嚓’一声,箭矢似乎承受不住,发出震颤,又被一只大手牢牢的握住,稳住形态。 就此一人一箭,直面这漫天箭雨,脸上丝毫无惧,甚至透露出一股轻蔑,或是说漫不经心更恰当些,这样的场景他已经历了太多遍,以至于让他提不起兴致。 气机弥生,将这箭矢的来路,方位尽数掌握,随即手腕一挑、一横之间,直径将两根飞来的箭矢挑了回去,这箭矢又立即撞向其它飞箭,顿时产生连锁反应,“啪啪啪”之声不绝于耳,牵连起一大片,竟清空射向他的大半箭矢。 只是箭雨前仆后继,且无孔不入,只是片刻,林鹏又被这箭雨笼罩,瞬间看不清楚他的身影。 此时在这城墙之上,一个黑甲将军探出头来,哈哈笑道:“这臂神弩乃我军中利器,结成阵势更是无往不利,任你武功再高,也只能是我的箭下亡魂。” 似乎是大局已定,黑甲将军不由得想到官家给予自己的承诺,更是有些兴奋不已,大喊道:“给我射,继续射,绝不能给他喘息的机会。 突的,他身旁的副将面露难色,道:“将军,你快来看,情况有些不对!” “嗯?” 黑甲将军急忙趴在墙头上,往下一瞧,大惊失色。 只见这瓮城之中,上千发弩箭下去,到处都是断箭残箭,几乎将整个地面浸染成了黑色,却唯有一处例外,就是林鹏所在之处。 他身上似乎套了一口大钟,飞来的箭矢无不被他格挡、击破,根本无法入侵他的三尺之内,竟连他身下的马儿也没伤到,如何不让这黑甲将军震惊。 不由高呼一声:“此非人乎!”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两式极招 “若你们只有这点水平,那可真是让人失望呀。” 不知是否察觉到有人的注视,林鹏清朗的声音响起,带着淡淡的失望,瞬间传遍了整座瓮城。 瞧他说话的语气,好像不是他被包围,伏杀,而是他一个人反包围了所有人。 “好胆!” 这黑甲将军听了这话,顿时青筋直冒、暴跳如雷,掷地有声下令道:“弩箭用尽,就换上弓箭,继续射,直到射死为止,我倒要看看他能撑多久。” 阴鸷的双眼,瞧见这东华门的前后城门具已关闭,门内门外亦有数百精锐甲士,披坚执锐,严阵以待,这林鹏显然已是瓮中之鳖,翻不起什么风了,这才怒意稍息。 而那林鹏,也有了新的动作,只见他双手翻飞,如穿花蝴蝶翩翩起舞,一时间竟分化出了百十只手影,好似千手观音,在周身展开,出手擒拿,将这漫天箭雨通通纳入掌中。 “去!” 随着他劲力一吐,手中箭矢恍如铁莲花炸裂般,向着四面八方爆射出去。 破破破!! 破空之声不绝于耳,无数禁军顿时被利箭穿心,射了个人仰马翻,伴随着一声声惨叫,纷纷跌下城墙。 箭雨攻势也为之一顿,林鹏趁此机会,在马凳上一踩,整个人腾空而起,宛如翱翔的飞鹰,迅猛灵动,须臾之间便已登上了城墙。 黑甲将军瞳孔一缩,却也不愿这般轻易让林鹏脱困而出,毫不迟疑的下令道:“结阵!杀敌!” 身边数百亲卫闻声而动,踏着整齐的步伐,“唰唰唰”,长刀出鞘,一时间刀光四溢,杀气凛然。 林鹏却是不管不顾,行进之间自带风雷之音,袖袍翩迁,劲风鼓荡,面对着迎面劈来的长刀,不闪不避,直接迎了上去。 碰! 这长刀碰上了林鹏的护体真劲,当即不堪重负,断裂开来,亲卫们手握断柄,愕然之余,一股劲力横扫而来,摔飞出去。 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此刻正是这些亲卫禁军的报效之时,面对着非人般的林鹏,他们毫无惧色,三五成群,分成一组组小队,面不改色、前仆后继得涌了上来,势要将他挡在这里。 面对着汹涌的人潮,林鹏却是不愿再做纠缠,脚下一顿,整个人便如一只离弦之箭,激射而出。 只见在这黑色的人潮当中,倏地闪现出一道白光,仿佛利刃般,擦着便伤,磕着便亡,直接将人潮分成了两半。 任你阵法森严、还是训练有素,或是其它,这对林鹏来说,全然没有用处,当个体的力量达到某种程度,群体的力量就会显得十分弱小。 林鹏停下脚步,身后已是一片哀嚎之声,而他里黑甲将军已不足十米,这距离对他来说,约等于无。 黑甲将军身边仍有数十名亲卫守护在旁,可这丝毫不能带给他一丝的安全感,看着近在咫尺的林鹏,一股强烈的窒息感涌上心头,不由得冒出冷汗。 林鹏见此,不由的摇头:“如此货色,竟也敢围杀于我,看来这赵构小儿身边,果真是无人了。” “大胆,竟敢如此目无君上,直呼官家的姓名!”见林鹏而侮辱赵构,黑甲将军顿时不可忍耐,脱口而出。 “哦,看来你也并非一无是处,至少这颗忠心还是为人称道的。” 林鹏说着,眼神一眯:“那就抱着你的忠心去死吧!” 左手一按,一柄躺在地上的断刀应声而动,凌空飞起,直直刺向黑甲将军。 亲卫们舍身护主,纷纷挡在黑甲将军的面前,却被串葫芦丝的,直插而过,丝毫没有受到阻碍。 “大师救我!” 就在黑甲将军即将殒命之时,一个身穿月白僧袍的老僧凭空显现,一把抓住这断刀。 哐当! 老僧将断刀一丢,面朝林鹏,刚想说些什么,突然神色大变: “不可……” 就见一个淡淡的影子在他身边掠过,直扑黑甲将军而去。 老僧身形一转,顷刻间与这黑影并肩,五指箕张,随即紧握,拳头苍劲有力,暗含风雷之音,欲要拦下。 “罗汉拳?” 林鹏低吟一声,身影转瞬即逝,又在老僧周边显现,分身幻影之法施展而出,直接分化出七八道影子,手掐剑诀,挥撒剑气,顷刻,一个剑之囚笼已然形成。 剑未至,意先达,感受着侵肌噬体的锋芒,老僧便已知晓这剑气已然封锁住了他一切闪避方位,端是避无可避。 不过不可闪避,并不意味着无可抵挡。 老僧身法稳健而不失灵魂,大步流星,连连退让,直到避无可避,方才双手齐出,以一招罗汉伏虎,迎向了剩余的剑气。 啥时间,激烈的碰撞声响起,劲力四射,炸穿了脚下的砖石,碎石飞溅,滚滚烟尘直接将老僧淹没。 林鹏微眯起双眼,却也没再出手,静静的等着尘烟散去。 烟气未散,老僧却已缓缓从尘烟中走出,不过其脸上却丝毫没有接下林鹏剑招的喜悦,无喜无悲,神情淡漠,道: “这般凌厉的剑气,老衲已有数十年未曾见过,当真是好剑术,好剑法!” 在这渐近分明的尘烟中,依稀可见,那个黑甲将军赫然已经躺在了地上,其眉心露出一个血洞,显然是被剑气所杀。 “剑出无悔,始终如一,自然是好剑法,这便如同我说过的话一样。” 林鹏眼神漫不经心的扫了扫四周的禁军,当即让他们噤若寒蝉,又道:“圣僧你隐居避世数十年,又何必来趟这趟浑水。” 林鹏通过圣僧的招式,已然看出了他的来历。 “阿弥陀佛,施主任意妄为,行事大胆连老大也为之心惊,不得已,前来阻上一阻。” “阻?你…阻得了吗。” “老衲自知不是林施主你的对手,可道义所在,不得不来,只求问心无愧。”圣僧双手合十,一脸慈悲。 “道义?” 林鹏忍不住发笑道:“赵氏欺柴氏孤儿寡母,夺得江山可称得上道义?赵氏无能,金人入侵,半壁江山沦陷,千万百姓死于异族之手,可称得上道义?岳将军忠心为国,连战连捷,最终却死在自己人手上,这又可称得上道义?无稽之谈!” 圣僧听罢,脸色一暗,道了句阿弥陀佛:“赵氏有亏,确实无可辩驳,不过当今官家励精图治,中兴大宋,保得东南百姓安居乐业,也是有功,如今……” “你不必说了,是我不该浪费唇舌的,终究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 “棋子?” 圣僧听出了某些蕴意,正要问道,林鹏那略显冷傲的声音已然响起: “圣僧你曾受逍遥王重创,全身经脉尽断,如今亦不过堪堪恢复罢了,一招,我全力出手,你若是能接我一招,便饶你一命,若是不能,那就去死吧。” 说着,也不管圣僧答不答应,林鹏自顾自的道: “我曾在名剑山庄学剑,与那剑冢之地,悟得九式剑招,其中,刚猛凌厉,无坚不摧者,是为穆铁剑,圣僧,你请接好了!” 随着林鹏的话语声,一鼓鼓劲风凭空而起,吹得衣衫猎猎作响,风声呼啸,一股摄人心魄的剑意也随风显现,缓缓在他手掌间凝聚。 恍惚间,周遭之人似乎都见到了一把四四方方,霸道威严宝剑,说它是把剑,更不如说它是一柄锏,剑上的云纹勾勒,层层叠叠如同盖宝塔一般遍布其间,更显其森严厚重。 以剑明心,以剑达意,观其手中宝剑,圣僧明显感受到林鹏浩荡深沉的剑意,让他浑身颤栗,不能自已,周身经脉亦是隐隐作痛,似要断裂一般。 眼前之人,功力深厚,剑法霸道,实在是他平生仅见,思来想去,唯有逍遥王,方可与之匹敌! 圣僧惊叹之后,也不敢在犹豫,登时将易筋经的功力催至巅峰,摆出了罗汉拳的起手式,将一十八招的罗汉拳一一演化出来。 罗汉撞钟、罗汉伏虎……每招罗汉拳使出,就似乎有一个残影停留在原地,一套罗汉拳圣僧早已死了千百遍,行云流水,神意俱全,片刻之间,十八道罗汉残影便已具现而出。 十八罗汉栩栩如生,宝相庄严,随即化为十八道金光,数融入圣僧体内,受此加持,圣僧精神也愈加高亢,仿佛一个在人间行走的罗汉,轰然挥出一拳。 周遭空气登时犹如沸水一般激荡翻滚,发出阵阵炸裂之声,随即又被更加剧烈的轰鸣声所掩盖,宛若晴空霹雳,闷雷震震。 于这雷鸣声中,一支铜浇铁铸的臂膀蓦然显现,挺举向天。 而林鹏这边,剑意凝聚,真气灌注,掌中之剑催化而出,瞬间扩大了数十倍,与其合二为一,形成了一把通天彻地的巨剑。 以身为剑,人剑相合,这柄由林鹏自身形成的巨剑,只是伫立在此,就形成了一股绝强的威压,脚下砖石寸寸断裂,逐渐蔓延开去。 撞到了圣僧罗汉拳的拳风,发生激烈的碰撞,地砖瓦砾当即不堪重负,寸寸断裂之余,又被劲力反复碰撞,化为粉尘,扬天而起。 林鹏单臂擎天,稍稍牵引,巨剑也随之而动,迫人锋芒又带着无比厚重,势要将一切砸个粉碎。 拳劲剑芒,两式极招,相撞正在眼前。 就在此时,一个鹤发童颜,衣玦蹁跹的老者蓦然出现于林鹏身后,在这最关键的时刻,挥出了绝命一击。 第一百八十五章 正式交手 他这一招快若闪电,他这一拳刚猛无匹,能将极快与极刚结合的如此完美,这普天之下,也仅有逍遥王一人。 这逍遥王不知何时,竟来到了这临安城中,在这最关键的时刻,打出了最为致命的杀招。 而这一切也都被面向林鹏的圣僧看在眼里。 “逍遥王!” 惊呼过后,他这才明白林鹏口中棋子的含义,可想要收招已是不能,此招乃穷尽他毕生功力,无可转圜,若无法宣泄出去,定会落个经脉断裂而死的下场。 罢了,罢了…… 圣僧轻叹一声,正当打算拼得性命不要,也要收招之时,突的,异变又起…… “逍遥王,你终于现身了。” 只听林鹏一声长啸,脸上露出不出所料的神情,紧接着脚下一蹬,周身劲浪翻涌,身形一纵一提,手中剑气也是调转好了方向,化斩为削,横击而出。 轰隆!! 剑气锋锐,拳劲霸道,剑指与拳头间相互碰撞,顿时发出一声轰鸣,随之,一股气浪从中间炸开,让两人各自震退出去。 似是平分秋色之局。 不过下一刻,一只拳头从林鹏身前掠过,虎啸生风,气势磅礴,直直的冲向被震退的逍遥王。 正是圣僧。 见到数十年的重伤自己的仇敌,林鹏又给他创造出了如此良机,他自是不会放过。 佛有怒火,化为明王,数十年前,他与易云被逍遥王以奸计重创,致使北少林被毁,中原武林衰颓,此痛彻心扉之事,纵然他佛法高深,也无法完全化解,一直郁结于心,此刻,正好借着这一拳,全部宣泄出来。 逍遥王见圣僧如明王忿怒,直袭而来,自然不敢怠慢,左手毫光大放,一股紫色真气汹涌而出,眼看就要成型。 碰! 一只拳头狠狠的砸了过来,顿时将他尚未凝聚成型的真气打散,又轰击在其肩上,逍遥王被击飞数十步,直直撞上了一处角楼。 角楼墙壁顿时出现了一个浅坑,裂痕由此如蜘蛛网般从四面散开,石粉簌簌洒落,掉落在逍遥王身上,一时间显得有些狼狈。 将口中的腥甜感咽下,逍遥王目光如电,狠狠的在林鹏和圣僧来回扫视,最终将目光定在林鹏身上,不怒反笑: “算人者,人亦算之。好!好!此行能见到如国师你这般出色的年轻人,真是不虚此行。” “我也想不到逍遥王你一代宗师,竟会做出如此卑劣之事,实在让我有些瞧不起。” 林鹏一边讥讽,一边运转易筋经心法,平复着内体沸腾翻涌的气机。 “这逍遥王,若是说起他的武功,尚可以用未逢敌手来形容,不过说起人品,你实在太高看他了。”一旁的圣僧面无人色,显然无再战之力,却也不忘嘲讽道。 “哈哈,我并非不请自来,实乃贵国国主盛意拳拳,邀我相助,我又岂能拒绝。” 随着逍遥王话落,他又啪啪拍了两声手掌。 登时,步声如雷,不知从何处涌出数百名银衣死士,登上城楼,将林鹏和圣僧团团围了起来。 目无表情,姿态冷酷,杀意凛然,显然都是逍遥王精心训练的杀手,其为首的是一个体格雄壮,手持金幢的喇嘛,一身横肉,虎背熊腰,直接将他宽大的僧袍撑得鼓鼓荡荡,压迫力十足。 逍遥王三大弟子已去其二,这位自然是其中的最后一位,奔雷。 他的身边还站着两人,一人面如白霜,形如鬼蝠,一人姿色妖娆,风姿绰约,正是西域四魔之二,蝠魔和红娘。 只见奔雷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声如洪钟:“吾等奉皇上之令,擒拿逆贼林鹏,尔等禁军,听我吩咐,事后自有重赏。” 周围的禁军本就是听令来擒拿林鹏,只是主心骨已死,一盘散沙,现见奔雷拿出令牌,顿时重整士气,蠢蠢欲动。 “在让人失望这方面,我们的官家到从未让人失望过。” 林鹏见此情景,神色如常,似乎见怪不怪了,随即又盯着逍遥王,道:“不过…你以为这临安城是谁的地盘,赵构吗?不,这里是我的地盘。” “没想到国师到了这般田地,竟还要说疯话,真是好笑。”红娘捂着嘴,呵呵笑道。 “那你不妨听听,这外面的声音。” “什么?” 红娘的俏脸马上就绷不住了,只见她脚边的小石头竟轻微的颤动起来,很快,一阵阵纷乱的脚步声也传入了她的耳朵。 她赶忙往声音方向一看, 就见东华门外一只黑压压的军队从正在赶路,盔甲鲜明,披肩直锐,正是直属于林鹏麾下的皇城司。 不仅如此,在皇宫之中也有大批的皇城司军队出现,很快便将整个东华门前后包围。 而指挥他们的人,一身蟒服,面露威严,正是在朝廷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八王爷,张君宝、易继风等人也在其中。 “城楼上的乃是金国细作,偷盗皇上令牌,假传圣命,迷途知返者既往不咎,执意为恶者罪加一等……” 八王爷大声呵斥,配合着他的威望,顿时有不少禁军动摇,出现了纷乱的景象。 奔雷连声反驳,想要稳定军心,却因为兵不识将,将不识兵的关系大打折扣,禁军士气也是一降再降。 八王爷趁此机会,直接下令道:“乱臣贼子,人人皆可诛之,上,给我杀。” 皇城司登时如潮水般直接涌了上去,禁军顽抗了片刻,很快便被淹没,东华门也被打开了。 又有皇城司诸多高手纵身飞上城楼,守护在林鹏身边,和逍遥王的门徒手下对峙,局面显然已经反转。 “这天下间,终究是怕死的人比较多,赵构的计划,八王爷早就全都告诉我了,我今日设此局,就是想将反对我的人一网打尽,好为北伐一扫障碍。” 林鹏侃侃而谈:“我从未想到逍遥王你会不请自来,真是让我好心欢喜。” “这宋国皇帝果真是无能至极。” 逍遥王看着局面败坏,己方已被团团围困,一脸阴沉,道: “不过你若是以为这样就能抓住我,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不不,我从未想过要抓住你,我是一个武者,其次才有了大宋国师这个身份,所以我想以武者的身份跟你打一场。 你看,我被众人围攻内力消耗了不少,你也中了圣僧一拳,受了点伤,照这么算,我们两人之间也算公平,我们来一场以生命为赌注的决斗如何?” “你简直是自寻死路。” 逍遥王见自己的谋划已全部失败,但他对自己的武功仍是十分自信,他是天下第一,无可争议的天下第一。 眼下林鹏想要和自己单挑,他没理由不答应,若能在打斗中击伤甚至杀掉林鹏,那他这趟就没算白来。 “看来阁下对自己很自信,不过,我亦是如此,就让我们手底下见真章吧。” 林鹏说完,示意易继风等人处理奔雷和银衣死士们,自己纵身一跃,飞上了一处城楼的房脊上,逍遥王也紧随其后,两人分别站于两端,以目视之。 “名剑八式非我敌手,只有那八剑齐飞方可一看,小子你尽管出招吧。” 逍遥王负手而立,似乎看出了林鹏的剑法来历,故作不屑道。 “什么八剑齐飞,我可不会,我会的只是我的九式剑意。” 林鹏一脸期待,道:“这九式剑意集尽我一身剑术的精华,还未尽数施展过,希望阁下不要令我失望才是。” 说着,他剑指一凝,自有无数剑鸣声起,一道道剑影流转周身,出现又消失,轮回往复,最后尽皆归于剑指之间,一股璀璨剑芒骤然闪现,光耀夺目,仿佛天地间都失去了颜色。 剑气之利,剑芒之绝,林鹏的这一道剑气,绝不逊色于当世任何的神兵利器。 “紫电剑。” 他一身轻喝,身影顿时和剑气为一体,以身为剑,剑光破空,如飞鸿匹练,转瞬即逝。 剑法练到如他这一般境界,林鹏早已通晓了昔日剑魔独孤求败的木剑之境。 只要剑意于心,草木竹石皆可为剑,得招而忘招,剑招剑势更是信手拈来,完美无瑕,又无比纯粹。 紫电剑意的核心要义,便在于一个‘快’字,所以这剑亦是如光如电,迅若奔雷,快的无法形容。 不过逍遥王作为林鹏期待已久的对手,自是不会这么简单,他天资奇高,又借助金国之力,阅尽中原百家武学,融会贯通后自创出奔雷、闪电、夺魄三种武学,一身武功早已到了千锤百炼,登峰造极的地步。 如果说闪电秘术对闪电来说是一种武学,但对逍遥王来说,则是一种本能,他早已将他的三大秘术尽数化为了本能,融汇于他一身的武学之中。 无论刀枪剑戟,还是拳脚棍棒,都可以任意施展出这三种奥义,所以他身上从不带任何兵器,他的双手双脚,身体的各个部位随时都可以化为最凶狠的利刃。 武器只会影响他的发挥。 逍遥王长喝一声,周身气劲卷袭,双掌随即化为两条蛟龙,仰天怒吼,如惊雷闪电,风驰电掣般横击而出。 砰砰砰砰砰!!! 与刹那间,两人之间不知碰撞了多少招,紧接着,身影也化作了两道闪电,划破长空,在空中纵横交错,只余那激烈的交击之声,震惊百里。 第一百八十六章 剑若流水 城墙的另一侧,奔雷见着逍遥王和林鹏已然交上了手,空气炸裂之声不绝于缕,当即将手中的金幢往地上一砸,喝道:“张君宝,听闻你是中原武林的后起之秀,让我来见识见识吧。” “大和尚你若想试试,我当然不介意。” 张君宝噙着笑意,脸上也是跃跃欲试,又朝秦思容看了一眼,示意她照顾好圣僧。 哗!! 奔雷手持金幢,大步踏来,雄壮的身形在其功力的催动下,更是暴涨三分,犹如一个小巨人,展现出了赫赫凶威。 张君宝风轻云淡,未受到丝毫影响,旋即施展出了一套拳法,招式古朴,刚柔并济,似是罗汉拳,又夹杂着韦陀掌、虎爪手等诸多少林武学的精义,与其正面相抗,丝毫不落下风。 这两人开打,其余人自然也不会落后。 ‘呛啷’一声,易继风绝命剑出鞘,指向蝠魔与红娘,欲要以一敌二,却不料易天行身形一动,跃到了红娘身前。 示意红娘由自己对付,易继风自无不可,直接拿剑攻向了蝠魔。 只见易天行一脸浅笑着,道:“红娘,你上回下毒坑害我,把我和思容害得好惨,现在难得碰上,我们来玩玩吧。” 听着这话语,红娘顿时叫苦不迭。 这逍遥王和奔雷那边的胜负如何,她不知晓,但是易天行收拾自己那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一旁的蝠魔大概率也不是易继风的对手,若不出奇制胜,她肯定难逃此劫。 她思索间左顾右盼,猛的看到了某人,当即便有了主意,调笑道:“易公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上回若不是我,你又如何知道秦姑娘的一腔情意,她肯拔剑救你,你又能舍命护她,所谓患难见真情,我想你俩的感情一定增进不少吧。” “这么说来,我倒是要好好谢谢你了。”易天行脸上的笑意更加浓。 “这倒不用,不过我这里还有一个有关于秦姑娘的秘密,她身世的秘密,你想不想知道?” “这……” 易天行犹豫了片,断然拒绝:“你少花言巧语,我是不会上当的,你今天插翅难逃。” 红娘脸色一冷,当即对着秦思容叫道:“秦姑娘,你若不想你的秘密大白于天下,最好劝劝你这个相好,如若不然,我……。” “你还敢威胁思容!”易天行一听,当即勃然大怒,怒意喷张,以指为剑,一道剑气凌空射出。 红娘身姿妙曼舞动,急忙往后一缩,躲过了这道剑气,与此同时,易天行以欺身而来,剑气横生,招招不留情面,只消片刻,便被逼的险象环生,亡魂大冒。 瞧着秦思容做冷眼旁观,丝毫没有叫易天行收手的模样,红娘心中戾气横生,拼着身死也不让对方好过的原则,不管不顾的大喊起来: “秦思容是秦……” “我是秦桧的义女,更是他从小培养的杀手,夺魄张启樵是我的师父,张弢也是我同他和西域四魔一起杀的。” 一个清冷倔强的声音传出,顿时让在场亲近她的人愣住了。 “思容,你怎么会……” 张君宝转过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秦思容,浑然不顾一旁奔雷的攻势,被金幢直接打飞出去。 奔雷见此,张狂一笑,得势不饶人,舞着金幢再次袭来。 “小心,君宝!” 秦思容看在眼里,惊呼一声,当即拦在张君宝的身前,也不运功抵抗,似乎想要一命赔一命。 碰! 在这关键时刻,易天行赶到,直接拦截下了这一击,然后又反手将奔雷逼退,这才道:“思容,不要命了!” 秦思容恍若未闻,只是愣愣的看着张君宝,一脸的歉意,见自己未死成,也不知如何面对眼前的人,纵身一跃,跳下了城墙,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易天行自然也顾不得什么战场,直接追了出去。 场面上只是一静,又随即被风乱嘈杂的呼喊声,砍杀声所掩盖,这秦思容对认识她,喜欢他的人很重要,但对在场的大多数人而已,她不过是个陌生人,现在是拼命搏杀之时,那容得为这一个陌生人分神。 “喝!” 见碍事的人都走,奔雷大喝一声,将金幢重新挥舞起来,朝着张君宝的脑门直接砸下。 武德?趁人之危? 这些对奔雷来讲毫无意义,张君宝这小子年纪轻轻,武功已和自己不相上下,若是再过两年,自己恐非其敌手,所以,趁他病,要他命。 脸上噙着笑意,金幢也离张君宝越来越近,奔雷却突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阵阵心悸涌上心头,似乎冥冥中有什么威胁即将降临。 是什么呢? 易继风在我五丈之外,根本来不及救援;圣僧气息衰颓,已无再战之能…… 电光火石间,奔雷的思绪已转了数个来回,仍是摸不着头绪,猛然间撞上了张君宝的双眼,那是一双充满怒火、愤恨的双眼。 原来是你吗! 就凭你?奔雷心中一阵讥讽,随即汹涌出滔天怒火,一条砧板上的鱼,竟也想翻出浪花来。 青筋直冒,手中力道再添三分,急速坠落。 啪! 一只白皙有力的手横空而出,一把擎住了金幢。 我这至刚至强,至威至猛的一击,竟如此轻易的被他接下? 奔雷惊愕之余,当即催发全身功力,却是泥牛入海,丝毫没有反应,想要抽离,却仿佛被铁箍紧紧锁住,丝毫动弹不得。 正要变招,却见张君宝用力一抓,这金幢当即寸寸断裂,奔雷只感觉有一股气息,在他眼前翻涌,壮大,顷刻间就如大江大河一般,汹涌澎湃,势不可挡。 犹是不敢相信张君宝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功力,奔雷脚下一跺,气劲收缩,全身肌肉筋脉宛若虬龙,浑然一体,倾力一击,一只重拳赫然挥出。 张君宝头也不抬,以拳对拳,两只铁拳登时相撞。 噼里啪啦! 筋骨断裂之声瞬间传出,奔雷一声惨叫,一只臂膀当即脱落,血肉横飞,层层血雾中,一只手臂穿插而过,直中其胸口,衣衫炸裂,一个血洞赫然形成。 奔雷顿时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软趴趴的跪倒在地,口中鲜血不断的流出,眼睛愣愣的看着张君宝,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低下了头颅。 张君宝却是瞧也不瞧他,身子微微一侧,似乎望向了城外。 只是须臾之间,奔雷便已身死,顿时将红娘吓了一大跳,再也不敢多停留,直接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蓦地,一抹寒光出现在她的眼前,惊鸿掣电,快的让人不可想象。 噗嗤! 一蓬鲜血洒落虚空,在红娘身边滴落出一朵朵血花,她捂着纤细的脖子,缕缕红丝在她指间渗透而出,神情幽怨,瞧了瞧身旁蝠魔的尸体,不甘的闭上了眼睛。 易继风神色冷峻,只是淡淡的点评了一句:“作恶多端,死有余辜!” …… 轰隆隆! 林鹏与逍遥王交手,剑气与拳劲碰撞,周遭气流好似翻滚的浪潮,将方圆十丈之地翻卷起来,砖墙破碎,瓦砾横飞,好似炮弹一般往四周飞散开去,随即响起呼嚎惨叫之声。 无论是皇城司精锐,还是银衣死士,见到此等情形,无不避让开去,给他俩留下了一个偌大的空间。 只见林鹏剑法万千,或浩渺孤高,轻盈灵动,或如光如电,迅若奔雷,或大开大合,厚如山岳……一招招绝世剑技在他手中展现,如羚羊挂角,不可琢磨,对拼了千百招,竟无一招重复的剑法。 逍遥王袖袍翻转,双手已然化为这世间最凌厉的武器,至刚至阳,至快至强,纵使林鹏的剑法如何变化,依旧不能招式上胜过半招。 嘭! 又是一招过后,两人身影交错而过,随即坐落在城墙上的两端。 逍遥王目光扫视,见到己方门下弟子纷纷身死,局势显然不可挽回,已然有了脱身之意。 略一思忖,道:“林鹏,你的九式剑意已然用了八式,我也又绝招未出,我们一招定胜负吧。” 林鹏右手一摊,示意逍遥王尽可出手。 逍遥王见此,当即身躯一震,气机流转,落于双掌之上,只见双掌尽皆出现淡紫色的氤氲之气,犹如火焰般升腾。 气顺劲合,调和阴阳。 双掌合十,这两股紫色真气也瞬间融合为一,同时,一股摄人心魄、凶狠绝厉的气机从中爆射而出。 林鹏神色疏淡,意随心转,一道道如水流般的剑气凝聚于心,又随着他的指尖,在胸前划出一圈又一圈的圆环。 这看似无害的圆圈,在碰到周边的城墙时,顿时割裂出一道道痕迹,柔韧至极。 大圈小圈、正圈斜圈,闪烁不定,生生灭灭,却将林鹏的气机调和的越发柔和,上善若水,莫能与之争。 喝! 逍遥王衣衫猎猎,一团紫色的球型真气凝聚在掌心,飞击而出。 这团球形真气似有开山裂地之威,空气震怖,泛起道道涟漪,继而扭曲,被其吞噬,直直砸向了林鹏身前密密麻麻的剑圈。 嘭! 一经碰撞,顿时有无数圆圈破灭,可这些圆圈破灭之后并未消失,反而在林鹏的操控下,又重新生成了圆圈。 循环往复,在这股柔韧细密,如水流般的剑气面前,逍遥王的真气层层消磨,连削带打,化为虚无。 随后,剑气如潮,反侵其身。 逍遥王神色一惊,如巨鲸吞息,长吸一口,随后一道鬼哭神嚎的长啸声响起,声波阵阵,直入心魂。 不过在这如潮水一般,旋生又旋灭剑气之下,都是枉然,破开层层桎梏,击中逍遥王的胸膛,后者筋骨断折,摔飞而出。 林鹏身影在逍遥王面前轻飘飘的落下: “逍遥王,你败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边关告急 逍遥王由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愣愣的感受着胸口的剧痛,道: “你这是什么武功?” “上善若水,至柔之道,这是我的第九剑,柔之剑。”林鹏淡淡的说着,对于打败逍遥,他脸上并没有什么骄傲之色。 纯以武功而论,逍遥王数十年苦修,内功唯精唯纯,还要在林鹏之上,只是招式略逊一筹,就这么看来,二人不分伯仲。 不过千百招后,凭借内力优势,两人之间败的恐怕还是林鹏,可惜林鹏早已洞悉逍遥王的武学路数,又有专门克制他的剑法,胜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上善若水,以柔克刚?” 逍遥王闭目咀嚼,只是稍过片刻,便领会了其中的武学之理,露出一脸遗憾,道:“可惜了,你若是能给我三年时间,我必能想出破解之道,武功也能更进一步,可惜了……” “朝闻道,夕可死也!想来你也没有遗憾了。” 林鹏声音渐冷,随即一道剑气凌空斩出,逍遥王也没有再做反抗,一颗好大头颅冲天而起,‘扑腾’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彼之英雄,我之仇寇,这逍遥王在金国或许是大英雄,但对宋国而言,却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入侵者,破坏者,自然是除恶务尽。 “八王爷,你留在此地,肃清乱贼,封锁皇宫。” 林鹏直接下令,让八王爷在此地善后,自己则是带领一队人马朝着皇宫内部走去,那里还有一个人等着他处理。 …… 皇宫,垂拱殿。 听着远方若有若无的砍杀声,赵构在殿内焦急的走来走去,又时不时的望向殿外。 “冯内侍,你说…我们能赢吗?” 赵构有些不安的向旁边亲信宦官问道。 “那是自然,皇上您乃真龙天子,天命在身,群邪辟易,自当洪福齐天,无有不胜。” “那就好!那就好!”赵构似乎得到了安慰,略微定了定心神。 嘭!! 突然间,垂拱殿的大门被打开,从外走进一个渊渟岳峙,气度不凡的男子。 “你…你……” 看到来人,赵构当即亡魂大冒,瘫软在地,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怎么,看见我很意外吗?” 林鹏眼睛微微一扫,直径走到龙椅上,横刀立马,坐了下来,居高临下的审视赵构。 还未等赵构说话,他身边的冯公公当即朝林鹏跪了下来,恭贺道:“恭喜国师,贺喜国师,扫平逆贼,稳定社稷,现有罪犯赵构一名,听凭国师发落。” 林鹏点点头,道:“这次多亏了你通风报信,我才能一举功成,你做的很好。” “哪里,小人只是做了一点微末之事。”冯公公谦虚的道。 “冯内侍,你竟敢背叛朕。” 赵构生性多疑,但终归是有几个信任的人,这冯公公便是其一,没想到今日也背叛了他。 听得赵构发问,冯公公佝偻的身子直接挺直,道:“皇上何出此言,老奴只不过是从一而终罢了,皇上既然认了国师为主,自然也是我的主人,皇上心有不忿,要当那乱臣贼子,老奴却不是那种两面三刀的人。” “混账,我宰了你。”怒火攻心,身子不自觉有了力气,赵构当即拍出一掌,欲要杀了眼前之人自然泄恨。 在这个武侠世界,赵构自然也会武功,看着虎虎生风的掌劲,本事还不小。 啪! 一个人影直接倒飞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只见冯公公轻轻弹了弹衣裳上的灰尘,优雅从容,慢条斯理的说道:“老奴虽老,但收拾一下皇上还是轻而易举的,皇上还是莫要轻举妄动的为好。” “噗!” 不知道是气急,还是引动了伤患,赵构一口鲜血喷吐而出。 冯公公自小生活在宫里,捧高踩低自是娴熟,对此视若罔闻,只是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想着如何在折辱赵构一番,好在表示自己的忠心。 却见林鹏挥了挥手,他当即会意,将赵构押到案前,又恭敬的站到一旁。 “陛下不用劳作,吃穿用度已然享用不尽,日子已比普通百姓高出了千百倍,又何故造反?” 这一股理所当然质问的语气,让赵构感觉荒谬之余,直接气极反笑:“朕乃天子,至高无上,你竟然敢说朕造反,简直荒谬?” “这天下自是有德者居之,你无才无德,无君无父,又如何坐得大位,让你当一个木雕泥塑,石刻印章已是恩德。” “恩德!你这个乱臣贼子,地里刨食的贱民,你……”赵构忍不住叫骂起来。 “看来我对你太过仁慈,让你忘了……谁才是主!” 林鹏屈指一弹,气机牵引之下,赵构体内当即五内俱焚,撕心裂肺之痛席卷全身,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 “饶命…饶……” 林鹏没有理会赵构的求饶,指间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在桌案上,过了一会儿才道: “金国贼人假冒皇上,意图不轨,祸乱大宋,幸得我等忠臣义士众志成城,看破奸计,才没让金人的阴谋得逞,惜哉,皇上赵构早已被灭口,我大宋痛失君父。 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养子赵昚素有德行,乃忠孝之人,宜可为君,你待会儿领了旨意,就去宣旨吧。” “老奴遵旨!” 冯公公丝毫不在意林鹏的违制之举,只是心中奇怪,赵构的养子不是叫赵瑗吗,什么时候改了名字,不管了,待会宣旨的时候,直接让赵瑗改名就是了。 赵昚!赵昚!这名字可比原来的顺耳多了。 林鹏又指了指蜷缩在地上的赵构,道:“至于这个假冒皇上之人,嗯…听闻皇上生前对冤杀岳飞岳将军一事颇感愧疚,既然他俩有着相同的外貌,就让他代替先皇跪死在岳将军坟前,随后尸身筑成石像,跪上个千百年吧。” 冯公公听着林鹏轻描淡写的话语,暗自心惊之余,当即揣摩上意,走到赵构身边,在他的惨叫声中,将他的面孔打了个血肉模糊,叫人分辨不出来,随后叫来侍卫,督办此事。 随后取出空白圣旨,开始撰写让赵昚继位的圣旨。 当在此时,有皇城司侍卫急速跑入,跪下禀告:“启禀国师,边关急报,金虏金兀术率领兵将十万,围困大散关,边关危急!!” 闻听奏报,冯公公当即大惊失色,笔下一顿,一张圣旨当即作废。 “哦,这一内一外,倒是配合的恰到好处。” 林鹏却是处变不惊,犹有兴奋之色:“如今我大宋粮草已丰,兵甲已足,是时候出军北伐,扬我国威。” “传令下去,准备好兵马粮草,三日之后,大军出征,北伐中原!!”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一人当千 襄阳。 自宋金绍兴和议,两国划分疆域,这襄阳便成了宋金边界,边关重防。 此刻,残阳如血,杀声震天,襄阳已被金国十万大军包围了十日有余,日夜攻打,彻夜不休。 周边村镇更是惨遭金国铁骑的践踏,数以千计的大宋百姓被抓捕、驱赶自此,成为附蚁攻城的工具,打击襄阳守军的士气,消耗城内的防御物资。 襄阳守将周宗桂看着这些被驱赶着,哭嚎着的大宋百姓,毅然决然的挥手,下令放箭,一时间射杀无数,鲜血横流。 城外的金军看着这些场景,指指点点,肆无忌惮的笑着,这让周宗贵的怒气不由更盛。 恨不得立即点齐兵马,出城杀戮一番,不过看着前方黑压压的军队,连绵数里的金军营帐,不得已只能按耐住。 不多时,城下的百姓已被杀伤殆尽,金军又驱赶着下一批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百姓上前,稍有停歇者,立即砍杀,百姓只得恐惧着、害怕着、被逼的向前。 此番情形,已持续多日,有时候还会有精锐的金军假扮百姓,混于其中,伺机夺城,所以周宗桂是万分不敢大意。 现在的襄阳城可不是数十年后器械完善,城防坚固,兵精粮足的襄阳城,加之近年来朝局动荡,牵一发而动全身,军中亦是不稳,人心惶惶,所以他也着实没有信心,可以守得住襄阳城。 唯有尽力而已。 周宗桂向身边的副将问道:“请求援军的书信送出去多久了,可有什么消息?” 副将答道:“十日之前便已送出,算算脚程,三日之前应已到了临安,我想不出十日,援军必到。” “十日?好,我就在守十日,等待援军一到,然后…破敌!杀贼!” 就在周宗桂语气高亢,振奋士气之际,突有小兵上前来报: “报…报告将军,援…援军到了。” “什么,这么快!” 周仲贵脸上大喜过望,急忙让副将替自己指挥,随后向小兵问道:“来了多少人?” “一…一个人。”小兵支支吾吾的说道。 “混账!” 周宗桂当即变了颜色,喝斥道:“一个人算什么援军,你敢谎报军情,动拉下去,给我砍了。” “冤枉呀!将军,是来人让我这么说,他身上有朝廷的印信……” “拖出去!” 军情报送,岂可儿戏,周宗桂听也不听,直接下令道。 “周将军何必动怒,是我让他这么说的,况且,他说的也并没。” 突兀的,一个身影出现在周宗贵身旁,制止了士卒将报信小兵拖下去的举动。 “什么人?” “有刺客!” 一时间,周宗桂身边的亲卫直接将刀枪对准了来人。 周宗桂也是吓了一跳,他战场出身,武功不弱,竟也完全没有发现这个人是怎么出现的。 要知道,他从军多年,杀伐不断,对危险的感知最是灵敏,但在此人身上,却未曾感受到一丝一毫气息,又好似空气般,而双眼却清楚明白的见到,这种矛盾感让他分外难受。 强忍着这种矛盾感,周宗桂发问道: “你是何人?” 话一落地,刚才报信的小兵便直接叫唤起来:“天使!天使!你可要救我呀……” “闭嘴!” 周宗桂一声呵斥:“再多说半句,定斩不饶!” 小兵顿时闭住了嘴巴,安静下来。 见小兵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天使也不废话,直接丢出了自身印信。 周宗桂一把接过,查看,和自己的相互印证,好一会儿,才将印信交还,又让亲卫将兵器收了起来。 这才道:“原来是国师大人,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 林鹏点点头,知道自己初来乍到,没有什么威信,眼前之人也对自己不甚尊重,不过…无所谓。 周宗贵道:“敢问国师大人,我方援军何日到了?” “我不就是吗!” “国师大人别开玩笑。”周宗桂有些不悦。 “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一个从容不迫,掷地有声的声音从林鹏口中传出: “只我一人,便可抵得上那千军万马。” 让周遭之人一片哑然,又碍于林鹏的身份,不好反驳,场面一时有些沉寂。 “将军若是不信,那便请看好了。” 多说无益,林鹏手掌翻转,内力牵引,直接将一杆武器架的丈二长枪纳入掌中,随即身影便似一朵白云般越下了城头,似慢实快,那墙头上激射而出的箭矢,竟也不能及,在外人看来,就仿佛踏着箭浪而行,宛若天神。 顷刻间,便已越过了哀嚎凄惨、哭声震天的大宋百姓,来到了督战队处。 这都督战队,自是金军逼迫百姓上前攻城的执行者,襄阳城内军民无不欲杀之而后快。 唰! 挺枪直刺,枪头直接没入一个驱赶鞭打百姓的金军咽喉。 收枪、点地、转身,枪法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更是枪出如龙,划过一道道寒芒,犹如银蛇吐芯,片刻便有十数名督战金军丧命,引起阵阵骚乱,百姓四散而逃,攻城的压力大减。 瞬时就引来了前线金军统帅希不达的注意,此人皱了皱眉头,当即下令道:“传令,铁骑出动,给我擒杀此人!” 闻令,其身后的骑兵顿时分出一半,莫约有数百人,呼啸着朝林鹏冲了过去,盔甲鲜明,骑术精湛,显然是军中精锐。 望着麾下骑兵杀意凛然,气势如虹,希不达颇有些傲然的道:“武林高手!在战场之上,若是高手有用,还要军队做什么。” 手下闻言也当即附和:“将军说的是,我大金铁骑纵横天下,区区一人,纵使武功再高,又如何能挡。” 也有人道:“我看此人衣着华丽,本事不小,或许是宋军当中什么重要人物,在这里我先恭贺将军,立下一功。” “……” “哈哈!” 听着手下人的恭维,希不达飘飘然之余,却也未忘记自己的使命,道:“好了,这些话也不必多说,还是想想该怎么攻下这襄阳城吧。” 至于林鹏,他自是没放在心上,数百骑兵,难道还杀不了一个人。 城头之上,周宗桂率领一众亲卫也在观察着城下的局势。 见到林鹏一杆长枪,如入无人之境,杀的金军督战队人仰马翻,脸上也不见喜色,反而有些担忧: “国师武艺非凡,却是有些年轻气盛了,此次攻城金虏兵马虽未尽数在此,却也有万余人,他只有一个,又如何能行。” “将军说的是,不过这位毕竟是我大宋国师,地位尊崇,又是官家任命的天使,他若是有个好歹,我们恐怕也不好交代。”副将有些担忧的道。 周宗桂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指派道:“你下去准备人马,在城门处待令,到时候,听我号令行事。” “是。” 副将当即领命下去准备,周遭之人也无一人质疑,对于林鹏自己说的一人便可抵那千军万马,他们自是不信的。 “将军,敌人的铁骑出动了,不过…不过……”一旁的亲卫有些惊讶的道。 周宗桂闻言当即看向城外,脸上亦是露出惊容。 却见战场之上,金军铁骑人马合一,浩浩荡荡,虽是数百人,却也跑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对着路途上闪避不及的百姓,更是毫不避让,踏马而过,血肉横飞,凶狠残暴,彰显无疑。 听着耳边大批的马蹄声,又夹杂着些许百姓的哭嚎惨叫,这让林鹏不禁皱起眉头,下一刻,枪头一转,人影风驰电掣,已是直面金军铁骑而去。 竟要以一人之力,硬撼这精锐铁骑。 老远便看着林鹏来袭,位于铁骑前排的金军,当即狞笑着,挥舞的弯刀,好似刀山一般,在阳光之下,透露出铮铮寒芒。 林鹏自是毫不避让,将这丈二长枪横架在胸,如推金山倒玉柱直接横推出去。 他的身体受到奇迹之光的影响,神力自生,如今更是内力有成,迈入了炼神之境,充分开发了身体的潜能,更上一层楼。 这修长挺拔,看似单薄的身躯之中,蕴含着如古之霸王一般的盖世神力,此一出手,自是万夫莫挡,千军辟易。 这金军的骑兵,虽说也修行过炼体的法门,但如何撼动得了当世霸王,古之恶来,片刻之间,兵器碎裂,筋骨折断之声不绝于缕,林鹏一冲之势连绵数十米,所过之处,更是延伸出一条血路,差点将整个阵势穿透。 不过这血淋淋的场景,非但没有让金军铁骑害怕,反而激发了他们的凶性,纷纷挥舞的弯刀,向着林鹏围杀而来。 林鹏环顾四周,冷哼一声,长枪一抖,附在长枪身上的鲜血顿时激射而出,仿佛利箭般,洞穿铁甲,射杀十余名围上来的骑兵,周身为之一空,气势为之一夺。 林鹏衣衫尽染鲜血,宛如般伫立在此,顿时引起金军铁骑的在其身边徘徊,畏惧如虎。 这顿时引起了骑军主将的不满,当即吆喝起来: “我大金的铁骑无所畏惧,我大金的勇士所向披靡,给我杀!!!” 声音众人中间响起,慷慨激昂,瞬间激起了骑兵们的气势,连声大呼: “杀!” “杀!” “杀!” 喊声震天,金军铁骑登时如潮水一般扑了上来,林鹏浑然不惧,长枪一抖,挥舞出道道枪影,身影如狂龙过境,点、刺、砸、横、扫……杀戮无算,朝着那个骑军主将杀去。 …… 希不达远远观察着战场上的局势,见到数百骑兵为围杀一人,竟也隐隐不支的现象,当即怒喝:“好!好!原本以为是个小虾米,没想到是条大鱼,传我将令,喝令左右二军把他给我围起来,务必不能让他逃脱,我要用他的头颅在洗刷我的耻辱!!” “是。” 听到将令,希不达身旁左右二军数千人齐齐出动,旌旗招展,步声如雷,向着战场前压而去。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一封战书 嘭! 林鹏双足顿地,沸腾的气劲宣泄开去,大片泥土震荡飞扬,朝四面八方扩散。泥沙飞溅,击打在金军的盔甲上,发出‘砰砰’的响声。 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 他身似蛟龙,猪突猛进,化为一道狂飙,对着密密麻麻的铁骑猛的扑了出去。 人影交错间,长枪已横击而出,后发先至,直接洞穿一人的咽喉,随即枪身一挑,那人便已被他挑飞,撞向身后的骑兵。 啪啪啪! 一阵人仰马翻之声后,林鹏以此为突破口,长枪迎风一抖、一荡,幻化出一道道射人心魄的枪芒,人枪合一,锋锐无匹,只是片刻,便有十余名骑兵死于他的枪下。 这数百的铁骑,长刀所向,煞气凛然,纷纷迎面而上,刀光迫人,却丝毫掩盖不了林鹏一人一枪,光耀夺目,好似这天地间就剩下了这一杆枪,长枪挥舞之际,对着金军铁骑擦着便伤,挨着便死,好似无双割草一般,成片成片的倒下。 以林鹏今时今日的武功,所谓一骑当千,十荡十决绝不是虚言,摧城破寨,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也是不在话下,他一人便可主导一场战争的胜利。 若想阻止他,除非有同等级的高手纠缠住他,可惜逍遥王已死,在这个世界也无人可与之匹敌。 金军骑兵虽是精锐,但看着成片成片的队友死在身旁,却伤不得敌人一丝一毫,自然也会崩溃,口中呼喊着“魔鬼”、“妖怪”四下奔散而逃。 林鹏没有追杀,也没有管围上来的数千步军,目光如电,直直的看向了数百米外的金军统帅希不达。 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古之军队,统帅一失,大旗一倒,自是溃不成军。 他如此迫不及待的出城一战,除了救助大宋的百姓之外,自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以武力镇压一切不服,不管是城外的金军,还是城内的宋军。 所以他要一人一枪,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然后将他的威望推至巅峰,最大程度的避免大宋内部阳奉阴违、面服心不服之事。 数百米外,希不达似乎感受到林鹏的目光,无端升起一股惴惴不安的情绪,随即又觉得有些可笑,将其压下,向左右问道: “此人来头不小,你们可知其身份?” 见众人不答,当即吩咐手下上前问话。 其亲卫单骑而出,大声问道:“敢问阵中何人?” 林鹏听罢,哈哈大笑:“吾乃大宋国师──林鹏是也,今日特来取你首级!” “想要取我的人头,那倒要看看你有没有……” 希不达话刚说了一半,当即停滞,露出惊容,却见林鹏话音一落,风驰电掣,眨眼间便已破袭百米之距,势猛如虎,朝他杀来。 军队列阵而行,哪比得上林鹏身法迅捷,快如闪电,只见他双臂一展,如大鹏展翅,升腾而起,翱翔天际。 这数千步卒,感觉劲风扑面,根本还未反应过来,一枪未出,一箭未放,便被其掠阵而出。 数千大军,不能挡之,感受着破人的风压,希不达身下坐骑马声嘶鸣,不住顿地,躁动非常,他也是察觉危险来临,连声大喊: “亲卫何在,给我挡住此人!” 一边喊着,一边驾着马儿往阵中退去。 不过哪里还来得及,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林鹏的身影便骤然出现在他身前十丈,长枪横扫,连连抖动,顿时风声大作,劲风席卷,亲卫队们当即陷入狂风暴雨之中,一阵人仰马翻,东倒西歪。 林鹏脚步不停,一步一杀,丈二长枪在他手中,就好似一条银龙般,身舞盘旋,纵横披靡,势不可挡。 身影亦步亦趋,毫不滞迟,长枪开路,只是片刻,便破开了层层护卫,欺身进希不达三米之外。 啪! 在一名亲卫的脑袋上重重一踩,又于空中连踏,一记中平枪,挺枪直刺,直取希不达咽喉。 快,实在是太快了,希不达从军多年,也算得上见多识广,但从未见过向林鹏这般,视大军如无物,好似洪荒巨兽般的存在。 他统辖的万余大军,也算是身经百战、战法精熟之辈,不说视死如归,也算得是奋勇当先,但在他的面前,这些通通都没有用,亲卫们拼死抵抗,亦不过浮游撼树,被其轻轻松松杀到了自己的面前。 砭骨生寒,如坠冰窖,望着眼前如同魔神一般的人,希不达身子阵阵发冷,不过,下一刻他便怒吼一声,抽出弯刀,迎着这刺来的枪尖,重重劈下。 弯刀碎裂,丈二长枪犹如刺豆腐一般,‘噗嗤’一声,直接没落希不达的咽喉,林鹏并指如刀,信手一挥,这大好头颅便擒拿在手,举之高呼,声震四野: “汝之将军已死,尔等何不跪地讨饶,哈哈!!” 周身的金军皆是惊惧,骇然不已,他们的将军是大金国的勇士,向来勇猛无匹,有万夫不当之勇,一招之下,竟被人轻易割取了头颅,实在是万难置信。 一时间,一众兵将有茫然无措的,有四处奔逃的,有想杀了林鹏为希不达报仇的,纷乱异常。 林鹏却是看也不看,管也不管,直接把希不达的首级往腰间一挂,又一脚踩断他的将旗,以此为助力,大笑而去。 在路上又碰到了出城接应他的襄阳守军,以此为臂助,一马当先,大破剩余金军。 随后,自是一些押解俘虏,收容百姓的操作。 襄阳城上,林鹏将希不达的头颅往桌案上一摆,笑着对周宗桂道:“将军以为如何?” 周宗桂望着这金军大将的首级,城外四散而逃的金国溃军,心中震撼之情无以加复,最后具是化为敬意: “国师大人武艺旷古烁今,一人可敌千军,之前所言非虚,襄阳城有国师在,定是固若金汤,之前小将见识浅薄,多有怠慢,还望恕罪。” 他说着向林鹏深深鞠了一躬。 林鹏也赶忙扶起他,道:“将军系襄阳成安危于一身,心有疑虑,我又岂能不知,切勿多礼!” 一时间,二人隔阂尽去,其乐融融。周边军将更是齐声呐喊:“国师威武!国师威武!” 继而全城欢呼,士气大振,林鹏携大胜之势,威望一时无两。 …… 金军大营。 金兀术正在营帐中与手下将领商讨攻宋方略,隐隐约约听到襄阳城方向的欢呼之音。 微微皱了皱眉,吩咐道:“去看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话音一落,便当即有士卒来报: “报!报告大帅,刚才我军攻城,突然从城中窜出一个高手,冲阵斩杀了希不达将军,致使我军大败。” “什么?希不达竟然死了,是何人所为?” “那人自报名号,说是宋国的国师。” “宋国国师?林鹏!!”金兀术脑海中当即闪现过一个人名,脱口而出。 “那林鹏不单是宋国国师,也是宋国武功第一人,据说起武功,几乎可以跟我大金国的逍遥王媲美。”一个将领听到这个名字,对着众人说道。 “与逍遥王媲美?是否有夸大之嫌。” “不不,希不达也算是颇有武力,却被其阵前斩首,我们万万不可小觑。” 众将听到这个消息,皆是大惊,随即议论起来。 而听到消息的金兀术,当即派人去收拢溃军,随后便沉默了下来,因为他此次攻宋,就是为了和逍遥王配合,一内一外,覆灭宋国。 可如今林鹏突兀现身于襄阳,杀其大将,似乎毫发未损,而逍遥王了无音信,信息全无,难道是凶多吉少了? 不不不,逍遥王的武功我是见过的,如果想走,天下没有人可以留下他,或许是受了伤…… 金兀术一番心理建设后,随即思考起了对付林鹏的办法。 对于一般武者,他也是不甚看重,那些所谓的武林高手,在其大军面前,不过是齑粉罢了。 但是,对把武功修炼至逍遥王和林鹏那等层次的人来说,什么皇宫大内,什么百万大军,只要不硬碰硬,他们皆是来去自如,斩将夺旗,刺王杀驾,亦是等闲。 所以,他想攻下襄阳,林鹏是个最大的难题。 思虑片刻,未有所得,金兀术决定先提振士气,就拍了拍手,让众人安静下来,道:“不过是一个宋国的国师,武功再高又能如何,如何能匹敌我十万大军,诸位将军不必多虑!” “是。” 众人自是附和,不过心中仍有阴霾,他们见识过逍遥王的本事的。 此等武人,自是不会和十万大军硬碰硬,偷袭粮道,夜袭骚扰,才是江湖人最常干的事,如果林鹏这么干,他们这十万大军,怕是要困坐愁城。 金兀术见此,便继续说道:“我且告诉诸位,此次伐宋,我军亦不过先头部队,国都之中尚在集结兵马,不日即将赶来,且又有西路,东路大军两路齐出,与我中路相互配合,避让宋国首尾不能相顾,那林鹏再厉害,也只不过一人,如何能匹敌我大金三路大军! 此外,我要尔等聚集军中高手,配备强弓硬矢,专门对付林鹏……” 金声掷地,众人听着金兀术娓娓道来,当即提振士气,触类旁通之下,纷纷献计献策。 又莫约过了半个时,又有小卒提箭来报,道: “启禀大帅,从军营外突然飞入一只箭矢,上有书信一封,特来呈于元帅。” “拿上来。” 亲卫取过箭矢,将信笺抽出,仔细检查,发现并无异样后,这才将信笺呈给金兀术。金兀术摊开信笺,见纸上写着: “明日午时,襄阳城下,两军对垒,一决生死,完颜将军可敢乎?大宋国师林鹏拜上。” 金兀术看罢后,不动声色,随即将这信笺传下,众人查阅后各抒己见,有人怒斥:“襄阳城兵微将寡,竟敢妄图与我大军对阵,简直不知死活!” 也有人说道:“这可能是宋军诡计,不得不防。” …… 看着诸将意见不一,金兀术却是哈哈大笑,豪气干云的道:“他要战,那便战,我十万大军在此,又何人能挡!传我令,明日午时,尽起大军,诛杀此獠。” 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重视敌人。 金兀术统帅大军多年,见微知着,对敌我的情况尽知,自己十万大军在手,优势在己,虽想不出林鹏出战的底气,却也不会怯战,更不会大意。 当即安排探子查探襄阳城近况,宋军援军何处,有无异动等诸多情况。 第一百九十章 力敌千军 襄阳城内。 林鹏身披铁兜亮银铠,手持五方烈尖枪,腰缠鎏金龙纹宝剑,坐下亦是西夏名驹,毛发雪白,高大雄峻,他一身戎装,皆是精品,更是威风凛凛,引得周边士卒不住观看。 周宗桂亦是在其身侧,却是面有难色,小声劝道:“国师是否再考虑考虑,实在是太危险了。” 林鹏摇摇头,道:“周将军,我始终认为自己先是一名武人,其次才是大宋的国师,身为一名武者,早已热血沸腾,你莫要阻我。” “国师怎可如此,您身系大宋之安危,不能……” “吾意已决,不必多言。” 林鹏固执己见,打断道:“将军只需要守好这襄阳城,我便立于不败之地,凭我的武功,自是想留就留,想走就走,将军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言语中透露出来的坚决,让周宗桂轻叹一声,不在言语,向一旁挥了挥手。 随即便有人发令: “开启城门!!” 守门将士听到号令,当即行动起来,拉起铁栓,齐齐推动,这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 透过门缝,金国十万大军已在千米之外,一字排开,披坚执锐,杀气凛然,一股铁血百战的气势油然而生,望而生畏。 林鹏催动战马,穿过城门,目光所及,尽是这铁血大军,给予人极强的压迫感,所谓的人过一万,无边无际,人过十万,彻地连天,果然不是虚言。 1vs 这巨大的数字对比,带给林鹏沉重压力的同时,也让他感受到一股久违的兴奋感,精神愈加高亢的同时,一腔战意也是透体而出。 练武之道,首在练气,其次练神,练气么,搬运气血,动静结合,日复一日,体内之气自是日益壮大。 而练神则不然。 神之一道,虽与精气密切结合,互为表里,却飘渺难寻,无实体可依,若无非常法,万难窥其门径而入。 而武者炼神,或有寄托一剑,剑在人在,剑亡人亡,诚于剑,诚于心;或寄情于山水,痴迷于书画之道,妙笔生花,落于纸上,亦鸣刻于心;或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尝遍世间百苦,于苦难中磨练…… 如是种种,不一而是。 林鹏探究自身,沉迷于武艺,因为武艺只不过是他强大自己的手段,刀枪剑戟,拳脚棍棒,学之用之并不痴迷。 万里江山,纯酒美人,不过是人之所欲,来者不拒,心安理得享之受之,身心愉悦,与精神一道却是助益寥寥。 生老病死、怨僧会、爱别离,求不得,饱经风霜,承受那人世间千百种苦楚,砥砺精神,或许可成,他却也不愿为之。 遍寻法门,他亦找到心中所好,无他,挑战极限,成就常人不能企及之事,与人前中显圣。 好似前世的极限运动爱好者,攀登珠穆朗玛峰,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从万里高空直坠而下等等,在危险之中,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得到心灵与精神的双重满足。 而他现在要干的事,便是如此。 嘭! 随着城门的关闭,林鹏来到阵前,白马银枪,一人一马,横刀立马,傲然挺立。 …… 金军大纛处。 金兀术坐在高台之上,邃目锐视,见到襄阳城门洞开,却只出来一名年轻小将,道:“此是何人?胆敢单骑而出。” 此话一出,金兀术麾下将领便纷纷襄阳城处张望,其中,自有熟知林鹏之人,咽了口口水,答道:“禀…禀报大帅,此人就是林鹏。” “他就是林鹏!” 金兀术眼中路过诧异之色,道:“此人意欲何为?” “或许,他重演昨日旧事,阵前突击,好让大军掩杀。”有人能揣测道。 金兀术面露思忖之色,片刻,又放声大笑:“看来此人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武夫罢了。传令,骑军出击,碾碎他!” 顿时,战鼓声起,传令兵策马而去,旗手挥动旗帜,传递军令,骑兵主将乞石烈闻声而动,当即大手一挥,马蹄踏地,闷响如雷,数千骑兵便从方阵之中脱离而出,霎时间尘土飞扬。 “放箭!!” 一声令下,策马奔腾的骑兵们,取下马背上的弯弓,张弓搭箭,纷纷瞄准林鹏,一时间弦声不断,箭矢破空飞袭,密骤如雨。 箭雨来袭,林鹏眼神一瞥,长枪一挑、一拌,简简单单的几个动作,便将射来的箭矢尽数挡下。 而趁此时机,金军铁骑直接将林鹏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起来,团团围住,密不透风。 对此,林鹏并未有什么动作,反而露出饶有兴趣之色,打量着四周骑兵,只因他今天的目标并非是金兀术,而是这群身经百战的十万战兵。 瞧着金国骑兵身距自己百米之外,便不在靠近,反而张弓搭箭,打算继续用箭矢消耗自己时,林鹏瞬间有了动作。 “驾!” 催动马缰,坐下战马一声嘶鸣,脚底生风,猪突猛进,犹如一根铁钉,直直插入了骑兵队中。 金国铁骑看着林鹏冲来,纷纷持刀在手,发出狼嚎般古怪的叫声,毫不畏惧的迎了上去。 唰唰唰! 林鹏闪电般刺出三枪,三名骑兵应声而落,他周身寒光缭绕,速度不减,金国骑兵只要靠近他一丈之内,便仿佛受到无形风刃的切割,纷纷跌落马来。 疾劲的马蹄声依旧保持着自己的节奏,一路前行,所过之处,血雾如雨,残肢遍地,惨叫连连。 “修得猖狂!” 一名小将似乎看不过,当即一拍马背,整个人纵身而起,越过人群,然后宛若苍鹰扑食一般,向林鹏俯冲而去。 那人袒胸露背,蜂腰猿背,手持一根他绝不相符的等身的狼牙棒,铜浇铁铸,力达千钧。 却被其舞得如同一根牙签般,挥洒自若,棒影重重,在空中,又隐隐变换角度,寻找最刁钻的角度,直击而下。 林鹏恍若未觉,单手持枪,随意的往身旁一抽。 啪! 后发先至,枪尖闪电般鞭打在那小将的脸上,一下子便将他头颅打碎,犹如落地的西瓜四处散开,尸身坠地,被千万马蹄踏成了肉泥。 而林鹏却早已在十米之外,枪影处处,恍如一条血色蛟龙,在骑兵群中席卷而过。 似乎是极短,又似乎是极长,林鹏沉浸在这四面八方皆是危险的感官中,突然浑身压力一轻,周边已在无敌人,回过头去,却是杀了个对穿。 此时,他银亮的盔甲上早已浸满鲜血,脸上亦是污血,却是笑意盎然,分外狰狞。 调转马头,肆意昂扬,这个血色人影又发起了冲锋。 乞石烈在远处观望,面色阴沉,当即下令道:“布铁网之阵,铁索骑兵…出击!” 在战场中央,马蹄顿踏,林鹏长枪飞舞,银光缭绕,长枪所过之处尽是披靡,突地,一根铁索横贯而出,直戳其面门。 叮! 林鹏长枪一挑,余光扫过,只见周身的敌人,不知何时尽数换成了手持奇异锁链的骑兵,密密麻麻,数量还不少。 而横空飞至的铁索也由一条,变成了两条、三条……到十数条,千缠百结,组成了一张巨大的铁网,倾覆而下。 而远处更有不少神射,躲于暗处,张弓搭箭,只待林鹏被纠缠、束缚,便箭如雨下,将其射成一个马蜂窝。 他一下子陷入了危急。 喝!! 却听凭空一声惊雷,林鹏只手擎天,大手擒拿,落于这铁网最中心处,神力一催,一搅,顿时,一股澎湃的劲道汹涌而出。 在铁索的另一端,十数名手持铁索的骑兵顿感手心发麻,铁索宛若活物,弯曲扭动,顷刻把持不住,脱手而出。 十数条铁索当即被林鹏掌控,相互缠绕之下,铁索当即变的异常粗壮,宛如一条铁链兴风弄雨的黑龙,张牙舞爪,肆意昂扬。 这条黑龙盘旋在林鹏身侧,随着他不断翻滚、前行,雄浑的劲道更是引的空气炸裂,闷声不断,所过之处,金国骑兵无不擦着便伤,嗑着便亡,等到铁锁停歇下来,周遭尽是断肢残臂、血肉横飞、哀嚎不断的场景。 至于那个铁网之阵,也早就被搅了个稀巴烂,阵不成阵了。 嗖! 林鹏刚想舒缓一下力气,猛地,一只冷箭乍然偷袭。 在这战场之上,真是一秒钟都不可以松懈。 这个念头一闪而逝,林鹏松开铁索,信手一探,直接抓住箭矢,随即定睛一看,在这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找寻到射箭之人,正是乞石烈,朝他微微一笑,下一刻,一只箭矢已飞袭而出。 乞石烈一箭射出,正大声喧喝,提振士气,猛然间,一声声惨叫由远及近,当即引起了他的警觉,一回头,就见一道白芒透过层层阻碍,直扑其面门,当即亡魂大冒,本能般伏身低头。 当! 箭矢没入起头盔,在发髻横穿而过,余力将整个头盔掀落,长发带着点点血迹四散而落。 他头皮一痛,瞧着四散发梢,顿时心有余悸,一阵后怕,继而恼怒,直接下令:“大军围杀,我就不相信杀不了他,都给我上!” 刚下完令,便发现前方一阵喧闹,林鹏策马奔腾,朝自己冲杀过来,枪下无一合之敌,数千大军竟也丝毫阻挡不了他的脚步。 看着这个杀神砍瓜切菜般,在自己骑兵阵中来去自如,乞石烈顿时汗毛乍起,砭骨生寒。 默念道:自己是军中主帅,万万不能有失。 当下策马而退,边退边指挥调度,安排一队队铁骑,不断上前阻挡。 这支骑兵数千,刚才损失不过数百罢了,还远未到伤筋动骨的阶段,在他的军令之下,自然有源源不绝的骑兵冲杀,阻挡林鹏,林鹏一时间也不能杀尽,陷入了兵海之中。 不过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有七情六欲,林鹏长枪所至,不过身前一丈,而恐惧却是随着时间而蔓延,覆盖了整个战场。 金军骑兵见着林鹏周遭袍泽尸骸遍地,也未能伤得其一分一毫,手中长枪犹如死神的镰刀,亡魂遍地,生怕下一刻就落在自己的身上。 满身污血的林鹏,身上更是充满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煞气,如妖如魔,好似非人,如此般的存在,直让金军上下心灵震颤,畏惧非常。 可以明显的发现,越来越多的骑兵开始犹豫不前,畏惧如虎。 乞石烈也自然看出了军心不定,军阵不稳,看着林鹏身影,更是如芒刺在背。 他也同其他人一样,早已丧失了斩杀林鹏的信心,只想凭借手中的兵力消耗林鹏的体力,拖延住他,至于要怎么样斩杀此人,或许还要看完颜元帅的。 他想着,目光不由的望向了身后的高台。 第一百九十一章 全军覆灭 金国大军阵中。 金兀术坐于高台之上,目不斜视,一双眼睛不怒自威,面沉如水,只是眉头微皱,便已引的众将噤若寒蝉,不敢发声。 这时,一名将士躬身而出,道:“元帅,前方厮杀的将士已然阵亡三成,军心不定,似有崩溃之象,是否派人接替,暂时休整一二。” “崩溃!” 金兀术脸上不禁泛起怒意,道:“这就是我大金国的勇士?你们看看,三千人…三千大金铁骑竟然还拿不下一个人。” 话音一落,又有一位将军大步迈出:“元帅,请勿动怒,将士们学的都是战场厮杀的本事,比不得宋国江湖武人诡诈,况且骑兵阵势松散,便于敌人冲杀,我愿率领本部兵马,以堂堂方阵之势,替元帅砍下那林鹏的脑袋。” “哦,是吗?” “末将愿立下军令状,势杀林鹏,如若不然,愿提头来见。” “好!” 金兀术闻之,略感欣慰,抽出令箭,交给他,道:“慕斯你本部兵马三千,我再给你两千人,凑足五千,我……等你的好消息。” “末将必不负元帅厚望!” 慕斯接过令箭,大步走出,金兀术也没有停止动作,又点了几名将校出来,作为慕斯的后备兵力,准备随时接替他。 一时间各种号令声不断,兵马调动之声不绝于耳,一阵尘土飞扬。 这时下面又人提醒道:“元帅,那林鹏虽说是个莽撞武夫,却不乏狡诈之处。” “哦!怎么说?” “元帅你看,林鹏距离的襄阳城不过数百米之距,凭他的轻功,须臾可过,想来定是打着事有不谐,脱逃而去的想法,元帅不可不查。” 金兀术点了点头,当即抽调出一批精锐好手,准备等林鹏力竭之时,乍然突袭,又安排兵马,攻打此处之外的其他三个城门,意图攻破襄阳城。 安排了一番后,他又望了望前沿战场,对左右吩咐道道:“等乞石烈退回来,不要来见我,让他率领剩余兵马辅助攻打襄阳城,戴……” “报!!” 金兀术说着,突然有小兵来报:“乞石烈将军战死了!” 顿时让他说不出话来,脸色一阵酱紫,良久,才问道:“怎么回事?” “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小兵有点手足无措的道。 “你…算了!退下吧。” 金兀术挥了挥手,登高眺望,果然,乞石烈将旗已然断折,不见踪迹,骑兵四散而逃,已然崩溃,还好慕斯赶去的及时,重新组成阵势,仍然将林鹏围住,让他不得出。 眼神微眯,一种不安的情绪由然而生,思绪飘远,不由地考虑起,若是今日一战,林鹏不死,襄阳城也难以攻破的方略来。 …… 嘶! 马声哀鸣,颓然倒地,林鹏在马蹬上一踏,身影飞跃而出,凌空躲避乱刺的长枪,身形翻转,掌中银枪横扫,似有千斤之力,砸的金兵东倒西歪,连连后退。 然而顷刻间,又有更多的金兵涌了上来,乱枪冷箭,长刀硬弩,让他几乎无落脚之地。 唰! 光华一闪,林鹏左掌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宝剑,寒光缭绕,将袭来的乱枪乱箭尽数挡下,同时,银枪冷艳,划过一道长痕,收割了数条性命。 双脚落地,踩踏的却不是坚硬的土地,而是金兵的尸体,这尸体已然堆成一座小山。 不少金兵双股战战,面露恐惧,可惜在外层的金兵不断的挤压下,不得不往林鹏方向冲了过来。 林鹏只是一笑,长枪一横,迎了上去。 步兵军阵严谨,紧密严合,本就克制单骑冲阵,再加上林鹏多用自身气力作战,甚少使用内力真气,所以不多时便丧失了机动性,被围困在一处。 紧接着便是潮水一样的兵丁,连绵不绝,向着林鹏前仆后继,奋不顾身的杀来,着实给他带来了巨大压力。 在这种巨大的压力下,林鹏久违的感受到了那种游走在刀尖上的感觉,他相信,只要再这样继续下去,达到极限,突破极限,自己的精神境界一定可以更上一层楼。 不过可惜了。 人前显圣可以,林鹏却不会真正的将自己至于死地,再加上观察到金兵大军兵马调动,已对襄阳城开展了攻势,自己不可能熟视无睹。 所以,应该变招了。 只见林鹏身躯一震,无匹的真气透体而出,直接将盔甲连接处的锁扣震断,嘭!嘭!嘭!随着盔甲的部件不断脱落,林鹏的身影也越发灵动起来。 这件盔甲对他来说,既是保护,也是束缚,束缚尽去,林鹏也不再和这些兵丁多做纠缠,直接飞身而起。 目标……金军大纛! …… 夕阳西下,林鹏的身影宛若飞鸟般登上了城头,紧接着,就不顾形象的坐了下来。在他身后,则是缓缓退去的金国大军。 周宗桂急忙上前慰问道:“国师大人,你怎么样?” “没事,只是有些力竭,那金兀术也是奸猾,准备了好几个替身和好几杆大纛,让我几番辛苦都做了无用。” “国师大人自谦了,今日,国师以一人之力搅乱金国十万之众,我襄阳城上下无不景仰敬重,他日也必将闻名天下,威震华夏。” “只是……只是国师此行实在过于凶险,令我忧心,其实只要有国师在城内坐镇,襄阳城便固若金汤,国师又何必弄险。”周宗桂劝戒道。 “哈哈,今日有些累了,此事明日再议!” 林鹏站起身,展露出疲态,道:“我先去睡一觉。” 周宗桂无奈,只得安排人护卫林鹏去休息。 次日,金兀术率领大军在襄阳城十里外摆开阵势,邀战林鹏,林鹏又是单骑而出,杀伤金国战将数十名,兵马数千,力竭而归。 第三日,金兀术改变方略,传书左右二路大军加紧进军,自己则固守大营,打算用中路大军拖住林鹏。 林鹏一人一骑,马踏连营,横冲直撞,杀伤数千,烧毁粮草无数。 第四日,金兀术在营中布下陷阱无数,依旧奈何林鹏不得,金军士气大溃,有逃兵显现。 …… 第八日,宋国大军赶至襄阳,摧枯拉朽,覆灭金国数万大军,金兀术狼狈而逃,死于宋军小兵之手。 第一百九十二章 曲终人散 数月后,幽州城。 自五代十国时期石敬瑭将燕云十六州割让给契丹,中原王朝遗失此地已有一百多年了,而此刻幽州城上飘扬的宋字大旗,便代表着燕云十六州彻底归复汉人所有。 林鹏斜坐在城墙之上,拎着一壶清酒,看着城楼下如蚂蚁般协作的宋国军民,口中喃喃道:“差不多是时候了!” “什么是时候了?”一旁站着的易继风不由疑惑道。 “是时候班师回朝了。” “什么?” 易继风脸上露出惊容,急忙道:“如今形势大好,国师何出此言!” “因为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 易继风情绪激动得道:“北伐中原,收复失地,我们做到了,燕云十六州,我们光复了,再然后,覆灭金国,西夏,摄服大理,建立起一个堪比强汉盛唐的国家,名耀后世,这怎么会没有意义。” “那你去做吧。” 此言一出,易继风顿时像被掐住了脖子,半句话说不出来,最后才吐出了一句:“我做不到。” “所以说,建立在一个人之上的强大没有意义,再多的胜利,太多的辉煌也只是空中楼阁,只有汉人整体的强大,那才是真正的强大。” “可是…可是最起码也要灭了金国吧。”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国无外患者国恒亡,这道理你应该懂,或者说,当整个国家都变成了某个人的附属品,或者寄生虫,那这样的国家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所以我说,够了,到此为止。” 当然,林鹏口中的理由只是一部分原因,真正的缘由是他并不是在玩争霸天下的游戏,他所追求的永远是生命上的迁越,在感受过战争与死亡,让他对生命的本质作出进一步的理解,这就已经够了,再进行下去只会浪费时间。 “去下达命令吧。” 易继风无奈,只得离去,当命令下达后,顿时群情激愤,引起轩然大波,但当得知此命令是林鹏下达时,又哑口无言,纷纷为这个命令找起了理由,很顺利的通过了。 显然林鹏在战场上旷古烁今的战绩,让他的威望已经到达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 临安城,数月以来,一次次捷报传来,让整个城市都陷入了欢庆之中,而今日,家家户户更是手捧鲜花,箪食壶浆,早早的站在城门十里之外,只因为今日…他们的国师大人要回来了。 远处,尘土飞扬,一只雄赳赳气昂昂军队正大步踏来,他们的神情虽有些疲惫,但明显精神振奋,看着十里之外便夹道欢迎的大宋百姓,更是喜笑颜开。 而在迎接队伍的最前方,赵昚一身冕服,在诸多大臣的拱卫下,翘首以盼。 当他看到某个人的身影后,更是神情激动,不能自已,立即骑上一匹马儿,来到近前,又微微欠了欠身,道:“国师终于归来,让昚儿万分想念,国师安好否!” 林鹏看着他,也不知道是真情还是假意,不过显然是个聪明人,那就够了,笑道:“太子殿下多礼了,我自然安好,如今国土已复,四海以平,太子殿下也理当登基为帝,以安天下。” 赵昚眼中闪过一抹激动之色,随即消失不见,恭敬的道:“一切都按照国师的意思办,不过国师劳苦功高,昚儿有意拜国师为相父,不知国师意下如何。” 林鹏却摆了摆手,道:“我本是闲云野鹤,只是不忍国家危难,才出山辅助,如今四海升平,我也亦归去,只留国师一虚名即可。” “这怎么能行。” 赵昚当即‘大惊失色’,道:“这宋国可以没有吾,却万万不可没有国师您呀。” “哈哈,你之意我已尽知,不过吾意已决。” 没过多久,临安城中便举行了盛大的登基仪式,同日,林鹏与赵玉儿的举行婚礼,十里红妆,举国欢庆,热闹了月余而不止。 而当一切尘埃落定,便是离别之时。 国师府,书房。 易继风向林鹏告别道:“国师大人,如今万事已毕,我也该回归名剑山庄,告诉我爷爷这个好消息,特来向您辞行。” “是吗?” 林鹏调笑着:“不知之前是何人跟我说,要覆灭大金、西夏诸国,建立起一个堪比汉唐的王朝……” “此乃无知妄言,国师大人就不要嘲笑于我。”话一出口,易继风就有些经受不住,当即求饶道。 “并不是嘲笑,你若有意,我可在朝廷之中给你谋个官职,一展所长。” “不不不。” 易继风直接拒绝道:“我有仔细考虑过,这并不适合我,我还是喜欢当一个名剑风流的侠客,将名剑山庄发扬光大。” “既如此,我也不留你,转告你爷爷,告诉他说我的承诺我做到了。” “一定通传。”易继风郑重的点点头。 “好,那你去……怎么,还有什么事吗?”林鹏瞧着易继风欲言又止的神情,不禁问道。 “就是…就是,我想问一下闪电姑娘的下落。”易继风有些扭扭捏捏,红着脸。 “她呀!” 瞧着易继风这般模样,林鹏当即了然,抱着促成好事的心态,直言不讳:“我已放她自由,此刻应该快出府了,现在追应该还来得及。” “国师不要误会,我只是担心她孤身一个人,漂泊无依,想请她去名剑山庄坐坐。” “明白明白。”林鹏应付的点点头。 易继风当即‘落荒而逃’。 …… 花园中,张君宝对着林鹏谈心道:“我思考了很久,我觉着秦思容最大恶极,自己万万不能放过她。” 林鹏撇了撇张君宝,道:“所以呢,你要去找她?” “什么叫找她,我需要让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真诚的的向我道歉,我在考虑原不原谅她。” “哦!你要去找她,然后原谅她。” “你…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她是我的杀父仇人,我…我不会轻易原谅她的,我一定要……” “我明白的。” 林鹏将一只手搭在张君宝的肩上,道:“不过我要和你说的是,易天行武功不比你差,而且对秦思容一往情深,所谓近水楼台,你若再不抓紧时间,恐怕就晚了。” “什么晚不晚,你还是不懂,我跟你说……” 张君宝不愿承认,张嘴还要跟林鹏说什么,而林鹏却早已远去。 …… 国师府门外。 “林大哥,师弟寄信来说父亲的身体大为好转,我想自己也该回家看看了。” “所以,你要走了吗?” “……是的。” “那么…一路顺风。” “嗯。” 凌雪雁默默的低垂下了头,转身……又猛的抬起头,眼中带了些希冀,道:“相处了这么久,林大哥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有,不过……” “那我先说吧。” “好。” 凌雪雁酝酿了一番,道:“林大哥,你是个…好人,我知道那晚你是故意那样跟我说的,就是不想让我觉着欠你。” “我能说自己……见色起意。” “这样呀,那我也很高兴。我说完了,你说。” “嗯…我想说,我这儿永远有你的位置。”林鹏指了指自己的心。 顷刻间,凌雪雁笑艳如花,蜻蜓点水在林鹏脸颊上碰了一下,随后羞着脸,一边后退,一边大声的说再见。 望着凌雪雁离去的背影,林鹏身旁却是传来一声冷哼,表示不满。 林鹏转过头去,调笑道:“怎么,吃醋了。” 赵玉儿撇过头去,言不由衷:“谁吃醋了!” “什么,你竟然不吃醋,那我要好好的惩罚你。” 林鹏猛地将赵玉儿抱了起来,啪啪啪!不轻不重的拍了几下她的香臀。 赵玉儿羞愤异常,小手不断拍打着林鹏的后背:“你放开我,放开我!” “不放,不放,一辈子都不放。” 声音回荡,在庭院中久久回响。 第一百九十三章 拯救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在厅堂内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阵羞辱咒骂之声: “你这个死贱种,敢在老娘的地盘上祭拜母狗的灵位,存心犯我忌讳,贱种、死贱种,真是一点也不知道感恩……” 说话的是一个尖酸刻薄的美妇,正不断对厅堂内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指责打骂。那美妇面容姣好,身材婀娜,只是满脸的凶狠怨毒,且出口成脏,着实让人面目可憎。 “我娘她…不是母狗。” 少女跪倒在地,抱着一块灵位,一脸的凄苦、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弱弱的声音在她口中响起,似乎想要维护什么。 “贱种!还敢顶嘴,我恩赐予你的名字,难道你忘了吗…小狗!!”美妇居高临下的瞪向少女。 “……” 见少女沉默无言,那美妇冷哼一声,直接一脚踹去,将少女怀中的灵位踢翻在地,顺势踩在了脚下。 少女看着母亲的灵位,只得怯懦的答道:“小…狗没…没有忘。” “哼!你既然承认是小狗,那你娘当然就是母狗了,这不是理所当然!” 说着,美妇顺势将脚下的灵位踢到一边。 “是……” 在美妇到欺凌下,少女眼泪不住的流淌,一脸的凄苦,不敢有半分反驳,只是带了一点希冀,偷看了一眼美妇身边一位仪表堂堂,一脸正气的中年男子。 那名男子瞧了瞧他的夫人,又看了看跪倒在地的私生女,有些不忍,软语相求道:“夫人,你这又是何必呢,燕儿毕竟是我的女儿。” 却没想到他这一维护,更是激起了美妇的怒意,指着中年男子骂道: “江别鹤!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你十多年前趁着老娘怀孕,勾搭上了小白燕那个下贱妓女,生下的野种,如今找上门来,我看在你的面上没有杀她,已经是大度了,你竟然还敢替他求情。” “这…这……我江别鹤在江湖上好歹有些声望,你这样苛待燕儿,我怕传出去不好听。”江别鹤急忙辩解道。 “什么好听难听,你真以为你是那个江湖上人人称颂仁义无双,还大侠,我呸!你往日干的那些龌龊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能有今天,完全是因为我的干爹刘喜的扶持,你要是再惹我生气,我马上飞鸽传书给我干爹……” “别别别,干爹他身为东厂大都督,怎么能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打扰他,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你知道就好,我告诉你你,我江刘氏从始至终就一个女儿,她的名字叫江玉凤,是南海神尼的嫡传弟子,名声在外,哪是这个野种可以比的。” 江刘氏扫了一眼江玉燕,满脸的不屑。 而江别鹤被戳到了痛处,也不好再言语,只得连声讨好,连连称是。 见压服了自己的丈夫,江刘氏又把矛头对向了江玉燕,颐指气使的道: “你娘是个下九流的妓女,你也是个贱货,我肯收留你,给你一口饭吃,已是莫大的恩德了,现在竟然敢得寸进尺,我非得好好的教训你一番不可。” 她说着眼珠子一转,正好看见那个灵位,一下便有了主意,对着身旁两个仆妇吩咐道:“卿嫂、秀姑,你们给我去找把柴刀来。” 卿嫂、秀姑是江刘氏陪嫁的丫鬟,在江家横行霸道,连江别鹤都不惧半分,此刻听了小姐的吩咐,当即称是,领命而去。 江别鹤听到江刘氏要找刀,面有不忍,犹豫了一番,才开口道:“夫人!你拿刀做什么,不会要杀了燕儿吧?” “当然不会,我怎么会这么便宜她。” 江刘氏一脸冷笑,指着小白燕的灵位道:“只是我看这块破木牌很是碍眼,还是砍碎烧了好。” 江玉燕一听,当即抱住江刘氏的大腿,求饶道: “不要呀,夫人,你要怎么惩罚小狗都可以,但还请不要动我娘的灵位。” 江刘氏自是不会理会,反而一脚将她踢开,又弹了弹裤脚,一脸嫌弃。 很快,卿嫂、秀姑二人拿着柴刀走了进来,江刘氏眼神示意她们将柴刀扔在地上,才道:“刀,自己砍!” 这话,显然是对着江玉燕说的。 “啊!” 张玉燕瞬间呆愣住,直到哐当一声,一柄柴刀丢在自己跟前,才清醒过来。 伴随着江刘氏又一次不耐烦的催促声,江玉燕环顾四周,只见江刘氏居高临下,一脸畅意;卿嫂、秀姑这两个仆妇凶神恶煞,紧盯着她,一幅看好戏的心态;自己的爹爹江别鹤,则是撇过头去,不敢看自己,显然已经默认了江刘氏的决定。 看着自己的亲爹,江玉燕心中已然彻底绝望,没想到自己历经千辛万苦才找到的爹爹,竟是如此不堪,懦弱。 心中的仇恨无以加复,江玉燕却不敢表露半分,只是慢慢的、慢慢的抓起了地上的柴刀,在所有人逼迫的目光,对准了她娘的灵位,狠狠的劈了下去…… “我江玉燕一定要把今天的情形牢牢记在心中,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会让在场的所有人十倍奉还……” 江玉燕心中默默发下毒誓,却无法立即改变现实,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柴刀劈了下去,而且还是自己动的手…… “娘,对不起!” 当! 江玉燕突然感到一股大力击中了柴刀,双手当下把持不住,脱手而出,柴刀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灵位也是完好无损。 她抬头一看,这厅堂之内,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丰神俊朗、气质非凡的公子,显然刚才出手的就是他。 他捡起地上的灵位,递给江玉燕,柔声道:“这是你最珍视的东西,好好收好它。” 江玉燕却没有直接接过,而是一言不发,显然是在害怕什么。 林鹏看着她如此刻意“明哲保身”的举动,嘴角一抿,也不生气,不过,需要调教。 “我既然出手,自会为你做主,你不必担心,不过……” 林鹏使出一股巧劲,直接加灵位丢进江玉燕的怀中,这才施施然的道:“我不喜欢被拒绝。” 另一边,江刘氏看着骤然出现的林鹏,又是如此的旁若无人,完全没将她放在眼里,直接发作道: “哪来的野小子,胆敢管起我家的闲事,你知道我是谁吗!” “自然知道,大太监刘喜的干女儿,江湖上鼎鼎有名仁义无双江别鹤的妻子,江刘氏,也就是你了。” 完全没有听出其中的暗讽之意,江刘氏举起高昂的头颅,道:“你知道就好,我干爹武功盖世,权倾朝野,弄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你知道吗。” “或许吧,不过他现在远在天边,纵有滔天的权势,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救不了你。”林鹏拨弄着手指,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敢威胁老娘!卿嫂、秀姑,给我拿下他,我要把他和那个贱种一块收拾。”江刘氏直接叫嚣道。 “是,小姐。” 二人齐声应道,随即闪身而出,一人出拳,一人挥掌,左右夹攻,攻势凶猛,虎虎生风,显然有着十几年的苦功。 林鹏却是眼睛也不眨,只是袖手一挥,嘭嘭两声,顷刻间,便有两个重物落地的声音想起,卿嫂和秀姑两人脸色惨白的倒在地上,气若游丝,眼看就是不活了。 “卿嫂!秀姑!你…你……” 江刘氏一脸的惊诧与惶恐,顿时焦急的大叫:“来人、来人……呜…呜……” 却被立马反应过来的江别鹤一把捂住嘴巴,让她说不出话了。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江别鹤武功不高,却能在武林中闯出这偌大的声望,而且屹立不倒,凭着就是他谨小慎微、审时度势的本事。 刚才林鹏出手,无形无迹,不可捉摸,自己怕不是其敌手,就算江刘氏叫来弟子家仆,也是不能够,既如此,那又何必触怒对方。 “贱内刚才突发癔症,胡言乱语,触怒了少侠,还望少侠请勿见怪。”说着,江别鹤还给江刘氏一个狠厉的眼色,让她冷静下来。 “胡言乱语?我看尊夫人中气十足、面色红润的样子,明显不像呀?” 江别鹤当下尴尬一笑,顾左右而言他,道:“少侠路见不平,侠义仁心,出手救助小女,江某感激万分。” “你感激我,那尊夫人呢,会不会恨我,毕竟是我坏了她的好事。” 林鹏三句话不离他老婆,弄得江别鹤很是尴尬,不过打又打不过,只能勉力打圆场: “不会,不会,我夫人……” 另一边,江刘氏也冷静下来,示意江别鹤松开他的嘴,堆起笑脸,道:“刚才是小女子不对,一时气昏了头,还望少侠请勿见怪,原谅我这一次,我以后对应燕儿,一定一视同仁,不分彼此。” “是吗?” 林鹏将目光看向了江玉燕,道:“江夫人说以后会对你好,你信是不信?” 江玉燕正看着江刘氏和江别鹤一脸的恭敬讨好,委曲求全的模样,心中畅快至极,没想到林鹏会问起她的意见,犹豫了片刻,揣摩着林鹏只言片语中展露出的性格,吐出了三个字。 “我…不…信!” 顿时,让江刘氏拉下脸来,江别鹤也是一脸的不悦,道:“燕儿,你是怎么说话的……” “我让你说话了吗!” 林鹏屈指一弹,一抹剑气应声而出,直接洞穿了江别鹤的右臂,当下鲜血直流,让他再也说不出话了。 “心性狠辣,且至少是他干爹那一级数的高手。” 江别鹤心中一凛,当下不敢出声,也不敢止血,任由那右臂的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流。 江刘氏也是诚惶诚恐,不过看向江别鹤的目光又带着一丝责怪,似乎在责怪他怎么这么没用。 “说下去。”林鹏示意江玉燕继续。 江玉燕知道这是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在江府多日,深知这位江刘氏小肚鸡肠,睚呲必报,今日公子若是放过的她,她也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而且她是刘喜的干女儿,深得他的喜爱,完全有能力对公子你报复,还望公子知晓,不要留下后患。” “说的不错,那你就把她杀了吧。”林鹏有些轻描淡写的说道。 “我?我没杀……” 江玉燕话没说完,江刘氏便尖叫起来:“我干爹是刘喜,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 “聒噪!” 林鹏不耐烦的说了一句,信手一指,声音戛然而止。 江刘氏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只得拼命用眼睛的余光撇向江别鹤,这一根唯一的救命稻草,示意他救救自己。 而江别鹤在让人失望方面,却从不让人失望,只见他他撇过头去,视若无睹,又不自觉的退后两步,已然表明了态度。 这一切看在江玉燕眼里,心中冷笑,越发的对她爹瞧不上你,如此,只有…… 江玉燕咬了咬牙,俯下身,捡起了柴刀,在林鹏肯定的目光下,一步一步的向江刘氏靠近,在她慌乱、恐惧、狠厉、怨毒的目光中,狠狠的劈了下去。 噗嗤! 一彭鲜血溅射而出,喷洒在江玉燕身上,江玉燕浑然未觉,又举起了柴刀,一刀、二刀、三刀……直到江刘氏彻底死去。 啪啪啪! 林鹏拍着手,赞道:“心性果决、不留余地,你很好,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的徒儿了。” “徒儿?” 江玉燕微微一愣神,便急忙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喊了一声:“师父!” 林鹏点点头,笑道:“为师姓林,单名一个鹏字,你…且记住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种符 “徒儿记下了。”江玉燕恭敬的答道。 另一边,江别鹤也在咀嚼着这个名字。 “林…鹏!江湖上似乎从未出现过此号人物,不过此人年纪轻轻,武功却如此高明,想来也只有移花宫这等武学圣地才能培养出,不过移花宫已经有了个花无缺,所以他不可能出自那里,看他的剑气如此霸道、凌厉,莫非和十几年前失踪的仁义剑客燕南天有什么关系……” 江别鹤暗自估摸着林鹏的身份来历,却没什么头绪,只得作罢,念头一转,又凑上前去,道: “林少侠,这个毒妇尖酸刻薄,心狠手辣,我已忍了很久,如今命丧黄泉,也算是应有此报,不过她毕竟是刘喜的干女儿,若是让刘喜知道,我们定是难逃干系,这样,林少侠带着小女先走,这边我来收尾,能瞒多久是多久,如此可好?” 林鹏瞥了他一眼,道:“不怎么样?照你这样办,倒显得我怕了刘喜似的。” “额…小子真是年轻气盛!”江别鹤在心中默念。 照常理,这江湖上除了移花宫怜星、邀月两位宫主,何人不惧刘喜三分,没想到眼前的林鹏竟也是个例外,只得苦口婆心的劝道: “林少侠武功卓绝,自然不会怕那个老贼,不过刘喜背靠朝廷,又有东厂作为其爪牙,势力广大,少侠你孤身一人,又要照顾小女,恐双拳难敌四手呀。” “看来你真的很关心我,什么都为我考虑到了。” 林鹏皮笑肉不笑的扫视了江别鹤一眼,让他隐隐有些发颤,不过他一咬牙,继续道: “那是自然的,我女儿玉燕已拜你为师,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共损,我自然需要为她绸缪。” “女儿我在你心中恐怕没有这么大分量吧。” 江玉燕有些鄙夷的道:“师父,我爹的话你听听过就好,千万不可当真,据我推测,他应是打着先把你支走,然后在把一切罪责都推在你身上,如此,便可明哲保身,我说的对吗?爹。” “燕儿!” 江别鹤当下恼羞成怒,怒斥一声:“你怎么可以这般想我,在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 “那你刚才这么对我娘的灵位,你的心中有我娘,有我这个女儿吗?”江玉燕直接反问道。 “你…你……反了天了,我……” 江别鹤怒不可遏,还要说些什么,却被林鹏直接打断道:“江别鹤,你太放肆了,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要知道,你这条小命可还捏在我手里呢!” “什么!” 江别鹤“大惊失色”,道:“我都让女儿拜你为师了,你可不能杀我!” “你江别鹤在江湖上沽名钓誉,假仁假义、阴险龌龊之事干了着实不少,你说我有什么理由放过你。”林鹏笑呵呵的道。 “我…我都是被逼的,我也想做个好人,可是刘喜不答应,我没有办法。” “你既然承认了,那就更留你不得了。”说着,林鹏扬起手,瞬间便有一股真气在掌心凝聚。 “不不不……不要,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一个天下无敌的秘密,只求你饶我一命。” 感受到致命的杀机,江别鹤当即道出了一个隐藏内心深处的秘密,企图保命。 “天下无敌?当今之世,怕是只有绝世神功──移花接木才能办得到。”林鹏露出饶有兴趣的神色。 “对,就是移花接木,移花宫的武功名震天下,几乎无敌,这移花接木,乃是移花宫镇宫心法嫁衣神功的第九重,可吸纳天下武功为己用,真正的无敌于天下。相传移花接木的神功要诀尽数收藏在一件奇物六壬神骰之中,而我便知道这枚神骰的下路。” “确实很诱人。” 林鹏点点头,道:“不过据我所知,早在半月之前,你就不慎将这枚神骰遗失了,如今更是不知所终,怎么,你是打算再骗我一次?” “你怎么知道我丢了神骰。” 江别鹤脱口而出,随即明了,激动的道:“原来是你,是你偷走了我的六壬神骰。” 林鹏也不否认,道:“不错,不过这六壬神骰也是你巧取豪夺,灭了屠家满门抢过来的,怎么就成了你的东西了。” “是是是,是我不该,六壬神骰乃有能者居之,能落在林少侠你的手上,也是它的福气。”势比人强,江别鹤当即唾面自干,颇为无耻的道。 林鹏看他的样子,也颇为无趣,道:“也罢,看在燕儿的面子上,我便留你一命,为我好好效力。不过,为了让你能够尽心尽力的替我办事,我便送你一件礼物吧。” “礼物?不用了,不用了……”江别鹤连忙摇手拒绝。 “那怎么能行,我要送出的礼物,向来没有人拒接。” 林鹏说着,手掌直接搭在江别鹤的肩上,随即一股真气透掌而出,注入到他体内,流转盘踞,最后消失在檀中穴。 江别鹤感受到真气入体,有些头皮发麻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叫生死符,既以生死为名,自然有着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能力,我想你很快就可以感受得到。”林鹏和善的解释道。 很快,一股麻痒便由檀中穴发出,蔓延全身,江别鹤奇痒难忍,手挠脚踹,难以遏制,不多时,又觉着万蚁啃咬,冰冻火烧,苦不堪言,连连求饶: “好痒!好痒!我服了!我服了!还请少侠饶了我,饶命呀!” 林鹏却是充耳不闻,淡淡的说道:“你这人心思太毒,念头太多,若不让你知道厉害,我怕是反受其害,你还是多感受一下,牢牢记住这种感觉,记住这背叛的代价。” 江别鹤一听,当即换了称呼,道:“主人,主人,小人一定以主人马首是瞻,主人说东,小人就去东,绝不敢往西,还望主人饶老小的一命,解去小人的苦楚,啊……” 所谓恶人还需恶人磨,林鹏自认为不是好人,不是坏人,更多的是凭自己的心意行事,江别鹤确实作恶多端,罄竹难书,可对他却还有着不小的用处。 江别鹤刚才说了这么多话,有一句话说的不差,双拳难敌四手,林鹏固然不惧,就算是四只手、八只手、十六只手乃是整个江湖所有手加起来他也不看在眼里,不过他也不想过着每分每秒被人追杀,提防别人下毒暗算的日子。 想起原着之中,花无缺混元真气大成,杀的刘喜、江别鹤落荒而逃,事后遭到他们报复,把花无缺污蔑成武林公敌,遭到整个江湖人的追杀,一朝不慎,中了暗算,最终妻离子散,黯然神伤,远走他方。 他可不愿意这样,所以要好好驯服一番江别鹤,他仁义无双的名头有时候还是很有用的。 而江别鹤,到底只是一个黑手套而已,对于一个上位者而言,黑手套脏了、厌烦了、或者找到替代品,随时可以处理掉。 噗! 林鹏屈指一弹,一股真气注入江别鹤体内,替他镇压了体内的苦楚,道:“这道真气可止你三日之痒,至于以后,看你表现。” 江别鹤缓过劲来,忙不迭答道:“是,小人一定用心为主人办事,绝不敢有违。” 林鹏瞥了一眼江刘氏的尸体,道:“好好收拾手尾,若是刘喜来了,也不用怕,我会出手。” “是。”江别鹤低眉顺眼地答道。 “燕儿,带我去找个房间,我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日。” 江玉燕默默的观察着刚才的一切,挂起纯真甜美的笑容,道: “好的,师父,江府中景致最佳是东厢,我带您过去瞧瞧。” “嗯。” 江别鹤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闪过一抹怨毒之色,不过一想到刚才的痛楚,立马神色一紧,忙不迭招呼下人,收拾收尾。 第一百九十五章 秘闻 第二日,江府花园。 “燕儿,从今天开始,我教你武功。” “多谢师父。”江玉燕脸上明显闪过一丝兴奋之色。 “既然学武,那便是江湖中人,江湖上的一些秘闻要事,你便不得不知晓。” “玉燕身为江别鹤之女,本就是江湖之人,躲不开也逃不掉,还请师父尽数告知。” 林鹏点点头,道:“江湖中门派繁多,高手亦是层出不穷,且让我为你一一道来。” “从高往下排,首先,我要说的是一个江湖中人人闻之色变的武林禁地,移花宫。” “移花宫以嫁衣神功和混元真气两门武功闻名天下,嫁衣神功可吸取天下所有人的功力,并学会他们的心法武功,有着为他人作嫁的寓意,因此名为嫁衣;混元真气则是移花宫先祖为克制嫁衣神功创出来的武功,真气唯精唯纯且充满生机,可救治被吸尽功力之人,真气积蓄更是超乎常人十倍,修炼一年可抵得上普通人修炼十年,极易速成而没有隐患。” “这两门武功分别被大宫主邀月,二宫主怜星习得,二人也凭此独步天下,无人能敌,可谓是江湖中最最顶尖的绝世高手。” “不过移花宫的先祖被男人所伤,立下宫规,杀尽天下负心薄幸之人,并无称霸之野心,所以只要不犯它忌讳,或是擅闯移花宫,自可相安无事。” 江玉燕知道的点点头。 “移花宫之外,最令江湖人所忌惮的莫过于东厂,东厂乃是朝廷设立的特务机构,背靠朝廷,势力广大,不但监察百官,更是监视整个武林,东厂都督刘喜也是一位野心勃勃,武功高强之辈,他修炼的是一门叫做吸功大法的邪功,作用嫁衣神功相似,也可收取他人的功力为己用,不过比之嫁衣神功相差甚远,所以其本人也远不能和邀月相提并论。” “不过此人背靠朝廷,不知吸取了多少江湖中人的功力,一身功力旷古铄今,除移花宫两位宫主之外,也是难逢敌手,江湖上能和他一战的,只有武林盟主狂狮铁如云,一代奇人南海神尼等寥寥数人罢了。” “不过如今狂狮铁如云被抓,南海神尼不问世事,江湖上能与刘喜抗衡的怕是没有多少,因此他也是越发的张狂。” 江玉燕脑海中闪江别鹤的一些所作所为,恍然大悟道:“原来狂狮铁如云不是失踪,而是被刘喜抓了,不过这是为什么?” “是因为一个传说。” 林鹏解释道:“传说要练成吸功大法的最高一层──隔空吸功,需要在九星连珠之日,吸收五阳二阴七人不同的功力,方可成就,而狂狮铁如云便是身具阳属性的功力,是刘喜的必得目标。” “近日他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也多半是为了这个目的,他曾惨败于邀月手下,自然是想练成隔空吸功,吸尽怜星邀月两人的功力,从而雄霸天下。” “除江湖之外,刘喜在朝堂之上也有一些对头,主要是以慕容世家为首,慕容世家的先祖慕容佛是开国元勋,功勋卓着,世受皇恩,慕容世家由此壮大,世代在朝廷位居要职,与刘喜水火不容。” “当代慕容家主名为慕容无敌,不过他虽叫无敌,其武功却远远担当不起这个名字,贻笑大方罢了。其真实实力应该是八大门派掌门之上,狂狮铁如云之下。” “慕容家主实力不济,却能与刘喜抗衡,主要是因为他的女儿慕容淑,乃是当朝皇妃,深得皇上的宠爱,不得不让刘喜忌惮三分。” “不过近来刘喜因五阳二阴之故,已决心对付慕容世家,慕容世家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五阳二阴?难道慕容无敌修炼的也是纯阳之功?”江玉燕揣测道。 “不,是因为慕容无敌的两个女儿,慕容淑和慕容仙,她俩命格属阴,皆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又都是南海神尼的弟子,练习上层武功,是世间罕有阴属性且修行武功的女子,刘喜对此志在必得。” 江玉燕点点头,道:“原来如此,不过师父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担心,你就不怕刘喜练成隔空吸功吗?” “九星连珠!五阳二阴!这不过是传说而已,之所以是传说,就是因为失真、缪传居多,刘喜是不可能成功的。” 看着林鹏笃定的样子,江玉燕微微试探道:“师父你对江湖秘闻知之甚多,堪称武林百晓生,不知是否跟红叶斋有什么关系?” “红叶斋?你说的是那个江湖第一的情报组织?” 林鹏摇头道:“我和它没什么关系。不过传闻红叶斋掌握天下所有情报,诸如武林兴衰、宫闱秘史等等,有机会倒是可以走上一遭。” “那徒儿也一定跟师傅一起。” “好,我继续往下说,说完慕容世家,那接下来便是八大门派,崆峒、华山、峨眉……这八大门派历史悠久,源远流长,不过现今早已衰微,诸多掌门人也是品行不端之辈,丑闻缠身,且尽数被红叶斋所掌握,不过是提线木偶,不值一提。江湖上的主要势力都说完了,剩下的也不值得多提,你以后行走江湖,自己体会便是。” “是。” “说完了江湖秘闻,我接下来便传你武功,我身上有两种功夫,一门功夫需要十年方可成就,不过潜力无穷,或许有望可以超过我。另一门则是数月便可成就,机缘一至,便可成为江湖顶尖高手,不过却永远没有超过我的希望,不知道你要选择哪一种?”林鹏脸上露出考教的神色。 江玉燕毫不迟疑,答道:“徒儿选择第二种。” “告诉我原因?” “十年太久,突然想尽快帮师父,再则,徒儿不愿超过师父,只希望永远在师父麾下,为师父效力。” “你很聪明,也算是误打误撞。”林鹏眼神中流露出一股欣赏,从怀中掏出一个拳头大小、似金非金、似木非木的骰子,抛了过去。 “现在,它是你的了。” 江玉燕看清这件东西的样貌,脑海中当即闪过一物,震惊道: “六壬神骰?这…是给我的?” “不错。” “可…这是六壬神骰,里面藏有绝世神功移花接木,真正天下无敌的武功,师父你真的要给我吗?”江玉燕脸上泛起一丝不安的情绪。 林鹏瞧着,直接道:“修炼这门武功体内不能存有一丝一毫的功力,所以我是不可能修炼的,而你就恰恰合适,我也只是物尽其用。再则吸收他人功力为己用,此乃邪道,损人不利己,不利于我窥视武学的更高境界,我也不愿学之。 不过这门功夫实在是博大精深,令我叹服,你修炼它,可以让我近距离观察这门武功的奥妙,这么说,可安心。” “多谢师父赐予我神功,我一定不会辜负师父的期望。” 江玉燕拜谢后,便打量起这枚六壬神骰,只见它六面画着奇异的图案,只是不成型,相互之间倒可以扭动旋转,如同一个魔方,当下便试着拆解起来。 林鹏在一旁解释道:“这移花接木和嫁衣神功虽同出一源,却也可以看成两种武功,昔日移花宫先祖怕移花接木威力过于巨大,后人用之不慎,因此封存。此神骰乃是用奇木打造,坚硬无比,刀砍火烧皆是奈何不得,唯有拼凑出上面的图案,方可打开,这也是他的第一重考验,你尽可试试。” 江玉燕果然是心灵手巧之辈,很快便拼凑好了第一面的图案,不过就此难以为继,无论如何操作,都拼不出其余面图,细密的汗珠布满了她的额头。 见状,林鹏提醒道:“世间法门,有正有奇,既然正道走不通,你又何不试试奇路。” “奇路、邪道?” 江玉燕得到提示,仔细观察之下,当下有所发现,这六壬神骰不单可以旋转,拆解到一定程度,还有机关活扣,可以上下翻转,设计之精巧,远非一般魔方可比。 有了思路,很快,六壬神骰便被江玉燕打开,六壬神骰内设有磷粉,一经开启,便有豪光放出,凭空显露出一段段深奥难明的武学经文。 江玉燕见之大喜,当下默记起来。 待她记得差不多了,林鹏才开口道:“这六壬神骰内还设有第二重考,你猜猜是何处?” 江玉燕观察了一番,很快便察觉到,指着六壬神骰内几段奇异的花纹道:“这些奇异的花纹,不像是装饰,反而有点像一种文字,上面记载的或许是一些修炼者的忌讳。” “你果然很聪明,这是波斯文字,你师父我倒也知道一些,说的是修炼者不能存在一丝一毫的内力,否则定要走火入魔。” 林鹏又称赞了她一次,继续考教道: “那你再说说看,此物是否存在着移花宫先祖的第三重考验。” “第三重?” 江玉燕抱着怀疑的目光,将六壬神骰仔仔细细,里里外外都查看了一遍,仍是找不到些许蛛丝马迹,不由气馁:“师父说有第三重考验,那必定是有的,不过徒儿愚笨,见识浅薄,未能参破。” “这跟聪慧见识无关,你对六壬神骰视若珍宝,自然永远参破不了,想要参破它,唯有一种人,对这六壬神骰深恶痛绝之人。” “我想除此之外,还有另一种人,便是如师父你这般聪明绝顶,观察入微之人。”江玉燕露出笑颜,不赞同的道。 “呵,你少恭维我,我能知道这个秘密也是机缘巧合,运气罢了。” 林鹏正色道:“你知道对六壬神骰深恶痛绝之人,会做一件什么事吗?” “毁坏它。” “不错,就是毁坏它。” 林鹏说着,凭空一握,这六壬神骰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压迫力,顿时碎裂,露出了一个圆球,圆球之上,密密麻麻的篆刻着数百个细小的文字。 “这六壬神骰之中,还藏有另一门神功,名为空木葬花,不但记载着移花接木的破绽,更可以抵御它的吸摄之功,不被其所害,至于更低层次的嫁衣神功,吸功大法,也自然不会例外。” “所以,这才是我传授你移花接木的真正原因,要知道人性经不起考验,所以我也不会来考验你。” 第一百九十六章 修练 “这移花接木的修炼法门你可看懂?” 江玉燕点了点头,又不自信的摇了摇头,道:“上面的武功法门深奥无比,不过我仔细看了,竟能懂个十之八九,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有错漏?” “这样,我问你答,且为你梳理一番。” 江玉燕点点头。 “第一个问题,你可知何谓上丹田、中丹田、下丹田?” “上丹田,意守百汇,纳于紫府,又称泥丸,居人之眉心,神之所属……” “……” 就这样,一问一答,林鹏教授起江玉燕移花接木的奥妙来。 “最后一个问题,移花接木窥视天下武学之能,何解?” “武学之道,诸多典籍万般秘法,气行于身,莫不通奇经八脉十二正经,顺天应时,照四季变化,斗转星移,移花接木总纲有言,张目对日,窥藐小之物而察于秋毫,一理通而百理明,故无所不通,无所不晓。” “人过留声,雁过留痕,敌人施展武学之时,必有痕迹,以移花接木心法映照,自然窥得理,招式外物,更是不在话下。” 听她讲完,林鹏点点头,赞许道:“你天资聪慧,能举一反三,果然是一个习武的上佳材料,我没看错你。现在你已经完全领会移花接木的奥秘,那便自行运气,我会替你护法。” “是。” 江玉燕恭敬的道了一声,当下盘膝而坐,脑海中映照出移花接木搬运气血,积蓄内力的法门,开始吐气纳息,修炼起来。 而林鹏也双目凝视,查探江玉燕的气机,以图窥视移花接木更深层次的奥秘。 他不会去学这门武功,但并不代表着他什么也不会做,他其实想要的是以移花接木为基,容纳自身的诸多内功绝学,创出一套完全适合自己的内功,以谋求内功上的更进一步。 精气神三者相互依存,相互联系,他现在虽然处于炼神之境,但并不意味着他可以放弃气方面的修炼,气与神两者是同等重要的,气上的巨大进步,也能促进神的滋养壮大,反之亦然。 在上一个世界,经过战场的磨练,他的神已经有了足长的进步,反而是气拖了后腿,他练的内功又太多太杂,也是一个隐患。所以在这个世界,他的主要目的,是创出一门完全适合自己的内功,而这个世界的移花接木,恰恰符合他的诉求,让他甚感欣慰。 在这个世界,研究一下内功,教一教女徒弟,看一看江湖上的纷纷扰扰,爱恨情仇,瞧着一场场大戏开启落幕,也是一件乐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花园外晃过一个人影,四处张望,瞥见正在盘膝运功的江玉燕,当下眼睛一亮,直径走了过来。 林鹏瞧着她身穿一袭紫色长裙,肌肤雪白,露出精美的锁骨,一张俏脸,明眸皓齿,不施粉黛,却足矣明艳动人,惹人生怜。 心念一动,已然猜出了此人的身份。 “在下铁心兰,见过兄台。”那名紫衣少女远远见着林鹏,打招呼道。 “原来是武林盟主铁如云之女,铁心兰,久仰大名,我是玉燕的师父,林鹏。” “玉燕的师父?” 铁心兰瞄了一眼江玉燕身上的衣衫,已然不是平时那样的下人服饰,身份地位有了明显的变化。 略带欣慰的道:“玉燕是我带到江府的,没想到江夫人会如此苛待她,对此我一直有些内疚,今日要辞行,所以来瞧瞧她。” “铁姑娘不是因为与花无缺相恋之故,被邀月碎石掌所伤,我观你气色不佳,伤势未愈,为何离开?” 铁心兰沉默了一下,有些犹豫,不过还是说出了实话:“我义兄小鱼儿的爱人慕容仙被东厂的人抓了,我怕他一个人独木难支,所以要去帮他。” “原来如此,那就祝铁姑娘一路顺风了。”林鹏淡淡的说了一句祝福的话。 这时,江玉燕也缓缓收功,见到铁心兰,站起身来,亲昵的呼唤道:“心兰姐姐,你来了。” “对,我是特地来向你辞行的,你以后一个人在江府,万事小心,如果碰到什么事,可以去铁家庄求助。” 铁心兰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铁制令牌,上面雕刻着一个铁字,显然是铁家庄的信物,递给了江玉燕。 江玉燕接过,用手指摩挲了片刻,道:“我也有个消息要告诉姐姐,是关于你父亲的?” “真的?你知道我父亲的下落。”铁心兰闪过一抹惊喜,又有些怀疑。 “我也是从我父亲那里知道,你知道的,我爹一直在替刘喜办事,他说刘喜近日来一直有个大阴谋,就要在九星连珠之日,吸收五阳二阴七种功力,好练成吸功大法的最高一层──隔空吸功,你爹铁如云就是因为身具阳属性的功力,被他抓去,我想慕容仙的情况也是类似,你千万要小心呀。” “那你知道我爹被关在哪里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江玉燕摇了摇头。 铁心兰也不失望,而是由衷地感谢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这对我很有用。” 江玉燕则晃了晃手中的信物,道:“心兰姐,我们之间还分什么彼此。” “好,我认你这个朋友。”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铁心兰当下告辞,急匆匆的离去。 望着铁心兰离去的背影,林鹏幽幽的道:“你什么时候和铁心兰这么好了,你不是很嫉妒她,恨不得要杀了她吗?” “原来师父都知道。” 江玉燕坦言道:“铁心兰出身名门,有个武林盟主的爹,又能得到花无缺的爱,而我什么也没有,还要每天挨打受苦,我确实嫉妒她,不过现在有师父,我不会了,我现在想和她做好朋友。” “你自己喜欢就好,我不干涉。” 不过,江玉燕脸上还是露出一丝的惶恐,道:“我擅自将铁如云的消息告诉她,还望师父恕罪。” “不必,我告诉你的江湖秘闻,你想怎么处理都无所谓,其实,我反而很期待,你有一天能在江湖上闹出多大的动静来。” “一定不会让师父你失望。” 江玉燕展露出笑颜,又问道:“对了师父,你说铁心兰此行结果如何?” “铁心兰意志坚定、蕙质兰心,小鱼儿机敏巧变、足智多谋,凭他们二人之力,救出慕容仙应当不是问题,只不过,后续如何逃过东厂的追杀,这是个难题。毕竟,他们两人的武艺不过二流水准,东厂爪牙众多,武功胜过他们的人实在太多。” “不过,我既然想得到,小鱼儿也一定明白,所以接下来他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去找外援。” 江玉燕略一思索,出口道:“外援嘛?大致有二,一是慕容世家,慕容仙是慕容无敌的二女儿,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理;二是移花宫,小鱼儿与花无缺有旧,一定会去寻求他的帮助。” “不错,凭小鱼儿的本事,他一定会双管齐下,而且都能成功,我想江湖与朝堂,很快就会因为他闹出一副大动静来。” 林鹏斜眼看着江玉燕,又告诫道:“但是无论江湖如何变化,你现今最重要的事是要把移花接木练成,功成之日,江湖乃至天下还不是任你驰骋,无论是刘喜,还是小鱼儿,或者诸如移花宫的那些人,皆不过是你的裙下之臣,屈膝俯首。” “徒儿省得。” 江玉燕说着又微微皱眉,道:“若是其他人,我倒还有信心,不过小鱼儿,我接触过他,他这个人看起来不着调,但实在太聪明了,聪明的让人有些害怕。” “不过他有一个很致命弱点,不是吗?” “确实,他武功不行,也太重感情,总是做一些超出自己能力范围以外的事,他能活到今日,也真是幸运。” “这就叫做英雄气概,仁义无双,可惜现在江湖上太多的人沽名钓誉,真是让人失望,其实我还蛮欣赏他的,不过,我永远都不会学他。” “为什么?” “因为此人虽有小智,却无大智慧,也不明白这个世界的运转的真理,你知道是什么吗?” “权势!武功!” “对,是武功,当拥有一身冠绝天下的武功,又有什么事情做不成呢,这个世界的本质是弱肉强食,强者制定规则,弱者遵循规则,亘古难移。”林鹏有些感慨道。 “那如果师父是小鱼儿,您会怎么做?” “我是他?自然是谋求六壬神骰里面的武功了,这枚神色其实与他也有些关联,他有一个干娘,名为屠娇娇,而屠家就是六壬神骰的拥有者,可惜行事不密,被你爹知晓了,因此遭到满门屠灭。 屠娇娇一直在追查灭门凶手,小鱼儿也是知道此事,可惜,他的心思尽数花在了女人身上,先是铁心兰,后是小仙女慕容仙,在情情爱爱中浪费时间,总是拎不清,自以为靠着一些小花招便可以横行天下,保护自己所珍惜的,实在愚蠢至极。” 江玉燕赞同的点点头,发问道:“师父,这个屠娇娇是谁,我好像没听过她。” “江湖十大恶人之一,算是有些名气。” 林鹏解释道:“小鱼儿从小在恶魔岛长大,这恶魔岛则是一代奇人捣蛋大师关押十大恶人的所在地,这十大恶人号称为十,实际上只有五人,分别是李大嘴、屠娇娇、哈哈儿、杜杀和阴九幽。 在恶魔岛上,还有一个神医万春流,当年仁义剑客燕南天身中剧毒,去岛上求医,可惜毒发成了一个活死人,药石罔效,万春流也束手无策,小鱼儿也就此成了一个孤儿,被他们五人收养。 十多年后,小鱼儿执意出岛,身坠悬崖,误触机关,得到捣蛋大师的一身传承,诸如机关算数,暗器火药之类,这才有了他一身古灵精怪的本事。” 林鹏说着顺带把小鱼儿的身世经历也讲了出来,见江玉燕再无疑惑,这才问道: “你刚才第一次修炼移花接木,感觉怎么样?” 江玉燕抬起自己的手,道:“身体之内好像有一股热流窜来窜去,暖暖的,很舒服!” “看来你收获不小,伸出手来,让我仔细看看。” 林鹏搭上了江玉燕的脉搏,细细查探移花接木对她带来的改变,一边查探,一边又将自己的发现,如何更好的修炼移花接木,提出一些想法。 第一百九十七章 来袭 就这样,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很快就到了一个月之后。 某日,江别鹤匆匆忙忙的来寻找林鹏,道:“主人,大事不好,花无缺找上门来了。” 林鹏放下手中的书卷,淡淡的说道:“哦,可知晓缘由?” “不清楚,但多半是因为刘喜之故,来者不善,据我手下来报,小鱼儿去了一趟移花宫,花无缺便现身于江湖,一路直奔江府而来。眼下,他已在门外等着了。” “花…无…缺!” 林鹏口中咀嚼着这个名字,露出兴趣之色,道: “移花宫的武学独步天下,别具一格,我倒是很有兴趣,就随你去看看吧。” “是是。”江别鹤连声应道,在前面引路。 在路上,林鹏好奇的问道:“你夫人那件事处理的怎么样了?我还以为会是刘喜的人马率先杀到,没想到是花无缺,看来你的手段还不错。” “哪里,是最近小鱼儿在死亡塔救出了慕容仙,慕容世家的慕容淑又在朝堂上处处与刘喜作对,搞得他焦头烂额,所以才没空管他那个干女儿,让我钻了一些空子。” 江别鹤也暗暗侥幸,幸好近期刘喜的精力被大幅度牵扯,不然他的一些手脚,一定会被其发现。 看来,江刘氏这个干女儿对刘喜也没那么重要,听说他还有一大堆干女儿养在宅院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他在处理这件事时,确实尽了最大的努力,毕竟他也不希望刘喜和林鹏两人正面对上,他们一个势力广大,一个武功高强,无论谁胜谁负,他都讨不了好。 只希望时间拖得越久越好,让他有充足的时间去讨好他女儿江玉燕,他知道江玉燕修炼了移花接木神功,所以每天变着花样的讨好她,以期望日后能救他一命。 步履匆匆,两人一下子就到了前院,只见一个白衣胜雪,丰神俊朗的公子,手持折扇,站立在中央,他星眉剑目,脸上不悲不喜,如傲雪的寒梅,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寒意。 “江别鹤,你终于肯出来了。”花无缺见着江别鹤,冷着脸道。 江别鹤不以为意,上前打招呼:“哈哈,原来是移花宫的花少侠,这么着急找江某,是有什么事吗?” “找刘喜!” “找刘喜,不知所谓何事,江某可以知道吗?” “我知道刘喜要在十月十五,九星连珠之日,采五阳二阴,练他的邪功,好对付移花宫,所以,我来了。” “看来你是要对付刘喜,不过为什么来江府,你不应该去东厂吗?” “你是刘喜的手下,别以为我不知道,替我转告他,我会在城里的悦来客栈等他,三天,三天不来,我就会将东厂夷为平地。” “我不是刘喜的人。” 江别鹤直接否认,但又话锋一转,道:“不过我江别鹤在江湖上向来喜欢替人排忧解难,花少侠既然有所求,我自会替你传达。” “嗯?” 见江别鹤答应的如此轻易,花无缺心有疑虑,当下一掌挥出,雄浑的真气顷刻击破江别鹤的内劲,击打在他肚子上,摔飞出去。 “这一掌,二成功力,如果刘喜不来,下一掌,十层!” 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武功上的差距有如天渊,江别鹤敢怒不敢言,直接将头望向了林鹏。 而这时,花无缺才发现林鹏的存在,一股似有似无的危险感,让他正视道:“你是什么人?” 林鹏踱步而出,淡笑道:“在下不过是一个客居在江府的无名小卒,姓名不足挂齿。” “无名小卒?” 花无缺嗤笑一声,自是不信,道:“你要替他出头。” “自然不会,他可没有这么大份量值得我出手。”林鹏无视江别鹤求助的目光,自顾自的说道。 花无缺见状,便以为是他怕了,背过身去,打算离开:“算你有自知之明……” “不过花公子却是十分值得。” 林鹏人影一晃,直接站到了花无缺的身前,道:“刚才那一招混元真气,举重若轻,使得不错。” “竟然能知道我移花宫的秘传武学,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刘喜的人?” “你若是这么想,也可以算是吧。” “找不到刘喜,杀他一个得力的手下,也算是给他些教训,相信他会喜欢这个礼物。” 花无缺刚刚得怜星之助,练成了混元真气,自信满满,颇有种视天下如无物之感。 左掌轻抬,开碑裂石之力,轰然击出,正是移花宫秘传武学──碎石掌。 刚刚对江别鹤出手,他只是随意用了些混元真气,这一掌,却加上了碎石掌的手法,不可谓对林鹏不重视。 不过掌力发到一半,花无缺脸色骤变,脚下一踩,身子像陀螺般急转半圈,在那里,一只剑指凭空显现,指掌之间蓦然相撞,顿时爆发出一股气流,向四周扩散而去。 花无缺踉跄而退,连踏数步,才把对撞的劲力化解。只是感受着对方锋锐无匹的剑意,还有隐隐刺痛的掌心,目光有些惊疑不定。 不过看着对方同样是退了数步,才微微舒缓眉梢,看来对方也和自己一样。 信心稍复,右手即刻挥出折扇,以扇代剑,施展出一套灵活多变的剑法,同时默运起移花宫心法,查探林鹏的剑气法门。 “你的武功不错,但是我移花宫最擅长的便是在战斗中学习别人的武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要不了多久,你的武功就是我的了。” 花无缺手中折扇,刚中有柔,柔中带刚,虚实相济,又连绵不绝,显来是一门上乘的武功。 林鹏则是伸出右手,屈指连弹,一道道剑气挥洒而出,与折扇挥出的气劲相互碰撞、泯灭。 余尽四散,这前院就好似狂风过境一般,树木坍塌、枝叶折断,大理石地砖更是坑坑洼洼,道道裂纹直蔓延到江别鹤的脚下,让他神色骤变,一退再退。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交手了几十招,花无缺越打越疑惑,只觉着林鹏体内有如深渊,深不可测,难以估量,完全探查不到他内力运行的轨迹。 内力更是滔滔不绝,剑气如潮水一般,连绵不绝,让他需要调动越来越多的混元真气去应对,化解。 再这么下去,对自己不利,花无缺心思一变,当下准备变招。 岂料林鹏变招的速度更快,只见他五指一合,搓手成掌,一股开碑裂石的沛然之力轰然发出,也让花无缺脸色大变。 “这是…碎石掌?” 心中震惊,招式不由的露出一个破绽,急切间,催发出全部的混元真气,形成一股气墙,打算硬接林鹏的碎石掌。 可一经接触,立时感受一股同宗同源的气息,与自己发出的混元真气相融,顿时,真气不受控制,乱窜起来,反被对方所控,顺带加大了碎石掌的威力。 嘭!!! 花无缺被一掌印在胸膛上,倒飞出十余米,砸在院墙之上。 噗! 花无缺单膝跪地,吐出一口鲜血,显然伤势不轻,不过他没有管,而是嘴角渗血,问道:“你怎么会我移花宫的混元真气和碎石掌,你和我移花宫有什么关系?” 虽然移花宫的嫁衣神功可偷取天下任何武功,但花无缺万万不敢这么想,因为他修行的混元真气,正是为克制嫁衣神功而存在的,如果混元真气能被偷学,那对方的武学显然比移花宫的高明出十倍不止,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他更倾向于对方与移花宫有所联系,从而传承了碎石掌、混元真气这些移花宫的专属武功。 “移花宫向来眼高于顶,自认为对天下的武功予取予求,今日被人反将一军,难道就不敢相信了。” “不可能的,我们移花宫的混元真气深奥无比,岂会那么容易让别人偷学去,你一定耍了一些我不知道的手段,休要骗我。” 也不待林鹏回答,花无缺捂着胸口,忍住伤痛,纵身一跃,翻墙而出。 只留下最后的声音回荡:“我一定会查明真相,你等着我。” 林鹏对今天的收获很满意,也不欲取他性命,便任由他离开了。 至于他为什么可以学会混元真气跟碎石掌,那当然是因为移花接木,移花接木是移花宫最高层次的武功,上面蕴含着移花宫武学至理,又有花无缺在他面前演示,自上而下的推演,凭林鹏的本事,着实不难。 “燕儿,我对花无缺下此重手,你不会怪我吧!”林鹏用余光扫向一旁的墙角。 墙角处,慢慢出现一个秀丽少女的身影,正是江雨燕。 近月来,她得到林鹏的细心传授,不单是武学秘术,还有天文地理,为人处事、医学药理,心中钦佩之情一日加过一日。 她本以为,人的精力有限,林鹏样样皆通,怕是会分散他一部分武学的精力,显然,她错了,看着林鹏有如戏耍一般,轻易将花无缺击败,顿感高山仰止,对这个神秘莫测的师傅不由得更加敬畏。 “师父这是说哪里的话,昔日燕儿惨遭囹圄,视花无缺如救星,才对他多了几分倾慕,现在想来,更多的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其实他如何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假话!” 林鹏对此不置可否。 “师父,我说的都是真的。”江玉燕急忙辩解道。 “不必辩解,是真是假我也无意干涉,只是我想让你知道,情爱之事最牵扯人心,又与诸事无意,甚至有为爱而屠灭苍生之举,你万万不可学之,为爱盲目,为爱痴傻。” “徒儿谨记。” “好了,你现在移花接木神功已有小成,我们也是时候出去走一遭了。” “去哪里?” “红叶斋。” “做什么?” “查一查此界的人文典故,江湖兴衰!” 第一百九十八章 红叶 红叶斋,乃是江湖最顶尖的情报组织,它地处京郊,占地数十里,虽名为斋,却是一个大大的庄园,内藏弟子的千余名,或许用红叶山庄来称呼更为合适。 山庄内枫叶成林,大片大片的红枫叶随地可见,犹如一片红色的海洋,秋风瑟瑟,红叶漫天飞舞,顷刻间布满了整座山庄,宛若仙境。 啪! 一只脚踩在地上,随即掀起一阵微风,将脚边的枫叶吹动,啪!又被另外一只脚踩下,彻底的粘在了地上。 “师父,我们到了,前面就是红叶斋。”江玉燕踏着轻巧的步伐,指着远处庞大的山庄说道。 她话音刚落,就见红叶斋的大门,鱼贯而出大批仆役,分列在两旁,又有一个管家从中走出,向他们二人迎来。 红叶斋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们的拜访。 “林少侠,江姑娘,在下是红叶斋的二管事,奉红叶先生之命,特地来恭候两位。”那名管家走到二人跟前,恭敬的说道。 “红叶斋果然名不虚传,消息灵通。” 江玉燕赞叹了一句,继续道:“不过我心中疑惑,二管事是否可以替我解惑?” “但讲无妨?” “我自认为武功不差,百米之内有任何风吹草动,定会让我发觉,红叶斋是如何做到毫无声息的盯控我俩?” “这个问题,事关我红叶斋的机密,价值不菲,请恕我难以相告?” “价值不菲?那就是可以用钱买喽,你要多少?”江玉燕撇了撇嘴,直接问道。 江别鹤背靠刘喜,顶着仁义无双的名号多年,自是收拢了大笔财富,此次离开江府,他也是赞助不少,全部由江玉燕保管着,身价不菲,数万两银子还是有的,因此颇为豪气。 二管事微微一笑,吐出了一个数字:“十万两!” “十万两?” 这个数字,还是吓了没过上多久好日子的江玉燕一跳,要知道,五两银子已够一个普通的家庭生活一个月,十万两,对从小颠沛流离的她来说,当真是一笔巨款,再有钱,她也舍不得。 嘟囔的嘴,道:“看来,你根本没有诚意。” 二管事听了没说话,只是礼貌的请二人进去,不过眼中透露的些许轻视,还是让江玉燕捕捉到了,让她暗暗的将此事记在心中。 “燕儿,有师父在此,你又何必询问他人,真当我们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看着江玉燕暗暗吃了个瘪,林鹏直接开口道:“此间的道理很简单,燕儿你若在年长些,定能发现,现在的你还是缺少了一些阅历。 江湖中人,出门在外,行走江湖,非但要注意自己的四周,还有两个方面要注意。” “哪两个?” “一个是天,另一个是地。有个词叫做天视地听,指的就是这两种监视手段。 当然,红叶斋的手段远不止如此,你看这大门上存放着的辟邪宝镜,这也是一种。大致是利用光的折射,通过不同的镜面,可使人观察到远处、拐角,盲区……所以我们早就落入了红叶斋主人的眼中了。” “师父慧眼如炬,想来定是发现了他们,那为什么不杀了他们,以至于泄露我们的行踪。”江玉燕有些恨恨的说道。 林鹏摇摇头,语重心长的道:“杀人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就好比这红叶斋的枫叶永远是那么的鲜红,你知道为什吗?” 江玉燕沉默片刻,抬头答道:“是因为人命。” “对,就是人命。” 林鹏指着亭台楼榭、景色如画的红叶山庄,道: “红叶斋传承数代,每年都会招收大量的人手,稍加训练,便派遣出去,去探听江湖上的消息。 不过江湖秘闻又岂会如此易得,派出去的人,有多半不是死于非命、便是伤残失踪、甚至有被卖入青楼等等,不一而是。 不过红叶斋的主人红叶,不以此为耻,反而以此为荣,美其名曰前仆后继,借江湖之力,替他训练密谍暗探,自以为得计。 所以红叶斋从来不会在乎门人弟子的死亡,杀了一个来两个,杀了两个来十个,直到其主人红叶满意为止,所以,杀一些红叶斋的小喽啰,根本没有意义。” “我明白了。” 江玉燕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道:“所以要杀,就要杀最关键的,比如,坐在红叶斋的那位…红叶先生。” “燕儿,怎么说话的,我二人来红叶斋是来买消息的,怎么动不动就是杀呀、砍呀,这个习惯不好,要改。”林鹏佯装生气的道。 他俩的话,听得二管事微微擦了一下汗,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道:“我家主人红叶先生,知晓两位要来,早已备好了茶水,两位请跟我来。” “那就请前面带路吧!” 接着,林鹏两人便随着二管事的指引,来到一座山庄最宏伟的建筑──红叶斋。 踏入门内,当即看到了成排成排的书架,上面密密麻麻的放着各种书卷、图册,又有各种精巧机关,连接到最中央的桌案。 桌案处,站立着一个矮小的青年男子,身着红衣、手持羽扇,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直望了过来。 二管事也向着林鹏和江玉燕介绍道:“两位,这就是我们红叶斋的主人,红叶先生。” 红叶点头示意,学着诸葛亮的派头,挥了挥羽扇,道:“两位请坐,奉茶!” 后一句显然是对二管事说的,二管事当即备上的茶点。 随后,红叶施施然坐下,拉动一根绳索,当即,精巧的机关启动,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响动,两个竹筒从成排的书架上牵引而出,落到了桌案旁。 他这两个竹筒解下,置于桌上,随意抽了一个,从中取出一份记录,念叨了出来:“江玉燕,江别鹤与小白燕之女,丁壬年癸丑月乙亥日癸巳时出生于秦淮河花船上,恰逢江别鹤为江刘氏所逼,不辞而别,一代歌妓小白燕也沦落街头,先后侍于金陵柳家、衡阳杨家……” 这是江玉燕从小到大的记录,事无巨细,全部记载于此。 “够了。” 看着江玉燕扬眉眗目,面色不渝,林鹏制止道:“这些陈年旧事,也彰显不出红叶斋的手段,倒也不必再念,不如看看我的那张纸上,写了些什么,我倒是很好奇。” 红叶哈哈笑着将记载着江雨燕身份过往的档案塞回了竹筒,又从另一个竹筒中抽出一张信纸,摊开,朝林鹏展示了一番。 这竟然是一张白纸。 “根据我红叶斋的消息网,也只探查到阁下在今年的八月十八,曾于钱塘惊鸿一现,随后藏匿于江别鹤府上,至于更往前的记录,却什么也查不到。” 红叶脸上露出一抹探究之色,道:“但我红叶斋的弟子遍布天下,不可能发现不了一点消息,除非……那个人是凭空冒出来的。” 第一百九十九章 轻功 “凭空冒出来的…呵呵,你们红叶斋真是荒唐。” 听着红叶的话,江玉燕不禁乐呵呵的笑了出来。 红叶也知道自己说的话经不起考究,本就是试探,继续道:“自然不是凭空冒出来的,不过证据如此,以此推断,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改了容貌,换了姓名。” 听到这话,更让江玉燕嗤之以鼻,她知道林鹏的性格,以他的骄傲,绝不会做这种改头换面之事,纵使有某些意外,导致容颜大变,也绝不会改名换姓。 红叶自是不会知道江玉燕心里所想,侃侃而谈:“因此,我倒查了红叶斋五十年的情报记录,搜寻江湖上失踪的、足以和移花宫并肩的绝世高手,一共有三位,分别为翻江掌魏无量、刀剑双绝李夜雪、以及仁义剑客燕南天。 不过,前两者皆是四五十年前的人物,垂垂老矣,年龄不符,而燕南天与你的性格又绝不相同,所以我很好奇,你究竟是什么人?” 见着红叶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林鹏玩笑的回了一句:“你猜?” 见林鹏不愿回答,红叶也不强求,其实他这番说辞,更多的是向林鹏和江玉燕展现红叶斋刺探情报的实力,并不是真的要探究林鹏的身份,虽然他也很好奇就是了。 “两位远道而来,必定是有所求,我红叶斋不分敌友,只要银子给到位,一切消息情报,自当拱手奉上。”红叶对二人伸出左手,做出一个数钱的手势,同时眼冒金光,一副财迷的模样。 此人见钱眼开,是个十足的小人,林鹏也不愿和他多说客套话,直截了当的道:“我需要江湖近百年来绝顶高手的全部资料、移花宫的传承由来、当今开国皇帝的发家史、还有红叶斋收入在内的最顶尖的神功秘录、各门各派武学精要……大概就这些。” 而此时红叶早已瞪大了眼睛,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道:“你这真的是…狮子大开口,你知道这要多少钱吗?” “我就问…有还是没有。” “有,当然有。” 红叶自然不会堕了红叶斋的名头,给予肯定的回答,只是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过这个价格嘛,怕是卖了两位…都买不起。” “这点我自然知道,不过我知道有一个人非常的值钱,一定付得起。” “谁?东厂刘喜、移花宫宫邀月怜星、还是那个失踪了十多年的燕南天?他们的价值怕是不够呀,不过若是加起来……” “不用猜了,是你!” “我?” 红叶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这才后知后觉的道:“你威胁我!” 林鹏点点头。 “哈哈!” 红叶笑了,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道:“我红叶斋立足百年,也不是吓大的,再则,你威胁我没有用,因为这红叶斋真正主事的,是我的叔叔,我在他心中值不了那么多。” “那可不一定,你叔叔老红叶不就是你亲爹吗,听说你叔叔和你娘偷情……” “住口,这种江湖谣言怎么能随意乱传!” 红叶心虚的打断道:“污蔑造谣、泼脏水,这个我红叶斋也擅长,你也不想被整个江湖的人追杀吧?” 这是红月斋一贯威胁人的手段。 简单也很有效,红叶斋培养了诸多江湖的喉舌,如果仅仅是擅长,那完全是谦虚了,污蔑诽谤、弯曲事实、诋毁中伤,那都是它的拿手好戏,红叶斋也因此不知从江湖各门各派、名人侠士中收取了多少好处。 江别鹤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他们同属于东厂刘喜麾下,利益相关,仁义无双这个名号能响彻江湖,红叶斋出力甚多。 “我不介意,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你叔叔的亲儿子。当然,这也很好验证,只需要……抓住你!” 林鹏说着,人影一晃,已经现身在红叶身后,搭住了他的肩膀,用力一抓,红叶当即嗷叫起来。 “疼~疼~停手,停手!” 见到他半点武功也不会,又挨不得痛,直让林鹏摇头道:“坐拥红叶斋如此资源,却半点武艺也无,属实浪费。” “我自小吃不了苦,学武太累,这样子有什么不好……哎呦!轻点轻点。 我和你说,我叔叔不在这,外出云游去了,你这样对我,没有半分用处。” “你说我信是不信。” 林鹏手一使劲儿,登时让红叶发出一阵哀嚎,顺便喊道: “老红叶,我知道你在这,你若是再不出来,恐怕就要给你的儿子收尸了。” 音浪滚滚,顷刻间传遍整间屋子。 静默了片刻,从房间里的某处密室内,传出了一声长叹。 “林公子,住手吧!” 随着话语声,密室的门打开,从中走出一个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者。 “老红叶?” “正是在下。” 老红叶微微颔首,道:“林公子,还请你放开小侄,我们有话好好说。” “老先生既依约相见,我自当信守诺言。”林鹏说着,直接松开了抓住红叶的手,将他推给了老红叶。 红叶搓揉着肩膀,奔逃似的到了老红叶身旁,好像一个被打的孩子找到了依靠,嘟囔着道:“叔父,下次这种事,你还是自己来吧,跟他这种直接动手的粗人打交道,真是折我寿。” “你呀,就是不好好学武,才会如此轻易被人拿捏,还不知道教训。” 老红叶轻叱了一声,脸上却没有责怪,尽是宠溺。 “看来江湖传言非虚,红叶老先生对侄子的关心异乎寻常。”林鹏看着他俩的对话,调笑道。 不过老红叶的脸皮可比小红叶厚多了,也不正面回应,直接道:“林公子,据我所知,你先是斩杀了江刘氏,后重伤了花无缺,已然得罪了东厂和移花宫这两个江湖上最大的势力,你今日难道还要在我红叶斋撒野,这可不是明智之举。” “你说错了,江刘氏是我杀的,跟我师父没有关系。”江玉燕抓着老红叶话语中的谬误,插嘴道。 “我说是林鹏杀的,那就是,江湖上谁敢质疑。”老红叶身子一挺,顿时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势。 江玉燕自然不会被吓住,还想说些什么,被林鹏制止,他道:“这对我来说,无所谓,反而,若是红叶老先生只会逞口舌之利,今日的难关怕就是过不去了。” “哈哈!” 老红叶直接发出一阵笑声,自信的道:“林鹏你太自负了,不要以为我跟我那个不成器的侄儿一样,我是个卖消息的,自然知道这一行的危险,所以我曾花重金向江湖上的诸多轻功好手学习,青出于蓝,以我的轻功,足以排江湖前五,你是抓不住我的。” “红叶老先生如此自信,那我们便试试看。” “你是要和老夫比轻功?” “不,我是赌红叶老先生你轻功再高,也飞不出这间屋子。” 第两百章 下毒 如此狂妄之语,却丝毫没有触动老红叶的内心,顺势答应道: “好,林公子竟既然如此自信,老夫又岂会吝啬赌上一局。你有什么手段……嗯?” 老红叶老奸巨猾之辈,虽摸不清林鹏的底气何在,但也有自己的打算,刚才看似是在交谈,实则在估量离开房间的最佳途径。 等他说道‘手段’二字时,眼中精光更时暴涨,蓄势待发,身体已调节好了最佳发力姿态。 所谓先发制人,后发者受制于人,他虽然对自己的轻功有信心,却也不敢小觑林鹏,用些上小手段,争取零点几秒的先手,也是必要的。 “小子,你还是太年轻了!” 老红叶心念一动,便要有所动作,却猛然发现桌案旁已不见了林鹏的踪影。 心里咯噔一声响,暗道了一声:“不好。” 刹那间,一股无形的气机侵染而来,让老红叶眼前一暗,犹如陷落到一张巨大的蛛网之中,成为他人的盘中之餐。 林鹏的身影忽现,已然逼近老红叶身前一丈,五指箕张,划破空气,发出嗤嗤的声响,犹如一只锅盖,倒扣而下。 间不容发,眼看着林鹏的手掌离自己已不足一尺,老红叶瞳孔一缩,当下施展浑身解数,内力喷涌,透体而出,不断在体外旋转振动,像似套了一层泥鳅皮,滑不溜秋。同时,施展蛇形狸翻之术,迅捷灵动,轻敏异常。 他既然敢自称天下轻功前五,自然不单单是速度快,方寸挪移,身形转换也是一绝,这方面他还是有些自信的。 不过,老红叶的信心很快消失无踪,自己就像是孙大圣逃不出如来佛祖的五指山,无论怎样用力,左挪右移,或是前后翻腾,仍是不可阻挡的,看着林鹏的手掌一寸寸逼近。 好似有无形的脉络连接着两人,林鹏只要收束手中之线,他就逃无可逃。 “不怕,我还有泥鳅障护体,泄力、化力之能,足以称江湖一绝,他抓不住我的。” 老红叶正这样想着,空气间猛然响过一声帛巾撕裂之声,他的泥鳅护身障登时告破,同时,一只大手牢牢钳住了他的右肩,让他动弹不得。 “轻功天下前五?可惜还差了些,若是天下第一,倒有几分脱身的希望。” 林鹏的声音在老红叶耳边响起,似称赞,又好像讥讽,让他心中百味杂陈。 他执掌红叶斋几十年,形形色色的人物见了不少,却从来没有见过似林鹏这般可怖,如此妖孽的人物。 年纪轻轻,武功已然直追天下第一的邀月宫主,不…甚至比邀月更加厉害。 自己也算败的不冤。 想到这儿,老红叶脊背微微一躬,果断认怂道: “林公子果然好手段,小老儿心服口服,还请跟我来,红叶斋将全数对公子开放,也再没有秘密。” 老红叶走到房间中央桌案处,请林鹏上座,随后操动起一旁机关,很快,调来了一份又一份的档案。 小红叶看着老红叶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不由赞叹一句:“还是叔叔高明,投降都投得如此果决。” 目光一转,猛然感受到一股犀利的目光,定睛一看,是江玉燕。 忙不迭地小跑上前:“江姑娘,茶水凉了,我替你重新上一杯热的吧。” …… 半个月后,红叶斋内。 林鹏合上手札的最后一页,指了指桌案上的一堆资料,抬头看向老红叶,道:“这些就是红叶斋所有关于武林秘史的记录。” 老红叶点点头,道:“对,算上您手上这本手扎,所有记录尽数在此,毫无遗漏。” “这移花宫历时百年,经久不衰,这创派祖师,果真是个厉害的人物。”林鹏微微感叹了一句。 “移花宫创派祖师天纵奇才,创立的嫁衣神功独步天下,无人可比,所以移花宫才能一直高高在上,居天下之冠,成为武林的禁忌。” 老红叶估摸着林鹏的神色,揣测道:“公子若想对付移花宫,最稳妥的办法,还是找到失踪已久的六壬神骰,取得里面嫁衣神功第九重移花接木的心法。只要练成此功,邀月怜星这两个女人的功力自是唾手可得。 不过,我想凭借林公子的武功,就算没有六壬神骰,对付移花宫,想来也不在话下。对了,我这边有一件秘事,是关于移花宫……” 说着,小红叶端着茶水走了上来,老红叶见状,停了停,拿起茶杯,放在林鹏身前,道:“这是我红叶斋独有的名茶,‘二月红’,林公子不妨尝尝看,我继续跟公子讲那件秘闻,这件事我也是不久前才得知,并未记录在案……” 林鹏却时没怎么在听,深吸了一口气,幽幽的道: “‘二月红’,名字不错,也确实很独特,毒王圣水,这可是江湖排名前十的奇毒,你用来招呼我,也足见你有心了。” “此茶竟然有毒!” 老红叶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当即向小红叶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红叶也是一脸无辜:“我不知道呀!不过这杯茶是我亲手所泡,如果有毒,我可以亲自验证。” 说着,他就要上前喝下那杯茶。 “不必了。” 林鹏摆了摆手,道:“我从来不给别人第二次机会。” “请听我解……” 老红叶话刚说一半,空气中猛然掠过一道波动,顿时,他神情凝滞,扑通一声,整个头颅掉落了下来。 “叔叔!” 看着老红叶的尸体,小红叶顿时面若死灰,犹自辩解道:“如果我说这一切都是我叔叔做的,我什么也不知情,这样,你相信吗。” “你说呢?” 林鹏举起手,正要将他处理。 “师父!” 这时,在屋内翻查记录的江玉燕突然出声:“且慢动手。” “怎么了?” 江玉燕走上前,微微一笑,道:“如此将他杀了,实在太便宜他了,我看不如,将他贬为最低等的红叶斋弟子,让他好好体验一下底层弟子的生活,如何?” “他作威作福了这么久,也该是时候回报红叶斋一二,确实是个好主意。” “还有,在此之前,必须把他阉了,我看他这双色眯眯的眼睛就知道,是个淫虫,不知祸害了多少女子的清白。”江玉燕眼神一眯,毫不留情的说道。 小红叶如丧考妣,哀求道: “红叶只求速死。” 第两百零一章 傻瓜 林鹏袖手一挥,直接将小红叶击昏过去,道:“玉燕,如果让你接手红叶斋,你觉得怎么样?” 江玉燕思虑了一番,目光不由的转向了那一杯毒茶,转而问道:“师父…这杯茶里真的下了毒吗?” “你觉得呢?” “燕儿…自然是相信师父的。老红叶自作聪明,毒害师父,真是取死有道。” 江玉燕笑笑,继续道:“所谓上行下效,像老红叶这样的‘聪明人’,红叶斋还委实不少,所以燕儿自然有信心将红叶斋收拾的妥妥当当。” “你有信心便好。”林鹏淡淡勉励了一句。 “对了,师父,我这里还有一事禀告。” 江玉燕操纵机关,调来一份记录,递给林鹏道:“近日来,东厂刘喜可是做了不少事呢。” “哦,给我看看。” 林鹏拿着记录,翻阅起来。 上面的大意是说:慕容仙为躲避刘喜的搜捕,住进皇宫,躲在慕容淑身边,岂料最受皇帝喜欢的十三皇子,看上了慕容仙,趁其不备调戏于她,却被慕容仙以狂龙掌击毙。 刘喜利用此事大做文章,对慕容家抄家灭族,慕容无敌和他两个儿子皆已身死,慕容淑被抓,只有慕容仙被小鱼儿救走,仅以身免。 其中还有写这份谍报之人的推测,怀疑十三皇子时为刘喜所杀,故意嫁祸给慕容仙,列出证据若干。 现在,刘喜派出诸多东厂精干的好手追杀慕容仙和小鱼,自己则带着五阳一阴六个被捕的高手,启程前往江别鹤府上,为十月十五,九星连珠之日做准备。 林鹏看完之后,登时知晓了江玉燕的想法,道:“燕儿,看来…你是瞧上了这五阳一阴的功力了。” 江玉燕也不否认,而是伸出自己的手掌,端详一番,似乎在感受体内的力量,道: “师父,燕儿移花接玉神功有成,欠缺的只是功力,这五阳一阴,皆是刘喜费尽心机抓捕,成名多年的高手,若能吸收他们的功力,想来也能更好的帮助师父啦。” “想法不错,需要我帮忙吗?” “燕儿想独自完成此事,不过,师父愿意同行,那就再好不过了。” “好,那就等你什么时候掌控了红叶斋,我们就出发…见识见识这个横行多年的东厂督主。” …… 十日之后,江府。 啪! 关上房门,江别鹤衣衫凌乱,颇为狼狈的倚靠在门上,身子还在微微发颤,似乎在害怕什么,还没缓过劲来。 猛然间,脑海中闪过一丝刚才的情形,他顿时冷汗直冒,抑制不住的瘫软下来。 连忙用手扶住门框,才止住了下坠的趋势,胡乱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自言自语的安慰道:“经过刚才的询问,刘喜那边暂时算是糊弄过去了,接下来我一定要好好替他办事,表示忠心……不过他随时会发现江刘氏死的真相,虽然不是我杀的,但是…但是我如此欺瞒于他,他一定不会放过我,可是如果我不撒谎,那个人也是一个煞……” “什么人?” 江别鹤突然察觉到什么,目光一凝,望向正前方。 只见房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材婀娜的女子,整好以暇的看着他。 看清楚来人,江别鹤紧张的神情又立马松弛下来,带着一丝欣喜道:“燕儿,你回来了,那主人是不是也跟你一起……” 江玉燕没有回答他,而是透过门缝看着东厂番役星罗棋布的驻守在江府各个角落,道: “你府上住进了这么多的东厂番子,可是刘喜到了?” “是的,刚才我还和他在一起,他追问我江刘氏的死因,我咬紧牙关,说是移花宫的人干的,后来他又要吸干我的功力,而我始终没有承认,他这才将信将疑的放过我。” “谁让你说这个了,爹,刘喜不傻,凭他的情报网,肯定知晓江刘氏的死跟你有关,刚才只不过是故作姿态罢了。 “啊!”江别鹤顿时吃了一惊。 “不过你也别担心,你对刘喜尚有用处,他干女儿很多,可仁义无双的江别鹤只有一个呀。” “这就好,这就好。”江别鹤又庆幸起来。 看着他这副样子,江玉燕一脸嫌弃,好没好气的问道:“刘喜带来的五阳一阴在哪里?” “他们被关在江府秘密的囚室,燕儿你是想……”江别鹤神色一动,做出了一个吸取的动作。 “你知道就好。” “不过燕儿,现在江府都是东厂的番子,你师父也不在这,刘喜此人武功高强,我们是不是先缓一缓,等你师父……” “缓什么缓,只要我能吸收五阳一阴的功力,功力大增之后,凭借移花接木神功,又何惧那刘喜,说不定还可以将他那一身邪功也一并吸收过来。”江玉燕明显有些迫不及待。 “再说,我有说师父不在这吗?” 听她这么一说,刘喜的威胁又迫在眉睫,江别鹤当即应承道:“好,等晚些,守卫换岗的时候,我马上带你去囚禁五阳一阴的囚室。” “这就对了,爹!!” …… 同时,江府之外,一辆明黄色的马车从远处驶来,车厢内坐着一名容貌秀丽,仙气飘飘的女子,车厢外,一名英挺的黑衣少年,手拿缰绳,时不时挥动一下,驱使着马儿。 马儿温顺的前行,很快便将两人带到了江府大门前。 少年看着江府的大门,又用眼睛余光撇向车厢内的一抹倩影,心底里必不可免的升起一股担忧。 而马车稍一停留,便被东厂番役团团包围起来,少年知道,他已没有了后悔的余地。 深吸了一口气,喊道:“告诉刘喜,小鱼儿和小仙女来了,我们要和他做一笔交易。” “小鱼儿?” 看着来人自报名号,番役头目抬眼望去,又和脑海中的画像一对应,当即大喜,喊道:“赶快去通知督主。” 同时对左右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把人给我看好了,但不要轻举妄动。 他显然知道这个少年的难缠之处,不好对付。 小鱼儿也视他们如无物,站立在马车上,双手抱胸,静静的等待他们的主子出现。 不多时,一个身穿锦袍,面白无须的中年太监领着一大堆人马走了出来,小鱼儿定睛一看,正是刘喜。 他看着小鱼儿,颇有礼貌的道:“原来是小鱼兄,有失远迎呀!听说你有一笔交易要和我谈。” 小鱼儿武功低微,已然飞不出他的手掌心,他也不介意故作礼貌,探探虚实。 “不是我,是小鱼儿和小仙女有一笔生意要和你谈。”小鱼儿拍拍马车,示意了一下里面的人。 “哦,原来慕容家的四小姐也在。”刘喜感受到了车内的女子纯阴的内力,惊喜的道: “那还请慕容小姐下车吧,我们去里面谈。” 见着刘喜贪婪的目光,小鱼儿低下头,露出一抹深沉之色,道:“你自己来请呀!” “嗯……” 刘喜瞬间便察觉到了小鱼儿的不怀好意,放声笑道:“当我傻呀!你若是在马车上布满了火药,我一靠近,你便引爆,和我同归于尽,那我多亏。” “看来,你是不敢喽。”小鱼儿立时嘲讽道。 听他这么一说,刘喜更是不敢轻举妄动,只是道:“小鱼儿,你要是只会耍这些手段,那交易不做也罢。” 此话一出,东厂番役顿时会意,紧扣刀柄,神色肃然,蓄势待发。 感受着周围的杀意,马车里的女子坐不住了,跳下马车,她用一件披风包裹着自己,恶狠狠的对刘喜说道:“我若说我在这披风下面布满了火药,你信是不信。” 听她这么一说,刘喜更是后退一步,他这条小命可金贵的很,不能担任何风险。 随后,就见慕容仙敞开披风,讥讽道:“刘喜,你果然是一个没胆的老狗!” 没弄清楚小鱼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刘喜也不好翻脸,只得道:“两位,里面请吧。” 小鱼儿与慕容仙对视一眼,看得出对方的决心,便在大队东厂番役的“护卫”之下,走进了江府。 走进大厅,请两人坐下,刘喜直截了当的问道:“小鱼兄,不知道你有什么交易要和我谈?” “六壬神骰,听说过没?” “你有六壬神骰?” “不错,你吸收五阳二阴的功力,无非是想练成吸功大法的最高一层──隔空吸功,好对付移花宫的那两个臭婆娘,不过如果你有了六壬神骰,那你还练什么吸功大法,直接练移花接木就行了,移花接木乃是移花宫的至高绝学,威力如何,你应该很清楚。” “你说的不错。” 刘喜毫不犹豫的答应道:“确实是笔好买卖,我没理由不答应,六壬神骰在哪里?” “在这里?” 慕容仙从袖口中掏出一物,向着刘喜展示道。 刘喜贪婪的看着那个非金非木的奇异骰子,往前踏了一步,随后又示意手下,把它拿过来。 不过,慕容仙却赶忙把手收了收,对着刘喜道:“想要,你就自己来拿?” 刘喜不假思索,当下上前两步,朝着慕容仙伸出了手…… 然而,在慕容仙微微激动的目光中,他似乎意识到什么,停下脚步,开始放声大笑:“哈哈哈!小鱼儿,你真是一个十足的傻瓜。” 小鱼儿眼神微动,神色却不变,道:“怎么,六壬神骰你不想要吗?” “六壬神骰我要,五阳二阴我也要,你们是我砧板上的鱼肉,凭什么跟我谈条件!” 刘喜大手一挥,厉声喝道: “动手!” 第两百零二章 吸功 一声令下,大厅内的东厂番役纷纷行动起来,‘唰唰唰’,长刀出鞘之声不绝于耳,刀光缭乱,前仆后继,一重又一重的刀影欲要将小鱼儿二人淹没。 战斗骤然打响,慕容仙手持六壬神骰,却丝毫不敢让它磕碰到半分,只余一只单手对敌,独木难支,很快就在一众番役的围攻下险象环生。 小鱼儿见此,挺身来到她的身边,双手舞动,洒出一包包掌心大小的的小药包。 东厂番役还以为是什么暗器,或是劈开、或是格挡,岂料一触碰到,便发生剧烈爆炸,顿时被炸的血肉模糊,死伤一片。 敌方攻势受阻,小鱼儿扫视了一眼慕容仙,一把抓住她的小手,焦急道:“走!” 计划已然失败,慕容仙也不是拖泥带水之人,牢牢拽住,十指相扣,道:“一起走!” 小鱼儿应喝一声,从怀中一摸,又是数个小药包,一把洒出,东厂番役们见了,纷纷闪躲,唯恐炸到自己。 岂料那些炸药包撞击在地,根本没有爆炸,他们定睛一瞧,里面不过是一些面粉而已,根本不是火药。 不过,小鱼儿与慕容仙已趁此机会,冲了出去,跑到了庭院里。 “没用的废物!” 刘喜见了,立马对这些手下骂了出来,厉声喝道:“还不快给我追上去,人若是跑了,我扒了你们的皮。” 江府内外到处都驻守着东厂的番役,小鱼儿两人在庭院里没走几步,又马上碰上了敌人,直接打了起来。 稍稍一耽搁,身后的追兵又至,眼看又要陷入前后夹击、重重包围的局面,小鱼儿故伎重施,从怀中掏出数包小型炸药包,以火药开路。 不过这次,东厂的番役们显然悍不畏死,不再害怕火药的威力,显来,比起火药,他们更害怕刘喜的怒火。 轰轰轰!!! 轰鸣声震耳欲聋,前排的东厂番役首当其冲,直接被炸了个人仰马翻,又硝烟弥漫,遮蔽些许视野。 机会难得,小鱼儿找准了方向,拉着慕容仙,夺路狂奔。 “想走,问过本督主了吗!” 一声尖细的声音响起,刘喜那张脸也瞬间出现在两人面前,‘啪啪’两掌挥出,小鱼儿和慕容仙一人中了一掌,倒飞而回,重重的摔在地上。 两人嘴角殷红,鲜血不住的流出,全身内力也尽数被打散,像软脚虾一样,无力的躺在了地上。 下一刻,无数的刀锋已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让他们动弹不得。 “刘喜…没想到你这么卑鄙,明明已经占尽优势,却还要用偷袭的手段。”小鱼儿瞪大眼睛,愤恨的道。 刘喜显然不在意他的话,而是哈哈大笑起来,为自己终于集齐五阳二阴而开心得意。 “小鱼儿,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为了感谢你把慕容仙带到我面前,我决定暂时不杀你,等到九星连珠之日,再吸收你那点微末的功力,好让你们做一对亡命的鸳鸯……” 刘喜肆意的狂笑,戳心的话语,句句刀在小鱼儿的心上,他顿时泪流满面,脸上全是歉意,看着慕容仙不住的自责:“小仙女,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带你来冒险的……” 慕容仙则是摇摇头,安慰道:“没事的,小鱼儿,能跟你死在一块儿也挺好的。但是,我绝对不会让这个刘阉狗奸计得逞的!” 说着,她脸上闪过一丝决然,竭尽全力,将右手捧着的六壬神骰狠狠的砸向了地面…… 这枚假的六壬神骰是小鱼儿仿制,里面充斥着火药,分量是他刚才使用的自己的数十倍,剧烈爆炸之下,足以将他俩炸得尸骨无存。 小鱼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美丽的容颜,嘴角泛起了一抹微笑…… “天真!” 刘喜早就猜到六壬神骰内暗藏火药,看着慕容仙的举动,更是笃定,直接运用其吸功大法的吸摄之力,将它夺取过来,也不触碰,轻轻一拖,又把它送至高空。 正要发出一道真气,将其轰碎之际,异变突生,六壬神骰似乎受人操控,倒转而回,直直的向自己砸来。 “什么人?” 刘喜惊怒一声,飞击出一道真气,射向六壬神骰,同时,四处张望,寻找可疑的敌人。 岂料,那六壬神骰仿佛有生命一般,直接拐了一个弯,与那道真气擦肩而过,继续飞向刘喜。 速度也变得奇快无比! 什么! 来不及闪躲,刘喜立即双手一划,一堵三尺气墙直接在他面前形成,片刻,六壬神骰便撞了上来,发出惊天爆炸。 轰隆隆!! 一抹明艳的火光骤然扩散,碎石飞溅,尘烟弥漫,刘喜身前更是出现一个一丈大小的坑洞,簌簌石粉洋洋洒洒,漫天飘零,遮蔽视野。 在这昏暗未明的尘烟中,一个苗条倩影幽然浮现,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只是须臾间,便已立身在了刘喜身后,芊芊玉手,轰然而落。 即将成功之际,刘喜后背猛然浮现出一股真气,当下这一击。 随后,还有他的一声厉喝:“吸功大法!” 霎时,一股绝强的吸力便从他的背后传出,直接将玉手剩余的掌劲吸食殆尽。 “哈哈,姑娘你功夫不差,可惜江湖经验实在太浅。” 刘喜得意一笑,正要加大功力,将对方的内力全部吸取过来时,骤然,一股吞天噬地,鲲鹏吞吸般的绝强吸力从那只玉手产生,他全身功力立时不稳,翻江倒海,乳燕归巢似的纷纷往对方体内钻去,只是片刻,功力便去了两层。 “不好?是嫁衣神功!” 刘喜顿时吓得亡魂大冒,身体的反应甚至比意识还快,全身功力瞬间凝聚,一股脑的输送过去。 过量的真气汹涌而来,直接超过了江玉燕正常吸纳的上限,啪嗒一声,她被迫断开了与刘喜的联系。 刘喜脱得自由,没有丝毫犹豫,头也不回的,狼狈奔命。 只留江玉燕一个人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暗叹:没想到此人如此机警,溜的比老鼠还要快,可惜了? 尘烟散去,东厂的番役们已然不见了刘喜的身影,只留一个美貌少女在中央,正要向她质问些什么…… 江玉燕的目光已然转了过来,淡淡的宣告道:“你们的主子跑了,那就拿你们来补偿吧!” 说着,双手一扬,一股无形的气机浸染开去,很快便笼罩她方圆十丈之内。 被笼罩的东厂番役,身体顿时失去了控制,一身内力犹如拉开的闸门,源源不绝地流出,汇聚在空中,形成了一道七彩的气带,被那女子的鼻腔轻轻一吸,全部吸到了体内。 这正是刘喜梦寐以求的隔空吸功的境界。 啪啪啪! 诸多东厂番役被吸食尽内力,像是被吸食了魂魄般,纷纷倒在地上,不醒人事,更是吓得其他人,看江玉燕就像看鬼魅一样,惊恐万分,一哄而散。 江玉燕也不去追,而是感受着体内无比充盈的移花真气,满意的点点头。 轻摇曼姿,走到小鱼儿与慕容仙面前,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道: “小鱼儿,好久不见!” 第二百零三章 放过 面对江玉燕的问候,小鱼儿则是一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 看着她一身霓裳羽衣、绮罗珠履,充斥着高贵和神秘的气息,实难把她和自己记忆中那个粗布衣裳、受人欺负的样子对比起来。 虽然他知道这个女孩很聪明,不是一般的聪明。 “原来是你呀,玉燕姑娘!”小鱼儿忍着痛楚,露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 江玉燕微微颔首,露出洁白的牙齿,关切的道:“你现在的模样,看起来不是很好!” “确实不好。” 小鱼儿用力撑起自己,勉强在地上坐好,道:“不过你能赶跑刘喜,没有他,我想自己很快就会好起来。” “小鱼儿你以前帮过我,我现在帮帮你也是应该的,况且……” 江玉燕扫了一眼慕容仙,继续道:“你们在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又算是帮了我,让我可以顺利进入五阳一阴的囚室,吸收他们的功力,神功大成。” “神功?” 听到这个词,小鱼儿瞬间想到刚才那些令人不寒而栗的场景。 六壬神骰!移花接木! 接着又想到六壬神骰被夺,他干娘屠娇娇全家被屠,看向江玉燕的眼中立时多了一丝莫名的意味。 一旁的慕容仙听到这句话,则是瞬间尖叫起来:“五阳一阴?你吸收了我姐姐的功力,你把她怎么样了?” “你见过被吸功大法吸尽功力的人吗,觉得会怎么样?”江玉燕右手一伸,五指一合,做出了一个灭杀的动作。 “你杀了我姐姐?” 慕容仙一听,情绪更是激动起来,想要对江玉燕出手,可身体乏力,怎么也做不到。 江玉燕则颇为愉悦的欣赏着,十分享受的看着慕容仙拼尽全力,却伤害不到自己分毫的模样。 她说的自然是假话,移花接木和吸功大法虽然都能吸收别人的功力,但是两者完全不同,精妙程度也是天差地别。 吸功大法之所以是邪功,只因为他是囫囵吞枣,将人的精气、功力,好的坏的,或是不恰当的,一股脑的全部吸收过来,给予承受者粉碎性的破坏,死状凄惨。 移花接木则是高明许多,它可以精准的区分,只吸收自己想要的东西,比如说功力,顺带查探别人的内功心法,武学奥义,而不伤其分毫。 当然,一身功力既失,元气大伤也是避免不了。 “好了,刚才是骗你的,别把我的神功和吸功大法混为一谈,我只是吸收了她的功力,她人还是好好的。”江玉燕感觉玩够了,解释道。 “你骗人,我要杀了你。”慕容仙还是不依不饶。 小鱼儿倒是觉得江雨燕没有说假话,宽慰道:“小仙女,你别着急,待会儿就陪你去找你姐姐,若是她骗你,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此话一出,顿时让江玉燕眼中泛起一丝杀机,咯咯的笑了出来:“小鱼儿,你之前救过我,我今日也救了你,我们算是扯平了。不过……这个女人可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正好,我刚刚吸收了太多男人的功力,体内阴阳失衡,恰好需要她的纯阴功力来滋补一下,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吧。” “你敢!”小鱼儿瞠目欲噬,当下吼了出来。 与之回应的是江玉燕的一抹冷笑:“我有什么不敢的。” 一抬手,移花真气直接将慕容仙笼罩,让她不由自主的漂浮起来,纯阴内力如江河入海,源源不绝的倾泻而出。 慕容仙顿时难受的叫出声来。 听着叫声,小鱼儿心下一急,用好不容易恢复的一点力气,直接攻向了江玉燕,却被她轻飘飘扫了一眼,反手镇压,瞬时,一股厚重无比的真气笼罩全身,他全身骨头似乎不堪重负,咔咔作响,他整个人也跪倒在地上。 “啊啊啊啊!!!” 小鱼儿用尽全身的力气呐喊,却怎么也无能为力,甚至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像是一辈子这么漫长,小鱼儿才感到浑身压力一轻,立马连滚带爬的扑到慕容仙身边,不住的叫唤道:“小仙女,小仙女,你怎么样……” 他现在唯一的期望,就是希望江玉燕说的是真的,移花接木并不会危及人的性命。 可是慕容仙半点反应也无,让他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 江玉燕也适实说道:“她没事,只是内力全失,一下子晕厥过去,很快就会转醒。你其实应该感谢我,我把刘喜留在他体内的真气一并吸收了,治好了她的内伤。” “好,谢谢。请问我们可以走了吗。” 小鱼儿抱着慕容仙,神情冷漠,毫无诚意的倒了一声谢,他只想尽快带着慕容仙去找大夫,其他什么也不想顾。 “你随意,不过我得提醒你,你真的就这么走了吗?” “你什么意思?”小鱼儿现在,颇有些不耐烦。 “铁如云、慕容淑还在我手里,他们已经成为了废人,对我也没什么用,你把他们一并带走吧。” 还未等小鱼儿回答,似乎被慕容淑的名字刺激到了慕容仙,悠悠转醒,对着小鱼儿道:“姐姐,我要见我姐姐!” “好。” 小鱼儿握住慕容仙的手,冲她点点头,随后表情诚恳看向江玉燕,道:“帮我照顾一下她,我马上回来。” “不用麻烦了,人我给你带过来。”江玉燕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果然,没过一会儿,江别鹤就带着人,押解着铁如云与慕容淑来到此处。 江玉燕对着江别鹤吩咐道:“把他们放了吧。” “啊!” 江别鹤面有难色,悄悄走到她身前,小声道:“真的要放了?你可是吸干了他们的功力,结了仇怨,要不……” 他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表示要斩草除根,又暗指了一下小鱼儿和慕容仙两人。 江玉燕一脸不耐,完全是命令的语气,道:“让你放就放,你那么多废话。” 在这么多人面前,江别鹤顿感面上无光,不过也不敢反驳,连声道:“好好,都听你的。” 一挥手,让手下放开了慕容淑跟铁如云。 “仙儿,仙儿,你怎么了?” 慕容淑一被放开,见着一脸虚弱的慕容仙,立马扑到她身边,询问道。 “只是被人吸干了功力,没什么大碍。”慕容仙看着她姐姐,一脸欣喜的答道。 一旁的小鱼儿满是惭愧,不敢看慕容淑,低着头。他曾答应过她要照顾好慕容仙,可自己没能做到。 “吸干功力!” 慕容淑一听,立马将头转向了江玉燕,知道是她干的好事。 江玉燕则是无所谓的道:“你们都是被刘喜抓的,我救了你们,然后收取了一点微末的报酬,这很过分吗?” “不…过分。” 内力是江湖人的第二生命,绝不是一点微薄的报酬这么简单,可势比人强,生死皆在对方的一念之间,慕容淑自然不敢反对。 江玉燕自然是感受到他们的不甘、怨忿,不过想起师父的吩咐,还是挥了挥手,道: “你们走吧!” 看着他们相互搀扶,离去的模样,江玉燕不禁想起了之前询问林鹏的场景。 “师父,为什么要放过他们。” “因为他们有资质和潜力!” “资质和潜力?” “小鱼儿和花无缺,一个拥有智慧,一个拥有武力,当他们俩结合,会是你的好对手。” “我不需要,敢和我作对的,只有死人。” “这是你父亲的想法,却不是为师的,人的心胸应该更开阔些。” “那师父你的意思是?” “当一个人无敌于天下,高不可攀,就会渴望一些平等的存在,对手也往往是最好的知己,生活的慰藉,孤独的良药。” “我不懂。” “你以后会懂的,因为这个世界,以后会是你的时代。” 第二百零四章 邀月 “谁都不允许的走!!!” 一个无情、冷漠的声音突然从远方在响起,随之还有一个急速逼近的红影,等这句话结束,红影也已来到了此处。 这是一个穿着淡红色宫裙的女子,她神情冷漠、高贵无比,只是轻轻的站在那,便释放出一股摄人心魄的魔力,让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邀月宫主!” 在场的不少人,显然已经认出了她的身份,不由得惊呼道。 邀月目光一扫,将下方的的场景尽收眼底,随后目光一凝,直直的看向了江玉燕: “嫁衣神功,你竟然会我移花宫的武学,哪里偷学来的?” 肃杀、冰冷,此话一出,周遭温度也骤然下降,这虽是对着江玉燕说的,却也让众人心惊肉跳,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呵呵呵!” 面对着天下第一人的威压,江玉燕却浑然不在意,咯咯的笑了出来: “偷学,这嫁衣神功本就是我的,要说偷学,也是你们移花宫偷学了我的武功吧?”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和我说话,因为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人……都死了。” 邀月神色冰冷,看向江玉燕的目光如同死人,下一刻,一股霸道的真气冲摄而出,恍若九天雷霆,直劈下来。 她甚至一眼也没有瞧去,这天下间能接她一招而不死的少之又少,显然,这个空有一身内力的稚嫩少女,不在此列。 不过…片刻后。 嗯? 一抹轻咦出现在邀月嘴边,有些惊讶,这个少女竟毫发无伤的接下了她这一击,且招式巧妙,泄力化力之下,真气反转,倒卷而回,威力又更胜三分。 邀月稍稍正色,轻摆云袖,飘逸灵动,也未见如何作势,那股真气被化解,只余一缕清风,微微吹过她的发梢。 “你这招,一点意思!” 她口中淡淡的称赞,心里却闪过一丝疑惑,她这一招的痕迹明显出自移花宫,但灵巧变化、精微奥妙又犹有胜之,着实奇怪。 “应该是她了……” 邀月笃定了某些想法,正要出手再试探一番,耳边却传来几声衣玦破空之音。 “姐姐!” 随着一声叫声,一个淡蓝色宫裙的秀美女子来到她身,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正是花无缺和铁心兰。 邀月罢了罢手,冷淡的道:“你来做什么,还把无缺也带来了?” “那人武功高深莫测,又疑似学了六壬神骰上面的武功,我怕你有危险。”宫装女子清冷的面孔上,透露出一抹关心。 “怜星,你这是在质疑我的武功吗?”邀月脸上明显露出不悦。 “不,我只觉得你我一体,性命相连,不分彼此。” 这话明显让邀月一愣,片刻后,又似乎是认同了,脸上神情稍缓,指着江玉燕道:“该找的人没找到,但是这个女娃身上,有着我们想要的秘密。” 怜星上前一步,感受到江玉燕体内同宗同源的气息,点了点头。 “好了,小姑娘,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加入移花宫,拜我为师,我可以考虑不杀你!” 邀月看着眼前的少女,突然升起了一个想法。 “加入移花宫?” 江玉燕脸上露出饶有兴趣之色,道:“我对移花宫很感兴趣,但我要的不是加入,而是主宰。” “哼!” 这次,邀月半点说话的兴致也无,裙摆飘荡,整个人飞天而起,同时,一只手轻飘飘的探出。 刹那间,一股特殊的真气展现,呈螺旋状,不断在她掌心压缩,又吸纳周遭的空气,好似黑洞般,轰然而落。 是碎石掌! 这门移花宫名声在外,独步天下的掌法,配合邀月修炼只第八层的嫁衣神功,威力比之昔日花无缺施展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别说是碎石,便是一座小山,也可将其轰塌。 在她手中,或许改名叫碎山掌才名副其实。 江玉燕也是一脸惊容,因为这招的真气极其凝聚,根本不是移花接木可以化解的,而且出招之快,远超乎她的想象,根本来不及抵挡。 不过在这危急时刻,她却是突然笑了,而且笑得很是灿烂。 因为她的身前已多了一个人,一个可以信任和依靠的人。 啪!!! 一抹剑指,聚啸而出,与邀月的碎石掌轰然相撞,两者的中心,宛似一颗深水炸弹,轰然爆响,一缕震荡的波纹从中绽放,带着层层气浪、音啸朝四周扩散。 所过之处,就好像切豆腐块似的,轻轻松松在地面上破出数个坑洞,周遭的松树翠柏,也是摧枝断叶,东倒西歪,造成了极大的破坏力。 两人的身影也随着炸裂声各自退开,又轻飘飘的落下,显然谁都没有占到便宜。 林鹏负手而立,眼神微眯,对着邀月道:“邀月宫主,以您的身份,以大欺小,似乎不合适吧?” “哼,我行事又何须向人解释。” 邀月也打量起了这个出手阻拦自己的青年,道:“你就是林鹏,伤了无缺的那个人?” 对于邀月道出自己的名字,林鹏没有半点意外,毕竟移花宫称霸多年,若是没有些消息来源,反而奇怪。 淡淡的点头:“不错。” “你承认便好,那就手底下见真招吧。” 邀月心里很清楚,无论她想在这里做什么,林鹏显然都是一个迈不过去的坎,如此,打赢了再说。 皓婉一动,一条丝带从她腰际飞出,化作一道匹练也似流云。 流云缠绵、飘逸灵动,可丝带附着的真劲,却是开碑裂石,无比霸道。 而林鹏的动作显然比她更快,一掐剑指,锐啸冲天,眨眼间,便以指代剑的划出了九剑,且每一剑都是巧到巅峰、妙到巅峰。 破破破!!! 丝带缠绵,化为绕指柔,缠上林鹏的剑指,下一刻,便听到轻微的连续九声响动。 九剑尽数被破。 剑招被破,可林鹏脸上丝毫未显露半点颓势,只见他一指横空,挥洒出点点光华,直接串联起刚才被破的九剑,形成了一股新的剑势,横推出去。 璀璨剑气,在林鹏的指间蓦然收缩,又在刹那间绽放,一收一放,威力激增。 兹拉! 淡红色的丝带明显抵挡不住,破开了一个口子。 邀月眉毛一皱,真气勃发,瞬间将其震碎,双袖舞动,柔荑轻飘飘的一拂,四散的丝带顿时化为最锋利刀锋,降落下来。 同时,一个淡蓝色的身影浮现在另一侧,举起一只晶莹剔透、洁白如玉的手,散发出危险的光芒。 第二百零五章 战平 前后夹击! 一瞬间的优势,在怜星加入之后,顷刻变成了劣势。 怜星也本不意出手,只因为这天下没有人值得她和姐姐一同出手,就算是二十年前如日中天的绝顶剑客燕南天,也不例外,更何况是现在。 可惜,她错了,只是通过刚才那招,怜星就明白眼前人的恐怖,其武功之高还犹胜自己和邀月,所以她毫不犹豫的出手了。 洁白的玉手,发出淡淡的光晕,毫不留情的挥向了林鹏的背后。 邀月亦是心领神会,袖手抚弄,一片片飘零丝带,在一股无形力量的操控下,疾风骤雨般袭下落,与怜星开展合围之势,封锁全部的空间。 突然,林鹏的身影变得虚幻不定起来,噗的一声轻响,犹如泡沫破灭,突兀的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数个虚幻不定的影子出现在原地,踏着奇异的步伐,闪躲开去,在数米开外,融合在一起,现出了林鹏的真身。 面对两人的夹攻,林鹏露出毫不意外的神情,并淡淡道了一句: “有趣。” 他嘴角轻笑,十指箕张,猛的一合,两道剑气激啸而出。 怜星邀月也各自挥出一道真气,与剑气碰撞,发出震天爆鸣。 在这爆炸声中,一青一红一蓝三个身影碰撞在了一起,顷刻,又发生了一连串的炸响声,周遭空气猛烈沸腾,道道波纹四散而出,轰击在地上,炸穿石板,碎石飞溅。 四落的真气,炸裂的乱石,瞬间使这里变得危险起来,江玉燕却浑然未觉,一双美目目不转睛的盯着战场,好似看到了一场饕餮大餐,体内移花真气不住运转,周遭空气旋转蒸腾,轻易击碎袭来的危险。 另一边,花无缺立在小鱼儿等人的前方,挥舞折扇,屈指连弹,护住了身后五人。 铁如云在铁心兰的搀扶下,手心攥汗,不住感叹:“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 邀月怜星无论是哪一个人,都是他难望之其项背的存在,可是这个他从没见过的男子,竟可以挡得住她们二人联手,不见颓势,心中震惊骇然之情溢于言表。 “心兰,这江湖上何时合出现了这么个厉害的人物?”铁如云被关押了足足数月有余,早已不知当今江湖的形势,遂向铁心兰问了出来。 铁心兰摇了摇头,道:“爹,我也从未听闻过此人,只是在月余前见过这人一面,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没想到这么厉害。” 暗暗又有些后悔,早知道这人这么厉害,或许当时就该向他求助,自己和小鱼儿也就不用受那么多罪,她的一身功力也不会被邀月宫主吸干。 小鱼儿则全然不在意在空中比拼的三人,他只关心怀中中的慕容仙,面目焦急的道:“我们受伤的受伤,中毒的中毒,还是不要在这里耽搁,尽快离开,去找大夫医治。” 花无缺点点头,认同道:“你们先走吧,不过我要留下来。” 他在林鹏手下吃过亏,虽然对邀月怜星的实力有信心,但还是放心不下。 “好。” 小鱼儿一手搭花无缺的肩膀上,感激的看着他:“多谢你能来,老花。” 随后便招呼众人离开,慕容淑有些犹疑,不过看着慕容仙脸色惨白的模样,还是跟着去的,只是看着空中那个沉着冷静、挥洒自若的年轻人,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在空中,嫁衣真气、混元真气、无双剑气三股力量纵横交错,迸发出璀璨的光芒。 邀月面目寒霜,眼中带煞,招招不留余地,怜星则沉静如水,细腻婉转,两人性格迥异,配合起来,却是天衣无缝,招式变幻莫测不说,还极尽美态,赏心悦目。 可惜,在这妙曼的身姿舞步之下,蕴含着极尽的杀机,常人根本不能欣赏半分。 林鹏双目灼灼,剑气纵横,挥发出水银泄地般的攻势。 剑指急骤如雨,灵巧快绝、厚如山岳,大气磅礴,诡秘无影……种种剑法在林鹏手中信手拈来,绝不相同。 啪啪啪啪!!! 激烈的碰撞,焦灼的厮杀,三人衣玦翩跹、人影纵飞,交战的身影弥漫在江府各个角落,屋檐上、花园中、池塘边……都遗留着他们的痕迹。 直至天色将暗,这场交锋才堪堪停止,分立在两旁。 三人微微喘着粗气,相互对视,很轻易的看到了对方脸上细密的汗珠,真气与体力的巨大消耗,已让他们再也抑制不住汗水的流淌。 邀月注视着眼前神秘的男子,心中有着许多的疑惑需要他解答,但是一番交手下来,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可怕的人。 “大师父,你怎么样?” 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待她耳畔响起,是花无缺。 “无缺!” 邀月心念一动,冷厉的声音响起,指着林鹏道:“此人功力损耗巨大,实力十不存一,你给我杀了他。” “是。” 花无缺不假思索的答应道,随即便要下林鹏出手。 “等等……无缺。” 怜星赶忙开口制止:“太危险了。” 刚才三人交手了半天,武功路数特点显然隐藏不住,可她总觉得对方始终掩盖了一层迷雾,如雾里看花,看不分明,她不想花无缺冒险。 “嗯?” 面对妹妹对自己的反对,邀月脸上露出明显不悦。 怜星指着刚刚飞至林鹏身边的江玉燕,道:“这个女孩身负移花接木神功,实力不俗,我们还是稳妥点为好。” 这个解释,邀月似乎并不满意。 怜星值得继续道:“我们移花宫仇人满天下,林鹏此人又神秘莫测,没有十足的把握,实在不宜再战。” 邀月微皱起眉头,第一次对自己的实力产生了不足的想法,神情冰冷,道了一句: “走。” 一马当先,飞身离开,怜星和花无缺紧随其后。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江玉燕好奇的问道:“师父,你和她们俩的武功,到底是谁高?” “比武输赢,当在五五之数,若是分生死,敌死我伤。” “师父……” 江玉燕还要再问,却被林鹏止住,道:“收拾此地的残局,我要闭关消化一下今日的收获,不要来打扰我。” 嗖的一声,林鹏的身影便消失不见,只留江玉燕一人在此,看着满地的疮痍,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二百零六章 决定 数日之后,城中客栈。 “姐姐,你真的决定了吗?”慕容仙一脸的犹疑看着慕容淑,再一次询问道。 慕容淑点点头,决然的道:“刘喜此人武功高强,又权倾朝野,其麾下东厂的精兵悍将数不胜数,党羽耳目遍及天下,我们又武功全失,想要报仇简直难如登天,唯有…投靠别人。” “可…也不用去投靠那个林鹏呀,我们慕容世家相交满天下,有那么多人受过我们的恩惠,我想……” “没有用的。” 慕容淑打断道:“这几天,我思来想去,这天下能对付刘喜的,怕是也只有三人而已。” “哪三个?” “一是皇上,他虽然对我有些情分,可对刘喜更是宠爱有加,绝不会听信我的片面之词,更何况我已沦落为钦犯,皇宫守备森严,我怕还没见到他的面,便被刘喜抓了去。 第二是移花宫,移花宫的武学独步天下,大宫主邀月和二宫怜星主更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对付一个刘喜并不是。可惜邀月此人孤高自傲,冷酷无情,对移花宫以外的人更是动辄出手,杀人如麻,实属一个女魔头。 第三便是那林鹏了,此人虽名不见经传,根据昨日所闻,武功之高,还犹胜邀月怜星两人,若是能请他出手,诛杀刘贼,为我慕容世家报此血仇,想来不难。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帮助我们的概率是最高的。” “那那那……” 慕容仙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才好,干脆破罐子破摔,道:“那我也跟你一起去,相互好有个照应。” “不行!” “不行!” 此话一出,顿时遭到慕容淑和小鱼儿异口同声的反对。 “有什么不行的。” 慕容仙不服气的道:“我长得这么美,一定能把那个林鹏迷的神魂颠倒,还有那个江玉燕,坏女人,敢吸我的功力,也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她说着,越发觉得这是个正确的决定。 “仙儿,你涉世未深,不知道人心的险恶,还是跟小鱼儿他们去恶魔岛,暂避一段时间吧。”慕容淑急忙阻止她的危险想法。 “你姐姐说的是。” 小鱼儿赞同的道:“小仙女你现在武功全失,不能保护自己,就不要冒险,乖乖的,乖的好吗,一个刘喜而已,我小鱼儿有的是办法,你们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取他性命。” “不,小鱼儿,我知道你很勇敢,也会努力,但是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一人去冒险,去承担所有的危险,所以我不答应。” “是呀,小鱼儿,这毕竟是我慕容家的血海深仇,没必要扯上你,你只要照顾好我妹妹就行,这灭门之仇我自己会报。”慕容淑也不赞同,反而同小仙女一起劝说起小鱼儿来。 “你们…是不是看不起小鱼儿,是不是看不起我,认为我一定杀不了刘喜。” “没……” “没有就好!” 小鱼儿用手指着小仙女,道:“我小鱼儿说过的话一定能做到,小仙女,不你相不相信我?” “小仙女自然永远相信小鱼儿。” “好,就凭你这句话,少则十天,多则一个月,我一定拿刘喜的人头来见你,你等着我……” 小鱼儿边说边退,也不给慕容仙说话的机会,在许下承诺后,身子一窜,翻窗而出。 “等我回来,小仙女!” “小鱼儿!” 慕容仙连忙扑到窗边,可哪里还见得着小鱼儿的身影,焦急的对慕容淑道:“姐姐,小鱼儿他就这么一个人去了,我真的好担心,好害怕!” 慕容淑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妹妹,抱住她,心中暗暗做出了决定。 …… 移花宫。 邀月一个人站在高处,脑海中尽是和林鹏交手的场景,体内真气不住勃发,萦绕在周身,犹如一团雾气,云雾中,她淡粉色的宫裙随风飘荡,云袖轻摆舞动,若隐若现,恍若神仙中人。 突然,她的目光从天地之间抽离,望向了身边人: “妹妹,我决定了,我要闭关潜修,参悟嫁衣神功的第九重。” “第九重?可是我们没有第九重移花接木的秘籍……” 怜星知道姐姐性格要强,视前几日那一战为奇耻大辱,但嫁衣神功第九重,岂是那么好悟出的。 “没有就没有,武功都是人创出来的,没理由我们移花宫的创派祖师可以,我邀月就不可以。” 邀月无疑是个骄傲的人,话说到这,怜星自然也不会反对,道:“姐姐,那我和你一同闭关吧。” “好。” 接着,邀月在移花宫宣布了要闭关的命令后,同怜星一起来到了修炼密室。 碰! 当密室的大门被关上,邀月便迫不及待的道出了自己的想法:“数日前的那一战,我看那林鹏功法运转,与我移花宫的武学有诸多相似之处,定是他参悟移花接木所得,我们好好来研讨一番,说不得可以窥探出一些奥秘,首先……” 怜星静静的听着,时不时说上两句,为邀月查漏补缺,或是提供一些思路…… …… 江府。 “师父,您出关了!”江玉燕看到林鹏,一脸兴奋的迎了上去。 林鹏点点头,随意看了看道:“这几日,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有。” 江玉燕摇摇头,一脸崇敬的道:“师父您神功盖世,三两下打的邀月怜星落花流水,又哪有什么小贼敢来挼您的虎须呢。” “有事说事,别拍马屁。” “嘻嘻,就知道师父你目光如炬,什么都瞒不了你。” 江玉燕眨巴了一下眼睛,坦言道:“燕儿利用移花接木神功吸收了近百人的功力,其中也不乏高手,内力深厚足有数百年之多,比之师父怕是…怕是也不遑多让,或犹有胜之,可别说师父您了,就算那邀月怜星,武功也胜我多矣,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让我尽快超过她们。” “你呀,还没学会走,就想跑了,你练了多久,怜星邀月她们俩人练了多久,岂是能这么轻易追上的。” “师父,就说有没有吧。” “有,自然是有的。” 江玉燕一脸期待,似乎在催促着:“快说快说。” 林鹏也不卖关子,笑着道:“若你能吸收了邀月怜星的功力,不就能轻易打败她们的。” “这……” 这话,乍一听只不过是一句废话,不过显然触动到了江玉燕,让她有些想法,喃喃自语:“输赢也不一定是比谁的武功高,下毒、偷袭、暗算……到底用哪种方法好呢?” 啪! 林鹏拍了一下江玉燕的脑袋,故作不悦:“不要再想这些无聊的手段了,习武之人,最重要的还是自身的强大。” “我又不是什么习武之人,只是个小女子。”江玉燕嘟囔着,看着林鹏又要教训自己,立马闭嘴。 第二百零七章 死鱼 林鹏继续道:“你在内力的总量上确实比我高,但论起其它,如体魄、技巧、心态等等,与我相差甚远,所以自然赢不了我,和移花宫的那两位相比,也是一样。” 江玉燕认可的点了点头。 “体魄强健,经脉宽广坚韧,不单能更好的承受敌人的进攻,且能在单位的时间内,发出更强的真气和伤害力。就好比那刘喜,滥用吸功大法,功力总量之高甚至还要超过邀月,不过他的经脉强度一般,所以他攻击瞬间能施展的真气,便有了上限,若是他不顾一切的使用出来,只会落得一个经脉寸断、爆体而亡的下场。 还有数日前与我交战的邀月,战至最后,她也并非功力不足,而是心神消耗巨大,且经脉短时间承受巨量的真气反复冲刷,不堪重负,难以为继。 想要解决,方法也很多,比如真气孕养,练体功法,天材地宝等等,你大可以全部用上。” “技巧,也可以称之为招式,你功力深厚,又坐拥红叶斋这个巨大的宝库,在这方面有巨大的优势,但是,你要知道这技巧的本质,那是操控力。 你的内力绝大部分都是吸收他人而来,在这方面,尤为薄弱,当然,这点移花接木的创始者也不是没有想到,所以在这门功夫中留有一种借力打力的技巧,嗯,我给它取个名字,就叫移花接玉吧。 这移花接玉,练好了,可反弹天下所有的攻击,其精妙程度,并不下于移花接木神功本身,比之江湖上流传的狂龙掌、碎石掌等等,胜之多矣。 不过这门功夫最讲究的是对自己真气的操控力,你勤加练习,自会获益良多,说实话,我当日能以一敌二,不落下风,也有这门功夫的功劳。” “接下来是心态,无非是拼杀比斗的经验,这个更简单,限制住自己,在再找百来十个弟子门人围攻……” 林鹏侃侃而谈,传授着江玉燕传进一步提升自己的方法。 而这时,江府门外,缓缓走来两个女子的身影…… …… 半月之后,京郊官道。 一支数人马队呼啸而来,飞鱼服、绣春刀,马上骑士左顾右盼,肆意探查的周遭的环境。 在他们数百米的身后,一支更加庞大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前行着,数百穿的相同衣色的锦衣卫神情肃然、鹰目四顾,拱卫着中心一顶华丽的暖轿。 这一切的场景都被一双年轻的眼睛尽收眼底,小鱼儿躲在路边灌木丛中,默默观察着,为了今天,他已经准备多日了。 目标,自然是那顶暖轿中的刘喜。 又莫约等了一刻钟,小鱼儿看着刘喜的轿子已经进入了自己的陷阱之中,当下操作起身旁一个精巧的装置。 这个装置作用类似于炸弹引爆器,只见他拉掉一根绳索,摩擦生热,装置顿时冒出一股白烟,同时,一条火线按着它原本铺设好的轨迹,飞速前行,只消几秒钟,便跨越数百米,引爆了火药。 轰隆!轰隆隆! 小鱼儿在官道之上,显然布置了不止一处火药,而是十几处,环环相扣,只要任何一点触发,都能产生连环爆炸,威力恐怖。 不得不说,小鱼儿在使用火药的技术上,已然超出了当前时代的水准,无论是火药的威力,还是引爆的方式,都已接近现代炸药的水准。 只可惜,在这个拥有武功的世界,火药这等死物,除非是安放在一个密闭场所,让人避无可避,不然这火药威力再大,也杀不了一个绝世高手。 而刘喜,就是当世一等一的绝世高手,他身坐轿内,轿外百米之内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目。 无论是火绳燃烧的声响,还是空气焦灼的气味,瞬间让他察觉到自己陷入了危险之中,脚下一蹬,直接冲开了轿顶,飞身到了空中。 在他身下,那接连不断的爆炸,根本伤不到他分毫,只是他的数百手下,在这不断轰鸣声中,伤亡惨重。 “哼!” 刘喜冷哼一声,顷刻发现了小鱼儿的踪迹,凭虚御风,在空中连连踩出几个幻影,瞬间来到了他身前。 小鱼儿看着一脸阴鸷,却毫发无伤的刘喜,撇了撇嘴,略带着一丝不甘,很快就消失不见,道:“厉害!你真是厉害,这样都杀不死你,佩服!佩服!” “你这点雕虫小技,又怎么伤得到我。” 刘喜一脸自傲,又扫视了他一眼,瞧着小鱼儿腰间鼓鼓囊囊,揭穿道:“我还知道你在身上绑了炸药,等我靠近,便想要跟我同归于尽,简直做梦。” 小鱼儿也不否认,掀起衣角,露出了绑在腰上的一管管火药,道:“我今天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所以只有两种结果,要么是我死,要么是我跟你一起死。” 说着,小鱼儿伸开手臂,缓缓的朝刘喜走去,脸上尽是一种同归于尽的癫狂。 瞧小鱼儿疯狂的模样,刘喜眉眼一跳,身子不自觉退了两步,而这一退,他猛然发现了不对,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 再看小鱼儿,一副计划得逞的样子,急速向后窜去,下一刻,一连串的爆炸声,瞬间笼罩了自己。 小鱼儿也被这爆炸波及,被震飞开去,地上滚了好几圈。 看着前方硝烟弥漫,小鱼儿也不知道自己的计划是否成,不过他不敢耽搁,急忙向一处山顶跑去,那里有他的准备的后手。 至于刚才同归于尽的话,只不过是利用刘喜胆小怕死的性格,让他踏入陷阱罢了。 有小仙女在,他怎么会舍得跟刘喜一起死。 不过刚跑几步,从侧面猛地飞过来一道真气,直接将他击倒在地。 接着,刘喜灰头土脸,衣衫褴褛的从丛林中钻了出来,他恨恨的盯着小鱼儿,道: “跑,你在跑呀!” 看着他一副恨不得将自己挫骨扬灰的模样,小鱼儿也不怕,当即拍了拍身上的火药,道:“来呀,杀我呀,大不了同归于尽!” “还敢嘴硬!” 话落,小鱼儿猛的又吃了刘喜一记劈空掌,“啪”,再次翻倒在地上,不过这次他被砸进了一个泥水坑,整个人瞬间被泥水覆盖,湿漉漉的。 “火药,我看你的火药现在还有什么用?” 听着耳畔传来的声音,小鱼儿一摸腰间的火药,湿漉漉的,全部受了潮,没有了用处,当下心中一沉。 而刘喜更是张狂的笑着,道:“小鱼儿,你放心,你如此愚弄我,我也不会轻易的就杀了你,我东厂诏狱有百十种刑具,一定会一一让你尝试一遍,再然后,以你为饵,吸引慕容仙前来……” 一听刘喜提及慕容仙,小鱼儿心中更是一紧,双拳紧握,爆发出全身的潜力,瞬息跨越十几米,想要逃出生天。 “给我回来吧!” 刘喜口中一声叱咤,翻掌而出,一股吸力顿时在他手中形成,直接将小鱼儿吸了过来。 噗噗噗噗! 右手急点,封锁住小鱼儿身上几十处穴道,让他连舌头都动弹不得,这才罢手。 小鱼儿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瞪着刘喜,面如死灰,像极了一条翻着白眼的死鱼。 第二百零八章 克星 就在小鱼儿绝望,刘喜肆意大笑时,不远处的树梢上却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谁?” 这立马引起了刘喜的警觉,横眉扫视,瞧向了声音的方向。 只见一袭淡黄色宫装的少女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此处,云袖轻摆,衣袂翩跹,身子已飘飘荡荡的落了下来。 “小鱼儿呀小鱼儿,我本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可惜呀,略微有些高看你了。” 她打量着狼狈不堪的小鱼,自顾自的说着,全然没有把身旁刘喜这个绝顶高手放在眼里。 刘喜则本能的感受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十分忌惮的看着这个少女,觉得自己似乎似乎在哪里见过她。 而对方的漠视、不在意,反而越发的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姑娘是小鱼儿的朋友,我似乎没见过你?”刘喜略带试探的话语缓缓递出。 “算是吧,我受人之托,加上找他有点事,所以过来瞧一瞧。” 少女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指出他刚才话语中的一处错误,道:“刘督主,其实…我们见过!” “哦,在哪里?老夫年事已高,记性有些不太好……” “江府。” 刘喜瞳孔一缩,顿道:“你是…江玉燕!” “看来刘督主是记起来了。”江玉燕承认道。 而刘喜的脸色也瞬间阴晴不定起来。 那日在江府,他被这个小丫头吓住了,以为是邀月亲至,所以慌不择路,连来人面都不敢没见,直接遁逃。 事后搞清楚后,本想再入江府,好好教训一下那个黄毛丫头,一雪前耻,却不料邀月怜星联袂而至,江府的一场惊天大战,更是让林鹏一战成名,成为武林又一个禁忌。 雪耻之说,自然也成为了笑谈。 不过今日,这丫头孤身前来,倒是个机会…… 刘喜凭借东厂的情报网,早已将江玉燕的来历背景查了个清清楚楚,知道她习武不过两月有余,就算移花接木神功再厉害,又如何比得上他数十年苦修,数百年的功力。 心下顿时有所意动,毕竟如果能从江玉燕手中获取移花接木的法门,那么邀月、怜星、林鹏之流,便再也不会是难题。 “老夫手下的画师尽是一群酒囊饭袋,姑娘神韵,难画出万一,老夫没认出江姑娘你来,真是失礼。” 刘喜口中说着,眼神却细致观察着江玉燕,似乎在窥视某些东西。 江玉燕浅浅一笑,指着小鱼儿,直言不讳道:“我要带走他,你有什么意见吗?” “这……” 刘喜故作难色,道:“小鱼儿可是朝廷钦犯,今日更是刺杀本督主,你这个要求,让我很难办。” “那你是拒绝哦。”江玉燕仍旧是笑眯眯的,与空气中骤然下降的温度形成了反差。 “你敢威胁本督主。” 刘喜脸色一变,体内真气滚荡而出,压迫着周遭空气向外扩散,产生了一股绝强的威压。 “你可以这么理解。” “找死!” 刘喜心念一动,装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厉喝道:“本督主从不受人威胁,得不到也宁可毁掉。” 说着,右掌翻转,一股无匹的真气迸发而出,朝小鱼儿的脑袋拍了下去。 只不过,这一掌看似凶猛,实则留有余地,发招速度也不快,不知是内伤未愈,还是故意留出某些空当,方便某人施以援手。 然而江一燕却眼睁睁的看着刘喜一掌拍下,说出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你知道吗,自见到我的那一刻,你却没有马上夹着尾巴逃走,这……是你最大的愚蠢!” “什么意思?” 刘喜诧然,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但他不相信江玉燕会罔顾小鱼儿的性命,所以他选择继续。 不过很快,他就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只听得一声闷哼,他挥打出去的掌力倒转而回,反打在了自己身上,然后,他全身的真气开始不受控制的躁动起来,仿佛被谁赋予了生命,像一个顽皮的小孩,横冲直撞,肆意流窜,顷刻便将他的身体弄得千疮百孔。 诧异、疑惑、不解、慌张、惊恐……种种神情在刘喜脸上轮番上演,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直到瞧见了江玉燕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是你!” “对呀,就是我!” 江玉燕伸出雪白纤长的手掌,不加掩饰的操控拨弄着,带着些许无辜的表情,随即传出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 “小女子天资浅薄,纵然有神功在手,怕是也打不过什么峨眉如素师太、天山玉郎君等等一系列成名高手,不过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修炼吸功大法、天下闻名的东厂督主,刘喜你! 督主你修炼吸功大法,体内的真气都是巧取豪夺而来,看似强大,实则根基浅薄,只要稍稍针对,就暴露无遗,而我手中的移花接木,就是你功法的最大克星。 哎呀!这么多功力,我看你也用不了,那我就帮你分担点吧。” 江玉燕笑盈盈的翻转手掌,刘喜体内的数百年功力便如同开了闸门的水阀,倾泻而出。 感受着体内的真气不断流失,刘喜脸上再也遏制不住惊恐起来,求饶道: “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呀……” “饶命?你这一生作恶无数,才练就的这一身的邪功,怎么突然就威风不起来了。” “饶命呀!饶命……”面对江玉燕的嘲讽,刘喜敢反驳半句,只是可怜兮兮的不停求饶。 江玉燕也自然不会被他的言语所打动,自觉吸收的差不多,这才收摄了功力,刘喜也扑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他不敢怠慢,急忙跪倒在地,不住的磕头。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做了一辈子的狗,这个腰板真是半点都挺不起来。” 看着他的样子,江玉燕颇为无趣的摇了摇,道:“我给你留了三层功力,对付江湖上一般的高手也够用了,以后记住了,要乖乖听话,不然,这隔空吸功威力你是清楚的。” 听到隔空吸功这四个字,刘喜心中顿时一痛,他今生恐怕再也不能……忙不迭地回答道:“奴才一定唯姑娘马首是瞻,听姑娘吩咐。” “嗯。” 江玉燕微不可查的点了点,然后不耐烦的甩了甩手。 “快滚吧!” 刘喜见状,如蒙大赦,飞纵离开。 而江玉燕的目光,开始转向了小鱼儿,袖手挥出一道真气,宛若清风拂过,直接解开了他身上的十几处穴道。 信手拈来,力道掌控的恰到好处,显而易见,她这半个月进步神速。 第二百零九章 身世 “你不该放走他。” 小鱼儿恢复自由,这么对江玉燕说道。 江玉燕瞧着他全身上下满是泥水,滴答滴答的流淌着,像极了一条流浪小狗,饿极了吃着别人给的食物,还冲人汪汪叫的模样。 不过她并不反感,也不讨厌,因为这是一个江湖上为数不多的,具有正义感的人。 对的,说起来很可笑,恶魔岛五大恶人被江湖人冠以极恶的名号,可在他们培养下长大的小鱼儿,居然是个有正义感,真正意义上的好人。 她仔细翻看过小鱼儿的卷宗,自他出岛以来,巧惩恶霸,捉弄纨绔,为了一个老人可以怒上京师,找达官显贵讨回公道;为了朋友性命,他也可以不顾自身安慰,深入龙潭虎穴,他虽然古灵精怪,调皮捣蛋,但无疑是江玉燕见过的人中最有正义感的。 可惜这个江湖并不是正义的世界,移花宫孤芳自赏,六大门派沽名钓誉,东厂横行天下,操控江湖,居然把他那个假仁假意的爹,捧成了这个江湖上最赫赫有名的大侠,仁义无双,当真是可笑。 而小鱼儿也是处处受挫,直面这江湖上最大的恶势力,要不是他的颇有才智,武力不弱,早就死了几百回了。 所以,这个世界不是靠正义说话的,靠的是武力、权势,她也深以为然,并孜孜不倦的追求着。 “是吗?”这是一个疑问句。 “当然,刘喜作恶多端、恶贯满盈,你有这个机会为江湖除害,为什么不?”小鱼儿说的理所应当。 “你说的不错,但是,杀了他对我并没什么好处。”江玉燕点点头,露出抱歉的笑容。 “好处,你要什么好处呀,你武功这么高,什么事办不到。” “确实,不过能轻飘飘吩咐一句的事,我又何必自己劳心劳力,我的时间很宝贵。” 江玉燕坦言道:“刘喜是皇上的亲信,财雄势大,朋党众多,又是东厂督主,可以轻易办到很多事,比如很多的死囚。” “你要死囚做什么?算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真以为你自己可以操控得了刘喜。” “为什么不呢。” 对刘喜,江玉燕显然有些自己的看法,道:“你不要看刘喜权势滔天,不可一世,归根到底,他是一个伺候惯人的太监,去了势的人,腰板已经挺不起来了。 不然凭他的武功,皇帝对他来说又算得了什么,他只是习惯性当一条狗,想要一个主人,牵着他的狗链子,那这个主人为什么不是我呢。 这刘喜的智慧武功皆不如我,他若不服,我自由拿捏他的手段。 至于你和他之间的仇怨,我也懒得搭理,你有本事,尽可以杀了他,我也不会找你麻烦。” 看着江玉燕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小鱼儿知道自己不必再浪费唇舌,直接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江玉燕巧笑倩兮,神秘的道:“来告诉你一个秘密,关于你身世的秘密?” 小鱼儿怀疑的看了她一眼:“你会这么好心?” “自然不,原因等你听完之后就知道了,现在的问题是,你想不想知道?”她把选择权交给了小鱼儿。 小鱼儿当然不会拒绝,毕竟这是他出岛的目的,寻找自己的过往,他的身世。 所以江玉燕开口了:“在二十年前,江湖上曾经有一个轰动一时的人,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过他能出名,不是因为武功,而是因为容貌,那无比俊朗、帅气的容貌,他的名字叫江枫,江湖人称玉面剑客。” “你知道他帅到什么程度吗?就连移花宫的两位宫主──邀月怜星,这两个江湖中最高贵的女人,见到他后,一见倾心,投怀送抱,希冀可以得到他的喜欢。 可惜,江枫却喜欢上了一个移花宫的宫女,她的名字叫花月奴,为了她,江枫果断放弃了两位宫主,私逃出移花宫,两人倒也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 不过很可惜,十个月后,移花宫便找上门了,你说凭邀月那女人的个性,他会怎么对付那两个背叛她的人?” “自然是挫骨扬灰、死无全尸。”小鱼儿咬着牙,如是说道,随后向江玉燕投去探究的目光。 “他们是我的爹娘?移花宫是我的仇人?” “显而易见,不是吗?不然你以为我会来找你,并且和你说这么多。” “所以,你找我一起对付移花宫?” 噗嗤! 江玉燕捂着嘴,笑了出来,道:“不好意思,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但是以你的武功,我很难相信你能对付得了移花宫两大高手,所以,我找的不是你,找的是你爹的好兄弟,仁义剑客燕南天。 他是一个绝顶高手,其巅峰之时,武功亦不在邀月之下,所以,你明白的。” “燕叔叔?” 小鱼儿瞧着她,颇有一种宠辱不惊的味道,道:“可是我燕叔叔在恶魔岛中毒昏迷十几年,根本帮不上你的忙,除非,你有救治他的方法?” “你很聪明,小鱼儿。” 江玉燕坦言道:“万毒老祖手中有一奇毒,名为彩虹七色障,与燕南天所中之毒正好相克,采用以毒攻毒之法,或可让他苏醒。” “好,我会去做的。” 小鱼儿答应的十分爽快,他没有理由拒绝,一方面是为了判断江玉燕说话的真实性,另外一方面,他发觉自己需要一个强大的战力。 无论是对付移花宫还是刘喜,甚至……是眼前的江玉燕,都需要这么一个战力。 “对了,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不要让我等太久哦。”江玉燕似乎善意的提醒道。 小鱼儿挑了挑眉毛,道:“我们也算是平等的合作,你好像没有资格这么要求我吧。” “平等合作?你好像是误解了。” 江雨燕轻笑一声,道: “我的时间很宝贵,不允许你随意浪费,所以我不得已采取了一点小小的手段,还记得我刚来时说的那句话吗?” “受人所托?小仙女!”小鱼儿神色一变,声音突然大了起来。 “你抓了小仙女?” “不不不。” 江玉燕否认道:“你不会以为我救你是没有代价的吧,不会吧,不会吧。” “你离去的那日,小仙女在江府之外,苦苦哀求,不惜为奴为婢,也要请我出手,这可是你情我愿,我半点没有强迫她。” “她现在怎么样了?”小鱼儿咬着牙问道。 “放心,她在红叶斋,干着一些粗浅的杂活,她以前也不是被人伺候过吗,学起来很快的。”江玉燕如是安慰道。 这话听在小鱼儿耳中,顿时不是滋味,开始不住自责抽打自己,一边打还一边打:“对不起!对不起……” 江玉燕翻了翻白眼,看着这个窝囊的男人,制止道:“好了,少做这些没用的事。你要有这闲工夫,还不赶快带燕南天来见我。” 微风拂动,江玉燕裙摆飘荡,身子已凌空而起,落到了树梢上,她居高临下扫了小鱼儿一眼,螓首一侧,身影已消失在丛林中。 空空荡荡的树梢上,留下一个飘渺淡漠的声音: “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后会发生什么,我就不敢保证了。” 第二百一十章 骄恣 红叶斋。 咚咚咚! “进来吧!” 吱呀一声,门扉开启,一个娇俏可爱、充满灵气的女子端着茶走了进来。 只见她一袭白纱,体态轻盈,言行举止端庄娴雅,乌发如漆,肌肤如玉,美目流盼,一步一履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仙姿迭貌。 有诗云:此女只应天上有,不知为何落人间。 “你的茶!” 慕容仙怨气满满,翻着白眼把茶杯放在桌子上,瞬间破坏了这种娴静舒美,飘渺仙气。 林鹏端起茶杯,抿一口,淡淡的道:“刁蛮任性是你的天性,但你不该把它表现在我面前。” “你都不帮我报仇,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慕容仙撇过头去,一副本小姐伺候你,已是你天大荣幸的模样。 “那是你的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如果你做不了,我想你可以去劈柴,它或许会适合你。” “什么,我可是慕容家的四小姐,你让我干这种粗活,你还有没有人性。” 或许是从来没有碰到过这般粗鲁,或是不怜香惜的男人,慕容仙顿时叫嚷起来。 林鹏并没有争辩什么,只是直白的告诉她: “我庇护了你,又保证了小鱼儿的安全,作为代价,你卖身于红叶斋,而你的身份,并不是你无理取闹的资本,况且慕容家……” “够了!”慕容仙制止道。 “……慕容家抄家灭族,你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而是一个朝廷通缉的要犯。” 林鹏没有停止,而是选择把话说完。 “我不用你提醒我……”似乎是无法接受,慕容仙直接张牙舞爪起来。 “我想你现在可以离开了。”林鹏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霎时,一抹无形的气机降临在慕容仙身上,让她说不出话来。 林鹏看着她,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人的心境总是随着时间的增长而变化,林鹏亦是如此,如果他第一个降临的是这个世界,他或许会选择与主角团们站在一起,对抗东厂黑势力、扫除江湖不平事,同时也避免一些遗憾,追求一个大圆满结局。 可惜,这是他现在降临的第七个世界,心性也早在一个又一个世界中被磨练的坚如铁石,现在的他固然喜欢圆满的结局,却不会强行的去干涉,更喜欢的是看到主角们自立自强,努力成长,或许他会从中提供一些‘微小’的帮助,但也只是一些欣赏罢了。 看着以前‘熟人’的份上,又希望这世界多一些真善美,所以给予慕容仙些许优容,不过对方显然不这么觉得。 现在,阀值已到达了极限,接下来,是她展现自我的时候了,看看她是否会在苦难中茁壮成长,还是继续当一个认不清现实的大小姐。 他很期待! 随着林鹏的话落,慕容仙不但发现自己说不了话,更是像被鬼附似的,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一步一步的向房门外走去,最后,“哐当”一声,大门关闭,这才恢复了知觉。 细密的汗珠布满了慕容仙的额头,她想着这种被鬼附身、身不由己的感觉,少见的露出惶恐、害怕的神清。 正打算赶快离开此地,一转身,猛然看到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江玉燕!” 慕容仙心中猛的一颤,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女人,似乎比林鹏还要恐怖。 忙低下头,不敢和她对视,正打算像只鹌鹑一样,小心翼翼的从她身旁掠过时,对方却开口了: “我师父对你似乎与旁人不同。” “什么,你不要瞎说。”慕容仙惊吓的抬起头,快速否认道。 “是吗?” 江雨燕伸出食指勾起慕容仙的下巴,目光中透露着一丝迷醉,又带着一点一丝危险的韵味,轻柔道:“好一张花容月貌的俏脸,连身为女子的我,都有些心动了呢!” 慕容仙有些不适应的撇过头,同时又退了一步,拉开点距离,道: “我……” “你走吧!” 突然,江玉燕一脸悻悻之色,对她失去了兴趣,挥了挥手,随后掠过她,推开房门。 “嗯?” 慕容仙有些疑惑,不敢多想,也不敢停留,急匆匆的离开了。 …… 房间内。 “师父,你传音入密叫我进来,不会真对小仙女有什么想法吧?”江玉燕一脸新奇,探究地看着林鹏,似乎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感兴趣。 “我只是想清静点。” “真的吗,我最近才知道江湖中有一个四大美女的说法,铁心兰、慕容淑、慕容仙,再加上我姐姐江玉凤,合称江湖四大美女,而其中慕容仙,仙姿佚貌,清丽脱俗,容貌更是其中之冠,师父你难道一点都不心动?”江玉燕不依不饶,调笑道。 林鹏有些无奈的摇头,道:“这江湖之中,美女何其之多,又岂止四个,譬如移花宫的邀月怜星,内功功参造化,青春常驻,时刻如二八处子一般,身份更是贵不可言,其吸引力更在这四女之上;六大门派的名门女侠也是不少,梅兰竹菊各擅胜场……这样细细算下来,怕是有一百多名,难道都娶回来?” “也……不是不可以。”江玉燕瞪大了眼睛,对着林鹏说道。 “胡闹!” 林鹏轻斥一声:“看来我平时对你太过纵容了,竟开起师父的玩笑来。” “师父,我也只是关心您的终身大……” 江玉燕看着林鹏的神色,声音越发的微弱,直至停下嘴巴。 “人应该操控欲望,而不是被欲望所操,你难道想要三千面首,夜夜做新娘……” 林鹏说着,眼中突然闪过一抹狐疑之色,转而道: “把手伸过手来,让我看一看。” “哦。”江玉燕应了一声,将手腕放在了桌案上。 林鹏抬手轻抚,一抹气机牵引而出,查探起她体内的情况,只是片刻,就皱起了眉头,道: “你功力暴涨,足有数倍之多,是吸收了刘喜的功力?” 虽是询问,但语气中却是肯定。 江玉燕点点头。 “你太贪心了,功力暴涨,致使心境不稳,是祸非福,以后没有我的允许,就不要随意吸取他人内力了。” “师父……”江玉燕脸上顿时露出焦急的神情。 “不必多言。” 林鹏说着,身影猛地一晃,骤然出现在江玉燕身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右手急点,封住了她体内数个穴道。 “我已封住了你的九成功力,等你什么时候能完全操控体内的真气,在逐步取回你的功力吧。” “为什么?” 林鹏看着江玉燕诧异的目光,解释道: “你以为别人的功力是这么好吸收的吗,人者三宝,精气神也,三者互为表里,密不可分,你看似只吸收了别人的功力,却也必不可免的吸收了别人的精神残念,积少成多,若不加以遏制,轻则心性大变,重则走火入魔,暴毙而亡。 你这次功力暴涨,足足有数倍之多,够你好好消化一阵子了,不要贪多了。” 江玉燕微微蹙眉,回想着自己这几日的行径,最后低下了头: “燕儿知道了。” 林鹏点点头,道:“好了,说说你此行的收获吧。” 第二百一十二章 失魂 (上一章被屏蔽了,感觉也没咋地,修改了一下,解禁不了,可能需要大改,算了,没这精力,大意是讲了慕容仙发现姐姐和林鹏好上了。) 夜晚。 慕容仙也不知道怎么回的房间,浑浑噩噩、神不守舍直到外面想起了敲门声。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慕容淑端着晚饭,轻摇曼姿的走了进来,关切道: “仙儿,怎么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连晚饭也不吃。” 看着姐姐温婉贤淑的样子,慕容仙脑中一闪而过白天她满面红霞,放荡迷醉的模样,顿时脸颊羞红,支支吾吾的道:“我…我没事。” 慕容淑看着她脸颊通红,还以为是生病,急忙将饭菜放在桌上,摸了摸慕容仙的额头,奇怪道: “好像也没发烧,仙儿,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慕容仙甩开慕容淑的手,站起身来,走到饭桌前,若无其事的道:“我没事,姐姐你来的正好,饭菜真香,我也正好饿了呢。” 说完,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仙儿,如果是因为早上的事,大可不必记挂在心里,我跟林公子讲过,你也不用再去砍柴了,明日与我一起修炼吧。”慕容淑还以为慕容仙是因为早上的事不开心,安慰道。 “我…还是去砍柴好了,我觉得挺好的,还能锻炼自己。” 慕容仙说着,也不知怎么滴,眼泪遏制不住,不自觉的流了下来,一头扑进了慕容淑的怀里。 “姐姐,呜呜~我不要你为了我,付出这么多!!” 慕容淑听了,心里咯噔一声,试探的问道:“仙儿,你是不是听别人说了什么,误会了?” 慕容仙擦了擦眼泪,摇摇头:“没有没有,我只希望你不要再去找那个林鹏了,我们离开这好不好。” 慕容淑一听,顿时明白了,不过她也没想过这事能瞒着,坦然道:“还记得姐姐跟你讲过我与那个书生的故事吗?” “嗯。” “其实都是一样的,当年我放弃所爱,为了慕容家,入宫为妃,今日亦是如此,并不是因为仙儿你的原故。 如今慕容家被灭,师父南海神尼也因我而死,这一切都是那刘喜所为,此血海深仇,我怎能不报。 可惜刘喜那老贼武功高强,党羽众多,我的武功又被废了,想要报仇,难如登天。 林…林公子他其实是个好人,这件事,是我主动的,是我想利用的他,和他没什么关系。” “可姐姐你不觉得委屈吗。”听着慕容淑的话,慕容仙眼泪又忍不住的掉下来。 “说起委屈,当今皇上又矮又肥,又哪比得上比的林公子风光霁月,精明强干。”慕容淑说着,羞红了脸。 “其实我也不亏。” “姐姐你难道喜欢上他了。” “这……” 慕容淑犹豫了一会儿,向慕容仙点了点头。 “他对我很好,还传了我移花宫的不传之秘混元真气,只消修炼数月,便可以让我们恢复功力,他也同意我把这门功夫传授给你。” “混沌真气?” 慕容仙对林鹏的感官还是不佳,撇了撇嘴道:“对你好,那怎么不传你移花接木,这可比混元真气厉害多了。” 慕容淑摇摇头,道:“他跟我说过,移花接木,虽不像吸功大法那么邪门,却也不是正途,妄加修炼有害无益,连他自己也没有修行;况且这等吸人功力的邪功,我是决计不会修炼的。” “这……” 慕容仙迟疑了一会儿,笃定道:“反正他不是好人。” “好好好,他不是好人,你还是先把饭吃了吧。”慕容淑挂着宠溺的笑容,把筷子递给了慕容仙。 …… 一个月后,恶魔岛。 “燕叔叔!你终于醒了。” 看着燕南天睁开眼睛,小鱼儿激动的叫唤出来,一脸感激的看向身边的翠衣女子。 “谢谢你!苏樱,真的谢谢你!” 苏樱却不想让小鱼儿觉得他欠自己,开口道:“能医治燕大侠这种疑难杂症,对于一个医者来说,当真是个千载难有的机会,足以让我的医术更上一层楼,所以你不用谢我。” “苏樱,你不必说了,还有这彩虹七色障,也是你在万毒大会中替我赢回来的,你的恩情我小鱼儿永远会记。” 小鱼儿敲了敲自己的胸膛,向着苏樱承诺,随后又看向了燕南天。 在他转头的那一刹那,苏樱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落寞的神情,不过很快又收敛起来,同小鱼儿一起关心起燕南天来。 “燕叔叔,你还记得我吗,小鱼儿,当年那个你带上恶魔岛的孩子。”小鱼儿走到床边,拉着燕南天的手问道。 燕南天双眼一片浑浊,尽是迷茫之色,摇头晃脑的道:“燕叔叔?小鱼儿?这是什么东西,我是谁,你们又是谁?” 此言一出,顿时让屋内的众人大吃一惊,十大恶人之一的哈哈儿,笑着说道:“哈哈,没想到这天下无敌的的燕南天,竟变成了一个傻子,哈哈。” 哈哈儿并不是嘲笑,只是他无论悲伤、难过、开心、还是失望等,他都只会笑这一种表情。 “别笑了。”同为十大恶人的李大嘴怒斥一声,又转头看向了鬼医常百草,道:“常老头,你见多识广,这是怎么回事?” 常百草沉思了一会儿,又观察了燕南天的瞳孔,推断道:“燕大侠昏迷了二十年,恐怕已伤及大脑,迷了心智,致使神志不清,记忆全无。” “可不可以治,那可不可以治。”小鱼儿焦急的问道。 “可以治疗,不过那需要多番尝试,怕是要费上不少时间,小鱼儿,一月之期已到,你怕是没有时间了!”常百草有些为难的道。 “小仙女、小仙女……” 小鱼儿颓然的叫唤了几声,又突然振作起来,抖擞起精神,对着众人吩咐道:“鬼医前辈,你继续救治燕叔叔,我去找江玉燕拖延时间,能拖多久是多久,希望前辈你可以尽快让我燕叔叔恢复。” “苏樱,你在这里帮助鬼医前辈。” “大爹、三爹、四爹、五爹,你们替我保护好他们。”这话是小鱼儿对李大嘴、杜杀、哈哈儿、阴九幽四人说的,二娘屠娇娇因为追查六壬神骰一事,并未在恶魔岛。 “好,小鱼儿,你放心去吧。”李大嘴等四人异口同声的答应道。 快速安排好一切,小鱼儿便准备离开恶魔岛,去红叶斋寻找江玉燕。 刚踏出房门,众人身边便传来一个沉稳、自信的声音。 “不如让我试试!” 第二百一十三章 直入 随着话音声飘落,众人前方蓦地出现了一个挺拔、修长的身影。 “是你……林鹏。” 小鱼儿看着眼前的人,神情凝重地说出了他的姓名。 而这个名字一出口,便仿佛自带一股无形的威慑力,顿时让小鱼儿身边之人紧张起来。 林鹏独斗邀月怜星之事,在江湖上广为流传,小鱼儿自然是知道的。再加上他是江玉燕的师父,所以小鱼儿对众人着重介绍过他。 天下第一,无冕之王,这个名字所蕴含着的意味,无怪乎四大恶人这般不安,摩拳擦掌,戒备十足,苏樱也是偷偷将手放进藏着毒药的口袋里,估摸着身上有哪些毒药可以对高手起到作用。 “看来你们都认识我,那就好办了。”林鹏闲庭若步,一步步靠近,无视对方诸多的戒备,仿佛百兽之王巡视领地一般。 小鱼儿强忍着心中的不安,问道:“刚才你说你能救燕叔叔?” “我有一门武功,名为呼魂大法,对治疗失魂之症,颇有奇效。” 这是上一个世界药王谷的绝技,林鹏与冰心小蝶交流所得。 “若救治不成,可有什么损害?” “并无。” “那么我拒绝。”小鱼儿出乎意料的答道。 “哦,为什么?”对于小鱼儿的拒绝,林鹏没有生气,神色依旧平静。 “我相信你的话,但不相信你的人,你此行一定带有某些特殊的目的,不然不会出现的如此巧合。”小鱼儿一脸笃定。 “的确。” 林鹏没有否认,也不需要否认,武功修炼到这般地步,这世上已无人值得他说谎。 “可惜,你们没有拒绝我的权力。” 淡淡的话语从林鹏口中流出,身影行还是一步步靠近,很快就到达了他们的警戒线。 霸道的话语,从容的姿态,让四大恶人再也不能熟视无睹,直接张牙舞爪、恶声恶气的叫嚷起来: “看着你眉清目秀,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哈哈。” “我们四大恶人好久没开荤了,你的肉一定很好吃。” “以恶制恶,以杀止杀。” “咻咻咻~~” 一声声叫唤声,听在四大恶人自己耳中,很快让他们有了面对林鹏的勇气。 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四大恶人没有见过林鹏的武功,也无法想象有多高明,或许真的很厉害,但他们四大恶人名声赫赫,也不差的。 眼看林鹏身形已逼至十米开外,四大恶人再也遏制不住,怪叫着,狞笑着行动起来。 李大嘴肥头大耳,大步跨越,行进之间虎虎生风,两把杀猪刀分握在手,好似的门板一般劈落下来。 杜杀双目通红,整张脸扭曲嗜杀,宛如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记铁砂掌挥出,腥风大作,更有点点血色萦绕而上,将他的手掌映的血红,充满不详。 哈哈儿怪笑连连,在腰间抽摸出一把暗器,暗器之上泛着惨绿色的光泽,配合着他的笑声,连连掷出。 阴九幽阴风无常,恍若游魂般遁入空中,化为一阵幽风,阴风阵阵,笼罩而下。 对于四人的攻势,林鹏头也未抬,仍是步步靠近,好似没看到一般。 直到四大恶人的合击快要打到他身上时,林鹏才甩动了袖袍,蓦然,一股诡异的气机降临,悄无声息的流转而出。 四大恶人只觉眼睛一花,身体便不由自主的朝着同伴攻去,等他们回过神来,哪里还来得及。 杀猪刀与铁砂掌正面碰撞,暗器射中了阴九幽,阴九幽的阴风掌也打在了哈哈儿身上。 在一声声惨叫中,又夹杂着几声重物坠地,四大恶人哀嚎着躺在地上,相互指责起来: “有没有长眼睛,刀怎么往我身上砍。” “你还不是一样,铁砂掌往我肚子上打。” “阴风掌的解药呢,阴老鬼!” “啾啾啾~~” “……” 大敌当前,竟还起了内讧? 不,这正是四大恶人的聪明之处。 林鹏武功高绝,还没怎么出手,便将他们搞成了这样,他们再出手,恐怕小命不保,所以相互指责、推诿,装作一副起内讧的模样。 至于燕南天,他们是恶人,又不是什么大善人,怎么可能为了燕南天牺牲自己的性命,出手试探一下,已经是看在小鱼儿的面子上了。 现在自然是好好‘内讧’,期望林鹏不要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 另一边,看着林鹏一招,不,甚至不能称得上招式,一个甩手便将四大恶人尽数击溃,小鱼儿跟苏樱无疑是崩溃的,也实难相信世间竟还存在这样的人,这样的武功。 眼看林鹏越来越近,苏樱看了小鱼儿一眼,一咬牙,一把毒粉已抓在手中,正要撒出,一只白皙的手掌已搭在了她的肩上。 “这毒粉对我无用,可对别人就不一定了,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林鹏在她耳畔轻语,一抹气劲激发,苏樱登时晕厥过去。 小鱼儿看见苏樱倒下,瞠目欲裂,一拳轰出,却还未靠近,便被林鹏发散的劲气逼退,摔倒在地。 林鹏呵呵一笑,也不瞧他,大步迈入了门中。 鬼医常百草看着林鹏如入无人之境的模样,哪里还敢阻拦,打了个哆嗦,急忙躲到了一旁的墙角。 他只是个医生,又不通武艺,想要他阻拦林鹏,怎么可能! 林鹏一路走到床前,看向燕南天,见他仍是一脸迷茫的样子,似乎在思考,思索自己的来历,浑然没有在意身边发生了什么事。 他抬起头,看着林鹏,下意识的问道:“我到底是谁?” “你是燕南天,曾经的天下第一剑客。” “天下第一剑,燕南天?”燕南天嘀咕着这个名字,脑中思索着相关的事物,可怎么也想不起来,逐渐的面容扭曲,痛苦万分。 痛意加深,继而又转化为了暴虐,燕南天眼中闪现熊熊怒火,体内的真气也不由自主的被激发,引得床榻木板吱吱作响,随时都有可能炸裂。 “安静!!” 这时,一个充满威严的声音从林鹏口中传出,同时,他将手掌按在燕南天头顶的百会穴上,注入易筋真气,安抚他的状态。 等待燕南天完全冷静下来后,林鹏的声音又变得飘渺幽深、直入人心,仿佛黄泉鬼关,阴魂鬼叫。 “告诉我……的名字?” 呼魂大法,已然发动!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一剑 “枫弟!” 随着一声惊呼,一双剑目募地睁开,森然剑意一闪而逝,燕南天真正苏醒了。 “你醒了,燕南天!” 燕南天抬头,看着眼前的这个人,道:“是你救了我?” 林鹏点了点头。 “大恩不言谢!敢问兄台姓名?” “林鹏!” “原来是林兄。” 燕南天双手抱拳,随即问道:“不知林兄可否看到我身旁的一个婴儿?” “现在哪还有什么婴儿,燕兄你可知晓,你昏迷了近二十年。” “二十年?不可能。” 燕南天展露双臂,稍一运功,一股强横的功力喷薄欲出出,险些控制不住。 “我只觉得神完气足,龙精虎猛,功力更是滔滔不绝,更胜往昔,怎么也不像昏迷了二十年的样子,林兄你莫要开玩笑。” 林鹏摇摇头,道:“我没有开玩笑,不相信,瞧瞧你的样子就知道了。” 内力牵引,一枚方镜已然落于林鹏之手,对着燕南天一照。 燕南天看着自己的容貌、发色显然苍老了许多,信了大半,但还是有些疑虑,问道:“那我的功力是怎么回事?” “燕兄你身中力奇毒,昏迷不醒,这二十年来,自身内力与这奇毒不断抗争,日益精进,能有这番功力,倒也正常。” “没想到是这样。” 燕南天神色有些颓然,没想到他一觉竟睡了二十年,不过很快他又从中走了出来,恨恨的道出了一个词:“移花宫!” 显然是想到了江枫被杀之仇,他的一腔愤慨、仇怨也恰好有了宣泄的地方。 林鹏见此,当下说道:“燕兄,你要去移花宫报仇,我不会阻止你,不过在此之前,我希望你可以替我做一件事。” “林兄对我有救命之恩,只要不违背江湖道义,燕某力所能及,必义不容辞。”燕南天当仁不让的道。 “此事不难,我只希望……燕兄能全力对我出上一剑即可。” “不行。” 燕南天断然拒绝道:“林兄是我的恩人,我怎么可以对你出手。” “观看燕兄剑法,实乃我之心愿,还请不要推辞,或许,燕兄你有些小瞧我了。” 林鹏言语间摊开右掌,一股无形的力量升腾而起,搅动的掌心上方的空气快速流动,丝丝缕缕的气息华为一个又一个的螺旋,在他身前破碎、升腾。 燕南天眼中闪过一抹诧异,道:“倒真是燕某小瞧了,林兄你这一手,江湖鲜有人及,能和你这样的高手过招,也是燕某的荣幸。” 言下之意,就是答应了。 他说着,目光不由的朝向了林鹏身后,询问道:“林兄,你身后的这几位是?” “鬼医常百草,小鱼儿,还有他的一些朋友……” 林鹏顿了顿,面色有些古怪的道:“某种程度上,他们算是你的干亲。” 小鱼儿认了五大恶人做干爹干娘,他的亲生父亲江枫又和叶南天又是结义兄弟,那不等同于五大恶人和燕南天成了干亲吗。 林鹏这话,听着燕南天一脸疑惑,他孑然一身,只有江枫一个义弟,哪来那么多干亲? 看出了燕南天的疑惑,不过林鹏无意对他说这些旁枝末节,只是道: “好了燕兄,等你我交手之后,你去问小鱼儿就一切明白了,他是江枫的儿子。” “枫弟的儿子?” 燕南天脸上露出惊喜之色,意有所动,正想问哪个是小鱼,不过瞧着身前的林鹏,还是道:“林兄,此地施展不开,我们先去外面,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武功。”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两人一前一后大步迈出,很快便来到一座小山上,小鱼儿等人也默默跟来,在一旁围观。 “燕兄,请出手吧。”林鹏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燕南天也不客气,提振气血,以指化剑,横于檀中,须臾,一股大河奔流的滔滔之声从他体内传出,衣裳鼓荡,发须飘撒,凛然气劲显化而出,压迫的脚下碎石沙沙作响,不住滚动。 林鹏知到燕南天太久没有动武,此刻正在快速的熟悉身体的一切,好发挥全部实力,所以并不催促。 蓦地,燕南天双目一凝,霸道剑意透目而出,直冲天际,天上的浓云似乎也被其破开,点点金光映照而下。 一道道气流、风旋以他的身体为中心,扩散开去,搅弄风云,一时间风沙走石,遮蔽四方。 等小鱼儿再次看到燕南天时,他已凭虚御风,凌空而立,手臂高举,一剑擎天,整个人似乎化为了一柄通天彻地的巨剑。 看着燕南天悬浮半空,扫视而下,凛然生威,小鱼儿心中窃喜,暗想:燕叔叔蹉跎二十年,一朝出手,仍有如此威势,可知其巅峰状态,更甚于此,小仙女,你等我,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 四大恶人则吓得心惊肉跳,遥想二十年前,他们趁燕南天中毒之际,围攻于他,不知道他这次清醒了,还会不会因此来找他们麻烦,害怕极了。 场外气流激荡,人心浮动,场中林鹏更是直面燕南天霸道剑意,风压迫人,危如累卵,他鬓发飘零,眼神却无一丝一毫的动容。 只见他气机升腾,与燕南天的剑势相互交融、碰撞,眼神微眯,感受着这一切,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浓,志趣盎然。 “林兄,这一剑,请你接好了!” 燕南天语气豪迈,一举一动间无不赫然生威,只见他双掌并合,剑指交融,随后往下这么一划,登如一把开天辟地的巨剑,破开阴阳,分割昏晓。 “哈哈哈!” 一声爽朗的笑声接连不断的响起,林鹏左手画圆,右手画方,缠缠绵绵的气劲涌动而出,在其身前一丈,水乳交融,形成一面气盾。 破! 巨剑与气盾蓦然相交,气盾顿时被迫开了一个口,溃散开来,巨剑也崩碎大半,残余剑气,化作丝丝缕缕,朝着林鹏当头罩下。 林鹏捏指成剑,聚啸而出,将残余剑气尽数击散,又袖手一挥,聚拢收纳。 感受着体内一缕属于燕南天的剑气,林鹏心满意足,不再停留,留下一句: “一剑下,恩情消,不打扰燕兄叙旧了,再会!” 一语言毕,纵飞而去。 燕南天还回味着林鹏刚才施展出的招式,意犹未尽,耳边猛然传来一声, “燕叔叔!” 他转过头去,看着小鱼儿这张神似江枫的面孔,揣测道:“你是…小鱼儿,我枫弟的儿子?” “是我。” 小鱼儿激动不已,忙向燕南天跪下…… 恶魔岛外,一叶扁舟停靠在此,江玉燕坐在船头,看着海上波涛汹涌,潮起潮落。 “燕儿!” 突然,一个身影停靠在她身。 江玉燕美目一睁,当下起身了,恭敬的道:“师父。” “我的事情已经办完了,你可要跟我一道离开?” 江玉燕摇了摇头,道:“移花宫之事尚需燕南天之力,我要留在此处,伺机接触一下。对了,师父,燕南天昏迷了二十年,实力今非昔比,不知与邀月相比如何?” “略胜一筹!”林鹏点评了一句。 “那徒儿就放心了。” “好了,接下来你随意即可,只是不要来打扰我,我要闭关潜修一段时间,将属于我的功法创造出来,你知道了吗?” “燕儿明白,一定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当,静待师父你出关。” “好。” 林鹏应了一声,跳上了扁舟,那扁舟无帆自动,如离弦之箭,飞快驶离。 江玉燕看着林鹏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挣扎,随即又化为了绝然。 第二百一十五章 闯宫 移花宫。 “无缺,我想我爹了,想回铁家庄一趟。”铁心兰面色忧虑,对着花无缺说道。 “可是…大师父二师父仍在闭关,我不能擅自离宫,你又武功全失,一个人上路,我不放心。” “你大师父二师父都闭关两个多月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关,我实在担心我爹,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现在…很不安全。” 花无缺皱着眉头,向铁心兰坦露道: “据移花宫探得的消息,近日江玉燕将红叶斋更名为燕皇阁,还招揽了大批江湖匪类,动作频频,似要对于移花宫不利,在这个关键时刻,你若是外出,很容易……” “好了,你不必说了,我都明白,一切还是等你大师父和二师父出关之后再说吧。” 铁心兰明白了花无缺的顾虑,当下不再提及此事,不过,她还是有些疑惑的道: “燕皇阁?黄者,至尊无上,这个名字似乎……对皇上十分不敬,朝廷对此难道无动于衷?” “朝廷!” 花无缺面露不屑,道:“朝廷又何曾管得了江湖之事,再说那东厂刘喜,已臣服于江玉燕,受她差遣,燕皇阁的爪牙早已不仅限于江湖之中了。” 听花无缺这么说,铁心兰明显吃了一惊,惊诧道:“我是真没想到,当日我们救的那个孤苦少女,今日竟会变成这般模样,燕皇…燕皇…难道她还想当皇帝不成。” “这倒也不是不可能。” 花无缺揣测了一句,然后向着铁心兰道:“其实我最担心的倒不是她,而是那个一直隐藏在她身后的人。” “你是说林鹏!” “对,那林鹏虽然没有学习移花接木,但他对移花接木的理解已经到达了一个相当高高深的地步,那日我跟他交手不过五十余招,便用移花接木窥破了我混元真气的奥妙,我的一举一动,一招一式,皆在他的计算之下,根本没有赢的希望。 大师父和二师父与他交手,也是如此,他现在定是把两位师父的招式心法,武学秘技,尽数学了去。我们移花宫原本的武功已经对付不了他了,所以我想两位师父才会闭关,企图创出破解林鹏武功的新武学。” “这…移花接木真是太可怕!”铁心兰没想到是这样子的,不由得惊叹。 “移花接木是可怕,但真正可怕的还是林鹏这个人……谁?” 花无缺说着,猛然察觉到了什么,朝一个方向看了去,只见一个宫装女子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 啪啪啪! 女子拍的手,飘然逼近,称赞道:“花公子真不愧是武林中最出色的青年才俊,轻易便察觉到我的所在。” 花无缺却没有笑意,皱着眉头望着眼前的女子,一字一句道:“江!玉!燕!” “没想到花公子还能记得我的名字,真是小女子的荣幸。”见花无缺叫出自己的名字,江玉燕很是开怀,十分高兴。 “你来移花宫做什么?”花无缺挡在铁心兰身前,冷着脸问道。 “花公子何必拒人于千里,我今日是抱着善意来的?” “善意?”花无缺满脸不信。 江雨燕呵呵一笑,解释道:“当然,这个善意并不是对移花宫,而是对花公子你,也算是你当日搭救我的回报吧。” “不必了。” 花无缺直接拒绝到道,不过江玉燕视若罔闻,自顾自的沉浸在回忆中,悠悠的道:“我一直记得,花公子你救我的那天,满天星斗,夜色撩人,我躺在你怀里,与你一起飞在空中,飘飘荡荡,凉风吹拂,我却丝毫不感觉到冷,满心充斥着温暖和安心,这种感觉直至今日,还让我回味。” 花无缺面色不渝,又看了一眼铁心兰,怕她误会,呵斥道:“你说这个做什么。” “玉燕薄柳之姿,本想以身相许,不过花公子既然有了意中人,我也不好强求,好在红叶斋掌握天下情报,其中就有关于花公子你的身世,本想细细查阅之后,便告知你。 没想到其中竟隐含着一个惊天的秘密,此中内情,着实让人可怖,我也实在不能看着花公子你认贼作父,所以不顾危险,孤身潜入相告。” “认贼作父?你到底想说什么?” “且花公子听我细细道来。” 江玉燕接着就讲起了江枫与花月奴的故事。 “……那邀月杀了江枫与花月奴之后,本想将那两个孩子一并除去,不过她很快就有了一个更恶毒、更残忍的计划,那就是移花宫收养一个孩子,把另外一个孩子交给燕南天,待两方的孩子长大成人之后,一正一邪,自然会自相残杀。 邀月会精心安排好这一切,看着江枫的两个孩子在自己的计划下厮杀,直到一方死去,再把真相告诉另一方,看着仇人之子痛不欲生的模样,邀月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铁心兰若有所思,面露惊恐,花无缺则是不屑一顾,呵呵笑道:“你以为凭借你这几句胡编乱造的话,我就会背叛移花宫,简直可笑?” “该说的,都跟花公子讲明,剩下的就要靠花公子你自己验证了,玉燕相信,花公子很快就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江雨燕估算了一下时间,又稍稍瞥了一眼移花宫大门方向,笑着道: “那么花公子,再见了。” “你别走。” 看着江玉燕飞遁而去,花无缺赶忙追了上去。 可刚追出一段距离,花无缺便碰到了一个慌张的宫女,她看见花无缺,大喜过望,急忙喊道: “花少爷,不好了,宫门外有一个剑客闯了进来,剑法霸道卓绝,婢子们挡不住,此刻已经杀进来了。” “什么?” 惊诧之下,花无缺脚步一顿,略一分神,已不见了江玉燕的身影,无奈,只得向大门外赶去。 …… 移花宫前厅。 移花宫的宫女们人分立在各处,身姿缭绕,舞步飞腾,无数丝带从她们的云袖中飞出,灵蛇般缠向中心男子的颈部、臂膀、腰身……身体的各个部位。 这名男子手持长剑,挥洒自若,莹莹剑光熠熠生辉,一道道锋锐的剑气从中射出,飞向四面八方。 瞬间将这缠绕而来的丝带撕裂成数截,寸寸断裂,又余势不止,激射而去,剑气霸烈无双,仅仅是擦身而过,便已将一众宫女击成重伤,纷纷倒地不起。 燕南天收剑回鞘,剑目一扫,一览无余,对着倒地的宫女们说道:“燕某此来只为寻邀月怜星二人,与你们无关,你们若是再敢阻拦,就休怪燕某无情了。” 说完,大步踏出,往宫内闯去,同时雄浑的内力激荡,声震四野,化为一道道音波传了出去。 “邀月!怜星!你们两个妖妇,赶快出来见我!!!” 第二百一十六章 相见 “何人敢来我移花宫撒野!” 花无缺纵飞奔驰,身形如电,终于在燕南天离开之前,赶到了此处。 他看着面前的男人,脸腮虬髯,根根如铁,一头浓发,横生倒竖般有如乱草;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颇有风霜之色,顾盼之际,极有威势,任谁都轻视不得。 “就是你吗!”花无缺对着他质问道。 燕南天横剑在胸,也瞧着眼前蓦然出现的翩翩公子,丰神俊朗,温润如玉,更重要的是,那张让他隐隐有些熟悉感英俊面容,略有激动的道: “你是无缺!” 花无缺不明所以,但仍不失风范,微微颔首。 燕南天见花无缺一承认,顿时高兴的想要搭上他的肩,好好瞧一瞧他。 花无缺眉头一皱,脚下轻移,闪避开来,再次重声道:“你究竟是何人,敢擅闯我移花宫?” 见花无缺这种态度,燕南天也冷静了下来,道:“我是你爹江枫的义兄,燕南天!” “燕南天!” 人的名,树的影,当年燕南天名震天下,又有天下第一大侠、天下第一神剑等诸多名号,武力值丝毫不逊色于邀月。 花无缺暗暗凝重之余,又不由嗤笑起来:“燕大侠,亏你也是成名多年的大侠,这等荒谬的江湖传闻,也敢拿出来诓骗于我。” “若不是真的,这移花宫偌大一个女子门派,又岂会收你一个男弟子。”燕南天显然不同意这个观点。 “这也只是机缘巧合、因缘际会罢了。” “好,你既然不相信,那就叫邀月怜星出来,我们当面对峙,顺便也了结一下当年我枫弟被杀之仇。” “我大师父二师父现在正在闭关,不便见客,燕大侠还是请回吧。” “哼!” 燕南天冷哼一声,道:“我燕某既然来了,邀月怜星又岂能从容闭关,还是把她们叫出来吧。” 说着,他也不管花无缺,一步迈出,同时又使出千里传音、狮吼功一般的功夫: “邀月!怜星!我燕南天来了,你们还不出来见我!!!” 声音顿时响彻整座移花宫。 “住口!” 花无缺见了,怒不可遏,他身为移花宫的弟子,怎能看着燕南天如此猖狂,当下,一腿扫出,顷刻间风卷残云,无匹的劲道激射而出,产生极大的杀伤力。 嗯! 燕南天察觉有异,把剑一横,霸道的真气汹涌而出,和花无缺的腿劲碰撞在一块,大力涌来,登时被逼退数步。 他瞧着花无缺不依不饶的样子,顿时怒由心起。 “冥顽不灵。” 这怒火部分对着花无缺,但更多的是对邀月怜星这个恶毒的计划,直接让他兄弟的儿子站在自己的对立面,拼命的护着仇人。 燕南天内力一震,剑鞘嗖的飞出,直插在移花宫的墙壁上,随后将剑锋对准花无缺,道:“你再不让开,休怪我剑下无情!” 花无缺自不会退让,神色坚毅的站在那里。 “好,那我就先打醒你,再去寻那两个妖妇麻烦。” 话音落地,燕南天横批一记,一股霸烈无双、莫能抵御的剑气蓦地飞出,剑气之下,空气急剧震颤,如水潮般被迫成两半,向两边散去。 看着横飞而来的剑气,花无缺也有心试探一下燕南天的斤两,混元真气弥漫而出,辅之碎石掌的手法,霎时,一股开碑裂石的掌劲怦然勃发,正面迎了上去。 轰!! 花无缺顿感剑气锋锐霸道,犹在自己的掌劲之上,劲力一转,层层消融,才将这股剑气化解。 暗道:这燕南天果然名不虚传。 猛然间,一抹锋冷的宝剑映入眼帘,却是燕南天已然杀到,剑光灼灼,犹如高悬的烈日,散发着无尽的光热。 哗! 微风拂动,花无缺衣玦蹁跹,凌空一翻,躲过了这无孔不入的一剑,同时右手在腰间一抹,一柄折扇已飘然在手,真气一荡,折扇半旋而出,形成了一道飞旋的光幕。 光幕缭乱,折扇藏匿其中,伺机而动,又有点点光华,四散而落,耀人耳目。 可燕南天仿佛开了天眼似的,剑华一闪,已然精准的击中了扇尖。 当! 两相碰撞,顿时传出一声如钟磬般的震响,荡漾四方,响彻整间房舍。 花无缺只感到一股汹涌澎湃的力量从折扇上涌来,传递到手臂上,他手臂一折,身体随之而动,再次翻转,将这股力消融开去。 折扇点地,花无缺将卸去的劲道尽数传到地上,顿时将地面破开一个大洞,同时,他的身体已凌空飞起,又避开了燕南天数道划来的剑光。 燕南天剑法不但霸道,而且精巧无比,行云流水,丝毫不给人喘息的余地,花无缺顷刻间便落入了下风,只是他身法卓绝,根基深厚,这才堪堪抵挡。 当然,这也跟、南天没有出全力有点关系。 一白一灰的两个身影在空中缠斗,顷刻间便交手了十余招。 花无缺越打越心惊,无论是速度、力量还是技巧,都全方位的被碾压,燕南天武功强横,高明出自己何止一筹。 他全力抵挡着燕南天的攻势,初时还能还手个一、二招,可很快便全力御守,无力反击。 啪! 守久必失,花无缺终于抵挡不住,被一剑拍在胸膛之上,整个人顿时被弹飞,重重的砸在墙壁上。 燕南天得势不饶人,锋冷的剑光再次挥下,竟欲直取花无缺的性命。 “燕叔叔,手下留情呀!”刚刚赶到此处的小鱼儿,见到如此情形,赶忙发出声来。 然燕南天却充耳不闻,熟视无睹,毅然决然的一剑刺下,似乎对花无缺这个从小被仇人养大的故人之子失望透顶,再无半分怜悯。 小鱼儿力不能及,只能眼看这冰冷的剑锋直接刺到了花无缺身上,哑然失语。 千钧一发之际,一条白色的丝带凭空显现,带着绵柔坚韧的劲道,突袭而来。 燕南天剑锋一折,剑气显化,与丝带碰撞一记,应声而退。 丝带也是飘飘一荡,蓦地收缩,重新缠在了一个淡蓝色宫装的女子的身上,她飘然落地,站在了花无缺身前。 花无缺看着来人,面有愧色,恭敬的喊了一声:“二师父。” 来者正是怜星。 只见她面目寒煞,盯着燕南天,显然对他出手如此无情,表示不满。 第二百一十七章 揭破 同时,一个淡粉色的身影缓缓走来,看着怜星与燕南天对峙的场面,用略带冷酷的声音道: “妹妹,你又何必着急出手,刚才燕南天的这一剑显然要不了无缺的性命,他学艺未精,吃些苦头,对他有好处。” “姐姐,无缺也是你看着长大,你怎么对他如此无情。”怜星心有不忍,争辩道。 “无情?我这是为他好。”邀月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随即一抹凶光瞪了过去。 “姐姐……” 见其如此,怜星顿时哑然,默不作声。 她们俩姐妹之间,邀月永远是强势的一方。 而花无缺见着怜星因自己受了委屈,也不愿二人再起争执,当下低头道:“二师父,是无缺无能,让大师父失望了,请莫要因为我之顾,和大师父争吵。” “唉。” 听着这话,一脸怜惜,叹了口气:“你这孩子。” 不过这一切瞧在燕南天的眼里,特别是花无缺低眉顺眼、委曲求全的样子,顿时怒不可,喝道: “邀月,我刚才那一剑试探,就是想看看无缺在你们心中的分量,而你果然是个冷酷无情、阴险毒辣的妖妇,怪不得会想出让我枫弟两个孩子自相残杀的毒计,不过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你的毒计再也不可能得逞。” 没想到燕南天竟会说出这一番话来,邀月勃然变色,厉喝道:“荒谬,花无缺是我们移花宫收养的孩子,怎么会和江枫扯上关,你休得胡说!” “是吗?若非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燕南天从邀月的神情上看出了些端倪,转而又向怜星问道: “那么怜星,你怎么说?” “这……” 没想到燕南天竟会知道这个秘密,又当众拆穿,向自己求证,怜星一时间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说。 “无缺可是你看着长长大,你难道也想他终身痛苦吗?”燕南天又逼问道。 “我……” 连续不断的逼问下,怜星脸上阴晴不定,复杂难明,迟迟没有回答。 这个计划最初是她提议的,本意是想保住江枫的两个孩儿,可最终被她姐姐利用,成为了报复江枫的绝佳计划,随着花无缺一天天长大,她也暗自后悔,可如果要背弃姐姐邀月,她又是不愿意的…… 见怜星如此,邀月不满的盯了她一眼,直接喝道:“胡言乱语,燕南天你就会逞口舌上的功夫吗!” 怜星的犹豫,邀月的焦急,这些都看在燕南天眼里,也让他更加相信了自己的判断: “哈哈,邀月你苦心筹谋二十年,也只不过是枉做小人,小鱼儿和花无缺他俩是亲兄弟,这已是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燕南天此刻已万分笃定。 “你这是找死!” 邀月眼神冰冷,丝丝缕缕的真气在她掌心汇聚,氤氲之气升腾而起,时而旋转、时而破灭,一股肃杀之意从她身上蔓延而出。 她对燕南天已生了必杀之心。 “燕南天,听说你昏迷了二十年,不知今日还剩得几分功力,让我好好见识见识吧。” “妖妇,我又岂会惧你!”燕南天又瞧了瞧怜星,喝道: “你们尽可以一起上!” “哼!” 见燕南天小觑自己,邀月登时冷哼一声,云袖轻摆,嫁衣真气席卷而出,在空中凝聚成云海波涛,猛的下压。 嫁衣神功可吸取他人的内力为己用,邀月纵横江湖几十载,杀人如麻,内力积蓄之深,旷古烁今,此刻杀意凌然,更是将功力催促到了巅峰,澎湃的气劲笼罩全场,尽数化为了对燕南天的深深恶意。 而燕南天一腔怒火,积蓄了二十年,也在此刻尽数爆发,怒意之盛,丝毫不逊色于邀月的杀意,甚至犹有过之。 怒意烧心不烧身,又全部被其催化为剑意,只见在这满殿的恶意中,一抹煌煌大日喷吐而出,骄阳似火,灼日炎炎,散发着无劲的炙热气息。 燕南天举剑朝天,似慢实快划了一圈,将这火热灼烧的剑意尽数收敛于掌中之剑,神意也随之收缩,聚于双目,映照虚空,窥准破绽,倏地一剑刺出。 剑光来袭,汹涌澎湃,又势不可挡,不过邀月脸上却没有丝毫动容之色,皓婉翻转,道道波动绵延而出,缠在臂腕、纤腰上的丝带嗖的一声凌空飞起,夭矫似天外飞龙,盘旋而出。 喝! 邀约轻喝一声,空气震颤,无穷无尽的真气自她体内爆发出来,尽数灌注于这条白丝之上,恍惚间似急速膨胀了数倍,化作神龙遨游,吞吐日月,声势弥天,骇人至极。 轰隆隆! 两人出手就是极招,两相碰撞之下,顿时发出震天般的轰鸣,在最中心处也炸开一个大坑,碎石飞溅,乱石穿空,更有道道裂纹也如蛛网般皲裂开来。 炸裂的气流,似狂风暴雨,向着四周席卷,犹如狂风过境,瞬间将殿内的摆设、物件摧毁,窗扇、门扉也被破开了数个口子,狂卷的气流汹涌而出。 风压迫人,小鱼儿前进不得,反被逼退至墙角,他以手遮面,挡住飞来的碎物残渣、碎石粉尘,透过指缝观察着战况。 可惜沙石遮掩,尘烟弥漫,他只看到到战场中央气旋搅动,两个黑影忽闪忽现,一道道剑气、掌劲四散开来,震的这座凌乱不堪的宫殿簌簌作响,摇晃不止。 一道道剑痕、掌印也接连不断出现在宫墙之上,小鱼儿只是远远瞧着,便让他心惊胆寒,脊背发凉,似乎稍一碰触,便会有莫大的危险。 摇摇头,小鱼儿放弃了这个的想法,又把目光看向了花无缺的方向。 另一边,怜星和花无缺默运真气,一股无形气墙挡在他们前面,杂物碎屑、沙石粉尘,根本造成不了任何困扰。 怜星双目炯炯有神,看着两人交战的情况,宽慰道:“无缺,你放心,我和你大师父闭关两月,虽然没有想出对付林鹏的办法,但武功也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这燕南天不会是姐姐的对手。” “嗯。” 花无缺应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 实在是这几个月打击连连,他本以为学了混元真气,自己的武功便可独步武林、傲视群雄,几乎无人可敌。 可没想到,却连续败在林鹏和燕南天手下,而且是惨败,毫无反抗的余地,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追得上他们,所以隐隐有些失落。 “老花!” 这时,小鱼儿顶着狂风跑过来,对着花无缺喊道。 “小鱼儿。” 花无缺微微皱起眉头,一些不愿搭理。 他与小鱼儿意气相投,交情甚好,但他此刻前来,必定又是燕南天那番陈词滥调。 果然,小鱼儿一靠近,便激动的说道:“老花,没想到我们竟然是亲兄弟,这真是天大的缘分,也不知道我们谁先出生,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第二百一十八章 偷袭 “要不这样子,我做哥哥,你做弟弟……” 小鱼儿兴奋的说着,猛的遭到花无缺的厉声呵斥。 “住口!” 小鱼儿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道:“你不会还相信你那个大师父老女人的话吧,她是骗你的!” “我师父不会骗我,我们也不会是亲兄弟,只是朋友,你若再这么说,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小鱼儿轻按自己的额头,为花无缺的执拗感到无奈,长吁了一口气,将手指向了怜星,道:“好,你不相信是吗,你可以亲自问问你的二师父,你看她怎么说。” “我不必问也知道,这都是江玉燕想出来骗你们的诡计。” “江玉燕心怀叵测是不假,但这件事绝对是真的,我们可以一同去红叶斋调出当年的记录,查个水落石出。” “我不需要,我们是朋友,但也仅此而已!” “老花,你怎么如此冥顽不灵。” “我说过了,我不是……” “够了!” 怜星一声娇叱,直接打断了他们两人的争吵。 看着他们俩依稀好似江枫的容貌,怜星双眼微微有些迷离,又有些愧疚,实话道:“无缺,小鱼儿说的没错,你确实是江枫的儿子!” 花无缺顿时如遭雷击,一脸的不可置信,“二师父,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你…确实是江枫的儿子。” 花无缺被惊骇的连退三步,似癫似狂,又哭又笑,点点泪花从他的眼角流出,向着怜星大喊道: “你骗我!你是不是在骗我!” “对不起,无缺,我本意只想保住你俩兄弟的性命……” 话未说完,就被花无缺打断:“借口,都是借口,你在骗我,你和大师父一直都在骗我,我一直生活在你们的谎言中,只是你们的一个棋子、工具。呵呵呵!呵呵呵!” “老花,你不要这样。” 小鱼儿宽慰着,走上前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冷静一下。 “走开!” 花无缺袖袍一挥,一股真气弥漫开来,将小鱼儿迫退。 “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看我像傻子一样被人骗了二十年,你是不是很开心!” “没有,我……” “够了,你们都离我远点。”花无缺指着小鱼儿和怜星,踉跄的往后退去,眼中带泪,嘴里喃喃:“心兰!对,我还有心兰!” 说着,就要转身去寻找铁心兰。 在原着之中,邀月逼死铁心兰和他肚子里的孩子,花无缺因此也跟移花宫一刀两断,划清界限,清楚邀月的真面目的他,自然不会怀疑邀月的手段,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自己是江枫儿子的事实。 不过现在还未经历过惨痛打击的他,着实难以割舍邀月怜星二十年对养育之恩,自己尊敬、濡沫之情,两种情感极剧冲突,他已不相信任何人。 此刻,唯有铁心兰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成为了他唯一的寄托。 而花无缺大喊大叫的声音,自然避不过邀月和燕南天两人,他俩功力通玄,纵使是激战,也犹有余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知道自己苦心筹划二十年的计划已彻底失败,还是毁在亲妹妹手上,邀月的神情骤时癫狂起来,双掌齐出,一股磅礴真气横亘而出,直击向燕南天,同时,身影一折,骤然飞出。 邀约急袭而来,如一条粉色的闪电,携着爆竹声般的气爆,直径飞到怜星身处,怒劈而下。 这一掌携风带雨,更是充斥着邀月的满腔怒火,于对背叛她的人,无论是挚爱,还是亲生妹妹,都要死。 怜星哀莫大于身死,看着邀月越来越近的身影,缓缓的闭上眼睛,竟不做任何的抵抗。 而此刻,花无缺黯然神伤,直欲离去;小鱼儿被掌风直接迫退,有心无力。 千钧一发之际,一柄宝剑横亘而出,散发着莹茕的剑芒,与这掌劲相互碰撞、相互泯灭。却是燕南天赶到,救下了怜星一命。 “邀月,简直就是丧心病狂。”燕南天怒吼着,他实难想象世上竟有自私自利、冷血无情之人,竟连自己的亲妹妹也不放过。 “又是你,燕南天!” 邀月怒叫着燕南天的名字,一腔憎恨、怨气难以宣泄,神情也越发的癫狂,功力再催,周身的空气急剧震颤,更加汹涌的真气弥漫而出。 经脉似乎不堪重负的声音,发出‘啪啪’的响声,但这已不在邀月考虑范围之内,她现在只想把眼前阻拦她的东西彻底撕碎、全部毁灭。 一道道碎石掌劲从她手中拍出,如怒海波涛,排山倒海而来,层层叠叠,顷刻变形成了一道勾连天地的浪潮,席卷而下。 燕南天横剑于胸,剑法细腻婉转,剑势绵柔,挑、化、泄、转……等等剑招不断使出,将排山倒海的掌劲一一化解,虽暂落于下风,但脸上亦不显丝毫颓色。 因为他知道,邀月此番全力而为,必不能久持,自己只要熬过这段时间,定可反击而胜…… 啪! 一记突兀的掌力直接打断了燕南天的思绪,他只觉后背剧痛,一股凌厉的掌劲入侵体内,顿时五内俱焚,不能自持,身形踉跄。 而前方,邀月的攻势不绝,趁此机会,毫不留情的一掌直接按在他的胸膛上,燕南天顿时一口鲜血喷出,重伤倒地。 燕南天嘴角噙着鲜血,不可置信的看着怜星,问道:“为什么?” 显然,刚才出手偷袭燕南天的,正是怜星。 怜星神色不变,表情淡漠,道:“这是我和姐姐之间的事,不需要你插手。” 好心当做驴肝肺。 听着这话,燕南天当即自嘲起来:“好好好,是燕某自作多情,与人无尤。” 而这一切看在小鱼儿眼里,顿时破口大骂:“怜星你恩将仇报,卑鄙无耻,我燕叔叔舍命救你,你竟然偷袭。” “我没有要他救。”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两姐妹……” 忽的,劲风来袭,小鱼儿闪躲不及,当下被甩了一个耳光,摔飞在地,登时说不出话来。 邀约将柔荑重新缩进云袖,负手而立,眼神轻蔑,甚是倨傲:“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随后满意的看了怜星一眼,似乎原谅了她,对着花无缺说道:“无缺,虽然你是江枫之子,但我养育了你二十年,也多少有些感情,只要你能杀了燕南天跟小鱼儿,证明自己,那我就仍然当你是我的好徒儿。” “呵呵,呵呵!” 花无缺似乎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不住的笑了出来。 “大师父,你觉得这可能吗?” “没什么不可能,你应该多想想铁心兰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邀月‘善意’的提醒道。 “心兰!” 花无缺念叨着这个声音,神色骤然坚毅起来,“你若是想动她们,就先跨过我的尸体。” “冥顽不灵!” 邀月神色冷厉,秀掌一抬,顷刻间风声大作,就要出手之际,耳边猛的传来一声怜星的叫唤: “小心!!!” 却见不知何时,在邀月身后,出现了一个苗条女子的身影,一直晶莹如玉,纤细秀美的手掌正缓缓靠近她的后颈。 第二百一十九章 逼迫 “移花接木!” 随着一声娇叱的女音,一股源源不绝的吸力从背后袭来,邀月顿觉得自己的内力翻江倒海,抑制不住,似泄洪一般,流了出去。 她神色骤变,运用内功心法,奋力反抗,可全身真气就似乎遇到了天敌似的,被敌人轻易化解吸,一股异力更是从脖颈后面传出,散入其四肢百骸,让她动弹不得。 “啊!” 感受的内力源源不绝的流失,邀月忍不住惊呼起来,叫声中明显感受到慌张,与刚才的盛气凌人的样子判若两人。 “住手!” 怜星浑然色变,当下祭出一掌,混元真气变幻无方,横击而出,攻向了江玉燕。 江玉燕微微一笑,伸出另一只玉手,丝丝玄奥的的移花真气在掌心流转,迎了上去。 两相碰撞,混元真气遇到了移花真气,顷刻溃不成军,被江玉燕突破防御,一掌打在了怜星身上。 移花真气入体,瞬间扰乱怜星体内的真气的运行,混元真气混乱不堪,更是蠢蠢欲动,脱体而出。 不过江玉燕没有顺势吸收,反而反手一压,真气鼓荡,直接压制住怜星,让她跪伏在地,无力反抗。 转眼之间,江玉燕便压制住移花宫姐妹二人,虽占有偷袭之力,却也不得不说明移花接木的强大。 移花接木练成之后,只需稍稍引动,便可让对方的内力躁动不安,脱体而出,无论是何种精巧的招式,或卓绝的武功,只要失去了对内力的掌控,一切不过是空中楼阁,威力大减,再辅之以移花接玉的技巧,借力打力,更是能反噬其身,战无不胜。 原着之中,江玉燕也凭此功,不过短短数月,便问鼎了天下第一。 要不是最后主角有光环,怎么想也没有输的可能。 眼瞧变故突生,江玉燕一只手源源不觉得吸取邀月的功力,另一只手压制住怜星,小鱼儿和花无缺对视一眼,顿觉来的机会,果断放下了对移花宫的仇恨,一左一右,夹击而来。 面对二人的夹击,江玉燕依旧保持对邀月怜星的压制,只是真气一吐,于三尺之外形成了一道护体罡气。 碰碰! 小鱼儿和花无缺一拳一脚击打在这罡气层上,却似蜉蝣撼树,根本撼动不得,被强大的内劲,反震而回。 小鱼儿内力不济,更是吐出一口鲜血,无力再战,只剩花无缺一人,站起身来,似要再度发起强攻。 不过这时,江玉燕却轻飘飘说出了一句话:“花无缺,觉得我刚才消失了这么久,是去做了什么。” 她说着,对着花无缺露出一个甜美无害的笑容。 花无缺神色一动,脱口而出道:“心兰,你抓了心兰?” 怪不得此地发生翻天覆地的动静,也不见铁心闻声而来。 想到这一节,花无缺顿时没了战意,眼看着邀月的功力尽数流入江玉燕体内,却丝毫不敢妄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江玉燕也终于将邀月的内力吸干,满意的道:“邀月,你的功力真是太丰厚了,嫁衣神功、碎石掌、迷心大法……这些神功绝艺,都尽归我所有。” 啪! 江玉燕一松手,邀月顿时摔倒在地,她感受的体内空空如也,四肢百骸的力量也瞬时被抽干,瘫软无力,只能勉力昂首挺胸,维持最后的尊严。 而她的内心无疑是崩溃的,因为她的一切荣耀、骄傲,都是来自于这身武功,而此刻她内力全失,数十年苦修化为乌有,她还拿什么让江湖人敬畏。 邀月似乎有一瞬间,理解了那些被她吸尽内力之人的心情。 “对了,邀月,我不但吸干了你的内力,更是摧毁了你的根基,以后再也无法修炼内功。” 江玉燕笑眯眯的道:“其实我还蛮期待,你那些江湖上的仇敌,若是知道你武功全失,会怎么样对你呢?” “江玉燕,说这么多干什么,要杀就杀,看我会不会皱一下眉头。”邀月不假颜色,丝毫不愿向江雨燕低头。 “不不不,我怎么会杀你呢,你可是一个很好用的工具。” 江玉燕说着,放开了压制怜星的手,对着怜星道:“我可以放邀月一条生路,不过我需要你帮我杀一个人。” 怜星上前扶起邀月,眉头一冷,道:“你要杀谁?” “林鹏。”她说出了一个丝毫不令人意外的名字。 “好,我答应你!” 怜星毫不犹豫的答应,也没有问原因,像江玉燕这般野心勃勃的人,哪还会有什么其他原因,只能是因为挡了她的路。 江玉燕又把头看向了花无缺跟燕南天,道:“你们呢,是否愿意?” 花无缺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认了,而燕南天则大笑起来:“江玉燕,是否太小瞧燕某了,我燕南天岂会干杀人的勾当。” “燕大侠,你是大侠,我不过是个小女子,也只能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燕大侠想必也是知道的,还望你三思。”江玉燕说着,眼神若有若无的瞧了小鱼儿一眼,威胁之意显而易见。 不过燕南天仍是吐出了三个字:“不可能。” 面对燕南天的再次拒绝,江玉燕也不以为意,脸上仍是挂着笑意:“其实燕大侠也可以换一个思路,比如声张正义,为民除害,那林鹏做下的恶事也不少,像是拿人试功,巧取豪夺,争抢秘籍等等,此人毫无善恶观,一心谋求的武学最高境界,小女子屈服于他的淫威,无奈之下,也做了许多不得已的事。” 不过燕南天直接闭上了眼睛,不愿再听,拒绝之意很是明显。 江玉燕俏脸一冷,直接对着小鱼儿道:“小鱼儿,我给你半个月的功夫说服燕南天,乖乖与我合作,如若不然,你就等着给小仙女收尸吧。” “江玉燕,你不得好死。”小鱼儿一听,顿时激动的叫了出来。 江玉燕则无所谓的道:“我死不死不知道,但若是半个月后你做不到,你的小仙女必死无疑。” “你……” 小鱼儿心中愤恨至极,可迫于小仙女的安危,还是无奈的点点头。 随后他便问道:“江玉燕,其实凭借你的武功,早已是旷古烁今,无敌于天下,为何仍是如此惧怕这林鹏,他到底有何奇异之处?” “哼!” 江雨燕神情有些愤恨,恨恨的道:“还不是怪移花宫创派祖师,在六壬神骰之中不但留有移花接木神功,更是留下了克制法门,其名为空木葬花。 这门武功不但可以无视移花接木的吸摄之力,更是记载了移花接木的行气运功的破绽,如此,算我的武功再高出十倍,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原来如此。”鱼儿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点了点头。 “还有,他现在正在闭关修炼,意图以移花接木神功为基,创造出一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神功,若是真被他创出来了,就算是集我们众人之力,也无法打败他。 所以,我们的速度要快,等你们伤势一好,我们马上就要出发。” 江玉燕如是对着众人说道。 第二百二十章 坚冰 枫叶遍地,铺满林间小道。 秋风吹拂,吹着枫林哗哗作响,枫叶漫天飘零,顺着小道肆意纷飞,而在这座小道的尽头,隐隐可见一栋清幽小筑。 这一日,这处燕皇阁的禁地,静寂无人的小道上,蓦然多了几个来客,两男两女,男的英俊潇洒、豪迈不羁、女的清冷娴静,不可方物,正是花无缺、燕南天、怜星和江玉燕四人。 “燕大侠,你既肯与我来此,我也自会告诉你当年出卖江枫的那个人是谁?” 江玉燕微微一笑,直截了当的将答案说了出来:“那人是江枫的书童江琴,也即是现在人人称颂的仁义无双,我的父亲…江别鹤。” 燕南天瞳孔一缩,看着这个淡笑的女子,心中不由得警惕万分,不由得想起了小鱼儿跟自己说过的话。 “江玉燕和林鹏武功盖世,几近无敌,又自命不凡,肆意妄为,有他们二人在,实非武林之福。 此次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而燕叔叔你是当今武林之中唯一一个可以牵制住他们的人,所以这一次你一定要去,抑强扶弱,或者得到可以牵制住他们的手段,让武林重归原有的平衡和秩序。” 这些话缓缓流淌在燕南天的心里,脸上却古井无波,只是带着一丝讥讽的道:“大义灭亲,江琴有女如此,理当感到欣慰。” 江玉燕则一脸无所谓的道:“我江玉燕虽非善人,却也不耻于我父亲的所为,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燕大侠既然能从二十年的昏迷中苏醒,那么想来我父亲的恶报也该来了。” “好,倘若此行我命不该绝,定当赏善罚恶,予你父亲一个应该有的结局。” “那么我就拭目以待了,我也希望燕大侠能达成所愿。”江玉燕美目微闪,也不知道是在说他,还是再说自己。 “好了,少说这些没用的,你若是能讲一些林鹏武功的破绽、弱点,或是薄弱之处,倒可以让我们多几分胜算。”怜星在一旁突然插嘴,冷冷的道。 “这……” 江玉燕露出无辜可爱的表情,“不好意思,我那师父对我防范甚深,我也是在当日江府与两位宫主一战时,才窥得其些许底细,但若是说什么弱点,实在是难为我了。” 怜星见状,不由嘲讽了一句:“移花接木,落在你手上,真是可惜了。” 江玉燕耸了耸肩,摊了摊手,示意移花接木就还真落在我手上,你们也都是我的手下败将,不得不听我指令行事。 怜星神情一滞,撇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而江玉燕神色也严肃起来,郑重的道:“好了,沿此条小径,莫约五百米,有一小筑,便是我师父的闭关之所在,诸位可做好准备。” 她瞧了几人一眼,见他们都无异议,一马当先,直接飞了出去。 …… 狂风卷袭,五百米的距离对这几位绝世高手来说,不过须臾,一晃而过,顷刻间众人便来到一座石屋前。 几人分立站定,相顾无言,紧盯着这座静寂无声的的房舍,一股凝重、肃杀的氛围悄然浮现。 江玉燕上前一步,正欲出手,忽地劲风席卷,一到狂飙猛突而来。 碰! 石屋大门轰然炸开,尘烟四起,一个身影倏地飞出,站立在众人身前,随后,一个悠悠的声音自他口中传出:“燕儿,你今天带来的客人可还真不少。” 这个突然出现的身影自然就是林鹏,他的表情无喜无悲,似乎对江玉燕此番行径,并不感到意外。 听到林鹏的问候,江玉燕一展笑颜,笑盈盈的看着林鹏,道: “我知道师父日以继夜,苦心孤诣,想要创出一套惊天地、泣鬼神的神功,然自创神功,何其难也,我恐师父你灵思枯竭,所以特地收拢了几名当今武林中最为出色的高手来此,来给师父松松筋骨,活动拳脚,或能激发些许灵感。师父,这是徒儿一片孝心,你可要好好收下呀!” “高手?不知道燕儿你所说的高手…包不包括你在内。”林鹏表情似笑非笑,难以捉摸。 “燕儿承蒙师父你教导,习得一身本领,如今师父有事,徒儿岂敢不尽心,况且徒儿也想知道自己跟师父你的差距,也好倍加努力。” 江玉燕言语毕恭毕敬,目光中却透露一副跃跃欲试的姿态。 “有徒如此,为师也甚是欣慰。那就让为师瞧瞧你这些时日的进步吧。” 林鹏说罢,笑容顿然凝固,一股肃杀冰寒萦绕周身,弥漫而出。 破! 信手一指,一道淡淡的涟漪在他指尖绽放,急如风骤如电,须臾之间便以横跨十几米,破空之声骤然来袭。 指劲翻涌,掀起淡淡的微风,吹的江玉燕发梢浮动,她轻轻一捋,淡笑道: “师父你这一招速度绝伦,可惜威力平平,似乎未够水准。” 纤纤玉手从云袖闪电般伸出,五指箕张,对着这道气劲猛的一抓,气劲便被其纳于掌心,挣脱不得,紧接着她秀手一捏,竟直接将这道气劲深深捏爆。 江玉燕摊开手掌,似乎还有些许灰尘,甩了甩,随后有些自得的道:“师父,燕儿近来也草创了一套武功,名为无量神掌,还请师父指点一二。” 紧接着,江玉燕云袖舞动,一双玉手在胸前合十,丝丝缕缕的真气不断在掌心凝聚,很快,便响起了一阵‘噼啪’的电流声,一抹气团在其间凝聚压缩、跳跃舞动,散发出一股股摄人心魄的波动。 怜星在一旁瞧了,颇为不屑的道:“不过是将南海神尼的无量十三剑稍加改编,化剑为掌,便称其自创,当真是恬不知耻。” 不过她瞧着这一招散发出来的威势,那恐怖的波动,也暗暗心惊江玉燕的功力,不知道自己能否接得下这一招。 “师父,看掌!” 江玉燕一声娇叱,身前汇聚的真气球,蓦然飞出,在其神念的牵引下,更是牢牢锁定了林鹏。 “内力如汪洋,经脉似小溪,你能扬长避短,想出在体外聚集真气法门,倒也不差,只是可惜……” 林鹏说着摇摇头:“你这招的威力也未够水准呐!” 他五指并合,搓指成刀,一股淡淡的霸意一闪而过,随后举手朝天,猛的一劈,一道刀气凌空显现,轰然而下。 燕南天眉头一跳,他认出来了,这招虽是刀法,但明显蕴含着他的剑意,又搓揉了其他武功,浑然天成,霸道内敛,坚不可摧,还尤胜其剑法三分。 只见刀气与真气球轰然碰碰,摧枯拉朽,真气球顿时溃散,轰击在地面上,发出不断的爆鸣,刀气则余势不绝,直向江玉燕而去。 江玉燕惊呼一声,身形急转,才堪堪避过,不过衣袖还是为刀气所侵,寸寸碎裂。 看着自己洁白如玉的皓婉展露在空气下,她脸上少有的露出惊容:“不可能的,此招至少汇聚了我六十年的功力,怎么可能如此轻易便被你击破,除非……” 她没有往下说,不过脸色却是渐渐阴沉了下来。 林鹏则仍是一副指导徒弟的模样,道:“我跟你说过,内力修行,并不光光追求量,更重要的是要打磨内力,混元如一,量变而质变,你内力如水,我的内力却如同坚冰,你纵有数百年功力,与我相拼,亦不过以卵击石。” “燕儿,你误入歧途矣!” “多谢师父教导,那么接下来,是第二回合了。” 江玉燕脸色漆黑如墨,咬着牙说出了这么一句话,随后将目光看向了其他三人。 “诸位,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第二百二十一章 明玉 话音入耳,燕南天三人面色稍一犹豫,便决定出手。 ‘呛啷’一声,燕南天拔剑出鞘,莹莹剑光熠熠生辉,璀璨而夺目,就算是白昼,也是绽放出不可置信的光彩,摄人心魄。 一剑横推,招式古朴,并无多大变化,但剑势雄浑,浩浩荡荡,携风雷之音,击于九天之上,气势磅礴,一剑出而风云动。 怜星明眸冷厉如寒冰,乌发如瀑,无风自动,发丝飘零间,一只细腻光洁的玉手已悄然丛云袖中伸出,似若无骨,轻盈优美。 不过这看似轻柔的小手,实则蕴含千钧之力,暗劲内藏,随时都会爆发开来。 花无缺瞧怜星一动,冷峻的面容上登时闪过一丝华光,下一刻,身形纵出,掌出如龙,一股骇人的掌劲催发而出,与她一前一后,互为表里。 江玉燕见着三人依约而行,当下也不敢怠慢,纵飞而出,欺身上前,周身暗劲涌动,层层叠叠涟漪不断朝着双手汇聚,散发出丝丝寒意。 他们四人虽从未配合过,但武功境界实属超一流,且经验丰富,只是稍一尝试,便已配合的天衣无缝,将林鹏前后左右腾挪闪躲的空间封锁,端是避无可避。 “诸位以多欺少,且试吾这一手如何?” 看着四人联手夹攻,劲风卷袭,吹得林鹏衣衫烈烈作响,他丝毫未变颜色,反而生出一股跃跃欲试之态。 双臂一抬,琉璃般清澈无瑕的真气便在掌心凝聚,氤氲升腾,丝丝诡异的气息不住扭曲旋转,融合破碎…… 江玉燕定睛一瞧,立时娇叱道:“是移花接玉!大家摒息凝神,把控真气,勿为其所逞。” 三人一听,神色一凝,操控真气流转,收敛几分,不过攻势如潮,依旧汹涌澎湃,不可挡也。 林鹏不慌不忙,双掌似莲花般散开,而随着他的动作,一口气罩自上而下,将他尽数包裹。 下一刻, 砰!砰!砰!砰! 连续四声急促的响声闪过,江玉燕四人的攻势尽数打在了这气罩上,却丝毫撼动不得,剑气掌劲更是如泥牛入海,了无生息。 徒然,气罩表面真气流转,一股沛然大力自上流出,四人顷刻间神情大变,飞退出去。 江玉燕凝聚真气,双掌齐出,才堪堪将这股力道卸去,不过她脸上却没有丝毫喜色,因为她感受到了这股劲道所蕴含的力量。 南天剑气、混元真气、碎石掌劲、移花真气…… 显然林鹏是将四人的攻击尽数反弹回来。 燕南天三人也是各展其能,纷纷将反击的力量化解,并未受伤,不过面色凝重,深沉如水。 “师父,这一招叫什么,可还是移花接玉吗?”江玉燕突然开口问道。 “自然是移花接玉,燕儿难道你不认识吗!”林鹏笑着答道。 同一种武功,在不同的人使来,威力往往天差地别,所以说没有无敌的武功,有无敌的人。 这个道理江玉燕并非不懂,不过现实摆在眼前,她还是有些愕然,实在是两者使出来的威力,有如天渊。 “师父移花接玉的功力徒儿望尘莫及,唯有在跟师父试上两招,学习一番。” 江玉燕眼神一瞟,顷刻间便和其余三人达成默契,当下再次出手。 见她屈指连弹,似大珠小珠落玉盘般,道道真气激射而出,‘嗤嗤’乱响,直直射向林鹏。 林鹏袖手一挥,将袭来的真气纳入袖袍之中,反手一掷,倒卷而回。 下一刻,一道如烈日高悬的灼热剑气猛然来袭,却是燕南天出手。 林鹏五指箕张,徒手一抓,直接将剑气吸收,接着往左侧一引,此处一只纤纤玉手已悄然来袭。 剑气与掌劲两相碰撞,气劲狂涌,怜星应声而退,而一袭白衣又出现在林鹏身后,身形飞旋,强劲的腿劲形成一道实质的小龙卷,‘嘭’,一记腿鞭重重扫下。 林鹏背后真气流转,浑然如一,将花无缺的腿劲尽数传导,一脚抬出,直踢向再次袭来的江玉燕。 一时间,猛烈的交锋在五人之间开展。 江玉燕四人吃了第一次合击的亏,当下如接力般,依次对林鹏开展猛攻,林鹏则是不断的使用移花接玉,牵引传导、借力打力,一时间,真气四射,劲力席卷,激起漫天泥沙,周遭枫树簌簌作响,无数枫叶应声而落,飘荡在五人周围。 …… 也不知过了多久。 啪! 林鹏一掌横空,反手下压,无铸的劲道肆意横流,更是掀起风声震啸,空气急剧压缩,出现层层褶皱。 江玉燕双臂高举,移花真气凝聚其间,形成一股气罩,护住周身。 啪! 罩气应声而破,江玉燕应声而退,在脚下连连踩出几个深坑,才止住身形。 她眼神一扫,燕南天三人尽收眼底,此时他们衣衫破碎,嘴角渗血,或扶或躺,显然受了重创。 不过江玉燕见着如此情景,仍是不见气馁,嘴角含笑,亲昵的道:“师父,你用的真是移花接玉,不会在骗我吧?” “没有哦,只不过在其中加了一些自己的理解,你或许可以把它称之为移花接玉加乾坤大挪移加斗转星移综合强化升级版。” 林鹏说着仍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刚才的激战对他并没有什么损耗。 江玉燕一脸古怪的听着这个名字,吐槽道:“师父,你取的名字还真烂!还不如叫斗转乾坤移花大法。” “如果这是你最后的心愿,那我可以答应。” “那算了,师父你爱叫什么叫什么,我只想知道师父你创出来的那么神功,叫什么名字?还当真是厉害呢,把我们几个打的落花流水。” 闻言,燕南天三人也抬起头来。 林鹏见状,则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明者,日月也,玉者,天地之精也,我这门功夫夺天地之造化,取日月之精华,所以称其为明玉功。 这门功夫以移花接木为基,采纳其中吸纳功力和转化功力两个特点,在融汇了我一生所学而成。 其吸纳之力,不再专注于吸取他人之功力,而是扩散于天地,他人之糟粕功力,又如何比得上天地之精,日月之华,所以明月功一旦运气,功力丝毫不会外泄,反而内敛,吸取天地元气,生生不息,以达到无穷无尽的境界。 而移花接木的转化之功,亦被我强化修改,我一生所学颇多,内功法门也是不少,不同属性的真气在我体内共存,虽使用无碍,但实属影响我的发挥。 而明玉真气不但质地精纯,琉璃无瑕,更可以千变万化,模拟任何属性的真气,与我森罗万象的武道相合,善莫大焉。 如此,你们可明白。” 第二百二十二章 投降 “好了,诸位既已解惑,还请再接我一招,一招过后,恩仇具消!” 也不待众人答应,林鹏举手朝天,一股骇人的气势自其周身散发开来,‘呼呼’劲风呼啸,顷刻间风云突变,狂风四起,萦绕其间。 嗡嗡嗡! 地面也急剧颤抖起来,脚下的泥砾沙石在一股无形的力量下,颤抖翻滚,继而抛飞上天,四射激溅,击打在周遭的枫树林中,哗哗作响。 在这泥沙俱下,碎石飞溅的场景中,林鹏目光深幽,仿佛一汪吞噬一切的黑洞,不由自主的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更有丝丝缕缕天地间无形无质的气机,被他的身体吸收转化,让他的身形愈发的高大,高举朝天的手掌,也仿佛神灵的巨掌,拨弄苍穹,令风云变色。 燕南天三人目瞪口呆,骇然不已,仅仅是发招的前奏,便已显露出如此骇人的声势,若是将这招完全使出,又会有何等惊人的威力。 难道此人刚才是跟我们闹着玩的,从未展现出真正的实力? 恍惚间,他们又从林鹏的起手式中看到了许多武功的影子,碎石掌、金刚掌、摔碑手……光他们认识的,便有十几种,而更多的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掌法招式,认识的,不认识的,一切都在他掌内翻涌流转,催生出更为凌厉骇人的气机。 好似冥冥中有一个巨神,拔山而起,倒悬而下,顷刻间就要天倾地覆,满目疮痍。 几人眼中不由闪过一抹绝望,随后又被坚韧不拔所替代,他们双拳紧握,周身气劲如火山般喷薄欲出,已然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在这危如累卵的时刻,一个讨饶的声音突然发出: “不打了!不打了!师父我投降了。” 燕南天三人一听这个熟悉的声音,尽皆色变,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之情,轰然勃发的真气,也猛的一滞,差点出岔,反伤其身。 他们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向了这个出声少女──江玉燕。 满是疑问? 你是我们当中战力最强,也保存的最完好的一个,你若放弃,我们焉接得下这一招。或者说,你真以为这样子求饶一句,林鹏会饶你性命? 而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在这一句话出口之后,风消雨歇,席卷的狂风归于平静,升腾的沙石啪啪掉落在地上,紧压迫在他们心灵上的致命危机也是缓缓消散,雨过天晴。 场中,霎时间变成了一副天清气朗,安静祥和的模样,仿佛刚才情形就好像是在做梦一般。 几人对视一眼,眼中具是惊奇之色,这才确认自己没有做梦,继而一股奇怪的念头升起。 难道…他们错怪林鹏了,他就是一个老好人,心地善良,宽容大度? 不过看着江玉燕对他们威逼利诱、阴狠毒辣的模样,能教出这样的徒弟,他林鹏实在不像是个好人。 燕南天三人乌黑的眸子在林鹏和江玉燕间瞧来瞧去,仍是想不明了,当下默运真气,待时而动,静静观察起江玉燕后续的动作。 只见江玉燕走到林鹏身前,全来没有刚才打生打死,苦大仇深的模样,反而笑脸相迎,盈盈一拜,恭贺道:“恭喜师父神功有成,顺利出关!” 林鹏眼中也明显露出一抹笑意,语气中甚是宠溺,道:“你啊,我当时只是随口一说,就搞出这么大阵仗来,倒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师父对燕儿恩重如山,燕儿也只是稍尽绵薄之力,只可惜我等实力不足,未能让师父尽兴。” “你有此心便可,我看你能将他们三人聚拢起来,也着实费了一番功心血。” “确实,不过这对燕儿来说,是一次很好的历练。” 江玉燕说完,将目光看向了燕南天、怜星和花无缺三人,道:“三位不辞辛劳,尽心尽力替我师父试功,我很满意,现在你们尽可领着你们的人,自行离去,一切我都已安排妥当。” 三人皆是心思剔透之人,见林鹏与江玉燕说的如此明白,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是被人愚弄,不由怒气上涌。 不过很快又按耐住,只一个江玉燕便将他们玩弄于鼓掌,更何况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林鹏,此时并非成口舌之利的时候,只待日后,再做回报。 几人面露悻悻之色,也不打招呼,纷纷离去。 林鹏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道:“如此放虎归山,你不怕他们日后找你麻烦。” “他们哪里算得上虎!” 江玉燕嗤笑一声,道:“我能击败他们一次,当然也能击败他们第二次,师父,现在已经有些理解你当日所说,高手寂寞之语。 这世上庸庸碌碌的人太多,聪明人太少,没有几个入得了我的眼,若是都杀光了,人生未免太过无趣。” “看来燕儿你是真的长大,如此,我也可以放心离去。” “离去?” 江玉燕眉心一跳,面露焦急之色,道:“师父,你要去哪里?” 林鹏用手指了指天,道:“我乃天外之人,自来是从哪里来归哪里去。” “天外?佛经有云: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想来是真的存在天外世界。” 江玉燕也露出恍然之色,道:“怪不得我遍寻红叶斋的典籍,都查不到师父您的一点踪迹,师父您原来来自天外。” 林鹏点点头。 “不知天外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师父可否告知?” 林鹏便将过往经历一一道出,山河破碎,异族当朝,他起于微末,一刀一剑,杀得人头滚滚,朝野惊惧;偷梁换柱,假帝临朝,指点江山,拨弄风云;冤假错案,拨乱反正,隐形守护,让天下人知道天理昭昭…… 江玉燕听得美目微颤,长嘘了一口气,道:“师父的经历,属实精彩,燕儿心向往之。” “燕儿可是想跟我一同离开?” 江玉燕摇了摇,道:“雏鸟终究是要离开鸟巢,独自飞向天空,师父你的经历固然精彩,但此界广大,除了中原王朝,极西之地,亦有泰西诸国,燕儿不才,也想去看看呢!” “燕儿你有自己的想法,这很好,而我现在也并没有带走你的能力,如果有了,我会再回来,询问你一次,那时你再告诉我答案好了。” “那燕儿在此就多谢师父了!” 两人渐行渐远,逐步消失在小径中,只余一片枫叶飘然而落,又随风而起。 第二百二十三章 后记 香烟袅袅,三根食指般粗细的线香被一只玉手插立在坟头。 烟气缭绕,氤氲腾升,墓碑上的文字清晰可见:先父慕容无敌之墓。 在坟前,两女一男恭恭敬敬的跪下三拜,正是慕容淑、慕容仙和小鱼儿三人。 “父亲,女儿终于手刃仇人,将他的人头给你带过来了。” 慕容淑说着,取过身旁一个血淋淋的包裹,拆解开来,里面赫然是一个面目扭曲,满脸惊恐的人头。 这是当朝东厂督主刘喜的人头。 她将刘喜头颅供奉在慕容无敌的墓碑之旁,又是俯身拜了三拜,这才长嘘了一口气,露出轻松之色。 “妹妹、小鱼儿,你们快走吧,这里虽然隐秘,但燕皇阁无孔不入,她的爪牙迟早追来,并不安全。” “姐姐,你说什么呢,我们当然是要走一起走了。”慕容仙当即反驳。 慕容淑摇摇头,道:“江玉燕用迷心大法控制了皇上和文武百官,燕皇阁有朝廷之助,实力也早已今非昔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朝廷若是派大军围捕,我们逃又能逃到哪里去,我留在此处,就是要解决此事。” “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我和小仙女是不会抛下你的。” 小鱼儿抱着慕容仙,掷地有声,显然也不愿走。 “你们不懂,此事……” 慕容淑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住,叹了口气,道:“现在你们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下一刻,一股娇笑声从远方传来,当下震惊树野,无数惊鸟飞腾而出。 “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笑声,一朵白云似的身影从远方纵飞而来,须臾之间,便已降临此处。 “慕容淑,你说对了,你们今天谁都走不了。” 来人如是说着,同时一股威压涵盖全场,不自觉让人双腿一沉,两股颤颤,仿佛百兽之王巡视山野般,让人心惊肉跳。 小鱼儿一脸复杂的看着来人,多日未见,此人身上除了从容不迫、自信昂扬外,多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堂皇霸气,杀生予夺,莫敢不从。 江玉燕可以说是自己看着成长起来的,每一次与她见面,她总能给自己惊喜和意外,而自己似乎一直在原地踏步,这样的我能保护好小仙女吗? 受江玉燕气势威慑,小鱼儿不自觉胡思乱想起来。 慕容淑眉头微皱,看着江玉燕,她知道,对方向来谋定而后动,此刻看似是孤身前来,实则已安排好人马,在外围将此地围了个水泄不通。逃是逃不掉了,那么只能好好谈谈。 “江玉燕,刘喜于你而言,只不过是一条狗而已,你又何必如此兴师动众,找我们的麻烦。” 江玉燕嫣然一笑,傲然道:“刘喜这个废物,死了就死了,我丝毫不在意,我今日实则为你而来。” “我?” “对,我曾问过我师父,当今天下,除我之外,还有哪名女子能入得了他的法眼?他的回答是你。” “林公子谬赞了。” “确实谬赞了,你虽然才貌俱佳,心思聪慧,又识大局,明得失,只可惜有一个致命缺点,足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不知道是什么缺点?” “太重情。” “我并不觉得这是缺点。” “是吗?” 江玉燕瞟了小鱼儿跟慕容仙一眼,道:“如果今日只有你一个人,倒还有一成的可能性逃走,不过你带着他们这两个累赘,那就连半分机会也无。” 听着自己被别人说成累赘,慕容仙当即羞怒起来,叫道:“这个女人,竟敢说我是累赘,我跟你拼了!” “冷静!小仙女你冷静!”小鱼儿赶忙抱住了她,劝慰道。 “我们三个人,难道还怕她一人不成。”慕容仙不服气的叫嚷着。 “呵呵!呵呵!” 江玉燕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不住的笑出声来,又连连摇头,道:“慕容淑,你妹妹真是傻的可爱,是什么给了她这样的勇气,这半吊子的混元真气吗?如此,那让我再教教她,什么叫做无力!” “移花接木!” 随着江玉燕的一声娇叱,一掌横推,一股吸摄之力直接作用在慕容仙身上。 “啊!” 慕容仙一声惊呼,当下把持不住,娇躯离地而起,直往江玉燕手中飞去。 “小仙女!” 小鱼儿大叫一声,气沉丹田,重心下摆,施展出千斤坠的功夫,想要把慕容仙拉回来,可惜事与愿违,连带着他自己一起被吸了过去。 关键时刻,慕容淑纵飞而出,挡在两人面前,独自承接了江玉燕的移花接木。 小鱼儿与慕容仙这才‘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一脸的心有余悸。 江玉燕似乎早就料到了这情景,意兴阑珊的道:“你看,你这不就乖乖入套了。移花接木!” 一股更大的吸力从江玉燕手中传出,直接笼罩在慕容淑身上,让她挣脱不得。 感受体内的真气蠢蠢欲动,似要离体而出,慕容淑无奈,只得施展出一套秘法,稳固身形,压制住蠢蠢欲动的真气。 “空木葬花!” 江玉燕瞧的分明,当下呵斥出来:“我师父果然把这门功夫传授给你了。” 慕容淑一边抵御,一边无奈道:“这门功夫我从未告诉过其他人,我也愿意束手就擒,只求你饶过我妹妹和小鱼儿。” 她虽然会空木葬花,但功力和江玉燕相差甚远,完全没有胜算。 “哼!” 江玉燕冷哼一声,当下收摄了功力,道:“这既然是我师父意思,我自然不会拿你怎么样。” 看着慕容淑踉跄的身影,还不忘回头看一下自家妹妹和小鱼儿,江玉燕突然笑了出来,道:“你说的没错,重感情确实不是一个缺点,我决定了,从今以后,你就是燕皇阁的二阁主了,三日之后,我要在燕皇阁见到你们。” 说完,她也不管慕容淑答不答应,脚下一点,身形化为一股清风,消失在原地。 …… 树野外围,数千人的军队在此驻扎,江玉燕纵飞而来,为首的将军见了,当即拜见:“参见阁主!” “有什么事吗?” “带上来!” 将军朝身后挥了挥,道:“我们在外围驻守,抓到了一个善使毒药的女子,还请阁主发落!” 江玉燕眼睛一瞟,见着被压上来女子的相貌和衣着,当下便认出人来,道:“毒后苏如是之女──苏樱。” “你喜欢小鱼儿,跟着小鱼儿来的?”苏樱在救治燕南天时出过大力,江玉燕也调查过她,知道她一些情况。 “我只是路过,被他们不分青红皂白的抓起来。” “哦!” 江玉燕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看破不说破,道:“姑娘的医术我早有耳闻,我燕皇阁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不知姑娘是否愿意加入?” 苏樱急忙摇头,道:“我只想钻研医术,对加入什么组织帮会没……” “小鱼儿已经决定加入燕皇阁了。” “啊,这……” 苏樱沉默了一会,抬头问道:“敢问江阁主你的目标是什么?” “目标呀,我打算开办女子科举,然后弄个女将军女宰相当当,你觉着怎么样?” 第二百二十四章 迷城 在这个世界,有一个亘古流传的传说,相传在西域的祁连山,存在着八颗不可思议、拥有神奇魔力的龙珠,拥有起死回生、长生不老、预知祸福……等等的能力,更有得龙珠者,得天下之语。 天下江湖人士无不欲得之而后快,可惜祁连山人迹罕至、遍寻无获,龙珠更是飘渺难寻,好似真的成为了传说,直至六年前…… 忽有龙珠现世,世人这才知龙珠真实存于世间,遂引起武林纷争,天下大乱,天下人为了争抢龙珠,处处战火,血流成河。 …… 迷城,一座地处西域边陲的小。 数月之前,江湖传闻,西域沙漠之中似乎有龙珠现世,顿时引起轩然大波,大片江湖人士纷纷来此搜寻,连这荒僻的小城,亦是人声鼎沸,周边商贾自觉有利可图,也是源源不断朝此地汇聚,一时间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人兽斗!好看的人兽斗,大家快来看哟!” 一座简陋的斗兽场内,场主在看台上尽力的吆喝着,在场内,一只穷凶极恶的黑熊和一个穿着破旧皮甲的野人正在进行血腥搏杀。 也不知是黑熊饥肠辘辘,还是周围之人的吵闹,惹得它愈发狂躁,双目嗜血,一双蒲扇大小的熊掌更是虎虎生风,拍、扑、抓……连续不断的疯狂进攻,以求饱餐一顿,一解心中的饥渴。 野人骨架高大,可身形消瘦,显然长期忍饥挨饿,营养不良,他在黑熊狂猛的进攻下,左突右闪,一时间岌岌可危。 看着这幅场景,围观的群众却更加兴奋起来,连连呜呼嚎叫,拍手鼓掌。 突兀的,在这满场兴奋嚎叫声之中,传出一个娇俏甜美的声音, “好残忍呀!师姐。” 不少人举目看去,发现说这话的是一个容貌秀丽,天真烂漫的美丽少女,顿时露出些许不怀好意的光芒。 猛然间,少女旁边的年长女子,美目含煞,冷意一闪,那些人的眼睛顿时仿佛被针刺了一般,面露痛楚,惊醒过来,知道此人不好惹,不敢在瞧。 少女似乎若无所觉,不忍的看着场中的情景,拉起她师姐衣袖,道:“师姐,你快出手帮帮他呀。” 啪! 野人闪躲不及,终于被黑熊一巴掌拍到,整个人顿时摔飞出去,眼看就要撞到墙上,缠在他腰间上的铁链顿时绷直,将他扯拽住,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黑熊得势不饶人,脚掌连踏,‘忽’的一声,猛扑上去,面目狰狞,张牙舞爪,野人命在旦夕。 噗! 关键时刻,师姐屈指一弹,一个弹丸大小的真气应声而出,猛击到黑熊身上。 黑熊如遭重击,哀嚎一声,倒卷而回,重重摔在了地上。 下一刻,野人顿时露出嗜血的光芒,嘶吼着,恍如野兽般猛扑上去,坐在黑熊身上,接着用腰间的铁链缠住它的脖子上,猛的一拽,黑熊顿时哀嚎连连,奋力挣扎起来。 感受着黑熊的挣扎,野人也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铁链拽得紧紧的,不给它脱出的机会,黑熊不住叫唤,声音也越发的衰弱。 眼看着黑熊快被勒死了,场主顿时焦急起来,大叫道:“来人呀,还不快把他给我拉开,我的黑熊!我的黑熊呀!” 一声令下,斗兽场两侧的木门顿时被打开,一拥而入七、八名场主饲养的奴隶,他们七手八脚的抓住野人的胳膊、腿脚,奋力想把他拉开。 野人面目狰狞,愤怒嘶吼着,消瘦的身体中顿时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奴隶也好、黑熊也罢,竟一时间都扯拽不动他,场面一下子僵持了下来。 场主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停的大叫:“用力!使劲!快给我拉开他!” 这时,师姐带着师妹来到场主身边,略带些不满的道:“你这样子,也太草菅人命了吧!” 场主反唇相讥:“你懂什么,这黑熊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来,是我的宝贝,奴隶值几个钱。” 他嘴里说着,眼睛却目不转睛的盯着场内,看着野人气力不济,隐隐要被拖动的样子,顿时喜笑颜开,大叫了一声:“好。” 师妹也尖叫了出来,道:“师姐,他快撑不住了。” 师姐瞧见了,又是屈指一弹,一道真气激射而出,撞击在地上,顿时气浪翻涌,形成一道波纹,将这些奴隶尽数弹飞。 野人浑然未觉,心中暴戾之情难以宣泄,死拽着这婴儿臂般的铁链,奋力一绞,那黑熊顿时脖子一歪,一动不动。 “哎呀,我的黑熊!” 场主看着黑熊已死,顿时心痛的哭嚎起来,转而又化为一丝厉色: “你这该死的奴隶!” 说罢,就要拿着鞭子上去教训。 这时,一柄宝剑突然拦在他身前,阻止了他的去路。场主由着宝剑将目光转到了它的主人,正是那位师姐。 色厉内荏的道:“你做什么?” 师姐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摊在掌心递了过去,道:“这些奴隶,我都买了。” 场主一看金子,顿时两眼放光,将金子接过,用牙齿一咬,确认真伪。 发现是真的,更是喜笑颜开,随后,他又不知足,贪婪的道:“我这奴隶可以生钱,你都买了,让我喝西北风去呀。” “哦!那你的意思是……” “得加钱!” 听罢,师姐轻笑一声,直接将宝剑搭在场主的脖颈上,道:“那再加上我这把剑,你觉得够不够。” 场主秒怂,不住的点头:“够了!够了!” 随后高声向他的手下吩咐道:“把这些奴隶都给我放了。” 师姐这才满意的把配剑收回。 师妹则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家师姐,称赞道:“师姐,你真是厉害。” 随后直接跑到场中,也不嫌那些奴隶肮脏,将他们扶起来,边扶边说着:“你们自由了,赶快回家去吧!” 最后,她走到那个野人身边,本想告诉他同样的话,但是看着他面部狰狞,仍是奋力的抓着铁链,不断嘶吼着,脚步一顿,脸上露出也许害怕。 师姐经验丰富,在她身后瞧见了,知道野人此刻是陷入了梦魇之中,便主动上前蹲下来,伸出自己娟秀的细手,慢慢的靠近、握住他一直紧绷着的手掌。 用柔和的语气说道:“你自由了,可以回家了!” 野人感受的掌间的温暖,轻柔的话语,也慢慢的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师姐,师姐清丽的面容,不知怎的,一下子映入了自己的心底。 而此时,在斗兽场的高处,有一个目光正盯着这两女,他解下腰间的酒馕,痛饮一口,任由酒水在嘴边滑落,浸染衣衫,自言自语: “伏天娇、伏天香,我终于等到你们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龙珠 伏天娇安抚好野人,拍拍手站起身来,又招呼了一声伏天香,准备离去。 刚走两步,便发现野人紧跟在自己身后,回头道:“你自由了,不用再跟着我,你可以回家了。” 野人听着,摇摇头,眼中尽是迷茫之色,道:“家?我没有家,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伏天娇微微蹙眉,对着一旁的场主道:“他这是怎么回事?” 场主眼中尽是鄙夷,答道:“他是个白痴,怎么都不记得,到处问别人我是谁,所以我们都叫他我是谁。” “我是谁!” 一旁的伏天香听了,顿生怜悯之心,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同情,道:“好可怜呀!” “可怜个屁!” 场主一边嘀咕,一边替野人解开了身上的镣铐,见有些奴隶还傻愣愣的在斗兽场里不走,顿时吆喝起来:“你们这些西夏人,今天有好心人救了你们,那还不快给我走。” 说完,便做出一副要拿鞭子狠狠的抽他们的样子。 这些西夏奴隶瞧见了,害怕极了,再也不敢停留,纷纷跑了出去。 “西夏人?” 伏天娇看着这些跑动的西夏奴隶,心里咯噔一声,脱口而出道:“我们被骗了。” 伏天香一听,赶忙问道:“什么被骗了?” “还记得我们在路上救的那个谢谦吗?” 伏天香点点头,道:“他倒在路边,似乎全身都被太阳灼伤了,还会口吐烈火,好恐怖的。” “他是西夏五虎之一,是个西夏人,刚才我们把他带到这里后,恰巧碰到了西夏五虎中的其他四人,然后把人交给了他们。” “对呀。” “那西夏四虎是假冒的,真正的西夏四虎肤色应当和这些西夏奴隶一般,肤色较深,他们的皮肤太白了!” 说到这伏天娇也理清了自己的思路,直接吆喝一声,“走!” 然后飞快的奔走出去,伏天香也知道事情轻重,赶忙跟了上去。 我是谁下意识的跟上去了几步,但那很快就不见了她们的踪影,怅然若失。 在高处一直看着她们的人,看了我是谁一眼,身形一纵也紧随着离去,不多时,便一起来到一座客栈。 伏天娇疾步而走,询问客栈老板几人的下落,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当即来到一间客房前。 啪! 她真气一吐,一掌按在门上,大门瞬时打开,瞧见了里面的场景。 只见那个名叫谢谦的人早已被开膛破肚,血流了一地,假冒的西夏四虎都贪婪的望着一块刚刚被取出,通体乌黑,夹杂着丝丝血迹的石珠。 只见那块石珠通体发出金光,缓缓漂浮于空中,金光耀人耳目,假冒的西夏四虎也仿佛看到了什么金银珠宝,绝世武功,久久不能回神。 伏天娇一瞧,登时知道了他们几人定是为了这东西杀的谢谦,秀手一招,真气牵引之下,直接将那枚石珠吸摄过来。 此举顿时将假冒的西夏四虎惊醒,面露凶光,狠狠的盯着门外的伏天娇,激动的叫道:“伏天娇,快把东西还给我们!” 此刻石珠又恢复成了原本乌黑的模样,伏天娇用指尖摩挲,感受着些许温热,有些不解,又有些气愤,厉声道:“你们就是为了这个东西,才杀了谢谦。” “他本来就快死了,我们也只是让他早点解脱,少受点痛苦,伏天骄你们天山派声名远播,但我们城西四豹也……” 城西四豹的老大正说着,徒然,一个鬼魅般的身影连连闪烁,悄然接近了伏天娇的身侧,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掌虚幻不定,似慢实快的突袭而来。 伏天娇武功卓绝,却丝毫没有感知到这只手掌,直至靠近一尺之内,寒毛乍起,这才反应过来,可哪里还来得及,只觉手腕一痛,掌中之物脱手而出,被来人一把抓住,达成目的后,他也丝毫不留念,身形纵飞,脱身离去。 城西四豹瞧见东西被抢,登时脱口而出:“快把龙……” 话未出口,只见纵飞离去的身影猛地一滞,手掌翻转,搓指成剑,在空中连敲几下,数道剑气聚啸而出,一闪而逝,只留下几道淡淡的涟漪。 噗噗噗噗! 只听得四道裂帛般之声响,城西四豹顿时捂住喉咙,鲜血不断的从指缝流出,再也说不出话来,轰然倒地。 一招之后,来人欲再度飞离,可惜一个白衣的俏丽身影已拦在了他的面前,在他身后,亦是有一名娇俏甜美的女子,拔出剑来,正对着他。 见此,来人也不逃了,转过身来,露出真容,只见他皮肤白净,莫约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可细看之下,其身上却透露着一股不似少年郎的成熟稳重,目光深邃,渊渟岳峙,让人琢磨不透。 此人正是本书的主角,林鹏。 “伏女侠拦住我的去路,不知意欲何为?” “你杀人夺宝,还问我意欲何为!” 只见伏天娇一脸激愤,质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抢这个东西。” “在下姓林,单名一个鹏字,不过是江湖上的一个无名小卒,想来伏女侠一定没听说过。至于这件东西……” 林鹏把玩着手上的龙珠,道:“它对伏女侠来说是祸非福,更是会给天山派带来恶运,还是交由我带走比较好。” “笑话,为了这件东西,今天已经死了五个人了,你轻飘飘一句话,就想带走它,我岂可答应。” 伏天娇心性坚忍,意志坚定,想要三言两语说服她明显不现实,林鹏也不再浪费唇舌,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道:“既然伏女侠执意要阻拦,那就不妨试试吧。” “好,今天我就为死去的人向你讨个公道。 ‘呛啷’一声,伏天娇持剑在手,真气流转,顷刻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宛似飞瀑清泉,明珠坠地。 倩影飞驰,白玉般的剑身亦是凌厉无前,剑光闪闪,于半空中又施展出奇妙的变化,缤纷飞舞,盘旋进退,不可名状,不可捉摸。 仅凭着这一手剑法,伏天骄就不愧为天山派大师姐之名,武功亦是迈入江湖一流,年轻一辈中,能胜她的不过寥寥,就算是成名多年的前辈,名动一方的高手,也不得不严阵以待,以防被其所称。 林鹏瞧着这一剑,也不得不赞叹这一方世界的武学繁盛,高手如林,就光光眼前这个伏天娇,其武功就丝毫不逊色于上一个世界的花无缺,甚至犹有过之。 要知道,伏天娇的武功在这个世界并不能称得上顶尖,江湖之中,比她还要高明的不知凡几,足以可见此方世界武道之兴盛。 唰! 又是一道剑光闪过,这是伏天香看着自家师姐出手,当即剑意淼淼,化为一抹飞鸿,夹击而来。 她二人剑法精绝,又配合默契,剑势层层叠叠如罗网般侵袭而来,可惜终究年纪尚轻,又无奇遇,功力稍显不足,剑法亦是少了几分凌厉和威势。 只见林鹏指掌翻转,周身霎时气劲狂涌,一股迫人的风压弥漫而出,两柄袭来的宝剑顿时像陷入泥沼,动弹不得,难有寸进。 光华闪过,一道玄妙的真气流转,萦绕周身,两柄宝剑剑锋顿时震颤,发起铮鸣,只听两女一声惊呼,掌中利剑亦是不受控制,交击在一起,火星四溅,发出清脆的声响。 而林鹏趁机身形一转,脚下点地,纵飞而起,双臂牵引之下,周身气流涌动,快若惊鸿闪电,眨眼间便已飞离此处,并以极快的速度前进着。 伏天娇追之不及,就这般看着林鹏离去,又犹有不甘,猛然间,她似乎想到什么,惊呼了一声: “龙珠!” 声音不大,不过在有心人耳中,不啻于平地起惊雷。 整座小城霎时如同平静的湖面丢下一颗石子,泛起涟漪,层层散开,继而开始猛烈沸腾起来。 第二百二十六章 争抢 “龙珠?” “龙珠在哪里?” “……” 此界高手之多,远超于上一个世界,且大都内功精湛,耳聪目明,方圆百丈的声响根本瞒不过有心人。 刚才林鹏与两女之间的打斗并非没有人关注到,只是事不关己,未加理会而已。 此刻龙珠一语被伏天娇道破,顿时引起轩然大波,只是须臾,便有一个满头白发,发如飞鹰的中年男子现身此处。 目光如锐鹰,一扫之下,立刻将两女看得通透,发现没有自己要找的东西后,又转头看向已化成黑点的林鹏,厉声一喝:“休走,留下龙珠!” 只见身法如浮光掠影,身影重重,丝毫不逊色林鹏,追击而去。 来人虽只在此处待了片刻,但鹰视狼顾,煞气十足的模样属实吓了伏天香一跳,她微微靠近伏天娇身侧,问道:“师姐,这人看起来好凶呀,他是什么人?” 伏天娇双眼微眯,忖度之色一闪而逝,道:“如果我猜的没错,此人应是白头飞鹰,乃是一位邪道中的顶尖高手,穷凶极恶。” 就在伏天娇说话间,各模各样的江湖人士汹涌而来,又潮水般而去,看着林鹏的方向,纷纷各展其能,追了上去。 伏天香看着这一连串的人影,口中嘟囔道:“极地门、神火门、星火派、金石门……怎么一下子冒出这么多人正邪两道的人来,这个龙珠的影响力,也太大些了吧。” 伏天娇看着人影幢幢,呼喝之声此起彼伏,让整座城市都沸腾喧闹起来,顿感大事不妙,怕是因为她刚才的那句话,今天死上的人恐怕会比之前多出数倍不止。 当下一把抓住伏天香的手,道:“别说了,我们也追上去看看吧。” 两条倩影一跃而起,踏上房檐,融入了人流之中。 …… 呼呼! 两边的景致飞速的后退,林鹏脚下轻踩些许瓦砾,身形便猛然一震,借着反推之力,闪电般突进数十米。 距离刚才不过十几个呼吸,林鹏的身影便已跨过了小半个城池,风驰电挚,不敢说不快。 不过他现在的处境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因为动静越闹越大,尾随而至的人流也越来越多,甩脱不掉,四面八方,也隐隐呈包围之势。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林鹏微微蹙眉,打算想个办法。 这时,一个身材硕壮,满面虬髯的壮汉突然出现在林鹏前方,口中大喝: “给我留下吧!” 一把鬼头刀舞的虎虎生风,凌空劈下,一时间刀气纵横,霸道无比,所过之处尽皆分为两半,直取林鹏而来。 看其功力,还在伏天娇之上,不是无名之辈。 林鹏脚步一顿,气息流转,身形已突兀的往旁边一荡,刀气擦身而过,劈到一旁的土屋上,顿时划破半间屋子,沙沙作响,坍塌下去。 呼呼! 林鹏还未站稳,又有两枚漆黑弹丸射来,一股心悸涌上心头,他不敢怠慢,屈指连弹,两道真气激射而出。 轰隆!轰隆! 碰撞之下,立即发出惊天爆鸣,竟是暗藏火药的雷火弹。 硝烟四起,火星四溅,林鹏在连番阻挠下,身形当即停滞了下来,而这一停滞,便有更多的江湖人士围了上来。 率先赶到的是追了林鹏一路的白头老鹰,只见他如飞鹰一般扑击下来,五指成钩,发出尖锐的鹰啼,指爪不断变化,发出‘呲呲’的声响,直袭林鹏后背。 林鹏意随身转,右掌箕张,周身气劲狂涌,化为一道狂飙,汇聚于掌心,举掌朝天。 啪!啪啪啪啪! 两人对拼一记,竟是平分秋色之局,紧接着双臂挥动,化成连绵不绝的残影。 在空气中交击数次,最后拼比起内力来,只见源源不绝的气流从两人身旁溢出,很快便将硝烟、泥沙吹尽,显现出两个光彩熠熠,被真气包裹着的人影。 周遭的散乱的江湖人士,见有利可图,纷纷持刀拿剑,拳打脚踢,尽数往林鹏身上招呼。 一时间,拳力、掌风、剑气、刀芒……尽皆涌来,气流狂涌,杀意凛冽。 “移花接玉!” 关键时刻,林鹏一身轻吟,明玉真气当下生出奇妙的变化,白头老鹰只觉自身的真气被对方不断吸纳,对方好似一个无底洞般,怎么也填不满。 正待变招,蓦然间手掌剧震,一股无可抵御的磅礴大力汹涌而来,他整个人顿时被掀飞出去。 林鹏周遭的汹涌攻势,也是随着此刻爆发,如怒海狂涛,掀起滔天巨浪,拍打之下,尽数淹没,化为无影。 气劲狂涌之下,更是遍及周身数十丈,众人只感觉一股沛然大力袭来,纷纷摔倒在地,呜呼哀嚎,场面为之一清。 眼看林鹏如此厉害,围攻而来的江湖人士顿时心生忌惮,面面相觑,又看着林鹏站在原地,并未飞窜,便安静了下来,纷纷观察起了局势。 又过了几十个呼吸,越来越多的江湖人赶了过来,只把这里里三层外三层的团团围住,这才有人说话。 “小子,你的武功当真是不俗,不过龙珠这件宝物不是你能拥有的,还是快交出来为好。” 说话的正是那个当先阻止林鹏的虬髯汉子,他叫活阎罗,是邪道中成名已久的人物,名气亦不在白头老鹰之下。 林鹏淡笑着看着他,道:“非我所能拥有,那么到底谁能拥有它,是你吗?” “当然,我活阎罗名震江湖,这是宝物当然属于我。”活阎罗挥舞着鬼头刀,大言不惭的说道。 “放屁!”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了他人的不满,说话的是天地人三魔中的老大。 他们三魔同进同出,同吃同睡,向来形影不离,又精通火药,是近年来邪道后起之秀,自然看不惯活阎王的拿大。 至于为什么都是邪道,自然是因为邪道之人肆意乖张,张扬个性,从来不藏着掖着,正道之人总顾一些面皮,怕落下什么话柄。 “龙珠本无主,谁的实力强,就该是谁的。” 天魔如此说道,顿时引起了众人的附和,物议汹汹。 众人皆露出贪婪之色,瞧向的林鹏,刚才那一招的威势,显然快弹压不住了,林鹏环顾四周,赞同的点点头,道: “其实我也觉得如此,既然大家谁都不服谁,那就各凭本事吧!” 声振九霄,林鹏直径将怀中的龙珠取出,用力一抛,将其抛掷了空中。 第二百二十七章 争抢2 龙珠一被抛到空中,顷刻间光华大放,璀璨的金光闪亮夺目,照耀大千,停滞在了空中。 一众江湖人看着这可耀眼的龙珠,尽皆双眼迷离,神不守舍,似乎看到了心中最渴求的东西,贪欲炙烈,如野火一般熊熊燃起。 “龙珠是我的!” 随着一声惊叫,一个身材精瘦,又长得极高的男子突然现身在龙珠旁,一把将龙珠抓在手心。 只见他双足在虚空中连连踩踏,如同凭空借力般,身形变换自如,穿梭其间,更是带起缕缕劲风,此人借着风势,身形一折,就要遁走。 不过下一刻,无数的剑气刀芒,拳劲脚力等等各种攻势轰击而来,笼罩其周身三丈,避无可避,只是须臾,他便惨叫连连,从空中摔落下来,‘扑通’一声,成为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手中的龙珠冉冉升起,再次引起人们的疯狂,他们大都没再去争抢龙珠,而是相互对对视一眼,各自厮杀起来,势必要剪除自己争抢龙珠的对手。 在龙珠周围,更是人头攒动,刀光剑影,一片腥风血雨,点点血珠洒落在龙珠之上,很快就被金光消弭,一如当初,金光琉璃,没有丝毫的变化。 场面混乱了十倍,伤亡自然也就大了十倍,伏天娇见到如此情形,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到这些人都是因为自己之顾,才会这般汇聚厮杀,顿时按耐不住,一跺脚,欲飞身而出,阻止他们杀戮。 “伏女侠,你也要去抢龙珠吗?” 一个施施然的声音从她耳畔响起,伏天娇定睛一看,只见林鹏不知何时出现在前方,整好以暇的看着自己。 “让开!”伏天娇不假辞色,冷声喝斥道。 “看来伏女侠是责怪我将龙珠抛出,引起众人厮杀。”幽幽的话语从林鹏口中传出。 “我有什么资格责怪你,阁下说笑了。” 看着伏天娇言不由衷的模样,林鹏一脸无辜的道:“伏女侠,你可要体谅我,在场的江湖武人多达数百,个个如狼似虎,虎视眈眈盯着这颗龙珠,我纵然有些本事,又哪是这么多人的敌手,龙珠再珍贵,我也不得不舍弃。” “我况且如此,你们两个也不用说了,还是莫要轻举妄动的为好,免得枉送了性命。” “莫要轻举妄动?” 伏天娇一脸诧异,没想到林鹏拦住她就是为了说这个,心念一动,道:“你的好意,天娇心领了,不过我们从未相识,你何故跟我说这些?” “因为我是个好人。”林鹏神情危坐,一脸认真的道。 “好人?” 伏天娇万万没想到林鹏会说出这番话来,若不是刚才他辣手无情,杀死城西四豹的景象还历历在目,她差点就信了。 林鹏则继续解释:“这龙珠虽是江湖至宝,却身具魔性,极易激发起人心底的欲念,所以见着他的人,无不为其痴迷,想据为己有,近乎于疯狂。 所以,如果有如伏女侠你们两位这般眼神清明,丝毫不被其所惑,亦没有据为己有之念,一定会是好人,对于好人,我一向不吝施以援手。” “话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请让开。” 相较于伏天香的怀疑困惑,探究真假,伏天娇则冷静很多,也不纠结于此,只是道:“此番局面亦有我一番责任,我能救多少人,就救多少人,且无论好坏,还请阁下不要拦我。” “女侠就是女侠,在下佩服!”林鹏摇摇头,目光中却透露出些许欣赏,侧身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伏天娇亦毫不拖泥带水,一袭白裙飘摇轻尘,跃入战场的外围,一手精彩出尘的剑法配合其干脆利落的点穴手法,一下子就制住了好几个人。 不过很快,她卓绝的武功,成功引起周围人的忌惮,几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向伏天娇发起攻击。 “师姐,我来帮你!” 伏天香见此,拔剑出鞘,剑鸣声急促奏响,清冷的剑光如月华般倾泻而下,水银泻地,轻易的便拦住几个攻向伏天娇的人影。 凭她们俩的武功,只要不去争抢那最中心处的龙珠,自保应是无虞。 看着场中英姿飒爽,缥缈出尘的两个身影,林鹏想了一下,屈指一弹,一抹淡淡的药粉直接沾染在伏天香的衣衫上。 做完这个,他举目远眺,遥遥感知着,一抹充满霸气、气吞如虎的气机正在急速的逼近,想来用不了多久,他便会来到此处。 忠信堂堂主上官云。 此人便是林鹏抛下龙珠的关键原因。 上官云一手策划了六年前的祁连山之变,杀神龙、抢龙珠、屠灭守护神龙的察木一族,只余察木族族长察木龙摔下山崖,重伤失忆,变成了连自己都不认得的我是谁。 当真是凶名赫赫,六年之后,他更是凭借着自己抢夺的那一颗龙,将忠信堂发扬光大,遍布大江南北,坐上武林盟主的宝座,自身的实力也如火箭般蹿升,达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几近天下第一。 若是林鹏自己带着龙珠与在场的数百人厮杀一场,在对上完好无缺的上官云,他没有绝对的自信可以安然离去,所以干脆退一步,海阔天空。 只要龙珠不落在上官云手里,他林鹏就有十分的信心,将龙珠弄到手,更何况世上龙珠不止一颗,他还没有到利令智昏的地步。 除了上官云的气机,他还感受到了一股荒野、苍茫的气息逐步靠近此处,应当是刚才在斗兽场见过的我是谁,也就是察木一族的族长察木龙。 他虽然记忆全失,但与生俱来的本能,让他受到了龙珠的气息,不自觉地被其吸引,徒步走来。 察木龙记忆未复,武功也全然施展不出,但是他察木一族的血脉,天然与龙珠亲近,龙珠容易受到他的感召,听他驱使,这也是一个变数。 就在林鹏稍稍出神之际,一个霸气侧漏的身影,以龙腾虎跃之姿,飞快的接近此处。 人未至,便有一股惊心动魄的气势弥漫全场,气贯长虹,搅弄风云,空气中也无端的生出了一抹心悸。 “都给我住手!” 一个威武霸道的声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势笼罩全场,传入众人的耳朵中。 可惜,众人的心神早已被龙珠所吸引,忘我尽情的厮杀着,谁也没有理睬上官云的话语。 “哼!” 上官云立于高处,面色不渝,当下手掌翻涌,顷刻间风云变色,一股磅礴霸道的真气在他掌间汇聚,震颤空气,如陨石般轰击而下。 只见以龙珠为最中心点,一股无量的波动层层而下,空气褶皱,泛起剧烈的震荡,随后发起惊天爆响。 轰隆!! 血肉横飞,泥沙俱碎,在连连的惨叫声中,一股强劲的飓风凭空化生,伴随着铺天盖地的沙石,朝四周扩散开去。 周遭的江湖武人、邪道高手无不感到大地震颤,重心不稳,紧接着一股沛然大力汹涌而来,根本无法抵挡,仰头栽地。 噗噗噗!! 在这一连串的倒地声中,也只有少数成名已久的高手堪堪坚持下来,踉跄而退,等站稳身影,无不仰头朝上,面色凝重的看着上官云。 一击之力,恐怖如斯。 第二百二十八章 争抢3 “龙珠!” 上官云对众人的目光熟视无睹,他的注意力已完全被闪闪发光的龙珠所吸引,身形纵越而下,云龙探爪,直取龙珠。 “休想!” 见到这瞠目欲噬的一幕,犹有余力的高手们顿时叫喊出来,什么武林盟主,什么武功盖世,深不可测,也尽数抛之脑后,纷纷起身阻拦起上官云。 白头老鹰自视甚高,从未觉得上官云有什么了不起,此刻更是一马当先,身形如飞鹰般盘旋而上,又直坠而下,指掌间缭绕起一层层锋锐的气劲,破空而来。 活阎罗紧随其后,鬼头刀凄声呼啸,鬼哭神嚎;天地人三魔分立三头,成合击之势…… 上官云顷刻成为了众矢之的,变成了在场所有人的共同目标。 劲风鼓荡,迫人的杀机接连袭来,上官云虎目一瞟,不由怒上心头,当下呵斥: “找死!” 周身气劲狂涌,举掌朝天,白头老鹰硬拼一记,右脚横踢,挡住活阎罗的劈砍,同时,借此之助,身形一展,如盘龙绕柱,纵横来去,闪躲过天地人三魔的攻势…… 众人攻势虽猛,却丝毫奈何不得上官云,正要再接再厉,上官云却没有心情与他们在做纠缠。 气劲一吐,一道三尺气墙凭空显现,护住周身,任由白头老鹰他们拳打脚踢,刀锋剑利,岿然不动,开始凝聚起功力。 白头老鹰、活阎罗等人见自己的攻击被尽数挡住,自是不信邪,道道气劲激射而出,势要破开上官云的防御,只是须臾,气墙便摇摇欲坠,好似崩散。 可还不等他们高兴,上官云已然发招,只见其气海丹田如沸水般翻涌不息,一股淡淡的龙威升腾而起,顷刻间弥漫开来,随之空气震爆,好似炸弹一般炸裂开来,飞沙走石,卷起巨大的气流,肆意横流,漫天激荡。 噗噗噗! 无可抵御的沛然之力乍然来袭,白头老鹰等人皆口吐鲜血,摔飞出去,一头栽在地上,精神萎靡,已然不能再战。 不过上高手众多,伤了的一批,自然还有下一批,端是不能看着上官云安然将龙珠收入囊中,前仆后继,蜂拥而至。 上官云武功高绝,却也一时间被绊住手脚,龙珠近在咫尺,却根本没有机会夺得,也让他愈发狂怒,辣手无情起来。 不过一众高手被龙珠迷了心智,又怎会放弃,一时间,发出接连不断的噼啪声,气劲交鸣,劲风席卷,血流如注,横尸遍野。 不多时,从场外又杀出一队人马来,白色劲装,黑色披风,衣服整齐统一,精明强干,行动如风,显然是一批训练有素的精锐。 其为首者是两个一白一黑,一胖一瘦中年男子,他们见到上官云被围攻,顿时高呼:“堂主,我们来助你!” 上官云余光一扫,见到是自己的得力干将日煞和月煞来了,当下大喜过望,高声应喝道:“日老月老,你们来的正好,给我拦住他们。” “是。” 日月二煞齐声一喝,当下带领忠信堂的精锐人马杀入战团,护卫起上官云来。 上官云也逐步放开手脚,将拦在身前的敌人一一击毙,靠近了龙珠。 “龙珠呀龙珠,老夫辛辛苦苦寻找了你六年,你终于被我找到了。” 怀着激动的心情,上官云右掌箕张,上前一探,直要把龙珠握在手上。 关键时刻,破空之声来袭,一道剑气直接击中龙珠,顿时将其嗑飞,却是林鹏出手了。 只见他衣衫猎猎,双手环抱于胸,站立在上官云前,其意不言而明。 “你也要阻止我,不自量力。” 眼见煮熟的鸭子又飞了,上官云愈发的不耐,当下痛施辣手。 掌心真气汇聚,发出雷电交鸣之声,蓦地一劈,沸腾的真气化作一道匹练,当头斩下。 这虽是上官云的随手一击,但其招法之猛,威力之大,已强过了江湖上九层九的武人,想来对付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应当是不在话下。 上官云如是想着,却见对方并指成剑,一股森然剑意蕴藏于心,横击而出,顿时将自己的真气击溃。 咦? 没想到人竟还是个高手,上官云斜眼瞥见龙珠在空气中盘旋,心痒难耐,不欲与林鹏在做纠缠,威胁道: “小子,你现在若是乖乖让开,我还可以饶你一命,如若不然,休怪我掌下无情。” 林鹏淡笑,脚步一动未动,反而抛出了一个问题:“不知上官堂主是因为什么学武?” “不要给我东扯西歪,让开。”上官云一脸的不耐。 上官云不答,林鹏也不恼,而是道:“我不知上官堂主为何,但我知自己,我学武是为了有拒绝的权利。” “没有人可以强逼我做任何事,上官堂主你自然也不例外。” “哼!” 上官云不再说话,只是冷哼一声,当下脚步猛踏,‘啪啪啪’,在地上踩出一个个坑洞,泥沙四溅,气劲席卷,犹如一条狂龙过海,仰天嘶吼,气势如虹。 只见他右掌翻转,真气中隐隐浮现一道龙形,倏地击出,一道威压顿时压下,更有拥有澎湃的气劲突袭而至。 林鹏以指作剑,在明玉真气灌注之下蓦然发出刺目的光华,犹如真正的神兵利器出鞘一般,灿烂夺目,一道道剑影凭空生成,汇聚于指尖,一点而出…… 啪啪啪啪! 接连不断的气爆声,交鸣声,两人的战斗很快就陷入白热化阶段。 只见两道身影纠缠不休,剑气掌劲肆意横流,沙石泥土满天飞舞,地上也有如被炮火轰炸一般,时不时飞溅起泥沙,只是片刻,便变的坑坑洼洼,道路两旁的房舍,也是被气劲冲击,沙沙作响,轰然倒塌,激起漫天尘土。 两人激战正酣,而龙珠也是异变突生。 只见场中真气激荡,龙珠在一波波劲力的侵袭下,自由翻滚,忽上忽下,时不时冒起金光,吸引众人的追逐。 倏地,龙珠金光大盛,停滞于空中,好像发现了什么,登时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一路奔驰,一通乱撞,直径停在了一个衣衫破烂,发须浓密似猿猴的深山野人前。 这个野人,自然是受到龙珠感召而来的察木龙。 他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龙珠,觉得陌生,好像很熟悉,丝丝片段在脑海中翻滚而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不自觉的,他伸出手掌,把这颗龙珠握在手中,顿时有一股血脉相连的感觉,察木龙当下明了,此物跟他定是大有渊源。 唰! 一道气劲乍然突袭,直直射向察木龙,察木龙武功未复,只是本能的一闪,却未能完全闪躲开来,命在旦夕之际,一柄白玉剑凭空生出,直接将其拦下。 却是伏天娇出手了,她一边阻拦敌人,一边对着伏天香道:“天香,快带着他走。” 伏天香赶忙应了一声,急拉着察木龙飞身逃跑。 第二百二十九章 落幕 见到龙珠跑了,场上的激斗顿时消弭,一众江湖武人望着龙珠离去的方向,满是渴求,下一刻蜂拥般追了出去。 伏天娇手中白玉剑剑气缭绕,‘唰’的斩出一剑,一道半月般的剑气横亘而生,飞袭向众人,稍稍阻拦片刻,她趁机抽身而退,直追伏天香而去。 在她身后,自然是包括忠信堂在内如潮水一般的江湖武人,满是遏制不住的贪婪与疯狂。 很快,现场只留下了上官云跟林鹏两人,只见上官云目光流离,狂招猛劲迭出,一道道狂猛、霸烈的真气流转而出,如雨点般轰击而下。 力求压制林鹏一时片刻,好抽身脱离去争抢龙珠。 林鹏则早已布下后手,现在的情形也正合他意,妙招频出,将上官云的招式一一化解,纠缠争斗,让他脱身不得。 啪! 两人掌指交加,气劲翻涌,朝四周扩散,又各自后退数步,上官云再也遏制不住,怒道: “你小子还要阻拦我到何时,龙珠都飞走了,你难道不想要吗?” “龙珠我自然想要,不过我首先要做的是阻止它落入你的手里,不然,凭借上官帮主你的绝世武功,以及遍及天下的忠信堂帮众,在下想把它抢回来,那真是千难万难。” 林鹏一脸重视,直把上官云当成了自己争抢龙珠的头号大敌。 没想到是因自己的武功威望,才让这人不依不饶的纠缠自己,上官云登时有些郁闷,深吸一口气,好言劝道: “我观少侠武艺非凡,乃是人中翘楚,何不不加入我忠信堂,这颗龙珠,我们也可共享。” “上官堂主莫要诓我,你的武功唯我独尊、霸道绝伦,由此观之,你也绝非是一个可以共享龙珠之人。” 林鹏对上官云的性格洞若观火,又转为不屑道:“况且,就算上官堂主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好,看你能阻拦我到几时。” 话不投机半句多,上官云厉喝一声,当下脚掌一顿,炸裂的气劲混合着泥土四散开来,身子却如登天梯一般飞窜至数丈之高,身似游龙,朝龙珠方向攒射而去。 林鹏自然不会让他称心如意,弹指催发,数道剑气凌空显现,激射而去,同时身形一折,宛似驾驭剑气而行,飞快突进。 …… 另一边,察木龙三人被追的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直至来到一座峭壁边,峭壁之下是滚滚的黄河之水,波涛泛滥,汹涌澎湃,纵是绝世高手,也难免有倾覆之危。 迫不得已,三人便在此处与一众江湖人士鏖战起来,伏天娇、伏天香具是天山派当代最为出色的弟子,天山剑法使的是出神入化,察木龙也被连续的刀光剑影,刺激的恢复了些许绝世高手的风采,再加上一众抢夺龙珠之人人心不齐,相互制肘,倒也支撑住片刻。 不过三人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眼下已是岌岌可危,摇摇欲坠,上官云和林鹏追至此处,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场景。 上官云纵跃至人群中,刚猛无铸的掌劲汇聚于掌心,正要对身怀龙珠的察木龙出手,林鹏已然飞至他身后,剑指急点,剑气如骤雨般,激射而下,笼罩四方。 上官云不敢托大,身形一转,掌力凸显,一道龙形真气于体表浮现,萦绕周身,将袭来的剑气照单全收,随即双掌一推,盘旋而出。 龙形真气夭矫飞舞,在空中泛起道道波纹,伴随着一声似龙非龙,似虎非虎的嗷叫声,声震八方,震惊四野。 林鹏双掌合十,高举朝天,掌心明玉真气自发流转,好似黑洞般吸摄周遭空气,听得‘呼呼’的气流声,一柄巨大剑气催发而出,一剑斩下。 砰! 两式极招轰然碰撞,又各自崩碎,散乱的劲风气流顿时化作一缕缕狂飙,向四周漫散开去,夹杂着泥土碎石,击打在众人身上,顿时摧筋断骨,惨惨连连,忙不迭避让后退,生怕被其波及到。 到尘烟散去,场中为之一清,只余日煞月煞等少数可以承受余波的高手,察木龙三人的危机也顿时化解。 不过很快,上官云见林鹏一时顾不上自己,当下又对察木龙出手,五指成钩,一朝飞云探爪,指掌间劲力吞吐不定,发出‘呲呲’的声响,直取其咽喉。 可惜察木龙在连番激战之下,愈战愈强,已非吴下阿蒙,身形有如野兽般迅猛、狡捷,闪躲过这一招。上官云欲再度出手,林鹏又已杀至,两人当即以察木龙所在的方寸之地为战场,开激烈的交锋。 你攻我救,你抢我阻,两人于方寸之间尽显招式精巧、奥妙,气劲激荡之下,察木龙亦是脱身不得,勉力自保。 日月二煞见上官云与林鹏缠斗不休,心念一动,便齐齐朝伏天娇、伏天香二女出手,意图拿下两女,好逼察木龙就范。 他们两人成名多年,是忠信堂的左右护法,地位仅在上官云之下,武功亦是高绝,掌出如风,身法快绝,犹如两道狂飙,猪突猛进,奇袭而来。 “卑鄙!你们忠信堂好歹也算名门正派,竟然不顾江湖道义,偷袭于我们。” 伏天娇惊怒之下,当即脱口而出,随即长剑横空,拦住这一掌。 “笑话,你们俩人与这个魔道妖人为伍,擅杀武林同道,我正要拿你们向天山派的薛掌门问罪。” 日煞驾轻就熟,大义凛然的话语随口就来,掌下亦是毫不留情,直袭伏天娇的要害。 而另一边,月煞也与伏天香激战在一块,伏天香虽然剑法精绝,但经验和功力明显稍逊,很快便落于下风。 啪! 只是十几招,便一掌印在了伏天香的肩头,将她击飞出去。 “天香!” 伏天娇一声惊呼,剑法当即露出一个破绽,被日煞发现,一击即中。 两女身受重创,嘴角渗血,脚步踉跄跌退,连剑都拿不稳了,日月二煞趁此机会,更是欺身而上,各自施展出一套擒拿手法,欲要擒住两女。 见到两女深陷危机,察木龙怒吼一声,从体内无端生出一股热流来,神力自生,气劲缭绕周身,突袭而出,猛的就是一撞。 日月二煞顿时感觉到一股大力涌来,身子不由自主,被撞飞开去。 上官云见如此情景,顿时觉得来了机会,身形狂飙突进,乘着察木龙旧力已尽,新力未出之时,一掌飞击而出,直接将三人笼罩。 这时,一股掌风后发先至,直接击打在三人身上,三人顿时凌空飞起,跌落悬崖。 上官云见了,心中怒斥林鹏为了阻止自己,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下一刻指掌翻转,化掌为纳,一股吸力凭空生成,想要将察木龙吸摄过来。 倏地,一只脚掌突兀显现,腿劲横扫,直接打断他运功,察木龙就此失去牵制,再次跌落,随着两女一起坠入这滔滔的黄河之中。 上官云飞至悬崖边,往下一瞧,只见黄河之水滚滚东流,早已裹挟着三人不见踪影,回头一瞧,欲要寻林鹏晦气,亦是不见其的踪迹。 当下怒不可遏,一掌轰击在地上,震的尘烟滚滚,沙土飞扬,向左右吩咐道: “给我查,查清楚那个与我交手的青年人到底是谁,身份、来历、背景……我通通要知道。 还有那个野人的下落,也务必给我找到,此人与龙珠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记住,只可擒,不可杀。” 待到众人散去,上官云的怒气这才真正爆发出来,只听得一连串的爆炸声中,又传出怒吼连连: “可恶!实在是可恶!” 第二百三十章 醒来 “咳~咳咳~~” 伏天香咳嗽的着,睁开眼睛,脑海中满是自己在河水里翻滚,晕厥过去的记忆,猛的挣扎了起来。 这一挣扎,便察觉了不对,只见自己衣衫干爽,也早已不在河中,迷茫的朝四周望了望,似乎是一间废弃的小屋。 满是灰尘,只有自己所在的地方被人打扫过,又铺了一层干草,猛然间,她被一团火光所吸引,美目望去,这才发现自己身旁有一堆篝火,一个身影背对着她,正在捣鼓些什么。 支起身子,伏天香怀着探究的语气,问道:“这位大哥,是你救了我吗?” 这人对她的醒来似乎有所察觉,并未惊疑,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而伏天香听到这个声音,初时有些迷茫,然而马上神色一变,惊呼道:“你是林鹏?” “哈哈,没想到伏姑娘还记得我。”林鹏放下手中的食物,转过身来。 伏天香看到这张脸,见自己所料不差,登时运起内功,秀手一抬,雷霆一掌就要出手,忽的,她闷声一响,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娇躯遏制不住的倒了下去。 “唉!” 一声叹息声中,一只大手拖住她的背脊,林鹏神色无奈的提醒道:“你中了月煞一掌,又被河流的暗流冲击,受创不小,我刚才用内力替你疗过伤,你现在可动不得武。” 见林鹏触碰自己,伏天香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挥手甩开他的手掌,轻斥道:“谁要你救了,你对我一定是不怀好意。” 她只是本能的不信任,岂料林鹏直言不讳的承认道:“不怀好意倒不至于,只是有你在我身边,我也不怕你师姐和察木龙不带着龙珠来找我。” 伏天香好没好气的道:“龙珠!你果然是为了龙珠。” “伏姑娘国色天香,就算没有龙珠,我也会救上一救,不过与龙珠相比,还是龙珠更显得重要些,所以也只能委屈伏姑娘在我身边待上一段时间。” “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尽会使这些手段。” 林鹏摇摇头,不认同的道:“我说过,我是个好人,只是龙珠事关重大,让我也不得不如此,我肯直言相告,就已经展现了我的诚意,要知道,在江湖上,真正的坏人是不会把坏字刻在脸上的,笑里藏刀、口蜜腹剑这才是真的阴险毒辣、卑鄙无耻。” “话在嘴上,随你怎么说!” “这样呀……” 林鹏沉吟了一会儿,忽的露出悲天悯人的神色,眼神中饱含热泪的道: “龙珠是江湖至宝,也是霍乱之源,江湖因龙珠出世不知死伤了多少人,白骨皑皑,血流成河,我不忍见此,立下重誓,收集所有的龙珠,销毁或者藏匿起来,使其永不见天日,让江湖重新归于平静,伏女侠你人美心善,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你……” 明知道林鹏刚才所说都是假的,但听在伏天香却觉得耳中真诚无比,心中更是有一丝悸动,要破土而出,她急忙摇摇头,将念头驱散,口中喊道:“你走开,不要企图欺骗我了。” “呵呵,我可没有骗你,我只是教你不要轻易被人骗了。” 林鹏说着,转身从篝火旁拿起一份烤热的干粮,递给伏天香,道:“你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想必也该饿了,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谁要吃你的东西。” 伏天香将递来的食物一把推开。 “是吗?” 林鹏说话间,伏天香闻着食物的香气,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咕咕’叫了起来,她重新躺下转过身去,似乎这样就能让肚子不饿一般。 “不必担心我下毒,我要是下毒,大可趁你昏迷的时候药给你灌进去,或者说,如果你想逃跑,也要吃饱了肚子,恢复力气才行。” 林鹏劝慰了一句,见伏天香还是没有反应,便直接将食物放在她身旁,又转回篝火旁,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伏天香躺在干草上,摸着肚子,实在是饥饿难耐,小手不自觉的摸到那份微烫干粮,‘嗖’的一声,将它藏到了自己的衣袖中,又偷瞄了林鹏几眼,见他一副浑然未觉的模样,便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她吃着东西,心底里的想法不自觉发生变化,他这人似乎也不是那么坏嘛,或许还有的救,索性就支起身子,边吃边对着林鹏背影喊道: “喂,你是叫林鹏吧。” “对。” “问你个问题,你刚刚说的察木龙,就是那个斗兽场里的我是谁吗,你认识他?” “他呀,我不认识,只是恰好知道他的来历罢了。他叫察木龙,是祁连山守护龙珠察木一族族长,六年前,有一伙人找到察木一族隐居地,屠灭了他全族,抢夺龙珠,察木龙也因此重伤失忆,流落江湖,成为一个奴隶。” “竟然是这样,是什么人这么可恶,屠灭了一族的人。”伏天香听着一脸气愤。 “这伙人一共有八个,都是当年在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有三个死在了祁连山,剩下的五人,分别抢夺了一颗龙珠,在龙珠的帮助下,武功更是突飞猛进,在江湖上身居高位,名震天下,你确定要沾惹进这件麻烦事?” 伏天香一脸正气的道:“自然要知道,这些人肆意妄为,我就算不能揭发他们,也要把真相告诉那个察木龙,让他不至于这么稀里糊涂下去。” “果然是个正义的侠女。” 林鹏目光中露出欣赏之色,道:“那我就告诉你,他们五人分别叫做上官云、秋棠柏、孟百川、玄武、贺三泰。” 上官云你认识,自不必多说,秋棠柏乃是秋水山庄的庄主,秋水山庄富甲天下,掌握天下八层的茶庄生意,其武功更是高绝,秋水山庄的天下可以说是他一个人打下来的,只是近年来,他开始闭门不出,常年闭关,似乎发疯的传言。” “孟百川出身唐门,后破门而出,自创万毒门,是当代唐门门主的师叔,一身用毒的功夫出神入化,无人可及,其独门武学摄心术,有迷惑人心、扭曲意念之效,防不胜防,此人也是个十足的淫贼,用这功夫不知祸害了多少良家妇女,美貌侠女,只可惜至今仍逍遥法外。” “玄武原是点苍派掌门,六年前祁连山一役后,认为自己杀戮过甚,幡然醒悟,从此隐姓埋名,一心向善,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至于最后的风雷刀王贺三泰,他早在数年之前,就因龙珠之故,被上官云所杀,死于非命。” 伏天香听得如此秘闻,当下吃了一惊,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道:“你莫不是在骗我吧。” “信不信随你,只是我刚才说道的上官云、秋棠柏、孟百川这三人,你若是碰上他们,千万小心,也不要让他们知道你知晓此事,不然性命难保。” “那你呢,你又是何门何派的人物,竟然对这些秘闻如数家珍。” “我呀,跟你介绍过,我叫林鹏,无门无派,只是一个对龙珠有点兴趣的侠客……” 第二百三十一章 冲突 第二日。 嗖! 一截枯枝如剑般刺出,搅动空气,枝条一荡,幻化剑影,重重叠叠,瞻之在前,呼之在后,林鹏身形翻腾,寒芒缭绕周身,蓦地收缩,一道半月形的剑气撩击而出,尘烟滚滚,直把空气迫成两半。 伏天香踱步而出,一眼便瞧见了林鹏的剑势,脱口而出:“这是我天山派的剑法,你怎么会使?” 林鹏笑而不答,随手将枯枝舍弃,只听着一声淡淡的龙吟声,他双掌翻飞,劲风卷袭,一套大开大合,霸道绝伦的掌法在他手中使出,霎时飞沙走石,狂涛四射。 “这是忠信堂上官云的武功。” 林鹏接下来又施展了鹰爪、鬼头刀法……等等当日在争抢龙珠时诸多高手的武功。 伏天香起初看的惊奇,渐渐的却皱起了眉头,道:“你施展的功夫,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些奇怪。” 林鹏此时也演练完毕,摇摇头道:“似是而非,尚缺三分神髓,自然奇怪了!” 在上个世界大方异彩的移花接木,再此界却出现了水土不服的情况,似乎是两界的武学理念,行气法门大相径庭,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让移花接木不能发挥出应有的功效。 他以移花接木心法窥视当日争抢龙珠时的各路高手,也只学会了一半,剩下一半,固然能用自己的武学理念填补,却对他却无半分益处,他也无意为之。 “你还没告诉我呢,你怎么会用我们天山派的剑法。” “看你使了一遍,自然而然就会了,只是只得其形,未得其髓。所以你倒不必担心你们天山派的武功被我偷学了去。” 伏天香脸上摆明了不信,道:“看了一遍就会了,怎么可能,我天山派的剑法精妙反复、深奥难明,我曾花了三个月时间学会一套剑法,我师姐还夸我聪明,天资高……” “嘘!” 林鹏徒然做出了一个安静的动作,耳朵微动,朝左后方斜瞥一眼,道:“你现在还真是个宝贝,这一大清早就有贵客上门。” “有人来了!”伏天香喜上眉梢,道:“会不会是我师姐来找我……” 话说了一半,她突然停住,瞅了瞅林鹏。话说,要是她师姐现在找来,好像也不是一件好事。 “脚步声杂乱,少说也来了数十人,不会是你的师姐。” “这样啊。” 也不知道是该失落还是高兴,伏天香望向远处,很快便有一群黑压压的人群映入眼帘,向这里靠近。 人群中自然不乏眼尖之人,隔着数百米,一眼便认出了伏天香,顿时叫嚷声此起彼伏。 “是伏天香!” “伏天娇和我是谁在不在?” “龙珠!龙珠!” “……” 众人吵吵嚷嚷间,加快了脚步,飞速向此处靠近。 其领头的是一个相貌清瘦,黑色衣衫的中年男子,他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安静,随后上前抱了一拳,道:“林少侠,伏女侠,在下是神刀门的尚忠,这位是西夏五虎的老大飞天虎凌霄。” 他显然做过功课,认出了林鹏,又向林鹏介绍了身边一个身材魁梧硕壮的持刀大汉。 林鹏微不可查的点点头,明知故问道:“你们二位率着众人此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尚忠稍稍往屋内瞥了两眼,这才答道:“我们一路追寻龙珠来此,不知道伏天娇和我是谁在不在此处?” “不在。” “龙珠呢?” “没有。” 尚忠眉头一皱,见向林鹏问不出什么来,便扭头看向伏天香,问道: “伏女侠,你是否知晓你师姐身在何方?” “我和师姐坠入黄河之中,被水流冲散了,我也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伏天香摇摇头。 “这样吗?” 尚忠沉吟了一下,道:“也不是不信任两位,只是龙珠事关重大,不知道是否方便让我们进去检查一下?” 虽是询问,可语气中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逼迫。 伏天香明显听出来了,不悦的道:“亏你们还是名门正派,怎么行事如此霸道。” “哼!” 凌霄硕壮的身子顿时往前一踏,道:“这龙珠本就是我五弟谢谦之物,你和你师姐行事不密,所托非人,这才导致龙珠遗失,我还未找你们算账,你竟敢说我们霸道。” 他说着就要往里闯。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林鹏见对方没有喊打喊声,而是礼貌询问,加之在此界刻意收敛心性,所以好声好气的回答,却明显被对方当成了好欺负,得寸进尺。 登时眼神微眯,泛起寒光,一步跨出,拦在了凌霄面前,道: “你们是否觉得,我太好说话了。” 凌霄心中一寒,不自觉退后一步,又霎时恼怒起来,喝道:“姓林的,我知道你武功高强,但是今天我们在场这么多人,难道还会怕你不成。” “土鸡瓦狗,不值一提。”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群情激奋,凌霄也趁势鼓动道:“这姓林的一定在屋内藏有龙珠,杀了他,抢龙珠。” 说着,他一马当先,掌中宝刀寒光一闪,刀锋当即出鞘,凌厉寒芒配合着他森冷杀意,端是凶悍无比,朝着林鹏脑袋直接劈下。 而众人听到龙珠一词,当即贪欲大炙,又见凌霄一马当先,当下便有数人配合着攻来。 “利令智昏,自寻死路。” 林鹏轻轻一叹,直到刀锋临身,这才屈指一弹,登时,一道金铁交鸣之音响过,凌霄的宝刀顿时碎裂开来,断成了数节,袖袍一挥,刀片便如子弹一般激射开去。 看着迎面飞来的寒芒,凌霄当即亡魂大冒,挥舞手中的断刀,正要抵挡一二,可哪里还来得及,被一记刀片直插眉心,双眼顿时呆滞,失去神采,身子也颓然跪倒在地。 此人的名头虽响,其武艺不过二流水准,尚不如伏天香,实在是个无自知之明愚蠢之人。 剩余的刀片,如天女散花般四散开去,‘噗噗噗’,只听得一声声如裂帛般的声响,刀片透体而过,向林鹏袭来的数人便纷纷倒地,已然不活了。 见着如此情形,尚忠顿时大怒,喝道:“果然是魔教妖人,人人得而诛之,大伙不要怕,他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神刀门弟子听令,给我上。” 此话一出,众人的士气顿时一震,配合神刀门的弟子,向林鹏袭杀而来,似乎把林鹏杀了之后,真的能抢到龙珠似的。 林鹏神清神古井无波,屈指一点,直接点在一个来袭之人的手腕上,长刀顿时脱手,被他反手一抓。 一式许久未用的刀法登时使出──夜战八方藏刀式。 手掌翻飞,刀光缭绕,只见一道银芒萦绕周身,上下翻舞,好似莲花朵朵,竞相开放。 可惜这鲜花开的最盛之处,亦是刀锋最凛冽之处,花开见红,道道鲜血挥洒其间,肆意横流。 纯以招式而论,胡家刀法本就非凡,此刻在林鹏使来,更是化腐朽为神奇,在明玉真气的加持下,一道道刀气破空而出,擦着便伤,磕着就死,更有被刀气直接劈成两,血洒长空,死状凄惨。 一招过后,林鹏纵飞而出,手中长刀挥洒自若,刀气肆意横流,席卷而下,杀的众人被两股颤栗,面目惊骇,继而四散奔逃。 至于神刀门的尚忠,早在众人出手之际,便已撒腿跑路,实在乖觉至极。 林鹏将手中的长刀一丢,看着尚忠以化为黑点背影,脚下一点,飞袭而去。 他初临此界,对很江湖上很多事情还不清楚,此人身份地位不低,倒是可以好好的盘问一番。 片刻之后,这里就只剩下神情呆滞的伏天香一人,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看着这断肢残臂,鲜血横流的场景,面露不忍之色,忽然,她想到了什么,往左右看了看。 这里似乎真的就剩自己一个人了? 茅塞顿开,对着林鹏反方向,撒丫子跑开去。 跑出数百米,一个声音传到她的耳畔:“伏姑娘,这边,跟我来!” 伏天香转头望去,一脸惊喜,道:“你是……郝前辈。” 第二百三十二章 偷袭 那位被伏天香称为郝前辈的中年男子笑了笑,道:“没想到数年前天山派的一面之缘,天香姑娘还记得。不过此处危险,还请跟我来。” 伏天香不假思索的点点,跟了上去。 两人一路奔跑,直至逃出好几里外,这才停下来歇脚。 伏天香喘得粗气,好奇的问道:“郝前辈,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郝中流解释道:“我的郝家庄就在附近,听闻有天山派的女侠落难,所以特地出来寻一寻,恰巧碰上了你。” “是这样啊。” 伏天香没有怀疑,又问起了他有没有她师姐伏天娇的消息,郝中流也一一作答。 两人就在此地一边交流一边休息,等到气息平复,休息的差不多了,郝中流建议道:“天香姑娘,我看你身上有伤,我郝家庄离此地不远,庄内亦有尚好的伤药,不如先到我那里去疗伤吧?” “会不会给郝前辈添麻烦。” “不会的,我郝家庄在此地也颇有些名望,庇护一下天香姑娘你没有问题。” “既如此,天香就打扰了。” “这边请。” 见她答应,郝中流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为伏天香指明去郝家庄的方向。 伏天香点点头,向前迈出,岂料刚走出两步,忽的感到自己腰间一麻,天枢穴被封,一下子动弹不得。 这个位置,也只有…… 伏天香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道:“郝前辈!你……” 郝中流幽幽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天香,你也不要怪我,龙珠一事,干系重大,你深陷其中,我也是没有办法。” 赤裸裸的背叛偷袭,让伏天香根本没有心思听郝中流这苍白无力的解释,只是怒道:“郝中流!亏你还是正道中人,竟然做出如此卑鄙无耻的行为,有本事放了我,我们真刀真枪的打一场。” “天香姑娘,你不用说了,此事是我对不起你,不过我也断然不会放了你的。” 郝中流说着,直接将伏天香扛在肩上,重新上路。 “你要带我去哪?” “去四川唐门,完成一笔交易……” 郝中流说着,眼前猛的闪过一道黑影,等他回过神来,黑影已站在了他的前方,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不,望着的是他肩上的伏天香。 目光回转,来人在郝中流脸上一扫,如闲话家常般,淡然的道:“你说要把我家的小猫咪带到四川唐门,好像没有经过我这个主人的同意吧。” “林鹏!” 郝中流瞳孔一缩,这淡然的语气,却让他感受到了致命的危机,一股心悸悄然浮现于心头。 刚才在屋外的那场战斗,林鹏以一敌众,如砍瓜切菜一般,片刻就结束了战斗,其英姿郝中流自然见识到了。 这或许称不上一场战斗,而是一场屠杀,一场单方面的屠杀,自己万万不是其对手。 当下威胁道:“你不要过来,不然我对付天香就不客气了。” “不,你不会的。” “谁说我……” 郝中流话说了一半,突然感觉肩上一轻,自己肩上的伏天香一下子跑到了林鹏的怀里。 “因为我根本不会给你伤害伏天香的机会。”林鹏一边说道,一边将伏天香放下。 屈指一弹,一道真气注入到伏天香体内,流转周身,当下解开了她的穴道。 伏天香活动了一下手脚,面色绯红的道:“谁是你家的小猫咪,净胡说!” “对,不是小家猫,应该是只小野猫,怎么也养不熟,净想着往外跑。” “什么家猫野猫的,我不是猫,你虽然救了我,但也不能这样羞辱我。” 看着伏天香一脸认真的模样,林鹏果断收起了玩笑,“好,我不说就是了,不过我又救了你一次,这点你该承认吧。” “你们像争抢一件物品似的,把我抢来抢去,还谈什么救不救……”伏天香说着,显然有些伤心,这江湖险恶,她此刻真正有了些体会。 林鹏看着她的模样,心里却想着,这才哪到哪,若是真按照原着发展,你后来遭遇到的那些,对比现在那还真是小巫见大巫,虽然她也因此真正成长起来,成为了一代侠女。 另一边,郝中流看着自己手中最大的筹码被救走,眼中顿时流露出惊惶之色,砭骨生寒,如坠冰窖。 我不能死在这,我还有事情没有完成…… 心底里默默地给自己鼓劲,郝中流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林鹏,看着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却一点也不敢大意。 额头上顷刻间布满细密的汗,豆大的汗水从他脸上滑落,滴到了地上,他思来想去,唯有先赌一赌了。 噗通! 他双膝跪地,哭丧着脸,直接求饶起来:“天香,对不起,我也是被逼无奈,我的女儿被四川唐门的人抓了,他们要求我拿龙珠去换,我也是没有办法。” “你说的是真的。”伏天香一听,眉头一皱,当下流露出恻隐之心。 “自然是真的,像我这样的人,唐门还控制了不少,或施以毒药,或抓走妻儿老小,我郝中流有自知之明,龙珠这种宝物,哪有我插手的余地,可是为了我女儿,我也是无奈为之。” “还请伏姑娘,林少侠救救我的女儿吧,我郝中流自当感激不尽,结草衔环,以报你们的恩德。” 见着伏天香有所意动的模样,郝中流打蛇随棍上,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这……” 伏天香知道自己救不了人,便把目光望向了林鹏。 “做好事呀!当然没问题。” 林鹏一口答应,随即又向伏天香说道:“不过你也要帮我一个忙,替我传书给你师姐伏天娇,让她带着龙珠来唐门,赎你。” 自己在林鹏手上,若是师姐知道了,一定会舍弃龙珠来救我,而且传书这件事也并非只有自己能干,既然能救人,顺手做一做也没什么。 伏天香稍稍权衡了一下利弊,便答应了林鹏。 “郝中流,你的请求我答应了。不过你最好说的是实话,我这人不喜欢别人欺骗我,把我当傻子。” “自然不会,我说的都是真的。” 郝中流当即保证,又连连感谢:“多谢林少侠,多谢林少侠……” “别谢了,先去找辆马车来,准备一些干粮盘缠,一路上舟车劳顿,可不要太寒碜了。” “是是,我这就去准备。” 郝中流连忙答应,起身就要离开。 “等等。” 林鹏说着,屈指一弹,一抹药粉直接撒在了他身上,解释道: “这是千里追魂香,我的独门手段,一旦沾染,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逃不出我的手心,你可记住了。” 郝中流躬身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这才离开去准备。 一旁的伏天香见着了,顿时恍然大悟,道: “在我身上是不是也下了我千里追魂香,所以才能几次三番的找到我。” 林鹏直言不讳的承认道:“看来你还不算太笨,所以哦,小野猫,你可不要想着逃跑了。” “你不要随便给我乱起绰号,坏人。” “坏人?你这就把我安排上了。” “……” 第二百三十三章 唐门 半个月后,四川唐门。 “吁!!” 随着一声叫马声,一辆马车直接停在了唐门总舵的大门前。 眼看到了目的地,驾车的郝中流当即掀开帘幕,对着里面的林鹏和伏天香道:“林少侠,伏女侠,唐门的总舵到了。” 林鹏掀起窗布帘,瞧了瞧这唐门总舵,点点头,直接带着伏天香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郝中流当即询问道:“不知林少侠准备怎么营救小女?” “很简单。” 林鹏语气悠闲的道: “主要分为二两步,一步走进去,第二步把你女儿救出,这样就可以了。” “这……” 郝中流神情呆滞,疑惑了了片刻,确认自己真的没听错后,这才小心翼翼的提醒道:“林少侠,你的方法固然‘绝妙’,但唐门的毒功毒物乃是江湖一绝,又人数众多,切不可大意呀。” “嗯。” 林鹏轻咦一声,似乎是听到,又好似没听,径直往唐门大门走去。 郝中流见状还想再提醒些两句,却再也没机会了,只见守门的唐门弟子见着林鹏大摇大摆靠近,当下一拥而上,将他围了起来。为首的一个精瘦汉子直接质问道: “你是什么人,来我唐门做什么?” 林鹏歪了歪脑袋,环顾四周,颇有礼貌的说道:“我是好人,来唐门是为了救人,还请各位让一让。” “好人?” 众人听完这句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笑够了,那个精瘦汉子当即面色一厉,呼喝道: “救人,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悍然拔刀,只见一道雪亮的银光闪过,又带着丝丝劲风,顷刻间这刀锋已逼近林鹏三尺。 “够干脆,也够爽快,我很喜欢,既然这是你们的态度,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林鹏自顾自的说着,全来无视那柄劈来的钢刀,或者说,早已出手了,只见这钢刀欺近他身体一尺之外,登时,直如碰到铜墙铁壁般,不能寸进。 那名挥刀的唐门弟子神色惊疑不定,由待用力,下一刻,一股沛然之力爆发开来,登时将其炸飞,顺带波及到他身边的同伴,只听得一连串的哀嚎声,周遭的唐门弟子,尽皆瘫倒在地,抬头仰望,俱是心悸胆寒。 林鹏却看也不看他们,跨过大门,脚步不停,直接往里边走去。 身后的伏天香和郝中流见了,面面相觑,这般明目张胆吗?又看着林鹏昂首阔步的模样,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得一条路走到黑,跟了上去。 唐门总舵内部,随着门外的那一声巨响,当即警醒过来,诸多唐门弟子源源不绝的,从各处房舍的阴影处、角落中冒出,如滴水汇聚成江河,向林鹏涌了过去。 而林鹏熟视无睹,依旧闲庭信步,不疾不徐的前进。 “杀!!” 第一批唐门弟子悍然杀到,呼嚎着,磨刀霍霍,气势如虹,冲杀了上去。 可这些唐门弟子一靠近林鹏三丈之内,就如同喝醉酒一般,东摇西晃,把持不住身形,连他的衣角都没有摸,便不明的劲道暗袭,摔飞出去,仰头栽倒。 “此人有妖术,大家用暗器射死他!” 也不知是谁吆喝了一声,一众唐门弟子纷纷掏出毒针暗器,以唐门的独门手法打出,顿时,暗器如潮,如骤雨的一般,全部袭向了林鹏。 袭来的暗器虽多,却丝毫奈何林鹏不得,一靠近其身侧,便被一股无形的气劲挡了下来,停滞在空中,只见林鹏身躯一震,气劲迸发,暗器蓦地倒卷而回。 犹如下了一场暗器之雨,唐门弟子纷纷中招,倒下了一片,不过片刻,尽皆口吐白沫,脸色发紫,已然毒发。 不过是两个回合,唐门一众弟子士气大沮,林鹏依旧气定神闲,直入无人之境。 唐门弟子神色畏惧,心下骇然,根本不敢再战,只得随着林鹏的脚步,被步步逼退。 伏天香在林鹏身后瞧着,眉头微皱,若有所觉得道:“他的武功似乎比之前更厉害了。” 郝中流则是大喜过望,瞧着林鹏这般架势,想来唐门门主也应非其敌手,这下救出女儿,应当是稳妥了! 见着林鹏继续前进,直逼近了一个主殿,徒然,一声气势十足的威喝传来: “谁敢来我唐门撒野!” 随之,便有两个黄衫男子从主殿飞出,跨过一众唐门弟子,飞身而入,站在了林鹏前方。 唐门弟子见着了来人,顿时俯首帖耳,纷纷参拜,叫道:“拜见门主!” 林鹏看着这两个人,当下认出了他们的身份,唐门门主唐森和他的亲弟弟唐勇。 “看来两位就是正主了,来的正好,快把郝中流之女交出来吧。” “郝中流之女?” 唐森神色一厉,登时看到缩在林鹏身后的郝中流,揣测道:“看来你是郝中流请来的帮手喽?” “算是吧。” 林鹏无所谓的点点头,道:“据郝中流所说,四川唐门藏污纳垢,抓人试药,掳人勒索,伤天害理,我今天正好替天行道。” “我唐门行事向来如此,那容你说三道四,江湖上强者为尊,想替天行道,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对于林鹏所说,唐森丝毫不引以为耻,反而直言不讳的承认道,随即,与弟弟唐勇对视一眼,脚步疯踏,举步生风,袖袍鼓起猎猎劲风,急速逼近。 不过他们很快察觉到不对劲,只觉林鹏周身三丈真气充盈,翻滚不息,越是往前,越是气劲横流激荡,澎湃肆虐,让他们有如海浪里的帆船一般,上下起伏,左右摇摆。 两人心意相通,登时激退,随即指掌翻转,一黄一绿的两股真气在他们掌间各自凝聚、扩大、压缩,化为实质,合击而出。 呼呼! 两道真气携风带雨,裹挟激荡的气流,又夹杂着阵阵腥臭之味,周边唐门弟子只闻上些许,顿感头晕目眩,惊叫连连,不住后退。 林鹏双拳一握,无形之气骤然化为有形之质,横亘在前,袭来的真气登时难有寸进,又见他右掌一抬,绵绵然画出了一个‘s’的形状,虚空中顿时出现了一个类似太极的形状,在那绵密柔韧的劲道下,真气倒卷而回,竟比来时更迅急。 一招无功,唐森唐勇两兄弟正待进招,猛的瞳孔一缩,见着回击的真气,赶紧躲闪开来。 真气轰击在地面上,炸裂开来,碎石飞溅,夹杂着诡异的毒气,蔓延四方,连地面都被顷刻腐蚀,发出‘呲呲’的声响。 也有不少唐门弟子被沾染到,顿时呜呼嚎叫,脸色发紫,立马没了动静。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其余的唐门弟子见了,更是胆寒心惊,面色惊惧,又纷纷避让开些许,生怕被波及到。 唐门弟子后撤,唐森唐勇闪躲,林鹏此刻也有了新的动作,只见他身影一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出现在唐森身侧,一掌横击,又马上消失闪现在唐勇身旁,同样是一掌,正中其腹部。 嘭!嘭! 只听得两声落地声,唐森唐勇两兄弟重重的摔在地上,口吐鲜血,面露惊骇的看着林鹏飘飘落地,一脸的不可置信。 自己竟败的这般轻易! 第二百三十四章 陆逸 周围的唐门弟子看着自家门主的惨状,哪里还不晓得敌人的厉害,说不得唐门覆灭就在眼前,当下蠢蠢欲动,骚动起来。 “安静!” 看似不大的声音,可听在众人耳畔却如雷鸣般,震耳欲聋,林鹏显然运用了一种高深的真气技巧,震慑了众人。 待到场面安静,他又斜眼撇过唐森唐勇两兄弟,道:“现在…可以把郝中流的女儿放了吧。” 唐森眼神微抬,看着周遭的弟子,已然颜面尽,只得低下头颅道:“大侠既然打败了我们,那说什么便是什么,来人呀,快把郝中流的女儿带过来。” 后一句话,显然是对周围的手下说的。 林鹏又补充道:“还有你们抓来的其他人,都一并给我放了吧。” “是,是。”唐森连忙又在做安排。 不一会儿,便有唐门弟子押着一大帮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老老小小走了过来。 其中有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见到郝中流,登时喊叫起来:“爹爹!” 郝中流也是激动非常,显然是他的女儿无疑。 瞧着这般场景,押解他们的唐门弟子,偷偷朝唐森使个眼色,询问他是否要用这些人做一些文章,比如威胁一下林鹏,或让林鹏给个保证什么的。 唐森沉吟片刻,果断的摇头,然后一挥手,让手下把这些人都放了。 唐门弟子虽心有不甘,却依旧听从吩咐,老实的把人都放了。 郝中流当即激动的上前,抱起了自家的女儿,慰问起来,伏天香也是适实对这些被抓来的人说道:“大家不用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你们得救了,都回家吧。” 众人一听,大都欢呼雀跃起来,连声道谢,随后三三两两的离去。 见到人走的差不多,林鹏这才对着唐门众人说道:“看在你们这么配合的份上,我也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们立誓改邪归正,不再做伤天害理之事,我便放了你们。” “所谓医毒不分家,你们完全可以开医馆,济世救人,你们觉得如何!” 话音一落,顷刻间引起一片骚动,不过人都是怕死的,势比人强,在唐森唐勇两兄弟的带头下,众人纷纷立下誓言,保证自己不再做伤天害理之事。 林鹏又最后告诫了他们一句,如果他在江湖上听到半点他们为非作歹的风声,就一定会找上门去,以实现他们今天所立之誓言,随后便放他们离开了。 伏天香看着逐渐散去的唐门弟子,微微有些诧异,道:“你就这样放他们离开了,你不怕他们在做坏事?” 郝中流也上前建议道:“要不废了他们的武功,让他们就算有心也无力在作恶。” “不必了。” 林鹏摇摇头,道:“他们在江湖上仇家甚多,现在没了唐门的庇佑,能不能活下来还两说,若是真废了他们的武功,此无异于杀了他们,又何谈改过自新。” “至于真的死不悔改的,那自然是取死有道。” “爹爹,还有一个人。”郝中流的女儿突然说道。 “什么还有一个人。”郝中流不解的问道。 小女孩解释道:“我被关着的地方,还有一个大哥哥,他没有被放出来。” 郝中流皱起眉头,不满道:“这唐门之人真是奸猾,我看就不该这样放了他们。” 他显然对唐门绑架自己女儿之事耿耿于怀。 林鹏听了,回想起原着,倒是知晓其中原因,遂道:“小妹妹,你带我们去关押你的地方看看吧。” 小女孩点了点头,便带着的众人来到一座类似于祭坛的地方,在祭坛的最中央,有一座地下牢笼,幽黑深寂,又泛着点点莹莹的绿光。 林鹏问道:“就是这了吗?” 小女孩点点头,有些害怕的抓着郝中流的衣角,道:“是的,不过里面有一条吃人的大蛇,大哥哥就是被那条大蛇吃进了肚子。” 郝中流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唐门的人没有把女儿口中所说之人放出来,原来他早就葬身蛇口了。 语重心长的对女儿道:“女儿呀,你说的那个大哥哥已经死了,你也不要伤心,一切都过去了,接下来就跟爹爹回家吧!” “没有呀!” 小女孩一脸奇怪,道:“大哥哥没死,他只是住在大蛇的肚子里,他还跟我聊天呢,说他叫陆逸。” “这……”郝中流犹如听到天方夜谭,一脸的惊奇。 林鹏则是呵呵笑道:“看来这个陆逸也是个奇人,倒是可以见上一见。” 说着,他屈指一弹,登时把拴住铁门的铁链崩断,真气一引,牢门大开,林鹏径直跳了下去。 不一会儿,只听得蛇声嘶吼了两下,地动山摇,顷刻没了动静,又过了片刻,林鹏提着一条通体幽蓝,莫约脚盆般粗细大蟒蛇飞了出来。 啪! 他一把将这条蟒蛇甩在了地上。 看着这狰狞恐怖的蛇尸,伏天香面色一紧,慌忙的退后了几步,又暗自庆幸,幸好她没被唐门的人抓住,不然就要跟这大蟒蛇关在一块儿。 “外面有人吗,大蛇是和人打架了吗,怎么晃动的这么厉害?” 这时,从蟒蛇的肚皮里传出一个年轻的男音,问起了外面的情况。 “大蛇已经死了,你在里面还好吧,待了多久了,有没有缺胳膊少腿,外面有女人小孩,你可不要吓着他们。”听到这个声音,林鹏随意调侃道。 “放心啦,我运气很好,只不过在里面待了三天三夜,手脚都还在,不会吓人的。” “那就好,那你躺好别动,我割开蛇皮,让你出来。” “嗯嗯,我保证不动,不过你要割的小心点,不要伤到我英俊的面容。” 唰! 剑气一闪而逝,直接在蟒蛇上划出了一条长痕。 “咦,好快!我好像看到亮光了,没想到你出手蛮快的。” 他说完,便顺着缝隙撕开了蛇皮,从中钻了出来。 只见他全身污血,衣衫也被腐蚀的破破烂烂的,皮肤却丝毫没有受伤,其内功修为显然到达了一定程度,可抵御蟒蛇消化液的侵蚀。 “可郁闷死我了。” 陆逸呼吸着外面的空气,舒展筋骨,蹦迪似的跳了一套广播体操,这才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清秀俊朗的面容。 “多谢各位把我搭救出来,小生陆逸,再此谢过了。” 不过众人却是半句搭话的兴致也没有,连退了好几步,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他有些不明所以,徒步靠近,反让众人退得更快,伏天香急忙说道:“你好臭呀,不要在靠过来。” 陆逸看着伏天香娇俏的容貌,失神的片刻,这才闻了闻自己的衣袖,若有所觉的道:“好像是有这么一点。” “知道了你还不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伏天香捏着鼻子,对着陆逸说道。 “是是是!” 第二百三十五章 智力 数日之后,郝中流携女离开,偌大个唐门就只剩下林鹏、伏天香、陆逸三人。 林鹏和伏天香是在等人,陆逸则是赶都赶不走,显然一见钟情,看上了某人。 “喂,你也太过分了吧,天香这么可爱,你竟然拿她当人质,去交换什么龙珠?” 房间内,陆逸旁敲侧击的了解到林鹏和伏天香的关系后,直接跑来替她打抱不平。 林鹏翻阅着唐门收藏的秘闻典籍,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道:“这就是你回报救命恩人的态度?” “这个是没错啦,但我也只是就事论事,你想要龙珠大可以用其他方法,何必为难天香呢。”陆逸起初还觉得不好意思,不过一说到伏天香,态度便又坚决的起来。 林鹏本不予理睬,但陆逸像只乌鸦似的在他耳边一直乱叫,遂道: “龙珠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伏天香既已深陷其中,又哪能安然无言,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觊觎,年少慕艾,我可以理解,但你想救她,焉不知这是害了她。” 陆逸眉头一皱,道:“你什么意思?” “我想说,你武功太差,就算我让她跟你离开,但如果你们之后遇上别的厉害人物,你也护不住她。” “我被唐门所擒,只是我大意了,并不意味着我武功不好,我可是黑……”陆逸说着又马上住嘴了。 “黑白双侠的儿子是吧。”陆逸不想透露,林鹏却早已知晓,直接袒露道。 “你怎么知道?” 林鹏不答,反而道:“黑白双侠名满天下,可惜你只是他们的儿子,并不是他们本人。” 他语气中没有半点瞧不起的意思,可陆逸还是明显的听出了轻蔑的意味,道: “我觉得我不行。” “如果你想这么理解的话,那倒也没错。” “你……”陆逸用手指着林鹏,一脸的不服。 “看样子你不服气,那我就让你服气些。” 林鹏说着,目光一凝,一股冰冷肃杀的气息直袭而去,陆逸寒毛卓竖,如同被惊吓一般,退了一步。 杀意来得快,去的也快,陆逸惊骇之色稍显,又顷刻惊疑不定起来,仿佛刚才的情形和感受就好像是幻觉一般,但体内加快的心跳声,表明这不是幻觉。 “如果我刚才出手,你觉得自己还有命在吗?” “这…你可以试试看。”陆逸犹有些不服气的道。 “既然你不死心,那正好,我还要在唐门待上一段时间,身边正好缺个安排一日三餐,照顾饮食起居的管家,我觉得你很适合?” “你这是要和我对赌?”陆逸当下明白了他的意思。 林鹏点点头。 “好,我和你赌,我赢了,我要你立刻放了天香。” “没问题。” 陆逸眼珠一转,道:“既然赌约是你提的,那规则我来定。” “合理。” “你比我年长,功力也比我深厚,这对我不公平,所以我们只比招式,不比内功如何?” 陆逸对修炼内功没什么耐心,可对招式的研习上,却是兴趣倍至,自离家出走,浪迹江湖以来,他修行百家武学,自觉获益良多,所以在招式上,还是有着相当的自信。 “你很聪明,知道为自己创造优势,可闯荡江湖,光光聪明还是不够的。” “你不同意?” “不,我答应了。” 林鹏说着站起身来,往门外的空地走去,边走边教导道:“行走江湖,智与力缺一不可,智力二字,智在前,力在后,所以说,无论何种的智慧,其身后一定要有力量的依托。” 陆逸跟着站到林鹏对面,道:“少说这些没用的,既然你答应了,那就看招吧。” 只见他猿背蜂腰,修长的身材好似一张紧绷的长弓,力从地起,层层向上,流转腰部、胸腔、臂弯……倏地一拳轰出,端是势大力猛,虎虎生风。 对此,林鹏只是摇摇头,随后五指一握,径直挥出一拳,姿态闲适写意,全然无陆逸那般全神贯注,声势浩大。 啪! 两记拳头正面相撞,结果却是出人意外。 只见陆逸似撞上了铁板,‘啊’的一声痛叫,又后退三步,不住的甩着拳头,吹着冷气,可他的手指还是明显的红肿起来,又隐隐发紫。 陆逸不可置信看着林鹏道:“你的拳头怎么这么重,难道是用了真气。” “用没用真气,你自己感受不出来吗。” 陆逸回想了一下刚才交锋的过程,并没有感受到真气的波动,登时沉默了。 林鹏适实解释道:“我天生神力,又兼修了过一些炼体功法,所以力气大些,皮肤硬些,这很正常。” “对,这很正常。” 陆逸龇牙咧嘴,感受着指掌间的疼痛,暗骂道:这一点也不正常。 “既然没有了疑惑,那就接着来吧。” “等等。” “嗯…你不会是放弃了想认输吧。” “当然不是,我们事先说好的,比的是招式,而不是力气,你用力气欺负我,这跟用内功压制我有什么差别,这不公平!” “不要使太大劲是吧,可以!” 林鹏说着,一步踏出,动若雷霆,身形犹如猎豹一般,带起呼呼的风啸,突袭至陆逸眼前,一只砂锅大的拳头顷刻映入其眼帘,越放越大…… 陆逸瞳孔一缩,寒毛乍起,当下出手格挡,却也只来得及让指尖稍稍触碰那拳面,就被一拳揍倒。 陆逸瘫坐在地上,捂着眼眶,隐约露出了上面的淤青,登时激动的道:“你怎么打我脸,是不是嫉妒我比你帅。” “是呀,你才知道。” 林鹏嘴角露出些许揶揄,道:“站起来,我们继续,我保证不打你另外一只眼睛。” “来就来。” 陆逸硬气的回应道,不过片刻便被林鹏打成了熊猫眼,再次倒在了地上。 “认输吗?” “我…我……”感受到实力的绝对差距,陆逸犹豫了。 “难道你不想救伏天香了吗?” “救。”陆逸高声回答着,又站了起来。 “哎呦!” “救吗?” “哎呦!” …… 许久之后,只留陆逸一个人在原地,很快,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喃喃自语:“我为了天香搞得现在这么惨,还顶着一双熊猫眼,若现在这样子去见她,她应该会感动的接受我吧。” 当下愉悦的跳起来,呼喊了一声:“天香,我来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得手 又莫约过了半个月。 “林鹏,你给我出来。” 一声叱咤之音传来,顷刻传遍整座唐门。 听到声音,正被陆逸喋喋不休闹得厌烦无比的伏天香,顿时大喜过望,惊呼道:“师姐!” 径直抛下陆逸朝着前院跑去。 等她跑到前院,却发现林鹏早已到达此处,和伏天娇、察木龙二人对峙。 “坏人!” 伏天香发泄似的朝林鹏嘟了嘟嘴,随后跑向伏天娇的怀抱。 “师姐,我好想你!” 伏天娇抱住她,见她安然无恙,甚至还丰腴了不少,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叙旧,林鹏并未阻止,还颇有耐心的等待了一会儿,才说道:“伏女侠,我想你应该把龙珠带过来了吧。” 伏天娇皮肤稍黑,却五官端正,温婉大气,特别是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透露着一股智珠在握的智慧光芒,予以人一股别样的美感。 她松开伏天香,上前一步答道:“我带来了,但是我并不准备把它交给你。” “哦,是吗?” “我可从来没有答应过你什么,我来此也只是为了救天香罢了。” 伏天娇的话也不出林鹏所料,所幸他也从未想过利用伏天香去交换龙珠,他强留伏天香在身边,只是为了更好的找到龙珠罢了。 龙珠既然到了眼前,那就什么都无所谓了。 “伏女侠,我记得跟你讲过,龙珠是武林至宝,也是祸乱之源,你将它带在身上,自然也要承受不少邪魔外道的窥视,你这一路显然不好受吧。” “那又怎么样?” “我敢断言,你若是将它带回天山,那天山派不但要受到江湖上各路牛鬼蛇神的围攻,其引诱人心之能,更能引的天山派人心丧乱,陷入深渊,为了挣强这龙珠,说不得还会做出自相残杀的举动,不知伏女侠信或不信?” “夸大其词。”伏天娇自是不信。 “唉,伏女侠你秉性醇善,行侠好义,可天山派数百人,并非人人如你这般心思纯正,善……” “住口,休要污蔑我天山派!”伏天娇登时出口道。 “好吧,既然伏女侠不想听,我不说便是,看来终究是要做过一场。” 林鹏摊了摊手,以示是无奈。 伏天娇也握住手中的白玉剑的剑柄,缓缓抽离,露出银雪般的剑身。 “等等!” 在伏天娇一旁充当门神的察木龙突然开口道:“你是不是认识我?” 听着这话,林鹏不禁有些佩服察木龙野兽般的直觉,刚刚只是稍稍隐晦的打量了他几眼,竟被他察觉到了。 遂道:“我知道你的姓名,你的过往,但是我不认识你。” “告诉我!” 察木龙神色顷刻激动了起来,双眼直溜溜盯着林鹏。 “你叫察木龙,是祁连山守护龙珠一族──察木族的首领。” “察木龙?察木族?” 察木龙念叨着,十分陌生,却又隐隐感受到一股熟悉感,可是细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不用白费力气了,你从悬崖上摔落,磕到了脑袋,脑骨移位,伤到了记忆,若是不医好,记忆是恢复不了的。”林鹏医术超凡,一眼便瞧出了其病症所在,提醒道。 “你能医好我……”察木龙话说了一半,看向伏天娇的倩影,又闭口不言。 伏天娇自是察觉,直接把他未说出的话说了出来,向林鹏请求道:“我可以请你医好他吗?” 两人的先后表现,不难看出他们在一路上早已结下生死相依,患难与共的深情厚意,或许进一步,已私定了终身,互许了诺言。 “可以。” 林鹏轻易的便答应了。 并不是烂好心,只是在他之后的计划里,还有用得着察木龙的地方,只是对他有用处的是那个恢复记忆的察木龙,而不是现在这样浑浑噩噩的,所以他不介意成人之美。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是先解决龙珠的事吧。” “龙珠?” 几句话交谈下来,伏天娇对林鹏的印象大为改观,不复来时那般,以为其是一个利益熏心,贪得无厌之辈。 她从腰间掏出那个龙珠,摊在掌心,道:“据你刚才所说,这龙珠是察木一族的圣物,应当归属察木龙所有,你又有何理由来夺取它。” “不,你说错了。” 林鹏摇摇头道:“龙珠是察木一族的圣物没错,但并意味着龙珠是属于察木族的,事实恰恰相反,是察木一族属于龙珠才对,而龙珠是天地孕养而生,本就无主。” “而龙珠引发的连番浩劫,以你们天山派的力量,根本平息不了,只有当龙珠落到了如我这般武学超绝的人手里,才能彻底断绝江湖人的妄念。” “不知道你是自信还是狂妄,就让我以后再验证吧。” 伏天娇说出了这番话后,又抿了抿嘴,看了察木龙一眼,见他没有反对,便将龙珠抛给了林鹏。 她知道自己和察木龙两人练联手都敌不过林鹏,刚才的不愿,只是怕龙珠落入歹人之手。 现在看着天香安然无恙,明显没有受到伤害,而林鹏又答应愿意救治察木龙,可见眼前之人并非一个坏人,遂将龙珠送出。 林鹏一把接过,感受着龙珠内蕴藏着无穷的潜力,愉悦之情一闪而逝,后将其收入怀中,笑道:“伏女侠果然大气。” 徒步上前,查看起察木龙脑袋上的伤势来。 所谓难者不会,会者不难,知道症结所在,林鹏轻易便找到了病因,手指一点,将那块脑小骨正位,道:“骨头归位了,但损失的记忆却不会马上回来,或许三五天,或许两三年,这涉及人的大脑记忆,非我所能力及。” “已是感谢万分,不敢奢求其他!” 伏天娇抱拳致谢,又看了一眼略带迷茫,似乎有回忆浮现的察木龙,询问道:“阁下似乎对祁连山龙珠一事了解颇多,不知可否坦言相告?” “这事啊,天香知道,你去问她吧。” 伏天香见自家师姐望过来,点了点头。 林鹏遂道:“此间事了,我还要研究一下龙珠,就此别过吧,希望我们下回见面,还能是朋友。” 说罢,他纵飞离去,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又消失不见。 伏天娇看着察木龙,握上他宽厚有力的手掌,柔声道:“龙大哥,关于记忆的事你不要担心,我师父见多识广,一定会有办法,而且我们俩的事,也需要向他老人家禀报,你跟我一起回天山吧。” 感受着指掌间的温润,察木龙紧紧握住,道了一声:“好。” 看的一旁的伏天香一脸惊诧,结结巴巴的道:“师姐,你…你们……” 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陆逸见了,当下凑上前道:“天香,你不要羡慕,你也有我呀。” 一见到他,伏天香顿时不假辞色,道:“不好意思,我要回天山了,不方便携带外人,我们就此别过吧。” “其实我早就想见识一下天山的白雪皑皑,巍峨雄壮,难得有机会,顺路顺路!”陆逸舔着脸说道。 伏天香有些无奈,当下珠子一转,道:“可是你总是叽叽喳喳真的很烦呀!” “这个呀,没问题!” 只见陆逸当下点住了自己的哑穴,无论他怎么说话,都发不出声来。 伏天香又道:“你晃来晃去的样子也很讨厌。” 陆逸一听,点了点头,又封住了自己的穴道,动弹不得。 只见他挤眉弄眼,向着伏天香耍宝,示意自己是不是很聪明。 伏天香嫣然一笑,当下转过身去,拉住伏天娇的手,欢快的道:“师姐,麻烦解决了,我们回天山吧。” 伏天娇哑然失笑,知道师妹不喜欢这个陆逸,便配合的点了点头。 很快,三人就抛下陆逸离去,偌大个唐门,只剩下他一人呆立在这里,挤眉弄眼,后悔不迭。 第二百三十七章 探秘 林鹏一路纵飞,翻山越岭,一口气跑出了百十余里,这才停了下来,左右寻了一个隐秘的地方,钻了进去。 从怀中掏出龙珠,注入真气,龙珠当即有了回应,泛起点点金光,在掌心升起,顷刻光芒万丈。 林鹏注视着这金光,收敛心神,摒弃影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研究起来。 首先,按照林鹏所知晓的诸天万界各种物品等级的划分,大致分为凡、灵、仙、神四级,这龙珠应是属于灵物。 凡级,泛指世界上一切没有灵性的东西,下至锅碗瓢盆,衣服被褥等普通的生活用品,上至的名刀名剑,江湖众人追求的神兵利器,例如自己以前使用过的宝剑海棠秋露,都属于这个阶层。 在他见过的物品当中,也唯有名剑山庄的那八柄宝剑,先受主人剑意灌注,后有剑冢万千剑气的多年孕养,才有了一丝灵性的雏形,可惜只是摸到了些许灵剑的边缘,还不能称之为灵剑,只能说凡剑的巅峰。 灵级,拥有灵性,或是有着种种不可思议的功效的宝物,例如眼前的龙珠,兼具上述两种特性,可以感受持有者的意念,给予正面或者负面的反馈。 仙级,正之为仙,逆之为魔,也可合称仙魔级,蕴含着天地本源,具有移山倒海,毁天灭地的力量。 神级,或者魔神级,是拥有着道之本源,或者有着破灭世界的力量的东西,具体如何,这对林鹏来说还太过遥远,他也不是很清楚。 而他眼前的龙珠,拥有灵性和奇异的力量,层次也不是非常高级,是一件非常典型的灵物。 其灵性就像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极易受到外界的干扰,遇善越善,遇恶越恶。 之前龙珠被江湖人争抢,种种贪欲、癫狂、掠夺等诸多负面的欲念被龙珠所接收,随后反馈出来,幻化出奇珍异宝,神功秘籍,吸引众人的心神,让他们去争夺,去杀戮,致使自相残杀,血流成河。 这是龙珠遇恶越恶的一面,至于他愈善越善的一面,则是在一个叫察木雪的孩童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察木雪亦是属于察木一族,是察木龙的儿子,当年祁连山察木一族覆灭的幸存者。 察木一族世代供奉龙珠,其血脉受龙珠的侵染,天然便与龙珠亲近,且极易感受到龙珠的意念,继而操控龙珠,发挥种种不可思议的功用。 察木雪拥有察木一族的血脉,又有着一颗至纯至善的赤子之心,龙珠在他的感化操控下,几乎将威力发挥到了极致,改变天象,起死回生,欲知祸福等等,只有他想不到,没有龙珠做不到。 因此,第一个操控龙珠的方法也就显而易见,需要持有者以的善意感化龙珠,继而催动驱使。 这也是林鹏在这方世界做一个‘好人’的缘故,所幸,他自身的道德水准也没有低到某种程度,对于做好事,他也乐见其成。 不过林鹏没有察木一族的血脉,就算再做好事,当好人,也终究无法改变本心,他不是一个烂好人,所以他也几乎不可能把龙珠利用到极致。 再加上这种方法没有察木一族血脉的话,见效极慢,所以这就让林鹏不得不使用第二个手段,强行控制。 首先,龙珠其固然有不可思议之奇能,但这种能力是受限的,例如起死回生,也只能救活刚刚死去,肢体完好的人罢了。 能力受限,说明其力量也有上限,这就存在被人强行操控的可能性,这个世界的反派,也大都是这么干的。 其中,孟百川操控龙珠的能力最为林鹏所津津乐道。 其它的反派,例如上官云、秋棠柏等,也只能吸取龙珠蕴含的能量,提升自己的功力,孟百川则不一样,他不但能吸收龙珠的能量,还能简单的操控龙珠治疗他人。 虽然远远比不上主角察木龙一样在打斗中催使龙珠,加持己身,大大增强自己的力量,但比起其他人,则是优秀的多了。 其独门秘诀,应当是他所修行的武学摄心术,摄心术不仅是一门操弄人心,控制他人的武功,还是一门修炼精神的秘法,这两者的功效,恰恰都可以针对龙珠。 增强自己的精神修为,压制和抵抗龙珠,然后再用操控他人的能力来操控龙珠,孟百川无疑是给他指明了一条捷径,适合所有人的捷径。 所以,等彻底将手上这颗龙珠的力量开发出来后,摄心术是他下一个阶段的目标,也是他志在必得之物。 又说回强行操控龙珠之法,这种方法首先是有门槛的,持有者的武功起码要修炼到炼气化神的境界,可以压制住龙珠,不受其侵扰和反噬,不然就会如同剧情开始时,被龙珠烧焦全身,五内俱焚的谢谦一样,惨不忍睹。 然后要注意的是,强行操控的龙珠越多,所需要的修为和精神力也必须越强。 就以林鹏而论,若是不论善,以武功强行压制,他预估自己的能力,最多也就两颗,再多,就要受到影响和反噬了。 所以林鹏打算从这两方面入手,一方面积德行善,以善念感化,让龙珠不会针对于他,也为以后夺取更多的龙珠做准备,另一方面,用自身的功力和意念,尽快开发出龙珠的力量。 龙珠可增强持有者的功力,这一点林鹏并不是很看重,他看中的是龙珠另一个能力,一个意随心转,心想事成的能力。 孟百川想要长生不老,龙珠便赐予了他还老还童的能力,上官云想要雄霸天下,龙珠则给予其强大的力量和充沛的精力,让他将忠信堂的分舵开遍大江南北…… 而林鹏想要,则是一种解析事物,看穿本质的能力。 首先是学习武功秘籍,别人的武功秘籍终究是别人创的,所谓学我者生,像我者死,照搬照抄,永远不会进步,只有彻底解析,然后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才能步步攀登,超越前人。 又好比他眼前的龙珠,他如果能彻底解析龙珠的本质,是不是可以创出一种拥有龙珠一般能力的武功,那他哪里还需要寻找什么龙珠。 诸界遨游的能力,让他注定看遍世间繁华,奇人奇物,各种异象,如果他能一一解析,纳入自身的武学体系统中,充实自己的根基,再从其中归纳出最本质的道理,那他就可以得道了。 前路既明,林鹏当下也不再犹豫,心中呐喊着: “现在,龙珠,我看看你的力量吧!” 第二百三十八章 追至 沙!沙沙!! 一座荒僻的小山下,一窝蚂蚁正辛勤的搬运食物回家,猛的,大地急剧震颤起来,抬头四顾,尽皆茫然之际,一只大脚从天而降,坦途变成天险,阻隔了他们的去路。 顷刻,又有更剧烈的响动传来,蚂蚁们只感觉要天崩地裂般,赶忙丢下食物,躲了起来。 一只又一只大脚,一个又一个的身影,纷纷从蚂蚁身旁掠过,吓得它们蜷缩起来,把身体隐藏的更深了。 这些人服饰各异,又各不同属,显然是为了同一个目的来到此处,共同朝山顶进发。 在那山顶的最高处,一个青年男子盘膝而坐,指掌翻转,缕缕劲风在他体内蔓延开来,继而狂风大作,在这狂风中,一抹金光在他背后冉冉升起,忽明忽暗,萦绕周身。 又似乎散发着某种奇异的能量,被青年男子不断的吸纳,让周遭的狂风更加猛烈起来。 倏地,他睁开眼睛,顿时风消雨歇,金光也化为一颗石珠飞入他的怀中。 那青年站起身来,往山下一瞟,眉宇间稍显奇怪之色,随后又释然消去,双手抱胸,待在原地,等待起来。 不多时,数十个形状各异的江湖人士攀登而上,只见他们健步如飞,如履平地,不过片刻时光便已逼近了山顶,显然都是高手。 待到众人尽皆来齐,一个白头男子踏步而出,屹立在众人前方,肆意的对着青年道: “林鹏,你逃不了,乖乖把龙珠交出来吧。” 这个白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与林鹏打过照罩面的白头老鹰。 “交出龙珠?” 林鹏不由嗤笑道:“就算我愿意,那龙珠我又当交给谁呢?”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面面相觑,一个粗犷的持刀汉子直接喊道:“给我,这龙珠是我西门家世代相传的宝物,当然要物归原主。” “放屁!” 人群中自然有人不服,叫嚷出来:“西门豹,这龙珠明明是我们漠北双雄的东西。” “我们蜀中四怪……” “……” 一问起龙珠的归属,这帮江湖人便顷刻自己吵了起来,不可开交,最后还是白头老鹰用内力喝斥道: “吵什么吵,要吵,也要等大家抢到龙珠之后再说,现在大家的主要目的是要先得到龙珠。” 如晨钟暮鼓一般,瞬间将众人惊醒,贪婪的目光也重新汇聚到林鹏身上。 “林鹏,不要妄图耍小聪明,我知道你武功高强,但是我们这么多人在此,你一个人又可以抵得住几个,还是乖乖把龙珠交出来。”白头老鹰挟势逼迫道。 “愚蠢!” 白头老鹰话音一落,一旁的鹰钩鼻老者登时反对道:“这林鹏既然武功高强,我们谁都敌不过,就应该优先合力将他杀死,不然等我们争抢起龙珠,死伤惨重,他在骤然出手,焉有我等的活路。” “有道理!有道理!”一旁的人纷纷附和道。 白头老鹰扫了面子,神色不愉,对着那鹰钩鼻的老者道:“天鼻老叟,你既然有此提议,不如请你先打个头阵,我替你掠阵如何。” 天鼻老叟听罢,当即退后一步,眼观鼻,鼻观心的道:“我老头子一身本事都在我的鼻子上,论打架,我哪里比得上诸位。” “呦,合着是不用自己拼命,让我们去送死是吧。”白头老鹰阴测测的说道。 “这…这……” 良久,天鼻老叟这才呐呐的解释一句:“我这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危着想。” 众人显然也不买账,又相互争执,吵吵嚷嚷起来,看的林鹏直摇头。 “聒噪!” 宛似惊雷乍起,林鹏的声音似真气鼓荡而出,顷刻间,惊鸟腾飞,山野震荡,周遭的沙石也被这惊雷一般的声响震得发颤。 “不要浪费时间了,你们一起上吧。” 林鹏姿态倨傲,眼神披靡的站在悬崖边上,尽是不屑之意。 见他如此嚣张,登时有人出言不逊:“你这个王八小子,也太猖狂……” 嗯? 林鹏目光如炬,犹如利剑一般直直戳向那人,同时,指掌翻转,一道真气透掌而出,扼住他的咽喉,吸摄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那人连话都没有说完,就被林鹏一把制住,只见其脖颈被一只大手抓住,双脚离地,满脸胀红,眼中尽是恐惧、哀求之色。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但是既然来了,那就都别走了。” 林鹏话音落地,五指一抓,手中之人顷刻毙命,随后被他甩在众人面前。 “二弟!” “二哥!” 随着两声叫喊,两个精壮的汉子从人群中钻出,随即用仇视的目光看向林鹏,大喝一声,两柄长刀一左一右,突袭而来。 山顶之上,空间狭小,林鹏又站在崖边,避无可避,不过他也没有想过要避让,右掌一抬,自有一股傲然的气势升腾而起,风云变色,无数劲风从他体内涌出,好似一个风眼一般,肆意呼啸,席卷众人。 劲风迫人,那两兄弟的长刀还未砍到林鹏身上,便已被无尽的狂风遏制住了身形。 只见他俩面色骇然,虽全力冲锋,仍是突破不得风障,刀锋震颤,继而蔓延全身,再也控制不住身形,惊呼一声,倒飞而回。 白头老鹰神色一变,大喝道:“不好,这小子得龙珠一月有余,功力大进,大家一起出手。” 众人也都是见多识广之辈,自是瞧出了端倪,林鹏此刻尚未发招,气势便已如此惊天动地,若是真的出手,那又是何等的威力。 不敢怠慢,十几名最起码也是唐门门主层次的高手对视一眼,随即站成‘山’字形,如同叠罗汉一般,一层一层将功力传导,尽数汇入最前方的白头老鹰体内。 受到自身好几倍真气的传输,白头老鹰顷刻双目充血,呲目欲裂,感觉体内要炸裂开来一般,赶忙将体内的功力尽数催发出来,免受爆体之危。 只见一团真气在他双掌中凝聚,很快便像气球一般撑大起来,直至桌子般大小,散发着道道令人心悸的波动。 而林鹏这边,一柄由真气凝结而成的小剑在他掌中形成,随即袖手一抛,在空中翻滚而出,越变越大,直至变成了一柄通天彻底的巨剑,迎面劈下。 白头老鹰一瞧,登时举掌朝天,以力相抗。 真气横空,巨剑飞袭,两者轰然相撞。 轰隆!!! 第二百三十九章 望气 惊天爆鸣,响彻方圆数里。 山顶之上,气劲狂飙,掀起巨大的浪潮,轰击在山石之上,登时卷起漫天泥沙,笼罩四野。 余劲不住扩散,花草树木,石块泥沙,尽数被席卷而起,清空了一大片场地。 白头老鹰等人只觉气劲狂涛,狂飙的劲风迎面扑来,肆意横流,他们好似处在浪潮之中的扁舟,随波逐流,翻滚不息,时有倾覆之危。 他们合力一击,竟也只能勉强自保而已! 心中泛起些许不安之际,倏地,周遭风向又猛然一变,平缓了许多,四散的气流似乎受到什么吸引,尽数朝着崖边某处汇聚,在那里,好似有一个黑洞,肆意的吸纳着一切。 白头老鹰瞧着分明,他们合击而出的残余真气,还有林鹏四散的剑气都受到了冥冥牵引,百川归海,被人一一吸纳理顺,汇聚在侧,一股难以言语的心惊肉跳、莫名恐惧顿时涌现。 不可力敌,快跑,再不跑就完了…… 类似的念头涌上众人心头,惊惧、骇然之色不住流露,数十武人两股颤颤,无一人敢停留,疯狂后退,奔逃开去。 就在这时,林鹏睁开了眼睛,眼神似天地般冷漠无情,毫不动容。 喝! 随着一身轻喝,汇聚在他前方的力量顿时爆发出来,铺天盖地、无穷无尽的真气蔓延而去,如狂风龙卷,遮天蔽日,侵袭、吞噬着一切。 山石破碎,摧枝断树,山顶数十平米的空间尽数被这真气推平,又似慢实快的笼罩住所有人。 大恐怖、大破灭的力量来袭,众人根本不敢回头,疯狂向前奔逃,可很快被淹没,个个如遭重击,好似多米诺骨牌一般纷纷倒下。 少数轻功卓绝,跑得飞快,腾飞而起的身影,也难逃厄运,如折翅的小鸟,掉落下来,没了声响。 一招之下,数十个来袭的江湖武人,竟无一人幸免。 林鹏站立在崖边,平息着体内沸腾的气机,眼中着闪过些许惊异之色。 并不是惊诧于自己的力量,而是在于他刚才的发现。 他发现自己竟可以轻易的感受到白头老鹰在内诸多高手的行气法门,窥视到了他们的武学心法,真气流转奥妙。 掌握了心法,那些外在的招式自然水到渠成,无丝毫难度,要是他想,此刻便能轻易的复刻出来。 这是林鹏在得到龙珠之前,运转起移花接木心法也难以做到的事。 在低武世界,内力不显,高手争锋多凭借武功招式,除了普通招式之外,又有秘传绝招,绝不肯轻易使出。 无他,怕被人偷学而已。 最典型的,莫过于苗人凤和胡一刀以苗家剑法和胡家刀法大战三天三夜,不分胜负,待到最终一战,两人刀剑互换,分别使用对方的武学交锋,显然已将对方的武功尽数学会,了然于胸。 而到了中武世界,内力显化,绝顶高手无不以内功横行于世,外功招式反而落了下乘,更多的是讲究内劲变化,同样是平平无奇的一掌推出。 有的排山倒海,追求极致的爆发;有的是暗劲深藏,层层叠叠,讲究连绵不绝;也有的气劲柔韧,蜿蜒婉转,四两拨千斤…… 如是种种,绝不相同。 而招式法门,真气流转周天,运行于人体的穴位脉络,旁人根本人无从得知,只是可以凭借武学经验、常识推断些许,而林鹏的移花接木则是更进一步,总结归纳,可通过真气探查敌人的经脉窍穴变化,将武功反向推导出来。 然而刚才,他绝对没有使用移花接木,却在冥冥中感应到了白老鹰等人的武功心法,显然,这无疑是龙珠赋予他的奇异能力。 绝非是武功一流,而是术法一道,更接近于某种异术,神通。 抓住冥冥中的契机,林鹏福至心灵,回忆起了许久之前在鸠摩空手中得到的一门占卜之术,之前,他总是难窥其门径,不得要领,然而此刻,他似乎茅塞顿开,种种明悟纷至沓来,很快便将这门占卜之术悟了个通透。 灵性爆发,他也不满足于此,庖丁解牛、独孤九剑的武学精要,奇门遁甲、梅花易数的窥测之法,易经、道德经等典籍中先贤关于一些天地的感悟,不住的在他脑海中流淌,然后汇聚归纳,形成了一门新的武功。 天子望气术! 至道之精,窃窃冥冥,至道之极,昏昏默默。无视无听,抱神以静。形将自正,必静必清……天子望气,窥天地之变,得三才之机,天下之气,莫不以天、地、人三才之变,上通九天,下彻九幽,循环往复……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鹏缓缓睁开眼,精芒外露,似乎洞悉一切,神念流转,遥感天地,冥冥中察觉到七道与自己分属同源的气息,散落在天地各处。 远的远在万里之遥,近的也离自己有千里之远,八道气息相互连结,相互感知,而天地间恶念不止,不断侵染其中,恶意纠缠,汇聚成浪潮直扑而上,旋即有金光大放,将恶意消弥,也有的被恶意侵染,半灰半白,成了恶意的源头。 有了些许明悟,林鹏又倏地感知到两股淡淡的恶意从远方传来,遵循其脉络,窥视而上,他似乎察觉到了一男一女,昼夜奔驰,急袭千里,目标直指自己而来。 正当要更进一步的窥视,忽的,一股难以言喻的心悸涌上心头,似乎有什么东西察觉到了不属于这里的存在,天地间顿时翻江倒海,乌云满天,隐隐雷声孕育其中 林鹏意识一清,周边景色顿时倒流,骤然飞退,回归于肉壳之内,惊醒过来。 心有所觉,再次运用起天子望气术,却如何也找回不到刚才感念天地的感觉。 罢了!罢了!是自己多想了。 这门天子望气术在他的设想中,主要分为天、地、人三卷,分别讲述人道、地脉、天意。 立意宏大,但以林鹏现在的水准,也只是草创了部分的人字卷,天地二卷那更是连皮毛也没有。 刚才自己那种特殊的状态,只是因缘际会,正常情况下,也只三卷同修到一定地步,才能达到。 现在还是不要想太多,好好感悟一下刚才的收获才是,便验证一下自己窥视到的东西。 想到这,林鹏盘膝而坐,望了一眼刚才感知到的方向,随后吐气纳息,参悟起来。 第二百四十章 晨钟 一片丛林中,一男一女如浮光掠影,飞速奔袭。 不过,让人奇异的是,这对男女分别携带一只大鼓和一口铜钟,具是成人般大小,力重千斤,二人负重前行,身法仍是风驰电掣,丝毫不受影响,展现其超绝的内功修为。 只见那男子一边纵飞,一边对身边的女子说道:“师娘,我刚才查探过了,龙珠落在了一个叫林鹏的人手里,而他就在前方不远的小山上。” 师娘莫约三十多岁的年纪,乌发如瀑,明眸皓齿,虽是一身粗略的衣衫,却难掩其玲珑的身材,卓绝的气质。 她看向男子的目光,透露着绵绵情谊,如同情郎一般,道:“玉郎,等抢到龙珠,治好了我的病,我们就一起归隐,这外面的花花世界,不出来也罢。” “嗯。” 玉郎露出喜色,又想到了某种可能,道:“师娘,之前我向你提过的,关于我们俩成亲的事,你答应了?” “我是你的师娘,怎么能嫁给你,这件事你还是不要说。” “我们之间互有情意,又相互喜欢,这些礼法上的东西,你不应该在乎。” “我也不在乎外面的流言蜚语,只是这样子对你……” 师娘心中不忍,又化为决绝,道:“我实在是不能,你不要再逼我。” “好好,我不逼你,能跟你在一起,我就很幸福了,以后的事,等我们先得到龙珠,治好你的病再说吧。” 见师娘坚持,这名叫玉郎的男子也不再强求,专心赶路。 只消片刻,他们的身形便跨越了数里,与林鹏所在的那座小山近在咫尺。 山顶之上,林鹏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睁开眼睛,淡淡的说道:“两位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话音一落,锐风呼啸,一只大鼓,一口铜钟突兀的显现,出现在这山顶之上,劲风激荡,这一鼓一钟带着无比澎湃的威势,冲撞向林鹏。 林鹏神色淡然,身形更是纹丝不动,只是双掌翻转,应声而出,击打在一鼓一钟之上。 咚!当! 只听得一记鼓声,一记钟响,声音荡漾之际,附着其上的真气顿时告破,钟鼓由动至静,吸附在林鹏的手上,随即真气一吐,倒卷而回,攻向两个藏在钟鼓身后的身影。 这一男一女本想携击而上,哪里想到自家兵器被反推,破空来袭,当下运转真气,双掌拍击在大鼓铜钟之上,然后翻身而起,将之踩在脚下,直直坠向地面。 嘭!嘭! 两记重物落地,这一男一女也各自站定,正是之前的师母和玉郎。 “果然是好功夫,怪不得能抢夺到龙珠。”玉郎目不斜视,称赞了林鹏一句。 林鹏眼睛一扫而过,凭借着一鼓一钟,已然认出了来人,道:“原来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晨钟暮鼓,在下林鹏,见过两位。” “我……” 玉郎正要答话,却猛的听到旁边的晨钟惊呼:“玉郎,你看这些尸首,是白头老鹰、蜀中四怪他们,他们竟然都死了。” 玉郎一瞧,只见山顶之上数十具尸体横陈其间,其中不乏名声显赫之辈。神色一凝,顿时坚毅起来,知道敌人的实力更在自己想象之上,但这有什么关系呢,这龙珠他是非得到不可。 “交出龙珠,我们立即救走,绝不再干扰你。” 林鹏对此不置一言,而是自顾自的道:“相传晨钟暮鼓本是一对夫妻,后暮鼓暴毙而亡,其徒继承师父暮鼓之名号,与师娘成双入对,伤风败俗……” “敢侮辱我师娘,找死!” 玉郎爆喝一声,右脚猛的踩下,登时发出一记惊雷般的鼓声,鼓声隐含内力,暴射而出,空气中泛起阵阵波纹,顷刻弥散开来。 林鹏袖手一挥,一道气障瞬间在身前形成,待到音波靠近,身前只是泛起了一层涟漪,便消融其中,只余一点微风,宛似春风拂面,毫无危险。 而玉郎发出一道音波之后,并未停止,翻身落地,双掌如鼓锤,连连拍击,每一次敲击在鼓面上,大鼓就会响起一记音浪,双掌挥舞成幻影,而鼓声也越加高亢激昂。 晨钟见状,衣袂纷飞,与暮鼓并肩而立,一只秀手配合着鼓声,敲击在铜钟之上,铜钟顿时发出‘当当当’的声响,配合着鼓声的节拍,演奏出一曲杀伐之音,鼓声钟鸣,响彻山间。 哗哗哗! 百鸟惊飞,只见大批鸟儿从丛林中飞出,惊惶失措,飞向天际,随后又突兀的停滞住,一头栽倒下来,显然是受到了音波的影响,被震死当场。 这音波功猛烈无比,林鹏近在咫尺,显然承受更多,却见他手掌一摊,一团真气自他掌中扩散开来,包裹住自己,任凭音波如何猛烈,自是岿然不动。 暮鼓晨钟见林鹏安之若素的模样,虽已有预料,却仍是吃了一惊。 他们这套音波功名为天蝎魔音,在借助他们特制的大鼓大钟,可将自身内功的威力扩大数倍之多,是一门绝顶的攻伐之法。 这也是他们树敌无数,仍可以横行天下的重要倚仗。 他们从未见过如林鹏这般,轻松惬意,好似沉溺其中,将她俩当成了普通的奏乐乐师,沉浸欣赏演奏。 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出了对方的心思,心中默契,直接爆发起了全力。 只见这激昂的钟鼓之音猛的急切爆裂起来,震耳欲聋,响彻天地,只见这地面沙石翻滚,隐隐震动起来,倏地,地动山摇,只见数道裂缝在地面上生成,直向林鹏蔓延开去。 林鹏双目一睁,只见其胸腔骤然扩大,随后…… 吼!!! 一记狮吼之音催发而出,刚猛雄浑,犹如雷鸣电闪,响彻云霄。 正是少林狮吼功。 虽是普通武学,但在林鹏如今使来,威力何止暴增了十倍,二十倍,狮吼之声逆流而上,天蝎魔音被层层荡开,侵袭而至。 晨钟暮鼓身躯顿时一震,脸上尽是不可思议之色,嘴角渗血,缓缓下流,显然是受了伤。 不过他们并未就此放弃,反而鼓荡真气,将天蝎魔音催发至巅峰,钟声与鼓声荡漾四方,相互补充融为一体,层层叠叠铺展开开来,将声波的威力又抬上了一个阶层。 对此,林鹏则是间歇的催发出至刚至阳,至纯至厚之狮吼之音。 只听得狮吼声、鼓声、钟声三种声音混搭在一起,层层音浪扩散开去,震惊山野,山体亦沙沙作响,好似要天倾地覆一般。 周遭的群山,受此影响,一时间无数的动物,飞鸟尽皆惊慌失措,向外奔跑。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钟声戛然而止,鼓声、狮吼声也随之消弭。 “噗!” 终于,晨钟再也坚持不住,一口鲜血喷出,颓然倒地。 “师娘!” 暮鼓见到晨钟倒地,惊呼一声,什么也顾不得,飞身接住她,天蝎魔音顿时告破。 林鹏也适时收手,轻笑一句: “你们输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暮鼓 暮鼓抱着晨钟,潜藏内劲,暗聚真气,戒备非常,见林鹏没有下一步动作,这才稍稍松懈,道: “是我们输了,阁下武艺之强,修为之高,实乃我生平仅见,不过在下心中有一疑问,不知可否请阁下解答?” “但讲无妨。” “我俩使用的武功名叫天蝎魔音,是一门上乘的音波功法,为我们所独有,可是,为何你会对天蝎魔音如此熟悉,每当我们运气到的关键所在,你总能击而喝之,致使气血翻腾,我师娘也因此旧疾复发。” “这个呀!” 林鹏淡淡一笑,解释道:“在下得龙珠之助,侥幸修成一门武学,其名为天子望气术,此门功法可窥破天、地、人三才之气,你们的天蝎魔音亦属于三才之中,在我感知之下,根本毫无秘密可言。” 晨钟暮鼓一听,尽皆沉默,此人武功如此厉害,又有奇功在身,想要抢夺龙珠,岂不是难上加难。 暮鼓当即宽慰了晨钟一句,道:“师娘,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取得龙珠,治好你的病。” “嗯。” 暮鼓随即神色一凝,对着林鹏说道:“林鹏,想不到你竟能坐拥如此奇功,但是,我是不会放弃龙珠的,今日不敌,来日再来讨教。” 说着,他真气一引,直接将大鼓吸摄过来,又抱着晨钟翻身而上,欲御使着大鼓离开。 “等等!” 林鹏突然开口,又闪身拦住了晨钟暮鼓的去路。 暮鼓眉头一皱,登时道:“怎么,你要阻止我们?要知道,我们俩虽然受伤,但仍有一战之力,你若想杀掉我们,却也要做好被我们反噬的准备。” “暮鼓兄误会了,我只是想与你们化敌为友。” “化敌为友?难道你愿意将龙珠拱手相让?” “自然不是,只是我瞧得出来,晨钟夫人所谓的旧患,应该是练功走火入魔所致,药石罔效,唯有龙珠可治,你们寻找龙珠也是为此吧。” “不错。” “那正好,在下得到龙珠已一月有余,苦心钻研之下,却也能发挥一些龙珠的功用,或许可以治好她的顽疾。” “你说的是真的?” 暮鼓闪过狐疑之色,不过这显然是一个机会,他自是不愿意放弃,当场承诺道:“只要你能救我师娘,需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你尽管道来。” 林鹏却摆了摆手,道:“不必。” 说完,他意念一动,怀中的龙珠当即飞出,落在晨钟的头顶上,金光大冒,源源不绝的龙珠能量注入到她体内,替她恢复伤逝,面色也明显红润起来。 “这就是龙珠?” 暮鼓瞧了龙珠一眼,而后又关注起来晨钟的情况来,神色紧张,对龙珠全然没有贪意,晨钟也是如此。这让林鹏暗自点头,算是没救错人。 趁着龙珠救治,随口问道:“我看两位不似作恶之辈,何以会沦为邪魔外道,被人喊打喊杀。” “这个……” 暮鼓面色有些犹豫,不过想到林鹏是晨钟的救命恩人,还是道:“此事还要从头说起,恩公既然想知道,那我就全部告诉你。” “还是我来说吧。” 晨钟突然插嘴,对着暮鼓道:“我知道你心中对你师父还存有敬意,所以还是由我来说吧。”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眼神有些飘远,开口道: “我本是一大户人家的小姐,无忧无虑,不过在我十六岁那年,玉郎他师父暮鼓突然闯入门来,杀了我全家,还当面弓虽女干了我的姐姐,又看上了我,我知道自己不能死,要为家人报仇,怀着这个信念,假意顺从他,讨好他,最后又嫁给了他。 接着,我忍辱负重了好几年,偷学了他的武功,好不容易有所成就,便趁其不备,斩杀了他。 而玉郎当时便已经是他的徒弟了,我本以为,他和那个人面兽心的师父一样,是个十恶不赦之坏人,没想到几年接触下来,竟发现他是一个心地善良,宅心仁厚的好人。 在那几年里,他也很照顾我,后来,我杀了他师父,他也没有怪我,只是要继承他师父暮鼓的名号,以暮鼓之名行事,在江湖上多做一些好事,以偿还他师父的罪孽。 却不料因此得罪了许多人,那些人武功不如我们,就揪着我们的关系大做文章,说我们谋杀亲夫,弑父娶母,伤风败俗,如此我们便成了江湖上人人喊打的邪魔外道。 也不知道我们邪了什么,外了什么,引得大批的江湖人追杀,我想他们无非是想杀了我们,好声名大噪,扬名武林。” “原来如此。” 林鹏点点头,这和他了解的差不多,只是细节更加完善了。然后他们又探讨了一些武学,江湖轶事等等,直到龙珠治疗完毕。 此刻,晨钟的伤势已然好转,身体里的顽疾,因练功造成的损伤也被尽数修复,暮鼓又不放心的查探了一番她的脉搏,喜出望外的道:“师娘,你好了。” 晨钟也感受了一下自己的顺畅内息,脸上露出笑颜:“对,我终于恢复了。” 两人又屈膝跪下,恭恭敬敬的向林鹏拜谢道:“多谢恩公。” “不必,只要你们俩今后但行好事,便不枉我这一番造化。” 林鹏摆摆手,不在言语,随即纵身一跃,飘然而去。 晨钟暮鼓忙追上前去,只见树海茫茫,早已不见了林鹏的踪影。 暮鼓不禁感慨道:“真是一名奇人!” 晨钟也不免有所意动,道:“玉郎,我决定了,我要嫁给你。” 惊喜万分,暮鼓急忙确认道:“师娘,你说的是真的!” “不要叫我师娘了,以后都叫我的闺名,今日我重获新生,我想我们该有一个新的开始。” “好!好!”暮鼓高兴的手舞足蹈,再也没有顾虑,一把抱住晨钟。 …… 山际间,林鹏身影在树丛上纵飞,以天子望气之法感知空气流动,顺风而行,周身气流环绕,如同飞鸟一般,纵飞天地。 可惜他的境界终究没有达到身渡虚空的天人之境,此刻只是借助天子望气术之奥妙,借助风力,在空中滑翔,纵能在一口气飞行数里,却终有落地之时。 心下稍撼,随即又被他抛之脑后,开始思虑起下一步动作来。 本来,他下一步打算去上官堡找上官云洽谈,让他帮助自己找到孟百川,学会摄心术,自己则是帮助他夺取孟百川的龙珠,为在下一步计划做准备。 不过现在,自己悟出了天子望气术,可查探人之气机,倒是可以变一变计划,去一趟秋水山庄,或许能恰巧碰到上官云。 那秋水山庄的秋棠柏,于祁连山一役中,满手血腥、杀人无算,又奸杀了察木龙的妻子,可谓是恶贯满盈,恶念滔天,龙珠受他影响,也是一日恶过一日,终于在数年之前,秋棠柏抵挡不住,被龙珠反噬。 不但面生恶疮,精神失常,每在夜深人静之际,时常疯癫发狂,化为吸血恶魔,袭击无辜的仆役或者百姓。 数年来,引得秋水山庄周遭萧条无比,茶庄的生意也是一落千丈,又因秋棠柏闭门不出,自我囚禁,致使秋水山庄大权旁落,内斗不休,江湖地位也是每况愈下,大不如前。 这个秋棠柏显然是个很好的观察对象,龙珠反噬其主,这其中的奥秘,值得他一探究竟。 嗖! 林鹏身形一转,开始往秋水山庄方向飞去。 第二百四十二章 秋水 秋水山庄。 “吁!” 随着叫声,秋若枫勒住马缰,停在秋水山庄门前,身边一匹马儿也徐徐停了下来,上面坐着的是他的二叔秋棠桂。 秋水山庄门前的护卫见了二人,当即上前行礼道:“少庄主!二庄主!” 秋若枫却是理也不理,径直将马缰一甩,跳下马来,步入庄内,秋棠桂亦是如此,两人在外奔波了数月,无功而返,心情显然不是很好。 入庄之后不久,便有一名亭亭玉立,温婉有仪的少女从内迎了上来,关切的对二人道:“若枫,二老爷,你们回来啦,一路辛苦。” 秋棠桂对着少女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小蝶。” 这位叫小蝶的少女姓叶,是秋棠柏收养的孤女,从小在山庄内长大,心灵手巧,聪明机警,很得他的喜欢,不但安排她负责秋水山庄大大小小的事物,还将其许配给自己的儿子秋若枫为妻,不过尚未成亲。 秋若枫对着叶小蝶勉强露出一丝笑容,随后则是将心中的愤懑,郁气直接发泄了出来:“这些江湖上所谓的名门正派,全部是沽名钓誉,还有我爹那些往日的朋友,也没一个靠得上的,竟然全部不愿意帮忙。” 叶小蝶不解道:“上官堡的上官盟主是老爷的至交好友,听说他义薄云天,义满天下,难道他也不愿帮忙。” “无耻老贼,沽名钓誉,不要提他,他巴不得我们秋水山庄内斗分裂,好坐收渔翁之利。”秋若枫面露不喜,显然对上官云十分堤防。 秋棠桂犹豫的开口道:“其实,我看上官盟主对我们还是颇为礼遇的,只消我们放低姿态,或许可以得到他的支持。” “二叔,你太天真了,你看上官云见到我们的时候,询问的都是我爹的状况,对我们与三叔的争端根本不置一言,我看,他是存心想吞并我们秋水山庄,现在不动手,只是忌惮我爹的威名罢了。” “那其他人呢,我们拜访了这么多门派,确实有不少趁火打劫之辈,但也有几个想帮忙的,可你总是怀疑这,怀疑那,把人都得罪光了。” 秋棠桂说着,也有些不满。 “二叔,你不要说了,我是秋水山庄的少庄主,将来更会继承庄主之位,我自有我的判断,难道我会害秋水山庄吗!” “庄主之位!若枫你还太年轻,这个位子……” 话说了一半,叶小蝶突然打断道:“二叔,若枫,我看你们一路辛苦了,还是先不要谈正事了,休息一下吧,我去准备饭菜,替你们接风洗尘。” 她说着,拉住秋若枫,将他带离此地,免得他们俩起冲突。 秋棠桂看着秋若枫远去的身影,神情再也遏制不住,愤愤的道:“狂妄自大,武功浅薄,疑心病又这么重,我大哥怎么会生出你这样一个儿子。” …… 深夜。 叶小蝶准备宽衣就寝,突然,‘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从中走进一个人来。 “谁?” 叶小蝶立马回过头去,看清来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道:“若枫,你是呀!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秋若枫走进房内,抱住叶小蝶的纤腰,柔情的道:“没有,我只是想你了,特地来看看你。” 叶小蝶身子一僵,勉强适应道:“现在太晚了,我要休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怎么了小蝶,这么快赶我走,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怎么会呢,我们俩一起长大,我又是你的未婚妻,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叶小蝶说着,将头靠在了秋若枫的肩上。 温香软玉,秋若枫登时心动的道:“小蝶,我想和你早点成亲。” 叶小蝶听了明显一惊,挣脱出来道:“我们不是说好了,要等老爷的病好,在成亲的吗。” “可我爹的病拖了这么久,一直都不见好转。”一提到秋棠柏的病,秋若枫的面色又忧愁起来。 叶小蝶也感同身受:“也不知道老爷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 “是呀,秋水山庄现在这个样子,二叔三叔他们又……” 秋若枫走到桌边,瞟过一串放在桌上的钥匙,拍了一下桌子,懊恼的道:“可恨我武功低微,不能折服二叔三叔他们,不然秋水山庄定然不会如今日这般。” 叶小蝶连忙宽慰道:“若枫,你不要说这样的话,你……”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是,不过你还是不要胡思乱想,早点回去休息吧。” “嗯。” 秋若枫轻应了一声,看向叶小蝶娇俏的面容,不禁意动,向她微微靠近:“小蝶,我想……” 叶小蝶忙瞥过头去,拒绝道:“若枫,你不要这样。” 见此,秋若枫也不强求,只是道:“小蝶,你放心,我很快就会成为庄主,武功也会是天下第一,让我们成为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我相信你能办到。”叶小蝶点了点头。 “好,让我看你躺下休息,我再离开。” “嗯。” 叶小蝶应了一声,脱去外衣,躺在了床上。 秋若枫放下床帘,见叶小蝶看不见自己,脸上这才露出一抹诡异之色。 径直走到桌边,拿起放在桌上的钥匙,藏于怀中,然后关门离开。 离开房间之后,秋若枫步履匆匆,直接来到了处小屋外。 小屋的样式与普通建筑别无二致,只是大门全由精铁锁铸,铁锁重重,似乎关押着什么。 秋若枫贴着铁门,对着里面喊道:“爹!爹!你在吗?爹!” 原来这里就是秋棠柏的自囚之处。 秋若枫叫唤了几声,见里面一点反应也没有,当下掏出怀中的钥匙,将锁链一个个的解开,走了进去。 轻声慢步,秋若枫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屋内,小声的叫道:“爹!爹……” 环顾四周,却始终没有发现秋棠柏身影,顿时疑惑不已: 难道爹不在这里。 疑惑间,倏地,一个披头散发,状若疯魔的身影出现在正中的座椅之上,只见他睁开眼睛,精芒一闪,虚室生电,漆黑的小屋顿时被照亮。 右手一抓,无穷的气劲喷吐而出,充斥屋内,如波涛汹涌般翻滚不息,秋若枫当下控制不住,被一股无形的真气扯拽到其身前,一只大手如铁箍一般死死掐住他的脖子,挣脱不得。 秋若枫立时双目充血,脸色胀红,命在旦夕,拼尽力气喊出了一声:“爹!!” 声音入耳,秋棠柏眼中闪过一丝清明,随后看清掌中所抓之人的面容,这才彻底清醒过来,真气一吐,把秋若枫摔在了地上。 他撇了撇脑袋,不待见的道:“怎么是你,我不是吩咐过,除了小蝶,我谁都不见吗?” 秋若枫听道后,顾不得疼痛,忙起身跪在秋棠柏面前道:“爹,我是来给你请安的。” “滚,不要来烦我。” “爹,我是若枫呀,你到底生的什么病,怎么连理都不理我?” 秋若枫小心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见秋棠柏一脸的不耐,不想回答的样子,不敢怠慢,赶忙声情并茂的讲述起近几年来秋水山庄的状况: “爹,自从你闭关不出后,秋水山庄是江河日下,以前我还可以挺起胸膛告诉别人,我是秋水山庄的少庄主,现在我是说都不敢说,生怕被别人说成是疯子山庄的人。 二叔他根本不是当家做主的料,可是爹你不管,三叔吵着想要分家产,爹还是不管,孩儿武功低微,他们俩根本不把我当回事,我想重振秋水山,有一番作为,却一点办法也没有,眼看秋水山庄日渐衰败,我身为人子,是既心痛,又惭愧。” “哈哈哈!” 秋棠柏听到这,却哈哈笑了出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孩儿想要爹传授秋水山庄的绝学,学有所成后,在坐上秋水山庄庄主之位,继而重振秋水山庄的威名。” “你小时候不肯用心习武,现在知道武功低微了,晚了,我不会教你的。” “爹,请你你成全孩儿。” “不行,你想要成为秋水山庄的主人,自己想办法去,我是不会帮你的。” 秋若枫脸色顿时一急,起身抓住秋棠柏道:“爹,你是我爹,你不帮我谁帮我。” “滚,不要再来烦我,我连你一块杀了!” “爹……” 秋若枫还想说些什么,秋棠柏真气一震,直接把他震出门外,随后又‘砰’的一声,铁门顿时关上。 秋若枫由是不甘心,抓着铁门,喊道:“爹,你帮帮我呀!” 而铁门内只弹出这么一个字: “滚!” 随之,一股沛然大力从铁门上迸射出来,秋若枫当下被轰飞至十米开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秋若枫脸色阴晴不定,也不知是不是真怕他爹杀了自己,悻悻的起身,准备离开。 还没走出几步,一个声音突然在他背后响起:“你好呀,秋若枫。” 心下一惊,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眼前一黑,晕厥了过去。 第二百四十三章 阻止 第二日。 叶小蝶安排好庄内仆人、帮工每日炒茶、晒茶的活计,又算了一会儿账,准备回房。 路过秋棠柏所在的小屋时,猛然间见着一把躺椅,一张小桌放在其不远的空地上,一个身影躺在躺椅上,不住的摇摆,悠闲惬意。 “若枫!” 看着这个身影,她口中喃喃,又觉得有些奇怪,便上前问道:“若枫,你怎么在这里?” ‘秋若枫’端起小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叶小蝶看着眼前的人,熟悉中又夹杂着些许陌生,让她微感诧异,道:“你平时这个时间,不应该是跟在二老爷身边一起练武吗?” “哦,二叔呀!他的武功稀松平常,就算再怎么跟着他练,也不过是三流水准,所以还是别白费功夫了,倒不如在这里,煮煮茶,看看风景!” “嗯?” 瞧着‘秋若枫’于往日迥异的说话风格,叶小蝶心中泛起丝丝异样,试探的说道:“那你还记得,你昨晚跟我说过什么吗?” “不就是成亲嘛,怎么,你这么快就等不及了!”‘秋若枫’一脸调笑,然后抓向了她的小手。 看着他这个举动,叶小蝶心下莫名的一安,随后不动声色的挣脱开来,道:“你昨晚还说过,要练好武功,成为天下第一,你这样子可不成。” “想要成为天下第一,也要讲究方式方法,最正确的,还是等秋棠柏病好了,然后跟着他习武,那才有希望。” 说来也奇怪,‘秋若枫’直呼着秋棠柏的名字,叶小蝶却没有丝毫感觉怪异,似乎是理所应当,与‘我爹’等同。 她道:“你说的虽然不错,但也不能在这里荒废光阴呀,老爷的病还没有好,你平时多学一点总是好的,你不是想振兴秋水山庄吗” “错了,我从前就是想太多,一直想差了,这秋水山庄说到底,靠的就是秋棠柏一人,因他而兴盛,也因他而衰败,但是只要还有他还在,秋水山庄就不会败落灭亡,至于二叔秋棠桂,三叔秋棠杰,他们争斗的再厉害,秋水山庄也不会属于他们,你知道为什么吗?” 叶小蝶心思一转,道:“因为他们的武功远远不如老爷,所以只要老爷一发话,他们就不得不乖乖的听从。” ‘秋若枫’点点头,道:“除此之外,就凭他们的武功,根本支撑不起秋水山庄掌控天下八成的茶庄生意,富可敌国的财富,只会被别人欺辱上门,啃食殆尽,到时候我们怕是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啊!” 叶小蝶显然没想到这一层,有些忧虑的道:“可老爷现在这个样子,时而疯癫,时而癫狂,有时候又认不得人,也查不出病因,想要恢复,又谈何容易。” “那也没有办法,顺其自然即可,我‘秋若枫’还是好好在这里看着秋棠柏,等什么时候他病好,我也能第一个知道。” “你这……” 见‘秋若枫’这样说,叶小蝶无言以对,也只得道:“那随你便吧,我会照顾好老爷的,然后维持好秋水山庄的家业,直到老爷的恢复的那天。” “嗯,知道你能干,去忙你的吧。” 叶小蝶点点头,满心疑窦的离开了。 只留下‘秋若枫’一人,闭目养神,似睡非睡。 这个‘秋若枫’,自然就是远道而来的林鹏了,此刻他正以天子望气术观测秋棠柏和他的龙珠,探究着龙珠的奥秘。 因为天子望气术并不是用肉眼看的,用的是心眼,感受目标的气机,能量流转。 所以,就是隔了一层墙壁,倒也无妨。 至于真正的秋若枫,被他封了武功,扔在百里之外在山沟沟里了,身无分文的他,想要回来,最快也需要个两三天。 两三天的时间,也足够他研究了,而且近日来,秋水山庄风起云涌,强敌环伺,内斗不休,显然会有一场好戏要看,这会让他对龙珠的了解,进一步加深。 他已发现了一个藏在秋水山庄的关键人物。 …… 深夜,秋水山庄里灯火黯淡,万籁俱寂。 一个粗布衣衫的魁梧男子从帮工房舍中悄然走出,他对秋水山庄似乎十分熟知,轻巧的避让过重重守卫,来到了秋棠柏的住所。 而随着他的靠近,房内的龙珠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通体泛起金光,飞舞跳动起来。 这龙珠的异动,立刻惊醒了秋棠柏,他睁开双眼,惊呼道:“龙珠!” 不过龙珠对他的呼唤没什么反应,躁动不止,在房间内飞速乱窜,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秋棠柏生怕龙珠飞走,踏步上前,五指箕张,一把抓住龙珠不放。 龙珠却突然受到刺激似的,金光大放,迸发出汹涌的能量,一下子将秋棠柏震飞开去,撞到了墙上。 秋棠柏玄功护体,没受到什么伤害,可神情却顷刻癫狂了起来,发疯似的喊道: “龙珠!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犹如一只野兽般扑了上去,迅捷无比,又暗和某种变化,人影忽闪忽闪,灵动异常,想要抓住龙珠。 可龙珠闪耀金光,夭矫如龙,肆意穿梭,漫天飞舞,纵使秋棠柏如何使劲,也是抓不住它。 在屋外,那名男子靠近了铁门,运气真气,一手抓在那锁链上,想要将锁链撕扯开来。 却瞬间感受到房间内肆意流荡,汹涌澎湃的气劲,被震退数步。 惊异之下,果断加大功力,欲再试一次时,身后忽的传来了一个声音:“察木龙,住手吧!” 察木龙当下转过身来,却见高墙之上,站立着一个年轻帅气的公子。 “秋若枫?” “我不是秋若枫,只是一个和你一样,潜藏在秋水山庄的人。”林鹏从高墙上跳了下来。 “你认识我?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察木龙直接发问道。 “我们一个多月前见过,我还替你医好了头上的伤。怎么,不认识我了。” 察木龙顿时了然:“原来是你,林鹏。” 林鹏微微一笑:“看来你认出我了。” 不过相比于林鹏的笑容,察木龙的戒备之意却丝毫不减,皱眉道:“你也是为了龙珠而来?” “是,也不是。”林鹏如是答道。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现在请你离开,等过两日再来,你想杀秋棠柏也好,夺取龙珠也罢,我都不会阻拦你。”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现在记忆未复,又没有龙珠在手,所以不会是我的对手,你只能相信我,况且,你也不想惊动秋水山庄的其他人,暴露身份吧。”林鹏善意的提醒道。 “你怎么知道我记忆未复!” “如果你记忆恢复了,秋棠柏这颗龙珠,你只要招招手,它就会飞到你身边。” “这样么?” “龙珠强而秋棠柏弱,主从易位,自然是如此,这也是秋棠柏会疯癫的缘故,龙珠这是在惩罚他呢!” 察木龙漆黑的眼眸中明显闪过一抹思度之色,沉声道:“好,我过两日再来找他,也希望你能信守自己的承诺。” “放心,我这人一向言而有信。”林鹏立即保证道。 听罢,察木龙便准备退走,突然,秋水山庄前院猛的传来一阵骚动。 “有贼人!” 第二百四十四章 碧玉 察木龙和林鹏两人瞬间察觉到动静,神情一动,下一刻,便飞立到高处,远远张望。 就见秋水山庄前院灯火通明,火把林立,护卫们一队队汇聚起来,追击着一个黑衣蒙面之人。 那黑衣人随意乱窜,却恰好往他们的方向来了。 看着又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林鹏不禁感叹一句:“这秋水山庄真是众矢之的,人人都要来掺和上一脚,好戏连台,不过正遂我心意。” 他说着,便一跃而出,正面迎了上去,他观看此人的身法武功,对名黑衣人的身份来历有了大概的猜测,接下来,就是要验证一番。 察木龙看着他纵飞而出,又瞥了一眼小屋,随即隐于暗处,观察起来。 只见林鹏身法轻盈,又兼具速度,很快便在黑衣人面前停下,拦住了他的去路。 那黑衣人见前路被阻,停下脚步,稍稍挑了挑眉,径直观察起林鹏来,身后的秋水山庄护卫也很快赶至。 嗖! 就在护卫们包围之际,黑衣人乍然出手,身影急速化为一道弧线,以手为刺,突袭林鹏面门。 骤然突袭,又快若惊鸿,迅若闪电,但林鹏能瞧得出来,此人出手真气毫不外泄,掌控自如,明显留有余力,连一半的实力都没发挥出来,更是伤不得他。 林鹏脚步也未动,只是脑袋微微一侧,便避过了此招。 黑衣人瞧的有些惊奇,却瞬时变招,化刺为劈,直斩下来,劲风扑面,速度又由胜刚才三分。 林鹏脚步一踏,身子当即偏转,右手顺势出手,一指点出,只取其手腕。 招式被制,黑衣人间不容发,右手倏地一收,徒然再发,一收一放间,五指成钩,袭向了林鹏的臂腕。 林鹏右臂一甩,顷刻间柔韧无骨,犹如细蛇一般,缠绕其上……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比拼了数十招,招式变化反复,针锋相对,又寸土不让,实乃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此时秋棠桂也闻讯赶来,站在护卫群中,看着二人拼斗,初时只是觉得有些惊异,顷刻间便已冷汗连连,疑窦丛生: “这黑衣人武功高强也就罢了,可我那侄儿如何变得这般厉害,招法羚羊挂角,浑然天成,看似与秋水十八绝似是而非,实则蕴含真意,是我秋水山庄的绝学无疑,我竟连一招都抵挡不住。” 战场之上,黑衣人最开始还是存着试探的心思,可随着招式的比拼,越发的心惊,只觉得对手招式无形无迹,已臻至随心所欲的无招境界。 当下不敢怠慢,将自己多年来苦心钻研,各门各派的武功尽数一一展现,最后更是施展出来一套古朴凝重,苍茫浩然的功法,将他毕生所学尽数融会贯通的施展出来,这才扳回了颓势。 两人交锋看似焦灼,实则更多的比拼招式变化,皆是见猎心喜,惺惺相惜。 又莫约僵持了一炷香的时间。 碰! 两人最后对拼一记,又各自分开,尽皆收手,四目相对,满是收获,明显各有所得。 然后,黑衣人再也不隐藏身份,自行摘下面罩,露出一张星眉剑目,面如冠玉的面庞,自我介绍道:“在下碧玉生,深夜闯入贵府,多有得罪。” 秋棠桂一听,当下惊奇的道:“你就是江湖人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碧玉生。” “正是在下。” 听到碧玉生承认,秋棠桂顿时沉默了。 只因此人号称江湖通天晓,名声在外,威名赫赫,几乎不逊色于武林盟主上官云。 他立场中立,专注于接冤案断是非,记录江湖奇人奇事,又博览群书,通晓各门各派的武功绝学,虽三十余几,却已是江湖的一代传奇。 其武功亦是迈入绝世之境,位列于顶尖,江湖上能胜他的,不超过三个。 倘若这个世界上没有龙珠这样的东西,他的武功更是可以称的得上天下第一。 面对如此厉害的人物,凭现现在江河日下的秋水山庄,怎么惹得起此人。 所以碧玉生一表明身份,秋棠桂哪里还敢说什么。 林鹏瞧着碧玉生,对他来此的目的也是一清二楚。 他的师父是察木族的上一代首领,是这一切事件的起因。 当年,他师父在祁连山一带救了一名女子,坠入对爱河,自愿放弃察木一族首领之位,随这名女子远遁他乡。 岂料女子暗藏祸心,偷偷绘制了去祁连山察木一族隐居之地的地图,之后地图流失,才有了上官云一伙八人抢龙珠之事的发生。 龙珠出世,祸乱天下,碧玉生的师父却已大限将至,命不久矣,只来得及告知缘由,并嘱托其查清楚当年祁连山旧事,相助察木一族剩余之人,将龙珠收回,避免龙珠在为祸武林。 此刻他就是根据线索,追查到了秋棠柏,怀疑他是当年的八人之一,来一探究竟。 至于他武功如此高强,竟会被护卫发现行踪,林鹏猜测碧玉生是故意如此,目的想要引出秋棠柏,好跟他见上一面,询问祁连山之事。 只不过,秋棠柏早已癫狂,对秋水山庄之事也是漠不关心,却是让碧玉生失算了。 碧玉生此人行事正派,对夜入秋水山庄一事心怀歉意,当下便说道:“在下有一要事要求见秋大庄主,只是听闻秋水山庄近年来闭门谢客,不见外人,只好夜探秋水山庄,想要偷见秋大庄主一面,没想到秋水山庄守卫如此森严,露了痕迹,实在无颜,为表歉意,就以毕生所学的秋水山庄的武功相赠如何?” 秋棠桂闻言,道:“听闻碧先生学究天人,通晓各门各派的武功,没想到还精通我秋水山庄的武功。” “在下当年有幸得到秋大庄主的指点,所以会了一些秋水山庄的武功,平日又喜好钻研,触类旁通之下,所以有了一些心得。” 碧玉生说明了自己武功的由来,随后瞧向林鹏道:“其实秋水山庄的武功博大精深,秋少庄主更是青出于蓝,让我自叹不如,我在这里班门弄斧,以此物相赠,实在是惭愧惭愧!” “无妨!” 林鹏摆摆手说道:“碧先生事急从权,行此无奈之举,我也是能理解,对先生今日的来意,我也略知一二,不如进内堂详谈。” “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碧玉生施了一礼,当下便跟着林鹏往内堂走去。 秋棠桂见状跟上,正想询问些什么,林鹏的话语却直接传来。 “二叔,今夜山庄纷乱,你去安抚一番,碧先生这里自由我招待,你就不必跟来了。” 话音入耳,他只感身躯一震,脑中欲念疑窦全消,好似对方口含天宪,让人不得不听从,当下应了一声,去安排庄内事务去了。 碧玉生闻言,一抹惊异之色一闪而逝,随即又装作不知,默默跟随前进。 第二百四十五章 交谈 两人之后便来到内堂,沏茶落座,单独交谈。 碧玉生开门见山,直接将心中的疑惑道出:“秋少庄主武艺非凡,在下也是由衷佩服,可是江湖传闻,秋水山庄少庄主工于心计却武艺平平,难登大雅之堂,这与实际大缪,不知是何缘故?” 见他怀疑自己,林鹏却是一脸平静的道:“碧先生既然号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不妨猜猜看。” 碧玉生也是来了兴趣,思虑片刻,便道:“两者差异如此之大,或许是少庄主你得了奇遇,比方说得到一件江湖至宝,化腐朽为神奇,才能在这短短的时日,武功突飞猛进。” “江湖至宝?碧先生尽可明言,我想先生也是为龙珠而来吧。” “事无不可对人言。” 碧玉生坦然道:“在下来此求见秋大庄主,确实与龙珠有关。” “龙珠之事牵动风云,碧先生既肯直言不讳,那我也实话实说,我近日确有奇遇,得到一颗龙珠,只可惜碧先生只答对了一半。” “一半,另一半呢?”碧玉生开口问道。 “在下…并非秋若枫,只是易容改貌,乔装此人罢了。” “果真?” 碧玉生仔细端详林鹏,却发现不了任何端倪,这才道:“我刚才也曾作此猜测,不过我始终相信自己这双眼睛不会骗我,却没想阁下易容之术巧夺天工,天下无双,竟连我也骗了去,实在佩服。” “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林鹏。” 一听名字,碧玉生便露出恍然之色,道:“原来你就是龙珠现世时,力拼上官云不败的林鹏,怪不得武功如此高强,令人匪夷所思。 不过在下还是想问上一句,阁下如此隐藏身份,在秋水山庄行事,寓意何为?” “那还用说,自然是为了龙珠,龙珠奥妙无穷,让我也不得不费尽心思,探寻他的奥秘。”林鹏坦然道。 “这么说来,我追查到的消息果然没错,秋棠柏真的与龙珠现世有关,却不知阁下还知道些什么?” “你所追寻的真相,我都知道,我之所以邀你入房间内详谈,也是是为了把龙珠出世的始末尽数告知于你。” 听林鹏这么说,碧玉生反而微皱起眉头来,阻止道:“先不忙说这个,我碧玉生行事素来讲究公平,你想要什么,或者有什么需要我要做的,尽管道来。” 林鹏却是摆摆手,道:“你的报酬,已经收到了。” “哦?” 碧玉生疑惑的看了过来。 林鹏则是伸出右手,瞬间,一股苍茫厚重的气息指尖流露出来。 “这是我的独门武学──北海玄功。”碧玉生明显吃了一惊。 “龙珠具有不可思议之奇能,它赋予了我一种可以轻易学习别人武功的能力,所以……碧先生应该明白。” “原来如此。” 碧玉生了然之后,心胸豁达,丝毫没有怪罪林鹏偷学他的武功,只是羡慕的道:“龙珠果然是无上至宝,竟然可以赋予人这种能力,还真是让人羡慕。” “我立志于学习百家武学,可惜江湖之人大都敝帚自珍,执着于门户之见,导致不知多少江湖秘传的武学流失,实在是可惜。” “碧先生若是有意,自可设法寻得一颗龙珠,我想凭先生你的能力,应当不是难事。”林鹏随口提议道。 “不不不,龙珠非我之物,也非我所能拥有,我虽有心追寻,却也只是想消弥龙珠带给武林的劫难,完成师父的遗愿。” “碧先生品性高洁,我林鹏自是佩服,所以也不想占你便宜,故将我得知龙珠出世的始末全部告知。” 碧玉生这次没了顾虑,欣然答应,并透露出一股淡淡的欣赏之意。 于是林鹏就将事情娓娓道来:“六年之前,有一伙人,凭借一张祁连山的地图,悄然来到察木族隐居之所,他们分别是上官云……” 碧玉生听罢之后,露出愤愤之色,道:“原来事情的始末是这样的,上官云他们八人为了一己之私,杀掉神龙,致使龙珠祸乱天下,着实可恨,幸好察木一族还有族人在世,这天下还有挽救的可能,林兄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不胜感激。” “不必,我只求问心无愧吧。” “只是…我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碧玉生有些犹疑的道。 林鹏一瞧,心下了然,必定是劝说自己将龙珠物归原主,直接拒绝道:“不当讲的话就不必讲了。” “林兄之意我已知晓,请恕我孟浪了。” 碧玉生当即致歉,又道:“不管怎么说,我这次能了解到事情的真相,是承了你的情,所以我今日在此承诺,欠你一个人情,日后但有所求,只要不违背我的原则,我定当竭力相助。” “碧先生言重了,我也无甚要求,只盼来日有机会,与碧先生切磋一番,印证武学即可。” 碧玉生当即哈哈大笑,道:“那我可是要吃了大亏了。” “碧先生不愿意吗?” “求之不得,能遇到如你这般的对手,我又岂会嫌弃。” 两人又交谈了一会儿,碧玉生提出要在秋水山庄留宿一宿,林鹏自无不可。 等到秋水山庄又重新归于平静,碧玉生却没有在房间里好生待着,而是偷溜出来,跳到了一处房顶上。 不多时,察木龙便出现在了此处。 碧玉生回望来人,道:“我刚才与秋若枫打斗之际,便发现阁下在旁窥视,不知阁下是何人?” “察木龙。” “你就是那个江湖上沸沸扬扬的察木龙?”碧玉生顿时惊异的道。 刚想睡觉便有人送上了枕头,天下竟有这么巧的事,碧玉生不禁怀疑起来。 “就是我,而且刚才跟你比试的也不是秋若枫,而是林鹏。” 林鹏抢他龙珠,又阻止他会见秋棠柏,察木龙自然不会好心替他保密,直接把他的身份揭露出来。 “这个事我已经知道,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出来?” “他亲口告诉我的。” 没想到是这个答案,碧玉生不禁嘴角一抿,道:“他还真是个有趣的人。” “你是江湖通天晓,知道许多旁人不知道的事,所以我想向你求证一些事?”察木龙坦然的讲出了自己来寻他的目的。 “如果你是来问我龙珠的事,那我很抱歉,我也是今日才有了些头绪,但尚不能判定真伪,不过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你是察木族人无疑。” “为什么?我记忆未复,连我自己都不确定,你是怎么知道的?” 碧玉生指了指他腰间挂着的一个通体洁白,样式古朴的牙笛道:“这件物品是察木一族首领的凭证,你拥有此物,就说明你是这一代察木族首领。” 察木龙解下牙笛的绳索,将它捧在手心,道:“看来你认识它?” “虽说有些匪夷所思,但还请你相信我。” 碧玉生这般说着,然后将他师父的身份讲了出来,随后道:“我遵循师命,要消弭龙珠对武林造成的劫难,所以我想帮助你。”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并没有说谎,我也相信你说的话,但是…我不需要外人帮助。” 碧玉生顿时哑然,没想到他也有被拒绝的时候。 “好吧,那我遵从你的意愿,不过我想问一下,你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恢复记忆,这些天的经历,让我确信我就是察木龙,还背负着一段血海深仇,可是记忆未复,看一切都好似雾里看花,充满了不真实感,所以我的首要目标,就是要恢复记忆。” “你藏身在秋水山庄,为了这个吗?” “对,近日来我脑海里零星的记忆时常浮现,可总是欠缺了一些东西,我的直觉告诉我,秋棠柏那里有我想要的东西,这个东西可以帮助我恢复记忆。” “东西?想来也只有龙珠了,所以你的目标就是秋棠柏手里的龙珠?” 察木龙点了一下头,但马上皱起眉头,道:“不过我刚才就要见到秋棠柏之际,林鹏却突然出现阻止了我,他要我给他两天时间,两天内不得打扰秋棠柏,之后,便不再阻我。” “这么奇怪,他的目的也是龙珠吗?” “不是,他似乎没有要抢夺这颗龙珠的意思。” 闻言,碧玉生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到了龙珠赋予林鹏的那种异能,或许跟这个有关。 不过他也并未多说,只是对着察木龙道:“我这两日,会留在这附近,你若有需要,尽管来找我。” 察木龙思索了一下,最终没有拒绝:“好。”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上门 几日之后,清晨。 秋水山庄外突然传来了大批马队奔腾的铁蹄声,守在门外的护卫定睛一瞧。 就见忠信堂的旗帜迎风飘扬,大批白色劲装,黑色披风的忠信堂弟子蜂拥而来,为首的正是两个一胖一瘦的身影,日煞和月煞。 不过秋水山庄近年来低调行事,甚少理会江湖之事,日煞和月煞纵然名声在外,这些护卫见识浅薄,全然不识。 只是这群人中有一人,他们却是认得分明,那是秋水山庄的三庄主秋棠杰,之前因与秋棠桂相争庄主之位,被其赶了出去。 知道对方来者不善,守门的的护卫当即分出几人,进庄禀告。 不过还未等秋棠桂出来,秋棠杰便已带着忠信堂的人马气势汹汹的杀到了眼前。 只见他傲然的站在大门前,颐指气使:“秋棠桂呢,快叫他出来,今天我要跟他好好算一算总账。” 说罢,也不等人答话,便带着人往里面闯。 下意识,守在门前的两个护卫脚步一横,阻拦住了秋棠杰。 “三庄主,你……” 还未说完,秋棠杰便已勃然大怒:“你还知道我是秋水山庄的三庄主,竟然敢拦我!” 瞧着秋棠杰咄咄逼人的模样,护卫脸上顿时犹疑起来,不知道自己是否该让开。 正在犹豫间,日煞却是冷笑一声,身形闪烁,一人一掌打在这两人身上,眼看就是不活了。 看着这两人倒地,眼中的神采逐渐消失,秋棠杰也是吃了一惊:“日煞,你这是做什么,怎么无故杀起人来。” 对此,日煞则是不咸不淡的讲道:“秋棠杰,这只是一个下马威罢了,你何必大惊小怪。” “可他们以后都是我的手下,你这样随意杀人,我还怎么树立威望,统领秋水山庄。” “哈哈!秋棠杰,你可要搞清楚,现在是你求着忠信堂办事,我忠信堂替你撑腰杀人,你反倒责怪起我来了,你这庄主之位还想不想做。” “你…我……” 日煞一句话顿时让秋棠杰憋的说不出话来。 “什么你呀我呀,还不快走。”月煞也出口道,又推了秋棠杰一把,让他继续往里进。 秋棠杰无奈,只得继续往里闯,却已然没有了刚才盛气凌人的样子。 而守在秋水山庄大门外的其它护卫,见到日煞狠辣出手,哪里还敢驻留,直接鸟作兽散,逃命去了。 秋棠杰带着忠信堂一行,直入无人之境,闯了进去。 …… 另一边,秋棠桂得到手下来报,知道秋棠杰带着忠信堂的人马闯了进来,登时怒不可遏,召集人手,又派人通知秋若枫,让他前来与自己会合。 一会儿后,手下聚集的差不多了,可仍是不见秋若枫的身影,又听着外面的嘈杂声越来越大,他也不好再继续等待,就率众迎了上去。 两方人马在空地上对峙,秋棠桂率先发难道:“三弟,你来秋水山庄也就罢了,怎么还带了这么一大帮子外人来捣乱,你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自然是抢回庄主之位。” 秋棠杰自觉有忠信堂撑腰,底气十足的道:“二哥,这庄主之位你坐不稳的,我看你还是快把它让出来,这样,我们之间就不会发生一些让人不愉快的事。” “大哥命我暂代秋水山庄庄主之位,这你也是知道的,你怎么就是不服气,一直争着吵着要闹事。” “什么叫闹事,大哥早就不理事了,谁知道你会不会假传大哥的命令,篡夺这山庄庄主之位。” “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要知道,在当年,我们三人团结一心,在大哥的带领下,才开创出秋水山庄这大好事业,可今日,你竟然带着外人来家里内讧,真是糊涂。” “我糊涂,秋水山庄大好基业,在你的带领下日渐衰微,你根本不是当庄主的料,何不退位让贤,让我来当。” “想让我退位让贤,没有问题,只要大哥发话……” “你们两个唧唧歪歪的讲够没有。”月煞一脸的不耐烦,直接开口道: “我就问一句,现在秋水山庄现在是谁做主。” 秋棠桂答道:“秋水山庄由我暂代庄主之职。” “你做主,那很好。我就问一句,这庄主之位,你到底让是不让。”月煞又继续道。 “不……” 秋棠桂话未说完,就眼前人影一晃,一只手径直映入自己的眼帘,越变越大,好似要将他眼中的世界都覆盖般。 什么? 秋棠桂惊诧之下,根本反应不过来,只觉掌劲翻涌,摄人心魄,然后身上一痛,就被拍翻在地。 月煞站在他身前,也是一脸惊异,瞧着自己的手,此人名声在外,竟是如此无能,轻易的便被自己重创了。 要不是他刚才偏转了一些掌劲,这秋棠桂焉有命在。 可惜他可不是真心来帮助秋棠杰争庄主之位的,他只是听从上官云的吩咐,来这里大闹一场,好逼的秋棠柏现身。 若是真把秋棠桂杀了,秋棠杰不就顺理成章的跟上了庄主之位,还怎么闹事。 噗! 秋棠桂受到重创,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惊怒对着月煞道:“亏你们忠信堂还是名门正派,竟然下手偷袭,简直无耻。” 败犬而已,月煞一脸冷笑:“你出言侮辱忠信堂在先,我只是给你一个教训罢了,却不曾想小有声名的的秋水山庄二庄主,竟是如此不堪,着实叫人意外。” 信口雌黄,颠倒黑白。 一连串的词汇在秋棠桂心中响起,他心中气急,又是吐出了一口血,神色越发的惨淡。 “忠信堂名满天下,我今日算是见识到了,他日等我大哥出关,我一定请他亲上上官堡,要上官云给我一个交代。” “秋棠柏?何必等到他日,我人就站在这里,何不请他现在就现身,替你出头。” “若非我大哥闭关不出,你们又哪敢来我秋水山庄闹事,不过我侄若枫天纵奇才,武功更是远胜于我,也足矣教训你们这帮匪类。” 此话一出,登时惹的秋棠杰哈哈大笑:“二哥,你就算想扯谎也应该说个真一点的,江湖人都知道,秋若枫不学无术,武功更是稀松平常,你竟然拿他来吓唬我们。” “是与不是,你自己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好,我就去见识见识我那侄儿武功有何长进。”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上门2 秋水山庄某处。 “若枫!若枫!” 声音由远及近,叶小蝶呼叫着秋若枫的名字,着急的跑了过来,对着林鹏道:“若枫,你三叔带着忠信堂的人来闹事,你快过去看看吧!” “哦,秋棠杰吗,还有忠信堂的人,这下秋水山庄可要热闹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样的话,还不过去帮忙。”叶小蝶说着,拽住林鹏的衣袖,就要往正厅的方向走去。 “你这样太慢了。” 林鹏走了几步,随后一把搂上了她的细腰道:“看我的。” 伴随着一声尖叫,瞬间,物换星移,叶小蝶只感觉到身子腾空而起,周边景致飞速倒退,等到她缓过神来,他们已站在了一处独立的小屋外。 叶小蝶瞧着眼前熟悉无比、来了不下千百次的地方,诧异的道:“若枫,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三叔和忠信堂的人可都在正厅大门呢。” “忠信堂挟秋棠杰而来,来势汹汹,区区一个庄主之位,怎么能满足得了他们,他们此行的关键目标,还是在这儿。” 林鹏用手指了指眼前秋棠柏用来自囚的小屋。 “忠信堂是为老爷来的?” “自然是,不然你以为凭借一个秋棠杰,会有如此大的脸面,请得忠信堂左右护法出手,他们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可怎么办,老爷近几年来时常发病,疯癫,他这样子,怎么对付得了敌人。”叶小蝶担忧的道。 “这个呀,你不用担心,就算他发疯,神志不清,对付一些忠信堂的人马,还是不在话下的。” 林鹏说着,突然往侧方一指,道:“说曹操曹操就到,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来了。” 叶小蝶顺着林鹏的手指望了过去,一下子就看到秋棠杰带着一大帮忠信堂的人马往此处赶来,秋棠桂也在人群中,但显然是被抓住了,周边秋水山庄的护卫敢怒不敢言,跟随在一旁。 秋棠杰也远远的瞧见两人,立马喊道:“若枫,我的好侄儿,你可让我好找呀。” 说着加快步伐走了过来,径直来到面前。 “若枫,听我二哥说,你的武功大有长进,多日未见,是否要三叔我好好指点你一番。” “指点?如果是为了这秋水山庄的庄主之位,你大可不必如此,这庄主之位,我是没有兴趣,如果你有意,尽管坐上去就行了。” 听林鹏这么一说,秋棠杰还没说话,秋棠桂就激动了起来:“若枫,你怎么能这么说,你三叔他仗着外人的势,以武力抢夺这庄主之位,我恐怕秋水山庄至此沦为附庸,十几年基业毁于一旦呀。” 林鹏听了,自是不以为意,随意敷衍道:“你也说了,三叔带了外人过来,忠信堂威名远播,实力强劲,哪是我可以抵挡的,没奈何,这个庄主之位三叔想做就让他去做吧。” “你…你……”秋棠桂顿时气的说不出话来。 “嗯?” 听着两人的对话,一旁的日月二煞顿时觉得不对劲起来,这是他们忠信堂太过厉害,还是这秋水山庄太过脓包,他们还没怎么出手,就如此轻易的将秋棠杰推上了这庄主之位。 要知道这秋水山庄虽说近年来落寞了不少,却也是媲美忠信堂的一流势力,在江湖上,谁人不知道秋水山庄的混天神功名声赫赫,威名远播,更不用说其财富,富可敌国,尚在忠信堂之上。 不过就如今的表现,这秋水山庄,不外如是。 日月二煞相视一眼,心中已然作出了判断,不过这么一来,他们的计划也需要变一变了。 此时,秋棠杰志得意满,得意的看了一眼秋棠桂,道:“看来这秋水山庄庄主之位非我莫属了,二哥,你若是肯乖乖听我的话,我还可以把你留在山庄内,若是不然,你就给我滚……” “等等。”日煞突然开口道。 秋棠杰正意气风发,肆意的向秋棠桂宣泄着当日被他赶出秋水山庄的愤慨、不甘,突然遭人打断,立时便恼怒了起来。 不过听着这说话的声音,当下又收敛起来,露出讨好的笑容,道:“日老可还有什么指教?” “没什么指教?” 日煞不咸不淡的说道:“只是想着三庄主隆登庄主之位,是否还要请一个人见证一番。” “什么人。” “自然是秋水山庄的大庄主,秋棠柏了。” 秋棠杰不解其意,不明白日煞为什么突然提到他大哥,也没多想,直接拒绝道:“我大哥患病,不能理事,我想就不必劳烦他了吧。” “这怎么行,秋大庄主一方豪杰,我也是仰慕已久,今日恰逢来此,也想瞻仰一番。况且,三庄主若是没有你大哥的认可,我怕你这庄主之位,也是坐不稳吧。” 秋棠杰心里咯噔一声,隐隐感觉了不安,道:“我大哥他旧疾缠身,还是不……” “如果我一定要见呢!” 日煞说完,月煞也上前了一步,与日煞并肩而立,目光灼灼的盯着秋棠杰。 秋棠杰瞬间如芒刺在背,哪里还敢说个不字,连忙道:“我离家多日,我大哥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容许我先问问。” “不必问了,秋棠柏就在这间小屋里,你们若是有胆量,便进去瞧瞧吧。” 一个话语突然在三人耳畔响起,他们定睛瞧去,却是林鹏开口了。 林鹏本就有意制造忠信堂与秋棠柏的冲突,见日月二煞如此行径,恰好与自己不谋而合,当下说道。 “二哥,若枫他说的是真的?”秋棠杰不相信的又问了秋棠桂一句。 秋棠桂此时也将希望寄于秋棠柏,遂答道:“不错,我大哥就在里面,你若有胆子,便去请大哥出来吧。” “这……”秋棠杰一下子有些犹豫。 “怎么,你有胆子抢这庄主之位,没胆子见大哥吗?”秋棠桂登时讥讽道。 秋棠杰骑虎难下,只得道:“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怕见大哥。” 话一落地,林鹏又立马接上,道:“小蝶,把铁门的钥匙给他吧。” 闻言,叶小蝶从怀中掏出了钥匙,又看了看忠信堂的人马,最终点了点头,将钥匙递了过去,道:“三老爷,这是门上的钥匙。” “这……” 秋棠杰本不欲接过,奈何连带着日月二煞尽皆将目光注视了过来,顿感无奈,这才不情不愿的伸出了手,将钥匙收下。 叶小蝶善良的提醒道:“三老爷,老爷发病的时候,会神志不清,认不得人,你要小心些。” 秋棠杰一听,直接打起退堂鼓,眼睛瞟了一圈,随即指着一个秋水山庄的护卫,道:“你,快去把老爷请出来。” 那护卫也听到了叶小蝶的话,再加上秋水山庄近几年来吸血恶魔的传闻,哪里还不晓得原委,脸上顿时出现惊慌之色。 他正想说些什么拒绝时,林鹏已然站到了他的身前,挡住了秋棠杰看向他的目光,道:“秋棠杰,你是被赶出秋水山庄的人,现在也还不是庄主,所以你没有资格指挥秋水山庄的人。” “什么,你竟敢这么跟我说话,还直呼我的名字,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三叔。”秋棠杰勃然怒道。 “带着忠信堂的人来秋水山庄闹事,你觉得你配吗!” “混账小子,目无尊长,就让我好好教训一下你。” 秋棠杰存心想要在众人面前立威,直接在腰上一抹,手上瞬间多了一柄双头尖刺的奇异短兵,正是秋水山庄独门兵器,混天刺。 唰! 在内力的催动下,混天刺顷刻间泛起出一抹锐利的寒芒,划破空气,夹杂着锐利的呼啸,直刺而来。 “自讨苦吃。” 话音一落,也不见林鹏有任何动作,只是衣袖一震,气劲勃发,秋棠杰顿时像撞在了铁板上,一声痛叫,摔飞了出去,撞在了小屋的墙壁上。 秋棠杰从地上爬起,映入他眼帘的就是那道缠满铁锁的铁门,这无疑是林鹏有意为之。 日月二煞精芒一闪,显然看出了林鹏手段不俗,不过秋棠杰已然站在了铁门前,那还是以秋棠柏之事为先,完成堂主的任务在说。 “秋棠杰,你既然到了门前,就别磨磨蹭蹭的,还不快请你大哥出来。” 秋棠杰立时成了被逼迫的一方,无奈之下,只得朝屋里喊道:“大哥!大哥!你在里面吗?” 喊了许久,也没有反应,又一咬牙,将钥匙掏出,将缠在门上的铁锁一一解开,然后拉住门扣,将铁门拉出了一点缝隙。 蓦地,一股汹涌澎湃、势不可挡的气劲从门缝中爆射出来,轰击在秋棠的胸口上,他惨叫一声,凌空飞起,摔出数米之远。 第二百四十八章 现身 小屋内。 龙珠高悬,金光冉冉。 秋棠柏似癫似狂,满是痛苦,嘴中哭嚎着:“龙珠,龙珠,你不要再折磨我了,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不要再折磨我了。” 龙珠似无所觉,金光依旧,照耀四方,秋棠柏在金光的照射下,顿时觉得脸部奇痒无比,哀嚎着,不停的疯挠起来,顷刻间那脸上本已结痂的伤口,又被他挠出血来,鲜血直流,满脸污血,好似一个怪物。 半响之后,龙珠突然收敛金光,在这小屋中,径直飞舞乱窜起来。 秋棠柏瘙痒停歇,好不容易喘了口气,可见到龙珠这个样子,当下又惊慌失措起来,叫道:“龙珠,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叫嚷着,他神情癫狂,身形连纵,在空中闪过层层幻影,抓向着龙珠。 岂料龙珠夭矫如龙,金光忽明忽暗,飞腾不定,变幻莫测,直叫秋棠柏捉摸不定,难以预测,自是抓不住它。 又趁着秋棠柏一个不注意,龙珠金光大冒,径直撞在他身上,千百斤的力量,尽数灌注,秋棠柏惨叫一声,顿时被轰飞出去。 恰逢此时,铁门外传来异响,紧接着,又被人开启,露出了一个门缝,龙珠似乎受到影响,金光再盛,欲夺门而出。 “不!!” 秋棠柏顿时怒喝一声,体内真气迸发而出,充盈整座屋内,又宣泄而出,就听得一声惨叫,有什么东西摔飞了出去。 随后,他劲力一收,又将铁门重新闭合,可哪里还来得及,只见龙珠冒着金光,横冲直撞,视秋棠柏布下的重重气劲如无物,冲破大门,飞了出去。 “不要跑!” 秋棠柏呼喝一声,身形纵飞,紧随其后。 …… 在屋外,众人只见秋棠杰被震飞后,一抹金光从门中窜出,纵飞天际,奇快无比。 一个身影紧随其后,追着这夺目的金光,现身在众人眼前。 虽是多年未见,但秋水山庄的众人仍是认得此人,脱口而出道: “大庄主!” “大哥!” “老爷!” “……” 秋棠柏却是充耳不闻,一心追寻着龙珠,疯癫狂躁,横冲直撞,拦在他路上的人,皆是被其无匹的真气撞飞,生死不明。 日月二煞听到众人的呼喊声,心中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窜出来的疯癫怪人,竟然就是传闻中风姿俊逸的秋水山庄大庄主秋棠柏,到底是何等的遭遇,让他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实在是令人心悸。 不过更为恐怖的,应是他的武功,内力雄浑,似大海般深不可测,直叫人望而生畏,武功之高,实力之强,远胜于他们,世间罕有,当是秋棠柏无疑。 “龙珠!龙珠!” 秋棠柏口中叫嚷着,被眼中隐隐绰绰的人影惹得心烦不已,顿时脚步一停,周身劲道爆射开来,掀起了一阵狂涛,飞沙走石,又夹杂着无匹真劲,宣泄四方。 普通的秋水山庄和忠信堂弟子,顿时被这无穷的力量掀翻在地,起身不能。 在场上,也就日月双煞、林鹏、叶小蝶等寥寥数人站着而已。 此外,躲在暗处的察木龙,也被这气劲波及,不由得现出身来,他望着龙珠和秋棠柏,记忆纷扰,眼中时而凶狠、时而迷茫……一时间呆愣在原地。 秋棠柏一招清场,心中暴虐之意削减不少,双眼又望向了龙珠,身形如风,原地蹿升而起,飞向龙珠。 就在此时,一声爆喝,由远及近,迅速传来。 “龙珠!!” 随着这个惊雷般的声音,一个小黑点迅速变大,现身在秋水山庄,龙腾虎步,霸气侧漏,随着他的到来,更是有一股厚重深沉的压力弥漫全场,让人好不自在。 日月二煞看着来人,脸上当即露出笑容,躬身迎道:“堂主!” 看他们俩的样子,上官云似乎早已藏身在暗处,此刻见着龙珠,再也按捺不住,现身而来。 上官云对日月二煞没有多做理会,他眼睛直盯着龙珠,毫不迟疑,右手一抬,一股龙形气劲激射而出,顷刻纠缠住龙珠,直要将其摄取过来。 秋棠柏顿时急红了眼,惊怒道:“龙珠是我的,休想!” 身形一震,速度又快上三分,同时五指成钩,真气激射之下,形成了一只巨爪,抓向了龙珠。 两股真气顿时以龙珠为战场,纠缠起来,在‘嗤嗤嗤’的声响之中,气劲激斗不休,僵持片刻后,于同一时间,爆碎开来。 龙珠也被这两股炸裂的气劲,横推天际,飞上了高空。 不过上官云和秋棠柏此时却已顾不上龙珠,两人气机纠缠,早已视对方为争抢龙珠的最大对手,不约而同,爆发出了全力。 上官云掌出如龙,一身龙形真气凶猛霸道,刚猛无铸,秋棠柏混天神功勃发,劲力绵绵,刚柔相济,似大海般深沉无尽,两人四掌相对,一身真气尽数碰撞、抵消、激荡。 轰隆!! 绝世高手之威顿时显露无疑,只见他们周身真气层层激荡,空气震颤,气劲当即化为了狂飙,一路横扫,花草树木、石栏地板当即爆碎开来,又被裹挟其中,肆意激荡。 “小心。” 林鹏眼神微眯,瞧着这二人相拼,又见碎石飞溅,直往叶小蝶袭去,当下一挥手,化成一道气障,护住二人。 叶小蝶惊诧于这绝世高手之威,自以为在劫难逃,没想到林鹏突然出手护住自己,心中当下便生出一股暖意,但顷刻间又狐疑起来: 若枫他什么时候有了这般武功? 战场之上,两人僵持了一会后,秋棠柏颓势顿现,直接被上官云一掌击飞下去。 他终究遭受了龙珠两年的折磨,浑浑噩噩,武功未有寸进。而上官云则不同,一路勇猛精进,勤修苦练,功力更胜往昔,所以胜负,自是显而易见。 上官云压制住秋棠柏,正要乘胜追击之时。 在远处的林鹏屈指一弹,一抹真气激射而出,撞击在龙珠上,顿时把龙珠击飞,直朝察木龙而去。 龙珠如飞鸟一般投怀,察木龙自不会客气,一把接住,一股血脉相连的感觉顷刻生成,无师自通,龙珠能量源源不绝地流入体内,替自己治疗起这些年积累下来的暗伤。 “龙珠!察木龙!” 上官云这才察觉到了察木龙所在,见龙珠也落入其手,勃然大怒,身形下坠,在石板上重重一踏,地面顷刻裂出一个大洞。 他身形却早已化作一道狂飙,携着狂风恶浪,直扑察木龙而去。 第二百四十九章 觉醒 恶风扑面,察木龙再也顾不得脑海中凌乱记忆,凝神以对,周身气劲迸发而出,已然提起了全部功力。 突的,一个清隽俊逸、仪表堂堂的男子现身在察木龙身前,他手持折扇,一脸的自信从容,面对暴怒的上官云,脚下立地生根,坚定不移,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碧玉生!” 上官云念叨了一句,心中不由的浮现一丝阴影,今日的出现的意外着实多了些。 不过,任谁也不能阻挡自己夺得龙珠,龙珠是我的,天下也会是我的。 执念至此,上官云劲力再催,身形好似化为一条狂龙,携翻江倒海之势,来到碧玉生面前,双腿如螺旋般转动,直坠而下。 面对这骇然一击,碧玉生依旧不改从容本色,手中折扇如鲜花般绽开,扇影连绵,化作了一团浓郁的白云。 上官云腿劲重如山岳,连绵不绝,可一踢入这团白云之中,当即被连消带打,化解开来。 一招无功,上官云身形飞退,重新落在地上,冷冷的道: “盛名之下无虚士,碧玉生,你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你当真要与我上官云为敌吗!!” 一言既出,当即透露一股深沉的寒意,直叫人心惊胆寒。 碧玉生微微一笑,春风化雨,直接将寒意消融于无形之中,道:“上官堂主,我无意与任何人为敌,只是事关龙珠,为了武林的安危,在下也是不得不出手。” “武林的安危自有我上官云一力抗下,碧玉生,我奉劝你,快闪到一边,不要插手。” 碧玉生摇了摇头,道:“恐怕要让上官堂主失望了,龙珠之事,我责无旁贷。” “哈哈,我看你也只是贪图龙珠罢了。” 上官云当下不再劝说,骇然出手,沸腾的气劲朝四面八方宣泄,尘烟滚滚,一道紫色的龙形真气凭空显现,仰天嘶吼,狂飙突进。 碧玉生紧握手中折扇,点点光华凝聚于此,氤氲弥生,下一刻,他用力一挥,一道月华般的真气轰击而出。 轰隆隆! 在这爆炸声中,上官云和碧玉生又战在了一起,拳掌交加,劲力四射,一时间难分胜负。 另一边,秋棠柏缓过神来后,见到龙珠落入察木龙手中,立时不管不顾,疯扑而来。 “龙珠,还给我!” 他狂吼着,化作一道狂飙,急掠而来,只见他身前寒芒一闪,一柄精铁所铸的混天刺已持立在手,肆意挥洒间,空中顷刻冒出寒星点点,密骤如雨,当头罩下。 察木龙直视着混天刺来袭,右手紧握,龙珠顿时金光大放,借此之助,他体内真气蜂拥而出,凭空显化出一道防护罩,横亘在前。 漫天寒星下落,当即被抵挡住,徒劳无功,最后,只余一柄混天刺刺入防护罩中,不得寸进,秋棠柏大惊失色,又被一股巨力反震,踉跄而退。 而察木龙见着混天刺,六年之前与秋棠柏战斗的记忆瞬间浮现,脱口而出道:“秋棠柏,六年前,你是不是去过祁连山?” “祁连山?” 秋棠柏被问的一愣,随后看清了察木龙的容貌,登时狂笑起来:“原来是你,察木一族的余孽,死剩种。” “你失忆了,记不起来我,哈哈!哈哈!原来你过得跟我一样惨,不知道过往,有冤无处申,有仇无处报,哈哈!哈哈哈!” 又是一连串的画面闪过,察木龙脑袋上青筋冒起,喝道:“你在祁连山,都做过什么?” “哈哈,我杀了你全族,还奸杀了你的妻子,我是你妻子的奸夫,没想到吧,怎么样,气不气,恨不恨,心里是不是像被刀扎了一样疼。” 秋棠柏肆意的狂笑着:“你知不知道,六年了,这六年来,龙珠每天都让我忏悔,每天都在折磨我,让我苦不堪言,可是,我一想到有人跟我一样,我心中就畅快,无比的畅快。” 如刀子一般的话语,字字扎在察木龙的心里,他只觉一股怒意涌上心头,气血翻涌,直达天际,脑海中那凌乱不堪的碎记忆碎片瞬间连成一片。 他想起来了,把一切都想起来了。 只见他双目冲血,对着秋棠柏道:“秋棠柏,你杀我妻儿,灭我全族,我今日必叫你血债血偿。” 指骨爆响,察木龙右手紧握,龙珠竟直接融入到他的身体当中,随即一拳轰出,将自身的杀意、愤恨、仇怨宣泄出来,形成了一道无匹的拳劲,破空袭去。 秋棠柏体内真气如火山般迸发而出,尽数贯注于双掌紧握的混天刺中,凌空下劈,一道锋锐的气劲,顿时显现,直坠而下。 嘭! 拳劲刚猛无铸,秋棠柏只感觉大力涌来,身前的气劲被层层破开,直到最后,手腕一疼,混天刺应声脱手。 紧接着,无匹的劲道直击其胸,顿时五内俱焚,如遭雷击,一口鲜血喷吐而出。 “怎么回事,你功力怎么暴涨了这么多?” 秋棠柏只觉不可置信,一脸惊诧的看着察木龙。 察木龙自是不会回答,踏步进击,抬手又是一掌。 掌力凶猛,秋棠柏自知不能硬拼,侧身一躲,掌力顿时在其脚下炸开,乱石飞溅,击打在他身上。 嘭嘭嘭! 只听着接连不断的巨响,察木龙掌劲翻涌,连连炸开,秋棠柏一时间左躲右闪,好不狼狈。 察木龙凭借龙珠之力,实力暴涨,力压秋棠柏,打的他只有招架之力,丝毫无还手之能。 这一切也落入了林鹏的眼中。 这正是他的目的,此刻他默运天子望气术,神念感知天地,观察着场上的两场战斗,察木龙更是他重点关注的对象。 他对察木龙体内的情形一览无余,此时龙珠存在于他的体内,已然化为了一团能量,盘踞在其心脏处,源源不绝的力量自心脏传导而出,充盈着他的身体。 全方面增幅着它他的速度、力量、功力、乃至神念修为,使他可以轻易的控制住自己体内的暴涨的力量。 不得不说,察木龙武功虽然高强,但在绝世高手这一境界中,只属于末流。 倘若没有龙珠之助,他是绝对打不过秋棠柏的,在六年前,他应当比秋棠柏、上官云等一伙人要强,可是在六年后的今天,他们在得到龙珠之后,功力大进,早已将察木龙抛下。 所以林鹏才把这颗龙珠送给了察木龙,一方面是要观察察木一族御使龙珠的方法,另一方面,是怕察木龙记忆恢复后,报仇心切,不自量力的找上官云等人,被其所杀。 但是有了龙珠后,察木龙可以在战斗中催发出龙珠的力量,一下子由绝世高手之耻,晋升到当世无敌的境界,自保应当是无虞。 在天子望气术的感知下,林鹏静静的观测着当时四位绝世高手的比拼,将他们的武功、招式、经验不断吸收,化为自己的粮资。 突然,他似乎感知到了什么,有一些意外的道: “没想到,他竟然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第二百五十章 无耻 秋水山庄外。 一个衣衫褴褛、满脸污秽的男子一瘸一拐的来到这里,他望着秋水山庄,热泪盈眶:“我…终于回来了。” 他这一路,被纨绔子弟殴打,忍受其他乞丐的欺负,跟野狗抢饭吃……着实是苦不堪言。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受下来的,还好,他今天终于回来了,回到了他自己的家。 心酸的经历涌上心头,他眼中也流露出一股恨意,暗暗发誓道:他一定要查出来,到底是谁害得他如此,还有那些一路上欺负过他的人…… 忿忿的想着,秋若枫跨上台阶,来到大门处。 “怎么回事?” 秋若枫看着地上的尸体,神色一惊,顿时冒出了不好的预感。 秋水山庄遭敌人入侵了? 听着山庄内隐隐传来的轰鸣声,秋若枫当下加快了步伐,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 不一会儿,他便来到了交战处,入眼所及,就见一个粗布麻衣、黑发浓密的汉子凌空飞跃,一掌下按,直接拍在了秋棠柏脑门上。 秋棠柏当即屈膝在地,全身骨骼爆响,筋骨尽断,七孔流血而死。 “爹!!” 如此冲击的一幕,顿时让秋若枫声嘶力竭的喊了出来,悲愤不已,飞扑过去。 察觉到响动,倏地,察木龙野兽般的目光直接张望过来,一下子将他吓住,呆愣在原地。 仇恨、愤怒、杀意……等等的情绪,怎么也掩盖不了由心底里冒出的畏惧、害怕,他怕自己再前进一步,这个野兽一般的人,会把自己也杀了。 “老爷!” 叶小蝶捂住嘴巴,眼眶里的泪水不住的流下,秋棠柏确实罪大恶极,死有余辜,不过他毕竟抚养自己长,多年的感情,怎么能不让他伤心。 此外,她也听到了秋若枫的呼喊声,这个声音,她从小听到大,自是再熟悉不过。 “若枫?” 叶小蝶回望了一眼,轻易的便认了出来,又看向她身边的‘秋若枫’,谁真谁假,自是明了,她对着林鹏质问道:“你…你究竟是谁?” 面对她的质问,林鹏只是轻轻一笑,随后手掌在面孔上一抹,当下恢复了自身的面容。 “终于被你发现了呢,不过我本以为,你会更快一些察觉的。” “我是应该早就察觉。” 望着这张陌生的面孔,叶小蝶一边后退,一边流着泪说道:“可是…可是我心中却仍是抱有幻想,幻想着秋若枫改了性子,变好了,变成我所期待的样子,让我实在不想…不想揭……” “你这个贱人!” 一声怒吼从她的身后响起,秋若枫不知何时来到了叶小蝶身后,将她的话尽数听在耳中,一巴掌直接扇了过去。 掌风扑面,叶小蝶身子一抖,闭上了眼,准备逆来顺受。 不过,许久之后,那预感的疼痛依旧没有来袭,让她微微睁开眼睛。 只见一只大手直接抓住了秋若枫的手腕,五指紧握,在其手腕上清晰的印出五个红印,秋若枫也顿时露出痛苦的表情。 林鹏冷冷的说道:“强者,敢于跟更强者挥刀,弱者,只会欺凌弱小,你,秋若枫,当真是我在这个世界见过的最为卑劣之人。” 手掌一扭,顿时听见‘咔嚓’一声,秋若枫手骨断折,又被狠狠的摔在地上。 “啊!” 秋若枫痛彻心扉,不住的喊了出来,他蜷缩着身体,看着林鹏和叶小蝶的身影‘秋若枫’,直接叫骂道:“奸夫淫妇!” 竟连叶小蝶也一块骂上了。 “看来,你当真是不要命了。”林鹏说着,眼中泛起冷意,指掌翻转,真气开始一丝丝凝聚。 不过此时,一个娇小身影挡在了他的身前,是叶小蝶。 只见她满眼乞求,哀求道:“求求你,不要杀他。” 秋若枫却顿时感受到了奇耻大辱,厉声呵斥:“叶小蝶,你给我滚开,不要求他,他要杀就杀好了。” 见秋若枫如此‘硬气’,林鹏心中哂笑,直接推开了叶小蝶,再次逼近秋若枫身侧,一掌下压。 突然,一双手抱住他的臂腕。 “不要。” 叶小蝶再次来到他身前,‘唰’的一声,径直跪倒在林鹏面前,苦苦哀求道:“不要杀他,他是老爷唯一的血脉,你要杀,就杀我好。” “他一心求死,又想充好汉,你又何必拦我。” 林鹏说着,毫不留情的越过叶小蝶,踏步向前。 “你…你……” 看着林鹏身躯靠近,秋若枫只感到被死亡的阴影笼罩,心中的激愤早已化为乌有,尽数变成了胆怯与恐惧。 “不…不要杀我。”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没必要杀我。” “你不是喜欢小蝶,我把她送给你,我只求你……” 秋若枫直接跪了下来,求饶的话语在不断在他嘴中传出,越发的不堪入耳。 叶小蝶也是不可置信,转头看向他。 秋若枫则立时对她说道:“小蝶,快求他,求他不要杀我……” “够了。” 林鹏一声喝斥,秋若枫当即停下嘴来。 “叶小蝶,你觉得自己这么做,值得吗。” “没有值不值得,老爷对我恩重如山,我理应报答他。只要你可以放了他,我愿意为奴为婢,甘受驱使。” 叶小蝶的泪水似乎早已流干,也不去看秋若枫,哀莫大于心死。 “这既然是你自己的选择,那我便成全你。” 林鹏屈指一弹,直接解开了秋若枫身上的穴道,恢复了他的武功,道:“你们走吧。” 说罢,便不再管他们。 另一边,察木龙杀了秋棠柏之后,当即将仇恨的目光转向了上官云,他也是当年屠灭察木一族的凶手之一。 “上官云,受死!” 察木龙嘶吼一声,身形瞬间突进,携龙珠之力,一掌轰出,顿有排山倒海之威。 上官云此时已压制了碧玉生,占尽了上风,见秋棠柏身死,不由的加大了功力,力求一击即中,重伤其人。 可惜碧玉生纵然功力不敌,一身招式技巧早已达到出神入化的境地,就见他手中折扇宛似蝴蝶般翩翩起舞,轻柔灵动,一道道柔劲连绵不绝,护住要害,让上官云一时也拿他没有办法。 此刻见察木龙飞身来袭,自己一时又拿不下碧玉生,心中不由的萌生了退意。 这察木龙得龙珠之助,实力之强,已不逊色于自己,再有这碧玉生从旁协助,自己今日怕是讨不了便宜。 这龙珠当真与自己无缘?可恶! 越想越气,上官云借着怒意,周身劲力如火山般迸发,空气炸裂,激荡的真气如势不可挡的洪流倾泄而出。 察木龙掌劲当即化为虚无,反卷而回,他虽有龙珠之助,却仍不可勉的被阻拦住脚步,碧玉生则更是不堪,踉跄而退,直退了十数步,才将这股劲力消解。 趁此时机,上官云大喝一声:“退。” 随即,他调转身形,飞纵而起,须臾之间,便已跨越了数十米。 日月二煞听着上官云的呼喊声,哪里还不晓得计划失败,当下招呼着忠信堂剩余的人马,飞速撤离。 而见着上官云逃跑,察木龙哪里肯依,当下不管不顾,直接追了出去。 碧玉生怕察木龙有失,紧随其后,瞬间,这秋水山庄便安静了下。 林鹏回望了一眼叶小蝶和秋若枫,留下了一句:“你们好自为之。” 当下,身形亦是消失不见。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丛林 树丛中,一道气浪急掠而来,裹挟着一个黑色身影,在树枝上蓦然一踏,枝叶断折,人影亦如离弦之箭,飞掠而出。 瞬间,又出现了一个灰色身影,骨架高大,肌肉虬结如铁块,全身充斥着野性般爆炸力,他紧紧盯着前面的黑影,如同苍鹰追击猎物,紧咬不放。 这一逃一追的二人,正是上官云和察木龙,他们的这场追击之旅,也已持续了半个多时辰。 倏地,在前方的上官云身形停滞,径直在树干上一踩,身形倒转,一道掌力急袭而出。 空气泛起波纹,随即又被撕裂,听得风声呼啸,掌劲瞬间突袭至察木龙身前。 察木龙瞳孔一缩,右臂瞬间汇聚真气,应声击出,直接将掌劲轰散,身形猛然一滞,又腾空而起,踏在树梢上。 在他的前方十米处,上官云已停在那里。 “上官云,你终于不跑了。”察木龙说着,运起功力,整个人顷刻间凛然生畏。 “等等,察木龙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其他……” 上官云话未说完,身子猛的一轻,整个人已腾飞而起,下一刻,他脚下的树干已然爆碎,轰然倒塌。 看着上官云腾飞的身影,察木龙收回右掌,道:“怎么,你难道会告诉我其他灭我察木族仇人的所在?” 上官云重新站定身体,回答道:“为什么不呢,我们一伙八人只是因抢夺龙珠才一起行动,彼此间可没那么多深情厚意。”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你只不过是想拖延时罢了。” 上官云没有否认,只是道:“难道你不想知道吗,你一人势单力孤,这茫茫人海,你哪里去寻,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跟我一样家大业大,想跑也没地方跑。” 察木龙听出了上官云话语中的两重意思,没有说话。 上官云又说道:“我忠信堂势力遍及大江南,为了收集龙珠,我一直在关注其他几人的下落,我想,这如今这仇人找上门了,总不能让我一个人承担吧。” 上官云毫不遮掩自己这么做的理由,也让察木龙稍稍放下戒心,道:“你说,我听。” “祁连山一役,我们一伙八人并非完好无损,死的死,伤……” 上官云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察木龙的神情: “……最初几年,我拿着龙珠全力提升自己的武功,而后,我一边光大忠信堂,一边探寻着其他几人的下,可是他们的武功在龙珠的帮助下,也是突飞猛进,我……” “别说废话!”察木龙冷冷的声音直接打断道。 “哈哈,你太着急了。” 上官云脸上丝毫没有被打断的恼怒,反而笑出了声,随即道:“既然你不想听,那我就直截了当的说了,孟百川,你应该知道吧,他是当年的八人之一。” “他出生于唐门,后叛门而出,自立万毒门,不过这万毒门藏匿颇深,并没有明显的据点,而孟百川这人也是老奸巨猾,心机深沉之辈,逃命的功夫更是一流,常年在江湖上游荡狩猎,易名换姓,神出鬼没……” “你直接告诉我他在哪里就行了?”察木龙忍不住再次打断的道。 上官云嘴巴一顿,再次妥协道:“他数月前曾在苏杭一带出现,至于现在还在不在,我就不清楚了。” “说到底,你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察木龙脸上顷刻泛起怒意。 “当然不,只是孟百川只身隐匿江湖,又喜欢到处游荡,需要花费些时间调查罢了。 你若真想要知道这孟百川的下落,也是不难,只要等我一个月,凭我忠信堂的势力,一定能找到他。 当然,如果你一人只身寻找,他又存心想躲藏的话,你就算是找到死,也找不到他的半点踪迹。”上官云说着,不由得露出傲然之色。 “下一个。” 察木龙自然不会等上一个月的时间,让上官云帮他查出孟百川的所在。 “风雷刀王贺三泰,他……”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察木龙直接出口道。 “嗯?” 被当面拆穿,上官云脸上却是面不改色,神情自若,道:“谁告诉你他死了,不错,在三年前我是设计埋伏了他,不过他的武功不下于我,终究是让他逃脱了,此后他一直隐姓埋名,我也是前一段时间,得到了他的一点消息。” “他在哪里?” “广南肇庆府。”上官云随意胡诌了一个名字。 “你在骗我!” 察木龙又重申了一遍,道:“你在骗我!!” 这一次,他的语气分明是笃定。 “你不相信老夫,那老夫也没有办。”上官云一脸无奈,似乎是受到了莫大的冤屈。 其实他也是没办法,当年的八个人,如今也只剩下他上官云、孟百川和玄武三人,孟百川行踪飘忽,玄武更是在六年前就失踪了,所以,只能编一些半真半假的话语骗一骗察木龙。 岂料被他识破了。 察木龙厉声呵斥道:“你骗得了我,却骗不了龙珠,上官云,受死吧。” 说完,他身躯一震,磅礴的功力已汹涌而出,‘咔嚓’,他脚下的树木瞬间炸裂,又被席卷而起,尽数轰击出去。 气势磅礴,滔滔不绝,威力比之之前,由胜三分。 不光光是上官云在拖延时间,回复功力,察木龙也需要时间调匀气血,缓解龙珠带给身体的负荷。 反正有龙珠在,他自信一定比上官云回复的快就是了。 “察木龙,你纵使有龙珠,也不要以为我上官云怕了你。” 看着察木龙悍然出手,上官云也是一声厉喝,身形如同飞鹰般直掠而起,避让过那一击,随即右手箕张,探爪擒拿。 察木龙锐目如刀,不闪不避,一掌擎天,骇人功力顿时如火山爆发,喷涌而出。 指掌交加,磅礴的劲道顿时朝周围扩散,掀起一阵狂风,察木龙的身躯被层层下压,直至踩在了泥地,双足深陷。 蓦然,察木龙一声嘶吼,如同野兽般的咆哮响彻响山林。 哗啦! 泥土炸裂,树木断折,数不尽的落叶飞溅开来,肆意激射,汹涌澎湃,怒意狂涛的气劲冲天而起,直冲九霄。 “不好!” 气息爆发,上官云当下便察觉到了此招的威力,不是现在的自己所能抵挡的,收招而退,不过仍是被这霸道的气劲震的气血翻涌,嘴角不由得渗出一丝腥甜。 我功力未复,不是他的对手,不如把他引到我忠信堂的分舵,集结门下弟子之力,还怕擒不住他。 上官云如是想着,当下喝出:“察木龙,我忠信堂弟子数以万计,有种你再追来。” 说完,就要再度撤离。 恰逢此时,一个声音飘然而落,传入了两人的耳中: “上官堂主何必着急离去,就由我替你接下此局如何?”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丛林2 两人抬头望去,却不知林鹏何时出现在了此处。 上官云心思急转,虽不知林鹏的用意,却果断答道:“林兄既然有此雅兴,上官云自是求之不得。” 察木龙面沉如水,看向林鹏,道:“林鹏,你来的正好,龙珠是我察木族的圣物,你应该还回来了。” 林鹏纵身一跃,与二人成三角之势,摇摇头道:“我还是那句话,龙珠乃是天地奇珍、瑰宝,非某人某族之私物,自是有德者居之。” “说的对。” 上官云连忙应喝道:“龙珠这种宝物,应该造福天下,而不是藏在深山野林里,白白浪费这件神物。” “你们懂什么。龙珠他有灵性,也有魔性,越善越善,遇恶越恶,你们若是执意如此,迟早会和秋棠柏一般,堕入深渊魔界,不可自拔。” 对于察木龙的话,上官云自是不信,道:“秋棠柏意志浅薄,岂可与我相提并。” 林鹏自然知道察木龙说的话是真的,不过自心底里认为自己并非恶人,再加上谨慎行事,多做好事,这龙珠自是可成为他武道一途上的绝佳助力。 “我知道察木族一向与人为善,乐于助人,亦可称得上有德,所以我才将秋棠柏那个龙珠送于你,不过我手里这颗,你就不要妄想了。” 此言一出,顿时惹得上官云怒从心起:怪不得,那时龙珠会突然失控,自己跑到察木龙的手心里。 不过此时他身处弱势,还需忍耐一二,恰好,也趁此时机,看看这林鹏夺得龙珠之后,增强了多少功力。 上官云按耐住怒气,目光沉静,不动声色。 “原来是你!” 察木龙也恍然大悟,不过他丝毫没有要放弃龙珠的意思,沉声道:“纵然你相助于我,也不能阻我报仇雪恨,寻回龙珠。 龙珠之力,非同寻常,我一旦摧动龙珠,你绝不是我的对手,我劝你还是快快让开为好。” “我无意阻止你报仇雪恨,只是我尚需借助忠信堂之力,寻找一个人的下路,所以上官云还不能死。” 察木龙问道:“是谁?” “孟百川。” “你是为了他手上的龙珠?” “一半一半吧,孟百川拥有一门摄心术的武学,此术邪门无比,可操控他人,如同傀儡木偶,诸多名门贵女、江湖侠女皆为其所趁,此人危害武林,是个十足的败类,我亦有心除害。” “在我看来,上官云虚伪仁义,所作所为亦是不遑多让,你竟要借助他之力,当真是一丘之貉。” “我们俩各执己见,谁也说服不了谁,那只好手底下见真章,其实,我也正好想见识一下,你的龙珠之威。” 说完,林鹏脸上露出一抹跃跃欲试之色。 察木龙也不再多说废话,脚步一踏,硕壮的身躯当下划过层层残影,一掌攻来。 人未至,一股霸烈披靡的气机笼罩而下,直教人精神为之一摄。 不过这雕虫小技,自是震慑不住林鹏,他明玉真气升腾,稍加运转,便将这股威慑力消散于无形,随即并指如剑,剑指一划,一道白线破空而出,飞向袭来的掌力。 ‘嗤啦’一声,掌力应声而破,白线又直朝察木龙面门袭去。 面露惊异,察木龙身子一伏,顺势寄出一招扫荡腿,直攻林鹏下盘。 林鹏以腿对腿,两脚顿时碰撞,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气流。 衣衫猎猎,察木龙吃了暗亏,被应声逼退。林鹏得势不饶人,一记腿鞭如同战斧一般,直接下劈。 察木龙右臂一挡,护体真气加龙珠之力顿时被激发,一股金色的气罩凭空显现,护住自身。 砰! 腿劲如刀,狠狠下劈,可遇上这金色气罩,顿时泥牛入海,奈何不得,随之一股反震之力蓦然来袭。 林鹏神情不变,身子高高的飞起,随即一折,反震之力当下化为己用,双腿又如旋风般直坠而下。 啪! 金色气罩应声而破,可察木龙也已反应了过来,一拳轰出,拳脚向交,察木龙脚下之地应声开裂,林鹏也倒卷而回,重新落到了地上。 气血翻涌,察木龙嘴角已渗出鲜血,林鹏却是神情自若,高下立判。 上官云在一旁瞧着,诧异无比,他看的分明,察木龙得龙珠之力,功力之强,犹在林鹏之上,可真打起来,却是远不如林鹏。 察木龙抹了抹嘴角上的血迹,道:“你的武功,有古怪。” “你不懂,这是一种秋风未动而蝉先觉的境界,你的武功招式皆在我感知预料之内,就算功力再强,又如何能敌得过我。” “洞悉先机?那就再试试我这一招吧。” 察木龙脸上丝毫不见气馁,摘下腰间系着的牙笛,放在嘴边,‘呜呜’的吹奏起来。 一股苍茫旷野的笛声,加持着察木龙的内力传出,悠悠响彻整片山林。 不多时,丛林中就传来异响,继而铺天盖地的蝴蝶、蜜蜂、飞鸟……联袂而至,在笛声的操控下,朝着林鹏发起自杀式攻击。 林鹏眼神瞟过,脚下瞬时一踩,地面炸裂,无数泥土沙石,应声而起,宛如箭矢一般,攒射而出。 一时间,就响起无数物体坠落的声音,林鹏眼前顿时清空,紧接着,他故伎重施,摄取来无数细沙,随手洒出,只听着簌簌下落声,这些蜂蜜、蝴蝶等东西对他再无威胁。 不过林鹏没有放松心神,他知道,察木龙的手段不仅仅如此。 果然,‘嗖’的一声,一道金光乍现,急袭而来。 是龙珠。 龙珠内的能量迸发而出,金光璀璨,携着无穷的力量,连空气都震颤不已。 林鹏侧身一避,龙珠顿时轰击在地上,顷刻间炸出一个大坑,泥沙飞溅,如若雨下。 连续不绝,龙珠体冒金光,又从泥沙中飞出,向着林鹏飞袭,颇有种不死不休的意味。 瞧着这龙珠如同修真世界的法宝般,在主人的驱使下,朝着林鹏发动攻势,羚羊挂角,任意停顿、转折,毫无痕迹招式可言,林鹏一时间有些险象环生,不过很快,在天子望气术的作用下,他洞悉轨迹,龙珠再也奈何不得他。 无他,这龙珠的速度还不够快,力量还不够绝,仍在林鹏的承受范围内。 只见空中金光闪烁,在空中肆意飞荡、击打,却总是击不中那游鱼一般的人儿。 而林鹏人影扑击,当下闪现在察木龙身前,一掌轰击而出。 察木龙身形骤退,连连催动笛声,意图干扰而林鹏,又召回龙珠,横亘在自己身前。 音波干扰,被林鹏浑厚的内力悄然化解,随后,林鹏的身影骤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在察木龙身后,一掌印在了他的后心上。 没有龙珠力量加持的察木龙,对比林鹏来说,还是太慢了。 察木龙吐出一口鲜血,登时浸染了牙笛,给它涂抹上了一层鲜红,笛声不停,龙珠又突然发出金光,紧接着,缕缕火焰从龙珠身上冒出,直至形成了一道火墙,格开了他与林鹏的距离。 “喷火吐冰,有意思!” 林鹏有心试一试这烈焰的成色,双掌汇聚,明玉真气排山倒海般横击而出,狂风压境,火焰顿时泯灭,消散于无形。 看来只是普通的火焰,并非龙珠特有的异火,也无特殊的功能。 林鹏对此作出判断,却也不由得不羡慕察木一族血脉对龙珠的亲和力,只是稍一上手,便可将龙珠的威力发挥致至此,若是他手上再多两三颗龙,自己或许就不是他的对手。 “龙珠之力我见识到了,果然了得,不过可惜,你仍不是我的对手。” 林鹏看着龙珠重新融入察木龙体内,源源不绝的治疗着他的伤势,也不以为意,直接问道: “你还要继续吗?”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丛林3 就在林鹏问话间,两侧丛林又传来响动,不一会儿,就冒出两个人来。 女的英姿飒爽,男的谦谦君子,是伏天娇和碧玉生二人,却不知他们是怎么碰到一块。 林鹏扫视了两人一眼,对着察木龙道:“察木龙,你的帮手来了,你若不死心,我们可以再来过。” 说着,他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听着他的话语,伏天娇当下明白这里的局势,随后隐晦的朝察木龙摇了摇头。 察木龙瞧见后,也很快点了点头,达成默契。 因为在她身旁的碧玉生,看似完好无恙,实则气机衰颓,不足平时的一半,显来是受了伤。 他武功非凡,当世能伤他的人没几个,况且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察木龙思来想去,也只有跟他一道从秋水山庄出发的林鹏,才有这个能力。 而天娇功夫虽然不弱,在江湖上亦有着不小的名声,但是在场的几位,每个都是武林中的绝顶高手,天娇恐怕是力有未逮。 察木龙不是蠢人,也不会置爱人和朋友的性命与不顾,既然事不可为,那便只能等来日。 “今日是我技不如人,不过察木族的血海深仇,还有龙珠,我都不会放弃的。” “林鹏,我知你本性非恶,但是你与虎谋皮,我劝你还是小心些为好。”察木龙又这般对林鹏说道。 “多谢你的好意,如此,我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好了。” “什么消息?” “察木一族并非只剩下你一人,还有一名遗孤在世。当年八人之中,有一人名叫玄武,他在屠杀察木一族后幡然醒悟,然后遍寻遗骸,发现有一名孩子气息尚存,便收养了他,这个孩子的名字叫察木雪。” “雪儿。” 察木龙念叨着这个名字,心中不由激动起来,因为这是他儿子的名字。 “他在哪里?” 林鹏想了一下,又或许顾及上官云再侧,答道:“不清楚,我只知道他跟在玄武身边,你找到玄武,就能找到你的儿子。” 察木龙没有过多纠缠,道了一声“多谢”,就准备离开。 不过伏天娇脚步一顿,探究似的看了林鹏一眼,问道:“我着实很好奇,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常人不知道的消息,若不是碧先生就在我身旁,我真的会以为你就是那个江湖中,无事不知,无事不晓的通天晓。” 对于这个问题,林鹏也很难解释,总不能说你们是话本里面的人物,而我恰好是看过整个剧本。 而由此又会衍生出一系列的问题,怎么都解释不清,所以林鹏干脆说了两个字。 “你猜?” 面对这种谜语人的行为,伏天娇果断扭头,跟着察木龙和碧玉生离开了。 很快,这丛林中就剩下了上官云和林鹏两人。 “上官帮主,你应该没什么大碍吧。”林鹏率先说道。 上官云摆了摆手,一脸和气,道:“只是功力有些损耗,回去打坐一番,便可弥补回来,没什么大不了。” “如此,那我之前和察木龙所说的话,想必上官帮主亦是听在耳中,不是你意下如何?” “你是说寻找孟百川之事?” “不错。” 上官云面露踌躇,略带歉意的道:“林少侠,不是我有意推脱,孟百川行踪神出鬼没,又善于隐藏,我忠信堂虽然势力广,但想找到他,还真得花上一些功夫。” “哈哈!” 闻言,林鹏不禁笑出声来,道:“上官帮主,你是否会认为我会跟你争抢龙珠,所以才用上这个拖字诀。” “怎么会!” 上官云一脸的义正言辞,道:“林少侠救我于危难,我怎会做如此不忠不信之事,实乃有违我忠信堂的原则。” “我自然是相信上官堂主你的话。” 林鹏违心的说了一句,随后又道:“不过我还是想让上官堂主知道,我无意与你争抢孟百川手上那颗龙珠,我真正在意的是孟百川的那门武学──摄心术。” “事无不可对言,在下修行有缺,需要这门摄心术补足自身的武道根基,所以愿意与上官帮主合作,一同对付孟百川,功成之后,你取龙珠,我则是得到摄心术。” 此话大大出乎上官云的预料,心思急转,却也难以弄清林鹏的真实目的,只得试探性的说道: “没想到林少侠竟然对那门邪术有兴趣,还甘愿舍弃龙珠这武林至宝,实在…实在是令我费解。” “这龙珠亦我所欲也,只可惜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况且我已得了一颗龙珠,再得一颗,也只是锦上添花罢了,相较而言,还是摄心术比较重要。 听闻孟百川遁逃的功夫天下无双,为保万无一失,所以才需要跟上官帮主你合作,合则两利,不是吗?” 林鹏当然不是散财童子,将到手的龙珠随意奉送,他这么做,只是出于两个原因。 一是龙珠奥妙无穷,他还未研究透彻,恐遭龙珠反噬,所以得徐徐图之,一颗一颗来,不能操之过急,他的第二颗龙珠,已经有了目标。 其二自然是因为上官云这个人了,意志如铁,坚韧不拔,实在是难得的人才,在原着中,秋棠柏一颗龙珠便已承受不住,被其反噬,而上官云直到寻得四颗龙珠之后,才彻底失控,化为了一个火焰般的怪物。 而这个火焰般的怪物,就是林鹏的目标,从原着中的表现来看,上官云当时已然非人,内力显化如同烈焰覆盖全身,无物不然,不饮不食,更可以将烈焰般的真元传导他人,把人改造成如同他一般的怪物,再加以操控。 据林鹏推测,是因为龙珠灌输的力量使他强行达到了天人境,可惜元神修为薄弱,无法操控烈焰一般的真元,导致真元反噬其身。 内力、真气、真元这三种力量层层递进,对武者本身的心性,精神修为也有着相当的要求。 有这样一个疑似天人境的存在,为林鹏指明武道的方向,他怎么能不动心呢,对他来说,收集剩余的龙珠,或许还没有此事重要。 上官云听了林鹏的话,沉默许久,这才说道:“林少侠一言九鼎,我是信得过的,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我会让忠信堂的手下探查孟百川的消息,一有消息,便通知你。” “好。”林鹏也不怕上官云不通知自己,因为仅凭上官云一人之力,是杀不死孟百川的,要不然他早就动手了。 “却不知,我该如何通知你呢。”上官云问道。 “待我再去办件事,耽搁一些时日,自会前往上官堡寻你,你不怕通知不到我。” 上官云拱了拱手,道:“那我就在上官堡,恭候大驾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移花 秋水山庄。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打在叶小蝶那白皙的脸颊上,瞬间出现了一道红印,久久难以消除。 清亮的眼眸透露出震惊、失望,继而又有些心灰意懒,失去了神韵。 “秋若枫,我对你很失望,你的怯懦、你的自私、你的无能,我通通都很失望。” “呵!” 秋若枫嗤笑一声,目光中带着不屑: “我也很失望,你知道么!” “察木龙那个野人,就是你招进来的,他跟你的关系好像很好嘛,你帮他缝补衣服,谈天说笑,别以为我不知道。” “还有假扮我的那个林鹏,你对他是不是也很有好感,没少被他占便宜吧。” “你无耻、肮脏,我清清白白做人,你怎么可以怀疑我,这般想我。”叶小蝶直接驳斥道。 “清白?好,我给你个机会,证明自己的清白。” 秋若枫说着,直接抓住她柔嫩的小手,亲吻了上去。 “你干什么!” 叶小蝶登时挣扎了起来。 “证明你的清白呀,我不亲自验一验,怎么会知道。”秋若枫说着,动作越发的激烈起来。 “滚开!” 叶小蝶不甘受辱,登时将功力爆发出来,一把推开了秋若枫。 又‘啪’的一声,一记耳光甩在了他的脸上。 “你当我是什么,我也有自己的尊严,请你尊重我。” 秋若枫用手指轻触了脸颊,感受着些许火辣辣的疼痛,暴虐之气自心底里升起,蛮横的道:“你是我的未婚妻,跟我亲热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还是,你想掩盖些什么?” “呵!” 叶小蝶脸上露出凄美的笑容,晶莹的泪珠从她脸颊滑落,语气淡漠而又决绝。 “不,我们之间什么也不是。” “你什么意思?” “我说…我对你已经死心了,我要跟你解除婚姻,离开秋水山庄。” “不可能,我不会让你走的。”秋若枫当下说道。 “随你怎么说吧,就当我对不起老爷,对不起秋家。” 叶小蝶转过头去,心如死灰。 “不。” 秋若枫一把抓住她的肩膀,露出愧疚的神色,道:“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太多疑了,我不该不相信你,只是我太爱你了,却又保护不了你,我自卑了。” “我可是堂堂秋水山庄的少庄主,可我不相信我自己,也不相信你,我一想到你跟别的男人有牵扯,我整个人就会发狂,我……” “你不要演戏了,我还不知道你吗?再见了,或者是再也不见。” 叶小蝶说着,挣脱出他的双手,朝着门外走去,她对这个地方已经没有半点留恋了。 而在她身后,秋若枫眼神瞬间变得阴狠毒辣起来,衣袖一滑,混天刺径直落入掌中,锋锐的尖芒,毫不留情的对准叶小蝶,直刺了过去。 一抹寒芒划过,叶小蝶心中警兆顿现,侧身一闪,却还是必不可免的被划破了手臂,娟娟鲜血不住流出。 她捂着自己的伤口,仍是不敢相信秋若枫竟可以做到如此地步。 “秋若枫,你好狠心。” 秋若枫则一脸的理所当然,道:“你是我秋若枫的女人,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你想离开秋水山庄,那只有一个字,死!!” 死字一出,他瞬间杀意凛然,娇美的容颜,过往的深情,尽数被他抛却,她,只是一个让自己受辱的女人。 寒光再现,混天刺化作一缕白芒,白芒摄人心魄,又是那么的冷酷无情,怨毒决绝。 砰! 行至半途,秋若枫惊觉一股沛然大力凭空显现,好似巨浪滔天般扑面而来,霎时被洪流裹挟,摔飞出去。 混天刺径直脱手,在空中划过数个回旋,插落在了地上。 那尖刺般的刃面上,渐渐显露出一个人来。 秋若枫望着这个人影,怨毒之色顷刻爬满脸庞,愤恨的喊道: “还说你们没关系,奸夫……” “狗嘴吐不出象牙!” 林鹏神色一冷,房间内的人儿顷刻如坠冰窖,一股致命的危机感径直袭上了秋若枫的心头。 并指如剑,剑指在那虚空中轻点,霎时剑气涌动,搅乱空气。 “不要!” 与此同时,叶小蝶大声的呼喊出来,阻止道。 林鹏目光微动,指尖稍稍偏转,剑气直接朝着秋若枫的侧脸划过,轰击到了地砖之上。 砰! 地砖上瞬间出现一个指头大小的小洞,边缘光滑如镜,深不见底。 看着这个小洞,秋若枫眼神惊恐,冷汗直冒,全身哆哆嗦嗦的想说些什么,却是没了勇气,什么也说不出来。 “懦夫,只会对女人出手。” 说罢,林鹏也不再关注于他,看向了叶小蝶。 叶小蝶闭上眼睛,又睁开来,道:“他是老爷的儿子,秋家唯一的血脉,所以,我希望你可以放他一马,如果你是为了我而来的话。” “可以。” 林鹏点了点头,屈指一弹,瞬间就有什么东西炸裂开了,血腥味又夹杂着一股腥臭味,那叫一个‘鸡飞蛋打’。 秋若枫顿感一股难以忍受的剧痛从下体传来,哀嚎不止,痛着、捂着,可下面,除了一片血迹,什么也不剩了。 “你这……”叶小蝶面孔中流露出些许不忍。 “没了是非根,忘却烦恼丝,如此这般,他以后也能一心向善,不是吗!” 林鹏没有等待叶小蝶的回答,又抛下了一句。 “跟我走吧!” 叶小蝶回望了秋若枫一眼,径直做出了分割,也没有半点留恋,一步迈出,离开了这个她生长、依恋,却绝不属于自己的地方。 …… 数里之外的溪水边。 叶小蝶眼神空洞,无想无念,任由林鹏摆弄着她手臂上的伤口。 突然,衣帛撕裂声传入耳中,她猛然一惊,瞧见自己被撕裂的衣摆,道: “你做什么?” 扬了扬手中的布带,林鹏理所当然的说道:“替你包扎伤口呀!” “可…可……” 叶小蝶欲言又止。 “伤在你身,你总不会要我撕扯自己的衣服吧,我这一身可是上好的蜀锦,价值不菲呢。”林鹏似乎瞧出了什么,调笑道。 叶小蝶神情顿时松弛下来,道:“没想到你还爱开玩笑,不过我既然答应跟着你,你想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拒绝。” “可你仍会伤心,落泪不是吗?” 林鹏郑重的说道:“我带你出秋水山庄,是因为你不属于那,继续待在那边,你只会一起跟着腐朽凋零,但善良如你,值得拥有更美好的未来。” “美好的未来?” 叶小蝶自嘲一声,道:“我从小在秋水山庄长大,做惯了那里的活计,我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能做什么?” “如果你没有,那你就先帮我做一件事吧?” 叶小蝶将目光瞧了过来,道:“什么事?” “天下连年征战,民不聊生,江湖上又帮派林立,彼此争斗不休却又往往殃及无,如你幼时那般流离失所的孩童不胜枚举,我希望你能一路前行,帮助他们,收养他们,让他们有一个家。” “我看好你,但更看中你身上那一颗善心,身处乱世之中,好人难做,好人难求,我只希望良善之人命不该绝,将你的善心、善意永久的传播下去。” “我尽力…试一试吧!”叶小蝶说着,却好像没什么信心。 “不用怕做不好,只要有心,那便可以了。我这里有两门武功,想传授给你,算是对你所行之事的感谢与馈赠。” “什么武功?” “一门混元真气,可迅速积蓄内力;一门移花接玉,可将别人的攻击尽数反弹,反伤其身,立于不败之地。这两门武功虽然在江湖上寂寂无名,却绝不逊色于任何绝顶武功,且更加适合你。” “混天神功和秋水十八绝这是秋水山庄的武功,而且你所学不全,难以大成,还是不要练了。” 叶小蝶沉思一会儿,最后答应的道:“我会利用你传授给我的武功,去帮助更多的人的。” 林鹏点点头,当下就把两门功法的口诀传出。 瞧这叶小蝶这张与江玉燕颇为相似的面容,林鹏也有想过传她明玉功,让她再造一个移花宫,不过想想,还是抛下了这个念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不应该强加于人,且明玉功集他一身武功精华,威力巨大,这世上若无龙珠,怕是无人可制,传承下去,难免会有一天落入歹人之手,到头来恶心自己。 混元真气对叶小蝶来说,自保应是无虞。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上官堡,占地数里,雕梁画栋,成排的建筑鳞次栉比,气势磅礴,乃忠信堂的总舵所在,数千弟子,群居于此,为一方之霸。 此刻,林鹏便在堡内游弋,七拐八折,不一会儿,便来到一座院落处。 隔着老远,便能从院落内闻到一股清香,淡雅而不浓烈,沁人心脾,又隐隐含着一丝药味,闻之身心舒畅,疲惫尽消,可见里面住着的,是一位精通药理的医学大家。 林鹏在院外止步,朗声道:“在下林鹏,特来求见上官夫人。” 声音飘飘荡荡,径直传入院内,不一会儿,便从院落中出来一个婢女,对林鹏施了一礼,道:“林少侠,我家夫人有请。” 这般,婢女在前引路,林鹏跟随着来到了一处厅堂,厅堂内,一名风姿绰约、气质出尘的美妇在这里端坐着。 她背靠座椅,见到来人,也不相迎,只是看了一眼,道:“林少侠是上官堡的客人,只是我近日来身体不适,不便起身走动,也未能见过阁下,却不知林少侠今日登门,有何见教?” 声音清冷,带着一副淡淡的疏离,似乎不是很待见。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上官夫人本名贺艳容,乃贺三泰之胞妹,只因被旧情人抛弃,一气之下,才嫁给了上官云,多年下来,他她早已看清了上官云的本性,夫妻关系不睦,分居两室。 林鹏是上官云的客人,并不是她贺艳容的,让他进门,已是尊了礼数,此刻冷漠以对,暗含逐客之意,也是当然。 “听闻上官夫人乃是医学大家,素有妙手回春、再世华佗之称,乃当今第一神医……” 话未说完,便被贺艳容打断道:“我观阁下生机盎然、神完气足,全无受伤迹象,怕不是来找我寻医问药的吧。” 林鹏摸了摸鼻子,坦言道:“确实不是,上官夫人快言快语,我亦当直言相告,只是……” 林鹏用眼睛撇了撇身边的婢女。 “故弄玄虚?” 贺艳容本就不是好脾性的人,见林鹏这般,当场就要下逐客令,却见林鹏嘴唇微动,无声的吐出了三个字,登时一惊,吩咐道:“小娥,你先下去,替我沏壶茶来。” 婢女当下领会,应声而退。 待到脚步声远去,贺艳容急切的问道:“你知道我哥哥死因?” 她追寻了这个问题多年,却一直没有找到答案。 林鹏点点头,神态气质瞬间有了相当的变化,似反客为主之势。 “你……” 贺艳容也瞧出些不对,诧异道。 淡然的话语从林鹏嘴里说出:“夫人一直在追寻真凶,可我却知道,夫人早已肯定了凶手,只是不敢相信罢了。” “我今日来此,便是来告诉你答案,顺便取走一样东西。” 一听,贺艳容当下警惕起来,道:“你想做什么?” 林鹏却不理会她,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六年前,你哥哥贺三泰同上官云一起去祁连山寻龙珠,事后,他们各得到一颗,自此武功大进。” “然而,没过几年,上官云野心膨胀,欲收集所有龙珠,以成就霸业,遂以朋友之情相邀,邀你哥前来一聚,或因你之故,他欣然前往,自此身亡。” “如此一说,你可曾明了。” “那你有何证据,证明害死我哥哥的,是上官云!” 对此,贺艳容其实早有所料,只是一直没找到让自己深信不疑的证据,此刻听了林鹏一席话,更是疑窦丛生,怀疑起了真假。 上官云都不值得她信任,难道眼前之人就可以? “事实如此,我也没有证据,夫人自是爱信不信。不过我接下来,却要收取这答案的报酬了。” 贺艳容立时站了起来,喝道:“这里是我的地盘,岂容你放肆!” “你自然可以出手阻拦,不过这龙珠我是要定了,也算是救你性命,要知道上官云虽然爱你,但他更想要龙珠,甚至已经到达入魔的程度,他若知道贺三泰的龙珠在你手里,你…必死无疑。” “胡说八道,况且我身上也没有龙珠。”贺艳容矢口否认道。 “不必骗我,夫人你出自崆峒派,而崆峒派向来以武学闻名,从未听闻医道也如此高明,想来夫人的医术突飞猛进,皆是拜龙珠之力吧。” “胡乱臆测,这里是忠信堂,只要我高声一呼,立时就有千百名弟子冲进来,足以将你剁成肉泥!” 贺艳容依旧不承认,反而威胁道。 言尽于此,林鹏再不再说话,闭目感应了一下龙珠方向,自顾自的朝龙珠方向走去。 “站住!” 看林鹏行进的方向,贺艳容登时吃了一惊,如凝脂般的玉手间赫然多了几枚细密的银针,脱手而出,悄无声息的飞了出去。 此飞针之术,是贺艳容结合针灸之法自创的独门秘技,专克气障、罡气之流的护身法门,就是专门修行横炼之术的武人,被此针扎上,也要入肉三分,难以消除。 当当当! 在贺艳容惊诧的目光中,她飞出的银针碰到林鹏的肉身,就像扎在铁板上一般,发出‘叮当’的脆响,连衣衫都未伤到分毫,就掉落在地。 步履生风,林鹏脚步不停,只是三两步便来到一座药室,墙面上,一个硕大的‘药’字顷刻映入眼帘,大字周围,整齐横列着一层层药格,分门别类的堆放了各种中草药,又不乏珍贵之物。 不过林鹏瞧也未瞧,只是盯着这个‘药’字,信手一探, 墙面炸裂,然后金光突现,升腾而起,径直飞入了林鹏手中。 正是龙珠。 恰逢此时,贺艳容赶了过来,见到这一幕,当即喝道:“住手!” 身形当即化作一缕清风,掌力顿起,掌借风助,风逞掌威,一掌拍击过来。 蓦地,林鹏身上气劲一闪,霎时掀起一股大力,波涛汹涌,连整间房屋都震颤起来,贺艳容脚步不稳,登时被掀飞了回去。 龙珠在林鹏掌心熠熠生光,左突右撞,似要脱离,不过却被一只大手牢牢擒住,不多时,径直黯淡下去,被其收入了怀中。 贺艳容一招落败,却也没有大肆叫嚷,招来忠信堂的弟子,只是美目含煞,冷冷的看着林鹏。 林鹏不闪不避,直目望去,道:“龙珠我拿走了,告诉上官云,我们的合作依旧,有孟百川的消息后,可在五里外的悦来客栈通知我。” 话音一落,人影亦消失不见。 第二百五十六章 小镇 一个月后,一个不知名的小镇。 伏天香百无聊赖的在街上逛悠,口中嘟囔着:“师姐跟着察木龙也不知道去哪儿,都不带上我,真是讨厌,而我又该哪里去寻她呢?” 又前进几步,突然,前方有人惊呼道:“引火自焚了,有人引火自焚了!” 伏天香面色一紧,赶忙飞奔了过去,拨开人群,就见一个二八少女,跪坐在地,身上冒着熊熊烈火,已是被烧得皮开肉绽。 可少女神色木然,一声不吭,也没有挣扎,就好似这火是烧在别人身上,与自己绝无关联,分外诡异。 来不及多想,伏天香解下外套,真气密布于上,挥手一卷,当即将少女裹挟,真气一吐,烈焰顿时扑灭。 收回衣衫,伏天香定睛一看,少女早已烧的浑身焦黑,没了气息,芳魂归天。 一位大娘从人群中扑出,呜呼哀嚎:“女儿啊女儿,你怎么就这般离娘而去,那该死的采花贼,哎呀……” 大娘哭的伤心,围观的路人也是议论纷纷。 伏天香察觉到事有蹊跷,当下向旁人询问,那人答道:“近一个多月以来来,有一名叫十郎的采花贼肆虐,小镇上已有多名女子遭难,奇怪的是,这些女子没过多久就被放回来,可尽皆得了离魂之症,记不住发生了什么事,随后更是怪事连连,变得神经兮兮,自焚而亡,像小晶晶、小芳呀,都是这样死的。” “官府不管吗?” “早就有人报案,可是官府查了一个月,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这……” 听着这事,伏天香拳头一捏,露出愤慨之色,暗道道:“恶人如此猖狂,我一定将他绳之于法。” …… 乌云蔽月,黑夜笼罩,整个小镇好似掩盖薄纱之下,朦朦胧胧,唯有天上的几颗星斗和地上的几缕灯火,带来一些光亮。 伏天香俯身在一处阁楼上,自上而下,观察着镇上的情况,此处是小镇的最高处,镇内有任何风吹草动,皆是一览无余。 她在这里潜伏,为的就是抓到那个叫十郎的采花贼。 小镇上万籁俱寂,唯剩的几缕灯火,也不知何时熄灭,镇子笼罩在一片漆黑之中。也不知过了多久,伏天香脑袋昏昏沉沉,以为自己今夜终究是徒劳无功时,这路上却突然冒出一个人来。 一个激灵,登时让她清醒过来,她仔细一瞧,来者是一妙龄少女,一袭翠绿长裙,身材匀称,体态妖娆,一张白净的小脸,五官精致,明眸皓齿,是个难得的美人。 “她是谁?大晚上的怎么会一个人出来?” 伏天香心中泛起狐疑,顷刻便有了猜测,悄悄起身跟在她身后,想要探个究竟。 只见名少女沿着大路,直径走到了镇外,在镇外的不远处的树丛中,一个身影正在此等待。 见到她,两人似乎打了个招呼,随后又一同扎进了丛林中。 “贼子!” 伏天香瞧见那正主出现,暗骂了一声,登时便要飞纵出去。 “别着急!” 在这时,一个温和而不失威严的话语从身后传来,一只大手又同步按上了她的肩膀,将她硬生生的按住。 这着实吓了伏天香一跳,没想到有人会在她身后,当下身子一扭,滑退数步,随后定睛一瞧。 只见一名文质彬彬,温和有礼的白衣秀士不知何时站立在此,观其气质神态,不似坏人,脱口问道:“你是?” 那白衣秀士却没有回话,径直又走了两步,窥视那两个身影一眼,见她们没有异样,这才微微松了口,转头道:“你知不知道,你险些误了大事。” 这责备的语气,伏天香眉头一皱,横剑于胸,一脸戒备,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阻挠我捉贼?” “我是东风上人,这十郎作恶多端,我已追寻了数年之久,没曾想今日却差点被你坏事。” “你什么意思?” 见伏天香不解,东风上人又解释道: “那十郎善用幻术,迷惑人的心智,这个少女就是中了他的邪术,刚刚接引她的人,亦不过是个傀儡,并不是真正的十郎。此刻她们前往十郎的巢穴,正好让她们带路,带我找到那个真正的十郎,然后抓住他。” “十郎那人异常警觉,若是发现那女子没有如约而至,必定再次遁逃,抓不住他事小,可若想再找到他的踪迹,必然耗时不小,期间却不知又有多少无辜少女要惨遭其毒手。” 伏天香将信将疑,问道:“你也是来抓那个淫贼的?” “是的。” 话音一落,却见东风上人乍然出手,屈指一弹,一缕真气激射而出,顷刻间没入伏天香体内,她只感觉玉堂穴一麻,整个人就动不了了。 其出手之绝,下手之快,远超江湖一般高手,纵使伏天香心有戒备,对他来说,亦不过三招两式。 伏天香一招被制,面露惊恐之色,脱口而出:“你做什么?” “我只是怀疑那个十郎男扮女装,故意在此地引我上钩,你…很可疑?” 东风上人说着,露出怀疑的神色。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快放开我。”伏天香怕被那两人发现,不敢说的太大声。 噗! 又是一抹真气弹出,东风上人又解开了伏天香的穴道,只见他摇摇头,露出失望之意,道:“看来是我搞错了,如果你真的是十郎,我绝没那么容易将你制住。” “我本来就不是。” 伏天香最答道,心里则是暗想:这个东风上人突然出现,也很令人怀疑,不过他应该不会是十郎,如果是,定然不会这般轻易的放了自己。 自我介绍道:“我天山派的伏天香,今夜抓捕十郎的行动,或许可以帮得上忙。” 东风上人神色淡淡,拒绝道:“你武功虽然不弱,但是经验、警惕心不足,还是不要跟上来为好。” “那怎么可以,师父教导我,习武之人要惩奸除恶,我既然碰上了此事,一定抓住那个十郎,替那么多无辜的女子报仇。” “那随你吧。”东风上人抛下这句话后,便施展出轻功,悄悄跟上。 伏天香也紧随其后。 第二百五十七章 摄心 莫约半个时辰后,两人一路跟随,来到一个山洞外。 伏天香指着这个山洞道:“看来,这就是十郎的巢穴了,我们快进去吧。” 她招呼了东风上人一声,就要往里闯。 东风上人却及时伸手拦住了她,面色狐疑,怀疑道:“太顺利了,我们一路跟来实在太顺利了,我不得不怀疑这里会是一个陷阱。” “什么?” 伏天香吃惊的看了他一眼,却仍是坚持道:“但也有可能是你推断错误,不是吗?况且那名女子失陷于此,我们总要把她救出来。” 见劝不动她,东风上人只得叹了口气,道:“好吧,你既然坚持,我也无话可说,不过,山洞里漆黑一片,容我先去弄一个火把。” 对于这个,伏天香倒没有拒绝,点点头。 一会儿之后,东风上人拿着火把走来,照亮了洞口,伏天香径直上前,走到他前面,拔出剑来,率先进入洞口,道:“我来探路,你小心后面。” 东风上人点点头,脸上露出了一股玩味的笑容,边走边说道: “我猜你在门派中一定很得师兄妹的喜欢,每当你遇到什么危险时,他们总在一边帮你,可是你偏偏不是个安于接受别人帮助、保护的人,你也不希望别人把你当做一个小女孩,而是一位女侠,一位独当一面的女侠。” 伏天香脚步一顿,反齿相讥道:“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聪明,什么都知道。” “呵呵,你不是不知道我说什么,你只是不想知道、也不希望别人知道你的心事,现在没有人可以保护你,除了你自己……” “你够了,你真以为自己了不起,能看穿我。” 不知怎么的,伏天香心潮起伏,一股羞怒涌上心头。 东风上人却好似没看见,继续说道:“如果我看出些什么,那并不证明我比你聪明,只能证明你是个极容易被人看穿的人,你不甘心落在我后面,又迫不及待的拔出剑,无非是想证明自己是个能担大任的人,但又很担心自己会出错,心里很矛盾,是不是?” 这次,伏天香不再说话了,而是加快了脚,往前进。 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一处栅栏处,往里一瞧,隐隐有火光冒出。 径直而入,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别有洞天,只见洞沿上花团锦簇,姹紫嫣红,别样多姿的鲜花星星点点,或串联而下,点缀其间,美不胜收。 又有飞泉流水,直径从洞外而入,飞流直下,溅起水花点点,一片朦胧。 入眼所及,锅碗瓢盆,衣食用具皆是齐备,在那最显眼处,粉色的帷帐飘飘荡荡,一张精心布置的双人石床赫然在目。 “这……” 本以为会看到什么阴暗潮湿,或不堪入目的场景,却不料是如此一处别具匠心的居所,伏天香一时间呆愣住了。 东风上人将火把放在火盆上,随后环顾四周,漫步其间,指尖一一划过梳妆台、石桌、石椅……最后来到酒架旁,拿出一坛酒,掀开盖头,闻了闻,赞道:“十年的女儿红,不错。” 又走到床边,躺了上去,摸了摸铺在床上的羊皮垫子,嗅了嗅,道:“女人香,这里一定是十郎欢好的地方,我猜他是一个十分会享受的人,每当他获取猎物之后,华服美人,美酒佳肴,直到酒足饭饱,然后躺在这张床上耳鬓丝磨,相互温存……” “够了。” 伏天香听着这些,心中无端的生出一股怒火,道:“我再去前面看看,不能让他就这么跑了。” 说着,提剑又冲了出去。 东风上人坐在床上,看着她离去,微微摇头,又抿了一口女儿红,这才不紧不慢的起身,跟了过去。 “伏姑娘,前面黑灯瞎火,你可要小心点。” 伏天香听着这话,不知怎的,又加快了些许步伐,突的,脚下一空,整个人摔落到一个坑洞中,顿时惊呼了出来。 咔嚓! 只听得一声脆响,伏天香整个人跌倒在洞底,只觉右脚泛起一股钻心的痛,已然扭伤。 她左顾右盼,见四周都是岩壁,又往上一瞧,莫约十丈距离,才有一点微弱亮光,不由生出一股孤立、无助之感。 “上人!上人!你在吗?” 东风上人顷刻有了回应:“伏姑娘,你怎么了?” “我扭到脚了,脚好痛!” “别怕,我这就来救你。”东风上人说着,纵身一跃,轻飘飘来到了洞底。 看到这个白衣身影,伏天香心中不由的一安,抱怨道:“这个山洞里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可怕的地方?” 东风上人环顾一圈,解释道:“这里或许就是十郎关押那些不听话女子的地方,他知道黑暗的可怕,善于用黑暗来控制……” “你别说了。” 伏天香毛骨悚然,脊背有些发凉的道:“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吧。” “嗯。” 东风上来应了一声,道:“伏姑娘还可以动吗?” 伏天香稍稍动了一下,摇了摇头。 “那我抱姑娘上去吧。” 东风上人说着,直接将伏天香抱起,随后纵身一跃,径直飞出了坑洞外,又回到石室中。 见着东风上人有意将自己放置在石床上,伏天香急忙摇起头来,道:“不要,不要把我放在那里,我一想到十郎别的女子在这张床上……所以不要,求求你。” “那就坐椅子上吧。” 见此,东风上人也不强求,将伏天香安置到了椅子上,随后又询问道: “怎么样,脚还疼吗?” 伏天香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右腿,眉头微蹙,应了一声:“嗯。” “我帮你揉揉吧?” “啊,不用了。” “你要不快点治疗的话,可能会越来越严重哦,相信我。” 不待伏天香同意,东风上人直接抬起她的右脚,置于自己的膝盖处,又用自己的衣摆,盖住脚裸,轻轻搓揉起来。 动作轻柔,指法娴熟,一丝丝真气随着他的手法不断渗入,直透骨髓,让伏天香没有了痛楚,舒爽不已,好似置身于温泉之中,她也就不在拒绝。 东风上人一边按着,一边柔声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这是一个有关于十郎的故事。” “大概在三年前,一座偏僻的小镇里,有一个叫双双的姑娘,她本来与镇上的一名捕快相恋,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最合适的一对,可是某一天,十郎来到了这里,双双一见到他,便彻底沦陷,疯狂的爱上了他,直接置旧情人不顾。” “她怎么可以移情别恋呢?” “我们不是当事人,不能简单的说对与错,这是双双自己的选择。” 东风上人回了一句,继续道:“而后双双的亲人朋友不停的劝她,说这个十郎并不可靠,可别人越是劝她,她陷的就越深,以至于发展到最后,她要与十郎私奔,远离家乡,远离亲人。” “那个十郎没有伤害双双吗?” “没有,我想也许是十郎爱上了双双,又或许是为了报复,报复那个穷追不舍的捕快,他带着双双远离家乡,一路远行。” “就是可怜了那个捕快,他放弃所有,倾尽一切,就是为了找到双双,一年又一年,一天又一天,每当他就要找到自己的情人时,十郎又带着双双离开了,最后,捕快走遍了天涯,走遍了海角,可是再也没有得到过双双的消息。” 伏天香听着,泪不自觉的流下来,道:“你…你就是那个……” “不,我不是,我只是在路上碰见过这个捕快,听他讲过这个故事。” 东风上人失口否认,可看他那黯然神伤的表情,又好像分明是那人,让伏天香一阵怜惜。 东风上人问候道:“对了,你在天山待多久了?武功学的怎么样?师兄有没有追求过你呀?” “我……” 伏天香回忆了一下,痴痴的道:“我在天山派十七年了,武功学的还不错,师父和师叔都很用心的教我,师兄们对我也很好,和他们在一起,就像家人一样,不过从来都没有半点男女之恋。” 东风上人的声音突然低沉了起来,又带着一丝丝的神秘、沉沦,道:“你知道吗,天山外面的世界也很多姿多彩,你看到过吗?你想不想出去看看?” 他说着,右手自然而然的搭上了伏天香的肩膀。 伏天香顺着臂弯,直接靠到了他的肩上,回答道:“大师姐说了,外面的坏人很多,让我们在外面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不然的话就会被别人骗。” 东风上人听着,嘴角微微浮现一丝弧度,随后对着伏天香的眼睛道:“我告诉你,外面的也不都是坏人,也有好人,我就是那个你应该值得信任的人,知道吗?” 四目相对,伏天香的眼睛瞬间迷离起来,呆呆的说道:“你就是我那个信任的人?” “对,我就是你那个信任的人?” 东风上人说着,对着伏天香的樱桃小嘴,亲了上去。 恰逢此时,一连串的掌声在他们耳畔猛然响起。 第二百五十八章 化影 随着掌声,又有一话语传来。 “孟百川,你当真是好心机,好手段!” 林鹏在一旁瞧的分明,孟百川未运邪术,只是眼神诱之,言语惑之,便已牵动了伏天香这天真女娃的心绪,一颦一笑,一喜一怒,皆被其所掌控,不知不觉,弥足深陷,就算事后察觉,也当自己情不自禁,顺理成章。 若是在相处几日,不免如同的故事里的双双那般,疯狂痴迷,甘愿赴死不可。 此人对人心的把控,对心绪的指掌,对情感的挑逗,已然巧至巅峰,妙至巅峰,其精神修为,洞彻人心,烛照数计,便是林鹏自己,也是有所不及。 可惜这份本事,用之得当为善,用之不当为恶,本事越大,为祸愈甚,林鹏也绝不容许其存活,已是存了必杀之心。 伏天香也被林鹏这番话惊醒过来,眼神复转清明,诧异万分,惊呼出来: “孟百川!你就是孟百川。” 不过东风上人…不,是孟百川却没有心思搭理她,只是掌间气劲一吐,便已将她钳制,动弹不得。 他自认为武功算不得天下绝顶,但若论精神神念修为,当无人能出其左右,神念一照,烛照四方,能明察秋毫,任何细小的动静都不能遮蔽其耳目,可如今,让人无声无息的摸上门来,不由让他大为惊异,如临大敌。 不过他脸上丝毫没有表露出半点,右掌在伏天香肩上一搭,继而攀沿而上,扣住其生香玉颈。 这才道:“阁下是何人,竟然阻挠我的好事?” 伏天香只觉脖颈上泛起一阵鸡皮疙瘩,恶寒不已,两眼汪汪,看向林鹏,满是求救之意。 林鹏丝毫不为其所动,目不斜视,目光锐利如鹰隼,直叫孟百川心中一寒,好似全身上下尽数被其看穿。 他朗声道:“无他,是要你命之人。” “哈哈!你尽可以试试” 孟百川骤然长笑,话不投机,半句亦嫌多,下一刻,他眼中泛起一股幽幽绿光,神意牵引之下。 伏天香身形一滞,漆黑的眼眸中忽的照映出孟百川的身影,继而生出无端的怒火、恨意,对准了林鹏,好似杀父杀母的仇人般。 呛啷一声! 伏天香秀指一点,地上呈放的宝剑径直出鞘,飞入到她如凝脂一般的玉手之中。 怒意升腾,杀意透体,体内真气喷涌而出,素白色裙衫鼓荡不休,骤然,一点寒芒突现,奔袭而出,已向林鹏杀来。 林鹏目光如注,仍是对着孟百川,对袭来的伏天香,只是信手一点,食指与那剑尖蓦然相撞,徒然发出一记清脆的金铁交鸣之音。 宝剑应声而断,寸寸碎裂,随即化为粉尘,一缕指劲激射而出,径直点在伏天香的锁骨处,她一声娇斥,晕厥了过去。 林鹏气机一动,孟百川这厢也有了动作,只见他脚步一踏,整个身形就像沙砾一般随风而散,消失于空气之中,气机更是若有若无,弥散在空气中,直教人分辨不清。 徒然,沙砾一般的身影在空中显现,重新聚合在林鹏身侧,一掌拍来。 然而,林鹏出手却是比他更快,掌未至,他已先发制人,沛然一掌,径直按在了孟百川的小腹上。 掌力一吐,孟百川的身影当即化为粉尘,消散于空气中。 这自然不是林鹏掌力刚猛无铸,可将人打的魂消肉散,化为齑粉,而是孟百川见势不妙,再次退散。 又过了片刻,气机聚合,又浮现出孟百川的身影,突袭林鹏的后腰。 林鹏气劲一震,一股迫人的气压径直碾过,孟百川又消失无踪。 几次三番之后,林鹏略有所得,哂笑一声:“区区幻术,又能奈我何!” 只听得他一声长喝,血气阳刚之力催发而出,识海中的神念如同大日般冉冉升起,借这血气之力,光耀大千,映射四方,泽被大地。 孟百川那无形无质的气机,在这光照之下,顿时如冰雪般消融,本体,也自然藏匿不住,顿时显现了出来。 目光如炬,林鹏揪出其行踪,身子一晃,从身体中骤然幻化出数道影子,相继飞出,如真似幻,带起猎猎劲风。 劲风吹拂,待在原地的本体登时如镜面破碎,浮现道道裂痕,化作了更细小的碎片,消失无踪。 法门被破,孟百川也不惊慌,他出生贫苦,有如今一番修为,亦是几经生死,身经百战。 只见他身形斗转,行进之间鬼魅迷踪,忽闪不定,任是林鹏化出数道人影围攻,也是奈何不得。 倏的,他身影一闪,一掌打在林鹏的腰间上,感受着掌间的实感,真气一吐,霎时轰击出去。 真劲吐出,他却猛的察觉到不对劲,空空荡荡,虚不受力,掌间的人影顿时如泡沫一般,轰然消散。 三道如真似幻的幻影联诀而至,拳、脚、掌,纷至袭来,已是避无可避,孟百川当下真劲一吐,席卷而出,狂风骤起,将人影轰然击散。 在这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孟百川头顶上方气机流转,霎时空气褶皱,突现出一个身影来,携着无匹掌力,轰击而下。 孟百川避之不及,登时被一掌击中,一口鲜血喷出,倒飞了出去。 直接撞在那石桌之上,‘砰’的一声,那石桌骤然碎裂,掀起一阵尘烟。 孟百川尘烟中站起身来,一脸阴郁,质问道:“你这是什么功夫,怎么和我的摄心术这般相像。” 他的摄心术自然不光光是迷惑引导之法,其中还包含着炼神之术,幻身之法,然后招式技巧等等,是他一身武艺的集大成之作。 林鹏微微一笑,道:“此乃我的独门绝学,分身化影之术,可化出数道残影,随聚随散,真假莫辩。” 这其中自然有当场借鉴的成分,不过这个,林鹏自是不会明说。 “哼,确实好功夫,不过天下能打败我孟百川的人很多,能抓住我孟百川的,除了我自己,普天之下还没有第二个人。” 孟百川话音一落,一道积蓄良久的真气蓦然飞出,化成一道匹练,以雷霆万钧之势,袭向了……伏天香。 随后瞧也不瞧,飞身遁走,窜入了黑暗中。 此地乃是他的老巢,熟悉至极,又留有数条暗道,专做逃生之用,只是须臾,气息便已逃出百米之外。 另一边,飞袭的真气转瞬即至,若是林鹏不及时予以援手,伏天香定然香消玉陨。 林鹏眨巴了一下眼睛,径直做出了选择,身子一横,闪声到伏天香身前,将那道真气硬生生的接住,徒手一捏,顿时炸裂。 邪不胜正,自古皆然,可现实当真如此吗? 反派行事往往毫无顾忌,肆意妄为,而正派则是需要顾虑太多,亲情、爱情、友情、礼法、规矩……等等,备受束缚。 此刻,为了救伏天香的性命,林鹏也不得不迟滞脚步,看着孟百川逃走。 所谓黑化强三倍,洗白弱三分,当真是所言不虚。 不过林鹏亦不是无脑心善之人,救助伏天香,只是他顺手为之罢了,方才孟百川中了他一掌,真气侵体,气机纠缠之下,根本逃脱不了他天子望气术的追踪,甚至他还有心放孟百川一马,好让他使出浑身解数,将自身的武功尽数展现,好让他看个明白,瞧个透彻。 林鹏信手一卷,自有一股气机流转而出,将伏天香裹挟,往腋下一夹,飞身而出,追了上去。 第二百五十九章 庄园 孟百川一路飞驰,林鹏不紧不慢,跟随其后。 直到天际将明,林鹏挟着伏天香来到一处华丽的庄园外,她此刻已然悠悠转醒,随即被林鹏抛在一边,道: “我要入内擒拿这孟百川,你在这里躲藏好,或者自行离去,亦无不可!” 伏天香受这孟百川的愚弄,又险些落入其手,已然深恨之,不愿离去,道: “我不走,这孟百川淫掠少女,卑鄙无耻,我要亲眼看着他受到惩罚。” 她也自知这庄园内必是机关密布,自己恐为累赘,也没要求跟随入内。 “好,必不让你失望就是了。” 林鹏答复一句,当下纵飞而起,如履平地,只是一瞬,便来到了这庄园内。 心意一动,神念感知四方,骤然觉察一股熟悉、相似的气机在望,他径直朝那里飞了过去。 毫不遮掩行为,立即惊扰了这山庄的人,不多时,一妙龄女子纵身飞至,拦住林鹏的去路,道: “此处乃私人居所,朋友非请勿入,怕是不甚礼貌吧。” 林鹏瞧着这女子,身着淡紫色的裙襦,鹅蛋脸,皮肤细嫩白皙,虽是一脸笑意,眼神却是彻寒,显然十分不欢迎自己。 径直说道:“姑娘何必欺我,此乃孟百川之所居,我正是来寻他麻烦,姑娘确定要阻我?” 见遮掩不住,那紫衣女子立时变了颜色,自知不敌,却仍厉声威胁道:“我家主人神功盖世,机智无双,劝你还是早早退去,免得枉送了性命!” 林鹏听之,幽幽一叹:“这般忠心耿耿,却不过被人愚弄的傀儡木偶,也是可悲可叹。” 说罢,身形一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欺近身去,右掌探出,只手擒拿。 对这个被孟百川洗脑操控的女子,再多的言语,亦是徒劳,林鹏悍然出手。 话音入耳,紫衣女子不解其意,却也没有功夫再细想,只因林鹏逼了上来。 她轻足顿地,本想进而击之,却不料风压骇人,迫退身形,逼不得已,妙曼身姿优然舞动,先行闪躲。 倩影渺渺,身法若蝴蝶般翩翩起舞,亦灵动迅疾,飘忽不定,只看这轻功,便已不输于当事一流高手,实乃孟百川的得力臂助。 可惜林鹏已非初入此界之时,得龙珠之助,悟得天子望气妙法,战力徒然倍增,本可以抵挡他三招两式的一流高手,现在亦不过其一招之敌。 五指一捏,掌中气劲登时一收,紫衣女子顿觉周身空气凝滞,好似陷入泥沼,动弹不得,继而身不由己,自投入怀,被林鹏一掌擒拿。 他身形不停,提着紫衣女子的衣襟,径直来到一座大殿前,劲风一吐,狂风肆虐,门扉轰然开启。 就见孟百川坐于正中御座之上,一俏丽女子端立在侧,正是昨夜引诱伏天香的女子。 孟百川看了眼林鹏手中所提女子一眼,面色不虞,径直骂道:“废物,这点小事也办不好。” 紫衣女子顿时低沉下头,惶恐不安,正想说些什么,却被林鹏随手一甩,封闭了气门,昏睡过去。 朗声道:“孟百川,你若只有这些手段,却是让我瞧你不起。” “废话少说,这里是我的地盘,你自寻死路非要闯进来,我就成全你。” 感受着林鹏的杀意,孟百川知晓两人绝无转圜的余地,当下纵身一跃,消失在空气中,下一刻,又猛的闪现在林鹏身后,径直拍出一掌,暗藏风雷之音,不容小觑。 林鹏却是哈哈大笑:“黔驴技穷矣!” 身形一转,反手一扣,与他见招拆招起来,一时间,掌风涌动,气流激射,殿内烛台的灯火顿时明灭不定起来,光影忽明忽暗,映射出两个细狭、修长、不断交击的影子。 碰撞交锋之音不绝于耳,蓬勃的气劲汹涌,那俏丽女子欺身上前,却是顷刻面色一白,只觉胸闷气短,呼吸骤停。 知晓来人的厉害,不是自己一人所能对付的,当下来到那紫衣女子的身旁,推搡道:“明珠!明珠!” 想要把女子唤醒,可任她如何推搡,却半点反应也无。 当下伸出柔荑,抵住她的神阙穴,一股真气注入其间,唤醒神志。 不多时,一股反震之力从明珠体内传出,她登时被震飞到墙上,滑落下来,同时,她一声闷响,嘴角亦是有一缕鲜流出。 不过,在她那番举措之下,那名叫明珠的女子也悠悠转醒,见着那俏丽女子的样子,顿时大惊:“翡翠,你怎么了?” 翡翠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强自忍耐道:“我没事,快帮助主人。” 却见殿内之中,孟百川已然落入了下,一招一式,无不被林鹏洞悉先机,尽皆压制,腾挪反转,可供闪躲的空间也愈发狭小,眼看就要不敌,败下阵来。 两女立时娇叱一声,扑身而上,已是拼了死力,真气催发而出,如长虹贯日,左右扑来。 见此,林鹏只是轻吟一声,身影闪动间,化分为二,如同一阵清风,在那两女身边一卷,又聚合为一,抬掌下压,朝那孟百川劈去。 两女惊骇莫名,只是眼前一闪,连人影都没看清,顿觉身子一麻,宛似被抽去了骨头般,瘫软在地,再也使不出劲来。 风压骇人,孟百川稍稍喘息,提振真气,却不料林鹏复度来袭,一掌之下,骤如雷霆,威如霹雳,立时抵挡不住,‘噗’的喷出了一口血,再度受创。 借助这一击之力,趁势而退,孟百川身形连闪,霎时退到了那御座旁,虽是连连咳血,脸上却是发出了得意的笑声: “哈哈,你小子虽然武功了得,却不知我孟百川用毒之术天下无双,小子,你已身中奇毒,命不久矣了。” 林鹏看了一眼殿内中的烛台,哂笑道:“区区灯油之毒,又能奈我何,孟百川,你若技止于此,那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了。” 孟百川脸色不变,再度笑道:“我所用之毒,会如此简单,在你来之前,我就在这殿中布下毒阵,殿外四方亦是撒下毒粉,此地,你是一个毒绝之地,我死了,你也要和我陪葬。” 林鹏听罢后,只是讥讽:“是吗?我倒是没瞧出来,此地被布下了毒阵,不过信口雌黄,欺我罢了。” 孟百川眼神微闪,微不可查的露出一抹失望之色,他非是不想遁逃,只是自身气机被林鹏牢牢锁定,所以言语欺之,只求分他片刻心神,寻求脱逃之机。 岂料此人似乎略通医道,看穿了他的计谋,让他心中不由一沉。 不管了,先脱身再说,再用此地的机关,跟他周旋一番,实在不行,再跑到小镇上,抓些妇孺胁迫一番,看看是否奏效。 想到这,孟百川信手一挥,真气牵引之下,脚下地毯当即席卷而出,向那林鹏迫去。 此举不为伤敌,只求遮蔽视野,搅动气机,他丝毫不敢犹疑,脚下一蹬,贴身到了墙壁之上,然后按下一处机关,墙面顿时翻转过来,身体顺势便要往密道里翻滚。 就在此时,听得一声炸响,飞卷的地毯寸寸断裂,劲力四射,狂风骇人,一道身影狂飙突至,卷劲而来。 暗墙尚未闭合,林鹏伸手一拳,登时将整扇墙体轰碎,余势不绝,直接扼住孟百川的咽喉,将他往大殿上一甩。 “逃窜的老鼠,我却是没兴趣跟你在玩耍了。” 第二百六十章 黑白 明珠、翡翠见到孟百川横飞而出,重重的砸在地上,顿时惊呼出来:“主人!” 可身体绵柔无力,瘫软匍匐在地,实在是有心无力,双目欲泣,焦心不已。 孟百川呕出一口鲜血,只觉腹内重创,筋骨断折,一条性命,也在这一摔之下,去了半泰。 饶是如此,他仍就没有放弃的打算,竭力提振起一口真气,托起自己半残的身躯,踉踉跄跄,便要遁逃。 此时,一只凌天大脚从天而降,重重的踩踏在他的腰腹上。 砰! 只听得一声重响,他又狠狠的砸落,与地面碰撞,地砖顿时凹陷下去,出现道道裂痕,他全身骨骼,在这一击之下,又寸寸碎裂,已是成了残废。 林鹏瞧了他一眼,淡漠至极,好似看实验室中的小白鼠般,直接屈指一点,一抹气劲刺激其气海,压榨出些许真气来,运行功法。 行至半途,真气徒然溃散,林鹏也毫不在意,一抹气劲在指尖滑过,再次牵引、扰动,却是换了一处行进路线,就这般,连连施为之下,孟百川只是坚持了些许时光,便不堪重负,一声惨叫,丹田破碎,一身修为付诸流水。 随之,他那二十多岁的面容,径直生出华发、褶皱,老迈不堪,这才是他真实的模样。 先前,不过借助龙珠之力,长春不老罢了。 对于孟百川容貌变化,林鹏没有丝毫动容,大手一探,又按在其面门上,五指一勾,自有气机流转而出,自上而下的侵蚀进去。 此举,也让孟百川头痛欲裂,如遭针刺,仿佛有千万根细针,自颅顶灌下,随着周身血气流转,将他的经络、身体戳出无数个洞来,苦不堪言。 林鹏脸色无喜无悲,只有眼中闪现少许精芒,似有所得。 良久,林鹏拂袖而回,已将摄心术的关窍尽数探明,了然于胸。 见着孟百川奄奄一息的模样,也不折磨他,并指一划,指间气劲吞吐不息,好似一口利刃横生而出,登将他尸首分离。 他那两个婢女见了,反应却各不相同,只见那名叫明珠的女子瞠目欲噬,狠厉明眸直盯着林鹏,不住叫骂,若是此刻能动,怕是早已上前和他拼命。 翡翠则心有戚戚,眼中神采尽没,好似没了灵魂,不一会儿,便低垂下头。 林鹏屈指一弹,解除二女的束缚,果不其然,明珠纵身而出,五指催发成厉爪,嗤嗤划破空气,迎面抓来。 “还不醒来!” 一声轻喝,从林鹏嘴角里传出,却如黄钟大吕,发出彻魂之音,直叫那明珠眼神迷茫,停滞住身形。 林鹏伸出一指,在其额头上一点,她顷刻浑身一震,好似有千万心绪涌上心头,过往的记忆也一一浮现,记忆冲击之下,立时晕的过去,瘫倒在地,细细观之,似有泪水从眼角浸出。 做完这些后,林鹏也不去理她,目光幽幽转向了翡翠,翡翠迎头便拜,径直跪下口中称呼:“主人!” 这般轻而易举,便已臣服了。 林鹏不疑有她,盖因知晓其被孟百川调教多年,早已没了自主,只知如藤蔓缠绕大树,寻找一个主人,听从主人的吩咐,若是没了听从的人,便会无所适从,手足无措。 轻轻颔首,示以肯定,问询道:“可知龙珠所在?” 翡翠点头,答道:“知晓,可要婢子将其取来。” “去吧。” 林鹏吩咐了一声,随后袖袍一展,一阵狂风刮过,顿时将殿堂上的蜡烛尽数吹灭,顺带着,将殿中的毒气尽数席卷而出。 此时旭日出生,天光大亮,照射到此殿中,倒也不觉得昏暗。 又过了片刻,翡翠已将装有龙珠的锦盒取来,林鹏看也不看,示意她放到一旁,径直等待起来。 翡翠也不多问,侍立在一旁,耐心等候,静待命令,一如服侍孟百川那般。 不多时,就听着衣衫破空之声传来,一黑一白两个人影,极速突进,只是片刻,便飞至此处。 男子一身黑衣,髯须飘飘,气宇轩昂,女子一身白衣,头裹发巾,温婉大气。 二人踏门而入,见到殿中的情形,目光惊异,脚步一顿,又顷刻恢复如常,面向林鹏,施了一礼,礼貌道:“在下陆傲天,这是内子吕凤鸣,见过阁下。” 林鹏微微颔首,道:“原来是名满天下的黑白双侠,在下林鹏,见过两位!” 黑白双侠是陆逸的父母,行侠仗义,铲奸除恶,在江湖上颇有侠名,只是近几年来,因为一桩旧事,一直在追杀孟百川。 可惜孟百川奸诈狡猾,又武艺超绝,所以一直徒劳无功,屡屡让他逃脱。 “原来是阁下!” 在这几个月来,林鹏声名鹊起,陆傲天倒也曾听闻,他指着孟百川的尸身道:“此人可是被阁下所杀,我瞧着他非常像一个人。” “两位不就是为他来吗,可惜你们来迟一步,这孟百川已为我所杀。” 只因孟百川容颜衰老变化,黑白双侠一时有些不确定,这才出言相询,此刻听得林鹏确定的话语,吕凤鸣当即便恨恨的说道:“恶贼,便宜他了。” 又看到一旁昏厥的明珠,惊呼道:“傲天,你看!是小凤!” 陆傲天闻言,当下看了过去,点点头,道:“是小凤。” 说罢,又似有愧意,一声叹息。 “看来两位是认识这位女子了?” 陆傲天点点头,道:“她叫阮小凤,是我世侄女,我和她爹相交莫逆,是好朋友,三年前,孟百川在京城将她拐走,她爹为了找她,散尽家产,她的丈夫陈显,也是走遍天涯海角,在去年,于蜀中病逝了,唉!” “原来如此!” 看来她就是孟百川故事中双双的原型了。 林鹏心中忖度,道:“黑白双侠名声在外,我自是不会怀疑你们的话,既然认识,此女子你们便带走吧。” “好,多谢。” 陆傲天再次抱拳道:“阁下此次手刃孟百川,为武林除害,陆某万分感激,此时却有一言要提醒阁下。” “但讲无妨。” “我夫妻二人一路寻来,却是在外发现了诸多忠信堂的人马,忠信堂的上官云野心勃勃,还望你早做打算才是。” 陆傲天对龙珠的秘密也是有所耳闻,也知林鹏此番斩杀孟百川并非纯粹的行侠仗义,不过感念他救了小凤,还才提醒道。 “无妨,我与上官堂主有约,我在此处驻留,便是为了等他来此。” “原来如此。” 见林鹏胸有成竹,陆傲天便不再多说什么,径直挟着吕凤鸣、小凤离开了这里。 第二百六十一章 赠予 说起上官云,为何这次没和林鹏一起来,却是因为他这些日子,陷入了一桩麻烦事中。 忠信堂乃天下第一大帮,分舵处处,遍布大江南北,来往呼应,声势浩大,却有一桩坏处,那便是仇家上门,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而上官云的仇家,自然是那察木龙了,上官云自知不敌其龙珠之力,有意避让,察木龙遍寻不得,便找上了忠信堂的分舵。 分舵虽有弟子数百,却哪是察木龙的敌手,不过数日时光,他便已毁去数座分舵,更是扬言:若是上官云一直不出现,他便一直拆下去,见一座拆一座,直到忠信堂声名尽毁。 上官云志在天下,又岂容许察木龙这般挑衅,当下发出武林盟主令,号召江湖人士围剿这察木龙,如此这般,两方僵持,径直纠缠上了,自然没功夫去寻找什么孟百川。 林鹏得了龙珠一个月,苦修之下,自觉功德圆满,便向上官云打听孟百川的下落,上官云自是推诿。林鹏也不逼他,当下用新悟得的占卜之术,起了一卦,推算出孟百川的所在,径直赶来,却是恰好救了伏天香一命。 而上官云见林鹏自行离去,怕龙珠有失,自是顾不得察木龙,加派人马,一路追寻而来。 在黑白双侠离去没多久,只见庄园外尘烟滚滚,人头攒动,大批人马绝尘而来。 伏天香在庄园外,见到这般情,当下跑了进来,找到林鹏,急急忙忙的说道:“不好了,坏人,外面来了大批忠信堂的人马,把这里包围了。” 林鹏摆摆手,示意她坐下,道:“不必着急,我等的就是他们。” 又让翡翠准备茶水,安抚下伏天香。 又过了一会儿,上官云龙行虎步,负手而来,身后日月二煞亦步亦趋,紧随其后。 林鹏单手托腮,斜坐在座椅上,瞧着上官云踏门而入,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郎声道:“上官堂主,何迟来也?” 上官云目不斜视,余光扫了一眼孟百川,当下弃之如敝,答道:“尚不算迟,这孟百川既死,龙珠怕是已落入你手,不知你我的约定,还是否作数?” “自然作数!” 林鹏袖子一抚,将那装有龙珠的锦盒推送过去,分毫不差的落入了上官云的手中。 “上官堂主虽然没有做到你的承诺,但这颗龙珠,还是送你了。” 上官云抓着锦盒,感受着其中磅礴的能量,心中疑惑一闪而逝,笑脸赞道:“林鹏,你果真是个信人,我上官云佩服!” “上官堂主心性卓绝,意志如铁,我也是十分佩服,在有龙珠之助,想必不日便可突破樊笼,武功更进一层,与那察木龙匹敌,只可惜只是这般…却还不够。” “不够什么?” “不够做我的对手。” 林鹏身子前倾,一步迈出,披靡之势顷刻如潮水般席卷,云海波涛,气息深沉如海,只教人芒刺在背,心惊胆战,砭骨生寒。 纵使是上官云,也是身子一沉,捏紧住拳头,显然感受到了压力。 “记得我们第一次交手,上官堂主功力霸道绝伦,我则在招式上稍胜一筹,虽是拼了个平手,我却知自己尚不如上官堂主。” “之后我夺得龙珠,在秋水山庄再次与你相遇,这时,一身功力在龙珠的加持突飞猛进,你已不是我的对手。” “而如今,我已寻得第二颗龙珠,又悟出无上法门,在做突破,而上官堂主你仍是在原地踏步,我要败你,不过十招罢了,所以,这颗龙珠送你。” 上官云看着林鹏站在高处,指点江山,侃侃而谈,将自己所珍视之物随意抛出,赠予,一股屈辱之意顿时涌上心头,面色深沉,直欲发作。 不过,他知道,自己实非其敌手,只得暗自忍耐,听着林鹏把话讲完。 “上官堂主雄心壮志,志在天下,而我也一直孜孜不倦,追求着武道上的无敌,可惜,借助这龙珠之力,这无敌却是来的太过容易,却反而让我没有了兴致。” “我游历多国,俯瞰世间,却也只发现了上官堂主你一人,或有资质才情可与我并肩,而我当仁不让,也必将是你称霸天下的障碍,我俩之间,当有一战。” “只是就算上官堂主你有两颗龙珠在手,却还未够水准,实非我之敌手,察木龙、玄武身上的两颗龙珠,我不会和你争,你也可以尽施手段,若有功成之日,亦是我登门之时。” “好。” 上官云扬声一喝:“今日之言,我上官云必当铭记于心,告辞!” 说罢,已是倍感屈辱的上官袖子一甩,径直离去。 待他离开庄园,远离林鹏后,当即发作出来,怒意高涨,右手登时一捏,将锦盒捏个粉碎,扣住龙珠,怒喝道:“黄口小儿,安敢欺我!” 霎时,手中龙珠金光大放,源源不绝的龙珠之力不绝灌入体内,上官云脚步一踏,不甘臣服的霸者之意冉冉升起,气焰冲霄,突破樊笼,功力更进一步。 气势稍收,上官云收敛心神,喜怒不形于色,命令道:“回堡。” 大批人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尘土飞扬,不多时消失在道路上。 殿中,林鹏见上官云走了,对着伏天香道:“诸事已毕,我也不会多留,天香姑娘可尽早离去。” 伏天香刚才见到如此肆意张扬的林鹏,顿时愣住了心神,直到他说话,这才清醒过来,不高兴的道:“你这坏人,为什么要上官云去找察木龙的麻烦,我师姐还在他身边呢?” 林鹏避而不答,只是道:“这龙珠浩劫,想要终止,无非是将八颗龙珠聚在一起,最终汇聚于一人之手,其实,我也很想见识一下拥有四颗龙珠的察木龙,会展现出何等的威力。” “你……” 伏天香还想说些什么,却见林鹏袖子一甩,衣袍飘荡,纵飞离去,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你若想提醒察木龙,可以往东方走?” 余音袅袅,翡翠已纵身而起,跟了上去,随后和林鹏一起,消失无踪。 林鹏带着翡翠,随着心意,纵横奔驰,直至到一座高山之上,这才停下了脚步。 却见朝阳似火,照耀大地,碧蓝色的天空中,白云朵朵,似飘似荡,又接连成海,望不到尽头。 身下树木葱绿,翠障绿屏,虬枝老藤,如挂遮幔,碧绿色的枝叶铺满大地,与天际想交,开阔无边。 林鹏置身于天地之中,只觉灵机渺渺,神意茫茫,福至心灵般,窥视到了第八颗龙珠的某些讯息。 这八颗龙珠,自己手上两颗,上官云手上两颗,察木龙、玄武、察木雪各据其一,还有一颗,连原着中都没有交待,遗落在茫茫人海中。 而此刻,林鹏探得的便是这一颗龙珠。 他眼中孕神,指掌掐点,有意无意,似意非意,一缕真气自发流转,落到这地面上,铁画银钩,刻出一个‘水’字。 林鹏看着这个字,笑彻山林,朗声道: “翡翠,我们走吧。” 第二百六十二章 怪物 时光飞逝,如白驹过隙,一晃而过,此刻,又是过了数月时光。 上官堡十里外,有一小镇,此地背靠忠信堂,本是人声鼎沸,来往商人客旅络绎不绝,算是一繁华所在,不过近月来,过往商旅愈发稀少,镇中旅舍也是冷冷清清,无甚住客。 与此同时,此地也出现一件怪事,现下本是初春时节,乍暖还寒,春风和煦,可是,现在却是酷热无比,好似有一火炉至于其中,温度骤升,热浪逼人。 小镇居民熬耐不住,尽皆换上了褐衣短打,却仍是酷热难当,汗流浃背,大呼奇怪。 一处门可罗雀的小店中,店小二闲来无事,在店中酣睡,猛的听到一声异响。 哐当! 他抬头张望,就见十数名江湖武人、侠客跨入店内,他们服饰、兵刃各异,言行口音也大不相同,显然不是从同一个地方来,却不知何故,聚集到了一起。 其中,一个满面虬髯,身材壮硕的持刀汉子进门便嚷嚷道:“小二,快拿些酒水上来,渴死爷爷我。” 身边之人也当即附和道:“好酒好菜全部端上来,银钱少不了你的。” 小二看着这群江湖豪,不敢多言,当下便去准备。 这些江湖武人也径直寻了座位,三五成群的坐在了一块,攀谈起来。 “此次,我们应天山派薛掌门之邀,诛灭那个烈焰怪物,却不知他是何来历?” 见有人发问,当即就有一个眼含精芒,身形高瘦的男子答道:“此事,我却是恰恰知晓。” 此人话说了一半,见店内的众人都望了过来,这才得意洋洋的继续说道:“你们可知今次召集武林同道诛魔的,为何是薛掌门。” “薛万山薛掌门德高望重,乃是成名数十年的老前辈了,由他来号召,发出英雄帖,自然是在合适不过!” “不然!不然!” 却有人当即驳斥道:“薛掌门固然德高望重,但江湖上可与他一比的,也不在少数,更何况,忠信堂上官盟主威望卓着,还在薛掌门之上。” “对呀,此次诛魔,怎么不见上官盟主的身影,对于这种事,他不是向来热衷,不甘人后的吗?”又有人出言道。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顿时议论纷纷,摸不着头脑。 那高瘦男子见此,不禁大笑起来,道:“诸位莫急,且听我娓娓道来。” 众人便又将目光聚集到了他身上,他轻咳一声,语出惊人道:“那为祸武林,无人可制的烈焰怪物,就是那上官云弄出来的,他自己此刻也已经神智全失,变成了那样的怪物。” “这……” 众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惊诧不已,问道:“听闻上官云武功盖世,为何便成了那般模样?” 这一问却把这人难住了,却不愿失了面子,眼珠一转,径直说道:“正是因为武功盖世,走火入魔,出了岔子,他这才变成了这般模样。” 这番话,虽是情急之语,却也是说中了一两分。 众人不疑有他,皆以为然,其中更是有人说道:“我早知道这上官云不是好人,早些日子,他忠信堂门下弟子强逼我黑风堂归顺于他,我不服从,便杀了我堂弟子数百。 如今,他操控无数烈焰怪物肆虐江湖,怕也是为了慑服我等,好一统江湖,此人野心勃勃,为祸武林,应尽早处之。” 众人听闻上官云神智全失,变成了肆虐武林,人人喊打的怪物,当下便调转了风向,嫉恶如仇,纷纷指摘道:“封堂主放心,此刻上官云已是犯了众怒,我等武林同道齐心协力,何愁这怪物不除。” “不错,我也早就看出上官云多番肆意妄为,蛮横霸道的行为,只是迫于其淫威,敢怒不敢言,这次定当要为武林除害,一雪前耻。” “诸位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 恰逢,店小二将酒菜端了上来,众人觥筹交错,两三碗酒水下肚,酒酣耳热,更是不把上官云放在眼里,俨然将其当成了自己声望更上一层的阶梯。 而在据此处几里之外的客栈中,察木龙、碧玉生等人分坐在房间中。 此处气氛凝重,与那小店截然相反,良久,碧玉生开口道:“察木兄,当日,你将手中的龙珠掷给了上官云,想借龙珠之力,除去此人。 而如今,四颗龙珠之力合力之下,那上官云果然走火入魔,神智全失,可惜仍残留一丝一统江湖,称霸天下的执念,为此,他将身上走火入魔所产生的气焰,分化无数,散入其堂下弟子中,制造出烈焰怪物,屠戮武林。 此乃你我之过,我等应当尽力挽回。” 察木龙沉声道:“一步错,步步错。当日我一时不察,手中龙珠被那上官云夺了去,后得玄武相救,这才幸免于难,可惜他也因牺牲。” “之后,上官云携三颗龙珠之力,追杀我等,无力抵挡,后见他似有被三颗龙珠反噬的现象,这才将龙珠故意送去,助长龙珠的威力,使其被龙珠反噬。” 现下,上官云固然被龙珠反噬,却也身具四龙珠之力,真气如火如潮,恍若烈焰,一身武功,亦如般可怖、可畏,深不见底。 同时,龙珠亦遭上官云的意念侵蚀,两者已浑然一体,密不可分,我已无力在指掌他身上的龙珠反制于他。” “事已至此,唯有倾力一战,舍去性命罢了。” 这时,趴在他身边,一个敦实壮硕的男孩道:“爹,你放心吧,我有预感,我们会赢的。” 这是察木龙的儿子,察木雪,因幼时误吞服龙珠,多有神异之处。 碧玉生听了他的话,顿时一笑道:“伏女已赶至天山,向她师父陈明利害,薛掌门也愿全力相助,并号召江湖同道,一同诛魔,相信此次定能功成。” “此外,我还想到一人,若是能得到他的帮助,我们的胜率当达八成以上。” 察木龙知道他说的谁,当下阻止道:“林鹏此人亦正亦邪,对龙珠贪欲执念并不下于上官云,有他帮助,或许可以对付得了上官云,但是,我怕之后,我们还要对付一个比上官云更恐怖、更厉害的敌人。” 见察木龙这么说,碧玉生微微颔首,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俩人又攀谈了一会儿,碧玉生起身告辞道: “我们一早还要赶路与伏女侠她们会合,你们早点休息吧!” 说罢,碧玉生告辞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察木龙摸了摸儿子的头,道:“雪儿,此行危险,我本不想你来。” “不要,我要跟爹在一起。”察木雪说着,抱住了察木龙厚实的腰杆,不肯撒手。 无奈,察木龙只得答应道:“好,火海刀山,我们父子俩一起闯。” 目光坚毅如刀,却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第二百六十三章 火人 数日之后,江湖各帮各派集结,又商议了一番方略,随即向上官堡进发。 一行人莫约数百,具是各门各派的精华,又由薛万山、碧玉生、黑白双侠等成名多年的绝世高手带领,声势十足。 他们愈行愈近,气温也随之升拔,所幸来此的诸多武者皆是武林翘楚、精英,大都内功精湛,臻至寒暑不侵之境,倒是无碍。 直至到达上官堡,温度又骤然一拔,上升了数十度,顿让些许功力不足者热汗淋淋,摸头擦汗,有些难以支撑。 薛万山见此,朗声道:“诸位武林同道,我等来此除魔卫道,已是报了必死的决心……” 话说了一半,却猛然又有一股热浪来袭,不少人瞧着上官堡方向,纷纷惊呼道:“怪物!好多好多怪物!” 他抬眼望去,就见上官堡的大门外,缓步涌出数十个怪模怪样的人,他们神情呆滞,通体透光,一股股炙热的火劲从身体里冒出,灼烧空气,发出‘呲呲’的声响。 空气被火劲灼烧,继而扭曲,如真似幻,明灭不定,乍一看去,这群火人宛似烈焰地狱冒出的恶鬼一般,身披烈焰,脚踏火痕,可怖可畏。 纵使薛万山见多识广,也是愣了一愣,又见周遭骚动不已,当下喝道:“冷静,不过是些不人不鬼的怪物,无甚可怖。” 声如洪钟,众人如泼了一盆凉水,冷静下来,气势复振,纷纷抽刀拿棍,严阵以待。 而那群火人拾级而下,初时行动迟缓,如同僵尸,待到近处,仿佛嗅到了什么,体内猛的冒出金橘色的光芒,身手也变得异常狡捷,成群结队,飞扑下来。 见火人攻来,人群中也骤然踏出数个身影来,黑白双侠、碧玉山、察木龙等,具是些武功高强,不可易于之辈。 黑白双侠剑刃出鞘,灿烂光华,凛凛剑威骤然显现,就见此伉俪齐声一跃,黑剑在前,白剑在后,已形成一股巧妙连绵的剑势,罩住数名火人。 那些火人却闪也不闪,避也不避,如同野兽一般,径直撞了上来,顿让黑白双侠隐而不发的后续剑招无用武之地。 见此情形,两人索性舍去变化,功力一催,催发出锋利无匹的剑芒来,各自横斩在一名火人上。 嗤啦! 剑芒侵体,当即发出如裂帛一般的声响,火人皮开肉绽,被撕裂出一个数尺长的伤口,却无半点血渍,只有金橘色的光芒隐孕其中。 挺剑在刺,入肉三分,却被这金橘色的光芒所阻,戛然而止,黑白双侠只觉有一股灼热的火劲从剑身上传来,纵有真气护体,却仍感受到了灼烧感。 呼啦! 热风来袭,黑白双侠一左一右皆是冒出一尊火人,手持钢刀,横劈而来。 这火人虽无神志,但习武多年,一招一式早已深入骨髓,化成本能,此时一刀劈来,也端是威猛迅疾,侵略如火。 刀光劈至,黑白双侠剑锋一转,反手一震,将身前的火人拍飞,借此之助,身形立时后退,避过锋芒,与那两个持刀的火人斗了起来。 却见那拍飞倒地的两人,径直站起身形,那被剑芒划开的伤口,当下有一条火线灼烧,顷刻恢复如初,全无异样,对着黑白双侠,又是猛扑而去。 见此情形,黑白双侠不由对视一眼,闪过一抹凝重之色,这上官堡内的火人,比着他们之前碰到的更难对付。 他们却是不知,这火人体内存有上官云的真元,此真元因龙珠而成,虽灼热难当,让常人难以承受,进而失常,却也蕴含着一丝龙珠的神妙,天人交感,可自发运转吸收天地元气维持自身,极大增强战力。 但此真元终究外来,乃是无源之水,时间越长,真元流失的越多,之前在江湖各地肆虐的火人,游荡良久,其威力不免大减,故而被他们轻松绞杀。 只见火人再次围杀,那黑白双侠虽内功深厚,兼具超绝剑法,连番将其重创,可仍是不能灭之,那火人只是火光一闪,受到的创伤当即修复,剑刃加身若等闲,这般僵持了下来。 黑白双侠在江湖上已是绝顶高手,可仍是被四个火人纠缠住,难以灭杀,足以见这火人凶悍难制。 战场之上,察木龙、薛万山、碧玉生等绝世高手尽数被两个、或者三个火人牵制纠缠,剩下的则一拥而上,直接扑进到人群中。 这些江湖武人则仗着人多势众,找到各自相熟之人,三五成群,组成阵势,把一个一个的火人分隔开来,竟相围杀。 不过火人自有真元护体,造成些许损伤,顷刻恢复,下一刻,横冲直撞,火劲肆虐之下,反倒把围杀的人撞了个人仰马翻,出现伤亡。 不多时,便有十数人遭受重创,生死不知。 不过,他们这些人来此,也不是没有准备的,此刻见到形势不利,当下呼喝道: “取水!” 登时,人群中便分出数条道来,露出身后的水车、水缸等物。 天地万物相生相克,各门各派在之前消灭火人的过程中,发现火人畏水,虽不知具体缘由,却具备了水缸、水车等物件,装满河水,以备不需。 就见一精壮大汉,健步如飞,奔至那水缸处,随后用力一托,那数百斤的大缸登时离地而起,大步踏出,揪准方向,一掌轰出。 大缸顿时碎裂,内部的流水却聚而不散,在真气的裹挟下,径直飞出,好似飞瀑,浇注在一火人身上。 那火人顿时冒出阵阵白烟,嚎叫不止,不多时,便没了声响。 就当众人以为功成之时,那火人却睁开双眼,通体又冒出火光,对着向那个精壮大汉,猛扑过去。 众人纷纷阻截,却是晚了一步,那大汉刚才倾力一击,已是损耗不少的真气,眼下只能尽力挥出一掌,求得一线生机。 啪! 双掌相交,顷刻便有一股火劲入侵经脉,酷热难当,那大汉却突然哈哈一笑,劲力一催,将火人掀飞了出去。 大声道:“此强弩之末矣,诸位随我一起灭杀他。” 众人一听,气势一震,纷纷涌了上去。 此一幕也落到了察木龙眼中,心念一动,当下摆脱身前火人的纠缠,运气轻功,飞立至场中的一座大鼎上。 随后解下腰间牙笛,一阵苍茫悠远的笛声顿时响起,笛声过处,份属己方的江湖武者听了,无不精神振奋,气力大增。 不过,这并不是他的主要目的,见其笛声悠悠,传至那水缸、水车处时,内部水流顷刻泛起波纹,继而猛烈振动起来。 嘭!嘭!嘭! 十数水桶、水缸轰然炸裂,水花四溅,无尽的水气弥漫,随后在笛声的牵引下,化成了七八道水柱,喷涌而下。 十几名火人顿时被浇了个透心凉,火劲四散,气焰大减。 周边之人一拥而上,很快就将这些伙人灭杀了。 就当察木龙要故伎重施之时,一声雷霆般呼喝从上官堡内传来,宛似巨兽咆哮,声震四方,天塌地陷。 第二百六十四章 凶威 一黄点由远及近,凌空飞度,以极尽之速,飞驰而来,眨眼间便到了众人上方,气焰如海,悬空飞立。 就见他周身似火,烈焰炎炎,面容、衣物早已不可明辨,只余一团火光化成的人型,如烈日凌空,散布无尽的光热,笼罩四方。 不必明说,这个来势汹汹,威势煊赫,荡聚风云的火人,定是那上官云无疑。 他只站立在那,体内气焰自发流转,便流露出一股让人不可明视的沛然霸气,直叫数百武人心惊胆寒,人人惊惧,直欲溃逃。 倏尔,上官云怒吼一声,橘黄色的火焰登时耀目,发出更为璀璨的金光,也不见他有任何动作,荡气排云,体内火劲如雨点般分化而出。 那点点火劲,自他体内分化而出,顷刻便吹气般,变成拳头大小,随后如流星坠地,撒遍全场。 众人哪里不晓得厉害,纷纷施展出手段,或击、或闪、或让、或抗……想要接下这一击。 只听得一连串的轰鸣,又夹杂着人声惨叫,碎石穿空,尘烟弥漫,待到散去时,地上已出现了十数坑洞,烈焰横空,残余的火劲就在地面上肆意灼烧起来。 缭绕的黑烟径直映照出残余武者的相貌,只见在这一招之下,百十武者尽皆丧命,剩余之人,也大都面色焦黑,心有戚戚,这好似天威一般的场景,让他们知晓,他们对抗的是魔是神,是妖是鬼,但绝对不是人。 就在武者们尽数丧胆,一股悠扬苍茫的笛声再度响起,笛声过处,当下牵引周遭水汽,哗啦啦,此地残余的水流登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汇聚到一起,化作了一道十余米长的水柱,扑掠而去。 执掌龙珠数月,察木龙的功力显然有了足长的进步,已不逊色于昔日的上官云。 在他的牵弄下,那水柱神韵渐生,伸出双角,龇咧巨口,显露出一张如真似幻巨龙面孔,嘶吼一声,朝着上官云张口吞下。 对此,上官云自是察觉,右臂一抬,火劲自生,缭绕其间,一掌拍出,径直生出了一条火龙,飞掠而出。 那火龙不过一米大小,对比与水龙,足见其渺小,不过两相碰撞,却摧枯拉朽,水龙霎时溃散,化为漫天水汽,火龙一掠而过,登时蒸发干净,成了虚无。 这两招过后,此处的温度比之之前又骤然上升数层,以薛万山的修为,亦不免有些口干舌燥,焦躁不安。 他知道要对付上官云,绝非可靠人数围殴之,为避免无故牺牲,当下喊道:“诸位武林同道,此魔凶悍,非人数可敌,功力不足者,吸引些许火人,尽数退之。” 此话一出,早已萌生退意的众人,当下有了动作,上官云心欲追杀,却被察木龙、黑白双侠、碧玉生、薛万山等高手所阻,牵制片刻,那些人便撤了个干干净净。 惹的上官云怒吼不已,一道道如山崩、似海啸,威力硕大的灼热掌劲肆意轰出,直将上官堡前的空地变成了一片火海,烈焰吞吐不息,更助长了其威势。 察木龙察觉形势不利,登时对察木雪说道:“雪儿,祈雨!” 察木雪闻言,当下闭目,双手合十,祈祷起来。 顷刻,龙珠感知其心意,发出金光,操风弄雨,在高空中聚集起百十丈的乌云,雷声阵阵,豆大的雨点倾盆而落,愈演愈烈,有暴雨连绝之势。 直接将这漫天的火势压下,一阵清凉之意,顿时袭上了众人的心头。 彼之蜜糖,我之砒霜,散落在广场上的火人,见这大雨倾盆,狂躁不已,径直向察木雪这个罪魁祸首猛扑而去。 察木雪见了,却不惊慌,只是待立在那里,徒然,一道金光从他体内冒出,照射在这些火人身上,让他们立时呆愣住。 不多时,金光回转,重新没入察木雪体内,这些火人便如多米诺骨牌一般,相继倒下,没了声响。 这些火人因龙珠而成就,龙珠便是其最大的克星,察木雪与龙珠心意相通,不客气的说,他便是一颗人形龙珠。 龙珠自有采集天地元气、灵机之能,那些火人身上的真元亦同此类,被龙珠金光一照,当即被收摄过去,没了真元,他们只不过是一具尸体。 这大雨倾盆,火人尽没,场上的局势却没有半分好转,上官云依旧无敌,只见其周身烈焰环绕,那雨水一入侵到他三尺之内,便被火焰蒸发,毫无掣肘。 其本人以强横真元凝滞虚空,纵飞来去,掌力强横,火劲四溢,霸道绝伦的烈焰纵横披靡,不过须臾,便已杀伤了数名掌门,在场中,也只有察木龙可稍稍阻拦欺片刻。 上官云不胜其扰,火劲一卷,驾驭风云,化作一道长虹,朝着察木龙飞遁而下,同时,周身火劲如火山爆发,刹那间一股热流席卷而出,好似让人身处岩浆,酷热难当。 滚滚热浪席卷而来,察木龙面部坚毅,不愿退却半分,当下运起全身功力,化为立地生根的山峦,迎了上去。 双掌相交,立时发生巨响,两股真劲不住碰撞,察木龙顿觉一股推金山,倒玉柱的大力涌来,抑制不住身形,连连后退。 身侧的伏天娇和数位掌门见此,当下明白了察木龙的用意,身形翻腾,跃至其身后,将手掌按在其后背上,方一按下,顿觉掌心滚烫,如烈火灼烧,这才知晓察木龙是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不敢怠慢,当下尽起真气,传导了过去。 得此之助,察木龙内息如潮,节节攀升,勉力将侵体的火劲压下,止住身形,真气反卷而出,一时与上官云僵持。 上官云见招式被制,周身烈焰又是一涨,光华大放,体内火劲翻腾不息,如长河奔流,欲倾泻而下。 不过场上的其他高手,见上官云好不容易露出破绽,哪能不趁此时机,倾力而下。 黑白双侠双剑相交,剑劲缠绵,合二为一,形成一道剑罡,破空袭去。 碧玉生北海玄功滔滔不绝,一浪高过一浪,待到最高处,以扇为媒,倾泄而出。 薛万山一剑袭去,剑光森寒,空气急剧降温,好似瞬间让人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剩余几人也各展奇技,掌劲、指力、刀气、棍影,纷纷向上官云袭去。 第二百六十五章 落幕 嘭嘭嘭!! 上官云一瞬间便遭受无数攻击,锋锐剑芒,凌厉气劲,无匹掌力,具是要取其性命。 倏尔,他身躯一荡,火劲外露,在体外形成一件火焰外衣,那些飞袭的攻击,皆是被其挡住,不得寸进。 黑白双侠、碧玉生等人哪里肯依,功力在催,欲集结众人之力,破开防护。 岂料,攻势愈凶,反击愈烈,上官云仰天嘶吼,体外金光爆涨,一股汹涌澎湃的火劲骤然爆发,于体外显现出一道火环,径直朝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气焰滔天,直冲云霄,竟连那天上的乌云都被破开了一个口子,金曦洒落,进而将那乌云尽数驱散。 围攻的高手,皆是眼前火光一闪,随后一股磅礴大力沛然难当,径直轰击在身上,当下摔飞,口吐鲜血,神色萎靡,不少人就此没了气息。 上官云得势不饶人,脚下一剁,整个人便腾飞而起,随后朝着察木龙直坠而下。 察木龙已是重伤之躯,无力抵抗,黑白双侠、碧玉生等人亦是在上官云一击之下,受创不小,已无再战之能。 命在旦夕,隐匿在一旁的林鹏双目一睁,欲要出手,却猛的察觉到了什么,又把手放下。 听一声焦急的呼喊从察木雪口中发出:“爹爹!” 他脚步一踏,如缩地成寸般,径直出现在了察木龙身侧,察木龙双眼一急,就想把察木雪拉开,可哪里还来得及。 察木雪则面无惧色,小手一抬,成擎天之势,下一刻,上官云整具身躯骤然压下。 突地,察木雪体冒金光,凭空生成了一个金色护罩,紧紧护住他和察木龙。 上官云嘶吼一声,火劲源源不断自体内涌出,那金色护罩顿时凹陷,好似不堪重负,就要碎裂。 周围之人皆是面露焦灼之色,却又无能为力,长吁短叹。 而林鹏瞧了,却是轻叹一声:“这上官云,可惜了。” 片刻后,护罩碎裂,上官云眼看就要将两人撕碎,倏地,他身上冒出四团耀眼的金光,和察木雪体内的龙珠交相辉映,霎时,五颗龙珠鲸吞海吸,将他体内的真元之力尽数侵蚀,吸收。 力量源源不绝的流失,上官云哀嚎不已,却没有任何办法,最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此时,他身体上烈焰一般的火劲尽数消散,露出了他那张刚强坚毅,英武不屈的面庞。 他眼中似乎复转清明,抬眼望天,手掌攀伸,似要抓住什么,最终无力的落下,一代枭雄,就此逝去。 而众人脸上,则纷纷露出笑容,魔头既除,天下可算又恢复太平了。 这时,从上官云的尸体上,浮现出四颗金光闪耀的龙珠,察木雪右手一引,龙珠当即飞入掌中,他笑着对察木龙道:“爹,你看,小石头。” 历尽千辛万苦,总算收回了这四颗,察木龙露出笑颜,正要说些什么,蓦地,他神色一凝,看向了一个方向。 在那里,一个身影缓缓的现出形来。 这个人一袭青衫,身材匀称,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面容,将众人尽收眼底,一步一步的朝他们走来。 “林鹏!” 场上的不少人都惊呼出声,皱眉看着这个身影。 林鹏却是瞧也未瞧,径直来到察木雪身前,柔声道:“小娃,把你手上的龙珠给我,可好?” 察木雪一愣,顷刻便感受到了林鹏身上的三颗龙珠,道:“你也有小石头,这是我的东西,哥哥,你把它们还给我好吗?” “我们之间好像出现了分歧,怎么办呢?” 林鹏好像一副颇为苦恼的样子,随即一笑,想到了办法,指着场上的高手道:“小娃,这样好了,你把龙珠给我,放他们一马可好?” “他们?” 察木雪似乎没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挠了挠脑袋。 “林鹏,你不要妄想了,龙珠是不可能交给你的。”察木龙果断拒绝道。 说着,他双目一睁,似要催动察木雪手上这四颗龙珠。 “唉!” 林鹏稍稍一叹,人影似乎模糊了一瞬,又当即恢复如常,只是身前却多了个人。 察木龙单膝跪地,面色痛楚,动弹不得,已然被擒。 “若论功力,我确实不如上官云,但是他神智全失,一身战力最多发挥出了三成,而我比之,亦不遑多让,对付尔等,却是不费吹灰之力。” 说着,他掌间气劲一吐,察木龙当即晕倒在他脚下。 “爹!” 察木雪惊呼出声,神色顷刻严肃起来,道:“你是坏人!” 同时,感受到了他的心情的四颗龙珠,当下发出光芒,明灭不定。 “大人只讲利弊,不分好坏,不过对你来说,我确实是个坏人哦!”林鹏一脸调笑,似乎有意激怒察木雪。 听得林鹏亲口承认,察木雪当下闭起双眼,掌中四颗龙珠受到感召,倏地飞出,划过四道金光,飞袭而去。 林鹏右掌在身前一划,氤氲弥生,径直形成一道气障,飞袭而来的龙珠顿时像陷入了泥沼,动弹不得。 “嗯?” 察觉到龙珠并未建功,察木雪轻咦一声,睁开眼睛,又随即闭上,展现出龙珠更深层次的力量来。 只见他周身放出金光,继而牵动林鹏身前的四颗龙珠,四颗龙珠齐齐发力,脱困而出,盘旋于空中,放出璀璨金光,按照某种轨迹,不住旋转、飞腾。 横飞过处,留下道道金痕,好似以天地为卷,刻画某物,不多时,一条活灵活现的金色神龙跃然于空中。 四颗龙珠齐放光华,一颗为尾,一颗为躯干,剩下两颗则是变成神龙的双眼,画龙点睛,神龙顷刻从空中跃起,闪跃飞腾,飞舞盘旋。 风从虎,云从龙。 神龙一现,顷刻间风云变色,乌云漫天汇聚,发出阵阵雷鸣,无尽的狂风席卷而来,风雨交加,又落下点点雨滴,极尽威势。 林鹏见了,不惊反喜,哈哈笑道:“来的好!” 体表亦有三颗龙珠飞出,金光缭绕,映照于身,也不作势,身子骤然拔高,周遭真气一如雷霆般溢出,震颤虚空。 食中二指并起如剑,汇于檀中,剑意激昂,响彻天地,赫然,他在众人眼中,已变成了一柄通天彻地的巨剑。 剑指擎天,巨剑飞空,直戳龙首。 那神龙受此挑衅,当下发出惊天龙吼,声震四野,盘掠而下。 轰隆!!! 天地昏暗,一股飓风骤然形成,刹那间,飞沙走石,大地巨颤,众人坐下的地面亦是承受不住压力,皲裂出如蛛网般的裂痕,怦然破碎。 众人双眼被璀璨的光芒照射灼伤,双耳亦是有惊天彻地的巨响不断回响,震耳欲聋,不辨外物,同时天旋地转,直欲昏厥。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众人复转清明,就见上官堡一片苍夷,宫殿瓦砾尽皆破碎,地面也仿佛被导弹轰炸过一般,坑坑洼洼,时不时可以听到屋舍沙沙作响,轰然倒塌。 不过一切已经结束,金色神龙消失无踪,只留林鹏一人独立在房檐之上,身侧七颗龙珠飞腾舞动,乳燕归巢,飞入其袖口。 他负手望天,幽幽念道: “龙珠浩劫血茫茫,天外有天落人间,魑魅魍魉复生乱,一剑俯首荡四方,神龙有命当归途,我亦归期自有期。” 倏尔,一道七彩华光闪过,林鹏不见了踪影。(本卷完) 第二百六十六章 梅郎 廊州,江左盟。 书房内,一月白衣衫,面容清瘦的年轻书生手持一本书卷,潜心笃志,沉浸其中。 突然,外面传来仆人的声响:“宗主,琅琊阁的蔺少阁主来。” 那书生放下书卷,微微抬头,露出一双深邃如海,通透睿达的眼睛,道:“快去备茶。” 随后,一脸笑意的看向门外,须臾,就见一个衣袖飞扬,举止浪荡的公子哥踏门而入,举止无束,就像自己家一样,径直在他身旁坐下,道:“这次飞鸽传书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书生收敛起笑容,眼中一闪而逝过哀伤,悲愤,又沉静片刻,道:“我要开始我的计划,踏入那个波诡云谲的金陵城,不过,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撑不撑得住,所以,我需要时间。” “两年时间!” 蔺晨神色一变,顷刻严肃起来,道:“你真的决定好了。” “对。” “你可是闻名天下的琅琊榜首,江左梅郎,凭你的智谋才情,聪慧机警,何苦一定要踏入金陵城那个漩涡。” 蔺晨知道自己劝不动对方,可还忍不住的说道:“这样做,对你的寿数会有极大的妨碍,恐难长久。” “我知道,我十二年前就该死了,这条命也本就是捡回来的,赤焰冤魂犹在,我林家叛国谋反的污名尚未洗刷,我怎可能无动于衷,什么都不做。” “什么捡回来的,你知道我当时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把你救回来,你总是这般不爱惜自己,不过…小殊你…你…唉!” 蔺晨终究是叹了一口气,从袖中掏出一个药瓶,放在桌上,道:“心力交瘁时服用一颗,快吃完了,记得招呼我去京城。” 梅长苏,或者说林殊毅然决然的抓起桌上的药瓶,道了一句:“谢谢!” 这时,蔺晨有些犹豫的道:“你身上的火寒毒,或许有办法解?” 梅长苏却是不抱什么希望,摇摇头道:“火寒毒,乃天下奇毒之首,哪有这么好解,如果是些损害他人的法子,就不要说了。” “这倒不是。我琅琊阁通晓天下,得到一些隐秘的消息,近日江湖上出现了一位奇人,名为三好先生,不知你可曾听闻?” “三好先生?” 梅长苏神色一动,顷刻回想起什么,道:“可是那个做好事,存好心,当好人的三好先生?” “不错,此人现身于江湖不过数月,如今却已是声名鹊起,名满天下,这风头之劲,崛起之快,委实令人心惊。” 梅长苏追忆道:“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这位三好先生自出江湖以来,乐于助人,多有善举,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平民百姓,无不受过他的恩惠与帮助,人人称之颂之,是以名声在外,上达天听。 当今圣上听闻,召他入宫问之,随后对他也颇为礼遇敬重,尊他为客卿,可享有入朝不趋,赞拜不名,随意入宫等诸多特权。 此人也确实有真本事,听闻他博通古今,尤擅医术,无论什么疑难杂症,只要到了他手里,都难不倒他,甚至神奇到活死人,肉白骨,可让人起死回生等等,倒是有些人云亦云,夸大其词!” 蔺晨却幽幽的说道:“这或许不是夸大其词。” “嗯?” 梅长苏不可置信的道:“此人医术竟已达到如此地步?” “自然不是,此人医术当不比我高明。” 蔺晨闪过一抹骄矜之色,又解释道:“只不过我阁中有暗探传来消息,说那三好先生身上有一样宝物,有起死回生之能,其名为──龙珠。” “你当这是写话本,还龙珠,你怎么不给我弄个神仙出来?”看着蔺晨越说越离谱,梅长苏不禁笑道。 蔺晨却正色道:“此事真假我也难以断定,不过这世界之大,奇异之事颇多,有些东西我们确实没见过,但并不能否认它的存在。这龙珠,或许就是其中的一种。” “恰巧这三好先生在金陵城中开设了一家济世堂,专注于治病救人,解民倒悬,你尽可去此一探,辨明真假,终究也是一个希望。” “好,我记住了。” 两人又攀谈了一会后,梅长苏的手下进门禀报道:“宗主,外面有两个姓萧和姓言的公子求见,说是您的朋友,特来接宗主你进京修养。” “好,请他们去偏厅等我,我马上过去。” 黎纲领命而去。 “萧景睿和言豫津吗?” 蔺晨看向梅长苏,道:“你是准备跟着这两个公子哥进京吗?” “不然呢,现在金陵城中,太子和誉王夺嫡之争愈演愈烈,我总不能真的接受他们俩的邀请,随他们去金陵吧!” “可萧景睿虽与夺嫡之事毫无牵扯,但他的父亲宁国侯谢玉,看似保持中立,实则是太子一方的人,你住到他家去,会不会有危险?” “放心吧,此次金陵之行,我已谋划了十年之久,一切都已安排好了。” 蔺晨看了看他,没有在说话。 …… 半月之后,宁国侯府,雪庐外。 “景睿,我还是有些意外,这位名满天下的江左盟盟主梅长苏,竟会和你相识。”一个性情飞扬的年轻人,撇了撇嘴,似乎有些不服气,为什么不是自己认识。 “豫津!你不要说漏嘴了,梅兄现在的名字叫苏哲,应该称呼他为苏兄才对。”一个稍显稳重的年轻人急忙纠正道。 “是是是,我明白。” 言豫津忙认错道:“苏兄乃是琅琊榜首,江左梅郎,江左盟更是江湖第一大帮,为了避开京城里的纷扰,安心养病,现在化名为苏哲,我知道的。” 萧景睿道:“我和苏兄相识在两年前,源于一场意外,随后书信往来,交情渐深,此次我听闻他小恙,想着廊州天气湿冷,不利于养病,所以写了一封信给他,邀他来京城小住,没想到他同意,我也是很意外。” “也幸亏如此,我才能结识到苏兄,听闻他手无缚鸡之力,却有一班俯首听令的好兄弟,将江左盟打理的井井有条,蒸蒸日上,非常神奇。” “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小护卫,叫飞流的,不过十来岁的年纪,武功之高,堪比琅琊高手榜上的高手,远胜你我,这武功也不知道是怎么练的?”言豫津啧啧称奇。 “还能怎么练,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天天游手好闲,听曲赏曲。”萧景睿毫不客气的埋汰道。 言豫津不甘的反驳道:“功夫要练,画舫游湖,喝酒听曲也不能落下,不然这人岂非没了乐趣。” “是是。” 萧景睿常和他一起玩乐,倒也不好反驳,道:“不过我们今天可是去求医的,你可不要把往日那番浪荡的作风拿出来,免得惹人嫌。” “知道了,你看我是那般不知轻重的人吗。” 言豫津说着,眼睛一亮,指着雪庐内,道:“你看,苏兄来了。” 萧景睿抬眼望去,就见一个气质清雅,容颜灵秀的男子带着一个懵懂少年朝他们这边走来。 正是梅长苏和飞流二人。 他们当下迎了上去。 第二百六十七章 悬壶 金陵城,长郅坊,济世堂。 一辆双辕马车从远方使来,言豫津掀起车窗,看向济世堂,见门外人影错落,熙熙攘攘,皆是排队求医的百姓,不免惊异道: “我只听闻此处求医的百姓颇多,却不料有这么多人。” 萧景睿则理所当然的道:“三好先生名声在外,对上门求医的百姓分文不取,还经常赠医施药,是以京中百姓慕名而来,造成这般比肩接踵,挥汗如雨的盛况。” “乃至阻塞交通,让京兆衙门不得不派出捕快,疏导人流,维持秩序。你瞧!” 他指了指车窗外隐隐绰绰,隐现于人群中穿着黑红色捕快服的差役。 言豫津瞧见了,自发生疑,道:“这不对呀,这般多的百姓,那三好先生一人,怎么顾得过来?还有,赠医施药,积少成多,这每天似泼水一样把银子撒出去,又如何支撑得起?” 梅长苏收集过济世堂的情报,径直答道:“这济世堂里看诊并非是三好先生,而是他聘请的十数名大夫,医术精湛,也只有遇到疑难杂症,他们不能解决的病症,才会请三好先生出手。” “至于你说的银钱问题……” 梅长苏用手指划了一个圈,最后指向了自己。 言豫津当即明白过来:“老百姓分文不取,达官显贵,膏腴子弟则反之收取重金,如此取之于富,用之于贫,‘劫富济贫’?” 他是富豪子弟,对三好先生这等行为虽稍有别扭,但更多的是钦佩,佩服他这扶危济困之举。 梅长苏在一旁补充道:“不仅仅如此,三好先生得皇上看中,名声在外,济世堂凭此开办了诸多产业,广开财路,日进斗金,若论财富,绝不逊色于任何一位公卿王侯。” “原来如此!” 言豫津由衷的道:“这济世堂能在短短的时日内,闯出偌大的名声,这三好先生果真如苏兄一般,真乃一代奇人也。” 何止是一代奇人,某在种程度上,他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妖孽。 梅长苏在心中默默想到。 自从听蔺晨说起这个人,他对三好先生和他的济世堂便格外留心,派出诸多暗探好手探查,得出的情报,当真是令他大为震惊。 三好先生姓甚名谁不知,身份来历不详,只知道他出现在数月之前,一直以行善积德,治病救人为宗旨,一路走来,解民倒悬,助人无数,直至名声大噪,得皇上召见,敬重有加,开办济世堂,继而轰传天下,成为万家生佛一般的人物。 听起来似乎很合理,没什么毛病,不过,这是在将时间扩展到数十年的基础上。 而事实上,这一切的事仅仅在数月之内就完成了,简直是匪夷所思,甚至骇人听闻,在梅长苏看来,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且不说三好先生帮助平民一路上得罪的达官显贵,就说这梁帝,妄自尊大,刻薄寡恩,哪能将一介白衣看在眼中。 可他只见了三好先生一面,就大肆封赏,恩赐有加,简直像换了个人一样。 如此,梅长苏心中断定,这三好先生不是圣人,就是妖孽,而他更倾向于后者。 数月之功,直抵自己十年之力,梅长苏心中警惕万分,所以此次拜访,一方面是求医,但更多的是想亲眼见一见他,好摸一摸这三好先生的底,究竟是何等的人物。 只有充分了解之后,才能有应对之策,不至于让他影响自己的大计。 马车路过济世堂的大门,拐了一个弯,继续前行。 萧景睿解释道:“这济世堂是为贫苦百姓开设,三好先生居住的地方则是在悬壶居,两者虽然相连,却是不同的院落,各有门户,我昨日已送上拜帖,现在直接过去就是了。” 说着,马车便来到了悬壶居。 几人从车上下来,入眼所及,便是一道影壁,上面书写着一行大字:做好事,存好心,做好人,行此三好,莫问前程。 影壁前面,站着一童子,见到几人,上前行礼问候道:“几位客人,可是萧公子和他的朋友?” 萧景睿当下上前道:“在下萧景睿,已于昨日送过拜帖,还请通传。” 童子忙答道:“既是萧公子,那就请诸位随我来吧,我家先生早有吩咐,不必通传,直接去见他即可。” “劳烦童子引路。”萧景睿礼貌的说道。 童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几人引入了悬壶居。 几人一进园子,便闻到了一股清新的药香,顿感精神一振,通体舒畅,啧啧称奇。 梅长苏也觉得自己沉疴的身体,稍稍舒缓了几分,暗道:此人的医术,当不在蔺晨之下。 又往里走了几步,错落有致的植被景观与小路并行,水景山石依次点缀,隐隐约约,还听得一阵孩童的读书声。 言豫津憋不住话,当下问道:“悬壶居里还有孩童吗?” 童子答道:“都是些流浪街头,无家可归的孩童,先生心善,收养了他们,还请来先生教师,教授其读书习字,谋生的手段等。” 言豫津点了点头,不以为异,道:“哦,那是培养家生子吧。” 此方世界,风俗礼仪略等同于魏晋南北朝时期,科举制尚无,朝堂之上,尽皆是门阀世家,王公贵族,他们也多有培养家生子的传统,内可侍奉家主,安宅护院,外可护卫出行,经营产业,其出类拔萃者,更可以举荐于朝廷,引为臂助,用处颇多。 “这位公子,不是的,我家先生只是心善,并不会约束于他们,等到了一定年龄,可凭自身意愿,或在济世堂做工,或自谋生路,均可。” “果然是三好先生的风范,是豫津想差了。” 言豫津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道:“最近皇上颁下谕旨,要在全国各州各地开办济老院,慈幼堂,倒跟三好先生此番所作所为,不谋而合。” 童子听了,当即有些自豪的道:“此乃我家先生向皇上提议,皇上心系万民,深仁厚泽,听而从之,才有此诏。” 萧景睿和言豫津听得眼前一亮,连连称赞,梅长苏亦是如此,不过心中更显凝重之色。 这三好先生对梁帝的影响力,竟已达到了这种程度吗! 在全国各州开设济老院,慈幼堂,确实是一善举,但当今大争之势,诸国并立,大梁国地处诸国的中心,被北燕、东海,南楚,大渝等列国包围,四战之地,东南西北四境各有驻军,军费开支巨大,此善举虽好,却终究有些不合时宜。 几人说着,脚步不停,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睡莲朵朵,清可见底的荷塘映入眼帘,塘边栽种着数十棵双人合围的大型古树,又按四季不同补栽了许多花卉,塘面上,一架九曲桥蜿蜒而行,直通中心一座样貌别致的六角凉亭。 凉亭下,一个文质彬彬,清新俊逸的男子负手而立,眺望远方。 正是林鹏! 第二百六十八章 治病 “飞流,待会儿见着了人,可要稳当些,不要乱说话,也不要胡闹。” 梅长苏知道飞流小孩子心性,不懂礼数,特意交代了一句。 “知道了,苏哥哥!”飞流有些不开心的点点头。 见他答应,梅长苏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 随后,几人在童子引领下,越过九曲桥,来到塘中凉亭。 “先生,萧公子等几位客人到了。” “见过三好先生!” 萧景睿、言豫津、梅长苏三人见着林鹏当面,齐齐施了一礼。 “见过几位。” 林鹏作揖还礼,随后便邀请几人坐下,案桌上,四杯热茶青烟缕缕,却早已备下。 梅长苏从一见面起,便留心观察,见眼前之人温文尔雅,谦和有礼,瞧不出半点端倪,又看向他的眼睛,就见他眼神淡漠,好似天地般冷酷无情,一晃眼,又看出了悲悯与热枕,似对天地苍生的充满大爱。 惊疑之间,再要定睛观察,却见对方眼神聚焦,已是看了过来,梅长苏忙对其微笑点头,露出瞻仰的模样。 林鹏开口道:“想必这位就是需要问诊的苏哲苏先生吧?” “正是在下。”梅长苏拱了拱手。 萧景睿也开口介绍道:“苏兄是我相识多年的好友,文采飞扬,品貌俱佳,可自小体弱多病,每况愈下,恐寿数绵薄,因此特来向三好先生求医,还望先生尽力搭救。” “治病救人,我责无旁,不过在治病之前,我照例要先询问几句。”林鹏笑道。 “先生但问无妨?”梅长苏没有拒绝。 “不知苏先生的来历?” 梅长苏一愣,便答道:“苏某一介白衣,出身于寒门,也无显着功绩,说出来,怕是先生也不认得。” 林鹏听后笑了笑,不置可否,道:“苏先生可知晓,看病求医,最怕的忌讳二字,我治病救人,阅人无数,对于旁人的话,倒也可以分出个真假。” 听他这么说,梅长苏自然也不好隐瞒,坦言道:“瞒不得先生法眼,也还请先生勿怪,在下梅长苏,乃江左盟宗主,只因此身份牵扯上金陵城中的两位贵人,所以化名以避之,绝非有意欺瞒。” “太子和誉王吗?琅琊榜首,麒麟才子,江左梅郎,梅宗主才名卓着,得太子和誉王看中,竞相聘请,我也是听过的,情有可原,自然不会怪罪。” 听到梅长苏的身份,林鹏脸上没有闪过半点神色,平静如常,似乎求医者的身份是高贵、还是低贱,是闻达天下,或者默默无闻,对他来说皆是无关紧要。 又道:“听闻江左盟行事正派,多有义举,既是梅宗主当面,那接下来的问题,就不必问了。” “不知先生还想问些什么?。”言豫津心中好奇,发问道。 “一些过往行径,所作所为罢了。” “这是为何?” “问这些,也只是涉及到我一个看病的原则,既然诸位想听,我当知无不言。” 林鹏解释道:“我问清病人的来历、过往,别无他意,只是想衡量求医者的善恶德行,如此,方不会错救于人,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若是救了恶人,继续行那恶事,一人得救,万人遭难,我不愿为之。” “梅宗主建立江左盟,维护江左十四州繁荣安定,居功至伟,这般功德之辈,我自当分文不取,尽心救治。” “还有这般好事!”言豫津有些喜出望外。 梅长苏却不同意,道:“岂可如此,梅某行事,也不喜欢不欠人,三好先生你可将你所需酬劳说出,我一定奉上。” 林鹏摇了摇头,道:“岂不闻命运的馈赠,早就在暗中标明了价码,梅宗主积德行善,这也只是好人当有好报罢了。” 梅长苏略感怪异,觉得文不对意,似乎另有所指,正要再次拒绝,就听的林鹏道: “梅宗主,这样吧,你先让我瞧瞧病情,如果可以医治,算你欠我个人情,如果不能,那就一切作罢,你觉得如何?” 梅长苏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林鹏从旁边的药箱中,取出脉枕,置于桌上,道:“梅宗主,请!” 梅长苏当下便将手腕放到上面,由林鹏替他诊脉。 林鹏瞧着他纤细,苍白的手腕,随后搭了上去,但这也只是装装样子罢了,梅长苏的情况,他早就通过望气之法,看了个清楚明白。 生机折损大半,火寒毒如附骨之蛆,每时每刻都在消耗他的元气,他又不爱惜自己,时时刻刻禅精竭虑,能撑到今日,还多亏了药物和他顽强的求生意志。 林鹏收回手腕,故意露出犹疑之色,瞧了瞧萧景睿和言豫津。 萧景睿当下领会,拉住言豫津的手,道:“豫津,这里景色别致,我们去逛逛吧。” 言豫津也是个聪慧之人,自然明白梅长苏身上的病症另有隐情,不方便让外人知晓,随即便跟着萧景睿起了身。 林鹏也打发身边侍奉的童子,替他们二位引路。 至于飞流,仍是护卫在梅长苏身侧,寸步不离。 见到旁人都离开,林鹏这才开口道:“梅宗主中的是火寒毒?” “先生所料不差。” “据我所知,这火寒之毒向来以天下第一奇毒着称,它既救命,又夺命,使人始终处于地狱般的折磨之中。 你当年全身被火烧伤,火毒攻心,本该就此死去,却恰好碰到雪疥虫,啃食全身。 雪疥虫专食焦肉,同时吐出毒素,以冰寒之气扼住火毒,因此保住性命,火寒之毒也就此形成。 中此毒之人,骨骼变形,皮肉肿胀,浑身上下长满白毛,且舌头肿胀,不能言语,此外,此毒每日发作数次,需饮血液方能平息,直把人逼成一头茹毛饮血的野兽。 随后,你应以锉皮削骨之法,碎骨拔毒,致使伤及人体根本,内息全催,武功尽失,从此多伤多病,时时复发寒疾,至今,应该有十二个年头了。” 三好先生是天下名医,梅长苏本已有所预料,瞒不住他,却不料他能如数家珍般将他的情况尽数说出,惊骇之余,承认道: “先生法眼无差,所知所说恍如亲见,确实如此。” 同时他心中也不免产生了一点希冀,他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但是人活着岂是为了自己,更多的是为了旁人,他有许多亏欠、或者要讨还的债,也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看着梅长苏期待的眼神,林鹏有心又似乎无意,说起了另外一件事,道:“雪疥虫乃是梅岭地界独有,十二年前,又恰逢七万赤焰军叛国,被全部诛杀于梅岭,你……” 梅长苏神色一凝,打断道:“先生说笑了!” 林鹏点到即止,当即致歉道:“是我孟浪了。” 梅长苏却皱起眉头,此人慧眼如炬,也不知晓他发现自己更深层次的身份没有。 暗暗也有些后悔自己太心急,早知道此人如此厉害,就不该来这一趟。 但他心中其实也很希望自己可以恢复如初,开得了大弓,降得住烈马,驰骋沙场,为国尽忠,然后与自己所爱的人共结连理,白头到老。 可他的身份如果被揭穿,他多年谋划的一切也将化为乌有,到底要不要相信他呢…… 梅长苏心中一时五味杂陈,心绪难平。 “锉皮削骨,碎骨拔毒之法确实清除了大部分火寒毒,但是余毒未清,体质尽毁,很难活过四十岁,而你多年来一直苦心孤诣,费尽心思筹谋,多思伤神,过慧易夭,这个道理你不会不知道,据我看来,你再这么下去,至多也就两年的寿数了。” 林鹏的话又逐渐让梅长苏回过神来,他道:“先生可有救治的方法?” “自然是有的。” 林鹏给予了肯定的回答,道:“而且方法还不止一种,比方说移髓换血,珍稀灵草,绝顶心法……” “不过,这些通通都不适合你,适合你的只有一种,那就是这个。” 他说着,从袖中掏出了一枚非金非木,非玉非石的珠子,道:“此物名为龙珠,是我机缘巧合得之,此物颇为神异,于治病救人一途,多有妙用。” “真的有这种东西!”梅长苏微微有些失态,又有些惶恐兴奋,以及动容感激。 “事先说明,此物虽有妙用,却也不见得有多么神奇,它虽然可以将你体内的余毒尽除,不受困于寒疾,但你一身根基已毁,体质孱弱,最多也就延长你十年的寿命,除非……”说道这,林鹏止住了嘴。 梅长苏是个不贪心的人,见林鹏似有难言之隐,当下便说道:“能增寿十年,已是幸事,梅某岂敢奢求太多。” “也罢!告知你也无妨。” 林鹏摇摇头,道:“除非你将龙珠佩戴于身,日夜受龙珠孕养,或能得享天年。” “不敢,当不做如此奢求,也无贪图三好先生宝物之意。” 此话出于梅长苏之口,林鹏自是相信,道:“此物干系莫大的因果,于此时对我也有颇多用处,却是不能赠予你。” “不敢,不敢。不知需要我怎么做,来配合先生你治疗。”梅长苏似有些迫不及待。 “如此坐着就好。” 林鹏心意一动,掌上的龙珠顿放光华,金光灿灿,照映梅长苏全身,随后,嗖的一下飞出,没入了他体内。 梅长苏心中一惊,不过顷刻便感觉到体内暖洋洋的,似乎有无数的热流从某处溢出,贯穿全身,汇入四肢百骸,让他如同置身于温泉之中,又有无数双手在他身上推拿按摩,推宫过血,通体舒畅。 他不自觉闭上眼睛,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不知时光的流逝,突然,暖流消失,也登时让他清醒过来。 睁开眼睛,一眼便见到了那龙珠已飞回林鹏的手中,自己身体里那股从骨髓中透出来的阴冷尽皆消失不见,沉疴尽去,顿有海阔天空之感。 忙起身谢道:“三好先生,多谢!这龙珠的秘密,我是不会说出去的,你尽可以放心。” “无妨,龙珠本就是灵物,具有灵性,或许有一天它寻找到了更好的主人,离我而去,也未可知,所以不必替我隐瞒,顺其自然即可。” “这…好吧。” 梅长苏虽不解其义,在心中已做了决定,定当保守这个秘密,免得给三好先生带来麻烦。 “大恩不言谢,先生若有用的着梅某之处,尽可遣人告知。”梅长苏说着又鞠了一躬。 “说起刚才的约定,我恰巧有事要劳烦梅宗主。” 梅长苏颇感意外,道:“不知是何事?” “听闻江左盟帮众数万,所以我想请包含梅宗主在内的江左盟帮众,每人都做上一件好事,不知可否?” “嗯……” 梅长苏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而是沉吟了起来。 林鹏见他似乎有所误解,直言道:“好事不分大小,施舍一枚铜板,赠送一件衣物,这都是善行,不必拘泥,有心即可。” “如此,那我就明白了。”如此说着,梅长苏心中也不由的为自己来时的偏见有所歉疚。 此人如此风光霁月,高风亮节,怎会是那等鬼婆巫师一般,蛊惑人心的妖孽之辈。 又攀谈了几句,梅长苏起身告辞,准备去寻找萧景睿和言豫津二人,离开悬壶居。 身体大好,让他对自己所谋之事,有了更为充足的信心。 走出荷塘,踏在小道上,他转头看向飞流,道:“飞流,你刚才表现不错,一直没有胡……嗯?” 梅长苏脚步一顿,愣愣的看着飞流,见他一副有些后怕的模样,问道:“飞流,你怎么了?” “那个人,很可怕!” 此言一出,梅长苏心中骤然掀起波涛。 他的护卫飞流,心智不全,但直觉敏锐,武功奇高,自己从未见到他有过这般惶恐,畏惧。 “你是察觉到了什么吗?” “怪兽,吃人的大怪兽!”飞流说着,作出了一个张牙舞爪的表情。 梅长苏眼神深邃,一下子沉默起来,好一会儿才说道:“飞流,这件事,你不要跟任何人讲。” …… 梅长苏离去后,林鹏立身于凉亭中,眼神飘渺,跳望远方,似乎在思虑着什么。 徒然,衣袖鼓荡,发出金光,映照而出,七个龙珠依次飞出,盘旋周身,如同护卫一般,飞立在侧。 林鹏眼神焦聚于身前的龙珠,感受着他们血脉相连的关系,喃喃道: “还差些许时日,便可以功成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种念 这个世界,武力低微,甚至还不如雪山飞狐世界。 没有绝世的武功,也没有旷世的奇珍灵物,有的只是诸国纷争,相互征伐,还有为之开展的杀戮、权谋、战争。 林鹏本想借此界相对‘和平’的环境,好好巩固一下因龙珠暴涨的修为,随后抽身离去,不过,他突然想到一种武功,一种对他现今大有裨益的武功。 其名为道心种魔大法。 他当然不知道道心种魔大法怎么练,但只是借鉴一番它的理念,却是不难。 道心中魔大法中有一重境,叫做结魔。 修炼方法,讲究以千奇百怪,种种行为,自戳自残,挨饥抵饿,或任人打骂,承受痛苦,以此修行,然后达到壮大体内魔种,合二为一的目的。 以他如今的修为看来,所谓魔种,不过是九分元神和一分真气结合形成的一种特殊的种子,壮大魔种的过程,便是同时修炼真气与元神,妙用非常。 所谓下者炼体,中者练气,上者炼神,道心种魔大法,直接修炼元神,不可谓不神奇。 当然所谓上下之分,只是难易、威力上的差别,最终还是殊途同归,别无二致。 道心中魔大法的修炼者之中,有一人名为庞斑,他为了追寻道心中魔大法的最高境界,亲手将自己心爱的女人送给别人,随后在一旁窥视,看着他们相亲相爱,日日忍受妒火,直至魔种发生蜕变,功成。 林鹏自然没有这么变态,只不过这个世界的主题,却是恰好有利于他用此法修炼元神之道。 而龙珠本就是霍乱之源,只要将它们散布天下,那些或追名逐利、或雄霸天下、或渴求和平的精英、人杰,自会被其吸引,追逐。 由此展开一系列的阴谋与杀戮,战争与和平,正义与邪恶,人心纷杂,各自的理念、权欲、坚持,自能一一被龙珠感知,最终汇集到林鹏手中。 或许是因为格位的关系,龙珠随他穿梭时空,被奇迹之光侵染,不负桀骜,对自己多有亲近之意,这也为他的想法打下了基础。 他这几个月来,一直用善意炼化龙珠,寄托神念,已快达到功成的地步。 又过去了数日,梁帝下诏,公开为霓凰郡主择婿选亲,不论门第、不论国家、只要年龄合适,相貌端正皆可参加比武,武试的前十名,便有机会可与霓凰郡主议亲。 此诏令一出,便立即轰动各国,天下各国年轻俊杰,无不闻风而动,来此大梁金陵,参加选亲。 为何? 只因霓凰郡主不是一个长在深宫幽闺的普通贵女,而是以一介女流之身,执掌南境云南王府十万边防铁骑的奇才统帅。 云南王府世代驻守南境,为南方屏障,与南边的楚国对峙,十年前,南楚犯境,云南王战死,府内只余姐弟二人,人心惶惶,十七岁的霓凰郡主替父上阵,三军缟素,以此大破敌军,此后驻守南境,未叫南楚侵占一寸大梁疆土,是位名震天下的女中英豪。 梁帝多疑,霓凰郡主在南境多年,深得军心,恰逢其弟穆青成年,承袭爵位,便下诏替霓凰郡主择婿选亲,好留她金陵。 此外,她自小与赤焰军统帅林燮之子林殊定亲,关系亲厚,这也是梁帝心中的隐忧。 而霓凰郡主旧情难忘,虽奉了旨意,却也和梁帝约法三章,想要娶她,非得在武功上胜过她不可,她武功非凡,是上了琅琊高手榜的,自有信心击败那些求亲者,打算变相的拒旨。 瞧着金陵城越发热闹,各国的王孙贵族,任气游侠纷纷涌入,林鹏不由的起了心思,这或许是一个宣扬龙珠的好机会! 金陵城,迎凤楼,比武高台。 “下一战,东海叶炳坤对阵夜秦公孙慕!” 随着裁判官报幕,两个英挺的年轻人走上高台,他们一人拿枪,一人拿锤,虎视眈眈,盯着对方。 “开始!” 一声令下,拿着流星锤的公孙慕当下舞动锁链,飞锤应声而起,在空中划过数个圆圈,他身随力转,随着飞锤步步向叶炳坤逼近。 只见那流星锤被其舞的虎虎生风,盘踞周身,攻守兼得,叶炳坤一杆长枪,无从下手,被逼的连连后退。 突然,公孙慕身子一斜,锤法不精下,力道岔行,锁链径直缠上了自己的脖颈,顿觉呼吸困难,满脸胀红,倒在了地上。 叶炳坤竟不战而胜。 他自然喜不自胜,却不晓得,这一番结果,立时让一人恼怒起来。 迎凤楼看台上,一个面容稚嫩,却不失英气的少年,对着台上倒地不起的公孙慕破口大骂: “这是什么东西,就这样还敢上台来,想娶我姐姐,老魏,你赶快下去,把这个杂碎给我切了。” 肆无忌惮,骄纵之气溢于言表,从刚才的话语中,不难得知了此人的身份,他是霓凰郡主的亲弟弟,刚刚承袭云南王位的穆青。 他身边那个叫老魏的将领当即劝戒道:“王爷息怒,这比武才开始没几天,难免会有些差的,放心,这种人都过不了第一轮!” “话是如此,但这人的水平也太差了。” 穆青骂骂咧咧,也没有执意让老魏去杀了那个公孙慕泄愤,只是嘴上说说,撒撒气。 “下一战,大梁秦尚志对阵北燕百里奇!” 随后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和一个虎背熊腰,全是横肉的壮汉登上台来。 穆青立时点评道:“这秦尚志好像是金陵城中年轻一辈有名的高手,长得也还行,算他合格。” “至于这个百里奇嘛,长得粗头粗脑,丑陋了些,谁嫁给他,算谁倒霉,哈哈!” “开始!” 秦尚志抽出长剑,斜眼瞥了一眼百里奇,径直挽了一个剑花,寒光肆意,落英缤纷,煞是好看。 随后,他步履一轻,长剑当即划过一个美丽的曲线,直刺了出去。 百里奇赤手空拳,面对这来势汹汹的剑锋,不动则已,动若雷霆,脚步一踏,身子前倾,势大力沉,力重千钧的一拳,后发先至,直接轰到了秦尚志的胸膛上。 砰! 秦尚志顿时如炮弹一般,飞出擂台,晕厥过去。 “此战,北燕百里奇胜!” 同时,穆青在看台上,脚下顿时一软,想到某种可能,脸上尽显惊骇之色: “怎么可能呢!这可是秦尚志呀,连我姐姐都要跟他走上十几招才能击败他,他怎么一招就败了!” 此战的结果,很快就传遍了金陵城,同时,百里奇也一路过关斩将,几无一合之敌,很顺利进了前十。 大梁国禁军大统领蒙挚,琅琊高手榜第二,大梁国第一的高手,也抽隙看了一场百里奇的比试,评价道:“此人武功非凡,足以上琅琊高手榜,武力值还在霓凰郡主之上。”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皇宫,武英殿。 梁帝袖子一扫,御案上的物品纷纷洒落,伴随着坠物声,怒喝道: “霓凰郡主,绝不能嫁到北燕去?” 第二百七十章 靖王 (这一章,主要讲述一下大梁朝的局势,还有梅长苏的主线任务:夺嫡,平反,可不订。) “父皇请息怒,燕国使臣竟派出百里奇那般人物,实在是居心叵测,我们定不会让其得逞。” 太子萧景宣在下顿首,安慰道。 “别说这些没用的!” 梁帝甩了甩袖子,质问道:“琅琊榜揽尽天下高手的名字,上面怎么没有这个百里奇?” 誉王萧景桓答道:“琅琊阁早有声明,琅琊榜上的高手都是按照已展现出来的身手和战绩进行排序,这个百里奇隐藏颇深,此次一鸣惊人,我们也是猝不及防。” “哼!” 梁帝还是有些不满,道:“现在还是说说,有什么办法对付这个百里奇?” 誉王胸有成竹,似早有主意,径直说道:“父皇,儿臣倒有个题议。” “讲!” “这武试之后,还有文试,本意是父皇昭示皇恩浩荡,当场点评一番这些人选,不过现在嘛,我们可以当场安排一些人,故意不愤,当面挑战着百里奇,就算挑战不过,伤到他也是好的,顺便让霓凰郡主摸清楚这百里奇的武功路数,增加胜算。” 梁帝捋了捋胡须,面带笑意,赞道:“这个想法不错!” 太子见了,当即上前一步,驳斥道:“父皇,誉王这个方法虽好,却不甚保险,仍有疏漏之处。” “哦,那你说说。” “儿臣以为,此地乃是金陵,我们大梁的地盘,纵然那百里奇武艺奇绝,却势单力孤,只要我们暗中……” 说道这,誉王顿时明了,打断道:“此事万万不可,倘若百里奇发生意外,这明眼人一看便知,有失我大梁国的威严。” “只要做得好,再稍稍伪装,又怎会让人知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的趋势,梁帝一拍桌子,打断他们的争执,道: “别吵了,整天都这样,惹的朕心烦,先按景桓的意思办吧。” …… 一座隐蔽的小楼。 梅长苏跪坐在案前,桌上青烟缕缕,却是放着两杯茶,他似乎在等什么人。 忽的,一个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长身玉立,面色刚毅的男子。 “靖王殿下,你来了。”梅长苏见到来人,右臂一引,请他坐下。 靖王萧景琰却没有落座,也不瞧他,负手走到窗边,道:“你用庭生引我过来,究竟有什么目的?” “庭生不过掖幽庭一个小小的罪奴,竟能引得殿下前来,那看来,我的推断没有错。” “什么推断?你又在谋划什么?” 靖王转过身来,似有怒容,道:“你可知,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玩弄心机之辈!” 梅长苏宠辱不惊,慢悠悠的替自己倒上一杯茶,抿了一口,这才说道:“是因为祁王殿下吗?” “什么?” “听闻十二年前祁王殿下整肃朝纲,激浊扬清,是人人称颂的一代贤王,可惜招小人构陷,污蔑其与赤焰军统帅林燮起兵谋反,因而被诛,所以,殿下才这般讨厌步步心机之人。” 靖王没有放下戒备,道:“这件事,金陵城中几乎没有人敢谈论,你竟也知道。” “对,我知道,当年赤焰案发,整座金陵城人头滚滚,几乎杀尽了半数朝臣,直至最后,人人皆不敢上书求情申冤,也只有靖王殿下你,宁直不弯,最后触怒了陛下,被放逐于朝堂之外。” “多年来倍受冷落,虽战功累累,功勋无数,却无法讨得陛下的欢心,直至今年三十一岁,还未被加封亲王。” 不待靖王回答,梅长苏又语出惊人道:“而那个掖幽庭里的庭生,就是祁王殿下的遗腹子吧!” 靖王脸色动容,立时驳斥道:“你在胡说什么!” “就当是我胡说罢,我也不会拿此事来威胁殿下,相反,我会帮助殿下将庭生从掖幽庭解救出来,以此来表达我的诚意,如何?” 靖王哂笑一声,道:“先生可能不知道,掖幽庭中关押的都是罪奴,只有皇帝特赦,才允许被放出,不然,以我郡王的身份,早就将他救出了。” 梅长苏眼神犀利,盯着靖王道:“我只问殿下,你想,还是不想?” “想!” “那就可以了,我会救出庭生,表示我的诚意与能力,还请殿下拭目以待。” 靖王这下也听出来,对方这是想投靠自己,发问道:“苏先生名满金陵,应该知道,我常年领军在外,朝堂之中三省六部官员无半点人脉,父皇也不喜欢我,三十一岁,仍是一个郡王。” “而先生你,纵使我孤陋寡闻,也知晓太子和誉王对你都多有赞赏、亲厚,意图招募,你为何要投靠我?” 梅长苏坦然中,带着一丝无奈,道:“我知道殿下的处境并不好,只是我…别无选择。” “别无选择?” 靖王明显不信,道:“东宫太子,其生母越贵妃宠冠六宫,甚得父皇喜爱,他麾下,又有户部、礼部、兵部等机要部门为其助力,权势滔天。” “誉王生母早亡,却自小由言皇后抚养长大,关系亲厚,其亲信掌握吏部、刑部、工部等半个朝堂,乃是七珠亲王,受宠多年,可与太子分庭抗礼。” “金陵城中,谁人不知,这将来的皇位必定是他们其中之一,你又怎会别无选择?” 他目光直直看向梅长苏,想要知道答案。 “苏某既然来到这京城之中,参与夺嫡大事,又怎会不调查清楚,他们二人固然受宠,权势滔天,但他们的心性,实在是令我不敢苟同……” 梅长苏没有说下去,只是摇了摇头,道:“我选择殿下,就是看中殿下你刚毅果决,宽厚待人,还有这一身正气。” “况且,这世上越是有把握的事,做起来便越无趣,若是能凭我一己之力,就将一个大家都想不到的人送上宝座,岂不是显得我更有手段。” “原来,这世间大才的想法,都是这般怪诞吗!”靖王不自觉的嘲讽一句。 梅长苏不以为意,靖王从不掩饰自己的喜厌,且性格冲动莽撞,城府不够,这是他的劣势,他早有所料。 “靖王殿下,说句实话,你就真的甘心看着这宝座落在他们的二人手上。” 靖王此时对梅长苏已有了一定的信任,道:“皇位于我实在是远如浮云,思之无益,但你若真能截断太子和誉王的至尊之路,我都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那好,我们俩的约定就此达成。” 靖王点点头,道:“我在你身上,似乎感受到了一丝熟悉感,先生是祁王旧人吗?” “不是…在下是一个仰慕祁王风骨的读书人,只可惜我学有所成,他就已经不在了。” 梅长苏说着,心中则是默念:“景琰,对不起,我不能把我的身份告诉你,夺嫡之路凶险万分,我不能成为你的顾虑,我也一定会保护好你。” “原来是这样。” 靖王没有多说,只是带着点失望,离开了这里。 第二百七十一章 开始 时间飞逝,很快便到了文试的那天。 林鹏穿着一件素色大袖袍,悠哉悠哉的出了悬壶居,只见他脚下一步,便瞬间跨越数米,缩地成寸,周围却无任何人查觉,一路踱步来到皇宫,径直踏入,又来到一座宫殿前。 这里是武试之后进行文试的地点。 在殿外,他恰巧看见梅长苏和一位英气勃勃的女子并肩而走,相谈盛欢。 梅长苏也正好瞧见林鹏,当下在那女子的耳畔低语了几声,两人便径直走了过来。 “三好先生!”梅长苏打招呼道。 “苏先生!” 林鹏说着又把目光看向了那名女子,道:“这位逸采神飞,英姿飒爽的女将军,想必就是霓凰郡主吧。” “久仰三好先生大名,正是霓凰。”霓凰郡主作了一揖,如是说道。 “今日文试,三好先生也在邀请之列吗?”梅长苏似无意的提了一句。 “许久未曾出来走动,恰巧陛下送了一份请柬过来,便来看看!” 林鹏答后,又道:“苏先生说了‘也’字,情况是跟我一致吧?” “我是托了郡主的鸿福,她主意我为文试的主审,特向陛下请了旨意。”梅长苏解释道。 “原来如此!” 林鹏没有追根究底,问什么你俩的关系为何如此亲厚什么的,手势一引,说道:“相逢便是缘分,我们一起进去吧!” “请。” 三人齐步一同跨入殿门,一进门,便有数道目光看了过来。 殿内,数十张矮桌依次堆放,立于两侧,案上美酒佳肴也已置办,只因梁帝未至,众人依礼不能入席,只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块,随意闲聊。 其中,很明显有两处人数众多,各自以太子和誉王为中心,外国的使臣和入围者则独自聚在一块,泾渭分明。 见到林鹏三人进来,太子和誉王当即争锋相对的互视一眼,不约而同迈开步伐,迎了上来。 “三好先生,你也来了,有你的参与,真是为这次文试增色不少。”誉王率先开口,表示欢迎。 太子脸上浮现怏怏之色,又顷刻堆出笑脸,道:“父皇常说,先生是有德之士,让我多聆听你的教诲,待会我们比邻而坐,也好让我请教一二。” “太子此言差,有德之士又岂止三好先生一位,苏先生……” 看着誉王和太子对林鹏亲近有佳,竟还在梅长苏之上,霓凰郡主不由显得有些意外,正想询问梅长苏一二,却发现他被誉王搭上了话。 当下目光一扫,瞧见两个熟人,裙角摇曳,边走边招呼道: “景睿!豫津!” 萧景睿和言豫津闻声立时走上前来,亲昵的叫道:“霓凰姐姐!” 霓凰郡主指了指大门处,问道:“这三好先生是怎么回事?竟能此得到太子和誉王如此看中!” “这个……” 萧景睿摇摇头,道:“我时常游历江湖,在这金陵城中消息没豫津灵通,具体什么情况,你还是问问他吧!” 说着,他把目光瞧向了言豫津。 言豫津脑袋微斜,露出思索的神色,道:“这三好先生名满京师,但也没听说跟太子和誉王有什么往来……对了!我想起来了,这大概是陛下的缘故吧。” 他小声的讲道:“我听说呀,前几日,这三好先生似有意参加这文试宴会,陛下当即派太子将请柬给他送去,却不知何故,太子晚送了一日,顿时惹得陛下大发雷霆,要重重惩戒于他,幸得宫里的越贵妃软语相求,又哄得陛下高兴,这才没有惩处,却也是受了不少委屈。” 听罢后,霓凰郡主瞥了一眼在人群中的林鹏,隐有不屑之意,哂笑道:“金陵城中卧虎藏龙,搅弄风云的人可真不少,不过…这又与我有何相干呢!” 言豫津当即笑道:“霓凰姐姐说的是,云南王府掌握南境十万铁骑,无论是太子和誉王哪一个坐上了那个位置,都还是要仰仗你的。” “慎言!” 一个声音突然从他的身后传来,吓了言豫津一跳,他急忙转身一看,却是梅长苏,忙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脯,道:“苏兄,你吓死我了。” 梅长苏却神色严肃,道:“也不看看场合,这是你该说的话吗!” 言豫津知道自己失言,当下认错:“是我口不择言了。” 此时,殿外金磬一声轻响,司礼官高呼道:“皇上驾到!!” 整个殿内的窃窃私语顿时安静下来,隐蔽角落处也一下子涌出数十个宫女,一对一引导、指引众人站成两排,迎接皇上。 顷刻,梁帝在仪仗队前呼后拥下,跨入殿门,坐到那龙椅之上,众人一起行山呼之礼,后又被宫女带到相应的座位上。 等到众人坐下,梁帝居高临下,扫视一周,待到林鹏处时,微微停顿片,又径直略过,恢复如常。 他举起手中的酒杯,用沉稳威严的声音讲道:“此次为霓凰郡主择婿,群英云集,高手如林,入围者更是人中翘楚,青年英豪。朕今日赐宴实为嘉勉之意。诸君,先请满饮一杯。” 梁帝的声音,经过此殿某些独具匠心的设计,登时被放大,清晰可闻,传入众人的耳中。 众人齐齐高举酒杯,一饮而尽。 之后梁帝又说了一些嘉勉的话,让众人享用美酒佳肴,直至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他突然说道:“今次十位入围者,都是百里挑一的英才俊杰,可惜朕朝政繁忙,未曾看过每一场比试,对这几位勇士都还陌生得很呢!” 听他这么一说,誉王聪慧机警,当下领会其意,站起身来,提议道:“儿臣有个提议,不如趁着今日宴饮,让这十位勇士在切磋一下,也不失为一桩佳谈。” 梁帝微微沉吟,抚须道:“不知诸位的意思如何呢?” “儿臣以为此意甚妙,此外,也大可不必局限于十位勇士之中,今日殿内的豪杰众多,若局限于此,岂不少了很多趣味!”太子也当即起身附和。 没有给各国使臣说话的机会,梁帝当场便高兴的宣布:“两位皇儿的建议都甚合朕意,那大家就随便挑战,不必再定什么规则了。” 在场的某些人,早就得到了太子和誉王的暗中授意,当即就有人跳了出来。 “在下李逍向大渝郑成勇士挑战!” 第二百七十二章 进行 梁国一方虽然决定针对百里奇,但也不可能做的太明显,所以,挑战他国的入围者,也是应有之义。 只见殿堂之上,陆续有人出场请战,人影腾挪反转,翻飞来去,倒也是一个个身手不凡,各有长处,精彩场面不断。 “大梁司马雷请战百里勇士!” 一个锦衣公子大步踏出,对着百里奇大声说道。 哗! 百里奇立起身来,雄壮的身躯立时掀起一阵劲风,一步一踏,走到司马雷面前,予以他强大的压迫力。 “请!” 百里奇右臂一抬,清晰的吐出一字,却又隐含不屑之意。 司马雷瞧见了,当下叱咤一声,两步并做一步,身形骤闪间,打出一拳,顿时阵阵恶风,拳锋迫人。 百里奇斜眼一撇,身形不退反进,一把便将袭来的拳头抓住,顺势一扭,只听得一声惨叫,司马雷整个人瘫倒在了地上,已无再战之力。 “百里奇!” 太子忍不住站起身来,大声喝斥道:“比武切磋,点到即止,如今圣驾在前,你怎么下如此重手!” 这司马雷是他的人,本对其寄予厚望,却不料如此无能,一招都没接。 失了面子,也不好朝司马雷发泄,径直对着百里奇宣泄出来。 “我只不过稍稍使了一点劲,这司马雷便已承受不住,看来大梁的武人也不过如此罢了,也罢,我待会儿下手再轻点,这样,太子殿下就不会责怪了吧。”百里奇浑然不在意太子的言辞,轻蔑的说道。 “你你……” 没想到这百里奇武功了得,嘴上亦是不饶人,太子顿时被怼的哑口无言,说不出话来。 见状,太子的手下直接站了出来,对着百里奇喝叱道:“难道你们燕国的人,都是这般没有礼数吗?” “礼数嘛,自然是有的。” 北燕使臣也径直站起来,道:“不过百里奇只是一个粗人,平日里只懂得习武强身,礼法有些疏漏,也是常事,又何必苛责。 况且此次以武会友,比的就是拳脚功夫,技不如人,也就是回家再练上几年罢了,而不是用嘴巴不依不挠,喋喋不休,像个小娘们哭嚎、撒泼一般,你说是不是,太子殿下!” “继续比试吧!” 一番夹枪带棒的话语,让太子感觉分外憋屈,却也不好多说什么,愤愤的坐下后,当即朝殿中的几人使了眼色。 收到太子的示意,顷刻便有两人跳了出来。 “傅廷洋请向百里勇士挑战!” “杨兴文请向百里勇士挑战!” 也不待百里奇同意,两人脚步一踏,齐齐逼近,一人出拳,一人抬腿,左右夹攻。 看得出来,两人的功夫,皆不在那司马雷之下。 不过那百里奇一身横练的功夫,岂可易与,仗着身躯强横,见招拆招数个回合后,一招双龙出水,登时将两人打翻在地。 这俩人齐上,也只是多撑了几回合而已,这个结果,无疑让太子的脸色更是难看。 北燕使臣则哈哈大笑起来,道:“梁帝陛下,我大燕百里勇士如此英勇,可称得上是郡主的良配,陛下以为如何?” 这话瞬间让喜怒不言形于色的梁帝皱起了眉头,冷冷的道:“此事还言之尚早!” 随即,他便将不满的目光瞧向了誉王。 示意:这就是你出的主意,真是丢尽了朕的颜面,还不快给我解决。 这之前也不是经过你的同意吗,现在反倒怪起我来了。 誉王心中诽议,却不敢表露分毫,同时也有些后悔不迭,这个百里奇实在太过厉害,连下数人,仍是游刃有余,不见丝毫颓势…… 他瞧了一眼侧立于梁帝旁的蒙挚,又瞧了瞧身下自己安排的人手,正要站起来说话,却发现有一人径直站到了殿上。 萧景睿! 他? 誉王不由的按耐住身形,细细想道:景睿的武功是承袭琅琊高手榜第四的卓鼎风,一手天泉剑法已深得其中三味,轻盈灵动,奇诡难测,他在金陵城的名声或许不如秦尚志、李逍等人,但武功实胜之。 或许有机会,就让他先试试吧。 他如是想着,把身子一沉,又重新坐了回去。 萧景睿既不是太子的人,也不是誉王的人,他此刻站出身来,纯粹是为了梁国的颜面。 “在下萧景睿,特向百里勇士请教!” “请!” “请!” 百里奇和萧景睿双目横视,踱步而行,待稍行数步,萧景睿眉眼骤然一抬,腾空飞起,双腿连环成幻影,凌空飞踢而去。 百里奇蒲团般大小手掌横立身前,将连环飞腿尽数当下,还以一记横拳,直掠而出。 萧景睿右臂一按,恰到好处的按在拳锋身上,借此之助,身子又是一荡,腿劲横扫,直劈百里奇的面门。 天泉剑法本就讲究灵活多变,尤重身法,此刻萧景睿无剑在手,为破百里奇的硬功,以腿为主,游击破敌。 可惜,纵有腿力加持,百里奇的一身硬功依旧无法撼动,见他不闪不避,右手随意一挡,便无视了萧景睿的腿劲,下一刻,长驱直入,一拳轰出。 拳风迫人,萧景睿右脚一勾,左脚一踩,借着百里奇的身体,顷刻飞退出去,腾挪到大殿立柱之上,又在立柱上猛地一踏,成凌空之势,居高临下,大力飞踢。 百里奇见势沉声一喝,拳锋已于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擎天击出。 砰! 拳脚交加,竟是萧景睿承受不住,面露痛苦之色,倒飞而出。 眼见萧景睿落入下,言豫津立时便忍不住了,开口道:“陛下,景睿一向是用剑的,赤手空拳,怕是有些吃亏。” 梁帝听了,不动声色的看了蒙挚一眼,蒙挚当即领会,抽出随身佩剑,飞掷而出。 “接剑!” 萧景睿单手托地,正注视着百里奇,此时听到声音,闻声而动,腾飞而起,就着剑势,凌空一脚,宝剑登时偏转方向,飞转着向百里奇袭去。 他也乘势突进,和飞剑成前后携攻之势。 这一招乃是天泉剑法中的杀招──飞鸟投林,他本是怎么也学不会,此刻竟福至心灵,下意识般使出。 未得其行,却孕其神,剑锋缭乱间,萧景睿乘势上突,一时间也逼的百里奇连连后退。 后退数步后,百里奇揪住时机,铁拳一出,直接将宝剑嗑飞,却也被萧景睿乘势一拳击中腋下,同时他右手一探,抓住飞旋的剑柄,丝毫不给喘息的机会,径直将天泉剑法如流水般使了出来。 天泉剑法飘渺灵动,又不失锋芒,萧景睿此刻使来,剑锋缭乱,寒光泄地,朵朵剑花在百里奇身侧闪现,步步紧逼,虽未伤到他,却已然将其压。 梁帝肃穆的面容上,也露出些许微不可查的笑意。 林鹏眯着眼,斜坐在侧,看着这小儿科般的战斗,索然无味间,神念遁飞,以另一种形观看起这殿中的场景。 一时间,殿内复杂的情感,强烈的欲望,各种情绪,各种算计,纷至沓来。 渴望、羡慕、荣耀、沮丧、嫉妒、算计……千人千面,这看似平静的宴会,实则暗流汹涌,口蜜腹剑、笑里藏刀、逢场作戏,种种不能宣之于口,埋藏在心的阴暗、谋划皆是被林鹏一览无余。 就拿场上比斗的两人来说,从萧景睿的身体上,林鹏感受到了他的顽强、不屈、奋力、坚持……他远远不像表面这么风光。 而在百里奇身上,他看到了与其粗犷身躯完全不相符的刻意、冷静、算计…… 所以,这百里奇看似险象环生,实则稳如泰山,滴水不漏,一切尽在他的掌控。 此外,从这百里奇身上,他还感受到了一股尊敬、感恩之情,这尊敬感恩之情不是对着燕国使臣,而是一个在场之人都万万想不到的人物。 ──梅长苏! 或许是为了从小与自己定下婚约的霓凰郡主,破坏梁帝这次择婿,或许是还有什么其他的谋划,例如自导自演一出击什么以稚子败北燕勇士,弘扬大梁国威,一石三鸟。 感受着殿内这群人各自情绪、谋划、算计……然后交错杂柔出一幅幅可见画面,林鹏也不由赞叹一句: 当真是有趣! 第二百七十三章 择主 所谓刚不可盈,盈不可久,萧景睿一味抢攻,虽占尽声势,却也是一时,气力一泄,很快被百里奇揪住了破绽。 一双铁拳径直闯入这剑势之中,右手一抓,扣其手腕,左手擒拿,夺其宝剑,接着,一脚飞踹,将萧景睿击飞了出去。 瞬时,胜负已分,满堂皆惊! 萧景睿由是不甘,攥起拳头,迅速爬起身来,百里奇见他不死心,也不介意在敲打其一番。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啪! 梁帝一拍桌子,喝停道:“都给我住手!” 两人只好各自止住动作,恭恭敬敬的向梁帝行了一礼。 梁帝面无表情的夸赞起百里奇,道:“百里勇士,果然是身手不凡!” “多谢陛下夸奖!” 梁帝正酝酿着接下来的说辞,一个声音突然在他耳畔响起。 “百里勇士如此勇武,倒是掀起了我的好奇心,不如让我也来试一试!” 是谁这么无礼,敢打断我……梁帝把头一转,瞧见是林鹏,顿时把心里的想法掐灭,堆出笑脸,顺着说道: “不错,我看百里勇士的雄姿尚未尽展,不如再比上一场,若是胜了,朕当有重赏!” 不过,北燕使臣此时已回过味来,知道大梁在针对百里奇,当即站出身来,拒绝道: “梁帝陛下,百里奇已连战数场,业已疲惫,还是把机会,让给其它选手吧。” “百里勇士莫非是怕了!” 梁帝故作大度的道:“若是百里勇士自觉不敌,就此退去,也是无妨,不过郡主择婿……” “百里奇愿意一试。”话说到这份上,百里奇已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那请两位开始吧!” 林鹏移步而出,走到百里奇身前,道:“我知你连经数战,气力不免有些损耗,便用此物助你一番。”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口中掏出一物,此物通体漆黑,非金非石,正是龙珠。 龙珠悬浮而起,发出光华,璀璨金光照遍百里奇全身,他顿感源源不绝的精力自全身涌出,内息强劲壮大,更甚以往,似平白多了数年的修为。 不敢置信,他脸上露出惊容,问询道: “敢问阁下姓名?” “吾名三好,别人都称我三好先生。” “三好先生!!” 百里奇心中又是一惊,继而皱眉,三好先生的名头,他自是听过,不过向来只听闻他医术了得,武艺如何,却是未曾听闻。 不过他对宗主有恩,自己也不好下重手,这个度要如何把握呢…… 就在百里奇纠结之际,殿中之人看到龙珠,也是窃窃私语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 “此物其貌不扬,又平平无奇,书中古籍也未有过类似的记载。” “不然,最近金陵城中,似乎暗中流传一样神奇之物,称之为龙珠,莫非就是此物?” …… 看着自己拿出龙珠,似有一石激起千层浪之势,林鹏毫不在意,因为这本就是他的目的。 他只怕这浪不够凶、不够大,还要劳烦他再添上一笔,助上一助。 “百里勇士奋勇当先,此时为何迟疑了?” 百里奇抬头,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沉声一喝,霎时,硕壮的身躯如熊罴一般,横冲直撞过来。 而林鹏依旧是一副沉静自若的模样,徒然,他掌间龙珠发出万道金光,一道金色的壁障突兀显现,横亘在前。 砰! 那薄薄的一层金光,宛似铜墙铁壁一般,百里奇那茁壮的身躯径直撞上去,顿时发出一声沉闷的轰响。 紧接着,一个魁梧的身躯倒飞出去,栽倒在地。 百里奇直起半身,晃了晃脑袋,似乎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直至看见眼前的金色壁障,璀璨耀眼的龙珠,这才明白了什么。 手掌在地上一拍,整个人就像肉弹一般弹起,直立起身躯,大步跨来,同时,砂锅大的拳头再次轰出。 砰砰砰! 击打之声不绝于耳,金色壁障上也随之浮现出道道涟漪,煞是好看。 “无用之举!”林鹏淡淡的道了一句。 顷刻,壁障上的金芒透体而出,照映在百里奇身上,他宛如被汹涌的浪潮击打,一泻千里,再次被甩飞出去。 在林鹏刻意的控制下,百里奇虽被击飞了两次,但仍未受到多大的伤害,很快又站了起来。 他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他还有任务还要完成呢! 既然不是龙珠的敌手,那想办法越过龙珠,直接攻击操控者就是了,百里奇如是想着,身体又移动起来。 林鹏自是见着了,指尖一勾,身前屏障顿时消失,龙珠盘旋而出,金光再次来袭。 百里奇知道这金光的古怪,不能被其照射到,有心躲避,可哪能快过光呢,瞬间便被其照中! 顿时,一股沉重的压力骤然降临,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身体似重了千百斤,连走路、抬手这般简单的动作,亦是艰难无比。 身子不自觉倾倒了下去,双手支撑,单膝跪地,一波又一波的重力袭来,百里奇只得奋力支撑着。 殿中之人看着这魔幻一般的场景,只感觉世界观都被颠覆,纷纷臆测,难道这上古神话,传说,这些都是真的? 梅长苏也不负从容淡定的姿态,实在无法理解,三好先生这般做的用意,龙珠之秘一旦宣扬天下,不但大梁国会成为众矢之的,他自己也岂非永无宁日。 太子和誉王则是不约而同的想到,怪不得父皇对三好先生这般看重,原来是因为他有这样的宝贝,不过这种宝物,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上更好吗,父皇他果真是老了! …… 殿上,百里奇目呲欲裂,青筋冒起,双手离地,弯曲的背脊微微颤抖,直欲挺立,他想重新站起来。 林鹏也有些佩服此人,龙珠之力横压在身,负重万斤,却仍是不愿屈服,到是个人物。 可惜,人的力量是有极限的,除非…不做人! 武道极限,天人之境,这和普通人相比,除了外形类似,简直是两个物种。 心念一动,龙珠压力骤增,百里奇顷刻重新跪下,继而五体投地,再也支菱不起来。 看着脱力晕厥过去的百里奇,林鹏召回龙珠,又替他治疗了一番。 百里奇悠悠转醒,身体却毫无异样,好似刚才经历的都是梦境,但林鹏掌中那散发着瑰丽光芒的龙珠,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多谢三好先生!”百里奇起身向林鹏道谢道。 林鹏摆了摆手,示意他回到座位上,随后环视一周,见众人的目光尽数焦聚在他掌中这颗龙珠上,惊诧、奇异、渴望、贪婪…… 由此,他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 龙珠的光华一闪,璀璨而灼热,众人皆是感觉眼睛一痛,继而清醒过来。 一个声音幽幽的在大殿之中回荡。 “龙珠有灵,自择其主,若非命定之人,得之必有大祸,诸位不可不察!” “不过,我与龙珠缘分已尽,今日来此,便是想趁着英豪云集,替龙珠寻找一位主人,诸位可愿助我!” 第二百七十四章 选中 此言一出,顿时激起千重浪。 太子迫不及待的道:“三好先生,你此言当真?” “自是不假。” 林鹏泰然自若,丝毫没有即将失去龙珠的怅然,道:“只是龙珠有灵,不可强求,还望太子殿下和诸位知晓!” “自然!自然!”太子忙不迭应道。 林鹏瞧着他口不对心,也不多说,只是将龙珠一托,让其自行飞到空中。 “那就请诸位自行尝试吧!” 说完,他一甩衣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誉王瞧着太子急不可耐的模样,心念一动,起身道:“父皇,儿臣认为,这普天之下,最有资格获得这龙珠,莫过于父皇,还请父皇稍移玉趾,试上一试!” 听誉王这么一说,太子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顺势道:“儿臣也如此认为,还请父皇先行一试。” “不必了,朕富有四海,这龙珠虽颇具神异,却还不放在朕的眼中,就不试了。” 虽不知林鹏的用意,但梁帝心里明白,这龙珠绝不是给他的,毕竟,他可是见识过林鹏真正面目的。 当真是狂悖乖张、无法无天……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没有要自己的命,也没有让自己当傀儡,就当是自己头上多了个太上皇要孝顺吧。 太子一听,顿时喜笑颜开,赞道:“父皇果然是父皇,胸怀开阔,非儿臣能及,那下一位,便让儿臣试一试吧。” “那你就试一试吧。”梁帝有些疲累的道。 见梁帝同意,太子又得意的瞥了一眼誉王,道:“我身为兄长,先行一试,想必誉王也没什么意见吧。” “这是什么话,太子愿意替臣弟先探上一探,我又怎会不愿!” 誉王脸上堆着笑意,心中则是暗想:“这个蠢货,让他先去试上一试也好,保不齐这龙珠上还有什么禁忌在呢!” 而太子听誉王这么一说,心里咯噔一响,顿时有些骑虎难下,徘徊不前。 梁帝见了,便道:“太子既然存疑,若不稍等,将机会让给旁人。” “不必了,儿臣愿做这首发之人。” 梁帝这么一说,反倒让太子没了退路,坚定信心,大步迈出,走到了龙珠面前。 龙珠此刻悬浮于高空,散发着金光,他看着龙珠,恍惚间,就好像看到皇帝的宝座般,一下子将他深深的吸引住。 呆立了半响,才回过神来,又感觉无从下手,便问道:“三好先生,本王想要得到龙珠的认可,该怎么做才好?” “不必了,太子殿下,你已到它身前,龙珠仍旧没有反应,这说明你与它无缘。” “哈哈,三好先生勿要诓我,我身为大梁太子,怎会与龙珠无缘!” 太子不甘心的说着,朝龙珠伸出了手,却发现还有一拳的距离,便直接跳起来,想要抓住这龙珠。 岂料,就在碰到这龙珠的刹那,金光顿冒,太子也好似被千钧之力击中,重重的摔倒在地,发出痛呼。 林鹏这才慢悠悠的道:“太子殿下,我事前说过了,不可强求,太子殿下怕是没有记在心上。” 不过太子此时只觉着全身痛楚,骨头像散了架似的,哪里还听得清林鹏说什么。 “丢人现眼的东西!” 梁帝见林鹏没有用龙珠帮他医治的意思,径直骂一句,便让人把太子抬下去,传太医前来医治。 太子被抬下去之后,誉王也站起身来道:“父皇,儿臣也想一试!” “去吧。” 誉王当即走出,来到龙珠面前。 稍等一会儿,见龙珠没有反应,心中必不可免有些失望,但太子前车之鉴,他自是不会做强硬之举。 挤出笑脸道:“看来儿臣也与这龙珠无缘。” 接下来,梁帝命令身边的太监总管高湛,按照众人的官职、地位、家世等排序,拟出一份章程,然后再一一上前相试。 言豫津在一旁瞧着,见上去一试机缘的人各展其技,有讨好的、虔诚的、膜拜的……手段频出,花样繁多,只觉得有趣,随口道:“景睿,你觉得谁才是这龙珠有缘人呢?” “不知道,但总归不会是我就是了,我有自知之明。”萧景睿如实答道。 “怎么不可能,你萧大公子行走江湖,惩奸除恶,颇具美名,我瞧着会有很大概率是你哦!”言豫津不同意道。 “还是不了。” 萧景睿听了却是摇摇头,道:“此物堪称国之重器,拿到手也无福消受,说不准还会招致祸患呢。” “你是说……” 言豫津想到了某些可能,又驳斥道:“这龙珠这么厉害,就凭刚才展现出来的,比之琅琊榜上的高手有过之而无不及,妙用无穷,谁又能奈何的了。” “平常人确实奈何不了,但若是某些位高权重之人动了心,琅琊高手榜又如何,还不是……” 萧景睿没有继续往下说,但言豫津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继续揣测道:“我看这三好先生将此物拿出,莫不是也存了这个心思?” 言豫津赞同点点头,道:“有可能,三好先生固然声望着着,但终究无官无职,也无世家门阀,只是一介白丁罢了。” 这时,司礼官高声道:“萧景睿!” 言豫津一听,当即高兴的道:“到你了,景睿!” “嗯。” 萧景睿起身,来到龙珠前,恭恭敬敬的在龙珠前拜了拜,可惜没有反应,带着些许失望回来了。 “言豫津!” 言豫津登上台去,同样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他们俩固然心性高洁,不落俗流,但龙珠在前,心中总有些希冀,只可惜事实未能如他们所愿。 又过去了数盏茶的功夫,直至最后一人,到龙珠面前试了一番,依旧是一无所得。 高湛当即向梁帝禀报道:“陛下,全部都试过了,没有一人得到龙珠的青睐!” “都试过了?” 梁帝扫了一眼殿中,又看向林鹏,道:“三好先生,有此至宝,无人可为其主,朕着实痛心,不如举办一个鉴宝大会,为其寻主,不知你意下如何?” “陛下,不必如此,我看这殿中还有数人未曾尝试,这有缘人,或许就在其中。” “哦,竟然还有人对宝物不动心,朕着实意外,却不知是何人?”梁帝径直问道。 “其他人我倒是不知,不过这位苏哲苏先生,自始至终,处之泰兰,安之若素,宝物在前而不心动,心性高洁,着实令我佩服之至。” 没想到林鹏突然会提到自己,梅长苏当下解释道:“子不语怪力乱神,今日所闻所见实乃震撼万分,我此时还没缓过神来,所以才会这般无想无觉,三好先生属实谬赞了。” 梁帝扫了梅长苏一眼,虽不知此人有何被林鹏看中之处,但该做的事还是要做,遂道:“我知苏卿有顾虑,不过这龙珠乃是神物,事关国本,非同小可,苏卿不必忧心,尽可放心一试。 朕再此金口玉言,颁下明旨,凡我大梁境内,皆不可对龙珠之主有觊觎之心,加害之意,若有违者,朕定不轻饶。” “如此,苏卿是否可安心一试!” “微臣自当尽心竭力!” 梅长苏无奈,龙珠妙用无穷,又可使自己恢复常人的寿数,他自是心动。可他来金陵城所做的一切,都须将自身藏于暗处,方才有成功的可能。 龙珠之主这个身份,光芒万丈,必被人时时关注,甚至还会被三好先生在暗中窥视,他真是唯恐避之不及,这与他所求所谋冲突太大。 在他心里,洗刷祁王和林家的冤屈,比一切都重要。 可惜,他虽有心避过龙珠这烫手山芋,但这位三好先生似乎不愿放过他,而梁帝对他亦是千依百顺,带着某种目的讨好,着实可疑。 梅长苏心里想着,一步一步朝龙珠靠近,果然,随着他的靠近,龙珠的光芒也忽明忽暗起来,骤然,飞至他身侧,萦绕周身,飞舞盘旋,好似在跟他打招呼。 他,被龙珠选中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生气 “没想到是苏兄!” 言豫津有些惊讶,不过转念一想:“这也难怪,江左盟在江湖上甚有威望,苏兄身为一盟之主,才能卓着,涵养雅量,又品行高洁,也难怪龙珠会选择他。” 萧景睿点点头,道:“确实如此,不过我还是担心,纵有陛下的庇佑,这龙珠终究会招来祸事。” “这你就不要担心了,以苏兄的本事……” 言豫津小声说着,殿中突然响起梅长苏铿锵有力的话音。 “陛下,微臣德浅行薄,福薄灾生,这龙珠恐是无福消受,因此,特想进献给陛下。” 梅长苏将龙珠捧于掌心,屈膝下拜,做出一副进献的姿态。 梁帝似有所动,扫了一眼林鹏,见他一副熟视无睹,冷眼旁观的模样,顿时被泼了一盆凉水,道: “苏卿勿要妄自菲薄,这龙珠既选定了你,你就那命定之人,万勿保管好它才是。” “陛下……” 梅长苏还想说些什么,不料异变突生。 只见他手中的龙珠顿放光华,金光耀目,盘旋于空中,继而放出熊熊烈火,似孩子般发泄着怒意。 烈焰升腾,很快点燃了大殿中的雕梁画栋,宫帘帷幕,让这火势愈发的猛烈。 “走水啦!走水啦!” “护驾!护驾!” …… 这突发的状况,顿时让殿中一片混乱,呼叫声此起彼伏,人影重重,又跌跌撞撞。 在这混乱中,言豫津还饶有兴致看着这喷火的龙珠,颇感惊喜道:“这龙珠竟然还能喷火,不知道会不会吐冰。” “别嘴贫了,我们快通知殿外的禁军,让他们灭火!” 萧景睿说着,一把扯住言豫津,拉着他一起往外跑。 “陛下,此地凶险,还是快些离开吧!”高湛见龙珠兴风作浪,口吐烈火,顿时大惊失色,赶忙劝戒道。 蒙挚也在一旁道:“微臣护着陛下从侧门走。” “不急!” 梁帝看着这火还在数十米开外,暂时烧不过来。 环视一周,又瞧着林鹏依旧镇定自若,自斟自饮的模样,便问道:“三好先生,不知此局何解?” “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苏先生触怒龙珠,只要他肯认错,在稍加安抚,当可无恙!” 林鹏将目光看向烈火边缘的梅长苏,朗声道:“苏先生,龙珠并非死物,生而有灵,它既是你的朋友,也像你的孩子,你要将它送与旁人,它现在定是生气了!” 林鹏的提示清晰传入梅长苏的耳朵,他此时感受着滚滚烈焰,一脸惊诧、茫然,真是万万没想到,这龙珠竟然还能喷火。 怎么办呢,也只能像哄孩子一般,先把它哄住再说。 遂道:“龙珠,我错了,我不该把你转手送给他人,你就不要发脾气了,乖乖的好吗!” 梅长苏强忍着灼热,又如是道了几遍,这龙珠似乎感受到他的诚心,收起光华,不再喷火,重新落回了他的掌中。 似冥冥中感受到与龙珠的联系,他心念一动,再次开口道:“龙珠,你替我把那些火焰都收了可好?” 龙珠也立时有了回应,金光闪耀,那些烧灼的火焰顿时似乳燕归巢般,纷纷涌进龙珠之内,消失不见。 只余阵阵黑烟,还有梅长苏那被熏黑的脸庞,证明此地刚刚经历了一场大火。 竟然真的可以,梅长苏心中颇感意外,虽有心一试这龙珠还有什么奇异之能,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他将龙珠收好,迈过散发着黑烟,被火焰灼烧之地砖,向着梁帝赔罪道:“陛下,微臣狂悖无知,举止失措,致使龙珠失控,惊扰圣驾,还请陛下治罪!” 梁帝则大度的道:“不知者不怪,苏卿也是好意进献,这次就不怪罪你了。” 随后转头吩咐道: “景桓,经此一遭,这文试怕是要择日再举行了,你再做安排,然后把这里料理干净,安抚好各国使臣,朕先回宫了。” “是,父皇,儿臣会安排好,然后进宫向父皇禀报。”誉王连忙应承道。 梁帝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伸了伸手。 高湛急忙将梁帝扶起,高声道 “皇上起驾回宫!” …… 散会之后。 “三好先生,请稍等!” 林鹏停下脚步,转过身去,道:“原来是苏先生,有什么事吗?” 梅长苏施了一礼,道:“在下有一些龙珠的事情想要请教?” “但讲无妨!” “龙珠择主,在下受宠若惊,只是想询问先生,为何要选择我呢?” “苏先生说笑了,并不是我选择了你,是龙珠选择了你,先生品性高洁,风光霁月,江左盟所行所为,亦是匡扶正义,世人皆知,这世上无人比你更有资格得到龙珠的认可。” “苏某曾苦读诗书,获益匪浅,也明白一个道理,这世上没有平白的好处,还记得上次相见,三好先生那句,命运的馈赠,早就在暗中标明了价码,犹言在耳,实在让我不得不疑惑。” 梅长苏直视林鹏,一字一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查过林鹏,但是最终的结果都是未知,身份未知、来历未知、目的未知……除了明面上的那些东西,其他的都是一片混沌,充满迷雾。 “我并不想做什么,我只是一个过客,路过了,顺手撒下几颗种子罢了。” “什么种子,龙珠吗?” 林鹏避而不答,诚心道:“你的目光不该指向我,这对你没有意义,不要忘记你本来的目的。” “你前路艰险,磨难重重,龙珠会成为你的助力,还望你善加利用才是。” 梅长苏断然拒绝道:“未知的东西,会带来未知的危险,所以,我不会使用它。” 林鹏笑笑,不置可否,转而道:“龙珠送出,我心愿已了,此后当闭关修行,不问世事,临别之际,有一语相赠,你且听好。” “遇善愈善,越恶愈恶,心灵愈城,威力愈大。” 说完,他的身影一步十米,愈行愈远,直至消失不见。 梅长苏见识过龙珠之能,倒也不甚惊奇,只是暗自揣测道:“这也是龙珠的力量吗?” “还有,此人当真是个重大的变数!” 第二百七十六章 夜谈 雪庐。 “豫津呀!这龙珠你都看了好几个时辰了,还没下定决心?这天都黑了!” 言豫津目不转睛盯着锦盒内的龙珠,一副想碰又不敢碰的模样,道: “啊,天这么快就黑了,我还没想好呢。” “别纠结了。” 萧景睿径直拿起龙珠,道:“苏兄不是说了么,只要心胸坦荡,对龙珠没有觊觎之心,那便是无害的。” “咦,这龙珠竟是通体温热,微微发烫。”萧景睿感受着掌间的触感,哑然道。 “快让我试试!” 见萧景睿安然无恙,言豫津顿时来了兴致,伸手讨要。 “给。” 接过龙珠,言豫津立时感到一股温润暖意,又仔细观察一番,道:“这龙珠也不知是什么材质,非金非木,非石非玉,莫不真的是神龙体内孕育而成?” “这个问题,你或许要问问三好先生了。”梅长苏在一旁手持书卷,抬头道。 萧景睿两人又相继把玩了一番,直至尽兴,这才将龙珠放回原位,又见着天色已晚,起身告辞。 临别之际,萧景睿诚心道:“苏兄,这龙珠虽多有神意,但福祸参半,觊觎者不在少数,还望多加小心才是。” “正是。”言豫津在一旁,神情肃然,想来也是同一个意思。 “我省得,自当珍重。” 送走二人之后,梅长苏又在原地等待了一会儿,不多时,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 上前开门,从外走进一个身材魁梧,面目刚毅的男子,竟是白天护卫在梁帝身侧的禁军大统领──蒙挚。 “蒙大哥,你这一路进来,没被人发现吧。” “我是什么人,大梁国的第一高手,这宁国侯府我还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们怎么可能发现我。”蒙挚颇为自傲的说道。 梅长苏点点头,邀请蒙挚坐下,奉上茶水。 不过,蒙挚却没什么心思喝茶,有些焦急的道:“小殊,这白天大殿上,我真是为你捏了把汗,这龙珠在你手里,对你没什么妨碍吧。” 他显然对梅长苏的身份心知肚明,是梅长苏的秘密盟友之一。 梅长苏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道:“这件东西,确实是个异数,现在是福是祸,是喜是忧,我还无法断定,不过原来许多的计划,应当要变上一变,这宁国侯府,我也不能在住下去了。” 蒙挚脸色一变,顿道:“怎么,这谢玉要对你不利不成?” “有这种可能性,不过,更重要的是,此地束手束脚,处处受人监视,不方便施展,反正我的身份明眼人都知道了,也没必要待在这里了。” “那好,我闲暇时帮你去找一找地方,物色一番。” “嗯。” 梅长苏应了一声,随即问道:“蒙大哥,我向你打听个事?” “什么事?” “就是数月前,三好先生得皇上召见,第一次相见时,不知道蒙大哥你是否在场?” “那日正好是我当值,自是在场。” 梅长苏脸上明显露出喜色,道:“那当时的情况是怎么样的,是否有什么异常,具体说了些什么,蒙大哥可否细细道来?” “那当然没问题。” 蒙挚满口应道,随后道:“我记得那天…那天……” 他说着,脸上的神色瞬间茫然起来。 “蒙大哥,是有什么问题吗?”梅长苏瞧出了不对。 “我…我……” 蒙挚一脸疑惑,道:“我竟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这……” 梅长苏明显察觉到其中的蹊跷,劝慰道:“算了,蒙大哥,也没什么要紧的,想不起来就算了。” 蒙挚则皱着眉头,万分奇怪道:“我虽不是记忆惊人之辈,但没理由一点也想不起来,难道说…这个三好先生有古怪?” 他将探究的目光投向梅长苏。 不过梅长苏,却没有理会他,而是将目光看向了桌上装有龙珠的锦盒。 忽然,金光顿冒,锦盒的盖子突然被掀飞,龙珠泛着金光正不住的抖动。 “龙珠?它这是怎么了?”蒙挚这才注意到,径直问道。 梅长苏隐隐约约,有些不确定的道:“这是……龙珠示警?” “示警!!” 蒙挚的声音突然抬高了几度,当下走到门旁,凝神感知,一会儿之后,道:“有人来了,大约十数个,脚步杂而不乱,是好手!” “我去解决他们!” “别。” 梅长苏赶忙制止道:“飞流会出手的,蒙大哥你不合适,也不需要。” “我既然敢住在这里,自然有自保的手段,此地,还有黎纲在呢!” “那好。” 听他这么一说,蒙挚也放下心来。 就在两人说话间,飞流已然现身于屋外,和来袭者撞了个正面,径直打了起来,只他一人,形若鬼魅,拳如霹雳,三拳两脚,便已击翻了数人。 不过来人似早有预料,这批人也只是诱饵,只为了纠缠住飞流,在房屋的侧面,突兀的又冒出一批黑衣人来,目标明确,直朝着梅长苏,奔袭而来。 飞流已被牵制,根本无法救援,隐身在暗处的黎纲,正待出手,猛的,就见金光耀目,龙珠飞翔于半空,夭矫如龙,划过一连串眼花缭乱的轨迹,发出‘砰砰砰’的击打之声,又骤然消失。 在它消失的瞬间,那先后来袭的两批黑衣人立时呆滞不动,随后齐刷刷倒在了地上。 飞流看着忽然倒地的黑衣人,摸了摸脑袋,有些不解,叫嚷道: “苏哥哥,坏人都死了!” “苏哥哥知道,没事了,你去玩吧。”梅长苏在房内回应道。 房间内,蒙挚一脸惊奇的看着飞回的龙珠,道:“这龙珠,当真是厉害,你有它护身,我也能安心不少。” 对于这自发行动的龙珠,梅长苏本想解释什么,却终是叹了一口气:算了,这样也好,觊觎这龙珠的人当会收敛一些。 他向进门黎纲问道:“怎么样,可知来人的身份吗?” “没有表明身份的东西,脸也很陌生,不过我想,这批人跟谢玉一定大有关系。”黎纲答道。 “确实很有关系,府里进了贼人,这一品侯府的反应却是如此迟钝,若果真如此,这谢玉怕不是死了千八百回了。” 说话间,远方似有火光冒出,人声嘈杂,人影重重,朝这里赶来。 梅长苏见了,顿道:“蒙大哥,你快走吧,不让人瞧见了。” “行,那我走了,你自己小心。” 蒙挚离去,梅长苏也没有应付谢玉的心思,吩咐道:“让他们把屋外的人都抬走,要拜访的话,就不必,说我睡了。” “是。” …… 数日之后,昭仁宫。 “皇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越贵妃看着眼前的太子,关切的问道。 “母妃,儿臣已无大碍,不必忧心。” 太子原地转了一圈,以示自己无恙,这才道:“不知母妃这次叫儿臣来,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确实有事。” 越贵妃眼中露出冷芒,道:“龙珠之事事不可为,但霓凰郡主择婿至今悬而未决,瞧那郡主的样子,怕是一个都没看上,我们得使些手段才是。” “如能得到云南王府的支持,定能大大打击誉王那嚣张的气焰,对儿臣登上皇位也是大有臂助,不知母妃有什么计划?”太子当即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之状。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情丝绕这件东西?” “情丝绕?” 太子似有所闻,道:“好像是宫闱秘酒,具有催情的作用。” 越贵妃从暗格中拿出一个白玉瓶,向太子展示一番,道:“你说的不错,接下来,我正是要用此物对付那个霓凰郡主。” “这几天,我会找个由头,邀请霓凰郡主来宫内饮宴,你则是事先把司马雷带进宫来,躲藏好。待药性发作,那接下来的事,便由不得她不从。” “确实…是个好主意。” 太子是个没主见的,见越贵妃主意已定,当即应承下来,声称一定会办妥。 而两人在此地密谋的同时,越贵妃取用情丝绕的消息,已不甚走漏,传到了某些有心人的耳中。 第二百七十七章 越氏 (本章写的是越贵妃下情丝绕一事,主要展现越贵妃巧言善辩,可不订。) 昭仁宫。 “郡主!郡主!你怎么了?”越贵妃故作关切,向霓凰郡主问询道。 霓凰郡主只感觉浑身乏力,天旋地转,伴随着体内热气上涌,神志越发的昏沉了。 这越贵妃竟真敢冒大不韪,毒害自己,自己真是大意了。 看着眼前跌跌倒倒的人影,她奋力站起来,想要冲出这昭仁宫。 而越贵妃见霓凰郡主踉跄不支的身影,嘴角露出诡笑,拍了拍手,道:“司马雷,霓凰郡主身体不适,你还不快扶她去床上休息。” 此话一出,太子顿时带着司马雷从宫帐后现身。 司马雷看着霓凰郡主,有些迟疑和不安,不过看着身侧的太子和越贵妃,一咬牙,上前抱住了想要逃跑的霓凰郡主。 “放肆!” 突然受袭,霓凰郡主顿时大惊,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叱咤一声后,打了司马雷一掌,将其逼退,随后一路奔向殿外。 “没用的废物!” 越贵妃责怪的看了司马雷一眼,当下吩咐道:“快拦住郡主。” 昭仁宫的宫女纷纷上前阻拦,却被霓凰郡主奋力挣开,竟被其一路跑到了殿门处。 最后再也支撑不住,晕厥过去,迷迷糊糊,好似看到一个伟岸的身影,神兵天降,进入眼帘。 “郡主!!” 一个明显的惊呼声,在昭仁宫内院响起,靖王萧景琰竟不知何时,手持长刀,擅自闯到了此处,见到晕厥倒地的霓凰郡主,不住出声。 他此行的目的就是来搭救霓凰郡主的,也明白她发生了什么事,立时扶起她,准备离开,却被后续赶来的越贵妃和太子,堵了个正着。 越贵妃见到靖王,顿时是吃了一惊,知道今天是不能善了,一声令下,份属昭仁宫的大批侍卫随即涌出,长刀箭弩,蓄势待发,径直将靖王包围。 还倒打一耙,厉声喝斥道:“萧景琰,我知道你一向无法无天,今日突闯我昭仁宫,你想造反吗?” 太子也随即污蔑道:“萧景琰,你竟敢劫持郡主,实在是胆大妄为!” 见到二人肆意污蔑,靖王也不辩解,不忿道:“你们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让开!” 形势如此,越贵妃思绪急转、衡量,当即有了决断,小声对太子道:“萧景琰久经沙场,这种场面镇不住他,为今之计,只有让死人开不了口,我们才有说话的机会。放箭!” 这是要灭口? 太子心中惊诧,有些犹豫,道:“可他毕竟是个皇子呀?” “怕什么,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也没有人把他当回事,他既然敢坏了我们的好事,我们就不能手软,放箭!” 这次,越贵妃‘放箭’的声音又大了不少。 这次,太子当即下了决心,往前踏出数步,命令道:“靖王闯宫,刺杀母妃,谋害郡主,给我当即射杀!” “嗖嗖嗖!” 一声令下,顿时数十弩箭齐发,划破空气,直朝靖王射去。 靖王见状,当即抛下霓凰郡主,扬起手中长刀,以刀挡之,侧而避之,待到一轮箭矢过后,飞身突进,袭至太子身侧,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都给我住手!” 越贵妃吓得花容失色,当即扬起手,喊道:“住手!” 一众侍卫顿时停了下来。 见着明晃晃的刀锋直对着自己,太子顿时惊慌道:“景琰,不要乱来呀!” “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靖王用刀紧了紧太子的脖子,道:“放我和郡主出宫去。” 越贵妃此时已冷静了下来,道:“我要是不答应,他你敢杀了太子不成。” “贵妃娘娘,是想拿太子跟我赌吗?”靖王也直言威胁道。 这反倒让越贵妃沉默了,此局暂时无解,她当即朝着身旁的司马雷道:“司马雷,你马上从后门走,给我记住了,你今日从来没有踏入昭仁宫一步。” 待司马雷走后,两方又僵持了片刻,门外突然传来司礼官的呼喊声: “皇后娘娘驾到!” 这下,越贵妃终于变了脸色,知道自己密谋不成,反遭泄露,这才招致诸多变故,当场补救道: “萧景琰,你擅闯昭仁宫,刀胁太子的罪名非同小可,我不愿与你同归于尽,所以各退一步,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你不是个蠢人,应当知晓,这是个与你有利的交易!” 靖王权衡片刻,将手中的刀放下,道: “好!” …… 一个时辰后,养居殿。 “陛下,请你为霓凰做主!” 霓凰郡主口中呼嚎,双膝跪地,俯身下拜。 看着霓凰郡主悲戚委屈的神色,梁帝心生疑窦,道:“何必行这么大礼,霓凰,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尽可讲来。” 霓凰郡主没有起身,仍是跪着,道:“启禀陛下,越贵妃以畅谈家乡风情为由,招霓凰入昭仁宫,却暗中在酒水中做了手脚,太子趁机携外臣司马雷前来,欲行不轨,逼迫霓凰下嫁,还望陛下彻查此事,还霓凰一个公道!” “贵妃,果真有此事?”梁帝将怀疑的目光看向了越贵妃。 越贵妃当即下拜,哭诉道:“臣妾冤枉呀,陛下!今日臣妾确实请郡主前来饮宴,后来郡主昏昏沉醉,不胜酒力,太子和臣妾正在照顾时,皇后娘娘突然驾到,什么也不说,强行就把郡主接走了,之后,臣妾就接到了中宫旨意,携太子到养居殿前来见驾” “臣妾虽然心中疑惑,但不敢违抗皇后娘娘的旨意,可没想到,郡主突然间给臣妾扣了这么大一个罪名,臣妾实在不知道从何谈起呀!莫非是郡主觉得臣妾照顾不周,有所怠慢?” “哼!” 霓凰郡主再也忍不住,厉声道:“你这酒可真够厉害的,只饮一杯,便如同迷药般,让人神志不清,这天底下有这么烈的酒吗?” “更何况,我才刚刚饮下这杯酒,太子就带着司马雷进来纠缠,这难道也是巧合吗?” “今日宴请郡主的酒,是陛下御赐的七里香,陛下尽可以派人去查,绝对没有第二种酒。而且郡主怕是已经醉糊涂了,进来的明明只有太子,哪有什么司马雷,陛下可以查问昭仁宫所有的人,看看有没有第二个人见到司马雷进来昭仁宫!” “昭仁宫都是你的人,你矢口否认,谁敢举报你?”霓凰郡主不忿的道。 越贵妃顷刻神情慌张,道:“陛下明察,昭仁宫内虽然都是臣妾的人,但连臣妾在内的所有人,都是陛下的奴婢,陛下圣德之下,谁敢欺君!” 言皇后也瞧不下去,指着越贵妃,道:“你还真是巧言善辩,难不成,霓凰郡主拿她的女儿之身,无缘无故的诬陷于你?” 越贵妃一脸无辜,又辩解道:“臣妾真的是不明白,郡主为什么会编出这么一个故事来,就像臣妾不知道皇后娘娘,无凭无据怎么就会立即相信郡主,而不肯相信臣妾一样。” “若陛下首肯,臣妾想请问皇后娘娘,娘娘在昭仁宫内,可看到有人对郡主不轨?可曾看到什么不堪入目的场景?” “你……”言皇后顿时哑口无言。 霓凰郡主立时发声道:“那是因为皇后及时赶到,你才奸计未遂!” 越贵妃轻叹一口气,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道:“郡主坚持认为我心怀不轨,我也不愿争辩,只是看来郡主更亲近皇后娘娘和誉王,而并非我跟太子,这是我们德行有失的原故,不敢心存怨恨。” 她说着,又把今天的事,扯向了太子和誉王之间的党争,声音也拔高了数度,道: “但请问郡主,你口口声声说落入了我的陷阱,你的玉体可曾有伤,我若是真的苦心经营一条毒计,怎么会有皇后娘娘恰到好处的冲进来相救呢?” 霓凰郡主无言以对,当下绷不住了,站起身来,指着越贵妃骂道: “霓凰在战场上见过万千敌兵,若论阴毒,都敌不过你这个后宫夫人!!” 越贵妃也站起身来,径直回怼道:“难不成我由得你构陷,半句不为自己辩解吗!!” “够了!” 双方剑拔弩张,激烈对质到这种程度,连梁帝也有些疑惑,霓凰郡主所说,是确有其事?还是因为党争而构陷? 这时,门外有宫人禀报道:“启禀陛下,靖王殿下求见。” 梁帝正烦着,哪有心情见这个不待见的儿子,直接道:“不见!” 门外的宫人又道:“靖王殿下说,他知道郡主被下药一事的实情,需要禀告。” 梁帝一听,心中虽疑,不过来的却是恰到好处,道: “喧!” 靖王走进殿中,丝毫不在意越贵妃眼中威胁的神色,恭恭敬敬的朝梁帝叩了个头后,道: “儿臣今日进过昭仁宫院内,亲眼看见郡主神志昏迷,而当时司马雷,确实就在郡主身旁,行为极是不轨,情况紧急,我不得不强行将郡主带出,没想到太子和越贵妃为了阻拦我,下令侍卫乱箭齐发,万般无奈之下,只好胁迫太子为人质,这才保住性命,拖延至皇后驾到。” “什么?你胁迫太子为人质?”梁帝发现了新的盲点。 “是,贵妃娘娘告诉儿臣,刀挟太子的罪名我承担不起,但儿臣不想因此向父皇隐瞒事实,因此相告,还请父皇细想,若不是心中有鬼,她怎么会想要射杀儿臣灭口。” “射杀皇子灭口!” 言皇后也是一惊,故作惊诧,火上浇油,道:“我都不知道,今天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真是闻所未闻。” 众人言之凿凿,梁帝当即将目光看向了越贵妃,道:“贵妃,此事可当真?” 贵妃双目欲泣,满是委屈,道:“既然皇后娘娘、郡主、靖王都口口声声称臣妾有罪,臣妾也不敢再辩驳,也不晓得他们还会拿出什么证据来,这样的众口一词,臣妾如何抵挡得住。” 她说完,又跪倒在梁帝面前,恳求道: “臣妾只求陛下圣聪明断,若陛下您觉得臣妾有罪,那我跟太子自当认罚,绝不抱怨。” 看着越贵妃可怜的模样,梁帝心中又是一软,莫非…… “启奏陛下,蒙大统领求见!” 梁帝一听,自言自语道:“又来了一个,叫他进来!” 蒙挚大步跨入殿中,施了一礼,禀报道:“陛下,臣巡防宫禁,在昭仁宫外,拿下一名擅入的外臣司马雷,他有爵位在身,臣不便处置,还请陛下发落。” 梁帝听着,一股被人愚弄之感瞬间涌上心头,凶厉的眼神直接射向越贵妃,质问道: “贵妃,你还有何话说!” 越贵妃也被这接二连三的意外气的吐血,眼神垂地,不住乱转,最后一定,向着梁帝大声呼喊道:“冤枉呀!” “冤枉?” 梁帝只觉得荒谬,道:“你到了这个时候,还要喊冤?” “臣妾自是不冤枉,可是…可是太子冤枉呀!” 越贵妃连忙解释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臣妾的计划,他只是奉母命行事,把司马雷带进来罢了,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陛下!你是知道的,太子…太子他一向很孝顺,不仅是对臣妾是,对陛下更是如此。” “哼,如果是无辜的,那为何从开始到现在,他就没有半点申辩。” 越贵妃眼泪直流,以头抢地,道:“陛下!你叫太子如何申辩,难道…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把罪责全部推给他的母亲吗?” “太子的生性纯孝,这种事他是做不来的,就是因为太子太单纯,不懂得保护自己,我才害怕,害怕他被心怀叵测的人骗了去,才会为他操碎了心,我做这么多,我也只希望他身边的人支持他一点,周全一点,以免遭到别人的暗算……” “混账!” 梁帝听了,勃然大怒,道:“太子是储君,怎么会有人暗算,你身为他的母妃,本应教导他善修德政,孜孜尽责,上为父皇分忧,下为臣民表率,这才是真正的爱护他。” “可是你看看,你这种阴损卑劣的事情都干得出,若是今日霓凰有失,只怕你百死莫赎,连太子的名声地位都会被你牵连,简直愚蠢至极…愚蠢!” 梁帝虽然生气,但言语间仍留有余地,似为越贵妃一腔爱子之心所动容。 太子也趁机下跪求情道:“父皇!开恩呀父皇!儿臣愿意带母妃向郡主赔罪,父皇你就看在母妃多年陪伴的份上,饶了她吧。” 看着他,梁帝也是气不打一处来,道:“孽障,你母亲做了这么糊涂的事,怎么不劝阻,你的孝道哪里去了!” 太子并不辩解,只是一味的恳求:“父皇,儿臣只有这一个母妃,若是她有事,儿臣也不活了,父皇,请你开恩呀!” 事情虽已明朗,但梁帝看着太子声泪俱下,再加上先前越贵妃的那番话,终是动了恻隐之心,道: “越氏无德,行为卑劣,有违宫规,自今日起,褫夺贵妃称号,谪降为嫔,一切礼遇随减,移居清黎院,幽闭思过,无旨不得擅出。” 他又将目光看向靖王,威严而冷厉,道:“景琰,你刀挟太子,以下犯上,你可知罪!!” “陛下……” 霓凰郡主刚想开口求情,门外又传来誉王求见的声音。 “誉王?” 梁帝只觉得好笑,道:“一个个的都来了,让他进来吧!” 第二百七十八章 入怀 结束之后。 “靖王殿下,等一等!”霓凰郡主追着靖王呼喊道。 靖王面色不渝,心中不忿,却不是对着霓凰郡主,听到声响,便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去。 霓凰郡主追至身前,道:“殿下走的可真快,我刚刚在养居殿外跟誉王殿下道了个谢,转身就不见了你的踪影。” “霓凰郡主叫住我,就是为了跟我讲这个吗!” 靖王面无表情的又转过身,大步迈出。 霓凰郡主赶忙跟上,道:“其实我知道的,你并非受誉王所托来救我,是苏先生是不是?” “看来郡主知晓,不过,你还是得先毕恭毕敬的谢过誉王,连我也要承蒙他的搭救,才能免受父皇的责难,功过相抵。” “皇上偏心,这越氏犯了这么大的罪,竟然也只是谪降为嫔,关进冷宫思过,太子更是毫无罪责。” 霓凰郡主看向靖王,又道:“你明明护我有功,事出有因才刀挟太子,他不分青红皂白的要降罪于你,着实令人寒心,由此可知,你这些年的苦楚。” “郡主多心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这个做儿子的,又有什么好抱怨的。” 见靖王这么说,霓凰郡主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道:“靖王殿下相助霓凰的这份恩情,霓凰铭记在心。” …… 数个时辰后,一处隐秘的小楼。 靖王走上楼去,见梅长苏已备好茶水,屈膝跪坐,等待着自己。 而一见到他,靖王不自觉带上情绪,道:“麒麟才子,手段高绝,我今日当真是见识到了。” “殿下心中似是有火,是有什么不满吗?” 靖王自嘲的点点头,道:“我是该满意,越贵妃奸计被破,郡主安然无恙,誉王替我出头,让我免受了惩罚,还替我挡灾,承受太子一方仇视,而霓凰郡主最最感激的,是我这个舍命搭救之人,若将来有所争斗,云南王府自会大力支持,我确实不该不满意!” “殿下以为,这件事是我刻意为之吗!”梅长苏虽被其误解,仍是一脸平静。 “我没这么说,我只在意,这个结果,是否会让你志得意满。” “那殿下觉得,我该志得意满吗?” 靖王瞬间听出了梅长苏的不满,亦有否认之意,但他依旧道:“既然你否认,我也不深究,我在意的是,你心里终究是明白,这样做是不对的,那就够了。” “看来今日殿下是来和我立规矩的!” “你要这么说,也可以。我身为你的主君,我必须要让你知道,我的原则和底线。” 靖王挺身身躯,掷地有声,道:“你要知道,就是霓凰郡主这般铁血将士,马革裹尸,浴血厮杀,才保得边疆安定,百姓平安,亦有今日金陵城之繁华。” “所以你应当知晓有些事不能被利用,有些人亦不能被伤害,如果你不懂得尊重这些铁血厮杀的将士,我萧景琰也绝不与你为伍!” “军人铁血,战场狼烟,殿下之意,苏某明白了,您的底线,我也绝不会去触碰。” 梅长苏郑重道:“但我也还请殿下能全心全意信任我,毕竟,我没有拿庭生的事威胁殿下不是吗?” 靖王神情一滞,跪坐下来,坦言道:“我行事光明磊落,无不可对人言,唯有此事,不敢提及,你若想害我,光凭这一点就足以陷我于万丈深渊,所以,我相信你,亦相信你的诚意。” “还望殿下勿忘今日之言!现在规矩立完了,我们也该说说正事!” 梅长苏从袖口中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了靖王。 靖王打开一看,上面全是人名,疑惑道:“这些是?” “金陵城中也不全是一些趋炎附势,争权夺利之辈,这些人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符合殿下的脾性,也肯真心实意为老百姓做一些事,只可惜他们在朝堂之上,受到排挤,不得重用。” “先生是让我去结交、笼络他们?” “不必太过刻意,殿下心中有数,凭本心即可,毕竟在朝堂上,一个人的力量终归有限。” 接着,梅长苏向靖王道出了之后筹谋:“现在朝堂之上,两强相争,越贵妃经此一事,虽然失势,却也保全了太子,太子有宁国侯谢玉相助,势力盘根错节,依旧强大。” “而誉王此次固然得胜,但是他军方最有利的支持者庆国公柏业,在滨州犯下侵占田产,强抢民女等诸多恶行,现已经有原告进了御史台府衙上告,我想太子一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誉王亦会全力相保,两方僵持不下,便是殿下你的机会,我会设法让皇上派你主审此案,你也可稍稍在这金陵城中,崭露头角。” “至于以后,无论是誉王手下庆国公、刑部、吏部等诸多尚书,还是太子身边的谢玉、户部、礼部等尚书,这些窃位素餐之辈,都会替殿下将他们一一折断,然后推举中正贤能之士,登上高位,来助殿下匡扶天下……” …… 与此同时,皇后的寝宫,正阳宫。 言皇后端坐在凤座上,向身前的宫女问道:“祁红,清黎院的人都换好了吗?” “皇后娘娘,都换好了,内外上下都是我们的人。” “嗯。” 言皇后轻咦了一声,还是不放心的道:“越氏在宫中根基深厚,切不可大意。” “奴婢省得,娘娘!” 祁红应了一声后,张望了一眼,提议道:“娘娘,越嫔的饮食物品现在都归我们管,我们要不要使一些手段,让她吃些苦头?” 言皇后平静的面容上,顿时露出微样的表情,道:“那个贱人仗着皇上的宠爱,处处与我作对,我就是待她百般好,想来陛下也是不会信的。既然背了这个罪名,那不妨让她多受受罪,但是要注意分寸,也别伤着性命,更别留下什么把柄!” “是。” …… 半个月后,深夜,清黎院。 天际入秋,夜深寒重,越贵妃裹着一张薄被,饿着肚子,‘咕咕’叫嚷着,翻来覆去,心中烦闷,满是憋屈,又无处宣泄,愈加烦躁,难以入眠。 自她移居清黎院以来,全是皇后的眼线,身边半个得力人手也无,吃的是残羹剩饭,穿的是单薄破衣,她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受得了,这几天下来,更是饿瘦了一圈,不负圆润。 再呆下去,非得被病死不可。 越贵妃这般想着,收肠刮肚,绞尽脑汁,却仍就想不出破局之策。 她是奉旨思过,被隔绝内外,联系不上心腹,更联系不上太子,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难道真的要这样苦熬下去,等着太子想办法,救我出来? 不,不行,言氏那个贱人,想着法子作践我,她现在一定很得意,我不能让她这么得意,我要出去,我要报复……可是自己深陷囹圄! 可恶!可恶!! 越贵妃怒由心起,愤恨的砸向床板,一下、两下、三……哎呦!! 她猛的拍到了一个凸起之物,顿觉手掌生疼,叫出了声,好不容易缓过劲,把它拿起来一看,是块黑色的小石头。 可恶,竟然还在我的床上放石头,这是想膈应死我吗! 她扬起小手,愤恨的,想把手中石头狠狠的砸出去。 却猛的,见到手中闪现出一丝金光,一股暖意也随之流入她的皓婉,惊诧间,她停住了手。 摊开手掌一看,见到她掌心的那颗黑色的小石头,正泛起微微的金光,显然非同凡俗。 越贵妃瞬间将自己全身包裹进被褥里,透着那泛起的金光,仔细观察手中之物。 “状若蛇卵,通体乌黑,触感温润,非金非石,这…难道是龙珠!” “龙珠自投,触而不伤,我是这龙珠有缘人,是龙珠之主!!” “哈哈!哈哈哈!!” 第二百七十九章 美貌 半个月后,深夜,清黎院。 “飞起来!飞起来!” 越贵妃口中念念有词,紧盯着手里的龙珠,可龙珠却半点反应也无,黝黑一片,没有腾飞,也没有金光,平静如常,如同路边一颗随意抛弃、随处可见的顽石。 心中烦躁渐深! 如此这般,她已经尝试了半个月,可龙珠就是不回应她的期待,传言中,那御风吐火、开山劈石、遂心如意、千变万化等等一应功能尽皆是无。 要不是,她自觉体质渐佳,百病不生,只需些许吃食衣物,便可不饥不饿,不冻不寒,她还以为遇到了一颗假龙珠呢! 可是,这开启龙珠的关窍,到底在哪里?难道我不够诚心? 思来想去,不得其解,越贵妃带着重重的疑惑,和衣躺下,闭目而眠,而那龙珠,则被她贴身收藏在衣内,寸步不离。 又过去了些许时光,越贵妃已然深睡,那龙珠徒然发出金光,点点能量自其内部溢出,金光点点,均匀的融入她体内,可惜,这一切,她都无知无觉,浑然不知,发散的金光也尽数被衣物被褥所掩盖。 清晨。 砰! 大门毫不留情的被推开了,发出‘啪啪’的声响。 两个粗厉的宫女,径直闯入房中,叫嚷道:“越嫔,起床了,我等来伺候你洗漱宽衣了。” 吵吵嚷嚷,又带着明显的阴阳怪气,粗俗鄙夷。 越贵妃也直接被惊醒,起身望着进来的两个宫女,皱起眉头问道:“小画呢?” “你说的是你的贴身宫女吧,那可真不好意思,她昨个自己不小心摔断了腿,怕是以后都来不了了。” 那宫女继续说道:“你也毕竟是个嫔,该有的供应还是要有的,你瞧,我们皇后娘娘仁慈大度,这不派我们过来,伺候你穿衣洗漱来了。” 她们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鱼洗脸帕放置在桌上,继续朝越贵妃逼近。 瞧着她们明显不怀好意,越贵妃径直拒绝道:“不必了,本宫有手有脚,用不着你们服侍。” “那可不行,我们可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特地……” 宫女说着,突然见着越贵妃钗横鬓乱,衣裳半解,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不知怎么的,心中一软。 “嗯…额…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娘娘你金枝玉叶,又美若天仙,好似天女下凡,怎么能让您自己动手呢!” 此话一出,顿时让另一个宫女感到意外,径直责备道:“艾欣,你怎么了,可不要忘记你的身份!” 她本意是想提醒艾欣,却不料艾欣竟幽幽的直言道:“我是皇后娘娘的人没错,不过越贵妃这般美艳,又楚楚动人,我怎么忍心。” “你吃错药了,她是越嫔,不是越贵妃,况且,皇后娘娘……” 宫女说道‘越贵妃’时,用手指着她,顺便看了一眼,神情便瞬间呆滞住了,好似看到了心中最珍贵的事物,天地间最美的精灵,继而心灵扭曲,不住迎合,改口道: “……皇后娘娘派我们来对付越贵妃,但我们怎么忍心伤害她呢,你说得对,我们要好好保护好她。” 这话听着越贵妃一脸诧异,又顿时了然,道:“你们少在这装模作样,这假意投诚的戏码,也敢在我面前耍弄!” “不敢,我等皆是为娘娘马首是瞻!” 两宫女生怕越贵妃不信,径直跪下叩首。 “这……” 这番举动,反倒让越贵妃疑惑起来。 看着她俩顶礼膜拜、毕恭毕敬、诚心一片的模样,与进门时判若两人,反差极大,又不似作伪,细细咀嚼着她二人刚才的话语,越贵妃心中顿时有了些许猜测。 她跳下床榻,走到铜镜前,照了照自己。 就见铜镜上恍然出现一张不施粉黛、巧笑嫣然、闭月羞花的脸蛋,脸还是同一张脸,可是全身气质迥异,妩媚多姿,魅惑妖娆,盈盈可人,妖冶艳丽。 这…… 越贵妃不由的摸住怀中的龙珠,暗道:“这难道是龙珠的作用?” 她瞟了那两个仍是是恭恭敬敬的宫女一眼,心中笃定。 “对,一定是,这定是龙珠的功效。” “龙珠并非只有一颗,效果也是因人而异,于我而言,它赋予了我无双的美貌,倾世的容资,绝世的妖娆。” “不过,这股勾魂夺魄的美丽到底能达到什么程度,却还是要试探一番?” 轻摇曼姿,她走到两人面前,径直问道:“我的贴身侍婢小画,她怎么了?如实答我!” 艾欣赶忙答道:“她昨日也不知发了什么疯,想跑出清黎院,找皇上告状,说皇后娘娘苛责您,已被院外的侍卫打杀了。” 听到小画死了,越贵妃心中只是觉得有些可惜,毕竟服侍了自己许多年,其余的什么伤心、愤怒……一概全无。 人本来就分三六九等,她自己无疑是最最上等,这小画能为自己而死,也是她的福分,多给一些银两抚恤她家人就是了,也不枉她们主仆一场。 让她在意的是,她昨日确实有向小画坦露怨言,说什么要找皇上告状之语,但她也并非如此不智之人? 这…或许是这龙珠的功效,已于日前就已显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小画也是被迷了心智,才作出如此莽撞之举,以致身死。 越贵妃心中一定,再次问道:“皇后叫你们来做什么?” “我们没见过皇后娘娘,只是听从祁红姑姑的吩咐,来为难您,让您多受点罪。” 另一个宫女接上话,道:“例如给您用冰水洗脸,梳妆时粗野些,让您多受点苦,嗯…还有姑姑交代,让您从今日起,每日罚抄佛经三十遍,已示皇上幽闭思过之意,不然不给饭吃……” “够了!” 越贵妃本就不是个脾气好的人,顿时怒骂道:“祁红这条皇后身边的母狗,倒是忠心耿耿,想出了这么多法子对付本宫……” 她辱骂一番,好生发泄心中的不满后,又向她们打听了一番宫中的局势,清黎院内外的布置等,两人都如实作答。 如此一番后,越贵妃基本可以断定她们两人已被自己的美貌所折服倾倒,不过她还是不放心的作出试探。 “你们两个…愿意替本宫死吗?” “愿意!” “那好,你们就去死吧!” 艾欣两人一听,豪不迟疑,径直向房内的立柱撞去,去势凶猛,若是撞实,定然活活不成。 “住手!” 在这紧要关头,越贵妃又开口止住她们,随后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畅笑之后,稍作收敛,妩媚一笑,吩咐道:“来,先替我梳洗打扮一番,稍后,帮我把清黎院的人都召集起来,本宫要训话!” “是。” …… 数日之后,养居殿。 梁帝惊怒的声音在殿中响起: “什么,皇后竟派人向越氏下毒!!” 第二百八十章 下毒 越贵妃做下错事,但毕竟不是针对自己,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月,往日恩爱的画面涌上心头,梁帝心中早已无责怪之意,此刻听到她中毒,更是只存担心之意。 “摆驾清黎院!” 他吩咐了一声,随即坐上御撵,直往清黎院而去。 数盏茶的功夫后,他便踏足清黎院,进了越贵妃的寝室,随意一扫,只觉着这房内的布置、吃食,甚是粗漏、寒酸,远低妃嫔阶位,顿时对皇后生出些许不满,对她下毒一事也是信了几分。 来到床边,低头张望,就见越贵妃面色煞白,一脸病容,无力的躺在床上。 霎时,梁帝的心仿佛被揪了一下,无穷的怜惜和愧疚,瞬间填满了心房,继而上脑…… …… 苏宅。 “什么!皇后下毒,越贵妃差点身死!” 梅长苏有些意外的瞧着眼前给他带来消息的老者。 该老者面容清瘦,气质卓然,乃是闻名金陵,供职于妙音坊的曲乐大家──十三先生! 但实际上,他连带着整个妙音坊都是梅长苏布控在金陵城的眼线,专为他打探情报,查探敌情。 毕竟,这文人雅士、达官显贵的风流之所,往往是消息的聚集、扩散之地。 妙音坊在金陵城中与杨柳心、红袖招并立,是京城最有名三大烟花柳巷,风流之地。 十三先生道:“此消息由宫中暗线传出,确定无疑,怕是几天之后,便会闹得人尽皆知。” “不应该呀?” 梅长苏喃喃自语道:“皇后出身言氏,言氏一族,出过三代帝师、两任皇后、两任宰辅,书香传世,为清贵之领袖,恪守宫规,应不会行此下作手段才对?” “小主人,可据宫中传来的消息,确实如此。” 十三先生解释道:“此事发生后,梁帝震怒,亲审此案,那下毒的宫女供认不讳,说是受言皇后指使,可谓是人证物证俱全。 那言皇后不肯承认,自是辩驳,不过最后,她身边最为信任的宫女祁红,在梁帝的逼问下,露出破绽,坦白了事实,这才坐实了此事,皇后虽大呼冤枉,但事实摆在眼前,已被梁帝关进了清黎院。” “清黎院?禁闭越贵妃的清黎院?” “对,越贵妃此刻已重获圣恩,恢复了贵妃的位份,搬回了昭仁宫,所以那清黎院便成了皇后的禁闭之地。” 梅长苏听着,斟酌了一番,道:“此事事有蹊跷,定有内情,在宫里的人手,替我密切关注此事,一有消息,便报我知晓。” “是,小主人。” 消息说完,十三先生本应离去,不过他此时却露出犹疑之色,似有为难之事。 梅长苏自是察觉,笑道:“怎么了,对我还藏着掖着!” “是有关于宫羽姑娘的。” 十三先生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香囊,放置在桌上。 “她知晓老奴今日来拜访小主人,托我带来了这个香囊,可提神醒脑,预防蚊虫……” 十三先生口中的宫羽姑娘,是妙音坊头牌的清官人,色艺双绝,琴技卓着,下至三教九流,上至达官显贵,风靡者众,妙音坊能在金陵城立足脚跟,声名远扬,她厥功至伟。 她亦是梅长苏的倾慕者,痴心一片,可惜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梅长苏看着这枚香囊,笑容收敛,露出明显的拒绝之意。 “……宫羽姑娘还想问,她什么时候可以来看望小主人……” 十三先生看着梅长苏微皱起的眉头,当下闭口不言,不再言语。 梅长苏盯着这个香囊,沉默了一会,道:“我这里不需要她过来照看,这香囊你也拿回……算了,还是放着吧!你告诉她,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好,老奴会转告她的,若是没有什么其他事,老奴就先行告退了,还望小主人保重身体!” 梅长苏点了点头,便让他退下了。 又过了一会儿后,房间内突然响起了几声清脆铃铛声,梅长苏抬头察觉后,当下走往里侧,开起暗门,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从中走出。 是靖王萧景琰。 他回身看着这条暗道,啧啧称奇:“苏先生这宅院地段绝佳,与本王的靖王府看似在两个城区,实则近在咫尺,只需一条暗道,便可暗通往来,任谁也料不到。” 梅长苏施了一礼,道:“只是些许小道,不值一提,殿下此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两人说着,一路走到桌案庞,盘膝而坐。 “也没什么,只是跟先生你一起洽谈朝局利弊、人文典故、治军方略颇有获益,感触良多,故特来叨扰。” “原来如此,靖王来的也正是时候,我这里有一事要禀承。” 靖王好奇的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此事与宫内有关,越贵妃……” 梅长苏便将皇后下毒,越贵妃复位的消息告知给了靖王,靖王一听,立时大怒:“皇后身为后宫表率,母仪天下,竟然做此阴毒之事,真是卑劣!” “还有越贵妃虽为受害者,但父皇全然不顾她也曾加害霓凰郡主,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给她复了位,又置云南王府于何地。” “我们这位皇上向来不会体会他人的难处,他这么做,我倒是不奇怪,奇怪的是,皇后下毒之事,这好似不是她的作风,或有可疑之处?” “你这么一说,倒也是,言氏一族家风严谨,德行昭彰,皇后执掌后宫多年,也从有过这般事,此事莫非是越贵妃陷害?” 梅长苏摇摇头,道:“事发突然,此中详情尚不可知,但我们的下一步计划却是要变上一变了。” “哦,不知先生要怎么变?” “先前通过庆国公侵地案,废掉了誉王一个庆国公,后来我又给京兆衙门送了一件兰园枯井案,拉下了太子的户部尚书娄之敬,我本打算下一步对誉王动手,步步蚕食,但现在越贵妃得势,那顺序就不得不变一变,接下来,还是拿太子开刀。” 说道这,梅长苏不禁嘲讽的笑了笑,道:“毕竟,这枕边风的威力,着实不容小觑,我们还是先防一手。” 说完,他又从桌案旁拿出一个檀木盒,打开来,里面尽是朝廷的机要部门,文武大臣的木牌,又由红色和黑色两种颜色写成,分别代表太子和誉王麾下的势力。 他从中将份属誉王的木牌尽数拿出,当木盒中只剩下太子一方的木牌后,往前推了一推,道:“靖王殿下,请你从中选一个吧!” 靖王明白他的意思,道:“谁都可以吗?” 听着这话,梅长苏便知道他要选谁,但仍是淡淡的道:“无妨!” “那我选它!” 靖王从的木盒中,精准的挑出一块木牌,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宁国侯府。 第二百八十一章 浮现 妙音坊后门。 “十三先生,你回来了!” 一个明显喜悦的声音,叫住了十三先生。 十三先生回头一看,当即露出和蔼的笑脸,道:“原来是宫羽,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是在这里特地等待十三先生,请问宗主同意我去看他了吗?”宫羽她一向温婉大气示人,此时不是怎的,却显得有些怯生生。 “原来是为了这个。” 十三先生露出恍然的神色,笑容也更显亲切,道:“宫羽呀,宗主说了,他最近事忙,没有功夫见你,你还是再等待一段时间吧!” 被他这么一说,宫羽忐忑雀跃的神情,明显落寞下来。 十三先生哪里不晓得宫羽的心思,不住劝诫道:“宫羽,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也把你当女儿看待,希望你有一个好的归宿,可是,你也知道宗主的身份,他自小与霓凰郡主定了婚约,你是没有可能……” “香囊,宗主把我的香囊收了吗?”宫羽突然打断道。 “收了。” 但三先生当即狠心道:“但是宗主说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他的意思,你可明白。” 然而宫羽相似没有听到后半句,整个人容光焕发,欣喜雀跃,道:“他收了,那就够了,这证明宗主心里是有我的。” 十三先生见状,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宫羽已经转身离去,只得看她的背影,不住叹了一口气。 宫羽一路急行,回到房间,关住房门,靠在上面,眼泪顿时抑制不住,掉落下来,她骗得了别人,可又如何骗得了自己。 带着点忧伤,她跪坐到琴架前,纤纤玉手拨弄琴弦,一首哀伤凄婉的琴曲,径直在她指间流转而出。 曲调哀婉,动人心弦,亦不住悲伤,恰如此时她的心声! 啪! 突地,房间内传出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琴声也戛然而止。 宫羽惊诧的看着眼前忽然断裂,又摔落在地青瓷茶壶,一脸的不可置信。 她自然是会武的,但怎么也不可能,利用琴音,发出无形音刃,将茶壶劈成两半,摸着某处光滑无比的切口,宫羽心念一动,怀抱瑶琴,将琴弦对准桌上的茶杯,手指一挑。 铮! 琴音响过,茶杯径直一分为二,被光滑的切成两半。 这再一次证明了,她所弹奏的琴音,确实能发出无形音刃。 就在她暗自震惊中,门外突然传来婢女的声音:“宫羽姑娘,我听到房间内有响动,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不小心打翻了茶具。” “没事就好,宫羽姑娘,妈妈刚才跟我说,兵部尚书家的齐公子来了,点名邀您过去,还请您打扮一番,快些出来见客吧!” “好,我知道了!” 宫羽说着,手上使劲,直接把杯具弄成摔碎的样子,然后走到梳妆台前。 照着铜镜,收摄心中的惊讶与悲伤,稳定心绪,抹干眼泪,再用脂粉掩盖一番,挤出一个温婉可人的笑容…… …… 誉王府。 誉王此时也得到宫中传出的消息,知道他的母妃下毒谋害越贵妃,已被梁帝关进了冷宫。 他脸色焦急,在书房内来回踱步,不住的向门外侍卫问道:“般若来了没有?” “启禀殿下,属下已派人火速赶往红袖招通知般若姑娘,只是时间紧迫,怕是……” “行了,孤知道了,若是般若来了,叫她马上进来见我!” 誉王口中的般若,全名秦般若,是誉王府中的第一谋士,亦是京城红袖招的主人,擅长以内闱查探、窥视情报,心思缜密,以小见多,乃誉王的得力臂助。 其地位,丝毫不逊色于越贵妃和谢玉之与太子。 一盏茶后,一个婀娜多姿,千娇百媚的身影在侍卫的指引下,踏入了誉王的书房。 誉王一见到秦般若,就仿佛见到救星一般,道:“般若,母妃出事,我现在心思乱的紧,也不知如何是好,你替我好生筹谋一番,接下我们来该怎么办?” “皇后的事,我已知晓,还请殿下,稍安勿躁,先冷静下来。” “是,你说的是。” 誉王看到秦般若,心绪明显一定,坐回矮椅上,问道:“你红袖招那边,可有什么关于母妃的消息?” 秦般若摇摇头,道:“我得到的消息也不比殿下多,只知道,是祁红的背叛,才让皇后下毒的罪名被落实,这一点甚是可疑?” “我也奇怪,这祁红是跟了母后几十年的老人了,照理说,就算母后真的下毒,她也不该背叛,或者将所有罪名全部承担才是,万不至母后落得这般下场。” 秦般若美目一挑,推测道:“或许,这问题的关键,不在祁红,而在于我们那位皇上,他被越贵妃迷昏了头,有意替她出气,如此,重重苛责了皇后!” “倒是有这个可能!” 誉王点点头,道:“我现在是不是该马上进宫,替母后求情,顺便查看一下父皇的意思。” “不,这件事情尚未明朗,更具体的消息也没传来,殿下还是再等等。”秦般若出乎意料的否定道。 “在等等吗?可是母后现在也不知怎么样,我要不让蓝瑾进宫去瞧瞧?” 朱蓝瑾是誉王妃的名字。 “誉王妃吗?” 秦般若思索一下,还是摇摇头,道:“殿下,现在宫中情况不,我怕越贵妃仍有毒计,会将殿下牵扯到皇后娘娘下毒之事中,不可不防?” “不可能,我和太子他们斗了这么多年,越贵妃有什么手段,我早就一清二楚,岂会那么容易落入她的算计,般弱,你实在多虑了。” “可是祁红的背叛,是出乎我们所有人预料的,殿下,你也难保不会有下一个祁红出现,不是吗?” “这……” 听她这么一说,誉王不禁有些迟疑。 秦般若再接再厉道:“我觉得,正确的做法,应是殿下在明日的早朝上,先行试探一下皇上的态度,在做筹谋!” “可是,母后那边……” 誉王皱起眉头,沉吟了一会儿,突然道:“不行,般若,你是知道的,我母妃早亡,是皇后把我一手带大,视我如己出,我们之间虽没有血缘,但母子情深,非同一般,况且,与太子夺嫡,母后一直不遗余力的助我,是我的绝佳助力,万万不容有失,如此,于情于理,不管她近况如何,我都该尽早进宫一趟,看望一下母后。” 话说到这,秦般若也知道自己劝不住誉王,便道: “殿下所想,般若却实未能企及。不过为策万全,还请殿下收下此物,以做防身之用。” 她说着,竟从袖中掏出一颗龙珠,递给了誉王。 “龙珠!!” 誉王明显吃了一惊,道:“般若,你竟然有龙珠,这是从何得来?” “般若也是不知,只是月余前的某日,突然出现在我眼,认我为主,由此可得,龙珠应当不止会有一颗,它也确实如传言一般,神异……” 秦般若说道这,猛然睁大双眼,想到了什么,惊呼道: “殿下,你说有没有可能,宫中的某些人,也得到这龙珠!!!” 第二百八十二章 揭露 “龙珠既然能出现第二颗,自然也能出现第三颗、第四颗。” 誉王沉吟一番后,道:“你是怀疑越贵妃或者太子一方掌握了龙珠?” “有这个想法,但这只是我的一种直觉,并无实据。” “这样呀!” 誉王好生思索了一番,问道:“般若呀,你得了这龙珠之后,可否能如意操控,如那日三好先生在文试宴会上一般,展现强大的威能?” 秦般若摇了摇头,道:“可能要让殿下失望了,这龙珠中显然含有我们所不知道的隐秘,我曾多番尝试、沟通,并不能如三好先生一般,随心驾驭,任意驱使。 我确实与龙珠有着若有若无的联系,也能影响它,但更多的是被动,被动的改善我的体质,增长我的智慧,使我才思敏捷,几有过目不忘之能。” “哦,原来如此!” 誉王有些颇感意外的道:“怪不得今日总觉着你思维清晰,分析透彻,与往常大不相同。” “属下也只是托殿下的鸿福,才能侥幸得到这龙珠。” 秦般若露出稍许遗憾之色,道:“只可惜这龙珠凭本能行事,自行择主,不然我一定将它……” “慎言!” 誉王径直打断道:“你忘了当日梅长苏文试时的教训吗!” 秦般若当即致歉,道:“是般若失言了。” “你有这份心,本王就已经很满足了,所以,还是把龙珠收起来吧。” “是,殿下。” 誉王也接着道:“既然龙珠示警,孤也不会一意孤行,这皇宫孤也就不去了,一动不如一静,般若你说的有道理。” “殿下能如此想,自是再好不过。” 秦般若说完,神色一凝,郑重行了一礼,道:“殿下,我还有一事相告!” “什么事,但说无妨!”看着秦般若这般态度,誉王也支起身子,侧耳倾听。 “殿下,般若自得龙珠之助,也算是开了慧根,通透了许多,近日突然发现,梅长苏来京之后,一路所行所谋,或者诡谲、蹊跷之处,恐将危害于殿下!” “怎么会?” 誉王第一个反应便是不信,道:“梅先生与我亲近,出谋划策,实在是获益良多,般若,你可不要被嫉妒,蒙蔽双眼。” 琅琊阁曾有批言,琅琊榜首,江左梅郎,麒麟才子,得之可得天下。 誉王对此深信不疑,因此,万分重视梅长苏,心中的地位,还要超过秦般若不少。 所以,他虽然知道秦般若忠心,但还是毫不留情的指摘了她。 秦般若怡然不惧,径直反问道:“殿下,你真的觉得梅长苏和你亲近吗?” “你这是何意?” 誉王看向秦般若的眼睛,却反被她逼的不敢直视,直言道:“确实,我送过去的房屋地契、字画古玩、奇珍异宝,他是一样没收,通通退了回来,但这并不代表他拒绝我,只是其为人风光霁月,江左盟又富甲天下,瞧不上这些俗物罢了。” “就单凭他在越贵妃向霓凰郡主下药一事中,不辞辛劳,为我筹谋,我什么事都没干,便打压了越氏,得了父皇的赏赐,交好了云南王府,又卖了一个人情给靖王,一举四得,这还不能表明他的诚意吗?” 秦般若微微一笑,已然想通了其中关窍,道:“殿下所说,那只不过是表面,就好比当初的我,不过当我换了一个角度之后,却惊奇的发现,其中收获最大的,并不是殿下你呀!” “换一个角度?” 誉王微皱起眉头,道:“什么角度?” “靖王的角度?” 秦般若直言道:“殿下刚才所说的一举四得,还必须加上一个前提,那就是,霓凰郡主不知情。” “倘若她知情,那殿下您觉得,霓凰郡主最感激的人会是谁?大力支持的人会是谁?” “况且,靖王鲁莽,干出刀挟太子的事情来,可是多亏梅长苏说动殿下,才确保他安然无恙!” “还有,殿下皇上面前,说是您派靖王前去搭救霓凰郡主,继而,把这件事的功劳揽在自己身上,可从另一方面讲,这也不是替靖王挡住了太子一党的仇视与攻击。” “所以,从明面上看,殿下或许是最大的受益者,但从暗地里,收获最大的,应当是靖王!” “照你的意思,梅长苏是靖王的人,哈哈!哈哈……” 誉王忍不住笑出声来,道:“誉王什么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说好听点,是宁直不弯,固持己见,不好听点,不过是头冲动莽撞的蠢牛,就他,也想行这夺嫡之事,跟我争这至尊之位!” 他脸上的不屑之意,溢于言表。 不过秦般若却是沉静如水,直到誉王嘲笑完后,这才慢慢的道:“殿下,那靖王确实是头蠢牛,不过,梅长苏可不是,您可不要忘了琅琊榜那句评语。” “得麒麟才子者得天下,如今,在他的帮助下,靖王在这金陵城中可以说名声鹊起,再也不是那个默默无闻之人了,这其中,还有殿下您的助力呢!” “我什么……”誉王说了一半,突然停滞住。 “看来殿下想起来了。” 秦般若微微抿了抿嘴角,道:“庆国公侵地案,梅长苏是怎么劝您来着,说这是陛下为了抑制土地兼并之风的国策,希望殿下你迎合上意,全力配合靖王审理此案。” “这结果呢,军方唯一支持殿下您的庆国公,被您一手按死,最终成就了靖王刚正不阿、不畏强权的美名,您也确实得到了皇上的赞许,但这些赞许,如何比得上庆国公对您的支持。” “这件事情上,最终获益的,仍是靖王。” “殿下你想想,若不是梅长苏蓄意筹谋,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便宜、好处尽皆让靖王占着去,如此可见,梅长苏……” “够了!” 誉王突然出声,打断道:“般若,你太多疑了,梅长苏绝对不是你说的那样!” 秦般若见他的手紧紧的攥着,内心显然不像说出的话那般平静,不过既已埋下针刺,她也不再多说,只是道: “般若一心为殿下考虑,或许多想了,但谨慎些、周全些,总没有错,其中或有谬误之处,还望殿下明鉴,勿要见怪。” 誉王看着眼前乖巧的可人,又想着那个风姿清雅的梅长苏,心中已然有了偏向。 “般若,你今日所言,字字忠心,怕也属实费了你一番心神,你的话,孤记住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殿下保重,属下先行告退!” “去吧!” 誉王看着秦般若远去,捏住拳头,重重的砸在桌案上。 一声闷响,顿时在房间内回荡。 第二百八十三章 背叛 螺市街,红袖招。 秦般若下了马车,回望了一眼红袖招对面的妙音坊,若有所思,走进了红袖招。 回到房间后,她从里衣内侧的脖颈上,取出一个锦囊,这个锦囊是她师父璇玑公主交给她的,让她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能打开。 不过,早在数日前,她便已经看过了,其内容,也果然不出她所料。 上面讲的是,滑国公主玲珑的一桩秘事。玲珑公主是璇玑公主的姐姐,亦是滑国的掌权人。 当年她与还是皇子的梁帝相恋,尽心竭力辅佐,甚至出兵助他登上帝位,希望可以给弱小的滑国寻一个依靠。 滑国乃是小国,处于诸国夹缝之中,朝不保夕,随时有倾覆之危,这也算是玲珑公主为滑国谋划的出路。 只可惜,梁帝登上帝位后,翻脸无情,侵吞滑国,玲珑公主亦在最后一战中身死。 而璇玑公主则是被俘,被打入掖幽庭为奴,背负血海深仇的璇玑公主,自是不甘心,凭借其无双心机,多方谋划,最终脱出升天,又借助滑国的残余势力,创立红袖招,秘谍暗探,行诡谲之事。 终究使梁帝疑心梅长苏之父林燮,以叛国之罪灭其满门,亦使七万赤焰军冤魂遍洒梅岭,也算是报了林燮率赤焰军覆灭滑国之仇。 只可惜,过慧易夭,报了此仇之后,璇玑公主的身体也支撑不住,最终心力衰竭而死。 临死之际,她选择了一众徒儿之中最聪明的秦般若为她的衣钵继承人,率领红袖招。 她知道秦般若固然聪慧,但不谋大局,性格亦有缺陷,担当不起复兴滑国的大任,所以留下遗命,让其在自己死后,投奔誉王,好生辅佐,助他成就帝位。 至于为何? 只因为誉王的生母,便是玲珑公主,誉王他身上,流着的是滑国皇族的血脉。 秦般若原先不知道原因,只是听从师命辅佐誉王,对誉王也只不过利用关系,算不得忠心耿耿。 不过,当她得知誉王身世,明白滑国复兴的希望,全部寄托在誉王身上后,所以才会费心筹谋,借出龙珠,给誉王防身等等。 “师父,我知道你觉得我资质平庸,无法担负起复兴滑国的大业,但是,如今的我,已经不一样了,你在天之灵,就好好瞧着吧!” 秦般若说着,将锦囊中的信笺取出,随后放置在烛火上,点燃,直至烧成灰烬。 …… 数日之后,苏宅。 十三先生跪坐在梅长苏身侧,低头将手中的情报递上,道:“小主人,兰园枯井案,已经有结果了。” 梅长苏接过信笺,摊开来一看,眉头微皱,轻叹了一口气,道:“出现了最坏的结果。” 坐在另一边的黎纲有些不解,问道:“怎么了,这户部尚书娄之敬不是已经被革职查办吗?还会有什么坏结果?” 梅长苏摇摇头,道:“将娄之敬拉下马,这不是我的最终目的,我的最终目的打击太子一党的势力。 可这信笺上写着,新上任户部尚书的人选,是前户部侍郎曲庆,他是太子的人。” “这……” 黎纲似乎有些明白了,道:“如此一来,户部仍是掌握在太子的手中,左手到右手,根本毫无变化。“” 梅长苏点点头,算是认可,随后向十三先生问道:“对了,十三先生,你可知晓,为何是太子的人当上了这户部尚书,誉王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全力争夺吗?” 十三先生思索了一下,露出疑惑之色,道:“确实如此,而且也很奇怪。” “昨日早朝之时,太子和誉王还为了这个户部尚书的人选,争的不可开交,可是,早朝之后,皇上召太子和誉王在武英殿议事,这其中,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出来之后,誉王便支口不提这户部尚书人选之事。” “如此,才被太子将这户部尚书之位夺了去。” “是有什么利益交换?或是越贵妃的影响,让皇上偏向了太子?” 梅长苏脑中想着诸多的可能性,继续问道:“皇上最近可有下什么旨意,是关于誉王的?” “没有。” “那这些天,我们安排在皇宫和誉王那边的暗桩,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也没有。” 十三先生生怕自己遗漏,忖度了一番后,才答道。 “这就奇怪了,自从皇后下毒事件之后,皇上的行为愈加古怪,难以预测,现在连誉王也是一改常态,思之不透,这其中一定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对了,最近有蒙大哥的消息吗?我似乎有好几日,没见到他了。”梅长苏皱着眉头问道。 “蒙大统领!” 十三先生回忆着脑海中的情报,道:“蒙大统领已连续几日宿卫皇宫,未曾回到府上了。” “如果蒙大哥回府,马上通知他,让他来见我。” “是。” 梅长苏吩咐完后,又陷入了沉思,他为此次的金陵之行,已筹谋了十年,布下了无数暗桩密探,此刻,竟觉得自己伸出的触角,似被尽数斩断一般,让他身处一片黑暗之中,看不清楚前路。 他固然足智多谋,但很多事情,是需要用情报来支撑的,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梅长苏曾认真思考过,他进这金陵城,替赤焰军翻案,助靖王夺嫡,有三大优势在身。 其一,是他个人的才情、智慧,巧言善变,洞悉先机,金陵城中无人能出其左右。 其二,是敌明我暗的优势,身处暗处,不会被太子和誉王针对,可以尽情施以暗箭,让两方互斗,两败俱伤。 其三,则是梁帝,他绸缪十年,早就摸透梁帝的性情,他的一举一动,皆不出梅长苏所料。 这三点之中,又以第三点尤为重要,梁帝是整个大梁国最有权势的人,所以谁掌握了他,谁就掌握了绝对势,无往而不利。 但现在,梅长苏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梁帝这个最大的优势。 百思无果之下,他又吩咐道:“接下来,我们要做两件事,第一,需要探查清楚皇宫中的变故,此为重中之重。 第二,则要开始着手对付谢玉,宁国侯谢玉是一品军侯,也是太子最大的臂助,如果把他除去,一定能大大打击太子的势力。 而且一品军侯不是官职,朝堂之上,只有少数几人才获此殊荣,它可不像六部尚书一般,可以找到替代的人。” “是。”十三先生和黎纲当即领命称是。 “对了,小主人,如果要对付谢玉的话,是否有需要派宫羽出马?”十三先生突然发问道。 “宫羽与谢玉仇深似海,我自然有用得着她的地方,你怎么突然这么说?”梅长苏有些奇怪。 “老奴还请小主人小心,宫羽近几日来,行踪隐秘,行为怪诞,或是存了…叛离之心!” “背叛?!” 第二百八十四章 宫羽 “宫羽她这几日……” 十三先生正要细说详情,一个空灵而妖冶的声音突然从他背后响起。 “十三先生,你这是在说我吗!” 话音落地,一个穿着蓝白相间,齐胸襦裙的明媚女子缓步踏入此间,姿态优雅,绝色妖娆。 苏宅内严密的守卫,竟无半分作用。 十三先生听到这个声音,回头一瞧,顿时一惊,道:“宫羽,你怎么在这里?” 宫羽露出一副委屈状,擎着小脸,道: “奴家思念宗主,情不自禁,来此一探,已慰相思之情,这难道不可以吗?” 她说着,一双明眸直瞧着梅长苏,似饱含着深情。 梅长苏也将目光望来,见着宫羽虽穿着平日的服饰,但气质迥异,妖冶艳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一瞬间,他似乎想通了什么关窍,对连日来的诸多异变,有了一个的猜测。 十三先生忙起身护在梅长苏身前,呵斥道:“宫羽,你想做什么,你不要忘了,是宗主收养你,栽培你……” “十三先生,别说了。” 梅长苏抬起手,阻止十三先生,道:“我相信宫羽此来,绝无恶意。” “宗主果然明察秋毫,动若观火……” 宫羽说着,却猛然瞥见一个小巧的身影袭来,拳风汹涌,吹拂起了她的发梢。 梅长苏顿时一惊,立时喝斥道:“飞流,住手!” 他这声喝斥,自然不是怕飞流伤到宫羽,而是怕宫羽伤害了飞流。 可惜,还是来不及了。 飞流只觉眼前白色的身影一晃,瞬间消失在自己眼前,紧接着,一只纤纤玉手,已经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那柔弱的小手,此刻似乎存着千劲力气,无论飞流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出。 “宫羽,不要伤害飞流!”梅长苏也焦急的说道。 宫羽抬眼望来,柔声道:“宗主有命,宫羽自当遵从。” 说着,柔荑一松,飞流整个人便掉到了地上。 挣脱束缚的飞流,也明显露出对宫羽的畏惧,径直跑到梅长苏身边,拉住他的衣角,怯生生的瞧着。 黎纲和十三先生见到这一幕,大为震惊,这飞流虽然不是琅琊榜上的高手,但按其实际战力,也只在蒙挚之下,除此之外,梁国无人能出其左右,刚才,竟在宫羽手下走不过一招。 这宫羽何时变得这么厉害? 一旁的梅长苏瞧得分明,径直给出答案,道:“你的武功,可是龙珠带给你的?” 这话,显然让黎纲两人,又吃了一惊。 “宗主所料不差。” 宫羽点点头,承认道:“我爱慕宗主多年,宗主想必是明白,可总是对我视而不见,我本是想着,宫羽只不过是一介杀手之女,身份卑贱,而霓凰郡主出身云南王府,名声显赫,将门世家,助益颇多,宗主选她,本就是天经地义。” “可是,有了龙珠之后,突然觉得,霓凰郡主,纵然血脉高贵,又那那哪比得上拥有龙珠的我,我宫羽,可是更有资格,与宗主并肩,成为宗主的枕边人呢!” 这番话,听着梅长苏直皱眉头,他所认识的宫羽,谦和有礼,温婉大气,绝不会似今日这般,肆意张扬,咄咄逼人。 “难道这龙珠,还会改变人的心性不成?” 梅长苏此时想到了自己那颗被束之高阁的龙珠,揣测道:所以自己没有受到影响? “宗主,不知你觉得宫羽说的可对?”宫羽盈盈一笑,如此问道。 “宫羽,并非如此,我与霓凰郡主青梅竹马,心心相印,绝非是身份地位之故,只能说,我心有所属,辜负宫羽姑娘你了。” “是吗?” 宫羽眼睛微眯,露出夺魄光芒,道:“奴家心中所愿,不过有二,一是手刃仇敌谢玉,二是能更好的帮助宗主,龙珠亦是回应了我的期待,给予了我这番本事,宗主竟然说我错了!” 只见她眼中的冷芒,盛到了极点,然后连着她整个人,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便现身在梅长苏身后,飞袖下垂,轻抚过脸庞,继而从后抱住了他。 梅长苏下意识挣扎,却是挣脱不去。 宫羽此时也有些意外,自己渴望多年的心愿,竟如此轻易达成了。 “宗主的龙珠呢?” 这个念头一闪而逝,宫羽感受着梅长苏温润的气息,满心欢喜,径直将侧脸缓缓靠近,在他的耳畔轻语: “宗主,你可知晓,我只要轻轻一勾手,你的理想、目标、愿望……这一切都会烟消云散,在此等情况下,你还是那般认为吗?” 梅长苏眼见挣脱不开,也就放弃了挣扎,任由宫羽将自己搂住,平复心境,道:“我还是那般觉得。” “哼!” 只见宫羽一声冷哼,一股冷意瞬间降临,黎纲三人顿时如坠冰窖,心惊胆寒,以为她要下杀手,均奋不顾身的扑了上去。 可惜,只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劲风席卷,宫羽周身无端掀起一阵狂风,肆意汹涌,径直将这三人吹翻,栽倒在地。 不过之后,宫羽也没有其它动作,静待浪灭风熄后,松开了梅长苏,重新立于他的下方,道: “宗主既不愿,我又怎么敢犯上,只是终有一日,宗主会明白,你…需要我!” 梅长苏刚才不愿说违背本心之言,亦是在赌宫羽对自己的情谊,索性是赌赢了。 微微颔首,安抚道:“宫羽姑娘,我也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那好,奴家既然现在还是宗主的手下,那谢玉的人头,我今晚去取,明日自当奉上。” “别!” 梅长苏阻止道:“谢玉乃是率军歼灭赤焰军的罪魁祸首,亦知道赤焰冤案的真相,不要杀他,把带回来。” “既是宗主所愿,宫羽自当遵从。” 宫羽盈盈一拜,随即消失不见。 黎纲和十三先生当即爬起来,一阵后怕,请罪道:“宗主,请恕属下无能,未能护住宗主。” “龙珠之事,谁也没有料到,怎么能怪你们呢!” 梅长苏宽慰一句,随即神色一厉,吩咐道:“黎纲,我们恐怕已经暴露,这里也不安全了,我们要快速撤离。” “十三先生,你的妙音坊也是,更换联络方式、联络地点,迅速撤到新的据点。” “是。”两人齐声应道,领命而去。 这般,书房内便只剩飞流一人,不过此时梅长苏没有功夫安慰他,走到内屋,操纵机关,从暗格取出一个锦盒。 盯看着锦盒,梅长苏陷入了犹豫…… 第二百八十五章 琴音 宁国侯府。 黑幕降临,萧景睿与言豫津用过晚饭,在府内闲逛,不知不觉间,来到雪庐。 萧景睿看着这人去楼空的地方,不由想到梅长苏与他父亲,心生感慨:“这金陵城中,争权夺势,勾心斗角之事屡见不鲜,可没想到连父亲亦是如此,我本以为他恪守中立,不涉及朝堂纷争,可他竟然是太子的人,这也就罢了,竟还在自家府邸……” “景睿,你莫要多想,宁国侯或许有自己的考量,就好似我父亲,他整日求仙问道,不理尘世,就连我这个儿子,也是不理不睬,而我又怎么能责怪于他呢!” 言豫津急忙劝慰道,不过由此想到自己的父亲,神情也有些许低落。 萧景睿心细如发,察觉到好友的神情,果断转移话题道:“这京城呆着也有些厌烦了,不若过几天,我们一起前往江湖,闯荡游历一番,你觉得如何?” “还是不了,这月月底我爹要从玄天观回来了,我想多陪陪他。” 言豫津虽喜好玩乐,却不是个纨绔子弟,亦是有孝心之人,一直期望可以得到他爹言侯爷的认可。 “这样啊。”萧景睿点点头,表示理解。 言豫津见他有些失望,便提议道:“京城妙音坊的宫羽姑娘,其琴音可谓是金陵城一绝,不若明日我请你去听上一听,感受一下这高山流水,轻尘脱俗的琴技。” 他说着一脸向往,似乎已沉浸于宫羽美妙的琴音中。 金陵城里,妙音坊、杨柳心和红袖昭是城中最为出名的三个烟花之地,但若论起人来,谁是这城中最红的姑娘? 杨柳心的柳心、柳杨姐妹花开并蒂,舞姿艳丽,绚丽多彩,可惜若只有一人,便少了一半的风华。 红袖昭的秦般若花容月貌,又善识人心,可惜她隐于幕后,暗中指掌,不现身于人前,因此名声不显。 唯有妙音坊的宫羽姑娘,色艺双绝,又洁身自好,琴技出彩绝伦,绕梁三日,风靡者众,言豫津便是其中之一,或称的上京城第一。 “确实许久没有听到宫羽姑娘的琴音了,好生怀念……” 萧景睿正说着,却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琴音,铮铮作响,又暗含杀伐之意,似乎在极远,又在极近,琴音绵绵,无孔不入,瞬间笼罩了整座宁国侯府。 “哪里来的琴音?” 言豫津与萧景睿两人惊疑之际,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朝着琴音方向探寻而去。 片刻之后,两人便来到宁国侯府的前院,就见一座假山之上,一袭素衣儒裙,白纱遮面的女子端坐于上,怀抱素琴,如葱嫩般的玉指轻轻拨弄,继而琴音阵阵,传出肃杀之声。 “刺客!!” 萧景睿看着倒在她身旁的数名府兵,毫不犹疑的笃定道。 而言豫津看着她的身影,心中不由的一震,不自觉的轻咦道:“宫羽姑娘?” 不过此时,萧景睿已然持剑冲了上去,并未听到言豫津的惊疑声。 只见他大步流星,宛若飞鸟扑击而上,身姿轻灵,剑光缭绕,然指掌翻转间又留有余地,备有后招,或是精巧变化。 宫羽斜眼瞥见,指尖稍稍一顿,又轻抬几分,继而弹出,一声看似别无二致的琴音,却带着重重波纹,径直冲击到萧景睿身上。 对于萧景睿,她还是手下留情了,不是因为与他相熟,而是萧景睿的身世暗藏玄机,对她的复仇还有些用处。 只见萧景睿毫无防备的被声波击中,飞驰的身影瞬间停滞,继而如折翅的飞鸟,摔落下来,恰逢此时,一名劲装妇人凌空飞越而来,将他接住。 又一名老者,从其身旁掠出,一剑寒光,快若闪电,直刺宫羽而去。 那名妇人也没瞧他,显然对老者信心十足,只是关切的对萧景睿问道: “景睿,你没事吧?” 萧景睿此时只觉内息匮散,四肢酸软,提不起劲道,别的倒没什么,便道:“母亲,我没事!” “那就好。”妇人不由的安下心。 这妇人明显不是谢玉之妻──莅阳长公主,那萧景睿为什么要叫他母亲呢? 此事却是涉及一桩数十年前的奇事。 二十四年前莅阳长公主临产之际,恰逢金陵城瘟疫蔓延,便躲避到睿山上的一座寺庙生产,恰好此时天泉山庄的卓夫人也在那家寺庙待产,两人性情相投,便常在一处相伴攀谈。 临产之际,两人又是在同一间屋子,当时风雨大作,电闪雷鸣,闪电击中了柏树,砸塌了房舍,狂风碎雨卷入,烛火俱灭,慌乱之际,仆妇们只将孩子争抢出来,已然分不清哪个是哪个生的? 到了第二日,更严重的问题发生了,其中一个婴儿突然暴毙,万般无奈之下,只得请梁帝圣裁。 而梁帝用尽方法,也无法证明这是谁家的孩儿,便想了一个折中之法,赐予萧姓,为其取名景睿,算是两家的两姓之子。 从此,宁国侯府和天泉山庄以此为纽带,愈发的亲近,数年前,卓鼎风长子,卓青遥更是娶了谢玉之女谢绮为妻,让他们两家的关系更进一步,密不可分,亲如一家。 卓夫人见萧景睿没事,便急忙将他交给言豫津,拔出剑来,要去助她丈夫一臂之力。 可一转身,却惊得呼出声来:“鼎风!!” 萧景睿两人闻声望去,也是惊骇不已,只是片刻的功夫,这天泉山庄的庄主,琅琊榜上排名第四的绝顶高手,卓鼎风已然败下阵来。 只见他手中的天泉剑断成两节,周身上下伤口密布,鲜血横流,只是凭借卓绝的毅力傲然不屈,站立身形,挡在众人的前方。 见到卓夫人前来,卓鼎风立时开口喝止:“不要过来,快去请援兵,快走!” 回想起刚才自己一剑递出,此女袖手一抚,一种只在传说中的无形音刃直袭而来,凭借多年的经验与本能,虽侥幸将这音刃截下,可手中天泉剑也立时断成两节。 音刃溃而不散,随即分化数十,在他身上划出道道伤痕,更有一种无形气劲随之入侵,将他的内息尽数击溃,肆虐其身。 只此一招,他已然是强弩之末。 他着急的喊出声,卓夫人却是不管不顾,夫妻多年感情,她又岂会致其于不顾。 “卓哥!卓哥!”卓夫人一边叫喊着,一边扶住他,随后又神情戒备着宫羽,怕她再次出手。 宫羽却是没有在理睬他们,自顾自的弹奏着她为此次复仇所创的琴曲。 终于,一曲奏毕,她所要等的人也终于来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未果 随着宫羽琴音的止歇,缭乱的火光,纷杂的人影一一出现在她眼前,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宁国侯府的主人──谢玉。 她瞧着谢玉,薄唇微启,扬声道:“谢玉,你终于出来了!” 此言一出,众人也自然明白,这名诡异女子是为谢玉而来。 听到声响的谢玉,一言不发,只是在众多府兵的拱卫下,缓缓向前,身长玉立,气度雍容,显然没这个闯府的女子放在眼里。 对于这种闯府的贼人,有什么好理会的,只要将她拿下,再细细审问一番,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他开口道:“来人,把这个妖女给我拿下。” 顿时,步履踏地,盔甲碰撞之声不绝于耳,随同谢玉一道来的数十府兵,持枪拿刀,一窝蜂涌了上去。 此时,全身染血的卓鼎风也在卓夫人的搀扶下到谢玉身旁,恳切的道: “谢兄,此妖女琴音诡异,绝非常人所能匹敌,怕是琅琊榜上第一的玄布,亦多有不如,想要擒杀此女,非得大军围杀不可,谢兄…切勿大意!” 见卓鼎风满身是血,想来是刚才吃了暗亏,此刻又听他这么说,谢玉哪敢不重视,连忙向左右吩咐道:“速调强弩手来援。” 话音一落,便只听得一声铮鸣的琴音。 铮!!! 无形的音波霎时朝四面八方扩散,围杀宫羽的数十府兵,刚刚靠近,便仿佛遭受了什么诅咒,七孔流血,瘫倒在地,没了声响,异常诡异。 见到这一幕,谢玉先是一惊,随即便猜到了某种可能性…… 而剩余的府兵自然没有这种见识,看到如此诡异的情形,气势大沮,纷纷瞧向自家侯爷,见他一副沉默的模样,不约而同的围在他身侧,不敢言勇。 宫羽见自己一击震慑全场,效果斐然,随即轻笑道:“卓庄主,看到你如此尽心尽力为谢玉着想,想必也替他办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吧,这不由想起了我爹,我爹当年也是为他办事,却最终落了个妻女离散,被追杀陨命的下场,你可不要不了我爹的后尘呀!” “呃……我想想,我爹最后一个任务是什么,好像是二十四年前在京郊的睿山上,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可惜任务办的不好,只是杀了个不相干的卓家孩儿,真正要除去的,却没有除掉……” “你说什么?” 卓夫人顿时激动起来,叫喊道:“当年我的孩儿并非死于意外,而是你爹杀的!” “不错,而且你应该感谢我爹,我爹杀人素来轻飘无痕,不留半点痕迹,一剑下去顷刻毙命,你那孩儿死的应是毫无痛苦。” 而卓鼎风显然听到了其中的关键点,沉声道:“你说,当年是谢兄派你爹杀害自家孩儿,结果误杀了我的孩子?” “不错……” “妖女!胡言乱语!妖言惑众!”谢玉哪容得宫羽继续说下去,立时打断道: “卓兄,不要相信她胡言乱语!” 卓鼎风沉吟一番,果断道:“我自是不会相信旁人的胡言乱语。” “我也不需要你相信!” 宫羽有些傲然的道:“今日只想将谢玉的丑事尽数宣扬出去,至于你们怎么想,要怎么做,我都不在乎!” “哈哈!” 她肆意的笑着,继续道:“你们知道谢玉为何要杀莅阳长公主的孩子,自然是因为长公主并不是自愿嫁给他的,在嫁他之前,长公主早就心有所属,亦有了身孕。而谢玉为了攀附权贵,一方面装作毫不知情,另一方面又痛下杀手,当真是一个表里不一的小人。” “还有,你们知道他是如何让莅阳长公主委身下嫁的吗?那是一种酒,一种名为情丝绕的催情酒……” “妖女,给我去死!” 触及到谢玉的逆鳞,他再也按耐不住,或是不再顾及,一脚顿地,脚下石板寸寸碎裂,身体犹如离弦之箭,飞射而出,其速度之快,竟远胜于卓鼎风。 宫羽一身内息早就在龙珠的帮助下蜕变为内力,又由内力转化为真气,耳聪目明,查事物以秋毫,对于谢玉的突袭,只是讪笑。 随后素手纤纤,随意一扫,登时,数道无形音刃迸发而出,划破空气,嗤嗤作响。 恰是此时,谢玉周身闪过一道漆黑的光华,空气猛然一震,速度又暴增数倍,已然超越于此世武者的范畴。 突袭而来的音刃,在这黑色的光华下,根本不能阻拦分毫,纷纷溃散,谢玉也是毫发无伤亦毫无滞迟的突进。 这漆黑的光华,在夜色的遮掩下,旁人自是无法发觉,却逃不出宫羽的眼睛,除此之外,她还在这么光华上,感受到了一股同宗同源的气息。 “龙珠?” 惊异之余,宫羽看到自己的音刃被破,当下指间真气翻涌,触碰到琴弦之上,一抹银白色的光辉宛如实质,正要破空而出。 可哪里还来得及,谢玉已然欺身于三尺之内,以手做刀,一记横斩,径直将宫羽手中的素琴劈成两节,又余势不绝的朝其胸膛而去。 不过趁着谢玉劈斩素琴之际,宫羽已然反应过来,身子一扭,瞬间退至三丈开外在房檐上,不过其皓婉上的袖摆‘撕拉’一声,寸寸碎裂,露出她如凝脂般的肌肤,其上一道渗出血珠的红痕,分外明显。 咣当!! 宫羽断成两节的佩琴砸落在假山上,又滚落在地,发出接连不断的声响。 谢玉见此,厉笑道:“妖女,我看你没了这琴音,如何惩凶?” 说完又立时扑击而上,三丈之间的距离,瞬息而过,右手弥漫着漆黑的光华,紧紧一握,立时收射空气,如同巨锤般狠砸下来。 “这老贼隐藏颇深,竟有龙珠护体,我又失了琴器,今夜怕是难以功成,不过得需试探一下,看看这老贼被龙珠赋予了何等本事?” 宫羽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心念急转下已然规划好了接下来的方略,接着从腰间一抹,抽出一柄短刃,真气灌注于上,对着谢玉的铁拳,直刺而去。 谢玉熟视无睹,也不变招,径直轰击下去。 啪! 两相碰撞,宫羽的短刃似乎撞上了什么神兵利器,轰然断裂,谢玉的铁拳余势不绝,直接砸在屋顶上,破开了一个三尺见方的大洞。 宫羽又一次借助身法,避让开去。 “妖女,刚才的气焰哪去了,就只会躲躲闪闪吗!” 谢玉得势不饶人,一双铁拳如鼓槌,接连不断的敲击,震颤空气,发出一声声闷响。 宫羽刚才吃了一次亏,自知不能硬拼,遂利用身法游斗,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谢玉的能力。 两人交手看似过了许久,实则发生在须臾之间,卓家夫妇、萧景睿、言豫津等人这才反应过来,不住发生惊叹。 “卓哥,没想到谢侯爷隐藏的这么深,他的武功比起你…你……” “我自然是不如的。” 卓鼎风说出了卓夫人未尽的话后,道:“不过他这也未必是武功,我怀疑他们两人都有江湖上人人追寻的至宝──龙珠!” “龙珠!” 卓夫人点点头,道:“也只能是如此了,龙珠果然神异,非人力所能及,真是害苦了卓哥你,我想谢侯爷屡历战场,身经百战,现在又占据上风,定能擒杀这妖女,替你报仇。” 而卓鼎风的思绪,却不由得想到宫羽刚才说的话。 “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而言豫津则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拼斗的两人,心中暗暗焦急:“宫羽姑娘,你可千万不要有事才好!” 房檐之上,宫羽与谢玉交手数十回合,已然推测出龙珠赋予谢玉的能力。 霸道的力量和刀枪不入的躯体。 这或许是跟谢玉历经沙场有关。 有了这番结论,宫羽便想脱身而走,不过她知道,谢玉不会轻易饶过她,要想脱身,还需要设计一番。 当下双臂展翅,腾飞而起,而谢玉自是紧随其后,紧追不舍。 一追一逃,两人兔起鹘落间,便来到一处硕大的院舍中,谢玉顷刻神色大变,厉喝道:“妖女,你敢!!” 宫羽只是冷笑,道:“我有什么不敢的,接下来便让我看看,这莅阳长公主在谢侯爷你心中的位置如何了?” 为了复仇,宫羽潜伏了十多年,早就将该打听的打听清楚,宁国侯府的地图自然也不在话下,而这里就是莅阳长公主的居所。 说话间,她身影已然到达房舍之上,足下默运真气,轰然爆发,房顶瓦砾轰然破碎,直坠而下。 见此情形,谢玉再也顾不得追击宫羽,身子一沉,突入房舍之中,拯救莅阳长公主去了。 见此,宫羽足下轻点,一个人飘然而起,轻易的便离开了宁国侯府。 虽是摆了谢玉一道,但最初的目的终究没有达成,宫羽脸上并没有喜意,心里暗暗烦恼: “白天还跟宗主夸下了海口,结果什么也没做到,太丢人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汹涌 第二日,宁国侯府。 卓鼎风缠着绷带,在卓夫人的陪同下,跨过数个廊道,来到了莅阳长公主的居所。 他虽然不相信宫羽昨夜所说的话,但为求心安,还是决定来问一问莅阳长公主。 卓家与谢家关系亲厚,自然也无需禀报等候,卓家夫妇直接跟着仆妇到内堂坐下。 不一会儿,莅阳长公主也出来了,看她的样子,没有受到损伤,只是面色略显困倦,看来是昨夜稍稍受了些惊吓。 她径直问道:“亲家公,你们寻我何事?” 卓鼎风直截了当的道:“昨夜有刺客闯府,公主想必也是知道。” 莅阳长公主点点头,道:“那刺客甚是凶悍,连我也差点遭了她的毒手,说起来,我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听到莅阳长公主这般说,卓鼎风稍显歉疚,知道自己此时不该打扰,但来都来了,还是说道:“昨夜那刺客在行刺之时,说了一番胡言乱语,虽是无稽,却也让我心下难安,所以特来向公主请教一二。” “不知道她说了什么?”莅阳长公主只知有刺客闯入,并不知具体发生了何事,倒也有些好奇。 “是这样的。昨日那刺客说二十四年前,在睿山上,我们那个死去的孩儿并非暴毙,而是死于侯爷派出的杀……” 卓鼎风说道这,莅阳长公主已然神色大变,这是她潜藏在心中二十多年的秘密,乍被人当面说出,身子猛的就是一颤,接着一股晕眩感袭上心头,几乎让她把持不住,摇摇欲坠。 一旁的嬷嬷连忙扶住她,惊呼道:“公主!” 卓鼎风也发现了莅阳长公主的异常,止住了嘴,转而关心道:“公主,你怎么了?” 身子被人扶住,莅阳长公主感觉稍好了些,急忙摇摇手,示意自己没事,又解释道:“怕是昨日受了那刺客的惊扰,未曾安眠,此时又听到这般骇人的消息,身子一时有些吃不住。” 她是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无论是为了卓家,还是自己,这真相绝不能让卓家夫妇知道,不然…… “卓兄既然想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何必打扰我家夫人,直接来问我不就行了……” 一个幽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只见谢玉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此处,不苟言笑,神色肃然,自然而然的弥漫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道: “而我又岂会欺骗卓兄你!” 见到谢玉这般模样,卓鼎风哪里还不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而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看似平等,实则一直是以谢玉为主导。 此刻他显然有些慌张,急忙致歉道:“谢兄,是我的不是,我不该拿这种无稽之谈打扰嫂夫人,我……” “你的儿子就是我派人杀的。” “谢兄,不要拿这种事开玩笑。”卓鼎风还以为谢玉在气头上,如是说道。 “我说,你在那睿山上出生的孩儿就是我派人杀的,昨夜那个妖女说的都没错,这个真相,你满意吗。” 听得这番话语,卓鼎风顿时惊骇的说不出话来,但看谢玉此时的神情,他知晓,其所说的必定是真的。 因为他本就是个阴狠毒辣的人。 “还我孩儿命来!” 一旁的卓夫人将谢玉的话语听在耳中,瞬时怒上心头,以指作剑,直戳谢玉的双目。 然而谢玉后发先至,左手一探,直接扼住她的脖子,向上一拖,顿时让卓夫人感到窒息,命在顷刻。 “夫人!……呃!” 卓鼎风见状惊呼一声,刚要有所动作,一只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掐住了他的喉咙,正是谢玉。 以他现在的武功,卓鼎风夫妇在他眼里,亦不过稚童般可笑。 正当他要下杀手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了莅阳长公主的声音:“谢玉,住手!” 不过谢玉并没有听她的,双手一握,骨裂声骤然响起,这卓家夫妇已然魂归地府。 做完这一切,他这才甩甩手,转过身来,对着莅阳长公主,一脸无奈的道:“莅阳,他们既然起了疑心,为了你的安全,我也不得不痛下杀手。” “不要拿我当借口,谢玉!你何时变得这般狠辣了,或者,一直都是如此……他们…他们可是我们交往了二十多年的亲家呀。”莅阳长公主看着卓家夫妇的尸体,面露悲戚。 “防患于未然,却是怪不得我,对了,还要斩草除根。” 听他这么说,莅阳长公主抬起头,不可置信的道:“你连青遥也不想放过,他可是琦儿琪的夫婿呀!” “夫婿又如何,还是让他们一家人整整齐齐俱归地府吧!”谢玉面色明显有些狰狞。 “你……” 莅阳长公主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顿时就想飞奔出去,通知卓青遥快点跑。 却被谢玉一把抓住,道:“莅阳,你怎么都不明白呢,我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呀!” “你是我的软肋,我不许有任何事、任何人可以伤害到你,所以卓青遥必须死。不过你放心,景睿他我是不会伤害他的。” 一听到景睿这个名字,莅阳长公主的力气就仿佛瞬间被抽干,瘫倒在地,愣愣的看着谢玉抽身离去。 …… 与此同时,皇宫,昭仁宫。 越贵妃风情万种的倚靠在床榻上,一个身影跪坐在侧,小心翼翼的轻按着她那双修长白皙的美足,仿佛捧着无上珍宝似的,赫然就是大梁国的至尊,梁帝萧选。 “哎呦!你弄疼我了。” 越贵妃不满的将脚一蹬,直接踹在梁帝的脸上,而梁帝被踹了一脚,却没有半分的脾性,脸上挂着雏菊般的笑容,就差没有把另一半的脸伸过去,让她再来一脚。 看着梁帝逆来顺受、甘之如饴的样子,越贵妃也不知为何,突然没了作弄他的兴致,把脚一收,颐指气使的道: “别按了,扶我起来。” “是是,爱妃。”梁帝连忙躬身上前。 “爱妃?这个称呼听着似乎有点刺耳……”越贵妃眉头微蹙,露出不悦之色。 梁帝一听,立时道:“我也觉得,皇后!皇后如何!言氏那个贱人敢暗害于你,我马上把她废了,改立你为皇后,然后为你举行一个盛大的加冕仪式……” 梁帝在那里手舞足蹈的说着,越贵妃则思虑起了这件事的可行性。 现在皇宫已尽数被她控制,梁帝对她也是言听计从,朝堂上太子势力日益扩大,基本压制了誉王,但誉王终究是个祸患,想要设法除去才是,至于剩下的一些几位皇子,若干清流倒是无伤大雅。 对了,还有谢玉! 听太子说,此人近日多有狂悖之言,跋扈之兆,得找个机会,见上一见,彻底收复才是。 一念至此,越贵妃遂道:“皇后的事暂时不急,迟两日也无妨,对了,听闻誉王对言氏分外思念,一直想进宫看望,既如此,皇上你就成全他吧,把他宣进宫,给言氏做个伴吧。” “爱妃果然大度,就按爱妃的意思办吧。” “嗯?” 越贵妃一双凤眸突然瞥向了梁帝。 梁帝也意识到,赶忙改口道:“皇后,我的好皇后。” 又轻抽自己的嘴巴,以示惩戒,越贵妃这才满意。 这时有太监禀报道:“启禀皇上,蒙大统领求见。” 梁帝一听,瞧了越贵妃一眼,见她没有指示,这才道:“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蒙挚硕建的身躯便走了进来,俯身参拜:“参见越贵妃、皇上!” “蒙挚,以后不要叫越贵妃了,要叫皇后。”梁帝见状纠正道。 蒙挚一听,当即俯身在拜:“臣蒙挚参见皇后!” 越贵妃听得甚是舒心,仰起身来,道:“蒙挚,你有什么事要求见?” “赖皇后神威,微臣已将宫中间谍暗探全部揪了出来,并拷问了一遍,这是奏报,还请皇后御览。” 蒙挚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份奏章递了上去。 梁帝接过奏章,踱步回到越贵妃身旁,给其过目。 瞧着这奏章,越贵妃不禁露出冷笑,道:“皇上,你这皇宫就像筛子似的,南楚、大渝这些他国间谍不说了,还有什么江左盟、红袖昭,对了,还有你那忠心耿耿的悬境司夏江,竟然也在宫中安插的人手,你这皇帝当的真是无能。” 梁帝一听,顿时勃然大怒,喝道:“这帮乱臣贼子,乱臣贼子,我要把他们通通抓起来!” “好了,嚷什么,你耍威风给谁看,这些都只是小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越贵妃说着,将奏章一甩,问道:“蒙挚,龙珠有消息了吗?” “据悬镜司来报,苏宅早已人去楼空,他们派去的人未能抓住梅长苏,也没有找到龙珠。” “加派人手,让禁军出马,去协助悬镜司。”梁帝一听,如是吩咐道: “梅长苏是赤焰余孽,龙珠这等至宝怎么能落入他手,抓紧时间办,蒙挚,我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才让你戴罪立功,你切勿让我和皇后失望才是。” “是,臣立刻加派人手。”蒙挚不敢有违,连忙道。 等到蒙挚离去,越贵妃瞥了一眼梁帝,斥责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下诏宣誉王进宫!” “是是,朕马上办。” 看着梁帝诚惶诚恐的样子,越贵妃只觉多年来的小心翼翼,伏低做小郁气一扫而空,整个得人生似乎到达了巅峰。 不,还没有,越贵妃目光灼灼,眼中似乎看到了那个一统天下的至尊之位。 第二百八十八章 欲来 金陵城作为大梁国的中心,其码头来往的官船商旅络绎不绝,货物集散,流入城中,更是让这里人流汇聚,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四通八达又鱼龙混杂,显然是个潜藏身形,隐匿踪迹的好地方。 在码头数百米开外,有一片民居,在其中有一间毫不起眼的房舍内,又有一条密道,通往一处暗室,梅长苏便藏匿于此。 “宗主,有人给你留了一张字条。”黎纲一边说着,一边将字条递给了梅长苏。 摊开一看,就见这字条上写着这五个大字: 谢玉有龙珠 梅长苏看罢后,‘咦’了一声,又沉默不语,将字条递给了黎纲。 黎纲看后,有些后知后觉道:“龙珠?如果此事为真,那宫羽姑娘岂不是危险了。” “你以为这字条是谁送来的,放心,她没事。” 听梅长苏这么一说,黎纲顿时了然,也将心放了回去,不过顷刻皱眉道:“宗主,自郡主招亲一役后,这龙珠轰传天下,又接二连三的现世,光我们知晓的就有数颗,这暗地里还不知有多少,着实令人担忧。” “担心什么,宗主我如今身体已然痊愈,再难的事,亦不过多花些时间罢了,而我现在不缺的,就是时间。” 梅长苏道:“龙珠诡异莫测,不可捉摸,我们不能在按照原来的计划行事,下一步要如何走,我尚需筹谋一番,你先下去吧。” “是。” 听梅长苏这么说,黎纲自是不再打扰,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只留他一个人在房内。 而梅长苏则直接将近日收集到的情报讯息一一摊在桌前,细细查阅起来。 对于眼下的情况,在他原本的谋划中,亦有相应的准备,或待时而动,或迎难而上,无非是见招拆招而已。 可惜那都只是在没有龙珠的情况下,如今龙珠现世,形势瞬息万变,又暗流汹涌,难以估算,不可捉摸,他或许…… 梅长苏跪坐在地,从怀中摸索出一物,摊在掌心,正是龙珠。 或许只有掌握了同等的力量,才能因时而变,因地制宜,积小流为大势,掀起滔天巨浪,淹没一切敌人。 但在宫羽的身上,梅长苏已然察觉到龙珠固然会给予人力量,但也会改变人的心性,至于改变多少?如何改变?过程是否可逆等等,因为样本太少,他就不知道了。 不过这些对他来说其实意无关紧要,他只需要记得自己的目的,为赤焰军翻案,让大梁国重新强盛那就可以了。 一念至此,梅长苏不在犹豫,将手中的龙珠紧握,龙珠似乎感受到他的心意,顿时放出金色光华,又如游鱼般百川归海,尽数灌入其体内。 梅长苏之前虽被林鹏去除了火寒余毒,但体质亦不过常人,此刻在龙珠的帮助下,道道真气不断生成,汇于丹田,又沿着经脉散入四肢百骸,强化着他的肌肉、血液乃至毛发。 饶是他意志如铁,坚韧不拔,但这种生命蜕变带来而喜悦与满足,让他不禁沉浸其中。 待到龙珠光芒消散,梅长苏骤然清醒,感受着体内流淌的力量,他对准身前的桌案,轻轻一抬手,桌子顷刻离地而起。 指尖拨弄,桌子亦随之翻转,最后,他五指并拢,桌子也‘咔嚓’一声爆碎开来。 这声响动,自然的引来了黎纲等护卫的询问,梅长苏解释一番,又继续练习这股新得到的力量,觉得差不多了,这才停下了手。 待走到屋外,就见黎纲似乎得到了什么消息,疾步走来,在他耳畔说道:“宗主,秦般若来了。” “秦般若!她竟然找到这里?”梅长苏明显感到意外。 “宗主,我已经查探过了,就只有她一人,后面并没有人跟随。”黎纲又如是禀报道。 梅长苏忖度一番,很快,便萌生了一些想法,道:“既然来了,就请她进来吧,她现在不是我们的敌人。” …… 静室中。 “苏先生,久仰大名!”秦般若屈膝跪坐,率先打招呼道。 “苏某对秦姑娘也是神交已久,不知今日所谓何来?” 秦般若淡然一笑,意有所指,道:“近日金陵城波诡云谲,变幻莫测,像苏先生你昨日还是当朝客卿,今日却已成了通缉要犯,当真是世事难料!”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自古皆然。秦姑娘此来莫非就是想提醒在下,或是告发苏某?”梅长苏云淡风清,似乎成为通缉犯对他来说并没什么大不了的。 “怎么会,苏先生对誉王有指点之恩,誉王亦是对苏先生敬重非常,般若又岂会恩将仇报。” 秦般若轻笑一声,道:“只是我想如今这金陵城中,也只有誉王殿下可保苏先生周全,苏先生以为然否!” “原来今日秦姑娘是来当说客的。” 梅长苏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却道:“不过苏某虽在朝堂之外,却也知晓,梁帝偏私,太子势大,言皇后深陷囹圄,您的誉王殿下,更是危在旦夕!命在顷刻!” “不然你也不会来寻我,不是吗?” 秦般若瞳孔一缩,又吸了一口气,赞道:“苏先生不愧为麒麟之才,见微知着,不错,般若今日确实来找苏先生您合作的。” “或者更确切的说,代表誉王来和靖王合作。” 见到梅长苏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秦般若继续道: “苏先生,我知道你此次来京,必定有所谋,虽然我不知为何你会选择靖王,但如今太子势大,若是誉王倒下了,你所选择的靖王也定无半分机会,所以,合则两利!” 梅长苏并没有否认和拒绝,只是道:“誉王到底怎么了,让你如此急切的寻上门来?” “皇上召誉王进宫见驾,誉王虽已设法拖延,但怕是拖不了太久。” 皇宫现在是龙潭虎穴,这点他们俩没有明说,但各自都明白。 誉王如若进宫,怕是一去不回。 “这样呀!” 梅长苏微眯双眼,继而道:“看来太子一方已然准备万全,剑已出鞘,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确实不多了。” 秦般若也认同的点点头,道:“苏先生可有什么想法尽可说出,你我共同参详。” “一切阴谋诡计,无非是力量不足,当拥有足够的力量,自可一力破之。” 梅长苏将目光看向秦般若,道:“我有一个问题,希望你可以如实回答?” “苏先生想问的,是不是这个!” 秦般若闻弦歌而知雅意,径直掏出身上龙珠,将它展示给梅长苏。 现在誉王陷入危局,她自是无法藏着掖着。 梅长苏点点头,又道:“仅凭你我之力,怕尚显不足,我们还得去寻一个人。” “是谁?” “谢玉!!” 第二百八十九章 骤发 宁国侯府,书房。 谢玉冷眼瞧着脚下的卓青遥的尸体,双手轻弹,甩了甩手上并不存在的血迹,对着空无一人的四周,径直吩咐道:“来人,处理一下。” 顷刻,便有侍卫闻声而入,看着躺在地上的尸首,瞳孔一缩,又瞬间恢复那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干净利索的收拾起来。 几人进进出出,拿来一个麻袋将尸体罩住,随后抬出,又唤来几个仆役,将书房里里外外打扫一番,直至焕然一新,就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而谢玉此时,不知怎的,有点恍惚,失神,继而一股暴虐、破坏的欲望自心底里蔓延而出,看着房内的手下,眼中的猩红越发浓郁,真气也不自觉的凝聚在手上…… 几名侍卫似乎察觉到什么,身体一僵,身经百战的他们立刻感受到了危险,惊呼声道:“侯爷!!” 又自发的护卫到谢玉身侧,神色戒备,目光肃然。 这声惊呼,也将谢玉惊醒,他环顾四周,赶忙散去手中的真气,空气中那股压抑的氛围顿时散去。 “大惊小怪!还不给我退下!” 谢玉不想让手下发现他的秘密,直接喝斥道。 侍卫们察觉不到异样,又听着谢玉的吩咐,不敢有为,急忙退下。 随着房内只剩下谢玉一人,他心中的暴虐之意顿时汹涌起来,眼中时而清明、时而凶厉……不过,他从低阶小臣爬到如今的一品军侯,也是历尽凶险,身经百战,意志不容小觑,几经起伏下,他虽是大汗淋漓,却已然压制住心中的暴虐。 徐徐吐出一口粗气,谢玉这才有空思虑起刚才的症状。 “这难道是…龙珠反噬?” 这一念头刚刚出现,就瞬间被谢玉否定。 什么龙珠反噬,只不过是龙珠对我的考验罢了,龙珠乃是至宝,岂可轻易由人,只有强者,才能征服此物。 而他自己,就是能征服龙珠的强者。 心念一动,他袖中的龙珠散发光芒,现在他身前,明灭不定,忽明忽暗。 倏尔,龙珠迸发出数道光华,径直注入谢玉体内,使他的力量节节攀升…… 享受着这种至高的美妙,谢玉愈发觉得自己没错,喃喃道:“龙珠,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 一个时辰后,谢玉沐浴更衣了一番,已然恢复了平时气度雍容,不露辞色的模样,适时又由手下来报: “侯爷,太子府的詹事求见。” 谢玉眉毛一挑,道:“想来是太子有事寻我,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下人便领着一个精瘦干练的男子走了进来。 “参见谢侯爷!” 太子府詹事施了一礼,随后忙道:“侯爷,太子急召,还请您速前往昭仁宫。” “恩?” 谢玉眉眼一皱,道:“昭仁宫?太子可曾说明,是有何事与本侯商讨呀?” “这……” 詹事言语一顿,道:“小人身份低微,太子爷并未告知,侯爷您一去便可知晓。” 这个回答,并未让谢玉满意,他冷哼一声,道:“昭仁宫乃是越贵妃的居所,太子身为皇子,自是无碍,而我身为外臣,又岂可擅入。” “这点请侯爷放心,太子爷已安排好一切……” “混账!我乃大梁一品军侯,自当以身作则,岂可违反大梁法度!” 詹事不料谢玉突然发火,正欲劝说,谢玉已然拂袖而走,径直离去。 想要跟上,却被侍卫拦了下来,道:“我家侯爷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詹事请回!” 詹事无奈,只得离开侯府。 谢玉回到书房,那一脸的怒容早已收敛,刚才只不过装腔作势,随意找个借口,把太子府詹事打发罢了。 虽说近日来太子一党的势力在朝中日益壮大,已然压制住了誉王,但谢玉却发现,这并不是一件喜事。 只因为这番成绩,并不是他的功劳,而是太子生母,越贵妃的魅惑之功。 一开始,梁帝打压誉王,提拔太子,他以为皇上终于下定决心,打破朝堂多年的两极平衡,让太子真正意义上成为大梁储君。 不过后来,他明显发现了梁帝的不对劲,他实在是太过偏向越贵妃,而自己身为太子一党的定海神针,其势力并没有随着太子一党水涨船高,反而太子愈发疏离,宠信不在。 与之相反,势力真正大涨,手握重权的是越贵妃,就连太子你好似成为了他的傀儡,对其言听计从。 这怎么能让他甘心。 他支持太子,本就是看中了太子优柔寡断,昏聩无能,想着有朝一日太子登基,他定能独揽大权,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越氏,他从来没有看在眼里,后宫妇人岂可干政! 不过,现在……他心中隐忧,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嗯? 思索间,谢玉猛然察觉到什么,眼中精芒一闪,目视前方,就见一个美艳妩媚的妙龄女子和一个充满书卷气息、温文尔雅的文士出现在眼前,施施然跨门而入。 而他守在门前的侍卫,就好似木头人一样,竟连半点声响也无。 他一眼便认出了来人──秦般若!梅长苏! 一个是誉王的首席谋士,一个名满京华的麒麟之才,对誉王也多有亲近之意。 继而,他便笃定了两人的来意,此刻誉王势颓,此二人定是来拉拢自己。 倒…也不是不可以…… 谢玉心中想着,对着两人露出不悦之色,道:“两位不请自来,擅自闯入我府邸,难道誉王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吗?” “誉王殿下雅量高致,德行昭彰,自是不会如此。” 秦般若口中媚笑,身姿妖娆,继续道:“不过事急从权,我等此来是为了保全侯爷您的性命,想来…您应该不会怪罪吧。” “危言耸听。” 谢玉对此嗤之以鼻,道:“陛下已然下定决心,保扶太子,誉王已然失了圣心,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了。” 说着,他还露出一副惋惜的神色,只是假的分明。 “还说保住我的性命,我看,你们先想想怎么保住誉王吧。” 梅长苏听着,上前一步,道:“其实,侯爷与誉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侯爷以为然呢?” 谢玉不屑,或者是故作不屑,道:“我何时与誉王成了同一根绳上的蚂蚱。” “侯爷若是不信,不妨想想,誉王倒台后,侯爷你的前景会如何?” “笑话!” 谢玉一愣,又马上拔高语调,道:“誉王既没,太子一家独大,定然登基,我乃太子心腹,自然能更进一步,位极人臣……” “呵呵!” 梅长苏突然嗤笑道:“谢侯爷,你又何必自欺欺人,您的这些话,说出来,不过是贻笑大方罢了。” 听到梅长苏的讥讽,谢玉也不生气,反而笑呵呵的道:“看来苏先生是另有一番见解了。” 梅长苏则又前进一步,放声道:“侯爷,十日之前,言皇后被囚,越贵妃宽释,恰逢皇上性情突变,亲近太子,疏远誉王,后又有大批御史上奏,弹劾誉王一党,刑部、吏部、工部三位尚书皆被免职。 誉王亦是被责令在府自省,不得外出,誉王苦心多年,费心筹谋的势力瞬间分崩离析,纷纷改换门庭,而太子一党则是日益壮大,蒸蒸日上,已然掌握朝中实权。 我想侯爷纵然太子心腹,这也不敢置信,一切发生的太快,也太过顺利了。” 此番话语,正好切中谢玉的要害,他眼珠一转,身子微微后仰,看向梅长苏,道:“这么说,苏先生是知道皇上性情大变的原因了?” 梅长苏点点头,从袖中掏出一物,摊在掌心,道:“正是因为此物。” “龙珠!” 谢玉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又默默压下,笑道:“苏先生莫不是说笑,这龙珠虽颇具神异,但想来也做不到如此吧。” “龙珠是做不到,但是人可以,人与龙珠,实则相辅相成,两相结合,那当真是说得上无所不能。” 梅长苏笃定道:“越贵妃手上当有一颗或多颗龙珠,用以蛊惑人心之法,控制住了皇上,不如此,局势不会如此。” 对于梅长苏所说,谢玉回想近日身边种种,还有之前太子找他入宫之事,已然信了九分,但他还是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梅长苏所说,其实只有七成把握,不过在如今这种状况下,就算是一层,他也会说成十成,不如此,又如何说动谢玉。 谢玉沉思良久,突然放声大笑道:“梅长苏呀梅长苏!就算此事为真,我难道还能反了太子不成……” “为何不能!” 梅长苏神情笃定,道:“对于越贵妃来说,侯爷的存在,亦是她眼中的一根刺,要么控制为傀儡,要么反手除之,侯爷难道甘愿?” “哼!” 谢玉冷哼一声,道:“我如果倒向誉王,扳倒了太子,也难保他不找我秋后算账,他是什么人,我是最了解不过了。” “还请谢侯爷放心,我家誉王最是宽厚仁慈,以侯爷您的才干,定能……” “秦姑娘!” 秦般若话没说完,便被梅长苏打断,道:“誉王是什么人,谢侯爷也岂会不知,况且,你要替誉王招揽人才,当不要在我面前才是!” 谢玉听出了些许言外之意,对着梅长苏道:“苏先生,听你的意思,你不是誉王的人?” “自然不是,誉王此人看似宽厚,实则阴毒,加之其虚伪圆滑,德行不堪,实非明主。” “原来如此。”谢玉神情有些意动。 梅长苏继续道:“侯爷,眼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解救皇上,让一切回归正轨,至于之后的夺嫡之争,皇上春秋鼎盛,子嗣众多,以他的性格,定不会让誉王一家独大,侯爷你尽管可以放心。” 秦般若看着梅长苏因势利导,娓娓而谈的模样,脸上笑颜盈盈,似乎丝毫没有把他评价誉王的话语放在心上。 也不知是她刚才和梅长苏唱了个双簧,还是心思深沉,不露于外。 另一边,谢玉显然已被说动,道:“苏先生既然来找我,想必已有了全盘的计划,不妨直言。” 梅长苏点头,道:“方法不过八个字,趁夜闯宫,诛杀妖妃!” “这……” 谢玉听着皱起了眉头,道:“先生此计未免太过儿戏,我手中虽握有城防营的兵马,但如何是宫中数万禁军的对手。” “这点我自然知晓,也无需侯爷的城防营大动干戈,城防营只需封锁皇宫进出的各处要道,防止越氏外逃即可,至于禁军,自然有我等对付。” 梅长苏说着,笑脸盈盈地看向谢玉:“侯爷你身怀龙珠,可比那万余城防营有用的多了。” 听着梅长苏图穷匕见的话语,谢玉神色不变,只是一笑,道:“如果只有两颗龙珠的话,那胜算怕是还不够大吧。” “谁说只有两颗的。” 梅长苏把目光秦般若,道:“秦姑娘可不是光光代表誉王来的,她与我等一样,亦是龙珠的拥有者。” “哦,是吗?” 谢玉眼神微眯,下一刻一股猛烈的掌劲已然撕裂空气,发出大片呼呼的声啸,让房内的桌椅、字画等皆震颤起来,好似地龙翻身,顷刻就要崩裂般。 此等恐怖掌力之下,就算是原本的大梁第一高手蒙挚来了,怕也只有束手待毙,闭目待死而已。 不过是谢玉的随手试探,却也有如此威势,他的实力,比之昨日,又有明显的增长。 而秦般若拥有龙珠,也早已超脱凡俗,也不见她任何动作,袖口轻摆,一只玉手微微探出,一道暗紫色的真气便凭空显现,与那掌劲登时碰撞。 啪!! 恰似天雷勾动地火,两者相撞,顿时发出猛烈的震颤,就在要轰然炸裂之际,一抹金色的光辉突兀显现,如鲲鹏吞吸,将两道真气尽数吸纳,让一切回归于平静。 却是梅长苏御使龙珠出手了。 “金陵城尽在越贵妃的掌控之下,我们还是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 谢玉一击出手,便不在动作,显然是认可了梅长苏的说法,他道: “苏先生,不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梅长苏嘴角微扬,朗声道:“所谓时不待我,为今之计,当以雷霆之势,扫清敌穴,所以……就在今晚。” 谢玉闻言,顿时放声大笑,道: “好!!” 第二百九十章 闯宫 夜黑风高,乌云蔽月。 金陵城内已是万籁俱寂,静默无声,唯有大梁皇城,仍是灯火通明,恰似星星点缀在这黑夜之中。 朱雀门处,篝火摇曳,将这里照彻的有如白昼,火焰翻滚不息,映射出一个个孔武有力、盔甲鲜明的人影,正是守卫皇城的大梁禁军。 突然,火光照应下,此处出现了几个不属于这里的身影,守门禁军顷刻察觉,当下喝道: “什么人?” “是我!” 一个沉稳威严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谢玉迈着从容的步伐,带着梅长苏与秦般若靠近。 见到谢玉的面容,禁军们不敢怠慢,当下屈身行礼。 “参见谢侯爷!” 禁军队长行完礼后,有些疑惑的看着谢玉身后的两人,似乎有些熟悉,迟疑道:“这么晚了,不知侯爷有何要事进宫?” 谢玉将右手收在袖中,往后背上一靠,倨傲之态显露无疑,道:“听说越贵妃想见我,所以我来了。” “这……” 禁军队长神情有古怪,又看了一眼梅长苏和秦般若,开口道:“谢侯爷,不知您身后的两位……” 话未说完,禁军队长突然就感觉自己身子一轻,整个人漂浮起来,晃荡在空中,耳边尽是风声呼啸,什么也听不清,只是茫然间,好像看到自己的手下,如多米诺骨牌一样,纷纷倒下,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便感到一股剧痛袭来,随后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看着谢玉一击,便将戍卫宫门的禁军全部击杀,梅长苏微微皱了下眉头,却也没说什么,转而道:“谢侯爷,您刚刚那一击,怕是很快就会惊动妖妃,我们得快些行动了!” 此时,城楼之上已是锣声大作,人头攒动,敌袭之语不绝于耳,秦般若随意扫视了一眼,浑然不在意,娇笑道:“妖妃所在,不过其居所昭仁宫、皇上的养居殿……不外乎这几处,我们一一翻找便是。” “好,那就开始吧,我来开路!” 谢玉嘴上说着,周身气势忽然一变,由一个风度翩然的儒雅智将,突兀变成了一个横刀立马的凶悍武人,大步迈出,瞬间横跨数丈,来到宫门前,径直轰出一拳。 轰!! 一拳下去,宫门上顿时出现一个拳印,门体大片凹陷,继而传来阵阵皲裂声,门上的裂痕如蛛网般朝四面八方扩散,很快就遍布整座大门。 砰! 谢玉又是一拳,这下,整座宫门顿时爆裂开来,门上的铜钉也承受不住压力,一颗颗凸起,紧随着木块碎屑,朝着前方数丈倾泻而去。 门后的禁军们组成战阵,严守以待,只是随着两声轰天巨响,无数木块门钉轰然而下。 气浪排空,爆裂的真气在空中激荡,众禁军只感觉一股沛然巨力,排山倒海的压下,自己仿佛变成了海上狂风暴雨下的一叶扁舟,顿时倾覆。 空气震颤,恰如海啸山崩,在数十木块门钉的轰击下,禁军们瞬间阵不成阵,人仰马翻,血流如注,谢玉则是从大门跨入,出现在他们眼前。 没有多余的废话,真气鼓荡,漆黑的光华在他指间流转,下一刻,信手一挥,又是一阵剧烈的轰鸣。 在这一声声的轰鸣声中,谢玉虎入羊群,肆意杀戮,禁军虽有成百上千之数,仍不能挡。 “将士们,不要怕,贼人只有一个,盾兵!弓箭手!给我……” 一个身穿黑色铁甲的禁军校尉,正在调兵遣将、排兵布阵,可眨眼睛,六阳魁首冲天而起,茁壮的身躯轰然倒地,却是秦般若出手了。 只见她手持一柄匕首,鬼魅般的身影在这军阵之中肆意穿梭,时隐时现,每一次闪现,都会收下一连串的人头。 在这两股无可抵挡的力量面前,禁军将士纵使训练有素,身经百战,也是不住的恐慌,伤亡的不断扩散,更引起了禁军深层次的混乱。 见着谢玉和秦般若辣手无情,梅长苏轻叹一口气,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更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 心念一动,龙珠已是冲天而起,散发出璀璨夺目的光华,随后直接撞击在这城墙旁的台阶上。 在此处,有源源不断的禁军从城楼上向下支援。 砰!砰!砰!! 接连不断的轰击下,站在城墙之上的禁军,只感觉地龙翻身,大地要开裂般。继而,轰隆一声,又夹杂着数十禁军将士的呼嚎,那一段数丈宽的台阶全部垮塌下来。 依法炮制,梅长苏又摧毁了一处台阶,阻断援兵后,朗声对着谢玉两人道:“不要做无谓的杀戮,我们的目的是妖妃!” 说着,他用龙珠护住周身,继而一跃,径直往昭仁宫方向闯去。 “哼,妇人之仁!” 谢玉不屑的道了一句,却也没有在此地与禁军纠缠,和秦般弱一道,紧随梅长苏身后。 …… 养居殿。 “娘娘!不好了,有贼人杀入皇宫!” 一阵惊慌失措的叫声,把越贵妃从睡梦中惊醒,她爬起身来,大发雷霆道:“吵什么吵,到底怎么回事?” “刚才有军士来报,说是朱雀门处,有贼人闯入,十分厉害,禁军抵挡不住,已经杀进皇宫了。”一名宫女,跪在床前,哆哆嗦嗦的说道。 “怎么可能!” 越贵妃第一反应就是不信,不过下一刻她便冷静下来,问道:“叛军来了多少人,禁军竟抵挡不住吗?” “这…这……婢子也不知道啊!”宫女显来快哭出来。 一旁的梁帝此刻也已起身,径直问道:“蒙挚来了没有,来了赶快让他进来。” 话音一落,就见蒙挚手提宝剑,大步跨来,宫女一见,如蒙大赦,赶忙退到一旁。 “娘娘,皇上,贼人凶悍,禁军怕是抵挡不住,还请娘娘和皇上移驾,以策万全。”蒙挚面露焦急之色,径直说道。 越贵妃没有动作,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开口道:“外面的叛军有多少人?以禁军之悍勇,怎么就抵挡不住了?” “不是叛军,只是贼人,三…三个贼人。” “三个?” 越贵妃与梁帝互看一眼,脸上尽是荒唐之色,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当下便开口斥责:“蒙挚,你是怎么做事的,区区三个人……” 未等她说完,蒙挚便开口道:“娘娘,并非禁军无能,而是那三个贼人非同一般,似有龙珠之力,飞天遁地,万夫不当,将士们着实力有未殆。” “龙珠!” 越贵妃听了,神色一紧,立时问道:“此三人姓甚名谁,你可知晓?” 蒙挚答道:“是江左盟盟主——梅长苏,宁国侯——谢玉和誉王谋士——秦般若。” “他们三个竟然搅在一块了,龙珠!龙珠!龙珠!” 越贵妃口中念叨着,耽搁片刻,便有了决断,吩咐道:“蒙挚,赶快准备,护卫我和皇上出宫!” “是。” 越贵妃和梁帝简单的披了一件外衣,便忙跟着蒙挚往殿外走去。 在殿外,蒙挚早已安排了数百名精锐禁军等候。 “还请娘娘和皇上放心,微臣有数万禁军,纵然贼人有龙珠之助,也不是禁军的对手,只是贼人来去如风……” 蒙挚带着越贵妃和梁帝刚走到殿门处,殿外突然传来阵阵惊呼声,紧接着便是阵阵轰鸣声、倒地声、惨叫声…… 越贵妃等人皆是神色一变,她立马说道:“从后门走!” 然而话音未落,殿门轰然炸裂,阵阵凉风席卷而入,三个身影已出现在众人眼前。 正是梅长苏、谢玉和秦般弱。 第二百九十一章 血色 看着突然出现的三人,越贵妃惊慌之色一闪而逝,随后恢复常态,展开笑颜,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魅惑之术已悄然无息的发动。 梅长苏三人眼中的迷茫之色一闪而逝,随即便恢复常态,具是将目光盯向越贵妃,谢玉大怒道:“果真是个魅惑人心的妖妃,当诛!” 可下一刻,梁帝却直接挡在越贵妃身前,对着三人咆哮道: “你们要干什么,是要造反吗?还不给我速速退一下!” 皇帝威严,彰显无疑,谢玉也微微一愣,心中习惯性的浮现出些许诚惶诚恐,不过很快,他便反应过来,在他身前的,不过是一具傀儡罢了。 皇帝,呵呵! 正要反唇相讥,不过秦般若却是比他更快,鄙夷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 “皇上?呵呵!不过是个受人操纵的木偶,你当你自己一如往日,那般高高在上吗,虫豸罢了!” 若论对梁帝仇恨,秦般弱无疑是在场之人最高的,亡国灭种之恨,即使倾尽黄河之水,亦是难消。 只是在她的谋划中,梁帝还不能死,至少不能如此众目睽睽的死在她手里。 不过么,只是讥讽、侮辱一番,让自己心情愉悦,自然是可以的。 “什么?” 数十年来杀生予夺,大权在握的梁帝哪里听到过这等话语,当下怒喝道:“卑贱女子,胆敢犯上,蒙……” 话说了一半,就见秦般弱斜眼一瞟,那冰冷彻骨,饱含杀意的目光,瞬间让梁帝砭骨生寒,两股颤颤,心中怒火更是半点也无,只有无边窒息的恐惧,让他陷入梦魇,不住尖叫。 一旁的蒙挚,见到梁帝这般模样,却仍想要护住越贵妃,可刚一动作,秦般若便一眼扫来,目光有如实质,像大山一般,压的他动弹不得。 在龙珠的伟力下,这个昔日的琅琊高手榜第二,大梁第一的武将,现在当真是半点威胁性也无。 见到蒙挚如此舍生忘死,梅长苏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悄然拿出了自己的龙珠。 而谢玉在旁看了半晌梁帝狼狈的模样,这才“忠心”的道:“皇上,你中了妖妃的妖术,以至于不辨忠奸,误会我等,不过等我们除去妖妃,相信皇上你就能恢复正常了。” 听到谢玉要杀掉越贵妃的话语,梁帝瞬间清醒过来,心中那强行被赋予的畸爱直接战胜了恐惧,再次对着众人怒喝道:“你们这群乱臣贼子,乱臣贼子!我杀了你们!!” 作势就要扬起宝剑,向谢玉劈去,谢玉冷哼一声,随即闪电般飞跃至梁帝身后,大手在他后颈上一捏,整个人便失去了知觉。 缓缓松开手,任由梁帝倒在冰冷的地面上,谢玉转头,把目光瞧向了越贵妃。 越贵妃此时却已想到应对之策,柔声对着谢玉道:“谢侯爷,你又何必如此,事实上,我们才是一伙的,你与誉王多年敌对不说,这个梅长苏,其真实身份,乃是林家余孽,林燮之子——林殊,他可是跟你有着血海深仇的,你万不可被他蒙蔽。” 此言一出,不亚于平地起惊雷,谢玉和秦般弱明显就是一惊,不约而同得将目光看向梅长苏。 见他们看来,梅长苏明显露出可笑之色,讥讽道:“怎么,不过一句简单的挑拨之语,就让谢侯爷你相信了,动摇了,侯爷你可莫忘了初衷。” 说着,他目光灼灼,十分坦然的与谢玉对视。 谢玉顷刻败下阵来,开口道:“自然不会。” 他心中虽有疑虑,但此时却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把头一撇,向越贵妃厉声道:“妖妃,休要挑拨离间,纵使你巧舌如簧,今日也是在劫难逃。” 见到情况没按自己的预料走,越贵妃明显闪过一丝慌乱,大声道:“谢侯爷,你可不要被他蒙蔽了,他真的是林殊,那个本应在在梅岭被你诛杀的赤焰军少帅,林殊!” 可谢玉明显不为所动,反而一步步靠近,越贵妃急忙又说道:“我有证据,我有证据,蒙挚是林殊的同伙,我就是从他身上得知这个秘密,蒙……” “呵呵……” 越贵妃话未说完,梅长苏就传来一股轻笑,面带不屑的看着她,道:“妖妃,在场谁人不知,蒙大统领你被你控制,你还用他当做证人,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吗!” 听着这话,越贵妃不由气急,她说的明明是真话,可就是没人相信。 只听的梅长苏又道:“好,我承认,我就是林殊。” 此言一出,谢玉和秦般弱顿时有些诧异,越贵妃则大喜过望,连忙道:“你们听,他承认了,他……” “我是林殊又如何!妖妃你迷惑皇上,排除异己,操弄权势,使得朝堂倾覆,人心惶惶,大梁动荡不安,敌国虎视眈眈,这才有我们三方联合,拨乱反正,你完全是罪有应得,其罪当诛。 这和我是不是林殊没有关系,无论我是不是,今日你……必死无疑。”梅长苏手握大义,神色肃然。 “不错,本朝祖制,涉妖者,当立即诛杀。”谢玉也认同的道,缓缓向前,掌间真气以是翻涌不定。 秦般若一言不发,一抹锋锐的寒光在她掌间显现,身形与梅长苏谢玉二人,呈现合围之势。 “好!好!好!” 濒临绝境,越贵妃神情已然越发的癫狂,厉笑道:“这是你们逼我的。” 下一刻,就见她手捧龙珠,开始祈祷:“龙珠!龙珠!给我力量,给我力量,我愿意把一切都奉献给你……” 不好! 就在越贵妃拿出龙珠的那一刻,梅长苏三人心中一紧,顿感不妙,不约而同,施展出自己的力量,黑、紫、金三种真气闪过,同宗同源,又在空中融为一体,排山倒海,倾覆而来。 在这必死的当头,越贵妃却是哈哈大笑,只见她手中的龙珠光芒大放,映照周身,那袭来的磅礴真气瞬间在光芒中消融,未对她造成一点伤害。 越贵妃狂笑的抬起头,脸上不知何时带有一丝暮气,暗淡衰老,可她浑然未觉,神态癫狂,嘶吼道:“龙珠,帮我杀了他们!” 话音一落,那龙珠骤然飞起,散发出金色的光芒,金光之下,亦暗含着一丝血光,随之肉眼可见得扩大,很快便弥漫了整座大殿。 望着这不祥的气息,梅长苏心中的警兆也越来越重,放声道: “不好,快退!” 话音一落,就见龙珠释放出无穷的能量…… 轰隆!! 以越贵妃身前为界,半座养心殿似瞬间受到了无数炸弹的轰击,瞬间垮塌下来,激起漫天尘烟,在这尘烟中,三个身影倒飞而出,狼狈的倒在了殿外的空地上。 正是梅长苏他们,三人齐齐吐出一口鲜,望着尘烟,露出一抹惊骇之色 “该死,她的龙珠怎么会有这么大威力!”谢玉神色不甘,一拳轰在地面上。 秦般弱暗暗心惊,心念急转下,已然想到:“这龙珠本身之力,比自身何止大了十倍,自己是走错路了?” 如此想着,她将目光瞧向了梅长苏,而梅长书此时脑海中尽是之前林鹏告诉他的那句话:“遇善越善,遇恶越恶,心灵越诚,威力越大……” “心灵愈诚,威力愈大?竟是如此不分善恶吗!” 啪! 一股气浪直接在尘烟中爆开,将这碎片残骸,漫天尘烟尽数迫推,随后,越贵妃姿态优雅,从中缓缓走出。 她手中的那颗龙珠,散发着妖异的血光,映照出越贵妃那张已老去二三十岁的容颜,分外恐怖、诡异。 “哈哈哈!哈哈哈!我的龙珠果然是最强大的,你们都应臣服在我的脚下……哈哈哈!是生还是死,做个选择吧?” 越贵妃神色披靡,不可一世,居高临下的看着三人。 梅长苏莞然一笑,站起身道:“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呢?” “那你们呢?”越贵妃将目光看向谢玉和秦般弱。 谢玉和秦般弱站到梅长苏身侧,目光幽幽,不置一言。 静默的空气中,越贵妃明显有些不耐,手中龙珠血光流转,一明一灭间,散发出恐怖的波动,似象征着她此时的心情 “既然你们如此冥顽不灵,那就都给我去死……啊!!” 噗呲! 越贵妃身后,蒙挚头顶龙珠,手持长剑,一剑砍下了她的头颅。 空中飞舞的人头,好像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过片刻,震惊、悔恨、不甘……尽皆出现在她脸上,随后‘啪’的一声,尽数化为了虚无。 龙珠失去了主人,漫天的血光仍旧不减,似乎在感受着什么,吸纳着的什么,最后一飞冲天,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百九十二章 急报 一个时辰后,政事殿。 骚乱过后,恢复清醒的梁帝端坐在龙椅上,不苟言笑,威严肃穆,只是这时不时略带抽搐的眼角,显示着他不怎么平静的内心。 故作镇定,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身下众人。 誉王、靖王、梅长苏、谢玉、秦般弱……该在的,都在了。 天之骄子,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皇位至高无上,天然就带有杀生予夺的权力,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可如今出现越贵妃使用龙珠操控皇帝这一档事,对于梁帝而言,威信无疑大损。 此刻又有龙珠现世,这种不可思议、所向披靡的力量,更令他的军队形同虚设,如芒刺在背,帝位不稳,怎能不让他忧愁。 “都议议吧,说说越贵妃的事,后续要如何处置?” 梁帝身子前倾,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身形显得高大些,随后道。 “越贵妃,不,应该说是妖妃才是,她迷惑君上,霍乱朝纲,自是罪无可赦,只可惜那妖妃已死,不然非得让他尝尝剥皮拆骨、五马分尸之刑。” 誉王面如冠玉,姿态斐然,说的却是狠辣决绝之语,厉声道:“除了那妖妃之外,还有一人,亦是罪魁祸首,绝不可轻饶……” 梁帝轻嗤,心中已是了然,这誉王说的是谁。 “太子萧景宣,不忠不孝,与其母妃合谋,谋害父皇,意图自立,其心卑劣,其行可恶,如此谋逆大罪……” 誉王与太子对立多年,此刻有了机会,自是滔滔不绝的陈述着太子的罪状,务求将他置于死地,无在翻身之可能,虽然他也不认为太子会有什么翻身的机会。 “好了好了。” 梁帝摆了摆手,示意誉王不用说了,道:“太子是什么人,我哪能不知,他对朕的孝心,亦是有目共睹,此次行为失措,举止失当,怕是受了其母亲的蛊惑操控也未曾可知。” “但……”梁帝顿了顿,又继续说道:“纵使事出有因,死罪活免,活罪难饶,即日起,废除其东宫之位,另剥夺其一切敕号,贬为庶人,圈禁献州,无召不得入京。” 誉王听罢,皱了皱眉头,不过也没纠缠,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果断上前一步,道: “父皇果敢英明,乾坤独断,而儿臣自是不会有意见,不过儿臣这里,还有另外一件危及我大梁江山的事情要禀报。” “哦,是什么事?”梁帝故作好奇的道。 誉王挺拔身形,铿锵有力道:“父皇,儿臣听闻,先前妖妃临死之际,曾说出了一桩秘闻,揭露苏先生的真实身份,其本名林殊,乃是赤焰逆贼林燮之子,赤焰军阴谋叛乱,罪孽滔天,若此事为真,不可不察!” 太子已废,谢玉痛失靠山,此时没有皇子依靠,威胁程度显然比不上靖王与梅长苏的联合,此外梅长苏洞悉人心,足智多谋,又掌握龙珠,实乃他登上皇位的最大威胁。 所以无论梅长苏是不是林殊,他都要除掉他。 不过,他猜想,这件事情大概率是真的。 如此一来,那现在,有一个人恐怕会比他更迫切,更着急。 毕竟他可没有阴谋陷害林家,也没有屠灭整只赤焰军。 果然,誉王话音一落,谢玉便迫不及待的站出来,道:“皇上,那时妖妃所言,微臣一时在场,情真意切,不是作为,俨然将此事视为救命稻草,为了皇上的安全,大梁的安危,因此臣建议,先行将苏哲下狱,待到查明真相,再还他清白不迟!” 听得誉王和谢玉的话,梁帝眯起双眼,沉吟起来。 这些日子,他虽为越贵妃所控,但神志清晰,记忆历历在目,因此,他自是知晓,梅长苏确实是赤焰余孽,还勾结了蒙挚,意图不轨,其心可诛。 因此,他才会大发雷霆,下令全城搜捕。 不过如今,他却有些犹豫了…… 这梅长苏自是包藏祸心,可誉王和谢玉又能好到哪里去,誉王野心勃勃,操弄权势,欲登上皇位,他身边的秦般弱,其滑国余孽的身份,真当自己不知;谢玉亦是嚣张跋扈,日益骄纵,对他多有不敬,不诚之心明显,不可不防。 他的皇位看似安稳,实则岌岌可危,危如累卵,可龙珠之力所向披靡,他又如何能挡。 如今之际,只能维稳朝局,不令任何一方做大,而三角向来是最稳定的结构,三方相互制衡制约,方能保证自己不失帝位。 在没有绝对收拾他们的力量之前,也只能如此了! “可恨,朕贵为九五,竟不能拥有一颗龙珠。” 梁帝心中不甘,不过没有表露出分毫,而是将目光望向了梅长苏,道:“苏卿可有什么说的吗?” “越氏已死,却是不能与我当面对质,致使死无对证,实在可惜,不过,蒙大统领尚在,他应该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梅长苏从梁帝的眼神中,已然获得了某些讯息,直接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 梁帝亦是配合的道:“蒙卿,你说呢?” 蒙挚当即回答道:“微臣被妖妃所控,身不由己,一些胡言乱语,哪能当真,且苏先生身形容貌,与那林殊俱不相同,又怎会是同一个人。” “这样呀!” 梁帝点点头,正要开口,却被谢玉抢先言道:“皇上,蒙挚与林殊沆瀣一气,他的话怎能相信,为保大梁社稷,皇上安危,纵然皇上不许,微臣也不得不动手将这乱臣贼子除去,皇上若事后怪罪,微臣一并受着便是了。” 他说着身形一转,朝向梅长苏,一言不合之下,竟欲和梅长苏动手。 “林殊,你这个赤焰余孽,我今日要为朝廷除了你这个祸害。” 谢玉奋不顾身,大义凛然的说道。 一旁的秦般弱眼中亦是闪过一丝冷冽,裙摆舞动间,悄悄封住了梅长苏的后路,道:“苏先生,或许该叫你林殊,你若是不能自证清白,那莫怪小女子无情了。” 秦般若的故国乃是林燮率赤焰军所灭,所以听闻梅长苏林燮之子的身份,她亦毫不留情的落井下石。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尔等无确凿的实证,便已断定我就是林殊,行那不教而诛之事,我亦不会束手待毙,让尔等得逞。” 梅长苏扫视一圈,淡淡的道:“只怕今夜皇宫,又要血流成河了。” 其语言之中,不乏威胁之意。 谢玉和秦般若则目不斜视,亦毫不避让,三人气机牵引之下,三颗龙珠亦是发出微光,山雨欲来风满楼,一股淡淡的沉闷和压抑顷刻在整座殿内扩散开来。 靖王萧景琰乍一听林殊未死,自己的怀疑成真,可还来不及欢喜,就见到此刻剑拔弩张的场面,心中一紧,想要上前相助,却又怕成为梅长苏的累赘。 正在其不知所措时…… 啪! 梁帝一拍桌子,怒喝道:“圣驾面前,擅自动武,你们还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话音落后,殿内瞬间沉寂下来,梁帝手心发汗,瞧着局势,不敢言语,又过了些许时间,谢玉和秦般弱终于有了决断,对视一眼,齐齐收束真气,俯身向梁帝请罪:“微臣忧心大梁社稷,以至于御前失礼,还望皇上恕罪!” 而梁帝哪有本事怪罪他们,只得大度的道: “两位都是忧心社稷,朕又怎会怪罪。不过苏先生亦是有功之臣,赤焰余孽一事若无确凿的证据,不可污蔑之,至于这件事情的真伪,朕会让玄镜司(相当于明朝锦衣卫)去调查,在调查结果没出来前,谁都不可妄言!” “是。” 梅长苏也是作势谢道:“多谢陛下信任!” 随后众人又商讨了一些诸如官职任免、物资供给、修缮皇宫等事宜,直到凌晨初晓,方才散场。 一走出殿门,靖王便迫不及待的叫住梅长苏: “苏先生,请稍等,我想我们应该找个地方好好谈一谈。” 梅长苏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同他一道离去。 而殿内的梁帝看得众人散去,脸色顷刻阴沉了下来,吩咐道: “让悬镜司掌镜使来见朕!” …… 悬壶居。 林鹏盘膝而坐,静坐在屋内,身前一颗龙珠凌空悬浮,体冒金光,隐隐可以看见其血色的光晕,只不过越来越淡,逐渐微不可察,消失于无。 在消失的刹那,林鹏也睁开眼睛,摊开手掌,龙珠自然而然的飞入其掌心。 “死生之间有大恐怖,越贵妃死前的不甘、怨恨、眷恋……确实丰盛,可惜对我来说,还远远不够,远远不够……” 林鹏双目空洞,似乎在眺望远方,口中喃喃:“掀起风浪,让这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嗖’的一声,掌中龙珠应声飞出,飞向天际。 …… 半月之后,金陵之变轰传天下,琅琊阁亦是推出了新的榜单,其名为惊惶榜。 所谓惊惶,既为天下最为神秘莫测,最具传奇色彩,最叫人心惊胆寒,‘惊惶’色变的人或物。 在这惊惶榜上,只记载了一物,那就是龙珠。 琅琊阁给其的批注,是七个大字:得龙珠者得天下! 这个不过区区七个字的批注,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大陆上的各国纷纷派出使臣前往大梁金陵,密谍暗探更是不胜枚举,在金陵城活动,引起巨大的骚乱。 至于林鹏,这个本也有希望上惊惶榜的人物,也不知怎么回事,世人包括琅琊阁似乎都将他遗忘了。 金陵城内三派势力相争不下,梁帝如坐针毡,又不得不勉力平衡,他国间谍兴风作浪,唯恐天下不乱,整座金陵城沸反盈天,有愈演愈烈之势。 如此又过了一个月,金陵城外八百里加急,送来急报。 “南楚、夜秦、大渝、东海、北燕联合攻梁,已连下数城,边关形势危急!” 大梁朝野皆惊,却也促使三派势力不在内斗,一致对外,镇压金陵城的乱象,禁军驻军纷纷集合,赶赴前线,抵抗外敌。 第二百九十三章 归程 半年之后,通往金陵城的官道上。 马蹄阵阵,数十骁骑策马奔腾,犹如一团乌云荡漾,一晃而过,不过片刻,便消失在官道尽途,只留下洋洋尘土,漫天飞扬。 “侯爷,您此次以寡敌众,大破北燕,斩首三万余,这前所未有的大捷,朝廷必定封赏,属下以后或许应该改口,叫您王爷了!” 一名黑甲亲卫,策马驱使在谢玉旁,恭维的道。 谢玉却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道:“五国攻梁,夜秦国小力微,不过是凑数的,南楚亦有霓凰郡主率军抵挡,不得寸进,北燕、大渝、东海三处战场,分别由我与靖王、誉王三人统领,大渝和东海战场在半月之前便已结束,靖王和誉王两人也早已返京,我如今落后于人,你还在这里嚼舌,说什么王爷封号,这对我很重要吗!” “不长眼的东西,不加紧赶路回京,还在这里跟我说这些无关痛痒的废话,再如此,我宰了你。” 说着说着,他语气也越发的声嘶力竭起来。 执掌龙珠良久,谢玉显然深受其影响,脾性也愈发暴躁,易怒易狂,阴晴不定。 黑甲骑士噤若寒蝉,顿时不敢多说什么,低下头来,闷声赶路。 一行人又前行数里,遥遥望见金陵城的轮廓,正待松一口气,倏地,一股诡异的琴音却猛的响起。 铮铮!!! 伴随着那琴音,一道数米长的无形音刃破空而来,无影无形,有的只是那与空气摩擦而产生‘嗤嗤’嘶鸣,给人带来不明的烦躁感。 马蹄狂奔不止,亲卫们无知无觉,丝毫没有觉察到危机降临,只有谢玉猛的睁大眉眼,大喝一声: “散开!!” 同时他以手做刀,以极快的速度划出两道刀气,迎向这音刃。 嗡! 刀气与音刃蓦然相撞,霎时发出一声爆鸣。 无形的音爆扩散,直接波及到亲卫们,亲卫们连带着胯下的马儿顿时发出惨叫,七孔流血,瘫倒在地。 不过谢玉对此浑不在意,目光灼灼的看向了数十米外的一棵大树,在树上,一名窈窕的宫装女子怀抱瑶琴,立于树尖,杀机盎然。 “是你!” 谢玉果断认出了眼前之人,正是半年前在宁国侯府刺杀自己的女子。 一名龙珠的拥有者。 他知道自己中了埋伏,却仍不失狂傲之色,放声喝道: “说出你的指使者,本侯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宫羽则是冷哼:“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又何须他人指使。” “笑话,你当本侯是三岁顽童吗,我此次回京,行踪隐秘,岂是常人可以得知。不过你不说我也猜得出来,大梁之内,想杀我且有本事杀我的不过两人,誉王和梅长苏,你是梅长苏派你来的吧。” “废话真多,看招!” 宫羽眉目含煞,不愿与其在多费唇舌,葱葱玉手径直在琴弦上拨弄起来,伴随着美妙的音符,一道道无形音刃破空而起,朝着谢玉袭去。 谢玉见此,立时大怒: “不知死活的东西,本侯先杀了你,再拿着你的头颅去找梅长苏算账!” 一吼之下,立刻祭出一道拳印,恐怖的拳罡震爆空气,立时将音刃粉碎。 随后,在马镫上一踩,身子便如飞鹰般朝着宫羽扑去,探指成爪,对那残余的音刃不管不顾,径直让其撞击在身上。 叮叮当当! 那音刃撞在谢玉的身上,竟发出金铁交鸣之音,其身体好似铜浇铁铸,半点伤痕也无。 “他的能力更加厉害了!” 宫羽嘴角一抿,果断将手中的瑶琴抛下,又从袖中掏出一根玉箫,周身真气激荡,挺萧直刺。 一刺之下,玉箫顿时发出呜呜嗡鸣,仿佛有无形的人影在空气中吹奏,张扬激昂,宛如剑歌,为她这一招平添了数层威力。 啪! 鹰爪与玉箫相撞,那曲调顿时停滞,宫羽身体微颤,明显不敌,当下真气一转,借力飞退出去。 谢玉则仗着一身铜皮铁骨,强行承受对冲的力道,追击而去。 龙珠之力,明显是不疯魔不成活,谢玉执念入魔,所获得的力量犹在宫羽之上,宫羽自知不能硬拼,当下采用游斗的方式。 只见她裙摆飘扬,身姿妙曼,宛如飞鸟般飘忽不定,展翅来去,同时以真气为引,吹奏玉箫,婉转的曲调不住流转,凄婉哀鸣,润物无声。 谢玉丝毫不以为意,厉声喝道:“留下命来吧!” 一双铁拳纵横交错,道道拳罡拳印横击而出,气劲排空,炸裂空气。 可惜谢玉用的乃是沙场纵横之法,直来直去,相较于宫羽的刺客之道,失之灵活狡黠,拳劲风压迫人,覆盖全场,可总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触之不及。 而时间一久,谢玉也渐渐察觉身体的不对劲来。 他此刻觉着真气运转之际,周身经脉,五脏六腑有隐隐作痛之感,这是受到了损伤的征兆。 “是笛声?” 谢玉脚步一顿,忙用真气封闭耳窍。 “不要以为封住听觉,就可以抵住我的笛音。” 宫羽见此,不禁嘲讽道:“万物负阴而抱阳,皆有阴阳之分,琴音、笛声自是不会例外,我这侵蚀之音,最是侵肌砭骨,透入五脏,任你如何刀枪不入,在我笛音之下,定难逃一死。” “哈哈!” 谢玉突然狂笑起来,笑道:“笑话,本侯纵横沙场这么多年,你那点鬼祟伎俩,怎么难得倒我,且让你看看老夫的手段。” 只见他右掌一翻,一颗龙珠当即呈于掌上,金光灼灼,放出璀璨华光。 “去!” 真气一吐,龙珠当即以奔雷之势,带起阵阵闷响,宛若驾驭雷霆闪电,直击而去。 见识过越贵妃血色龙珠之威,谢玉又怎会无动于衷,经过半年的潜心研习,如今的他亦能凭心意操控龙珠,威力较其自身而言,何止大出数倍。 “就以为你会吗!” 宫羽鄙夷的语调响起,一颗龙珠亦是呈其掌心,掌间翻动,龙珠立时腾空。 轰隆! 啪啪啪啪!!! 两颗龙珠在空中碰撞,恰似天雷勾动地火,尽情释放出自己的能量,冲击、碰撞、撕裂……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四散、炸裂,径直将整条官道撕碎,好似被数十颗炸弹轰击过般,坑坑洼洼,尘烟满天。 尘砾飞扬,泥沙俱下,两颗龙珠相斗之际,谢玉和宫羽也没闲着,顷刻又战在一起。 只听着道道如剑鸣般的笛声悠扬婉转,激荡回响,又时不时传来谢玉的咆哮嘶吼,拳劲破空,两人之间气劲激射,乱石穿空,泥沙俱碎,让人看不清身影,其战况显然到了最激烈的时刻。 就在此时,一个诡异的身黑影悄摸着靠近此处,瞧她的衣着服饰,显然是谢玉的亲卫,不过看她诡秘难测,悄无声息的轻身功夫,便知其定是隐藏了身份,乃是一个不下于谢玉的绝世高手。 无疑亦是一名龙珠的拥有者。 她好似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见到谢玉和宫羽二人难舍难分,便果断露出了獠牙。 持刃在手,对着宫羽的后背,猛的就是一扑,毒蛇吐信,骤然发动,锋刃上泛着莹莹蓝光,显然还淬了毒。 宫羽似有察觉,可整个人被谢玉纠缠住,闪躲不及,似乎命在顷刻。 第二百九十四章 信任 关键时刻,一颗璀璨龙珠破空而至,直接挡在宫羽身后,金色光芒一闪,匕首顿时不能寸进。 继而金光震颤,反震之力倾泻而出,黑影一声闷响,应声而退,发带松弛,乌黑秀发飘零而落,显露出她女子的身份。 偷袭未成,她也不失落,反而露出一抹浅笑,四处张望了一眼后,扬声道:“梅长苏,你既然来了,又何必藏头露尾。” 话音落地,漂浮在宫羽身后的龙珠,‘嗖’的一声,乳燕归巢般飞入了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掌中。 “我一直就在这里,从未躲藏,只是你没看见我罢了。” 树木丛中,闪现出梅长苏的身影,他边走边道:“倒是秦姑娘你,何时舍弃了誉王,成了谢玉的门下走卒,当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梅长苏和秦般若突然杀出,谢玉和宫羽见状也各自收手,身形一纵,分别站立两侧,空中缠斗的龙珠也一击即分,飞回其主人手中。 “我家誉王担心谢侯爷回京的路上遭遇不测,派我前来护卫罢了,却没想到,梅宗主真是给了我一个惊喜。” 秦般若又将目光看向宫羽,道:“这是妙音坊的宫羽姑娘吧,我们比邻而居这么多年,真没想到,你竟然是江左盟的人,怪不得我红袖招前段时间处处失利,想必是姑娘你的手笔了。” “不过我更没想到的是,江左盟拥有两颗龙珠,梅宗主你竟还能兢兢业业的辅佐那个什么都没有的靖王,真是让人感到奇怪,除非,你真的是林燮之子——林殊,与靖王有着非同一般的情谊,不然我是想不到其它可能。” 梅长苏漆黑的眸子将眼前两人尽收眼底,淡淡道:“靖王品行宽厚,德行昭昭,是个值得辅佐的皇子,这跟我是不是林殊没有关系……” “你们这般唧唧歪歪的要说到什么时候。” 谢玉突然出声,略显狂躁的道: “秦般弱,还不动手,就在这里将他们打杀了,从此以后,大梁就是我们的天下。” 听着这话,秦般若只是浅笑,没有半分动作,反而用关怀智障的眼神看向谢玉。 “谢侯爷,你可太高看我了,现在是二对二,小女子可没侯爷你这般自信,要不今天就这么算了,如何?” 说着,她又将目光看向了梅长苏,似在征求他的意见。 “请允许我拒绝。” 梅长苏向前一步,果断道:“既然已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又哪有退一步的说法,今日,我们当中必定有人要留在这里。” 秦般若眼神微眯,轻摇螓首,露出一丝危险的异味。 “梅宗主当真如此自信!” “不,我没有,但我想可以试一试。” 话以至此,多说显然无益。 四道金色琉璃的光辉不约而同的升腾而起,盘旋于空中,交相辉映。 伴随着空中金光明灭不定,阵阵风压显现,气流激荡,忽而狂风席卷,飞沙走石,整片空间也越发沉重起来,四人似背负万斤之力,以至于脚下皆是踩出了一个深坑。 骤然,四颗龙珠风驰电掣,猛的碰撞在一起。 轰隆隆! 巨响过后,无尽的璀璨爆发,仿佛一切都失去了颜色,也听不到声响,只余一张黑白色的画卷寸寸侵袭,顷刻到达梅长苏跟前。 梅长苏暗道一声“不好”,赶忙抱住宫羽,飞速后退,这才又恢复了感觉,所过之处,树木断折,地动山摇,天塌地陷,仿佛世界要毁灭一般。 直至退出数百丈外,这激荡的碎石、飞溅的泥沙、四散的尘埃……才稍稍平息。 他朝中心望去,只见那里宛似受到了陨石的撞击,径直留下一个数百米的大坑,周边的山石树木,花草植被,尽皆被移平,只剩下裸露的地表,坑坑点点,分外丑陋。 “这龙珠叠加碰撞之后,竟能爆发出此等威能,着实不可思议。” 梅长苏瞧着这般景象,暗暗心惊,同时心中不由一动,产生了一个想法。 这时,两道金光划过,漂浮在他们身前,却是龙珠飞了回来,其散发的金光,亦丝毫不减,仿佛刚才的威能,对它并没有什么损耗。 梅长苏将自己的龙珠纳入掌心,随即看着宫羽,对着她满是灰尘的脸颊,关切道: “宫羽,你没事吧!” “没事。” “那就好,宫羽,我且问你一句,你相信我吗?” “宗主何出此言,宫羽视宗主如同自己的性命,又怎会不信。” “这样的话,把你的龙珠暂交与我控制,可否?” 宫羽没有迟疑,道: “可。” …… 在巨坑的另外一侧,秦般若蹲伏在地,其发梢凌乱,衣衫破损,显然对龙珠有这般威力,也是未曾预料,吃了不小的闷亏。 不过见识到了龙珠这般威能,已然挑动了她某些心绪:“这龙珠威力无穷,琅琊榜上的评语亦没有半分夸大,若是这四颗龙珠皆能为我所用,那不单是重建滑国,继而一统天下,那也是易如反掌……” 遐想之际,远处却传来一声轰响。 顿时将秦般若惊醒过来,猛然意识到什么,当下脚步一一踩,如鬼魅般朝声音方向突进。 不消片刻,便来到战场处,就见梅长苏手持一柄长剑,宫羽手持玉箫,两人联手,直接将谢玉打的溃不成军,只凭借着其刀枪不入的异能,苦苦支撑。 半空之中,其龙珠亦是被金色能量层层包裹,左突右撞,突围不出,已然被困,无法支援。 谢玉形势岌岌可危。 秦般弱不敢怠慢,袖中龙珠再度飞出,同时她身形一折,便要相助谢玉。 不过尚未等她靠近,四颗龙珠再度聚首,量变瞬即引起质变,无尽的光热顷刻在半空中爆发出来,受此侵袭,四人脚下几无落脚之地,不得不再度退开。 尘烟散去,又是一个巨坑出现在地上,四人分立各处,遥遥相对,具是没有收手的打算,不约而同的操控起龙珠,势要分出高下。 “宫羽!” 就在此时,梅长苏轻呼一声宫羽的名字。 宫羽当下明白,立即将自己龙珠的控制权交给了梅长苏。 梅长苏在来之时便已经过测试,此时更是得心应手,两颗龙珠在他的操控下,近乎合为一体,璀璨金光瞬时大放。 浓郁的金光宛若实质,更是显露出一条淡淡的神龙虚影,两只龙爪,径直抓下那两颗龙珠,并牢牢钳制,使其不得出。 “怎么回事?” 秦般弱感同身受,只觉自己的精神遭受了莫大的压制,好似整个人被按在水底,挣脱不出,一股窒息感汹涌而来。 余光瞥见谢玉也是这般模样,不由分说,定是梅长苏耍了什么手段,娇叱道:“谢侯爷!” 谢玉听到喊声,立刻明白了秦般若的意思,当下一起鼓动龙珠,将其最大的威能发挥出来。 半空中,那两颗被钳制的龙珠突放光明,不住挣扎抖动,神龙虚影似乎也力有未殆,跟着震颤起来。 梅长苏见己方神龙虚影有摇摇欲坠之感,果断放开了秦般若的龙珠,双爪合一,直接禁锢住了谢玉的龙珠。 形势危急,秦般弱却没有用龙珠救助谢玉,而是果断召回,丝毫不管谢玉死活,飞遁而走,不过片刻,便消失在远方。 “秦般弱,你……” 未曾料到秦般若竟这样舍自己而去,谢玉不禁破口大骂,不过只来得及说出几个字,脑袋顿时像被铁锤敲击一般,晕厥了过去。 却是与龙珠心神相连,受到了反噬。 就在谢玉昏厥之后,他的龙珠竟爆发出比之前更强的力,直接冲破束缚,飞遁而走。 这个意外,却是梅长苏也没能想到,只得叹道:“这龙珠奥妙无穷,非我所能尽知,由它去吧。” 随后他又看向谢玉,道: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 第二百九十五章 惊变 呃! 一声呻吟后,谢玉悠悠转醒,一睁眼,便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前的梅长苏。 反观自己,则是被绑在一棵树上,丹田已毁,经脉具碎,真气内息全无,龙珠更是不见踪影,没想到自己竟落得如此田地,一时间万念俱灰。 “梅长苏,你杀了我吧?” “我可以成全你,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先告诉我一件事,赤焰军谋逆一案的真相。” “赤焰军?” 谢玉不禁恍然,随即冷哼:“哼,你果然是赤焰军的余孽,林燮之子——林殊!” 梅长苏答道:“林殊已死,我不是他,不过我的来历确实跟赤焰军有所关联,所以想要知道赤焰军一案的真相。” “我凭什么告诉你?”谢玉不住冷笑道。 “我已经是个废人了,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带着这个秘密长埋于地下,让你痛苦、难受、抓心挠肺,哈哈……哈…呃…呃!!” 梅长苏一把扼住谢玉的喉咙,罕见的露出一股凛冽杀意,冰冷的道: “知道真相的,也不只你一个,所以…如果你真的想死,那我这就成全你!” 被扼住咽喉,一股窒息感瞬间涌来,死亡的痛苦让他浑身颤栗,不住挣扎,几秒钟的时间就好像一辈子那般漫长,谢玉他这时才发现,他其实并不想死。 “呃…呃…不…要……”谢玉挣扎的开口道。 梅长苏本就没想杀了他,也就趁势松开了手。 “看来…你还有话要说。” “咳…咳……” 谢玉咳嗽着,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道:“我可以告诉你真相,不过我要你放我离开。” 梅长苏亦毫不迟疑的答应道: “可以。” “江左盟一向以信义着称,梅宗主身为一盟之主,想必也不会骗我吧。”见梅长苏答应的这么爽快,让谢玉不禁有些怀疑。 “看来你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只是这关乎到我的性命,所以再怎么谨慎也不为过。” “你待如何?” “以赤焰军统帅林燮的名义发誓?” 梅长苏深深看了他一眼,道:“如你所愿。” “我梅长苏以赤焰军统帅林燮的名义发誓,若谢玉肯将赤焰军一案的详情如实告知,必饶他性命,放其离去。” 这个誓言不甚恶毒,但谢玉也知道,这已经是极限了,遂道:“我这就将赤焰军一案的详情告诉你。” “十二年前,皇上长子祁王整肃朝纲,激浊扬清,与皇上政见多有不合,但其贤明卓着,闻达海内,又背靠赤焰林府,皇上对他亦是无可奈何。深深忌惮。 当时,祁王曾经向皇上建议,裁撤悬镜司,并入大理寺,如此,将国家法度归于一统,此事虽被皇上驳回,却也被玄镜司首尊夏江知晓,对此,他深感不安。 因为他知道,祁王是一代贤王,满朝赞誉,是下一任大梁君王的不二人选,终有一日,当他登上帝位,定是会裁撤悬镜司,为了保住悬镜司首尊的位置,所以他找到了我。 当时我虽已是长公主夫婿,但职小位卑,最终没能抵住诱惑,与他合谋,仿冒了赤焰军主营先锋大将聂锋的笔迹,写了一封求救信,信中写道,祁王谋反,赤焰军附逆,吾察,驱吾入死地,望救。 以此信指证,得到了皇上的绞杀旨意,遂率军十万,在梅岭一带将赤焰军屠杀殆尽,随后用赤焰军主帅林燮的印信,伪造了与祁王往来的多封信件,最终将此事做成了铁案。” 梅长苏听着沉默如水,眼中暗含悲戚,不由讽刺道:“只不过一封伪造的求救信,就能使得梁帝下旨绞杀,其猜忌之心,何其重也!” 静默良久,他又开始询问了当年谢夏两人操作的一些细节。 谢玉自是一五一十的告知,他说完后,有些惶恐的看着梅长苏,道: “你以林燮的名义发过誓,要放我走的,可不能反悔!” 梅长苏面色肃然,开口道:“我并没有打算食言而肥。虽然你在自己的问题上有所修饰,但大体没有欺骗我,我自然也会遵守我的承诺。” 说罢,梅长苏五指箕张,一把抓住困住谢玉的绳索,用力一扯,绳子当场崩断。 谢玉恢复自由,偷瞄了一眼梅长苏,见他没反应,果断奔逃离开。 也不知跑出去了多远,谢玉喘着粗气,放声大笑:“哈…哈!哈哈!我…终于逃…逃出来了,梅长苏,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找你报……” 正说着,空中却是一道金光闪烁,划过笔直的长线,直直飞向谢玉而来。 “龙珠!” 谢玉定睛一看,顿时惊喜万分: “我的龙珠,没想到你也逃出来,哈哈!哈哈!天不绝我谢玉,天不绝我谢玉。” 说着,他用手直接抓向这飞来的龙珠。 却没想到,这龙珠毫不停留,直接没入了他的脑门。 真正物理上进入了他的脑门,其额头上,一颗血洞赫然浮现,他整张脸欢喜中又夹杂着一丝错愕,明显是不敢置信,接着体表便散发出金光,整个人瞬间化为了齑粉。 只留下一滩污血洒在地上,龙珠又在此地盘旋了几圈,最后纵飞离去。 龙珠离去后,梅长苏和宫羽这才从树后显现出身影来,回顾着刚才的情形,梅长苏喃喃道:“龙珠反噬?还是失败者,是没有资格掌控龙珠?” “这又有什么所谓,无论如何,龙珠,我们是不可能放弃的,在这充满诡谲、阴谋、杀戮的世界里,若是没有龙珠,我们根本活不到今天。” 宫羽对此并不在意,如是说道。 梅长苏也叹了口气,道:“确实,龙珠早已改变了天下格局,什么权谋、人心、军队……这些东西,在龙珠的力量面前,能发挥的作用越来越小,我们身在局中,着实没有资格选择。” “所以,宗主想要成功,就必定需要掌控更多的龙珠,龙珠择主,无法操控,不过宗主却可以想办法多亲近那些执掌龙珠的人,让其为你所用,就好像我一样,宗主觉得呢?” 宫羽说着,身子不自觉的靠了上去。 梅长苏却是不着痕迹的避开了,淡淡道: “此间事了,我们也该回京了。” 宫羽看着梅长苏离去的身影,不禁‘哼’了一声,不过随即又恢复笑容,追了上去。 在路上,宫羽有些疑惑的问道:“宗主,你是真的打算放了谢玉吗?” 梅长苏答道:“我确实没打算杀他,祁王谋逆需要呈清,赤焰军的污名雪洗,偷摸的杀一个谢玉有什么用,我想要的是名正言顺,昭告天下,让世人都知道他们是被冤枉的,然后在对罪魁祸首明正典刑,按律处斩。” “可惜谢玉还是死,不能作为人证,为宗主所用。” “没事,谢玉死了还有夏江,以前我忌惮他的身份、地位,不过现在嘛,只要他没有龙珠,我要对付他,易如反掌。” 宫羽点点头,表示赞同,又道:“不过宗主,你下回还是不要发出那样的誓言了,这次谢玉还好没有重新拥有龙珠,不然的话,他借助龙珠再次与你做作对,你又受制誓言,不方便杀他,岂不是自缚手脚。” “这你可就说错,在我的誓言里,只说放了他,可没说下次碰面,依旧要放过他,再说了……” 梅长苏瞧了一眼宫羽,继续道:“不是还有你吗,毕竟你固执己见,不听命令的事也不只一两回了,再多一次自作主张杀了他,我也不是没办法吗!” “宗主!” 听的这话,宫羽当即有些羞红的嗔怪道。 一路前行,不多时,他们便来到金陵城,城门处,江左盟的黎纲早已等待多时,他一见到梅长苏,当即迎了上去。 梅长苏看见他,脸色微微一,还没等问出口,黎纲便脱口而出,道: “宗主,不好了,靖王被人抓走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选择 “不可能。” 宫羽陡然色变,道:“靖王根本不在靖王府,而是特意藏在江左盟的秘密基地中,极其隐蔽,且有大批人马守卫,怎么会被人抓走。” “具体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事情就在宗主和宫羽姑娘离开金陵城后,城中禁军异动,突然派出大批人马,包围了江左盟基地,随后冲杀进去,强行将靖王带走了。” 黎纲面露悲戚的道:“盟中兄弟虽奋力抵抗,却敌不过禁军的强弓硬弩,伤亡惨重,只有少数几人突围而出,向我报信,我这才知晓,不过为时已晚。” 听到这消息的梅长苏也是微微变色,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问道:“靖王的消息是怎么走漏的,有什么疑点吗?” “有个情况比较可疑,但…但……应该不可能。” “可不可能,我自有判断,说!!”梅长苏语气不觉严厉起来。 黎纲不敢怠慢,忙道:“在禁军到来之前,靖王府中郎将列战英有事外出过,之后没过多久,禁军就来了。” “列战英?” 梅长苏咀嚼起这个名字,问道:“他现在人呢?” “不知所踪,盟中兄弟也查不到他的消息。” 宫羽在一旁道:“列战英跟随靖王十余年,是他最为信任的人,是不可能背叛靖王的。” “不,有可能。” 梅长苏扫视了两人一眼,道:“你们难道忘了越贵妃的旧事吗!” “龙珠!!” 宫羽和黎纲不禁惊呼起来。 梅长苏点了点头,道:“对,就是龙珠,蒙大哥虽被皇上裁撤了禁军大统领的职位,但在禁军中,多是他的亲信,所以禁军有变,我们不可能不知道。” “事前毫无征兆,一经发动,则迅如雷霆,环环相扣,丝毫不给人喘息、抵挡的机会,这是一盘布了很久的棋,专门针对我的。” “是谁?宗主可有头绪。”黎纲问道。 “在这金陵城中,有这般势力和本事的,还能有谁?” “秦般弱!” 宫羽恍然道:“怪不得之前与秦般若交战,局势稍处下风,还没到真正输的时候,她就果断抛弃了谢玉,独自遁逃,现在想来,她早已布下一石二鸟之计,一计未成,还有后招,自然不会跟谢玉一起陪葬。” “这次,我们或许还要再加上一个名字,萧景桓。” “誉王?”宫羽和黎纲目光同时看来。 梅长苏最擅长的就是抽丝剥茧,寻根溯源,从千万线索中找到最关键的一点。 此时,他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理清,找到了这个关键点。 “龙珠之力,奥妙无穷,其除了常规能力外,还会汲取持有者内心深处的想法和愿望,赐予其相应的能力,好比我追求的强健体魄,宫羽的音刃异能,谢玉的刀枪不入…… 而这一次出现的龙珠异能,与越贵妃如出一辙,是一种控制他人的能力,接着从行为和结果推导,其持有者,八层的概率为誉王。 因为我想不到如果有人拥有这种操控别人的能力,还肯为誉王效力的原因。 所以,得到龙珠的,只会是他。 而誉王心中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当然是登上皇位,执宰天下。 所以誉王的异能,或许是增强自身魅力,使其有王者之风,使人折服;或许是迷失心智的手段,使其认为誉王是盖世明君,心甘情愿的效力,又或者是什么其他控制人的能力……归根结底,也就这么几种。” 说到这,梅长苏当即对着黎纲命令道: “为防越贵妃之事再次重演,按我们之前曾做过推演、预案,从现在开始,立即执行,黎纲,你马上通知江左盟堂主及以上人员就地潜藏,密谍暗探不必再打探消息,减少联系,警报不解除,具是不得露面。” “诺。” 黎纲俯身听令,却没有马上离开,问道:“宗主,那你呢?” “我要马上去一趟誉王府,或许还能抓到什么尾巴。你不必顾虑我,我有龙珠在,自是无虞。” 梅长苏吩咐道:“时间拖得越久,就多一份危险,快去办吧,有事我会派人通知你。” “宗主保重!” 黎纲说完,便毫不迟疑的离去了。 “宗主,你要去誉王府,可得带上我呀,万一要动手,我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宫羽出言道。 “自然不会忘了你,我们走吧。” 梅长苏话音一落,两人便齐齐运起轻功,直扑誉王府宅邸。 不消片刻工夫,两人便来到了誉王府门前。 “梅宗主大驾光临,小的灰鹞,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两人刚一落地,便有一个银甲侍卫走了上来,如是说道。 梅长苏没有多说废话,直接问道:“靖王在哪?” “靖王自然不在此处,我家誉王也不在,只是吩咐我,若是梅宗主光临,便将一封信交给你。” 灰鹞说着,便从胸口取出一份信件,恭恭敬敬的递给了梅长苏。 梅长苏接过信件,打开来,一目十行,瞬间将上面的文字看了一遍。 看完后,他皱起眉头,又望了一眼誉王府,对着宫羽道:“走,先回苏宅!” …… 回到苏宅后,宫羽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宗主,这封信上可是说了些什么?” 梅长苏将信纸递给他,同时道:“在信上,誉王承认靖王在他手里,然后给了我两个选择。 其一,是让我回廊州,然后自我圈禁,不得外出,如此,他可以永远保证靖王的安全。 其二,他说我如果不同意回廊州,可以给我一个救回靖王的机会,三日后,他会在距金陵城五百里外的九安山设宴款待我,但只允许我一个人前去,其中还特别交代,必须让你待在金陵城中,不得前往,如有违背,立刻杀了靖王。” 宫羽一听,连忙道:“这是陷阱。” “这是肯定的,誉王和秦般弱一定会利用好这三天的时间,在九安山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我。但是我…必须去。”梅长苏眼神中带着坚定。 这信上看似有两种选择,但对于梅长苏而言,实际上只有一种,因为他不可能放弃靖王,看着大梁落入誉王手中,也不可能自困于廊州,违背他曾经的誓言,让赤焰军的七万冤魂不得安息。 所以,他只能去九安山,搏一搏那一线生机。 “宗主,我乔装改扮,跟你一起去,保证万无一失,不会让誉王的人发现。或者,你拿着我的龙珠去九安山……”宫羽脸上罕见的浮现出惊慌害怕的神情。 梅长苏摇了摇头,道:“不,我不会拿靖王的性命冒险,所以,我不能。” 宫羽听了,潸然一笑,道:“你知道的,我向来任性,又不听你的话的,靖王的性命,又与我何干。” “但跟我有关,你若是这次不听我的,休想我在理睬你。”梅长苏神情严厉的道。 不过这显然吓不住宫羽,她道:“我不管,反正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 梅长苏瞧着宫羽倔强而坚定的眼神,轻叹一声,随后将双手搭在她肩上,道: “宫羽,你相信我吗。” “我……” 这一次,她却再也不能坚定的说出口。 梅长苏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道:“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答应你,一定会平安归来,等我归来之时,娶你!” 他不知道自己是以何种心情说出这话的,喜欢,或许有一些,利用,那是肯定的,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愧疚、释然,复杂难明。 不过这话,显然也无法安抚宫羽,她脸颊流淌的泪水,悲切道: “可是我宁愿你不娶我,也不想你拿着生命去冒险!” “所以,请相信我好吗,相信我一定会平安归来!”梅长苏再次承诺道。 宫羽知道没有办法改变眼前这个男人,不再说话,只是靠在他怀里,偎依、缅怀、沉浸、思索……久久不言。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开口道: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记住你自己的话,不然的话,我一定会加入大渝北燕南楚,无论什么国家都好,穷我毕生之力,灭掉整个梁国,替你陪葬!” 梅长苏用手抹掉宫羽脸上的泪水,承诺道: “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第二百九十七章 赴宴 九安山,向来是大梁皇室的围猎场所,每到春季,梁帝便会带着皇室宗亲、各位皇子来此处,进行春季围猎。 这既是狩猎,也是祭礼,是一种被称呼为猎祭的祭礼,为期三天,由各位皇子、宗亲尽情狩猎,随后举办盛大的祭典,将狩猎来的猎物礼祭天地,答谢天恩,保佑大梁武德充沛,悍勇如故。 故年年举办,遭逢国丧亦不停止,其九安山内亦特建一座猎宫,专为皇帝的休憩之所。 此时猎宫之中,一队队甲胄鲜明,披坚执锐的禁军巡弋各处,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其人数之多,几乎要将整座猎宫占满。 整座九安山亦是戒备森严,各处道路层层守卫,关卡处处设防,堪称是水泄不通,一只蚊子也甭想飞进去。 大殿内,誉王听着手下的汇报,知晓其带来的三万禁军尽皆部署完备后,不禁得意道: “大军已备,九安山已成天罗地网,那梅长苏若是敢来,定叫他有来无回。” “殿下不可大意,龙珠之力,威力无穷,三万禁军,亦不甚保险。” 秦般弱端坐在旁,如是提醒道。 “三万禁军确实不保险,但不是还有你跟我吗,集我们两人之力,区区一个梅长苏……” 誉王说着,无意中见到秦般弱肃然的神情,登时止住了嘴,低头沉默片刻,才自省道: “般弱,你说的对,事情尚未成功,还要多做绸缪,不能大意,是我孟浪了。” “殿下知道就好。” 秦般弱提醒道:“龙珠之力,固然强大,但其持有者,更是要意志坚定,方能不为龙珠所侵,人为主,龙珠为次,此中道理,还希望殿下谨记。” “好好,我知道了。” 誉王神情似有不耐,转移话题道: “对了,般弱,孤觉得,对付这梅长苏,其实也不必如麻烦,他不是重情重义吗,我们完全可以从此处着手,以靖王的性命要挟,让其自裁,这也多半能成。” “不成的,殿下。” 秦般弱摇摇头,道:“梅长苏虽然看重情义,但也绝不是一个蠢人,衡量利弊,他自然能想到,若是其自裁,其一手建立的势力定会遭到我们的清洗,到时候不但靖王仍是要死,连带着整个江左盟、穆王府也全部都要陪葬,所以他不会这么做的。” “这靖王虽然重要,但绝不至于重要到让梅长苏放弃一切的程度。所以我才给他选择,看似是有一线生机,实则是死无葬身之地的选择。” 话音一落,远处便传来一阵脚步声,是誉王的亲卫首领灰鹞,他来到誉王面前,禀报道:“殿下,山下的守卫传来消息,梅长苏已经现身,现就在九安山下。” 誉王身子一倾,忙问道:“就他一个人吗?” “就只有他一个。” “好。” 誉王一拍桌子,站起身来,笑着对秦般弱道:“在我看来,他今日敢孤身前来,就已经是一个十足的蠢人了。” 接着又对灰鹞吩咐道:“快让他进来。” “是。” 灰鹞领命而去,又莫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再次出现,带着梅长苏来到此处。 “梅宗主,请!” 灰鹞手势一引,指引梅长苏进殿,誉王亦是起身相迎,来到大门处,同时给了灰鹞一个眼色,灰鹞当即领会,退下离开。 “梅宗主,一别半年,我们却是许久未见了,今日宴请于你,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誉王寒暄着,请梅长苏坐下,随后拍了拍手,自有宫女端上美酒佳肴。 梅长苏知道誉王的用意,配合的坐下,又随意攀谈一番,直到灰鹞再次现身。 他走到誉王身边,小声的道:“殿下,金陵城那边已经动手确认,宫羽携带龙珠,此时仍在金陵。” “嗯。” 誉王点了点头,不露声色,心中则是暗想: “金陵城和九安山相距五百里,纵使是拥有龙珠的绝世高手,想要跨越这五百里,也至少要一个时辰,而在这一个时辰内,我足以杀掉梅长苏数十次。” 想到这,誉王心中不由大定,看向梅长苏,也是和颜悦色起来,道: “琅琊榜首,江左梅郎,麒麟才子,得之可得天下。” “梅宗主,本王对你仰慕已久,亦诚心希望可以得到你的帮助,礼贤下士,屈身结交,诚意不可谓不足,可终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本王一片真心,付之东流。” “但时至今日,本王仍愿意给你一个机会,梅宗主,你可愿立下誓言,从此尽心竭力辅佐本王,本王定当既往不咎,和你一起开创大梁的新天下。” “嗯?” 听得此言,秦般弱微微蹙眉,有些责怪誉王不按计划来,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因为她知道,梅长苏是不可能投效誉王的。 果然,一个音量不大,却异常坚定的声音响起。 “多谢誉王厚爱,不过我的回答却是要让你失望了。” 梅长苏如是道。 誉王脸色有点难看,发问道:“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我已效忠靖王,所以不能,也不愿。” “萧景琰,他行事冲动莽撞,意气用事,不计后果,除了剿灭山匪,排兵布阵方面略有建树外,论雄才大略,论计谋深远,论能力才干,他哪一点及得上我。”誉王有些生气的道。 “或许是吧,不过在我看来,有一点,誉王殿下你远远及不上靖王。” “是什么?” “善良!” 誉王哑然失笑,道:“善良?没想到梅宗主如此才智,竟然也会说出这般浅薄之语。” “当今大争之世,诸国林立,各国之间攻伐不断,其中间谍暗探,无所不用其,朝堂争权夺势,亦是阴谋诡谲,尔虞我诈,竟敢跟我说善良,善良?哈哈哈!!” “很好笑吗?” 梅长苏冷冷的道:“你自诩精明强干,手段高明,比之梁帝又如何,他从一介失意皇子,坐到如今这大梁至尊之位,一路过来的血腥杀戮,阴谋算计,比你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如今大梁在他的治理下,将才凋零,军队孱弱,朝堂之上勾心斗角,争权夺利,民间百姓流离失所,饿殍千里,此次五国攻梁,若非我们有龙珠,这大梁怕早已亡国了。” “而你不过是第二个梁帝,从那骨子里透出来的阴毒和无情,亦是半点不差。数十年前,我的父辈们选择梁帝,已经犯了一次错,我不会再犯第二次。” 他滔滔不绝,毫不停歇的发问道:“或者说,我真的投效你,你敢相信我,放任我,完全不戒备的任用我吗,你敢吗?” “哈哈!哈哈!” 誉王一时间无言以对,气极反笑,道:“那我看看,你这善良救不救得了你和靖王的性命。” “来人!!” 一声令下,脚步顿踏、盔甲碰撞之声顿时传来,顷刻间,大殿内就冒出百十余禁军,持刀拿枪,皆是对准了梅长苏。 殿门之外,亦是涌出无数甲士,将大殿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起来,比肩接踵,杀气腾腾。 面对此等场景,梅长苏却仍是面不改色,朗声道:“誉王殿下,你真的要如此吗?” “不然呢,梅长苏,你握有龙珠,又不肯为我所用,与我作对,我也很难办呀!” 誉王声音瞬间凌厉起来,道:“所以,还是请你去死吧!” 话音未落,殿中猛的传出异响。 嗡!! 梅长苏猛的站起身来,胸前光芒大放,一颗龙珠冉冉升起,空气震颤,一股绝强的威压自龙珠散放。 这威力…… 秦般弱和誉王瞳孔一缩,具是惊诧万分。 这梅长苏对龙珠的掌控力,显然在他们之上,且发挥出来的力量,也不是他们中任何一个所能企及的。 两人相视一眼,心中更是坚定了一定要将他诛杀于此的想法。 “誉王殿下,我非愚人,若是没有相应的手段和自信,又岂会单刀赴会,自投罗网。” 梅长苏笃定且自信道:“你这殿中百余名侍卫,殿外成千上万的禁军,在我龙珠的力量面前,亦如土鸡瓦狗一般,能奈我何。” “至于你们两位,以我一人之力,确实敌不过,但是我若想逃,却有相当的把握,誉王殿下,你确定要试试吗。” 誉王瞬间犹豫,沉默不语,心中思量,计算起得失利弊。 只听得梅长苏又道:“誉王殿下,你要想清楚,如果你决心要和我鱼死网破,我事后必定与宫羽一起,追杀你们到天涯海角,不死不休。” 听着这话,誉王更加犹豫不定了。 “梅宗主,你这么说,是不再顾念靖王的生死了吗!”秦般弱突然开口道。 “自然是顾念,但是我也不能因为顾及他,而束手待毙,这样是对我和信赖我的人最大的不尊重,我不能辜负的,岂止靖王一人。” 梅长苏坦言道:“我今天来,确实为解救靖王而来,我也愿意为此做出一定的让步,但这绝对不是毫无底线的。” 话以至此,秦般弱当即向誉王摇了摇头,示意他,现在还不是彻底撕破脸的时候。 誉王见到,又忖度一番,随后假笑道: “哈哈,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说着,又挥了挥手,示意禁军们收起刀剑,全部退下,然后重新邀请梅长苏就坐,道: “梅宗主请坐,刚才本王不过一时戏言,绝没有对梅宗主你有不敬之意。” “如是这般,那再好不过。” 梅长苏也好像刚才真的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语气平和的道:“誉王殿下,我今天来意,想必你也是知晓,不知道你有什么条件,才可以放了靖王?” “这个嘛……” 誉王故作难色,然后与秦般弱对视的一眼,显然之前有和她商议过。 秦般弱道:“梅宗主,其实小女子一直有个疑问,这个疑问存在我心中已经很久了,萦绕于心,难以排解,难得碰到宗主,所以想向你请教一番,我想以宗主的才智,定能替我答疑解惑。” “哦,不知道是什么问题?” “宗主你也知道,执掌龙珠之人,只需稍加研习,便可得到龙珠灌顶,一举成为绝世高手,远超凡俗,像什么琅琊高手榜,对于我等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秦般弱一脸好奇,直直的盯着梅长苏道:“那么问题来了,以一般的琅琊榜高手为例,通常可以击败百名以上,训练有素,兵甲俱全的悍卒,但至多不超过五百名,那么绝世高手呢?不借助龙珠之力,绝世高手可以对付的悍卒是一千?五千?还是一万?小女子我,真的很好奇呢。” 闻歌弦而知雅意,梅长苏已然明白了秦般弱的意思,毫不迟疑的拒绝道: “秦姑娘,这个问题说难不难,说易非易,却实非我所能及,我这里,怕是要让姑娘失望了。” “呵呵,梅宗主实力超群,我亦难望其项背,在这猎宫中,又恰好有足够的兵卒,可让宗主你一试身手。” 秦般弱轻柔的语调传来:“梅宗主,你不妨再斟酌斟酌?” 誉王也适时道:“我那七弟在我这里做客,想必梅宗主也是想要见上一见,或许,他能让你改变主意。” 说罢,他看向灰鹞道:“你去请靖王过来吧。” “是。” 灰鹞领命,不多时,便领着两个侍卫,抬着一个身材健硕,面目刚毅,却是昏迷不醒的男子走进大殿。 这男子正是靖王萧景琰。 “靖王这是怎么了?” 见到靖王这般模样,梅长苏有些担心,站起来发问道。 说着,他还想近距离观察一下靖王,却被誉王不动声色的拦下,他道: “梅宗主稍安勿躁,你也知道,我这七弟性子倔,昨日和我一同饮酒时,多喝了几杯,我是怎么劝也劝不动,以至于到现在还宿醉未醒,不过身体却是无碍的。” 誉王说着,走到靖王身边,关切的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脖颈,五指成爪,在虚空中比了比。 其威胁之意,显露无疑。 秦般弱也趁势道:“梅宗主,如今有靖王殿下在此,不知他的话,可否让你再考虑考虑?” 梅长苏瞧着秦般弱那张笑盈盈的俏脸,又看了看誉王装模作样的指爪,闭目凝思,蓦然睁开眼睛,道: “好。” “梅宗主既然答应,我也是一诺千金,只要……” 誉王脸上流淌出笑意,正说着一些宽慰梅长苏的话语,却猛的,见到梅长苏身上炸起一团金光,璀璨琉璃,大放光明。 “嗯?” 誉王和秦般弱一时没反应过来,神情有些错愕。 第二百九十八章 意志 龙珠璀璨,仿佛旭日东升的初阳,光辉刹那间照遍大殿,炫目夺人,让众人不自觉闭上双目。 紧接着,风驰电掣,在梅长苏的操纵下,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过一条金色轨迹,朝着秦般弱和誉王当头砸下。 变故突生,他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是身上的龙珠自发护主,发出光焰,这才将他们警醒过来。 登时,两颗龙珠破空飞出,相互交错,盘旋舞动,于身前布下道道金色涟漪。 雷霆万钧的龙珠撞在这金色涟漪上,顿时层层消解,滞迟起来,渐呈相持之势。 危机稍缓,誉王一阵后怕,其心中由然生出一阵愤慨,对着梅长苏怒目而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对方竟敢乍然偷袭。 “不该委曲求全,小心奉承,让我饶他一条性命才是?” “怎么一言不合,突然动起手来,难道他不知道,自己这边可是有两颗龙珠的,他凭什么!” “这梅长苏,他怎么敢??” 就在誉王百思不解、愤慨万分之时,秦般弱已是竭力呼喊道: “殿下,一起合力杀了他!” “好!” 誉王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可惜,还未等他们有什么动作,梅长苏已先一步出手,只见他拳头一握,龙珠立时产生感应,周身金光再次闪耀起来,紧跟着,一股汹涌澎湃的能量释放而出…… 轰隆! 一声惊天巨响,气浪翻涌,一股强烈的冲击波从三颗龙珠处炸开,房梁塌陷,门窗俱碎,瓦砾与木屑齐飞,四处散落,整座大殿瞬间千疮百孔,簌簌响动,几乎要塌陷一般。 同时尘烟四起,遮蔽视野,让人看不清殿内的情形。 狂暴的力量,席卷而来,誉王和秦般弱也必不可免的迫开,倒退数十步,来到大殿的墙角。 “不好,靖王!” 秦般弱此时已经反映过来,脸色骤变,显然意识到什么,惊呼而出。 目光穿过层层尘埃,就见着靖王身边的两名侍卫已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而他已被梅长苏背在了身上,同时,梅长苏用侍卫身上的腰带,当做绳索,开始将靖王捆在自己身上。 “想单枪匹马杀出去,简直是在做梦!” 秦般弱娇叱一声,催动龙珠,攻杀上去,誉王有些后知后觉,也立即反应过来,当即操控起了龙珠。 两道金光,一前一后,侵袭而至。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面对飞袭而来的两颗龙珠,梅长苏不闪不避,而是抓紧时间,又多缠了几圈,将靖王牢牢的固定好。 他自然不是找死,而是相信自己的龙珠。 只见他的龙珠盘旋而来,自发回转,挡在他身前,布下金光,片刻之后…… 砰!砰! 两颗龙珠,一前一后,裹挟着沛然之力,砸到了这金光上,可这一层薄薄的金光,却是坚韧无比,牢不可破。 “怎么可能!” 秦般弱和誉王皆是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不由惊呼。 随后连连催动龙珠,不停的轰击。 啪!啪!啪…… 声音不停的回响,可那层金光依旧屹立,牢不可破。 “不必白费力气了。虽然我只有一颗龙珠,但是在我手上,它足以发挥出两颗龙珠的力量。” “你以为我们会信?”秦般弱摆明不信,厉声道。 “事实摆在眼前了,不是吗?” 梅长苏指了指眼下的情况,道: “至于为什么?我也不妨告诉你们。” 梅长苏不知为何,竟真的解释起来。 “这其实要从人的品质说起,仁慈、无私、善良、自私、狡诈、狠毒……等等,龙珠本是一张白纸,人的特性、情感、德行是会影响到龙珠的。” “所谓遇善越善,遇恶越恶,至善的龙珠,会全力回应执掌者心中所想,发挥出百分百,甚至两百的力量,至恶的龙珠,虽然也为人所操控,却时时不忘反噬其主,影响心性,所能发挥出来的力量,自然弱小。” “所以,这就是我的龙珠,可以以一敌二的原因,也是我敢孤身来此的最大底气。” 到最后,梅长苏还不忘杀人诛心的对着誉王道: “誉王,你看,这就是善良的力量!” 誉王听着怒意翻涌,简直要气炸了,可事实摆在面前,他亦拿梅长苏无可奈何。 不过,誉王不知道的是,梅长苏并非好心在给他们解释清楚原因。 他一方面是在拖延时间,做好大战前的准备,另一方面,则是在误导他们两人,这也是他的主要目的。 他刚才的话,确实是真的,但并不是全部,龙珠的特性,除了遇善越善,遇恶越恶越外,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变量,那就是意志,纯粹的意志,无论善恶,只要到达极点,都可以将龙珠的力量推至极限。 所以他这番话,就是想让秦般弱和誉王他们怀疑自己,打击他们的意识,削弱他们的精神。 誉王心性坚忍,一心登上至尊之位,秦般弱甘心于黑暗,筹谋复国,意志亦是不凡,比起常人,他俩的决心和意志,远超多矣。 龙珠并不是无缘无故选中他们的。 其能发挥出来的力量,也绝不至于如同梅长苏口中的‘弱小’二字。 两颗龙珠的叠加之力,岂是等闲,纵然梅长苏的意志毫不逊色,甚至犹有过之,又有至善龙珠全力施为,但毕竟只有一颗龙珠,故作轻松罢了。 不过,他的这番话明显起到了作用,秦般弱和誉王皆是震惊万分,意志中俨然出现了一道缝隙。 “该死,他竟然隐藏的这么深,若非事先抓了靖王,我和般若,怕早已死无葬身之地。” “龙珠怎么会有这种特性呢!不应该,不可能,可眼下这个情况怎么解释……” 二人患得患失之际,龙珠的力量亦是削弱不少,顿时让梅长苏察觉到了机会。 他眼中精芒一闪,直接呼喝道:“好朋友,靠你了!” 话音一落,龙珠顷刻变得冰寒无比,散发出阵阵寒意,肉眼可见的凝结起了周遭空气,形成片片寒霜。 突兀飞起,陡然间,将秦般弱和誉王的两颗龙珠尽数裹狭,不消片刻,一块数尺见方的玄冰生成,悬浮于空中。 玄冰先是躁动不安,猛烈震颤,又逐渐稳定下来,停滞不动,最终归于沉寂,只余三颗龙珠于玄冰内,散发着点点金光,玄妙非常。 “你做了什么?” 变故又生,让秦般弱和誉王二人皆是一乍,有种心身俱疲之感,还不知道眼前这梅长苏,还有多少手段没刷出来。 好好的一场鸿门宴,明明胜券在握,怎么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做什么,只是让你们的龙珠安静点罢了。” 梅长苏说着,从地上拾起散落的长枪和钢刀,左手持枪,右手拿刀,枪尖直指两人,道: “我现在要走,你们要拦我吗?” 第二百九十九章 刀痕 “你在做梦!” 秦般弱一边感应着玄冰中的龙珠,欲控制其破冰而出,一边站出来,冷声道。 誉王也几乎第一时间,同她站到了一起,拦在梅长苏前方。 纵然计划中出了诸多变数,但他们杀死梅长苏的决心不会变,反而因为这么多变数,更加强烈了。 眼下他们仍占据优势,剩下的,无非是付出多大代价而已! “梅长苏,你逃不掉的。”誉王目光冷冽,已是下了断言。 “好,那就来战!” 梅长苏身躯傲然而立,铿锵有力的话语如是传出: “一个是养尊处优的皇子,一个是身居高位的暗间首领,你们知道什么是浴血厮杀,什么是马革裹尸,视死如归吗?今天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 伴随着话语声,梅长苏身上那股十二年间养成的温文尔雅、柔弱谋士的气质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金戈铁马、气吞如虎的铁血之气,杀伐之意。 誉王并不为梅长苏的言语所动,不过感应到龙珠无法破冰而出后,立即对他身旁的灰鹞吩咐道: “调集大军,包围大殿,必不能让梅长苏活着离开这里。” 随后,又从灰鹞手中接过宝剑,拔剑出鞘。 秦般弱也放弃了龙珠,一柄匕首悄然紧落于掌中,眼中寒芒闪过,骤然偷袭。 整个身影恍若鬼魅般,划过一道圆弧形的曲线,须臾间,便闪到梅长苏身后,狠狠刺下。 攻敌必救,他知道梅长苏背着靖王,手脚施展不开,当下以最刁钻的角度,发出阴毒的一击。 呼! 劲风舞动,梅长苏洞若观火,左手翻转,长枪一记横扫,反攻其要害。 一寸长,一寸强,秦般弱的匕首虽然凌厉,但锋刃短小,尚未攻击到,长枪便已后发而先至,迫不得已,她当下纤腰一扭,指尖触地,躲过此击。 誉王见梅长苏已被牵制,果断大步迈出,正面袭去,直接挺剑直刺,招式虽不精妙,但在真气的加持下,穿金裂石,凌厉无比。 感受到剑风涌动,梅长苏斜眼一撇,右手当即一记横斩,直劈在剑身上。 长剑坠地,自是造成不了威胁,梅长苏身子一侧,左手长枪,对着刚刚起身的秦般弱,猛的就是一砸。 开碑裂石的劲道瞬间袭去,让秦般弱脸色为之一变,却是未曾料及梅长苏的攻势如此迅疾,避之不过,无奈之下,袖掌横推,持匕在前。 砰! 一声闷响后,秦般弱虽是挡住了这一击,却也双手发麻,身体经受不住长枪上的劲道,飞退出去。 梅长苏欲乘胜追击,可此时誉王已反应过来,一记横斩,再度劈来。 梅长苏只好将长刀一横,架住这袭来的一剑,借着这股汹涌的力道,身子后退数步,然后调整姿态,一脚踩在了地上,借力飞蹬,长枪直指秦般弱而去。 秦般弱刚缓过一口气,就见刺目的寒芒刺来,螓首往旁边一侧,侧身躲避。 唰! 长枪扫过,几缕乌黑的秀发洒落天际,随风飘荡,看着秦般弱脸颊微微一白,她不得不承认,却是小瞧梅长苏了。 “殿下,用真气!” 秦般弱呼喊一声,赶忙招呼誉王改变进攻策略。 他们在之前便经过商讨,研究过战略、变数、应对,所以,此刻誉王一听到秦般若的声音,便当即领会。 直接抛下手中长剑,运起真气,对准梅长苏,发出一道劈空掌力。 使用这招,对真气消耗颇多,但眼下情况,近战不利,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劈空掌力突袭而至,也让梅长苏不得不收手,退却,放弃追击秦般若。 啪! 掌力挥空,落到了地砖上,碎石飞溅,瞬间炸开,其威力,不容小觑。 而秦般弱得到喘息的机会后,当下与誉王成犄角之势,催动起真气,与其合击。 一时间,掌劲如疾风骤雨般降下,发出接连不断的炸裂声,梅长苏一时间左支右绌,疲于应付。 不过劈空掌力连番施为,对真气损耗巨大,纵使秦般弱和誉王两人有龙珠的灌输,真气不绝,接连爆发后,气息不由的衰颓几分。 掌力出现空档,梅长苏果断发动反击,无匹真气灌注长刀,一击横斩,催发出一道刀气,横劈向两人。 秦般弱两人亦是挥出一道掌劲,与这刀气瞬间相撞。 砰!啪! 刀气掌劲各自溃散,气劲横飞,轰击到各处,残破的大殿又顷刻晃动起来,摇摇欲坠。 沙尘飞扬,簌簌作响,梅长苏冒着尘埃,大步流星,直扑过去。 左手持枪,对着秦般弱就是一掷,随后双手拿刀,连跨数步,杀气腾腾的,直往誉王身上劈下。 誉王的武功和经验,比起梅长苏、谢玉等人明显逊色,显然没有生死厮杀的经历,此时面对梅长苏欺身,顷刻间慌了神,慌乱的劈出一掌。 梅长苏却是连避都不避,硬挨着这一掌,也要欺身靠近,刀锋未至,一股尸山血海,杀戮无情的冰冷气息已率先袭来,直冲誉王脑海。 气息冲击下,誉王的神情明显呆愣住,直溜溜的站在原地不动,顷刻就要命丧刀下。 关键时刻,秦般弱看见誉王有危险,在闪躲过长枪后,挺身扑来,直接护在誉王身前。 嗤啦! 秦般弱后背直接被划开了一道狭长的口子,鲜血直冒,点点血珠飞溅到誉王脸上,这才让他恢复神智,赶忙抱起秦般弱,飞速退开。 梅长苏看着远去的誉王,半跪在地,暗道了一声“可惜”,他知道,此击不成,接下来已没有了再次击杀他的机会。 稍作休息后,见殿外禁军冲杀进来,果断撞开了侧面的一扇门户,冲杀出去。 誉王抱着秦般弱,退到大殿之外,受到禁军的重重保护,这才有些安全感。 还来不及喘息,他看着周围的禁军,忙下令道:“上,给我冲进去,杀了梅长苏!” 一声令下,灰鹞当即带着大批禁军冲进大殿中。 看着禁军将士前仆后继的冲进大殿,誉王他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看向秦般弱,查看起她的伤势。 就见秦般弱脸色发白,背上那道刀伤深可见骨,血流不止,好像怎么也止不住,誉王看的顿时有些慌乱起来,忙道:“金疮药,快给我拿金疮药来!” 听着誉王焦急的声音,秦般弱抬了抬头,宽慰道: “殿下,我有真气护体,这一刀虽然重,但不会要了我的性命。” “眼下最要紧的事,是一定要杀了梅长苏,错过这次,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殿下你的大业,也将付诸东流。” 秦般弱目光灼灼,直直盯着誉王。 誉王郑重的点点头,道:“我知道的,我今日绝对不会放过他。” 随后,他将秦般弱交给身边的人,吩咐道:“你们带秦姑娘下去治伤,小心侍奉,莫要出什么差错。” 紧接着,便带着一队人马重新迈入殿中。 …… 而此时梅长苏背着靖王,已突破数道关卡,在一众禁军的追击下,来到猎宫边缘的一座小房子外。 用夺来的长枪,肆意横扫,在真气的加持下,顷刻开出一条路来,冲到了房子内。 春季围猎,乃国之重祀,梅长苏小时候几乎年年都跟着梁帝参加,所以对整座猎宫的地形,也并不陌生。 此处房舍总体面积不大,三面墙体,只有一道小门进出,无法立刻涌入大批的禁军,对他来说,算得上是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他并没有直接冲下山去的打算,因为他知道,誉王的三万禁军,早已在下山的路上布下天罗地网,他若就这样直接冲下去,自己或许能逃出身体,但靖王定是必死无疑。 为今之计,只有先固守待援,拖延时间,他已安排好了后手。 时间在己,拖得越久,他翻盘的希望也就越大。 梅长苏脑海中此时闪过一道白衣身影,喃喃道: “此时她,应该已经赶过来了吧!” 第三百章 冲锋 九安山山脚,一处偏僻的丛林中。 黎纲身着铁甲,坐靠在一棵灌木后,神情不属,心神不宁,时不时露出头去,望向九安山某处,焦躁不安。 “黎舵主,切勿急躁,你这样子,兄弟们也会不安的。” 这时,坐在他身边,一位英挺的青年如是劝慰道。 这名青年不说还好,一说,黎纲顿时有些激动。 “你叫我怎么冷静,宗主他一人深入虎穴,生死未卜,而我却只能干坐在这里,除了等,其他什么也做不了。” “宗主要我们在这里等他的信号,然后再行动,他向来算无遗策,我们要相信他,不会有事的。” “我也相信宗主,可是……可是这次他实在太弄险了,甄平,难道你就不担心宗主吗!” “自然担心,但是担心、忧虑,这一切都没有用,还不如将这一切埋藏,等有需要的时候再爆发出来。黎舵主,宗主把我们三百兄弟交给你,你可不要令他失望呀!” 甄平说着,指了指周围。 只见在他俩身旁,尽是江左盟的精干好手,或坐或立,或靠或躺,潜藏在这片丛林中,具是身着铁甲,披坚执锐,神色坚毅,静默等待着。 “嗯!” 看着眼前这堆兄弟,黎纲点点头,道:“你说的是,我不……” 轰隆! 还未说完,九安山某处似乎传来一阵轰鸣声,由远及近,顷刻便传到了这里。 黎纲神色骤变,顿时跳了起来,大声呼喊道:“宗主的信号,这是宗主的信号!” 潜藏在丛林里的三百精锐,也都纷纷站起身来,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聚集到黎纲身上,那股如火山喷发、喷薄欲出的炽烈,再也遏制不住。 他们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黎纲毫不迟疑,当即命令道:“信号已至,是该我们行动了,大伙儿听令,出发!” 随后,大步流星,直接带领众人,走上了一条荒僻小道,直扑山顶。 九安山占地广大,约有十数里,誉王的三万禁军,自然也不可能将这里全部铺满,只能是在各个通道,或者容易上山的地方派兵驻守,加强戒备。 而黎纲他们现在要走的,就是一条不为人知的崎岖小道,容不得大军通行,不过数百人,却还是勉强可以容纳。 这条小路,还是梅长苏跟靖王小时候在九安山狩猎玩耍时,不经意探索出来的。 此时,却是时也命也。 三百人健步如飞,用以超乎常人的体力、力量,飞速的爬过一座山头,又进入一片密林,奔驰数百米,直插而过,来到边缘处。 出了密林再往前面,就是一处占地数里的草场,草场中央,便是猎宫,也是此刻梅长苏的所在。 不过想要穿过草场,抵达猎宫,却没那么容易。 只因在这猎宫周围,布满了誉王的大军,足有数万之众,黑压压一片,堪称无边无际。 黎纲透过树丛,依稀见到猎宫的所在,可还未等他高兴,便看到了在猎宫周围,驻守着的密密麻麻,不动如山的军队。 所谓人上一千,彻地连天,人过一万,无边无际,而此时猎宫周围,人数又何止一万。 黎纲呼吸骤停,看向周围的伙伴,也是一脸愕然,虽然他们早已知道自己所要面对的,但那无边无际的军队,真正出现在他们面前,还是会让他们感到心中一凉。 不过在惊异过后,他们纷纷沉静下来,摩拳擦掌,不再害怕、不再犹疑,而是等待起什么。 等待什么? 自然是黎纲进攻的命令。 黎纲看着众人那一双双坚定的眼睛,亦是感受到了一种信念,一种名为赤焰军的信念。 这种信念,可以让他们在与噩梦般的现实碰撞时,仍能保持初心,不改其志,奋不顾身,拼死一搏。 当然,他们除了信念外,无疑还拥着破局的实力。 在这三天内,梅长苏和宫羽不断使用龙珠,强化着他们的体魄,洗涤着他们的内息,他们早已今非昔比。 黎纲亦如是,他感受着体内充盈的力量,大声呼喊道: “宗主就在前面,你们怕死吗?” “不怕!” “不怕!” “不怕!” 此时,他们也不怕敌人发不发现,三百人激昂的回答声,响彻密林,久久回荡。 “既然不怕,那就跟我一起杀穿敌阵,营救宗主。” “为了宗主,为了赤焰军,杀呀!” 黎纲手持钢刀,一马当先的冲出了密林。 “杀呀!” 众人齐声呼和,随后义无反顾的冲杀出去。 …… 此时,猎宫之中。 誉王神色肃然,带着大批禁军来到梅长苏所在。 只见屋外尸横遍野,血流漂杵,大门处,禁军的尸首更是堆积如山,几乎无法通行。 进攻的禁军们,不得已,一边搬运着尸首,一边却踩在他们身上,发动进攻。 可那小小的门扉,就仿佛深渊巨口般,不停吞噬着,没有尽头。 屋外的禁军们具是身心俱疲,心惊胆寒,只是军令如山,不得不从,或是在麻木的送死。 灰鹞在前线坐镇指挥,此时见到誉王前来,当即有些惶恐,道: “殿下,此处房屋地势狭小,禁军战阵施展不开,强弓硬弩亦是无法发挥,而梅长苏武艺精湛,体力亦好似无穷无尽,我…我……” 看着誉王越发难看的脸色,他又马上道:“还请殿下多给我一些时间,我必定将梅长苏的首级奉上。” “时间!梅长苏会给我时间吗!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誉王冷冷瞥了他一眼,便不再去看他,观察了一下局势后,径直吩咐道: “大门处既然施展不开,那就砸墙,扩大进攻的缺口,还有,准备好干柴烈火,烟熏火烧,我倒要看看,他能里面能待多久。” “是。” “同时让弓箭手准备好,严阵以待,只要他一现身,就给我万箭齐发,就算有所误伤,那也顾不得了!” 誉王显然已经不计后果,只想置梅长苏于死地。 灰鹞听着誉王的吩咐,连忙安排人去准备。 …… 唰! 一杆长枪,直接刺进一名禁军的咽喉,梅长苏看着这名禁军恐惧的面容,不甘的眼神,知道又一条生命在自己手中流逝了,不过他丝毫没有动容,长枪一拔,一脚飞踹,将他踢飞,直接压倒了其身后数个冲杀进来的禁军。 梅长苏紧跟着大步一跨,长枪如雨点般落下,将摔倒在地的禁军尽数击杀。 呼! 长枪驻地,梅长苏长吁一口气,他又杀退了敌人一波进攻。 他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或者还要杀多少,他只知道,他现在,唯有坚持,坚持到底! 第三百零一章 破绽 “报!!” 一名士兵急速奔跑着来到誉王身旁,下跪禀报道: “誉王殿下,草场西面,突然发现敌军三百人。” “三百人?” 听着这个数字,誉王露出了一抹狐疑,问道: “山下可有警讯传来?除这三百人外,各处可有发现其余敌人?” “并无。” 听罢,誉王便有些不在意了,道:“这三百人,应是寻得了什么小道,翻山越岭爬过来的,让驻扎在猎宫西处的禁军,派兵一千人,将他们灭了。” 誉王想了想,决定还是对他们稍加重视,又道:“再增兵五百,一千五吧,确保万无一失。” “遵命!” 传令兵当即下去传令。 然而没过多久,又有一名士兵跑来,对着誉王道:“誉王殿下,那三百敌军行军迅速,已…已突破至此处二里外。” “嗯?” 誉王微皱了下眉头,道:“我派出的一千五百人,没能抵挡住他们吗。” “并不是。” 士兵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殿下所派遣的兵马的尚未出动,那三百敌军便已冲至西边禁军驻守之地,此刻,正与之交战。” “西边驻守的禁军足有五千之众,而对方不过三百,简直找死,他们既然想死,那就成全他们,传我令,务必将其全部诛灭。” “是。” 士兵当下应声而退。 又过了一会儿,疾跑之声再度传来,这让誉王明显有些不耐,呵斥道: “又是怎么回事?” 士兵战战兢兢,惶恐的禀报道:“誉…誉王殿下,那三百敌军人人身着双甲,刀枪不入,且力大无穷,勇不可挡,特别是为首的几名贼将,更是勇猛无敌,禁军抵挡不住,数道防线被破。” “我家将军让我告知殿下,他必定拼尽全力,杀身成仁,也要将这股敌军拿下,但也请殿下您早做准备。” 誉王气极反笑,道:“不过区区的三百人,他竟能说出杀生成仁这样的话来,他当那三百个人人都是琅琊榜的高手不成……” 他话说了一半,却猛然间意识到什么,霎时停住了嘴。 是呀,自从龙珠现世以来,种种不可思议、出人意表之事频发,如是这般不可能的事,也并非不可能。 “梅长苏,难道这也是你的后手吗?” 誉王暗中忖度,当下不再犹豫,向旁边的人吩咐道:“从猎宫中抽出禁军一千,然后再从东、南、北三处禁军中再各抽调一千,集齐四千人马支援,给我灭掉他们。” “是。” 传令兵当即领命而去。 看着他离去的声音,誉王不耐烦声音再度响起:“火弩弓手准备好了没,铁锤力士现在都到哪了,让他们再快一点。” …… 踏踏踏! 又有一波禁军冲了进来,梅长苏还来不及喘口气,长枪一提,毫不留情的扫出。 啪! 狠狠的砸在一个禁军身上,随后长枪舞动,寒星点点,枪身夭矫如龙,幻化成影…… 不消片刻,便处理掉了这波禁军,不过这次梅长苏没有休憩,而是大步一跨,直接杀到屋外。 因为他敏锐的发现,敌人派出了一堆手持铁锤的甲士,正对着房子的墙壁,猛砸起来。 还有阵前不断堆积的干柴枯枝,显然打着火攻的主意,为了坚持的更久,他必须处理掉这些。 不过他不曾料到的是,一冲出房门,漫天箭羽便飞驰而来,竟丝毫不顾虑,那些正阻挡他的禁军将士。 唰唰唰!! 箭羽如雨点般落下,梅长苏自是顾不得拼杀,舞动长枪,一拨、一扫,一挥……水泼不进,箭羽自是近不得他身。 不过他周围的禁军,却是惨叫不止,没有死在梅长苏手里,而是死在了队友的暗箭之下,属实唏嘘,等到最后,这波箭雨停止,能站着的,已寥寥无几。 “放!” 后方的弓手毫不留情,随着这一声令下,再度袭射出一波箭雨,梅长苏挥枪抵挡了几下,目光扫视一圈后,又退回了房内。 不是拿这些弓箭手没有办法,而是刚才惊鸿一瞥,发现了誉王的破绽,一个他自己也没发现的破绽。 他以为,自己为何会被困在这里。 是因为他的三万禁军吗? 不,只是因为,誉王和秦般弱,这两个龙珠的掌控者。 眼下秦般若不在这里,就有了他突破的机会。 梅长苏心念一动,果断决定改变计划,召唤起了大殿中的龙珠。 大殿之中,那被玄冰包裹住的龙珠,陡然间金光大放,道道裂纹如蛛网般浮现于玄冰之上…… 啪! 一声脆响,整块玄冰炸裂开来。 然后从中冒出一道金光,破空而去,紧接着,剩余两颗龙珠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一东一西,各自飞出。 玄冰碎裂,龙珠脱困,这立时被秦般若和誉王感应到,两人皆是暗道了一声:“不好。” 秦般若再也顾不得包扎伤口,忍着剧痛爬起来,任凭背后伤口崩裂,鲜血直流,随意披上一件外衣,直往誉王方向奔去。 这时,她见自己的龙珠飞回,又果断用龙珠治疗起了自己的伤口。 而誉王这边,他也十分果决的后退数十米,刚刚站稳脚步,便见到一道金芒闪过,直袭而来。 随着金光万丈,汹涌的能量绽放而出,空气肉眼可见的出现了涟漪,随后…… 啪!啪!啪!啪!啪…… 接连不断的轰鸣声,仿佛数架轰炸机不断在空中盘旋,投下炸弹,炸裂之声不绝于耳,顿时让誉王的禁军溃不成军、四处逃散。 而梅长苏见到禁军逃散后,当即召回龙珠,一边向外急走,一边利用龙珠之力,替自己补充真气和体力。 誉王见此,哪能让其得逞,当即催动起刚刚回到自己手上的龙珠,阻止他。 龙珠飞袭而至,梅长苏的龙珠自是心生感应,脱手而出,一飞冲天,两团金光空中顿时相撞。 轰隆! 一阵轰鸣声后,誉王的龙珠明显有些不敌,被其压制,金光亦是黯淡下来。 恰巧此时梅长苏一眼望来,誉王登时瞳孔一缩,感受到莫大的威胁,追逐的身影猛然停滞,不假思索的后退数十,显然是怕梅长苏反戈一击。 不过梅长苏只是单纯的望一眼罢了,接着辨认一番方向后,直接朝着东面方向突围。 他的计划中,本来是打算与黎纲他们会合的,然后逃到密林中,借助地形优势,继续拖延时间。 不过此刻有了龙珠,他的想法就变,只因龙珠之力威力无穷,争斗起来,必定造成诸多的损伤,为了黎纲他们的安全,还是不必会合了。 反正有龙珠在手,有他们和没他们,也并无差别。 梅长苏一路奔驰,很快便离开了猎宫,入眼所及,是一片绿茫茫的草地,草地之上,陈列着数千个披坚执锐的禁军,结成战阵,严阵以待。 数千禁军,见到梅长苏来此,目光汇聚,整齐划一的向前一步,齐声呼喝: “虎!” “虎!” “虎!” 顿时一股如山岳般厚重的气势迎面扑来,不过梅长苏毫无畏惧,向前一迈,同时,一点金芒飞窜而至,停留在他身边,明灭不定。 一人一珠,开始向大军发起了冲锋。 第三百零二章 结束 密林深处,梅长苏背着靖王,不停的奔逃,脚下健步如飞,如猿猴一般灵活穿梭在丛林中。 誉王和秦般若,则是带着大批禁军在后面追击,紧追不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而在他们的不远处,三道金光在空中不停对冲、碰撞,产生阵阵余波,摧山裂石,大片树丛层层倒塌、崩毁,扬起泥沙阵阵。 突然,梅长苏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调转方向,往侧面跑去,不一会儿,就眼前一亮,窜出了密林,不敢停歇,又继续前进,大约数十米,突兀显现出一道断崖,不得已停了下来。 不过片刻之后,誉王和秦般若便带人包围了上来。 誉王此时的形象也有些狼狈,不过当他见到终于把梅长苏堵住后,不禁露出笑脸,道: “梅长苏,你逃不掉的!” 而梅长苏此刻,也露出了一个笑容,道:“谁说我要逃了,接下来,是你们别逃才是!” 就在他话音一落的瞬间,从对面的悬崖上,突然飞出一个锦绣宫装,乌发垂腰的绝色丽人来。 只见她身姿曼妙,两片衣袖飘荡于天,好似飞鸟一般,凌空而渡,竟直直的往此处飞来。 “宫羽!” 誉王和秦般弱目光如炬,顷刻便认出了来人,不禁惊呼道。 惊呼之后,誉王当即下令:“放箭!” 一时间,箭雨便如蝗虫般射出,不仅射向梅长苏,连带着宫羽在内,一起覆盖。 宫羽的身影似慢实快,不过须臾,便已到了梅长苏十数丈之外,见此情形,秀掌一翻,一颗龙珠呈于掌心。 “去。” 嘴唇轻语,龙珠当即划过一道流光,跨越十数丈,金色能量弥漫于空中,让这飞来的百十只箭矢尽数停滞。 又顷刻破碎开来,化为了比尘沙还小的齑粉,消散于虚无。 宫羽身形飘荡,簌簌而落,停在梅长苏身边。 她看着梅长苏身上衣衫破碎,满是污血,神情亦是说不出的疲惫,幽寒的目光一转,厉声道: “你们,全部都要死!” 同时,空中的龙珠也大放光芒…… …… 悬壶居。 林鹏坐在池中凉亭,手上拿着鱼食,随意一洒,便引得池中鱼儿争相进食,扑腾跳跃。 突然,他脸上一滞,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须臾,又回过神来,带着些许不屑的意味道: “一个养尊处优,一个自作聪明,濒临绝境,却仍没有破釜沉舟、拼死一搏的勇气,当真是不堪造就!” 兴致已尽,林鹏将手中的鱼食尽数一丢,袖子一挥,直接离开了。 鱼儿们看着漫天洒下的食物,自是喜不自胜,欢快的游了过去,准备享受这突来的恩赐。 …… 数日之后,养居殿。 梁帝坐靠在龙椅上,神情疲惫,额上白发丛生,似瞬间老了十几岁那般,愤怒、不甘、害怕……的望着门外,似在等待最终的结局。 不多时,一个素衣文士迈步跨入,恭恭敬敬的对梁帝施了一礼。 梁帝见了,不住冷笑:“到了这种时候,你又何必惺惺作态。” 梅长苏面无表情,只是道:“无论如何,你都是大梁的王,理应受到尊崇。” “呵呵。” 梁帝有些嘲讽的道:“如今誉王和谢玉都被你铲除,整个朝局,尽数在你掌控之中,我这个大梁的王,不过是个孤家寡人,行将就木而已。” 他又愤愤的道:“龙珠!是龙珠,你这个赤焰余孽,用龙珠兴风作浪,让我看着局面一步步失控,再也无法挽回,可恨!可恨!” “可恨这世上,怎么会有龙珠这种东西,这种大逆不道的东西,朕贵为天子,统率朝臣,堂堂正正的万民之主,竟然没有资格拥有,不能拥有!!” “龙珠这等奇物,从古未有,斡旋造化、威力无穷,仿佛不是这个世间能存在的事物,不过可惜的是,它确确实实的存在着,存在于你我之间。” “不可否认,事实就是事实,真相就是真相,龙珠真实存在于世间,就像赤焰军一案的真相,也终究大白于天下。” 梅长苏从袖中掏出一份供词,道:“这是谢玉死前所述赤焰军一案的经过,还有夏江在牢里的口供,他们俱已招认,当年伪造信息,诬陷祁王,致使七万赤焰军命丧梅岭,我想陛下可以颁下圣旨,重审此案,还祁王和赤焰军一个公道。” “你这是在差使我吗!” 梁帝不屑的看了一言眼供词,嘲讽的道:“谢玉和夏江,一个死人,一个囚犯,他们的口供,不过是任你随意编造罢了。” “编造?” 梅长苏也冷笑起来,道:“既然陛下认为我是编造的,那就当编造的好了,无论陛下愿不愿意,不久之后,赤焰冤案将被洗清,祁王和家父的冤屈也终将被澄清,最后堂堂正正,昭告天下。” “你……” 梁帝瞬间觉得自己的帝皇威严得到了挑衅。 可是,事到如今,他还能有什么威严呢! “其实我倒是很好奇,为何当年我父铁骨铮铮,忠心不二,祁王殿下,忠孝仁悌,得满朝赞誉,如此这般的两个人,你竟会听信谢玉和夏江的编造污蔑,毫不怀疑,甚至毫不留情的下旨诛杀,就仅仅是因为猜忌吗?” “林燮拥兵自重是事实,整个赤焰军就没有我派去的人,是林家的私军。还有我的好儿子,祁王,自觉背靠林家,羽翼丰满,竟敢在朝堂之上,屡次顶撞驳斥于我,让朕好几次丢尽颜面,岂有这般做臣、做子的吗?” 梁帝说着,还颇为愤愤不平。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吗!” 梅长苏有点了然,梁帝其实也未必不知道祁王和林燮是冤屈的,只是祁王声威太高,林燮又军权太重,他们的存在,严重威胁到了他的地位。 所以他不得不除。 甚至多年以来,用他们身上的污名,不断的麻痹自己,让自己以为这就是真相。 所以他不允许任何人提这件事,将一切尘封,将过往埋葬,不提,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这样子,他的良心才不会痛,他晚上才能睡得着觉。 明白了梁帝的想法,梅长苏再无半点犹疑,如是道: “如今龙珠现世,列国纷争,相互攻伐,必定会到达一个新的阶段,而陛下你德行有缺,才干不足,不足以担当大任,为了大梁江山社稷,还请你退位让贤,将皇位传给靖王吧。” “你做梦,朕是不会答应的。” “你会的。” 梅长苏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笑,随后转身,跨出了殿门。 第三百零三章 经年 岁月匆匆,如光如梭,一下子就过去了五年。 五年之中,中原诸国攻伐不断,特别是当各国都出现龙珠的持有者时,其冲突更为剧烈,动辄举国之力,覆军杀将,身死而国灭。 大梁地处中原膏腴之地,占地广大,国力强盛,又持有多颗龙珠,自是引的他国忌惮,频频遭到各国的联合进攻,可惜诸国之间,人心不齐,亦不乏勾心斗角,相互制肘,终究未能功成。 而后梅长苏凭借其无双智计,多方谋划,联合纵横,声东击西,围点打援,并辅之其强大的龙珠之力,逐一覆灭他国龙珠拥有者,继而助大梁成就一统天下之势。 时至今日,夜秦、大渝、北燕、东海皆尽亡国,中原大地,也只剩下南楚,苦苦支撑。 郢都。 南楚陵王、大将军、龙珠掌控者宇文喧孤独的站在城楼头上,望着夕阳如血,渐渐沉入地平线,天际的颜色也越发昏暗,仿佛他大楚国的国运般,即将陷入至暗时刻。 不,或许早在一月前,那场在边境的大战,就已经注定了此刻的结局。 在那场战斗中,楚国精锐损伤大半,他的老师岳秀泽战死、原本的大将军战死,只留下他一个浑浑噩噩带着残部退回了郢都。 刚刚探子来报,霓凰郡主携大胜之威,率南境大军十万,一路势如破竹,攻城拔寨,眼下距离郢都,不过半日的行程。 南楚形势,已是万分危急。 而他原本也只不过是一个潇洒放荡皇室宗亲,不过机缘巧合,得到龙珠,这才被皇上看中,委以重任。 经过多年历练,他亦飞速成长,成为了难南楚独挡一面的大将,而那场大战之后,他更是整个南楚唯一的顶梁柱。 沉甸甸的压力肩负在身,他却是没什么自信。 因为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天才,只是好运的得到龙珠罢了,而龙珠,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它也是无能为力吧。 宇文喧摊开手掌,一颗龙珠在他掌心缓缓升起,忽明忽暗,散发出明灭不定的金光。 此刻,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这颗小小的珠子内,所蕴含的巨大能量,全部爆发出来,用不了一刻钟,便可以毁掉整座郢都,什么坚固城防,什么百战精锐,都是阻挡不它。 如今的战争,已经因为这个小小的东西,产生了巨大的变化,再多的军队也只是起到一个辅助作用,真正决定战争胜负的,是像他这样的龙珠掌控着。 龙族掌控者持有龙珠之后,只要稍加研习,便可以精神力沟通龙珠,得到龙珠之力,修成真气,一举成为绝世高手。 再然后,寻得自己内心中最坚定的信念,此为描点,不断侵染龙珠,激发身体异能,获得掌控龙珠之力。 龙珠本身蕴含奇异之能,飞天遁地、吞冰吐火,疗伤救命……催发至极限,再配合其他龙珠,甚至能做到起死回生,改变天象,摧山倒海,做出种种不可思议之能事。 他自然没有达到这种境界,只是达到第二阶段,可以操控龙珠罢了。 但就光光凭这一点,再配合自己的绝世武力,已经可以真真正正做到一人可挡百万师。 毕竟就算正面打不过,断其粮道,夜间伏杀,骚扰营地等等还是可以做到的,这般多下点功夫,百万大军自是不战而溃。 只是此时大梁军中,也必定存在和他一样的龙珠掌控着,其数量也不会少。 毕竟从之前的情报来看,大梁之中至少存在四颗龙珠,而南楚则只有他现在手上一颗罢了。 差距如此之大,他着实想不出,能阻挡大梁,保全南楚的办法。 “或许,那个被称之为大梁军神的梅长苏与我异地而处,怕也是没有什么办法吧,毕竟再多的计谋,也是要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 宇文喧喃喃自语道。 就在他情绪越发低沉时,一名红衣罗裙的少女,来到他身边,轻声唤道: “王兄!” 宇文喧转头一看,露出一个宠溺笑容,道:“原来是念念,你来这里做什么?” “只是听到王兄一个人在这里,所以来陪陪你。”宇文念看着他,一脸的担忧。 “我没事,只是找个清静的地方,思量对付梁国大军的对策。” “那王兄你想到了吗?”宇文念带希冀的目光道。 “没有。” 宇文轩如实摇摇头,道: “若是比拼军力,我大楚可战之兵仍有十数万,当不惧之,但是,就是不知道他们派了几名龙珠掌控者,还有多少赤焰军来。” “赤焰军!是那个人人都是怪物一般的军队吗?” 对于赤焰军的威名,宇文念也是知道的,特别是大梁凭此灭掉多国后,更是如雷贯耳。 赤焰军和从前林燮率领的赤焰军完全不一样,现在的赤焰军人数不过万余,但是人人接受过龙珠的特殊强化,个个力大无穷,再穿着重装重甲,更是刀枪不入,破阵杀敌,所向披靡,普通军队碰到他们,根本没有抵挡之力,唯有同等经过强化的军队,才能抵抗他们的进攻。 这样的军队,南楚自然也是有的,称之为凤卫军,只可惜连年交战,特别是月前的大战,折损严重,如今已不足千人之数,远不能和大梁相比。 感受着这两个词汇的分量,宇文念清秀的脸庞上,不由泛出泪花,道: “为什么大家不能和和气气的相处,互通有无,贸易经商,一定要这样打来打去呢!” “人与人之间都尚有纠纷,何况国与国呢,只是如今梁国势大,我们楚国弱小罢了。” 宇文喧丝毫不怀疑,若是楚国拥有梁国这样的实力,定也会生出鲸吞天下之心。 他熟练的摸了摸宇文念的秀发,道:“念念,若是真的势不可为,郢都覆灭,凭你的武艺,应该也是逃得出去的,隐姓埋名的活下去,不要想着复仇。” “不,我不会不走的,我要与我王兄一起,死战到底。”宇文念十分坚决的道。 “你呀……” 看着宇文念执拗的表情,宇文喧也不再劝,只是叹了一声。 突然,他目光一凝,望向了远方。 只见数里之外,旌旗招展,黑压压的军队背靠夕阳,连绵数里,行进而来。 这一面面大旗上,赫然写着一个大大的‘梁’字。 大梁的军队到了! 铛铛铛!!! 与此同时,城楼上的守军也发现了敌人,顿时敲响警钟,‘铛铛铛’的声音不断回响,整个城楼,乃至整个郢都霎时间沸腾起来。 保卫楚国最后的战争,开始了! 第三百零四章 投降 翌日 霓凰郡主率领大军在城门外展开阵势,浩浩荡荡的大梁军队依次开出,形成了一个个有小方阵组成的大方阵,阵势井然,不动如山。 黑云压城城欲摧,整座方阵就好似这黑云一般,铺天盖地,入目皆是,更是给城楼上的楚军带来一种绝大的压迫力。 等到梁军摆好阵势后,在这军阵之中,径直飞出一人一骑,来到城门下。 其人孔武有力,身材雄壮,正是大梁原禁军大统领蒙挚,现在的赤焰军主将,大梁龙珠持有者之一。 他来到城门处后,直接叫道:“吾乃蒙挚,有请宇文将军上前一叙!” 声如洪钟,穿云裂石,顷刻响彻整片城墙。 这个宇文将军,指的自然就是宇文喧了。 宇文喧见到蒙挚一上来就给己方这么一个下马威,当下走到城垛前,喊道: “蒙挚,我就在此处,你有什么话,尽管道来。” 其声音同样是清冽嘹亮,响遍全军,清晰可闻。 “哈哈!” 蒙挚抬头看到了向宇文喧,径直一笑,随后道: “宇文喧,你也知道,龙珠之力威力无穷,你这郢都的城墙再厚,也是难挡龙珠一击之威,所以,我们倒不如来个约定!” “什么约定?” “我们都不催动龙珠,单纯的用本身实力打一架,你赢了,大梁军队就此退去,我赢了,你宇文喧立即开城投降,如何?” 蒙挚威名赫赫,是曾经琅琊高手榜第二的人物,宇文喧绝没有自信可以打败他。 但是稍加衡量,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若是他不同意,梁军进攻,蒙挚定会催动龙珠攻击郢都城墙,那自己也只能同样祭出龙珠阻止。 那么之后,梁军若是使用第二颗龙珠,或者直接派出赤焰军攻城,凭借南楚守军,怕是难以抵挡。 所以,还不如由他对战蒙挚,打赢或者重伤他,就算大梁不信守承诺,也可以解除大梁的一个重要战力,为接下来的守城创造条件。 至于打输了,他投不投降,结果不都一样吗。 思虑至此,宇文喧当即应道:“好,蒙挚,就让我见识见识你这个曾经琅琊榜第二的高手,是否依旧犀利。” 他说着,脚步一踩,直接从城墙上纵飞而下,站到了蒙挚面前。 “楚国陵王,果然有胆气。” 蒙挚称赞了一声,当即跳下马来,负手而立,随意走了几步,打量起宇文喧。 姿态肆意,漫不经心,就好像前辈指点后辈,道: “陵王殿下,出手吧。” 对于蒙挚漫不经心的模样,宇文喧丝毫没有感到屈辱,或者他更希望,这蒙挚能多轻看他几分。 步履急动,宇文喧三步并作两步,瞬间靠近蒙挚身侧,一拳击出,刺破空气,引起一阵锐啸。 蒙挚看着这越来越近的拳头,目不斜视,神态自落,待到即将击中自己时,这才突兀打出一拳,与其正面相拼。 砰! 气劲轰爆,蒙挚脚下似落地生根,一动未动,反观宇文喧,则是被击退了七八步,显现出差距。 蒙挚似有些不满的道:“你不是岳秀泽的徒弟吗,他的秀泽剑法呢,使出来!” “自是不会让蒙将军失误。” 宇文喧右手摸上腰间佩剑,同时由衷地赞道: “蒙将军不愧是曾经的琅琊榜第二,果真名不虚传,纵使一时被时代抛弃,但拥有龙珠后,能立即迎头赶上,实非常人所能企及。” “如今,大渝玄布已死,单论起武功,你或可当的上天下第一。” 蒙挚却是摇摇头,道:“如今已是龙珠的时代,就算将武功修炼的再高强,亦时敌不过龙珠之力。” 他的神情似有些伤感,又顷刻消失不见,好像是旁人的错觉,道:“好了,废话不多说了,咱们继续。” “正有此意。” 宇文喧拔剑出鞘,一手执剑,一手拿剑鞘,两者交叉,目光所及,剑锋顷刻抖动起来,初时微颤,继而加深,气劲翻涌,恰似海浪波涛,呼啸而出。 “秀泽剑,倒是被你玩出了新花样。” 蒙挚点评一句,随后气势一凝,一只拳头横亘于胸,五指紧握,似将真气尽数凝聚,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对准宇文喧的剑势,一拳轰出。 海浪滔天,却难以撼动岸边崖石,蒙挚的这一拳,就好像这亘古不变的山石,拦江的大坝,无论波涛如何汹涌,自是坚如磐石。 拳劲混元如一,直接砸进这浪涛般的剑势中,中流击水、浪遏飞舟,滔天剑势,根本影响不了其分毫,径直冲击向这剑锋最盛之处。 当! 铁拳与剑锋交鸣,径直发出金铁交鸣之音,轻声脆响,回荡在两人的耳旁。 下一刻,拳劲爆发,剑风肆虐,相互交错之下,散射四方,地面顿时被炸出一个个坑洞,尘土飞扬。 “可不要太小瞧我了。” 宇文轩感受到剑势被压制,一声厉啸,剑光扭转,化为潺潺流水,汇集江海,四周散乱的剑气顿时被收束,继而在剑招的催化下,形成滔天巨浪,侵没而下。 剑气激荡,蒙挚顿感对方气息大盛,剑势高涨,如惊涛拍岸,汹涌而来,当即双臂一横,护在胸前。 紧接着,‘当’的一声,他整个身躯直接被剑劲击退,连踩十数步,这才稳住身形。 看着护腕上的剑痕,蒙挚甩了甩双手,露出些许满意之色,道:“这招不错,不过,这或许不该再叫作秀泽剑,而是应该叫浪涌剑吧,你看来已经走出了自己的道路。” “有点意思,我们再来!” 蒙挚志趣盎然,随即散发出一股百战铁血,金戈铁马的肃杀寒意。 其周身气劲翻涌,愈加狂暴的真气从他身上展现,身形更好似节节拔高,宛如古之霸王,飞廉恶来,凶悍异常。 尚未出招,其那股凶猛的霸意与杀意已迎面扑来,宇文喧目光凌然,丝毫不为之所动,剑势一折,浪花涌现,欲再度进招。 却猛然间,听到一声怒吼:“接我一招,军道霸拳。” 蒙挚熊罴般的身躯,大步流星,不过须臾,就出现在宇文喧眼前,双拳如铜锤,向着他狠狠砸去。 啪! 宇文轩横剑格挡,瞬感一股沛然之力汹涌涌来,胸口一闷,气息散乱,真气有隐隐不支的征兆。 剑法心决运起,宇文喧故伎重施,欲再度聚拢周围四散的剑气,以作攻势…… 啪! 蒙挚铁拳毫不停歇,紧随而至,宇文喧不得已放弃,再度抵挡…… 啪啪啪! 铁拳接连不断,轰击到这长剑上。 一拳、两拳、三拳……直到第十拳,宇文喧体内真气散乱,再也无力抵挡,空门大开,被一拳正中胸口,吐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 “你输了。” 蒙挚看着宇文喧倒地,没有再出手,如是道。 宇文轩捂着胸口,站起身来,坚持道:“我是输了,但我还没死,仍可与你一博。” 蒙挚却是摆摆手,道:“不必如此,我并没有与你生死相搏的打算,况且,我也不希望你死,导致龙珠无主,引出纠纷。” 他真挚的道:“你也知道,这四处散乱的龙珠,已给我们带来了太多的破坏和战争,人心思安,我大梁也是真的希望天下太平,不再动荡。” “出发前,吾皇曾向我承诺,只要你们南楚可以投降,定当保全你宇文一族的宗庙,不绝祭祀,你的王爵之位,我大梁依旧认可,享受尊崇。” “你以为,这就可以收买我……” “不是收买,而是真的希望你们南楚可以归顺,中原大地,应当不再有战争。” “不过我也知道,陵王殿下你一时很难决断,所以也不用着急回答我,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给我大梁一个答复,到底是战!还是降!” 蒙挚说完,便回到霓凰郡主身边,附耳和她说了什么,霓凰郡主听后,秀手一挥,大梁军队当即鸣金收兵。 三天之后,郢都城门大开,迎接大梁军队进城。 第三百零五章 夜谈 大梁,金陵城。 南楚投降的消息传到金陵,顿时朝野震动,举国欢庆,百姓们纷纷张灯结彩,四处奔走相告这个好消息。 延绵几十年的战争终于结束了。 梁帝萧景琰也为此召开了盛大的欢庆宴,招待蒙挚、霓凰郡主等有功之臣,又赐下诸多赏赐,犒赏全军。 宴会持续了很久,直到晚上才彻底结束,等到皇室宗亲,各部官员尽皆散场之后,梅长苏迎着月色,一个人默默走到了养居殿。 萧景琰似知道他会来,已在这里等候多时。 “小殊!你来了。” 萧景琰虽然登基五年,但他与梅长苏的关系,亲密如故,如同小时候那般,没有变化。 白天是君臣,私下里,则是朋友。 “皇……” “皇什么皇。” 萧景琰立马阻止了梅长苏行礼的动作,道:“我们俩之间,还分什么彼此,你再这样喊我,我可要生气了。” 梅长苏无奈,只得亲切的叫了一声:“景琰!” 听到这个称呼,萧景琰明显露出笑容,道:“小殊,你知道吗,我到现在,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我总算没有辜负祁王兄,辜负我大梁的历代先皇,我总算完成了他们未完成的心愿。” “是的,景琰,你做到了。” 梅长苏在肯定的同时,又道:“但是,现在对大梁而言,又何尝不是一个开始,一个新的开始,危机与挑战仍在,大梁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萧景琰收敛笑容,走上前,重重的锤了梅长苏一下,道: “小殊,你真是连一口喘气的机会都不给我。不过正好,我也想和你商讨一下,大梁眼下该做什么,需要做什么,我们秉烛夜谈如何?” “乐意之至。” 萧景琰拉着梅长苏直接在位置上坐下,又让宫女上了茶水糕点,随后道: “小殊,你觉着,接下来大梁应该要做什么呢?” 梅长苏心中早已思量过,直言道:“景琰,大梁首先要解决的是大渝、北燕等五国的问题,他们五国虽灭,但其残存势力仍潜藏民间,根基犹在,不可不防。 所以我们大梁要做的是轻徭薄赋,与民生息,只要老百姓安居乐业,那么无论是大渝人,北燕人、还是南楚人等等,都会变成我们大梁人,不分彼此,这是其一。 其二,大梁一统五国,四方边境也由中原诸国,变成了南蛮、北狄、西厉等异族,异族怀威不怀德,又时常犯我边界,需要给予其相当的震慑,才能保证我大梁边境的安全。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目前已知,这世上应存在七颗龙珠,在这七颗龙珠中,我、宫羽、蒙大哥,太后(萧景琰的母亲静妃)各有一颗,剩余三颗则是分别在归顺的南楚、北燕、东海手中,总体也算是在我大梁控制之下。 这龙珠是国之重宝,威力无穷,用之则正,扶危济困,治病救人;用之于国,开凿水道,灌溉万亩良田,劈山造路,万里天堑变坦途。 但是,若是落入野心之辈手中,定会引起战争和纷乱,天下动荡,百姓不安。” 梅长苏说着又叹了口气,道: “我虽执掌龙珠数年,但对它的了解还是太少了,至今没有勘破龙珠择主的奥秘。” “小殊,你不必自责,龙珠这等玄妙之物,自有其规律,恐非人力所能干涉。” 萧景琰安慰道。 “人力……” 梅长苏咀嚼着这个词,突然想到什么,看了一眼萧景琰,神情似有些犹豫。 萧景琰当下看出端倪,道:“小殊,伱怎么了?” 梅长苏笑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一件无关紧要之事。” “你骗不了我,小殊,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紧要之事,又不便于我明言?” 萧景琰诚恳的道:“但我还是希望可以知道,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们一起承担。” 梅长苏苦笑,道:“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虽然,我已经和你提了很多次。” 听着这话,萧景琰很是奇怪,问道:“你什么跟我提了很多次?” 梅长苏没有回答,只是说了一个词。 “三好先生。” “三好…先生!” 萧景琰初时有些迷茫,但瞬间便有一段记忆冒出,直入脑海,其声音也高亢起来,又重复了一遍。 “三好先生!!” 他瞬间想起了三好先生的一切,悬壶居、济世堂、霓凰郡主招亲大会,龙珠最初的拥有者…… 他赶忙向梅长苏问道:“小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完全不记得三好先生这个人?” “其实不光光是你,我们当中的绝大部分人都已将他遗忘,就算现在我跟你提起他,但过几天之后,你仍是会忘记一般。” “这…这……?” 萧景琰听了,不敢置信,可是望着梅长苏的表情,却又不得不相信。 “如此匪夷所思之事,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此人当真有如此鬼神莫测之能?” 萧景琰眉头深皱,如是道。 “不清楚,或许是龙珠的存在太过耀眼,所以遮蔽住了他的光辉。” 梅长苏道:“景琰,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三好先生安居金陵城数年,从未展现出神异,所以,他可能本身与我等并无不同,只是知晓龙珠更多的秘密,这才显得如此高深莫测。 再则,三好先生这些年来,创立济世堂,扶危济困,赠医施药,赡养孤寡,多有善举,人如其名,其行事也多偏向于善良,正义……” “够了!” 萧景琰愤然道:“我岂能将大梁的安危,寄托在这种种的猜测之上。” “此人明面上行善积德,与世无争,暗地里却用妖法,操控我们的意识,其行为鬼祟,又潜藏多年,我们谁都不知道,他在图谋着什么,谋划着什么?” “此等居心叵测之辈在侧,我又怎能安睡,小殊,我需要你帮我,至少需要查明他的意图!” “我又何尝不想呢!” 对于一个喜欢掌控一切、计划好一切的人来说,像三好先生这样的存在,简直是如芒刺在背,如鲠在喉。 梅长苏不知道多少次午夜梦回,担心、害怕…… 害怕三好先生突然有所行动,致使大梁的良好局面就此崩塌,可是他始终没有,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过了五年。 始终蛰伏在金陵,其最大的动作,不过是在两年前,在城郊买了一块地,兴建了一座庄园,随后搬了进去。 “景琰,我们对他的了解还太少,贸然行动,怕是……” 梅长苏没有说出口,但萧景琰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道: “我也不想对付他,但是如果他真有越过你们,操控龙珠的能力,那我们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努力,当真是可笑而又可悲。” “生存和毁灭,只在别人的一念之间。” 他带着希冀的目光,看向梅长苏道:“小殊,你素来聪慧,又筹谋多年,对他,可曾有什么所得?” “他的一切太过神秘,我跟他也只不过有两面之缘。” 梅长苏此刻仍能清晰的回忆起那两次见面的情景,多年来,他已经回想了无数遍。 他道:“三好先生此人,看似温和,实则冷酷无情,这种冷酷,并非是残忍,而是一种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平等,我感觉,他因为莫名的缘由对我另眼相看外,对于其他人,就如同猫狗花草一样,既不在意,也不留心。” “或许,他也有追求和执着的东西,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执着和追求?” 萧景琰揣测道:“你说龙珠,会不会是他追求的东西。” “不排除这个可能,这三好先生存好心,行善事,明显是想得到至善龙珠的力量,可是,他之后又将龙珠尽数送出,这又显然解释不通?” “那有没有可能,这是一种对龙珠深层次的祭练,你看,这至善龙珠虽然威力巨大,但明显有弊端,不能如指臂使,且约束心性,所以他是为了进一步,彻底掌控龙珠。” 梅长苏忖度一番,没有否定,道:“虽然不知道这个猜想是对是错,但明显是一个方向,我会着手调查。” “如果是的话,这或许会是一个我们夺得最高龙珠控制权的契机。” 随后,两人又商谈了一番关于龙珠、关于三好先生的事,直至深夜,梅长苏这才告辞离开。 第三百零六章 异变 几日过后,深夜。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快来……快来!” “快来!!” “……” 梅长苏从床上猛然惊醒,梦中的呓语似乎还依稀可闻,揉了揉昏沉的脑袋,起身望向窗外,此刻夜幕深沉,沉静如水。 他穿好鞋子,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抿了一口,脑中回想着这梦中的声音,喃喃道: “差一点?快来?好像就这两句话,没头没尾的,是怎么回事?” 思索间,这漆黑的房间中,却突然闪现一道金光,梅长苏转头望去,却发现自己的龙珠正在散发着光芒。 “龙珠!你是察觉到了什么吗?” 他走上前,捧起龙珠,看着这明灭不定的金光,似有所觉的道。 “啊!!” 这时,从屋外又猛的传来一声尖叫: “宫夫人,宫夫人她…她刺伤了郡主!” 宫夫人,指的自然是宫羽,郡主,则是说的霓凰郡主。 自九宫山一役后,梅长苏如约娶了宫羽为妻,霓凰郡主听闻后,自是伤心不已。 或许是宫羽太喜欢梅长苏了,见着霓凰郡主伤心,梅长苏内疚,竟也答应梅长苏将霓凰郡主娶进门。 两人同为妻子,地位平等,不分高下。 梅长苏听着这叫声,脸色一变,当即拿着龙珠,三步并做两步,飞身赶到霓凰郡主的寝室。 一走进房门,便见到霓凰郡主捂着胸口,衣衫一片血红,鲜血不断的从她指缝中流出,脸色惨淡,神情虚弱的躺在床上,脸上尽是不可置信,直直的看向宫羽。 而宫羽则是一副慌乱、不知所措的模样,惴惴不安的站在墙角,双手染血,脚下还有一把带着血迹的匕首,明显是凶器。 霓凰郡主侍婢慌张的叫喊,侍卫零零碎碎赶来的脚步声,越来越多的人影,把这里弄得越发混乱。 “安静!不相干的人,都给我出去。” 梅长苏大吼一声,把房间里的婢女侍卫都赶了出去,当下寄起龙珠,治疗霓凰郡主的伤口。 龙珠盘旋的飞到霓凰郡主身旁,散发出一到金色的能量,注入到伤口中,伤口很明显开始快速愈合。 梅长苏也趁此时间走到宫羽面前,握住她染血的双手,柔声问道:“宫羽,发生了什么事?” 口中没有责怪,也没有质问,只是温柔的相询,因为他相信,宫羽是不会杀霓凰郡主的。 宫羽抬起头,望着梅长苏,看着他依旧信任的眼神,微微安下心来,道: “我…我不知道,我刚才正在房中安睡,睡梦中好像听到什么声音,再然后,我就不知道了……等我清醒时,就看到自己拿着匕首,刺在霓凰姐姐身上,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也没有想要杀霓凰姐姐!” “这不是我的本意,我没有……” “都人赃并获了,你还想抵赖不成!” 霓凰郡主冷冽的声音直接传来,她在龙珠的治疗下,气色大为好转。 “想我平日对你也算敬重,彼此同在一个屋檐下,相安无事,却没想到,你竟会突然暗算我……” “霓凰,你住口!” 梅长苏严厉的声音传出,盯着霓凰郡主,道: “宫羽她若有此心,你此刻焉有命在,此事疑点重重,尚待查证,不能妄下定断。” “有什么好查的,她有龙珠在身,若是自己不愿,又有谁能控制她,命令她……” 霓凰郡主看着梅长苏越发严厉的神情,声音也小了下去,渐进于无。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充满了委屈。 但她实际上,心里也明白,宫羽虽称不上喜欢她,但也绝不至于会加害她。 可是,当她睡梦中,被剧痛惊醒,看着宫羽面无表情,一刀扎在自己身上时,她又不确定了。 她心里,对宫羽,实际上是有怨气的。 她是大梁穆王府的大小姐,堂堂的霓凰郡主,自小和梅长苏青梅竹马,定下婚约,又好不容易苦等了十二年,等待他重新归来,满心欢喜的,做好了嫁给他的准备。 可是,可是她宫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凭什么抢夺了自己的爱人,一个趁人之危的卑劣女子。 她霓凰的心胸不大,或者说,她的心胸绝对没有大到可以跟另一个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 可惜事实上是宫羽大度,这才让她有机会,嫁给了梅长苏,得偿所愿。 她,霓凰郡主,巾帼英雄,南境统帅,十万大军的掌控者,威名赫赫,什么时候,需要别人可怜了。 她霓凰郡主什么身份,而宫羽又是什么身份,一个滑国余孽(宫羽的母亲是滑国人),杀手之女,青楼歌妓,这些上不了台面的身份,就凭那一颗龙珠,便和自己平起平坐了? 可真正讽刺的是,就是凭那一颗龙珠。 它的分量,是霓凰郡主全部的荣耀、身份、地位,乃至整个穆王府和南境十万大军全部算上,都比不上的。 宫羽在大梁实际的地位,尚在她之上。 霓凰郡主撇了撇嘴,虽不愿,但还是理智的道:“是霓凰任性了,口不择言,还望宫羽妹妹勿怪。” “不会不会,虽然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也确实是我伤了姐姐你,是我应该向霓凰姐姐你道歉才是。” 宫羽见霓凰郡主这样,也是感到万分抱歉,谦身一躬,致歉道: “霓凰姐姐,宫羽在这里给伱赔……” “哈哈哈,骗你的,你不会真以为我要给你赔罪吧。” 突然,戏谑、冰冷的声音从宫羽口中发出,并伴随着她肆意讥讽的笑声,充斥整个房间,分外刺耳。 “宫羽!你怎么了?” 梅长苏被宫羽的笑声惊诧到,出口关心,可猛然间,就察觉到了不对。 只见宫羽瞳孔漆黑,扩散到整个眼眶,将眼白尽数遮蔽,诡秘而妖异,散发着一股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气质。 当下质问道:“你不是宫羽,你是谁?” “我当然就是宫羽了,与你成亲五年,你的好妻子宫羽。只不过,我是她的另外一面,充满负面,极尽阴暗的一面。” 宫羽说着又幽幽的叹道:“岂不闻,命运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明了价格。” 这句话,让梅长苏听着瞳孔一缩,因为,他还在另一个人身上,听到过这句话。 三好先生! “你是他派过来的?”梅长苏质问道。 “呵呵,他又与我有何相干,我是宫羽,一个截然不同的宫羽。” “她不想做、不敢做、不愿做的事,我都会很感兴趣,想要去尝试。她或许只喜欢你一个,但我就比较博爱,天下风流英俊的男子这么多,我却是想都见识一番呢。” “不知道是不是个个如你那般木讷、无趣!” 宫羽娇笑着调戏道。 “你想都别想!” 梅长苏脸色铁青的道:“有我在,你哪都别想去!” “那可不好说呦!” 宫羽笑靥如花,幽幽的双眸随意瞥向霓凰郡主,当下屈指一弹,锋锐的气劲破空,激荡空气,泛起一层层涟漪,美妙的旋律自其而出,仿佛天女之音,让人不自觉的沉醉其间。 在这动人的旋律之下,却是暗藏着无情的杀机。 霓凰郡主双眼迷离,已然沉醉在这天籁之音中,不知所以,恍而未觉。 梅长苏身躯横移,挡在霓凰郡主身前,右手一探,直接将这团气劲捏在手,五指一握,当即爆碎。 然而,宫羽趁此时机,却早已化作一团白云,轻飘飘飞荡出去,笑盈盈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你是拦不住我的!” 梅长苏没有说话,只是反手一招,将龙珠召唤回来,起身追了上去。 第三百零七章 我们 “哪里走?” 梅长苏一飞出屋外,就见着前方白衣飘荡的身影快速移动着,心念一动,龙珠顷刻闪耀出琉璃般的金焰,划过一条直线,直直的向宫羽砸去。 宫羽斜眼瞥见,身形一转,葱嫩玉手泛出金光,轻轻往前一拍,一道金色的涟漪荡漾而出,自掌间扩散。 砰! 龙珠撞在这涟漪上,僵持片刻,金光应声而碎,龙珠也是飞退回去。 不过,梅长苏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他趁宫羽停滞片刻,跨越数十丈,径直拦在她的面前。 再挥手一招,龙珠又自行飞回到他身边。 宫羽见梅长苏拦在自己身前,也不着急遁走,单手托腮,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道: “相公对人家当真是穷追不舍呢!” “其实像你这么有担当、英俊、智慧的人,当真世间难寻,只可惜你不属于我,我也没兴趣和别的女人分享你。” “所以,你最好不要挡我的路。” 说着,她顷刻面如寒霜。 梅长苏自是不会退让,道: “你虽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宫羽,但是这具身体却是属于她的,所以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呵,那就要看看你的本事了。” 对于梅长苏这种人,单纯的言语是无法说服他的,能说服他的,唯有武力。 宫羽深知这一点,所以,话音一落,一颗璀璨光明的龙珠便出现在她手上,嘴唇轻语: “火!” 那龙珠顷刻变得灼热起来,冒出通红的火焰,径直向四面八方扩散,花草树木,乃至周边的廊道、房屋,全部灼烧起来。 梅长苏见状不妙,右掌一抬,龙珠飞出,散发出金光,金光所照之处,顿时将燃烧的火焰尽数吸纳。 周遭熊熊烈火顷刻消散一空,要不是花草房舍上还残留这灼烧的痕迹,根本看不出刚才被火烧过,龙珠之能,端是奇妙无比。 宫羽见如此情形,当即娇叱一声: “好,我看是你收的快,还是我放的快!” 念由心转,龙珠登时飞至高空,散发出更汹涌、更灼烈的火焰,径直涵盖了半座府邸,连带着这片地带的空气,都变得无比炙热。 “宫羽!” 梅长苏惊呼之下,只得继续催动龙珠,释放出更加耀眼的金光,将宫羽龙珠释放出来的火焰尽数吸纳。 府宅之中,俨然就形成了这样一副奇观,高空之中,龙珠释放着火雨,烈焰焚天,似要将这里烧成一片废墟。 可是在其底部,金光璀璨,一切的火焰靠近这里,便会如同百川归海那般,流入到某处,消失于无。 梅长苏有些震惊的看着宫羽,在她掌控下的龙珠,其威力竟远超之前,几乎要到了接近他的程度。 她是何时掌控这股力量的,是宫羽平时藏拙,还是这个新生的她,更能发挥出龙珠的力量。 梅长苏倾向于后者。 在僵持一段时间后,梅长苏还隐隐察觉,这似乎不是她的极限,只要她愿意,她就能发挥出龙珠更强的力量,但她仿佛受到了什么牵制,又好像在克制忍耐着什么。 还没等他想明白,这漫天的火焰突然消散一空,龙珠重新飞回了宫羽手中,她冷眼望着梅长苏道: “梅长苏,伱若再不闪开,便不要怪我无情了,我全力之下,你或许抵挡得住,但是你这宅邸,还有生活在这里的奴仆、侍卫,尽数要死于非命了。” 梅长苏深深的看了一眼宫羽,没有让开,而是道: “我相信宫羽是不会这么做的,这里也算是你的家,你刚才说的,那个极尽阴暗的负面说辞,我是不信的,要是真的如此,那霓凰怕早已被你杀死了。” “宫羽,不要任性,你有什么情绪,想法,我们都可以先谈谈。” “不要把我当成那个傻子,她喜欢你,我可不是,这里也不是我的家,只是一个困住我的牢笼而已。我好不容易获得自由,才不要在这里陪你玩家家酒。” 说到这,宫羽突然诡秘一笑,提醒道:“还有,梅长苏,你觉着龙珠异变,就仅仅我这个个例吗?” “你什么意思?”梅长苏脸色当即一变。 “我的意思很简单,我的出现并不是意外,反而你,才是我们中的另类,你懂吗?” “我们?” 咀嚼着这个词,梅长苏神情越发的严肃。 看着他凝重万分的样子,宫羽直接笑了出来,道:“我现在要走了,梅长苏,你可以来追我。但是你要想清楚了,你是不是真的愿意把时间花费在我身上。” 说完,她身形一纵,飞跃到了房檐上,又是一闪,不见了她的踪影。 梅长苏看着她离去,轻叹一声,却没有追赶,而是立即召唤来黎纲,对他吩咐道: “黎纲,你马上让兄弟们去查探其他几位龙珠持有者的情况,我现在要马上去趟皇宫,有了消息之后,直接来宫里找我。” 他说着,也不等黎纲回话,匆匆离开,在张望了一眼霓凰郡主没事后,又约她在皇宫汇合,便出发去了皇宫。 梅长苏借助龙珠,风驰电掣,直接来到宫门前,掏出腰牌,又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萧景琰寝殿。 萧景琰正在熟睡,突闻身边太监来报,说梅长苏求见,惊醒之下,便知道有大事发生。 急匆匆的穿好衣服,接见了梅长苏。 “小殊,发生了什么事?”一见到梅长苏,萧景琰立马问道。 梅长苏不敢怠慢,直接将宫羽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总结道: “事发突然,又情况紧急,景琰,我们现在必须马上派人查看各个龙珠持有者的情况,看看他们身上是否发生了变化?” “如果是的话,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这恐怕,又是一场龙珠之乱,还有,为了你的安全,你必须与我寸步不离才行。” 而萧景琰听着梅长叔说完,也是大惊失色,叫喊道:“芷萝宫,马上派人去芷萝宫,看看我母亲的情况?” “是!是!” 太监连声应和,飞奔似的跑出大殿。 不一会儿,就有消息传来。 “启禀皇上,太后…太后他老人家失踪了。” 一个芷萝宫的宫女,跪在地上,惶恐万分的道。 萧景琰急忙问道:“怎么回事,我母后怎么会失踪呢?” 宫女慌忙禀报道: “太后娘娘方才从睡梦中醒来,说是想独自一人出去走走,不要我等跟随。 然后没过多久,皇上派的人就来了,奴婢便询问护卫芷萝宫的禁军,太后娘娘往哪个方向走了,可禁军却说,从未见到太后娘娘出来过,我们又找遍了整座芷萝宫,也不见太后娘娘的身影……” “够了!”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见到萧景琰发怒,宫女慌忙的在地上磕头。 “传令下去,加派人手,务必将太后找回来。” 萧景琰没有过多的责怪宫女,有的只是对他母亲的担心。 “对了,太后醒来后,她的身上可否有些异样?” 梅长苏想到宫羽那双漆黑的双目,突然发问道。 “额……” 宫女思索了一下,有些不太确定的道:“也不知是不是天黑的缘故,我看太后娘娘的眼睛,似乎与平时大为不同。” “是不是瞳孔扩散,眼白全无,眼睛看起来就像全黑一样。” “对对。”听着梅长苏的描述,宫女确定道。 “小殊,这是什么情况?”萧景琰关切的问道。 “看来,太后的情况和宫羽一样,应被龙珠影响,产生了一些平时没有,或压抑在心底里的想法,从而主导了她的行动。” 梅长苏宽慰萧景琰道:“景琰,你不要太担心,太后身上有龙珠护身,没人可以伤得了她。”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担心,她这样的情况,其背后,是否有人操控,比如那个……三好先生!” 萧景琰神情严肃的道。 “景琰,你…竟然还记得!” 梅长苏有些吃惊的看着萧景琰。 “这我也不清楚,只是我发现,我对三好先生的记忆,似乎并无消退的迹象。”萧景琰有些解释不清。 “记忆并未消退?” 梅长苏喃喃自语,脑海又将今夜所发生的一切串联起来,最后,他笃定道: “一种情况可能是巧合,但是两种、或者两种以上,那就绝不可能是巧合了,今夜发生的事情,定和那个三好先生脱不了干系。” “景琰,这一次,我们或许有难了。” 第三百零八章 混乱 “有难!我们什么时候不是在迎难而上,再大的风浪,也压不垮我们!” 萧景琰知道前途艰险,但目光坚定,意志如铁。 “好!” 梅长苏看向萧景琰,一把握住他的手,正要说些什么,皇宫远处却隐隐传来一阵骚乱声。 “快去看一下,发生了什么事?”萧景琰当即吩咐道。 没过多久,便有禁军来报: “启禀皇上,陵王宇文喧犯上作乱,现已杀进皇宫来了!” “什么?”萧景琰明显吃了一惊。 “宇文喧或许为南楚灭国一事耿耿于怀,所以此刻异变之后,便往皇宫杀来了。”梅长苏在一旁推测道。 “可恶!” 萧景琰捏着拳头在桌子上一砸,正想说些什么,禀报的禁军又道: “皇上,禁军将士们正在前殿抵挡,可逆贼拥有龙珠,怕是撑不了多久,还请皇上速派人支援。” 他说着把目光看见了梅长苏。 而不待萧景琰吩咐,梅长苏当即道:“我马上去看看。” “不,和你一起去。” 萧景琰说完便同梅长苏一起,来到了前殿。 只见前方黑压压近千名禁军士卒将此处围了个水泄不通,在阵势的最中心,则是一个月白长衫,风姿雍容的男子。 这名男子身边,一颗金光璀璨的龙珠盘旋萦绕,每当有禁军想要进攻、或是阻挠他时,龙珠总会抢先一步,将其击倒。 所以,男子就这般一步一步前进,如入无人之境,禁军们人数虽众,却也是无可奈何,迫不得已,连连后退。 “宇文喧!你想干什么?” 梅长苏和萧景琰走上高台,见着宇文喧的身影,当即大声质问道。 宇文喧听到声响,抬起头,用他那瞳孔全黑的双眼望来,愤恨道:“梁国杀我百姓,灭我大楚,此国仇家恨,不可不报,我今日来,就是复仇的!” 看着宇文喧的双眼,梅长苏便知晓,他定也是受了龙珠的影响,道: “天下一统乃是人心所向,南楚覆灭亦不过时也命也,顺应天命,宇文喧,你这般肆意妄为,难道丝毫不顾及你宇文一族的宗亲,老弱孤寡吗!” “宇文一族只有战死,没有投降,那些苟且偷生的宇文族人,都不配姓宇文二字。我又何必顾及他们的死活。” 宇文喧紧盯着梅长苏,还有萧景琰,心中怒意不断高涨,大声道: “梅长苏!萧景琰!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话音落地,他脚步重重一踏,整个人飞跃而起,跨越数十丈,飞速接近高台,举剑朝天,龙珠也适时出现在他身后,金光照耀下,顷刻为他加持龙珠之力。 只见宇文喧通体金光,连带着宝剑也是熠熠生辉,剑势汹涌,横荡天地,须臾间,空中便出现一道硕大的黄金剑气,直朝梅长苏两人劈去。 梅长苏不敢怠慢,右掌翻转,龙珠当即飞出,散发金光,形成一道金色巨盾,挡在身前。 砰! 碰撞之下,金色巨盾轰然溃散,宇文喧也是无功而返,身形倒退,跌落在禁军之中。 禁军将士长枪高举,齐齐刺下,想要趁机杀了他,岂料龙珠金光一闪,一股灼热、汹涌的能量爆发而出。 数十禁军瞬间被轰飞,一时间惨叫连连。 萧景琰知道普通禁军对付不了宇文喧,当即下令让禁军退出百米之外,又吩咐太监去传旨,召集赤焰军前来。 而另一边,梅长苏和宇文喧此刻又交上了手…… …… 此时,数千米之外,蒙府。 砰! 蒙挚一拳轰出,气劲狂涌,挡在在他身前的数十家将顿感一股沛然大力,山崩海啸般汹涌而来。 啪啪啪啪! 一众家将霎时被全部被轰飞,七零八落的摔在地上。 蒙挚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众人,不悦的道:“真是一个能打都没有!” 说完,他又好像听到了什么声响,一步飞蹬,直接窜到了房顶之上,遥望那皇宫方向,只见那边金光闪烁,轰鸣声不断,煞是热闹。 “有高手在交战,去看看!” 蒙挚漆黑的双瞳明显闪过兴奋之意,脚步一踩,纵飞而出,如利箭般,风驰电掣,不过片刻,便赶到了皇宫的最高处。 正要居高临下的观察,却猛的发现,在此处,还有一名女子在。 只见她衣着华美,娴静雅致,端坐在屋脊之上,对着皇宫内的争斗、喧哗似没什么兴趣,目光眺望着金陵城中灯火最明亮之处,神不所属,若有所思。 “你是……静太后?” 看着她熟悉的面容,蒙挚有些不太确定的道,因为在他的印象,静后是绝对不会作出跳到房顶之上的行为。 不过转念一想,哦,对哦,现在我非我,那静后亦非静后,她有这副举动,也不奇怪。 静后沉默如水,对蒙挚不置一言,仿佛眼前没这个人似的,只是静静的望着远方,眼色迷惘,似乎陷入了回忆。 啪! 破空之声传来,一只硕大的拳头映入静后眼帘,同时耳畔响起蒙挚略带兴奋的声音。 “太后你拥有龙珠,也算是个高手了,来,接我一拳。” 拳头狠狠的砸向静后,丝毫没有因为她的性别、身份有所停留,蒙挚显然是来真来。 静后迷茫的看着这个拳头,显然没听清蒙挚刚刚说的话,拳劲临身,她这才心念一动,衣袖中瞬间泛起笼罩全身的金光。 蒙挚一拳砸在金光上,就好像是砸在铜墙铁壁上一般,纹丝不动,反倒是拳头生疼,直叫道: “龙珠!真没意思,是男人,就来一场拳拳到肉……哦,你不是男人,算了,真没意思。” 蒙挚显然有些扫兴。 静后此刻也终于回过神来,看着蒙挚,道: “蒙挚,我只是个妇道人家,什么武功也不会,伱若是真的心痒难耐,想找人打架,那就去那吧。” 静后指了指皇宫中那金光闪耀,剧烈碰撞的地方。 蒙挚看了看,饶有兴趣的问道:“那边是怎么了?” “不清楚,不过无非是闯进来杀人,最大概率的,还是杀我那个儿子吧。” “哦,原来是要杀皇上。” 蒙挚明白的点点头,随即又感觉有些奇怪,直到对着静后的身影,这才恍然,问道: “有人要杀你儿子,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那你担心了吗?”静后突然反问了一句。 “我?” 蒙挚摸了摸脑袋,道:“保家卫国,鞠躬尽瘁,那是另一个我的事,我现在只想找高手,好好打上几场。” “那我也差不多,儿孙自有儿孙命,我这辈子似乎总在为他人而活,到老了,却是越来越怀念年轻时,游历山川,行走四方的生活,所以,现在我想到处走走,看看!” “那随你高兴就好了,我打架去喽!” 蒙挚显然无法与静后共情,纵身一跃,直接离去。 飞越了数座宫殿后,也来到了前殿。 他站在屋檐上,往下望去,就见梅长苏头顶的龙珠大放光明,万道金光纵横而下,连绵不绝,宇文喧周身亦有龙珠闪耀,他长剑挥舞,掀起一道道金色的剑气,有如海潮波浪,与那金光频频相撞,四散的能量到处飙射,好不热闹。 他哈哈一笑,纵身直入战场,抡起拳头,一拳打向了……梅长苏。 至于为什么,自然是因为梅长苏占了优势了,他蒙挚的拳头喜欢挥向更强者。 梅长苏见蒙挚,也是一愣,不过看他来势汹汹,虽不明缘由,却也当即分出数道金光,向其射去。 蒙挚没有使用龙珠之力,一经接触,当即感到双手剧震,一股灼热之力侵袭至经脉之中,燥热难当,毫不狼狈,当下不耐的怒吼道: “既然你们不讲武德,那大家一起使用龙珠好了。” 说着,就见他胸口泛起金光,龙珠之力当即灌注全身,将侵袭的劲气尽数排出,周身散发出金焰,气势高涨。 右臂肌肉虬结,再次击出一拳,这一次,其拳劲中夹杂的金焰,瞬间破开金光的压制,径直轰击到梅长苏的面门。 梅长苏遭受两人围攻,力有未逮,只来得及运起真气,抬臂一挡,便被轰飞了出去。 宇文喧见此时机,大笑一声:“梅长苏,你也有今天。” 一边说着,一边催动龙珠之力,破开漫天金光,欺身近梅长苏身侧,一剑斩下。 却不料,一个拳头突兀的砸来,直接砸在了他身上,整个人影倒飞出去。 宇文喧气急败坏爬起身,对蒙挚喊道:“蒙挚,到底站在哪一边?” “我谁都不站,不过你敢趁人之危,抢夺我的猎物,我就要打你。”蒙挚理所当然的道。 宇文喧听闻立时大怒:“我大楚亡国,也有你蒙挚一份,我就先宰了你。” 蒙挚则是无所谓的道:“那我就先跟你打上一场。” 话音一落,拳劲与剑气爆发,产生了激烈的碰撞。 梅长苏趁机返回到萧景琰身边,道:“景琰,现在局势不明,不知还有多少潜藏在暗中的危险,你最好先避上一避,等到形势明朗了,再出来收拾局面。” “我自是可以躲藏,但七个龙珠掌控者都在金陵城,让他们再这么肆无忌惮得闹下去,整个金陵,怕都是要遭殃。” “放心,我会解决的。” “你要怎么办?” 梅长苏顿了顿,下定决心道: “我会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第三百零九章 结束 纷纷扰扰的一夜过去,金陵城看似又恢复了平静。 梅长苏在安排好一切后,独自踏进了金陵城郊的三好山庄,也就是林鹏隐居之所。 一进门,他便看见影壁上写着‘做好事、存好心、当好人’这九个大字,他喃喃自语道: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三好先生,这次就让我来见见你的真面目吧。” 说着,他越过影壁,进入庭院中,只见这里悄然无声,连人影都没有一个,若不是异常的干净整洁,一尘不染,他甚至觉得自己来到了一间荒宅。 凭借着冥冥中的感应,他知道林鹏就在这里,遂迈开步伐,一路前行,走到一座湖心亭边,在这里,他看见了一个渊停岳峙,沂水春风的男子,正是林鹏。 在他身前石桌上,放着两杯茶水,轻烟袅袅,一杯是给自己,一杯则是给梅长苏,显然已经等候多时。 他像老朋友似的,招呼道:“你来啦,坐下喝杯茶吧!” 梅长苏见此,也不拘束,径直来到林鹏身前坐下,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林鹏开口道:“我知道你对我有很多疑问,今日既然上门,那都不妨说出来,我当知无不言。” “是吗,那我想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梅长苏也不客气,直接问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 林鹏用手指了指天,道:“我乃天外来客,只是机缘巧合来到了这里。” “这么说,那龙珠也是你从天外带过来的。” “不错。” 梅长苏恍然,怪不得他之前通过琅琊阁调查,却怎么也查不到林鹏和龙珠的只言片语。 原来是来自天外! 此说法虽然离奇,但也算是可以解释的通。 梅长苏忖度一番后,又问道:“既是机缘巧合,那你为何要久久的停留这里…这个世界,是没办法离开吗?” “并非如此。” 林鹏解释道:“此界诸国混战,烽烟不息,攻伐不断,所以最为推崇的,不过是谋士与名将,武者之道,匹夫之勇,在尔等看,却是不值一提。” “所以,此世界的武学之道,并不繁盛,甚至可以用低劣来形容,于我而言,更是无多少价值。” “只不过,我携龙珠而来,又以此为根基,创了一门功夫,这门功夫有助于我窥视更高的武学境界,所以,我将此界作为我这门功夫的试验之所,停留多年。” “你说的试验,就是散布龙珠,霍乱天下吗?”梅长苏显然有些怒气。 “这天下本就纷乱,又何须我祸乱。” 林鹏笑着道:“执天之道,观天之行,然人道茫茫,欲望无穷,唯有烈火焚烧,千凿万锤才能出练出真金。” “我散布龙珠,只不过以龙珠为引,更好的观察这个世界罢了,这霍乱天下的不是我,也不是龙珠,只是欲望人心罢了。” “那昨夜之事,你怎么解释?” “命运的馈赠,早在暗中标明了价格,伱以为执掌龙珠会没有代价吗?” 林鹏继续道:“人在影响龙珠,可龙珠又何尝不再影响人,力量的急剧增长,黑暗亦是在不断的滋生,当龙珠持有者自身没有足够的信念时,这些黑暗就会毫不留情的将其倾覆。我只不过稍稍引导,提前将其引爆罢了。” “那我呢?” 梅长苏问道:“你为何没有对我动手,我相信,以你的手段,我也是逃不过的。” “你的决心和意志更在那六人之上,要想引导你,需要花费大力气,不过更重要的是,对我而言,你也是一个极其特殊的存在,所以我既不愿,也不想。” “特殊,我看是别有用途吧!”梅长苏故作讥讽,试探道。 “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这个世界芸芸众生无数,但是如你这般富有心计和智慧的少之又少,甚至说绝无仅有,所以你是特别的,我也想看一看你的决心和勇气,可以做到何等地步? “这般行径,你把自己当做什么,高高在上的神吗?” “我不是神明,但在你面前,我亦与神明无异!” 林鹏挥手一指,梅长苏的龙珠就从他袖中飞出,落到了他的手心里,道: “你见识过龙珠的威力,你说,拥有龙珠的力量,对普通百姓而言,是不是神明呢!” 梅长苏看着在他手心里熠熠生光的龙珠,一时间沉默了。 林鹏反手一丢,将龙珠扔给了梅长苏,随后拍了拍手,瞬间,六道有男有女,服饰各异的人影便飞驰而入,来到这亭中。 这六个人,赫然就是除梅长苏以外,掌控龙珠的人 “宫羽!蒙大哥!太后……” 梅长苏呼叫着他们,可他们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眼神空洞,神情呆滞。 “不用白费力气,我暂时让他们的意识沉睡了一会儿,他们现在是听不到你呼唤的。” 林鹏饶有兴趣的看着梅长苏,道:“该了解的你都了解了,那么现在,让我们玩个游戏吧,或者说,赌约也行。” 他缓缓介绍道:“意志和信念往往可以创造奇迹,对龙珠而言,更是如此,我想见识一番这样的奇迹。 现在你手上有一颗龙珠,而他们有六颗,你们双方比试三场,你分别对一,对二,对三,若是你全胜,我便认输,离开这个世界,如何?” “不如何?” 梅长苏哂笑道:“我也可以有别的选择。” “别的选择?” 林鹏微微好奇的道:“你是指在山庄外的那一万余名赤焰军?要知道,有龙珠在手,杀他们,根本不费一盏茶的功夫。” “或者,你又是指在这座三好山庄建造之初,就埋藏在这里的火药,只可惜,你行事虽然隐蔽,却仍逃不过我的鼻子,这些火药,也已被我尽数除去,虽然我也不怎么害怕就是了。” “除此之外,你告诉我,你还有什么手段?” “有,那就是……自裁!” 梅长苏说着,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然,催动真气,直接将自己的心脏震碎。 噗! 吐出一口鲜血,他的神情也顷刻萎靡了下来,不过他的嘴角,仍是笑着的,道: “你不是说我是特殊的吗,那我就猜想,我的死,会不会影响你的计划!” 林鹏也是被他的举动惊诧到,愣了愣,随后闭上了双眼,不过片刻,又睁开了。 梅长苏看着重新睁开眼睛的林鹏,总觉得他似乎和刚才不一样,不过很快他就没心思去管了,因为他快死了,他只想知道,自己的孤注一掷,算不算赢。 “你确实很出乎我的意料。” 睁开眼睛的林鹏,眼中似乎多了一份亲切与柔和,不再是那么高高在上,咄咄逼人,他道:“在我的印象中,梅长苏素来是沉着冷静,谋定而后动,这次只是为了一个猜想,怎么就这般不顾惜自己的性命。” 在说话的同时,林鹏抬起手掌,五指虚按,一道金色的真气从指尖迸发,注入到梅长苏的心脏处,开始治疗他的伤势。 感受着这股能量,梅长苏显然舒服了一些,他苦笑道:“自然是因为我想不到任何对付你的办法,这龙珠的力量,我迄今为止都依旧为它深深震撼着。” “所以,我只能赌一赌,赌我的存在,对你的计划很重要。现在看来,我好像是赌赢了。” “不错,你确实赌赢了。” 林鹏收回手掌,有些可惜的道:“可惜你下手太狠,心脏具碎,神仙难救。我现在虽然能模拟出部分龙珠的神妙,却不是真正的龙珠,要想救你,除非舍弃掉一颗龙珠才行。” “你说,我应不应该救你!” “这个不重要,我来之前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我现在只希望你可以收手,不要再干涉这个世界的正常运转。” 梅长苏一脸希冀望向远方,道:“我相信,大梁百姓会在景琰治理性下,远离战乱,幸福安康,阖家团圆。” “你还是自己活着看吧。” 林鹏说着,将梅长苏身上的龙珠召唤出来,抽回上面的一缕神念,随即按到了他的胸膛上,用龙珠代替了他的心脏。 随后道:“以后龙珠就是你的心脏,龙珠的跳动便是你心脏的跳动,你或许会比常人活得更长久,但你以后也终身无法摆脱龙珠,直至你死亡。”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我从你身上,得到了我想得到的,我看到了那更高层次的风景,龙珠对我而言,不再重要。” “更高层次的风景?” “你想看看吗?” “我不……” 梅长苏话说了一半,就猛的觉着周围空气瞬间安静,山雨欲来,气息变得压抑变、惊惧,一股灾变已在暗中悄然形成。 紧接着,旱地惊雷,明媚的天空一下子昏暗起来,他抬头一看,那遮天蔽日的乌云不知何时聚拢起来,遮蔽阳光。 呜呼嚎叫,狂风渐起,林鹏衣衫猎猎,一步跨出,整个人凌空而起,身形步步拔高,径直飞在空中。 右掌一摊,风云顷刻在其掌心汇聚,一把晶莹透明,寒光熠熠的冰剑就此成型,正握在手,高举向天。 霎时,气流狂涌,风神怒嚎,那柄冰剑仿佛天地唯一的亮光,唯一的色彩,无尽的气流冲刷而入,汇聚此间,漫天乌云也受此影响,争先恐后的向林鹏聚拢,将他掩埋在一片漆黑的幕色中,阳光又再次出现,遍洒大地。 “谨以此剑,为我喝彩,得窥天人之境!” 煌煌天音,响彻四方,林鹏从乌云中显现出身影,掌中之剑,璀璨华光,一剑斩下,撕天破日。 浩浩荡荡剑气向着前方倾泻而出,延绵千万里,无尽的云气都被撕裂开了,似将天地都劈成了两半,久久不能愈合。 挥出这一剑之后,林鹏似面带笑意,向梅长苏告别。 “梅长苏,再见了!” 随后挥手一招,六颗龙珠自宫羽等人身上飞出,融入他的身体,下一瞬间,林鹏整个人已消散无踪,不见踪影。 (本卷完) 第三百一十章 初至 旷野之上,枯草卷地。 林鹏站在古道边,束手而立,眺望远方,感受着虚空冥冥中的气息,突然,他道了一句: “来了。” 果然,不一会儿,一架马车出现在古道上,沙尘飞扬,狂奔而来。 车上坐着一个头戴斗笠的中年汉子,面色痛楚,神情疲惫,拼命挥动缰绳,驾驭马儿拼命狂奔。 林鹏看着来人,便知道自己找对了目标,脚步一踏,纵身飞到他身前。 一道狂飙随着林鹏的身影径直划过,席卷于马车之上,马儿顿时受到了千钧之力,仰天嘶吼,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又恰巧停在林鹏身前两米处。 看着突然停止的马车和现身挡在他前面的林鹏,中年汉子脸上明显出现惊异不定的神色,随即,他放声喝道: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拦住我?” “一个救你命的人!” 林鹏看向这个满是戒备的中年男子,淡淡的道:“贺隆,在七煞门的追杀下,你们祈兰三怪死的就剩下你一个人,凭你的武功,是保不住那件东西的,把它交给我吧。” “休想!” 贺隆紧张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的包袱,道:“想要这东西,除非杀了我。” “用不着我杀你,七煞门的这一关,你就过不了。” 林鹏意有所指的道。 “什么,七煞门来了?” 贺隆赶忙看向四周,却什么也没发现。 “你骗……” 质问声刚刚说出口,他猛的神色一变,显然发现了什么,当即纵身一跃,跳下了马车。 啪! 四柄泛着寒光的钢刀突兀从地上显现,直直往贺隆原本的位置刺来,可惜他早就察觉,闪身避开。不过他驾驶的这辆马车却没这么好运,在这一击之下,瞬间四分五裂。 四散的马车碎片中,四柄钢刀又成了四个白衣杀手,白兜遮面,只露出一双冰冷无情的眼神,半句废话也无,见一击未成,又齐身向着贺隆杀去。 贺隆站稳身形,刚刚拔出佩刀,便被这四个人包围,四道身影纵横交错,刀光凌乱绞杀,上下齐至,左右皆备,且招招不离要害。 这七煞门的杀手武功虽不及贺隆,却也只是稍逊一两筹而已,再加上贺隆路上已遭到了数次伏击,身受重创,四人以逸待劳,兼具人数优势,所以不过七八个回合,贺隆便已陷入绝境。 砰!啪! 兵刃脱手,贺隆也被一脚踹飞在地,扑倒在地上,四个杀手毫不留情,扬刀便斩,朝他的脖颈、心窝等要害砍去…… 眼看他就要身首异处,周遭却突然传来一个响指。 在响指发出的瞬间,四个杀手顿时如遭雷击,口吐鲜血,眼神尽是惊愕之色,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身体却是无力的倒了下去,没了声息。 出手的自然是林鹏,他以声音为媒,扰动了他们四人真气运转,正在发招的他们,自是遭到反噬,自取灭亡。 贺隆挣扎的爬起身来,捡起被打飞的佩刀,护在身前,目光看向林鹏,惴惴不安。 他虽不知道,那四个七煞门杀手是怎么死的,但除了眼前之人,哪会有别人,轻而易举,杀人与无形之间,这等绝世高手,想要对付自己,易如反掌。 “我说过,我是来救伱命的,这下你信了吧!” 林鹏看着他,笑呵呵的道:“不过本人一向不做亏本买卖,救你一命,自然要拿东西偿还。” 他说着伸手一探,一道无形真气直接摄出,将贺隆身上的包袱擒拿过来。 擒龙控鹤这等功夫,在林鹏现在使来,自是巧妙无比,毫无痕迹。 他掀开包袱,看到一个有着火云图腾的木盒,然后打开,里面放着的,正是自己所求之物,如来神掌世界的两大神功之一,天残神功的秘籍。 这祈兰三怪也当真是好运,挖掘古墓,无意中将天残神挖掘了出来,只可惜走漏风声,引得七煞门追杀。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则恰恰印证了‘福兮祸所伏’的这句话,在七煞门的追杀下,祈兰三怪死的只剩下贺隆一个,且深受重创,危在旦夕,当真是有命拿,没福享,便宜了他人。 “还给我!” 天残神功被抢,贺隆瞠目欲噬,不顾实力差距,挥刀向林鹏劈来。 林鹏摇摇头,人影一晃,欺身靠近,一指点在他胸口的神藏穴上,贺隆的身体顿时动弹不得。 “对了,你还中了七煞门的七星追魂针!” “这七星追魂针又称子午追魂针,号称子不过午,午不过子,潜藏在人体血脉之中,穿透肺腑,痛不欲生,阎王难救!” “不过,也就这样吧!” 随着林鹏真元一吐,真劲游走贺隆全身,瞬间,便找到七星追魂针所在,下一刻,就听着‘噗噗噗’的响声,三根银针从破体而出,钉在了地上。 做完这一切,林鹏拍了拍手,道: “危机既解,那我也该走了,对了,我叫林鹏,树木成林的林,飞鸟掠天的鹏,如果你想来找我,我随时恭候!” 说完,就要转身离去。 “兄台留步!” 哪知林鹏刚一转身,就有一个身着白衣劲装的青年飞身而入,挡在他面前,此人身姿修长,仪表堂堂,丰神俊朗,细细观察,又似乎藏着一股隐而不露傲然之气,来历非凡。 他规劝道:“这位兄台请了,擅自抢夺他人之物,实非君子所为,我想请你把抢来的东西还回去。” “好一名正义的少侠,不错,不错。” 林鹏赞叹一声,道: “我虽然有一千种理由反驳你,但是这都没有意义,我只问一句,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他扬了扬手中的木盒。 “什么东西?” “天残神功!” 这个名字一出,青年脸上明显闪过震惊之色,惊诧道:“是与火云邪神如来神掌齐名的天残神功!” “对,只要修炼了这门武功,你便可以像火云邪神一样,天下无敌!” 林鹏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道:“怎么样,想看吗?见者有份,我可以让你一观!” 青年显然家学渊源,身怀绝世武艺,且没有经过社会的毒打,因此想都不想的道: “不必!” “当真,要知道这世间很多无奈,无非是力量不足,修炼了这本绝世武功,相信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可以难倒你的事,你当真不动心吗?” “不用!” 青年再次坚决的道:“我欧敬豪绝不做这种令人不耻的事。况且,神功秘籍人人想要,你当真会分享给我不成,不过拿我寻开心罢了!” “既然你不想,那就算了。” 林鹏重新将木盒放进了包袱内,道: “欧敬豪!原来你叫欧敬豪!” “三绝宫宫主冯道的外孙,怪不得有如此自信,可以不将天残神功放在眼里,但是我不得不说,你真的白白浪费了这么一次机缘。” “若是冯道在这里,早已不顾颜面的出手抢夺,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他的三绝掌,跟天残神功比起来,连提鞋也不配。” 三绝宫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邪道霸主,无冕之王,七煞门固然臭名昭着,黑名远播,但若是比起三绝宫来,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而冯道更是二十多年前火云邪神绝迹江湖后,又一位名震武林的邪道高手,三绝宫的赫赫威名,都是他靠三绝掌一掌一掌打下来。 “既然你这么看不起三绝掌,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它的威力!” 欧敬豪明显有些沉不住气,提气纵步,凌空一掌,已正面袭来。 只见他掌劲绵柔,若存若无,实则内藏玄机,隐藏了三重劲道,一掌三发,一重强过一重,正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三绝掌。 林鹏自是不会将这一掌看在眼里,他甚至还悠悠开口点评道: “威力有余,灵巧不足,你离这门掌法大成,还欠缺了十年的功夫,不过可惜的是,就算大成,也无法奈何我分毫!” 他自顾自的说着,身形却是一动未动,任凭欧敬豪将三绝掌印在自己的胸膛上,三重掌劲顿时爆发,威猛无铸,可林鹏身体就像是黑洞一般,将劲力尽数吸纳,毫发无伤。 “三重掌劲,华而不实,真正杀人的掌法,一掌就够了。” 林鹏体会着流入体内的三绝掌掌力,只是须臾,便以窥视其中的奥秘,随后,这三股掌劲径直被他融为一体,破体而出。 欧敬豪见一掌无功,自是震惊不已,要知道,就算他外公冯道,也不可能这样毫发无伤的接他一掌。 难道此人的功夫,还在我外公之上? 不,不可能,绝不可能。 此人不过使用了某种特殊的障眼法罢了。 欲再度挥出一掌,却猛然感受到对方体内沸腾如海,汹涌澎湃的气机。 “不好!” 心中剧颤的同时,便想飞身而退,可哪里还来得及,瞬间感到一股沛然大力,排山倒海,汹涌澎湃而来。 三绝掌再次出手! 可惜,摧枯拉朽,三绝掌力瞬间破灭,他胸口亦是如遭雷击,一口鲜血喷出,被轰飞出去。 看着欧敬豪吐血倒地的身影,林鹏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一种欺负小孩子的负罪感。 不过这种感觉,来得快去的也快,他很快就决定给他一些激励,道: “三绝掌,一塌糊涂!” “你连死在我的手里的资格都没有,在回去练十年吧,正义的少侠!” 语气说不出的嘲讽,让欧敬豪的脸色瞬间青一片红一片。 而林鹏说完后也没有再管他,身影好似缩地成寸般,一闪一闪,瞬间走出老远,消失不见。 第三百一十一章 天残 数日之后,一间破庙中。 “气走任脉,汇通少商,曲池横卧,巨阙迎合,通至涌泉,逆转百会……” 林鹏轻轻诵念着这天残神功心法口诀,心中也是不断感慨。 这门武功,确实不愧是至阴至邪,奇诡刁钻之名。 其开篇就以银针刺穴,逆转经脉,来刺激人体潜能,使修炼者功力一日千里,若是天资纵横,更只需要数月功夫,便可修炼大成。 不过练成之后,修炼者轻则性情大变,喜怒无常,重则真气逆行,丧失理智,陷入癫狂,是实打实的一门绝世邪功。 以林鹏现在的修为来看待这门武功,也着实有些犯难,只因为这门功夫的大半精华全在它的内功心法上。 只有练就至阴、至邪、至强的天残真气,以此真气驭使天残腿法,这才能无往不利,威力无穷。 他自创的明玉神功虽能转换为各种真气,但天残神功是一门天人级的武学,与他的境界相若,神妙非常,他难以改进修缮。 且天残真气的修行,涉及人体窍穴、精神之秘,并非单纯变化性质的真气,纵使强行转化成功,也会因为意与气的不协,导致不能将这门神功的威力,发挥到淋漓尽致的地步。 可惜,可惜! 宝山近在眼前,可前进之路太过曲折,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隐患太大,让林鹏不得不放弃马上修炼它的念头。 沙沙沙…… 突然,破庙外传来一大片的响动,数十个白衣杀手破门而入,持刀向林鹏杀来。 瞧其衣着服饰,和当日截杀的杀手别无二致,显然是七煞门的人,追踪天残神功,找到了林鹏。 “来的正好,我到正想把天残神功演练一番,就拿你们来试手吧!” 林鹏哈哈笑着,翻身而起,凌空踢出一脚,一道纤毫毕现的腿劲顿时浮现,破空而出,劲风呼啸下,须臾间,便击中一名在正前方的杀手。 啪! 杀手身上的白色劲装瞬间破裂,碎布四散,整个人也摔飞出去,撞在了墙上,还连带压倒了好几人的身影。 “天残神功第一式,天地无情。” 林鹏旁若无人,自言自语道:“腿劲凶狠霸道,残酷无情,但是天地二字,着实有些夸大!” 说话间,已有七、八名杀手靠近林鹏,扬起钢刀,寒光闪闪,刀锋临身,林鹏这才不紧不慢的道: “第二式,孽海魔生!” 只见他身形飞速闪动,窜入那人海中,腿影重重,一腿强过一腿,周围人影瞬间为之一空。 一招使毕,他的身影重新翻回原地,喃喃道:“这第二式,是要以自己的魔念邪性极限催动心法,使得自己的腿劲如风,快如闪电,愈攻愈强。” 七煞门的杀手们虽然视死如归,但也不想白白送死,见林鹏神不所属,仍能玩闹般便杀了他们的十数人,眼中不由得露出畏惧、惶恐、不安。 “第三式,群魔乱世!” 林鹏显然不会顾及他们的感受,稍加剖析第二式后,第三式已应声而出。 声音传出,杀手们顿时惊恐万分,疯狂向外逃窜,可哪里还来得及,只见林鹏腿影纷飞,一瞬间,十数道腿劲破空而出,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在穿透过他们的身体后,又印在了墙上。 簌簌…… 整座破庙地动山摇,瞬间垮塌下来,将杀手们的尸身尽数埋葬,林鹏凌空一跃,从庙顶上飞身而出,落在外面的一处断墙之上。 他遥看四周,发现了更多的白衣杀手,很显然,这冲进破庙的杀手明显只是七煞门的一部分,更多的杀手埋伏在庙外,伺机而动。 他们莫约百来位,三五成群,团团包围着破庙,为首的是七名穿着白袍的男子,最前面一人,神情冷酷、态度桀骜,正是七煞门的老大,天煞。 此番行动,他们已是倾巢而出,志在必得。 “门主,此人似乎已学会了天残神功,霸道无比,冲进破庙的弟子已尽数惨死在他的脚下!”一旁的手下向天煞汇报道。 天煞眼神中泛着杀机,冷声道:“不用你说,我看得到,不过此人夺得天残神功只是数日,就算练成,又能厉害到哪里去,你们给我一起上!” 一声令下,百余名七煞门杀手顿时齐齐向林鹏杀来…… 不过林鹏只是淡淡的道:“第四式,血漫山河!” 这一招,似乎是第三式群魔乱世的加强版,林鹏腿影横扫之下,数十道腿劲横飞而出,铺天盖地,将这方圆数十丈尽数覆盖,摧毁一切生机。 一时间,气劲横扫,鲜血横飞,惨叫连连,这百余名冲上来的七煞宫杀手,尽数死于非命。 见到门下弟子尽数丧命,天煞瞳孔一缩,却仍不退却,其显然还有底牌未出。 只见天煞给其余六煞使了个眼色,那六煞便尽数来到他身后,双掌相交,围成一团,七人的气息瞬间融为一体,又好似冥冥中与天地之气相连,在虚空中显现出一个高达数十丈的巨人。 巨人行程之后,脚下一踩,霎时间地动山摇,地面猛的出现一道裂缝,气劲爆发,直沿着林鹏而去。 大地震颤,气流激荡,其威势,几乎不在林鹏刚才那一招之下。 “倒也有几分意思,不过太粗糙了!” 林鹏笑着说了一句,纵身一跃,轻松躲过此招,随后身形翻,无数腿影在虚空中显现,最后汇合成一招,凌空一踢。 顿时,一只等身大的腿影直接在林鹏右脚上显现,一腿踢出,腿劲,或者可以说是腿罡,直接奔着巨人袭去。 同时,空气中还传来林鹏淡淡的话语声: “第五式,天崩地裂!” 就在林鹏出招的同时,虚空中的巨人也已展开擎天大手,向着林鹏径直压下。 巨手与腿罡顿时相撞,摧枯拉朽,巨手当即粉碎,又延伸到他身体上,整个巨人轰然破碎,同时,天煞七人也是齐齐吐血,其中六煞更是当场毙命,倒地而亡。 天煞眼神中带着惊惧,又似乎是不可置信,再看了一眼林鹏后,果断强撑着身体,飞速逃离。 林鹏没有去追他,而是体会着自己刚刚施展出来的天残神功,脸上带着些许遗憾。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这句古话,诚不欺我!” 刚刚他演练天残神功,发现从这门功夫从第二式起,便已经开始要求气与力合,意与气合,心与意合,从小三合到大三合,再到窥视天地的第九式,内功心法层层递进,天残真气也绝无取巧的可能。 而天残神功心法逆走经脉的法门,也并非一意激发人体潜能,更是为了以此激发人体本身的邪意魔念,辅以天残真气,将天蚕神功的威力最大发挥出来。 刚才他以元神之力,用明玉真气强行驾驭这门功夫,前几式还好,勉强能发挥出威力,可到了第五式,意念与真气的不协调,让这招‘天崩地裂’的威力大大缩减,也让天煞逃得性命。 他现在纵然能以天人境界的修为,强行使出后续的第六式到第九式,但其威力,绝对大打折扣,甚至还不如他随手一掌,属实得不偿失。 看来还是要真正修炼天残神功心法才行。 不过,这门武功缺陷太大,林鹏再没有研究透彻之前,并不打算修炼。略一思索,便决定找个人来修炼这门天残神功,他在从旁观察,彻底解析这门武学才是。 数日前,他跟欧敬豪所说的那番话,其实也并不是骗他,只要他答应,他也绝不会吝啬,将天残神功全部传授于他,只可惜,他拒绝了。 不过,林鹏知道,他日后一定会后悔便是了。 林鹏随即不再想这件事了,眼下天残神功到手,是时候去另外一个地方,寻找如来神掌了。 所以,研究天残神功的事,也可以暂时先放一放。 第三百一十二章 邪神 就在林鹏被七煞门伏击的同时,一名文士打扮、俊俏清秀的男子在一间客栈找到了贺隆。 “请问阁下是否为祈兰三怪中的贺隆,贺前辈!” 贺隆看着眼前这个人,隐隐有些熟悉,道:“请问你是?” “在下姓屠,家师乃是长离教的北岛真人。” “原来是烟霞山庄的屠大小姐。”贺隆这才将她认出,恍然大悟道。 烟霞山庄名声赫赫,是白道领袖,天下第一大庄,其在白道的地位,和黑道中的三绝宫乃是同等存在。 祈兰三怪遭到七煞门的追杀,知道光凭自己,是保不住天残神功秘籍,便果断向烟霞山庄求救,并承诺将此秘籍送给烟霞山庄,又发出多封求救信,长离教的北岛真人就是其一。 屠雪华是烟霞山庄庄主屠进的大女儿,自小便在长离教学艺,今年恰逢回家省亲,她师父接到求救信后,便让她在路上寻找祈兰三怪,调查此事。 当然,这也跟祈兰三怪信件中语焉不详有关。 若是信中注明,祈兰三怪因为天残神功被七煞门追杀,北岛真人、甚至整个长离教恐怕都要倾巢而出。 不过,祈兰三怪的求救信虽未明说,但他们身上带着一件火云图腾的木盒,疑似与火云邪神的如来神掌有关,这个消息,已传遍江湖,引起江湖震动,七大门派,九大帮会,十大世家,三十六寨……各门各派的人物已纷纷出动,往江南而来,整个江湖,风暴已起。 贺隆看着屠雪华,悲戚又带着遗憾道:“屠大小姐,你来晚了,东西已经被人抢走了。” “东西?贺前辈你给我师父的求救信上,好像并没有提到什么东西!” “确实,此物是我们祈兰三怪从一座古墓中挖掘出来的一个木盒,木盒上面有着同火云邪神一样标志的火云图案,关系重大,所以在求救信中也并未言明。” “那木盒里面,究竟放的是什么东西,让前辈你们惨遭七煞门的追杀?” 贺隆正色道:“那木盒里面放着的,正是与如来神掌齐名的绝世神功,天残神功。” “天残神功!” 屠雪华博闻强识,见多识广,自然之道天残神功之名,天残神功虽未真正现世,但是与它齐名的如来神掌,却是二十多年前火云邪神为之横行天下的武功。 火云邪神古剑魂,就是凭借着如来神掌,肆虐武林,无人可治,几乎将天下老一辈的武林人士尽数杀绝,直到现在,才堪堪恢复元气。 事关重大,她赶忙追问道:“东西被谁抢走了?” “不知道,他自称为林鹏,却从未在江湖上出现过,是个假名也未曾可知,但是他武功之高,堪称匪夷所思,绝不在你父亲屠进之下。” 贺隆还担忧的道:“此人的武功本就高绝,若是再让他练成天残神功,怕又是一个为祸武林的古剑魂!” 听闻贺隆如此评价林鹏,屠雪华神色骤变。 …… 萧家镇,一个荒废的小镇。 林鹏身轻如燕,双臂一展,好似张开了一对翅膀,扇动狂风,裹狭着他的身形,一路如履平地,飞驰而来。 他此刻虽然可以真正做到凌空飞度,但不过是以强悍的真元停滞虚空,施展一时尚可,若是用来赶路,确实大大的浪费,得不偿失。 反而借助风力,遇风而行,再以树枝、飞叶作为助力,速度固然慢些,但真元消耗也是大大降低,绝无匮乏之虞。 林鹏身影如一朵白云般轻飘飘的降下,来到了萧家镇的镇口。 这萧家镇,二十多年前也算是一座繁华小镇,年轻的火云邪神古剑魂携妻子隐居于此,苦练如来神掌,可惜消息走漏,他遭受大批武林人士的围攻,其妻子孙金玲也遭到暗算,死于非命。 故而古剑魂狂性大发,将围攻的武林人士,和萧家镇全镇之人尽数屠戮,以报亡妻之仇。 此后二十多年里,萧家镇就此荒废下来,却又不知是何缘故,吸引了千万毒虫毒物,在此寄居繁衍,遍及全镇各地,化为了鬼域,叫人闻之色变,视此地为禁忌之所,远远避开。 就林鹏刚刚落下的瞬间,便有无数飞虫毒蝇铺天盖地飞出,黑压压一片,遮天蔽日,直朝他扑来。 他手掌一翻,一道掌印顷刻飞出,击中这漫天飞虫,掌力爆碎,立即分散无数,肆虐方圆数十丈,让此处为之一清。 飞虫毒蝇如雨点般落下,纷纷死在了地上。 剩下的飞虫毒蝇,或者被声响惊动的出来的蝎子、蜘蛛等毒物,在林鹏这一掌之后,似感受到了某种无形的威慑,纷纷退回原处,整个萧家镇,又变成了一处寂静无声,荒无人烟的废墟模样。 林鹏见自己这招融合了天残神功技巧的掌法起到效果,微微一笑,抬步跨进了萧家镇。 他此刻虽不能修炼天残神功,但其本身的武学理念,招法精义,对林鹏也是一个极大的补充和借鉴,让他在招式招意上,有了不小的进步。 而刚才这一掌,就是对意与气合的深层次应用,掌力之中夹杂着神念威慑,弥漫在周遭空气中,就好似天威一般,震慑住此处的毒虫毒物,它们自是不敢侵犯。 天人境,或者说炼神返虚这个阶段,用一句话来概括,便是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这说的容易,做起来却难,感悟天地,林鹏若是随便找个地方,埋头感悟天地,数十年后,或许才能有些许感悟。 他此时纵然寿数绵长,向非人开始转变,活个几百岁不成问题,却也不能这般浪费时光。 时不我待,所以,他选择穿越世界,汲取诸界精华,前人的智慧,来完善根基,展望前路。 如来神掌和天残神功这两门武功,是这个世界最大的瑰宝,不但有前人对天地的感悟,还有具体的修行法门,林鹏是志在必得。 当然,感悟天地是重要,但人体自身的精气神三宝修为亦是不能落下,毕竟这三者是人体根本,没有这三者,就算感悟再多的天地,也终将归于虚无。 换种说法,感悟天地好比是放大镜,可以将一份的力量,借助天地之力,百倍千倍发挥出来,而精气神三宝修为则是那个一,若是没有一,是零的话,就算放大万倍,也依旧是个零。 林鹏运起天子望气术,观察此间的天地人三才之气,发现一股异样的气息就在自己不远方。 顺势前行,径直来到一处河塘边,河塘边上有一间破旧的草屋,勉强遮蔽风雨,可以住人,而在这草屋前,坐着一个眼神时而凶狠霸道,时而迷茫无措,神情疯癫,衣衫褴褛的糟老头。 林鹏径直走到对方面前,开口道: “火云邪神,古剑魂!” 第三百一十三章 救治 如来神掌和天残神功是此界三百年前一对孪生兄弟所创,那对孪生兄弟生前没有传人,死后便将这两套武功装进两个火云图腾的木盒中,一起陪葬。 古剑魂少年英豪,也是一个武痴,在得知这个消息后,费尽千辛万苦,同妻子一起找到这个古墓,并在古墓中发现了这两个木盒,只可惜,刚拿起一个木盒,便触发了古墓机关,整个古墓就此崩塌。 他来不及拿起第二个木盒,只能带着存放如来神掌秘籍的那个木盒离开古墓。 后来他同妻子孩子隐居避世,苦修如来神掌,不料消息泄露,遭到全武林的追杀,妻离子散,如来神掌秘籍也被他销毁了,所以,林鹏想要学如来神掌,唯有找古剑魂本人。 “火云邪神,古剑魂?” “谁是古剑魂?是我吗?我是谁?古剑魂?谁是我……” 听到这个名字,古剑魂好像记起什么,但更多错乱和疯癫,自言自语,颠三倒四。 “接着!” 林鹏看着他的样子,果断将装有天残神功秘籍的木盒丢给了他。 异物袭来,古剑魂右掌本能一抓,行云流水,暗合天象,尽显其非凡技艺。 他抓住盒子,一眼便看到上面的火云图案,刺激之下,一幕幕往事,一份份记忆,顷刻涌上心头。 古剑魂有如来神掌护体,功力高深,战力强悍,绝不逊色于林鹏,纵使遭受再大的创伤与痛苦,想要真正疯癫,也着实不容易。 所以林鹏此刻只是稍稍刺激了他一下,他的记忆和理智便回归了。 不过这仍是不保险,林鹏又用出唤魂大法,在一旁诉说古剑魂的过往经历,引导他恢复。 至于古剑魂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却还是要从他妻儿惨死,成为武林公敌之后说起。 古剑魂的妻子孙金玲有一个孪生的妹妹,名为孙碧云,是双飞子赵钟离的徒弟。 赵钟离此人野心勃勃,意图夺取如来神掌,好称霸武林。 便以孙碧云的爱人威胁,胁迫孙碧云去古剑魂处,偷盗如来神掌秘籍,为了取信古剑魂,她还故意将孙碧云刺伤,扔在古剑魂的居所。 古剑魂明知孙碧云是受其师父指使,来偷取他的如来神掌秘籍,可是因为她是妻子孙金玲的嫡亲妹妹,还是替她治伤,准备在她伤愈之后,再让其离开。 相处日子久了,孙碧云被古剑魂的至情至信感动,渐渐喜欢上了他,而古剑魂一日醉酒,错把孙碧云当成了孙金玲,占有了她,两人就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不过孙碧云是个气量狭窄的女人,再相处几个月后,她不忿自己在古剑魂心中比不上她姐姐,非要逼古剑魂分出个高下,是选她,还是选孙金玲的灵位。 她显然高估了自己,古剑魂果断选择了孙金玲的灵位,又说了许多侮辱孙碧云的话,将其赶走。 孙碧云因爱生恨,也终于想起了她师父交给她的任务,将一枚断肠丹放入了古剑魂饮用的茶水中,古剑魂明知是毒,为了彻底和与孙碧云一刀两断,一饮而尽。 断肠丹是赵钟离为了对付古剑魂特地准备的毒药,功力越深,毒性越大。 断肠丹毒发,古剑魂也为自己的自负付出了代价,不得已自封三十六处大穴,压制毒性,再也不能随意动用内力,一用内力,就会经脉错乱,五脏颠倒,痛不欲生。 在之后,他与七大掌门决战,虽力毙七大掌门,自身也受到重创,神志不清,凭着依稀的记忆回到了萧家镇,从此绝迹于江湖。 这些萧家镇毒虫毒物,似乎也跟疯癫后的古剑魂有关,具体情况,便不得而知了。 “古剑魂!!” 随着林鹏一声震颤灵魂的声响,古剑魂迷茫的眼神,终于恢复了往日的锐利与霸气。 他看向林鹏,问道:“你是谁?为何助我?” “我叫林鹏,至于为何助你,因为我是个武痴。”林鹏如实答道。 “武痴?” 古剑魂细细观察林鹏,眼中露出动容的神色,他虽然不能运用功力,但境界仍在。 江湖中的高手,有几斤几两,什么水准,一看便知,可对着林鹏,他却丝毫看不出端倪,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可他决计不会是个普通人。 “好内功!好手段!” 古剑魂赞叹道:“想不到我绝迹江湖二十多年,天下又出了你这么一个绝顶高手!” “你的来意,我也多少猜到几分,你既然助我恢复神志,那我自然也不会吝啬,如来神掌,我必当倾囊相授!” “邪神快人快语,我确实为如来神掌而来,不过,我更希望的是,和你打上一场!” “哦!想要和我比武。” 古剑魂摇摇头道:“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身中剧毒,自封三十六处要穴压制毒性,已动不得武了。” “断肠丹之毒,我也略有耳闻,不过以邪神今日的功力,化去毒素,应当不在话下!” “既如此……” 林鹏说话间,袖手一挥,一阵清风拂过,古剑魂身上的三十六处穴道,已尽数被破开。 “嗯?” 春风化雨,润物无声,看着这一手,古剑魂明显感受到林鹏的实力,还要在他预计之上。 要知道这三十六穴道,是他倾尽全力自封,普通的江湖高手,想要解开一个都难,他竟然一口气,连解三十六处,功力之深,手法之巧,属实罕见。 此人相貌不到三十,却不知这身武功是如何练就,或另有奇遇吧…… 容不得他多想,体内毒素已顷刻沸腾起来,古剑魂当即盘膝运功,化解体内的断肠丹剧毒。 林鹏饶有兴趣的看着古剑魂运功驱毒,一会儿后,便负手而立,眺望河塘,又莫约过了半个时辰,古剑魂才驱毒完毕。 翻身而起,手掐佛印,一个金色的‘卍’字标记在他掌间生成,轰击而出,河塘之上,当即出现一条冲天水柱,水花四溅,撒落在古剑魂身上。 而古剑魂只觉得畅快,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我古剑魂终于又回来了!” 笑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过身,对着林鹏道:“小子,你放心,我古剑魂恩怨分明,不会食言,这就把如来神掌的心法告诉伱。” 林鹏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动作。 第三百一十四章 谈话 “……气入少阴,血入少阳,积沙成山,百川成河,一穴得通,二穴倍增,气血互济,百川得通。” “好了,这就是如来神掌全部的心法,我已尽数传授给你。接下来,你不是要和我打一场吗,如你所愿,这如来神掌,可不是光听一听心法就能学会。” 古剑魂挑了挑眉,看向林鹏。 “是吗?” 林鹏听了之后,哂笑道:“听你的语气,似乎想要跟我来一场生死绝斗。” “不错,像你这样的高手,世间难寻,不生死相斗,又怎能感受对方最强的实力。不过,最重要的是……我妻儿惨死,皆因如来神掌之故,所以,敢窥伺如来神掌者,全部都!要!死!” 古剑魂声音冷冽,看向林鹏的眼神,也充满了杀机,杀机凌冽,让周遭和煦的暖风,也变得冰冷,侵肌砭骨。 “果真是只有起错的姓名,没有叫错的外号,火云邪神,你果然够邪。” 林鹏神色淡然,没有丝毫变化,只当这酷冷杀意,如春风拂面,随后娓娓道出一句。 “只可惜,我现在不想和你打。” “怎么,你怕了。”古剑魂眼中闪过不屑之意。 “并非如此,只是我发现,现在的伱,并非我的敌手。” “狂妄!” 古剑魂虽不清楚林鹏的实力,但他对自己,却是有着十足的信心。 “这世上敢小瞧我古剑魂的人,还没出生呢。” 怒意高涨,古剑魂气由意动,真气凝聚下,其身后出现了一尊淡淡的金色佛影,五指捏合,掐出一个佛印,恰如古剑魂的手掌一般,‘卍’字标志显现其中,金芒大炽,耀眼夺目。 “如来神掌第六式,西天迎佛!” 一声怒吼,金黄色的掌印应声而出,迎风便长,很快就高达数丈,覆压天地,周遭大地震动,水浪席卷,水土相随之下,更是平添几分威能。 “邪神又何必动怒!” 林鹏一边说着,一边掌中散发出无尽云气,周身云雾缭绕,若隐若现。仔细看去,这哪里是云气,而是柔韧到了极致的真元。 掌印携风带雨,威力无双,可一接触到这云气,顷刻消匿无踪,没了声响,下一刻,斗转星移,云气旋转抖动,弥散开来,径直将掌印包裹。 林鹏长袖一挥,气劲偏转,那掌印顿时朝左边河塘飞去,爆发出来。 河塘之上,浪花汹涌,水波滔天,两古交错的气劲缠缠绵绵,径直形成一条白色的水柱,延绵百丈,直到河塘的尽头,撞击在山石上,发出震天巨响。 “……我现在不和你打,并非看不起你,而是因为你体内之毒虽解,运功无碍,但毕竟疯癫多年,精神、体魄都受到摧残,远远未恢复到巅峰,与此时的你交手,实在难以尽兴。” 林鹏好整以暇的将自己的理由道来。 “纵使未至巅峰,我也足可与你一战,接招吧,第七……” 古剑魂话音未完,霎时,晴天霹雳,闷雷之声响彻云霄,连绵不绝,湛蓝的天空上,风云变色,乌云汇聚,好似灭世之兆,一股亘古未有的煌煌天威直坠而下,冲击他的心神。 大恐怖,大灾变,一股难以言说的心悸立时涌上心头,古剑魂神色一变,招式当即发生变化,无数的‘卍’字标记浮现,萦绕周身,形成了一尊金色大佛。 “如来神掌第九式……” 可是下一刻,天清气朗,乌云退散,什么煌煌天威,什么末世预兆,尽皆消失于无。 警兆尽去,古剑魂看着眼前的林鹏,也缓缓收功,金色大佛化作金光点点,消散一空。 “你这是什么武功?” “这并非是武功,而是一种境界。执天之道,观天之行,一念而风云聚,一意而天地动,感伤春秋,天地同悲的天人之境。” “天人?”古剑魂眼中灵光闪动,若有所思。 林鹏在旁解释道:“如来神掌,亦是一门天人级的武学,前三掌对应的后天境界,中间三掌,对应的是先天境界,最后三掌,对应的便是天人境界。” “如来神掌第九式,佛光普照,纳天地之气为己用,以己心,代天心,威力无穷,有翻江倒海之能,天崩地裂之威,便是如我,亦不能挡其锋。” “只可惜,你虽然学会如来神掌第九式,却不能将它的威力真正发挥出来。” 他摇了摇头,道:“妻儿惨死,你对如来神掌心怀怨怼,心中更是郁气难解,恨尽天下人,怨恨、愤怒、狂躁……种种负面情绪,难以消除。这与如来神掌的立意背道而驰,所以,你或许永远也无法将如来神掌臻至圆满的地步。” “无法进步又如何,不能圆满又如何,天下的名门正派全部都是伪君子,假仁假义,心肠歹毒,为了如来神掌秘籍,杀我妻儿,那好,我便用他们梦寐以求如来神掌杀光他们,报复天下人!!” 林鹏的言语,似乎戳到了古剑魂的痛处,他满腹怨怼,肆意宣泄。 “那或许,这本秘籍更合适你!” 林鹏说着,直接将地上装有天残神功的木盒摄取过来,拿出秘籍,丢给了古剑魂。 “天残神功!” 看着秘籍封面上的四个大字,古剑魂惊诧道,待稍稍冷静后,便迫不及待的翻阅起来。 莫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古剑魂抬起头,嫌弃的把秘籍丢还了过来,道:“什么天残神功,天残魔功还差不多,这等自残身体,扭曲意志的功夫,练了简直找死。” “我想不到这与如来神掌齐名的天残神功,竟是这般模样。” 林鹏将秘籍放回木盒中,道:“此功阴邪,确实比不得如来神掌光明正大,一步一个脚印,不过若是将这门功夫修炼到极致,未必不能阴极阳生,洗尽铅华,重归正途。” “从某种程度上来,它和如来神掌也算得上殊途同归。” “你说的是不错。” 古剑魂冷笑道:“不过这门功夫易学难精,特别是到了最后关卡,层层险阻,一步天堂,一念地狱,极易走火入魔,需要修炼者有十分浑厚的根基才是。 然而这门武功修炼速度极快,不过数月,便可修炼至第九式,这又何谈根基,况且,修炼越深,神志越容易扭曲,要想在疯魔的情况,突破最后一步,基本不可能。 非得有大毅力、大决心、大智慧者才行,我古剑魂纵然自负,天资高绝,不落于人,却也没有这等自信。” “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不过你心结难解,如来神掌亦不能发挥的淋漓尽致,来吧,跟我去一个地方,我替你解开心结!” 第三百一十五章 欧峰 半日之后。 丛林中,林鹏与古剑魂正沿着一条小道前行。 周边树木参天,宁静深远,不过古剑魂却有些烦躁,与此地格格不入,他不耐烦的问道:“我们究竟要去哪?” “神农谷。” 林鹏答道:“去寻找一个叫做欧峰的人。” “欧峰是谁?我好像不认识他!” “你确实不认识他,但是他可记了你一辈子,视你为他此生最大的仇敌,眼中钉,肉中刺。” “呵,也不知道是我做了什么,才让他这般记恨我,不过无所谓,想杀我古剑魂的人太多了,但迄今为止,仍没有一个人可以做到。” “你当年骂过他几句!” “什么?就只是骂了他几句,他就能记一辈子?” “对,而且他做到了,他成功的报复了你。” 林鹏瞧了古剑魂一眼,道:“他的武功或许不入流,但他城府之深,用计之毒,着实让人心惊胆寒。”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欧峰可谓是此界最大的反派boss。 “做到了?你什么意思!” 古剑魂的眼神突然凶厉起来,道:“他是害我妻儿惨死的幕后黑手!” “正是!” “欧峰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他,况且,就因为我骂了他几句,他便这般报复我,怎么可能,是不是你在耍我!” “你虽然不认识他,但伱见过他,只是你太过孤高自负,从来没有把他看在眼里罢了。” 林鹏解释道:“他曾是峨眉山下药店的一名小学徒,经常为峨眉派,也就是你妻子孙金铃的门派送药。” “孙金铃窈窕淑女,貌美如花,你在峨眉山下对她一见钟情,可那个欧峰又何尝不是。” “古剑魂你蛮横霸道,见到欧峰对孙金铃存觊觎之心,便出手暴打了他一顿,还出言讥讽,嘲笑了他一番,说他不自量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而欧峰本就是个心胸狭隘,性情乖癖,自卑心又重的人,你的这番话,却是彻底刺痛了他,被他牢牢记住。” “自此以后,他一边苦练医术,一边想着如何报复你,等到你得到如来神掌秘籍的消息传遍江湖,他报复的机会也就来了。” “他先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毒杀了烟霞山庄的屠老庄主,嫁祸是你所为,又蛊惑当时的峨眉派掌门无色师太,说你野心勃勃,意图用如来神掌称霸武林,无色师太信以为真,说出了你的藏身之地,这才有了七大门派联合起来对付你。” “当然,如来神掌是盖世绝学,江湖中不知有多少野心之辈欲夺之而后快,有了正义之名,你很快便遭到了全武林人士的针对,阴谋诡计,层出不穷,更是防不胜防,致使你妻儿惨死。” “你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可以说都是因为他。” “你说的是真的?” 古剑魂眼中闪过怀疑之色,对着林鹏问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 “想要谋求如来神掌,又怎能不好好调查你一番。” 林鹏笑道:“而且武功修炼到我们这等地步,这世上已无多少事可以难到我们,查找一下当年事情的真相,很难吗?” “你说的不错!” 古剑魂咬牙切齿的嘶喊道: “欧峰!原来是欧峰!!” 嘭! 雄浑的掌力自他手中发出,周边数棵大树顿时炸裂,轰然栽倒,百鸟惊飞,成群的鸟儿竞相逃散。 而古剑魂已大步迈出,化作一条黑影,沿着小路,直插神农谷。 神农谷内,有一座占地数百丈的庄园,名为养心居,正是欧峰的住所。 欧峰他虽根骨不济,但在医术一道,天资绝佳,特别是在他数十年苦心钻研下,医术之高,江湖已无人出其左右,被人称之为神医隐士。 神医自然指的是他医术高明,而隐士则是因为他隐居避世,不喜外出的风格,不过此刻,他怕是再也隐居不下去了。 “欧峰!你给我出来!” 古剑魂冲进庄园内,口中不停的呼喊着欧峰的名字,一道道掌力横亘而出,掌影翻飞,肆意宣泄着,其所过之处,房舍倒塌,楼层破碎,尽数成为废墟。 欧峰正在炼药室炼药,猛的听到古剑魂愤怒的嘶吼声,当下吃了一惊,随即,外边传来惊天巨响,连带着房屋坍塌,碰撞的声响,地动山摇,好似地震一般。 听着这一遍遍呼叫自己名字的声音,也将他尘封已久的记忆唤醒,这个声音,是那般的刻骨铭心。 “古剑魂!是古剑魂!他竟然还活着……” 欧峰眼中闪过一抹惊惧,整个人就好似触电般跳了起来,来不及多想,他立即抛下手中一切,往炼药室的一处暗门跑去,准备利用暗道逃走。 未雨绸缪,他考虑过古剑还没死,知道真相,向他报复的可能,所以他特地在庄园内修建了多处暗道,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不过欧峰还是太小瞧古剑魂了,或者说,太小瞧绝世高手那敏锐的感知力。 欧峰那慌乱的脚步声,顷刻便让古剑魂锁定了他的身影,瞬间跨越数十丈,闪身到炼药室外,破门而入,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凶厉的眼神顷刻将欧峰上下扫了一遍,古剑魂回忆往昔,将他的面孔和脑海中那个药店的小学徒相对比,终于从中摸索出一些熟悉感,道: “你就是欧峰!害得我家破人亡,妻儿惨死的欧峰!” 欧峰此刻脖子被掐,满脸胀红,难受至极,不过看着古剑魂那张愤怒的脸,却是快意无比,露出一个狰狞的笑。 古剑魂顿时怒不可遏。 嘭! 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欧峰霎时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的摔在墙上。 “笑,你还敢笑!” 欧峰只觉体内五脏六腑好似翻转过来,痛不欲生,不过他仍是笑着道: “我为什么不笑,我曾经发过毒誓,要穷我一生之力,让你为侮辱我的话付出代价,我做到了,我成功做到让你这个自命不凡的英雄,成为武林公敌,遗臭万年,所以,我为什么不笑,哈哈!哈哈!” “混账!” 古剑魂一把提起他,又是一拳打在了他肚子上,‘噗’的一声,欧峰再度吐出一口鲜血,整个身子佝偻着,被狠狠的砸在了墙上,墙上也隐隐出现一个凹痕。 欧峰发出痛苦的哀嚎,不过他的嘴角仍是不住地上扬,因为他知道,古剑魂打的自己越痛,就表示他心里越愤怒、越悲伤。 一想到这,他就觉得畅快! “古剑魂,你尽管打吧,反正我已经成功报复你,你妻儿惨死,孤苦无依,没有人送终,这样的人……啊!” 一只拳头打在欧峰身上,顿时让他疼的说不出话来。 古剑魂愤怒的道: “就为了我当年侮辱过你的那几句屁话,你就害死我妻儿惨死,可笑!真是可笑!你这个疯子!疯子!” 嘭!嘭!嘭…… 古剑魂一拳又一拳的打在欧峰身上,肆意的发泄着自己的愤怒…… 与此同时,在神农谷外,有一对老少,正向此地走来。 第三百一十六章 相逢 “敬豪,胜败乃兵家常事,想你外公我,出道三十余年,失败的情况也不是没有,但是最终,那些击败我的人,无不被我超越战胜,笑到最后的,还是你外公。” 冯道看着欧敬豪有些丧气的脸,激励道。 “外公,你说的我不是不明白,但是…但是……” 欧敬豪想起那一日的情景,对方那近乎绝望的强大,沮丧道:“那人的武功神鬼莫测,当日展现出来的,恐怕也不是他的极限,武功之高,甚至还要在外公你之上。” “我今生武功能否达到外公你这般程度还未可知,怕是永远也不能击败他。” 听着欧敬豪这般没志气的话,冯道有些恼怒道:“看来我平日里对你太过溺爱,导致你这般经受不了挫折,你要知道,一个真正的强者,并不是在他击败了多少人,而是他无论失败了多少次,都会重新爬起来,继续向前,直至巅峰。” “外公,对不起,我……”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我冯道的外孙,也永远不需要说这三个字。” 冯道脸上露出冷厉之色,道:“敬豪,伱放心,你说的这个林鹏,我已派三绝宫所有人去寻找了,等找到了,外公自会替你出气,让他三跪九叩,向你磕头认错!” 对于冯道这个站在黑道顶端,俯瞰江湖的人来说,决计不会认为自己打不过林鹏,就算凶名赫赫的火云邪神站在他面前,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跟他过上两招。 丝毫不会认为自己的三绝掌会逊色于如来神掌。 “外公,还是算了吧。”欧敬豪不想给他外公添麻烦,如是道。 “怎么,难道还怕你外公打不……” 冯道说着,似乎察觉到什么,脸上闪过一丝狐疑,猛的注视前方,而那前方原本空荡荡的地上,也瞬间出现了一个身影。 欧敬豪看着这个身影,不禁惊呼道: “林鹏!!” 听到这个名字,冯道当即对其怒目而视,向林鹏质问道:“你就是林鹏!” “如果你是指在数日前教育了你外孙一番的那个林鹏,那就是我,没错了!” 林鹏满不在乎的承认了。 “好!” 看着林鹏一副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模样,冯道怒极反笑,喝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你今天碰到老夫,却是你的不幸了!” 他说着,便准备动手…… 不过,欧敬豪却先他一步,拉住了他,小声劝道:“外公,他身上有天残神功,你莫要冲动。” “有天残神功更好,夺取天残神功,我三绝宫称霸武林,那就指日可待了!” 冯道劲气一吐,当即将欧敬豪弹开,整个人化作一道黑影,欺身进来,三绝掌劲亦毫不留情的使出,掌间氤氲弥生,泛起层层波纹,猛然拍下。 可瞬间,惊诧之意便浮现在他的脸上,他眼睛明明看到自己手掌已击中林鹏胸膛,可是手掌的触感却是空无一物,掌劲虚不着力,也不知是该放还是该收。 容不得多想,招式再变,他收纳掌劲,化为一记横斩,横劈飞出,将林鹏劈成了两半。 不过,冯道脸上依旧没有笑容,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击中他。 果然,片刻之后,那被劈成两半的身躯,水波荡漾,又重新恢复成了林鹏的模样,他的身影,好像在这里,又好像不在这里,如同镜中花,水中月一般,不在此间,不在彼处,空空荡荡,却又真实不虚。 冯道还想再试,不过林鹏却没有再给他这个机会,屈指一弹,敲击在空气中,好似黄钟大吕一般,发出嗡响,霎时,一股倾天之力,席卷而来。 哗啦! 沛然难当,冯道整个人好似被一股狂飙裹狭,身形难以遏制,连连迫退,直到飞出数十米,这才挣脱而出。 不过此时,他已冷汗连连,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惊恐骇然之色,愣愣的看着林鹏。 林鹏却觉得乏味,在刚才三招两式之间,他已清晰的判断出冯道的实力。 冯道,三绝宫宫主,先天境的顶尖高手,战力等同于他的境界,不算出彩,横向对比,跟龙珠世界中,拥有一颗龙珠上官云差不多,实在无法引起他的兴趣。 “天残神功!你用的难道就是天残神功?”冯道脸色发僵的问道。 “这天残神功竟厉害至此!” “呵呵。” 林鹏蔑视的看着他,不屑道:“对付你这样的角色,还用不着我使用天残神功,” “而且你的功夫实在太差,我就算站在原地任你攻击,你也是摸不着我半点衣衫,慢,太慢了,慢得如同蜗牛一般,怎么杀得了人!” 刚才冯道对欧敬豪说,让自己跪下给欧敬豪磕头认错,三跪九叩这句话,林鹏可是听到了,所以,他此刻,自是不会给冯道留情面。 “你……” 冯道气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自然不会认为自己武功差,而是对方武功高,高到了自己望尘莫及的地步,所以,对付他,就像对付稚子一般,玩弄于鼓掌。 “废话少说,今日我不是你的敌手,愿赌服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冯道倒也光棍,知道自己打不过林鹏,便果断认输,不过,在他看到欧敬豪一副担忧自己的神色后,他脸上顿时露出挣扎的神色,继而,脊背也佝偻了起来。 他这辈子似乎没求过人,磕磕绊绊的道:“我…说话太过…妄,冒犯了你,不过,我孙儿敬豪是无辜的,我希…希望,你可以放…放过他。” 又见林鹏沉默不语,他一狠心,径直跪了下来,想要祈求…… 不过瞬间,一道清风拂过,冯道跪了一半的身躯,顿时跪不下去,只听林鹏淡淡道: “放心,我没有要杀你们的意思,我现身于此,只不过是来告诫你们,最好不要再往前走了,此刻神农谷内,有一个绝世凶人正在寻仇,你们此刻进去,怕是要搭上自己的性命了!” “神农谷内,只有我爹在那里,难道这个绝世凶人,是来找我爹的?” 欧敬豪话音刚落,就听得神农谷内发出惊天巨响,炸裂之声不绝于耳,当下神色骤变,运气轻功,冲了过去,嘴里还不停的叫喊着:“爹~爹~” 话已说明,林鹏也没有阻拦的意思,任由他去了。 冯道在看了一眼林鹏后,怀着对孙儿的担忧,也追了上去。 第三百一十七章 半年 “爹!!” 欧敬豪满头大汗,在已是废墟的养心居内呼喊,连奔带跑,不停的翻找。 突然,一个幽寒的声音传来。 “你是在找他吗?” 欧敬豪闻声望去,就见一个乞丐一般模样的邋遢男子提着他爹,他爹神情痛楚,满身污血,四肢不正常的耷拉着,仔细看去,竟是被人用手一节一节全部捏碎。 “爹!” 欧敬豪激动的叫喊着,冲了上去便想救人。 “你放开我爹!” 嘭! 冲的快,飞回来的更快,古剑魂抬手一掌,掌力迸发,欧敬豪顿时如遭雷击,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被砸进了废墟堆中。 收回手,古剑魂看向欧峰,咧嘴笑道:“看来,你儿子对你很孝顺嘛!” 欧峰则不冷不淡的答道:“不过是一个儿子,你要杀就杀好了,你看我会不会皱半点眉头。” 他虽然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但依旧桀骜、倔强,他绝不允许自己在古剑魂面前低半点头。 “是吗,那我倒要看看,你儿子死后,你是不是真的不会皱半点眉头,还是死鸭子嘴硬!” 废墟一阵晃动,欧敬豪捂着胸口从中钻了出来,眼神坚毅,向古剑魂走去,目光直直盯着他爹。 显然,他还想着从古剑魂手中救出欧峰。 一道掌印飞来,欧敬豪凌空飞起,又重重的摔在地上,嘴角不断流淌鲜血,这一次,他似乎爬不起来了。 “欧峰,看看伱儿子,这都是你造的孽,我要把你加诸在我身上痛苦,全部讨回来!” 古剑魂言语刺激着,大步向前,把欧峰的脸凑到欧敬豪身上,让他好好看清楚儿子的惨状。 “对了,你有儿子,也应该有妻子吧,让我找找看……” 就在古剑魂准备寻找欧峰的妻子时,一声怒吼从空中传来: “休伤我外孙!” 冯道如飞鹰扑食,从天而降,一掌威压,分出三道掌影,叠浪三重,层层拔高,直击古剑魂头顶百汇穴。 “不自量力!” 古剑魂单手迎敌,‘卍’字标记凝聚在手,举掌朝天,两掌顿时交汇。 啪! 气浪排空,古剑魂纹丝不动,而冯道已然摔飞出去。 “如来神掌?你是古剑魂!”冯道蹲伏在地上,已然猜出了古剑魂的身份。 古剑魂看了一眼欧敬豪,道:“这是你外孙?那看来,我手里提着的这个混蛋,是你的女婿!” “呸!这个混蛋才不是我女婿呢,他骗我女儿私奔,又始乱终弃,害我女儿终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而死,要不是我答应了女儿不杀他,我早就把他给毙了!” “哦,是吗?” 古剑魂面带讥讽,明显不信,道:“你以为编造这些谎话,就可以骗我放过你,做梦,你们三个,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你爱信不信,欧峰死活不关我事,但是我绝不允许你伤害敬豪!” “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古剑魂虎目一睁,周身真气流淌,杀意与冷意倾泻而出,提膝一踩,直踏向了欧敬豪的脑袋。 “住手!” 冯道惊怒一声,大步流星,直冲上前,却不料古剑魂身躯一颤,周身气劲炸裂,荡气排云,似海啸汹涌,席卷八方,猝不及防,他已不由自主的摔跌开去。 而古剑魂那一脚毫不停歇,在冯道惊骇的目光中,欧峰微微变色的面庞上,几乎要踩到了欧敬豪的脑袋上时…… 噗! 一道真劲从数丈外急掠而来,破开古剑魂周身激荡汹涌的气劲,轰击在他身上。 古剑魂踉跄跌退,又顷刻立住身形,凶恶的目光如同一柄利剑,直刺前方骤然出现的身影。 “林鹏,你要阻我!” 林鹏微微一叹,道:“邪神报妻儿之仇,天经地义,我也无意阻拦,只是想问邪神一句,杀了他们三个,可消邪神心中恨意?” “不够!” 古剑魂狂怒道:“这欧峰固然是幕后黑手,但是对我妻儿下杀手的是那江湖上的所谓名门正派,他们不分青红皂白,肆意污蔑,且手段卑劣,我古剑魂,岂能饶过他们!” “看来邪神是有意血洗江湖了!” “那又如何!” “报仇报到最后,不过是无尽的空虚,自我毁灭,这却与我助你的本意背道而驰。” 林鹏对着古剑魂道:“邪神你可否知晓,你并非一无所有,孤苦无依,你还有一个亲生女儿仍在世间,所以,你的心中,不光有恨,也应当还有爱才是。” “我有个女儿?我竟然有个女儿?” 古剑魂脸上又惊又喜,不敢置信,对着林鹏质问道:“你确定没有骗我?” “当年你和孙碧云在一起几个月,她怀了你的孩子,这并不稀奇,你一个堂堂的大男人,她没有怀孕,这才稀奇呢!” “告诉我,孙碧云在哪里?我的女儿在哪里?” 古剑魂惊喜之下,连欧峰也顾不上了,松开手,任由他摔在地上,对着林鹏连连发问。 “孙碧云当年离开你之后,没过多久便嫁给了烟霞山庄的庄主屠进,而烟霞山庄的大小姐,屠雪华就是你的亲生女儿!” “烟霞山庄!她们就在烟霞山庄!” 古剑魂心念一动,就想去烟霞山庄找她们,不过随即,他就停下,翻手一掌,直接将欧峰击毙。 然后杀意凌然,看向欧敬豪,就在他要下杀手时,林鹏又挡在了他面前。 “林鹏,你还要阻我?” “欧峰为了一己之私,引起武林浩劫,自是死有余辜,不过他儿子欧敬豪秉性正直,兼具仁义之心,却是不该死在这里。” 林鹏道:“是我带你来这的,所以我不能让你杀了他。” “斩草除根,不留后患,我已经吃了一次亏了,所以我非杀他不可。”古剑魂坚决的道。 林鹏亦是寸步不让,道:“我本来觉着还没到与你交手的时候,不过如果你坚持,我们可以先试试手,谁赢了,就听谁的,如何?” 古剑魂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注视过来,与林鹏的眼神相互交错,瞬间,一股精神上的交锋已然展开。 开始的快,然而,结束的更快,微不可查的精神波动一闪而逝,古剑魂踉跄后退一步,嘴角鲜红,似有什么东西喷出,又被他强行吞咽下去。 “阁下本事高明,我古剑魂今日领教了。” 说罢,看也不看欧敬豪与冯道,便要转身离去。 “等等!” 林鹏道了一句,随后将一件东西丢给了古剑魂,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这本天残秘籍就送与你了,半年之后,待你恢复巅峰,我自当前来讨教。” 顿了顿,林鹏又道:“希望你可以好好利用这半年时光,更进一步,不然的话,我想,你也不会希望自己的女儿刚刚认亲,便没了父亲吧。” 古剑魂脚步一顿,随后一跃而起,消失不见。 待古剑魂走后,冯道将欧敬豪搀扶起来,正想说些什么,而欧敬豪则直接走到林鹏面前,跪了下来。 第三百一十八章 押镖 “还请前辈传授我天残神功。” 欧敬豪跪在地上,对着林鹏恳求道。 林鹏看了一眼欧敬豪,摇头道:“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况且,以你此时的心境,也不适合学天残神功。” “前辈!我……” “不必多言!” 林鹏断然拒绝:“我是不会教你的。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一个你爹的秘密,听完这个秘密,我想,你会对你爹有一个更深刻的认识。” “你可知道,伱娘为什么会抛弃你父亲,回到三绝宫,最终郁郁寡欢而死?” 听到这话,一旁的冯道眼色一凝,立马将目光注视过来,他本以为是欧峰待他女儿不好,所以才郁郁寡欢,此刻听林鹏这么说,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林鹏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的道:“你爹娶你娘,只是因为他自身武学天赋有限,无法练成高深的武功,做不到称霸武林,独步天下,所以他才找了一个有天赋,有家世的女子做妻子,想生下一个根骨绝佳,天资聪慧的儿子,替他完成他想完成的一切。” “他虽然不能天下无敌,但他想要培养出一个天下无敌的儿子,他虽不能称霸天下,但他可以有一个称霸天下的儿子,他的壮志雄心,我也是十分钦佩。” “只可惜他手段太过卑劣,罔顾他人感受,注定众叛亲离,你娘就是知道了这一点,无法接受,这才离开了你爹。” “而且你爹心思深沉,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他明面上教你为人正直,明断是非,自己暗地里,则是悄悄埋下线索,引导你外公找到你,传授你武艺。又故意经常与他你争执、吵闹,不允许你学武,激起你外公的逆反之心,更加不遗余力的传授你武艺,视你为传人。” “他早就暗中规划好了一切,等你学有所成,就继承三绝宫,并以此为起点,名扬天下,称霸武林,达成他的宏愿。” “你虽然是他儿子,但更像他的一颗棋子,这么多年来,他对你严苛教导,非打即骂,从未关心过你需要什么,想要什么,所以也不需要执着于为他复仇,好好活下去吧。” 欧敬豪一时间难以接受,不相信的道:“不,我爹他不是这样的人。” 而一旁冯道早已是怒不可遏,不顾体内的伤势,强行运功,一掌直接将欧峰的尸首炸了个粉碎,挫骨扬灰后,却还不解气,又连连踩上几脚,不停的叫骂: “混账!可恶……” 看着愤怒不已的冯道,和一时难以接受的欧敬豪,林鹏没有再多说什么,负手站在一旁,等到他们稍稍平静些后,这才朗声道: “冯道,我救了你爷孙一命,所以,我要你替我办一件事,以作报答!” “什么事?” 冯道知道自己无法拒绝,因此爽快的道。 “这件事就是……” …… 数日之后,林鹏来到一座镖局门口,看着匾额上‘长龙镖局’这四个大字,他微微一笑,迈步走了进去。 他来此处,主要是来寻一个人的,此人天资平平,武功也平平,江湖上像他这样的,不胜枚举,多如繁星。 但是,此人却有一个所有人都没有的优点,那就是善良,无比善良。 他的名字叫段飞,富有仁心,恪守信义,谦逊有礼,正直不屈,恰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盛世白莲。 说实话,他性格与如来神掌完美契合,原着之中,更是学会了连古剑魂都没有领悟的如来神掌第十式,是继承如来神掌的绝佳人选。 不过可惜,林鹏来此,不是来教他如来神掌,而是想让他学习天残神功,他想知道,人的本性,是否可以和武功的邪念对抗? 他相信,或许只有如段飞这般内心澄如明镜,一尘不染,朴质善良的人,才能将天残神功修炼到最高境界,也就是第十式的地步,阴极阳生,彻底摆脱功法的隐患。 如来神掌和天残神功这两门武功,都有着隐藏的第十式,需要从前九式悟得。 其中如来神掌第十式,名为如来涅盘,是寓守之招,重生之法,最大的作用,是可以修复体内的创伤暗疾,将身体恢复到巅峰。 想当年,古剑魂若是能领悟这一招,就不会被断肠丹毒折磨了二十多年,沦落到疯癫的下场。 天残神功的第十式,叫做天地重生,和如来涅盘一样,也是重生之法,让自己重获新生,但两者侧重点不同。 如来涅盘是让身体恢复到似婴儿初生,无垢无暇的完美之躯,而天地重生主要是蜕变,将至阴至邪的天残真气,死极化生,由阴转阳,从而达到正邪合一,阴阳相济的地步,再然后淬炼体魄精神,突破极限。 这两门武功练成第十式后,均可以使的真气圆满,身体蜕变,元神也自然成就,真正达到天人之境。 不过这终极招式却不是这么好领悟的,就像现在的林鹏,如来神掌一到九式,听完古剑魂讲解心法后,他便已经完全学会,不过第十式如来涅盘,他参详了一天,也不过稍有头绪而已。 这一招想要真正修炼成功,尚需修炼者对佛法,佛意有深刻的领会才行。 而天地重生的修炼难度,则是比如来涅盘还要困难数倍,所以他也不得不求助于段飞了。 跨进镖局大门,入眼便是一座小院,两个镖师看见他,当即迎了上来。 “这位客人,不知来我长龙镖局有何贵干?” “来镖局,自是来押镖的,我叫林鹏,有一趟重镖需要你们柳总镖头亲自押运。”林鹏淡淡答道。 “客人请往堂内小坐,我这就去叫我们的总镖头出来与你详谈。” 这两名镖师明显属于江湖末流,丝毫没有听过天残秘籍出事的消息,因此,一个高高兴兴的将林鹏请进屋,另一个则是去叫他们长龙镖局的总镖头,柳中原。 却不知道,这长龙镖局,着实来了一个灾星。 林鹏在大堂内就坐,不过一会儿,一个国子脸,粗眉毛,身材魁梧,差不多三四十岁的男子从内堂走出。 他向林鹏拱手道:“在下就是这间长龙镖局的总镖头,柳中原!不知这位少侠有何物需要本镖局押送?” “在下姓林,单名一个鹏字。” 林鹏又重申了一遍自己的名字,然后从身上取下一个木盒,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指着它道: “我要你押运的,就是此物!” 第三百一十九章 帮助 柳中原看向木盒,本来还觉得没什么,不过当他瞧到上面的火云图案,眼神骤时一变。 “林鹏?林鹏!!” 他也不愧是老江湖,内心泛起万丈波澜,表面却装作若无其事,笑着对林鹏道: “林少侠,我看此木盒样式古朴,怕是有年些头的老物件了,颇为贵重,我长龙镖局不过是一间小镖局,运送这么贵重的东西,怕是是力有未逮!” “是吗?柳总镖头在江湖上也算是一号人物,不过一个木盒而已,何故这般推脱。” “不是我推脱,实在是此物…此物……” “干系重大,怕惹麻烦上身?”林鹏突然插嘴道。 “想不到江湖上消息传的这么快,柳总镖头既然知道些什么,也省得我解释了。此物是烟霞山庄之物,还请总镖头你送到烟霞山庄吧,当然,这镖资自是少不了你的。”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袋金叶子,压在了木盒上。 “我想这些,应当绰绰有余了吧。” “这…这……” 柳中原唯唯诺诺,看着金叶子和木盒,明显有些为难。 看柳中原这样,林鹏也意有所指道:“若是柳总镖头不想亲自押运,倒也无妨,我看你那大弟子段飞,诚实稳重,踏实可靠,或许会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不不,我那弟子资质驽钝,武功平平,又怎可堪当大任。”柳中原摇头拒绝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看来柳总镖头是不愿意接我这趟镖了。” “我确实……” 柳中原本想顺坡下驴,一口回绝,不过当他对上林鹏的眼神,一股冥冥中的直觉,让他犹豫了。 “柳总镖头既然举棋不定,也罢,就让我替柳总镖头你下个决心吧!” 林鹏看着他,又从袖中掏出一把铜钱,不多不少,正好三十六枚。 “你们长龙镖局上下一共三十六个人,我这里恰好也有三十六枚铜钱,你说,我这些铜钱,够不够买下你们长龙镖局三十六条人命!” 气劲迸发,林鹏掌中的铜钱激射而出,唰唰唰,瞬间定在了墙壁上,组成了一个大大的‘死’字。 柳中原瞳孔一缩,心惊肉跳的看着眼前这个人畜无害的年轻人。 他这一手,浮光掠影,快如闪电,而且瞬发三十六枚铜钱,力道、准头,都是无可挑,恰到好处。 自己若是对上,怕也是只能勉强躲过三枚铜钱。 想到这,他已然砭骨生寒,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坐立不安。 “柳总镖头,这下你可以下定决心了吧。” 林鹏直直的看向柳中原,却是早已将他的心思看透,这柳中原看似伏低做小,左右为难,不过大部分都是装给他林鹏看的。 其实,他本身并不忌惮林鹏,毕竟林鹏此前也从未在江湖上显露过身手,如今一鸣惊人,也只是因为其夺得天残神功。 本事或许有一些,但是,对比年龄,他明显对自己更有自信。 或者说天残神功的诱惑,足以让任何人盲目。 不过天残神功是个天大的麻烦,柳中原知道自己不能明面上粘惹,所以装作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想要拒绝,其中,更是暗含着试探,看看林鹏会不会恼羞成怒,或者什么也不表示,转身就走。 两者,都能达到柳中原想要的结果。 等弄清楚林鹏的本事,那他柳中原也不介意当一回盗贼窃匪,偷摸着将天残神功弄到手,然后暗自苦练,以求有朝一日一举成名。 “我…我……” 柳中原此时的心境,与刚才截然不同,充满了苦涩。 林鹏没有给他再拒绝的机会,直接道: “金子不好挣,但铜板那是一抓一大把。我若是知晓伱拿了我的钱,却没有办事,那后果,你是知道的。” 他说着,站起身来,直接离开了长龙镖局。 一日之后,长龙镖局门扉大开,柳中原亲自带队,大小镖师尽数出动,声势浩大的开始向烟霞山庄进发。 然而又过了半晌,长龙镖局内,一个老实木讷,长相平实的青年,背着一个包袱,小心翼翼的从后门走出,骑上马儿,策马离开了。 在他离去之后,林鹏在此地现身,看着他,微微一笑,随后跟了上去。 …… 数日之后,一条小河边。 段飞正在河边取水,突然听到远方传来一阵惊呼,接着便是什么东西滚落,摔倒在地上的声音。 他健步如飞,立即往事发地赶去,大约跑了两百米,发现一个山坡下面,躺着一个粗布麻衣,满脸风霜的中年人,正疼着叫唤。 身上的包袱也撒落一地,干粮水囊,换洗衣裳,还有一个钱袋,破开了一个口子,隐约可见里面金银色的光泽。 那中年人也看见段飞,立时奋力呼喊道:“小兄弟,救命呀!” 段飞不假思索,跑了过去,询问道:“老伯,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 一边说着,一边扶起他。 中年人借着段飞,挪动身子坐好,呲着牙道:“我刚刚一个没踩稳,从山坡上滚了下了,其他倒没什么,擦破些皮,不过这腿实在疼得紧,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段飞听闻后,当即好心的道:“我略通一些医术,跌打损伤,应该也没什么问题,我帮你看看吧?” “好!好!”中年人自是答应。 段飞查看他的脚伤,又动手捏了捏,判断道:“老伯,你应该是在滚下山坡的时候,磕到了脚,不过没伤到骨头,只要涂点药,然后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他说着,从身上的行囊中掏出一瓶伤药,略带庆幸的道:“还好我第一次出门,准备了不少伤药,正好给老伯你用上。” “小兄弟,你可真是个好人呀!”中年人也是不住的感谢。 “没事没事。” 段飞说着,给中年人上了药,再用干净的布条包裹起来,处理完毕,又把地上散落的衣物、银钱等东西收拢起来,没有私藏,全部交还给了这个中年人。 中年人接过包袱,再次感谢道:“太谢谢你了!” 段飞摆摆手,示意不用,随后问道:“老伯,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问到这个,中年人面露难色,道:“我是个行走在外的客商,奔波不定,家住河南宜阳,离此地甚远,怕是不容易回去。不过更重要的是,我与别人约定好了,要在二十日内,赶到江南烟霞镇,交接货物,可是我这腿,唉!” “烟霞镇?” 段飞神色一动,问道:“是烟霞山庄附近的那个烟霞镇?” “对对对,小兄弟也知道那?” “不瞒老伯说,有人托我将一件物品交给烟霞山庄的屠庄主,所以正好要去那里。”段飞丝毫不隐瞒,直接将自己的目的地也说的了出来。 “屠庄主,那可是个大好人呀!” 中年人称赞了一句,随后,突然想到什么,喜上眉梢,对着段飞道:“小兄弟,既然你要去烟霞山庄,那也算和我顺路,不知可否请你将我送到烟霞镇?” “这……” 段飞心中是愿意的,不过想起他师父柳中原告诉他的一些走镖忌讳,有些犹豫。 “小兄弟,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一个扶危济困,见义勇为的好人,你看我这么一个不能走路的伤者,你怎么忍心把我一个人丢下。” 中年人说着,还怕打动不了段飞,便从钱袋中掏出了一锭银子,准备递给他。 不过,他递了一半,脸上又闪过肉痛之色,悻悻的放了回去,尴尬一笑,随后一脸希冀的看向段飞。 段飞被他看得有些为难,在思考一番后,道:“老伯,不是我不帮你,是我有要事在身,实在不方便。要不这样,我帮你叫辆马车,再雇个人,送你去烟霞镇如何?” “这也太麻烦了,况且别人我信不过,还是小兄弟你可靠,小兄弟你不是顺路吗,就帮一帮我……” 在中年人的软语相求下,段飞最终还是点点头,答应道:“那…好吧。” 顿时,中年人露出笑容,整个人也似乎恢复了活力,兴高采烈道:“放心吧,小兄弟,我一辈子走江南北,经验丰富,这路上的门门道道,我全部清楚,包你受用无穷!” “扶我起来,离这里五里处,就有一个可以休息的小镇子,我们先去那吧。” “好。” 第三百二十章 客栈 这个中年人自然就是林鹏了,方法虽然老套,演技也不够高明,但是骗骗段飞这样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自然没有问题。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虽然他知道段飞是个怎样的人,但是不亲身验证一番,他又怎么能放心传授天残神功。 这样试探一番,连为什么会交给他功夫的理由也省了,无他,就是看他善良,好人有好报。 半个时辰后,他骑在原本属于段飞的马匹上,被他牵着走进了小镇。 这座小镇联通南北,是通往江南的道途之一,不过此处不远,大约半日的行程,就是那个毒虫成群,令人闻风丧胆的萧家镇,受此影响,小镇客旅稀少,整体并不繁华。 段飞走进小镇,左顾右盼,似乎在找什么。 林鹏看着便问道:“你在找什么,客栈吗?这座小镇里只有一家平安客栈,沿着这条路走到底,然后左拐前行,再右拐就到了。” “不是。” 段飞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是在找医馆,我想你的腿伤还是要找正规大夫看一下,我也只是粗通医术。” “不用了,我感觉好多了,不用在另找大夫。而且我们明天还要赶路,现在还是找个客栈投宿吃饭,待会还要再买辆马车,时间怕是不够用。”林鹏拒绝道。 “那…好吧。” 段飞听从林鹏的指引,一路直行,左拐再右拐,来到了平安客栈前。 他在门外扫了一眼,见客栈还算干净,只是有些冷清,偌大的大堂内,就一个书生样貌的客人坐着,喝着茶水。 “这里这么冷清的吗?” “不冷清,不冷清,客官你们来了,这里不就热闹了吗!” 一个穿着深蓝色短袄,套着坎肩的男子看到他们俩,立即走上前来招呼道: “客官快快里面请,我们这里的茶水饭菜点心,可谓是远近驰名,保准你们吃了还想吃。” “你是?” 段飞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听他的语气,应该是店里的小二,不过看他那双灵动狡黠的眼睛,形象气质,怎么也不像是。 “我叫陆小瑜,是这里的老板、厨子兼跑堂,小本生意嘛,没有办法。” 他熟络的介绍着自己,又用肩上的汗巾擦了擦身旁的桌子跟椅子,请两人坐下。 待两人就坐,陆小瑜便开口道:“两位客官不知道要吃点什么,我们这里有特制的香肉锅,是用狗肉、羊肉、驴肉等多种肉类烹制而成,这味道……” 看着陆小瑜还要喋喋不休的说下去,林鹏直接道:“来壶茶,一碟馒头,再来一份你说的香肉锅。” “好勒,客官!” 见达到目的,陆小瑜马上闭上嘴,走进厨房开始准备,另有一个店小二,也送上了茶水。 段飞给自己倒了一杯,闻了一闻,好像没什么特别。 “远近驰名?” 他想着,嘴角笑了笑,准备一饮而尽,却被林鹏伸手阻止。 “等等!” 林鹏在一旁道:“小兄弟,出门在外,茶水食物,这些入口的东西,可是要格外当心呀!” “嗯?” 段飞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道:“老伯,你是说…这个茶水有问题?” “对。” 林鹏点点头,道:“茶水里被下了迷药,我闻得出来。” “可是……” 段飞指着大堂里另外一个客人,道:“我看他好像喝了不少,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或许是此人内功深厚,迷药对他没有效果,又或者,他跟这店家里的人是一伙的,演戏给我们看呢!” 林鹏瞧了他一眼,道:“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他们这点道行,还骗不了我。” 那名客人似乎也听到了林鹏的话,当下恼怒的看过来,道:“谁跟他们是一伙的,你别把我跟这几个开黑店的家伙扯在一块。” “对不……” 段飞刚想起身道歉,就听到厨房里传来另一个声音。 “什么黑店,客官可不要乱讲呀!” 陆小瑜听到声音,连忙跑了出来道。 “伱敢说你这里开的不是黑店!”那人高声质问道。 “当然不是,我们这里可是正经的客栈,物美价廉,经济实惠,吃住三天,才七十九文钱,这么好的店,你哪里去找,可不要肆意污蔑哦。” 他用鄙夷的眼光看向那人,道:“客官莫不是学街上的无赖混子,没有银钱,来我这儿耍一些下三滥的手段,白吃白喝!” “混账,你以为我是你不成!” 那人听着火冒三丈,一脚侧踢,立即将陆小瑜打翻在地,桌上的长剑寒光一闪,瞬间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感受着剑锋凛冽的寒芒,陆小瑜当下哭丧着脸道:“客官,误会了,误会了,我真的没有下迷药。” 啪! “哎哟!” 那人一脚踩在陆小瑜的胸膛上,剑锋往前一递。 “你再说一遍!” 命在旦夕,陆小瑜再也不敢隐瞒,实话实说道:“对不起客官,不…大侠,我不该下迷药,不过我也是迫不得已,我有一个八十岁的老母卧病在床,急需钱财救命,这才出此下策,大侠,你念我是初犯,就饶了我吧,杀了我,我那老母亲也活不了……” “闭嘴,八十岁的老母都出来了,你以为我会信。” “不,我说的是真的,我……” 唰! 寒光一闪,陆小瑜以为自己死定了,却不料那人已收剑回鞘,寒声道: “今日我削发代首,暂且饶你一命,还望你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是是是。” 陆小鱼顾不得心疼掉在地上的头发,连声应道,庆幸自己捡回一条小命。 “大侠我一定洗心革命,重新做人,大侠要不要再吃点什么,我请客,分文不取。” “不必了,给我开一间客房,我要留宿!” “好好好,没问题,没问题!” 陆小瑜当即叫唤出躲在一旁店小二,让他领着客人去开房,看到他进了房间后,这才拍了拍胸脯,真正松了一口气。 这时,林鹏突然开口了: “老板,你要是没事了,赶紧去把我份香肉锅弄好,我这边还等着吃饭呢!” 这让段飞万分诧异,惊讶的看过来,道: “啊!老伯,你还敢吃这里的东西,不怕他们下药呀!” “怎么会,怎么会呢!” 陆小瑜当即转过身来,笑着道:“我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绝对不会下药,绝对不会,况且,那位公子还在,我陆小鱼又怎么会明知故犯呢!” 不给段飞他们说话的机会,他又接着道:“客官你们放心好了,香肉锅马上就好,不是我吹,天上龙肉,地上香锅肉,你们马上就能品尝到这一道一等一的美食。” “阿茂,人死哪里去了,快给客官们换一壶茶。” 等到那个叫阿茂的店小二重新上了一壶茶后,陆小瑜当即笑着走回厨房,边走还边道:“马上马上,客官稍等!” 他这一份若无其事,随机应变,死皮赖脸的本事,看的段飞目瞪口呆,想不到这天下间竟还有这样的人。 林鹏看着陆小瑜,心中也是感慨。 这个世界的第二主角,陆小瑜,从一个坑蒙拐骗,吃喝嫖赌的小混混,经过一系列成长,最终成为一代宗师,确实是有几分本事。 不过他的到来,或许会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也不知道他以后的际遇会如何,反正林鹏他自己没有兴趣教导这样的小混混。 随缘吧! 第三百二十一章 夜袭 月黑风高杀人夜。 黑夜浓重,寂静无声,平安客栈外,突然出现十数个黑衣人,动作轻敏,身手矫捷,悄无声息的翻进客栈,他们瞧准方向,目标明确,径直来到段飞的房间外。 一根竹管戳破窗纸,轻轻一吹,迷烟顿时飘进了屋内。 “什么人!” 房间内的段飞,明显察觉到,惊呼出声,下一刻,门窗破开,一个身影飞速窜出。 “陆小瑜,你这贼……” 飞出房间的段飞,还以为是陆小瑜在外面耍弄什么手段,正要斥责,却不料一排杀机四溢的黑衣人映入眼帘,顿时说不出话来。 “杀!” 眼见迷烟没有成功,黑衣人首领一声令下,当即便有数人,手持钢刀,冲了上来,打算杀人夺宝。 明晃晃的钢刀迎面劈来,段飞侧身一闪,想要闪躲开去,可是下一刻,又有两道寒芒紧随其后,左右夹击,绞杀而来。 唰! 鲜血飘洒,段飞闪避不及,身上一下子多了两道伤口,心中猛的一惊。 这些袭来的黑衣人,每个人的武功,竟都不在他之下。 一个懒驴打滚,他逃进屋内,略带惶恐的质问道:“我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对我下毒手?” “那只怪你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黑衣人首领冷哼一声,然后大手一挥,身旁的黑衣人便齐身冲杀进屋内。 “他们是为了木盒而来!” 段飞摸着胸前的包袱,心中了然,不过面对眼前的黑衣人,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当机立断,往后一缩,直接从身后的窗户中窜出,逃到了大街之上。 可没跑两步,黑衣人已纷纷冲了出来,又将他团团围住。 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有夺命而来的钢刀,段飞左支右绌,不消片刻,身上又多了数道刀伤。 黑衣人首领揪住一个破绽,一步上前,拔刀出鞘,恰似黑暗中凭空闪现出一道闪电,迅雷不及掩耳,直取段飞的首级。 他根本闪避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刀锋离自己越来越近。 唰! 突兀的,一柄剑鞘从黑暗中飞出,挡在段飞身前,救了他一命。 下一刻,一个穿着文士衫的男子从客栈内掠出,其疾如风,剑光锋寒,段飞周身瞬间响起数声惨叫,几乎不分先后,数个人影骤然倒地。 “是你!” 段飞惊诧的看着这个救自己的人,正是白天在大堂内跟他们有过争执的那个客人。 不过文士男子显然没有时间跟段飞叙旧,只见他掌中之剑一折,横亘在前,挡住黑衣人首领袭来的一刀,随后手腕一抖,剑尖立即闪出数个剑花,吞吐不定,分袭黑衣人首领数个的要害。 然而这黑衣人首领也不是好相与的,手中刀法大开大合,一刀横斩,直取中宫,以拙破巧,以力压人。 文士男子迫不得已收招自守,身法轻灵闪动,已腾挪到一旁,欲再度进招,却发现一旁的段飞,又陷入黑衣人的包围之中,危在旦夕。 顷刻抽身而退,于空中激射出一道剑气,剑气炸响,周遭的黑衣人立即被迫退,开出一条路来。 他一把抓住段飞,闪身飞出,直接向着镇外逃去。 黑衣人首领当即怒不可遏,气急败坏的喊道: “追!” ………… 野外,文士男子抓着断飞,一路奔驰,直至跑出数公里外,这才在一个隐闭的地方,稍事休息。 虽未脱离危险,但暂无性命之忧。 段飞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稍稍缓过劲来,便对着文士男子谢道:“这位兄台,多谢相救,今天要不是你,我肯定没命了!” “先别忙着谢,或许,我跟那群黑衣人一样,也是要来抢你怀中的那个木盒呢!”文士男士冷哼道。 “我相信你,是个好人!” 段飞有些憨憨的道:“不过你真要抢这个木盒的话,除非先杀了我,不然我一定会阻止伱。” 听的文士男子直摇头,叹道:“真是个傻瓜!他柳中原自己大张旗鼓的运着一个空镖,然后叫你这个傻小子替他运送暗镖,摆明了是叫你送死,你难道一点都没有察觉吗?” “不许你这么说我师父!”段飞当即反驳道。 “傻小子,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文士男子指着他怀中的木盒道:“你知不知道这木盒里,极有可能装着天残神功秘籍,这本秘籍,江湖上不知有多少人欲得之而后快,就凭你的本事,能保得住!” “天残神功?” 段飞显然没听说过。 文士男子解释道:“那是一门跟火云邪神如来神掌齐名的绝世武功,当年火云邪神用如来神掌肆虐武林,屠戮天下,几乎无人可治,后来还是七大派的掌门联手与古剑魂一战,这才避免了一场武林浩劫。 “但是,这一战之后,古剑魂虽然销声匿迹,但七大掌门也尽数死于古剑魂之手,由此可知,这如来神掌的厉害霸道之处,这天残神功,威力绝对不下于它。” “你知不知道,此刻,因为这门天残神功,武林中不知有多少人已经蠢蠢欲动,冲着你们长龙镖局来了!” 面对质询,段飞执拗的抱着怀中的木盒,道:“不行的,这个木盒是有人拖长龙镖局送到烟霞山庄的,我师父教导过我,镖在人在,镖失人亡,长龙镖局不能失信于人。” “烟霞山庄?” 文士男子听到这个名字,明显吃了一惊,自言自语道:“这个林鹏,究竟在想干什么?” 他看向段飞,道:“如果我告诉你,我就是烟霞山庄的人,你可不可以把木盒交给我?” “不行!” 段飞断然拒绝道:“除非是烟霞山庄的屠庄主,不然无论是何人,我都不会将盒子交给他。” “你真是个榆木脑袋。” 文士男子气的跳脚,道:“你知道吗,这个木盒曾经被一个叫林鹏的人夺走,此人武功之高,绝非等闲之辈,而现在,他又将这木盒委托你们长龙镖局送给烟霞山庄,我怀疑这是一个阴谋!” “我要你把木盒给我,打开来看看,确认天残神功秘籍是否还在里面,这样子,或许可以避免一场武林浩劫。” 不过段飞仍是拒绝了,因为他无法判断眼前之人所说的是真是假,他道: “如果你真是烟霞山庄的人,那就跟我一起护送木盒去烟霞山庄,我相信等这个木盒到了屠庄主手里,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你……” 面对段飞的固执,文士男子着实一点办法也没有,他又不可能真的杀了段飞,只能暗自生起了闷气。 不过段飞,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问道:“对了,那个跟我一起的老伯,那些黑衣人,会不会找他的麻烦?” “我怎么知道?” 文士男子将头一甩,不想睬他,不过忽地,他又站起身来,环顾四周道: “他有没有麻烦我不知道,但是,我们肯定是有麻烦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传武 从林响动,瞬间便窜出十数个人影来,正是刚才在追杀他们的黑衣人。 看着两人,黑衣人首领大手一挥,顷刻,黑影攒动,左右穿插,无数凛冽的刀光似漫天飘雪,绞杀而来。 文士男子手中长剑夭矫变化,上下翻飞,宛如一条银蛇在空中狂舞,层层荡开,让人目眩神迷。 刹那间,火星四溅,叮叮当当的响声,不断在空中炸开,漫天刀光也是为之一清。 不过黑衣人行进之间,暗合阵法,刀光起,银月落,刀阵转换,连绵不绝,顷刻,又有数柄钢刀,以伏地之势,横切两人的下身。 文士男子知道收久必失,必不能陷落在他们的阵法之中,抓住段飞的肩旁,凌空跃起,欲逃出这刀阵。 “哪里走!” 一身暴喝,黑衣人首领擎刀而上,刀光如龙卷,携风带雨,搅动周遭空气,风压阵阵,气劲激荡,方圆数丈之内的气流,仿佛在他这一刀之下,尽数朝着文士男子压去。 文士男子剑走轻灵,善用灵巧的剑术,力量实非他所长,面对这势大力沉,避无可避的一刀,横剑一挡,又被逼退回去。 而身下的黑衣人,早已手持数柄钢刀,对准了他,同时向他刺来。 “可恶!” 刀锋凛冽,文士男子暗骂一声,手中长剑一绞,挫其锋锐,然后双脚踩在刀身上,借力又飞遁起来,毫不迟疑,左掌一拍,直接将段飞推出数米外。 只因那黑衣人首领已欺身逼近,持刀杀来,文士男子再也无法顾及段飞了。 叮叮当当! 刀剑相击,火花四溅,两人在空中顿时战作一团。 黑衣人首领刀走刚猛,虽无多大变化,但是刀刀凶悍霸道,刀气肆意,攻击范围极广。 而文士男子的剑招则以轻盈灵动着称,身形腾挪转动,无形无定,往往出人意表。 不过在一众黑衣人手下的协助下,可供文士男子腾挪跃动的范围愈发减小,迫不得已与黑衣人首领硬拼了几招,真气耗竭,逐渐不支,不过片刻,就已险象环生起来。 看的一旁的段飞心急如焚,想要上前搭救,不过他自己也被三个黑衣人围攻,根本没有救援之力。 或者说,他连自己都救不了,在这三个黑衣人的围攻下,他身上又多了几处刀伤,鲜血流淌,连身体也越发虚弱。 终于…… 噗! 一柄钢刀直插进他小腹,段飞痛呼一声,身体顿时失衡,下一刻,另一个黑衣人手中寒光闪过,直取他的首级。 危机时刻,一柄长剑突兀出现在他面前,替他挡下了这一击,下一刻,文士男子飞身突入,长剑一撩,划过一道半圆形的弧线,逼退三人。 “与我交手,竟然还有空顾得上别人,找死!” 黑衣人首领叱咤着,突然杀入,手中钢刀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流光,横空一斩,一刀之下,就算是百炼玄铁,也非得断成两节不可。 文士男子真气爆发,飞身救助段飞,本就力竭,而黑衣人首领突袭的时机,又恰到好处,正是他招式已尽,新力未生之际。 所以,面对这乍然偷袭的一刀,文士男子也只能勉强将手中的长剑一横,挡在前方。 瞬间,刀剑相撞,一股排山倒海的巨力碾压而来,手中长剑脱手而出,紧接着,‘呲啦’一声,刀锋径直在他身上,划开了一个狭长的口子。 刀气入体,侵蚀他的五脏六腑,文士男子不由自主,“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脑袋昏沉,瘫软的倒了下来。 段飞在他身后,伸手扶住他,可是顷刻,数名黑衣人直冲上来,漫天刀光倾泻而下,直欲将他俩乱刀分尸。 不假思索,他直接挡在文士男子身前,寒光刺目,刀锋凛冽,命在旦夕,他不由自主的闭上双眼。 “就要死了吗,只可惜,连累了这位兄台。还有小师妹,师父……” 他脑海中回忆起小师妹的音容相貌,分外的不舍和留恋。 突然,一股异样的气息从他的天灵百汇穴中注入,由上至下,席卷全身,四肢百骸,各处要穴,似乎都在这股气息下被打开。 紧接着,他好像冥冥中感受到了天地间,有一股浩浩荡荡的元气直坠而下,轰击在身上,冲刷洗练着他的身躯。 十二正经,奇经八脉乃至最后的任督二脉,在这股元气的冲刷下,纷纷被打通,它的内力也水涨船高,径直朝着更深层次开始蜕变。 真气无休无止的壮大,他体内的充盈感也很快变成了压迫力,他觉着自己的身体就好像一个气球,越吹越大,很快就让他遏制不住,仰天嘶吼出来。 “啊!!!” 一喝之下,气贯苍穹,他体内的真气也在这一吼之中,倾泻而出,席卷八方。 那迎面劈来的钢刀,撞在这如同山崩海啸的力量上,连带着他们的主人,齐齐被震飞开去。 段飞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的场景,只见他身前的泥沙尘土俱是被掀飞,洋洋洒洒,飘落下来。 而围攻他的黑衣人,也被迫退到十数米开外,那黑衣人首领瞧着他,眼中尽是惊疑不定之色。 不过,当他看着段飞胸前的包袱,又促使他下定了决心。 “小子,如果你把身上的木盒交给我,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他试探道。 “我…我……” 面对黑衣人首领的话,段飞此刻却有些犹豫,镖在人在,镖失人亡,如果仅仅是自己的性命,他自是在所不惜,只不过…… 他瞧了瞧身后已经昏迷的文士男子。 看着段飞犹豫不决的模样,黑衣人首领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差点被你唬住了,原来不过是个银样镴枪头,小子,拿命来吧!” 他一纵而起,携带着狂风,一招力劈华山,对着段飞,当头劈下。 段飞看着迎面扑来的黑衣人首领,不知怎么的,这在他以前看来,快如闪电的一招,此刻,却是显得这么的慢。 刀锋迫人,他体内真气受此刺激,顿时勃发,不自觉按照某种玄妙的方式运转,流入右腿中的足太阴脾经中,瞬间,他一跃而起,已窜至身旁的一棵大树上。 不过下一刻,他便心胆俱震,呲目欲裂,只因他躲开了那黑衣人首领的一刀,但他身后的文士男子,却根本没法躲开,命在顷刻。 急躁之下,他体内的真气再次窜动起来,这一次,流入的是足厥阴肝经、足少阴肾经这两条经脉。 不由自主的抬腿空踢,一道腿劲骤然爆射而出,炸穿空气,撞在这黑衣人首领身上,救下了文士男子。 黑衣人首领惨叫一声,仰天吐出一口鲜血,看着树上的段飞,想起天残神功的种种传闻,惊骇莫名的道: “你…你…竟然会使天残神功!” “天残神功?” 段飞心中狐疑,不过下一刻,他体内的真气又一次不受控制的流窜,操控起他的身体。 脚下在树枝上一踩,纵跃到空中,腿影纷飞,施展出各种腿法,踢、踹、蹬、勾、踩……又各自分化出无数腿劲,横贯八方,倾盆而下。 啪啪啪啪…… 在这连绵不绝的爆响声中,黑衣人首领和他的手下,顿时轰然爆碎,炸成漫天血雾,尸骨无存。 他们脚下的大地,也好像被数枚导弹轰炸过一般,树木摧折,山石破碎,一片惨烈。 段飞的身影落在地上,看着自己造成的一切,简直不敢相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三百二十三章 传武2 “什么人?” 暗自震惊的段飞,突然察觉到某种异样的气息,把目光看向了某处。 那处树从中,也发出‘沙沙’的响动,不一会儿,便从中钻出一个人来。 “老伯?” 段飞看着来人,诧异的道:“你怎么会在这?” “我若不在这里,你和这个小女娃怕不是命丧黄泉了!” 林鹏边说边向他走来。 “我身体中的力量,也是你……” 段飞本有很多话想问,不过说了一半,突然想到什么,急忙转过身去,跑向了那个文士男子,或者说女扮男装的屠雪华。 轻拍着她的肩膀,道:“兄台,你怎么样,还好吧?” 林鹏提示了他,但他显然还没意识到。 屠雪华听到叫喊声,昏沉的睁开眼睛,看了段飞一眼,当即又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段飞顿时激动的叫了起来:“老伯!你快来看一下,她怎么样了?” 林鹏移步瞧了一眼,道:“刀气入体,伤及肺腑,又不断在其体内乱窜,绞杀她的生机,确实有点麻烦。相较而言,她身上的那一道刀伤,却也不算什么。不过,于我而言,问题都不算太大!” 他说着,屈指一弹,一道真元便注入屠雪华体内,她体内的刀气一遇到真元,顿时冰雪消融,消散一空。 接着,手掌虚按,一股金色的真元从他的手掌中流出,覆盖在屠雪华的刀伤上。 这是他从龙珠上学习到的治疗术,效果拔群,而且不会疤痕。 片刻之后,林鹏治疗完毕。 “好了,她的身体已经无碍,接下来只需好好休息一晚,即可恢复如初。” 看着气息稳定,呼吸平缓的屠雪华,段飞顿时感谢道: “老伯,多谢你了!” “区区小事,又何必言谢,还有,你不要光顾着别人,你身上的刀伤也不少,我替伱治疗一下吧。” 林鹏说完,又给段飞治疗起来。 段飞只觉身上伤口酥酥麻麻,下意识一摸,竟好了大半,再一摸,那伤口已然恢复如初,平滑无比,顿觉的神奇,诧异的看向林鹏。 “不必惊讶,江湖上的奇人异士多不胜数,各种手段也是层出不穷,你只是见识少,以后行走江湖,见多了之后,自会见怪不怪。” 林鹏嘴里说的轻描淡写,不过在段飞眼里,他这种神仙手段,怕不是只有在梦里才能出现,还有刚才自己那翻天覆地,脱胎换骨的变化,顿时问道: “老伯,你究竟是什么人?还有我的身体,刚才施展出来的那些招式,到底是怎么回事?” “放心,我既然现身相见,自会把一切交代清楚。” 林鹏笑着道:“其实我一直在找一个心地善良,正直勇敢的人,来继承我的武学,而你,侠骨仁心,遵言守诺,不惧生死……等等美好的品质,都是我看中的你的原因。” “我的武学,也就是你刚才施展出来的功夫,名为降龙神腿,施展起来,如同神龙之力加身,威猛霸道,杀伤性极强,待练成之后,更是有天倾地覆,翻江倒海之威,威力无穷。” “恐其落入歹人之手,危害武林,所以,对于这门武功,我一直很犹豫,不过这是我一生的心血,实在不忍其失传,因此,我便决定找一个善良正直的人,传承这门武学。而这个人,就是你。” “我想以你的品性,一定可以善加利用这门武功,造福于武林。” “老伯你谬赞了。” 段飞有些不好意思,随后又问道:“那我身上的变化,也是这门武功的功效吗?” “算是机缘巧合吧,我也没想到,在传授你武功心法时,对这门功夫有了一些新的领悟,海纳天地,造化无穷,这才贯通了你的任督二脉,功力大增!” “也算是好事吧,以你现在的功力,再加上我传你的降龙神腿心法,护送木盒去烟霞山庄,应当是没有问题了。” “不过,降龙神腿除了心法外,还有十招招式口诀,心法与口诀相配合,这才能发挥出降龙神腿的最大威力,我这便一并传授你吧。” “闭上眼睛,凝神领会!” 林鹏说着,屈指一点,点在了段飞的眉心上,瞬间,他心神俱震,招式口诀,运转关窍,一一在他脑海中浮现,就仿佛刻在脑子里那般,怎么也忘不掉。 当段飞再次睁开眼睛时,有些奇怪的道:“老伯,不是有十式口诀吗,为什么你传给我的,只有九式?” “这第十式的口诀,藏在前九式之中,只有真正将前面九式融会贯通,才可以悟出这第十式,也算是我对你的一个考验吧!” “原来是这样。” “好了,功夫都已经传授给你,你和这女娃一路小心,我们后会有期。” 林鹏说着,身形越来越远,钻入丛林,消失不见。 “老伯!老伯!前辈……” 声音回荡,任凭段飞怎么呼叫,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看来老伯是真的走了。” 段飞自言自语道,不过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看向屠雪华。 “女娃?” “他是一个女人?” …… 第二天一早,屠雪华悠悠转醒。 “我还没死吗?” 她抬起手,捏了捏,又活动了一下,只觉得身体除了有些乏力以外,其它都已恢复。 “你醒了!” 这时,一个惊喜的声音传来,不远处,段飞正用荷叶装着水,向她走来。 “这是在哪里?还有我昏迷几天了,身上的伤竟然全好了?” “我们还在原处,你也只是昏迷了一晚上。”段飞答道。 “这怎么可能!我记得,我被那黑衣人首领砍了一刀,刀气入体,伤及肺腑,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好!” “是真的。” 段飞一边将水递给她,一边兴奋的道:“你可能不知道,昨天跟我在一起的那个老伯,其实是一位隐士高人,是他救了我们,还治好了你的伤。” “他就那么一挥手,发出一道金光,然后你的伤就好了。” 说着,他还比划了起来。 屠雪华笑着摇摇头,道:“你是不是做梦做糊涂了,还发出一道金光,把我的伤治好,你以为碰到神仙呀!” “真的!” 段飞激动的道:“我没有骗你,他还把我的伤也治好了,又传授了我一套武功,你不相信的话,我这就打给你看!” 他说着,摆开架势,然后对着前方大树,侧踢出了一脚,霎时,气流在他脚尖汇聚,形成了一道腿劲,飞射而出。 啪! 一声炸响,那棵大树顿时炸裂,断成两截倒下,腿劲余势不绝,又飞行了数十米,撞在地上,这才彻底爆发开来。 看着段飞这一脚的威力,屠雪华明显吃了一惊,站起身道: “你这是什么武功?” “那位老伯说,这门功夫叫降龙神腿!” “降龙神腿?” 屠雪华嘀咕着,这门武功,她好像从未听说过。 段飞解释道:“那位老伯告诉我,这套武功是他自创的,所以你没听过,自然也不奇怪!” “那人还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一五一十的都告诉我!” 屠雪华神色顷刻严肃了起来。 段飞见她发问,也没有隐瞒,将昨夜她昏迷之后的事全部说了一遍。 屠雪华听完后,问道:“他叫什么名字,有告诉你吗?” “这……” 段飞这才意识到,自己还不知道那老伯的姓名呢,不好意思的道: “我好像忘记问他了!” “或许你问了也没用,他应该是故意隐藏了身份,但对你并没有恶意,可能真的是个隐世高人吧!” 屠雪华一时也搞不明白,索性将它抛之脑后,她道: “段飞,你既然不愿意把木盒交给我,那我就陪你一起去烟霞山庄吧!” “真的吗?那太好了!” 段飞高兴的道:“说实话,之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这木盒如此重要,你让我一个人上路,还真有点不放心呢。” “你救了我一命,这是应该的。” “不不不,是你救了我好几次,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 两人就这样说着,重新踏上路途。 第三百二十四章 烟霞 烟霞山庄,书房。 笔走游龙,字走银蛇,庄主屠进手持大笔,行云流水,在宣纸上写下一个个挺拔苍劲,笔力雄浑的大楷: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 正准备一气呵成,突然,步履急匆,一名美妇跨门而入,径直喊道: “屠进!!” 屠进笔下一顿,墨汁扩散,好端端的一幅字贴就此毁了。 他抬起头,看向这名女子,没有生气,反而露出和善的笑容,道: “碧云,你不是在庙里诵经念佛,怎么突然回来了?” “你还要装蒜,火云邪神重出江湖的消息,你竟然瞒着我,怪不得,今儿一早,你便让我去庙里吃斋念佛,住上几天。你说,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孙碧云十分不客气的道。 “你误会我了!” 屠进赶忙解释:“火云邪神重出江湖的事只是谣传,尚未证实,我是怕你听后情绪激动,对身体不好,所以才让伱去庙中静养些时日。” “其实,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又何必一直耿耿于怀,铭记在心。” “忘不了,放不下,那个大魔头是我的眼中钉,心中刺,一直折着我,直到今天,是他毁了我的一生,让我一辈子都不会幸福。” “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啊,碧云!” 屠进说着,突然看到孙碧云神情痛楚,呼吸急促,用手捂着胸口,摇摇欲坠。 他顾不得别的,赶忙扶住她,心疼的道:“你别激动,也别生气,平心静气,我扶你去休息一会儿。” 说完,把孙碧云扶到了椅子上坐下,又倒了一杯温水给她,看她喝下去。 孙碧云平复心情,感觉好了些后,又问道:“那火云邪神的事,究竟是不是真的?” 屠进答道:“我也不瞒你,最近江湖上确实传出不少火云邪神和如来神掌的消息,我派人查探过,大多是人云亦云,以讹传讹,不过是因为天残神功现世,鱼目混珠罢了。” “你确定没骗我?”孙碧云一脸怀疑的看着他。 “碧云,我这二十多年来,什么时候骗过你。”屠进顿时感到有些委屈。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就是了。” 听她这么说,屠进顷刻又高兴起来,他道:“对了,我们的女儿雪华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你们这么多年没见,等她回来后,你对她也好一些,多一些耐心,不要动不动就生气。” “她!” 孙碧云顷刻变了脸色,呵斥道:“我没有这样的女儿,她也不是你的女儿,就让她在外面自生自灭好了,叫她回来做什么。” “雪华她很孝顺,一直挂念着我们,所以……” “她如果真孝顺,就不该回来,我一看见她就心烦,她也只会惹我生气。” 孙碧云好没好气的道:“不过你既然叫她回来了,那也好,给她准备一门亲事,让她远远的嫁出去,这样子,我以后就再也不用看见她了。” 屠进有些为难的道:“碧云,这雪华的婚姻大事,是不是要先跟她商量一下。” “不用商量,就这么决定了,就凭借我们烟霞山庄的名声,给她找的,难道还有差的不成。” 孙碧云毫不客气的道:“这个孽种能生在烟霞山庄,已是她八辈子捡来的福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容得她挑三拣四。” 看到孙碧云这般模样,屠进有心发言,又怕刺激到她,也不好再劝,只得微微叹了一声。 这时,烟霞山庄的管家进来禀报道: “庄主,昆仑、点仓二派的掌门携其弟子进庄拜访。” 屠进顿时有些不耐,道:“这些人定是因为天残神功的事来的,一群名利之辈,只会扰人清静,不见!” “这……” 管家知道屠进说的是气话,有些犹豫,不由的将目光看向孙碧云。 孙碧云此时倒是十分大度,道:“算了,你还是去吧,不用管我,我自个回房休息,你好好招待人家,免得让别人说我烟霞山庄不懂礼数。” “那……好吧!” 屠进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 山庄内的小道上,郁郁葱葱,花香袭人。 孙碧云却是无暇欣赏,一人走回水月轩,推开寝室房门,正准备休息,猛的发现桌子旁竟坐着一个男人。 登时惊呼道:“什么人?” “怎么,不认识我了!” 男子转过身来,笑着看着她,这张面孔,正是孙碧云日夜叨念、诅咒的梦魇——火云邪神古剑魂。 “古剑魂?你竟然还没死!” 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孙碧云简直不敢相信,浑身上下也不由自主的颤栗起来,下意识喊道: “来人!来人!” 不过可惜的是,周边寂静无声,根本没有护卫出现,就像这里只有她一人一样。 “不要这么激动,老朋友叙旧而已,用不着喊打喊杀!”古剑魂压了压手,示意她冷静些。 孙碧云也反映过来,这水月轩的护卫,一定是被古剑魂制住了。 可恨自己,一路走来,竟没有发现。 “你来做什么,是来杀我吗?”孙碧云挺直身板,不屈的看着他。 “你是金玲的妹妹,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我说过,我永远不会对你下杀手,我古剑魂言出必行,你尽可放心。” “那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吗!笑话我一直活在你的阴影里,痛苦煎熬,寝食难安!” 看着孙碧云眼中的刻骨恨意,古剑魂叹道:“我知道你恨我,二十多年前,也确实是我负了你,年少轻狂,冲动任性,只想着跟你一刀两断,说了太多伤害你的话……” “古剑魂,这不像你,婆婆妈妈的,你到底想说什么?”孙碧云开口讥讽道。 古剑魂瞥了她一眼,没生气,继续道:“你的性子太过偏执,伤害自己,又伤害他人,我是劝你,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你现在有个好丈夫,好女儿,生活美满,是该放下了!” “放下!” 孙碧云凄声道:“你摧毁我的尊严,夺走我的清白,让我心爱的人背叛了我,是你毁了我的一生,想让我放下,除非你马上死在我面前!” “看来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将一切的过错都怪罪在别人身上!” 古剑魂瞬间没了和她谈话的兴致,直接道: “我今天来找你,是因为有人告诉我,你替我生了个女儿,现在,我想知道,她人在哪里?” “胡说八道,我恨你恨的要死,又怎么会替你生下女儿!” 孙碧云点点头,承认道:“不错,我当年离开你时,确实怀有身孕,不过等到我发现以后,一碗堕胎药下去,就什么也没有了,你这种人,只配绝子绝孙。” “孙碧云!如果你想激怒我,我承认,你的确做到了,但是这对你……没有好处!” 古剑魂眼中泛着凶芒,站起身来,桀骜的道: “烟霞山庄,天下第一庄?狗屁不是,如果我愿意,顷刻便可将此地化为废墟,我确实不会杀你,但你的丈夫,你的二女儿,就不会这么走运了。” “你…你威胁我!” “对,我就是威胁你,怎么了!” 古剑魂低沉而又压迫感十足的声音响起:“告诉我,我的女儿在哪里?不然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你…你…你要找就去找吧,反正我从来没有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看待过。” 孙碧云道:“我自小就不待见她,看见她,就会让我想起你,所以,我把她送去了长离教学艺,现在,她…她…应该是在回来的路上。” “好,希望你没有骗我!” 古剑魂说完,身子一闪,瞬间消失不见。 而孙碧云也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第三百二十五章 渡口 半个月后。 烟霞山庄位于江南水乡,和大名鼎鼎的姑苏燕子坞一样,并不在陆地上,而是处于一片水泽的岛屿之上。 因此山庄奴仆,或是往来的客人,想要进出烟霞山庄,非得乘坐舟船不可。 烟霞山庄名满天下,财力亦是雄厚至极,因此与周边渡船定下规矩,但凡有需要前往山庄者,往来的一切费用,都由山庄代为支付,以彰显其待客之道。 此时,烟霞镇的渡口内,正停着一艘画舫,拥翠堆红,精致典雅,停在水面上,就像一幢浮在水上的小房子。 船头上,一名乌发如瀑,颜色秀丽的女子,身着黄色绣花暗纹连身裙,轻巧的从船上跳下来,笑着朝前方招了招手。 在她不远处,迎面走来两名男子,一个木讷老实,一个清秀俊俏,少女跑上前,抱住那个清秀的男子,高兴的叫道: “姐姐!” 这两人自然就是一路上披荆斩棘,过关斩将的段飞和屠雪华了。 而那名船头上下来的女子,则是烟霞山庄的二小姐——屠雪娟。 她是特地算好时间,带着画舫,在渡口迎接她姐姐。 “雪娟!” 屠雪华惊喜的打着招呼。 “姐姐,这么多年没见,我可想死你了。” 牵着屠雪华的手,屠雪娟细细打量着她,娇笑道:“姐姐你是越长越漂亮,我都差点认不出你了。” 屠雪华也摸了摸她的脸,感慨道:“你也长大了好多。” “姐姐,你这次来了,就不要走了,我相信娘看到你,也会很高兴的。” “娘她……” 提起孙碧云,屠雪华眼中的光彩瞬间黯淡下来,道:“先不说她了,我给你介绍个朋友。” 她指了指段飞,道:“这位是长龙镖局的段飞,我一路上多亏他的照应。” “长龙镖局?” 屠雪娟回忆了一下,想到了什么,道:“哦,他的师父就是柳中原吧,长龙镖局的人已在数日前就到了,说起过他。” “你见过我师父!” 段飞有些惊喜的道:“他们还好吧?” “没事没事,现在都在我们烟霞山庄做客呢,说是受人所托,将某件物品送给烟霞山庄,这件东西,应该就在伱身上吧?” “对。” 段飞拍了拍身上的包袱,道:“一路上,我都妥善保管着,今天终于幸不辱命,把东西送到了烟……” 屠雪娟明显没在意段飞说什么,直接拉着她姐姐的手,往画坊上走去,道:“姐姐,我在船上给你准备了很多点心,你在长离岛这么多年,肯定吃了不少苦……” 与此同时,一双目光在渡口的另一侧,正看着她们。 古剑魂怕在路上错过,所以在此地等了半个月,现在,终于等到了屠雪华。 正要有所行动,他身边却突然出现了一人。 古剑魂有所察觉,目光一转,看清了来人。 “林鹏,你竟然会在这里!” “机缘巧合,看到你,顺便跟你打招呼。”林鹏笑着道。 古剑魂眼神有些怀疑,道:“你不会是为了雪华来的吧?” “放心,我对她没兴趣。” 林鹏用手遥指了一下段飞,道:“我在他身上做了个实验,现在只是在观察结果。” “他?” 古剑魂刚才把目光全部集中在屠雪华身上,根本没注意到段飞,此刻细看之下,顿时发现端倪。 “你竟然把天残神功传授给了他!” “那自然是因为,他是除了你之外,最有可能将天残神功修炼到最高境界的人。” 林鹏笑着道:“天残神功固然是一门隐患极大的绝学,但是,不可否认,它也是一门旷古烁今,撼天动地的绝学,这么放弃,实在太可惜了。” “此人名叫段飞,内心淳朴,本质善良,我之所以将天残神功传授给他,就是想看看,凭借人本身心中的善念,是否可以战胜天残神功的邪性,若是可以,这门天残神功对我而言,将是一片坦途。” 古剑魂听了,冷笑道:“所以你才让他送了一个空的天残神功木盒给烟霞山庄,让江湖上的人都以为是他偷学了神功,而事实上,他也真的学会了天残神功。” “如此,他就是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从而遭受整个江湖的误解,更是会被全天下的人唾弃和追杀。以此压迫,或者催生出负面情绪,刺激他最快的学成天残神功。” “你误会我了。” 林鹏摇摇头道:“这天残神功,成也邪念,败也邪念,唯有真正的战胜心中的邪念,才能真正的圆满。” “而这邪念最危险之处,就是潜移默化,润物无声,等真正察觉过来,修炼者或许早已性情大变,所以适当的催化,骤然变化,反而更能让修炼者感知到邪念存在,从而内心抵触,战胜邪念,我这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古剑魂对此不置可否,只是道:“只要你不来干涉我,或者伤害雪华,我自然也不会插手你的事,你的事与我无关,就算你要把这江湖搅得天翻地覆,那也随你。” “我要这江湖天翻地覆做什么,对我来说,只有武道,唯有修行,才是我最感兴趣的事,攀登巅峰,超越极限,我很想看看,自己最终可以到达哪一步。” 林鹏笑着看着他,道:“我们的约定,你应该不会忘吧!” “不会。” 古剑魂抛下这句,整个人瞬间飞弹而出,犹如一只猛禽,划过一道长虹,飞向画舫。 此时,屠雪娟刚刚拉着屠雪华登上了画舫,突然,感受到了一股猛烈的强风,继而似被一股海浪裹挟,不由自主,天旋地转,不知要被席卷到何处。 摇晃中,她看到姐姐毫无反抗之力的被一只大手制住,晕厥了过去。 “姐姐!!”屠雪娟不禁惊呼了出来。 下一刻,船上便涌出了一大批烟霞山庄的护卫,一名身材健硕,猿背蜂腰的男子站在最前面,大声喝道: “放开大小姐!” 古剑魂对此视若无睹,径直施展出佛门金刚吼,一记怒吼席卷八方,阵阵音浪,连带着护卫首领在内的所有人,尽皆昏沉倒地。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呐喊: “放开屠大小姐!” 紧接着,一击猛烈的腿影,带着阵阵烈风,飞踢而来。 啪! 古剑魂右手一探,直接将袭来的右腿扣在掌心,他看着段飞,笑道:“速度不错,只可惜,还是太慢了!” 说着,真气一转,一个‘卍’字标记从他掌间爆发而出,如来掌劲顿时席卷段飞全身,将其轰飞出去。 段飞摔倒在地上,只觉得真气溃散,手脚酥软,什么力气也使不出来,眼睁睁的看着古剑魂将屠雪华带走了。 在一旁观察的林鹏,在看到昏厥在船板上的屠雪娟,心念一动,纵地而起。 下一刻,她也消失在了船上。 第三百二十六章 逼迫 一个时辰后,烟霞山庄。 苏醒过来的护卫首领步履匆匆,赶回山庄,在大厅内见到了屠进和孙碧云,惭愧又自责的禀报道: “庄主,我奉命去迎接大小姐,却没想到半路碰见了火云邪神,大小姐…大小姐被他劫走了,还……” “什么?” 未等他说完,屠进猛的站起来,惊呼道:“铁心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大小姐她被火……” “好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人丢了就丢了吧,反正那个魔头也不会拿她怎么样的!” 孙碧云说着,脸上一副早有所料,又无动于衷的模样。 “碧云,你怎么能这么说!”屠进出言责怪道。 “火云邪神古剑魂……” 孙碧云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蓝铁心,顿了一下,又继续道: “古剑魂是她亲爹,虎毒尚且不食子,又怎么会伤害她!” “但是那古剑魂又不知道雪华是……” “他知道,他上回来寻我时就和我说了,那个灾星,就是她把古剑魂招惹来的。” 屠进惊讶的望过来,道:“你…你怎么没告诉我!” “告诉你有什么用,难道你要我告诉你,古剑魂用你和雪娟的性命威胁我,让我把雪华的事情全部告诉他吗!” 孙碧云叫嚣道:“伱要是真有本事,也不会这么多天了,拿那个魔头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 此话明显戳到了屠进的痛处,让他一时语塞。 孙碧云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但她仍是倔强的道:“你知道的,我一直都这样的,你要娶我的时候,就知道的。” 屠进没有说话,大厅里,一时间静得落针可闻。 蓝铁心见此,赶忙道:“庄主,夫人,你们先不要争执了,其实不光是大小姐,连二小姐也被人抓走了!” “什么,雪娟!” 此话一出,孙碧云顿时觉得眼前一黑,要喘不上气来,但她又不能让自己昏过去,挣扎的向蓝铁心确认道: “你是说,雪娟也被抓走了,被古剑魂抓走了?” “二小姐确实失踪了,但是不是古剑魂,卑职不敢确定。” 蓝铁心羞愧的低下头,道:“我武功不济,被火云邪神用魔功震晕了,醒来之后,二小姐就不见了。” “不过当时在场的,还有段公子,他说二小姐并不是火云邪神带走的,而是一下子突然消失在他眼前。” “消失,这怎么可能!” 屠进向蓝铁心问道:“你说的这位段公子,是不是跟雪华一起回来的那个长龙镖局的镖师?” “对。” “他现在人在哪里?我要马上见他!” 蓝铁心答道:“我是先行赶回来的,段公子就在我身后,应该马上就到了。” “你赶快带他过来,我要知道当时事情的详细经过。” “是,庄主。” 蓝铁心领命之后,就急匆匆的下去了。 “古剑魂!一定是古剑魂这个魔头把雪娟抓走了,进哥,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她呀!” 孙碧云此刻忧心忡忡,泪眼婆娑,与刚才屠雪华被抓时,截然不同。 屠进安慰道:“碧云,你别着急,等我把事情搞清楚了,一定会把雪娟带回来的。” 不一会儿,蓝铁心就带着段飞走了进来。 屠进急切的道:“段少侠,可否请你将铁心昏迷之后的事,全部讲一遍。” “自然可以。” 段飞恭敬的向屠进施了一礼,道:“屠庄主,当时情况是这样的……” “屠庄主!” “屠庄主……” 就在段飞讲述经过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大片嘈杂声,以七大门派的掌门为首,大批江湖人士一下子涌进了大厅。 走在最前方的昆仑掌门见着屠进,直接开口道: “屠庄主,听说长龙镖局的段飞已经到烟霞山庄了,不知他是否成功的将火云宝盒送到了?” 屠进看了一眼段飞身上的包袱,道:“已经送到了。” “那太好了。” 昆仑掌门高兴的道:“那还请屠庄主速速打开,让我们一辨真伪,这当中或许有什么阴谋在!” “这……” 屠进有些为难,向着众人解释道:“还望诸位莫要见怪,我的两位女儿突然失踪,我现在正在调查此事,还请诸位稍等,先让我……” “屠庄主,你这话就不对了,宝盒事关整个武林安危,你不能因小失大呀!”人群中,一位江湖人士突然道。 而顷刻,又有人在旁附和道:“对呀,还有什么事情能比宝盒更重要,屠庄主,你不会借故推脱,私下里想独吞天残神功吧!” 此言一出,顿时引得众人群情激奋: “屠进,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快把天残神功交出来。” “……” 看见他们越说越离谱,屠进虽忧心女儿,但也不得不先处理这件事,他道: “既然大家都是为了此事而来,那屠某也不会驳了大家的面子,当场打开这宝盒,看看其中到底有没有天残神功秘籍。” “段少侠,你现在就把你护送的宝盒交给我吧!” 屠进对着段飞道。 “是,屠庄主。” 段飞答应,立即解下了身上的包袱,递给了屠进。 屠进接过后,解开包袱,露出了一个有着火云图案的木盒,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汇聚起来,紧盯着这个木盒。 哗! 盒子被打开了,不过里面却是空无一物,顷刻引起轩然大波。 “空的!怎么是空的!” “天残秘籍呢?怎么会没有!” “……” 此起彼伏的声响中,众人齐刷刷的将怀疑的目光看向了段飞。 木盒内空无一物,段飞对这个结果结果其实并不感到意外,他道: “各位掌门、各位前辈,我向你们保证,我从未打开过这个盒子,我猜想,它里面本就是空的!” “放屁,一定是你偷拿了秘籍。”一个掌门眼神肯定,十分笃定的道。 这时,段飞的师父柳中原走出来替他说话,道:“诸位,我的徒弟我了解,他是个憨直之人,绝对不会做监守自盗的事,这其中定有误会,或许就是林鹏在愚弄我们。” “谁敢肯定里面一定没有天残神功秘籍!” 七大掌门之一的崆峒掌门道:“你徒弟或许憨直,但你就不一定了,没准就是你在他身后教唆,将秘籍据为己有!” “你不要血口喷人,毁我声誉,我柳中原行的正,坐得直,岂会做这样的事。” “那可说不准……” “都给我住口!” 屠进运用内功声震全场,让众人都冷静下来,道:“诸位掌门、同道,我虽与段少侠接触不多,但以我看人的眼光,我相信他是不会做偷窃秘籍之事。这整个事件,或许就是林鹏的阴谋。” 屠进在武林中的分量不轻,此刻,他为段飞说话,顿时让一大部分人冷静下来,开始衡量、斟酌。 这时,点苍派掌门突然开口说道:“怕是也未见得吧!” 众人将目光纷纷朝向他。 他道:“据我所知,这段飞本是长龙镖局一个平平无奇的小镖师,可是他在一路押镖的过程中,曾经多次击败三绝宫、七煞门等邪魔外道的阻截,其中更是不乏成名已久的人物,他这小小的镖师,何德何能,竟有这种本事。” “所以,一定是偷学了天残神功,才会武功大进。” 段飞听了急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的武功是在路途上,偶遇一名奇人所授,名为降龙神腿,绝对不是天残神功,而且屠大小姐可以为我作证。” “屠大小姐?哼!你明知屠大小姐失踪,竟然拿她当挡箭牌,你以为我们会上当!” 点苍掌门不屑道:“什么降龙神腿,我出道三十多年,却是从未听说过,怕是你随便胡诌的吧。况且,据我所知,这天残神功也是一门霸绝凌厉的腿法,你说,这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真的不是,我的武功确实是一位奇人所受,绝对不是天残神功。” “哼!那好,我问你!” 昆仑掌门冷哼一声,咄咄逼人的道:“这位奇人姓甚名谁?出自何门何派?他看中了你什么?为什么要传授你武功?还有你如何保证,你说出来的话都是真的?” “我…我……” 面对这一系列的问题,段飞发现自己大半都答不上来,而他越回答不上来,周围人怀疑的目光也就越重。 面对众人虎视眈眈的眼神,段飞心里不由得冒出一股邪火,一个念头不断在脑海中回响: “他们敢冤枉你,杀了他们,这样就没有人能冤枉你了!” 而见到段飞语塞,脸上表情也是阴晴不定,昆仑掌门立即站了出来道: “看样子,段飞你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所以,快说,你把天残神功藏哪里了?” 段飞压抑心中的邪念,将目光看向他师父柳中原,可是,他看来的目光中,竟也透露着怀疑。 顿时,邪念再也遏制不住,爆发出来,他环顾四周,癫笑道: “哈哈!虚伪仁义,自私自利,你们竟敢冤枉我,那就给我全部去死吧!” “死吧!!” 随着段飞的呐喊,一股霸道的真气从他体内迸发,炸裂开来。 第三百二十七章 疯魔 狂风骤起,大厅之内,桌椅盆栽纷纷倒地,掀起,撞在墙上,摔了个粉碎。 段飞脚下石板也承受不住压力,径直开裂,出现如蛛网一般的裂痕,向周边扩散。 气劲呼啸,其体内散发出种种不安、不详的气息,让在场的众人皆是心惊,惊疑不定的看着他,如同一个出世的魔头。 “这小子暴露本性了,大家一起上!” 人群中,一个浑水摸鱼的刀客,如是喊道。 然而下一刻, 唰! 一道人影掠过,这名刀客的头颅,就像西瓜一样,瞬间爆裂开来,无头尸体轰然倒地。 身旁的江湖武人,骇然色变,纷纷后退,看着中心这个神情大变的段飞,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屠进看着段飞邪意的双眼,上前劝道:“段兄弟,控制好体内的真气,莫要迷失了本心。” 不过段飞只是露出一抹邪笑,身形便突兀的消失在原地,下一刻,欺身至近前,同他而来的,还有一道强烈的腿风,横劈而下。 瞳孔一缩,屠进抚袖而动,周身呈现出淡淡的云气,抬掌一架,抵住了这一击,趁势,掌间翻转,想要扣住段飞,可他却转瞬即逝,不见了踪影。 哗! 人影闪现,段飞突然出现在屠进身后,双腿一搅,带起旋风,直戳他的后心。 然而屠进周身的云气已然弥散开来,笼罩方圆数丈,段飞一脚踹去,却好似在他的预料之内,脚步挪移,轻易的闪躲开去。 段飞邪意的脸上露出一丝诧异,当即冷哼一声,身影翻飞,忽闪忽现,腿劲亦是刁钻凌厉,从四面八方,种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攻了过去。 而屠进则像一条滑不溜秋的泥鳅,身法百变,纵使段飞腿法如何犀利快绝,却总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七大掌门见有机可乘,相视一眼后,不约而同拔出长剑,起身围了上去,瞬间场内剑气纵横,直冲段飞而去。 他们虽未配合过,但对时机的把握,局势的掌控,属实是武林一流的人物,几人飞动之间,七柄长剑已默契的形成一股天罗地网的剑势,从四面八方聚拢起来,避无可避,绞杀而下。 凌厉的剑意催发,段飞顷刻如芒刺在背,再也顾不得对屠进出招,身形一闪,抬腿出招,一时间幻化出无数腿影,一道道腿劲激射而出,硬撼这七大掌门的剑势。 啪啪啪啪…… 剑光纵横,和那凌空的腿劲相互碰撞,发出激烈的轰鸣,气劲亦是席卷四方。 待到声响消失,段飞已破围而出,这七大掌门的合力一击,竟没有占到丝毫便宜。 瞧着这幅情景,周遭的武人顿时激动起来,议论纷纷。 “这门腿法如此凶悍,威力之大,远超七大掌门的剑法,一定就是天残神功!” “这段飞年纪如此之轻,武功却这般厉害,除了天残神功,没有其他的可能!” “段飞这个卑鄙小人,别人托他送镖,他竟然监守自盗,简直是镖师之耻。” “……” 众人的贪婪、污蔑、议论声纷纷传入段飞的耳中,让他心中的负面情绪径直壮大,整个人也狂躁起来。 “喝!” 他大吼一声,飞旋而起,气劲激荡,飞沙走石,无数气流朝他汇聚,形成一道龙卷,龙卷之中,腿影纷飞,一道道腿劲横空而出,扫射全场。 片刻之间,在场的所谓英雄豪杰,已是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住手!” 屠进看的这般场面,也是怒意上涌,不再留手,掌间翻涌,氤氲弥生,大片的云气在他掌中汇聚,压缩…… 七大掌门见状,兔起鹘落,来到他身后,七只手掌相互传递,已将他们的功力汇集了过去。 屠进得此之助,云气大盛,凝聚一只硕大的手印,向着段飞拍去。 压迫袭来,段飞再次怒吼一声,无数分化的腿影尽皆汇聚,在他右脚上形成一支纤毫毕现的大足,凝聚着他的意念和真气,一脚踹下。 轰隆! 掌印与腿劲的碰撞,顷刻想起了惊天巨响,气劲扩散,层层荡开,支撑房屋的梁柱纷纷断裂,整座大殿簌簌作响,顷刻间崩塌瓦解,崩碎开来。 周遭的武人再次惨遭鱼池之殃,一道道气劲崩射而出,一旦被砸中,就好像被炮弹击中般,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至于垮塌的房屋,掉下的横梁,对这些有内力护身的高手而言,却又不算什么。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那些逃到屋外的武人朝中心看去,只见屠进和七大掌门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嘴角溢血,但总体并无大碍。 而段飞则凄惨很多,横摔在废墟之上,衣衫破碎,血迹斑斑,嘴角亦不住吐血,显然无再战之力。 只是他那双眼神,依旧愤满、不屈,狠狠的盯着屠进八人。 他得林鹏之助,学习天残神功有成,战力已然不俗,只可惜他先和古剑魂交手被击伤,后又被武功当世一流的八大高手围攻,失败,也是可以预见的。 七大掌门调整内息,调匀气血,然后便迫不及待的上前,围住段飞。 昆仑掌门道:“段飞监守自盗,不过是个卑贱小人,死不足惜,不过这天残神功是武林瑰宝,必须要逼问出来。” “对!对!” 身旁几人也是点头应和,七大掌门瞬间达成一致意见。 点苍掌门道:“我曾是点苍派的刑罚长老,分筋错骨的手段还是懂一些的,就让我来给这小子上一点手段。” “点苍掌门说的不错,对于段飞这种邪魔外道,我们也不用讲什么正道规矩。”崆峒掌门附和道。 “那好,我……” “等等!” 点苍掌门正要动手,屠进上前赶忙阻止道:“各位掌门,事情还未查清,你们如此武断,怕是不好吧!” “屠庄主,事实已摆在眼前……” 昆仑掌门正说着,突然,一个声音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们耳旁。 “几位,我好心让段飞将天残秘籍送上,你们是非不分,把他打成这样,现在还要动用私刑,实在是太不将我放在眼里了!” “什么人?” 屠进和七大掌门皆是神色一惊,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身影,突然,崆峒掌门指着地上道: “段飞…段飞不见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 震慑 “怎么可能!” 他们八人都是武林中绝顶的人物,气完神足,内功修为亦是登峰造极,不说方圆数丈,就是数十丈内有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的耳目。 而段飞这么一个大活人,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这么消失了,而且他们还未发现丝毫端倪。 这种情形,和拿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自己还没发现一样,实在万难置信。 而在他们身旁的数米外,林鹏已悠悠然现身,他将段飞放在地上,手指一点,让其昏沉过去的同时,稳定伤情,治疗伤势。 随后,他抬头道:“各位,我在这里呢!” 屠进和七大掌门这才如梦初醒,纷纷将目光看过来,忌惮万分。 “你究竟是什么人?”一个掌门径直问道。 “我刚才不是说的很明白了,托镖之人。” “你就是林鹏?” 几人哑然的看着他,想不到他是如此的年轻。 “不错。” 林鹏颔首承认,目光幽幽,如是道:“不知几位可想好了,要如何给我一个交代?” “什么交代!” 点苍掌门放言道:“林鹏你以为你是谁,我们七大门派、九帮十会、还有诸多的英雄好汉在此,哪里容得你放肆!” “看来你的耳朵不太好使,没听清我的话,我说的是给我一个…交代!” 这个‘代’字话音一落,空气中猛的掠过一阵破风声,接着就是一声惨叫,只见那点苍掌门捂着左耳,鲜血从他的指缝中不断流出,而他的脚下,一个血迹斑斑的耳朵落在地上,赫然是他被削去的耳朵。 在几人惊疑不定的神色中,林鹏声音再度传来:“耳朵既然没用,那还留着做什么!” “欺人太……” 性情暴戾的玄冥掌门刚想上前,就被屠进拦住,他对着林鹏道: “林……先生,你刚才说托段飞送镖,将天残秘籍归还,可那火云宝盒中空无一物,这归还二字,又从何谈起?” 林鹏答道:“这天下贪婪之辈甚多,将秘籍放在木盒中,自然是不保险,所以,我特地送了一本踏实可靠的活秘籍过来,只可惜……” 他鄙夷的看向七大掌门,摇头道:“只可惜人心中的贪心、污蔑、诋毁,使段飞陷入癫狂,也辜负了我一片好心。” “强词夺理!” 七大掌门自是不服,他们在武林上享誉盛名,且身居高位多年,又怎会承认自己有错,自己没错,那么错的,只有别人。 昆仑掌门上前一步,道:“林鹏小儿,你抢夺天残神功在前,又愚弄我们在后,这般肆意妄为,无法无天,只怕将来,又是一个荼毒武林的火云邪神,我今日一定要联合武林同道,杀了伱以绝后患。” 所谓师出有名,他知道今天的事是难以善了,所以直接给林鹏扣上了一个大大的帽子,想以此号召在场的江湖群雄,一起合力诛杀林鹏。 不过这番话,只是让林鹏发笑,坐井观天,焉知天地之大,人多就有用吗? 他环视一周,朗声道:“所谓道理只在拳头之内,可不是你们七大掌门嗓门大就有用的。” “你们既然不想给我交代,那我就自己来取吧!” 下一刻,一抹气机丛林鹏身体上散发出去,顷刻间风云汇聚,无尽的气流在场内激荡、吹拂,恐怖、灾变、末日一般的无形阴影,随着天上的大片乌云,瞬间笼罩了每一个人。 “等等!” 屠进站出来,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不过林鹏已然没了耐心。 而七大掌门也在此时才意识到,眼前之人,就和火云邪神一样,不,甚至比火云邪神更强,根本就不是他们所能对付的人。 “饶…命……” 他们话还未说出口,就感觉周遭空气被剥离一空,空间凝固成实质,胸口发闷,瞬间几乎无法呼吸,也说不出话来。 接下来,空气中一连发出七声闷响,那七大掌门的身躯径直爆碎开来。 不过炸裂之后,这血肉却未直接溅射开来,而是凝结在了空气中,就好像被冰封住一样。 林鹏手掌一探,那七朵凝固的血肉之花,顿时收束,被他聚拢起来,由丈许大小变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血肉丸子,紧接着越来越小,最后“噗”的一声,像泡沫一般,消散在空气之中。 在场的武人,看到七大掌门丝毫无反抗之力,活生生的被抹杀在世界上,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顿时噤若寒蝉,不少武者纷纷下跪,祈求饶恕,又连带影响了一大整片人。 看着这一幕,林鹏轻呵一声,道:“如此,那就小惩大诫吧!” 说着,他又把目光看向屠进,似笑非笑的道:“屠庄主,不知道这天残神功的秘籍,你还想不想要?” 屠进苦笑一声,拱手道:“阁下的武功学究天人,已然当世无敌,我想这天残神功落到你手里,也是为武林避免了一场血腥纷争,实乃屠某之愿。” “屠庄主武功虽称不上高明,不过做人做事,也当我说上一声,佩服!” 林鹏颔首道:“既如此,那我也有一句良言相赠。” “良言?” 屠进眼神一愣。 “小心宅内之鬼!” 林鹏语毕,便准备带着段飞离开。 “稍等!” 屠进突然叫住林鹏,他看段飞道:“阁下是否可以将段飞叫醒,我有事相询?” “是你女儿雪娟的事吧,刚才渡口上我也在场,你问他,还不如问我。” 屠进脸上顿时浮现激动的神色,道:“阁下若是知道我女儿的下落,还请告知,屠进必当铭感五内。” “她是我抓走的。” 此话一出,顷刻将屠进雷击当场,一丝丝怒气也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屠进说着,神色泠然,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之势。 “因为天残神功,我过意不去,所以特地抓了你女儿,保她安全。” 这番话说的没头没尾,屠进还想问清楚,可是林鹏已然飞遁而走,消失在他面前,只留下满腹的狐疑。 其实,林鹏带走屠雪娟的原因,和烟霞山庄内的复仇之鬼有关系,这也是当年孙碧云造下的孽。 当年孙碧云被古剑魂赶走,回到门派中,没想到昔日的爱人王书衡已经背弃了自己,和她一个情同姐妹的师妹柳飘飘在一起了。 当她前去质问时,王书衡还振振有词的说,她已非完璧之身,又和古剑魂有了牵扯,声名狼藉,自己洁身自好,怎么可能娶她。 孙碧云不愤两人的背叛的行为,盛怒之下,直接出手想要杀掉他们,他们两人也是武功不济,最后王书衡身死,柳飘飘也被毁容跌下悬崖。 在传统的武侠世界里,跌下悬崖大都没事,这柳飘飘也一样。 她本是一个善良的女子,经历这番爱人惨死,容貌被毁的变故,顷刻黑化,苦练武功和毒术,此刻,就潜藏在烟霞山庄内,满腹仇恨的想找孙碧云报仇。 原着之中,她不但给孙碧云下了一种名叫千日笑毒药,折磨的她疑神疑鬼,精神错乱。 还把毒手伸向了她最喜爱的女儿屠雪娟,用毒蜘蛛毁了她的容貌,以此让母女反目,一解当年之怨气。 屠雪娟自此由一个美若天仙的少女,变成了一个人憎鬼厌的丑八怪,也算是从天堂跌落到地狱。 所以林鹏特地将屠雪娟带离烟霞山庄,也算是还一个人情给屠进。 至于会不会被误解。 哼,我林鹏行事,又何须向他人解释。 第三百二十九章 告知 一处山洞内,段飞悠悠的转醒,揉了揉昏沉的脑袋,看着所处的环境,有点没搞清楚状况。 猛然间,伴随着一股刺痛,在烟霞山庄的经历瞬间流入脑海,他神色一惊,惶恐不已,喃喃道: “这…我怎么会这样?” “喂,你醒了!” 这时,一个娇俏的女声传来,直接把惊恐不安的段飞叫醒。 他闻声望去,就见一个黄衫女子坐在自己不远处,一脸不悦的看着自己。 “屠二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屠雪娟不高兴的道:“还不是和你一样,被那个人憎鬼厌,脚底生疮这大坏蛋抓来的!” 段飞赶忙朝四周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人影,这才问道:“不知屠二小姐你说的是什么人?” “不就是林鹏喽!你被他抓来,你自己不知道吗?” 段飞有些疑惑的道:“我刚才还在烟霞山庄,正和屠庄主说起你失踪的事,不过后来…后来……” 他说着,似有一股无名怒火要涌现出来,可是转瞬即无,消失不见。 “我爹!” 屠雪娟明显没有发现段飞的异样,听到他说起屠进,眼眸一下子亮了起,身子也不由的前倾,急切道:“我爹他怎么样,他是不是已经派人来找我了,那个大坏蛋,要是我爹来了,我一定要让他好看!”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段飞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那时跟屠庄主说着你的事,不过很快就来了一大批各门各派的掌门人,不依不挠,要屠庄主交出木盒。” “屠庄主无奈,只能打开木盒,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然后他们又诬陷我监守自盗,便和我打了起来,接着…接着我就昏过去了,什么也不知道,一醒来,便发现在这里。” 他说着抬了抬手脚,运气吐纳,惊奇的发现,自己的伤竟好的差不多了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突然,他眼睛一亮,默念道: “难道是老伯?” 不过转念一下,又道了声不对,刚刚屠二小姐说了,我是被林鹏抓来的,林鹏?那个托镖的林鹏吗?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屠雪娟则好没好气的道:“那伱就是什么也不知道喽!” 她瘪了瘪嘴,又坐了回去。 段飞再次观察了一下四周,奇怪的道:“屠二小姐,你说的林鹏他好像不在这里,既然如此,你怎么不逃呢?” “你以为我没逃过吗!” 屠雪娟激动的道:“我都逃跑好几次了,不过每次逃出一定的距离,都会迷迷糊糊,不知不觉的走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撞见鬼了!” 她想着自己每次逃跑失败,林鹏惩罚自己的情形……吃了几次亏,反正她现在是不敢跑了。 “逃出一定距离,会自己走回来?” 这个十分玄乎的描述,让段飞越发觉着这个林鹏或许和老伯有着某种联系。 “这叫做画地为牢!” 此时,一身青袍的林鹏缓缓的走了进来,他看出段飞的疑惑,解释道:“只不过我这个牢房不是画在地上的,而是画在她的心里。” “心里?” “练武修行,由体入气,由气及神,三者虽无高下之分,但练体者血气如龙稍显笨拙,练气者千变万化而难明大道,唯有炼神之道,玄之又玄,诡秘莫测,彰显种种神异之能,近乎鬼神。” 林鹏淡淡道:“以神为笔,以触为媒,在人的心灵上书写,定下某种约束,这就是我的画地为牢。” “林鹏,你少胡吹大气,什么神不神的,尽是故弄玄虚。”屠雪娟看着林鹏,叫嚷道。 “你叫我什么!” 林鹏一眼瞥去,道:“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你既得到我庇佑,理应视我为主,这般没大没小的,莫非有外人在,我便惩戒你不得?” 此话一出,本来还怒目而视的屠雪娟,瞬间便如同一只鹌鹑那般,乖巧可人,糯糯的道了一声:“主…主人!” 而另一边,段飞也看出了些许端倪,他对着林鹏道:“你究竟是林鹏?还是那个在密林中教我武功的老伯?” “这两个都是我,我的本名叫林鹏。” 段飞又追问道:“那你传授给我的武功,也根本不是什么降龙神腿,而是天残神功?” 虽是问询,但言语中十分肯定。 “不错。”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段飞情绪已然有些激动起来。 “这冠绝天下的武功,江湖中人人都想得到,你既然得到了,自是邀天之幸,又何必追求原因呢?” “告诉我,我不相信你会无缘无故把这门武功传给我!” “既然你想知道,那告诉你也无妨。” 林鹏直言道:“这原因也很简单,天残神功中有着重大的缺陷,我需要找个人先练上一遍,为我试验一下这门武功的可行性。” “然后,我挑中了你。你的善良执着打动了我,我觉得你是最合适修炼天残神功的人。” “缺陷?” 段飞马上想起自己在烟霞山庄癫狂的那一幕,根本不像自己,他问道:“你说的缺陷到底指的是什么?” “世间高深的武功,无不涉及到了血与气,意与心,由心而动,推动精气神三者,一以贯之,才能发挥出莫大的威能。然而天残神功所修炼出来的却是邪念和魔意,邪念魔意越重,行为越是癫狂,越是疯狂,则越能发挥出这门武功的威力,精进也就越快。” 林鹏解释道。 “所以,我以后还会像在烟霞山庄那样,陷入癫狂,六亲不认?” “这需要取决于你的的意志,只要你意志够坚强,便什么也不会发生,想要解决,也很简单,只要努力修炼这么天残神功即可。” 林鹏淡淡道:“这天下大多数的武功到了最后都是殊途同归,这门武功也不例外。以我观之,这天残神功修炼到最后,可以以邪入正,由阴转阳,只要你练成第十式,你的这一身阴邪的真气,便能转化为阳刚正气,如此一来,自然不会再受到困扰。” “就算你说的是真,这般阴邪的武功,我是不会再修炼了。” 段飞目光灼灼的盯着林鹏,道:“我还要废了我这一身的武功。” 林鹏摇头道:“不行的,你心中的邪念已成,就算是废了这身功力,它依旧会存在,进而影响到你。” “就算不能消除,我也要废了我这身武功,这种邪门的武功,不该存在世上。” 段飞十分坚决,显然不愿再相信林鹏。 “迂腐!” 林鹏呵斥一声,道:“这天下武功被创造出来,无一不是创造者的心血,若是人人像你这般,弃之如敝,动辄损毁,这世间武道又如何弘扬。” 不过段飞显然听不进去,他把头一瞥,不愿再与林鹏言语。 见他这般模样,林鹏摇了摇头,叹气道:“你不但迂腐,而且还很愚蠢。” “你可知你现在身怀天残神功的事已泄露出去,接下来,全天下的武林人士都会追杀你,夺取天残秘籍,如果你自废武功,不单是你自己遭难,你的师父,你的小师妹遇险了,你怕是也保护不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想当年火云邪神古剑魂武功盖世,亦不免妻儿惨死,或许你觉得,那些武林人士,不会拿你的师父师妹来威胁你?” “你……” 当这个血淋淋的事实摆在他面前时,段飞发现,自己似乎根本选择的余地。 “好了,你身上的伤我已经替你治好了,现在你可以走了,三个月后,我自会来找你。” 林鹏对段飞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段飞诧异道:“你不是要留下我吗?” “留下你做什么,现在你可是会被全天下的人追杀,我又不是你保镖,没有义务保护你,你走吧!希望你在这重重压力下,会成长的更快些,不然……” 林鹏接下来的话没说出口,转而说了一句:“说实话,你的师妹挺漂亮的。” 确实挺漂亮,在原着之中,大概是因为妆造问题,两个女神都变丑了,唯有小师妹,显得那么娇俏可人。 林鹏实话实说,可在段飞眼里,却变成了一种威胁,他狠狠的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在他身上,林鹏自然不会不留下一些手段,和屠雪娟身上种下暗示的手法不同,他在段飞的意识中,留下了一缕神念。 若有什么变动或变故,自然会操控他的一切。 随后,林鹏对着屠雪娟道:“好了,我们也离开吧。” 第三百三十章 少林 离开山洞之后,林鹏和屠雪娟一路北上,花了十多天的功夫,来到了嵩山脚下。 上山路上,屠雪娟小心翼翼瞧向林鹏,她越是看这张脸,心中就越发好奇。 这林鹏最开始给她的感觉是霸道冷酷,但经过这十多天的相处,却发现,在他身上亦不乏温柔和善,只是他看问题的角度与常人有所不同,所以就会显得有些冷漠。 又好像是云淡风轻,无喜无悲,对很多事看得很淡,不值得在意,不过对于自己明确追求的东西,他又会比旁人更加专注、认真,而有时候,这样的他也会显得格外孤单。 看到他孤独的时候,自己不知怎么的就想要多了解他,了解这个复杂多变,让人捉摸不透的男人。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坏人吗? 不太是,他一路上文质彬彬,谦和有礼,从不主动和别人发起冲突,碰见老弱孤寡,亦会伸出援助之手,扶危济困,碰见恶霸逞凶,江湖败类,也会施展雷霆手段,除恶务尽。 好人吗? 似乎也算不上,因为一己好恶,用天残神功引起武林纷争,更是在烟霞山庄一击灭杀七大掌门,最重要的是,竟敢抓了本小姐我,还说什么保护我,呸! 虽然自己也没受到什么非人的待遇,除了禁止离开他身边外,也没有让自己做什么,而在她愿意接受这一切后,她甚至还隐隐感受到一股离家后的自由、快乐。 怎么可能,她都觉着自己脑子出了问题,自己可是人质和肉票,为什么会感到自由和快乐? 他不会给自己下了什么巫术吧? 屠雪娟有些气鼓鼓的对着林鹏道:“喂,你来少林寺做什么,是为了抢夺少林寺的神功绝学吗?” “又开始没大没小了?” 林鹏瞟了他一眼,道:“我要少林寺的神功绝学做什么,这些对我毫无用处。” “那你来少林,总不会是想当和尚,然后钻研佛法,普渡众生吧?” “普渡众生未必,钻研佛法倒是真的,我的如来神掌还需更进一步,少林寺的环境不错,我觉得蛮合适的。” “蛮合适的!你这么说,别人就会同意不成,你会不会太霸道了些!”屠雪娟故意呛嘴道。 对于他会如来神掌的事,屠雪娟也早已知晓,因为他一路上练武修行,从不避讳卷自己,有时候兴致来了,还会指点两句,这十多天下来,武功倒还精进不少。 她现在已经不指望她爹屠进来救她了,她爹的武功跟林鹏比起来,完全不在同一个层次! “不会,佛经和武学一样,都是要人多才好,越辩越明,越理越清,少林方丈要是知道我来了,说不定还会安排全寺的僧人来迎接我,你信不信?” 林鹏笑着道:“我们要不要来打个赌?” “谁要跟你赌,你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屠雪娟才不上当呢!因为她已经吃了好几次亏,她有时候真的怀疑,这林鹏究竟是不是人,或者是妖怪变的? 两人脚步轻灵,上山的速度飞快,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少林寺前。 而在此处,已然站着大批的少林弟子,在他们前方,是几位披着袈裟的高僧,他们看见林鹏,神色一凛,给人一种主角终于到场的感觉。。 这个阵仗,显然是为林鹏而设。 也对,以少林寺在武林中的声望和底蕴,若是不知道‘大魔头’林鹏驾临,那才叫奇怪呢! 林鹏看着他们,笑着对屠雪娟道:“雪娟,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这少林方丈果然派了全寺的僧人站在大门口迎接我!” “他们哪是迎接伱,分明是怕你在少林寺闹事!”屠雪娟撇了撇嘴道。 “我不是来闹事的,但也不怕事,希望他们识趣一点吧。” 林鹏说着,大步跨了过去。 见到林鹏靠近,少林方丈智玄当即上前见礼,道: “阿弥陀佛!林施主光临敝寺,不知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 林鹏身子一欠,道:“我只是想借助贵寺之地,好好修研一下佛法。” 智玄听了,微感诧异,不过马上道:“修研佛法,实乃善事,林施主有心,敝寺自当愿意助施主一臂之力。” 他笑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继续道:“林施主远道而来,我这就安排厢房给你们住下,如果想借阅哪本佛经,我也会安排沙弥去藏经阁取来,还请施主放心。” “不必!” 林鹏抬起手拒绝,道:“方丈大师直接带我去藏经阁即可,我看东西比较快,这一本一本借阅起来,实在太麻烦了。” “这……” 智玄眼中闪过犹疑,实话实说道:“林施主有所不知,少林藏经阁乃本寺重地,非少林弟子不可入内,还望施主见谅。” “不能破例?” 林鹏看向智玄,淡淡的道。 淡淡的话语似让玄智感受到某种压力,他沉吟了一会,又和身旁的达摩堂、般若堂首座对视一眼,道:“也并非不能破例,如果林施主能破掉我们少林寺的罗汉阵,如此,我们对僧众也有了交代。” “少林罗汉阵?” 林鹏颇感兴趣的道:“我倒是想试试!” 他既然这么说,玄智当下口宣一声佛号,身后的十八个罗汉便从鱼贯而出,将林鹏围了起来。 其他僧众也各自退散,给他们空出了一个大圈。 十八罗汉持棍而立,彼此气机相连,宛若一体,一股厚重、沉稳,如山岳一般的气息徐徐升起,弥散到四周。 屠雪娟修为稍弱,一感受到这股气息,便不自觉后退一步,胸口发闷,呼吸也急促起来。 不过对林鹏却不算什么,他瞧着这罗汉阵,这其中的每一位都是至少苦修二十年以上的罗汉,数十年如一日,彼此同吃同住,同喝同睡,形影不离,心意相通,这才可以将少林罗汉阵的威力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来。 若林鹏自己还是处于先天境界,也没有绝对把握可以破此阵法。 “攻!” 随着玄智一声令下,十八罗汉步履齐踏,气息相连如同连绵山岳,猛然下压,震慑林鹏心神。 同时,身形变转,棍影翻飞,十八条长棍顷刻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无穷无尽,铺天盖地对着林鹏砸下。 不过,林鹏仍是慢条斯理的瞧着,直到棍棒临身,他这才伸出右手,打了个响指。 啪! 霎时,这漫天棍影尽数消散,十八罗汉也如遭雷击,气息衰颓,不由的跌落在地。 这少林罗汉阵,破了! 看似破的简单,但林鹏也不得不承认,这少林罗汉阵确实非同寻常,十八罗汉不但气息相连,功力亦可相互叠加,全力叠加爆发,那便是足足数百年功力,在没有引动天地之力的情况下,正面硬拼,就算是他也要稍避锋芒。 不过,他又何须与他们硬拼呢! 这十八罗汉虽是心意相通,可却非同体同胎,再怎么融洽联合,也有不谐之处,而这些,在林鹏的天子望气术面前,自然是无所遁形。 他们攻势最猛烈之时,亦是他们最脆弱之际,一个响指,一缕意念,这也就够了。 “阿弥陀佛!” 看到少林罗汉阵被破,玄智口宣佛号,轻叹一口气,道: “少林寺愿意遵守承诺,尊驾若是有意,现在便可移步藏经阁!” 第三百三十一章 寻至 又过了十来天,藏经阁内。 屠雪娟百无聊赖的打量着林鹏,道:“喂,看这些经书好无聊呀,你要不教我武功吧!” “好呀,你想学什么?” 林鹏头也不抬,专注着手上的佛经,嘴上却是一口答应了。 “嗯……” 屠雪娟沉吟片刻,突然眼珠子一转,半开玩笑的道:“要不你教我如来神掌吧,我陪你读了这么久的佛经,也应当有些慧根吧!” “没问题。” 出乎她的意料,林鹏竟没有拒绝。 不过,他的声音又马上又传来,道:“只要你能做到将藏经阁内的经书全部抄写一遍,我就教你。” “全部抄写一遍!” 屠雪娟看着这足有五层,且每层都放满经书的藏经阁,炸毛道:“这藏经阁的经书数以万计,我怎么可能抄得完!” “抄不完,那只能说你跟如来神掌没有缘分了。” 林鹏将手中的佛经放下,撇过头来道。 “谁…说我不抄了,只是这藏经阁的经书太多太杂,我需要好好规划一下,怎么抄,从哪里开始抄?” 屠雪娟说着,摸了摸肚子,又看了一眼阁内的刻漏,哈哈道:“时候也不早了,我想你也饿了,我先去给伱拿午膳。” 说完,也不等林鹏回话,她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又莫约过了半个时辰,屠雪娟这才出现,提着饭盒,悠哉悠哉的沿着小路,往藏经阁走去。 “雪娟!”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屠雪娟回头望去,看见两人,神情顿时激动起来。 “爹!娘!” 她放下食盒,跑过去,抱住了他们俩,道:“你们怎么来了?” “自己的女儿不见了,我们怎么能不来。” 屠进心疼的看着她,道:“自你不见后,你娘一直茶不思饭不想,念叨着你,好不容易有了你的消息,就快马赶了过来!” 屠雪娟听罢,眼眶不由得湿润,又抱住孙碧云,道:“娘,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孙碧云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女儿,道:“那个林鹏他没有折磨你吧?” “他……” 屠雪娟本想把林鹏的十八大罪状逐一罗列出来,只是话一到嘴边,就不知怎么的,说不出口。 她吸了一口气,笑道:“没有没有,你女儿聪明机警,乖巧可人,他哪里舍得折磨我,非但如此,他还传授了不少武功,我的功夫可长进不少呢!” 看着屠雪娟笑魇如花,可孙碧云哪里不晓得,这只是自己的女儿为了不让他们担心,说出的违心之言罢了。 “雪娟,你不要骗我了,跟在那大魔头身边,一定是吃了不少苦,现在你马上跟我走,我们离开这里。”孙碧云十分强硬的道。 在她心里,林鹏这个掳掠她女儿的家伙,已然升级为和火云邪神同一档次的大魔头。 “不行的。” 屠雪娟拒绝道:“我身上被他施了咒,名为画地为牢,是逃不走的。” “画地为牢?咒术?” 孙碧云听着皱起眉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世间哪有什么鬼神咒术!” “是真的,具体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我一旦离开他一定距离,就会神智昏沉,不由自主的回到他的身边。” 屠雪娟颇为无奈的道:“我已经试了很多次了,每次都失败。” “这是真的?” 屠进在旁听着,也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 “难道我还会因为想留在他身边,就这般骗你们不成。” 屠雪娟顿时有些生气。 “自然不会,可是这……” 屠进没说下去,他自然相信自己的女儿,叹气道:“也罢,看来我们只有去寻那林鹏,让他替你解开束缚这一个办法了。” “不要!” 屠雪娟当即拒绝道,“女儿跟在他身边,其实还蛮好的。” “好什么好,这个大魔头草菅人命,灭绝人性,我就是要找他理论,他要是不肯放了你,我就一头撞死在他面前,死了也要溅他一身血。” 孙碧云恼怒的道。 却没想到她话一说完,便有一个声音传来。 “你倒是可以试试看,一头撞死在我面前,到底能不能溅我一身血!” 屠进闻声望去,不禁惊呼道: “林鹏!” 林鹏似慢实快,身影刚刚还在远处,寥寥数步,便已出现到孙碧云身前,问道:“屠夫人,你要试试吗?” “我……” 孙碧云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屠进见状,马上替她致歉:“内子语出无状,还望尊驾海涵!” 林鹏瞧了他一眼,不得不承认,这孙碧云怕是十世修来的福气,今生才能嫁给屠进这样一个好丈夫。 无论她做过什么,或者想做什么,都能最大限度的理解、同意、包容,还有最后宽恕。 “屠进,你可查出烟霞山庄内的暗鬼?”林鹏问道。 “我……” 屠进摇摇头道:“我已经排查过山庄内所有的仆人侍卫,他们大都是家生子,剩余的也是来历清楚,身份明白,不可能对烟霞山庄不利,所以,我实在是……” 林鹏知道他的意思,没等他说完,直接开口道:“这样的话,我很抱歉,今日怕是要让屠庄主你空手而归了。” 听到这话,屠进灵光一闪,恍然道:“你是说,这个人可能会对雪娟不利?” 不过林鹏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幽幽喊了一声雪娟,她顿时一个机灵,条件反射般站到林鹏身旁。 屠进一瞧,顿时焦急起来,道:“尊驾倘若真的为雪娟好,还请告知我缘由,我一定……” “其实…我也很想知道原因。” 就在屠进说话时,一个威严、霸道的声音突然从空中传来。 哗啦! 劲风扬起,一个黑色身影骤然出现在房脊之上,下一刻,他一纵而下,如同一只展翅的雄鹰,急掠而来。 虽无伤人之意,但他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桀骜、霸道,还是让人不寒而栗,当世亦少有人及,来者正是火云邪神——古剑魂。 看到古剑魂,孙碧云顷刻激动起来,咬牙切齿的道: “古!剑!魂!” 声嘶力竭的声音,贯穿人的耳膜,在她要出手的刹那,古剑魂眼睛一瞥,一股惊惧之意瞬间从她心中升起,怎么也控制不住,一时间手足发软,踉踉跄跄,跌到了屠进的怀中。 “邪神功力大进,不负我望,当真是可喜可贺!” 林鹏说着,眼中露出欣喜的表情。 古剑魂对此不置可否,只是道:“我因应女儿所求,救她妹妹脱离苦海,不过……看起来我不应该救。” “以邪神的本事,一应霄小自当退散,没有该不该,只是想不想。” 林鹏笑着看向古剑魂,道:“不知邪神是想还是不想?” “我只想知道原因!” “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林鹏笑道。 古剑魂双手怀抱于胸,目不斜视,看了过来,道:“因为…我是你的对手!” 林鹏听了,顿时大笑道:“好,邪神既有此心,我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接着,林鹏就把柳飘飘一事和盘托出,最后还总结道:“说起来,这里还有一分邪神你的缘故呢!” “我古剑魂做事,向来是帮亲不帮理,不过这事……” 古剑魂瞟了一眼孙碧云,道:“我不掺合,屠雪娟还是继续由你照看,我走了。” 他来的快,去的也快,一眨眼,又不见了踪影。 “那你们呢?” 林鹏把眼睛看向了屠进夫妇。 屠进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似乎想不到孙碧云竟会干出这样的事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孙碧云则是恨恨道:“没想到那个贱人还没死,她害了我还不够,竟连我的女儿都想害,我孙碧云掘地三尺,也要将她找出来。” 对于她和柳飘飘的恩怨是非,情感纠葛,林鹏也是懒得牵扯,抓住屠雪娟,径直消失在原地。 第三百三十二章 被囚 知道事情原委,屠进夫妇立马赶回烟霞山庄,追查柳飘飘的行踪,大打出手,又闹出好大的动静。 不过这不关林鹏的事,他一直待在少林寺,以佛经感悟如来神掌,直到月余之后,又带着屠雪娟,游历乐山大佛、悬空寺等该界诸多佛家的名胜古迹。 兜兜转转,三个月时间很快过去,已到了林鹏与段飞约定的日子。 此时,三绝宫地牢内。 段飞结结实实的被绑在木桩上,浑身血迹斑斑,身体诸多要穴都被嵌入了银针,封住了他的奇经八脉,十二正经,半点真气也用不出来。 在他身前站着两个人,一老一少,正是冯道和欧敬豪。 啪! 一道鞭影重重的抽打在段飞身上,冯道狠厉的道:“段飞,这个天残神功的要诀法门,你说是不说?” 说着,他手中的长鞭又一次抽了上去。 而段飞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痛苦,咧嘴惨笑道:“我跟你说过,这天残神功是一门害人的武功,害人害己,所以,我不会告诉你。” “放屁!” 冯道暴怒道:“小子,你以为这种鬼话,我会相信吗!你不说,我就打到你说为止!” 长鞭疯狂的抽打在段飞身上,段飞却似毫无所觉,闭上了眼睛,任由他抽打。 直到数十鞭过后,冯道才把心中的这口怒气发泄掉,他把长鞭交给欧敬豪,道:“敬豪,你来!” 欧敬豪眼中闪过犹疑,但马上又被坚定所取代,他拿过长鞭,挥打了上去。 啪! 一鞭打在段飞身上,也似乎打在了他的心里,很快,他攥着长鞭的手越来越紧,抽打的力道也越来越重,口中更是不停的呼喝着:“快说!快把你知道的天残秘籍全部说出来!” 不过,段飞任由欧敬豪将自己打的皮开肉绽,却半点声响也无。 这时,有一个三绝宫的弟子走了进来,附耳到冯道旁,对他说了什么。 冯道听了,立即哈哈大笑道:“好,做的不错,把他们带进来,然后下去领赏吧!” 随即,他便迫不及待的看向段飞,道:“段飞,伱骨头确实很硬,但是接下来,我倒想看看,你的心肠是不是和你的骨头一样硬。”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冯道冷哼一声,道:“你师父和小师妹可比你容易对付多了,我相信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们了。” 段飞闻言,当即怒喝道:“亏你还是武林前辈,竟然做出这等下作之事!” 冯道却丝毫不以为耻,放声道:“我三绝宫从黑道中崛起,本就坏事做尽,只要能得到天残神功,也不差这一件了。” 很快,三绝宫弟子便压着柳中原和柳明鸾走了进来,看到他们身上伤痕累累,怕是也吃了不小的苦。 而一看到他们,段飞顿时沉不住气,道:“冯道,你有什么手段,尽管冲我来,不要难为他们!” 冯道闻言,立刻笑道:“放心,我有什么手段,一定都往他们身上招呼,绝不会再为难你了。” “压上来!” 他手指一点,两名弟子顿时将柳中原压到他面前。 “段飞,我就从你师父开始吧。” 冯道说着,扣住了柳中原的手腕,径直一绞,他的左手瞬间被扭成了麻花,柳中原登时嚎叫起来。 “师父!” 段飞忍不住叫出声来。 不过给予他的,是冯道那狠厉的眼神,他恶狠狠的道: “你说是不说?” “我…我不能……” “啊!!” 柳中原又一次惨叫起来,他的右手也被冯道扭成了麻花。 “冯道,那天残神功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要再逼我了。”段飞看在眼里,心如刀绞,激动的大喊出来。 “我管他天残神功是什么,败给火云邪神,这是我毕生的耻辱,我一定要向他讨回来。” 冯道不甘心道:“输给他,并非我实力不济,而是这如来神掌实在太过霸道,我的三绝掌远远不如,所以,这天残神功我志在必得。” 看他这副模样,段飞更加确定自己不能将天残神功说出,苦口婆心的劝道: “冯老前辈,倘若你修炼天残神功,你的这股复仇之心会让你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难以自控,或许最终陷入癫狂也未可知!” “是吗?” 冯道冷笑一声,松开了抓住柳中原的手,任由他倒在地上,随后将目光看向了柳明鸾,道: “看来你师父在你心中的分量不够,那不知道你这小师妹如何?听说,你们俩可是从小定了娃娃亲的!” “你……” 触及逆鳞,一股怒意瞬间在段飞身体里炸开,丝丝真气汇聚,身上诸多窍穴内插着的银针也隐隐颤动起来,似要破体而出。 冯道眼神一惊,立马窜上前去,手指极点,疾风骤雨般连点他身上十数个要穴,真气灌注镇压,这才将段飞重新制住。 他喜不自胜的道:“哈哈,看来这个女娃果真是你的命门所在。” 说着走到柳明鸾身旁,抓起她那纤细的手腕,径直将她提了起来。 柳明鸾顿时露出痛苦的神色。 “住手!”段飞也顷刻大喊道。 “让我住手也可以,天残神功的要诀呢?” 冯道冷声道。 “我……” 段飞露出痛苦纠结的神色,道:“我不能,不能……” “好!” 冯道当即用手一捏,只听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柳明鸾的手婉瞬间断了。 “明兰!明兰!” 段飞登时激动的叫起来,想要催动真气,做些什么,可是体内遭到重重禁封,连动弹也难。 而冯道见他仍是一副什么都不想说的模样,又抓起柳明鸾的另一只手,威胁道:“你若是再不说,她的另外一只手也就保不住了。” 这时,柳明鸾忍痛对着段飞道:“师哥,我还坚持得住,你千万不要将天残秘籍说出来。” “好,还敢嘴硬!” 冯道怒急,手中一紧,眼看就要将柳明鸾的手腕捏碎…… “啊!!” 一股暴怒声瞬间从段飞口中喊出,他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或者是戾气,源源不绝在他体内生成,顿时冲破体内重重束缚,爆发出来。 冯道见状不妙,欲故伎重施,用自身功力再次禁锢住他,却不料他一上前,便有一股绝强的真气迎面击来,如山崩、似海啸,汹涌澎湃,凭借他数十年的内功修为,竟也不得寸进。 紧接着,噗噗噗…… 一连串的银针爆射而出,段飞的功力瞬间回归,甚至还有了足长的进步,身躯一震,束缚住他的绳索瞬间断裂,他大步一跨,周身气机勾连天地,一掌探出,如从殃云天降,乌云盖天,倾泻而下,无可抵御。 冯道拼命使出绝技三绝掌,可这萤火之光,又如何与皓月争辉,摧枯拉朽,掌力径直溃散,护体真气告破,段飞的手掌直接掐住他的脖子,将他重重的按在墙上。 “不要!” 看到这个场景,柳明鸾立时叫了出来。 她不是要放过冯道,而是怕段飞杀了人后,越陷越深,难以自拔。 不过段飞本身也没有想要杀冯道的意思,他眼带疯狂,但仍留有一丝清明,在柳明鸾开口之前,就已经停手了。 他缓缓松开手掌,道:“冯老前辈,不要被自身欲念、情绪影响,就算你能胜过火云邪神又如何,百年之后,一切成空,终究不过是黄土一抔。” “放屁,老子这辈子从来没有败的这么惨,豪无还手之力,他古剑魂不就仗着如来神掌,我不服!我一定要与他再较高低。” 听着冯道愤懑的话语,段飞轻叹了一口气,也没在说话,走回到师父师妹身边,扶起了他们,准备离开。 “心为神主,神为气主,无心无动,有动从心。段飞,看来你在天残神功的造诣上,又更进了一步!” 随着声音传来,林鹏的身影也从暗处现身。 第三百三十三章 见面 “林鹏!!” 看着林鹏显现出身形,在场的所有人都显露出惊异的表情,尤其是段飞,更是戒备。 他可没有忘记当初的三月之约,算算日子,就是现在。 “林鹏,你是来特地来寻我的?”段飞道。 “不错。” 林鹏颔首道:“三月之期已到,当初种下的种子也已然开花结果,正是到了收割的时候。” 他说着,脚步一踏,瞬间跨越数米,欺身到段飞身前,一指点出。 段飞瞳孔一缩,条件反射,刹那间退至丈许开外,可定睛一看,林鹏的手指依旧在眼前,两者的距离,非但没有拉开,反而是更近了。 他能清晰的看到指尖上的纹理,和与空气碰撞时产生的淡淡涟漪,涟漪扩散,就像是重重枷锁套在他身上,将他锁定,无法闪躲,也无从抵御。 脚下真气炸裂,劲风骤起,段飞身影微顿之后,瞬间模糊不清,在地牢中闪现出七八道幻影,真假难辨。 却是因为速度太快,在空气中留下的残影。 不过林鹏的手指,却丝毫不受其影响,气机牵引之下,如附骨之疽,如影随形,不疾不徐,却又坚定的一点点朝他的眉心逼近。 段飞心中骇然之余又有些坦然,也难怪,他每次见到林鹏,总会发生一些让他感觉不可思议的事。 不过他也不是如此轻易放弃的人,其在身形飞转间,已然汇聚全部功力,灌注于右足,真气凝型,化为了一只开天辟地的巨足,冲击而上。 攻敌必救,他就看林鹏愿不愿意和自己两败俱伤了。 见到段飞反击,林鹏反而微微一笑道: “你真的确定看到我了吗?” 此话一出,顿时让段飞感到心悸,他知道林鹏不会无的放矢,可是他的眼睛和感知都告诉他,林鹏就在面前。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段飞已然无暇多想,卯足了劲儿,一脚踢出。 下一刻,空气若涟漪般破碎,如同镜花水月般,林鹏的身影也在这涟漪中如真似幻,模糊不定,段飞的那一脚,无疑是踢空了。 腿劲呼啸,击打在石墙之上,墙面顿时破碎,又连绵不绝,撞碎了好几层石壁,这才渐渐消弥。 而此时,林鹏的手指也点到了段飞的眉心上,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附着在指尖上的,并不是凌厉的气劲,而是一股信息,信息冲击下,他很快呆愣起来。 看的一旁的柳明鸾还以为段飞出了什么事,焦急的冲林鹏喊道:“你对我师哥做了什么?” 林鹏一眼瞥去,没有理睬,在这一指点出后,便转身离开。 柳明鸾还想起身追问,段飞此时却已然转醒,急忙道:“师妹,我没事!” “师哥,你没事?” 柳明鸾转过头去,看到段飞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 段飞瞧着林鹏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道:“他似乎对我没有恶意,还传了一门修炼精神的法门给我。” ………… 林鹏在离开牢门之后,屠雪娟也从暗处跟了上来,出乎意料的道:“我还以为你想对段飞做些什么呢?” “不需要了,我已经在他身上找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答案?” 屠雪娟疑惑:“什么答案?” “坚定的意志可以战胜一切。” 下一刻,天残神功的心法已被林鹏运起,须臾之间,层层递进,连破数道关隘,达到了天残神功第九重,也就是秘籍上所记载的最高境。 至于第十重和第十式,却并非一朝一夕的功夫。 “走吧,我们去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待上一段时间。” 林鹏说着,运起天子望气术,查看山川地势,天人交感,寻找适合修炼天残神功的地方。 数日之后,他带着屠雪娟来到长江边上,就此安居了下来。 有时,他以强悍真元御风而行,停滞虚空,看日出日落,云卷云舒。 有时,他潜入长江河底,感受层层水压,暗流汹涌,时而随波逐流,时而逆流而上,意之所至,随意而为。 有时,他又遁入山林,看重峦叠嶂,万山起伏,席天幕地,好似与天地相合,聆听天地的呼吸…… 时光就这样,飞速的流失。 某一日,林鹏盘膝坐在礁石上,看着茫茫江水,听着浪花涛涛,水花击打岩石上,化作漫天水汽,给周遭带来丝丝凉意。 突然,他开口道:“你来了!” 在林鹏身后,一个魁梧的身影缓缓出现,他道:“约定之期已到,我又怎会不来!” “如此甚好,我怕你还需要让我再等上一段时间呢!” 林鹏站起来,转过身,与他四目相对,道:“火云邪神古剑魂,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我又何尝不是。” 古剑魂感慨道:“那日精神交锋,惨败你手,却也激起了我的雄心,让我踏出那一步。时至今日,我才有信心重新站在你面前,与你一较高低。” “高处不胜寒,我似乎有些理解你了。” “我不需要理解,我要的只有对手,能让我进步的对手。” 林鹏道。 “哈哈,我亦是如此,因为,我同你一样,也是一名武痴!” “那就让我们来战个痛快吧,请!” “请!” 两人气机勃发对撞,天地间顷刻风云汇聚,阴阳交感,白色的闪电划破长空,发出雷鸣,似乎在为他们喝彩。 下一刻,他们俩的身形动了起来…… 与此同时,屠雪华也找到了在附近的屠雪娟,她们俩姐妹一见面,就顷刻相拥在一起,互诉衷肠,询问近况。 “对了,姐姐你怎么会在这儿?” 屠雪娟突然问道。 “我…是跟着爹来的!”屠雪华答道。 “爹!” 屠雪娟有些惊喜的道:“爹也来了吗?他在哪……” 话说一半,她突然明白了,屠雪华说的是她的亲爹——火云邪神古剑魂,不由色变道: “古剑魂来了,他是来找林鹏决斗的?” 对于古剑魂和林鹏的约定,屠雪娟也知道一些。 屠雪华点了点头。 “你怎么不阻止他!” 屠雪娟责怪着,开始跑向林鹏所在的方向。 而此刻,天空中已然响起了阵阵闷雷,惊天巨响…… 第三百三十四章 离去 “佛动山河!” 古剑魂怒吼一声,‘卍’字标记萦绕周身,汇聚于双掌之内,向下一按。 掌劲勾连地势,在他这一掌之下,周身方圆百丈之内瞬间如同煮开的沸水,蒸腾起来,大地晃动,出现出道道裂纹。 在掌力的推动下,无数礁石腾空而起,铺天盖地朝林鹏砸去,避无可避。 非但如此,林鹏还感受到脚下大地之中,有一股更深层的力量在酝酿,若是爆发出来,定是石破天惊。 古剑魂无疑和他一样,已经迈入天人之境,一举一动,一招一式,无不契合天地,引燃天地之威。 所以这一招佛动山河使出来,威力已丝毫不逊色于原本的如来神掌第九式,当真和字面意思一般,有引动山河之力。 林鹏不敢怠慢,运起天残神功,气机勾连天地,破开如来掌的掌势,瞬息千里,横跨数百丈,已飞跃到江面之上。 下一刻,如来神掌的掌力尽数爆发出来,百丈之内,大地破碎,无数巨石竞相炸裂,形成一个深坑,江水倒灌,又将一切淹没。 古剑魂见一掌无功,纵身一跃,踏水而行,追至林鹏身后,抬手又是一掌。 “佛法无边!” 平静的江面顷刻掀起万顷波涛,在他掌力的吸纳下,滔滔水势化成了无边掌势,百丈高的巨浪下,清晰显现出数个巨大掌印,合围而来。 这如来神掌虽只有九式,但它早已穷尽掌法的一切变化,皆归纳于这九式之中,由繁入简,化百为一,力求将招式的威力推至极限。 修炼到了最后,就像此刻的古剑魂一样,一掌之下,天倾地覆,犹如煌煌天威,灾变可怖,沛然难当。 林鹏有心以天残神功对付古剑魂的如来神掌,相比于如来神掌的化繁由简,天残神功走的是由简至繁之道。 天残神功专修腿法,刁钻诡异,形如鬼魅,出招之快,更是胜普通武功的十倍,所以越是是繁琐的招式,越能体现这腿功的威力。 当然,若从威力来看,它的确不及如来神掌,但以点破面,仅仅以杀伤力而论,却毫不逊色。 只见林鹏腿影飞旋,瞬间激射出无数腿劲,在这铺天盖地的掌势之中,破开一个缺口,脱身而出。 这次,古剑魂没有再着急出手,而是嘲讽道:“怎么啦,林鹏,你不是要和我好好打一架,避而不战,这算什么!” “本想好好看看古兄的如来神掌,既然古兄这么说了,那我不有所表示,岂不是有些失礼。” 林鹏淡笑一声,下一刻,在水面上一踩,跃空而起,人影分化,分化出数十个幻影,踢、踹、戳、扫……铺天盖地,对着古剑魂攻去。 “佛光普照!” 古剑魂沉声一喝,一尊金佛在他背后冉冉升起,手掐佛印,‘卍’字标记显现其中,双臂一展,无量金光顿时大放。 碰到这金光,林鹏的数十个幻影尽数消散,只留他的真身,一脚踹下,和古剑魂的掌印,轰然相撞。 轰隆隆! 水花四溅,两人周身顷刻掀起滔天水浪,朝着四周拍打、扩散,在这漫天的水花当中,两个人的身影就此碰撞。 一声声的轰鸣在空中彻响,震惊天地,仿佛虚空之中有一尊雷神挥舞巨锤,敲击着天幕化成的鼓面。 腿掌相交,真元激荡,周遭浪涛依次炸开,宛如投下一枚枚重磅炸弹,一重又一重的浪涌喷涌上天,又顷刻被两人交锋的气劲碾成粉碎。 此时,屠雪华两姐妹来到江边,见到的就是这副毁天灭地的场景,也不经呆愣住。 “这…这是人能做到的事?”屠雪华行走江湖,也算见多识广,此刻,竟怀疑起了自己的眼睛。 屠雪娟目光灼灼,想要看清这浪涛中的身影,究竟是谁胜谁负,可是却什么也看不清,暗自焦急。 两人纵横千里长江,循环往复,从白天打到黑夜,又从黑夜鏖战到天明,直到太阳高悬,这轰鸣之声才逐渐消弥,冲天的水柱回落,两人的身影又重新站在江面上。 林鹏道:“这般打下去,我们怕是斗上的十天十夜,也分不出胜负,如此,那就一击决胜,让们看看彼此的最强的招式!” 他们两人都已迈入天人之境,气脉悠长,且天人交感之下,自身真元得到天地元气的补充,几乎无穷无尽。 以气补形,以气养神,这对两人来说都是轻而易举之事,所以,若是再这样打下去,怕是打上数月也未可知。 “正合我意!” 古剑魂也发现了林鹏的难缠之处,当即同意道。 “好!” 林鹏一声长啸,周身水柱瞬间乍起,他也一飞冲天,直接来到数千米上的高空,气机引动,神念弥散,好似与这天地融为一体,成为了天地宠儿,源源不绝的天地元气开始疯狂的朝他聚拢。 不消片刻,高空之上,风云汇聚,径直形成了一个千丈大小的的漏斗。 此时的林鹏无喜无悲,无想无念,以天心代已心,使出了天残神功的第九式。 “三界灭绝!!!” 随着这煌煌天音,他身边无尽的云气开始聚合,一股灭绝三界的杀机骤然升起,径直将纯白的云气浸染成漆黑。 乌云盖天,如同末日降临,阴邪、恐怖、灾变……仿佛一切负面的集合,常人若是看上一眼,怕是会立马变成疯子不可。 天残神功中,第十式更多的是境界蜕变和体悟,纯以杀伤力而论,还是第九式更强,所以林鹏才会选择用这一招,同理,如来神掌亦是如此。 江面上,火云邪神也没有闲着,他口中喃喃自语,将如来神掌的心法口诀逐一念颂: “气贮檀中,运劲少商……充舌鹊桥,气与神合,内守丹田,若存若亡……气入少阴,血入少阳,积沙成山,百川成河……” 随着颂唱之声不绝,一尊金佛在他身后缓缓浮现,双掌合十,施展出如来神掌第一式到第九式全部佛印。 浪花激荡,波涛汹涌,金佛也越长越高,很快便到了数百丈大,古剑魂与金佛心神合一,一同打出了最后一个佛印。 “万佛朝宗!!” 刹那间,无数金色的‘卍’字标记浮现,成百上千的手臂也自金佛上延伸而出,挥舞出无数掌印,掌力破空,裹狭着涛涛江水冲天而起,竟让这长江之水为之断流,裸露出河底的礁石。 高空之中,乌云汇聚,也形成了一条通天彻地的巨足,似带着天地初开,破灭混沌的力量,直坠而下。 难以想象的碰撞开始了。 两股仿佛来自大自然的灾变相互碰撞,冲突泯灭,空气肉眼可见的沸腾,撕裂,破碎……无穷无尽的能量肆意激荡,将周遭千丈之内焚尽,化为人畜皆灭的禁地。 惊天爆响次第不休,响彻方圆数十里之内,长江两岸的山川岩石尽皆崩塌破损,滚滚泥石流轰然而下,覆盖一切。 轰隆隆隆! 惊天动地的声响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待屠雪华姐妹追寻着他们的踪迹而来,看到的尽是一副天倾地陷,大地开裂,支离破碎的场景。 在这最中心,站立着两个身影,具是衣衫破碎,鲜血浸染,身体上大大小小出现无数伤口。 不过相比于古剑魂,林鹏身上的伤势,却以让人瞠目结舌的速度复原,鲜血回流,伤口愈合,不过一会儿工夫,便已恢复如初。 两者胜负,显而易见。 “爹!” 屠雪华见到古剑魂这般模样,顿时焦急的大喊起来。 古剑魂依旧中气十足,回声道:“雪华,你放心,爹没事,我还要看着你嫁人呢!” “爹,你说什么呢!”屠雪华一时有些娇羞。 古剑魂大笑一声,将目光重新落到林鹏身上,心悦诚服的道: “高手寂寞,吾道不孤,我虽败于你手,却也不得不说,这是一件幸事,哈哈!” “林鹏,待我武功更进一步,再来向你讨教!” “不必了,与你大战一场,已然了却我的心愿,我是时候离开这个世界了。” “离开?世界?” 在古剑魂惊异的眼神中,林鹏周边的空间泛起涟漪,随后破碎,形成了一个漆黑无比的通道。 “林鹏!” 这时,屠雪娟大喊一声,径直跑来,眼中分明流露着不舍。 林鹏微微一笑,屈指一弹,一股讯息传入她脑中,随后转身迈入通道之中,不见了踪影。(本卷完) 第三百三十五章 麒麟 元朝末年,天下大乱,百姓民不聊生,时有韩林儿揭竿而起,在江湖门派四方门的全力追随下,连战连捷,被各路人马拥立为帝,建立韩宋帝国。 眼看驱除元蒙,一统中原大业触手可及,却遭内部叛乱,被部将朱元璋率众偷袭,虽杀出重围,却也重伤垂死。 临死之际,他将手中的关于麒麟宝藏的四块麒麟玉,分别交给了四位他最为信重的大将,也就是四方门的四大长老,告诉他们务必开启宝藏,取出其中的巨额财富和辟魔剑,招兵买马,替他报仇雪恨。 可惜,四大长老之中早有人勾结了朱元璋,他们四人争执猜忌,亦是不欢而散,取宝之事无疾而终。 而后朱元璋建立大明帝国,四方门当即沦为邪教,遭受朝廷和正道武林人士的追杀,如此过了二十年。 林鹏降临此界,从眉心的光焰中获取到了这些信息,喃喃道:“原来是这个世界!” 此界名为风云争霸,但具体与风云和争霸都毫无相干,重点讲述的是江湖、朝堂和元蒙三方势力全力争夺风火雷电四块麒麟玉,为开启麒麟宝藏和争抢其中辟魔剑而产生的一系列争端。 虽然最终主角方伤亡惨重,死的只剩下一男三女,然后远遁大漠幸福生活的结局,但总算是正义获得了胜利。 这里也不是真正历史上的元朝末年,只是诸多平行世界中的一个,武力超凡,高手横行,一人之力可破千军。 其中麒麟宝藏内的辟魔剑和辟魔剑法,更是其中最顶尖的绝学,练成之后,不但威力无穷,天下无敌,更是可以操控人心,遂有夺得辟魔剑,便可拥天下之说。 “辟魔剑!风火雷电四块麒麟玉!” 林鹏了解这一切后,心中当即有了目标,随后神念游弋虚空,感悟着冥冥中的气机,找准方向,启程北上。 十日之后,一片旷野之上。 林鹏站立在一名樵夫面前,开口问道:“四方门四大长老之一南宫烈?” 虽是猜测,但语气却是十分肯定。 南宫烈神情愕然,似完全不知道林鹏在说什么,诧异道:“南宫烈?那是谁?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樵夫,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林鹏不置可否,淡淡道:“听闻你已经脱离四方门,决心归隐,只可惜,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只要火麒麟在你身上一日,你便无一日的安宁。” “如此,把火麒麟交给我可好?” “你是为了此物而来!” 南宫烈见林鹏说的如此清晰明白,知道他定是调查清楚,有备而来,当下也不装,摘下斗笠,往旁边一甩,道:“小子,你是什么人,竟然知道我四方门的最高机密?” “过路之人,只是对着麒麟玉有点兴趣。” “哼!” 南宫烈冷哼一声,道:“你既然知道麒麟玉,便知晓此物是我四方门的重宝,干系重大,我不可能把它交给你,我劝你还是早些退去,莫要沾惹,免得招来杀身之祸。” 林鹏听着,略感无奈的道:“凡世间的武林高手,对自己都相当自信,不斗上一场,是决计不肯甘心的。也罢,听说四方门的南火玄功骄阳似火,霸道无穷,就让我领教一番吧!” 说着,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狂妄自大,利令智昏!” 看着林鹏这般年轻的模样,南宫烈不禁摇了摇头,似乎是在惋惜林鹏年纪轻轻,做什么不好,非要找死。 下一刻,他手中白芒一闪,一柄柴刀已飞旋而出,向着林鹏激射而来。 刀未至,一股热浪已率先逼来,让人仿佛置身于烈焰之中,酷乐难当。 不过这对林鹏来说,宛似清风拂面,丝毫没有影响,左掌一探,便精准的拿住刀柄,将柴刀收入掌心。 他道:“刀是武者的延伸,没了这柄刀,你的实力怕是要下降三成,还是还给你吧!” 唰! 随手一甩,柴刀便以破风之势,瞬间回到了南宫烈面前。 南宫烈伸手一接,碰触的刹那,便有一股奇劲探寻而来,感觉手掌顿时如触电一般,发麻发酸,隐隐把握不住,不惊暗惊:“这小子好深厚的功力!” 心中更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不敢小觑于他。 林鹏整好以暇,从容淡定,依旧是伸出了一只手,做出请的动作,示意南宫烈再来。 南宫烈自是不会客气,决定先发制人。 “天火燎原!” 他口中呼喝,飞身上扬,无穷的南火真气灌注于刀锋之上,似勾动天地,得天地之威,刀气爆涨十数米,携带着无穷烈焰,朝着林鹏迎面劈下。 无穷的火劲与刀气结合,刀借火势,火趁刀威,刀锋之下,瞬间让人仿佛置身于烈焰地狱,口干舌燥,大汗淋漓,不消片刻,便会干枯而死。 而这时,林鹏也动了,只见他扣指一弹,一股真劲飞射而出,撞在这十数米长的刀气上。 没有僵持,也没有停顿,刀气与真劲相撞,瞬间寸寸断裂瓦解,真劲余势不绝,横穿十数米,最后击中南宫烈的肩膀。 噗! 真劲透体而过,南宫烈当即受到重创,手中之刀再也握持不住,顷刻滑落,整个人也随之摔落下来,重重的掉在地上,又是吐出了一口鲜血。 而林鹏出招后,便不再观看结果,开始细细品味南宫烈的南火玄功和他这招天火燎原。 刀气炽热霸道,有着一丝勾连天地的韵味,具体威力和如来神掌的第七式差不多,只可惜不够纯粹。 在他看来,这刀法刀招纯粹多余,也根本不必借助刀招,增强南火玄功威力,纯粹本末倒置。 只消全力修炼南火真气,将火劲壮大,直至进无可进,返璞归真,在领悟其中的烈焰真意,威力之大,足可焚山煮海。 林鹏思索间,突然想到什么。 “如果说南火玄功有真意留存,或许就在这里。” 挥手一招,南宫烈身上当即飞出一块巴掌大小,形如勾玉,通体透红的宝玉。 神念透出,侵入这火麒麟玉中,林鹏瞬间来到了一片灼烧着烈焰的空间,在这烈焰空间的最中心处,一只活灵活现,通体火光的火麒麟,盘腿卧地,沉睡其中。 蓦地,似乎察觉到异物入侵,火麒麟睁开眼睛,朝着林鹏怒吼一声,顿时,空间内的火焰疯狂涌动,向林鹏所在之地袭来。 满天的火焰,还有蠢蠢欲动的火麒麟,林鹏知道事不可为,也怕在此争斗毁了这火麒麟玉,当即抽身而退。 恍过神来,手中的火麒麟玉依旧静静的待在他的掌中,仿佛刚才都是幻觉一般。 他喃喃道:“看来想要打开这火麒麟玉,还需要钥匙才行!” 通过刚才的经历,他已然确定,这四块麒麟玉的价值还在这麒麟宝藏内的辟魔剑之上。 虽然原着中没说,但他已然推断出来,相传三百年前辟魔剑的主人李无极,凭借辟魔三式,横扫天下,一统江湖。 但这辟魔三式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武功,而是开启和使用辟魔剑的钥匙。 就好比仙侠世界,一件法宝和专门使用这件法宝的法决,如此而已。 所以用普通的长剑使用这辟魔三式时,威力平平无奇,毫无出彩之处。 当年李无极得到辟魔剑,苦心孤诣,创造出辟魔三式,充分发挥出辟魔剑的力量,以此之助,更是窥视到了更高层次的武学境界——天人之境。 一身武道修水涨船高,很快便不再需要辟魔剑,真真正正达到了天人境。 随后归纳所学,创出了威力更在辟魔三式之上四方玄功,所谓四方玄功,就是四方门的四大镇派绝学。 即东风玄功、南火玄功、西雷玄功、北电玄功,修炼这四种武功然后结合为一,便是四方玄功。 李无极最后看破红尘,决心归隐,遂建立了麒麟宝藏,将自身那富可敌国的财富和辟魔剑放入其中,使其长埋地下。 而开启宝藏的方式,便是他用四方玄功最高奥义创造的四块风火雷电麒麟玉。 而他自身的绝学四方玄功,因为深奥难明,常人根本无法修炼,所以不得以拆分,一分为四,传承下去,四方门便是因为这个传承建立的。 只可惜四方玄功拆分之后,再无引天动地,摧山倒海之威,虽各具奇效,且威力不凡,但终究变成了四门先天级别的武功。 知道这一切,林鹏就明白了,想要练成四方玄功的最高境界,就必须收集东风、南火、西雷、北电四门武功,再以此领悟风火雷电四块麒麟玉中的麒麟真意。 这样的话,他不由得将目光看向了南宫烈。 第三百三十六章 擎天 “火麒麟是我四方门的重宝,你不能带走!” 南宫烈看着林鹏,奄奄一息的道。 “你既然脱离了四方门,还留着这个东西做什么,看你的样子,终究是放不下四方门。” 林鹏摇了摇,叹道:“这火麒麟我是不可能还给你的,不过,我倒可以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他说着,手掌虚按,一股金色的真元注入南宫烈体内,一会儿功夫,就让他的伤势有了好转,脸上也恢复了一些血色。 他摸了摸肩膀,发现伤口已然愈合,自己也能站起身来,诧异的问道:“你这是什么武功?” “治疗术而已。” 林鹏对他道:“走吧,跟我去一个地方。” 说完,他便转身起步,似乎丝毫不担心南宫烈不会跟来。 南宫烈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一方面,是打不过林鹏,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火麒麟玉还在林鹏的手上,他想拿回来。 两人一路前行,莫约走了数里地,看见一座茶棚,便坐下来休息。 南宫烈直截了当的问道:“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不必多问,到了你就知道。” 林鹏回答道。 两人说话间,旁边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一行十数人走进了茶棚。 他们穿着黑红劲装,明显属于同一门派的人,其为首者,是一个面带凶相,冷酷严厉的男子,在他身边,还站着一男一女,地位也是颇高。 其中男的气质温和,阳光开朗,女的珠圆玉润,容貌秀丽,两人有说有笑,关系显然不菲。 而那个为首之人看到他们这样,神情更是冷酷,眼神中似还泛起一丝杀意。 看到他们进来,南宫烈神情一滞,不留痕迹的侧过身,垂下头,似乎不想让他们看见自己的样子。 林鹏看在眼里,传音入密道:“怎么,你认识他们?” 南宫烈同样以传音入密解释道:“不认识,但是通过他们的穿着,我看得出来,他们都是擎天剑派的弟子,擎天剑派自诩正道魁首,带领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一直与四方门为敌,相互仇杀,看到他们,还是避一些为好。” “你倒是心善。” “也不是,如果我所料不差,那最前方的两人,应是擎天剑派最出色的两名弟子,号称擎天双英的易水寒和原啸天,他们已尽得擎天剑派掌门宋凌霄的真传,武功不弱,若是联手,实力应不在我之下。” “哦!” 林鹏眼神微眯,看了他们一眼,饶有兴趣的道:“是易水寒和原啸天,想不到在这里碰到了他们,到是有趣!” “我们还是快走吧,让他们发现就不好了。” 林鹏不为所动,笑道:“所以我说,你真是心善。” 南宫烈这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若是双方真的起了争斗,他有林鹏的帮助,定然不会有事,至于这些擎天剑派的人,怕是要尽数死于非命了。 此时,茶棚的另一侧,原啸天面色有些犹疑,但还是对着易水寒道: “大师兄,此次出行,师父是让我们查询四方门总舵的下路,所以待会儿若是真的找到南宫烈,还请大师兄手下留情,不要和他起冲突,我们只要在他身上问出总舵所在即可。” 逆水寒听了,冷笑一声,反问道:“怎么,你和那个邪教长老有旧,竟这般替他说话。” 原啸天急忙解释道:“绝对没有,只是我听闻南宫烈早已退出四方门,况且,他在江湖上并无劣迹,反而是一条铁铮铮的好汉,所以我们也不必赶尽杀绝,其实,邪教之中,亦不乏英雄……” “住口!” 易水寒勃然大怒,一拍桌子,喝道:“原啸天,亏你还是擎天剑派的二师兄,竟连这等离经叛道的话都说得出口,你眼里还有没有师父,还当自己是擎天剑派的弟子吗?” “当然是,不过……” 原啸天刚说了一半,小师妹宋吟荷便揪住了他的胳膊,打断了他,随后,她向易水寒解释道: “大师兄,你别生气,你也知道啸天这个人最是仁善,总是乱发善心,但他绝对不会背叛擎天剑派,也没有和大师兄你作对的意思。” 原啸天眉头一皱,还想辩驳些什么,却又被宋吟荷拉住,示意他不要再说,免得惹大师兄生气。 他只好愤愤不平的将脑袋撇向一边。 易水寒看见宋吟荷为原啸天说话,不悦之色一闪而过,但还是给了小师妹这个面子,厉声道: “原啸天,你最好跟邪教没什么牵扯,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另一边,原啸天将头扭到一边时,无意中瞥见南宫烈的身影,心中的一惊,又细细确认一番,当下有了答案。 林鹏看在眼里,当下笑道:“看来你终究是躲不过去。” 南宫烈也是点点头,已然做好了拼杀的准备。 可是出乎意料,直到两人喝完水离开,原啸天都没有说什么,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有何打算。 两人走在路上,南宫烈有些奇怪的问道:“你说这原啸天是什么意思,是真的钦佩我的为人,不愿与我起冲突?” 林鹏倒有些明白他的想法,道:“不至于如此,更重要的是怕殃及无辜吧,若是他告诉了他那个大师兄,以易水寒的性格,肯定要跟我们在茶棚里大大出手,这样一来,这个茶棚肯定办不下去,茶棚老板也会断了生计。” “倒真是个仁善之人。”南宫烈有些佩服的道。 “不过这么说的话,他们也应该快追来了吧!” 正说着,一个身影飞跃而过,阻拦在他们身边前,正是刚刚在茶棚的易水寒。 看来是原啸天把发现南宫烈的事告诉他了,所以他才这般匆匆的追来。 在他们的身后,原啸天和宋吟荷也带着其他擎天剑派弟子赶到。 只见易水寒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原啸天,随后命令道:“擎天剑派弟子听,全力围杀南宫烈!” 说着,他长剑出鞘,一马当先,飞扑而出,凛冽的剑锋直指南宫烈而去。 又有数名擎天剑派弟子,各各剑光森寒,闪身而上,弥补空缺,封杀住南宫烈闪躲的空间,几人顷刻之间,便布下了一个绝杀的阵势。 南宫烈握住腰间的柴刀,正想出手,便听林鹏淡淡的道:“你伤势未愈,还是我来吧!” 说着,也不作势,就是脚步一踏,一股风旋便从他脚底生成,突兀的化为一道龙卷,朝着四周扩散。 飞沙走石,攻杀过来的易水寒和擎天剑派弟子瞬间感受到一股旋风旋流,不可抗拒的被裹挟进去,什么剑法、什么阵势,尽皆溃不成军,最后七零八落的倒在了地上。 南宫烈看着他们,不禁讽刺道:“看起来来势汹汹,不过是些银样镴枪头,你们还是回去练十年再来吧!” 第三百三十七章 易水 南宫烈这句话,虽是嘲讽,但也是好意,不过明显不被易水寒接受。 易水寒恼怒的冲着原啸天喊道:“原啸天,你还在等什么,难道想看我们都死在这里不成!” 他虽然仇视原啸天,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武功不逊色于自己,两人合力,便是对上他们的师父也可以不落下风。而这个江湖上武功比他师父还高的,屈指可数。 那眼前这人,虽然展现出一些手段,但在江湖上不过是个无名之辈,总不会比他师父武功还高吧? 所以,在南宫烈有伤的情况下,但对付林鹏一人,他还是有些信心的。 “是,大师兄。” 原啸天见到易水寒初战失利,师弟们也受伤不轻,当即应和道。 “两位,在下擎天剑派原啸天,得罪了!” 林鹏看着原啸天自报家门,嘴角一抿,道:“谦恭礼貌,倒是不错,不过你确定要对我出手,刚才,我已是手下留情了。” “我身为擎天剑派之人,岂可不战而走,有辱我派威名,所以还请兄台指教。” 原啸天说着,执刃在手,默运真气,剑锋平端,指向林鹏。 而另一边,易水寒听到林鹏的话,心里咯噔一响,猛然意识到,若是此人武功真的比他师父还高,他自己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不行,自己还有很多大事需要完成,不能冒一丁点的风险。 若不然这样…… 他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大喝道:“我擎天剑派弟子早就视死如归,岂会受你威胁,看剑!” 易水寒再次出手,长剑一挥,一道锋锐的剑气激射而出,光芒湛然和森冷,摄人心魄。 原啸天也在同一时间出手,执剑一挥,同样劈出一道锐利的剑气,与其前后夹击。 这两道剑气,自然奈何不得林鹏,他左掌翻转,气机引动之下,剑气自然偏转,轰然相撞,激起一阵尘烟,遮蔽视野。 原啸天剑气锁定,不惧烟尘,身剑合一,化为一道璀璨的剑光,直直刺去。 按照他俩师兄弟多年的默契,此时易水寒应该会执剑向前,斩断林鹏后路,为他的攻击创造机会,可是没想到,易水寒突然大叫一声: “师弟,敌人太过厉害,我率领师弟们先撤,你先抵挡一阵,再行撤回。” 他说着,身形化作一支利箭,冲到宋吟荷身旁,一把抱住她,随后没入了路边的丛林中。 宋吟荷被这突发的变故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挣扎着道:“大师兄,你放开我,快放开我,我们不能留啸天一个人在那里!” 易水寒充耳不闻,一心飞遁,对于这个处处跟他作对的原啸天,他早想置他与死地,只是没找到机会,这次,看他还不死。 他心机深沉,也做好了原啸天能回来的准备,到时候就是另一番说辞了。 无非是相信原啸天的武功,为了宋吟荷的安全,保全大局,敌人看似对原啸天颇多欣赏,料想他不会有事之类的话语。 可惜他千算万算,终究是算错了一件事,那就是林鹏的实力。 只见他在丛林中飞驰,前方突兀的刮起一道旋风,似在那里等待他自投罗网,等他反应过来时,已一头撞了进去。 瞬间,四面八方的拉扯之力直接将他裹挟,身不由己的倒退,易水寒虽不明白怎么回,但当机立断,真气爆发,挥出数道剑气横斩。 剑气纵飞,可通通都没有用,如泥牛入海一般,丝毫掀不起波澜,反而因为真气耗损,将自己弄得更加狼狈不堪,再无反抗之力。 最后,这股妖风席卷之下,带着他和宋吟荷倒飞而回,将他们摔在了林鹏面前。 此时,原啸天早已被林鹏制服,大汗淋漓,喘着粗气,单膝柱剑跪在地上,真气耗竭,没了力气。 在他身旁,七零八落的躺着一堆擎天剑派弟子,具是无力再战。 易水寒被摔在地上,看着周遭的情形,目光不由的瞧向林鹏,回想着刚才离奇的经历,这完全没法用武功来解释,不免惊恐道:“你究竟是人是鬼?” 林鹏没有回答他,只是道:“我本无意理睬你,只不过你自己撞上门来,品行又如此卑劣,实在让我看不过眼,你这样的人,活在世上,也是个祸害,还是早死早超生吧!” 感受到林鹏的杀意,易水寒心中一寒,当即叫嚷道:“你不能杀我,我是擎天剑派的弟子,我师父宋凌霄一代宗师,你杀了我,他肯定会为我报仇的。” “这是你最后的遗言吗?”林鹏目无表情的道。 看着林鹏丝毫不为所动的模样,易水寒再次慌张的道:“我有一个秘密,是关于四方门的最高机密,麒麟宝藏,你肯定……” 宋吟荷看着易水寒卑躬屈膝求饶的模样,顿感大失擎天剑派的颜面,怒不可遏的道:“大师兄,不必求他,死则死矣,我们拼死一搏,杀了他!” 她说着,‘呛啷’一声,一柄秀气的宝剑钳制在手,挺剑直刺,直朝林鹏的面门刺去。 看着剑锋,林鹏微微一笑,屈指一弹,宋吟荷的宝剑当即调转方向,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对着易水寒的心口刺下。 噗呲! 宝剑瞬间贯穿了易水寒的心脏。 鲜血喷洒,点点血珠溅射在宋吟荷脸上,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直接呆愣住了。 易水寒也是没想到,夺去自己性命的,竟是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一脸的不可置信。 而让他更难以接受的是,他的雄图霸业尚未开始,竟然因为一次意外,就死在了这里,他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他怒睁的双眼,想要站起身来,可惜,身体的力气随着鲜血被逐渐抽离,意识也是愈加的昏沉,最终带着满腔的不甘,陷入了黑暗。 看着这个原着中的智谋担当、擎天剑派掌门、武林盟主、辟魔剑拥有者、终极反派大boss死在自己面前,林鹏心中无半点波澜。 只是觉着,他能死在宋吟荷手上,倒是不错,毕竟纵观全剧,被他害得最惨的,非宋吟荷莫属。 这个嫁给了杀父仇人,还为仇人生下了儿子,最后惨死在自己丈夫手里的女人。 不过宋吟荷显然不会理解林鹏心中的想法,她看见易水寒断气,登时发狂的拿剑的朝林鹏劈来。 毫无章法,乱使一气,显然是在发泄心中的惊恐、愤怒。 林鹏只手一探,扣住她的后颈一捏,宋吟荷当即晕厥过去,随后一甩,摔到了原啸天身上,对他道: “管好你自己的女人,如果你不想她出事的话!” 原啸天抱着宋吟荷,一向仁善的他,此刻看向林鹏的目光,也是充满了仇恨,只可惜,他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 林鹏见一切都已解决完毕,转头对着南宫烈的道:“南宫烈,我们走吧!” 第三百三十八章 馨儿 林鹏和南宫烈没走两步,就听到丛林中传来一阵叫声。 “师叔,救命呀!” 紧接着,一个娇小玲珑,乞丐模样的少女从丛林中飞出,兔起鹘落,一下子躲到了南宫烈身后。 南宫烈已然看清此人的身份,扭过头去道:“馨儿,你怎么了,是有人在追杀你吗?” 话语中夹杂的怒意,显然对于她的遭遇十分生气。 而这名少女,则是四方门四大长老之一北堂墨的女儿,北堂馨儿。 北堂馨儿点点头,承认有人在追杀她,随后道:“师叔,我本来是想来通知你,擎天剑派发现了你的踪迹,马上就要带人来围杀你,没想到路上碰四个……” 她说着,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睛一扫,就见周围躺着诸多擎天剑派弟子,顿时止住嘴,摸了摸头,有些尴尬的道:“师叔你真是厉害,已经把擎天剑派打的落花流水了。” “这不是我的功劳。” 南宫烈指着林鹏道:“这是他的本事。” 北堂馨儿看向林鹏,正要询问他的身份,丛林之中,又传来四道破风之声。 随后,便钻出四个画着喜怒哀乐四副面孔的奇异之人。 北堂馨儿当即道:“师叔,就他们四个人在追我。” 南宫烈见多识广,一下子就认出来人,道:“他们叫幽冥四鬼,是蒙古王妃云妃的手下。” “蒙古王妃?” 北堂馨儿显然不知道这个人。 南宫烈解释道:“当初蒙古人被我们汉人赶出中原后,遗留不少势力在中原活动,蒙古王妃,就是其中最具实力的一支。” “她武功高强,手下众多,还与朝中的某些重臣相互勾结,势力很大,曾多次和我们四方门作对,疑似盯上了四方门的宝藏,意图借助里面的财富和武功复国。” “这幽冥四鬼,便是她最得力的干将。” 另一边,幽冥四鬼从丛林中窜出,见到南宫烈,也是吃了一惊,他们知道自己四人联手,或许也不是南宫烈的对手,当即准备撤退,却猛的发现了易水寒的尸体。 四鬼之一的哀鬼有些不可思议的道:“这是…少主的尸体?” 易水寒实际的身份是云妃义子,从小潜藏在擎天剑派的卧底。 当年元国覆灭,擎天剑派出力最大,这才有今日领袖群伦,威震天下的风光。 云妃的丈夫是元国大将,战死在宋凌霄和原啸天的父亲原少卿手中,她多年来,一直处心积虑想要报复,所以就有了派遣义子,潜伏擎天剑派之事。 此刻幽冥四鬼看到易水寒的尸体,一下子有些犹疑,不知道要不要立即撤退。 不是他们不怕死,而是他们必须搞清楚易水寒的死因,不然,云妃肯定不会饶过他们。 这时,他们的大哥喜鬼道:“我们快走,现在不走,恐怕稍后就走不了了,至于少主之死,肯定和南宫烈脱不了关系,我们稍后仔细盘问擎天剑派的人就可以了。” “对对对。” 怒哀乐三鬼连连点头,道:“还是大哥脑筋转的快。” 他们说着,跟着喜鬼一起纵身而起,欲逃回丛林中。 “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 林鹏看见他们要走,道了一句,随后伸手一吸,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顿时钳制他们,将他们吸摄过来。 “哎哟!” 幽冥四鬼惨叫着,摔倒在林鹏面前。 在这股绝对的力量面前,幽冥四鬼当即知道自己是遇到了高人,也不在乎颜面,跪地求饶道:“这位大侠,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驾,还请您把我们当个屁,直接放了吧。” 看到他们这般卑微的模样,北堂馨儿顿时跳了出来,趾高气昂的道:“你们这四个妖魔鬼怪,竟敢对着姑奶奶我穷追不舍,我现在就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 她说着,抬起秀足,作势就要踢上去。 四鬼见林鹏和南宫烈在旁,不敢反抗,只得缩头抱脑,任由她欺负。 “馨儿!” 南宫烈看到她这样,直接道:“不要胡闹了,这四个人就交给林兄处置吧。” 见到师叔发话,北堂馨儿也只得收住了腿,恨恨的瞧了他们一眼,退了下了来。 林鹏看着他们,直接道:“你们刚才说的少主,是谁?” 幽冥四鬼顿时一惊,没想到他们说的如此轻微小声,竟还是被这人听了个清楚明白,心中不由得泛苦。 “怎么,不想说吗?” 林鹏道:“就算你们不说,我也知道,你们认识易水寒,他就是你们的少主,云妃的义子是吧?” “这…这…这……” 幽冥四鬼相互对视,也不知道是哪里泄露了情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南宫烈也是吃了一惊,看了一眼易水寒的尸体,道:“想不到他竟然还有这种身份,如此处心积虑的潜藏在擎天剑派,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一旁的原啸天也听到了林鹏的话,自是不信,十分气愤的道:“我的大师兄已死,你为什么还要污蔑他,玷污他的名声。” 林鹏道:“我只是在探寻一些答案,至于答案是什么,你能不能接受,又与我何干,如果我说,你是蒙古人,身上流着蒙古人的血,你信吗?” “你在胡说什么!” 原啸天驳斥道:“我爹是武英殿大学士原少卿,我是个纯正的汉人。” 林鹏看着他,笑了笑,没说话,有时候无知真的是种幸福。 在原剧情中,有一个相当狗血的剧情,大致情况是这样的,云妃为了她死去的丈夫和孩子复仇,杀死了宋凌霄跟原少卿夫妇,还几次三番想杀原啸天,让原家绝后,只可惜没有成功。 直到有一次,她亲手将原啸天打下万丈悬崖之后,才发现原啸天竟然是原少卿在战场上捡回来的,是她的亲生儿子,顿时痛不欲生,随后直接洗白。 而原啸天得知这个真相之后,直接放弃了报仇,又在痛苦纠结了一段时间后,原谅了她,还想好好给她尽孝。 也不知道原少卿夫妇知道自己养了这么个儿子,会不会气的从坟里跳出来。 不过在最后,原啸天没能如愿,云妃最终是恶有恶报,死在了自己从小养大的义子易水寒手中。 “云妃现在在哪里?”林鹏对着幽冥四鬼又问道。 幽冥四鬼再次相互对视,还是没回答。 没想到这幽冥四鬼作恶多端,倒是十分的忠心,林鹏也不强求,直接道: “既然你们不想回答,我也不强迫,我正好新学了一门武功,小试牛刀,只要你们接我一招,我就放你们走。” “这可是你说的,只要我们接你一招,你就放我们四个走。” 喜鬼听到林鹏这么说,当即高兴的答应,其他三鬼也是连连点头。 他们在江湖上好歹也是二流人物,就算是绝顶高手,想要一招解决他们,怕也是没那么容易。 “我这人说话从不食言,但能不能活命,却要看你们的本事了。” 林鹏道:“你们可准备好了,我要出手了。” 幽冥四鬼已然神情戒备,做好了全面防御的姿态。 林鹏见状,也不客气,屈指连弹,四道真劲直接击中在他们身上。 幽冥四鬼恍而未觉,也未察觉到身上有何意异样,见到林鹏出招完毕,还以为是林鹏学艺未精。 喜鬼顿时笑哈哈的道:“这位大侠,我们后会有……” 他说着,猛的察觉到自己的真气开始猛烈灼烧,继而蔓延到全身血肉,全身燃起熊熊大火,其他三鬼也是一样,四个人在呜呼嚎叫中,很快变成了四具焦炭。 林鹏看着这四具焦炭,轻笑道:“看来你们没这个本事。” 而南宫烈看着林鹏所施展的武功,似看出了些许端倪,疑惑道:“你用的可是南火玄功?” 林鹏没有否认,道:“刚才与你交手,从你身上学到的,可还入你的眼。” 南宫烈没有说话,只是苦笑一声,自叹的摇了摇头。 北堂馨儿对林鹏也是好奇的很,向南宫烈问道:“师叔,他究竟是什么人?” “我也不清楚。” 南宫烈坦诚的道:“我是他的手下败将,连火麒麟都被他夺走了,不得已才跟在他身边。” “什么,火麒麟被抢走了!” 北堂馨儿心中一惊,对林鹏的危险程度再次提高了三分。 这时,林鹏对着南宫烈道:“此间事了,我们继续上路吧,等到了前面的镇子,或许还要买辆马车。” “等等,我跟你们一起走。”北堂馨儿突然开口道。 “胡闹!” 南宫烈直接拒绝道:“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替你们赶马车呀!” 北堂馨儿手舞足蹈的道:“师叔,你别看我年纪轻,但我从小跟着我爹走南闯北,驾车的技术可是一流的。” “你给我回去!”南宫烈十分生气的道。 “师叔,这里好像不是你做主,你是不是要问一问这位的意见。” 北堂馨儿说着,将目光看向的林鹏。 “我没意见,多个车夫好像也不错。”林鹏笑了笑,无所谓的道。 南宫烈见林鹏发话,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同意三人一起上路。 第三百三十九章 凡人 数日之后,三人来到一座云雾缭绕的山谷。 北堂馨儿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对着南宫烈问道:“师叔,这是什么地方? 南宫烈恍若未闻,看着这熟悉的地方,似陷入了回忆,良久才回答道:“这里是……凡人谷。” “凡人谷?这个地方有什么特殊的吗,他为什么带我们来这?” 北堂馨儿进一步询问,可是南宫烈却没有在说话,看着她一脸疑惑。 “师叔,你怎么了,好像你来到这里以后,就一直怪怪的?” “没什么,只是这里…这里……唉!”似乎难以启齿,南宫烈沉默了。 北堂馨儿见瞧不出名堂,又将目光看向林鹏,有点不客气的道:“你带我们来这里,究竟是想干什么?” “我可没有让你来,是你死皮赖脸跟来的哦。” 林鹏调笑着道:“至于你师叔为什么这样,自然是近乡情怯,这里有一些有他想见而不敢见的人在。” “嗯?” 北堂馨儿看着南宫烈,目光中带着探寻。 南宫烈点了点头,其他什么也不想多说。 “人总要面对自己的曾经,我想你也不会想让这件事成为自己终身的遗憾吧!” 林鹏将目光看了过来。 “你知道?” 南宫烈有些恍然,道:“你确实知道,不然你不会来这里。” 林鹏不置可否,道:“你的决定呢?” “我…其实多年前就想来这里了,只不过那人对我成见甚深,我也实在没有什么脸面请求她的原谅。” 说着,南宫烈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厉芒一闪,看向林鹏道: “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应该不会是单纯想帮我这么简单吧?” 林鹏坦言道:“没什么,我只是听闻凡人谷谷主寒山姥姥武功高深,其独有的雪蚕功更是天下一绝,特地来见识见识罢了。” “希望如此,寒山姥姥的武功深不可测,你不一定是她的敌手,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南宫烈想表明自己的立场,不过一想到前几日轻易败在林鹏手上的情形,终究没能说下去。 这时,北堂馨儿终于忍不住了,叫嚷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不要再给我打哑谜了,告诉我,这凡人谷究竟是什么地方,那位寒山姥姥,又是什么人物?” “看来馨儿你真的很好奇,也罢,我就告诉你吧。” 林鹏口中念道:“一朝入凡人,不问江湖事,这就是凡人谷,至于为什么叫这个名字,那是因为无论来者之前是多么的神勇威风,或是枭雄人杰,只要你一进入山谷,那就是一个平平凡凡的小人物。” “平凡的小人物?” 北堂馨儿心念一动,猜测道:“想来定是这里的寒山姥姥武功卓绝,才能压服这么多来这里的英雄豪杰,让他们甘心成为一个平凡人。” “不错,不过来这凡人谷的,绝对不是什么英雄豪杰,大都是一些犯下杀孽,罪恶滔天的人物,他们在江湖上没有容身之地,所以跑到这凡人谷来,寻求庇佑。” “而寒山姥姥之所以创立凡人谷,就是想给这些亡命之徒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作为代价,他们必须永远待在谷内,悔过自新,当一个平凡人。” “那如果有仇家追杀到凡人谷来怎么办?” “寒山姥姥的武功可不是摆设,她的规矩也不容置疑,如果有人胆敢在凡人谷寻仇,她就会出手,杀无赦,数十年来,无一例外,这已成为江湖上一道赫赫有名的铁律,无人敢触犯。” 北堂馨儿听了,想着寒山姥姥威风凛凛,杀伐果决的样子,不禁感慨道: “这寒山姥姥真是厉害!” 林鹏点点头,赞同道:“确实厉害,据我所知,刨除某个不知是否还存在的传说级的人物,寒山姥姥的武功在江湖上可算得上是天下第一。” “她比你还厉害?”北堂馨儿侧目望来。 林鹏笑着摇头道:“我不能算。” “不能算?” 北堂馨儿有些不解,不过林鹏没有回答她。 几人脚程不慢,很快便来到谷口,只见入口之上,悬挂着一块牌匾,凡人谷三个大字赫然印于其上。 “看来我们到了。” 林鹏说着,不带丝毫的迟疑,迈步跨了进去。 北堂馨儿跟着他,也直接走了进去,而南宫烈,站在牌匾前,犹豫了一下,最终也是跨了进去。 三人进入谷内后,此间的烟气云雾更加浓烈,而且景物摆设都差不多,几乎让人辨不清楚方向,北堂馨儿觉得自己走了好久,都是在原地踏步,不禁问道: “我们确定没有走错吗?” 林鹏笑笑没说话,自顾自的往前走。 南宫烈见状,解释道:“寒山姥姥博学多识,在这凡人谷内设有迷阵,所以你才会觉得鬼打墙一般,实际上,我们一直在前进。” 他说着,看向在前面领路的林鹏,亦是惊诧,想不到他竟还懂得奇门遁甲之术,他的本事,当真是深不见底。 而这时,林鹏突然停下了脚步,将目光看向某处云雾,高声道:“姥姥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接着,便有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好小子,竟然能发现姥姥我,本事倒是不小。” 说话间,一个穿着灰色衣衫的白发老妪从浓雾中现身,瞬息便站到他们面前。 正想说些什么,却猛的发现南宫烈,顷刻间勃然大怒,喝道: “好你个卑鄙无耻的贼子,竟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找死!” 说话间,她抬手就是一掌,漫天寒气顿时袭来,让众人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不单是手脚,似乎连精神都要被其冻结。 同时,在她的掌力中,还存在着数十根如水晶般剔透的丝线,那是她凝聚到了极点的真气,炼气如丝,亦是雪蚕功的一大特色。 这丝线般的真气,质地之高,几乎可以媲美林鹏真元之力,其内部蕴含的寒冰之力,更是她掌力的十数倍,侵肌噬体,无往不利。 随着掌力飞袭,地面上也出现一道寒霜,沿着直线,飞速朝三人延伸。 林鹏脚步轻移,挡在这一掌面前,袖袍一甩,径直形成一道旋流,源源不绝的将这寒冰掌力吸纳。 漫天寒气顿时被收束,气温回暖,也让北堂馨儿缓过劲来。 他看向寒山姥姥,开口道:“姥姥一见面就痛下杀手,似乎有悖于你凡人谷的规定吧!” 第三百四十章 除害 “嗯?” 寒山姥姥见林鹏举重若轻,浑然无事的接下了她一掌,心中也颇为惊讶,脸上却是不露声色,冷笑道: “南宫烈,怪不得你有胆子回来,原来是找了个厉害的帮手,别以为这样,姥姥我就奈何不得你!” 南宫烈急忙道:“岳母,不是这样的……” “住口,谁是你岳母,你害死我女儿,我才没有你这样的女婿。”寒山姥姥气急败坏的道。 “岳……姥姥,宁儿的事我很抱歉,我当年替主公征战沙场,未能多顾及到她,以至于让她惨遭厄运,我的不对。不过我今日来,只是想见一下我的那双儿女,还请姥姥你允许。” 南宫烈态度谦卑,面带歉意。 “不可能,他们没有父亲,更不会有你这样一个刻薄寡义,狠心无情的父亲,滚回你的四方门去,这里不需要你。” 说完,寒山姥姥又看向林鹏道:“小子,我凡人谷的规矩只为谷中之人而设,你们既然不是来凡人谷避祸的,那便速速退去,如若敢再前进一步,休怪我掌下无情!” 林鹏眼中泛着幽芒,以神念观测寒山姥姥的肉壳身躯,将雪蚕功的奥秘逐一窥视,笑道: “寒山姥姥威名我亦闻名已久,今日来自此,不为别的,只是想领教一下姥姥你的雪蚕功,还希望你不要手下留情才好。” “好胆!” 寒山姥姥已数十年没见过林鹏这般狂妄之人,寒声道:“那你莫要后悔才是,寒山掌!!” 当下真气涌动,全身精孔尽数开启,双掌齐出,无数由真气凝结成的雪蚕丝自窍穴中疯狂涌出,铺天盖地,分外恐怖。 她所立之处,气温骤降数十度,瞬间被冰雪覆盖,白霜皑皑,俨然以一己之力,强行改变周身的天地气候。 其绝世修为,显露无疑,之前的那一掌,明显留有余地,远不能展现出她真正的实力。 “不错。” 寒山姥姥一动手,当即显现出雪蚕功更深层次的奥妙,林鹏神念观测之下,不由赞叹一声。 随后亦是抬手挥出一掌,只见真元在他掌中沸腾,化为烈焰,一股恐怖的高温随之扩散开去。 他和寒山姥姥分立两侧,一侧是烈焰地狱,一侧是白雪冰山,掌劲碰撞,立刻发出呲呲的声响,一道道寒气热流不断扩散,冷热交加之下,大地出现如蛛网般的裂痕,轰然爆发,又寸寸断裂。 “南火玄功!” 寒山姥姥已然认出林鹏所用的功夫,只是没想到这南火玄功在林鹏身上,竟可以展现出如此大的威力。 不住的提升功力,势要压制住对面的小贼,顷刻,更密集的雪蚕丝,便从她身上催发了出来。 林鹏也乐见其成,步步提升南火玄功的威力,始终与她保持着一个不胜不败的局面。 只是苦了南宫烈和北堂馨儿,被这寒气热流轮番侵袭,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不得已一退再退。 过了半响,寒山姥姥见自己无论怎么催发功力,林鹏都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心里已然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喝道: “小子,你来我凡人谷,到底有何目的?” “我说过,只是来见识一下姥姥你的雪蚕功,现在见识过了,确实是一门奇功绝艺,令我受到了不少的启发。” 林鹏说着,掌力一压,滔天烈焰瞬间迸射而出,熊熊火劲席卷四周,焚山煮海,酷热难当。 寒山掌力瞬间被压制、侵袭、覆灭,炽热火劲顷刻焚烧到寒山姥姥的身前,千钧一发,又消散无踪。 这举重若轻,挥洒自如的手段,已然将内力锤炼到如火纯青,出神入化的地步。 “你……” 寒山姥姥没想到林鹏在最后关头会收手,饶了自己一命。 而林鹏收掌之后,径直将目光看向南宫烈,道: “南宫烈,我之前和你说过,会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现在正是时候。” “两条路,第一条,留在凡人谷,就此隐居避世,得享天伦。第二条,继续遵从韩林儿的遗愿,收集四块麒麟玉,开起麒麟宝藏,完成大业。” “不知道你要选哪一条?” “我…我……” 南宫烈没想到林鹏会突然这么说,一时间难以抉择。 林鹏见他回答不出,便道:“你已纠结了大半辈子,怕是一时半刻也想不出来,既如此,那就我帮你选吧。” “我看你心愿难解,戾气难消,还在为当年韩林儿之死耿耿于怀,亦不忘从我身上重新夺回火麒麟,为了给我省些麻烦,我这就送你上路,在入轮回吧!” 说完,他并指如剑,在虚空中一点,一道剑气‘嗖’的穿过空气,直射他的眉心。 南宫烈没想到林鹏会突然对他出手,而这一剑也来的太快,慢了半拍,再想闪躲,已是来不及了,命在旦夕…… 突然,一个身影闪身到他面前,抬手挥掌,将这剑气层层消融,来人虽然化解了这道剑气,却也收到反噬,‘噗’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 南宫烈抬眼望去,却是没想到,这个救他的人,竟是寒山姥姥。 “姥姥,你……” 寒山姥姥倔强的道:“你的命是我的,我不允许任何人对你动手。” 而林鹏出了这一剑之后,也没有其余的动作,显然是有所预料。 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免得寒山姥姥的面子挂不住。 这时,山谷内人影绰绰,一下子涌出数十个人来,却是林鹏与寒山姥姥的打斗,声势非凡,将隐居在凡人谷的众人吸引过来。 他们数十个人当中,有的魅惑妖娆,有的面无表情,有着慈眉善目,有的酷冷冰寒,如是种种,气质迥异,不一而是。 林鹏眼睛一瞥,神念透体,如观掌纹,将他们的心思想法,善意恶念尽数瞧在眼中。 不得不说,凡人谷能有今日,寒山姥姥的绝对武力属实功不可没。 他们当中的部分人物也确实厌倦了杀戮,悔过自新,甘心隐居于此,但更多的,不过是因为凡人谷的规矩和寒山姥姥的武功,不得已如此,此刻,他们看到寒山姥姥受伤,不免有些幸灾乐祸。 其中更有甚者,恶念如潮,丝毫没有悔过之意,也不感念寒山姥姥的收留之恩,怨恨、愤怒、不甘……难以遏制,处心积虑的想要除掉寒山姥姥,好就此脱出这个牢笼。 对于这些人,林鹏神念引动之下,当即让这些人真气逆行,经脉错乱,自绝而亡。 看着这一连串倒下的身影,寒山姥姥立马将怀疑的目光看过来,喝道:“你做了什么?” 林鹏呵呵一笑道:“不过是帮姥姥你清除了一些害虫罢了!眼下却是顺眼多了,那么,告辞了!” 声音渺渺,人已消失无踪。 第三百四十一章 收服 一座占地广大的宅邸外,林鹏不急不徐的来到这里,看着门匾上书写的“单府”二字,便知道自己没来错地方。 他既决议找寻风火雷电四块麒麟玉,一个人行动不免分身乏术,事倍功半,所以先收服一个势力为己所用,在所难免。 纵观整个世界,势力最大的莫过于朝廷,而朝廷当中最具权势的,就是住在这里的单公公。 这里虽是明朝,但不能以简单的明朝历史而论,这个时期,大概类似于土木堡之变的明英宗时期,皇上幼年继位,而从小照顾皇上长大的单公公地位自然水涨船高,轻易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其权势比之那位王振公公有过之而无不及,伪造圣旨,陷害忠良,蒙蔽视听,欺上罔下,奢靡享受,挥霍无度,只有他想不到,没有他不敢做的事。 不少忠臣良士欲杀之而后快,只可惜他有一身傲视朝野的武功,无不铩羽而归。 就明面上来看,他的实力,还稍胜擎天剑派掌门宋凌霄、四方门四大长老一筹。 至于他为什么没有在皇宫,自然是因为他受够了伺候皇上的日子,所以随便找个由头,外出公干,实际则在家里骄奢享乐,侯服玉食。 美酒佳肴吃着,绝色美人伺候着,被人伺候可比伺候皇帝舒服多了。 至于林鹏为什么不控制皇帝,那自然是因为朝廷之中,势力错综复杂,且耳目众多,皇帝虽权力最大,但说话却不是最好使,权力受限,多方制衡,远没有收服单公公来的有效率。 “什么人?” 林鹏刚靠近大门,四个健壮的守卫便将目光投过来,其中一人爆喝道:“哪里来的小子,这里是单府,还不速速滚开!” 单公公权倾朝野,阿谀奉承之辈甚多,他的手下自然而然也变的目中无人,嚣张霸道,宰相门前七品官,莫不如是。 “我有一件宝物,要献给单公公。” 林鹏目光淡淡,道了一声。 “宝物?” 一名守卫当即露出贪婪之色,道:“小子,你懂不懂规矩,既有宝物,还不赶快拿出来。” 他眼中目光闪烁,不乏巧取豪夺之意。 “唉!” 林鹏轻轻叹了一声,他本不欲闹出太大的动静,只可惜,这些守卫太不长眼。 身子前趋,一屡劲风瞬间扬起,撞在他们四人身上,立时将其撞了个人仰马翻,扑跌倒地。 而林鹏大步一迈,已经闯进单府。 踏踏踏…… 门前弄出这番响动,瞬间惊动了单府内的其他护卫,步履匆匆,扬刀赶赴过来,看看是谁有这么大胆,竟敢擅闯。 只是,他们一靠近林鹏身侧,便仿佛遭受到了一股无形的风压,无不踉跄跌退,摔倒在地,起身不能,而林鹏如入无人之境,闲庭若步,一步步朝内堂靠近。 这般持续了片刻,也终于惊动了此间的主人。 “哪里来的狂徒,敢在咱家的府邸撒野!” 一个不阴不阳,却威严霸道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道身影从内堂中飞出,他见到林鹏,毫不客气,携着阵阵烈风凌空扑下,掌间一拍,却带着沛然难挡之力,声势惊人。 林鹏抬眼一瞧,猛然间,一道狂飙拔地而起,径直挡在单公公身前,单公公就仿佛撞在铜墙铁壁上,难有寸进,自己惊涛骇浪的掌力拍在风墙上,也是泥牛入海,丝毫撼动不得。 倒退而回,单公公神色一凛,浮现出凝重之色,后又当即一笑,露出雏菊般的笑容,分外的和蔼可亲,拱手道: “不知是哪位高人驾到,单某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恕罪!” 林鹏一言不发,只是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单公公面前,手指一点,直指他的眉心。 单公公脸上露出惊骇莫名的表情,下一刻又瞬间凝固,呆滞起来。 他的意念被林鹏粉碎,记忆也为其随心所欲的编织,在这份记忆中,他变成了林鹏从小安插在皇帝身边的卧底,忠心耿耿,一心狂热,是他最为信任的心腹。 片刻之后,他对着林鹏单膝跪地,口中称颂:“主人!” 看着周围的护卫惊骇莫名,林鹏袖手一挥,直接吩咐道:“将这里处理一下,然后替我准备个房间。” 炼精化气,炼气化神,单公公虽然是这方世界有数的高手,不过他沉迷享乐,奢侈无度,论意志力远不如其他几位的宗师。 所以轻易为他所控制。 当然,以林鹏现在的精神修为,辅以摄心术,想要修改宋凌霄、南宫烈等人的记忆,虽是麻烦一些,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至于寒山姥姥这样功力绝顶,意志坚定的人物,林鹏出手,最大的可能,还是致使她疯癫痴傻的结果。 …… 片刻之后,林鹏已然坐在府内最豪华的房间,美酒佳肴,绝色佳人,这些东西单公公也为他一一安排上。 林鹏可以吃苦,但也向来是个不会亏待自己的人,对于他的好意,自然全盘接受。 酒足饭饱,单公公也处理完了刚才事情的后续,特地向林鹏请命。 林鹏回忆着原剧中的情节,道:“我有三件事需要你去办。” “第一,找到一个枯石崖的地方,里面有一处秘洞,藏着风麒麟和和东风玄功,你去帮我取来。” “第二,观潮崖下的万丈寒潭内,住着四方门四大长老之一的西门若水,只是那里人迹罕至,渺无人烟,你找到通路,寻得她的踪迹后,回来告诉我。” “第三,全力搜捕四方门北堂墨的踪迹,我要他身上的电麒麟,把他活着带来见我!” 单公公身为朝廷重臣,自然也知道麒麟宝藏的秘密,他亦有心染指,甚至还抓了四方门四大长老之首的东方青木,关押在此地。 严刑逼供,想要从他身上问出风麒麟的下落,只可惜东方青木坚韧不屈,无论他使用什么手段,就是不肯吐露,穷尽十年之功,亦是未能如愿。 不过现在嘛,自是不用他再去逼问,林鹏直接告诉他风麒麟的位置。 单公公听到林鹏的话,当即心悦诚服的道:“主人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属下高山仰止,肝脑涂地……” “好了,不要拍马屁,赶快去吧!”林鹏挥手阻止他道。 “是。” 待单公公走后,林鹏便喝退所有人,拿出火麒麟,开始研究南火玄功的真意。 第三百四十二章 丹丹 晚间。 单公公带着一批环肥燕瘦,绰约多姿的美女来到林鹏房内。 林鹏眼睛一扫而过,玩味的看向单公公。 单公公不出他所料,躬身道:“主人,我看你身边没有什么贴心的人照顾起居,所以特地搜罗来一批美女,还请主人从中挑选一些,留下来服侍,当然,若是主人都看上了,尽可将她们一并留下。” 林鹏不是柳下惠,也不是什么伪君子,要装模作样,对于一切美好的事物,他都是抱着欣赏的态度。 目光逐一在五名美女的脸颊上掠过,后停留在末尾的那名女子身上,露出饶有兴趣的神色。 那女子长着一张瓜子脸,双眉修长,眼如点漆,清秀绝俗,论美貌,她无疑是五人中最出色的。 不过,她能引起林鹏的注意,却并不是因为容颜,而是她有别于其他人神态气质。 前面的四女都是颌首低眉,唯唯诺诺,而她却是自带一股倔强与野性,给她带来些许别样的风采。 林鹏指着她道:“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主人,这位是丹丹姑娘。” 单公公上前一步回答,随后看向丹丹,道:“丹丹,还不快向主人问好。” 丹丹有些不情不愿的上前一步,盈盈施了一礼,道:“丹丹见过公子。” “丹丹?” 林鹏思绪散发,将她的相貌瞬间与脑海中某张脸相重合,道:“原来你就是丹丹!” 单公公一听,乐道:“主人之前就认识丹丹?” “算是吧,不过此丹丹非彼丹丹,也算是缘分,就把她留下吧。” 林鹏如是道。 这个丹丹在原着剧之中也是个重要角色,她出生于一个贫苦的山村,衣食无着,母亲迫不得已将她送给别人抚养,没想到那人转手就把她卖入青楼。 此后受尽欺凌冷暖,在青楼中与一名叫做阿飞的少年相互扶持长大,洁身自好,算是出淤泥而不染。 剧情中,她遇到了东方青木的儿子东方玉,一见钟情,因此多番帮助于他,助他救出父亲,然后又经过一系列爱恨纠葛,有情人终成眷属,不!应该是有情人终成兄妹。 眼看就要和东方玉成婚,东方青木却发丹丹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 也就是说,她和东方玉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两人顿时如遭雷劈,把当时的林鹏也看的外焦里嫩,直呼狗血。 后来,东方青木意外身死,误会原啸天是凶手,为了替父报仇,舍身嫁给了凡人谷的少谷主龙刚,也就是南宫烈的儿子。 再之后,龙刚身死,她随原啸天一起,远走大漠。 这一生不说是跌宕起伏,也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见林鹏选定了人选,单公公就把剩下的四女带了下去,临走之时,他告诫丹丹道: “丹丹,好好服侍主人,我保你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如若不然,咋家自有手段对付你。” “公公,丹丹会尽力服侍公子,其他的万万不敢想。”丹丹连忙保证道。 “对了,单公公,听说你的宝库里收藏着一柄寒月宝刀,给我取来,我另有用处。” 林鹏突然开口道。 “是。” 单公公听后,当即下去准备。 丹丹见尚公公走了,笑魇如花,恭恭敬敬的替林鹏倒了一杯茶,双手奉上。 “公子,请喝茶!” 林鹏没有接过,反而是笑盈盈的盯着的她,道:“美人如玉,这茶水又怎么能比上。” 伸手一拉,茶杯跌落在地,摔的粉碎,丹丹也一声惊呼,坐到了林鹏的怀里。 很快,房间里便想起了让人面红耳赤,魅惑无限的声音。 …… 翌日,已是坦诚相见的两人,关系也自然亲近了很多,林鹏轻抚着她散乱的青丝,将其一一理顺,温声道: “你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弟弟,叫做阿飞是吧,待会派人将他招到府里,给你做个伴吧。” 丹丹趴在胸膛上,虽有些奇怪林鹏是怎么知道的,但还是答谢道:“谢谢公子!” “光嘴巴谢谢,那可是不行的哦!” “公子你真坏!”丹丹娇羞的嗔怪道,紧接着,她又是一声惊呼。 半个时辰后,两人再次进入贤者时间,林鹏随口问道:“丹丹,你可认识一个叫东方玉的人?” “东方玉?丹丹不认识。” “不认识吗!” 林鹏瞧得出来,丹丹说的是实话,这样的话,以后他们也应该没有机会认识,就此斩断孽缘,倒是件好事。 “听公子的语气,丹丹是应该认识吗?还有,公子昨日说的,认识一个名叫丹丹的女子,是不是和这个有关?” 丹丹说着,脑海中不知怎么的,瞬间想到那话本中,三人苦恋纠缠的情景。 “你在想什么呢!” 林鹏扣指轻敲了一下丹丹的脑袋,道:“我只是随便问问,你莫要胡思乱想。” “是。” 丹丹口中称是,心里怎么想,却是不得而知。 “对了,我记得你之前应是在燕子楼,是怎么被单公公找到,送到府里来的?” “丹丹是个苦命人,从小就被父母发卖,在燕子楼里讨生活,昨日,单公公出了高价,燕子楼的妈妈见有利可图,便将我卖了,我这才有幸结识了公子。” 丹丹说着,两眼不禁发酸,露出晶莹的泪珠,滴落下来。 这女人不愧是水做的,也是个天生的戏精,林鹏笑着看着她,拍了拍她光洁的脊背,道: “女儿当自强,我看你身体柔软,筋骨上佳,是个练武的好材料,我教你武功,以后,你也可以保护好自己。” “公子,我……” “别说话,凝心静气!” 林鹏屈指一点,神念传导,将雪蚕功的内功心法尽数传授给她,道:“记住这股感觉,每日勤加苦练,待你内功有所成就,我再教你具体招式。” 这雪蚕功本就是她原剧中学的武功,此刻重新交给她,也算是圆满。 响午,林鹏端详着单公公送来的寒月宝刀,此刀身长三尺六寸,雪白如霜,面如明镜,就只是端放在那里,便有一股凛冽寒霜之气透出,虽说比不上辟魔剑,但也是一把江湖上罕见的神兵利器。 不过,它的真正价值并不在刀上,林鹏屈指一弹,南火真劲灌注于内,顷刻,一个通体火光的小人便显现于刀身上,自顾自的开始演练起一套刀法。 正是南火玄功,寒月宝刀曾是南宫家某位先祖的佩刀,那人已将南火玄功修炼到出神入化的境界,寒月宝刀也在耳濡目染,日夜挥刀之中,被灌以南火玄功的刀意,只要碰到烈火,便可以激发出来。 林鹏瞧着这小火人,开始与自己的南火玄功相映照,片刻之后,又将火麒麟玉拿出来参照。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哈哈一笑,一只巴掌大小的火麒麟在他掌心显现,这火麒麟玉,对他已再无秘密。 第三百四十三章 再见 单府外的一处隐蔽角落。 一个面如冠玉,目如朗星的男子乔装打扮,带着斗笠,扮作一名货郎的模样,暗中窥视着此处。 在他身后,北堂馨儿也是贴上了眉毛胡子,扮成一个粗犷大汉的样子。 她道:“大哥,你确定东方师伯就关在这里?” 东方玉点头道:“不错,经过四方门兄弟的多方查探,我爹自十年前被朝廷抓捕后,多方辗转,最后被单公公提走,关在了这里。” 他眼神中透着坚定,下定决心道:“我一定要救我爹出来!” “放心。” 北堂馨儿拍了拍东方玉的肩膀,道:“大哥,我一定会帮你的!” 数日之后,东方玉和北堂馨儿又带着一堆四方门的门人来到此处,他们具是乔装成劳役,拿着伪造的官府公文,以修整道路为名,将此地封锁,随后挖掘通往单府地牢的地道,伺机救出东方青木。 不过,门外这般的纷杂吵闹,又怎能不让林鹏察觉,他微一皱眉,招来单公公,让他前去处理。 东方玉和北堂馨儿的武功只属二流,也就比幽冥四鬼强上一些,又怎么可能是单公公的对手,不一会儿,他就把他们俩五花大绑的压到了林鹏面前。 林鹏接过丹丹泡好的茶水,抿了一口,看向北堂馨儿,笑道: “馨儿,我们又见面了,只不过你这次怎么不扮成小乞丐,反而是变成了一只喜欢打洞小老鼠。” “是你!” 北堂馨儿看到林鹏也是十分惊讶,又看着单公公对他毕恭毕敬的模样,愤然道:“没想到你竟是朝廷的人!” 四方门与朝廷作对已久,双方之间仇深似海,北堂馨儿虽然之前与林鹏相处过几日,但交情不深,知道他是朝廷的人后,有这副态度,自然也不奇怪。 “馨儿,你认识他?” 东方玉看着北堂馨儿的神情,问道。 “大哥,他就是抢了南宫师叔火麒麟的林鹏。” “林鹏!是他!” 东方玉听北堂馨儿说过林鹏的事迹,他虽然认为北堂馨儿的说法有夸大其词的嫌疑,不过,毫无意外的是,此人能击败南宫烈和寒山姥姥,定是一个难以想象的高手。 没想到自己竟会落在他的手上,身陷囹圄,拯救父亲亦是无望,一时间有些绝望。 听着两人的对话,林鹏轻易的便猜出了东方玉的身份,对他道:“看来你就是四方门的少门主——东方玉。” “是我!” 东方玉破罐子破摔道:“恶贼,我东方玉今日虽落于你手,但你休想从我口中知晓四方门的半点秘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一旁的丹丹听到东方玉的名字,不由的看了他一眼。 “他就是东方玉?” 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又瞧着林鹏的神色,见他面色如常,不带半点异样,自我否定道:“或许只是同名罢了!” “放心,我对你四方门的秘密毫无兴趣,况且,你知道的,或许还没我多呢!” 听着东方玉的话,林鹏哑然失笑道。 这东方玉虽然是四方门的少门主,但是四方门的实权此刻全部掌握在四大长老中的北堂墨手里,某种程度上,他只是北堂墨一个安定人心的傀儡。 北堂墨野心勃勃,就是他当年勾结了朱元璋,袭击韩林儿,引起四大长老之间内部猜忌,让取宝之事无疾而终。 这些年来,在他的努力下,东方青木被抓,西门若水掉崖,南宫烈又被他逼出了四方门,他已一步一步,掌握了四方门的实权,其最终目的,自然是为了麒麟宝藏中的辟魔剑,从而雄霸武林,称霸天下。 只是他眼高手低,花了二十年时间,做了这么多事,除了自己那块麒麟玉外,其他的麒麟玉,连一块都没拿到手。 “你是来救东方青木的吧,其实也不必使用这些伎俩,告诉我一声即可,我这便带你们相见吧。” 林鹏将头转向单公公,道:“单公公,你前面带路,带我们去见东方青木。” “主人,东方青木武功高强,你若放了他,恐怕后患无穷呀!” 单公公领会到林鹏的意思,劝诫道。 “区区一个东方青木,也称不上什么后患,你只要带路即可。” 林鹏无所谓的道:“带路吧。” “是。” 单公公见林鹏坚持,只得应下。 …… 此时,地牢之中。 一间囚室内,东方青木盘膝而坐,身上衣袍鼓荡,周身弥漫出层层气劲,长长吸了一口气,宛似长鲸吞海,方圆数丈内的气流被他一息吞吸,胸腹鼓起,身上也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喝! 似凭空一道炸雷响起,整间牢房微微颤动,东方青木扬声而起,汹涌澎湃的真气自他体内窜出,一波接一波,连绵不息,犹如滔滔百川,连绵不尽。 倏而,他真气一收,哈哈笑道:“老夫终于将东风玄功修炼到了第七重了。” 说着,他运起全身的真气,注入到两条粗如儿臂,锁住他双手的铁链中,全力一扯。 当当当! 真气宛如实质,冲击在铁链之上,发出金铁交鸣之音,可是这黝黑粗大的铁链,纹丝不动,竟连丝毫损伤也无。 “什么?” 看着铁链半点损伤的痕迹也没有,东方青木不由吃惊,神色也有些颓然,道: “这千年沉铁,怎会如此坚固,连我东风玄功第七层的功力竟也奈何不得它,难道我就要一辈子困在这里,永无出牢之日。” “不行,四方门在等我,我的玉儿也在等我,我不能放弃,只要要坚持,就有希望!” 东方青木喃喃自语,脸上也顷刻被坚毅所替代,他被困了十年,受尽折磨十年,但是他的意志,依旧不屈。 突然,牢门外的台阶上传来一大片的脚步声,东方青木脸色一变,很快便躺回地上,气息收敛,变成一个行将就木的糟老头。 啪! 牢门打开,单公公走了进去,看了一眼东方青木的样子,冷哼道:“东方青木,别装了,我带你儿子来看你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留下 “哈哈,你随便找个人来冒充我儿,你以为我会信!”东方青木睁开眼睛,不屑的道。 “你爱信不信。” 单公公一把抓过东方玉,直接丢给了他。 东方青木接过,看着东方玉的脸,眼中闪过疑惑,随即冷笑: “单公公,你这次找的还真像回事,差点就让我信了。” “不是的,东方师伯,他真的是你的儿子东方玉,我是馨儿,北堂馨儿,您还认得我吗?” 北堂馨儿挣脱看押的守卫,窜出身来,向着东方青木道。 “馨儿!” 东方青木看着北堂馨儿那隐约熟悉的面孔,又看向东方玉,道:“你真的是玉儿?” 东方玉一脸愧色,自责的道:“对不起,爹,是孩儿无能,本想救您出去,却没想到反被一网成擒,还连累了馨儿。” “这……” 父子两人相见的喜悦,瞬间被这冰冷残酷的现实冲淡。 北堂馨儿瞧着他们,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林鹏道:“喂,你不是说要放了我师伯吗,你该不会食言吧。” “自然不会。” 林鹏直接对着单公公道:“把东方青木的镣铐解开吧,让他们走!” “主人,这镣铐是用千年沉铁所铸,专门用来对付东方青木的,根本没有钥匙。” 单公公解释道:“如果想要解开,就必须利用神兵利器将其斩断才行,就像我之前进献给主人的寒月宝刀,凭它锋锐,便可以做到。” “寒月宝刀?” “是,请主人稍等,我这就去派人将寒月宝刀取来。” “不必,我这双手足以胜过任何神兵利器。” 林鹏说着,并指一划,凛冽的剑气顷刻在虚空中显现,但听‘咔嚓咔嚓’的脆响,困住东方青木这锁链,当即断为两节。 “嗯?” 东方青木看着困住自己多年锁链就在林鹏这般举手投足、轻描淡写之下损毁,心中惊异之情难以言表,侧目看来。 “阁下的武功已然超凡入胜,老夫钦佩不已,只可惜如你这般人物,却甘为朝廷鹰犬,实在是令我费解!” “朝廷?” 林鹏哂笑道:“这朝廷于我而言无足轻重,算不得什么,你的话说反了,反而言之,这到还差不多。” 东方青木忖量林鹏的话语,不怀疑其中的真伪,又想到刚才单公公尊敬的称呼其为主人,一时间浮想联翩。 怕又是一个野心勃勃的枭雄人物。 他道:“阁下这般轻易的放我离去,属实让我心中难安,你若是想跟着我去取风麒麟,那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林鹏摇摇头,从怀中取出单公公不久前才在枯石崖找到的风麒麟玉,道:“你的风麒麟已落入我手,你说,我还对你还有什么企图,只不过,我在你身上还存有一丝期待,听说四方门的四大玄功……” 东方青木看见林鹏拿出了风麒麟玉,整个人心神瞬间被它吸引,至于林鹏口中的话,他也无意再听。 喝! 怒吼一声,他整个人顷刻发狂,由静而动,如同炮弹一般,朝林鹏猛扑而来,目标直指他手中的风麒麟玉。 这风麒麟玉承载着韩林儿的期望,亦是他一生的追求,绝不允许有失,所以他明知不可为,仍要为之。 然而,他来的快,去的更快,只见林鹏袖袍轻轻一挥,一股沛然难当之力汹涌而去,径直将他轰退回去,撞在墙上,又滑落下来。 林鹏摇头道:“现在的你,在我面前犹如蝼蚁,你若是想战胜我,夺回麒麟玉,只有练成四方门的最高绝学,集齐狂风、烈火、暴雷、闪电这四种力量的四方玄功才有可能。” “现在的你,让我提不起任何兴致,滚吧!” “咳咳咳!” 东方青木不住的咳着血,他知道自己的武功跟林鹏有差距,只是没想到这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自己苦心研习多年,刚刚练成的东风玄功第七重,非但扯不开千年沉铁,在他面前,亦有如稚子一般,毫无反抗之力,实在令他的信心受到重创。 东方玉见他爹吐血,跑过来扶住他,他虽对林鹏的武功也是心有戚戚,但还是劝慰道:“爹,你不要丧气,我们还有四方门,还有北堂师叔他们在,一定可以抢回麒麟玉。” 东方青木沉重的点了点头,道:“好,玉儿,我们走吧!” “嗯。” 东方玉应了一声,看向北堂馨儿,示意她一起离开。 而北堂馨儿刚想动身,便被林鹏屈指一弹,定住了身形,他道:“我答应放你们走,可没有答应她放走。” 东方玉勃然变色,道:“林鹏,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回去告诉北堂墨,若想要自家女儿回去,便让他亲自带着电麒麟来交换。” 林鹏直言不讳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你果然还是为了麒麟玉!” 东方玉咬牙切齿的道。 林鹏对此熟视无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道:“走好,不送!” 东方青木瞧了瞧林鹏,又看了看北堂馨儿,知道无法改变,也没有能力改变,沉声道:“玉儿,我们走!” 他拉住东方玉,就要离开。 可东方玉却反手抵住,有些不情愿,道:“爹,我不能将馨儿一个人留在这里。” 东方青木见微知着,明显看出自己的儿子这样做,绝不是因为同门之义,而是对北堂馨儿怀着某种情愫,让他分外不舍。 不过他还是强硬的道:“玉儿,你是四方门的传人,身负重担,不要为儿女情长所累,当断其断,跟我走。” “不……” 东方玉刚想拒绝,就听着北堂馨儿道:“大哥,你跟着伯父快走吧,我留在这,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的,等以后有机会,你们再把我救出去。” 北堂馨儿劝说着东方玉,而另一边,丹丹看着林鹏要把北堂馨儿留下来,见着她一身粗布男衫,仍遮掩不住她那秀丽的容颜,不免有些吃醋的道: “公子,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看着她撅着的双唇,林鹏低头,轻轻一吻,道:“是呀,你这般吃醋的模样,倒是分外可爱呢!” “讨厌!”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丹丹顷刻羞红了脸颊。 东方玉最终在两人的劝说下,跟着东方青木离开,两人走后,北堂馨儿抬眼望来,气鼓鼓的。 一副看你林鹏能拿自己什么样的架势。 林鹏笑着走上前,五指箕张,在她的眼前一抚,北堂馨儿瞬间感到一阵精神恍惚,在清醒时,才发现自己能动了。 耳边也传来林鹏的声音:“单公公,给这位馨儿姑娘准备一个房间吧。” 第三百四十五章 观点 “如果说南火玄功是极尽的烈焰和霸道,那东风玄功则注重生机,修炼之后,可拥有一种奇异的再生之能。” 林鹏合上东风玄功秘籍,喃喃自语。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这句话或许就是东风玄功最好的写照。 原剧之中,原啸天自断经脉,废除一身擎天剑派的武功,后面学了东风玄功后,不过四五日便恢复生机,重新恢复了功力。 而东方青木受了十年的牢狱之灾,遭受的酷刑与鞭打不计其数,但依旧身体强健,功力一日强过一日,还让他练成了东风玄功第七层。 从这两点上,足可见这门功夫的神奇。 只可惜这点生机对于林鹏来说,不过是个鸡肋罢了,他拥有学自龙珠的治疗术,如来神掌和天残神功的重生之法,都是恢复伤势,甚至涅盘重生的无上之法,相比于这些,东风玄功太过浅薄了。 四方玄功中,除了这两门玄功外,还有西雷玄功,北电玄功,也是各有奇妙。 西雷玄功类似于乾坤大挪移,只要修炼有成,将心法融会贯通,其他门派的武功,一点就会,一理就明,天下武功,俯首皆拾。 北电玄功带给修炼者的则是无与伦比的速度,其疾如风,快如闪电,追光逐电之下,敌人往往还没出手,就被其一招制敌。 不过这四大玄功各自的玄妙都只是表相,林鹏深入修行,这才明白四大玄功的本质。 那就是掌握狂风、烈焰、暴雷、闪电这四种大自然的力量,在这天地的伟力面前,技法上的高明,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就在林鹏探索畅想之际,丹丹一身劲装的走了进来,挽住他的胳膊道:“公子,雪蚕功的心法我已修炼的初见成效,你是不是可以教我具体的招式?” 林鹏扫视一眼,见她体态轻盈,气息稳定,怕是下了不小的苦功,当即答应道:“可以呀!” 随后,两人便一起来到庭院。 “雪蚕功的配套武功名为寒山掌,这是一门冻结生机、冰寒霸道的武功,我现在把它教给你。” 林鹏说着,右掌一抬,一股气机牵引而出,渺渺落在丹丹的身上。 下一刻,她秀足轻盈一跨,跃于庭院中央,手掌舞动,身姿亦曼妙而起,如柳絮飞荡,花瓣飘零,摇曳多姿。 其周身气温骤降,点点寒霜泛起,随风而落,丹丹身在其中,似雪中翩翩起舞的精灵,让人格外的赏心悦目。 “寒山掌的威力虽依赖雪蚕功的功力,但其本身亦有许多关窍,意由心转,心随气动,招式只是外在表象,感悟体内真气的流动,行进的经脉……” 林鹏口中传授,同时指尖气劲缭绕,不停牵引变化,引导着丹丹体内的真气。 待到要点讲述完毕,丹丹也打完了最后一掌,全身香汗淋漓,气喘吁吁。 不过她完全不觉得累,只感觉踏入了一道新的大门,格外的新奇振奋。 她从小孤苦,生长在青楼之中,见过三教九流,世界阴暗,所以知道武功和实力的重要性,此刻有了机会,当下不顾疲倦,苦练不缀起来。 而林鹏则是将眼睛扫向一边,看着墙角上一只白腻滑嫩的小手,开口道:“既然来了,又何必偷偷摸摸,大方出来就是。” 听到声音,墙角中当即钻出一个人来,圆脸蛋,柳叶眉,正是北堂馨儿。 此时,距离她被囚单府,已又过了数日,这几日,她见无人看守自己,曾几次三番想要出逃,可是,每当她逃出单府,都会感觉到自己恍惚间灵魂出窍,身体不受控制,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跑回来跪在林鹏面前认错。 她实在想不通是怎么回事,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失魂、离魂之症,担惊害怕了好几天。 不过她现在想明白了,一定是当日地牢内,林鹏在她身上做下了什么手脚。 质问道:“林鹏,我的身体会这样不受控制,是不是你的下的手?” 林鹏直截了当的点点头,承认是自己所为,道:“其实只要你乖乖的待在单府,不要想着逃跑这种不切实际的行为,那你就什么事都不会有。” “等到你爹拿着电麒麟来换你,我自然会为你除去精神上的枷锁,还你自由。” “什么枷锁?” 北堂馨儿皱眉道:“你到底对我用了什么邪魔妖法?” “邪魔妖法也不至于,只是世间少有罢了,像那传说中的辟魔剑法——夺魂三式,你应该听过吧?” 林鹏看着北堂馨儿一脸疑惑的样子,嘴巴一顿,又道:“夺魂三式是三百年前李无极纵横天下的剑法,其威力不但可以毁天灭地,在精神一道,亦可扭曲意志,操控人心,而且一旦中招,无法解除,就是让被操控者杀害至亲之人,也会毫不犹豫的痛下杀手,六亲不认,唯命是从。” “什么!” 听得此言,北堂馨儿不禁惊呼出声,“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剑法!” “因为恐怖,所以才称得上天下第一。”林鹏似笑非笑的看向北堂馨儿。 北堂馨儿被他看的有些惴惴不安,道:“你…你对我用的……” “放心!” 林鹏摆了摆手,道:“我不会这门功夫,只是在你身上下的手段,和夺魂三式略有类似罢了,威力稍逊,也就是让你跑不掉而已。” 听着这话,北堂馨儿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又缓了一会儿,沉静心神,道:“其实你的人也不坏,你为什么要去抢夺不属于你的东西,做那么多不道义的事。” “怎么,你想感化我!” 林鹏失声笑道:“只可惜在在我的世界里不分好坏,只讲利弊,我也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你看当年朱元璋偷袭韩林儿,在四方门看来,朱元璋属实是卑鄙无耻,罪大恶极。可是在他看来,或许是韩林儿无才无德,又打压异己,才迫使他不得不反抗,袭杀了他。” “再看他袭杀韩林儿之后,驱除元蒙,恢复中华,建立一统的大明国,你敢说,韩林儿一定会比他做的好吗?” “当然。” 北堂馨儿毫不迟疑的道:“朱元璋能做到的事,韩林儿也一定能做到,甚至在我们四方门辅助下,他会比朱元璋做得更好,更完美。” 看着她深信不疑的样子,林鹏也只好无奈的摇摇头,想要改变一个人的想法,确实不易,除非用一些非常手段。 这时,单公公步履匆匆的赶了过来,禀告道:“主人,我的手下已在观潮崖下找到了西门若水的踪迹。” “是吗,做的不错。” 林鹏赞赏的看着单公公,作为一个工具人,他真的是非常的合格,恰好这东风玄功已被他揣摩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入手西雷玄功了。 而在一旁的北堂馨儿听到这话,脸色骤然一变,看向了林鹏。 第三百四十六章 跳崖 观潮崖上。 “大人,西门若水所在的山洞十分隐蔽,需要从崖边的岩缝上,依次下落,差不多攀行一个时辰,便可到达崖底,崖底之下有一处密林,再沿着往东……” 一个单公公的手下向林鹏细细禀报着。 林鹏抬起手,示意他不必再说,道:“只要确认西门若水在这座观潮崖下就可以了,剩下的我自有主张。” “对了,你们打探西门若水行踪的时候,有没有被她发现。” “属下…属下……”那人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看来是有了。” 林鹏前进几步,走到崖边,瞧着这深不见底的崖底,喃喃道:“那我也要加快点速度了。” “北堂馨儿,你过来。” 他又转头看向北堂馨儿。 北堂馨儿此刻神情忐忑,欲言又止: “林……” “是你说想见一见你的西门师姑,又不会干涉我,我这才同意带你来,你可不要食言哦!” 林鹏率先开口堵住了她的嘴,随后劲力一扯,将她牵引过来搂住,纵身一跃,直接跳下了这万丈悬崖。 “啊!!!” 一阵尖叫瞬间传遍了崖顶,北堂馨儿只感觉天旋地转,极速坠落,惊慌至极,那凛冽的寒风刮在脸上,也是没有丝毫的感觉。 “安静!” 林鹏的声音中暗含着一丝真元,如黄钟大吕般让她清醒过来,道:“在万丈悬崖之上,一跃而下,这种极速坠落的感觉,常人可享受不到,你该好好珍惜才对!” “你这个疯子,想找死也不要带上我呀!” 感受到身子还在飞速下坠,且越来越快,北堂馨儿整个人都快疯了,向着林鹏嘶吼道。 “呵呵!” 看着北堂馨儿这般模样,林鹏只觉得分外可爱,大笑一声,道:“不逗你了,抓牢我!” 他说着,一抹气机发自于内,勾连于外,内外相合,引动风雨,霎时,一股无形之风凭空生成,席卷而来,层层消解他们下坠带来的冲力。。 很快,他们俩人静止不动,漂浮在空中,周身云气环绕,就好像腾云驾雾一般。 北堂馨儿也感受到周遭的变化,明明脚下空无一物,自己却仿佛有一种踩在实地上的踏实感,惊奇无比。 “你究竟是人还是神?”她侧目望了过来。 “我当然是人了,只是武功高明了一点,这御风之术我也是刚刚从东风玄功中领悟,四方玄功果然名不虚传。” “东风玄功?” 北堂馨儿的样子明显不信,她道:“倘若东风玄功真有这么厉害,我东方师伯就不会被困地牢十载,脱不得身。” “那是他练的不到家,他只把东风玄功修炼到了第七层,而我现在则是在二十层。” “少骗我了,东风玄功最高也只有九层,你怎么可能……” 北堂馨儿说着,突然回过神来,明白了林鹏话中的意思,他显然已将东风玄功推陈出新,至少推演到第二十层的地步,所以才有这种御风的本事。 那他原本的的武功,又会有多恐怖,她不禁为四方门,为他爹担忧起来。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林鹏只是将东风玄功还原到它原本的高度罢了。 “好了,走吧!” 见北堂馨儿突然不说话,显然在担心什么,林鹏也没有安慰她的立场,这般道了一句。 下一刻,两人身边突然风起云涌,好似直接给他们插上了一对风的翅膀,‘嗖’的一声,向崖底冲去。 …… 崖底洞穴,西门若水的住所外。 林鹏站在洞外,稍一感知,便知道西门若水已不在此处,看来是知道有人在找他,故意躲藏起来了。 只可惜雁过留声,风过留痕,人之所在,必有痕迹,林鹏虽不是什么追踪之道的高手,但他也不需要这个,元神之力,明察秋毫,他只要感知西门若水曾经留下的气息,一路追踪上去即可。 北堂馨儿看见林鹏在洞外驻足片刻,却不进去,知道定是发现了什么,猜想是不是自己的师姑躲藏起来了。 可还来不及高兴,就见林鹏毫不迟疑,十分笃定的朝某个方向走去,霎时,又不禁揪心起来。 林鹏沿着洞外的潭水水流的方向,莫约走了七八百米,来到一处河边,就此驻足。 接着,他朗声道:“听闻西门若水水性极佳,可在水下潜伏三天三夜而不上岸,今日一见,果真是人如其名。” 声音回荡,却是半点响动也没有,只听得风声、鸟鸣、蛙叫……却没丝毫西门若水的踪迹,北堂馨儿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林鹏熟视无睹,直接看向某处河面,再次道:“堂堂四方门四大长老之一的西门若水,如今就只会藏头露尾不成!” 感受到对方锐利的目光,西门若水知道自己是藏不下去,霎时,河面炸开,从河底飞了出来。 只见她莫约四十来岁,半老徐娘,身上的衣衫破旧,缝缝补补了不知多少遍,双腿瘫软无力,明显残疾,脸上亦有一道的丑陋的伤疤,显然都是当年摔下山崖造成的。 她瘫坐在地上,河水从身上‘滴答滴答’的往下落,脸上犹带着一丝诧异,看向林鹏道:“好小子,本事不小,竟然能找到这里。” 林鹏没有答话,只是看着她的样子,心中不由叹道:“果然是同人不同命,想着原剧中,原啸天和北堂馨儿两人从崖上摔下,是半点损伤也无,果然是主角待遇,气运之子,相比之下,这位西门若水倒是凄惨很多。” 只听得西门若水又道:“小子,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是不是四方门的内奸派来追杀我的,老实回答我!” 西门若水一心效忠于韩林儿,可惜他却惨遭内奸出卖身死,对此,她一直耿耿于怀,发誓要找到内奸,为主公报仇,心心念念,二十年都没忘。 所以她第一时间就怀疑起了林鹏两人,是四方门内奸派来追杀她的。 “不是,我是为了雷麒麟而来。”林鹏坦言道。 “好胆,竟敢窥视我四方门的宝物,简直找死!” 西门若水闻言立时大怒,她性烈如火,脾气甚大,此时也顾不得林鹏有什么埋伏,大喝道: “大地惊雷!” 一出手,便是西雷玄功中的绝招。 轰隆隆! 凭空之中突兀的响起一声惊雷,西门若水双掌间气劲翻腾,层层宣泄开去,大地剧颤,大片大片的土嚷仿佛被陨石轰炸,波浪般掀飞,赫然爆发。 第三百四十七章 碾压 林鹏手掌一抹,一股烈风从天而降,这如同火山喷发、震颤大地的掌力,瞬间受到了重重压制,轰然之势刚起,就被一股无可抵挡的力量下压。 沸反盈天的气劲,轰然炸响的碎石,飞溅四方的泥沙……尽在林鹏的一抹之下,全部消融,归于平静。 “什么?我的大地惊雷……” 西门若水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这凝聚了自己十成功力的一击,就这样被破解了? 她实难想象林鹏用的是什么样的武功、或是说是术法,犹如天威,浩浩荡荡,自己的力量在它面前,是这般的渺小无力。 然而片刻之后,她已将这些负面情绪通通压下,她不是一个轻言放弃,束手就擒的人。 当年她重伤垂死,仍能以顽强的意志求得生机,以残躯在崖底生活二十年,其意志显然坚韧到了极点,绝不会就这样轻易被打倒。 想要雷麒麟,除非从她的尸体上踏过。 长吸一口气,西门若水眼中带着必死的决意,催发起体内的全部的真气,周身气机如山洪暴发,顷刻沸腾起来,汹涌如潮。 噼里啪啦! 西雷玄功被催发至极限,径直在空中炸响,犹如一道道电火花相互摩擦碰撞,一股令人心悸的震颤很快层层弥散开来。 看着西门若水的绝命一击,林鹏一边查看着她体内气机流转,真气运行,一边在不知不觉中散发思绪,评估起这四方门四大长老的武功来。 这四方玄功的四门功法都有九层境界,其中,东方青木原本实力最高,只可惜被囚十年,环境险恶,财侣法地仅仅占了一个法字,才刚刚练成东风玄功第七层,实力算是他们中间最弱的。 南宫烈的实力和东方青木差不多,同样处于第七层的阶段,但是沉浸多年,根基深厚,所以理论上实力要稍胜一筹。 而北堂墨处心积虑多年,隐藏颇深,二十年前还追杀过西门若水,当年的实力还在她之上,不过这些年来他忙于算计,图谋四块麒麟玉,用心不专,实力也大致在第八层左右。 至于眼前的西门若水,她坠崖之后,在崖底潜修二十年,一心一意,矢志复仇,已然突破到了第八层后期,甚至再给她一段时间,便可以达到西雷玄功的第九层,实力应是四人之中最强的。 只是她双腿残疾,真正打起来劣势太大,怕是连东方青木也打不过。 心思流转只是一瞬,西门若水也已运功到了最后一刻,全身的真气蓄势待发…… 下一刻,林鹏身形一闪,已然出现在她身后,并指一点,真元之力,悍然入侵,镇压一切。 西门若水只感觉磅礴如浩荡江海的力量灌注体内,自己那引以为傲的西雷真气,就好似一条小溪,顷刻被颠覆淹没,半点不存。 只剩下那股绵薄浩大的力量流窜体内,肆意探查着自己的一切,在她的全身经脉,四肢百骸中流转不息,最后没入到自己的双腿之中。 林鹏松开手指,又悠悠然的从西门若水袖袍中取出了雷麒麟,端详在手。 西门若水全身真气被镇压,一动也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林鹏任意施为。 当雷麒麟落在林鹏手上时,她的愤怒也到达了极点,嚷道:“可恶,你这个贼子,敢夺我雷麒麟,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一旁的北堂馨儿看到林鹏又收集到了一块麒麟玉,心中也是万般无奈,只得走到西门若水身边,安慰道:“西门师姑,算了吧,你不要再触怒他了。” “谁是你师姑,你跟他是一伙的,我不用你假好心!” “师姑,我叫北堂馨儿,我爹北堂墨,你的结义兄弟。”北堂馨儿赶忙自我介绍道。 “北堂馨儿!” 西门若水望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这么说,他也是四方门的人喽?” “不是不是!” 北堂馨儿否认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只知道他叫林鹏,而我是被他抓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我爹手上的电麒麟,他现在已经收集到风火雷三块麒麟玉,就差电麒麟了。” “什么!” 得到这个消息,西门若水一下子激动的站起来,却又因为多年没有行走,瞬间又瘫倒在地。 北堂馨儿扶住她,有些惊诧的道:“西门师姑,你的腿……好了?” 西门若水也是十分诧异,摸了摸自己的腿,已然恢复了知觉,颤颤巍巍的重新站起来。 突然,她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向林鹏,道:“是你做的?” 林鹏点了点头。 “不要以为治好了我的腿,我就会感激你,我四方门的至宝,我一定会抢回来的。”西门若水丝毫不客气的道。 “不必,我只做我想做的事,至于你怎么想,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林鹏又道:“还有,你不是一直在追查四方门的内奸吗,我可以告诉你。” “嗯?” 西门若水皱了皱眉,虽不想向林鹏服软,但这个问题已盘踞在她心中二十年,也思索了二十,让她直接拒绝,一时间也说不出口。 “北堂墨!” 似乎是看出她的犹疑,林鹏直截了当的道:“当年出卖韩林儿,勾结朱元璋,还有二十年前追杀你,害你坠崖的人,就是北堂墨。” “你胡说!” 西门若水还没说话,北堂馨儿顷刻激动起来,娇叱道:“我爹不是这样的人,他对四方门忠心耿耿,二十年来一直率领四方门跟朝廷作对,他不可能,也不会出卖四方门。” “我没必要骗你。” 林鹏淡笑道:“其实你只需要看看如今这四方门四大长老是什么样的现状,你就可以知道谁是真正的内奸。” 北堂馨儿瞬间想到南宫烈被逼出四方门,东方青木被囚十载,而西门若水坠崖偷生二十年,如此种种,心中也闪过一丝迟疑,但还是道: “不可能的,我爹若是是朝廷的内奸,他早就率领四方门投靠朝廷了。” “谁知道呢,或许你爹一开始是为了荣华富贵,后来知道了辟魔剑,野心膨胀,也足够贪心,想要练成夺魂三式,从而称霸武林,夺得天下。” “我不许你这么污蔑我爹,我们四方门也没有内奸!” 或许林鹏说的在理,但北堂馨儿打心底里不相信她爹会是这样一个人。 西门若水看着两人的争执,心中也有了某种倾向,道:“你说的事,我自会去调查,但是雷麒麟,还有你手中的风火麒麟,我也是不会放弃的。” “你要来找我,我尽管接着就是。” 林鹏笑呵呵的指点道:“听说四方门的最高绝学四方玄功合体乃是一门惊天动地,丝毫不逊色于辟魔剑法的武功。所以,我还是希望你能放下对北堂墨的仇恨,集结四人之力,练成玄功合体,再来对付我,这样你们的胜算会比较高。” “对了,还有三百年前天下第一的李无极,如果你能找到他,让他来对付我,我会更高兴。” 看着林鹏成竹在胸,傲睨一世的绝对自信,西门若水不禁有些怀疑,就算自己真的做到他所说的,又否能真正打败他。 话已说尽,林鹏袖手一招,忽的,一股狂风涌来,裹挟住他和北堂馨儿的身躯,如柳絮一般拔地而起,直冲天际。 西门若水惊愕的看着这一幕,久久不能回神。 第三百四十八章 冲突 林鹏带着北堂馨儿御风而行,飞上观潮崖后,没有停止,而是继续向上,飞到云端,这才停留下来。 凭虚御风,林鹏看着白云飘飘而过,苍穹碧澄如洗,脚下的大地,山峦叠嶂,拥翠堆红,远处的城镇,亦犹如玩具一般,点缀在地,人群如蚁,穿行其间。 元神冥冥自体而出,感悟天地阴阳之气。 “阴中有阳,阳中有阴,阴阳化育,雷霆自生。” 只听他口中悠悠念道,突然,‘咔擦’一声,一道数十丈长的电弧惊然闪现,似乎将虚空撕裂开一个口子,紧接着,更多的电弧从中虚空显现出来。 雷鸣之声不绝于耳,奔雷闪电竞相奔走、追逐,忽而,狂风骤起,席卷而下,烈焰升腾,翻滚上天。 狂风、烈焰、暴雷三种力量交错在一起,呈现在林鹏身边,仿佛是天地末日般,北堂馨儿身在其中,早已是精神恍惚,不能自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北堂馨儿回过神来,周遭已是万里无云,风平浪静,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看向林鹏平静的双眸,北堂馨儿此时心中已是绝望,在他身边待的越久,就越能感觉到,他或许是神、是仙、是鬼、是魔……但绝对不可能是人,对于这样的存在,也根本想不到打败他的可能性。 特别是当他的下一个目标是自己的父亲时,这会让她感到更绝望。 北堂馨儿幽幽的开口道:“林鹏,你的目的是什么?称霸天下么?” 林鹏讪笑:“我要称霸天下做什么,这对我毫无用处,我想要的,只是探索、求知,明白这天地因何运转,四时因何变化,春夏秋冬,四季轮回,是否可以逆转。” “我想要四季随着我的心意而改变,我想看看天的另一头,究竟是什么样子,我想知道武学的最高境界是什么,最高之上是否还有更高!” “我追求的东西很多,但争霸天下这种可笑的东西,绝不看在我的眼中。” “我懂了,那你觉得自己是好人还是一个坏人?”北堂馨儿再次问道。 “是佛是魔,是仙是神,这些别人加注在我身上的词汇,我不在乎,也不需要,所以好人坏人对我来说也从来不是个选择,佛是我,魔是我,然而我就是我。” “是这样吗!” 北堂馨儿苦笑一声,道:“我发现,跟你作对实在是太痛苦,太绝望了,所以……我想站在你这边。” “是吗?” 林鹏瞧了她一眼,笑道:“那我只能说,你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 此时,单府之外。 擎天剑派掌门宋凌霄带着大批的擎天剑派弟子来到了这里。 原啸天执剑对着宋凌霄道:“师父,经过弟子的严加排查,杀害大师兄的凶手林鹏就藏身在单公公府上。” 一旁的宋吟荷也跟着道:“爹,大师兄死的这么惨,你一定要替他报仇呀!” 宋凌霄看着大门匾额上写的“单府”两字,沉声道:“放心,这里虽是单公公的府邸,但那林鹏作恶多端,天理难容,我今天一定不会放过他。” 他说着,便带领弟子往单府大门走去。 而单府的护卫早就把擎天剑派的事报告给了单公公,此刻他从大门中走出,见到宋凌霄,当场呵斥道: “宋凌霄,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带人强闯我的府邸!” 宋凌霄虽是正道魁首,擎天剑派的掌门,但他同时也是朝廷册封的大将军,受朝廷管辖,身份地位比不得权倾朝野的单公公。 此人甚是迂腐,已将君臣礼仪,尊卑有序那一套刻在骨子里,因此,明知两人不合,自己此次也是要得罪于他,还是按照朝廷的礼节,先恭恭敬敬的低头行了一礼。 这才道:“单公公,我听门下弟子来报,说是公公府上藏着一位穷凶极恶的匪徒,名为林鹏,此人不但杀了我的大弟子易水寒,更是在前几日,杀了青蛇帮、巴山会两个门派一共近百名弟子,行为猖獗,无法无天,还请单公公将此人交给我。” “不可能!” 单公公的声音立时抬高了一重,道:“主……这位林鹏是我的贵客,这几日一直待在我府上,从来没有外出过,更不可能去杀什么青蛇帮、巴山会这些臭鱼烂虾,你莫要冤枉他。” “单公公,你身为朝廷命官,万万不可徇私呀!” 宋凌霄摆明不相信单公公的话。 单公公顿时气急,平日里他没理也要占三分,指鹿为马,颠倒黑白更是家常便饭,无人敢反驳,此刻说了真话,倒是被人怀疑了。 真是气煞我也! 怒道:“混账,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 “下官自然不敢怀疑公公,只是事情缘由,总需要调查清楚,还请单公公将林鹏请出,让我们当面对峙。” “他出去了,现在不在府里。” 单公公这句话,自然也是真话,不过嘛…… “单公公,你之前不是还说林鹏在你府上没有外出,怎么此时我来了,他就恰好出去了。”宋凌霄面色明显有些不善。 “你……可恶!” 单公公挥手一掌,劈在地上,顿时砸出一个小坑,尘土飞扬。 喝道:“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反正你刚才说的那些人,他们的死,都跟林鹏没有关系。” “单公公,你可不要睁眼说瞎话。” 原啸天往前一踏,扬声道:“我大师兄易水寒被林鹏所杀,此乃是我亲眼所见,这绝对不会有假。” “小子,你找死!” 单公公的怒意再也遏制不住,运气真气,手掌一拍,掌劲破空而出,直取原啸天面门。 啪! 宋凌霄手中寒光一闪,一股剑气横斩而下,与掌力相互碰撞,顿时,气劲四散,如水波一般层层荡开。 所过之处,无论是擎天剑派的弟子,还是单公公身旁的护卫,尽皆呼吸一滞,站立不住身形,踉跄跌退。 “单公公,你想杀人灭口不成!”宋凌霄持剑怒吼道。 “杀人又如何!” 单公公脾性也是上来了,同样回应道。 他本不会如此沉不住气,只是这事涉及到了林鹏,而他此时对林鹏忠心耿耿,奉若神明,所以见不得其受半点污蔑。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一触即发时…… 一阵狂风席卷而来,飞沙走石,遮蔽视野,同时,从空中传来一阵威喝: “住手!” 却是林鹏带着北堂馨儿到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 处理 “师父,他就是林鹏!” 看见林鹏现身,原啸天顿时惊呼道。 宋凌霄抬头一望,就见林鹏携着一女子飘然落下,阵阵肆意的狂风,一接触到他,都好似被驯服,萦绕周身,成为其下降的阶梯,恍若仙神临世,凛然不可侵犯。 心中不由的一凛:“此人武功之高,怕是已迈入超凡入圣之境!” 狂风刮在原啸天脸上,他也越发不安起来,开口提醒他师父宋凌霄道:“师父,此人武功高强,不是易于之辈,还请师父你小心!” “嗯!” 宋凌霄微微点头,正要开口说话,突然,他身边一个苗条倩影已是按耐不住,一跃而出,娇声喝道: “恶贼,还我大师兄命来!” 声音清冽婉转,犹带着一股愤然,正是宋凌霄之女宋吟荷。 只可惜空有脾气,没有本事。 林鹏抬手一夹,便轻易的将剑锋扣在指间,对着她那张忿怒的俏脸笑道: “上次对我出手,你已亲手杀了你的大师兄,这次你还想杀谁,是你的二师兄,还是你爹?” 心中的梦魇被林鹏亲口道出,宋吟荷脸色骤然一变,看向林鹏的眼神,也分外恐惧起来,秀手微颤,已然握持不住剑柄。 见她知道害怕了,林鹏指尖一弹,劲力微颤,直接将宋吟荷扫在了一边,道: “既然不想的话,那就乖乖的在旁边站好,不要来惹我。” 宋吟荷身子发颤,双目无助,看向了她爹。 宋凌霄见林鹏如此欺负他女儿,顿时怒喝道:“林鹏,你滥杀无辜,作恶多端,我宋凌霄今日要为青蛇帮、巴山会的一百多人向你讨回公道!” “青蛇帮?巴山会?” 林鹏目光疑惑,看向单公公。 单公公当即答道:“前几日,这两个帮派惨遭屠戮,宋凌霄便跑来这里大放厥词,说是您干的!” “在那两个帮派的驻地,都写有杀人者林鹏的字样,你说,这还不是你干的。”宋凌霄义愤填膺的道。 “蠢货!” 林鹏一听当即明了:“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 “你说什么……” 宋凌霄当下驳斥,不过林鹏已没有在听,神念之力游弋虚空,探索周围百丈、千丈的气息,响动。 “找到了!” 片刻之后,林鹏便将目光朝向五百米外的某处屋檐,抬掌一摄,“哗啦啦”,气流涌动,一股吸摄之力直接延绵百丈距离,罩住那里躲藏的身影。 接着,便听到一声惊呼,一个穿着红衣华服的妇人被遥遥的扯拽过来,狼狈不堪的摔在众人面前。 “云妃!” 看到她的脸庞,单公公直接叫出了她的名字。 云妃与单公公是老相识,或者说单公公是她在中原行动的最大靠山,单公公此人,自私自利,毫无忠贞爱国之心,明知云妃是蒙古余孽,做的是陷害忠良的勾当,可是在她金银美女的奉承下,毫不顾忌的庇佑于她。 不过说来也奇怪,自从林鹏来到单府后,单公公就在也没有见过云妃了。 听到单公公喊出她的名字,宋凌霄也意识到了此人的身份,她在中原武林兴风作浪多年,早已是名声在外。 不过宋凌霄却从未见过这个蒙古王妃,此刻见到她,顿觉得有种熟悉感,应该是以前见过才对。 云妃此刻被林鹏从五百米之外直接抓出来,脸上还残留惊骇之色,不过在看见众人后,她脸上顷刻恢复了沉着镇定。 拍了拍裙衫上的灰尘,云妃站起身来,环顾四周,道:“不知道是哪位高人,对我这样一个无辜妇人下如此狠手?” “云妃,你少装模作样了。” 单公公此时已明白过来,这陷害林鹏之人,定是眼前的蒙古王妃无疑,遂厉声喝道: “是不是你杀了青蛇帮和巴山会的人,然后嫁祸给林鹏。” “你在说什么,我只是见这里人多,在一旁看个热闹而已,怎么也没想到会被牵扯进了,你告诉我,这青蛇帮、巴山会到底怎么了!”云妃一脸无辜的道。 “不管青蛇帮和巴山会的人是不是你杀的,云妃你潜伏在中原多年,不知做下多少恶事,今日正是收拾你的时候了。” 宋凌霄见着她,也调转方向,扬剑一指,对准了她。 云妃知道自己的身份是禁忌,为中原武林所不容,见宋凌霄这般针对,当下也沉下脸来,道:“想杀我,还要看看你有没有这本事!” 嗖! 一缕真劲激射而出,云妃感觉到危机,抬手一掌,劈空掌力登时飞出,迎向这一击。 蓦然,她脸色一变,明明没察觉到多少威力,可是瞬间,她的掌力便被这缕真劲击溃,余势不绝,又没入自己体内。 摧枯拉朽,如同鸡蛋碰石头,她的真气一撞上这缕真劲,顷刻溃不成军,真劲在体内乱窜,最后坠入她的气海丹田。 啪! 仿佛是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云妃脑中一声嗡响,全身的力气也随着真气的流失而被抽干,虚弱的跪倒在地。 这时,林鹏的声音才幽幽传来:“你这只老鼠,不乖乖在阴沟角落里藏好,竟敢来招惹我,简直是不知死活。” “我杀人,可向来不讲究什么证据。” 云妃这时才知道,原来刚刚将自己吸摄过来的就是林鹏,后悔不迭,还是低估了林鹏的武功,也不该离这里太近,以至于被他发现。 可惜她现在功力尽废,说什么都晚了 而一旁的宋凌霄,看着云妃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林鹏制服,废去功力,他这才意识到,这林鹏的武功,远比自己想象的更高明,神色不由一紧。 不过他心中的节气或者说正义感不允许他退缩,他站出来,向前跨步,边走边道: “啸天,吟荷,今日一战,是为正义而战,如果我身死,你们记着,不要替我报仇,好好的将擎天剑派发扬光大。” “师父!” “爹!” 原啸天和宋吟荷两人喊着,不禁向前,要阻止他。 不过宋凌霄真气一震,一股沛然之力倾泻而出,当即将他们震退回去。 他剑锋直指林鹏,道:“我弟子易水寒无故死于你手,我这个做师父的,却不得不和你斗上一场了。” 林鹏看着宋凌霄为易水寒之死,这般的视死如归,不禁哑然失笑,摇头道: “易水寒不过死有余辜,你想为他报仇,只可惜你远没有这个本事。” 白皙的手指依次张开,一道电弧在其掌心凭空显现,映照虚空,继而蔓延出去,错落交织,犹如蛛网一样,密布扩散,一根根、一条条连接到擎天剑派众人身上。 呲啦! 林鹏手掌一握,包括宋凌霄在内的擎天剑派所有人都感觉心神巨震,头晕眼花,一股酥麻酸软的异样感觉涌上心头,一下子无力的瘫软在地。 什么? 宝剑跌落,身体也使不出任何力量,宋凌霄诧异万分,不敢置信的盯着林鹏。 “你…你……” 这种手段,已然不可以用武功来解释了。 单公公见到林鹏这一手,当下也不再掩饰,屈膝跪地,恭贺道:“恭喜主人神功大进,主人武功盖世,所向披靡,那皇帝小儿的宝座怕是做不了多久了。” “狼子野心!大逆不道!” 宋凌霄听着单公公这些违逆之言,当即怒骂道。 单公公扫了他一眼,如同死人,对着林鹏道:“主人,这宋凌霄一直和我们作对,请允许我现在就杀了他,以绝后患。” 他顿了顿,又道:“就算朝廷追问起来,也是他先擅闯我府邸,意图行刺,这才被我毙于掌下。” “先不忙!” 第三百五十章 处理2 林鹏回忆了一下,看向宋吟荷,对她道:“我记得你们擎天剑派的藏经阁内有一本擎天霹雳掌的心法秘籍,是你们的先祖擎天子所创,你去将它取来,我放你们一条生路,如何?” “擎天霹雳掌?” 宋吟荷还在疑惑,似乎没听过这个名字,宋凌霄则当即喊道:“不可,擎天霹雳掌是我派一门十分歹毒的绝学,不能交给他!” “宋吟荷,去不去取,决定权可在你哦!”林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冲着宋吟荷笑道。 对于宋吟荷来说,不啻于魔鬼般的微笑,她看了一眼宋凌霄和原啸天,当即答应道:“好,我马上去取!” “好,真乖!” 林鹏屈指一弹,一道真元注入,让宋吟荷恢复了行动力。 宋吟荷不敢迟疑,骑上一匹他们来时的马,毅然决然的离开了。 擎天剑派的驻地恰好离单府不远,快马来回,差不多一个时辰就够了。 “吟荷!吟荷!” 宋凌霄不停的叫喊,只可惜宋吟荷的背影却是愈来愈远,直至消失不见也没有回头。 林鹏又将目光看向了原啸天,对着他道:“我看你秉性醇厚,侠骨仁心,所以上回特地放了你一马,不过你显然不知道感恩,也罢,我就不求回报的再送一份大礼给你!” 原啸天听闻此言,心中一紧,道:“你想做什么?” “说了,是一件礼物。” 林鹏将手指指向云妃,道:“你可知道,她是什么人?” “一个恶贯满盈的毒妇。” “不错。” 林鹏拍拍手,继续道:“他是当年元国大将扎尔木的妻子,本名聂云筝,不过她对你来说,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你的亲生母亲,你不是原少卿的儿子,只是他在诛杀扎尔木那场战役上捡回来的一个蒙古婴儿。” “你在胡说什么,她怎么可能是我娘,我又怎么可能是蒙古人!” “事实如此,你若想知道真相,可以去问你的养父养母,我记得他们捡到你时,还有一块龙虎形玉佩在你身旁,你尽可回家找找,没有这样东西。” “我不信,我不会相信你的。” 原啸天这般说道,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除非拿出切实的证据,或者原少卿夫妇亲口承认,不然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而云妃本对于林鹏的话不屑一顾,她早以为自己的孩子已经死了,不过当听到林鹏说出那块龙虎形玉佩时,脸色骤然一变,看向原啸天的双眼,也隐隐泛起激动的泪花。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原啸天回眼望去,喊道:“你看什么,我不是,也不可能是你儿子。” 云妃看着他本想说些什么,不过马上就冷淡了下来,道:“不错,我的儿子早死了,是被你师父宋凌霄和你的父亲原少卿杀死了,我只恨今日一时大意,栽在你们手里,怕是今生都无法为我的丈夫和孩子报仇雪恨,实在可恨!” 对于他们俩母子的互动,林鹏没有兴趣去关注,把真相告诉原啸天,他的目的就达到。 接着,林鹏又将目光看向西边的一处角落,朗声道:“东方青木,你藏身看了这么久,何不站出来说话。” 被林鹏一语道破,东方青木知道自己逃不掉,便果断带着东方玉和一堆四方门帮众从阴影里走出,他脸上堆着笑容,拱手道: “四方门与擎天剑派势成水火,今日只是发现他们有异动,怕是对四方门不利,所以跟来看看,绝无对阁下不利的意思。” “有利或者不利,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我只关心电麒麟,不知道你们是否已经准备好了?” “这……” 东方青木面露难色,解释道:“我已给我四弟发出了飞鸽传书,但是他远在云南大理,想要赶来,起码还要二十日的功夫,所以……” “那好,我给你二十天的功夫,希望到时候,你们不要令我失望才是。” 林鹏直接打断了东方青木想拖延的话,如是说道。 北堂馨儿也向前一步,走到林鹏身侧,道:“东方师伯,大哥,你们也看到了林…主人的武功,根本不是我们凡人所能企及的,所以,还是尽快让我爹把电麒麟交出来,以免发生一些让双方都不愉快的事。” “如果我爹不同意,我希望你们可以劝一下他,主人已经拿到风火雷三块麒麟玉,对于电麒麟,他是志在必得。” “嗯!” 东方青木听到了北堂馨儿说林鹏已经集齐风火雷三块麒麟玉,一股紧迫感顿时涌上心头。 而东方玉的关注点显然和他爹不一样,他不敢相信的看着北堂馨儿,道: “馨儿,你叫他什么!主人?难道你已经投靠他了。” “不错,主人的力量不是你可以想象的,我心甘情愿奉其为主,为他收集风火雷电四块麒麟玉。”北堂馨儿面无表情的道。 “这不是真的,馨儿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是不是他用了什么方法控制住了你?”东方玉显然不敢相信北堂馨儿说的话。 面对东方玉的不可置信,北堂馨儿依旧很冷静的道:“不是,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们都见识过主人的力量,但是我要告诉你们,这力量远远不是主人的极限,他是人间仙神,远远超乎我们的存在,四方门若是不想覆灭,那就最好跟我一样,投靠主人。” “馨儿你……” 东方玉还想说些什么,被东方青木一把拉住,他道:“玉儿,馨儿或许有什么苦衷,你不要再逼她了。” “可……” “走吧!” 东方青木看林鹏一眼,见他没有反对,便带着东方玉和四方门的人全部离开了。 林鹏似笑非笑的看向北堂馨儿,道:“你这是在劝说他们,还是在向他们吐露情报!” “无论我说什么,他们会做些什么,这些对于主人来说,都是无关紧要。” 北堂馨儿幽幽叹道:“就像人力无法抵挡天灾那样,对于他们来说,您就是天灾,就算知道了天灾要来,又能怎么样呢!” “你好像很了解我。” 林鹏呵呵笑着,袖袍一甩,踏进单府大门,留下一句。 “你在这里等着,等宋吟荷将擎天霹雳掌心法送过来之后,拿给我。” “至于云妃,让原啸天带走,我倒想看看,他会怎么处理!” 第三百五十一章 天象 啪! 一掌空挥,震爆之声震荡虚空,一团似霹雳般的光芒瞬间炸开,炸穿空气,掀起层层涟漪,相继碰撞,又发生连绵的爆破,次第扩散。 林鹏看着这一掌,微微点头。 这擎天霹雳掌虽是一本先天级别的武功,但每一门绝世武功中都蕴含着创造者的智慧,绝不容忽视。 博采众长,方能走得更加长远。 好比雪蚕功里练气成丝的手法,使林鹏的真元更加凝练,这擎天霹雳掌中的霹雳掌劲,也颇具独到之处。 揉炼催化,即可将普通的真气,发挥出爆炸一般效果,开山裂地,威力无穷。 只可惜,这套手法需要极为高深的内功修为才行,所以按照秘籍所载,必须服用类似孔雀胆的剧毒增进功力,再用别人的血气排解自己体内的剧毒,如此往复,才能修炼成功。 这就表示,每一个修炼成功的背后,就往往代表着千百条人命,当年创出这门功法的擎天子就是如此,只是晚年之后,他幡然悔悟,遂弃之不用,又另创擎天一剑,以此为根基,开创出擎天剑派,此后行侠仗义,以赎昔日罪孽。 不过这对林鹏来说,自然不是问题,修炼了多种神功绝学,功力积蓄是常人的数十倍,更何况,在领悟天人之道后,天人交感,一分力,足已发挥出百倍效,纳天地之力为己用,真元源源不绝,取之无尽。 林鹏心念一动,一招一式,演练起擎天霹雳掌掌法,顿时气浪排空,一声声炸裂般的声响回荡在整座府邸。 片刻之后,他动作一变,天人相应,周身刮起狂风,升起烈焰,降下雷霆,天地元气瞬间紊乱不堪,道道令人心悸的波动不断扩散。 整座练武场须臾间支离破碎,恍如飓风过境,导弹轰炸过一般,整座单府也像发生了地震,摇晃振动起来。 单府的奴仆侍卫奔走呼号,惊呼声不断,吵闹之声瞬间传入林鹏的耳朵,他知道自己动静搞大了,缓缓收手,喃喃道: “看来以后练武,还是要找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说实话,自从他修出元神后,一身实力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增长,特别在此界看到四方玄功后,更是为他打开了一个大门,一个把握天地元气,操纵自然之威的新天地顿时出现在他面前。 近月来结合一生所学,手中龙珠,天残如来两门神功,武功一日千里,境界也水涨船高,已然触及到天心即我心,以人心幻灭,演天地四时五气,天象变化的境界。 一举一动,风雨相随,天象加身,刚才还是他收敛的结果,不然,整座单府都会顷刻化为灰烬。 时间就在林鹏参悟武学的过程中,悄然过去了十余日。 …… 一处山道中,东方青木带着东方玉和一名男子走在路上。 这名男子莫约四十来岁,尖嘴猴腮,满腹心计,显然不是易于之辈。 他似乎知道自己的面相不讨喜,特意留了一脸络腮胡,为其增添了几分粗犷豪气,让人一看,便多出几分信任感。 此人正是北堂馨儿的父亲——北堂墨。 “四弟,这次多亏你的提醒,我才能想到来这里找万卷书生。” 东方青木开口道:“听闻万卷书生乃是江湖奇人,对天下的奇人轶事,各派武学如数家珍,通百晓,知万事,我相信他一定可以告诉我林鹏的武功来历,从而找到克制他的办法。” “大哥,其实我们还有另一个方法,而且这个方法的成功率也是极大,你何不……” “不必说了,此事绝对不行。”东方青木断然拒绝道。 北堂墨不甘道:“有什么不可以的,我们好不容易查出了丹丹的身份,只要你以父亲的身份相求,她一定会帮你的,让她在林鹏的茶水里下一点药,那不是易如反掌,到时候你们父女团聚,你也可以好好的补偿她,这不是很好吗。” “丹丹是我的女儿没错,但我从来没有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眼下让她去干这么危险的事,我做不到。” “那你难道忍心看着你女儿落在林鹏手里,受他欺凌吗!” “你不必说了,只要找到万卷书生,向他寻求打败林鹏的方法,之后自然能救出我的女儿!”东方青木坚持道。 “也罢,希望这万卷书生能如我们所愿吧!” 见此,北堂墨也就不再劝说。 几人一路无言,来到山上,顷刻见到了一座清幽雅致的竹屋,此地是万卷书生的所在——万卷书屋。 靠近竹屋后,东方青木双手抱拳,扬声道:“老夫四方门门主东方青木,有事求教万卷先生!” “进来吧!” 屋内顷刻传出一个儒雅的声音,请他们进去。 几人依次入内,来到内堂,就见一个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他一身素白布袍,坐在主位,丝毫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 “见过万卷先生!” 东方青木对此并不在意,礼数十足,带着北堂墨和东方玉,对他再次拱手。 “东方青木,听闻你失踪了十年,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万卷书生眼睛又扫了一眼北堂墨和东方玉,道:“想必这两位就是四方门四大长老之一的北堂墨和和少门主东方玉吧。” “正是。” “不知诸位此次前来,有何见教?” 万卷书生淡淡的问道。 东方青木道:“实不相瞒,在下这十年来一直被囚禁于某处,直到近日碰见了一人,才脱困而出。不过此人高深莫测,放我出来,似乎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实在令我不安。” “现在,他已…已夺得我四方门的至宝,四块麒麟玉中的三块,只剩下电麒麟还没被他夺走,若是真让他集齐四块麒麟玉,其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唯恐给武林带来浩劫,四方门上下欲拼死一搏,只可惜那人的武功实在是神鬼莫测,非我所能匹敌,所以特来向万卷先生你请教!” “江湖中何时出现了这样一个人?” 万卷书生瞬间对林鹏产生了兴趣,道:“此人姓甚名谁?出自何门何派,或是谁的传人?” 东方青木惭愧道:“此人来历莫测,我只知道他姓林,单名一个鹏字,至于何门何派,师承何人,所用武学,我是一概不知。” “难道你们没交过手?” “说来惭愧,此人出手向来不用第二招,即便是我,他袖子一抚,我便倒飞出去,无力再战,实在不是他的敌手。” “那他出手时有何特征,这你应该知道吧?” “嗯。” 东方青木点点头,描述道:“此人内功修为深不可测,如磅礴大海,难以估量,一经出手,便携风雨之势,雷霆之威,就好像面对天灾一般,天地震怖……” 万卷书生听着东方青木的描述,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严肃的道:“你可知道,你说的这些话,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不知是何人?” “三百年前,天下无敌,辟魔剑的主人……李无极!” 第三百五十二章 问询 万卷书生沉声道:“我查阅过相关卷宗,当年李无极辟魔剑一出,天地变色,鬼哭神嚎,以此号令黑白两道,无有不从。” “你是说,这林鹏的武功足以比得上当年手持辟魔剑的李无极?”北堂墨在一旁揣测道。 “不。” 万卷书生道:“我怀疑他是李无极的传人。” “其实当年李无极以辟魔剑法夺魂三式号令天下的时候,还创出了一门可以控制风火雷电的奇功,其威力还尚在辟魔剑法之上。” “照你们的说法,这林鹏使用的或许就是这门武功!” 东方青木迫不及待的问道:“这究竟是一门什么样的武功?” 万卷书生对他微微一笑,道:“这门武功还跟你们四方门有莫大的渊源。” 他解释道:“你们四方门不是有四门镇教神功吗,分别是东风玄功,南火玄功,西雷玄功,北电玄功,只要将这四门武功都修炼至最高境界,再合而为一,就是李无极当年所创的四方玄功。” “什么?” 此言一出,顿时让在场的众人惊呼。 北堂墨不敢置信的道:“没想到我四方门的四门玄功中竟隐藏着这样的秘密,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做得到!” “我自认为资质上佳,修炼北电玄功数十年,才堪堪到达第八层,想要修炼到第九层,起码还要五年以上的功夫。然后我再去修炼其他三门玄功,这穷我毕生之力,怕是也根本不可能。” “这或许就是四方玄功没有流传下来的原因。” 一旁的东方青木也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他当时跟我说要想打败他,需要集结狂风、烈火、暴雷、闪电四种力量才可以,原来是这个意思。” 可随即又面露难色,他的想法和北堂墨一样,且不说他们此时没有南火玄功和西雷玄功,就算有,想要练成也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万卷先生,请问你是否有克制这门武功的方法。”东方青木追问道。 万卷书生想了一下,道:“如果他还没有将四方玄功修炼到最高境界,那么,使用辟魔剑的力量便可以对付他,不然,只能以四方玄功对付四方玄功了。” 东方青木面露难色,道:“辟魔剑仍在宝库之内,没有风火雷电四块麒麟玉根本不可能打开,四方玄功深奥难明,想要练成,也非一朝一夕之事,难道我们想阻止他就再也不可能了吗!” “并不需要练成四方玄功,只要你们四方门四大长老心意相通,联合施展玄功,组成四方玄功合体,其威力或许不差四方玄功多少,足以与之抗衡。” 万卷书生再一次道:“若是真能如此,还请让我到现场一观,见识等一下这四方玄功惊天动地的威力。” 听到这话,东方玉当即高兴的道:“馨儿和我说过,南宫师叔现隐居于凡人谷,而西门师姑的所在,那林鹏既然得到了雷麒麟,那肯定是找到她了,我们可以去问馨儿,她或许知道。” 东方青木点头道:“这或许可行。” “不可能的,且不说凡人谷是有进无出,当年我们跟三妹闹得不欢而散,现在又怎么可能和我们合力,共同对付林鹏。”北堂墨开口质疑道。 “事在人为!” 东方青木拍了一下北堂墨的肩膀,道:“三妹的雷麒麟被林鹏夺走,也不知道她现在情况如何,我们还是先找到她再说吧!” “好吧。” 北堂墨口中应和着,眼中却是闪过一丝精芒。 西雷玄功,南火玄功,还有……他看了一眼东方青木,他身上的东风玄功,他是志在必得。 有四方玄功这一门比辟魔剑法还厉害的武功在他眼前,怎么能不让他心动,至于万卷书生所说的修炼方法,他才不信,不然的话,就算林鹏天赋在高,也不可能在这个年纪修成这门神功,其中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林鹏…林鹏他一定知道这个秘密。 他以己度人,想着林鹏的种种行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林鹏既然有了四方玄功这天下第一神功,又何必去追求四块麒麟玉,寻找辟魔剑,修炼什么辟魔剑法,难道说这只是一个摆在明面上的幌子,那修炼四方玄功的秘密,就藏在麒麟玉一中…… 他不由得想到当年在大漠取宝时,从麒麟玉中飞出来的四头风火雷电麒麟,遨游天际,打开宝藏洞口时的神奇,心中不由的更加肯定。 电麒麟,而我修炼的又是北电玄功……他想到这,手掌不由得摸向腰间。 嗖! 一缕劲风响起,他腰间的电麒麟突然凌空飞出,落入了一只白皙的手掌之内。 只见这万卷书屋内,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个身影。 见到来人,东方青木和东方玉口中同时惊呼道: “林鹏!” “林鹏!” 北堂墨也惊异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随后想都不想,冲了上去。 这电麒麟是他的命根子,谁都不能抢走,就算是这个神乎其神的林鹏,那也不行! “还我电麒麟!” 他身法如电,追光掠影,一下子便闪身到林鹏身前,探手一爪,直取电麒麟。 差之毫厘,眼看就要触碰到电麒麟时,他的手却突然停住了。 见其神情呆滞,目光迷离,却是林鹏对他使用了摄心术。 “将北电玄功的心法告诉我。” 林鹏吩咐一句,随后一缕气机入侵到他体内,刺激他真气运转的同时,查探一切。 北堂墨无知无觉,只有嘴巴不停的叨念着,一五一十的将北电玄功心法全部说出来。 “辟魔三式!” 东方青木看着他的四弟被林鹏控制,脱口而出道。 “不是。” 万卷书生纠正道:“辟魔三式需要配合辟魔剑方能施展,这不是辟魔三式,但和辟魔三式一样邪恶,是一门控制人心的武功。” “只是他让北堂墨背诵北电心法做什么,他不是会四方玄功吗?” 对于这个问题,东方青木和东方玉自然回答不上来。 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北堂墨将北电玄功和盘托出,不敢有半点动作。 等到北堂墨将北电玄功全部背完之后,林鹏这才将注意力收回,对着东方青木道: “我今天不是特意来找你的,不过既然碰上了,那这块电麒麟我就收下了。” 他摇了摇手中的电麒麟,将其收入怀中,随后将目光转向了万卷书生,道: “我今日是特地来找你的。” “哦,那不知阁下想找我询问什么,在下知无不言。” 万卷书生脾气古怪,只回答自己想回答的问题,任谁都不能逼迫,不过此时看到了林鹏操控人心的手段,心有戚戚,这脾气自然是古怪不起来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这世上是否还存在同辟魔剑法和四方玄功这样的武功?” 万卷书生苦笑一声,答道:“这自古以来,武林中声名鹊起、雄霸一方的人物很多,但是李无极却是唯一一个天下公认,无敌于世的存在,他的武功亦是绝响,绝无仅有,这世上或许有存在匹敌这两门功夫的武功,但绝非我能所知。” 林鹏点点头,确认万卷书生说的是实话,略带着失望,随后微风吹起,人已消失不见。 人来的快,去的也快,可是却把在场的几人都吓得不轻。 北堂墨也缓缓回过神来,意识似乎还停留在刚才,不断的张望: “林鹏!林鹏呢!” “四弟,他已经走了!”东方青木叹气道。 “那我的电麒麟也……” 北堂墨一时心如刀绞,他野望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万卷书生也叹道:“见到他本人,我才知道,书上对李无极所记载的,根本没有半点夸张,用这些词汇来形容林鹏,亦无半点不恰之处,如今的江湖,已然是属于林鹏的,在这个时代里,再也没有人能比他更耀眼,一如当年的李无极,他的名字也定能……” “独霸天下,流传万世!” 第三百五十三章 演化 离开万卷书屋后,林鹏御风而行,只是一会儿工夫,便飞跃十数里,他随意找了个山头,落了下来。 四方玄功已练成三种,这北电玄功自然也难不倒林鹏,如人饮水,呼吸之间便已功成,风火雷电具备,他心念一动,准备试验一下四方玄功的最高奥义——麒麟辟魔珠。 这麒麟辟魔珠是将风火雷电四种力量修炼到可以幻化成麒麟后,再彻底结合到一起,兼具四种属性而成的一种毁灭性力量。 四种力量结合后,最终不负麒麟之形,呈现出一颗宝珠的形状,因此得名。 林鹏脑中缓缓流过四方玄功的心法奥义,手掌一摊,四块麒麟玉应声飞出,悬浮于空中。 他分别将东风、南火、西雷、北电四道不同属性的真元注入对应的麒麟玉,顷刻间光华大放,青、红、白、黑四种颜色直冲天际,一股股气机弥漫而出,搅动风云。 嗷!! 随着四声嗷叫,携带着风火雷电四种力量的四头麒麟从麒麟玉中幻化而出。 风麒麟通体青色,周身阵阵旋风环绕,火麒麟一身火红,烈焰奔腾不息,雷麒麟和电麒麟,一白一黑,吞吐雷电,展现着雷电阴阳二分的力量。 四头麒麟在空中盘旋飞舞,更深层次的引动了天地元气的变化,须臾间方圆十数里天象被搅动,彻地连天,形成巨大的风柱卷云,从天向地,旋转而下。 刚刚从万卷书屋走出来的东方青木一行人,看到天空竟是这样一副场景,不禁停下脚步。 东方玉羡慕的道:“要是这股力量能为我所控,狠狠的砸在林鹏头上就好了。” “不要多想了。” 东方青木此时有些心灰意冷:“林鹏之能不亚于仙佛,属实不是我们所能对付的。” 说着,他心中不由闪过一抹怀疑,这副震撼的场景,或许就是林鹏弄出来。 而远在万里之遥,一座不知名的寺庙中。 一位胡子发白的老和尚正盘坐在蒲团上诵经念佛,突然,他手中一顿,抬眼望向天际,明明晴空万里,但他的眼眸中却透出林鹏操控风火雷电麒麟,搅动风云的场景,喃喃道: “风火雷电,麒麟在现,没想到当今世上竟然还有人能练成此功。” 说了这一句话后,老和尚重新低下头,拨弄佛珠,诵起经来,可是不知怎么的,他念着念着,手中的佛珠手串突然断裂,洒落了一地。 “唉!” 遥遥一叹,他没有去管这些佛珠,径直站起身来。 …… 山顶上,四种真元源源不绝的从林鹏身体中流出,融入这片天地之中,气机交汇,牵引着四头麒麟相互融合,熔炼出麒麟辟魔珠的力量。 不过可惜的是,这四种力量泾渭分明,一经碰撞发生激烈的摩擦、爆炸,其中似乎缺少某种关键要素,林鹏见多番尝试,也不能成功后,便撤回双掌,收摄真元。 失去力量的支撑,四头麒麟也竞相消散在空气中,其中的精华化作光焰回归于各自的麒麟玉。 “看来这麒麟辟魔珠的奥义非一朝一夕可成,或许还要亲自见一见那李无极才行!” 林鹏喃喃自语,随即洒然一笑,所谓古不如今,后人也未必不如前人,相较于李无极将四种力量结合在一起,他更喜欢风火雷电的纯粹,深耕每一种力量的上限,修炼到最后也未必不如这麒麟辟魔珠。 他挥手一收,将四块麒麟玉放入怀中,正待离开,突然耳朵一动,听到了什么,眼睛也朝左后方看去。 不一会儿,一个满头银发的男子破空而来,他远远望见林鹏,高呼道: “阁下请留步!” 随后,便加快了步伐,带起阵阵烈风,落到林鹏身前。 林鹏瞧着他那张脸,竟和东方青木一模一样,不过看他的神情动作,想来绝对不可能是他。 男子自我介绍的道:“在下东方白石,请问尊驾姓名?” 东方白石么,原来是他,东方青木的孪生哥哥,一个醉心于武学的武痴。 “林鹏。” 林鹏淡淡的回答道。 “刚才这里气机动荡,风起云涌,是不是阁下所为?”东方白石脸色激动的问道。 “不错。” 见得到肯定的回答,他顿时喜悦起来,道:“我习武多年,从未见过此等惊天动地,撼动天象的武功,可否告知在下这是什么武功?” 怕林鹏误会,东方白石又马上道:“我绝对没有窥视阁下武功的意思,只是我是一个武痴,一见到高深的武功便迈不动步子,非得要见识一下,实在是心痒难耐。” “我用的是四方玄功,是由东风玄功、南火玄功、西雷玄功、北电玄功这四种功夫结合而成,练成之后可以真气演化风火雷电四种力量,引动天下,威力无穷。” 林鹏没有保留,实言相告。 他还是很看好东方白石的,一代武学宗师,只是观看原啸天等人修炼玄功合体,便悟出了一个人可以使用的四方玄功,实力之高,亦直追寒山姥姥。 当然,他悟出的四方玄功只是皮毛,但不得不说,已走在了正确的路途上,假以时日,未必不能练到李无极一样的境界,只可惜,最后非常狗血的被儿子坑死了。 “四方玄功!” 东方白石咀嚼着这个名字,看向林鹏的目光也疑惑起来,道: “说来惭愧,四方门门主东方青木是在下的舍弟,据我所知,他修炼的就是东方玄功,不知道阁下与四方门的关系是……?” “没什么关系,只是打过一些照面,而这四方玄功也确实出自于四方门,为此,他或许还有些不愉快。” “嗯?” 东方白石听出一些端倪,苦笑道:“看来舍弟在阁下手中应是吃了些许苦头。” 因为理念不合,他与东方青木关系不睦,此刻知道东方青木性命无碍后,便不再管他,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他最感兴趣的武学上来。 “说实话,这东风玄功我也见识过,但舍弟使来,绝对没有阁下你这般威力,旁人或许会以为是舍弟学艺不精,无法展现东风玄功的威力,但我更相信是阁下武艺超凡,境界高深,使东风玄功焕发新生,远超凡俗。” 东方白石对林鹏拱了拱手,道: “所以,还请阁下赐教!” 第三百五十四章 记忆 “如你所愿!” 林鹏话音一落,袖手一挥,一丝真元吞吐而出,化为罡风利刃,掀起狂风,笼罩而下。 只是简单的真气演化,却给东方白石带来难以想象的压力,飞沙走石,遮蔽视野,其中更有一股锋锐之意,直刺肌体,只感觉身体已被撕裂成千百份,如遭凌迟之刑。 当然,这只是幻觉而已,东方白石凭借坚定的意志摒弃这种错觉,并指如剑,引指而出,啸聚的剑气凝聚指尖,喷薄吐露。 然而剑气迎向这罡风,仿佛泥牛入海,丝毫掀不起波澜。 不单是真气跟真元质地的差距,更是因为真元之中,暗含着林鹏的神念之力,东方白石受此影响,未曾出招,一身实力已去了半泰,又如何能敌。 看着迎面袭来的罡风,东方白石已然无力抵抗,暗呼一声:“吾命休矣!” 却不料罡风袭到眼前,顷刻化为拂面的清风,轻轻吹拂而过,没有造成丝毫损伤。 东方白石呆愣半响,长叹一声,心悦臣服的道: “操控如意,聚散无常,阁下的武功当真是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呀!” 颇有一种朝闻道,夕可死的感觉。 林鹏收回了手,淡笑道:“老先生不必自谦,东方白石的名字在江湖也是赫赫有名,听闻你通晓百家武学,在武学一道也颇具见识,不若一起坐而论道一番。” 东方白石不想有此等好事,当即应道:“固所愿尔,不敢请也。” 两人就此席地而坐,攀谈自身起对武学的感悟,东方白石主要讲述了他一生走南闯北,见识的各门各派武学,还有自己融汇百家武学而成的武功,以及对于武道未来的一些想法。 而林鹏主要说了一些真气凝练,精神修行的东西,还将东风玄功一一拆解,以此为基,为他指明前进的道路。 两人就这样在山顶上谈论了三天三夜,东方白石对林鹏武道境界惊为天人,而林鹏在传授教导的过程中,得益于他的见识和智慧,也有了很多感悟和想法。 看着第四日太阳升起,林鹏开口对东方白石道:“白石兄,这次我们就谈到这吧。” “那怎么可以!” 东方白石仿佛一个没了玩具的孩子,万分不情愿的道:“现在说离别还为时尚早,我们大可在这山上再待上一个月,你是不是饿了,我马上下山去买……” 林鹏抬手阻止他道:“凡是过犹不及,我跟你讲的已足够你消化一阵子,多说无益,况且我还有件事情要去做,如果不抓紧的话,怕是会闹出一些不小的动静。” 感受到林鹏语言中的坚定,东方白石知道自己劝说不动他,可是让他放弃林鹏这么一个走在武道前路上的‘前辈’,那也是万万不能的,遂道: “无论你去什么地方,做什么,反正我都跟定你了,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听着他小孩子一样的话语,林鹏不禁哑然失笑: “也罢,既然你想跟着,那也随你吧,跟我来吧。” 说着,他袖手一招,一阵狂风席卷而来,直接包围住他和东方白石,凌空浮起,缓缓上升。 东方白石感受身体的上浮,也不惊讶,因为这些东西林鹏已在三日内和他展示过了,他只是感慨:“武学之道,真是造化神奇,实难想象还可以让人飞天遁地,这或许更接近于术法了吧。” “武道通神,一切修行或者道理都是殊途同归,武功和术法其实并无本质上的差别。” 林鹏说着,辨别了一下方向,朝着北方,飞了出去。 一个时辰后,他们两人已跨过数千里之遥,来到了京城皇宫。 “紫禁城?你来这里做什么?” 东方白石看着他们脚下皇宫,不禁好奇的问道。 “我只想过一些不被人打扰的生活,不过别人未必肯这么想,所以我来此处,让皇帝和朝廷安心。” “安心?” 东方白石用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道:“难道你要投靠朝廷?” 林鹏摇摇头,道:“你等着看就是了。” 说着,神念之力激荡而出,化为一波涟漪扩散,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扫遍了整座皇宫。 找到目标后,他对东方白石道:“走吧!” …… 此时,武英殿内。 “皇上,单公公贪污受贿,截留贡品,欺君罔上,陷害忠良,扶植亲信……如此种种,不诚之心昭然若揭,还请皇上依法处置,以免酿成大祸。” 龙椅下,六王爷慷慨激昂的向皇帝说着单公公的种种不法行为,恳请他处置。 皇帝大约十七八岁的年纪,面对自己六皇叔对单公公的弹劾,虽有些不信,但是看着手中的证据,却不得不让他动摇。 “六皇叔,单公公从小伴我长大,他为人我还是清楚的,这些事情……这些事情怕是有人诬陷吧。” “皇上,这些年来您对他宠幸有加,致使朝野上下皆知单公公,而不知道皇上您,连我这个王爷有时候也不得不瞧他的脸色行事,他嚣张跋扈至此,皇上难道就没有一丝察觉?” 单公公身为宦官,权倾朝野,又扶持众多亲信,安插机要位置,早已仇人遍地,这个六王爷是三朝老臣,身后更是有着多股势力的支持,是单公公最大的对头。 他幼年时便跟从朱元璋起兵,向来能征善战,足智多谋,北堂墨就是通过他联系到了朱元璋,背刺的韩林儿,可谓是功勋卓着,深受信重。 “这…这……” 皇帝面带犹疑,忖度了一番,下定决心,刚要开口时,突然,‘哐当’一声,武英殿的大门被打开,林鹏和东方白石的身影走了进来。 “嗯?” 见着闯进来两个陌生的人,六王爷当即反应了过来,厉声喝道:“来人,有刺客,快给我拿下!” 可是殿内殿外的护卫,连带着宫女太监都仿佛中了某种神秘的魔法,眼神呆滞,一动不动,对他的命令充耳不闻。 “干什么,还不快将刺客拿下!” 六王爷再次命令道。 可护卫们依旧没什么动作,皇帝此时也意识到怎么回事,脸色顿时慌张起来。 六王爷心中一沉,深吸了一口凉气,要知道大明国以武立国才二十年不到,诸多打天下时的开国元勋,皇室高手都还在世,而皇帝身边,更是守卫森严到了极点,除了数千禁军外,每时每刻都至少有三名以上的绝世高手保护,而此时,竟没有半点响动,都被无声无息的解决掉了? 他故作威严,开口道:“你是什么人?可知道擅闯宫廷,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在下林鹏。” 林鹏微微一笑,对他口中的威吓并不在意。 “林鹏!是单公公派你来的!” 说到这,六王爷想到某种可能,骇然色变。 他在单公公身边安插了卧底,也知晓他最近身边来了一个叫做林鹏的神秘人,武功高强,深不可测,只用一招便打败了擎天剑派的掌门宋凌霄。 这也是他要加紧扳倒单公公的原因。 “他还差使不动我,只是我这个人嫌麻烦,不想有人干扰到我,索性一次就把事情都解决掉吧。” 林鹏看向六王爷道:“你在这里那是最好不过,省得我还要再跑一趟。” 六王爷心中一阵心悸,还想说些什么,却猛然间看到了一双幽幽的眼睛,心神顷刻被其吸引、迷失。 龙椅上的皇帝也是一样,片刻之后他们清醒过来,看向林鹏的眼神瞬间变得不一样,崇敬而恐惧,不由自主的跪倒在他面前。 林鹏挥了挥一手,吩咐道:“你们两个一个好好做皇帝,一个好好做王爷,没事不要来打扰我。” 说完之后,林鹏跨步而出,随后,整座武英殿也恢复了正常,侍卫、太监、宫女的眼神具是恢复了灵动。 却是无人意识到就在这短短须臾的片刻,这座大明皇宫已是换了一个主人。 而目睹这一切的东方白石,此刻正一脸茫然的向林鹏问道:“你刚才做了什么?” “只是在他们的意识里插上了一段记忆,一段我挥挥手,便让蒙古大军灰飞烟灭的记忆,而朱家也只是帮我代管天下而已。” 林鹏一脸微笑的看向他,道:“所以说,精神修为很重要哦!” 第三百五十五章 取宝 回到单府,林鹏与丹丹、北堂馨儿相处了几日,随后便带着她们前往大漠,准备开启麒麟宝藏,当然,东方白石也跟了上来。 他虽然不是很赞同林鹏在皇宫的做法,但相处的几日,知道林鹏不是野心勃勃、为所欲为之人,也就听之任之了。 来到目的地后,丹丹看着四周一片荒凉,尽是黄沙漫天,奇怪道:“公子,这麒麟宝藏确定是在这儿吗?为什么我丝毫看不到可以藏宝的地方。” 北堂馨儿也看过麒麟玉上面刻着的藏宝图,确定道:“是这里,应该没错的。” “自然没错,只是宝藏被着黄滚滚黄沙掩埋在地下,你自然是看不到了。” 林鹏笑着道。 他神念遥感虚空,已然察觉到此地的奥妙,阴阳二气,潜而不漏,地势玄妙,造化神奇,有天然成就,又带着人工雕琢,才形成了这样一处宝地。 此地天地元气充沛,又尽数被收敛,若是在此地习武,事半功倍,内功积蓄一日千里,只是这里环境恶劣,又荒无人烟,想在这里生存下去,却也是不易。 从怀中拿出风火雷电四块麒麟玉,它们与此地的气机相互感应,顷刻发出青红白黑四色华光,飞空上扬,结合在一起,形成一个螺旋桨似的结构,狂风、烈火、暴雷、闪电四股力量弥漫而出,形成了四头形象各异,吐风踏火,掌控雷电的麒麟。 四头麒麟现身,顷刻掀动了此地的地势,滚滚黄沙开始塌陷,不一会儿,便路出五个大小不一的洞口来,最终呈现出一张巨大的骷髅人脸,阴森恐怖,昭示不详。 林鹏以神念‘看’到这副骷髅人脸,还有在空中结合在一起,搅动气机,维持洞口的四块麒麟玉,似乎发现了什么,轻咦了一声。 其他几人则是被这四头威武不凡的麒麟和宝藏开启时的巨大动静所惊诧到,等他们回过神来,便听林鹏对他们道: “你们进去取辟魔剑,我在这里要好好参悟一下。” 东方白石随着他的目光,看向了悬浮在空中的四块麒麟玉,感受着其浩荡威能,却是丝毫瞧不出端倪,遂道: “好,如果你不怕我将辟魔剑据为己有的话,我就替你取出来。” 林鹏自然是不担心。 随后他们几人便选择了一个洞口,进入了麒麟宝库。 林鹏站在原地,望向麒麟玉,运起天子望气术,查看此地的天地人三才之气,他已然找到了练成麒麟辟魔珠的契机所在。 ……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林鹏参悟有成,东方白石三人已经将辟魔剑和辟魔剑谱取出,在一旁等待于他。 东方白石拿着手中的辟魔剑谱,心痒难耐的道:“林兄你要是再不醒了,我怕是要未得你同意,就翻开这剑谱,一探究竟了。” “白石兄想看就看好,我并不介意,不过还是先让我一睹为快。” 林鹏说着,挥手一招,将剑谱从他手中取来,一目十行,如同翻书一般,迅速过了一遍,又丢还给了他。 脑海中流淌过秘籍中的全部内容,林鹏又将目光瞧向了丹丹怀中的辟魔剑。 此剑剑身宽大,长约四尺,此时虽未出鞘,但他通过神念透视,已观察到它的全貌。 刀削斧凿,两边呈现锯齿一般的菱角,寒意逼人,剑身上则勾勒着红黄两道火云般的图案,一股股不祥的、杀戮的气息从中蔓延而出,夺人心魄。 “好一把凶厉绝伦的辟魔剑!” 林鹏估算着,这柄剑的品质应是和他身上的龙珠一样,都是到达的灵物阶段的宝物,身具神异,且充满灵性。 正想取过辟魔剑,试一试夺魂三式的威力,突然,一声佛号从天际间传来。 “阿弥陀佛!!!” 茫茫沙漠,不见人影,这声音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飘渺浩荡,宛若天音,而佛音刚落,一个面宽大耳和尚却蓦然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东方白石明明眼睛看见他,可是在他的感觉中,眼前应是空无一物,直觉也不停的在提醒他,危险!危险!这种错乱交织,如芒刺在背的感受,让他分外压抑、难受。 能带给他这样的感觉,眼前之人定是一个惊天动地的高手,一个和林鹏同档次的存在,这就让他不由的兴奋起来。 丹丹和北堂馨儿武功低微,倒是没有东方白石这样的感受,只是对于这个突兀出现的老和尚,分外惊奇,心中还不由得泛起一丝亲近之意。 而林鹏的眼中,此人又是另一番的形象,他能感觉到其体内磅礴欲出的能量,周身宝光琉璃,金光透体而出,流转于天地,好似与天地相合,合而为一。 这是天人合一的境界,看他这副浑然天成的模样,林鹏果断知晓,他绝对不仅仅是初入天人这么简单。 更是由此猜到了此人的身份,这也让他嘴角不由的上扬。 “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就是三百年前天下无敌的辟魔大侠——李无极!”林鹏开口道。 李无极双掌贴合,口宣佛号,尽显慈悲之意,道:“不过是些前程旧事,李无极这个名字,我早就忘了。” 此番话一出,也无疑证明他就是当年的李无极。 东方白石三人闻言皆是一惊,想不到三百年过去了,此人竟然还活在世上。 “浅水难养真龙,大师受困于这方天地,不能再做突破,确实可惜可惜!” 林鹏看着李无极,心中不由感慨,如是道。 李无极却是不以为意:“功名利禄,名望权势,甚至武功,皆是浮云,身外之物罢了,这位施主,你能以此弱冠之龄,修炼到如今这般地步,实属难得。” “不过武功越高,就越是要修心养性,要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一心一念,都会给这个世界带来巨大的灾难,还望施主放下辟魔剑,将其封存,不要在干扰世间的平静。” “这世间从来就不平,有人就有纷争,有欲望就有杀戮,一言不合,拔刀相向,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其实三百年前,你以一己之力平定天下,我就很欣赏,而如今……” 林鹏摇了摇头,道:“我却是不敢苟同,天下想要平稳、安定,唯有建立秩序,设立规范,让天下人人人遵从,而佛家的避世之道,只是逃避罢了。” “不过,你想要我放弃辟魔剑,这也很简单。” 他咧嘴一笑,一字一句道:“只要你打赢我,我就听你的!” 第三百五十六章 终章 “阿弥陀佛!” 李无极口宣佛号,摇头道:“老衲修心养性,已多年不曾和别人动手了。” “那正好,今日就一起松松筋骨。” 林鹏志趣盎然的道。 他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可以与自己印证武学的高手,自然不会就此放过,率先出手。 五指箕张,风雨雷电四股力量在他掌心骤然生成,杂糅相汇,喷吐而出。 这是他刚才领悟麒麟玉所得,虽然没有到达熔炼一体,成就辟魔之珠的境界,但其威力也是不容小觑。 李无极双掌合十,一层金光在他体内喷涌而出,形成一个巨大的金身,罩住自身,定睛一看,这尊金佛的面容恰恰是李无极他自己。 掌力轰然而至,金身泛起点点涟漪,自然而然化解了林鹏掌中的风火雷电之力。 他这一掌的根基是四方玄功,而天下间对四方玄功最为熟识的,莫过于李无极,所以,这一结果,也是显而易见。 倏而,那已是化为李无极本相的金佛,口宣佛号,一声“阿弥陀佛”的佛音自其口中而出,梵音回荡,响彻虚空,激荡神魂,似拥有着直透人心的魔力。 东方白石三人顿时心神摇晃,迷迷糊糊,不能自己,过往所造的杀孽、或者愧事浮现心头,直欲跪下,磕头忏悔。 “醒来!” 突然,一道叱咤之音将他们唤醒,接着,一阵狂风拔地而起,径直将他们送到了数里之外,林鹏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回荡: “此战不是你们能旁观,你们躲远一些吧!” 做完这一切,林鹏看向李无极,淡笑道:“大师,你这摄魂佛音怕是从夺魂三式中演化而出,与其说是佛音,我看倒不如叫魔音!” “我这里也有一尊佛,还请大师品鉴!” 心念一动,林鹏体内的真元极速流动,心神则与如来神掌的神韵相契合,刹那之间,一股庄严宝相,宏大威严的气息弥漫而出,一尊金色的佛陀他周身浮现。 这尊佛陀如吹气一般越长越大,须臾之间不知高达几千几万丈,佛首破开苍穹,似乎到了星球之外,双目低垂,俯瞰众生,脸上露出悲悯之色。 下一刻,一只佛手自苍穹降下,囊括天地,笼盖四极,一股磅礴到难以想象的压力自天而降,直接盖在李无极身上,他似乎感觉到整个世界不堪重负,即将破灭。 “嗯?幻象,破!” 李无极察觉到不对,长喝一声,一股股精神力量弥漫而出,破碎空间,顿时这几千几万丈的大佛,还有那擎天巨手如镜花水月般碎裂,消失无踪,抬眼一看,身前,林鹏正一脸微笑的看着他。 叹服道:“施主的佛法修为当真是深不可测,是老衲班门弄斧了!” 与林鹏的精神交锋,也让李无极平井无波的心境泛起一丝涟漪,说实话,自从他手持辟魔剑以来,世间无人再可以从他手下撑过一招,像如今这样旗鼓相当的感觉,他已经太久没有感受到了。 他也实在寂寞的也太久了。 “既然阁下有意与我一斗,那我便倾力为之,一偿夙愿。” 随着对林鹏称呼的变化,李无极的气机也为之一变,高僧大德的气质尽数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号令天下的李无极。 他目光看向那盘旋在空中的四块麒麟玉,摊开手掌,气劲牵引下,四块麒麟玉自然而来落入他的手中。 林鹏对此没有动作,是静静的看着他。 见他手掌一一抚摸过四块麒麟玉后,随后,这麒麟玉依次化为粉尘,只留四团青红白黑的精粹浮现空中。 随后李无极长长的一吸气,将这精粹吸入到体内,他身上的气息也随之暴涨,风火雷电的力量在他体表浮现,又逐一消融,最后在他体内演化成麒麟辟魔之力。 “好!” 林鹏洞若观火,对他身上的改变也是了然于心,拍手叫道:“风火雷电,熔炼入体,这麒麟辟魔之力,当真是妙绝。” “让阁下久等了。” 对此,李无极只是淡淡的道了一句,人影瞬间消失在原地,林鹏也是微微一笑,不见了踪影。 黄沙狂卷,两道通天彻地的气机直冲云霄,顷刻间风云汇聚,裹狭着狂沙,形成一场铺天盖地的沙暴,沙暴之中,两个模糊的身影在其间不断交锋。 轰隆!轰隆隆! 爆裂的巨响轰鸣不断,气劲宣泄,径直将沙暴打出一个个白点,又顷刻被黄沙掩盖,汹涌澎湃的气机朝天外卷劲,沙暴愈演愈烈,无边扩散,一声声震响亦是回荡百里。 数里外的东方白石,看着两人交锋,瞬间牵引天机力场,引爆风雷变化,狂沙阵阵,风灾遍地,顷刻带来一副末日般的场景,脸上似疯似癫,似喜似悲,惊骇的无以加复。 那裹挟着余劲的沙砾击打在他身上,切割出道道血痕,他亦恍而未绝,还是丹丹和北堂馨儿见情况不妙,强行将他拖走,这才让他幸免于难。 如此天灾一样的场景,持续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日,这轰鸣声才渐渐消失,漫天狂沙也是徐徐回落。 林鹏冯虚御风,看着嘴角染血的李无极,微微一叹:“麒麟辟魔之力集结狂风、烈焰、雷电之伟力,撼天动地,我亦不能挡其锋芒,只可惜愈加强悍的力量,需要更强的肉身去承载,我在爆发力虽不如你,但是在恢复力和持久力上,你则远逊于我。” 李无极亦是漂浮在空中,他现在看似无恙,实则肉身受创极重,全靠他一身真元镇压,若是还要擅动武力,与林鹏争锋,怕是要肉身崩溃的下场。 “既然败了,我已无话可说,天下事天下定,我自当继续避世隐居,不问世事。” 他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去。 林鹏看着他离去,也转身去寻丹丹他们三人。 接下来的日子,林鹏在参悟辟魔剑法,消化此战所得后,便与丹丹纵情山水,畅游天下。 期间也陆陆续续的发生了一些,比如东方青木寻找丹丹认亲;云妃被擎天剑派明正典刑,当众处死;原啸天和宋吟荷成亲;西门若水找北堂墨寻仇…… 不过这跟林鹏都没有关系,他在等待奇迹之光的能量恢复之后,又给丹丹做了一番安排,挥手告别,离开了这个世界。 (本卷完) 第三百五十七章 阿紫 月明星稀,荒野之上,只有虫鸣蛙叫。 轰隆! 一道闪电劈下,虚空中顷刻泛起涟漪,继而破碎开来,露出一个黑洞,这黑洞似乎吸纳一切的光线,深幽、未知、漆黑,给人带来一种莫大的恐惧。 倏而,一个周身萦绕七彩光华的男子被黑洞吐出,落在了地上,而吐出他之后,黑洞也瞬间缩小,消失于无。 男子站起身来,身上的光华也渐渐散去,露出了一张颇为惊异的面孔,正是林鹏。 刚才他似乎遇到了时空乱流,导致其偏离原本的航线,被奇迹之光随意丢进一个世界。 他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到一股大灾变、大破灭的力量侵袭而来,随后身上的七彩霞光震荡,破开了一丝缝隙,脱身而出,来到这个世界。 在这股破灭时空的力量面前,他顷刻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但更是激起了他的雄心,终有一日,他定会战胜,或者掌控股力量。 不过现在么,还是先脚踏实地,看一看自己到了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吧,在一步一步寻求进步,直至巅峰。 林鹏盘膝而坐,开始接收眉心中奇迹之光探寻得来的信息。 这是一个武道繁盛,各派争鸣,飞天遁地的时代,其中武功最为厉害的门派是天山派,其镇派绝学北冥神功更是独领风骚,傲视天下。 天山派的掌门为逍遥子,只可惜遭受叛徒丁春秋的下毒暗算,变成了一个活死人,留下珍珑棋局,以待有缘。 逍遥子分别还有三个师妹,分别是巫行云,李秋水和李沧海,只是几人之间爱恨纠葛,反目成仇,天山派也近乎分崩离析…… 接收到这些信息,林鹏面色古怪:天龙八部世界,天山派?飞天遁地? 他思绪一转,随即想到了一个世界,只是那是一个电影世界,并非电视剧世界。 或许因为时空乱流,导致他错入了? 如果是真的,那不得不说,这个世界比起天龙八部来,更适合他。 心中带着疑惑,林鹏神念透出,遥感天地,搜寻着方圆数十里内的活人。 嗯? 有了,在林鹏的气机探查之下,他发现了一个破庙,破庙之内有着几道气息,具是修行了武功。 其中一道最强盛的气息,给他一种生机勃勃的阴柔之感,应是名女子,似乎年岁还不大,不过她的实力已然不俗,差不多有上个世界东方青木的水准。 横向对比原本的天龙八部世界,至少是一个慕容复级别的高手。 想不到在这里随随便便碰到一个少女,就有这样的武功,这果然是个不正常的天龙八部世界。 林鹏心里想着,心念一动,已腾飞而起,不过片刻功夫,便跨越了数十里,来到了破庙外。 此时,破庙之中。 一位明媚动人,紫色裙衫的少女正盯着一个被点了穴道的和尚。 这个和尚莫约二十来岁,眉清目秀,只是脸上有一块褐色的大斑,遮蔽了小半张面孔,如此,显得有些丑陋。 少女道:“和尚,我放了你,你是不是可以教我易筋经?” 和尚看了看少女手上的易筋经,显然有些不安,道:“不行的,你不是少林弟子,不可以学易筋经的!” “那太简单了。” 少女嫣然一笑,道:“我马上拜你为师,那不就是少林弟子了,这样你可以教我了吧!” “不行的,我们少林寺不收女弟子的。” 和尚摇头道:“况且我只是少林寺虚字辈的弟子,也没有资格收徒弟。” “烦,怎么这么多规矩,你是不是存心的。” 少女说着嘟起了嘴:“要不是易筋经上面都是梵文,我哪里还需要你教!” “不是的,我们少林寺的僧人,每个人都要墨守清规,遵守杀戒、荤戒……”和尚老实的开始解释。 少女听着,猛然想到:“那是不是你破了戒,就能教我易筋经了!” “啊!” 在和尚一脸懵圈中,她已经做了决定:“好,我就让你破戒!” 说完,少女拿起旁边火堆上烧烤着的鸡腿,又笑嘻嘻的走回来,对着虚竹身旁站立着的仆人道: “阿三,把这和尚的嘴掰开。” 这个名叫阿三的仆人听到少女吩咐,就立即伸出了手,掰开了和尚的嘴巴。 “掰大一点。” 少女一边说着,一边把整个鸡腿都塞进了和尚的嘴巴,顺手还转了转,弄得他满嘴是油。 “呸!呸!呸……” 和尚拼了命的把鸡腿吐出来,不过少女此时已不在意,重新掏出易筋经,道: “你现在破戒了,可以教我易筋经了吧。” 和尚倔的像头驴,直道:“不行,这易筋经只有得到方丈的允许,才可以观看,我是不会看的。” “哎哟!” 这话顿时让少女的倔脾气也上来了,道:“那我还非得让你看不可!” 手指一点,直接定住了和尚的眼睛,又顺手把手中的易筋经递给了阿三,吩咐道: “拿着书,一页一页翻给他看。” “嗯。” 阿三木讷的应下,随后将易筋经翻开,一页一页的摊在和尚面前,和尚眼睛不能动,只能被动的将易筋经看在眼里。 见此,少女开心的笑了,道:“你看,现在连易筋经也看了,你又破戒了!” “不是我自愿,是你逼我的。” “那行,我非让你自愿不可。”见和尚不服气,少女当即赌气的道。 庙外的林鹏听到他们两人谈话,基本已经断定了这个世界,也知道庙内少女和和尚的身份。 少女名叫阿紫,是星宿老仙丁春秋徒弟,丁春秋叛门而出后,投靠了李秋水,建立星宿派,靠着北冥神功的残篇,自创化功大法,屠戮武林。 连千年古刹少林寺都难逃其手,被其攻破,改名为星宿少林分舵。 那和尚名为虚竹,受少林方丈临终所托,保管少林寺的易筋经,还让他去天山飘渺峰请逍遥子出山收拾丁春秋,可惜连少林寺门的都没出,便被阿紫抓住,易筋经也让其抢走。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星宿派丁春秋的徒弟个个都脑生反骨,阿紫自然也不例外,她一心想练成化功大法和易筋经,这样就再也不用谨小慎微,待在丁春秋身边受气。 想到这,林鹏当即气劲一吐,震碎大门,施施然走了进去,朗声笑道: “想学易筋经还不容易,我教你呀!” 第三百五十八章 易筋 “什么人?” 阿紫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猛地跃起,看向了门外。 她偷了神木王鼎,又昧下了易筋经,其行为已然与背叛丁春秋无异,所以心中最是警觉。 “姑娘不是聋子,我刚才已经说的很明白,将易筋经予我一观,我教你上面的功夫。” 一阵微风扫过,吹尽尘埃,林鹏笑呵呵的从里面现出身形来。 阿紫眉眼一挑,见是个自己不认识的人,随即冷笑:“我好不容易抢来的易筋经,又怎么可能与你分享!” 虚竹木讷老实,一看就知道很好骗,也不会说谎,而眼前这个人,谁知道他是什么来历。 见她拒绝,林鹏也不生气,只是道:“这易筋经非你之物,你既然是抢回来的,那么,被人抢走,自然也是理所应当了。” 他说着,将左手一摊,一股气流骤然生成,阿三手中的易筋经顿时脱手,飞向了林鹏。 “休想!” 阿紫娇叱一声,正想一跃而起,夺过这易筋经,猛然间,林鹏一眼望来,一股磅礴如江海的力量径直压在她身上,立时让她动弹不得。 娇躯内似乎发出炒豆子一般的脆响,隐隐不堪重负,一身真气更是被压制的近乎无,半点使不出来。 她明媚的面容上,惊现出骇然之色,呆呆的望着林鹏。 只是一个眼神,就完全压制了自己,这样的本事,这样的武功,她似乎只有在她师父丁春秋身上见识到过,另外,她心中还隐隐察觉到,此人或许比她的师父更加恐怖。 “你到底是什么人?” “本人姓林,林鹏,一个浪荡江湖的无名客。” 林鹏冲着她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随后便翻开的拿到手的易筋经,观看起来。 破庙里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虚竹看着易筋经落入林鹏,而且林鹏还懂梵文后,不由得感觉对不起少林寺和方丈,瞅了瞅阿紫。 似乎是在说:你还不想想办法。 阿紫回望了一眼虚竹,一副自己也是无可奈何的表情,对于强者,她一向认怂的很快。 此刻她虽然已感受不到刚才的压力,但她还是乖乖的,不敢有任何动作,也不敢发出任何响动,生怕打扰到林鹏。 “骨节之外,肌肉之内,四肢百骸,无处非筋,无经非络,联络周身,通行血脉……” 林鹏翻看着易筋经上面的一幅幅图谱,行气法决,一一领会着其中的精义。 心中啧啧称赞,这易筋经不愧为此界少林寺的镇寺之宝,易经伐髓,洗练肉窍,最终修炼出明澈琉璃的佛家金身,算是一本天人级数的秘籍。 只不过,这本易筋经太过讲究于内在,挖掘自身潜力,而忽略了外在的天地,内外相合,借助天地之力探究己身,所以想要真正修炼成无垢无净的金刚之躯,也只是一种美好的设想罢了。 合上易筋经,林鹏长吁了一口,又不由的期待起天山派诸多功法是怎么样的。 “林前辈,看完易筋经了,不知收获怎么样?” 阿紫见林鹏看完了,露出笑颜问道。 “林前辈?我有这么老吗。”林鹏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道。 “不不不,只是我看公子你你气度不凡,给我一种德高望重的感觉,不自觉的叫出了口,勿怪勿怪!”阿紫连忙改口,换了个称呼。 林鹏微微颔首,道:“刚才你问我易筋经,是不是想让我教你?” “当然不是了,我是想明白了,这易筋经怕是上天借我之手要送给公子你,刚才我也只是想问问这易筋经是否有对公子所帮助,毕竟是费了我一番功夫,从少林寺弄出来。” 阿紫说着,神情也变的可怜起来。 林鹏明了她的心思,负手到身后,道:“这易筋经是少林寺的功夫,少林寺都是男人,修炼的也是阳刚之气,如果你不怕练的自己练的阴阳失调,长出胡子,我倒是可以教你?” “额。” 阿紫虽然不太相信,但还是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温和的笑容,道:“不用了,我也知道自己学不了这个。” 她现在只希望林鹏这个老怪物快点走。 “好了,长出胡子什么的是骗你的,但这本易筋经确实不适合你,你体质阴柔,而易筋经属于阳刚,两者冲突,你修炼它只会事倍功半。” 林鹏说着,直接将手中的易筋经随手一丢,扔到虚竹面前,道:“小和尚,你还是把这本易筋经藏好吧。” 屈指一弹,解开了虚竹的穴道。 虚竹见身体能动了,看了看他,收起易筋经,他虽然觉得林鹏不该看易筋经,但毕竟救了自己,还是谢道:“多谢施主相救。” 林鹏也只是随意为之而已,对他点点头后,又把目光重新注意到阿紫身上,道: “我看你体内除了本身拥有的阴柔内气外,似乎还有一股毒气,你是丁春秋的弟子?” “不敢隐瞒公子,阿紫确实是那丁春秋的弟子。” 她说着暗中观察林鹏的神情,想着刚刚林鹏把易筋经还给虚竹的场景,暗道:这个莫非还是一个正派弟子,我要不要痛骂丁春秋一顿,表明心迹呢? 还没想好,林鹏又开口道:“那体内的那股毒气,就是化功大法喽!” “是。” 阿紫苦笑一声,当下把身上的神木王鼎取出,道:“这是专门修炼化功大法的神木王鼎,公子如果想要,尽管拿去好了。” “神木王鼎?” 林鹏嗤笑道:“我要这东西做什么,你自己收着好了,你把你知晓的化功大法口诀背给我听一下。” 如果是天龙八部里的化功大法,林鹏定是看不上眼,不过在这个世界,丁春秋既然能凭借化功大法横扫武林,还是有其具独到之处,虽然阿紫掌握的是些皮毛,但也足以林鹏窥视、推演这门化功大法的神妙。 阿紫当下就把她所修行的化功大法背诵了出来。 “以毒御气,以气驭毒,水火相交,阴阳相合!” 不得不说,化功大法不愧是北冥神功的残片,虽然可能连北冥神功的一点皮毛都算不上,但确实不凡,不过…… 林鹏瞧了一眼阿紫,忠告道:“你内功浅薄,无法克制毒性,倘若再修炼下去,化功大法炼成之日,就是你毙命之时,你自己衡量吧。” 不等阿紫反应,他又道:“我收了你这么多好处,自然也应该给你些什么,这样吧,我看你修行的内功心法一般,就讲一篇行气法决给你听!” 接着,林鹏就把东风玄功稍加改良,雕琢成更契合阿紫的体质后,娓娓道来。 阿紫一听,瞬间福至心灵,盘腿而坐,体悟起林鹏口中的心诀,周身真气缓缓流淌,行气转换之间如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滞迟,有的只是舒适惬意,自然而然。 “……这门功夫修炼有成后可以驾驭天地之风,就叫它御风真诀吧。” 林鹏说完后,看阿紫修炼已渐入佳境,便思考起自己接下来的行动。 这个世界的武学精华全部在天山派,北冥神功、童姥心经、幽冥鬼爪、瞬间转移大法……无一不是天人级武学,其精微奥妙,还在林鹏所学之上,对此,他是志在必得。 不过巫行云、李秋水这两人武功深不可测,逍遥子虽然是个活死人,但元神仍在,又有百年功力的护身,一身实力也不好说,毕竟他以中毒重伤之驱,还能击退巫行云跟李秋水,不容小觑。 该怎么下手呢? 林鹏不由得将目光看向了阿紫和虚竹。 第三百五十九章 开始 随即林鹏又摇了摇头,算了,自己既然来到这里,他们俩有没有机缘还是两说,怕是帮不上自己。 不过按照原本的剧情,接下来李秋水会在丁春秋的教唆下,飞上天山灵鹫宫找巫行云约战,到时候两人会在天上大打出手。 可以说是打的天地变色,日月无光,这倒是一个很好窥探她们实力的机会,顺便也找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定位。 免得到时候真对上她们,结果被一招秒掉,那就是搞笑了,毕竟这个世界的其他武林门派是练武的,而天山派可是修仙的。 不一会儿,阿紫行功完毕,悠悠醒来,她睁开眼睛,露出兴奋的笑容,当即对着林鹏跪谢道:“多谢公子传艺之恩!” “无妨,也是你的自身机缘。” 林鹏无所谓的摆摆手,然后席地坐了下来,道:“我准备在这里待上几天,你们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他对着阿紫和虚竹问道。 阿紫盈盈一笑,答道:“我反正也没什么事,倒不如留下来陪一陪公子,我这里还有两个仆人阿三和阿四,可以干一些粗使的活计,劈柴烧水,打些野味什么的。” “那你呢?”林鹏又看向了虚竹。 虚竹道:“少林方丈之前有交代小僧,让我上天山飘渺峰寻找活死人逍遥子,请他出手对付丁春秋,如果没有意外,我接下来应该要去天山。” 他摸了摸头,不解的道:“其实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方丈会让我找一个死人可以对付丁春秋呢?” “他可不是死人,是活死人,这两者区别很大。” 林鹏解惑道:“逍遥子本是丁春秋的师父,不过在数十年前被丁春秋暗下毒手,中了一种名为七虫七死药的剧毒,连北冥神功都压制不住,最后肉身寂灭,但他元神仍在,虽生犹死,虽死犹生,故称活死人。” 阿紫似乎也第一次听到丁春秋的往事,不过她的关注点显然与旁人不一样,她好奇的问道: “北冥神功,这门功夫很厉害吗?” “北冥神功是天山派第一神功,也是这个世上最厉害的武功,你说厉不厉害!” 林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阿紫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心中则是暗暗把自己的目标定到了北冥神功身上。 而虚竹知道了逍遥子的状态,也不由得惊呼出声,叹道:“没想到逍遥子前辈也惨遭丁春秋的毒手,他如今这副模样,那怎么请他出手对付丁春秋呀?” “这点你不必担心,他在肉身寂灭之时,布下珍珑棋局,并让弟子苏星河看守,只要谁能破此棋局,便可以承受他百年功力,如此,只要有人继承,想消灭丁春秋倒是不难。” 林鹏又摇头道:“只可惜珍珑棋局是天山至宝,暗藏生死动静,乾坤晦明的玄机,非有大决心,大毅力者不可破。” “同时,也唯有勘破者,才能承受逍遥子百年功力,不然只会白白浪费而已。” 林鹏对逍遥子的百年功力倒是不甚觊觎,因为他始终觉得,修炼是自己的事,外在不劳而获且带有他人印记的力量,会为他日后攀登高峰带来隐患,毕竟他的目的不是在这个世界称王称霸。 “你上了天山飘渺峰后,可以试试这珍珑棋局,没准你就是逍遥子的有缘人。” 林鹏最后笑着对虚竹道。 “不不不。” 虚竹连忙摆手道:“小僧资质驽钝,又怎么可能破得了这珍珑棋局,不过方丈有命,这天山飘渺峰,还是要去上一趟。” 阿紫听着这百年功力也是心痒难耐,不过她观察入微,看着林鹏的神色,丝毫不为其所动,不禁好奇的道:“看林公子你的样子,好像对这百年功力不是很感兴趣?” “这功力是别人的,我要来做什么,况且这天地元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与之相比,区区的百年功力又不甚重要。” 林鹏很是潇洒的回应,随即看向她道:“阿紫你这么问,是不是也想去这天山飘渺峰试一试珍珑棋局?” “怎么会呢!” 阿紫露出遮掩的笑容,道:“我刚才说了,这几天要留下来好好陪着公子你,又怎么会食言而肥呢。” 林鹏也不拆穿她,道:“那就随你吧。”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虚竹便背上他的行囊离开了,阿紫虽有些意动,不过看向庙内的林鹏,还是静下心来,鞍前马后,殷勤服侍。 林鹏也时不时指点她两句武道上的修行,如此这般,又过了五日。 一天晚上,阿紫实在有些忍不住的问道:“林公子,你一直待在这里,是在等什么东西吗?” 她心思灵巧,观察入微,已然发现林鹏待在庙里,似乎有什么目的。 “我在等机缘!” 林鹏笑着回答道。 “机缘?” 阿紫满心疑惑,还想再问,林鹏却是神色一动,站起身来,看向了天空某处,哈哈笑道: “看来……我的机缘来了!” …… 此时天际之中,两个身影一追一逃,掀起起的阵阵罡风,吹散夜空的浓雾,搅荡九天风云。 飞在前面的女子头结高髻,黑裙覆身,身形婀娜修长,有如九地幽冥而出的魅魔,邪魅冷厉,高贵霸气。 此刻,她口中颂道:“巫行云,有种你就追过来!” “李秋水,有种你别跑!” 身后的巫行云罩着一件紫色轻薄的纱衣,浓妆淡抹,飞眉入鬓,身形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飘飘欲仙,宛如神仙中人。 “要跑的不是我,是你。” 李秋水虽是这样说着,但仍是御气飞遁,朝某个方向前进,似乎刻意引诱着巫行云。 巫行云也发现,但并不在意,她抬眼一望,天上明月高悬,皎洁如光,露出霸道自信的笑容:“哈哈,今日月正当中,天大地大,我巫行云最大,挡得住我吗!” 蓦然,她猛地加速,掀起阵阵罡风,化作一道白练,一掌飞出。 李秋水身子飞旋,还以一掌,两只玉手顿时在空中交会…… 啪!! 惊天爆响直上九霄,周边虚空泛起层层涟漪,宛如大海之上迎来风暴,掀起颠倒宇内四极的惊涛骇浪。 “你少说废话!” 李秋水趁势而退,再度飞身而走。 巫行云见状,则是继续追了上去,两人又展开了新一轮的追逐。 第三百六十章 月食 两人对撞的声响震惊百里,余声层层传递,落在了这破庙之中,阿紫摇头四顾,却并未发现任何的异常。 她将目光看向林鹏:“刚刚的声音是什么,这就是你口中的机缘?” “两个女人打架而已,你想看的话,就跟上来吧。” 林鹏说着,一跃而起,来到了破庙顶,阿紫见状,秀足点地,亦如柳絮般飘起,如影随形的站到他身侧。 她遥望四方,还是没发现什么,正疑惑间,林鹏突然道了一句: “来了!” 片刻之后,一阵狂风袭来,飞沙走石,汹涌如潮,屋顶瓦片抖动、剧震,纷纷掉落下去,摔了个粉碎。 阿紫的眼中,也蓦然出现两个飞遁天际的身影。 漆黑的夜空中,明月皎洁无瑕,两名女子凭虚御风,飞行在云雾缭绕的天上,如梦如幻,如诗如画,仿佛从月宫之中落下两个不染尘埃的仙子。 “贱人!看你往哪里跑!” 突然,一个清厉霸道的声音传来,瞬间落入阿紫的耳中,她猛的一抬头,左顾右盼,道:“谁在叫我?我也没跑呀!” 巫行云飞在高空,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撇了她一眼,目光又在林鹏身上扫过,随后继续追逐李秋水而去。 林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怎么,你的同门师兄弟都是这么叫你的吗?” 阿紫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解释道:“你也知道的,在星宿派生存,要忍辱负重的嘛!” “对了,刚刚那两个飞过去的人是谁?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巫行云和李秋水。” 林鹏答道:“说起来,她们还是你的师叔祖呢。” “是她们!她们的年纪比我师父还大,怎么看起来这么年轻,难道练习天山派的武功可以长生不老?” “长生不老说不上,长春不老倒是真的。” 林鹏道:“走吧,我们追上去看看,她们两人之间交锋,可谓是百年难得一遇。” “可是她们飞这么快,我们怎么追得上!” “那自然也是用飞的。” 林鹏袖袍一卷,直接裹着阿紫飞了起来。 …… 乱石坡。 巫行云终于在此地截住了李秋水,霸气的道:“李秋水,我今日就让你葬身乱石坡。” 李秋水呵呵笑道:“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你难道真以为自己是天上神仙,你在天上很厉害是吗,那我就偏偏要跟你在天上打!” “阳为天,阴为地,我练的是阳关童姥神功,在天上,你打得过我吗,看招!” 巫行云抬手一挥,顷刻间气劲激荡,数十团真劲在她周身凝聚,携着山崩海啸之势,呼啸而出。 “真以为我怕你不成!” 李秋水五指箕张,往前拍出,一只鬼爪迎风就长,化作数丈大小,将袭来的真劲尽数包裹。 “幽冥鬼爪?给我破!” 巫行云口中一喝,气机引动之下,挥打出去的真劲顿时炸裂,直接将幽冥鬼爪撕裂,然后又是一指,指力凝结,横贯虚空。 李秋水双手连挥,将袭来的指力尽数化解,冷笑道:“就只有这样吗!” “只是热身而已,接下来才是真格的!” 巫行云叱咤一声,气机瞬间勾连天地,又与天上的月亮相合,月辉之下,无穷无尽的元气加诸于身,透过周身窍穴转化为真元,也是无穷无尽,所以她毫不吝啬,秀指连点,海量的真元释放出去,顷刻引的天机变化,气浪如海潮,汹涌澎湃,淹没一切。 面对巫行云排山倒海,压倒一切的攻势,李秋水知道自己不能硬拼,逍遥御风,飘然遁飞,连连闪避。 巫行云当下飞身上前,体内真元源源不绝的挥洒而出,轰向李秋水,顷刻间乱石坡地动山摇,无数乱石竞相炸裂,大地洞穿,泥沙一层又一层的被卷起,飞沙走石,宛如末日降临。 不过这丝毫影响不了天上的李秋水,她的真元强悍无比,幽冥鬼爪也是凶厉诡谲,阴毒霸道,在闪躲化解攻势的同时,还出手反击,虽是处于下风,但巫行云想要击败他,也并非一朝一夕的事。 “怎么,还想藏一手,不过今日月正当中,我的元气无穷无尽,无论你出什么招式,都是打不过了我的!” 巫行云知道李秋水的本事不止如此,不过她的武功本就比李秋水强,现在占据天时,更是无所畏惧。 “你着什么急,我也只是热身而已。” “热身?哼!那你就给我死吧!” 巫行云操控元气,正待出招,突然间一片阴影降下,她抬头一看,天上竟出现天狗食月的现象,她与月亮相合的气机顿时遭到反噬,体内真元一阵紊乱。 而李秋水却立时狂笑起来:“哈哈,这通天仪果然有用!” 原来,她在来之前便用天涯海角通天仪测算过今夜的天象,知道会有天狗食月之象,遇此天象,能使巫行云在与月亮气息相合时遭到反噬,而这便是她取胜的时机。 她瞬间回身,幽冥鬼爪连连出手,直接击打在巫行云身上,巫行云遭到反噬,真元运转不能,只能全盘承受,顿时遭到重创,身形也是一个劲的往下跌落。 最后,在承受李秋水无数攻击后,巫行云嘴角溢血,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而看到巫行云如此凄惨的模样,李秋水顷刻哈哈大笑起来,道: “巫行云,你跪下来求求我,我就放了你如何?” “你做梦!” 巫行云性格刚强,自然不肯。 “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秋水恼怒道了一句,也不玩了,一爪挥出,直欲取她性命! 巫行云也将残余功力全部寄出,凝聚于双手之间,奋力抵挡。 僵持片刻之后,天狗食月的现象消失,月辉重新撒下,巫行云见状,气机引动,欲与明月再次相合。 “想翻天,你在做梦!” 李秋水娇叱一声,幽冥鬼爪全力发动,重重轰击巫行云的胸口上,爪劲透体而出,侵袭到大地上,地动山摇,大地顿时开裂。 巫行云也被这一招直接打进了地缝中,没了气息。 见巫行云的气息消失,李秋水顿时自得意满,从今以,天上地下,唯她李秋水一人独尊。 “哈哈哈!哈哈哈!” 畅意地笑声瞬间响彻了整片天地。 突然,她笑声一顿,看向了一处乱石,娇叱道: “什么人?竟敢窥视我!” 第三百六十一章 夺魂 乱石后,林鹏带着阿紫笑盈盈的走了出来。 阿紫见到李秋水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噤若寒蝉,赶忙下跪:“弟子阿紫乃是星宿派门下,拜见师叔祖。” 李秋水瞥了她一眼,冷脸一扫,看着林鹏道:“你呢,见到本童姥为何不跪?” 当年李秋水跟李沧海钟情于逍遥子,而巫行云对李沧海亦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几人之间,情感错综复杂,关系也日益恶劣。 逍遥子为了清静,特意和李沧海隐居到天山飘渺峰,后来又遭受徒弟丁春秋的暗算,成为活死人,如此,天山派的掌门之位和灵鹫宫便落入了巫行云手中,她号称天山童姥,天山童姥的称呼亦等同于天山派掌门。 李秋水此次挑战巫行云,除了多年的恩怨外,更重要的便是夺得这天山派掌门之位,如今她大功告成,所以自称为童姥,就不显得奇怪了。 “在下并非天山派之人,也不属于天山派任何的分支,更何况你这个天山派掌门纯粹以武力夺之,这样说的话,我是不是也可以呢!” 林鹏言语玩味,暗含挑衅之意,实则是看着两女一场大战,心中早已跃跃欲试。 从刚才战斗的场景看,纯以破坏力而论,他自付与两女处于同一水准,伯仲之间,至于更多的,那要在战斗中才能知晓了。 “放肆!” 李秋水一听,果然勃然大怒,幽冥鬼爪登时出手,一只鬼爪在空中凝聚成型,凌空袭来。 也只有真正面对这幽冥鬼爪,才知道其可怕之处。…… 这幽寒的爪力好似自地狱黄泉中渗出,冻彻人心,亦引发种种幻象,让人仿佛深坠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爪力笼罩之下,一旁的阿紫早已瑟瑟发抖,眼中流露着恐惧、惊惶、痛苦……不能自己。 突然,一道道‘卍’字标记在林鹏周身浮现,形成一尊降世佛陀,佛光大放,驱散一切。 幽冥鬼爪面对这佛光,仿佛遇到了克星,冰雪般消融,掀不起丝毫波澜。 在这佛光笼罩之下,阿紫也清醒过来,而她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运起轻功飞遁出去,显然是怕遭了鱼池之殃。 “佛门武功?” 李秋水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武功,亦是十分克制自己,她顷刻冷笑道: “倒是有几分本事,怪不得敢在我面前嚣张,不过就凭你的武功,还差得远呢!” 一声娇叱,一股无比浓重的幽寒气息在她体内爆发出来,形成一个高达十数丈的女罗刹形象,周遭百丈之内,似瞬间被拉入了幽冥地狱,阴风阵阵,鬼气森森,一股肉眼可见的灰色气息缓缓升腾,弥漫。 林鹏见此,真元运转,心神与如来神掌神韵相合,霎时,梵音阵阵,地涌金莲,一尊佛陀法相端坐于云台,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宏大威严、肃穆庄重的气息弥漫而出,与其针锋相对。 他早已将十式如来神掌合而为一,亦把这门武功推演到了另一种层次,梵我如一,唯我独尊,此刻便是那如来神掌的创始人来了,也会瞠目结舌,怀疑林鹏使用的武功是不是他自己创出来的。 两尊法相四目相对,两人亦是不约而同的双掌齐挥,无数的鬼爪和无穷的佛掌在空中浮现,继而碰撞…… 啪啪啪! 瞬间,他们俩脚下的区域似乎遭到了千万枚炸弹的持续轰击,地动山摇,地面被破开一个又一个的大洞,又不断的削平、塌陷。 而后又引发了深层次的灾难,大地震裂,山体滑坡,无数山石轰隆隆的向下滚动,泥沙漫天,覆盖一切。 阿紫轻盈跳跃,身法如电的逃到数里之外的高坡,看着乱石坡被倾覆的场景,暗暗庆幸自己跑得快,不然非得淹没在这山石洪流中。 只见乱石坡上,时而金光灿灿,时而鬼气森森,无数的爆响声在漫天尘埃中传出,震颤天际,有愈演愈烈之势,阿紫看着心惊胆寒之余,又颇为羡慕,幻想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如他们这般。 战场内,经过一系列的纠缠、碰撞,佛光渐盛,已然压制了幽冥鬼气,罗刹法相仰天嘶吼,震颤威能,却无论如何,都无法阻挡佛光一步步逼近。 李秋水脸上亦是露出愤愤不平之色。 “可恶,要不是之前先对付巫行云,损耗了大量的真元,我岂会输给这个小子!” 眼见形势不妙,她心中也当即有了决断,真元一震,体表的罗刹法相顷刻皲裂,最后轰然炸碎开来,无量的幽冥之气爆发,压制了佛光。 趁此时机,李秋水身形飘渺如仙,纵飞而出,似慢实快,眨眼之间,便在天际中化成了一个小黑点。 乱石坡上,须臾之间佛光大盛,把幽冥之气尽数镇压,然后从中显现出林鹏的身影。他看着李秋水离去,并没有动身追逐的念头。 这李秋水虽然被压制,不过林鹏要击败她,甚至杀死她,也绝非一朝一夕的事,况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 他的目光不由得看向了刚才巫行云消失的地方。 虽然察觉不到巫行云的气息,连带他的天子望气术都看不出端倪,像是真的死了一样。 不过他知道,巫行云只是重伤,用了冰息之术,彻底断绝自己的气息,藏匿起来,骗过李秋水罢了。 这深受重伤的巫行云,可比实力犹存的李秋水好对付多了。 一念至此,林鹏也毫不犹豫,真元运转,一头钻入地下,沿着刚刚巫行云消失的痕迹,追寻了上去。 一盏茶的时间后,林鹏便现身一个布满硫磺的溶洞之中,在这溶洞的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冰块,冰块里,盘坐着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正是巫行云。 此时的她双目紧闭,已然陷入了假死龟息的状态,对林鹏的到来也是无知无觉,此刻,就算一个江湖最普通的武者,想要杀她,也是易如反掌。 不过杀了她,实在是一种浪费,而且对林鹏也没什么好处,他是决计不会这么做的,学习天山派的武功可还要靠她呢。 只是如何学到她身上的天山派武功呢? 林鹏登时想到上一个世界学习到的夺魂三式,虽然辟魔剑他并没带在身上,不过通过解析之能,他已完全洞悉了辟魔剑的奥秘,现在的他,完全可以说是一把比辟魔剑更加强大武器。 由他使出来的夺魂三式,威力只会更加强大。 不过说实话,要不是巫行云此刻处于无知无觉,如同婴儿一般的状态,他的夺魂三式大概率会失败,不过现在嘛,到不妨一试。 林鹏开始将目光看向了冰中的巫行云…… 第三百六十二章 小云 “这个死林鹏,到底去哪里了?他该不会被李秋水杀了吧!” 第二天清晨,阿紫蹲在破庙前,用树枝在地上画圈圈,边画边嘀咕道。 “放心,我没死。” 一个声音突然从阿紫身前传来,她抬起头,就见林鹏手牵着一个小女孩,站在他面前。 “你回来了!” 阿紫脸上露出笑容,随后便看向他牵着的小女孩,疑惑道:“这位小姑娘是?” “她是我在路上捡回来的。” 林鹏解释了一句,随后就把她交给了阿紫,道:“你好好照顾一下她,我需要闭关三天,你没事不要打扰我。” 说完,他便纵身一跃,飞到了破庙旁边的小山上,盘腿坐下。 看着他头也不回的飞走了,又看了看手中的小女孩,阿紫心中不禁诽腹:“这家伙一回来就对我吆五喝六的,真把我当婢女看待呀!” 不过随即,她就露出一副亲切和蔼的表情,向小女孩问道:“小姑娘,你家是住哪的?怎么会碰上那家伙的?” “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是主人救了我,所以要听主人的话,好好报答他。” 小姑娘用稚嫩的声音回答道。 “主人?” 阿紫心中不禁泛起狐疑。 这个小姑娘自然就是巫行云了,她会变成小女孩是因为她修行功法特异的缘故,只要身体一受伤,功法就会自动运转,将身体变为小孩,潜藏生机,滋养精魄,加速伤势的恢复。 只有伤势恢复,功力复原后才可以恢复本来的样貌,这也算是她天山童姥这个名号的原因之一。 不过更重要的原因,或许是受了某个平行世界的影响,没有办法,那个世界影响太大。 另一边,林鹏坐在山上,感受着徐徐凉风,脑中流淌着天山派诸多的武功心法,童姥心经、逍遥御风、生死符、瞬间转移大法、千里传神大法…… 不得不说,天山派的积累着实丰厚,也让他这一波收获颇丰,比得上他穿越好几个世界所得。 接下来他便细细研究起这些功法来。 其中童姥心经是天山派除北冥神功外最厉害的武功,分属阴阳,巫行云练的是阳属性的童姥心经,李秋水则是练的阴属性。 修炼之后可使人永葆青春,身体亦宛如处子,始终让修炼者处于无瑕无垢的完美之态,无论是行功练气,还是修炼武技,都会事半功倍,有如神助,一日千里。 还有就是像巫行云那样,受了伤之后会化为幼童,故称童姥心经。 这巫行云性格刚强霸道,英气逼人,还爱上了李沧海,这或许就是修炼了这阳关童姥心经的缘故。 人和武功总是相互影响,相互成就。 逍遥御风是天山派的飞遁之法,讲究以气御风,身姿妙曼,恍若仙人化生,逍遥随心,遨游天地。 林鹏喃喃道:“这逍遥御风倒是和自己的御风真决多有共通之处,可以相互融合,使自己的飞遁之术更上一层楼。” 再看这生死符,比之以前林鹏自己思索出来的更为精妙,或者说完全不能与之相比。 林鹏琢磨出来的生死符只不过是阴阳二气的正反应用,而这个版本的生死符,合阴阳,练五行,变幻莫测,只要功力足够,在这生死符中存放十余种或者上百种异种真气亦无不可,凡有中招,想要用正常方式化解,基本不可能。 接下来是瞬间转移大法,可以让使用者如同空间闪烁一般瞬移来去,神鬼莫测,难以估量。 林鹏本来抱着点希望,看它是否会涉及到一些空间法则,不过结果是他想多了,这门功夫是类似于缩地成寸的升级版,让人瞬间爆发出难以想象的速度,宛若瞬移闪现一般。 千里传神大法则是元神探查之术,是对林鹏应用元神的又一大补充,剩下的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其他武功,总之让林鹏喜不自胜,收获很大。 三天之后,他大致将巫行云告诉他的武功都尝试了一番,随后便飞身下山。 来到破庙前,就见巫行云在指点阿紫修炼武功。 阿紫见到林鹏出现,马上停下练武,兴奋的道:“林公子,小云真是太厉害,在她的指点,我的武功是突飞猛进呢!” “小云?” 林鹏把目光看向了巫行云。 阿紫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小云不是失忆了吗,什么都不记得,我就给她取了这样一个名字,你觉得怎么样?如果你不喜欢,那就换一个!” 其实她在这三天内与变身成小女孩的巫行云接触下来,感觉她孤高冷傲,十分不凡,说话的语气态度都不像个小孩,而且武功更是远超于她,三招两式便将她击败。 这让她不禁怀疑起了巫行云真正的身份,想到那夜大战,巫行云被李秋水打伤,而江湖传说,天山童姥巫行云受伤之后会返老还童,这答案便呼之欲出了。 至于失忆的事,她倒不认为是林鹏搞的鬼,还以为是巫行云被李秋水打伤时,撞到了脑子,所以没了记忆。 她给巫行云起了小云这个名字,也算是对林鹏的一种试探。 林鹏看了巫行云一眼,见她对这个名字不排斥,便道:“不用,小云这个名字蛮好的。” 接着,他又对阿紫道:“我准备去天山缥缈峰,见识一下那个活死人逍遥子,你要一起吗?” “当然。” 阿紫毫不犹豫的答应道,自从碰见了林鹏,她的武功一日千里,如果现在回到星宿派,她肯定能混个大师姐当当。 星宿派师兄弟的排名纯粹以武功而论,谁武功高谁就是大师兄或大师姐。 更何况,现在林鹏的身边还有个巫行云呢,跟着他,可比跟着丁春秋有前途多了。 巫行云站在旁边,像个小大人似的,面无表情,不过听到天山缥缈峰和逍遥子这两个词汇后,眼睛不由的一动,感觉很熟悉,这两样东西,似乎跟自己有关。 林鹏察觉到了她的异常,不过没做什么,只是道:“看来小云也想去天山缥缈峰呢?” 巫行云点了点头,道:“主人去哪,我就去哪!” “嗯,真乖!” 林鹏说着伸出了手,摸了摸了巫行云的头。 让一旁的阿紫不忍直视,生怕巫行云恢复记忆后,连带着把自己也杀了。 她可没有林鹏那样的武功,害怕……自己平时一定要多多讨好她。 而林鹏现在就要前往飘渺峰,主要是怕发生变数。 此刻天山没了巫行云的庇佑,如果逍遥子再把功力全部传都给虚竹,那飘渺峰里的北冥神功心法就没有人守护了。 万一丁春秋或者李秋水心血来潮去了一趟飘渺峰,学成北冥神功,再把心法毁掉,那林鹏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他不愿耽搁,决定出发去缥缈峰。 在向阿紫问询了飘渺峰的方向后,林鹏抱起巫行云,施展新学会的逍遥御风,引来一道狂风,带着自己和阿紫往飘渺峰飞去。 他突然发现,现在的自己,好像越来越喜欢飞了,这种遨游苍穹,俯瞰天地的感觉。 嗯……他现在也算是一个能用飞的,就绝不用腿走路的世外高人了。 第三百六十三章 珍珑 飘渺峰。 “苏先生,丁春秋作恶多端,荼毒武林,连少林寺也惨遭毒手,你就让我见见逍遥子前辈吧!” 虚竹站在苏星河身旁,苦苦的哀求道。 “不行,你破不了珍珑棋局,我不能让你见师父,至于丁春秋,他…多行不义,迟早会自食恶果,你还是走吧!” 苏星河断然拒绝道。 “苏……” 虚竹还想说些什么,却有一阵轻风掠过,带着点点风沙,吹到了他脸上,他抬眼一看,就见林鹏三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此处,从天而降,徐徐落在这飘渺峰上。 “林公子!阿紫姑娘!” 见到两人,他显然也很高兴。 林鹏微微颔首,道:“虚竹,看你的样子,似乎没能破解这珍珑棋局?” 他们俩的对话林鹏自是听见了,对于虚竹没有破解珍珑棋局,他也是微微感到吃惊。 不过转念一想,虚竹从小在少林寺长大,涉世未生,有着一颗淳厚朴质的赤子之心,但终究是缺少了历练,而自己提前从阿紫手中救了他,也让他少了一些磨练和机缘,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导致了他的失败。 虚竹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小僧资质驽钝,明白的道理还是太少,而这珍珑棋局高深莫测,直击人心,非我所能勘破。” 然后他又提醒道:“林公子!阿紫姑娘!如果你们要破这棋局,可千万要当心呀!” 苏星河见到几人,虽对他们来的方式有些惊异,不过还是开口道:“你们也是来破珍珑棋局的吧?那就请吧!” 他指了指身前的石台,石台面上铁画银钩,纵横交错着道道刻痕,形成了一个棋盘,黑白棋子相互交错安放其间,好似一条黑龙和一条白龙交锋缠斗,激烈拼杀,难舍难分。 林鹏只是瞧了一眼,便明白了它的本质,这珍珑棋局表面上是棋局,实际上是一座幻阵,一座试炼人心的幻阵。 触发的方法也很简单,只要坐在石椅上,手执棋子,观看棋盘便可。 又默默摇了摇头,可惜自己元神有成,这珍珑棋局对自己并无大用,也起不了磨练心性的作用。 这幻境对他来说,就好像是一个处在真实世界的人,突然落入了像素世界中,这种落差和失真感让他根本无法被迷惑,处处破绽,也可轻易脱身而出。 “珍珑棋局与我无用,我也不是来破棋局的!”林鹏开口道。 “来飘渺峰,无论是想做什么,先破了棋局再说!” 苏星河谨遵师命,守护珍珑棋局数十年,对他来说,没有任何事,任何人会比破解珍珑棋局更重要。 这已然变成了他的执念和心魔。 “看你的样子,我不破这珍珑棋局,怕是见不到你师父,也罢!” 看着苏星河一脸坚持,林鹏径直走到石椅上坐下,看着棋盘,双指一捏,棋盒中的一枚白子便自行飞出,落入他的指尖。 顿时,一股迷幻心神的力量骤然袭来,似乎想把林鹏拉入另一个世界,林鹏也不抵抗,就任由这股力量将自己拖了进去。 顷刻间,改天换地,他似乎来到了一个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的世界,然后不断的下坠下坠,落到了一间教室中。 一个头发带白,态度威严的老师手拿教棒,敲击着黑板上“离高考还有三十天”的字样,大声说道: “同学们,高考决定了你的未来,高考失利,你的未来就注定要失败……” 林鹏抬眼一看,略感失望:“好老套的说辞,而且,这话也实在是太偏颇了,高考的结果只是人生的一个起点,起点或许存在高低,但绝对不能决定人生的高低。” 而他更喜欢的一句话是“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只要有这种志气跟昂扬,那未来的人生就无论如何不会失败。 此话一出,空间破碎,顷刻间又换了一个场景。 办公室内,老板口吐飞沫,迎头盖脸的骂来:“林鹏,工作干完了没有,现在就下班,看看其他的同事都在加班,就你能!” 林鹏脚步一移,躲过飞沫,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淡淡的道:“现在是下午五点,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你又不给我加班费,我下班不是很正常,这跟工作干没干完有什么关系。” 老板一时语塞,怒喝道:“你还想不想干!” “我想干呀!但是你也不能让我无偿劳动吧,对了,如果你生气的想开除我,那依据劳动法八十七条规定,用人单位无故终止劳动合同,需按照本法第四十七条的经济规定给予两倍工作赔偿。而劳动法第四十七条是……” “你跟我扯劳动法是不是,你也不想一想,是公司栽培了你,给了你学习的机会,你就是这么回报公司的!” 当两者的利益冲突不一致时,说的再多亦是枉然,林鹏摇了摇头,不再说话,接着元神一震,空间又再次破碎。 而当珍珑棋局想再次转换场景时,林鹏只觉得无趣,元神上浮,直接脱身而出。 在外面,阿紫看着林鹏僵住不动,偷偷的问虚竹道:“小和尚,你在破珍珑棋局的时候,碰见了什么?” 虚竹回想了一下,道:“我碰见了好多菩萨神佛,他们说我偷出师门、不守清规,贪生怕死……虽然我不是自愿的,但我确实犯了戒条,然后就被赶出来了。” “你怎么这么笨呀,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清规戒律什么的,只是外在的形式罢了,只要你心中有佛,那你就没有犯戒。” “啊!” 虚竹歪着脑袋,表示不解。 阿紫见状继续道:“有句话叫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看连杀人如麻的恶人都能成佛,所以佛就是魔,魔就是佛,佛魔一体,存乎一心。” “更何况,如果这个世上如果没有灾难,没有魔神,没有厄运,人们为什么要去求神拜佛,烧香乞求,没魔就没佛,你懂不懂呀!” “佛魔一体?没魔就没佛?好高深啊!” 就在虚竹感叹时,林鹏突然睁开了眼睛,站起身来,已然从珍珑棋局脱身而出,苏星河见状,登时大喜道:“破了!珍珑棋局破了,哈哈哈!哈哈哈!” “也称不上破了,我元神有成,这珍珑棋局力量不够,奈何我不得罢了。” “嗯?” 苏星河收敛起笑容,思量了一番,道:“珍珑棋局既然挡不住你,那也算是破了,我师父布下这珍珑棋局,为的就是消灭丁春秋这个叛徒,你既然想见我师父,那就进去见吧,或许消灭丁春秋这个叛徒,就要靠你了。” 说着,他移步让开了道路,露出身后的一个神秘的洞穴。 “我师父就在这神仙洞里,你进去吧!” “好。” 林鹏应了一声,又望了阿紫和巫行云一眼,示意她们在这里等他,便走了进去。 等林鹏进洞之后,阿紫眼睛一转,对苏星河道:“苏先生,我也想试一试这珍珑棋局,不知道可不可以?” “你?” 苏星河打量了她一眼,道:“那就试试吧!” 第三百六十四章 恢复 林鹏走进神仙洞中,入眼所见,便是一个莲花坐台,一个清瘦的身影端坐于上,背对着他。 顷刻,洞里便响起一个欣慰的声音:“我等了数十年,终于有人破了珍珑棋局,这棋局之中暗藏天龙八部,他们眼看世界,耳听世态,判善恶,定因果……” 这是逍遥子利用真元操控空气震动,发出响声。 林鹏心不在焉的听着,眼睛一扫过,很快便注意到了石壁上天龙八部的浮雕,浮雕之间还刻有心法口诀,正是天山派的北冥神功。 “嗯?” 逍遥子的元神也注意到了林鹏的目光,发声道:“你想学习北冥神功,没关系,等你接受了我的百年功力后,修行起来必定事半功倍。” 听到这话,林鹏却是摇了摇头,道:“高人传功固然可喜,不过你现在全凭一身的北冥神功力支撑存世,所以我并不打算接受你的功力。” “没关系,我早就是个将死之人了,我留着这最后的功力,就是希望找到一个传人,帮我收拾掉叛徒丁春秋,光大天山派。” 不得不说逍遥子身为天山掌门,虽拥有一身笑傲当世的北冥神功,实际上做的却是非常失败。 天山派四分五裂,内斗不休,最后连自己的传承都保不住,只能用珍珑棋局这种不靠谱的方式寻找传人。 珍珑棋局固然能选出心性定力俱佳人才,但不一定品德好,像丁春秋这样的一心一意,只求称霸武林,雄霸天下的人,也是能通过珍珑棋局的考验。 是善是恶,只要心念坚定,一心一意,都能走上巅峰。 “可惜的是,我不能做你的传人。” 林鹏说着,将北冥神功心法,还有天龙八部浮雕的神韵尽数牢记于心后,缓缓走到了逍遥子的正面。 只见他面色漆黑,明显是中毒深重,气绝身亡的情况,但是肉身不腐,依旧保持着原本的样貌,这北冥神功虽不能彻底化解七虫七死药,但也留存着一股生机,滋养着肉身和元神,使他坚持至今。 逍遥子此刻似乎也被林鹏的话所惊诧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林鹏继续道:“我这个人嫌麻烦,也不愿花太多心思在一些琐碎的事情上,所以,你让我诛杀丁春秋还可以,光大天山派,我做不来,还是你自己来做吧。” “我又何尝不想,不过我眼下这副状态,早已是无能为力,而我也无法在坚持数十年,等到另一个有缘人了!” 逍遥子说着,真劲透体而出,化为一道道绳索,捆缚过来,似乎想制住林鹏,将自己的功力强行传输给他。 只不过他的真劲一碰到林鹏,就仿佛泥牛入海,不见踪影。 而此时他才明白,眼前之人,绝非凡俗。 “我听闻北冥神功中有一法,为北冥重生法,可让人肉身重聚,死而复生。” 林鹏对逍遥子的举动视若无睹,看着逍遥子的尸体,推断道:“我相信你一定尝试过,只可惜你身上的七虫七死药如附骨之蛆,会伴随着你重生,所以才未能功成。” “恰好我之前因接触过一件异宝,身体之血可解百毒,或可一试,替你解毒。” “你说的可是真的!” 没有人可以在死亡面前豁达,更多也的只是无奈罢了,逍遥子此刻听到林鹏的话,话语间俨然带着一股惊喜。 “试一试就知道了!” 林鹏说完,当下划破掌心,气劲一逼,一股隐隐带着七彩光华的血液落到了逍遥子身上。 随着血液渗入到逍遥子体内,逍遥子脸上的黑气明显出现变化,最后,‘哇’的一口,吐出一口黑血来。 林鹏定睛一看,见着黑血中蠕动着无数的虫豸,仔细分辨,又可分为七种,他也没有兴趣研究,手掌一抬,凝气化焰,一道火光将这些虫子尽数烧死。 过了一会儿,逍遥子道:“躯体内的毒性已逼出大半,剩下的已不足为虑,多谢你的帮助,我终于可以重生!” “不必!” 林鹏指了指墙上的北冥神功,道:“能帮助到你就好,我已将北冥神功记下,所以,你不必觉得欠我!” “额……阁下心怀坦荡,可见是个君子,这北冥神功你尽管学去好了,但是切记不得做出危害武林,有损天下之事,不然我……” 逍遥子说到一半,停下来,并致歉道:“阁下勿怪,是我失言了。” “放心,我学习武功,只为探索生命的奥义,武道的极致,我这人懒得很,像称霸天下这么麻烦的事,我才不会做。” “如此便好,我使用北冥重生法清除余毒,破茧重生大概需要三天时间,这些时间……” “我就在洞里帮你护法,如此可好?”感受到逍遥子话中的意思,林鹏顺水推舟的道。 对于这个能近距离观察北冥神功的机会,他自然不愿错过。 …… 此时,洞外。 “噗!” 阿紫坐在珍珑棋局前,气息颓然,一口鲜血吐出。 苏星河看着她,摇头道:“心思不净,六根不明,你是不可能通过珍珑棋局的。” 阿紫此刻似乎还沉溺在幻境,怅然若失,喃喃自语道:“我的北冥神功!我的北冥神功呀!” 虚竹在一旁扶起她,劝慰道:“阿紫姑娘,我看你一直在追求神功秘籍,凡事不要太执着了。” “你懂什么!江湖人心险恶,我要练好武功保护自己,你明不明白。”阿紫理所当然的道。 一旁的巫行云看到阿紫这般模样,不禁对珍珑棋局产生了好奇,坐到棋局前,主动沉溺于幻境中。 不过片刻之后,她便安然无恙的站了起来,脸上不屑一顾,一副对它失去了兴致的模样。 这珍珑棋局,她旦夕可破,实在没什么意思! “你…你……” 苏星河吃惊的看着这一幕,已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他不知道巫行云的身份,只是看到这么一个小女孩,竟然能破解困扰他数十年的珍珑棋局,顿觉得这辈子白活了。 好不容易定下心来,问道:“你怎么破的这珍珑棋局?” “不过是一群无聊之人的犬吠,不想听,把他们都杀了就是了。” 简单的一句话,又让苏星河怀疑起了人生。 不过,此时巫行云有些疑惑的道:“不过那些人为什么要叫我巫行云呢?这难道是我本来的名字?” “巫行云?” 苏星河心中猛然一颤,他抬眼看着眼前的巫行云,然后和记忆中的那个形象比较,又想到童姥心经的特性,顿时颤动的道: “你是巫行云!!” 对逍遥子一脉来讲,丁春秋固然是叛徒,但巫行云也没好到哪里去,她霸占灵鹫宫,自封天山童姥,强占掌门之位,又用生死符控制天山七十二洞洞主,其所作所为,也就比丁春秋好上一点而已。 “巫行云?我是巫行云?……我是巫行云!” 巫行云口中喃喃自语,等说到最后时,语气中显然透着万分坚定,话音落后,她脑海中的记忆瞬间冲破枷锁,纷至沓来。 夺魂三式,特别是第三式亡魂杀魄,在上个世界好称中者无解,将永远受控于辟魔剑的主人。 但这也只是适用于先天高手罢了,天人境的武者元神有成,意志坚定,对这类武功本就具有十成抗性,况且巫行云也并非此境中的弱者,所以机缘一至,顷刻间恢复记忆,摆脱了控制! 她恢复记忆的一瞬间,登时杀机四溢,冲着神仙洞叱吼道: “林鹏,你竟敢如此愚弄本童姥!!” 第三百六十五章 捆仙 “师叔祖,冷静呀!” 阿紫见到巫行云这般模样,哪里还不晓得她恢复了记忆,赶忙冲过去,抓住她的手道: “师叔祖,虽然林鹏对你不敬,但毕竟救了你,而且你武功未复,这样贸然前去,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阿紫显然不知道林鹏在巫行云身上做的手脚,一句句直接说中巫行云要害,火上浇油,惹得她更是生气。 “滚开!” 巫行云已然怒极,气劲一甩,直接把阿紫震飞开去,气势汹汹的朝向神仙洞。 “休想!” 一声呵斥传来,苏星河直接挡在了她的前方。 他不明白巫行云为何如此,也不关心她跟林鹏之间的恩怨,只不过巫行云要进神仙洞打扰逍遥子,这是万万不行的。 看现在巫行云不过八九岁的模样,有伤在身,功力未复,最多也就十岁时的功力,难道自己连一个十岁的小娃娃都打不过? 他自信还是可以和这个时期的巫行云碰上一碰的。 巫行云见苏星河拦路,也不废话,直接使出瞬间转移大法,一下子闪现到苏星河身后,对着他后背,抬手就是一掌。 掌力汹涌灌入,苏星河如遭重击,口吐鲜血摔飞了出去。 巫行云此时虽然只有八九岁的功力,但是论技巧、论经验,哪一样都比苏星河强,更何况她还懂得那么多天山派的奇门绝技,所以哪怕苏星河未曾轻视,也只一招便败下了阵来。 肺腑受创,真气紊乱,苏星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巫行云闯进了神仙洞。 她一进洞,便大声呼喝道:“林鹏,你给我滚出来!” 幼小的身材,稚嫩的声音,然而巫行云展现出来的,却是与这个形象截然不符的一种唯我独尊,霸道威严。 林鹏看着巫行云走了进来,不禁调侃道:“小云,恢复了呀!” “混账,不允许你这么叫我。” 巫行云顷刻恼怒起来,正待动手,又注意到了正在使用北冥重生法的逍遥子,当下冷笑: “逍遥子,原来你还没死,正好,你当年抢走沧海,正好也算一算我们之间的账了!” 小手一拍,双掌齐出,两道掌劲破空而出,分袭向了林鹏和逍遥子。 哗啦啦! 一道清风凭空生成,挡在林鹏和逍遥子身前,巫行云的掌劲一接触到清风,顷刻被风劲化解,消失无踪。 “巫行云,你不该来,凭你现在的功力,是打不过我的。” 林鹏站在逍遥子身前,对着巫行云道。 他虽然惊诧于巫行云破解亡魂杀魄的速度,不过现在的她,绝无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少废话,接我生死符吧!” 巫行云不假辞色,当下劲走六脉,凝练真气,在手中凝练出一片片薄如蝉翼的生死符,挥手打出。 下一刻,她又用瞬间转移大法腾挪数个方位,挥洒出十数道生死符,四面八方,直叫林鹏避无可避。 眼下她功力不足,只能用一些这样取巧的法子。 不过林鹏明显没有闪避的意思,身躯一震,一道三尺气墙凭空浮现,护住周身,这十数道生死符,就这样被定在空中。 “还给你吧!” 随着林鹏袖袍一挥,气劲席卷之下,生死符倒卷而回。 “可笑,这生死符都是我凝连的,你竟然用它来打我。” 巫行云脸上由挂着冷笑,小手轻挥之下,将袭来的生死符尽数收纳于掌心。 然而,她下一刻就脸色骤变,这纳入掌心的生死符内竟存有一股异力,不受她掌控的沿着手臂向上,直欲侵袭到她的体内。 啪! 巫行云赶忙耗费真气,将这股异力连带着手中的生死符尽数宣泄了出去。 这时,林鹏笑盈盈的声音传来。 “你别忘了,你可教过我生死符,所以我对生死符也是很了解的。” “可恶!” 巫行云暗骂一声,自己当初可是把什么都交给他了。 而且刚才那一击,让本就不宽裕的功力又耗费不少,见林鹏一副神完气足,还没有拿出真本事的样子,巫行云这才惊觉阿紫说的不假,这小子的武功着实不低,再不走,怕是要折在这里了。 “等我恢复功力,再来找他麻烦!” 巫行云萌生退意,正打算用瞬间转移大法离开时,林鹏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心思,笑道:“好了,不陪你玩了。” 瞬间,他五指箕张,往前一探,一股真元流窜而出,凝气化形,在空中化为一道气劲绳索,向着巫行云当头罩下。 绳索未至,一股气机却早已侵袭而去,定住了巫行云,她感受到这股有着禁封之力的气机,顿时呼道: “北冥捆仙索?” 不敢怠慢,体内真气如火山般爆发,和这股气机抗衡起来,可是这股气机恢宏、缥缈,又无比的凌厉、刁钻,不消片刻,已将她的真气全部镇压,禁封在丹田之内,丝毫动用不得,瞬间转移大法自然也无疾而终。 随后,那道由林鹏真元所化的气索直接将巫行云双手捆缚起来,真劲勃发,游走全身,封镇她体内的诸多经脉和穴道,让她彻底没了反抗之力。 到底是她现在的功力比之林鹏相差甚远,所以才轻易的被这北冥捆仙索制服。 林鹏看着巫行云,见她一副桀骜依旧兼视死如归的模样,微微摇了摇头,对着逍遥子道: “逍遥兄,这巫行云终究是你天山派门下,你说应该拿她怎么办?” “放了她吧!” 逍遥子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师妹巫行云虽然强势霸道,杀伐无情,但毕竟不像丁春秋那般作恶多端,为祸武林,所以还是放了她吧。” “好。” 林鹏没有要杀她的意思,也不怕她恢复功力后找自己麻烦,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下来。 气机一摄,北冥捆仙索当即消散无形,让巫行云恢复了自由。 巫行云眼神冰寒,显然不领林鹏和逍遥子的情,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只是运起瞬间转移大法,消失在了原地。 巫行云走后,逍遥子又对着林鹏讲道: “林兄,我看你良才美玉,又学了我天山派诸多功法,不如我代师收徒,将你纳入我天山派门下,不知你意下如何?” 显然逍遥子通过之前林鹏和巫行云之间的神态、语气和对话,大致猜到了两人冲突的缘由,所以才有了这番话。 “嗯……” 林鹏思考了一会,还是拒绝了,他遵守本心,坦言道:“天山派有北冥神功、童姥心经这等神功绝学,足见天山派底蕴深厚,先师想必也是一位不世高人,不过,我本人并没有拜师的意愿。” “况且,我也并不想拜一个注定会被我超越的师父,所以,逍遥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似乎觉得自己的话不太妥,林鹏又解释道: “逍遥兄莫要生气,并非是我狂傲,只是我始终觉得,先辈前人是用来超越,也唯有超越他们,青出于蓝,才是对他们最好的敬意。” 感受着林鹏言语中的那抹桀骜,似乎与巫行云如出一辙,逍遥子也不在劝说了。 “好吧!” 第三百六十六章 离去 三日后,逍遥子重生,带着苏星河去找丁春秋算账,林鹏也带着阿紫回到了那个破庙,继续修行北冥神功。 北冥神功集天地之造化,是林鹏迄今为止碰到的最为高深的武功,登时给他打开了一个新的天地。 这北冥神功的北冥二字出自于《逍遥游·北冥有鱼》,其核心要义也用里面的一句话可以解释概括。 “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 什么意思呢?就是顺应天地自然万物的变化,掌握“六气”阴、阳、风、雨、晦、明等宇宙万物的规律,来探究无穷无尽的天地奥妙。 至于北冥神功中北冥聚气法、北冥捆仙索、北冥重生法……等等,都是这句话的具体应用,所以北冥神功的修炼,也可以说是无穷无尽的。 一日,林鹏修行北冥神功告一段落后,来到阿紫面前,道: “阿紫,我传你瞬间转移大法,你学会之后,我们就此别过吧!” 说着,他手指一点,将法决用意念灌输的同时,引导她体内的真气运转,学会了这门武功。 “怎么了林公子,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虽然被传授武功很高兴,但阿紫明显不想这么快和林鹏分开。 “没什么,只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是到了我离开的时候。” 林鹏离别赠言道:“阿紫,你虽然在丁春秋手下长大,但是本性不坏,好好将我传授你的武功修炼下去,这江湖自有你的一席之地,你好自为之吧。 …… 天山灵鹫宫。 “怎么都是素菜,酒也没有酒味,堂堂的灵鹫宫宫主,天山童姥就每天吃这些?” 李秋水一扫桌上的饭菜,一点兴趣也无,虽然她可以餐风饮露,保持数月不食不饮,但是吃饭喝酒是种享受,她可不愿放弃。 “童姥,灵鹫宫方圆五百里就只有这些东西。”婢女有些诚惶诚恐的道。 “唉!” 李秋水叹了一声,勉强将杯中的酒水饮尽,道:“还是我的天涯海阁好,这是灵鹫宫要什么没什么,这巫行云是怎么待得下去的!” 天涯海阁是李秋水所创的势力,美酒佳肴,舞女歌姬,应有尽有,一切都是按她的心意打造,是她的人间乐土。 随即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问道:“让你们查的人,有消息了吗?” “童姥,已经有……” 婢女正说着,一个的声音突然从空中传来。 “确实有消息了,李秋水,你看我这不就特地送上门来了。” 林鹏的身影自天而降,缓缓落在灵鹫宫。 “嗯?” 李秋水慵懒的神情马上一个变,支起身来,露出一股披靡天下的气场来,喝道: “哼,林鹏,没想到你竟敢闯到灵鹫宫来,胆子倒是不小!” “不,其实我胆子很小,只有在十成的把握下,才会以身犯险。” “你的意思是吃定我了!” “没错!” 林鹏点点头,对着李秋水开口道:“我要幽冥鬼爪和玉玲珑!” “做你的春秋大梦!” 李秋水一听,眉目一横,一股寒意顷刻降临,让这灵鹫宫大殿变得如同冰窖一般,下一刻,幽冥鬼爪已破空而袭来。 “幽冥鬼爪,威力不俗,只可惜这招你那日已经使过了!” 林鹏透过天子望气术,轻易窥视出了幽冥鬼爪的轨迹、流向、最强、最弱之处,只是用手指轻轻一戳,那一记鬼爪已如泡沫一般破碎,消失。 “这是……北冥神功?” 看着自己的幽冥鬼爪被破,李秋水突然响起数十年前自己被逍遥子击败的那一幕,这林鹏身上似乎有类似的气息。 “这是我自创的天子望气术,不是北冥神功,不过你说的北冥神功……我恰好也会哦!” 林鹏说着,手掌一探,北冥捆仙锁已然出手。 瞬间,一条由真元形成的无形绳索径直捆缚住了李秋水双手,镇封之力侵袭之上,蔓延全身。 这北冥捆仙锁已被林鹏修炼到无影无形,瞬息而至的境界,实在叫人防不胜防。 李秋水神色一惊,没想到自己竟这样中招,当下运起全身真元,全力反抗。 一股股澎湃的气场,以李秋水的身体为战场,逐渐扩散开来。 不过显然,占有先手,且有北冥神功在身的林鹏更据优势,不消一时三刻,李秋水气息衰退,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突然,一只纤纤玉手于虚空中悄然出现,按向林鹏背后,不带起丝毫的风声,也没有一点的波动,显然是来者将掌劲绝对控制,未有一丝一毫的溢出。 “嗯?” 掌力袭身,林鹏还是察觉到了异动,身子一缩,移形换影,已然避让开来,只是北冥捆仙索也瞬间露出一丝破绽,被李秋水趁机挣脱开来。 对于袭击自己的这个修长倩影,林鹏露出饶有兴趣之色,开口道:“巫行云,没想到你也来了!” 此时的她已不再是孩童的模样,恢复了真身。 同时李秋水也惊呼出声:“巫行云,你竟然没死!” 她看着突然出现的巫行云,随即又不悦道:“你果然没那么容易死,不过你刚才做什么,我本来要脱困而出,你这样一插手,反倒是像你救了我一样。” “我没想救你,我只是想杀人!”巫行云神色淡淡的道。 “哈哈!是吗?” 听的这话,李秋水顿时笑出声来,看向林鹏道:“看来你一定是大大得罪了我师姐,她竟然宁愿助我,也要先对付你,我真是好奇,你对她做了什么事,该不会……” 看着李秋水眼中的玩味,巫行云登时大怒: “李秋水,你找死!” 一记掌力直接劈向了她。 李秋水自是不甘示弱,使出幽冥鬼爪,两只玉手瞬间碰撞在一起,霎时,地动山摇,整座大殿登时晃动起来。 一层层波纹自她们的掌心流出,顷刻化作一道道狂飙席卷四面八方,支撑大殿的廊柱亦摧枯拉朽般被摧毁,盖顶陷落,这座灵鹫宫的主殿在两人的一掌之下顿时化为废墟。 两人真元护体自是无恙,从废墟中升空,还在不断的比拼着功力,显然是打出了真火。 “喂!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太不将我放在眼里了。” 林鹏悠悠的声音在她们上方响起,下一刻,他接连天地,气贯苍穹,手掌翻转,似带有运转星辰的伟力,径直往下一压。 哗啦啦! 一道道气旋在空中凝聚,掀起猛烈的狂风,搅碎重重的浓云,无数气旋聚合在一起,组成一只铺天盖地的巨手,朝着两女缓缓下压。 浓重的压力袭来,李秋水和巫行云抬眼望天,看着这遮蔽天幕,拨弄日月的大手,再也不敢怠慢,纷纷发出了自己最强的招式…… 半个时辰后,林鹏看着这个已是被夷为平地的灵鹫宫,转身离去。 又花了一盏茶的功夫,他跨越千里,来到天涯海阁,取走了里面的玉玲珑,随后便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本卷完) 第三百六十七章 明月 武林杀伐,江湖争锋,自数十年前十大门派遭无名重创,人才凋零,无双城和天下会两大帮会,相继崛起,一南一北,形成双雄对峙的局面。 然时移世易,天下会雄霸雄心万丈,更有三位入室弟子秦霜、步惊云、聂风相助,如日中天。 而无双城的中流砥柱独孤剑圣败于武林神话无名之手,封剑归隐,而无双城城主独孤一方虽有才智,但暴虐无道,不得人心,无双城日渐衰颓。 无双城中。 林鹏漫步在大街上,只见这里人数虽多,但并不繁华,城中百姓,具是面黄肌瘦,衣衫褴褛,乞丐流民亦是不胜枚举,沿街乞讨者,入目皆是。 整个无双城足可以用四个字来形,那就——民不聊生。 沿着大街往前,路过一处茶园,一阵悠扬婉转的笛声从里面传出,林鹏侧目望去,就见一个黑发顺长,眼眸清丽的白衣少女坐在高台上,吹奏着笛曲。 台下桌椅上的,则是一些无双城的帮众,喝酒耍钱,聚众呼喝,吵吵嚷嚷。 这些帮众平日里骄纵蛮横,巧取豪夺,可此时对着这个美丽的少女,却丝毫不敢看上一眼,或者说想看,却又不敢看。 少女自顾自的吹奏完毕,走下台来,拿出帕子,讨要赏钱,一桌一桌的走了过去,这些帮众也不敢不给,从身上掏出一些碎银子,放进帕中。 走出茶园,她看见门边的林鹏,打量了一眼,径直走了出去。 茶园之外,许多流民乞丐一见到这少女,便纷纷涌了上来,一边喊着“多谢明姑娘”,一边伸手拿她手帕里的钱,不一会儿,手帕里的银钱便被拿光了,流民乞丐也一哄而散。 “明姑娘?明月!” 林鹏口中喃喃,大致猜出了此女的身份,没想到如此之巧,两步并做一步,走上前拦住了她,笑道: “姑娘这般‘劫富济贫’,可对这无双城对百姓来说,无疑是杯水车薪,于事无补,我这里正好有一件大事要干,酬金丰厚,不知道姑娘有没有兴趣。” “大事?” 明月眼神清冽,回望过来,再次审视了一番林鹏,觉着没什么威胁,开口道:“没兴趣,还有,这里是无双城,无双城有无双城的规矩,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什么来历,千万不要想着在这里闹事!” “无双城的规矩?” 林鹏指了指街上随处可见的乞丐,嗤笑道:“如果这就是无双城规矩造成的,那我看这个规矩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感受到林鹏话语中的不敬,明月眉头一皱,声音也尖锐起来,问道:“你是什么人?来无双城想做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让无双城换个主人罢了。”林鹏淡淡的道。 “换谁?难道是换你吗!” 明月听着林鹏的话,不禁笑了出来,告诫道:“这种话可不能乱说,若是让别人听见,你肯定性命难保,以后不要再说了。” 她虽然对如今的无双城主独孤一方不满,认为他德不配位,搞得无双城民不聊生,但是她是明氏一族的人,明氏一族秉承先祖遗训,以守卫无双城的安危为己任,她是无法做出任何不利于无双城的事。 “你不相信?” 林鹏瞧着她,并指一点,一道剑气激射而出,飞入茶园之中,顷刻又分化数十,好似一柄柄利刃,划过无双城帮众的脖颈。 茶园里,十数声惨叫几乎不分先后的响起,又骤然切断。 “这下你该信了吧!”林鹏再次开口道。 听着这一声声的惨叫,明月脸色瞬时一变,她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娇叱道: “胆敢窥视无双城,找死!” 当下握住长笛,启动机关,抽出里面暗藏的短剑,真气催动,短剑绽放出夺魄的寒芒,直刺林鹏心口。 “这一剑寒光流动,深谙快、狠、准三味,剑法练的不错!” 林鹏嘴上说着不错,然而双指一夹,便轻易的制住了短剑。 明月感觉自己的短剑就仿佛被铁箍拷牢,纹丝不动,对方的内力亦如大海般深不可测,知道是遇到高手了,当下弃剑,抽身后退,准备跑开报信。 却不料刚退出数步,林鹏已然欺身在侧,手指一点,劲力注入,当下动弹不得。 “你不是对无双城的现状不满吗,想改变而又没法改变,追随我,这一切都可以实现。” “别做梦了,我是不可能背叛无双城!”明月倔强的道。 “那没办法,我只好用我自己的方式了。思想上没法背叛,那身体上背叛也是一样的。” 林鹏伸出右手,五指箕张,无数透明的丝线顿时从他指间透出,钻入明月的体内。 明月此时感觉好像有无数的蚂蚁在体内爬动,麻痒酸软,几乎站立不住,可又有一股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却始终支撑着她。 又过了一会,异样的感觉消失,明月顿觉神完气足,功力大增,状态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巅峰,甚至是超越巅峰。 但同时,一种不安顷刻涌上她的心头,她不会相信林鹏有这么好心,当即问道:“对我做了什么?” 林鹏微微一笑,解释道:“我这招叫做蚕丝牵偶术,顾名思义,就是会让受术者形同木偶,身不由己的被施术者操控。” “这是我好久,额……不,应该是半年前创出来的武功,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试验,既然你不愿意,那就替我试试这门功夫吧!” 此时,茶园中的惨叫已传散开去,吸引了不少无双城内的武人来此。 他们查看了茶园内的情况,纷纷聚拢起来,将目光集中到林鹏身上。 其中有人谨慎的道:“茶园内无双城十数个好手均被一招毙命,伤口平滑整齐,足见杀人者剑法凌厉卓绝,是位高手,我们要小心!” 当即又有人不同意道:“呵,我们在场之人,哪一位不是高手,况且我们这么多人,还会怕他一个,抓住他,然后向独孤城主邀功!” “对,这小子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我们眼前杀人,若是独孤城主知道我们畏缩不前,任由杀人者逃走,怪罪起来,怕是担当不起!” “抓住他,给无双城主一个交代!” 一旁的人也开始纷纷附和。 “活着不好吗,非得要找死!” 林鹏扫了他们一眼,将竹笛短剑塞回明月手里,淡淡的吩咐道:“替我解决了!” “不……” 明月口中拒绝,身体却是不由自主的动起来,一步跨出,轻扬着曼妙的身姿,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已然突入人群。 “杀!” 见明月杀来,众人也是齐声一喝,长刀利剑,拳脚棍棒一起往她身上招呼。 可是明月身法如清如光,飞腾变化,纵横来去,每一次剑光变化,必然倒下一人,一时间惨叫连连,不消片刻,已有近半之人倒下。 明月眼中焦急,喊道:“你们不是我的对手,快走,去通知独孤城主,有大敌来袭!” 而此时人群中,也有人把明月认了出来,呼喊道:“她是明氏一族的明月,没想到她竟然背叛了无双城,快去通知无双城主!” 众人已被杀的胆寒,一听到这话,当即作鸟兽散,只是会不会去通知独孤一方,那就不得而知了。 敌人四散,明月身体还想去追,被林鹏直接叫住。 “回来,这些不过是些小角色,不必理会,我们真正的目标……在那!” 林鹏用手指了指远处高大宏伟的城主府,道: “走吧!” 第三百六十八章 摄服 四散的武人将林鹏杀人,明月叛变的事宣扬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整座无双城顷刻小范围的沸腾起来。 不少江湖人士听说了这件事,纷纷聚拢起来,远远的跟在林鹏后面,除了想见识一下林鹏这个狂徒外,更想看的是无双城会如何处理此事。 无双城乃是南方霸主,现在有人胆敢在无双城里挑事,真是数十年难得一见,绝不允许错过。 林鹏没有管身后吊着的一那群人,和明月一起沿着大街往城主府走去。 明月尝试操纵真气,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可任凭她怎么努力,自己的真气一碰到体内密布交织的蚕丝,便被吸收进去,除了搞得自己一身香汗淋漓外,无半点用处,最后终究是放弃了,她看着林鹏,不甘的冷笑道: “你简直是在找死,无双城雄霸一方,高手如云,数万帮众不说,城中还有三大护法,魅影、心魔、释武尊均是成名数十年的高手,更不用说无双城主独孤一方,近乎无人能敌,占据天下三甲之列……” “独孤一方?三甲之列?” 林鹏面露古怪的道:“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据他所知,这独孤一方纵观整个风云世界,怕不是一百名都排不进去。 “不是吗?天下间除了已经归隐的独孤剑圣外,又有谁可以说稳胜独孤城主,怕是雄霸也不敢吧?”明月反问道。 林鹏哑然失笑道:“是是是,他确实很厉害,不过,我自信比他更厉害!” “再厉害又如何!” 明月反唇相讥道:“你你厉害还能比得过独孤剑圣吗,独孤剑圣虽然封剑归隐,但是无双城有难,他必定不会袖手旁。” 林鹏摸了摸鼻,道:“或许我比他还厉害呢!” “你……简直不可救药!” 明月自然不会相信林鹏的话,如此说了一句,便不在言语,冷眼看着他,似乎是等着瞧林鹏最后的下场会如何。 “其实你应该希望我成功才是,你叛徒的罪名已经宣扬出去,如果我输了,你岂不是要跟着我一起陪葬!” “清者自清,我没有背叛无双城……” “背不背叛,可不是自己说了算。” 林鹏指着前方,道:“无双城的人来了,你可以看看他们会不会相信你?” 话音一落,数十个气息凶悍,龙精虎猛的汉子从街的另一面出现,迎面奔来。 其为首的是一个身形精瘦,穿着黑衣的男子,他一见到林鹏,便大声喝道:“哪里来的小子,敢来我无双城杀人,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随后一马当先,化为一道鬼影直接杀来。 明月看着来人,直接道:“他是无双城三大护法之一的魅影,一身轻功冠绝当世,与武林中被誉为风中之神的聂风亦不相伯仲,武功比我…比我……” “和你差不多是吧,我知道了。” 林鹏笑着伸出的手,往前一抓,下一刻,还在半途,尚未冲杀过来的魅影速度俨然快了数倍,‘嗖’的一声,直接冲到了林鹏面前。 不过,或许是冲的太快,把握不了方向,他直接把脖子冲到了林鹏的手里。 魅影也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觉得喉咙一痛,被林鹏提了起来。 嗯? 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他正待反抗,却被林鹏微微一捏,当即震散了他体内的全部真气,然后问道: “想死还是想活?” 魅影十分硬气的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要以为无双城的人都会同这个女人一样,向你求饶投降!” “你……” 想不到魅影的话一下子落到了自己身上,明月顿时气急,辩驳道:“我才没有投降,我只是…只是身不由己。” 字面意义上的身不由己。 “呵!” 魅影不屑的冷哼一声,随后看向林鹏道:“要杀就杀,独孤城主会为我报仇的!” “看来是个硬汉,好吧,我最喜欢硬汉了,希望你能坚持的久一点!” 说完,林鹏松开了手,然后一道生死符打入了他的体内。 看着魅影不解的眼神,林鹏解释道:“死亡是一件最简单不过的事,远远不能让人害怕,人真正害怕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给你体内注入的叫做生死符,正好有这种功效,你好好体会一下吧!” 顿时,魅影觉得周身窍穴经脉传出一阵酥麻骚痒的感觉,片刻之后,这丝骚痒便被放大了成百上千倍,扩散到全身,全身上下,没有哪一处不是奇痒难耐,又痒又痛,就仿佛被千千万万只蚂蚁啃噬骨髓,又好像被千万条小蛇钻进五脏六腑,翻江倒海。 巨痒! 奇痛! 魅影连连哀嚎,难以遏制,疯魔一般在全身上下乱抓,可是这股奇痒并非在表皮,而是从经脉窍穴中散发出来,所以越抓越痒,越来越痛,顷刻间已把自己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煞是骇人。 明月眼中露出惊惧之色,没想到林鹏还有这种手段,又暗暗庆幸他没有用这生死符来对付自己,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扛得住。 “当背叛的人数够多,所谓背叛就会被冠以正义的词汇,诸如大势所趋,良禽择木而栖,弃暗投明等等。” 林鹏看向明月道:“你觉得他能坚持多久?” 话音一落,一旁魅影的求饶声便传了过来。 “饶命!饶命!” 魅影一边抓着,一边痛苦哀嚎,连连求饶:“痒死我了!痛死我了!我愿意投降!主人饶命!饶命呀!” “看来你又多了一个同伴!” 林鹏微微一笑,屈指弹出一缕劲气。 噗! 魅影身子一震,同时,奇痒剧痛也尽数消散,不过他身子微颤,面上恐惧莫名,对着林鹏,低下的头。 林鹏道:“刚刚那一指只能缓解你三日痛苦,三日之后会如何,那要看你忠不忠心了。” 听着这话,魅影当下跪服在地,道:“小人…小人定当忠贞不二,愿为马前卒,替主人拿下这无双城。” 十数米之外,刚刚赶到的无双城帮众,看着这一幕,不禁都愣在原地,惊疑不定地看着魅影。 林鹏见着他们,微微一笑道:“既然来了,那就都不要走了。” 双手一挥,数十道生死符直接挥出,不过片刻之后,将他们全部收服。 身后的武林人士,见到这一幕也是一片哗然,隐隐觉得,这无双城恐怕要变天了! 第三百六十九章 踏入 无双城,城主府。 “外面吵吵嚷嚷的是怎么回事?” “启禀城主,是有个小贼在城内杀了我们的人,魅影护法已带人去处理了。” 独孤一方看起来三四十岁的外貌,一脸的络腮胡,粗犷豪迈,不怒自威,一件玄色战袍披挂在身上,更显其威势。 “嗯。” 随意应了一声,独孤一方便不再关注此事,最近雄霸的天下会咄咄逼人,似有南下之势,他正在为这件事忧心烦愁,些许小事,不值得他劳心。 遂拿起天下会的有关情报查阅,想要探知雄霸武功的进展,只可惜雄霸自从有三位徒弟替他南征北战后,已经很久没有出手,之前最出名,还是十年前战胜北饮狂刀聂人王的一战,如今,想必其实力更为恐怖。 “雄霸此人野心勃勃,着实是我无双城称霸天下的最大障碍,不过想要对付他,还是要徐徐图之,需先从他身边的三个徒弟下手,减除羽翼……” 独孤一方喃喃道。 突然,他似乎察觉到不对,只听无双城中的喧闹越来越大,且越来越靠近城主府,有些恼怒道: “怎么回事,魅影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派人告诉他,限他一炷香内把骚乱给我平息下去,不然我废了他!” 一旁的属下当即领命而去,而刚走出大门,另一位无双城的帮众便跑了进来,略带着急的禀告道: “禀告城主,魅影带着手下叛变,投靠了那个杀人的凶徒,现已直往城主府杀来!” “他好大的胆子!” 独孤一方只觉脸上被狠狠的扇了一巴掌,霎时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桌上,整张桌子四分五裂,垮塌在地上。 他站起身来,露出雄壮的身躯,大步迈出,甩的披风哗哗作响,边走边吩咐道: “召集人马,随我前去看看,我倒要看看这魅影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敢背叛我!背叛无双城!” “是。” 在独孤一方的命令下,当即聚拢了数百人,紧跟在他身后,杀气腾腾的走了出去,行至半途,又有人来禀报道:“城主,少城主知道此事,说是要去替城主分忧,已带人去捉拿魅影了。” “鸣儿!” 独孤一方脸色微变,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冲动莽撞,好大喜功,怕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当即又加快了步伐,走出了城主府。 然而,他一来到大街上,便见到让自己怒不可遏的一幕。 只见他儿子独孤鸣在众目睽睽之下,五体投地,跪倒在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面前,不住磕头求饶。 登时怒吼出来:“独孤鸣,你在做什么?” 独孤一方对独子一向宠爱有加,却没想到他竟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情。 独孤鸣一眼望来,见到是独孤一方,顿时露出喜色:“爹,救我……” 不过片刻之后,他便想到了什么,声音便戛然而止,颇为顾忌的看了一眼林鹏,露出惊恐、害怕之色。 “怎么,独孤鸣,不劝一劝你父亲吗?”林鹏淡淡的开口道。 独孤鸣听了,不敢有违,一咬牙,道:“爹,投…投降吧,你是斗不过主人的,主人的生死符,操生控死,威力无穷,你如果现在投降,主人或许高兴,还会给你留一个副城主的位置,所以爹,你投降吧。” “混账,你这个逆子,竟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独孤一方看着独孤鸣狼狈不堪的模样,知道他应是遭受了一些折磨,但他也着实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是如此的没骨气,卑躬屈膝,还反过来劝降自己。 独孤鸣露出委屈的神色,道:“爹,我也是没有办法,这个生死符实在太厉害,让人生不如死,爹你没有尝受过其中滋味所以不知道,我想如果是你中了生死符,你也会和我一样的。” “区区一点痛苦折磨都忍受不了,你简直枉为我独孤家的人!” 独孤一方怒目圆睁,把目光狠狠的盯向了林鹏,喝道:“小子,你就是只会使这些鬼祟的手段吗,快把我儿子他们的生死符解开,这样我还能留你个全尸!” “也罢,只能让你自己体会一下这生死符的威力了!” 林鹏摇摇头,并指一点,一张好似由真元凝结而成符箓,飞射而出。 “生死符?” 看着平平无奇,没有丝毫威力的生死符,独孤一方脸上露出冷笑:“区区一道真气,就想让本城主臣服,笑话,给我破!” 当下一掌拍出,在空中衍生出一道刚猛凌厉,霸气四溢的掌力。 相比于林鹏那道平平无奇的生死符,这记掌力显然威势极重,只是四散的掌风,便让围观者胆颤心惊,仿佛面对山崩海啸,顷刻颠覆。 周围有人摇头叹道:“能死在独孤城主手里,这小子也算是死得其所!” “小小年纪,手段倒是不俗,不过太过狂傲了,竟敢在无双城挑衅,当真是不知道马王爷长有几只眼。” “只是可惜了他的生死符,怕是要被无双城收去了,这无双城又增添了一样争霸天下的利器。” 围观的武人议论纷纷,均不看好林鹏的下场。 噗! 出乎众人意料,生死符摧枯拉朽,连僵持片刻也无,直接击破了独孤一方的霸道掌力,‘嗖’的一声,没入了他的体内。 生死符一进入体内,顷刻化为丝丝缕缕的劲气,蔓延全身,独孤一方一时间只觉得有千万条小蛇直往自己的经脉窍穴内钻去。 “什么鬼东西!” 他惊呼一声,运气全身真气,想把将生死符驱逐出去,可是自家真气,在生死符所化的真力面前,顷刻溃不成军。 然后,就有一股瘙痒从体内传出,片刻之间,又成百上千倍的放大…… 坚持了一盏茶的时间,独孤一方就不得不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倒在林鹏面前,和他的儿子一起做了难兄烂弟。 独孤鸣看着他爹也投降了林鹏,不知怎么的,心中彻底绝望的同时,又暗暗有了一丝庆幸,开口道: “爹,我说过,这生死符厉害,此话不假吧,你看连你也承受不住。” “可恶,逆子!” 独孤一方听到自家儿子的话,登时捏紧拳头,恶狠狠的盯向他。 “不要,爹,我错了!” 看到独孤一方彻底臣服于林鹏,无双城的数百帮众自然也不会想尝一尝这生死符的威力,纷纷下跪,奉林鹏为主。 而林鹏也在众多武人瞠目结舌的表情中,踏进了他的城主府。 第三百七十章 城主 “谁敢在无双城捣乱!” 林鹏刚刚走进城主府,一个苍老狠厉的声音便从空中传来,紧接着,一阵破风声突袭而至,他的面前,骤然出现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 “姥姥!” 看到这个身影,明月顿时叫了出来。 独孤一方也给林鹏介绍道:“主人,她叫明镜,是明氏一族的当家人,明氏一族是无双城潜藏在暗中的力量,专门用来保护无双城。” “主人?” 明镜听着独孤一方对林鹏的称呼,惊愕道:“独孤城主,你怎么称他为主人?” 独孤一方脸上露出些许尴尬,随后,故作威严道:“明镜,我已投降了这位林鹏大人,以后他就是无双城的新城主,你还不速速拜见城主!” 明镜愣愣的看着独孤一方,心中颇有一种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何故先降的荒谬感,好一会儿,她才接受了这个事实,怒骂道: “独步一方,你这个不孝子孙,竟然恬不知耻的投降,将无双城拱手相让,你如何对得起独孤家的列祖列宗。” “老贼婆,你说什么!” 这一切虽然不是独孤一方心甘情愿的,但被明镜这么指着鼻子骂,俨然恼羞成怒起来。 一气之下,径直出手。 明镜的武功只比独孤一方差了一筹,而独孤一方刚刚遭到生死符的折磨,真气运转不畅,一时间,两人倒是斗的难解难分。 一旁的明月看在眼里,揪心不已,她知道,就算姥姥能打赢了独孤一方,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林鹏等着她,遂劝道: “姥姥,独孤一方既然已经投降了,你又何必要为独孤家奋战,不如…不如……也投降吧!” “闭嘴,明月,我没想到会教出你这样一个不孝的孙女,让我明家蒙羞……啊!” 独孤一方一掌打在她身上,眉目含煞的道:“与我交手,你竟然还敢分心说话,简直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说着,他步步紧逼,又趁势攻了上去,明镜受了独孤一方一掌,肺腑震荡,再也支撑不住,三招两式之后便被他擒下,压到了林鹏面前。 众人似乎都在等他使用生死符,让这个老妪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毕竟自己因此背叛投敌,那么总希望这样的人越多越好,人越多,就证明自己越没有错。 “不要,林…林城主,请你不要对我姥姥用生死符,她性子倔,若是中了生死符,肯定不愿偷生!” 明月本不愿屈服于林鹏,不过此刻为了她姥姥,心甘情愿的叫了林鹏一声城主。 “你这个孽女,我不需要你替我求情,生死符是吗,我倒想试试看,它是如何让整个无双城的人尽数授首的!” 明镜一脸傲然和不屑。 “不要,姥姥!” 明月知道生死符的威力,不禁焦急,又把目光看向了林鹏。 “放心,我不会用生死符,像对付你姥姥这样性格刚强,宁折不弯的人,我还有其他的方法。” 林鹏笑着,五指箕张,在明镜眼前一招,指缝之间似带着迷幻人心的力量,让她的眼神瞬间迷离起来。 恍恍惚惚,她好似陷入了一个梦境中,一个没有烦恼,没有忧愁的梦境,随后自然而然的把梦境当成了现实,把现实变成了梦境。 明镜恢复神智后,已不复原本对林鹏怒目而视的模样,一脸高兴的对他道:“恭喜主人严惩叛逆,重新夺回无双城,我明氏一族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再次追随您了!” 随后她又夸奖起了明月,道:“明月,你这次做的不错,联系到了主人,更是助他夺回了无双城,为我明氏一族立下大功,不枉我一番苦心教导。” 听着这两句话,明月一脸疑惑,道:“姥姥你怎么了?你在说什么?” 明镜见到明月的样子,也有些不解,道:“明月,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过,这无双城本就是属于林家的,独孤家巧取豪夺霸占了这里,又迫使我明氏一族屈服,其实我们一直是忠于林家的,明月难道你忘了。” “原…原来如此。” 明月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她大致明白怎么回事了。 而独孤一方等人看着明镜的改变,顿觉毛骨悚然,由心底里升起一股恶寒,惊惧。 这玩弄记忆的手段,简直比生死符还要狠毒十倍,一想到刚才还对林鹏怒目而视的明镜,现在俨然变成他最忠心的仆人,他们看向林鹏的眼神,也越发畏惧起来。 解决了明镜的问题,林鹏又开口道: “接下来我宣布一件事,那就是明月将会成为无双城的新一任城主,她的话,就是我的话,你们要好好配合她,治理无双城,都明白吗?” 听到这话,众人脸上都露出诧异、惊奇、疑惑……等等表情,没想到林鹏会做出这样一个决策,不过没有人敢反对,连连称是,除了…… “我做城主?” 明月不解的看向林鹏,道:“你费了这么大力气才得到的无双城,为什么让我做城主?” “你觉得我今日能降服整座无双城,是因为什么?” “是…生死符?” “不,是我的拳头够大,所以我接下来想做的,是如何让我的拳头变得更大,我才没有功夫管无双城这些琐碎的小事,全部交给你了!” 林鹏说着,让独孤鸣给自己安排一座宅院,离开了这里。 他人虽然离开了,但是事情显然不会这么结束,无双城一日之内便换了主人的消息很快就随着一波波的飞鸽传书,轰传天下,随即引起轩然大波。 “林鹏,这人到底是何来历?” 天下会,天下第一楼中,雄霸看着手中的飞鸽传书,口中喃喃道。 “给我查,我要知道他的一切信息,身份、来历、武功……通通都给我查清楚!” 吩咐完后,雄霸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笑容,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无双城易主,独孤剑圣定然不会坐视不理,老夫正好借此看看这俩人的实力,若有机会,不妨一并除去。” 北方属于天下会的势力范围,大体安稳平静,而南方属于无双城,此刻无双城的骚乱动荡,牵一发而动全身,进而影响到了整个南方武林。 “林鹏到底是何许人?” “独孤一方到底是名不符实,无双城外强中干?还是林鹏的武功太过强悍,傲世天下?” “剑圣会不会出世?” …… 带着种种的疑问,南方各派纷纷派出人马前往无双城,想要一探究竟。 也有不少初出茅庐的武人,看到林鹏以如此的方式一举成名,轰传天下,也按耐不住,挑战成名高手,掀起了新的浪潮。 而林鹏在做什么? 他对上述的事情都不在意,一心一意的研究无双城的镇城之宝—— 无双剑! 第三百七十一章 目标 无双城里的无双剑总共有两把,一把是无双阴剑,一把是无双阳剑。 古老相传,在这两把无双剑之中还存在着一式旷世剑招——倾城之恋。 一经使出,便可摧城灭寨,所向披靡。 但是修炼此剑招,需一对恋人分别手持阴阳两剑,情意绵绵,双剑合一,这样才能使出这无招无式,冠绝天下的倾城之恋。 林鹏看着插在地上的无双阴剑和无双阳剑,屈指一点,两柄宝剑骤然引动,飞升上天,与空中交叉缠绵,好似一对恩爱的恋人,紧接着存于剑中的剑意当即被激发出来。 一蓝一橙两道光华绽放而出,直冲云霄,顿时风云汇聚,无尽的天地元气被聚拢起来,形成一个个光点,又轰然炸开,洒下无穷的剑气。 这庭院内地砖、假山、草木被这剑气侵袭,寸寸断裂,飘洒空中,继而又被连绵不绝的剑气之雨,穿刺成齑粉,半点不存。 这倾城之恋需要用恋人情感摧发,但对于林鹏这样的天人级高手来说,却并非必需,直接以元神之力强行沟通剑意,并驾驭它们,实非难事。 他一心二用,一边以神御剑,使用倾城之恋,一边张开双臂,以强悍真元身躯直面这剑气之雨,细细感受这倾城之恋的威力,不消片刻,对于其中的精髓,以尽数领会。 武者之道,炼精化气,练气化神,以神念沟通天地,参悟天人妙法,继而引动天象,操纵元气,这倾城之恋剑法,亦是如此,所以无招无式,所向披靡。 只是以林鹏如今的境界,这倾城之恋对他而言只是锦上添花,并无太多益处。 他暗暗感叹,可惜这门旷世剑法并不是那一招拥有光之速度,超越时光,超越空间,无双无对,一击灭城的倾城之恋。 心念一收,剑意当即消散,两道通天光华也径直消失,剑气之雨没了后续,渐渐停止,庭院中,除了刚才倾城之恋造成的破坏外,一切已恢复平静。 挣!挣! 两柄无双剑插在地上,林鹏甩手,气劲涌动,直接收回剑鞘。 倾城之恋既然见识过了,那无双城中值得林鹏看中的,也就只剩下剑圣的剑二十三了,希望不会让他失望吧! 林鹏暗暗的想到。 不过无论是倾城之恋还是剑二十三,都不是林鹏在这个世界的目的,这个世界的武学,最高也不会超过他的北冥神功,所以顺手收集罢了。 他在这个世界最看重的还是那四大瑞兽,即是真龙、凤凰、麒麟、龙龟。 四大瑞兽夺天地之精华而生,自古以来,便存于世间,不老不死,于人类而言,是另外一种层次的生命。 只要吞噬其真元、精血便可以改变体质,提升生命层次,从而功力暴增,长生不老。 林鹏消化了玉玲珑,其蕴含的生机或者说生命力,配合北冥神功已让他拥有了数千年的寿数,所以对于长生不老,他并不看重。 但是四大瑞兽的精元可以极大的提升他的体魄,滋养他的精气,这不由的让他心动。 万丈高楼平地起,修为越高,林鹏则越看重根基,而精气神三者之中,因为缺少上佳淬炼肉身的法门,自己肉体的修行,已是差了气和神一大截。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 林鹏也理所当然的要拿着这四大瑞兽,弥补自己的不足之处。 四大瑞兽之中,真龙深藏难寻,凤凰和龙龟已死,一身精血为帝释天和笑三笑所得,但他们两人也是潜藏无踪,也只凌云窟的火麒麟最易寻找,先去找它吧。 还有凌云窟内有诸多神兵绝学,也确实值得他走一遭。 林鹏心中当下有了决定。 …… 乐山大佛,地处西南,处于大渡河、岷江、青衣江三江汇流之处,水流湍急,地势险峻,其内有一洞窟,名为凌云窟。 又因其中常有一只浑身冒火的异兽出没,刀枪不入,凶悍难制,凌云窟亦成为江湖人闻之色变的禁地。 这一日,乐山大佛下,徒步走来三个剑眉朗目、气度不凡的青年。 走在前面的两人,一人长发飘逸,潇洒英俊,其体态轻盈,好似时刻随风而去,显然轻功极佳。 在他身旁的男子则是满脸英气,其衣着虽然陈旧,但眉眼间神采奕奕,让人轻易的忽视他身上的穿着。 他们身后的一人,一脸阴沉和不耐,看着两人,似有监视之意,全身上下充斥着阴郁的气息。 “断浪,我们的父亲逝世已经十年,而我这么多年来,却一直没有来凌云窟拜祭,真是愧为人子。” 看着这凌云窟,长发男子似乎回忆起当年父亲身死的情形,一脸惭愧。 “聂风,我又何尝不是,还好这次雄帮主答应了我们的请求,让我们一偿夙愿。” 聂风点点头,提议道:“断浪,要不我们做个约定,每年这个时候,都来这里拜祭我们的父亲,你看如何?” “好,我自然乐意。” 断浪说着,突然皱起了眉头,道:“万一明年雄帮主不同意怎么办?” “没事,我一定会让师父他同意的。” “嗯。” 断浪应了一声,看向身后的步惊云,不自觉的冷笑道:“只是不知道到时候,雄帮主是会让他的大弟子,还是二弟子继续全程‘保护’我们!” 步惊云听了,亦冷哼一声,道:“断浪,你既然知道师父派我来的用意,那就少让我操点心,拜祭完你爹后,乖乖的跟我回天下会。” “跟你回去,然后继续当杂役!” 断浪脸上露出愤恨之色,道:“雄霸他刚愎自用,任人唯亲,我自负惊人技艺,却得不到任何提拔,他枉为一方霸主。” “断浪!” 听到段浪这么说,聂风当下阻止他,道:“你别这样说,天下会毕竟抚养我们长大,对我们有恩!” 而步惊云却道:“本事再高,不忠心又有何用,要不是看在风师弟的面上,你哪能活到今日!” “所以我想明白了。” 断浪心中似有的决断,他看向聂风道:“聂风,我在天下会十年,唯一让我欣慰的是交到你这么一个朋友,不过我决定了。” 他一字一句得道: “我要离开…天!下!会!” “断浪!!” 聂风惊呼出声,而步惊云则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道:“小子,你想离开天下,可以,但能走的只有你的尸体。” “哼!” 断浪一脸孤傲:“其实当日擂台争夺飞云堂堂主之位,若非雄霸提前告诫我不能取胜,你早就是我的手下败将。” “败就是败,何必给自己找什么借口。” 步惊云道:“我今日就让你再败一次!” “败的是你!” 两人一言不合,径直动起手来。 步惊云双掌翻译,氤氲弥生,呈现出淡淡的云气,一股股惊人的波动从中散发出来,蓦地双掌一拍。 “排山倒海!” 掌如其名,掌劲如排山倒海般汹涌而来,威压盖天,刚猛无摧。 断浪也是不甘示弱,手中长剑破空出鞘,一道道火光从剑身浮现,剑气涌出,炽热激烈,正是断家祖传的绝学——蚀日剑法。 “火麟蚀日!” 看着两人大打出手,聂风当即化为一道旋风,准备阻止两人。 而这时,虚空中径直伸出一只手掌,竟能捕风捉影,抓住被誉为风中之神的聂风,将他重新按到了地上。 而后,一个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不急,如此精彩的招式,让我先瞧一瞧!” 第三百七十二章 喝止 没有聂风的插手,排云掌力和蚀日剑气顿时相会,发出震天轰响,一阵气浪炸开,掌力与剑气四射,竟是平分秋色之局。 而下一刻,两人已飞身向前,焦灼在一起,只见步惊云的掌法飘忽不定,难以捉摸,偏偏威力奇大,而断浪的剑法则是炙热火烈,剑影重重,密不透风。 层层劲气激荡,两人交战数十招,竟没有碰撞到一下,只是身形翻转,不断的变化招式,寻求着对方的破绽。 又相持片刻后,步惊云见自己久攻不下,难以取胜,当下使出了排云掌中的绝招——云莱仙境。 大量的云气自他手中溢出,扩散周边,顷刻布满方圆十数丈,步惊云脚下踩着云踪魅影的身法,消失于云气之中。 断浪见步惊云消失在一片云海之中,赶忙凝神应对,倏地,身后传来一阵破风声,他果断一剑刺出,正中来者的胸腹。 然而,宝剑刺中的瞬间,断浪却神色大变,只因在他眼前的,竟是自己的父亲——昔日的南麟剑首断帅。 他身中一剑,却恍若无事,只是口中厉喝:“断浪,你身为我断家后人,怎么能在天下会甘当仆役,让祖上蒙羞,你没有资格姓断!” “没有,我……” 断浪正慌忙的解释,眼前的断帅却突然变成了步惊云的面孔,手掌一拍,排云掌劲登时轰在了他身上。 这云莱仙境是排云掌中的第十一式,也是步惊云会的最后一式,能散发出大量的云气,使敌人置身于云气中,摸不着边际,云雾亦能够让对手产生幻觉,看到自己最恐惧的景象。 断浪心境有缺,正好为此招所克,不防之下,已为步惊云所趁。 噗! 他吐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步惊云则得势不饶人,连消带打,又一招排云掌直击其面门,欲将他毙于掌下。 “断浪!” 眼见断浪性命危殆,聂风惊呼出声,想要救援,可是身体却被那一只手掌摁住,脚下立地生根,丝毫动弹不得,只能万分焦急的看着。 “好了,停手吧!” 这时,周遭响起一个淡淡的声音,直接传入众人的耳中,步惊云自然不会理会,反而劲力再催,令掌劲愈加汹涌。 看着手掌越来越近,轻易感觉到其中蕴含着强大力量,断浪暗呼一声: “吾命休矣!”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这样死在步惊云手里。 然而,步惊云却是猛然神色一变,右手竟然控制不住,自发倒转,‘啪’的一声,反击在自己的胸膛。 排云掌力如此凶猛,他顿时五内俱焚,口吐鲜血而回,狼狈的摔倒在地。 这时,刚才的声音再次传来:“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步惊云,你可要牢记这个教训呀!” 话音一落,聂风感觉肩膀一松,顿时恢复了行动力,而在众人的眼前,也出现了一名二十来岁的男子。 聂风看着他的样貌,想不到能这般轻易制住自己的,竟然是一个和他年龄差不多的青年,如此的年纪,武功竟是这样的深不可测。 嗯? 如此年纪!这样的武功! 他心里不由的想到了一个人,赫然出口道: “你是林鹏!” 这个名字一出,径直让断浪和步惊云也动容起来,只因这名字以一人压一城,一夜间响遍大江南北,他是无双城的无冕之王,也是一个可以和天下会雄霸争锋的盖世强者。 只是没想到他的武功竟然比传说中还要鬼神莫测,他实力,或更在雄霸之上。 断浪眼神闪动,须臾之后,便有了决定。 “属下断浪,参见无双城主!” 他跪在林鹏面前,解释道:“属下曾和独孤城主有约,弃暗投明,投奔无双城,只是想不到来接纳我的,竟然是您,属下真是受宠若惊。” “独孤一方?” 林鹏瞧了他一眼,道:“是这样呀,不过你真的想好要加入无双城吗?” 不待他回答,林鹏又道:“入我无双城,接我生死符,凡享我生死符者,顺我者功力大增,逆我者经脉尽断,生不如死,你真的确定?” 断浪知道无双城易主之后,新任城主以生死符控制无双城旧部,本绝了投奔无双城的心思,但现在突然碰上了林鹏,为求保命,这才有了这番说辞。 他此刻听着林鹏的话,心中虽然不愿,但是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属下诚心投靠,自然愿意,还请城主赐下生死符!” “断浪,你……” 聂风看着断浪这样子,似乎有些陌生。 而林鹏自然不会辜负断浪的期待,送了他一枚生死符。 “为了防止你心存侥幸,我便让你尝尝这生死符的厉害吧。” 随着他的话语声,断浪体内的生死符便开始发作起来,林鹏并非要故意折磨,只是让他稍稍感受,便替他解除了痛楚。 虽是一会儿,但足以让断浪刻骨铭心,永不敢忘,他心中更是后悔不迭,不该来凌云窟,遇上了林鹏这个煞星。 “无双城主另有其人,你不必称呼我为城主。” “是,大人。” 断浪当即应到,改了称呼,随后他指着聂风和步惊云两人道:“大人,此二人是雄霸的左膀右臂,若能除去,定能重创天下会,只是…只是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大人可以放过聂风,他的武功,跟您相比,实在微不足道。” “与天下会争锋,那是无双城主的事,与我无关,至于你说的特地来接你入无双城,你还没那么大面子,我只是恰巧来到凌云窟办事,能碰见你们三个,只能说是恰逢其会。” 林鹏瞧了他们三人一眼,道:“能碰见我,倒也是你们的运道,跟我来吧!” 聂风听言扶起步惊云,道:“云师兄,他好像对我们没有恶意,我们不如跟去看看?”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到要看看他想耍什么把戏。” 就这样,步惊云被聂风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跟着林鹏来到了凌云窟入口前。 断浪此刻看着这洞口,有些犹豫的道:“大人,这凌云窟内有一只浑身冒火的异兽,口吐烈火,刀剑难伤,我们真的……” “这凌云窟藏着你家传的火麟剑就在里面,你说进不进去?”林鹏开口打断他道。 “火麟剑!” 听到这个名字,断浪当即露出惊喜之色,看他现在的样子,现在哪怕是林鹏不让他进去,他也会找机会偷偷的遛进去。 林鹏又转头看向了聂风道:“凌云窟内还有你家的傲寒六诀和雪饮狂刀,你们都随我来吧。” 说着,他踏步迈进了凌云窟。 第三百七十三章 玄武 林鹏走进凌云窟内,很轻易的便感知到里面蕴藏着的气息。 其中明显的是应是一股炽热暴虐,野性凶悍的气息,这应该是火麒麟。 其次是一股与火麒麟不遑多让,战天战地的气息,这是十强武者留下的玄武真功,武意萦绕,百年不散。 剩余的气息则要微弱很多,其中最强大的是一股火热和一股冰寒,林鹏推断,应该是火麟剑和雪饮刀。 两者的位置离自己相对较近,那也不必费劲过去,直接沟通刀剑中的灵性,让他们自行飞过来即可。 上述操作之后,不一会儿,洞口便闪过一道火光和一道蓝光,两者交相辉映,前后追逐,相继落到了林鹏的手里。 “火麟剑!” “雪饮刀!” 断浪和聂风不禁惊呼出声,因为这两把武器正是他们的家传神兵。 林鹏左手持刀,右手拿剑,意念沟通之下,很轻易的便从其中领悟了蚀日剑法和傲寒六绝,这两套武功断聂两家的家传绝学,是专门为配合这两柄神兵所创,一代代传承使用下来,早就与神兵密不可分,刀意剑意亦深深潜藏其中。 “给你!” 林鹏看了这刀剑一眼,直接将左手的雪饮刀丢给了聂风,道:“你家家传的傲寒六诀就暗藏在雪饮内,等你什么时候可以人刀合一,便能自动领悟这套刀法。” 他没说什么你的祖先聂英自囚于凌云窟,那边刻有傲寒六绝的刀谱,还有他家祖传的疯血由来之类的东西,这些事情是聂家的隐秘,越少人知道越好,留他自己以后发现吧。 “大人,我断家的火麟剑……” 断浪看着林鹏归还了雪饮刀,却没有要把火麟剑给自己的意思,不由着急的道。 “不急,而且问你一句,你可知你家火麟剑的由来?”林鹏径直问道。 “火麟剑是我断家神兵,由我家先祖打造而成,然后世代流传!”断浪理所当然的道。 “是你家先祖打造不假,却也是机缘巧合而成,其中更是包含着一道隐秘,你可能不知,你看这里!” 林鹏指着火麟剑剑身上一处好似鳞甲的东西道。 “这是什么?” “这是火麒麟的麟甲!” 林鹏道:“昔年你断家先祖断正贤号称天下第一剑,又逢火麒麟出世,四处为祸,如此,他便挺身而出与之大战了一场,虽未能杀死它,却也砍下了它一片麟甲,后他将这块麟甲镶嵌于的剑身之上,从此,剑体蜕变,通体火红,威力大增,此剑也更名成了火麟剑。” “火麟剑诞生,却内藏邪气,是一柄不折不扣的邪兵,它虽能让持有者功力大增,剑法大进,但也会影响人的心智,使人走向邪途,最终难以自拔,六亲不认,为剑所控。” “想要不被火麟剑影响,要么是心智清明,意志坚定,要么是功力高绝,远超火麟剑,只可惜,你似乎两样都不具备!” 林鹏看之前断浪为聂风求情,知道他现在虽然自私自利,但终究良心未泯,但是他若拿到火麟剑,终究会被邪气入侵,成为那个灭情绝义,无恶不作断浪。 不想看他误入歧途,自取灭亡,所以才有了这样的举动。 断浪脸上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道:“我家神兵不可能是这样的,你莫非在骗我?” “事实也好,骗你也罢,你想拿回火麟剑,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接我一招!” 林鹏没管断浪心中的想法,恨也好,怨也罢,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好,那我就接你一招。” 断浪他不相信自己连林鹏的一招都接不了。 “嗯。” 林鹏点了点头,眼睛一瞥,一股精芒透照而出,直刺断浪的双目,断浪瞬间就感到山崩地裂,整个凌云窟竟垮塌下来,无数巨石、泥沙落到他身上,将他掩埋,不见天日。 而后,他脚下的地面也似乎塌陷,一下子跌落进去,在无尽的黑暗中,不断坠落,坠落…… 呼呼呼~~ 等他清醒时,发现自己已不自觉的半跪下来,嘴里喘着粗气,冷汗早已浸透了衣衫。 “我…我……” 断浪嘴上想说一些诸如深受重伤,不在状态的理由,可是最终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看来你现在还没有资格掌握火麟剑!” 林鹏摇了摇头,便开始深入了凌云窟。 在前往寻找玄武真功的路上,他还发现了由火麒麟的血液生长而成的血菩提,自己收藏了一些,又给了他们三人一颗,让他们恢复伤势,增长功力。 又走了一会儿,在一处宽广的洞穴内,终于找到了目标。 这玄武真功是一幅图案,一副人与麒麟相斗的图案,此时就刻在石壁上。 图案呈现出是一个的貌似拥有三只眼的长发男子跨坐在浑身冒火的火麒麟身上,挥臂作下砸状。 初看时只觉是一幅普通的壁画,可是越看越觉得其中精妙,壁画线条纵横交错,虽是粗陋不堪,可隐隐似高手行招,精彩绝伦…… 断浪、步惊云、聂风三人都是天姿卓越,悟性超凡的奇才,此刻见到这幅壁画,顷刻心驰神往,被其深深的吸引。 断浪只觉那些痕迹是一道道羚羊挂角,精妙反复的剑招,比他家的蚀日剑法又不知高明了多少倍,剑意冲天,每招每式似代表天道法理,代天行罚,无有不从。 情不自禁的比划出来,顿时剑气四溢,道道剑光浮现四周,果真是精妙绝伦。 “不,这壁画中蕴含的是一套掌法!” 步惊云这时突然大声道,随后便施展出一套寓攻于守,内有乾坤的掌法,和排云掌显然迥异,正是他刚刚所悟。 聂风也清醒过来,看着两人施展的武功,有些茫然的道:“我好像从中领悟了一套腿法,强悍霸道,速度虽有不及风神腿,但威力则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刚才还在壁画中隐隐看到了一些刀法的影子,只可惜他对刀道的领悟不够,只看到一鳞半爪,不成体系。 三人分享各自所得,知道他们领悟的武功各有不同,不由的将目光看向林鹏。 而林鹏此时意念也从石壁中收回,答道:“这门武功叫玄武真功,是由一名叫十强武者的高人所创,内含刀枪剑戟棒,拳掌腿爪指十种武学,断浪你学会的是天命剑道,步惊云得到的是玄武神掌,而聂风领悟的叫绝强腿烈,都是其中蕴含武功。” “除此之外,还有无二刀法、问天枪决、大易戟谱、虎哮棍集、山海拳经、圆融金指,甲骨龙爪这七门武功,每门武功都不会比你们所学的逊色,甚至有有过之。” “当然这门武功的威力不仅仅如此,当你学会这十门武功后,融炼合一,便能练成真正的玄武真功,听闻雄霸将天霜拳、排云长、风神腿合一,创出了一门三分归元气的武功,但这比起十武合一的玄武真功来,无疑天渊之别。” 断浪和步惊云听后顿时一惊,心下火热,他们一个想要扬名立万,重振断家声威,一个则是想找雄霸复仇,对武功都有极高的渴望。 敢忙又看向这幅壁画,想要领悟林鹏所说的其他武功,可是突然,一道裂痕从壁画中显现,继而如蛛网一般蔓延,然后整幅壁画径直崩碎、脱落下来。 玄武真功就此毁了! 第三百七十四章 血丹 壁画为什么会碎呢? 自然是因为刚才林鹏观摩玄武真功时,与画中十强武者武无敌留存的意念相拼所造成的。 武无敌无疑是一位天人级别的强者,所以武意历经百年,存而不散,刚才林鹏透过意念,与他隔空交手,轰碎了上面残留的意念,这副石壁之画自然也就保存不住。 “看来是我等机缘如此,不可强求!” 林鹏看着断浪和步惊云两人瞠目结舌的表情,如是道了一句。 他们心中对林鹏隐隐有所怀疑,不过都是缄口不言。 林鹏又道:“好了,此乃凌云窟最大的机缘,你们既然有所得,那便离去吧。” 你们,指的自然是步惊云和聂风。 断浪听着这话,不忿的看了步惊云一眼,不过顾及到聂风,终究是没说什么。 步惊云转身离开,聂风则是看了一眼断浪,似有千言万语,但终究明白两人的道路已然不同,转过身去,就此消失在洞穴之内。 “断浪,你是否在惊讶我为什么非但不杀他们,还送了一场机缘?” 林鹏看着两人消失,突然道。 断浪脸上欲言又止,虽未说明,但心中确有此问。 “那自然是因为他们的天赋够强,他们俩一个命格属风,一个命格属云,风无相,云无常,风云相聚,必将爆发无穷威力,对于天才,我一向宽容,亦是不吝啬培养。” “这不单是强者的胸襟,更是只有如此,他们才有挑战本座的资格!” 林鹏又看向断浪一眼,大步迈出,道:“好了,跟我走,去寻找我此行真正的目标——火麒麟!” …… 凌云窟的最深处,一只狮头、鹿角、虎眼、麋身、龙麟、牛尾的异兽趴伏在地,只见它周身火红,散发着炙热的高温,身下岩石已被烧得一片通红,整片洞内更是散布着令人窒息的热浪,延绵百丈。 突然,假寐的火麒麟睁开双眼,冥冥之中它心中升起一丝烦躁,愈演愈烈,似乎有什么莫大的危险正在靠近。 嗷! 它大吼一声,周身开始冒出熊熊烈焰,踏开脚蹄,四足狂奔,冲出了洞穴。 很快,便跑出了近千米,就在它尽情狂奔之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一个傲然挺立,卓尔不群的人。 不过对于火麒麟来说,他来的正是时候,它心中的燥热难安,也只有人的鲜血才能消解。 周身烈焰更甚,发足狂奔,对着那人,张开血盆大口,一嘴咬下。 林鹏看着火麒麟向他冲来,微微一笑,径直伸出一只手掌。 这只手掌好似擎天之岳,任火麒麟那千万吨的力量撞上来,反把它自己撞了个头破血流。 鲜血淋漓,麟甲断飞,可它们又都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包裹,停滞于空中。 那只火麒麟亦是如此,仰天嘶吼,左突右撞,可四周仿佛有一层无形的铜墙铁壁,阻挡着它。 林鹏手掌一合,真劲收束,这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火麒麟顿时发出一声嗷叫,随后戛然而止,没了声息。 真劲所化之圈越缩越小,将火麒麟身上的鹿角、麟甲、血肉……等等尽数压缩,最后凝结成了一颗血丹,飞到林鹏的手里。 “火麒麟浑身是宝,这样处理,最不浪费。” 他说着,手中一抛,将血丹丢入口,喉咙一动,径直吞下。 顷刻间,他的周身散发出滚滚热浪,皮肤通红,若隐若现浮出些许鳞片,空中亦有火团隐现,显现出火麒麟的形状。 一旁的断浪只觉酷热难当,一退再退,连退到数百米之外,才方觉好受了些,一脸惊异的看着林鹏。 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个为祸武林多年的火麒麟,就这样林鹏一招灭杀,连整具尸体也被顷刻其练成了丹药,一口吞下。 这人之前显现出来的武艺,显然并非全部,其武功之高,已是到了鬼神难测、如仙如佛的境界。 断浪虽不至于绝望,但也是苦恼、烦忧,面对这样的敌人,他的生死符,他的火麟剑,岂不是都终身无望! 又莫约过了半个时辰,凌云窟内的种种异像尽数消失,林鹏也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他并非简单的使用真元将这火麒麟的一身精华消化,而是使用了北冥重生法,在磨灭了血丹中属于火麒麟的疯狂意志后,重塑肉身,将其中精华彻底和肉身融合,不分彼此。 说实话,在吞噬了火麒麟之后,这收获之大,还要出乎林鹏的意外。 此刻他只觉得肉身无比强大,一股前所未有的充盈感填满身心,举手投足之间,便可劈山断岳,血气旺盛直冲云霄,若不是他此刻有心收敛,早就引动外界天地异变。 除此之外,他对火焰的力量更为精熟,无师自通,轻易便可脚踏风火,口吐烈焰,俨然是一只人形的火麒麟。 不得不说,这火麒麟虽被称为瑞兽,但没有半点智慧,只是一头野兽罢了,也不懂得运用体内潜藏的庞大力量,所以才这般轻易被林鹏所杀。 就好像风云二里,帝释天简简单单的便击杀了真龙,可面对只有七分之一龙元力量的步惊云,却并非其敌手,足以可见,智慧和没有智慧的,会运用力量和不会运用力量之间,实在是天壤之别。 ………… 就在林鹏于凌云窟中猎杀火麒麟之时,独孤一方也终于找到机会,偷偷溜出城外,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在那里,有一座石屋,石屋中住着的则是无双城的最后底牌,无双剑圣——独孤剑。 他五岁学剑,七岁已青出于蓝,九岁一剑成名。十三岁时更已悟出更高境界的剑道,自创圣灵剑法,此后剑法日益精进,在剑术的比试上,从无败绩!后来,江湖人便尊称他为——剑圣! 再之后,便是武林神话无名横空出世,他也终尝一败,隐居于此,以追求更高的剑道,打败无名。 “大哥,无双城遭逢强敌,一方无能,致使无双城沦陷于他人之手,还望大哥重出江湖,夺回我独孤家的一切!” “嗯?” 石屋之内,本来古井无波的剑圣听到无双城沦陷,落于他人之手,不由得一震。 “是谁?雄霸?” 雄霸盛名如雷贯耳,便是剑圣隐居避世,也仍是听过这个名字。 “不是。” 独孤一方摇头道:“是一个从未在江湖上出现过的人物,身份来历,武功师承具是成迷,只知他功力奇高,小弟一招不慎,便已为他所败,现身中其歹毒武功生死符,身不由己。” 哗! 石门洞开,瞬间从中飞出一个须发皆白,剑意冲天的老者,他一手搭在独孤一方的脉搏上,剑气入体,查看起了这所谓的生死符。 片刻之后,他微微皱起眉头,道: “此人的功力果然深不可测,你体内的生死符暗含阴阳五行,正反逆顺,十数种真气,非身兼百家之长者不能为之。” 独孤一方脸色发苦,问道:“难道连大哥你的功力,也不能帮我解除吗?” 剑圣看了他一眼,傲然道:“何须解除,只要我击败此人,一切不就迎刃而解!” 言下之意,就是他确实不行,但他有信心击败林鹏! “那一切就拜托大哥了!” 第三百七十五章 约战 无双城,城主府。 剑圣昂首阔步,带着独孤一方来到这里,他看着大门处守卫的十数名护卫。 手指一点,空中顷刻泛起涟漪,顿时数十道剑气涌现,宛若风暴,席卷而出。 这十数护卫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这剑气剁得支离破碎,惨叫连连。 又听“蓬”的一声,他们身上喷洒而出的血液被一股无形力量操控,刻印在了城主府前的空地上,形成了一柄剑的形状。 这血剑莫约一丈长短,血腥恐怖,凛然生畏,也似乎在昭示剑圣的复仇之意。 “今日我独孤剑要夺回无双城的一切,谁敢拦我,死!” 声响震天,他说着便大步跨门走了进去。 人的名,树的影,剑圣威名震慑天下数十年,再加上他在大门处使出的手段,城主府的护卫自然不敢阻拦,任由他长驱直入。 等到明月跟明镜赶到现场时,剑圣早已坐在大厅那象征城主的宝座之上。 他抬眼看向两人,冷哼道:“既是明家之人,何以助纣为虐?” “笑话!” 明镜此时对林鹏忠心耿耿,不屑道:“独孤一方暴虐无道,视城中居民为草芥,根本不配做无双城的城主,如今我主归来,拨乱反正,何来助纣为虐之说!” 独孤一方听了,顿道:“大哥,这明镜已被林鹏洗脑,成为他挥下最忠实的走狗,不必听她废话,杀了便是。” 他邀请剑圣出山,自然不会说出自己这些年在无双城的所作所为,或者说他自认为自己划分阶级,横征暴敛,扩张势力的举动根本没错,那些城中的居民能为自己的大业献上一份力,实乃他们的荣幸。 他只告诉了剑圣明氏一族已背叛了独孤家,林鹏投桃报李,扶持明月坐上新任的城主之位,又大力打压独孤家,独孤家岌岌可危,他这才不得已请他出山。 听着这话,剑圣眉眼一抬,一股凛冽之气顷刻透出。 感受到剑圣的杀意,明月当即道:“剑圣前辈,你是前辈高人,这样欺凌弱小,对付后生晚辈,恐怕有失您的风范吧!” “对于叛徒,老夫绝不姑息!” 剑圣说完,随后又是一指点出,剑气纵横,直射明月和明镜二人。 剑气未至,一股无情剑意已率先袭至,凌厉肃杀,震慑人心,让她们仿佛置身于一个剑的囚笼,又无数利剑飞射而来,命在旦夕。 身体已被剑意震慑,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剑气袭至,明月心中也不由升出一股绝望。 她并不是怕死,只是想到无双城又重新落入独孤一方的手里,那城中居民的未来,定是和她现在一样,无比的绝望。 唰! 随着一声轻响,一抹蓝光和一抹橙光从空中浮现,乍然飞入,击破剑圣的剑气,插在了明月和明镜身前。 “无双剑!” 独孤一方惊呼出声,他知道这两柄剑已归属于林鹏,登时喝道:“是林鹏来了!” “没有,我没有感受到高手的气息。” 剑圣说着,目光则盯向了无双剑,在这两柄剑上,他感受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骤然,阴阳双剑“嗡”声颤鸣,径直飞舞起来,剑光纵横,笔走游龙,在空中刻下了十六个大字。 “半月之后,无双城外,与君一决,剑二十三!” 片刻之后,字迹缓缓消散,无双阴剑坠于原地,无双阳剑则是划过一道弧线,落到了剑圣身前。 剑圣看着这把自己曾经的佩剑,已然明白了林鹏的意思,顿时勃然大怒: “可恶!那个小子,竟然认为老夫此时没有资格和他交手!” 怒喝之下,他手指连点,放出十数道剑气,又暗含三三不尽,六六无穷之意,剑气分化,顷刻无穷无尽,交织成网,倾泻而下。 他要杀了明月和明镜。 剑气袭来,无双阴剑也似有所感知,自行飞起,落入明月手中,一股剑意从剑身上传出,没入她的体内,随后,她便不由自主的刺出了一剑。 简简单单的一刺,却使漫天剑气骤然消散,余势不绝,剑锋又直刺剑圣而去。 “剑意藏于剑中,好,就让老夫会会你的剑法!” 剑圣看到这变故,不经反喜,随后剑指一点,璀璨华光当即从指尖迸射,满室生辉,其光芒竟不逊无双阴剑半点,甚至犹有过之。 他隐居多年,早就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修为渐高,其本身就是一柄比无双剑更为锋利的宝剑。 铛! 剑指与剑锋相撞,径直发出一声金铁交鸣之音,气劲涌动,明月也一声娇呼,带着无双阴剑摔飞出去。 而剑圣则稳立站在原地,似乎高下立判? 不过剑圣脸上却无半点喜色,神情肃穆,看着指尖,滴下一滴晶莹的血珠,落在地上。 刚才那一招,他胜在功力,却败在剑意,以至于指尖被剑意贯穿,留下伤口! 良久,他拿起身前的无双阳剑,道:“好,半月之后,我必定悟出更高的剑道,再与林鹏一战!” 说罢,也不管身旁的独孤一方,径直飘身离去。 万里之外,林鹏凭虚御风,翱翔天际,突然感应到了什么,望向某个方向,喃喃道:“无双剑被触动了吗,看来是剑圣来了,希望半月之后,他能悟出剑二十三吧!” …… 另一边,剑圣飞出无双城后,花了一天一夜的功夫,来到了一处客栈,这所客栈的名字叫做中华阁。 正是武林神话无名的隐居之地。 至于剑圣是怎么知道,是因为林鹏在无双阳剑中留有讯息,里面有无名的地址。 他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希望剑圣可以借助无名之手,悟出那毁天灭地的——剑二十三。 “无名在哪里?叫他出来见我!” 剑圣人如其名,做事也从不拐弯抹角,直来直去,一到中华阁,便指名道姓的要见无名。 中华阁的掌柜见剑圣气质迥然,似乎来者不善,忙说道:“这位大侠,你恐怕是找错地方,这里没有一个叫无名的人。” 剑圣听见,只是剑指一扫,掌柜当即受创,横飞出去,然后他再次喝道:“无名,快出来见我,不然我今日就血洗中华阁!” 之前与林鹏隔空对上一招,方知林鹏的强大,他亦隐隐感到自己死亡的预兆,如此,在决战之前,自然要将他心中的憾事尽数弥补。 而当年与无名一战,败于其手,这正是剑圣心中最大的憾事。 中华阁的仆役、小二个个身怀绝技,见到掌柜被剑圣击伤,顿时怒不可,纷纷上前,想要教训他一顿。 而就在此时,中华阁深处却突然传来一阵婉转悠扬的二胡声,随后,又有一个沉稳淡泊的声音传来。 “故人多年未见,既然来了,那就进来一叙吧!” 第三百七十六章 前奏 “无名,你果然在这里!” 剑圣走进房内,看见一个蓝衣长袍的中年男子,虽是普通打扮,却气度不凡,让人不禁心生敬意。 无名看向剑圣,道:“你的来意我已知晓,不过我刚才发觉你剑意有缺,似乎不久前和人斗过一场,而且你还败了!” “不错。” 剑圣沉声道:“我与那人留下的一道剑意过招,却不料那剑意宏大浩渺,相拼之下亦犹如天地崩灭一般,我确实不如!” “我与那人有了约定,半月之后再战,所以,在此之前,我要完成我未了的心愿,用我新创出的剑二十二再次挑战你。” 此话一出,剑圣当即剑意昂扬,凛冽之势呼之欲出。 无名却是轻叹一声,道:“你若剑意无缺,或许有打败我的可能,但是你现在的状态,我俩着实没有交手的必要。” “行与不行,那要试过才知道!” 剑圣说着扬起了手中无双剑,他虽已不需要用剑来增强自己招式的威力,但面对无名,却不得不让他慎重。 “剑二十二!” 随着这一喝,无双剑剑光绽然,分化出二十二道剑影,纵横交错,每一剑都似有无穷后劲,穷尽变化的极致,带着铺天盖地的剑势,刺向无名。 无名看他一剑刺来,眼中不带半点闪动,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蓦然,这二十二道剑影就此崩碎,消失无踪。 而剑圣手持的那柄无双剑亦是脱手而出,插在地上,抖动不已,好似对无名朝拜。 剑圣惊愕的看着自己的手,不敢相信的道:“你一招未出,老夫就已败了,你剑道修为精进至此,莫非已修炼到了天剑的境界。” 他看着地上无双剑弯曲剑身,不住抖动,道:剑赋有云,形而上剑,旷古无人,万剑敬仰,奉若天神,你能令无双剑俯首,那我这柄残剑也自然不在话下,我这一生显然都无法在追上你。” “其实未必,我看你剑二十二仍有余烬,还有后招变化,若是你能悟出后续的剑二十三,想必我也不是你的对手!” 无名叹道:“只不过那一招已非凡人可以使出,纵使以我现在的境界,也不能窥视,但我足以想象到它那毁天灭地的威力。” “剑二十三?你怎么会和他说出一样的话来!” 听到无名也说出剑二十三,剑圣不由惊讶。 “他?” 无名心念一动,随即想到了剑圣口中的人,道: “林鹏,新一任的无双城之主,没想到他的剑道修为也是如此高深莫测,也能看出你剑招后续的变化。” 无名虽然假死避世,但是一直在默默观察武林的局势,保护神州的安危,所以也知道林鹏的名字。 他继续道:“林鹏就是你半个月之后那个要决战的对手?” 剑圣点点头,道:“他剑意留书,说我如今的剑道不足与他为敌,只有悟出剑二十三,方可与之一战!” “我本来也是不相信,直到看到了他的剑意,这才知道,他的功力和剑法超脱凡俗,犹在我之上,而更为恐怖的是,此人融汇百家武学,剑法也只是他武学中的一项而已,此人的武功或许不在你之下。” 听到这话,无名亦是心生感慨:“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想不到如今江湖之中,竟出现这样一位奇才,却不知他会给这江湖带来什么,到底是福还是祸?半月之后,我……” 他话未说完,却不由动了前往观战的心思。 剑圣此时见识倒无名天剑的境界,已然了却心愿,道:“今日得见天剑风采,明白何为剑道巅峰,那么接下来,我就用剩余的时光,好好去感受一下那林鹏的剑道,告辞!” 他说完,毅然决然的踏出房门,准备觅地潜修,领悟林鹏和无名口中说的剑二十三。 …… 同时,天下会中。 雄霸手中拿着最新情报,对着秦霜道:“十日之后,便是林鹏与剑圣的决战之期,此战牵动武林,更是关乎我天下会能否称霸天下,霜儿,你是否将一切准备妥当?” “请师父放心,我已安排好了数百名精锐先行出发,埋伏在无双城附近,到时候,我和云师弟,风师弟也会赶到那里,等到决战之后,我想无论他们俩谁胜谁负,必定会大伤元气,到时候我们全力捕杀,替师父你除掉大患。”秦霜脸上沉稳自信,显然信心十足。 “好!” 雄霸哈哈大笑道:“霜儿,只要这一战成功,那我们天下会称霸天下的日子就不远了!” “你速速飞鸽传书,去通知风儿和云儿,让他们到无双城与你会合。” “是。” 秦霜应下,随后转身离开。 雄霸则看着秦霜离去的身影,似乎若有所思。 …… 林鹏与剑圣将要在半月之后,于无双城外决战的消息不胫而走,短短数日便传遍了整个江湖。 无数武人为了观看这一场大战,一波又一波的涌向了无双城,整个无双城很快就人满为患。 明月又马上安排人连夜在城外搭建了数百栋木屋,以供观战的江湖人士休息,这才稍缓解一些压力。 不过随着日期越发的临近,木屋也是住满的人,剩下的人为了观看这一场旷世之战,索性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慕天席地的等待时间的到来。 而林鹏在回到无双城后,主要精力是在研究自己这具融合火麒麟力量的身体,以求进一步开发的体内所潜藏的潜力。 就这样,决战之日很快到了。 无双城外,一处宽阔的旷野上,林鹏双手抱胸,大马金刀似的坐在大椅上,脚下的无双阴剑尚未出鞘,连着剑鞘插在地上。 座位旁边则是明月、明镜等无双城的重要人物,还有数百帮众立于其后,肃然静默,威视不凡。 在座椅前方两侧,则是大批的慕名而来的武林人士,三五成群,黑压压一片,足有数千之众。 忽然之间,群雄人头攒动,具是望向一个方向,在那里,一个须发皆白,手持无双宝剑的老者正缓步踏来,来人正是剑圣。 林鹏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只见他战意凛然,须发张扬飘荡,好似一柄柄利剑,周身亦泛发着无穷杀意,让人望而生畏。 不过林鹏见到他后,却是只有失望,只因为,在剑圣的身上,他没有感受到丝毫的威胁之意,显然,他还没有领悟圣灵剑法的最后一招——剑二十三。 也罢,那就让自己以死亡,助他练成这一招吧。 林鹏心下想着,随后脚尖一踢,无双阴剑当即出鞘,以石破天惊之势,直飞向剑圣。 没有前奏,没有话语,两人的战斗,径直开始。 第三百七十七章 极招 无双阴剑径直在地上划过一道长痕,带起漫天草屑泥沙,爆射而来。 剑圣不敢怠慢,无双阳剑一剑斜斩,恰到好处的斩在剑身之上。 铛! 两剑相撞,当即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剑圣真气、技巧、时机三者合一,巧妙巅峰,只可惜,两剑相撞之下,他只感觉有一股火热无比的气劲自剑身传来,势不可挡,直撼五内。 虎口剧震的同时,他手中的无双阳剑顿时遏制不住,当下被震开,而无双阴剑剑势不衰,继续向自己刺来。 “什么,只是简单一击,就让老夫深陷绝境?” 剑圣心神巨震,不敢相信自己感受到的一切,也实难想象自己的剑面对林鹏时,竟会如此的……弱! 身体本能的往旁边一闪,让无双阴剑从他的胸前掠过,他也必不可免的被剑锋上附着的剑气划破衣衫,血染长空。 这时,林鹏已无声无息的欺身在他身侧,单手一握,这柄无双阴剑便已牢牢握在手中,略做不屑的道: “剑圣,若你的实力仅仅如此,那么你真是令我太失望了!” 高台上,明月看林鹏一招之下,便让剑圣染血,也是瞪大了眼睛,喃喃道:“他说的话竟然全部都是真的,他真的比剑圣还要强,而且还强的多!” 场下的群雄也亦是如此,看着剑圣血溅当场,纷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怀疑起了眼前的剑圣是不是别人假扮的。 可是从他走来的气势、剑意、威慑……等等来看,他分明就是真正的剑圣? “他的武功又进步了!” 人群中,步惊云看着林鹏的身影,一是猜测,亦是笃定的道:“这十武合一的玄武真功当真是如此厉害,连剑圣都不能敌!” 一旁的秦霜也知道风云两人在凌云窟的经历,皱起眉头,道:“先前只是听闻你们两个说林鹏是如此的厉害,我本以为至多也就和剑圣同一水准,现在看来,他的实力已远远胜之,师父交代给我们的任务,怕是……” 一旁的聂风则是微微松了口气,以他的性子,本就不愿意杀人,更何况是林鹏这样有恩于他的人,只是师命难违。 瞧眼下的情况,或许他不用再纠结了,或者说,天下会的计划,就注定是一个失败的结果。 “好功力!好轻功!” 剑圣眼见自己和林鹏的差距如此之大,身处绝境,反而放出一阵肆意狂笑: “老夫一生为剑,此生也只有剑,能在临死之前碰见你这样一位旷世高手,必定能将老夫的剑道发挥至最灿烂的巅峰。” “林鹏,我们再来!” 他话音一落,无双阳剑一引,顷刻化出二十二道剑影,纵横交错,每一剑都似有无穷变化,正是他的最强绝技——剑二十二。 剑气来袭,而林鹏犹有余暇,道:“剑圣,你刚才只称赞了我的功力和轻功,那接下来,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剑法!” 他压制功力到与剑圣同等的地步,随后向前刺出一剑,这简单的直刺,却好似洞悉剑二十二的全部变化,占据先机,将它的剑势全部封死。 “剑圣,我十九岁习武,先学刀,后练剑,修炼无数剑法秘籍,由简至繁,化繁为简,于我而言,剑法到了最后,不过刺斩削撩挫,平荡落浪离这十式而已。” “这是我的第一式,刺剑式!” 刺剑式一出,剑圣脸色骤然一变,当下变招,意由心转,剑随意动,二十二柄剑影旋转变化,化成一道道锁扣,将林鹏的无双阴剑扣住绞杀。 如果说林鹏的剑法是古朴拙致,大巧不工,那么剑圣则是精妙反复,变化多端,剑二十二是剑圣苦心二十多年所创,自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种剑招,更是他对自身剑道的一种总结,可以衍生出无数变化。 “荡剑式!” 林鹏眼见如此,手腕一抖,无双阴剑顷刻微颤震荡,刹那之间仿佛震颤了千万次,震荡之力弥散而出,二十二道剑影相继破裂。 剑圣剑意不绝,又衍生新的变化,二十二道剑影再度凝聚,向林鹏袭来,而林鹏也是剑身反撩,撩剑式已是出手。 啪啪啪啪! 激烈的剑锋交鸣声顷刻响彻整片旷野,让在场的群雄也是目不转睛,此时,他们哪里还记得刚才剑圣不敌的情形。 只觉得,这般激烈而精彩的剑法比拼,才是林鹏和剑圣的真实水准,一时间如痴如醉。 这交鸣声足足响了有一刻钟,而林鹏也将自己的十式剑招,还有相关变化尽数施展了一遍。 施展完毕后,他飞身退后数步,开口道: “我的剑法化繁为简,变成这十式剑招之后,并非不能再进一步,合而为一,达成万就是一,一就是万的剑术极境,只是没有必要了。” “纯粹的剑招终究是有极限,然而自身的剑意却是无限的,剑圣,接下来就好好感受一下我的剑意吧,接不住,那就死!” 他说完,一股肃杀凌厉的气机直冲云霄,搅动风云,惹来大片的乌云成群汇聚,遮蔽阳光,剑意撼天,宛若天灾降世。 “老夫的剑意又岂会输于你!” 剑圣厉喝着,剑意冲霄,刺破苍穹,一缕阳光顿时洒下,照在了他身上,露出他那张不屈而又坚毅面庞。 不过也就如此了,片刻之后,乌云盖顶,阳光骤然消失,浓浓重云遮蔽一切,一股震撼人心的剑意在高空凝聚。 受剑意驱使,层层乌云开始扰动,汇聚成了一把长达千万丈,通天彻地的苍穹之剑,一股灭世之意顷刻笼罩全场。 凄凉苍茫,杀机无限,让在场的群雄砭骨生寒,冷汗直冒,仿佛天地都针对了自己似的,武功越高,这股感受就越明显,现在的他们,显然就是想逃跑,也来不及了。 他们也真真正正认识到,剑圣表现如此,不是他太弱,而是林鹏实在太强。 在战场中心,剑圣承受的压力显然是在场群雄的数十倍,只见他周身肌肤出现细小的伤痕,鲜血肆意流出,面容枯燥,显然是耗尽精力,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但是他的身躯,他的眼神,依旧如同剑一般,屹立不屈,压力越大,越是临近生命的极点,他的剑意也就越发纯粹,直到他终于……悟了! 悟出了那灭天绝地的——剑二十三! “林鹏,接我一招,剑二十三!” 剑圣以意念将这句话传递而出,随即身上绽放出万道豪光,虚幻的人影从他身上漂浮而出,凛然而立…… 这是一个神采飞扬,无比耀眼的剑圣。 也可以说这是由他的惊天剑意、不屈战意和全部心念意志形成的元神。 元神一经出场,一股万物凋亡,凝结时空的剑意瞬时笼罩旷野,在场的群雄身体顿时动弹不得,连带着花草树木,泥土尘沙,尽皆静止不动,仿佛时间停止。 在场之中,也只有剑圣的元神散发神光,直向林鹏而去。 第三百七十八章 霸死 剑意之中,仍分高下,林鹏的剑意虽然搅动风云,声势浩荡,但在纯粹上,显然不如剑圣的剑二十三。 此刻的剑圣,也无疑到了和林鹏一样的境界,在剑二十三的笼罩之下,林鹏竟也感到身体的滞迟,仿佛有无数剑意形成的锁扣,将他全身上下,穴道经脉,乃至每一寸的血肉都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这种感觉,也让林鹏洞悉了剑二十三的本质,剑二十三无疑是一种强到了极点的剑意,它那冻结万物,仿佛让时间停止的神威,也是这极致剑意的演化。 感受着躯体内如同火山一般蓬勃欲出的力量,林鹏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另一种方式,一个虚幻的人影脱体而出,迎向了剑圣。 为什么呢? 这就要涉及到剑二十三的另一种特性,此剑由剑圣元神所发,其速度已然超脱了身体的极限,甚至是超越了光速,毕竟思维的速度,亦是不可衡量。 若以躯体应战,无疑会处于不利地位,所以,唯有以元神战元神。 见到林鹏的元神,剑圣周身那灭天绝地的剑意,顷刻凝结成无数把如同无双剑一般的利剑,随着他一起,以超越极限的速度,飞袭而来。 林鹏手中亦是出现一柄虚幻的长剑,长剑一划,一股剑之浪潮汹涌而上,和剑圣的无数利剑轰然相撞…… 剑意轰鸣,激烈碰撞,声响直上九天,震颤四极,他们交锋瞬息万里,俨然又上升到另一个纬度,处处不在,又处处皆在,足迹踏遍整个神州大地,至强剑意肆意流出,遍洒天际。 …… 不久之后,林鹏的肉身睁开眼睛,他元神已经回归,看了一眼身前的剑圣,不由的叹息。 剑二十三确实是他有史以来见过的最强剑法,只可惜剑圣终究是强弩之末,未能持久,两人战至一半,便戛然而止。 他望了一眼四周,见到江湖群雄受到剑意波及,伤亡不小,还好他和剑圣最后元神交战,瞬息万里,这才没有给他们造成太大伤亡。 “明月,收敛好剑圣的尸身,好好安葬吧!” 说完之后,林鹏目光又在群雄中一扫,盯向了某人,喝道:“雄霸,你既然来了无双城,何必藏头露尾,无双城和天下会两强对立,终究不美,就让我们今日来个了断吧。” 随着林鹏的话,众人纷纷随他的目光看去,对准了一个身着黑衣,头戴斗笠的男子,顷刻认出了来人。 “雄霸!” “没想到他也来了!” “也是,林鹏与剑圣决战,这正是他一歼灭无双城的好机会。” …… 雄霸见林鹏发现自己,自知闪躲不得,索性摘下斗笠,露出一张面目威严,霸气侧漏的面孔,他走到人前,客气的对着林鹏道: “阁下与剑圣的旷世之战,亦让老夫心痒难耐,不远千里而来,此战也果真旷古铄金,不虚此行。” “不过你此番大战之后,功力有损,不负全胜状态,老夫不屑不趁人之危,你我不如改日再战,如何?” “不必。” 林鹏笑道:“我此刻战意高昂,不发不快,所以雄帮主也不必觉得占我便宜!” “或者说,雄帮主自觉实力不足,也可以让你的三个徒弟和你一起上!” 秦霜、聂风、步惊云三人也没想到雄霸竟会亲临现场,此刻见到他现身,赶忙带着天下会的数百精锐上前拜见。 面对林鹏的咄咄逼人,雄霸又看着身旁的天下会精锐,突然笑道: “林鹏你既然想与我一斗,我又岂会倚仗我那三个徒弟之力,尽管来吧!” 然而话音一落,却顷刻有一天下会的头目持刀跃出,对着林鹏道:“你想邀战我们帮主,先过了我们这关再说,杀!” 却是雄霸暗中对这些天下会的精锐下达指令,令他们阻击林鹏,自己则是带着三名徒儿迅速撤走。 这数百精锐,明知面对的是林鹏这样一个盖世无双强者,十死无生,仍是义无反顾地冲杀了上来,真可谓是忠心耿耿! 而林鹏自然也成全了他们的这份忠心! 并指成剑,双指一扫,无数锋锐的剑气横扫而过,顿时,这数百天下会的精锐,如被无数利刃切割过一般,支离破碎,血流漂杵。 而此时,雄霸、秦霜、步惊云、聂风四人才逃到数百米开外。 林鹏运起天残神功,身形如鬼魅一般,瞬间来到了他们身后。 雄霸见状神情大骇,当即道:“霜儿、风儿、云儿,给我拦住他!” 三人亦是没有迟疑,顷刻止步、转身,用出天霜拳、风神腿、和排云掌,联手攻向了林鹏。 三套武功本就同出一源,在加之三人心意相通,合作无间,拳罡、掌力、腿劲顿时合成一股,绞杀而来。 不过,绝招虽已杀到,可他们身前哪里还有林鹏的身影,他早已化作一股青烟,掠过了他们。 正想反身追逐,可三人刚走了一步,却不由自主的倒了下来,面目骇然,因为他们早已中招,却不自知。 林鹏身形一跃,径直停在雄霸身前,笑道:“雄帮主不是要和我一战,这方向可是跑错了!” 雄霸见林鹏这么快就追上来,眼中厉色一闪,当下运起三分归元气,于掌心化作一团水球,似慢实快的打向了他。 这团水球蕴含着天霜拳、白云长、风神腿三种真气,兼具霜之酷寒、云之飘渺、风之迅速,确实玄妙非常。 不过雄霸显然没有将三分归元气练至巅峰,也与林鹏的修为相差太大。 所以林鹏屈指一点,一道剑气迸射而出,便将这水球射的粉碎。 随后身形一闪,瞬息来到雄霸的身前,一掌拍出,直接将生死符注入到他体内。 雄霸整个人也摔飞出去,倒在了地上。 可是随即,林鹏转念一想,雄霸此人工于心计,又野心勃勃,留着他固然可以快速接收天下会的遗产,但也必不可免给明月带来麻烦,算了,还是杀了了事。 又并指一点,剑气直穿雄霸心脏而过。 雄霸死前,犹是不敢置信,瞪大的双眼,断断续续的道:“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不不…应…该,不…可…能……” 就此气绝身亡! 林鹏听着他最后的遗言,摇了摇头道:“信命!我更相信自己的双手。” 随后,也没有管秦霜他们三人,找准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他准备去截另外一个人。 第三百七十九章 无名 青葱翠绿的竹林中,一个修长挺拔,飘逸出尘的身影穿梭其间,周身夹杂着缕缕劲风,四散而去,吹的竹叶哗哗作响。 而那个身影瞬时已飘出百米之外,姿态从容,不疾不徐,速度却是快如闪电,他正是刚刚从决战场上离开的无名。 “无名兄不远千里而来,岂能不和我这个主人打一声招呼!” 一个声音,冷不防从他身后传来,而瞬间,人影却比声音更快的速度掠到了无名身前。 林鹏站定,转身,笑盈盈的看向了无名。 无名看着他,也不感到意外,道:“阁下武道犹如骄阳巡天,如日方中,光芒照耀整个江湖,而我只是一个隐居避世之人,你又何苦来寻我。” “你是武林神话,任何一个人想问鼎巅峰,都避不开你,所以你就算甘于平淡,麻烦依旧会找上门。更何况,我已发现,你的人虽已归隐,但你的心仍旧不平静,不然,你也不会来看我这场决战了。” “你一定要和我交手!” “不错。” “那我认输!” 无名直接道:“刚刚看到剑圣那灭天绝地的剑二十三,我就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而你却能战而胜之,身上亦毫无受损的迹象,显然武功在他之上,更是在我之上。” 林鹏摇摇头道:“说实话,我能战胜剑圣,并非我有多强,而是他已是强弩之末,纵然无比光华璀璨,仍是转瞬即逝,不能持久。不过有一点你没说错,你确实不是我的对手小,但是我找你,并非为了胜,而是为了剑。” 无名似乎明白了林鹏的意思,道:“求道而来?” “不错,为了我的剑道!” 林鹏道:“我之武道森罗万象,剑并非我的唯一,但剑也曾陪我度过一段漫长的时光,我对其亦是倾注了情感。” “天下练剑者千千万万,然而大多庸碌之辈,只是按图索骥,苦练剑招,能明悟剑意者,万中无一,轻易便可成为一方高手,而于剑意之上,还有更高的境界,我称其为剑道之境。” “以自身剑意感悟天地之理,万物之源,然后一以贯之,剑主天地,这就是我所谓的剑道。” “以此观之,天下能有此修为者,或有潜力到达此境界的,也只有你和剑圣两人而已。” “剑圣的无情剑道我已领会,你的天剑剑道,我又怎能错过!” 无名听着林鹏的话,细细体味着其中的道理,道:“习剑招,明剑意,悟剑道,寥寥数语,却已将剑者一生说尽,看来你亦是一名超凡脱俗的剑者。你既为求道而来,我便与你一战。” “好。” 见无名已有战意,林鹏当下毫不留情的出手,以指破空,一道无形剑气飙射而去。 岂料无名竟不闪不避,被这剑气当场击中,随即化成了碎末,轰然溃散。 原来这只是无名的虚影,他的真身早已随着清风,与这片竹林相融,只见一个个虚影在林中浮现,四面八方围住了林鹏,且每一个都带着绝强的压迫力,宛若真人。 这正是他到达天剑境界后创出的无上剑道。 无上剑道共分四道,分别为无形道,无情道,无名道,无我道,剑气留影,分化无数,正是他的无我道。 正待出招,林鹏却是冷哼道:“剑气化形,分身无影,可惜无名你天剑锋芒,怎么藏也藏不住!” 脚步一踏,气劲爆射而出,又分化万千,将无名的每一道虚影击破,其真身突猪向前,一式刺剑式,直刺无名。 自身被剑意锁定,无名知道无法避开,当下剑指交错,一股无形剑意流转而出,引动周遭百十片竹叶,露出锋锐的气息,如同利剑一般左右夹攻,阻其来势。 这不凝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的一招正是他无上剑道中无形道。 化剑无形,万物为剑。 眼见万见袭来,林鹏心中剑意当即一扬,一股傲然天下,剑主苍穹苍茫剑意已横压而出,那些袭来的竹叶,顿时如遭雷击,无力的落在地上。 无形道被破,无名亦为林鹏的剑意所惊诧,只因在这股剑意中,他分明感受到了剑圣剑二十三的剑意。 不敢怠慢,他随即收敛精神,使出了无上剑道最凌厉的一式,无情道! 剑本杀器,是为杀戮而生,而这一招又取自天地不仁,万物为刍狗之意,一剑之下,众生平等,唯有引颈就戮而已。 招式未出,一股寒意已从无名眉眼间汹涌而出,冰寒刺骨,只见周身脚边的竹子瞬间泛起一股寒霜,这是以纯粹的杀戮气息而造就的寒冷,而无名的剑,只会比之更加冰寒。 一指点出,与林鹏刺来的剑指登时相撞,刹那间,锋锐无匹的剑意横扫全场,数百米内的竹子顷刻支离破碎,竹屑漫天飞扬。 两个身影各自后退,双目对视,没有在出手,显然是在回味刚才互拼的那一招。 无名的境界显然已臻至天人合一之境,只可惜,他似乎心境有缺,而未能真正的达到天人境。 或者说此界的武道极重杀伐,雄浑功力配合霸烈无双的刀意、剑意,足以崩山倒岳,截江断流,如此,想要更进一步,反倒成为了桎梏。 换句话说,此界的武道可以算是元气系武道,操纵天地元气,造成毁灭性的破坏力,然而在心境锻炼上,比不上心灵系武道。 而且无名虽然成就天剑,但心中遗憾甚多,比如妻子中毒而死,未能找到真凶;当年对武林杀戮过甚,致使武林高手凋敝,深以为憾;明明隐居避世,可又偏偏关心江湖安危,言行不一,…… 种种的因素,都形成了他心灵上的桎梏,不能更进一步,达到天人境。 他的天剑之境虽然厉害,但也只是一柄剑而已。 就好比是林鹏,如果碰到无名原着中的功力被废的事,在天人合一之下,只消数月就可将功力重新修到巅峰。 现在桎梏他功力更进一步的因素,无非是自己的肉体承受之能和元神操控之力,他现在越来越觉得精气神三者一体,能受控制的力量才是自己的力量,所以功力对他来说,也并非越多越好。 “无名,此战对我来说并非为了求胜,而是为了求剑,所以,我们在来!” “好!只为求道而战,我亦欣喜若狂!” 无名也是一声应和,随即两人的身影又再度碰撞到了一起,顷刻间剑气四散,剑意纵横,径直笼罩了整片竹林…… 第三百八十章 寻天 半日之后,林鹏回到了无双城,明月在下首禀报道: “主上,秦霜、步惊云、聂风三人已被我无双城的弟子擒获,现关在地牢中。还有,今日观战的诸多门派得知雄霸已死,纷纷向无双城投递降书,请求归附,看来我无双城一统天下的日子已然不远了。” “一统天下吗?” 林鹏口中咀嚼着,道:“我没有兴趣,你若想要合适,那就尽管去做,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那就是——勿忘初心!” 据他这些日子观察下来,这风云世界的底层百姓处境不算太好,一日辛劳,只能勉强饱腹,而且武者决斗,帮派拼杀,屡见不鲜,普通百姓一旦遇到,定遭鱼池之殃。 再加上此界武道,极重杀伐,不重心境,一但打斗起来,山石崩塌,江河断流,虽说比不上霹雳中的苦境百姓,但多少也有些相似。 武林至尊(朝廷的皇帝)权威有限,对此根本毫无办法,最多也就约束一下底层的江湖帮派,毕竟他的性命也屡屡遭枭雄霸主的威胁,被人掌掴、绑架、囚禁亦是平常,往往需要忍辱负重。 “把秦霜、步惊云、聂风三人都放了吧。” 林鹏想了一下又道:“另外,帮我放出消息,动静越大越好,我要…… 寻!天!” …… 何为寻天? 顾名思义,是寻找一个名为天门的组织。 风云世界明面上是以天下会和无双城各据一方,雄霸天下,但暗地里浅藏着诸多势力,实力丝毫不落,甚至犹有过之,其中又以天门为最,其首领名为帝释天,是一个活了两千多年的存在。 帝释天本名徐福,是替秦始皇炼制丹药的方士,当年他率大军斩杀凤凰后,又以其血研制成一枚金丹,吞下之后自此长生不老。 在漫长的岁月中,他先是改名换姓投入天下各派学习武功,五百年后融汇一体,武功大成,随后闯荡天下,凭借着漫长时间的积累,达成了许多常人一生都无法达成的成就。 开宗立派,世外高人,一方霸主,君临天下,他都一一尝试过,在此期间,他也和不少绝色女子欢好,诞下后代,也结交了无数知己好友,把酒言欢,然而这一切没能抵得过时间。 妻子、兄弟、子嗣因无法和他一样,长生不死,所以一一离他而去。 一开始,他会为这些人的死伤心难过,可是渐渐的,死的多了,看的多了,他就变的麻木不仁,毫无感觉,于是,就堕落了。 孤独的长生,带给他的只有永恒的孤寂,为了排解寂寞,他便隐身于幕后,既救人也杀人,让天下所有人如同棋子一般任他摆布,相互仇杀,如此,他才能感受到些许乐趣。 对于这样活了两千年的的怪物,林鹏自觉不能小视于他,所以公告天下,表明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的存在,先来个引蛇出洞。 数日之后,关于天门和帝释天的消息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也果然引起了天门的注意。 一日深夜,无双城里。 独孤鸣坐在桌前,心中满是惶恐、惊惧,以至于彻夜难眠,无法安寝。 他想着今早自己的父亲被“自杀”而死,死不瞑目的场景,不由得只打哆嗦,恐惧害怕占满了他的内心。 心中虽有怀疑的对象,但他根本不敢上前询问,更别提复仇二字,他现在想的,只是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 逃出无双城?不,这样只会死的更快! 向明家投诚,交出独孤家积累多年的财富,说自己绝无二心,父亲独孤一方亦是死有余辜? 可她会相信我吗? …… 正当他心乱如麻之际,一个身影却是悄然潜入了他的房间内,独孤鸣是无双城的少主,天资上佳,武功在年轻一辈中亦是不凡,纵然此刻他魂不守舍,但入侵此地而能不被他察觉,显然是一个少有的高手。 此人来到房间后,看着独孤鸣一脸的惊惧不安的,嘴角不由一挑,道: “独孤鸣!” 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独孤鸣显然被吓了一跳,连忙转过头去,就见一个脸上戴着脸谱面具的男子正直勾勾的瞧着自己,问道: “你是什么人?” “你们无双城不是在寻找天吗!我就是天的使者,神官!” “神官?” 独孤鸣脸上一时惊骇莫名,道:“你…你……来找我做什么?” 神官避而不答,只是问道:“独孤鸣,你想不想夺回无双城?” “不…不了,我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能力,能如此的活着已是我最大的幸运……” 这个昔日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的无双城少主,在这些日子的连番打击下,已深刻明白,自己只是一个资质平庸普通人,更何况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神官闻言,顿时怒骂道:“你果真是个废物!” 不过他也没有别的选择,想要了解,或是内部击破无双城,眼前的独孤鸣已是他最好的选择。 遂平复心情,道:“你虽然废物不堪,但是天门仍是愿意吸纳你,加入天门,你想要什么神功典籍,权势地位,名望财富……甚至是长生不老,天都可以满足你。 他说话时的语气,俨然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好似看中你,是你莫大的福气。 独孤鸣沉默了良久,道:“什么都能办到?” “自然,因为天无所不能!”神官傲然的道。 “你又如何证明?” 神官看向他,道:“你想怎么样?” 独孤鸣道:“我身中生死符,如果你能替我解开,我就相信你所说的一切。” “区区生死符,又有何难。” 神官侍奉帝释天数十年,见识过无数的神功秘籍,虽不如帝释天那般无所不能,但他相信,这世上能难倒他的,已然不多。 “就让你看看我们天门的实力吧!” 他说着,手掌一探,抓住了独孤鸣的手腕,一股真气探寻而入,欲将其体内的生死符驱除干净。 岂料他的真气一触碰那生死符,就如同惊动一头猛兽般,瞬间,生死符的异种真力逆流而上,势如破竹,直入神官体内。 “什么鬼东西?” 神官大惊失色,惊呼出来,可是生死符的真力已然入侵到身体窍穴之内,他运功阻挠,反被其吸纳了不少真气,片刻之后,一股麻痒剧痛浮现心头。 正当他呜呼哀嚎之时,一个深沉威严的声音传来。 “本座的生死符,岂是你这么一个小角色可以触碰的,真是不自量力!” 瞬间,一股强大的吸摄力破门而入,在墙壁上开出一个大洞,神官也被这股力量笼罩,不由自主的飞起,扯拽入黑暗之中。 第三百八十一章 天门 在一处奇险陡峭的山峰上,屹立着一扇高达数丈,全由精铁制成的巨大门扉,此门名为天门。 关于这个天门,此处还流传着一个传说,只要有人诚心诚意,敲响天门十次,那么天就会降临,应人所求。 只可惜,世间之人贪欲太重,听到这个传说,而来冒险一试的人,皆不是诚心之人,所以基本都落了个惨死的下场。 但实际上,他们的死并非是不诚心,这最为关键的因素,那便是本事不济,未能得到天的认可。 帝释天存世两千多年,眼光奇高,所以能入他法眼的,无不是一时豪杰,或资质绝佳之辈,普通人敢触犯天威,自然是死无葬身之地。 这一日,狂风呼啸,林鹏凌空飞度,来到天门前,他看着眼前巨门,抬手一掌,一股绝强的劲道当即轰击在铁门上,发出惊天巨响。 声震方圆十数里,而这铁门也被他一击之下,出现凹陷和裂痕,顷刻如蛛网一般密布,最后“碰”的一声,崩塌下来。 崩塌之后,天门后的景象也显现出来,竟是一处悬崖峭壁,全然不见天门山门所在。 林鹏没有动作,只是静静的等待着,片刻之后,一道风声掠起,一名戴着脸谱面具,穿着锦绣宫装的女子从悬崖下飞出,落到了山崖上。 她看着象征天门标志的铁门,竟被击的粉碎,微微一震,随后又把目光注视到了林鹏身上。 只一瞬间,她便认出了林鹏的身份,道:“无双城之主,林鹏,你来天门,所谓何事?” “来天门,除了帝释天值得我一见外,又还能有什么事。” 林鹏指着地上的废墟道:“不知道如此,能不能判定我资格。” 这天门乃是集结了数十种罕见的矿石熔炼而成,其硬度不下于一般的神兵利器,可是竟被林鹏一掌之下,就化为碎片,足可见其功力之高,远胜于自己。 那名女子深吸了一口,道:“我是帝释天麾下的神母,你既然想要面见于天,那就跟我来吧。” 她说完,纵身一跃跳下悬崖,林鹏上前,看着她在空中极速下坠,然而片刻之后,她便用真气在脚下凝结成冰,让其仿佛踏在天梯之上,减缓下坠之势,如此这般,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云雾中。 他知道,神母此举既是试探,也是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此山高达近千丈,能用轻功从山顶落到崖底,世间寥寥无几,就算天门高手众多,能做到这样的,亦是凤毛麟角。 因此,他从神官中的记忆得之,天门在此处圈养了一批飞鸟,每当有需要,便会用音波操控飞鸟,搭成鸟梯,以供天门人员进出。 当然,如果连踏鸟飞空这样的本事也没有,自然是没有资格进入天门,死了也就死了。 看着神母消失,林鹏也一跃跳了下去,只不过他有御风之术,也不必学神母,飞下去即可。 崖底,是一处湍急的河流,此时神母已站在一条由冰做成的小船上,而船上,还有一个气息内敛,藏而不露的高手,看他实力,几乎有风云的水准,但在天门,他只不过是个船夫而已。 看着林鹏安然落在船上,神母也没说话,是打了个手势,让船夫开船,冰船顺着水流前进,速度极快,只是片刻,便来到一座冰山前。 不过,面对这座冰山,冰船却是不闪不避,仍然以飞快的速度前进,直到快要撞上时,神母才运起真气,一股熔金炼铁的灼热火劲瞬间从她手中冒出,掌力一吐,这冰山当即被融出一个洞来,让冰船继续前进。 此地寒冷异常,越是前进,越是感到寒冷,身后被融化的冰层,没有了神母手中的火劲支撑,又顷刻凝结成冰,层层冰封,将入口堵住,这天门藏的如此隐秘,也怪不得鲜为人知。 冰船如此前进了数百米后,来到一处广阔的洞天,入眼所及,便是一跟通天冰柱傲然立于水面,冰柱之旁,还有数十根大大小小的小冰柱,上面站着不少高手,显然是护卫此地。 这通天冰柱之上,还有冰梯,拾级而上,便是天门的真正所在。 天门上下全部是由寒冰构成,总共分为三层,分别为不动人界,自在地界,虚空天界,林鹏随着神母自冰梯向上,不一会儿,并来到了第一层——不动人界。 此处遍地是密密麻麻的冰雕,足有近千之数,形象逼真,宛若真人。 这些全是加入天门的高手,在不在世还不知道,只知道每有一名高手加入天门,此处便会多出一座等身大小的冰雕。 继续向上,来到自在地界,这里是神母等一些绝世高手的住所,这里的特点就一个字,冷。 通天冰柱越是往上,越是寒冷,等到了自在地界,若没有相应的功力,怕是会被直接冻死不可。 神母和林鹏都不是一般的高手,浑然无事的继续向上,最后,来到了虚空天界。 这里占地广大,数十根冰柱傲然直立,在最中心处,还有一块十数丈大小的巨大冰雕,光滑如镜,轻易的便照出了两人的身影。 神母带着林鹏往冰雕走去,待来到近处,恭恭敬敬的对着冰雕道:“启禀帝释天,林鹏已经带到。” 话音一落,这冰雕中猛的显现出一道身影,同时,一个不带丝毫感情从里面传出: “做的好,神母。” 接着,一道仿佛从寒冰地狱来的目光径直看向了林鹏。 “林鹏,你竟敢挑衅天门的威严,该当何罪!” 此话一出,一股森寒、肃杀的气机顿时笼罩下来,连带着此间的温度,又骤降数十,连神母都微微发颤,似承受不住。 不过林鹏的神情依旧镇定、从容,或者说,根本没有丝毫的改变,淡定的道:“罪?定罪的权利只在双手之内,你想定我的罪,那就要看你那双拳头够不够有力!” “帝释天,我今日来此,并无他意,只是想称量一下你这个天,够不够资格!” “哦!” 帝释天听着林鹏如此狂妄的话语,却没有直接动手,而是发出了一阵笑声,道:“好狂妄的小子,本座功力超凡入胜,存世已有数百载,所见之人数不胜数,如同你一样狂妄的人,并非没有,但你可知他们的下场是什么……” “他们最终都跪倒在本座面前,臣服于我。” “数百载?” 林鹏听了之后,笑着拆穿道:“不是两千多年了吗,徐福!” 此话一出,帝释天顿时陷入了的沉默,只是周围的气温一降再降,显示着他极不平静的内心。 “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帝释天开始狂笑起来,他身具的千年功力,只是稍稍引动,这整座虚空天界便径直晃动起来,数道冰柱之上,明显出现了裂痕。 “没想到你竟然知道本座的秘密,看来是留你不得了!” 帝释天除了天门之主这个身份外,更用他的本名在凤凰岛上建立了一个隐士门派,一边当坏人,一边扮好人,玩弄正义的主角于股掌,等到玩够了,在暴露身份,在他们惊骇莫名的表情中,将他们残忍杀害,乐此不疲。 因此,他化身帝释天之时,才会一直藏身于玄冰之中,遮掩容貌,就连其最亲近的弟子神母,都没有见过他的真容。 他话一出口,就绝不容情,瞬间,两道冰柱便含着他的绝世功力破冰而出,一道袭向林鹏,另一道竟是飞向…… 神母! 第三百八十二章 拼斗 “师父!” 看着飞速射向自己的冰柱,神母一脸的不可置信,她知道帝释天冷酷无情,却也着实没想到,就因为徐福这么一个不明意味的名字,他就要对自己痛下杀手。 顷刻双掌奇寒,透出一抹异力,在这股奇异劲道的引领下,神母脚下冰面纷纷破裂,数十根冰刺拔地而起,迎向冰柱,阻其来势。 命在旦夕,她唯有奋力自保。 这时,帝释天冰冷无情的话语传来: “神母,你虽是我坐下最心爱的弟子,但凡是知道我秘密的人,都得死!” “你!自然也不会例外!” 话语中暗含真力,这两根冰柱受此影响,威势再增三分。 啪啪啪…… 神母飞出的冰刺根本不能阻挡冰柱的来势,似螳臂挡车,纷纷断裂、崩碎,冰柱则势如破竹,刺向其面门。 “啊!” 冰柱未至,一股寒劲已迎面扑来,直入肺腑,将她全身冻得僵硬,动不得分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冰柱迫进。 正当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时,一只灼热的大手在她眼前凭空出现,随后一把抓住冰柱,只听“呲”的一声,这坚如玄铁的冰柱瞬间融化成水,又被蒸发至虚无。 这手掌间的恐怖高温,丝毫不下于帝释天的冰寒。 帝释天看着林鹏举手投足之间,挡下了自己两根冰柱,虽然有些意外,但依旧淡定从容,因为刚才那招只不过是他的三成功力而已。 “敢孤身独闯天门,直面本座,小子,你果然有点本事。不过……” “在本座的千年功力前,一切也只是萤烛之光而已!” 下一刻,一道巨大寒冰之爪在空中凝结而成,覆天盖地,径直朝着林鹏和神母两人当头罩下。 林鹏双目直视着帝释天,对于这寒冰巨爪,浑然不在意,道:“帝释天,你虽负有千年功力,不过这些功力,又如何比得上天地的浩瀚无尽。” 冰爪临身,只见他周身无火自燃,一团团火光凭空浮现,瞬间,就见他身披火衣,脚踏烈焰,一股无法阻挡、焚烧一切的热浪已然扩散开来。 寒冰巨爪碰上这股热浪,竟被瞬间消融殆尽。 整座由寒冰构成的虚空天界,也似乎忍受不了这股灼热,开始消解融化,滴滴嗒嗒,如同下雨一般。 他身旁的神母自是不用说,瞬间冰火两重天,奇寒之后又是酷热,顿时大汗淋漓,连忙退后数十步,离开林鹏的身边。 而林鹏看着帝释天连发两招,对他的实力已然有所了解,他此时虽然元神有成,是一个真正的天人境强者,只可惜还是太注重自身,不够重视天地间的力量。 或许是凤凰之血的影响,又或者是武道理念的差异,以他的眼界,若以单纯的战力而论,帝释天应是正在从中武向高武迈进,只差临门一脚,而他自己应是是稳稳的踏入高武阶段。 低武:练招,练体,最典型的金庸世界,便都是低武的层次,最高成就不过摘叶飞花,皆可伤人,但是无法单人抵抗军队。 中武:一击破城,一人可挡千军,只要功力未消耗殆尽,军队就只是一个数字而已,达到此武顶端,延寿百载,活个两三百岁亦非难事。 高武:纳天地之力为己用,战斗的余波已然可以毁灭一座城市,生命层次提升,和普通人截然不同,转向非人的阶段,寿享千年也只是寻常。 仙武:寿与天齐,一击毁灭星球只是常态,领悟天道法则,穿梭宇宙,游览大千世界,已然是一个不死不灭的存在。 “帝释天,此处空间狭隘,施展不开,我们找个宽阔点的地方吧!” 林鹏说完,便一飞冲天,撞破层层玄冰,来到了外界。 他是担心以自己的破坏力,若是在天门内部出手,整座天门怕是要毁于一旦,天门毁了不要紧,但是里面存放着资料典籍,特别是真龙的相关信息可不能被他毁了。 帝释天站在原地,有些迟疑,他看着林鹏展示出来的功力,这才明白自己始终小瞧了他,而且在他身上,还似乎看到了一个影子。 一个名为十强武者影子。 这个人凭借一套玄武真功,数十年功力便可匹敌自己的千年修为,重伤自己,实在是恐怖。 说实话,帝释天的武学天赋并不高,他能有如今这番修为,只是占了时间的因素罢了,毕竟两千年的时间,就算是一头蠢猪,也该修炼成精了。 就在他心中犹疑的时候,林鹏的话语从外界中传来: “帝释天,强敌上门,你就这般畏首畏尾,实在是有失你天的风范!” 帝释天眼睛一瞧,透过层层冰层,看到千米之外的林鹏,见他目光灼灼,战意盎然,便知道,不和自己打上一场,他是绝不会放弃的。 “十强武者这种妖孽之辈,我两千年来也就碰上了一个,我就不相信,还能碰到第二个。” 他心中默想,便不再迟疑,从冰雕中破冰而出,瞬息之间,便通过林鹏撞出来的通道,来到了冰山之顶。 他终年藏身于冰雕,只不过是为了隐藏真实身份,此刻要发挥全部力量,那自然不能再给自己套上一层枷锁,所以在林鹏面前显露了真身。 帝释天历经二千年的时光,但时间似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半点印记,依旧是一副三十多岁的模样,从容不迫,气度雍容,唯有那双眼神淡漠无情,不带半点波动,就仿佛天地一般冷酷肃杀,令人透寒彻骨。 “林鹏,你既然想挑战天威,那我就成全你!” 话音一落,一道精芒已从其双目透出,直刺林鹏双眼,透骨冰寒从双目之间,直入林鹏体内,似要冻结身心。 这正是他自创圣心四劫中的惊目劫。 帝释天融汇天下武学,取长补短,自创了一套海纳百川的圣心诀,后元神有成,又在此基础上创出了运用元神之力的圣心四劫。 这惊目劫,便是以寒冰目光摄人心魄,直叫人七孔流血而亡。 不过林鹏身负火麒麟之力,这冰寒诡劲一经入体,甚至不用他刻意去抵抗,便消融无踪,伤不得他分毫。 林鹏淡淡的道:“以眼伤人,防不胜防,只可惜威力太差!” 帝释天知道,不是自己的惊目劫威力弱,而是林鹏的功力太强,伤不得他罢了。 一念至此,便决定以自已的千年功力一决胜负,刹那间,一股比脚下千年冰山还要寒冷的寒意从他身上肆意流出。 林鹏也任凭体内的火麒麟之力泛起,周身燃起熊熊烈火,脚下的冰山顿时被融化出一个深坑,他凭空而立,大有将整座冰山消融之势。 然而片刻之后,他却突然收敛火劲,取而代之的是同帝释天一样寒意,在寒气的影响下,空中骤然凝结出无数霜花,洋洋洒洒,随风飘落。 他欲以寒制寒。 第三百八十三章 拼斗2 林鹏由火转冰,原因自然是怕冰火相克,毁了天门,还有就是,帝释天的圣心诀乃是冰系绝学,运用冰系武学,能更好的领会这套绝学的威力。 “天霜拳?” 帝释天看着林鹏周边的漫天寒霜,不由诧异道:“又好像似是而非,小子,你用的到底是什么武功?” “一切武功皆是随心,随心所欲罢了。” 林鹏没过多的解释,只是沉声一喝:“帝释天,来吧!” 欺身上前,一招“霜痕累累”率先出手,只见他拳影纷飞,瞬间已是出了无数拳,且每一拳都夹着冰寒刺骨的拳罡,如狂风暴雨轰击而下。 “本座又岂会惧你!” 帝释天冷哼一声,并指成剑,往这漫天拳影一指,瞬时,无数的寒冰利刃凭空显现,精准无比的刺向每一道拳影。 这一招,正是神母之前用过的万刃穿云,只不过威力跟帝释天比起来,无疑是天渊之别。 碰! 气浪翻涌,就见无数的冰刃在拳罡之下如雪花一样爆碎开来,万刃穿云告破,拳势却丝毫不减,依旧袭向帝释天。 帝释天眼中惊异,不过当即将真劲一荡,双手画圆,在身前形成一个太极图案,随后将这如雨点一般的拳劲尽数挡下、吸纳。 等到林鹏拳力稍尽,他又蓦地爆发开来,将这融汇无数拳罡的力量似山崩洪流一般返还给他。 林鹏练有天残神功,身法快绝,瞬间闪身而过,又化为一道寒风,移向帝释天左侧,以风神腿为表,天霜拳为里,一招“狂风暴雨”,无数腿影轰击而去。 岂料帝释天速度也是不慢,眨眼之间便看透了林鹏的招式,脚踩圣心诀中的如意登仙步,闲庭信步,飘渺如仙,竟将这连绵不绝的腿势尽数避开。招式既老,他反手一爪,扣住了林鹏的右腿。 而林鹏的左腿也顺势一踢,踢到了他的脸上…… 两人都是身兼百家之长,招式技艺均已磨炼至巅峰,纯以招数而论,当真是不相伯仲。 只见他们的速度快如闪电,出手更是无影无形,只是一瞬,便已交手了十数招,常人肉眼根本无法观之,只能听到空中不绝于耳的击打声。 他们脚下连绵的冰山也开始被这交战时所四散的气劲波及,成片成片的破碎,塌陷,还好此处荒无人烟,不然非得死伤惨重不可。 如此这般,过了半个时辰…… 啪! 空中猛的爆开一股气浪,两个身影也随着这股气浪,分立两旁,站到雪地上。 他们交锋良久,早已远离天门山门,此刻正在一座雪山上。 林鹏道:“看来我俩在招式上不相伯仲,那么接下来,就让我试试你的千年功力吧!” “你既然想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帝释天话一说完,便使出圣心诀中最猛烈的一招,天帝狂雷! 化冰为雷,攻至敌身,发出暴雷一般的威能,加持他的千年功力,威力比之自然界中的雷电亦有过之而无不及。 林鹏亦是毫不退让,一招天霜拳中最霸烈的一式“傲雪凌霜”径直轰出。 轰隆隆! 两股强大的力量对拼,他们的脚下顿时出现一个巨大的坑洞,漫天寒雪爆碎而起,又被无匹的力量化为齑粉,余波四散,连绵数百米,所过之处,地面塌陷,山川崩塌,河流改道,两人一击之下,已彻底改变了此地的地貌。 而两人交锋的结果,竟是林鹏不支,倒飞数出十米外,不过他恍若无事,脚下一瞪,瞬间拉近距离,又是一击“傲雪凌霜”朝帝释天砸去。 帝释天见状,则是再次使出天帝狂雷,正面迎了上去…… 啪啪啪啪啪…… 一声声轰天巨响不断在这雪山上响起,穿云裂石,声震九霄,林鹏与帝释天好似两个毫无章法的莽夫,纯以功力,一击又一击的碰撞着。 就这样又连续拼了十数击,饶使帝释天千年修为,又有凤血护身,这样毫无花俏的拼了十几下,也是大感吃不消。 反观林鹏,好似愈战愈强,一击强过一击,体内似乎有无穷无尽的潜力,要随着他这一击又一击释放出来。 帝释天知道不能这么下去,看着林鹏又一拳来袭,果断抽身,身子化作无形的微粒,随着清风飘荡到了数十米外,又聚合成人形。 看着这一幕,林鹏也停下手来,饶有兴趣的道:“七无绝境!” 所谓七无绝境,即是风无相,云无常,水无形,冰无色,雪无定,火无方,雷无向! 悟透这七种力量,便可以将肉身化为粒子状态,拥有无相无常,无形无色,无定无方且无向特性,普通真气攻击,甚至是摩柯无量这样引动天地自然之力的力量都不能伤其分毫。 当然,这世界没有无敌的武功,这七无绝境自然存在缺点。 首先这门武功极度耗费心神和功力,不能持久,第二是施展七无绝境时,害怕心神类的攻击,此时元神没有了肉身的保护,尤为脆弱。第三,这门功夫在化身为微粒,或者由微粒化为人形,都需要一定的时间,这时间虽然很短,但对于林鹏这样的高手来说,足以将其重创。 但是,怎么说呢,这门武功潜力巨大,若是将它的力量全部挖掘出来,再配合一门进攻性的武学,其威力或许是摩柯无量的数倍乃至十数倍以上! 帝释天恢复身形后,道:“不错,就是七无绝境,没想到你也认识这门武功,那么你就应该知道,你是永远打不中我的。” “不用骗我,你这门功夫虽然神奇,却也是蠢笨的很,只能做突然之用,若是被人事先察觉,怕是施展不成,反受其殃吧。”林鹏摇摇头道。 帝释天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今日与你交手甚为畅快,我俩功力武功不相伯仲,再打下去,怕是非有死伤不可,不若就此罢手,此后,你的无双城仍是明面上的天下霸主,我的天门则是暗中帝王,我俩不井水不犯河,如何?” 他却是想着,凭借他的不死之身,再过百年,他依旧是生龙活虎,而林鹏怕是已垂老已矣,体衰力竭,到时候,再去寻他麻烦不迟,根本没有必要在此时拼个你死我活。 “不如何。” 林鹏嘴角闪过一抹嗤笑,一字一句道:“我今天只想打死你,或者被你!打!死!” 第三百八十四章 殛神 此话一出,帝释天霎时感受到了林鹏言语中的决然,他并非对自己有仇,只是自己是他的一个目标,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看到是没法善了,他眼中当即露出冷芒,道:“好,既然你不知死活,那就让你好好见识一下本座的圣心四劫!” 圣心四劫诡秘难测,杀人于无形,在功力与招式皆没有优势的情况下,帝释天登时想到了它。 接着,他用手掌按住自己的胸膛,从中摄出一股寒劲,只是奇怪的是,这股寒劲在他手上竟如心跳一般不停的跳动,分外诡异。 “接本座的天心劫!” 帝释天口中一喝,便将手中的寒劲击出,同时他脚下一踩,又有数道天心劫劫力至脚底蔓延,四面八方,向林鹏聚拢,务必使他不能逃脱。 面对这来势汹汹的一击,林鹏不闪不避,任由这劫力加身,霎时,一股诡异的气机已将两人的心脏相连,跳动的频率也趋于一致。 帝释天看着林鹏不闪不避的模样,当即冷笑道: “你自持武艺高绝,竟然不将我这天心劫放在眼里,那好,我就让你自食恶果!” 接着,他便运转血气,催动体内的心脏极速跳动起来,正常人的心跳差不多一秒一下,而此时,帝释天的心跳已然到了一秒数十下的地步,远超常人甚至武林高手的负荷,不过他有凤血再在身,体质非人,还是面色如常,笑着看向林鹏的反应。 “嗯?” 却见林鹏胸口心脏起伏不定,俨然同自己一样急剧跳动,可他脸上仍是一副从容自若的模样,仿佛此刻体内急剧跳动的心,不像是他的那样,顿时心生疑窦。 林鹏也不卖关子,直接道:“帝释天,我知你身负凤凰之血,体质非人,那你也应该知道,除了你杀死的凤凰之外,这世上还有三大瑞兽。” “而我在不久前已然将火麒麟一身精元尽数吸纳,熔炼自身,我身负麒麟之力,体质并不逊色于你。” “什么?火麒麟!” 帝释天听后顿时暗恨:“那只畜生,本座只恨没尽早杀了它,让它成为了我今日的祸患。” 四大瑞兽之事帝释天自然知晓,但是四大瑞兽血脉不同,彼此冲突,他没有解决的方法,而火麒麟又是四大瑞兽中最低端的存在,他瞧不上眼,这才一直没对它下手。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自视甚高,认为就算有人得了瑞兽之血或者精元,功力大增,仍不能匹敌他历经千年苦修而成的绝世修为。 可看着眼前林鹏,帝释天不禁怀疑起了自己,人和人的差距何以如此之大? 自己得到凤血,辛辛苦苦修炼两千年,才有如今的修为,而眼前的林鹏,年龄绝对不超过四十岁,只得到了火麒麟之力,就可以和自己匹敌,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勉强压下心中的愤慨,帝释天便打算收回天心劫劫力,在施展下去,也只是白废功力而已。 却不料,在他的感知下,连接两人心脏的气机径直壮大数倍,竟然无法切断,亦不受他的控制。 他不自觉瞧向林鹏,皱眉道:“你做什么?” “天心劫这么有趣的东西,自然要玩个尽兴才行了。既然你不想玩了,那就轮到我了。” 两人之间的拼斗俨然由武功变成了种种奇诡秘术,不死之躯。 话音一落,就见林鹏伸出右手,自残躯体,径直伸进自己的胸膛,然后一扯,掏出一颗血淋淋的心脏,心脏被林鹏抓在手上,还扑通扑通的跳动着。 “你……” 帝释天顿时也感到自己的心一阵剧痛,仿佛被人用手攥紧了似的。 “你想做什么?” 他看着林鹏的举动,语气中似带有一些惊惶,这是他千年以来从未感受过的情绪。 “我们比拼了招式,功力仍是不能分出胜负,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比一比各自的不死之身吧!” 说完,林鹏右手一捏,直接将自己的心脏捏碎,“噗”的一声,血花四溅。 “啊!” 帝释天也同时发出一声痛呼,因为他俩气机相连,他的心也随之碎裂了。 他是着实没想到林鹏竟敢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只得全力运转凤血的功效,在配合自己的千年功力,保证自己不死。 好不容易缓了口气,想瞧瞧林鹏的下场时,脸上却是露出万分惊愕的表情。 他抬眼望去,就见林鹏手中的血肉就仿佛施展了时间倒流的魔法,四溅的血液开始回流,一团模糊的血肉开始蠕动重组,重新变成了一颗心脏,扑通扑通开始跳动。 林鹏将手中的心放回胸口,胸上的伤口随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只是一会儿,便不留半点痕迹,他整个人神采奕奕,全身上下就好像没有受过半点伤一样。 看得帝释天是目瞪口呆,不敢置信,道:“怎么可能,就算以瑞兽之力,你也不可能回复的这么快!” “光凭瑞兽之力自然不可能,但就像你创造的圣心绝可以延长寿命一样,我也有一门武学,名为北冥重生法,便是肉体全部破碎,依旧能以元神之力重生,恢复如初,修复自己的心脏,不过小试牛刀而已。” 林鹏笑着道:“看来这不死之身的较量,是我赢了。” 看着林鹏一步步向自己走走来,帝释天顿感死亡的阴影笼罩,忙不迭喊道:“我们还有一样东西没比,我还没有输!” “哦,是什么?” “那就是……元神!” 他话音一落,已然做出了最后一博,以元神为武器,发动了圣心四劫最后一劫——殛神劫 只见一个虚幻的人影从他身体上脱出,随即化为一柄利剑,直刺向林鹏。 电光火石,这柄元神之剑已然欺身至林鹏三尺之内,直指其眉心。 然而就在此时,一股无形的力场从林鹏周身散发出来,凝固了方圆数十丈,万物停顿,元神之剑亦不例外,停滞当场。 正是学自剑圣的剑二十三,以无匹剑意,凝滞万物,冻结时空。 没有给帝释天破解的机会,林鹏元神显化,剑指一指,顷刻便有无数利剑自空中形成,将他的元神戳了个千疮百孔,就此崩碎。 “看来,比元神,你依旧比不过我。” 看着帝释天崩碎的元神,林鹏如是道了一句,随后抬手对准他的尸身一摄,将凤凰血脉的精气全部抓摄出来,凝聚在掌中。 那帝释天本来三十多岁的面容,瞬间老迈不堪,皮肤枯燥,黯淡无光,只被风一吹,尸身便化为齑粉,彻底消散。 感受着手中摄取来的凤凰之力,林鹏微微皱眉:“力量好像只有火麒麟的十分之一,这是在漫长的岁月中,被帝释天消耗殆尽了?” “也罢,就让我看看同为瑞兽,它们之间是否存在联系吧!” 鼻孔一吸,林鹏掌中的凤凰之力便被其全部吸纳到了体内。 第三百八十五章 大劫 片刻之后,林鹏已然将凤凰之力全部吸纳,更是和体内的麒麟之力相融,结果,这两者并没有产生什么化学反应,也没有力量暴增,只是进一步增强了身体的底蕴。 带着些许失望,林鹏凌空飞起,赶往了天门。 …… “神母,你的本名叫什么?” 天门第三层,虚空天界,林鹏看着已收入麾下的神母,如是问道。 “我叫骆仙!” “那你以后就叫骆仙吧,不要再叫神母了,这个名字就跟着帝释天随风消散吧。” “是。” 林鹏携击杀帝释天之威,很轻易的便收服了整个天门,为他所用。 “对了,关于四大瑞兽之首的龙,你了解多少?” 骆仙想了一下,答道:“龙是四大瑞兽之首,栖息在一个叫湖心岛的地方,岛上有一部族,名曰水族,世代以守护神龙为己,绝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打扰。” “龙的力量强大,即便以帝释天的力量都不敢轻易言胜,所以他一直在等待着惊瑞之日,惊瑞之日是龙最虚弱的是时候,唯有此时,他才有绝对的把握击杀神龙。” “那现在距离惊瑞之期还有多久?” “还有十五年。” 林鹏摇了摇头,道:“太久了,我等不了这么久,传我命令,准备好一切,三日之后,出发——屠龙!” 接着,林鹏便走进了天门的藏书库,游览这天门千年以来的底蕴,神功秘籍,奇门异术,各教经典,收获倒是颇丰。 一晃两日时间过去,这地址隐秘,守卫森严的天门之中,突然出现一名发须皆白的老者,此人胖头圆脸,身材肥硕,不知怎的,一见到他,就仿佛看到了一只千年老乌龟似的。 他的敛息之术十分高明,进入天门,如入无人之境,对此地也是莫名的熟悉,一路前行,直接来到林鹏所在的藏书库。 随后大大方方的现出身形来。 林鹏看见他,一个名字瞬间浮上心头,道:“笑三笑?” 老者点了点头,道:“没想到你竟然认识我。” “我想要找你,自然是需要先认识你了。” 林鹏仔细观察了一下他后,摇头道:“我本来想得到你身上的龙龟之力,不过现在看来,是不需要了,你只是误吞了一口龙龟之血,因此体质变异,方能存活这么久而已。” “你身上没有我要的龙龟之力。” “那看来是我的幸运了。” 笑三笑对林鹏的话并不在意,或者说,对自己的生命亦是看的很轻,他留存于世四千多年,只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阻止千秋大劫的到来。 他在很久很久以前,便预示到了千秋大劫的来临,按照这个预言,千秋大劫来临之日,整个神州大地将大难临头,会有千千万万无辜生灵遭受屠杀,血流成河。 所以在得知这个预言后,笑三笑就一直为其奔走,想要阻止它的来临。 他道:“我演算天机,发现千秋大劫之中突然多了一道异数,经我多方探查,终于发现了你,却不知你会给这千秋大劫带来何种变数,究竟是福还是祸?” “不是福也不是祸,千秋大劫与我无关,我只知道千秋大劫无可避免,此乃天意!” 林鹏抬眼看向笑三笑,道:“或许你越是阻止,千秋大劫来临之日,就越是灾祸连结,生灵涂炭!” 他来到这风云世界,也探究过这千秋大劫究竟是怎么回事,一番研究之下,虽无破解之道,却也是明白了它的由来。 “看来阁下对千秋大劫已然有所得,却不知是否可以告诉老朽?” “可以,不过我要你的一滴血!” 笑三笑二话不说,当下从指间逼出了一滴血,甩给了林鹏,林鹏接住之后,暗用冰劲,将这滴血冰封成球,收入怀中。 他要利用这滴血,通过占卜之法和气息探查之术找到龙龟的所在,或者遗蜕。 林鹏道:“笑三笑,你应该知道自古以来,神州大地习武成风,强者层出不穷,帮派林立,纵有豪强霸主一统天下,却也难以持久,如此兵连祸结,已有数千年之久。” “然而武者习武强身,内练气血,外固精神,稍有成就者,便可领悟武之真意,武意撼天动地,摧山倒海,却不知又有多少无辜冤魂丧命于此。” “如此一代又一代下来,你觉得那些死去的武道高手,亿万无辜,真的是灰飞烟灭,半点不留存于世间吗?” 笑三笑若有所思,显然有所触动,道:“你是说他们肉体虽已消亡,但精神残留,弥散天地之间?” “不错!” 林鹏点点头,又道:“你可知世间存有两大奇异的空间,名为九空无界和剑界。” 笑三笑自然是知道,他道:“九空无界,是一个超越空间与时间的存在,只要能进到这里,便可以贯通过去未来,看到世间一切的神功秘籍和惊世战役。” “而剑界则是所有剑客的归宿,据说是由历代强者的剑意凝聚而成,里面拥有无数的剑山,埋葬着世间一切的剑法和剑客,据说生前剑客的剑道修为越高,死后形成的剑山则是越大。” “确实如此,以我探究得知,这两者的来历都是上古以来,无数强者死后的精神汇聚而成,但是这两个空间能吸纳的精神残念也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则是弥漫在这片天地之间,无数被杀死的怨念,求而不得的贪念,家破人亡,无辜枉死的恨念……如是种种,日积月累,日益壮大,这才是千秋大劫的真正来源。” 林鹏双目似乎看透天地,感受到其间无穷无尽怨念杀意,叹然道:“我估算着再有数十年的时光,这片天地怕是再也承载不了这无穷的负面力量,那时,便是这千秋大劫爆发的时刻。” “不是诞生出一个承载这些杀意怨念绝世妖魔,杀戮千万生灵,就是天地变色,将世间笼罩在无穷的负面情绪之中,悲伤、怨恨、狂乱、杀伐……使得人心丧乱,人人成魔,屠戮一切,从此将世间变为地狱。” 这千秋大劫的本质实际上和洪荒世界的量劫一样,是天地为了更好的生存繁衍,从而引发的劫难。 笑三笑从林鹏的话语中明白了他的意思,道:“你是说,想要化解千秋大劫,最好的办法,就是制造出一个承载天地负面情绪妖魔,然后再想办法除之。” “或许吧,但是真正的解决之道,还是要等千秋大劫过后,建立一个统一的王朝,约束武者,让和平延绵万代,万民休养生息才是。” 林鹏摇了摇头,道:“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天下人的命运自有天下人承担,做你所应做的,剩下的就交给后人的智慧吧。” 笑三笑听完后,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天门,而林鹏则是按部就班的进行屠神龙,寻龙龟的行动。 先是在湖心岛斩杀神龙,吸纳了它的全部精元后,闭关一月,又以占卜寻气之法,在楼兰古国找到了龙龟的遗蜕。 集齐四大瑞兽的精元,林鹏的肉身已然强横到无以加复的境界,不过他并不满足,又花了不少时间,找到了十强武者武无敌,打败他,拿走了武家的家传神兵——天命刀。 天命刀和大邪王这两把神兵是进入九空无界的钥匙,得到大邪王的方法太过繁琐,因此林鹏直截了当,取了天命刀。 接着利用天命刀进入了九空无界,游览风云世界自诞生以来的全部武功,并以意念穿梭时空与里面的盖世强者争锋交手,以助武道修行。 如此海纳百川,集整个世界精华于一身,林鹏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成仙之途…… 第三百八十六章 功体 林鹏自修炼以来,得到了许多神功秘籍,从一开始的易筋经,到辟邪剑法、移花接玉,再到最后的北冥神功,童姥心经等等,他们的修炼,无不涉及到身体诸多窍穴阴脉,开发身体潜能。 如果说天地是个大宇宙,身体则是一个小宇宙,三百六十五个大穴对应周天,无数隐秘的小穴秘穴则是对应漫天星辰,天人相应,宇宙交感。 例如说寻常武者修炼下丹田气海,积攒功力需要数十年之功,然而,只要以开窍凝窍之法炼化中丹田绛宫,上丹田主窍,将此三者合一,便能暴增数十年修为,一跃成为绝顶高手。 再比如膏肓之窍,总摄病气之所,开启炼化后,可暴增寿元,如是种种窍穴,或使心灵明澈,或使强身健体,或使增强精神……奇特神异,妙用非常。 而林鹏创出来的修炼法门,就是在此基础上衍生出来的,锤炼功体之法。 何为功体,就是以自身体内的诸多窍穴隐脉为基,然后练就真元之种,种植到窍穴之内,不断开发培养,开花结果,达到一窍通百窍,贯穿精气神的地步,如此算是完整的将这一处窍穴开发凝练出来。 一处窍穴,一枚真元之种自然不能形成功体,所以要持续不断的凝练,把体内窍穴如星辰一般一颗颗点亮,在以天道变化,阴阳转换,五行相生等阵法术数之道,将体内凝练后的诸多窍穴联通贯彻,使之成为一个牢不可破整体,如此,功体可成。 根据体内涉及窍穴的多寡,凝练的方法,还有连接方式的不同,功体自是千变万化,各有妙用。 而林鹏以如来神掌和天残神功为基,创出了两种功体修炼法,分别为如来独尊功体和天残逆天功体,一正一邪,一阴一阳,将自身所学尽数融会其中。 这两种功体大成之日,或许就是他炼神返虚,成就仙武之时。 不过功体的开创和修炼异常繁琐艰辛,以他现在的积累见识也只是草创,想要真正的将这两门功体完善,并修炼至圆满,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创出功体之后,林鹏就这样待在无双城默默修炼,花了数年时间,开发凝练出气海、绛宫、主窍、夹脊、尾闾、玉枕、阴窍、阳窍等十数处主要窍穴,并使之连为一体,功体初成。 功体稍一初成,便压制住了体内蠢蠢欲动的四大瑞兽之力,为己所用,重新平衡了精气神三者之间的关系。 林鹏也自觉修炼告一段落,再修炼下去,只是事倍功半,就此出关了。 “主上,你出关了!” 见到林鹏出来,明月赶忙过来汇报近况: “无双城在主上的带领下一片欣欣向荣,已是武林圣地,无冕之王,而天下会现由秦霜继任帮主,势力缩减不少,但仍是北方霸主,虽未臣服于无双城,但两者之间也没有再起冲,整个武林总体平静,百姓也得以休养生。” “看来你没有成就武林至尊的野心。” “武林和平来之不易,明月又岂敢擅动刀兵,只是希望守住无双城,保证无双城平安就是了。” “这样也好!” 林鹏如是说了一句,道:“你的功体修炼的怎么样了?” “明月已将气海、绛宫、主窍上中下三个丹田修炼完毕,只觉得神完气足,功力暴增数倍,实在是匪夷所思。” 明月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道:“这明月功体只是初练,便有如此神效,主上真是天纵奇才,才能创出如此神功。” “明月功体纯净无瑕,练功习招一日千里,亦能吸收月之精华,真元无尽,妙用无方。只不过此功体尚未完善,这最后的部分怕是要靠你自己领悟,而我也要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主上这就要离开了吗?”明月脸上露出不舍的表情。 林鹏点点头,道:“我跟你说过,我从天外来,终究要回到天外去,这两柄无双剑伴我多时,已经沾染了我的神念,你若遭遇不可敌的强敌,就用它守卫无双城吧!” 说完,他挥手一送,将身旁剑架上的两柄无双剑送到了明月手里。 “我大概会在三日之后离开,在此期间,我要你做一件事。” “是什么事?” “帮我造一块数丈大小,由玄铁制成的铁碑!” 林鹏道:“我还要去一趟天门,三日之内,我会回来,所以你要在此期间完成。” “明月定不负主上所托!” …… 三日之后,无双城外,天降神碑,上面刻有一法,名为玄功宝体。 “人之窍穴,繁若星辰,上合天象,下应山川,一窍通,百窍明,以凝窍之法,演练周天星辰,练就功体,自成天地,精血不枯,气神难衰,进而得天地之妙,享长生寿数……” 上面洋洋洒洒数百字,微言大义,精微奥妙,无双城武人只观其形,就觉得有高手演法,施展无上秘典,刀枪剑戟棒,拳掌腿爪指……无所不包,无所不纳,顷刻各有所得,所悟竟都不相同,但无一例外,皆是威力惊人。 神碑之事一传十,十传百,顷刻轰传天下,引动江湖无数武者,围而观之。 “长生不死,炼就玄功宝体,竟然能长生不死!” “我刚刚从神碑上领悟了一套刀法,可这刀法,比起神碑上的微言大义,武学精粹,相差又何止千里。” “神碑上的数百文字,我要记录下来,留作传家之宝……” 无数武人面对这神碑,皆是如痴如醉,似癫似狂,如同疯魔一般。 断浪拿着已经被林鹏除去邪气的火麟剑,站在人群之中,看着功体玄碑,一时间灵光乍现,只觉有无数武学奥义纷纷涌上心头,不由震撼非常。 “我刚才在碑上似乎看到了蚀日剑法,天命剑道的影子,这神碑难道是他造的?” 他,自然指的是林鹏。 “不过,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这神碑上刻着的武功,又是否存在缺陷?” 然而,当断浪彻底看清功体玄碑上的文字后,霎时便被里面的内容深深吸引,面对这玄功修炼之法,他所练的断家心法,根本连提鞋都不配。 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旧的武学时代落幕,新的武学时代崛起,这功体修炼,定是新武的核心,面对这股新武浪潮,自己若不学会这功体之法,必定会被武林淘汰,沦为杂流。 一想到这,断浪当下摒弃杂念,仔细观看碑上的功体法门。 天剑无名寻着冥冥中的感应,也是不自觉来到了此处,在看到功体玄碑一刹那,他惊奇的发现,自己仿佛看到了天剑上的更高境,唯剑、舍剑、无剑的无天剑境! 灵感纷呈,思如泉涌,只是片刻之间,便悟出了一套天剑功体的法门。 这…… 看着这精妙绝伦的法门,无名一时间不敢相信,不过他很快警醒过来,看着越聚越多,而且如痴如狂的武者们,顿时忧心忡忡。 因为他看到的不是断浪心中那个新的武学浪潮,而是一片尸山血海,无尽的厮杀,而且,新时代的搏杀,其酷烈和破坏程度是现在的数十倍,直叫天地动容,万物哀鸣。 他仿佛看到了将来天地破碎时的场景…… 不行,我不能让这块魔碑毁了这片天地。 心念至此,无名再也按耐不住,凝聚无上剑意,并指如剑,欲全力一击,毁了这块功体玄碑。 岂料就他剑意引动的一刹,一股绝强的意念自碑体上散发而出,瞬息而至,轰击在无名身上。 他顿时如遭雷击,吐血飞出…… “禁止动武!” 这四个大字,随着这股意念,瞬间映入了无名脑中。 在远处,林鹏看着无名吐血倒地,无数武人被功体玄碑散发的武意所震慑,鸦雀无声,喃喃道: “该做的都做完了,希望我下次来的时候,这世界能开出更加绚烂的武道之花,让我的功体更进一步。” 说完这句话后,林鹏就此消失无踪。 (本卷完) 第三百八十七章 水妖 “燕红叶,你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喝水,我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哼,水妖,你的活动范围你被我压制的越来越小,你还是先想想自己该怎么逃吧!”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一名红衣女子口中说出,她站在岸边,眼神冰冷,以神念沟通着天地间的浩然正气,死死的罩住了眼前的湖泊。 随着浩然正气越缩越小,藏匿在湖泊里的水妖显然有些焦急,不慎露出一点气息。 而这点气息,当即被燕红叶抓住,她马上做出一个符合天地韵律的优美姿势。 “天地无极,玄心正法!” 一张紫色符箓飘洒空中,被她体内的法力引动,无火自燃,浩然正气注入符箓之中,化作一道金色神光,飞射到湖泊之中。 啪! 湖泊中顷刻飞起一道冲天水柱,水花四溅,一团透明的水球在虚空中漂浮不定,随后化成一个冰肌玉骨,却又无比妖异的女子。 “水妖,你终于现形了。” 燕红叶娇叱着,不给水妖喘息的机会,右手臂弯上金色神光流转,一个精致的弓弩法器展开,浩然正气自行凝聚于法箭之上,弹射而出。 水妖也同时弥散出妖力,操控着湖泊泛起滔天巨浪,凭借她得天独厚的天赋,几乎将整片湖泊掀起,化作一条倾天之河,倾覆而来。 法箭在水妖的全力一击下明显不够看,连带着燕红叶自己一起被淹没,被重重水浪包裹的同时,一股股暗流在妖力的驱使下,不断的冲击着她的身躯。 她一招不慎,竟陷入了绝对的下风。 勉励将法力扩散开来,护住自己,燕红叶柔韧的身躯向后倾斜,双臂张开,双手食指泛起一点嫣红,两滴晶莹的血珠向上飘起,汇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张血色符箓。 受到血色符箓的牵引,无量的浩然正气灌注其中,随后爆发出无穷威能。 血色光华照耀天地,这倾天之水当即破碎,化作无数水沫,四散而下,水妖也是如遭重击,倒飞出去。 要不是她控制的湖水承担了大部分威力,她肯定命丧当场。 不过就算是余波,也足以让水妖深受重伤,无再战之能,她只能借助天赋,化作成一团透明的水影,欲借助这漫天的水沫,再次遁走。 燕红叶好不容易将她重创,又哪里容得她逃走,神念锁定,以法力接引浩然正气,凝聚成诛魔神光,汇聚于指尖。 “玄心奥妙,万法归……啊!” 一柄突如其来的雨伞破空而至,直接砸到了她的右臂上,法力中断,诛魔神光也难以为继,反伤其身,连带的刚才被水妖击伤的伤势,齐齐爆发出来,燕红叶顿时单膝跪倒在地,嘴角也流出一丝嫣红。 只能不甘的看着水妖重新遁入湖中。 突然,一股诡异的旋风从虚空中乍起,化作一只风之巨手,擒拿住已经半身融化在湖水中的水妖,在她的哀嚎声中,一把提起,砸到了岸上。 “天地无极,玄心正法!” 一个飘渺难测,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于虚空中响起,随后,一道黄色符箓从天而降,落到了水妖身上,让她陷入昏迷。 燕红叶朝着声音方向看,那古井无波的脸上骤然露出惊异的神情。 只因,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看到的东西,思索良久,或许用一条白色人影形容比较合适。 说是白色人影,并不是因为他穿着白色衣服或披着白色的披风,而是他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白色云气,宛若一条厚厚的白绸将他头脸身躯重重覆盖。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使用玄心正宗的道法?” 玄心正宗是天下第一道门,正道魁首,数百年来一直站在人界的最前沿,斩妖除邪,抗击魔道,维护人间正义。 燕红叶是上一任玄心正宗宗主燕赤霞之女,她可以确定,玄心正宗里没有这样的人。 “什么人?” 那个白色人影用他依旧淡漠的声音道:“我叫林鹏,应该是个求道之人吧!” “林鹏?” 正当燕红叶咀嚼着这个名字,刚才那个不慎飞出雨伞的罪魁祸首也出现了,是一个面目清秀,唇红齿白的书生。 燕红叶也显然认识他,问道:“宁采臣,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书生,也就是宁采臣焦急的道:“你不是给了我一只纸鹤,说遇到困难可以来找你吗!现在小倩被魅姬逼着嫁给黑山老妖,诸葛流云也被困在了南郭镇,只有你能救他们了!” 燕红叶生气他破坏自己抓水妖的行动,又害自己受伤,道:“聂小倩是只狐狸精,你们人妖相恋没有好结果的,听我的话乖乖回家去,不要再管她了,至于我师兄流云,他道法低微,正好多一些历练,这样才可以成长。” “你…是不想救他们吗?”宁采臣听着她的话,十分失望的道。 “不是不想救,而是有心无力。” 林鹏这时站出来道:“她刚才与水妖斗法,又被你飞出的雨伞打断了最后一击,法力反噬,现已是深受重伤了。” “红叶!你……” 宁采臣这才明白,露出了歉疚的神情,随即把目光看向了林鹏,霎时惊恐的道:“你究竟是是人是鬼?” “我当然是人了,只不过现在处于一种特殊的状态,无法以真面目见人罢了。” 林鹏道:“你不是想救聂小倩跟诸葛流云吗,我或许可以帮你!” 听到林鹏说自己是人,宁采臣心下稍安,连忙问道:“你真的可以帮我?” “自然,不过我需要一些时间处理一下这只水妖,一个时辰后,我会来找你。” “书生,你不要相信他。” 燕红叶突然道:“我感应不到他身上的气息,他非人非魔,非妖非鬼,实在是诡异,此人来历不详,且绝非正道人士。” “聂小倩和诸葛流云我自会去救,你不用找他。” 宁采臣自然是相信燕红叶的,怯怯的道:“那不好意思哦,红叶既然愿意,就不麻烦你了。” “那也随你,相信我们还会再见的!” 林鹏说完,一把抓住昏迷的水妖,化作一缕清风,飞向了天际。 第三百八十八章 南郭 林鹏提着水妖,飞遁到千米之外的丛林中,随后便开始研究起水妖来。 研究她的身体构造、本质,如何诞生,如何消亡…… 半个时辰之后,他终于明白,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妖的存在。 终究还是世界的不同,以前的世界充斥着天地元气,而这个世界类似的存在叫做天地灵气,它与天地元气的最大不同,就是多了一种冥冥中的灵机,万物吸收这种灵机之后,便可以洗涤灵性,开启智慧,所以花草树木,动物精怪,乃至石头木头,万物皆可成妖。 “天地无极,玄心正法!” 林鹏掏出一张符箓,射到水妖身上,将她的意识彻底泯灭,没了意识,身体也还原成了最初的模样,一团清水。 他玄心正宗道法如此娴熟的原因,是因为林鹏的真身正在玄心正宗山门,他是一名玄心正宗的新晋弟子。 这个世界妖魔横行,户籍混乱,也没有严格的监察系统,林鹏用了一些手段,弄到一个清白干净的身份,然后以此拜入了玄心正宗。 他要完善自身的两大功体,玄心正宗的道法知识是他不可或缺的。 真身既然无心他顾,那只能制作出一个分身来替他在外行走,借物代形,寄托神念,这对于武道已然通神的林鹏来说,自然不是难事。 ……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之上。 燕红叶对着宁采臣道:“水妖的厉害你刚才也见识到了,这黑山老妖纵横魔道千年,实力比水妖还要强上一百倍,我必须用玄心奥妙诀中的一百零八咒法,才有赢他的可能。” “但是我道行不足,想用这一百零八咒法,必须施法两天,在此期间,你要保护我不被他人干扰。” 宁采臣想了一下,承诺道:“好,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有人想伤害你,除非踏过我的尸体。” “那我的性命就交给你了。” 燕红叶没有犹豫,就这样决定了下来。 正当他们准备出发时,一个声音从外边传来: “任侠义气,不顾生死,燕红叶,我非常佩服你的勇气,但不得不说,你把自己的性命放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手上,罔顾现实,实在是很愚蠢。” “这个声音……是他!” 燕红叶窜出马车,随即便看到了一道白色人影,毫不客气的道:“你来做什么?” “放心,我没有恶意,如若不然,凭现在的你,未必是我的对手。” 林鹏缓缓靠近,道:“聂小倩是阴月皇朝的人,我也正好有些阴月皇朝的事要问她,所以,我们的目的也可算是一致!” 阴月皇朝和玄心正宗一样,是魔道魁首,只不过一正一邪,他们代表正魔两道,相互拼杀,已有千年之久。 “聂小倩是阴月皇朝的人?” 燕红叶似乎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消息,脸上略感意外,不过随即,她正色道:“我不相信你?” “但是现在,你也只能相信我不是吗!” 林鹏说着,一跃而起,坐到了马车顶盖上,道:“宁采臣,出发吧,去南郭镇。” 宁采臣看向燕红叶,燕红叶皱了皱眉头,转身进了马车,道:“走吧。” 马车一路前行,奔跑了两天一夜,终于在夜晚时分赶到了南郭镇。 只是此刻整个南郭镇都被一片黑气笼罩,深邃阴郁,一经靠近,就给人一种不祥的感觉。 宁采臣为了聂小倩义无反顾,直接驾着马车冲了进去。 南郭镇里,到处都是大红灯笼,红绸缎带,将整个南郭镇布置的喜气洋洋,显然是要举行什么喜庆的仪式。 而马车一进到镇里,就立即惊动了什么,弄堂里,角落处,伴随着一阵沙沙的声音,一下子出现了数百个人影。 从他们的穿着看,应是镇上的平民,只不过他们神情木讷,行动僵硬,显然是被人操控着。 “嚎!!” 这群被控制的镇民见到生人,顷刻撕吼着,张牙舞爪的扑了上来。 见他们来势汹汹,宁采臣一咬牙,准备驾着马车直接冲过去,林鹏见状开口道: “燕红叶正在演练一百零八道咒符,无法出手,所以还是我来吧。” “天地无极,玄心阵法,定!” 一张紫色的符箓随着林鹏的咒语燃烧起来,符纸烧尽,只留下虚幻的符咒,在加持浩然正气之后,符咒由一化十,由十化百……很快分化成了数百分,飞射而出,精准的贴到了每一位镇民的额头上,他们顿时呆滞不动。 玄心正宗的符箓法咒一共分为四个阶级,以颜色区分,分别为黄、紫、金、血。 黄色最低,没有门槛,只要掌握窍门,普通百姓也可以使用;紫色是高级符箓,非道法精深者不可使用;金色符箓则只有玄心正宗宗主,或者是宗门长老级别的人才可以用出,是最顶尖的符咒。 至于燕红叶之前使用的至高血符,是需要修炼玄心正宗的至高心法,玄心奥妙诀才可以使用。 因为玄心正宗规定,只有特殊命格才能修炼玄心奥妙诀,所以,当今世上会用的人,就她一个。 玄心奥妙诀威力惊人,练到最后,威力足以毁天灭地,不过修炼之人,也往往只有一击之力,最后生死道消。 “他们中了黑山老妖的傀儡妖术,我用了定身静心咒,可以让他们暂时安静一会儿……” 林鹏话未说完,就看见前方出现一道旋风一样的人影,须臾之间,便穿过人潮,来到了马车前。 “神行千里符!” 林鹏看着来人施展的法咒,喃喃道:“看来是玄心正宗的人。” 宁采臣看见他,顿时高兴的道:“流云,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来人眉目英挺,身负双枪,听宁采臣的称呼,应该就是燕红叶的师兄诸葛流云了。 诸葛流云抬头看向林鹏,微微愣了一下,随后道:“兄台好厉害的道法,竟然将定身咒与静心咒合二为一,只用一道符箓便用了出来。” “你也是玄心正宗的人吗?我怎么没在门内见过你?” “我是玄心正宗的人,不过玄心正宗的人不一定都在山门里修行罢了!” 林鹏随口解释了一句。 “流云,不要再问了,还是先救小倩要紧!” “嗯。” 诸葛流云也知道此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南郭镇最中心处有一座大宅,那里妖气弥漫,魔气冲天,黑山老妖应该就是在那里。” 林鹏适时提醒道。 宁采臣一听,当即让诸葛流云上车,马鞭一挥。 “我们快出发救小倩吧!” 第三百八十九章 血符 马车一路前行,碰到突袭的镇民,不是被诸葛流云打昏,就是被林鹏定住,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离大宅数百米远的地方。 而大宅里的黑山老妖也显然发现了他们,一声怒吼从他口中传出: “敢来捣乱我的婚礼,找死!” 魔威浩荡,随着他的话语声,一股磅礴魔气从宅院内冲天而起,瞬间覆盖了整座南郭镇,魔威汹涌,对着马车层层下压。 霎时,坐在车头的宁采臣只觉全身血液沸腾,好似要炸裂开来,两匹马儿亦是如此,惊呼嘶鸣,躁动不安。 “天地无极,玄心正法!” 两个声音同时在马车上传出,林鹏用出一道紫色符箓,诸葛流云则用出一道黄色符箓,两道符箓一起化作金光护罩,护住马车,宁采臣也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 黑山老妖纵横魔道千年,魔威赫赫,普通凡人一旦靠近,就会被他的魔威所慑,心胆俱裂而死。 如果真按照燕红叶所说,让宁采臣单枪匹马来南郭镇,就算是过了满镇傀儡这关,也是近不了黑山老妖的身。 黑山老妖见马车上有玄门正宗的人,当即化作一道魔气,现身在了此处。 他一身黑袍,脸上戴着一副暗金面具,看不清模样,只是身上那恐怖的魔气足以让人心神动摇,产生幻象,如同堕落无间地狱,遭受种种酷刑。 “又是你,人类,我已按照小倩的请求放了你一马,没想到你竟然还敢来送死。” 他这话,显然是对宁采臣说的。 宁采臣也算是意志坚定,丝毫不惧这黑山老妖的赫赫魔威,大声道:“我不会让小倩嫁给你的,我这次来,就是要带小倩走的!” “找死,敢觊觎我的女人!” 黑山老妖怒吼一声,当即挥出双手,漫天魔气为他所控,化作两只通天巨爪,一左一右,直接朝马车抓来。 这符箓所化的护罩顿时有些支撑不住,黯淡无光,这是要破碎的征兆。 以黑山老妖的实力,横向对比玄心正宗,至少也有宗门长老水准,也就是使用金色符箓才可以抗衡,紫色符箓明显力有未逮。 诸葛流云见状,右手在身后一拍,身后的两根短枪直接飞出,抓到手里,一合一转,变成了一杆双头长枪。 长枪之上神光流转,明显是一件法器,在他法力引动之下,顿时爆发出一股浩然正气,浩然正气中又带着一股无比的锋锐,诸葛流云一跃而出,枪头直指黑山老妖而去。 “滚开!” 黑山老妖看到诸葛流云来袭,大手一挥,一股魔气直接轰散了长枪上的浩然正气,又拍在他身上,径直将他打飞出去。 他长于武道而短于道法,再加上武道修为没有到达引动天地的质变境界,所以纵有手中法器的加持,还是不敌黑山老妖的一击之威。 这个世界的主流终究是道法,武道修行于内,道法修行在外,以符箓引动天地自然之威的道法,威力比之武道何止大了千百倍。 马车内的燕红叶感知着外界情况,当察觉到诸葛流云被黑山老妖一招重创后,顿时按耐不住,发出她准备了两天的一百零八道咒符,出手时机也是恰到好处,正是趁着黑山老妖收招的间隙。 啪! 强大的道法波动顿时将马车车门震裂,一百零八道黄色符箓汹涌而出,散发出璀璨的金光,金光通天彻地,让这遮蔽了整座小镇的魔气也似乎有消散的迹象。 浩荡无穷的浩然正气灌注于这一百零八张符箓上,使符箓上的金光越来越盛,又按照某种玄妙的轨迹,如同一道道金色神雷,砸向了黑山老妖。 黑山老妖也没想到对方有此一招,一时不察,被这一百零八道符箓占了先机,只得鼓荡自身魔气,形成一道又一道魔气护盾。 啪啪啪啪…… 符咒接连爆炸了一百零八下,径直将黑山老妖的护体魔气全部击碎,又轰击到他的本体上,发生连绵不绝的炸响。 等到爆炸结束,地上已出现了一个数十米大的深坑,黑山老妖就站在坑洞的最中心,衣衫破烂,暗金面具也出现裂纹,但是显然没伤到根本。 黑山老妖见多识广,也是认出了这法咒的来历,顿时哈哈大笑道:“这一百零八道法咒,不过如此!” “是吗!” 一个清冽的声音从半空中传出,燕红叶身在半空之中,双臂张开,一股浩荡威能从她身前的一道血色符箓中散发出来,震荡天地,已然将小镇内的魔气尽数驱散。 原来,这才是玄心奥妙诀一百零八道法咒真正的本体。 血符泛着金血色的光芒,如同一轮血色大日,至上而下,带着无尽威能向着黑山老妖压下。 尚未及身,黑山老妖就感到了一股堪比地狱岩浆的灼热在焚烧自己,身上的黑袍尽数被焚烧殆尽,露出他那只灰黑丑陋的身体。 他嚎叫着,周身散发出浓浓的魔气,形成一只巨大诡异的骷髅头,仰天咆哮,浓浓的黑气萦绕骷髅周围,一丝一缕,皆是数以千计的冤魂怨气。 在这巨大骷髅头护住他的同时,血色符箓也压到了他身上,浩然正气和阴魂魔气相互僵持,激烈碰撞,空气如同沸水一般,翻滚不息,正气与魔气焦灼四散,洒落在地,又发生一连串的爆炸。 林鹏身子一闪,把诸葛流云拽到了马车之内,随后抛出一张紫色符箓,化作一道光幕,挡住这四散的余波。 等到战场的尘烟散尽,那血色符箓已然消失无踪,只剩下黑山老妖半残的身体单膝跪倒在地。 虽是残躯,但仍是有魔气在他体内流窜,显然,他还未死。 林鹏看着摇摇头,燕红叶修炼的时间还是太短,道行不够,只能用一百零八张黄符施展这法咒,若是换成紫符,这黑山老妖怕是连渣都不会剩,更不用说换成金符和血符,纵使是自己本体亲至,也要避其锋芒。 黑山老妖的身体渐渐有了动静,他哀嚎着转动脑袋,看向燕红叶方向,见她此时已经从空中摔落下来,倒在地上,昏迷过去,顿时发出得意的声音: “终究是我赢了,我……我一定要杀了你!” 他挪动着半残的身驱,一步一步朝燕红叶走去。 “喂,你是不是忘了,还有我在呢!” 林鹏身子一飘,直接挡在了他的面前。 黑山老妖暗金色的面具下,双眼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没有过多的犹豫,他直接化作一缕黑烟遁走,飞向天际。 不过此时,一声蕴含着法力波动的真言已经响起。 “天地无极,玄心正法,九天神雷!” 林鹏手中飞出一张金色的符箓,金符飘荡而起,刺目的金光从符箓中亮起,仿佛初升的太阳,照耀天地。 浩然正气汹涌而至,在金符的催化下,演化成一道自九天而来的紫色雷霆,阳刚浩大,辟魔诛邪,对准黑山老妖所化的黑烟,径直劈了下去。 “啊!” 只听得一声惨叫,黑山老妖顿时化为了飞灰,半点不存。 第三百九十章 魅姬 林鹏境界高深,自然是能使用金色符箓,不过金色符箓消耗巨大,对他这个分身来说,是个不小的负担,所以,能不用就不用。 分身承载的真元法力有限,这也是他一直使用玄心正宗道法的原因,消耗小,威力大。 “红叶!红叶!”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诸葛流云这个打不死的小强,已然再次变的生龙活虎,他赶忙跑到燕红叶身旁,使用玄心道法替她治疗。 玄心道法经过玄心正宗千百年来的完善发展,妙用无穷,攻击、防御、治疗、探查、赶路……应有尽有,包罗万象。 此刻诸葛流云一张符咒下去,效果堪比林鹏手中的龙珠,燕红叶很快便转醒过来。 而燕红叶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问道:“黑山老妖怎么样了?” “死了。” 诸葛流云答道:“他中了你的一百零八道咒法,元气大伤,又被林鹏用了一道金符,彻底灰飞烟灭。” “金符?” 燕红叶诧异的望了一眼林鹏,道:“没想到,他的玄心道法竟达到了如此境界,或许……他真的是玄心正宗的人?” 另一边,宁采臣则是一路小跑到了黑山老妖的大宅处,此刻,这里已变成了一片废墟,他在废墟中大声呼喊聂小倩的名字。 不过呼唤了许久,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不由得有些失魂落魄。 “她不会被刚才的余波震死了吧,不不不,不可能的……” 宁采臣马上又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 而此时,林鹏也飞到了这里,他用气息探查之法搜寻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判定道: “聂小倩不在这里。” “那她会在什么地方?” 林鹏想了一下,道:“聂小倩作为新娘,既然不在这里,那或许还在送亲的路上。” “魅姬!那她此刻一定在魅姬的手上。” 宁采臣听了他的话,显然想到了什么,道:“我要去救她。” “魅姬吗?” 林鹏脑海中闪现过一个大红衣裙,魅惑妖娆的身影。 这魅姬是一只住在兰若寺里的蜘蛛精,她用本命元丹控制住包括聂小倩在内的一众女妖,让她们在兰若寺外抓捕男人,以共自己吸食。 这才让聂小倩结识了宁采臣和诸葛流云,他们三人一见如故,又在燕红叶的帮助下,打跑了魅姬,逃出生天。 魅姬吃了亏,不甘心的去找了黑山老妖帮忙,而后就是黑山老妖出手,对付他们三人,顺便将南郭镇化为鬼域。 聂小倩无奈,只得以嫁给黑山老妖为条件,让他放了宁采臣,并让他忘了自己。 宁采臣逃出生天后,又去找了燕红叶帮忙,这才有了现在发生的事。 宁采臣向林鹏请求道:“林鹏,我不可以没有小倩,请你帮帮我!” 林鹏此时也已察觉到南郭镇外来了一股强大的魔气,遂对着宁采臣道: “你想救聂小倩,那就跟我来吧!” …… 南郭镇外,一只送亲队伍正在向镇内进发。 “停!” 走在队伍最前方的一名红衣女子秀手一扬,让整个送亲队伍停了下来。 魅姬看着夜空中突现血色符箓和诛魔神雷,让整个南郭镇的魔气瞬间消散一空,不禁喃喃道: “这黑山老妖莫不是出事了?” 又回头看了一眼聂小倩,她此刻正穿着一身黑色的嫁衣,被施法禁锢在花轿中。 “魅姬姐姐,你怎么让队伍停下来了?” 这时,一个穿着雪白长裙,冰肌玉骨的少女从花轿旁上前,向着魅姬问道。 “南郭镇出事了,有玄门高手在里面与黑山斗法,黑山或许已经死在他的手里了。” 小雪听着,意外中又夹杂着点欣喜,道:“那聂小倩是不是不用再嫁给黑山老爷了?” “大概……嗯?” 魅姬不禁扭头看向了她。 小雪见状急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南郭镇里既然有这样一个高手,我们还是不要进去,免得和他起冲突。” “你说的也有道理。” “这个人是之前的燕红叶吗?” 小雪不禁想到了几天前和她们有过冲突的那名冷厉女子,如是问道。 “应该不是,我跟她交过手,她虽然道法凌厉,但道行尚浅,绝不会是黑山老妖的对手。” “这样呀!” “先别想这么多了。” 魅姬果断的道:“我们先回兰若寺避一避,希望他不会冲着我们来。” 正当魅姬准备离开的时候,飞沙走石,一股狂风汹涌而至,却是林鹏带着宁采臣到了。 宁采臣一到这里,便看到了花轿中的聂小倩,高兴的扑了上去,聂小倩看到他,也是喜极而泣。 “小倩,我来找你了,我发现自己永远不可能忘记你,就算是要我死,我也不可能忘记你的。” 聂小倩:“你真的来了,其实我一直在期盼,希望你来,证明我没看错你,而我又不希望你来,因为我们人妖殊途,注定艰难。” “我才不管是你是人是妖,我只知道,我喜欢你,我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 他们两人互诉衷肠,林鹏和魅姬则是在相互对峙。 “是你杀了黑山老妖?” “不错。” “黑山老妖道行高深,你杀了他,自己也必然不会完好无损,你觉得还能对付我吗?” “你要不要试一试呢?” 听着林鹏如此自信的话,魅姬霎时犹豫了,转而道:“你是为聂小倩来的?” “如果是的话,我可以将聂小倩交给你,从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要让你失望了,我可是专门……为你而来!” 听到这话,魅姬神色骤然一变,周身魔气涌动,径直从口中吐出一根纯白无瑕的蛛丝,编织成巨网,罩向了林鹏。 林鹏也在第一时间吟唱起真言:“天地无极,玄心阵法,五行神雷!” 紫色符箓飘荡空中,无火自燃,等到符箓燃尽,符咒映照虚空,化作十数个球形闪电,突袭而出。 雷霆之力,至刚至阳,正是邪道妖物的克星,这蛛网虽是由魅姬的本命蛛丝结成,水火不侵,刀剑难伤,不过碰到雷霆,只抵挡了片刻,便纷纷破裂,消散于空中。 不过魅姬需要的也就是这片刻,她早在动手之初,便决定逃走,毕竟对方是杀死黑夜山老妖的存在,不可力敌。 “这聂小倩我不要了,送给你们吧!” 魅姬边飞边道,等她说完这句话后,倩影渺渺,已然消失无踪。 “逃的还真够快的!” 林鹏叹了一声,随后伸手操纵着剩余的雷球将眼前一干送亲的妖魔鬼怪尽数诛杀。 第三百九十一章 问题 “雪妖?” 林鹏将一干小妖诛杀后,转头便看向了小雪。 “不要!” 聂小倩见状,急忙道:“小雪她没害过人,你不要杀她!” 宁采臣也跟着点点头,帮衬道:“是的,小雪虽然跟在魅姬身旁,但她暗中帮助了我们很多。” “是吗?” 林鹏怀疑的说了一句,随后便转移了目光,他本就没想杀小雪的意思。 道:“走吧,诸葛流云他们应该在南郭镇的冰心草堂等我们,我们去他们会合吧。” 冰心草堂是燕红叶开的医馆,她本就是住在这里,一边行医,一边斩妖除魔,诸葛流云也是因为寻她才会来南郭镇。 …… 冰心草堂内。 “小倩,你让我再试一下蓝魔之泪吧!” 宁采臣此刻正和聂小倩手牵手,偎依在一起,静静享受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还是不了,我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根本不需要用它来证明!” 聂小倩摇摇头道。 “那怎么能行,我记得你说过,你离开魔界来到人间,就是为了寻找真爱,如果一百天的期限到了,你还没找到真爱的话,就必须返回魔界,不然魔神就会降临,将你杀死。” 宁采臣拉起聂小倩的手,郑重的道:“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了,我不想你离开,也不想你死,所以,你让我再试一试。” “我相信,我们之间经历了这么多,蓝魔之泪也一定会因为我们的爱情而发光。” “那……好吧。” 聂小倩被他说服,从怀中掏出一颗湛蓝色的宝珠,置于掌心之上,伸向了宁采臣。 宁采臣则将手按在蓝魔之泪上,让两人手掌相连,然后深情款款的道: “我!爱!你!” 说完之后,两人目光便一同聚焦在蓝魔之泪上,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可是等了许久,这蓝魔之泪依旧静静的,半点没有发光的迹象。 聂小倩眼中微不可查的出现一丝失落,转瞬即逝,笑着向宁采臣道:“没……”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宁采臣不甘心的重复了无数遍,可这蓝魔之泪依旧没什么反应,黯淡无光,又似乎在嘲笑他。 “假的!” 他气急败坏的抓起蓝魔之泪,狠狠的扔在地上,又用脚连踩了好几脚,他本信心满满,万分不敢相信是这个结果。 “是假的,这蓝魔之泪根本就是假的,不然它为什么不发光,为什么,为什么……” 宁采臣一边说着,一边留下了不甘的泪水。 聂小倩看到他这样,同样是不好受,她走到宁采臣身边,将蓝魔之泪捡了起来,道: “我相信你是爱我的,你的心意我能完完全全的感受到,至于这个,应该是七夜圣君故意给我的惩罚,你说的对,这个蓝魔之泪根本不会发光。” 聂小倩口中的七夜圣君,是魔界之主,阴月皇朝的当代魔君,也正是他和聂小倩做了一个这样的约定。 “我爱你!” 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在他们耳边响起,而聂小倩手中的蓝魔之泪也开始发出亮光。 璀璨光芒照亮出他俩惊异的脸庞,两人齐齐往声音的方向看去,发现说出这话的人竟然是林鹏。 聂小倩顿时自嘲一笑,道:“这个东西果然是坏的,你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呢!” “蓝魔之泪是真的,我对你的爱,在那句话说出的瞬间也是真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 聂小倩皱着眉道:“难道你真的喜欢我?” “自然不是,我是一个修行之人,而对于修行之人来说,最重要,莫过于控制,自身的情感自然也要绝对的把控,我可以真挚的热爱;悲伤的大哭;悲天悯人,怜爱世人;亦可以愤世嫉俗,杀戮无算……以上种种,皆可以出自真心。” 林鹏最后道:“所以,我让自己瞬间爱上你,那自然也是可以的。” 聂小倩听完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这个绝对称不上是爱。” “但是蓝魔之泪承认了不是吗!” 林鹏道:“只有山无陵,天地合,才敢与君绝这种至死不渝的爱才能使蓝魔之泪发光,我可以,但宁采臣对你,显然还没有到这种程度。” “不过也难怪,毕竟你们认识也不过四五天罢了!” “我…我……”宁采臣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聂小倩不服气的道:“你想说什么,你是想说爱情是一个很可笑的东西,还是要告诉我情感是可以被控制的,被玩弄的!” 林鹏摇摇头道:“并不是,对我来说,情感即是意志,而千千万万个意志组成到一起,或许就决定了你我之间的命运。” “想要对抗这股命运的力量,你就必须发挥出情感力量的极限,甚至要超越这极限,但是,你和宁采臣的爱,现在还远远达不到这一点。” “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说什么不重要,你以后或许会明白,或许永远也不明白,但是命运的齿轮依旧向前,谁都逃不了。” 林鹏用手指了指门外,道:“蓝魔之泪的毒誓已解,而迎接你回魔界的人来了,你是该作出下一步的决定了!” 恰逢此时,冰心草堂的大门轰然打开,一个英姿挺拔,俊朗不凡的男子从外走了进来。 聂小倩看见这个人,顿时喊道:“七夜哥哥!” 七夜对她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林鹏,观察了好一会儿,才道:“小倩,看来你这趟人间的经历多姿多彩,还结交了一些不凡的朋友!” 林鹏也在默默的观察他,七夜身为阴月皇朝的圣君,一身魔功修为已到了惊天动地的地步,但此时看他,却无半点魔气,宛如一个正常的人类,这份驾驭魔气的能力,当真是非同一般。 “七夜哥哥,他叫林鹏,是我的救命恩人,多亏了他,我才能从黑山老妖和魅姬的手里逃出来。” “这位是我的七夜哥哥,阴月皇朝当代圣君!” 聂小倩对着两人相互介绍道。 七夜向林鹏问道:“你是玄心正宗的人?” “算是吧。” 林鹏语气中带着些跃跃欲试,道:“阴月皇朝的圣君见到玄心正宗的人,是想要杀之而后快吗?” “你是小倩的救命恩人,我不想杀你,所以我也希望你也不要做出让我有任何误会的举动。” 七夜如是说着,把头转向了聂小倩,道:“小倩,一百天的期限快到了,你随我回魔宫吧!” “七夜哥哥,我找到了真心爱我的人,就是他,他叫宁采臣,是一个书生……” 聂小倩拉着宁采臣,兴高采烈的向七夜介绍道。 “他让蓝魔之泪发光了吗?”七夜径直问道。 “这…这个……” 聂小倩一时语塞,道:“还没有,不过蓝魔之泪的誓言我已经解除了。” “解除了?” 七夜追问道:“是谁破除了你蓝魔之泪的誓言?七夜哥哥倒很想见见他。” “是他!” 聂小倩用手指了指林鹏,然后把他那套控制情感的说词跟七夜讲了一遍。 七夜脸上首次露出惊异的表情,他对着林鹏道:“相比于待在玄心正宗,我更觉得你适合加入阴月皇朝。” “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加入阴月皇朝如何?” “加入阴月皇朝?”七夜明显有些意外。 林鹏解释道:“我是一个纯粹的求知者,玄心正宗的道法我已了解的差不多了,现在,我更想要知晓魔道是如何修行的。所以,我想加入阴月皇朝。” “你说的很诚恳,我也很愿意相信,不过十八年前阴月皇朝曾被玄心正宗的人欺骗,传出情报,致使我爹六道圣君在红河镇被玄心正宗伏击身亡,所以,我是决计不能相信任何玄心正宗之人。” “这样吗!” 林鹏思索了一会儿,道:“那这样吧,我自负通晓三界一切大小之事,无论你问我什么问题,我都可以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所以,我想通过一个问题,以此来交换我到阴月皇朝参研魔道典籍的资格,如何?” “任何问题都可以哦!” 林鹏最后又重复了一遍。 “你……” 七夜再次打量起林鹏,看着他身上那层白色云雾,竟连他的魔眼都观之不透,遂道:“如果你真的有如此本事,那我答应你又何妨!” “既如此,那你问吧?” 七夜开口道:“我身为阴月皇朝的圣君,所关注的自然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如何覆灭…… 人!间!正!道!” 第三百九十二章 斩天 “这个问题很简单,你只需要做一件事就可以了。” “什么事?” “等。” “你莫不是在开玩笑。” “自然不是。” 林鹏摇头道:“我这么说,是因为阴世幽泉爆发在即,此泉乃是三界魔气汇聚之所,若是爆发,别说是正道,就算是整个人界都会灰飞烟灭,所以,你只要等着就好了。” “这阴世幽泉固然魔气深重,但是想凭此覆灭人间正道,怕是力有未逮吧。”七夜不由质疑道。 “你不知道吗?” 林鹏有些奇怪的道:“这阴世幽泉不单是世间魔气汇聚之地,更是上一魔道纪元的残留,无数天魔的魔念魔气汇聚之所,若是齐齐爆发出来,这威力远超你的想象。” “魔道纪元?天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鹏的话显然涉及到了七夜的盲区,这也不是他见识不够,而是阴世幽泉的诞生涉及到这世间最大的隐秘,鲜有人知。 “这个世界原本的主宰并不是人类,而是天魔,断绝七情六欲,喜欢血腥杀戮,充满谎言背叛的天魔一族,而那时的人世间,根本和地狱没什么差别。” “后来,人出现了,人将天魔一一斩杀殆尽,让天地浩然正气存于世间,如此,才有了现在的人界。” “天魔一族被屠戮殆尽之后,他们身上的魔念魔气流转于九天之上,汇聚成了天魔星,随日月星辰运转,窥视着这个世界,而留在世间的魔气便化作阴世幽泉,被人间正道世代镇压。” 林鹏看着七夜道:“你知道吗,你们阴月皇朝的千万妖魔,包括你在内,根本就不是魔,真正的魔是断绝七情六欲,心中没有情感,你们只是继承了天魔的遗泽,顶多称上一句魔修罢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个世界虽然充斥着妖,但是从来没有妖道,妖全部归属于魔道,强大妖魔修炼的也全部是魔气。 魔法与道术是世间两种最强大的力量。 “阴世幽泉的力量真的足以覆灭人间?” 七夜问出这句话时,显得有些犹豫,因为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要这么干。 林鹏答道:“自然是,不单是人间界,魔界和玄心正宗所在的灵界,也会被波及,怕是最终都难逃覆灭的结局。 “你是故意的!” 七夜一听,在生气之余,也不由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不必再做抉择了。 他将目光转向了聂小倩,道:“小倩,你的爱情游戏该结束了,跟我回魔界吧。” “我…我……” 聂小倩显然有些犹豫。 七夜沉声道:“人与妖魔相恋,本就是天地不容之事,你可知这你手中的蓝魔之泪,就是昔年魔界第一美女蓝魔爱上了一名人间男子,最后落得悲痛欲绝下场而留下的断肠之泪,我答应你让你来人间历练,也是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此时,他的声音又温柔起来,道:“不要任性了,乖乖跟我回魔宫去。” “不行,小倩不能跟你走。” 宁采臣直接站到了聂小倩身前,毫不避让的与七夜对视。 七夜看了他一眼,道:“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保护不了小倩,跟你在一起,她只会落得一个悲惨的结局。” “什么悲惨结局,我爱她,她爱我,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又干他人何事。”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凡人。” 七夜眼神冰冷,握住腰间的宝剑一夕,道:“你知不知道,只要我一动动手指头,你就会身首异处。” “七夜哥哥,不要!” 聂小倩赶忙阻止道:“我愿意跟你回魔宫,你不要伤害他。” 这时,屋内突然传来燕红叶的声音。 “哪里来的魔气!” 她和诸葛流云感受到了刚才七夜不经意间流出来的一丝魔气,冲了出来。 看到院内的情形,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放到了七夜这个不速之客身上。 “你是什么人?”燕红叶毫不客气的问道。 “我不是人,我是魔,是阴月皇朝的当代圣君,七夜!” 七夜对着俩人,毫不避讳的报出了自己的身份。 “魔君!” 两人一听,顿时如临大敌,诸葛流云抽出自己的双枪,而燕红叶更是直接念出真言,寄起一张紫色符箓,熊熊燃烧。 “天地无极,玄心正法,五行神雷!” 符箓接引天地浩然正气,化作一道道雷霆,划破夜空,径直向七夜劈去。 玄心正宗与阴月皇朝的仇恨,早就刻在了两方每一个人的心中,对于燕红叶则更是如此,她生下来就背负着覆灭阴月皇朝的责任。 “不自量力!” 看着燕红叶发出的雷法,七夜不禁冷哼一声,指尖触碰腰间剑柄,修长的手指一根根按下,就好似抚摸爱人一般轻柔。 不断的将魔气灌注于剑身之上,瞬间,剑刃出鞘,一道凄清冷月,璀璨如星的剑光飞斩而出。 这璀璨到了极致的剑光摧枯拉朽,将袭来的雷霆全部斩灭,又余势不绝的侵袭至燕红叶身上,连带的她身旁的诸葛流云,一起被斩飞了出去。 聂小倩看着燕红叶和诸葛流云倒下,顿时焦急起来,喊道:“七夜哥哥!” 七夜摆了摆手,道:“小倩,你放心,我知道他们是你的朋友,所以我没有杀他们,只是让他们暂时不能动用道法罢了。” 林鹏也在一旁拍手叫道:“这斩天拔剑术不愧为魔道的绝世魔功,斩魂灭魄而不伤及身,七夜你刚刚一剑斩灭了他们身上的法力,却没有伤到他们分毫,着实厉害。” 而燕红叶此刻没了法力,见到林鹏这样,顿时气急道:“林鹏,到底是不是玄心正宗的人,魔君在此,你竟然还跟他有说有笑!” “我自然是玄心正宗的人,不过,人与魔之间,也未必要敌对,不是吗?” 林鹏如是说道。 “叛徒!” 燕红叶大骂一声,随后便不顾一切,催动起体内的玄心奥妙诀,顿时,一股浩然正气源源不绝的从天地间汇聚过来,灌注在她身上,很快将她的法力恢复,更是不断的提高她的修为,节节攀升。 她强盛的气机很快到连七夜都不得不重视的地步。 “玄心奥妙诀!” 他神色一变,顿道:“原来你就是七世姻缘的命定之人,留你不得!” 说完之后,他再也不保留实力,一股绝强的魔气朝外爆发,顷刻引得天地变色,乌云蔽天,覆盖了整片南郭镇,还持续不断的向外扩散。 其手中的魔道至宝一夕宝剑亦闪烁出妖异的红光,与天地魔气遥相呼应,一呼一吸之间,这弥漫苍穹的魔气纷纷乳燕投怀,尽数被其吸纳,让闪烁的红光愈发深沉,如同鲜血一般。 唰! 凄厉明艳的血色剑光斩出,更是携着一道来自九幽深渊的凛冽杀意,直向燕红叶而去。 燕红叶此时也施展出了玄心奥妙决,以血为引,化作一道血色符箓,血符形成之后,更是吸纳起无量的浩然正气,吹气一般,越变越大,散发出无量泛着七彩烟霞气息的血光。 嘭! 剑光斩到血符上,瞬间爆发出一股猛烈的波动,将整座冰心草堂泯灭的同时,血符也是应声碎裂,化作两半,再也无力抵挡剑光。 裂帛之声响起,燕红叶的身上顷刻出现了一道骇人的剑痕,血雾喷涌,她重重的摔在地上,已是无力再战。 “师妹!” 诸葛流云看着,不顾一切的扑上来,想要护住她。 而七夜则是毫不留情的又斩出了一剑,欲将两人一道斩杀。 “不要!” 聂小倩这时冲了上来,挡在了他们面前,这让七夜的这一剑就此停在了半空。 “小倩,你……” 七夜收敛心中的杀意,叹了一口气,道:“跟我走吧,我今天放他们一马!” 他知道自己这个决定非常感情用事,但他更不想让自己眼前的这名女子为难。 聂小倩也知道事不可为,点了点头。 接着,七夜也不知做了什么,身后泛起诡异的波动,形成了一道由魔气铸就的门户,带着聂小倩踏了进去,就此消失不见。 第三百九十三章 妙诀 “玄阴魔门!” 林鹏看着这个闭拢的门户,喃喃道:“听说魔界的玄阴魔门可以任意来往人界各处地方,果然神奇。” “小倩!小倩!” 宁采臣在聂小倩消失的地方不住呐喊,可是怎么也叫不回他心爱之人的身影。 突然,他眼睛一瞥,看到林鹏后,跑过来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什么注定坎坷,什么保护不了她,这都是什么意思?” 林鹏点了点头,道:“我确实知道。” “我要知道一切,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 “可以,或许只有知道缘由,你才能做出最正确的抉择。” 林鹏开口道:“你想知道的一切原因,都要从我刚才说的天魔族开始,他们怀着怨气愤恨化作天魔星之后,就对人世间降下了诅咒,终有一日,会有一对缠绵七世相爱而不能在一起的怨侣,怀着无边的怨恨毁灭整个人世间。” “而聂小倩就是第七世的七世怨侣。正道之人特别是玄心正宗门人只要见到七世怨侣,不问缘由,从来都是杀无赦,而魔道的阴月皇朝则是想要利用这七世怨侣一统三界。” “眼下七世怨侣之劫将在这一世迎来终结,正魔大战也已是到了最激烈的时候,你这样的小身板,深陷这个漩涡,怕是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宁采臣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那你说,我可不可能也是七世怨侣?毕竟我跟小倩相爱了。” “这个嘛!” 林鹏意味深长的道:“那可能是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了。” “我只能告诉你,如果你一直是现在这副样子,就算你是七世怨侣也没有用,你的命运只会受人摆布。” “你说的对,我这两天经历了这么多,都是靠别人的帮助,而我自己,却一点能力也没有。” 宁采臣说着,突然向林鹏跪了下来,道:“所以我想拜你为师,学习道法,请你收下我吧!” “拜我为师?” 林鹏摇了摇头,道:“可惜我没有兴趣收徒弟,你若是想学道法,那就去玄心正宗吧。” 见林鹏拒绝,宁采臣也不强求,站起身来道:“好,既然你不想收我,我也不勉强,我会找到办法学习道法的。” “有志气,我祝你成功!” 林鹏话一说完,又听到一旁的诸葛流云在喊自己:“林鹏,快过来帮帮忙,红叶她快不行了。” “唉!” 听了这话,林鹏不禁摇了摇头,要做主角的朋友,没点本事可还真不行。 他走到燕红叶身旁,见她身上的血已经用灵符止住了,只不过斩天拔剑术的剑气仍在她体内乱窜,令她痛苦不堪,不停的咳血。 但这剑气仍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刚才强行催动玄心奥妙诀,现已不受控制的自发运行壮大,在不断提升燕红叶道行法力的同时,也把她推向了死亡的深渊。 玄心奥妙诀是一种非常霸道的法诀,一旦开始修炼,就无法停止,修炼者只会有两个结果,一个是彻底大成,一击之后,油尽灯枯而亡;第二个就是身体和精神无法承载玄心奥妙决带来的强大法力,走火入魔,最终爆体而亡。 眼下燕红叶就是属于第二种,这也是迄今为止玄心奥妙诀修炼者的全部结局。 林鹏掏出一张金色的符箓替她驱除体内的斩天剑气后,道:“她的伤势处理的差不多了,不过玄心奥妙诀在她体内自行运转,不受控制,这个我就没办法了。” “玄心奥妙诀不受控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走火入魔,命不久矣了!” “什么?”诸葛流云万分不敢相信。 “她本就受了伤,又接二连三强行催动玄心奥妙诀与强敌相拼,你真的觉得玄心奥妙决是什么神仙法术,这般胡乱使用而不需要付出代价吗!”林鹏有些好没好气的道。 “我的事,不需要你管!”燕红叶听到林鹏的话,强撑着开口道。 “师妹,你先好好休息,别说话。” 诸葛流云安慰了一句,又向林鹏问道:“这走火入魔,有什么办法可以医治吗?” “这么嘛……我需要你的一些血才能告诉你。” “好好好,只要能救红叶,不管多少血,你都可以拿去。” “不必,只要些许就好。” 林鹏直接从诸葛流云身上的伤口处取了一些血,在收好后道:“玄心奥妙诀是这个世界上最霸道的法诀,只要修炼,便无休无止,任凭各种方法都不可以停止,所以,想要治疗这走火入魔的症状,也只有依靠玄心奥妙诀本身的威力才可以。” “你能不能说的直白点。” “可以,那就是有个人逆炼玄心奥妙诀,然后把她体内的玄心奥妙诀功力全部吸入到自己体内,这样一来,她的症状就不药而愈了。” 林鹏道:“只是这样做也会带来一个后果,那就是她会法力尽失,沦为一个普通人。” “不可能的,我不会用这种方法治疗的。”燕红叶一听,顿时拒绝道。 “你修炼玄心奥妙诀不得法,如果不这样做,让玄心奥妙诀的法力再不断膨胀,你最多撑不过三个月。” “三个月的时间够了。” 燕红叶倔强的道:“我会利用好这三个月,覆灭阴月皇朝,完成玄心正宗千百年来未完成的心愿。” 林鹏嗤笑道:“那你简直是在做梦,想要覆灭阴月皇朝,至少要将玄心奥妙诀修炼到大成,凭借你走火入魔的状态,能不能匹敌魔君七夜还不好说呢!” 燕红叶一时语塞,刚见识过七夜的盖世魔威,她着实没有信心可以打败他。 “好了,方法已经告诉你们了,如果你们想治疗,就按照我说的方法做,不过修炼玄心奥妙诀,就意味着牺牲,这个你们自己衡量吧。” 林鹏顿了顿,又道:“你们也可以去无泪之城找一个叫素天心的人,她是玄心奥妙诀的创始者,或许她有更好的办法。” 听完林鹏的话后,一时无言,几人顿时沉默了下来。 这时,宁采臣突然想到什么,对着林鹏问道:“你刚刚说的阴世幽泉爆发,覆灭人间界这个事,是不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从不撒谎。” “那我娘,还有日出山城的山民岂不都会……” “你担心什么,天塌下来自有高个子顶着,这种事,自然由皇上和玄心正宗的宗主操心,而你只要不要带着你娘去忘情森林百里之内就没事了。” “阴世幽泉爆发?” 诸葛流云听得一脸迷糊,而燕红叶则是脸色大变,道:“阴世幽泉就在忘情森林?” 林鹏点了点头:“我刚才说了,天塌下来自然有高个子顶着,你爹燕赤霞和你娘司马三娘是正道的顶尖高手,不就是高个子嘛!” 此刻诸葛流云也明白过来,向燕红叶问道:“难道师父师娘就住在忘情森林里?” 诸葛流云五岁就被燕赤霞送到了玄心正宗,这些年来一直在师公灵峰上人门下学艺,长大后还没见过燕赤霞,也不知道他的所在。 燕红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道:“我要去忘情森林,师兄你就送宁采臣回家吧。” “不行,师父师娘有难,我怎么能坐视不理,况且你还受得伤,我跟你一起去忘情森林。” 诸葛流云又转头对宁采臣道:“采臣,你就把这两天发生的事都忘了,只当是做一场梦,回日出山城,和你娘好好过日子吧。” 宁采臣却当即拒绝:“我不回去,我要学玄心正宗的道法,找回小倩,所以我跟你们一起去忘情森林,我想拜燕大侠为师。” “这……” 燕红叶和诸葛流云对视一眼,最后答应了,接着他们三人收拾了一番,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冰心草堂都化为废墟了,连夜出发前往忘情森林。 就这样,这里就只剩下了林鹏和一个被抛下的雪妖。 “小雪,你可有地方去?” 小雪摇了摇头,道:“没有,而且我的本命元丹还在魅姬手里,我跑不远的。”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帮你取回元丹吧,正好我有事要找她。” 第三百九十四章 蜘蛛 兰若寺。 林鹏和小雪一路前行,来到兰若寺门口,这兰若寺占地颇大,莫约有数亩,亭台楼阁,雕梁画栋,依稀可见曾经的辉煌,不过此时,此地已是杂草丛生,遍布尘埃,一幅败落的景象。 这时,小雪突然袖手一挥,一阵七彩光华闪过,整个兰若寺顿时焕然一新,一尘不染,芳香遍地,姹紫嫣红,变成了一处人间胜景。 林鹏看在眼里,知道此处是被魅姬施了法,所以在外人看来,才是一副破败陈旧的模样。 真正的兰若寺,早就被她手下的女妖布置的美轮美奂,富丽堂皇,毕竟这里是她们自己要住的地方。 两人穿过大殿,来到一处院落的枯井前,小雪道:“枯井下就是魅姬的住所,也是我们一众小妖本命元丹的放置之所,不知道她此刻会不会在。” 她自然指的是魅姬。 “你不用怕,一切有我,我们下去吧!” 林鹏说着,和小雪一起跳入井中,一跃而下,顿时发现里面别有洞天,空间广大,约有数百米,一点也不显的逼仄狭窄。 洞内白色的蛛丝密布点缀,而最显眼的是一张由雪白蛛丝制成的大床,大床顶部则挂满了一种灯笼样式的灵龛,大大小小约有数十,里面放着的正是小雪她们一众小妖的本命元丹。 不过这数十个灵龛大部分已经被破坏,里面的本命元丹也已被取走,剩余还在发光的,也就十几颗罢了。 “小雪,你看一下,你的本命元丹还在吗?”林鹏问道 “还在。” 小雪感应了一下,袖手一招,一颗散发着清灵亮光的元丹便从一个灵龛里飞了出来,她小嘴一张,一口吞入了腹中。 又过了一会儿,与元丹彻底相合后,她才睁开眼睛,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 “恭喜你重获自由之身。” “谢谢。” 小雪盈盈施了一礼表示谢意,随后皱眉道:“不过你要找的魅姬似乎不在这里,这里的元丹也被大多数姐妹取走了,如果她在的话,决计不会这样。” 林鹏却笃定道:“不,她就在这里。我之前和她交手时,从她身上摄取了一缕气息,我来之前用密法感应过,她就在这个洞里。” “秘法?” 小雪听了一阵迷糊,好像刚才没见到他使用什么秘法。 林鹏也没和她解释,只是喊道:“魅姬,出来吧,我已经发现你了,难道非要我揪你出来不吗!” “魅姬,你还不出来吗……” 如此喊了几遍,可洞里仍静悄悄的,一点声响也无,而林鹏除了喊话却没进一步的举动,这让小雪越发的疑惑。 “你……会不会搞错了!” “不是,我只是为了确认魅姬到底在不在罢了,不过现在看来,她确实不在这儿。” 林鹏环顾了四周一遍,看向小雪道:“小雪,你知道魅姬还会去什么地方吗?” 小雪摇的摇头,道:“魅姬平日里一直都在这里修炼,基本不会外出。” “这样呀!那我们去兰若寺的其他地方找一找吧。” “好。” 小雪不疑有他,应了一声,走到洞口处,准备施法飞出去。 然而,她身后的林鹏却突兀拍出一掌,一张紫色符箓从他手中飞出,径直射向了洞中的某处角落。 嘭! 似乎是突破了什么阻碍而发出的脆响,那处位置也是光影变幻,显现出一个妩媚妖娆的身影。 正是魅姬。 魅姬看着身上贴着的符箓,神色一变,催动魔气,想要把它除去。 可是瞬间,符箓闪现出金光,咒纹也从符纸上面蔓延而出,刻印到了她的身上,形成了一个十字标记。 “定影符?” “不错! 林鹏开口道:“中了这张符,无论你跑到哪里,都摆脱不了我的追踪。” “原来你早就发现我了。” 魅姬这时才后知后觉的道:“你刚才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 “答对了,可惜没有奖励。” 林鹏说着,又丢出了一张符箓,这张符箓颜色是金色的。 “天地无极,玄心正法,锁身灵咒!” 这锁身灵咒用黄符紫符也可以施展,不过林鹏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使用一张金符。 金符随着他的真言,自行燃烧起来,引动浩然正气加持于上,金光大放,随即化作一道刻满符咒的锁链,向魅姬捆去。 “金符!” 魅姬看见金符的一刹那,当下以身上的衣裙施展借物代形之法,红光一闪,变出一个如真似幻的幻影,而本体则暗中化作一缕黑气准备逃离。 不过她显然小看了金符之力,金色锁链与她身上的定影符遥相呼应,瞬间击碎了幻像,又捆住了本体,让魅姬现出原形。 魅姬全身的法力尽数被锁身灵咒禁锢,俨然成为了一只待宰的羔羊。 林鹏缓步走到她身前,开口道:“你放心,我不是来斩妖除魔的,我此来只是要问你一件事。” “你想问什么?” “如何前往魔界?” “你是玄心正宗的人,岂会不知道前往魔界的方法?” 林鹏道:“正常情况下确实没问题,不过自十八年前正魔双方为了抢夺出世的七世怨侣,在红河镇展开大战,最终结果六道魔君战死,他的妻子阴月则带着七世怨侣回到了阴月皇朝。” “阴月回到阴月皇朝后,为了防止正道中人来犯,下令封闭了魔界大门,又施加咒法禁制与人界彻底隔绝,所以,现在使用一般方法,是不可能进入魔界的。” “而我知道,你是十八年前魔界大门封闭之后从阴月皇朝逃出来的,能出自然也能进,所以,你就乖乖的告诉我吧。” 魅姬以为是小雪泄的密,恨恨的瞧了她一眼,道:“我确实是从阴月皇朝的逃出来的,让我告诉你去魔界的方法也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不可以杀我。” “好。” 见林鹏答应,魅姬便将前往魔界的方法说了出来。 林鹏验证了一番,确定无误后,手掐法决,锁身灵咒顿时发出金光,魅姬也是发出惨叫,凄声叫道: “你不守信用!” “我没想杀你,只是废了你的修为罢了,我可没有食言。” 林鹏说罢继续催动咒法,将魅姬的修为全部废除,打回原形,变成一只纯白的小蜘蛛。 她挪动的八条腿想要逃离,而林鹏又是施展出一道法咒,禁封了魅姬的意识,让她以后全凭本能行动。 “大自然的弱肉强食,你好好感受一下吧。” 第三百九十五章 魔界 一夜无话,两人在兰若寺休息了一晚,第二天。 “小雪,你要和我去魔界吗?” “魔界?” 小雪显然有些迟疑。 “去找聂小倩,或者说加入阴月皇朝。” “这……” 小雪最终摇了摇头。 “也好,不过玄心正宗门人遍及天下,你自己也当心吧。” 林鹏说着,施展出法诀,打开了去往魔界的通道,随后迈了进去。 通道消失,小雪看着这个自己生活了多年的兰若寺,脑海中不知怎么的想起了一只小蜘蛛的身影。 …… 魔界。 林鹏踩着魔界的土地,抬头望向漆黑的天空,只有真正到达这个地方,他才明白原来魔界是一个依托于人间界存在的洞天世界,所以阴世幽泉爆发毁灭人间后,会波及三界。 那么想来,玄心正宗的灵界也应是如此了。 “大胆,竟敢强闯我阴月皇朝的禁地!” “禁地?” 林鹏刚到没多久,还在探察着魔界构造,耳边骤然传出一个声音,一群魔兵突然涌现,将他团团围住。 哑然失笑,看来自己也被魅姬算计了一把。 他解释道:“在下不知道此地是阴月皇朝的禁地,我这就离开。” “笑话,擅闯幻波池者,一律格杀勿论,此地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一个身穿漆黑盔甲的魔将毫不留情的命令道:“上,就地斩杀!” 麾下的魔兵顿时响应,周身涌动魔气,彼此相连,结成一个战阵,瞬间,汹涌的魔气便向林鹏突去。 感应到此界魔气充盈,浩然正气则被压制的若有若无,林鹏也放弃了使用玄心道法的打算。 用出了自创的天残逆天劫。 天残逆天劫是天残功体的配套心法,专门吸纳炼化天地间的阴气、魔气等阴邪之气,而如来功体对应的则是如来独尊功,修炼转化天地正气、阳气。 魔气飞袭而来,而林鹏周遭却出现了无数个漩涡,径直将魔气吸纳,覆盖他周身白气,也顷刻变得漆黑如墨,转化成了黑气。 “还给你们吧!” 林鹏轻喝一句,魔气便从他体内喷涌而出,如滔滔江水淹没小溪,瞬间破开了战阵,将一众魔兵击倒在地。 魔将见此明显吃了一惊,当下拔出腰间的魔剑,剑光一闪,斩出一道漆黑剑气。 林鹏伸出右手,直接将袭来的剑气捏碎,随即人影一闪,欺身向前,掐住了魔将的脖子,冷声道: “我无意与阴月皇朝为敌,你莫要再犯蠢!” 魔将虽被掐着脖子,却毫无惧色的道:“你敢擅闯禁地,早已触犯了我们阴月皇朝的禁忌,还敢说不愿与皇朝为敌,笑话!” 而在这时,又有数十道漆黑的魔光飞遁而来,刷刷刷!两个拥有强大魔气的人形妖魔带着数百个身着战甲,手持兵戈的魔兵现身在此处。 林鹏撇眼一扫,暗想:真不愧是禁地,支援竟来的如此之快。 而魔将见到来人,则立即对着那两个人形妖魔喊道: “恶龙贤者!无间贤者!此人魔功修为不凡,擅闯禁地,又打伤了我们。” “恶龙!无间!” 林鹏口中嘀咕,原来是他们,魔宫四贤中的其中两位。 这阴月皇朝地位最高的无疑是魔君七夜和阴月太后,在他们之下是七夜的老师、大贤者镜无缘,接下来便是魔宫四贤,修罗、无间、恶龙、饿鬼四位,他们负责统帅阴月皇朝的百万魔兵,地位斐然。 恶龙脾气暴躁,听到魔将的声音,霎时怒不可遏,抽出腰间仿制一夕剑的魔兵,魔气爆发,斩出一道具有毁灭气息的黑色剑气。 阴月皇朝的斩天拔剑术威震三界,魔宫之中人人也以练剑为荣,魔宫四贤,具是此道高手。 无间知道林鹏修为不凡,见恶龙出手,当下拔出魔剑,上前相助,以防有失。 两人剑气纵横,顷刻化作一道十字,向林鹏斩下。 林鹏将手中的魔将往旁边一丢,以天王托塔的姿势,用魔气化出两只巨手,抓住这两道剑气,不咸不淡的道: “两位,你们一上来就喊打喊杀,这就是魔宫的待客之道?” “你又算哪门的客!” 恶龙瞬间魔气大涨,挥出的剑气也扩大一倍,斩破魔气之手,劈到林鹏身上。 林鹏后退一步,掌见一抹,手中魔气便化作一道黑幕,将劈来的剑气尽数吸纳瓦解,冷哼道: “哼,我若有意与阴月皇朝为敌,你们两个早就没命了。” “胡言乱语!” 恶龙一句话后,再度挺剑直上,杀向林鹏。 “冥顽不灵!” 林鹏见状抬出手掌,径直往下一压,霎时幻波池内风起云涌,汹涌的魔气聚啸而来,遮天蔽日。 他的手掌在所有妖魔的眼中迅速变大,仿佛一尊开天辟地的巨神挥动大手,拨弄日月,遮蔽星辰。 一股似天倾般的力量自上而下,恶龙、无间两人顿时觉得身子一沉,似有数万斤之力压在他们的身躯上,沉重万分,寸步难行。 他们身边的数百魔兵更是不用说,瞬间如瓷器一般破碎,绽放出漫天血花。 “这怎么可能?他只出了一掌,压制了我和无间,余波更是震死了数百魔兵,魔道之中何时出现了这么一个绝世高手?” 恶龙万分惊愕的同时,却见魔兵死后的魔气怨念的具是被天空中的魔掌所吸引、融入,他身上的压力陡然剧增,“啪”的一声,单膝跪倒在地。 身边的无间贤者亦是如此,神情痛苦,身上的皮肤亦是承受不住开裂,迸射出点点血花。 作为林鹏耗费无数心血而成的天残逆天劫,威力之强,比起金符境界的玄心道法还要强横数倍,稍一出手,便展现出了惊天动地的魔威。 而就在他们俩快撑不住的时候,一道璀璨如星的剑光仿佛自天外而来,流星坠地,又似九霄之上神雷乍现,震颤寰宇,带着无比强悍的气势,径直将林鹏所化的遮天巨手劈成了两半。 林鹏被这剑气震退数步,嘴唇微启,念出了五个字:“斩天拔剑术!” 而会斩天拔剑术者,当今三界之中,也唯有魔君七夜一人。 只见他穿着一身白色武士长袍,上面用无数魔纹勾勒着精美的图案,深沉内敛,卓尔不凡,站在恶龙、无间两魔身前。 七夜右手轻按着腰间的一夕宝剑,目光灼灼盯着林鹏,显然是认出了他的气息,喝道: “林鹏,你竟敢来我魔宫捣乱!” 第三百九十六章 碰撞 “七夜,我来魔界是为了找你兑现承诺,只不过被人算计,误入此地,我看在你的面上,跟你再说一遍,接下来,是敌是友,全部由你!” 幻波池对于阴月皇朝的重要性,林鹏也是知道的。 当年阴月太后为了防止聂小倩的身份被发现,自她婴儿时期,便将她的三魂七魄摄取出来,打入了一只狐狸体内,肉身则是被封印到这幻波池内,聂小倩的真正身份其实是个人,并不是狐妖。 也只有聂小倩灵肉合一,才能再每二十年一次的天魔冲七煞之日,就是天魔星最靠近人间界的时候,以自身怨气,引动天魔星上的无边魔气,发挥出七世怨侣真正的威力。 不过还有一件是连七夜也不知道的事,就是他原本的肉身也被封印在幻波池。 当年红河镇大战,七夜就是阴月太后抢来的七世怨侣,她因为在这场大战中导致自己孩子胎死腹中,迫不得已,便将七夜的魂魄注入到自己的孩子的体内,成为了魔道新一代圣君。 七夜也不负所望,凭借他七世怨侣的盖世天资,仅仅花了十几年便修成了六道魔君花了百年才练成的斩天拔剑术。 他也凭此剑法横压魔道,成为了真正的魔道圣君。 七夜剑眉一扫,道:“我是愿意相信你的,但是这里死去的数百魔兵,我需要你给我一个交代。” “你想要怎么交代?” “接我一剑!” “看来七夜你很自信,不过正巧,我也很自信。” 林鹏的言下之意,自然是没有问题。 听到这个回答,七夜俊秀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不过周身的魔气开始凝聚提升,一股斩天灭地的剑意已在他的心中酝酿,只是稍稍流露了一丝,便让恶龙、无间两位贤者锋芒迫人,迫退开去。 他身子微屈,五根手指一根一根的按在剑柄之上,漫天魔气迅速向掌中之剑汇聚,一夕剑的剑身也流转出一股妖异的血芒,愈发强盛。 林鹏也尽起体内的神念魔气,汇聚成一股仿佛如地狱深渊溢出,充斥着死亡的剑意。 呛啷! 当七夜剑气积蓄到了极点,一道璀璨凄厉的明艳剑光随着一夕剑的出鞘剧烈爆发。 锋锐无匹,宛若天河般的剑气冲摄长空,径直将幻波池内终年积蓄的魔气阴气劈成两半,天光大放,只见天与地,都被剑气裂开了一个口子,而这个两个口子的方向,赫然就是林鹏。 气机牵引,林鹏的灭绝剑意也弥散而出,周遭的时空骤然停滞,连七夜那斩天裂地的剑气都不例外,整片空间,能动的只有林鹏,或者说是他的剑。 一柄带着纯粹毁灭与死亡剑。 毁天灭地剑二十三! 浓重的黑暗,纯粹的死气,尽数化为了无匹剑光,迎向了七夜这斩破一切的剑气。 时间又恢复了流动! 轰隆! 无数颗巨大高耸,不知道存活了几百几千年的巨树在剑气冲突的余波下,被碾成了漫天碎屑。 地面也裂开了一道又一道的粗大沟壑缝隙,无数碎石木块被乱窜的气劲席卷,向着四面八方迸射,几乎将视线中存在的山石树木尽数爆碎。 两人所在的数百米外,一个犹如水池一般的地方,在两人剑气的冲击下,骤然升起了无数漆黑的魔纹,光幕震颤,晃动不已。 魔纹震颤,水池内的魔水也是汹涌激荡,一股股魔气冲天而起。 “不好,幻波池的封印被惊动了。” 幻波池内本就封存着无量精粹的魔气,此刻被林鹏和七夜的剑气所激,顷刻暴动起来,两者内外相合,冲击幻波池的封印。 无间贤者看到这幅景象,顾不得身上的创伤,和恶鬼一起,窜到幻波池旁施展封禁之法,这时,一男一女两个人型妖魔也赶到此处,是魔宫四贤中的饿鬼、修罗。 四人合力,这才将封印稳定下来,直到剑气对撞的余波尽数散尽。 此时战场之中,七叶嘴角渗血,看着林鹏被自己的剑气劈成两半,不过脸上却没有半点喜色,而是露出了惊诧的神情。 因为他发现林鹏根本没有身体,或者说他的身体就是一股气,虚无缥缈,其核心全部都在眉心出的一滴血中。 一阵黑气涌动,林鹏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只是颜色单薄暗淡了许多,似遮掩不住眉间隐隐透出的血光,显然,面对七夜的这一剑,他也消耗巨大。 “我会遵守我的承诺,派人带你去魔宫的藏书阁,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做出类似今天这样的事来,免得令我误会。”七夜冷冷的道。 “自然,我此来只为了求经,多余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如此最好!” 七夜说完,便飞速赶往幻波池,刚才封印动荡的时候,他似乎感受到了一股致命的吸引力,这不由的让他有些奇怪。 …… 在魔宫的最深处,一张由参天大树化成的床榻上,沉睡着一名绝美女子。 女子气度雍容,风华绝代,只是脸色无比惨白,没有半点血色,而她的下半身也不是人形,尽是一些藤条枝蔓,和身旁参天大树相连,一缕缕绿色的生机通过这些根系,输送到她身上。 整体显得妖异而恐怖。 “母后!” 这时,七夜走进宫殿,对着床榻上的女子恭敬的行的一礼。 女子睁开她假寐的眼睛,露出一双妖异的瞳孔,看着七夜道: “七夜,我的好儿子,你回来了,那幻波池,可是发生了什么吗?” “一名人间的来客误入其中,这才引起幻波池守兵警示,现在已经没事了。” “魔界大门已经封闭,竟然还有人能来到魔界,这人的本事倒是不小。” 阴月太后看向七夜道:“不过七夜你既然出手,定是已经将他斩杀了吧。” “让母亲失望了,七夜没有。”七夜平静的答道。 “没有?” 阴月太后微微露出诧异的神色,随后道:“那想必是有什么特殊的缘由吧,你认识他?” “有过一面之缘吧。不过这不是我不杀他的理由,此人道行高深,不下于我,而且知道三界诸多隐秘之事,我以后或许用得着他。” “他叫什么名字?” “林鹏。” “倒是没听说过。” 阴月太后轻按了一下额头,道:“就按你的想法去做吧,我相信七夜你是不会错的。” “是,母后。” 七夜应了一声,然后开口道:“母后,这幻波池之中,是不是还封存着什么与我有关的东西?” “七夜,你为什么这么问?”阴月太后神情明显一滞。 “刚才幻波池封印动荡,里面的魔气溢出,我似乎感受到一股非常亲近的气息。” 七夜疑惑的道:“不过等我到达幻波池,却又没了这种感绝,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阴月太后笑了一声,道:“幻波池里封印着那件东西外,就只有我们魔界最为精纯的魔气,你或许是被里面的魔气吸引了吧!” “或许吧!” 七夜见从阴月太后那也得不到答案,便告辞道:“七夜先下去处理魔宫事务,改日再来看望母后。” “那你去吧!” 第三百九十七章 前奏 阴月皇朝,三重天台。 七夜端坐于三重天的王座上,俯看着麾下万千妖魔,向着他的老师镜无缘问道: “镜老师,你推算阴世幽泉爆发之事可有结果?” 镜无缘外形是一个面若中年,白衣长衫的儒雅文士,他站在二重天上对着七夜答道: “阴世幽泉近来异动频频,爆发之期应不远矣,只可惜老臣卜算之道未精,尚不能推算出具体日期。” “那阴世幽泉的所在,老师可已知晓?” “在忘情森林!” 七夜思量了一番,道:“那老师觉得,玄心正宗的三界圣女是否已经推算出阴世幽泉爆发的消息?” “三界圣女号称一念晓天下,卜算之道无人能出其左右,应已算出。” “这样呀!” 七夜扫视了一眼众人,道:“相传正道第一宝剑莫邪剑一直镇压着阴世幽泉,若是让玄心正宗将幽泉镇压,在得到莫邪宝剑,实力大增,怕是我魔宫大祸临头之日。” “圣君所言不差。” 位于第一重天上的无间贤者道:“不过这也是我们阴月皇朝千载难逢的良机,我们大可以趁着玄心正宗镇压阴世幽泉之际,率军突袭,一举歼灭他们。” “对。” 修罗也赞同的道:“我们阴月皇朝潜藏在魔界已经太久了,是时候让玄心正宗见识一下我们的厉害。” 魔宫四贤向来同进同退,恶龙、饿鬼也当即表示赞同。 七夜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回复,而是看向了镜无缘。 “老师你觉得呢?” 镜无缘眼眸下垂,忖度了一番,道:“此事需要慎重!” “阴世幽泉乃是三界魔气汇聚之,非同小可,据魔道古籍记载,此幽泉一旦彻底爆发,将会让三界覆灭,重归混沌,我们若是一个不慎,弄巧成拙,怕是连我们魔界都不能幸免。” “怕什么,大不了一起同归于尽。”恶龙显然不相信这阴世幽泉会这么厉害。 “恶龙,不可妄言!” 七夜声音一沉,瞪了一眼恶龙,道:“镜老师并非无的放矢,我也阅览过相关记载,确实如此,这莫邪宝剑是一定要抢的,但阴世幽泉爆发也不得不防。” 这时,饿鬼提议道:“圣君,依我看,不如尽起魔界大军,利用玄阴魔门抢先赶到忘情森林,做好埋伏,在一举将玄心正宗歼灭,之后,我们想做什么都可以。” “大军出动,魔气震荡天地,必定逃不过三界圣女的感知,只怕是埋伏不成,反被袭杀。”镜无缘摇摇头道。 “那就正面打上一场,魔宫休养生息多年,实力已复,未必逊色于正道。” 七夜一听,拒绝道:“恶鬼,你想的太简单了,眼下天魔冲七煞之日未至,魔宫也无七世怨侣在手,眼下与玄心正宗开战,并无胜算。” “可是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呀!”恶鬼有些不甘心的道。 “确实是良机!” 七夜站起身来,看着麾下的众人,宣布道:“所以本圣君已有了决定,我要亲自去一趟忘情森林,探个究竟,伺机夺取莫邪宝剑。” 话音一落,无间赶忙阻止道:“圣君,万万不可,你身系阴月皇朝的兴衰,岂可亲身犯险。不如由我们魔宫四贤出马,前往忘情森林。” 七夜摇了摇头,道:“不,万一忘情森林里的阴世幽泉突然爆发,你们纵然魔功精湛,怕还是力有未逮,所以我去最合适。” “而且,我还会让镜老师陪我一起,以策万全。至于你们,我另有重任托付。” “还请圣君示下。”魔宫四贤无奈,只得跪下听令。 “我要你们整军待战,如有需要,我会放出信号,你们立刻开启玄阴魔门,率领大军降临忘情森林。” 七夜右手握住一夕剑剑柄,眼神坚毅的道:“必要时刻,本圣君当不惜与正道一战。” “遵命。” …… 玄心正宗,灵界天池。 一处充满灵气仙韵的山谷中,瀑布飞流直下,落入一片银色的湖泊,湖泊之畔,三个仙气氤氲,美得不似人类的仙女依次坐落在莲花坐台上。 突然,空中的灵气泛起波动,她们同一时间睁开了那双晶莹剔透,仿佛穷尽天地智慧的眼眸,只是脸上却是异常惊骇,显然是探知了不得了的大事。 “快去禀报宗主,阴世幽泉爆发在即,人间恐有大祸。” 三界圣女对着身旁的玄心门人吩咐道。 不一会儿,玄心正宗宗主金光便率领着玄心四将来到了天池,问道: “三界圣女,你们是否知道了阴世幽泉的所在?” “阴世幽泉魔气暴涌,所在地正是忘情森林。” 坐于首端的三界圣女嘴唇轻启,开口道:“莫邪宝剑已渐失灵效,怕是镇压不住阴世幽泉,幽泉爆发在即。” 金光神色不变,继续问道:“那你们可推算出阴世幽泉爆发的准确日子?” “未曾。” “加紧推算,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 “领命!” 三界圣女说完,又同时闭上了眼睛,心念相连,共同演算起了天机。 “想不到玄心正宗寻找阴世幽泉多年,找到之日,竟是幽泉爆发之时。” 一旁的青龙神将叹了口气道。 “若非不是到了爆发之时,我想三界圣女也未必能感应到祸患的正确位置。” 朱雀神将显然想到什么,又对着金光道:“宗主,只怕阴月皇朝知道这个消息,会大举侵犯人间,加上莫邪宝剑乃是天下异宝,绝不能落在魔道中人的手中,我们不得不防。” 玄武神将似乎也想起什么,道: “宗主闭关之时,属下曾派出弟子打探阴世幽泉的消息,在忘情森林遇到了一个不人不魔的家伙,不知是否与此事有关。” 金光一听,猛然睁开双眸,转过身来,淡淡的说了一个字。 “传!” 玄武神将领命而去,很快便带着四名玄心正宗的弟子来到天池。 他道:“把你们在忘情森林看到的一切,向宗主汇报。” “我……我们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他不是魔!不是,不是人,不记得……我什么都记不得了!” 四个玄心正宗的弟子一听到忘情森林,顿时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语无伦次,一脸癫狂。 金光眼神一瞥,掌间微不可查的泛起金光,随后一掌拍在了面前弟子的天灵上。 “搜神大法!” 一边的青龙神将看出了金光使用的法诀,不由得惊讶出声。 这种大法能够强行探知对方脑海中此刻所想的记忆,但也会对人的智慧根性造成永久性的伤害。 彭! 金光掌中法力猛然消散,眼中却是流露出一股莫名之色,冷冷的说出了三个字。 “燕!赤!霞!” “宗主,你口中的燕赤霞,难道就是十八年前放走七世怨侣的叛徒!” “十八年了,想不到他今日竟然沦入魔道,而且还残害同门。” 玄心四将听到金光说的名字,顿时议论纷纷。 当年红河镇一战,燕赤霞虽然斩杀了六道魔君,但是因为不愿遵循玄心正宗祖师爷遗训,诛杀刚刚出生的七世怨侣,所以被金光篡夺了宗主之位,沦为叛徒。 “恳请宗主救命,恳请宗主救命……”经过金光精纯的法力灌注,被魔气入体致使精神紊乱的玄心正宗弟子终于清醒过来。随后立刻冲着金光叩拜,希望这位宗主能够救他们一命。 只可惜,他们完全不了解眼前这个看上去清俊素雅,淡然出尘的玄心正宗宗主,内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们都是玄心正宗的好门徒,只可惜你们的道基已经受到魔气侵蚀,就算是强行修道,日后也是难有所成,这样简直比死了还痛苦。” 金光抬头望天,淡然冷漠的说出了令人无比心寒的话。 “人生就是如此,就让本座帮你们解脱吧。” 猛然回头,右手剑指迸射出万千金光,犹如一根根利箭,刺穿他们了的心脏。 啪! 几人的尸体轰然倒。 玄心四将看着死亡的弟子,微不可察的对视了几眼,不过并没有说什么,他们身为玄心门人,早就有了舍身成仁的觉悟。 无论是自己的命,还是别人的命。 “阴世幽泉爆发的消息瞒不了魔道多久,我们要抢在魔道之前把阴世幽泉镇住,然后再夺取莫邪宝剑。” 金光站的原地,略微思量了一番,径直命令道:“玄心四将,除了镇守玄心大殿的必要门人之外,率领其他门人跟随本座,一起前往忘情森林!” “四将领命!” 第三百九十八章 月魔 藏书阁内,聂小倩一路小跑的来到这里,一眼就看见了伏身在桌案前的林鹏,喊道: “我总算找到你了。” 林鹏翻看着手中的书卷,头也不抬的道:“你找我无非是为了宁采臣的事,他很好,现在应该和诸葛流云、燕红叶一起在忘情森林。” “他没事就好了,他……” 说着,聂小倩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惊呼出声:“什么!他去了忘情森林!他怎么能去忘情森林!” 她可还没忘记林鹏之前对七夜圣君所说的阴世幽泉爆发的事,而阴世幽泉的所在地,现在整个魔宫上下都知道,正是忘情森林。 “你怎么不阻止他去忘情森林?” “他说要去找燕赤霞学玄心正宗道法,以后好保护你,我想我没有理由阻止他。” 听着这话,聂小倩心中既甜蜜,又担心,急忙道:“不行,我要去找七夜哥哥,我也要去忘情森林!” 又风风火火的跑开了。 林鹏抬起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对着空无一人的藏书阁,说了一句。 “她走了,你出来吧!” “呵呵呵呵……” 书阁之内,顿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一丝丝漆黑如烟的深邃魔气在空中汇聚,顷刻间浓重无比,凝聚成一个黑纱覆面,绝色妖娆的女子,嘴唇轻启: “年轻人,你竟然能发现得了我,看来你的修为不俗!” “人有气,地有坤,天有乾,此三才者,无所不包,无所不纳,你虽无形无影,藏身于人心欲念之中,但终究无法无想无念,你亦有所欲。” 林鹏淡淡看向她,道:“却不知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 “观人气,得地势,窥天理,看来你的卜算之数,并不逊于三界圣女呢。” 窈窕女子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自我介绍道:“我是此间的主人——阴月,你不请自来,擅入魔界,我总要来问询一番吧。” “阴月太后?不,我觉得应该是叫你月魔才对!” 轻描淡写的话语,却是说出阴月皇朝之中最深层的秘密。 当年红河镇一役,玄心正宗的诸葛青天通风报信,泄露六道行动,这才有了红河镇之败。 当时,诸葛青天先是由镜无缘引进阴月皇朝,后又与他的妹妹蓝魔相爱。 而蓝魔明知诸葛青天是内奸,却知情不报,还珠胎暗结,生下了儿子,镜无缘更是因为亲情,私自放走了她和诸葛青天。 两个仇人就此双宿双栖,阴月太后自然不肯,便向月神作咒,诅咒蓝魔生下孩子后,只能与他相处一天,随后化为魔体,终身不能复原。 但是作咒之后,响应她的并不是月神,而是月魔,月魔回应了她的乞求,降临到她的躯体上,至此以后,阴月变成了月魔的寄体,两人合二为一。 而月魔,月之暗面的心魔,控人七情,惑人六欲,也是世间最后一个存在的天魔族。 月魔脸上露出一丝诧异,随即消散无踪,笑道:“看来…你真的知道很多呢。” 葱葱玉手在虚空中一拨弄,刹那之间,一道无形的流光,直向林鹏射来。 “一言不合,就痛下杀手,这就是魔的作风吗?到当真是直接!” 林鹏熟视无睹,任由这道流光击打在身上,却好似泥牛入海,半点声响也无。 “不过你这具分身力量不够,显然伤不得我。” “好像是的,不过我很想知道,你的心是否和你的外表一样坚韧呢?” 纤细的手掌在空中轻柔慢捻,好似有一架无形之琴置于身前,奏出了仿佛情人呢喃的靡靡之音。 充满诱惑力的琴声好似自外界,又好似从人的心底里发出,整间书阁弥漫着迷蒙的光雾,四彩斑斓,幻化成各种形状,时而状如丝絮,时而形同薄雾,直往林鹏飞身体里钻去。 林鹏依旧是置若罔闻,声音也没有丝毫变化,道:“我其实对这所谓七世怨侣的宿命十分感兴趣,所以我不会阻止你,更不会揭穿你,你尽可放心。” “你觉得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你了吗!” 月魔知道自己的琴音无效,停下了手,周遭也顿时恢复成了原样。 “我并不是要你相信,我只是在告诉你我的决定,如是而已。” 林鹏看了一眼窗外,对她道:“你从上一个纪元活到了这个纪元,一生际遇非同一般,我其实有很多事情想从你身上了解,不过可惜了,今天却不是谈话时候。” “确实可惜,我其实也很想了解你呢!” 月魔也是发现了什么,余音袅袅,已然化作了一股青烟,消散在了此处。 又过了一会儿。 “七夜哥哥,你就让我跟你一起去忘情森林吧,我保证不会拖你后腿。” “不行,此去危险重重,连我自己的安全都不能保证,我不会让你去的。” “七夜哥哥!七夜哥哥……” 伴随着两人的交谈声,七夜和聂小倩一前一后走进了这里。 七夜是来找林鹏的,一见到他,径直问道:“刚才你跟小倩说,燕赤霞也在忘情森林里?” “对,而且不光是他,他的妻子司马三娘也在忘情森林里。” “是就好。” 林鹏问道:“你觉得,你自己打得过他们俩人联手吗?” 七夜神色冷峻,只道了一句。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那就祝你成功了。” 林鹏说完后,便又拿起了桌案上的一策书卷,翻看起来。示意七夜若是没事,那就请离开吧。 不过七夜没走,反而向前一步,道:“我此来,还有一件事,那就是请你跟我一起去忘情森林。” “这是何意?” “我不放心留你一人在魔宫。” 林鹏轻笑一声,道:“你是不放心我,还是不放心你的魔宫。” “两者都有,我只问你一句,跟不跟我去?” “既然你诚心相邀,我自然不会拒绝,不过你真的就这么相信我?” “相信,也不相信。” 林鹏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相信自己不会与他为敌,但是他不能把阴月皇朝的安危放在这份感觉上。 “既然如此,那我跟你去,不过我听说忘情森林里有一把莫邪宝剑,若是它与我有缘,我可是不会相让的。” “那就看你本事了。” 聂小倩听着两人的对话,虽有些不明白,不过七夜要带林鹏去忘情森林她还是听懂了。 “七夜哥哥,你太欺负人了,你肯带上他,就是不肯带我,我要去找太后。” 说着,她就泪眼婆娑的跑了出去。 林鹏看了七夜一眼,道:“你不去追她吗?” “随她去吧。” 七夜看了一眼聂小倩的背影,转过头来道:“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不知道你能不能为我解答?” “你想问什么?” “我想问幻波池的东西。” “幻波池里的东西,不应该是你这个当代圣君最为清楚的吗!” “你竟然知道。” 七夜听着林鹏话中的语气,已然确认,便再次问道:“那里面是否封存的一件与我有关的东西?” “确实。” 林鹏开口道:“不过具体是什么东西,我要等到忘情森林之事结束后才能告诉你。” “看来这件事情很重要,重要到会影响我这次的行动的地步,我会记着你的话。” 七夜毫不迟疑的转身离开,边走边道:“半个时辰后,三重天台,出发去忘情森林。” 第三百九十九章 幽泉 忘情森林,绝望山洞。 在洞中的最深处,有一口汇聚了世间最强魔气的泉眼,阴世幽泉。 泉眼之处,周围密密麻麻刻录着玄心正宗的道纹符咒,彼此相连,勾连成阵,辅助着泉眼中心一柄通体血红的奇异宝剑,禁封着泉下无量的魔气。 只是这封印并不牢固,泉口之中魔气翻滚不息,莫邪宝剑也是起伏不定,让魔气一点点溢散而出。 洞中,燕赤霞面色坚毅,一步一步的走到泉眼处,看着泉眼中的莫邪宝剑,已然下定了决心,口念真言,开始施法。 他要身填泉眼,用毕生的道法修为,助莫邪宝剑镇住阴世幽泉的魔气。 “天地无极,玄心正法!” 燕赤霞手捏法诀,尽起全身法力,在空中凝结成一张金色的符咒,俨然是达到了金符的最高境界,以法力在虚空铭刻符咒,无须再借助符箓之力。 金色符箓化作一道金光,贴到了莫邪宝剑之上,燕赤霞的法力也是极速流失,牵引无量的浩然正气,灌注于莫邪宝剑之上。 浩然神光在莫邪宝剑上大放,随着一股镇压诛邪的凛然剑气,泉眼中翻滚不息的幽深魔气顿时受到了极大的遏制。 不过燕赤霞知道这还没有完,还差最后一步,用他的全身精血与元神血祭神剑,才能使莫邪宝剑的正气恢复大半,再镇压阴世幽泉百年。 “天地……” “大胡子,不要啊!” 这时,一个风韵犹存的美妇带着燕红叶和诸葛流云飞奔了进来,见燕赤霞想要牺牲自己,顿时喊道。 燕赤霞看到此人,惊讶中又夹着狂喜:“三娘!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难道看着你寻死吗!” 司马三娘手指一戳,一道金光激射而去,打断了他的施法。 不过燕赤霞也不在意,他看向司马三娘,又看了看她身后的燕红叶,道:“你是……红叶!” 当说出这两个字时,他不禁老泪纵横,无比惭愧:“我对不起你们,真的对不起你们呀!” “说好弃剑归隐,从此不过问正魔之事,可是我还是放心不下,交了红叶玄心奥妙诀,是我害了她呀!” “所以你就想一死了之,一了百了。” 说到这个,司马三娘就怒上心头,呵斥道:“燕赤霞,你就是个懦夫,不敢面对我,不敢面对红叶,一点担当也没有,我真是恨透你了。” “对不起,对不起……不过我实在是没脸见你们。” “好了,爹!娘!你们别吵了,我离开你们,就是因为不想看着你们为我争吵,我也很痛恨自己背负七世姻缘的使命,是我的出生,才导致你们不和分离。” 诸葛流云目光不由的看向燕红叶,默默叹了一口气。 她是七世姻缘之事诸葛流云也是刚刚才知晓,当年玄心正宗的开山祖师为了对付七世怨侣,以爱化怨,用无上道法开创出一对恩爱七世的旷世姻缘。 而玄心奥妙诀也只有七世姻缘命格的人才可以修炼。 他问过司马三娘,自己是不是七世姻缘的另一半,不过现实给了他残酷的答案,他不是。 “哪里,我和三娘一直都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甚至严重到大打出手,打的鼻青脸肿,所以我们的道法才会这么高。” 燕赤霞听到燕红叶埋怨自己,宽慰道:“所以红叶,我们的事其实和你没关系,你也不要再走了,我们一家人重归于好吧!” 燕红叶点了点头,而司马三娘则傲娇的说了一句:“要不是有了救治红叶的办法,我才不会原谅你。” 说完,她便流着泪抱住了燕赤霞,而燕红叶也情不自禁的扑入父母的怀中。 一家人就此重归于好,而这时,封印阴世幽泉的法阵金光大冒,里面魔气动荡,欲破风而出,连莫邪宝剑都要镇压不住,引的山洞一阵地动山摇。 “不好,我刚刚施法未成,反而激发了魔气,三娘,你先跟我一起,封住着泉眼。”燕赤霞顿时反应过来。 “好。” 司马三娘是天下第一的阵法大师,当下从袖口中飞出十数根小旗,迎风就长,插遍阴世幽泉周围,喝道: “大胡子,封魔大阵!” 两人心有灵犀,同时施法:“天地无极,玄心正法,封魔大阵,起!” 两道法力凝结成的金色符咒与地上的封魔令旗遥相呼应,凝结成一个泛着金光的结界,将阴世幽泉全部封住。 做完这一切,司马三娘擦了擦汗,道:“这封魔大阵只能维持一时三刻,想要解决阴世幽泉之事,还需要另想办法才行。” 燕赤霞此时也法力耗尽,瘫坐在地上,道:“三娘,你有什么办法吗?” “等你法力恢复,或许可以合我们两人之力,制造一个威力惊人的神雷,然后放入阴世幽泉之内引爆,彻底封住这泉眼。” 燕赤霞闪过一些疑虑,道:“炸毁泉眼的话,确实可保阴世幽泉数百年内不会爆发,不过我怕阴世幽泉内的魔气郁积凝结,等到贯通地脉,再度爆发出来时,恐怕会比今日更加剧烈。” “千百年以后的事,就让后人再去想办法吧,我可不想你做什么以身填眼的蠢事!” 燕赤霞点点头:“确实没有比有更好的办法。” 啪哒!啪哒! 这时,一连串的脚步声从洞外传来,是七夜带着林鹏和镜无缘追寻着魔气,一路找到了这里。 “有魔气!” 燕赤霞和司马三娘顿时反应过来道:“是阴月皇朝的人!” 他们跟阴月皇朝的人打了数十年交道,对于他们的魔气,可谓是熟悉到了骨子里。 话音一落,七夜三人的身影也骤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燕红叶当即认出来人:“是阴月皇朝的七夜魔君。” “魔君!” 燕赤霞和司马三娘评估着自身的状态,眼中当即流露凝重之色。 七夜则是扫一眼阴世幽泉和里面的莫邪宝剑的情况后,这才将目光转向了燕赤霞: “看来你就是上一代的玄心正宗宗主燕!赤!霞!” 第四百章 七夜 “不错,我就是燕赤霞。” 燕赤霞站起身来,挡在众人面前,道:“看来你是想为你的父亲六道魔君报仇了!” “既然你已经有所觉悟,那就受死吧!”七夜握住一夕剑剑柄,蓄势待发。 “等等!” 司马三娘走上前来,阻止道:“这里是阴世幽泉所在,如果你想在这里动手,触动了封印,大家都要死在这里。” “你该不会想要同归于尽吧!” “那我在洞外等你们,相信你们不会避而不战吧。” 七夜扫了一眼封魔阵法,转身离开了绝望山洞。 等到三人全部离开后,司马三娘当即对燕赤霞说:“大胡子,你可别逞强。” “我杀了人家的老子,现在儿子来复仇,这也是很正常的事,躲是躲不过的。” “那我和你一起,。” …… 山洞外数百米处,七夜左手按着腰间的一夕剑,看着燕赤霞一行四人来到这里。 “燕赤霞,你是一个人上,还是你们一起上?” “我当……” 燕赤霞话没说出口,司马三娘抢先道:“当然是我们夫妻一起上。” “你们刚才耗费了不少法力使用封魔阵法,现在二对一,也算是公平!” “来吧!” 七夜眼中寒芒一闪,一股强横到无法想象的浓烈魔气爆发开来,弥漫苍穹,而瞬间,魔气又以惊人的速度猛地收敛凝聚到他手中的一夕剑中。 锵! 剑吟声响起,一夕剑剑拔出鞘,随即发出一道璀璨明艳的幽绿剑光,袭向两人。 同一时间,燕赤霞和司马三娘两人同时做法,吟唱真言: “天地无极,玄心正法,风火神雷!” 浩荡法力蔓延而出,凝结成两张金色的符箓,符箓携天地浩然正气熊熊燃烧,化作缠绕风罡烈火的神雷,两道神雷在空中合而为一,一起迎向了这无匹的剑光。 啪! 剑光径直将神雷斩灭,又余势不绝的侵袭到燕赤霞和司马三娘身上,剑气入体,两人口吐鲜血,倒飞而出。 司马三娘倒在地上,不敢相信的看着七夜:“你这么年轻,竟然练成了斩天拔剑术!” “受死吧!” 七夜没有回话,只是厉喝一声,又是一道幽绿剑光,横劈而来。 “玄心奥妙,万法归一!” 燕红叶在一旁见着,当下出手,使出了玄心奥妙诀,周身法力沿着指尖,化成诛魔神光,迸射而出。 神光与剑气相撞,两者同时崩散。 七夜吃惊的看了一眼燕红叶,道:“数日不见,没想到你的法力竟然暴增数倍。” 燕红叶挺身护在燕赤霞两人身前,道:“你想杀我爹娘,先过了我玄心奥妙诀这一关。” 看到燕红叶护在他们身前,燕赤霞夫妇既欣慰,又是感到焦急,燕赤霞惭愧道:“红叶,玄心奥妙诀威力无穷,却也会损耗你的生命力,你…你……唉!我真是没用。” “你果真是我阴月皇朝的心腹大患。” 七夜目光冰冷,双手握剑,举剑朝天,无数的魔气从天地间汇聚过来,涌向了剑尖,连带着周遭一切都变得黑暗幽深,宛如魔气地狱。 骤然,漫天黑气一分为二,消散无踪,剩下的只有那璀璨到了极致的翠绿剑光,猛劈下来。 燕红叶身子后仰弯曲成弓形,双手向上,食指指尖渗出一滴鲜血漂浮向上,吸收天地间无尽的浩然正气,凝结成一张血色的符箓。 血色符箓骤然放大,化成一道金血色的大日,放出无量光辉。 紧接着,剑气与血符相撞,爆散的气劲形成弥天盖地的狂飙,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地面上沙石飞卷,那长了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大树拔地而起,被龙卷风卷入高空,绞碎成粉。 两人同时暴退开去,显然是未分胜负,正当要再次出手之时,司马三娘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焦急大喊: “不要再打了,封魔阵法受到你们交手余波的震荡,出现损毁,现在已经封不住阴世幽泉的魔气了,你们还不赶紧去修补!” 在场的几人同时往绝望山洞里看去,只见那里金光弥漫,却是魔气汹涌,成片成片的魔气四散出来,显然危在旦夕。 不敢犹豫,一行七人飞速的赶到洞中,各自施展出道诀魔法,稳固封魔大阵。 莫约过了一炷香之后,阴世幽泉的魔气方才不暴动,封魔大阵也渐渐稳固下来。 啪! 燕赤霞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本就深受重伤加法力耗尽,刚才那一炷香,简直是要了他的老命。 燕红叶也是脸色惨白,体内玄心奥妙诀的法力汹涌激荡,身体仿佛要炸裂一般,不过她还是强撑着没有倒下,目光直视着魔君七夜。 七夜扫视了几人一眼,直接转身,边走边道:“我七夜不会趁人之危,等到阴世幽泉之事了结,燕赤霞,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 夜间,忘情森林里篝火摇曳,七夜一行三人围坐在旁。 “镜老师,我白天没有对燕赤霞他们痛下杀手,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个圣君做的不够称职?” “不会,七夜你眼中有天下大局,老师亦是感到欣慰。不过经此一战,七夜你也了解到了正道的实力,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 七夜忖度了一番,道:“还是要等阴世幽泉彻底封印之后才好动手,不然战斗的余波,会激起阴世幽泉内的魔气,一旦封魔大阵抵挡不住,怕是会祸延三界。” “可是,最多一两日,玄心正宗的大队人马就要赶到忘情森林了,这样子,我们夺得莫邪宝剑的概率又会低上许多。” “也不一定,莫邪宝剑有镇压阴世幽泉之责,谁敢妄动,再加上燕赤霞和司马三娘是玄心正宗的叛徒,正道的力量虽然比魔道强大,但是他们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的,我们先拭目以待吧。” “嗯,也唯有如此。” 七夜又把目光看向了林鹏,道:“林鹏,你一路上都沉默不语,是在思考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如果魔道中人可以利用阴世幽泉内的魔气,那阴世幽泉,就可以成为魔道的一处宝地。” “不可能的,阴世幽泉的魔气乃是三界中最阴邪、最怨毒的存在,里面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地煞阴气、魔道怨气,就算是我们这等修为,最多也只能待上一时半刻,不然也会被魔气侵体,化为劫灰。”镜无缘摇摇头,表示不看好。 “那会不会是我们的躯体太脆弱,经受不住这样高等级的魔气!” “我劝你还是不要尝试,古往今来,正魔两道不知多少高手想要解决阴世幽泉的问题,但终究功亏一篑,只能用阵法镇压罢了。” “是吗,那看来我还需要多翻阅一些魔道典籍才是。” 林鹏嘴上说着,目光不由的望向了阴世幽泉的方向。 第四百零一章 到来 一日之后,忘情森林外围,玄心正宗营地。 青龙神将部署好一切后,来到金光面前,禀报道: “启禀宗主,玄心弟子已查探忘情森林周边五十里,并没有阴月皇朝大军的痕迹。” “这样吗?” 金光眼眸低垂,略一思索后,道:“阴世幽泉爆发,阴月皇朝不可能没有动静,依本座推测,他们应是派了少数修为高深的妖魔,仗着些许魔道秘法,避过了你们的探查。传令三界圣女,使用通天灵眼全力监控人间界的魔气,一有魔界大军的动向,当即来报!” “是。” 青龙神将当即安排了两人利用传心术把命令传给玄心正宗。 做完后,他又对着金光道:“宗主,我们此刻已来到了忘情森林,接下来的部署,还请宗主示下。” “我们的首要之事还是要找到阴世幽泉,青龙,你去挑选数百名精锐的玄心门人同我一起进入忘情森林寻找,剩余弟子则在忘情森林周围布下大阵,以防魔气爆发。” “领命!” 青龙神将刚一应下,营帐外便有一名玄心弟子跑了进来禀报道:“启禀宗主,外面有一个叫诸葛流云的玄心门人,他自称是燕赤霞的徒弟,想要见您!” “燕赤霞?这个叛徒!” 青龙神将冷哼一声,道:“我去把他赶走。” “无妨,让他进来,我倒想听听这燕赤霞想说什么?” 金光开口的道:“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五官紧凑,眉目英挺的诸葛流云便被领了进来。 “参见金光宗主!” “你就是诸葛流云,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金光看着他,隐隐有种熟悉感。 “我这十几年来一直在宗门随着师公灵峰上人修行,宗主应该是无意中见过我。” 诸葛流云虽然在玄心正宗修道,但他这一脉与金光不和,屡遭玄心正宗主流排挤,所以交集不多。 “诸葛青天是你什么人?”金光突然发问道。 “诸葛青天?” 诸葛流云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道:“这……个名字,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他跟我有关系吗?” “算了。” 金光见他的样子,也知道问不出什么来,遂道:“燕赤霞叫你来,可是为了阴世幽泉之事?” “对对对!” 诸葛流云不住点头,道:“一日前魔君七夜来袭,打伤了师父师娘,所以师父想请你过去,一起守护阴世幽泉。” “呵,这燕赤霞真是越来越不中用,连一个修炼了十多年的小魔头都打不过,真是丢我们玄心正宗的脸。” 金光脸上泛起冷笑,不屑道:“你回去告诉燕赤霞,阴世幽泉之事自有本座一力承担,这次,我看在同属于玄心正宗一脉的份上,就不杀他了,让他尽早离开吧!” 这话听的诸葛流云眉头一皱,只想发怒,不过想着来前燕赤霞的嘱托,还是道: “魔君七夜的实力非同小可,还请宗主你多加小心,不过我师父让我来,主要是想和玄心正宗合作,练就一枚威力巨大的神雷,将阴世幽泉泉眼炸毁,彻底封存。” “炸毁泉眼?” 金光不自觉点点头:“这倒是个好方法,如此一来,莫邪宝剑便再也不用承担镇压阴世幽泉之责,可彻底为我所用。” “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同意什么!” 金光蔑视着道:“你回去告诉燕赤霞,我玄心正宗能人异士甚多,哪里需要与他人合炼神雷,更何况是一个叛徒,这绝不可能。” “我师父不是叛徒,他心怀人间正道,只是以自己的方式在守护神州罢了,而你……你枉为玄心正宗宗主,狂妄自大,刚愎自用,小心眼……” 诸葛流云按捺不住,径直骂了出来。 “聒噪!” 金光手指一点,一道灵符直接封住了诸葛流云的嘴,喝道:“玄心门人何在,把他给我赶出去!” 青龙神将一听,当下连剑带鞘往诸葛流云身上一砸,打得他身形踉跄,又顺势扣住他,把他拖出营帐,甩给外面守卫,吩咐道: “他辱骂宗主,给他点教训,然后扔出营帐!” 做完这一切,青龙神将又返回营帐。 金光见到他,又吩咐道:“青龙,你是我玄心正宗之中最擅长炼制法器的人,这炼制神雷的任务我就交给你了,营地内的人力物力,尽可以调用,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神雷的威力越大越好。” “定不负宗主所托。” “还有,你让其他三将尽快挑选好精锐,挑选完毕,我即刻出发,这阴世幽泉之事一日不解,人间界便时刻遭受威胁,本座着实寝食难安。” “是。” …… 忘情森林内,绝望山洞。 “师父,那个金光真的太过分了,看不起你也就算了,还让人把我打成这样,你可要帮我出气呀!” 诸葛流云一脸鼻青脸肿对着燕赤霞哭诉道。 “天地无极,玄心阵法!” 燕赤霞随手施展出一道灵咒,替他消肿化瘀,治疗伤势,随后安慰道:“辛苦你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金光依旧是这样,看来这个玄心正宗宗主之位也没让他长进多少。” 司马三娘则是优雅的坐在石头上,一副无所谓的神情:“哼,他既然觉得自己很厉害,可以承担一切,那等他来了,我们就把这里全部交给他就好了,然后回我们的绝望山庄去。那里有高床暖枕,美酒佳肴,岂不比这里荒凉的山洞里快活。” “三娘你说的不错,等金光来到这里,就把阴世幽泉交给他,他道法虽然不咋地,但玄心正宗上万弟子,守护住这里,应该不是问题。” 燕赤霞又看向诸葛流云道:“流云,你将炼制神雷的事情跟金光讲了吗?” “讲了。” “那就行了,金光此人虽然行为酷厉,但他守正辟邪之心,我还是认同的。” 燕赤霞说完,似乎就感应到了什么,站起来呵呵一笑:“说曹操曹操到,这金光来的倒是够快的。” 话音未落,就见一片光华闪过,金光带着玄心三将已然出现在了这里。 他见到燕赤霞,便一脸倨傲的道:“燕赤霞,我不是叫你的弟子通知你离开了吗,你怎么还没走?” “我当然要走,我也乐得一身轻松,这阴世幽泉就交给你了。” 燕赤霞也不与他争辩说教,潇洒着带着他的老婆女儿,还有诸葛流云直接离开了绝望山洞。 金光见燕赤霞离开,目光便转向了洞中的阴世幽泉,看着泉眼上起伏不定的莫邪宝剑,还有阻止魔气外泄的封魔大阵,当即命令道: “调一千玄心门人来此,加固封魔大阵。” 第四百零二章 引爆 三日之后,绝望山洞外。 金光弥漫,近千名玄心弟子层层盘坐,手掐法决,一道道光柱打入这已被扩大了数倍的封魔大阵中,不断巩固着阵法。 宗主金光坐镇于大阵中心,以灵眼观看阴世幽泉内的景象,只见莫邪宝剑散发的浩然神光愈发衰微,导致封魔大阵的压力不断加剧,一道道黑色烟气宛如肆意咆哮的魔龙,不断的冲击阵法。 “朱雀,玄心神雷炼制的怎么样了,还需多久才能完成?” “宗主稍等。” 朱雀当即以传心术询问青龙,片刻之后,答道:“宗主,青龙说还需要半日。” “好,那我就在等半日。” 虽然魔气愈演愈烈,但是半日时光金光还是认为可以坚持的,他担心的,反而是其他的事。 “玄武,我让你布下玄心大阵,你办的怎么样?” “我率数千弟子日以继夜,接引无量浩然正气,封禁了整片忘情森林和我们的营地,玄心大阵已经部署完毕。” “很好,玄心大阵不光可以抵御魔气,更是我们对抗阴月皇朝的利器,万万不容有失。” “是。” “宗主!” 朱雀望着绝望山洞里的魔气,有些担忧的道:“阴世幽泉的魔气已然扩散出来,一旦靠近,人畜皆灭,化为劫灰,我们要怎样才能把玄心神雷放到泉眼里引爆呢?” “对此,本座早就有了对策,不过具体如何,还需要你们参详一下?” “宗主请讲!”朱雀、白虎、玄武三人同时说道。 金光开口道:“阴世幽泉爆发,皆因莫邪宝剑正气日衰之故,所以只要重新为莫邪宝剑注入浩然正气,便能恢复它的镇压之效,不求多久,只需要恢复片刻时光,我们便可以从容炸毁泉眼。” “而给莫邪宝剑注入正气的最快方法,莫过于我们玄心正宗的两极箭,不过两极箭是我们玄心正宗的至宝,专为对付阴月皇朝所用,这让我不免有些疑虑。” 这两极箭需凝练阴阳两极浩然正气生灭九次,方可化无形之气为有形之质,在以灵血淬炼成锋,耗费数年方可炼就,且成功率低。 当年红河镇大战,两极箭耗尽,玄心正宗花了十几年的时光,也才练出两支来。 “宗主,属下认为,两极箭虽然重要,但事有轻重缓急,眼下阴世幽泉爆发在即,确实不能再拖了。”朱雀率先开口道。 白虎、玄武两人的想法也与朱雀差不多,表示支持。 “也罢。” 见到三人的态度,金光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道:“朱雀,你现在就去忘情森林外营地,等到玄心神雷炼成,和青龙一起,将两极箭和神雷一起护送过来。” “是,宗主。” …… 与此同时,离阴世幽泉数千米之外的绝望山庄中。 “天地无极,玄心正法,通天灵眼,出!” 燕赤霞盘膝而坐,借助符咒之力,将自己的元神送往九天之上,随后以神念窥视玄心正宗封魔大阵的动静。 见到封魔大阵完好无损,仍就是稳稳的压制住了魔气,松了一口气之余,便将自身的元神收回。 睁开眼睛,却司马三娘径直出现在他眼前。 “三娘,你怎么在这里?” “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司马三娘没好气的道:“你已经不是玄心正宗的宗主了,也不要以为世界没有你燕赤霞就不行了,你当玄心正宗数以万计的弟子,朝廷的千军万马都是摆设不成。” “三娘,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只是……只是不放心。” 燕赤霞正色道:“阴世幽泉牵连重大,一旦金光处理不好,祸延三界,我们俩还有红叶都难以幸免。” “唉,我看你的样子是永远不可能弃剑归隐了。” 司马三娘说着,随即嫣然一笑道:“不过怎么办呢,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也只能跟在你身旁,全力支持你了,不过,就算是拯救世界大英雄也是要吃饭的,红叶做了一桌子菜等着我们呢,你还不快来!” “真的吗?” 燕赤霞会心一笑:“那我真是有口福了。” …… 两个时辰后,封魔大阵处,青龙朱雀带着玄心神雷和两极箭归来,金光检查了一番,确认一切准备妥当,开口道: “玄心门人听着,亘古以来,阴世幽泉便是我人间的大祸患,今日,本宗主就要带领你们彻底解决这个难题,以保我人间千百年的太平,为此,就算本座以身殉道,亦是在所不惜。” “舍身殉道,在所不惜!舍身殉道,在所不惜……” 千余名玄心弟子顿时狂热,高声呼喝。 “好,这才是我玄心门人应有的风范!” 金光看着这一幕,不由大感欣慰,当即吩咐道:“玄心四将!” “在!” “青龙朱雀,随我左右,进入洞中,白虎玄武主持阵法,为我开路,此次行动,继续成功,不许失败!” 一声令下,白虎玄武当下盘膝而坐,以传心术指挥,顿时,以他们俩为中心,数以千计的玄心弟子开始齐声诵念真言,发出千道大小不一的金色法力注入这封魔大阵中。 一时间阵法威力暴涨,浓郁的浩然正气径直将魔气逼退,压缩到阴世幽泉三十米之内,可要再进一步,却是不能了。 见第一步成功,金光果断带着两极箭和玄心神雷飞向了洞中,青龙和朱雀也随之跟上,片刻之后,便来到了阴世幽泉三十米外。 感受着阴世幽泉附近磅礴汹涌的魔气,也根本无法看清莫邪宝剑的位置,金光顿时喝道:“青龙朱雀,替我破开魔气!” “是。” 青龙、朱雀一声应和后,分立两侧,手掐法诀,口念真言:“天地无极,玄心正法,破!” 金色符箓化作两道浩然神光从他们的指尖射出,洞穿魔气,照亮了莫邪宝剑的所在。 趁此时机,金光以神念锁定莫邪宝剑剑柄上的护剑宝石,发动秘法,激发手中两极箭的浩然神威,投射了出去。 以他的道行法术,根本没有失手的可能,两极箭内的浩然正气化作一道金色流光,通过护剑宝石,注入到了莫邪宝剑之内,瞬间莫邪宝剑神光大放,无量金光之下,泉眼中的魔气根本没有丝毫反抗之力,被压制了下去。 青龙和朱雀脸上肉眼可见的露出喜色,拍手叫道:“成功了!” “别高兴的太早,我们还没到成功的时候,青龙、朱雀你们俩去外面和白虎玄武一起主持封魔大阵,万一玄心神雷无法彻底炸毁阴世幽泉,导致魔气外泄的话,那封魔大阵便是唯一的希望了。” 金光神色肃然,脸上没有半点神情流露,如此吩咐后,拿着玄心神雷,径直走到了阴世幽泉旁,准备启动最后一步。 青龙和朱雀也当即退到洞外,和玄武白虎一起,加固起封魔大阵。 “天地无极,玄心阵法,启!” 金光以咒法解封玄心神雷,又用了一道金符护住玄心神雷,保护它不被魔气损毁,随后便将其投入阴世幽泉之中。 做完这一切,他极速退到洞外的封魔大阵之中,开始坐镇指挥,加固大阵。 片刻之后,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从洞内传来,随之还有无穷的光亮,无尽的魔气,绝望山洞和与它相连的整座小山,顷刻之间,便被这股无匹的力量崩毁。 肆意激荡,这股力量夹杂着无数的碎石泥沙喷涌而出,径直撞到了封魔大阵的结界上,刹那间魔气激涌,金光动荡,也不知道有多少玄心门人口吐鲜血,面色惨白的倒在了地上。 不过终究还是挡了下来。 金光没有管弟子的死伤,而是第一时间用灵眼查看阴世幽泉的状况,洞彻之下,发现那里已成为一片废墟,被无数碎石掩埋,却再也没有了喷涌而出的魔气,顿时知道,自己成功了。 他那喜形不露于色的脸上,也终于得露出得意的笑容。 “我金光,终于为人间除去了阴世幽泉这个大患,金光这个名字,也终将照耀整个玄心正宗的历史,除了开山祖师,历代宗主,又有哪一个比得上我。” 就在他畅想之际,一道金光冲天而起,欲直上九霄,却被封魔大阵拦住,脱身不得。 “是莫邪宝剑!” 金光顿时反应过来,急忙吩咐道:“用封魔大阵拦住它,本座亲自出手,将莫邪宝剑降服!” 这也是他不撤除封魔大阵的另一层用意。 “是!” 在场的玄心门人尽皆领命,然后再度操纵起来封魔大阵,不过他们这次不是为了封魔,而是为了封剑。 就在金光要飞身动手之际,朱雀突然接收到了什么信息,急忙对他道:“宗主,三界圣女示警,魔界玄阴魔门开启,阴月皇朝大军即将降临忘情森林之南。” 话音未落,就见忘情森林南方晴朗的天空上,凭空炸开了一道雷霆,瞬间把空间撕裂,无量汹涌的魔气从里面宣泄而出,遮天蔽日,直将白昼变为黑夜。 在滚滚的魔气之中,撕裂的空间越来越大,最后形成了一扇通天彻地的黑暗之门,巨门之后,万千妖魔汹涌而出,像是雨点一般,落了下来。 魔界大军,降临了! 第四百零三章 破阵 看着无穷无尽的妖魔大军从天而降,金光面不改色,吩咐道:“朱雀,通知营地内的玄心门人,前往忘情森林之南,以玄心大阵抵御妖魔。” “玄心四将,你们也速速赶往指挥,等我降服了莫邪宝剑之后,在同你们一起杀敌,彻底消灭阴月皇朝。” “领命。” 玄心四将不敢迟疑,当即起身,以神行千里符赶往南方。 金光亦是法诀一引,化作一道金光直扑莫邪宝剑。 此时,莫邪宝剑被困在封魔大阵之中,左突右转,上下飞舞,似乎在寻找出路。 华光一闪,金光身影已现身在莫邪宝剑前,手捏法诀,以意念沟通宝剑。 “莫邪宝剑,臣服于我吧,与我金光一起,荡除群魔,消灭阴月皇朝!” 不过对于这番说辞,莫邪宝剑似乎十分不感冒,甚至是无动于衷,在感应到金光身上并不是自己所追寻的气息后,光华一闪,直接穿行而过,呼啸离去。 金光皱起了眉头,轻斥道:“死物终究是死物,不能理解本座的崇高,冥顽不灵!” 当下飞身向前,并施展法咒,以金色符箓演化天地浩然之气,化成一座金色的囚笼,困住莫邪宝剑,随后不断加持法力,灌注于莫邪宝剑之上,意图压制它本身的灵性。 感受异力入侵,莫邪宝剑震颤不已,这举动又仿佛是激怒了它,刹那间一股浩然神威冲天而起,光照寰宇,引起封魔大阵的剧烈动荡,金光施展的法咒也顷刻告破。 还不等金光反应,莫邪宝剑又散发出一股镇压诸邪的凛然剑气,化作一道流光,冲天而起,撞在了封魔大阵的结界上。 啪! 一声脆响,这集结了千人之力的封魔大阵顿时告破,莫邪宝剑飞扬九天,化光而去。 莫邪宝剑的威力,着实出乎金光的意料,他也当即想到了缘由,不由暗恨: “可恶,要不是得到两极箭的正气之力,莫邪宝剑你如何能逃出我的掌心!” 正要起身追赶,金光心中却陡然生出一种诡异、奇妙的感觉,仿佛这个世界在这一刻停止了转,瞬间沉寂了下去。 察觉到不对劲,他赶忙转身,望向忘情森林之南,却见那里骤然出现一道通天彻地的魔光,无尽的黑暗气息弥散天地,鸟飞绝,人踪灭,整个世界像是顷刻间坠入了深渊。 不由大惊:“怎么回事?” 而在忘情森林之南,阴月皇朝大军之前。 七夜举剑朝天,整个人漂浮在半空,脚下万千妖魔跪倒在地,抬头仰望,双手平摊,掌心向上,似一种仪式,又仿佛是在祈祷。 只见无穷无尽的魔气被这只妖魔大军牵引而来,然后乳燕归巢一般,汇聚到七夜手里的一夕剑中。 剑气冲天,又夹杂着无穷魔光,往上延伸出几千几万丈,破开苍穹,直达宇宙。 七夜也已将自己的精气神尽数融入到这一剑中,全力运转斩天拔剑术,以剑为桥梁,驭使着妖魔大军无限浩荡的魔气。 一旁的林鹏看着这幅场景,心中也不由啧啧称赞这门斩天拔剑术。 以自身的精气神为薪柴,结合天地间无尽的苍茫魔气,斩出超越自己实力极限的数倍,乃至数十倍的璀璨一击,堪称绝杀。 其威力还在自己的剑二十三之上。 不过这斩天拔剑术再怎么超越极限,仍是有所限制,眼下这一夕剑聚拢的魔气,也差不多要到七夜所能承载的极限了。 片刻之后。 喝!! 一声长啸,七夜手中的一夕剑缓缓下压,那柄通天彻地的巨剑也随之下坠,无尽的天风罡气在魔气演化之下,化为斩断一切的苍穹之刃,轰然撞击到玄心大阵的金色光幕之上。 咔擦!咔擦! 一道道裂纹从这个金色光幕上显现,随后瞬间蔓延十数里,砰的一声,光幕径直化作了无数的金色碎片,又寸寸瓦解,消散成了金粉,这覆盖了整片忘情森林的玄心大阵顿时告破。 “杀!!” 七夜长剑一挥,魔宫四贤当即带着身后万千妖魔蜂拥而入,直往忘情森林内的玄心正宗门杀去。 玄心正宗也没料到玄心大阵会这么快告破,不过当即反应过来,两两相合,气机相连,结成人阵,等到魔界大军冲至身前,更是齐念真言,催发出诛魔神光。 一道道诛魔神光汇聚成一条金色浪潮,携着无穷的浩然正气,铺天盖地,倾覆而下。 而魔界大军则以魔宫四贤为核心,一道道魔纹流转而出,顷刻覆盖全军,随即汇聚无穷魔气,犹如千万条魔龙,咆哮而出。 正气魔气相会,金光黑气冲突、碰撞、杂糅……顿时引发了一连串山崩海啸,天崩地裂的惊雷炸响。 方圆十数里内罡风激荡,狂飙劲卷,参天大树拔地而起,又被沸腾的正魔二气凌空搅碎。 无所不在的轰鸣声在两军周边依次响起,汹涌沸腾的能量波动席卷天际,径直将半座忘情森林移为了平地。 受到这股力量的侵袭,玄心正宗的人阵和阴月皇朝的军阵,尽数告破,同时,方圆数十里以内的天地灵气也是混乱不堪,无法再次组成大阵。 正魔两军遂化整为零,三五成阵,相互冲杀,焦灼混战在了一起,魔气鼓荡,金光纵飞,一时间杀声震天,血肉横飞。 七夜悬浮在半空,扫了一眼脚下的战场后,运起魔眼查探天地灵机,搜寻莫邪宝剑的所在。 魔眼映照周身数十里范围,不过片刻,便发现了一道充斥着浩然剑意的流光在忘情森林北侧飞遁,其后还有一道弥散着正气的金光在追逐。 “是莫邪宝剑,还有是金光!” 七夜心念一动,身剑合一,化作一道幽绿色的剑光,剑遁而去。 林鹏也察觉到了莫邪宝剑的动向,乘风而起,紧随其后。 莫邪宝剑飞遁天地,来到绝望山庄附近,似乎感受到一股异样亲近的气息,剑锋一转,下坠到了山庄之中。 此时的绝望山庄之中,燕赤霞一行人还在讨论要不要前往正魔大战的战场,莫邪宝剑突然携着一股劲风,出现在众人眼前。 “是莫邪宝剑!” 燕赤霞陪伴了它十几年,瞬间就认出剑来。 “它怎么会来这里?” “莫邪宝剑是有灵性的,它镇压阴世幽泉的责任已了,现在来到这里,莫非是想找一个主人?” 司马三娘看着莫邪宝剑缓缓飞到燕红叶身边,停滞不动,遂道:“红叶,莫邪宝剑似乎有意认你为主?” 燕红叶听着,迟疑的用手握住了剑柄,就见莫邪宝剑丝毫不反抗,反而收敛的神光,任由她将自己纳入掌中。 喃喃问道:“莫邪宝剑,你确定是想追随我?” 然而话音未落,空中猛然传来一个声音。 “燕红叶,快把莫邪宝剑交出来。” 金光驾驭罡风,停滞在半空,正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们。 不过未等燕红叶回答,又是一道绿色剑光显现,七夜也赶到了这里。 第四百零四章 争抢 “金光!” “七夜!” 两人先后到来,顿时让燕赤霞等人惊呼出声。 金光也把目光转向了七夜,道:“七夜?你就是阴月皇朝的当代魔君,看来你也是来抢莫邪宝剑的!” “不错。” 七夜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对着金光呵呵笑道:“看来玄心正宗的顶尖高手都在这里了,金光,你大可以和燕赤霞他们联手,一起来对付我!” “笑话,本座又岂会和玄心正宗的叛徒联手,对付你,我一人就够了。” 金光明知七夜用的是激将法,但还是这样说道,他自信凭借自己的力量,足以教训这个修炼还不足二十年的年轻魔君。 “魔君,受死吧!” 他手指一点,法力结合浩然正气瞬间凝聚成一张金色符箓,罩向了七夜。 “雕虫小技!” 七夜一夕剑出鞘,毫无花俏的一斩,剑气破空,瞬间将金色符箓斩成两半,又冲击到了金光身上。 剑气余威虽然不强,但金光还是从空中被劈到了地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看来玄心正宗的宗主,其实力不过如此。” 七夜言语中带着讥讽,身形也落到了地上。 金光爬起身来,冷哼道: “本座确实小瞧了你手中的一夕剑,不过你也就仗着这柄剑罢了,论起道行,你还差得远呢。” 他说完,再次掐动法决,全力出手。 只见其眉心那个朱砂似的火焰印记开始闪烁出灼人耳目的金光,刹那间,一个硕大的鎏金玄字自眉心映照而出,投射虚空。 “天地无极,玄心正法!” 法力和无量的浩然正气相互结合,化作一缕缕道纹加持于上,玄字印记瞬间放大了数十倍,千百条金色的纹路显现其中,如同一个金色的太阳,闪烁着无穷的光热,袭向了七夜。 七夜手持的一夕剑,依旧泛着绿莹莹的幽光,却是已将自身的魔气悉数灌入,瞬间,幽芒暴涨,他也同时一剑横斩而出。 玄字印记再度被一分为二,金光也被剑气斩中,一条长长的剑痕,出现在他身上。 啪! 他口吐鲜血,狼狈的摔在地上,不敢相信自己竟又败了。 重创金光后,七夜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把目光看向了燕赤霞和司马三娘,道:“两位,金光已败,接下来就轮到你们了!” “呸!” 燕赤霞不服气的道:“上一次我俩布置封魔大阵,消耗巨大才会为你所趁机,这次,你不会有这么好运了。” “就是,小魔崽子,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司马三娘的厉害!” “天地无极,玄心正法,风火神雷!” 两人心灵相通,依旧是使出了风火神雷咒,金色符箓化作两道携罡风烈火的神雷,合击而出。 而迎接他们的,依旧是七夜璀璨凄厉的剑光,只是这次,剑光的颜色由翠绿变成了血红,这是他极度催发魔气,导致影响了一夕剑本来的色泽。 轰隆! 剑光与神雷的碰撞,让本就支离破碎的庭院瞬间化为一片废墟,而三人也在这漫天尘沙之中碰撞在了一起。 血色剑光肆意纵横,无物不斩,金色符箓携浩然正气,演化风火雷电,自然之威,金光血光交相辉映,三人一时间难解难分。 燕红叶手持莫邪剑站在一旁,正准备上前,助燕赤霞夫妇一臂之力,却被诸葛流云劝阻: “师妹,师父有交代过,让你不要再使用玄心奥妙诀,你相信师父师娘吧,他们一定可以战胜魔君的。” “我……可是……好吧!” 燕红叶最终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不过这时,他们耳边突然传来了金光的声音。 “燕红叶,快把莫邪宝剑交给我,七夜这个小魔崽子仗着一夕剑这件魔道至宝逞凶,本座拥有莫邪之后,一定可以战胜他!” 听到声响,燕红叶转头看向金光,只见他已用符箓暂时压制住了自己的伤势,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手中的莫邪宝剑。 “莫邪宝剑已认我为主,外人动用不得,金光,你就不要想了。” “你何德何能,竟然能成为莫邪宝剑的主人,只有我金光才可以,快把莫邪宝剑交给我。” 金光的脸上满是不甘和愤怒,面容扭曲,已然没有了一派宗师的模样。 “冥顽不灵!” 燕红叶一脸不屑,道:“金光,你想要莫邪宝剑,那就自己来取吧!” “什么,连你也敢瞧不起我,找死!” 金光法诀一引,金色符箓当即在空中成型,放出无量金光,袭向了燕红叶。 “玄心奥妙,万法归一!” 燕红叶知道自己不使用玄心奥妙诀绝不是金光的对手,当下毫不犹豫的使用出来。 她手持莫邪宝剑,身子后仰,摆出一个充满韵美姿势,借助手中神剑之力,很轻松的便汇聚无量的浩然正气,萦绕周身,挡住了金光的金符。 “玄心奥妙诀,可恶!” 金光看着燕红叶使出的道诀,暗骂一声。 而下一刻,燕红叶周身的浩然正气化作一道光柱,弹射而出,直接击中他的身体,“哇”的一声,金光再度口吐鲜血,倒飞而出,连带原本被压制住的伤势,再度复发,顿时晕厥过去,生死不知。 “不知所谓!” 燕红叶如是说了一句,便打算去帮助燕赤霞夫妇,既然已经用了玄心奥妙诀,那就一次性全部解决。 不过,一道如烟如墨的黑色身影已悄然出现在了她的前方,挡住了她的去路。 “燕红叶,金光既败,那我们俩来玩玩吧!” “你是……林鹏?” 燕红叶显然认出了他的气息,鄙夷道:“想不到你竟然与魔道妖魔为伍,还修炼了一身魔功,可耻!” “正道魔道,于我而言,并无差别,我自行我道。” 林鹏丝毫不被燕红叶的话语所触动,道:“我这次的目的很简单,我要你手中的莫邪宝剑!” 燕红叶一听,径直将剑锋对林鹏,喝道:“我还是那句话,想要莫邪宝剑,凭你的本事来拿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 话音一落,林鹏随即消散无踪,下一刻,欺身到燕红叶身前,一脚落到了她身上。 “呃!” 乍逢袭击,燕红叶身子迫不得已后退,然而瞬间,林鹏又出现在了她身后,又是一脚…… 啪啪啪…… 一时间,腿影纷飞,燕红叶身上已然中了无数腿,身形踉跄,只能依靠浑厚的法力抵挡,狼狈不堪。 “师妹!” 诸葛流云见事不妙,当下抽出长枪,向着林鹏的身影刺去,不过等他长枪刺到,林鹏早已不在原地。 他右腿一勾,直接将诸葛流云放倒在地,随后退出了数米之外,站立身形。 点评道:“燕红叶,你的道法修为虽然强,但是武道修为太弱了。而诸葛流云你武功练的不错,可惜还不够强,道法嘛,只能用不堪入目来形容。” 燕红叶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没有回话,而是趁此时机,摆出了玄心奥妙诀的起手式。 “玄心奥……呃!” 林鹏身形虚幻的一闪,又随即化实,就好像没有动过似的。 “你的动作太慢了,在我面前,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把莫邪宝剑交给我吧!” “做梦!玄心奥……” 燕红叶激发手中的莫邪宝剑,护住自身,随后再度使用了玄心奥妙诀。 “剑乃锐器,攻伐无双,防御实非其所长!” 林鹏的声音荡漾虚空,身形却早已消失不见,只见一只虚幻的腿影显现,踢了一脚,又似出了无数脚,以点破灭,破开燕红叶的护身剑光,又踢碎她的法力屏障。 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破风声和击打声,等到林鹏的身形再次出现时,手中已是拿着莫邪宝剑。 而燕红叶则是一脸煞白的倒了下来,半跪在地。 第四百零五章 禁封 燕赤霞与司马三娘都是当世顶尖高手,神念如炬,映照周边数十丈,如观掌纹,纤毫毕现,瞬间发现了燕红叶那边的情况。 “红叶!” 两人惊呼一声,便不在与七夜缠斗,两道金符脱手而出,化作光幕阻挡七夜,随后身形一转,回到燕红叶身边。 片刻之后,七夜剑光一闪,将光幕斩碎,也赶了上来。 不过他并没有再动手,而是将目光看向了林鹏。 只见莫邪宝剑在林鹏手中绽放出璀璨金光,震颤不已,光芒明灭不定,显然极力反抗着。 而林鹏也是这时,才真正感受到这正道第一神剑的威力。 刚才燕红叶根本没有发挥出它一半的力量,或者说,莫邪宝剑只是感受到燕红叶身上亲近的气息,暂时为她所用罢了,并未真正认主。 正魔不相容,眼下自己这具充满魔气的躯体,自是引起了它的全力反抗。 片刻之后,林鹏也意识到,仅凭这具身躯的力量,是不可能降服这把莫邪宝剑的,当下摧动秘法,以心念传神之术,横跨万里之遥,联系到了在玄心正宗的本体。 玄心正宗,一间遍布书册典籍的阁楼中,林鹏本体右手执笔,正在书卷上记录着什么,突然,他手中一顿,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不多时,他微微一笑,念道:“莫邪宝剑吗?倒也是值得我出手!” 遂放下笔,闭上了眼睛,瞬间,一个虚幻的身影从他身体里浮现,又化作流光,瞬息不见。 仅仅过了数秒钟的功夫,其元神已横跨万里,来到了绝望山庄的半空。 神念一扫,将庄内情形尽数收摄,了然于胸,又直接遁入莫邪宝剑之中。 分身的那滴精血承担不了他的元神,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直接以元神之力镇压莫邪宝剑。 莫邪宝剑骤然金光大盛,嗡嗡颤鸣,仿佛是其灵性最后的哀鸣,片刻之后,便静止不动,尽数沉寂了下去。 而后林鹏元神施展法诀,浩然正气被其牵引而来,在虚空凝聚成一道道咒文,金色字符如火焰一般跳动着,刻印到莫邪宝剑的剑体之上,形成一道道精美繁杂的封印铭文。 做完这一切,林鹏的元神便从莫邪宝剑飞出,瞬息万里,又回到了玄心正宗。 七夜站在一旁,看着林鹏将莫邪宝剑封印,稍稍皱起眉头,不知道是否错觉,刚才在莫邪宝剑上,他似乎感受到了一股危险。 并非是恶意,而是一种力量和生命层次上的东西,就像是只小白兔待在老虎面前,就算老虎没有吃掉小白兔的想法,小白兔也会本能的感受到压迫,噤若寒蝉。 不过,这股危险究竟是来自于莫邪宝剑,还是来自于他呢? 七夜看着林鹏,开口道:“林鹏,你道魔双修,又能如此轻易的镇压莫邪宝剑,我发现自己还真是小瞧你了。” “是否小瞧这并不重要,除非……你也想要这个!” 林鹏将手中的莫邪宝剑一横,展现在他面前。 “莫邪宝剑是我阴月皇朝的大患,我自然不容许它落到正道中人手里,不过你嘛,如果你愿意帮我一个忙,我可以不和你抢!” “哦,不知是什么忙?” “帮我拦住司马三娘?” 通过刚才的交手,七夜也发现了,凭他一己之力,根本无法打败燕赤霞夫妇,甚至还隐隐处于下风,眼下阴月皇朝大军还在与正道纠缠,所以,要想替父报仇,那只能借助眼前之人的力量。 “这样呀!” 林鹏无所谓的笑了笑,将目光看向了司马三娘…… 而司马三娘这边,她刚刚确认好燕红叶无事,又施展了一道灵符替她治疗伤势,猛的听到七夜话语,又见林鹏“不怀好意”的目光,心中顿时闪起警兆。 眼下正魔双方的实力已经逆转,她自是不能把一家人的生命寄托在别人的一念之间,当下毫不犹豫的使出了神行法咒。 “天地无极,玄心正法,乾坤开路!” 她手指一点,从身上瞬间飞出无数符箓,道道散发的金光,形成一条螺旋式的通道,往虚空延伸,冥冥间不知通往何方。 金光四溢,将他们几人尽数包裹,身影忽闪忽现,越发透明。 七夜也不料司马三娘有此一招,不过瞬息之间,手中一夕剑绽放华光,对着虚空通道横空一斩。 “休想!” 燕赤霞也手指连点,一道金符凌空显现,化作光幕,抵挡这一剑。 稍稍支撑了片段,整片光幕便轰然破碎,不过这片刻的时间,却也让他们尽数离开。 随着金光通道消失无踪,绝望山庄就只剩下林鹏和七夜两人。 七夜没有怪林鹏不帮忙,只是微微一叹,把一夕剑收回了鞘中,准备前往正魔战场。 “七夜,你知道吗,就算你刚才有斩杀燕赤霞的可能,我也会阻止你!” 这时,林鹏的话语突然从七夜身后传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七夜蓦地转过身来,注视林鹏。 “因为我不想你做一些后悔的事!” “后悔?看来你是知道些什么,不要卖关子了。” 林鹏点点头,道:“好,那我长话短说,你并非六道之子,而是七世怨侣,燕赤霞夫妇曾对你一家有恩。” “你在胡说什么?”七夜听到林鹏的话,第一反应便是不信。 “还记得在魔宫中你问我的这个问题吗,我现在就告诉你,那幻波池里面还封印着你作为人的肉身,这便是你身为七世怨侣的证据,当然,如果你还不信的话,自可以去问你的好母后,阴月!” “这…这……” 看着林鹏如此笃定,七夜只觉脑海中一片混乱,混乱的思绪中,却不由得冒出一个念头。 万一林鹏说的是真的,自己真是七世怨侣的话,那他和同为七世怨女的小倩,岂非被命运诅咒,永远都不可能! 不行,他绝不允许此事发! 一股无由来,仿佛积累的七世的无边怨气不由得从身体里,灵魂中……散发而出。 这种感觉,是何等的熟悉,又是何等的悲凉,让他不自觉沉溺其中! 啪! 一张金色符箓贴到了七夜身上,正气与魔气的冲突,瞬间让他被痛醒 随后,七夜恢复了平时沉稳的表情,魔气一震,将金符震碎,道:“谢谢你的金符,还有……答案。” 说完,他驾驭遁光,破空飞出。 第四百零六章 钟声 正魔战场之上。 正魔两道门人弟子相互拼杀,犬牙交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早已分不清,他们有的只是将另一方赶尽杀绝的决心。 在战场的最中心处,玄心四将和魔宫四贤各自组成阵势,金光魔气相互碰撞,激荡飞扬,让周遭百丈之内,无人魔敢靠近。 这时一道遁光骤然袭至,从中显现出七夜的身影,他剑光一闪,一道斩天裂地的剑气显现,将玄心四将和魔宫四贤分隔开来。 “圣君!” 魔宫四贤虽奇怪七夜的行为,但见到他,均是面露喜色。 而玄心四将则是面色凝重,他们知道,七夜和金光两人在争夺莫邪宝剑,可如今七夜现身,那他们的宗主…… “魔宫四贤,传令全军,全部退回魔界。” 七夜没管双方的想法,开口命令道。 “圣君,此刻正是歼灭玄心正宗之时,怎可轻易言退!”四贤中的恶龙顿时不甘心叫喊道。 “本圣君决定如此,无需多言,你们听令就好!” 七夜又以魔音通传全军,让阴月皇朝的大军尽数撤出。 万千妖魔听到命令当即撤退,魔宫四贤虽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听令行事,飞身遁走。 玄心四将一听,还以为是金光夺得莫邪宝剑,所以才让魔君迫不及待的撤退。 当即命令玄心正宗门人全力追击,务必不能使魔道妖魔撤离。 七夜横眉一冷,手中一夕剑顿放千万豪光,无数剑气演化而出,仿佛定位追踪导弹,精准的打击到他千丈内每个玄心门人身上。 剑气如海,一些修为低微的玄心弟子,顿时抵挡不住,血光惨叫连连。 也让玄心正宗追击的气势为之一挫。 看到玄心弟子死伤惨重,玄心四将当即大怒,四道金色符箓无火自燃,汇聚浩然正气化作四道诛魔神雷,攻向了七夜。 凄艳绝丽的剑光一闪而逝,四道雷霆当即泯灭,更是斩破玄心四将的护体战甲,在他们身上留下一道血痕。 啪!啪!啪!啪! 玄心四将齐齐被击倒在地,七夜看着四人,将一夕剑收剑回鞘,朗声道: “玄心门人听着,天魔冲七煞之日未到,本圣君也无意在此刻与你们决战,但你们若敢再上前一步,休怪我剑下无情。” 凛然剑威震慑全场,七夜一人一剑挡在玄心正宗大军之前,让他们不敢妄动。 等到魔界大军退却,七夜也遁光一闪,飞回了玄阴魔门之内,回归了魔界。 看着阴月皇朝退走,四将相视一眼,不由露出苦笑,突然,他们胸中灵符闪烁,一道讯息传来,脸色齐齐一变。 与此同时,玄心正宗山门之内,钟声长鸣,连响十三次,声响传遍宗门每个角落,这是玄心正宗最高的警示,预示大敌来犯,有山门破灭的危险。 整个玄心正宗的弟子听到钟声后,顿时如煮开的沸水一样,沸腾蔓延,一道道金光穿梭而起,遁飞天地。 说到缘由,我们还要把时间线推到之前,林鹏本体元神出游的那一刻。 那一刻,灵界天池内的三界圣女察觉到这股气息波动,蓦然睁开双眼。 她们心灵相通,已然确认感知无误,开口道: “速去通知山门长老,玄心正宗之内,有居心叵测之辈潜藏,实力高绝,还请务必谨慎!” 身旁的玄心弟子不敢怠慢,赶忙用传心术向宗门长老示警。 书阁之内,林鹏元神回归,也似乎探查到什么,但他的动作不紧不慢,先是整理了身前桌案的摆设,又将书册一一放回原位,最后再弹了弹身上的灰尘,开启了大门。 此时,门外的空地上,已是汇聚了数百名玄心正宗的精英弟子,由一名须发皆白的长老带领,围住了这里。 他们刚要合力施展道法,逼林鹏现身,就见门扉大开,一个淡然自若的身影从中走出,开口道: “诸位好大的阵仗,是来寻我的吗?” 看着林鹏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长老微一皱眉,怒喝道:“阁下是何人,混入我玄心正宗,究竟有何意图?” “玄心正宗为天下正道之冠,道法玄奇,精深奥妙,吾知而羡之,特来求取。” “胆大包天,你偷学我派道法,是不是受人指使,你是魔道妖人,还是他派弟子,给我如实招来?” “不不不,算不上偷学,我可是正儿八经拜入玄心正宗的,最多也只是相互交流而已,我还留有道法感悟手稿一份,存放于书阁之内,尔等尽可自阅。” “口出狂言,大言不惭,区区手书如何比得过我玄门道法。” 一番对谈下来,长老自觉了解的差不多,一个胆大无知的狂妄之徒,遂开口诛杀:“玄心门人何在,把他给我就地诛杀!” “是。” 数百玄心弟子收到命令,口念真言,身上金光流转,法力波动蔓延而出,一道道诛魔神光于空中显现成型。 林鹏不住摇头,这玄心正宗之人站在人间高处太久了,还真是……傲慢呢! 咻咻咻…… 数百道诛魔神光来袭,林鹏身子却是微微一晃,骤然消失不见,诛魔神光相互碰撞爆炸,霎时传出连声炸响。 “什么?” 长老心下一惊,要知道诛魔神光发出之际,皆以神念锁定,绝不可能甩脱,此人怎么可能……嗯? 刹那之间,林鹏毫无预兆的出现了他面前,可自身灵觉却没有丝毫示警,仿佛眼前根本不存在这个人似的,这让他又不由得睁大双瞳。 刚想说些什么,一只大手已充斥他全部的视野,覆盖到了他的脸上…… “长老!!” 数百精英弟子见长老倒在了地上,又齐齐施展道诀,数百张紫色符箓飘洒天际,一时间倒是蔚为壮观。 林鹏眼睛一扫,从身上瞬间分化数十道似真似幻,淡如轻烟的影子,这些影子四散而出,或捶或击、或按或点……只是片刻,这些玄心弟子便如遭雷击,全数晕厥在地。 三界圣女通过通天灵眼瞧见这一幕,向来古井无波的心境,也有了起伏,彼此心念传音:“此人武道超绝,有昔年魔君之威,需速速示警……不好,他发现我们了!” 只见林鹏在击倒众人后,眼睛突然往上一瞥,目光如炬,似直插三界圣女的心底,随后指尖一点,一股灵魂撕裂般的剧痛便从她们元神中传来,这是通天灵眼被破的反噬! 强忍着痛楚,三界圣女开口道:“围剿失败,贼人已不知去向,速速敲响金顶玄钟,最高警戒,通知宗主速速归来!” 片刻之后, 当!当!当!当…… 立于玄心正宗最高处的金顶玄钟被敲响,钟声响彻天地,声传十数里,让所有玄心正宗的弟子接收到,顿时金光遁飞,沙尘四起,成百上千的玄心弟子收到命令,开始集合。 而林鹏就在这一片嘈杂之中,一步一步走在台阶上,准备前往玄心正宗的玄心大殿。 第四百零七章 肆意 林鹏脚步似慢实快,缩地成寸一般,一步跨越数百米,身影一闪一现,只是片刻便出现在了玄心大殿。 钟声震响,此时整个玄心正宗上下均严阵以待,这大殿门口自然也有人守卫,不过还未等他们问话,林鹏眼睛一瞟,这些人便头晕目眩,栽倒在地。 他扫了一眼匾额,抬步迈了进去。 这玄心大殿是玄心正宗举办重要仪式的场所,比如收徒大典,祭祀开山祖师等等,而林鹏来此,主要是为了一门法诀——玄心奥妙诀。 这玄心奥妙诀是玄心正宗威力最高的道法,林鹏通过分身的视角看过燕红叶使用,浩大阳刚,杀伐凌厉,其威力还要在阴月皇朝的第一杀伐魔功——斩天拔剑术之上。 虽然缺陷巨大,但是他山之石,也可攻玉,拿来借鉴一番也是不错。 一进入大殿,林鹏便看到了位于大殿正中的,玄心正宗开山祖师的灵位,他走到近前,将灵位移开,桌案上当即露出一个小洞,洞内存放着一捆竹简,正是玄心奥妙诀。 拿出竹简,摊开一看,上面的文字不多,莫约百来个字,具是闪烁着灵光,非同寻常。 这不是普通的文字,而是铭刻记录天地法理的道纹,微言大义,深奥难明。 他仔细参研了一会儿,已将内容烂熟于心,突然听到外面有人靠近,便将竹简放回了原位,走出大殿之外。 恰巧,这几个新到的玄心弟子正要往里查看情况,刹那间,几人数目相对。 玄心弟子见到林鹏的模样,顿时脸色大变,腰间一抹,掏出信号弹,想要示警,不过随即,他们只觉脑袋一沉,天旋地转,晕倒在了地上。 林鹏收回手指,顺带将信号弹摄取过来,施法引燃,然后随手一抛,一道炫彩斑斓的光烟便在空中被引爆。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开始待在原地,静静等待起来。 悄无声息的逃走,这对林鹏来说并不难,不过这明显不是他的作风,也会给玄心正宗的那些小鱼小虾,带来错误的认知,保不准以后三天两头的就来找麻烦,索性就一次解决了吧。 果然,信号放出不久,空中,玄心正宗的数名宿老、长老驾驭遁光而至,地面也有诸多玄心弟子使用神行千里符赶来,只是须臾,此处广场之上就聚集了成百上千名玄心弟子。 这也是玄心正宗山门内最后的力量。 见此,林鹏上前一踏,开口道:“既然都来的差不多了,你们一起上吧,也好节约点我的时间!” 领头的几名宿老、长老本就有此意,但被林鹏这么一个年轻之辈这样直截了当的说出来,面上顿时有些挂不住。 玄心正宗的道法虽然威力无穷,却没有延年益寿,长生不老的作用,所以一般来说,外貌就代表了年龄。 最后,他们眼神交汇,将目光聚集的到一名年纪最老,也是资历最老的大长老身上,他走出来道: “小友年纪虽轻,却道武双修,连老夫也自叹不如,不过你隐藏身份,偷师学艺,又伤我门人,擅闯禁地,这一桩桩,一件件,怕是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交待?” 林鹏点点头,十分诚恳的道:“你们尽管一起上,只要可以击败或者杀死我,你们想要什么样的交待,我都毫无怨言。但是前提,你们要做得到才行哦!” “狂妄!” 大长老脸色一沉,也没了沟通的意图,对身后近千名玄心弟子吩咐道:“开启大阵,务必不能此人逃脱,不然我玄心正宗威名尽丧!” 霎时,金、紫、黄三色光芒从众弟子上纷纷亮起,最后尽数化为纯粹的金色,硕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穿云霄。 而整个玄心正宗的周边,也浮现出数以万计金色道纹,弥漫虚空,这些符文相互连接,密密麻麻交织成罗网,将整个玄心正宗罩住。 金柱与道纹遥相呼应,彼此气机也逐渐相合,很快,就要变的不分彼此。 也正是此时,一股绝强的意志横亘虚空,贯通天地,搅动起天象来,弥散虚空的金色道纹也是震颤不已,天地灵气散乱纷呈,动荡不休,两股快要相合的气机,也遭到了破坏。 林鹏后发制人,周身气机勃发,贯穿天地,搅动天地灵气,同时,真元流转,一张金光流转,灿烂无比的金符被他凝结而出。 “诛魔!” 无法倚靠护山大阵,大长老便高声一喝,几名宿老当即开始施法,各自凝结出一张金色符箓,身后的一众弟子也将自身法力灌入,让这符箓的金光越来越盛,耀眼逼人。 见此,林鹏想了一下刚才看过的玄心奥妙诀,从指尖逼出一滴精血,弹射到这张金符上,瞬间,金符周身泛起血光,金血两色照耀天地,笼罩方圆近百丈,无上威严流转而出,似乎瞬间成了片天地的主宰。 这是玄心奥妙诀中血符根本法诀,以自身精血为源,同化周遭天地灵气,令符箓的力量成百上千倍的增长。 林鹏仔细琢磨,这原理类似于天子传奇里的神级武学——浑天宝鉴。 其第八重血苍穹的境界,炼精化气,神游虚空,以神血覆盖天地,视天地如己身,取其精华化作自身元气。 这玄心奥妙诀自然没有血苍穹的无上神威,不过也隐隐碰到点边,血符一出,周遭的浩然正气顿时被吸摄,这近千施展法诀的玄心弟子也脸色一白,法力反噬,凝结的金符径直溃散。 这让林鹏稍稍有些郁闷:我都还没出手,你们怎么就倒下了。 他也没想到血符练到深处,对于玄心正宗道法有这么大的克制,也难怪玄心正宗留有祖训,修炼玄心奥妙诀之人在玄心正宗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 怕不是以前被玄心奥妙诀修炼者教育过? 看着这近千名玄心弟子已然不堪再战,林鹏手指一引,血符顿时飞空,直冲天际,撞上了这玄心正宗加持了数百年的护山大阵。 啪! 随着无数道纹被血符泯灭,天空中顿时露出了一个金色大窟窿,通往外界,这护山大阵已然是被破了。 当然,这也跟林鹏从内部破坏也有关系,不然这大阵不会如此不堪。 “吾去也,就不必劳诸位相送了!” 林鹏眼神中带着失望,扫了一眼身前玄心正宗的宿老、长老,随后化作遁光一飞冲天。 一道流光划破天际,他瞬息千里,直往忘情森林而去。 一个时辰之后,忘情森林北部三百里外的桃花镇。 林鹏驾驭着遁光降临在镇郊,在这里,他的分身已然等待多时。 一见面,分身就把莫邪宝剑递给了他,林鹏观察把玩了一会儿,将剑收起,心念传音道: “你继续回到魔宫吧,至于七世怨侣的事,暂时不用管它,你已先下了一手,剩下的便看月魔如何应对,我们等着看就好,看看这注定的宿命究竟会如何演化?” 分身点了点头,随后开启了玄阴魔门,返回了魔界。 林鹏也是随意找了个方向,飞到一处人迹罕至的高山上,研究起玄心奥妙诀和莫邪宝剑。 第四百零八章 无泪 数日之后。 寒风凛冽的山巅上,林鹏闭目盘膝,身上一股股真元流转而出,注入到身前悬浮于半空的莫邪宝剑之中。 莫邪宝剑上受到真元灌注,时而颤鸣不已,时而金光大放,想要飞遁远去,却又被层层束缚,只能极力抗拒,却始终免不了被同化的命运。 直到最后,当灵性之光再也无法抵御,莫邪宝剑周身径直出现裂痕,似要就此崩毁……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吗?” 林鹏口中喃喃,遂收摄真元,不再强行炼化。 这时,莫邪宝剑也闪过一道光华,将一股信息传递给了他,告知了它认主的条件,或者说她的条件。 这莫邪宝剑是由一名叫莫邪的女子所铸,她铸造这柄剑的本意并不是为了镇压阴世幽泉,而是为了杀死一个魔,一个名为干将的真魔。 问起其中的缘由,还要追溯到数百年之前。 数百年前,曾有一座无泪之城,这里充满着欢声笑,没有眼泪,是一座幸福之城。 城主天剑老人以铸剑闻名,麾下有一女二徒,分别为莫邪、干将与一夕,皆继承了他的衣钵,铸剑之术亦是出类拔萃,当世少有。 为了女儿的幸福,他在临终之前,铸了一柄问天剑,留下遗言,如若谁能斩断问天剑,便可迎娶莫邪,成为无泪之城的新主人。 干将与一夕爱慕莫邪,自是全力钻研铸剑术,力求斩断问天剑,可惜数年过去了,均不能如愿。 一天夜里,三人外出游玩,恰逢天魔冲七煞之日,从天魔星上坠下了一块天魔妖矿,落到无泪之城附近。 天魔妖矿是锻造神兵利器的绝世矿石,可锻造出世间最锋利的雌雄宝剑,但同时,它也是天魔星对人世间最恶毒的诅咒,充满诱惑之能,只要谁使用它,便会遭受七世怨侣的诅咒,让人相爱七世都不能在一起,最终引发无穷怨念,从而在每二十年一次的天魔冲七煞之日,引接天魔星上的无量魔气怨气,涤荡人间,使人人成魔,将世界重新变为魔的乐土。 莫邪三人知道天魔妖矿的来历,抵制住了诱惑,并彼此发誓,绝对不使用天魔妖矿铸剑。 第二日,又逢莫邪的表姐素天心前来无泪之城求剑。 她是一个武道超凡,已然近仙的武者,为了踏出最后一步,她四处游历,寻找机缘,没想到在忘情森林发现了即将爆发的阴世幽泉,为此,她带着一块天下至坚至刚的六合晶英,来到无泪之城求剑,想要将此铸造成一把的真爱之剑,镇压阴世幽泉。 天剑老人的铸剑术以情为诀,心为本,素天心以心剑通明之法感应剑心,选出了她认为最合适铸造宝剑的干将,将六合晶英交给他后,飘然离去,承诺一年之后来取剑。 一夕嫉妒成狂,认为是素天心因曾与干将相恋,所以偏心选他,也不想看着一年后干将用新铸成的宝剑斩断问天剑,迎娶莫邪,遂把天魔妖矿幻化成六合晶英的样子,偷换了干将的六合晶英,并同时宣布铸剑。 一年之后,一夕用六合晶英铸成一夕剑,并以此斩断了问天剑,迎娶莫邪,而干将则是被天魔妖矿中的魔念所吞噬,只剩下斩断问天剑,迎娶莫邪的执念,最后为了铸成宝剑,以身投炉,尸骨无存。 大婚之日,正是干将剑铸成之时,干将的执念成魔,看到莫邪大婚,顿时以干将剑大开杀戒,血染婚礼。 一夕拿出一夕剑对抗,与干将大战三天三夜,仍是不分胜负,而整座无泪之城的人不是被杀,就是逃走,就此成为一座死城。 莫邪发现真相后,自然不愿再嫁给一夕,怀着对干将的满腔爱意和拯救之心,用剩下的天魔妖矿,以生命铸造了一把莫邪宝剑,并在最后把它交给了素天心,希望她用这柄剑杀了干将。 一夕知道之后,恨天怨地,顷刻坠入魔道,怀着满腔怨恨,创立了阴月皇朝,誓死抢夺七世怨侣,以此来毁灭整个人世间。 而素天心在用莫邪宝剑杀死干将之际,才发现自己竟然还爱着她,无法下手的她遂以自身修为封禁了整座无泪之城,并开始修习道法,希望可以想出化解之法。 无泪之城最终又变回了那个“无泪之城”,只不过这次,是因为整座城里充斥着干将浓浓的悲伤,胆敢有人流泪,刺激干将回忆过往,他就会化身妖魔,将流泪之人屠杀殆尽。 素天心也无法再洒脱追求她的仙武之道,为了完成对莫邪的承诺,也为了对干将的爱,一直留在无泪之城陪伴着妖魔化的干将,时不时去在人世间寻求爱情故事,把爱情故事一一记录下来,以此来冲淡干将的悲伤。 她又根据这个原理,以爱为基,结合自身修为创出了玄心奥妙诀,交给玄心正宗第一代的开山祖师,希望他可以用这套武功化解七世怨侣之劫。 至于莫邪宝剑,它由莫邪的一腔爱意铸成,虽是天魔妖矿所铸,却已然洗炼魔气,成为了一柄正道神兵,被素天心用来镇压阴世幽泉数百年。 如今脱困而出,宝剑自然想要完成铸造者的遗愿,杀死干将,给予他解脱。 它告诉林鹏,只要他杀死干将,自己将真正臣服于他,为他所用。 “怪不得你之前会主动投入燕红叶的手里,原来是感应到了她身上的玄心奥妙诀!” “不过这无泪之城,好像不在三界之内,是被素天心封印起来了,成为了一个独立的空间吗?” 林鹏对着眼前的莫邪宝剑说道。 而莫邪宝剑光华一闪,顷刻招来一片大雾,大雾之中似乎有一个漩涡通道,里面隐隐可见城墙房舍,断壁残垣,无疑是无泪之城的所在。 林鹏遂起身踏入了这条通道。 转眼之间,穿梭时空,林鹏由原来的山巅,瞬间来到了一座荒凉寂静的城池内,城门之上,“无泪之城”四个大字赫然在目。 一眼扫过,林鹏运起天子望气术,入微冥冥感应天地,顿见悲伤怨恨的气息弥漫整座无泪之城,勾连天地,连时光都被其影响,永远的驻留在某时某刻。 窥其来源,这悲伤的气息尽数由一处铸剑庐内发出。而在铸剑庐旁,还有一道如仙如圣的飘然气机,也不知在那里徘徊了多久。 这道气机属于一个圣洁素雅,飘然若仙的女子——素天心! 她似乎察觉到了有人窥视,脚步轻移,裙摆飘荡,瞬间空间转换,来到了林鹏面前。 第四百零九章 真爱 “莫邪宝剑!” 素天心看到林鹏的第一眼,就关注到了他手上拿着的莫邪剑,脸上闪过一丝缅怀的神色,道:“看来是它带你来。” “确实,干将入魔,魔灵已在这座无泪之城徘徊了数百年,也一直牵扯着莫邪宝剑的灵性,不肯为我所用,所以我来了。” 林鹏开口道:“来这里斩杀干将!” 素天心扫了一眼莫邪宝剑,叹道:“莫邪宝剑的力量在镇压阴世幽泉时消耗太多,凭它现在的力量,根本杀不死干将。更何况,如今的干将今非昔比,他已和整座无泪之城合二为一,连这里的时间都因为他的悲伤而停止转动,亘古不变,杀死他,谈何容易!” “确实不容易,但是越是困难的事,做成之后,得到的收获也就越大,这也是一种修行,不是吗!” “嗯?” 素天心终于把目光注视到了林鹏身上,微微有些诧异的道:“没想到数百年过去了,世间竟然还有人可以将武道修炼到近仙地步,年轻人,你当真是不错。” “不过可惜,就算凭借我俩的近仙之能,也无法彻底毁灭无泪之城,而无泪之城不毁,干将就会无限次重生,你来的终究是晚了起些,可惜!可惜!” 林鹏听完后,笑了笑,道:“一点也不可惜,你并非不能杀死干将,而是心中不愿罢了,不是吗?” “怎么会?” 素天心脸上露出一点点疑惑,又顷刻又恢复了正常,道:“天魔妖矿的诅咒连接了整个天魔星,天魔星的力量是我远无法企及,我自然杀不死干将。” “看来你真的是忘记了,当初干将刚刚魔化,还没有和无泪之城合为一体,你本可以用莫邪宝剑将他杀死,结果你下不了手,放过了他,才导致今天这个结果?” 林鹏直言不讳的道:“你当初的行为,莫邪宝剑可都看在眼里。” “我……” 素天心脑海中瞬间闪烁出了当初自己手持莫邪宝剑杀干将时的情景,那时自己泪流满面,却迟迟不能刺下那最后一剑,最终无力的放下。 “原来……原来是这样。” 她喃喃道:“面对最痛苦的抉择和记忆,人本能的会将它忘记,没想到我也会是这样,这无泪之城的一切,确实是我造成的,我辜负了莫邪的嘱托……” 林鹏静静的看着,等待着,等待素天心的心境平复,这才开口问道:“如果你现在拥有杀死干将的力量,你自己会下手吗?” “我…不知道。” 素天心摇摇头,道:“不过干将几百年来借助天魔星的力量不断壮大,如今的我已然无能为力,你或许可以试试,我不会阻止你!” “能不能杀死干将,我也不知道,我需要看一看干将剑。” “那走吧,我带你过去。” 素天心衣袖一挥,一股气机裹缠住他,随后瞬息之间,两人便来到了铸剑室,也就是当年干将的铸剑之地。 只见一个硕大的铸剑炉横立在前,熄灭的剑炉上,倒插着一柄寒光四溢,充斥着妖异气息的宝剑。 林鹏通过天子望气术,可以清晰的看到宝剑上那缠绕着妖异如血,气冲九霄的怨恨魔气。 这股赤血魔气贯通天地,遁入虚空,与天穹之上,一颗充斥着千万魔影的妖异星辰相连,借着这股通道,干将剑和连同整座无泪之城不断接收着天魔星的力量,持续发展壮大。 “怪不得你说想要彻底杀掉干将,需要拥有对抗整颗天魔星的力量,原来是经过数百年演化,他们早就紧密相连,无法斩断。”林鹏明白似的开口道。 “确实如此,你我两人虽有近仙之能,但终究不是真正的仙,无法抵挡那天魔星近乎无穷无尽的力量。” 素天心道:“不过我在无泪之城研究了无数年,发现人间真爱不但可以抑制干将的悲伤,更是天魔星力量的克星,我曾创造了一套玄心奥妙诀,可以将爱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如果有人将它练到大成的地步,或许能凭此消灭干将。” “我知道这门法诀,只是这它并不适合我,我也无法将其修炼到圆满的地步。”林鹏摇了摇头的道。 “我以天地为师,走的是天地自然演化之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淡看世间变化,人间百态,七情六欲留于我心而不痴迷留恋,所以我无法做到倾尽一切的爱与恨。” “那看来你对干将亦是无能为力。”素天心也不知道自己是怀着失望还是庆幸,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只是现在不行罢了,却并不代表着以后。” 林鹏带着莫邪宝剑,径直盘膝坐了下来,道:“干将的悲伤可以停顿时间,这属实让我匪夷所思,也让我对情感的力量更深的领会,如果我能弄清楚原理,我或许可以根据这个,创造出一式真爱之招,将干将彻底消灭!” “我决定留在这里,好好参悟这股力量。” “那……祝你成功。” 素天心径直走出了铸剑室,她也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如果你想明白了,我相信凭借着你对干将的极致爱意,定可以将玄心奥妙诀修炼大成。” 就在素天心走出的刹那,林鹏这么跟她道了一句。 “好,我会的。” 声音传来,倩影已然消失无踪。 林鹏让素天心修炼玄心奥妙诀,并非是让她寻死,与干将同归于尽,消除祸患。 而是玄心奥妙诀真正练成之后,可随意控制招式的具体威力,只要不是自己找死,将自身的精血生命全部融入一招之中,自是安然无恙。 他只是单纯的想见识一下玄心奥妙诀大成之后的真正威力。 ………… 魔宫。 聂小倩高兴的从阴月太后的寝宫里走出,在一处崖边找到了正在烦恼的七夜。 “七夜哥哥,七夜哥哥!” 聂小倩走到七夜面前,兴奋的对他道:“你知道吗,太后已经答应我,她同意我去人间找宁采臣,和他相爱,同她成亲,七夜哥哥,这下子你再也没有理由阻止我了吧。” 七夜一听,勃然变色,愤怒的道:“不行,我不同意!” 第四百一十章 命运 “七夜哥哥你……” 聂小倩一愣,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太后说,如果你不高兴或者不同意,可以去找她。” 七夜横眉一冷,道:“你要知道,我!才是阴月皇朝的圣君。” 对于阴月太后这个决定,他显然十分震怒。 而聂小倩也是分外的不解:“你到底还是不是我的七夜哥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和宁采臣真心相爱,到底犯了什么错?” “你没有错,错的是老天,是命运,你我都不过是被命运捉弄的可怜人!” “又是这样的话,什么命运不命运的,你把话给我说明白?” 看着聂小倩认真的神情,七夜道:“你既然想知道的话,那我就告诉你,你跟我来吧!” 说完,他带着聂小倩往幻波池的方向走去,一路无话,两人很快来到了幻波池中。 魔气激荡,幻波池的池水不停翻滚,七夜眼光流离了一会儿,开口道: “你知道吗,魔道曾在几百年前创造出了一对七世怨侣,让一对有情人至死不渝,相爱一生,却永远无法在一起,以此将最美好的爱情化作最深最恨的怨恨,积累七世,当怨恨滔天,在也难以遏制的时候,在用这股无边的怨恨颠覆人间。” “七世怨侣?” 聂小倩听着暗暗心惊,道:“我从小在阴月皇朝长大,怎么从来不知道魔道有这样一个计划?” “这是魔道的秘密,也是阴月皇朝的大秘密,数百年来,因为七世怨侣,正魔两道不知到开战了多少次。” 七夜看向聂小倩道:“至于你不知道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凡是知道的妖魔都不敢在你面前提及此事。” “为……为什么?”聂小倩显然意识到了什么,有些害怕。 而下一刻,七夜就说出了她最不愿意听到的答案:“因为你就是七世怨侣!” 聂小倩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不不不……你一定是骗我对不对,七夜哥哥,你一定是骗我,这只不过是你不想我和宁采臣在一起而编出来的鬼话,是不是? “唉,你自己看吧!” 七夜叹了一口气,掏出一块令牌解开幻波池的封印,随着池水涌动,形成漩涡,而从漩涡之中,缓缓升起一个和聂小倩一模一样的人,或者说她的肉身。 “你是十八年前母后在红河镇从正道手里抢来的,之后,她把你的魂魄抽离出来融入到一只小狐妖身上,从而掩盖你的真实身份,而这具身体,才是你真正的肉身。” “我不听,这不是真的,你一定用幻术骗了我!”纵然事实摆在眼前,聂小倩还是摇头不愿意承认,或者说她需要一点时间接受。 “七世怨侣的命运早已注定,小倩,你的爱情,也终将会以悲剧告终,你的爱情已经被诅咒了,我不想你……” “够了,既然我命中注定不会幸福,你为什么要阻止我,让我去找宁采臣,让我们俩相爱又不能在一起,这样子,我们的怨恨不就可以被你们阴月皇朝所利用,不是吗?” 聂小倩此时也终于看清了那个从小疼爱她的阴月太后,冷笑道:“阴月太后她是这么想,所以才故意同意我去人间,你也应该要是这样才对,这才符合你阴月皇朝圣君的身份,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我…不想你受苦,但更重要的是因为……我爱你!” 七夜说出了他心里一直想说的话:“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我一直以为自己对你是哥哥和妹妹之间的兄妹之情,直到你去人间寻找真爱,我才发现,我竟然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你,我去人间找你,却发现你喜欢上宁采臣之后,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 “就是这样的痛彻心扉,才让我真正的确定,我已经爱上了你!” “呵——” 聂小倩嘴角发出不明意味的轻咦,看着眼前深情款款的七夜哥哥,却又是这样的陌生。 无法接受的她,一个转身,就想直接跑掉,不过七夜却是一把抓住了她。 “放开我,我现在不想看见你,我要静一静,好好的想一想。”聂小倩挣扎的道。 “我明白,但是我说的真相还没有讲完,所以,听我讲完好吗?” “你还想说什么?” 七夜松开手,又掏出了另一块令牌,打开了幻波池另一重封印,只见池水之中又浮现出一具的肉身。 “这,你……怎么会?” 聂小倩看到这具肉身的面容,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七夜道:“我其实也是这几日才发现,我原来不是六道圣君的儿子,我也是…母…母后,十八年前从红河镇抢来的,然后将我的魂魄打入已死的六道之子身上。” “十八年前?红河镇?” 聂小倩惊讶的道:“你也是七世怨侣?” 七夜点了点头,道:“虽然还没有确认,不过如果没错的话,宁采臣应是我的亲兄弟!” “荒谬,太荒谬了,七世怨侣不应该相互喜欢才对吗,可是,我只把你当哥哥,我爱的是宁采臣,这又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在骗我?” “没有,至于你和我之间是怎么回事,我并不清楚,或许是当年母后搞错了,宁采臣才是真正的七世怨侣,又或者这是命运对我们开的玩笑,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我们的爱情都不被祝福,只有诅咒。” 七夜沉声道:“我不指望你能接受我,不过,我希望你记住我的忠告。” 聂小倩没有说话,而是一个人的走开了。 …… 当幻波池的封印被触动时,躺在床上的阴月太后似乎也发现了什么,睁开她那双妖异的双眸,看向了身前某处。 在那里,有一个妖媚婀娜,漆黑神秘的身影,她用魅惑妖娆声音道:“阴月,你隐藏了十八年的秘密终究被你的儿子知道了,他过一会儿便要来找你,你害怕吗?” “你说什么?” “七夜已经打开了幻波池的封印,知道了他身世的秘密,他很快就会来找你了!” 月魔说着,伸出了一只手,递向了阴月,道:“与我真正的合二为一吧,你将不再彷徨,不再害怕,我将帮助你转动七世怨侣命运的齿轮,完成六道的遗愿,来,与我合二为一吧!” “不。” 阴月太后摇摇头,道:“我相信我的七夜,就算不是我亲生的,我养育他这么多年,他敬我爱我,是不会离开我的。” “是吗,看来你对你的好儿子很有信心,那我就拭目以待了,记着,他很快就会来找你!” 月魔说着,身影化作一缕黑烟,消散无踪。 第四百一十一章 转动 啪!啪…… 随着脚步声,七夜来到阴月太后的寝宫,请安问候: “母后,七夜来看你了!” 看着眼前修长挺拔,又依稀带着六道模样的儿子,阴月太后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拍了拍床榻,道: “来!坐到母后身边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嗯。” 七夜应声,坐到床边,靠待了阴月太后的肩上,闭眼感受着母亲的气息,阴月太后也仔细端详着自己的儿子,静默沉谧,各自感受着这份亲情与美好。 良久,阴月太后叹了一口气,道:“七夜,你这次来,应是有事情要来找我吧?” “是的。” 七夜睁开眼睛,起身与阴月太后平视,道:“是关于小倩去凡间之事。” “小倩?” 阴月太后没想到七夜会提起这件事,点了点头,道:“是我同意他去人间的,怎么,你是对我的决定有所不满吗?” 这句话,她是以阴月皇朝太后的身份说的。 “七夜不敢,只是此事涉及到小倩,这让七夜不得不多问上一句。” 他目光突然变得犀利起来,道:“母后,你非要对小倩如此吗?” “七夜,你要知道,并不是母后要如此,只是命中注定,我也只是顺手推了一把,我们阴月皇朝的目标,你作为圣君,应该不会忘吧?” “儿子自然不会忘,不过利用七世怨侣,特别小倩,我不同意。” 七夜站起身来,铿锵而又坚决的道:“不需要七世怨侣,我七夜也能率领阴月皇朝覆灭人间正道,一统三界,完成你对我的期望!” “你可以吗?忘情森林之战,你也见识过玄心正宗的实力,犹在我们阴月皇朝之上,不然你不会连燕赤霞的人头都没有取回,不是吗?” “我可以,只是我并不想杀他。” “那怎么可以,他可是杀死你爹……” 阴月太后说了一半,停下了嘴,转而道:“看来你是知道了真相,所以不愿当阴月皇朝的圣君,也不想再做母后的好儿子了!” “并不是。”七夜摇了摇头,回应道。“母后你知道吗,魔宫里的每个人想的都是如何覆灭玄心正宗,侵占人间,但小倩却不一样,她简简单单,纯真、善良而又美好,不喜欢杀戮,也不希望有怨恨,我其实很羡慕她,也想和她一样。” “所以我有时候在想,人与魔或许也可以和平共处!” 啪! 阴月太后一掌拍的床上,怒斥道:“你是被那只狐狸迷昏了头了,早知如此,我真该杀了她才对!” “母后!” 七夜声音也瞬间一沉:“我知道你说的是气话,也希望这仅仅是一句气话,你不要作出什么不妥举动让我误会,这样,你还是我的母后,七夜也会一如既往的尊敬你!” 阴月太后看着七夜那绝没有半点玩笑的面容,感受到了他的决心,一时无言,良久,她才道:“好,好,七夜你看来是真的长大了,我的好儿子,之前我不确定你和宁采臣之间谁是真正的七世怨侣,不过我越发觉得,我当年选择的目光没有错。” “但是,七夜你知道吗,你越是这样,就陷得越深,而爱的越深,之后就会越痛苦,我实在不想看见你这样。” “我七夜的路该怎么走,我心中有数,母后,你明白的,我从不相信什么宿命!” 翌日。 “七夜哥哥,我不相信什么命中注定,注定悲剧,或者说就算是真的,我也不会害怕,我想宁采臣了,所以我要去人间,寻找那个我所爱的人。” 聂小倩经过一夜的思考,来到七夜面前,道:“七夜哥哥,你会让我去人间的,是吗?” 七夜握住腰间一夕剑,不由的想起了他昨日对阴月太后说的话,道:“小倩,你确定想清楚了吗?” “我确定!” “好,既然你想,那七夜哥哥也不会阻止你,我会帮你开启通往人间的通道。” …… 人间界,日出山城。 宁采臣提着药,无精打采的走在大街上,脑海中不停回想着数日前在忘情森林的遭遇。 当日他想拜燕赤霞和司马三娘为师,学习道法,他们俩没说不愿意,只是说他道法资质平庸,不会有太大的成就,让他还是老老实实读书,去考取功名。 宁采臣自是不相信,问燕赤霞要来一张黄色的神行千里符练习,却总是不得要领,频频出错,大受打击。 后来大战将起,为了他的安全,燕赤霞便让诸葛流云把他送回了日出山城。 在日出双城的数日,他每每都会想起兰若寺经历的一切,还有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可是现实却又是如此的无奈。 或许,只有等他考上功名,在朝廷中有了权势,才能…… “采臣!”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宁采臣停住脚步,有些不可置信的转过身,看着那个俏盈盈的身影。 “小倩!” 他大呼一声,高兴的跑了过去,紧紧抱住她,道:“我没做梦吧,真的是你?” 聂小倩将头靠在宁采臣的怀里,道:“当然没有做梦,我可是恳求了七夜哥哥好久,他才同意我来找你!” “他竟然会同意?” “他……很疼我的,只是身为圣君,很多事也并不是由他做主,他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但是我还是决定义无反顾的来找你,我真的真的好想你!” “我也是!” 两人就这样在街上抱了好一会,直到被路人的目光看的不好意思,这才手牵手的走到一条无人的河边。 “你刚才说七夜把一切都告诉你了,是七世怨侣的事吗?”宁采臣询问道。 “嗯,他说我是七世怨侣,说我们俩在一起是不会幸福,什么注定相爱又注定分开什么的,不过我不相信,我爱你,你也爱我,我们俩相互喜欢,又有心在一起,那就什么困难也阻挡不了我们!” 宁采臣心中闪过一丝的迟疑,不过随即就重重的点头,道:“你说的对,我会永远和你一起,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 甜蜜一笑,两人又偎依在了一起。 与此同时,灵界天池的三界圣女却同时睁开眼,齐声道: “七世怨侣出现了,速去通知宗主!” 第四百一十二章 正义 玄心正宗大殿。 “启禀宗主,三界圣女传来消息,七世怨侣已在日出山城出现。” 朱雀步履急匆,赶到金光面前禀报道:“看来之前的消息不假,这宁采臣果真与七世怨侣有着莫大的纠葛,三界圣女用通天灵眼监视了数日,果然有了成效。” 然而,与朱雀的兴高采烈相反,金光好似并不在意此事,只是随意道:“既然有了七世怨侣的消息,朱雀,你带上数十精锐弟子,前往日出山城将她杀了吧!” “就我一个人吗?” 朱雀微微一愣,开口道:“宗主,七世怨侣事关重大,怕是有魔道中人阻挠,宗主!你不亲自前往吗?” “你若力有未殆,通知青龙、白虎和玄武,四个一起去好了,就这么办,退下吧!” “宗主……” “怎么,你难道在质疑我的决定吗!” 朱雀刚一开口,又被金光打断,他脸上满是不悦。 “朱雀不敢。” “那还不退一下!” 此话一出,朱雀只得悻悻的退下,走出了大殿。 与其他三将会合后,她说起刚才与金光汇报的事,道: “你们有没有觉得最近宗主有些奇怪,深居简出,对什么事也不在意,上回那个扰乱宗门的贼人不去寻也就罢了,这次发现的可是七世怨侣,以宗主的性格,不应该呀!” “宗主从忘情森林回来,或许是在魔君身上受挫不小,所以日夜苦练玄心道法,朱雀你不要多想。” 青龙对着朱雀道:“宗主英明果敢,知道分寸,我们听令就是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斩杀七世怨侣,我们速速启程。” “是。” 就在玄心四将出发的同时,金光端坐在玄心正宗宗主的宝座上,目不转睛,细细研读的一份竹简,其右侧顶端写的,正是“玄心奥妙诀”这五个大字。 良久,他似乎有所领会,手掌一合,暗暗道:“魔君七夜,还有燕红叶,你们等着,等练成了玄心奥妙诀,便是我一雪前耻之时!” 刹那间,他身上金光涌动,指间泛起晶莹的血珠,汇聚成一张血符,浩然正气顿时激荡…… ………… 日出山城。 宁采臣牵着聂小倩的手,笑盈盈的回到了家中。 “娘,我买药回来了,还带了一个朋友来看你!” “采臣,你回来呀,咦……不过你是什么时候出去的?买药?你为什么要买药?” 随着话语声,从内堂走出一个衣着朴质的老妇人,一脸的疑惑。 “娘!你又忘了,这药是买来专门给你补身子的,我下午出去前不是和您讲了吗!” “哦哦。” 宁大妈顿时记了起来:“我想起来了,是赵大夫开的药方,专门用来给我补身子的。” 宁采臣小声的对聂小倩道:“我娘患有严重的失忆症,经常忘记事,有时候连我这个儿子都不认得,你不要太惊讶。” 聂小倩急忙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会。 宁采臣又对着宁大妈介绍道:“娘,这位是我在外面认识的朋友,她叫小倩!” “伯母,你好,我是小倩。”聂小倩急忙上前打了个招呼。 宁大妈点点头,仔细审视了聂小倩一番,正想说些什么,一条狗却突然冲了上来,对着聂小倩“汪汪”直叫。 “啊!” 聂小倩惊呼一声,似乎被这条狗吓到,一条狐狸的尾巴顿时显露,脸也变得又尖又细,长出了狐狸的绒毛。 “妖怪呀!” 这幅面孔,吓的宁大妈尖叫一声,顿时昏厥了过去。 宁采臣之前见过聂小倩的妖身,勉强可以接受,倒没有被吓到,急忙接住昏厥的宁大妈。 “娘!娘!” 聂小倩惊吓过后,又恢复了人形,看到晕厥的宁大妈,急忙解释道:“采臣,狐狸最怕的就是狗了,我刚才被狗一吓,不自觉就现出了真身,真的不是有意的。” 说完,她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只狗,狗被她一吓,一溜烟的跑开了。 宁采臣看着跑开的狗,也知道自己应相信小倩,不过扭头看到他娘被吓晕的模样,不免有些责怪,心中更是蒙上了一层阴。 难道这就是七世怨侣的宿命? 他勉强露出个笑容,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这也只是个意外,没事,我们先把我娘扶到床上去!” “嗯嗯。” 两人把宁大妈扶到床上躺好后,又走到客厅,聂小倩面带歉意的道: “采臣,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吓你娘,那只狗突然跑出来,我控制不住自己,真的很抱歉。” “没事,你也不要太过于自责了。” 宁采臣思考了一下,道:“你不是说你原本是个人,后来魂魄阴月太后放到了狐狸身上,所以才变成了妖,那你还能恢复吗?” 聂小倩点了点头,道:“可以是可以,但是我人的肉身被封印在魔宫禁地幻波池,这个封印是有阴月太后亲手布下的,也只有她能解开,一时半刻,怕是取不回来。” 宁采臣表示理解,道:“其实你是人是妖我并不在意,只是我娘不行,她向来很讨厌精怪符箓之类的东西。” “那怎么办,她是不是会不让我们俩在一起?” “这……” 宁采臣犹豫了一下,道:“我娘有失忆症,或许她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记得你了,你们可以重新认识。” “这样呀。” 聂小倩脸上带着不安,点了点头。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也很快暗了下来,宁大妈悠悠转醒,似乎完全不记得下午发生的事,对着宁采臣问道: “采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又怎么会躺在床上?” “我……” 宁采臣看了一眼聂小青,道:“我一个时辰前回来的,一进门就看见你躺在床上,想必是你累了,在床上休息吧。” “哦哦。” 宁大妈知道自己的记性不好,虽然没有印象,但还是点了点头。 “娘,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小倩,我的朋友。” “小倩?” 宁大妈看向聂小倩,愣了愣,然后瞬间,下午见面的场景就浮现到脑海中,顿时尖叫道:“妖怪!儿子,她是个妖怪呀……” “娘,你不要怕,她其实是个人,但是出了一些变故,才会变成妖怪的,她是我的好朋友,是个好人,不会害你的。”宁采臣极力劝慰道。 “采臣,是不是这个女妖怪把你迷惑住了,你不要吓我,快赶她走,赶她走!” “娘,不是的,儿子……” 看着两人之间的争执,聂小倩知道自己不受欢迎,也不想宁采臣为难,决定先离开。 转身离开房间,打开大门…… 岂料她的手刚触碰到大门,金光一闪,一股浩然正气沛然袭来,冲击到她身上。 她只是一只修行了十几年的小妖,修行不专,道行低微,顿时受到重创,“哇”的一口鲜血喷出,倒飞而回,摔在了地上。 碰! 大门开启,玄心四将踏步走了进来,在他们身后,数十个玄心弟子口念真言,手结法印,布置结界,已然封禁住了这里。 刚才聂小倩就是撞上了除魔结界,才会被震飞。 聂小倩看着闯进来的玄心四将,脸色一变,道:“你们是……玄心正宗的人?来杀我的?” “不错,聂小倩,你是七世怨侣,虽然不是你的错,但注定成为魔道覆灭人间的工具,而杀你,正是我们玄心正宗的使命!” 朱雀拔出手中的法剑,金光闪耀,毫不留情的向聂小倩刺去。 “不要!” 一个身影却是突然挡在了她的面前,正是听到动静的宁采臣。 朱雀眉头一皱,也不好乱杀无辜,停下了手,喝道:“宁采臣,你给我让开,我不想杀你!” “我不让,你们玄心正宗不分青红皂白的胡乱杀人,岂是正道所为,还有什么七世怨侣,你们会不会搞错?” “玄心正宗的三界圣女以通天灵眼监察三界,你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在她们的掌控,你们下午自己说过的话,难道忘了吗?” “下午?” 宁采臣突然想起下午在河边聂小倩将七世怨侣告诉他的情形,他着实没想到玄心正宗的道法竟会如此神通广大。 聂小倩也是一愣,想到是自己将玄心正宗的人招惹来,后悔不迭。 “既然知道了真相,还不快点让开,宁采臣!”朱雀再次催促道。 “我不让,你们想杀小倩,除非先杀了我。” 宁采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坚决挡在聂小倩身前。 “既然你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一旁的白虎看在眼里,呵斥一声,举起手中的法剑,径直刺下。 当! 朱雀心有不忍,不知怎么的,举剑挡下了这一击。 “朱雀,你干什么?”白虎不满的质问道。 “我…我……” 正当朱雀不知道如何解释时,宁大妈也跌跌撞撞的从房间里跑来,看到白虎一脸杀气的模样,顿时惊声尖叫了出来。 “啊!!” 这熟悉的场景,让宁大妈瞬间回忆起了宁采臣出生时的场景,也是有这么一个穿着打扮的人,冲杀进来,乱砍乱杀,将稳婆和她的丈夫一起杀死,鲜血横飞,直接溅到了自己的脸上。 她用手指着白虎,喊道:“是你!你当年杀了我丈夫,如今又找来了,要杀我们母子,采臣,快跑呀!” 宁采臣看一下白虎,愣愣的道:“是你杀了我爹?” “胡说八道。” 白虎一脸不屑:“我白虎投身玄心正宗,为的便是斩妖除魔,守护人间,岂会乱杀无辜,你这妇人,休要污蔑我!” “是你!就是你!” 宁大妈神情痛苦,记忆也有些错乱,可就是指着白虎,不停的说道。 “你……” 白虎还想说些什么,被青龙阻止道:“她说的不是你,但确实是有这么回事!” “怎么会?青龙,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朱雀问道。 青龙点点头,看向宁大妈道:“我瞧她面相有些熟悉,如果我猜的不错,她应该就是当年那个红河镇的孕妇,七世怨侣的母亲,而杀了他丈夫的人,正是我们的宗主。” “宗主?七世怨侣!” 玄心四将一听,齐齐将目光看向了宁采臣。 白虎顿时道:“宁采臣,原来你也是七世怨侣,受死吧!” “我……不是!”宁采臣急忙辩驳道。 “宁杀勿纵!” 白虎却是这么回的一句,随后金符洒出,念动真言,化作一道诛魔神光,直袭向宁采臣和聂小倩两人。 “采臣!” 宁大妈惊呼一声,直扑上去,想要护住自己的儿子,可是,凭她一个普通人,又怎么了赶的上? 噗! 鲜血飚洒,宁大妈刹那间似乎突破时间与空间的限制,在所有人都没有看清的情况下,挡在了宁采臣前面。而下一刻,她的身体便被诛魔神光洞穿。 “娘!!” 宁采臣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幕,抱住她,惊呼了出来。 玄心四将也是不敢置信,这宁大妈突然窜出来也就罢,可她一个凡人之躯,怎么可能抵消得了这诸魔灭妖的金符之力。 这道诛魔神光理论上应将宁采臣和聂小倩两人也一起洞穿才对。 这其中有古怪? 四人相视一眼,不再犹豫,念起了真言,四张金色的符箓浮空飘起。 而宁大妈也到了弥留之际,看着他儿子的脸,道:“采臣,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说完之后,便彻底闭上了眼睛。 宁采臣悲痛欲绝,向着玄心四将嘶吼道:“我要杀了你们!” 而面对他的,则是激射而来的四道诛魔神光。 聂小倩也是伤心欲绝,两行清泪流了下,她此刻是无比的后悔,后悔平时没有刻苦修行,以至今日轻易的便被玄心正宗的人重创,救不下宁大妈。 最后只得含泪喊出了一句:“采臣!” 就在两人濒死之际,一道黑光悄然浮现,罩住了宁采臣和聂小倩的身体,瞬时一闪,径直消失不见。 诛魔神光洞穿墙壁,撞到了结界之上,泛起层层涟漪,玄心四将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他们完全没看明白宁采臣和聂小倩两人是怎么消失的。 唰唰唰! 四将齐齐施法,数道符咒飞空而出,查探周遭魔气的痕迹,却都是一无所获。 又询问了周围守卫的玄心弟子有无异样,得到的答复都是没有。 朱雀皱着眉头道:“七世怨侣竟然在我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人救走,来人的修为极高,在三界之中,亦是屈指可数。” “会不会是魔君七夜。”玄武推测道。 朱雀摇了摇头,道:“应该不会,以魔君七夜的性格,不会这样偷偷摸摸。我有一种感觉,我们的这次行动,在别人的算计之中!” “是不是算计还未可知,但是宁采臣和聂小倩绝对是七世怨侣无疑,这件事,我们要速速报给玄心正宗。”白虎补充道。 青龙赞同的点点头,道:“不错,朱雀,你速用传心术通知宗门,随后我们一起,加大搜索范围,绝不能让七世怨侣逃脱。” “是。”三人齐齐称是。 他们似乎完全没有考虑到,来人既能在他们眼皮底下毫无察觉的救人,那是否也能轻而易举的将他们杀死。 或者说,他们考虑到,但是舍身卫道,是他们的荣幸,为了人间的安定,他们义无反顾。 第四百一十三章 成魔 半梦半醒之间,宁采臣似乎来到一个奇怪的地方,光怪陆离,各种影像闪现,是自己,有聂小倩,但更多的,则是他的母亲,宁大妈。 他看到自己在一片血泊中的出生,被年轻的燕赤霞抱在怀,他娘跪倒在地,苦苦哀求。 看到她背着婴儿时的自己,艰难求生,又因失忆症遭受诸多磨难,好不容易赚了点小钱,在日出山城安顿下来。 又看到她省吃俭用,把好的留给自己,含辛茹苦的把自己抚养长…… 不知不觉间,宁采臣已是潸然泪下,悲伤又化为恨意,对玄心正宗的恨也是愈发的刻骨铭心,但他更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百无一用是书生,自己真是个没有用的废物,怕是豁出性命,连敌人的一根毫毛都伤不到,更别说替爹娘报仇了。 废物! 废物! 正当他自怨自艾之时,一个亲切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年轻人,你好像有什么烦心事?” 闻声望去,宁采臣发现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黑纱覆身,姿态婀娜的女子,正一脸淡笑的看着他。 问道:“你是谁?” 那女子毫不掩饰的介绍道:“我是来自月的阴暗面,挑动七情,惑人任六欲的月之魔。” “月魔?” 宁采臣微微皱了皱眉,道:“看来是你救了我,也是你把我带到了这里。” 月魔笑着点了点头,指着这些记忆碎片道:“这里是你的意识空间,你这些珍藏的记忆,倒是不错呢!” 宁采臣不置可否,转而道:“你不是无缘无故救我的吧?” “当然,你是七世怨侣,对我来说很有价值。” “七世怨侣?我真的是七世怨侣?” “是的,你就是那个被诅咒了七世的选定之人,注定了要毁灭这个人世间。”月魔笑盈盈的道。 “毁灭整个人界,我哪有这么大的力量,我连替我娘报仇都做不到,我……” 宁采臣突然停下了嘴,看向了月魔,质问道:“你一直在监视我,所以在玄心正宗杀死我娘时,你就在旁边是吧?如此,你才能千钧一发的救下我。” “对的,我在。”月魔径直承认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救你娘,那当然是因为……” “死,就是我乐意看到的结果,她的死可以挑动你的怨恨,激起你的复仇之心,所以,她死的非常值哦。” “混蛋!我杀了你!” 宁采臣嘶吼着挥出拳头,砸向了月魔。 可是,月魔的身影宛如镜花水月,泛起涟漪,让宁采臣穿身而过,连半点也碰不着,反而自己重心不稳,狼狈的摔倒在了地上。 月魔摇曳着身姿,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看着宁采臣,道:“你看,你就是这般的无能,连触碰我都做不到,你又如何去找玄心正宗复仇!” 她指尖微不可察的一弹,一缕黑气在宁采臣身边悄然浮现,融入他的体内,又道: “那玄心正宗弟子数万,遍及天下,以一宗之力,压制整个魔道,连我都不得不避其锋芒,其宗主金光还是当朝国师,握有大义,连人间的天子都畏惧他三分,以礼相待,位高而权重,你又能怎么办呢?” “你说够没有!” 宁采臣脸上的黑气一闪,带着些许癫狂,站起身来道:“你救我出来,又现身相见,不会就是为了嘲讽我吧。” “说吧,你需要我做什么,或者说,我要怎么做,才能得到向玄心正宗复仇的力量?” “你是个聪明的人,我也喜欢跟聪明的人打交道。想要获得力量其实很简单,只要你能做到八个字。” “打哪八个字?” 月魔看着他,一字一句开口道:“忘情弃爱,投身化魔!” “成魔?” 宁采臣没有过多犹豫,直接道:“我愿意投身化魔,不过具体要怎么做?” “既然你愿意,那我就告诉你方法。” 月魔嫣然一笑,道:“这个世界人道与魔道共存,如今人道大昌,压制魔道,但是魔道也是繁衍生息,灭之不绝,究其根源,是因为在人间遥远的苍穹之上,悬挂着一颗天魔星。” “这颗天魔星内汇聚了上一纪元魔道的大部分力量,只要三界之内人或者妖因为执念、或因为情感,散发出它渴望的负面情感,便能吸引它的注意,从苍穹之上降下力量,助人成魔。” “当然,成魔也不意味着天下无敌,这还需要看天赋资质,而你拥有七世怨侣的命格,天然就是成魔的最佳人选,只要成魔,你便可以拥有复仇的力量。” “随后,只要行为愈加贴近魔道,让天魔星越来越关注你,法力道行就会一日千里,最终无敌于天下。在那之后,你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人可以抵挡你。” “我只想毁灭玄心正宗。”宁采臣面无表情的道。 “那也很简单。” 月魔用她那充满诱惑力的声音,缓缓的道:“只要杀死你的的至亲至爱,用你极致的情绪去触碰天魔星,你就能得到那举世无双的力量,尽情的报复这个让你悲惨的世界。” “至亲至爱?” 宁采臣有些愣愣的道:“你是说……小倩?” “当然!” “这……这……不行,绝对不行。”宁采臣似乎突然清醒过来,坚决的拒绝。 对于他的拒绝,月魔也不感到意外,笑着看着他,道: “看来你还是个多情的人,不过这样更好,爱的越深,也就越痛,你越是痛苦,天魔星就会愈加的喜欢你,哈哈!哈哈!” “既然你不愿意,那就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吧。” 说完,她化作一缕黑烟径直扑向了宁采臣,将他吞没。 片刻之后,宁采臣猛的惊醒过来,发现自己身处一片丛林之中,而聂小倩则是躺在自己身上。 “这是梦吗?” 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宁采臣喃喃自语:“可是为什么会这么的清晰。” 他又等待了一会儿,却发现任何异样也无,不知是失落还是松了一口,道: “看来真的是梦!” 然而瞬间,他脸色骤变,像是控制不住自己,伸出右手,直接掐住了聂小倩的脖子,狠狠的攥紧。 “啊!” 聂小倩痛苦的惊醒过来,不断挣扎,想要用力掰开掐住自己喉咙的手,可是,一瞬间,她便放弃了,放弃了挣扎。 只因她看清了这个要杀自己的人,看清了那张熟悉而又狰狞的脸。 不解地问道:“采…臣,为…什…么?” 宁采臣此时满脸怨毒,却是泪流满面,不受控制的嘶吼道:“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你为什么口无遮拦,是你招来了玄心正宗,害死了我娘,老天为什么让我碰见你,爱上你!!” “原…来…是…这…样,能…死…在…你…手…里,也…挺…好。”聂小倩带着解脱,泪中含笑,断断续续的道。 听到这话,宁采臣泣不成声,奋力想要松开手掌,想要呼喊大叫,说那些话并不是自己的本意,可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心中愈加悲愤同时,手上的力道却不轻反重,像一只铁箍一样,死死的扼住聂小倩纤细的脖颈。 眼看聂小倩的生机越来越弱,已然不再动弹,双眼神采也是一点点涣散,变得浑浊,宁采臣心情悲愤的无以加复,终于爆发了出来。 “啊!” 随着他的大叫,苍穹之上,一颗充满着千万魔影的妖异星辰似乎注意到了他,在千万里之遥的星空上,投注下了目光。 下一刻,一股猩红的力量在他体内生出,瞬间让他夺回来身体的控制权,又立马松开了手。 “小倩,小倩,你怎么样了?” 宁采臣摇晃着聂小倩,悲愤交加,惊怒皆具,又带着些许的希冀,希望他能回应自己。 可是许久,聂小倩都没有反应。 就在他绝望之际…… “咳咳咳!” 聂小倩指尖微动,咳嗽着清醒了过来,她看向宁采臣的脸,哀莫大于心死,道:“你不是要杀我吗,为什么不坚决一点?” “不是不是,我没有想杀你,刚才那些话也不是我的本意,我是被……” 宁采臣话说了一半,顿时卡住,同时,一个熟悉而魅惑的声音在他心底里想起。 “怎么,你不应该感谢我吗,多亏有我,你才能已经踏上了成魔复仇的第一步了。” “我不需要你帮我,滚出我的身体。”宁采臣愤怒的用意念回应道。 “呵呵,是你自己要我帮你的,所以现在,这个决定权已经不在你手里。” 宁采臣愤然回复道:“决定权确实在你,不过我自己的性命,却是由我决定,被你控制,身不由己,我宁愿去死。” “被我控制,你的力量太过弱小,只要你杀了聂小倩,你就可以摆脱我的控制了。”月魔笑盈盈的提议道。 “你做梦!” “那好吧,宁采臣,看来你心意已定,我是说服不了你,那我就祝你好运吧,再见!” 说完之后,月魔就此沉寂了下,他也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 松了一口气,宁采臣继续道:“小倩,杀你并不是我的本意,我是碰到了……” 他正重新组织语言,跟聂小倩解释清除刚才自己的状态,突然…… 噗! 一股鲜血直接喷到宁采臣的脸上,他呆呆的低下头,看到自己沾满鲜血的手,已然贯穿了聂小倩的胸腹。 这时,月魔的声音又从他心地里响起。 “哈哈!哈哈!你说,你怎么能相信魔的话呢!” 第四百一十四章 阻拦 宁采臣没有理会月魔的话,仔细查看聂小倩的伤势,然后利用自己刚刚掌握的魔气替她治疗。 在确认聂小倩性命无碍后,他便站了起来,道:“小倩,我确认自己是爱你的,不过,我们是七世怨侣,命中注定不可能在一起,强行结合只会造成更大的悲剧,所以,我要走了,至于刚才的事,对不起。” 说完之后,宁采臣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说实话,聂小倩完全没有明白宁采臣是怎么了,一会儿很爱她,一会儿又恨她恨的要死。 或许是他身上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什么事,只是他不愿与自己分享,也不想让自己与他一起承担。 静静的看着他离开,聂小倩没有说话,也没有挽留,只有万分的伤感和惆怅。 宁采臣渐行渐远,月魔却在他的心底里说道:“宁采臣,你就这样走了吗,你要知道,玄心正宗的人还在搜寻你们的踪迹,要不是我替你们遮掩,你们早就被他们发现了。” “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如果没有我在,聂小倩很快就会被玄心正宗的人发现,到时候,恐怕性命难保,呵呵!” 宁采臣听闻,脚步一顿,又继续向前走,回道:“小倩是七世怨侣,不会这么容易死的,相反,我要是继续跟她在一起,反而会害死的她。”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月魔轻笑了一声,用嘲弄的语气道:“谁说七世怨侣就不会死,那可不一定?” 宁采臣没有犹豫,也没有理睬月魔的话,越行越远,看他行进的方向,似乎是要前往忘情森林。 就在宁采臣离开的同时,还在日出山城的玄心四将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施展道法,一张灵符飞出,化作一只纸鹤,飞向了聂小倩所在的方位。 月魔远远的感知到这一幕,微微一笑。 而魔宫之中,七夜之前就在聂小倩身上施展了魔道秘法,可以感应到她的安危。 就在聂小倩被除魔结界重伤之时,他便已感应到,想要前往人间相救。 不过,就在他开启玄阴魔门之时,一个由魔气所化神秘女子却突然出现,袖手一挥,玄阴魔门顿时受到干扰关闭。 看着这个突然拦路的女人,七夜将手搭在一夕剑上,也不废话,斩天拔剑术出鞘,只见凄厉璀璨的红色剑光闪过,一股斩天破地的凌厉剑气径直将她一分为二。 收剑回鞘,七夜继续施展法诀,欲再度打开玄阴魔门,而这时,一缕黑气凭空出现,又生成了那名女子的模样。 她抬手一抹,再度干扰起了起七夜。 七夜也不得不停下手来,一边以魔眼探寻她的虚实,一边问道: “我似乎从来没在魔宫中见过你,你是谁?” 神秘女子嘴唇轻起,开口道:“我是来自月之阴暗面的月魔,我想你应该听过这个名字。” “月魔!” 七夜眉头一皱,道:“你不是应该被镜老师打的魂飞魄散,彻底泯灭了吗,你竟然还活着?” 这月魔曾在五代圣君统治魔宫的时期大闹魔界,差点颠覆了整个阴月皇朝,而那时,多亏了镜无缘出手,斩杀了月魔,才保得阴月皇朝无恙。 从此以后,镜无缘便成了魔宫的英雄,在阴月皇朝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也因为他的声望,纵使他做下如结交诸葛青天,间接害死六道,又私放妹妹蓝魔,助她与诸葛青天出逃等事情,依旧安然无恙,地位也未曾撼动分毫。 不过那时的月魔却是心甘情愿围被镜无缘所杀,因为她发现自己竟然爱上了他,为了剪除自己的破绽,彻底断情弃爱,便让他杀死了自己。 对于七夜的话,月魔微微一笑,道:“我是月之魔,既然月还在,那魔又怎么可能会死呢!” “我不信!” 七夜斩钉截铁的道:“没有什么东西是不灭的,你若再阻拦我,我便让你彻底的灰飞烟灭!” “呵呵!” 月魔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道:“我知道你要去做什么,不过有我在,你今天哪里都去不成!” 唰! 回应她的,是七夜冰冷无情的剑锋,瞬间,月魔又被一分为二,斩成了虚无。 她身形泯灭,声音却没有消失,用她一贯的语气道:“没有用的,七夜,以天资盖世,但修行的时间终究是太短,凭你现在的修为,还伤不到我。” 随着话语声,月魔的身影再次出现,这一次,却是出现了十几个。 十几个月魔异口同声的道:“猜一猜,哪一个才是真的我!” 魔音阵阵,在空中泛起涟漪,不断挑拨着七夜的情绪。 七夜面色如旧,毫不受干扰,剑光一闪,再度将眼前的十几个身影一扫而空。 “七夜,你真是果决呢,只是不好意思,这些都不是我的真身,让你失望了!” 声音渺渺,汹涌的魔气不知从何处涌来,很快遮蔽了此处,月魔的身影在魔气中若隐若现,影影绰绰,仿佛无穷无尽,杀之不绝。 七夜看着月魔的身影,将一夕剑收剑回鞘,闭目站立,呆立不动了。 月魔知道七夜是在全力搜寻自己的真身,微微一笑,随后屈指一弹,一道光幕径直呈现在空中,光幕之中,正是玄心四将凭借符箓纸鹤,追踪聂小倩的画面。 “七夜,你想找出我的真身,不过可惜的是,你的时间似乎不多了!” “你看,玄心四将已经行动,马上就要找到聂小倩,而你,却是被我拦在了这里,无能为力,真是可怜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爱人因为无能,死在自己面前。” 月魔哀婉叹息的声音传到七夜耳中,可七夜就是不为所动,依旧是保持原来的模样。 “七夜呀七夜,你这般沉着冷,倒是让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历代魔君之中,你是最出类拔萃的一个。可惜的是……你的能力再强,也改变不了你的宿命,你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聂小倩是如何被玄心正宗的人杀死的吧,哈哈!哈哈!” 人间界,玄心四将凭借的追踪纸鹤,找到了聂小倩,围住了她。 对于他们的到来,聂小倩似乎有些无动于衷,或者说是哀莫大于心死,对于自己的生死,也就不在意了。 “你们是来杀我的吗,那就快点动手吧,反正我不想活了!” 看着聂小倩脖子上的指痕,还有那血迹斑斑的身躯,玄心四将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也无意探究,他们深知自己的职责和使命,同时做出了相同的决定。 “天地无极,玄心正法,诛魔神光!” 施法念动真言,四道金色符箓在玄心四将的操控下,化作四道充斥浩然正气神光,从天而降,诛妖灭魔。 而此时的七夜,却是远在魔界,被月魔所阻止,无法赶来,甚至,这濒死的一幕都被月魔使用玄光术展现出来,让他亲眼见证聂小倩的死亡。 而就当聂小倩要毙命之时,一只由魔气所化的大手凭空出现,径直将四道诛魔神光抓在手里,下一刻,五指收拢,金光爆射,诛魔神光消散无形。 之后,一个身影缓缓出现,拦在了玄心四将面前。 聂小倩抬头一看,认出了来人,自嘲道:“原来是你呀,林鹏,你又何必救我,让我死了算。” “不是我想救你,是你的七夜哥哥要救你,我只是帮他忙罢了。” “七夜哥哥!” 听着这个名字,聂小倩的眼睛瞬时一亮。 而另一边,玄心四将也预料到诛杀七世怨侣之事会有诸多波折,眼下情况,果然成真。 下一刻,玄心四将和身后的数十玄心弟子齐诵真言,彼此气机相合,瞬息之间,一层硕大的金光就在他们周身浮现。 “天地无极,玄心正法,风火神雷!” 众人齐力以法力演化成了一道金符,施展雷法,只听得噼啪的爆响声,烈焰罡风又夹杂着雷霆之威,形成一道混合的神雷,直袭而来。 林鹏则是像是玩笑一样,随意将手掌一探,那袭来的风火神雷就停滞在了半空,随着他指间不断的搓揉拿捏,神雷径直分化成了罡风、烈火、雷霆三种力量,竞相追逐,却又泾渭分明。 反手一抛,三种力量顿时牵动自然之势,狂风大作,罡风肆虐,烈焰焚天,雷霆万钧,宛如化成了天灾,席卷而回。 这威力,比之玄心四将施展的,何止大了数倍。 林鹏这具分身的力量虽不强,但境界高深,对玄心道法亦是充分了解,所以轻易被他化解反制。 汹涌攻势来袭,玄心四将赶忙凝结法阵,升起一道道金色光幕,阻挡肆虐的风火雷电。 林鹏也没有过多理会他们,对于玄心四将这类从小受到正邪之辨熏陶的人,立场明确,说再多也是枉然。 他抓住聂小倩的手腕,趁着玄心四将被纠缠住,转瞬消失不见。 而魔界之中,看着玄光术中呈现出来的结果,月魔脸色一沉,凶相毕露,不过顷刻,她又立马恢复了平静,看向七夜道: “七夜,看来小倩命不该绝,这一局看来是你赢了,不过来日方长,你可千万……” “没有来日,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七夜蓦地睁开了眼睛,随后将一夕剑挥向了自己,剑光瞬间斩身而过。 然而,发出痛苦惨叫却是月魔,她眼中闪过怨毒之色,恨恨道:“斩魂夺魄而不伤其身,七夜,是我低估你了。” 话音刚落,她的形体轰然溃散。 七夜收剑回鞘,看向了某处,暗道了一声:“可惜!” 随后,毫不迟疑的转身,前往魔宫某处玄阴魔门的开启之地。 第四百一十五章 净化 魔宫。 安顿好聂小倩之后,七夜来到书阁,找到了在此地的林鹏。 “谢谢!” 他对着林鹏诚恳的道:“多亏有你的相助,小倩才能安然无恙,没想到她刚去人间,就发生了这一连串的波折,真是防不胜防。” 七夜此时已通过小倩,知道她在人间发生的一切。 “月魔藏于暗中,而你们在明处,中了她的算计,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我也没想到月魔竟然还活着,不过她此次既然露出了马脚,那无论是为了小倩,还是阴月皇朝,我非彻底消灭他不可。”七夜态度坚决,斩钉截铁的道。 “我相信你可以。” 林鹏没打算将阴月太后与月魔合为一体的事告诉他,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自己一个外人可以干涉的。 “今日之后,我就打算离开魔宫,你既然来了,我就在这里跟你告个别吧。” 七夜听后,微微诧异了一下,随后了然,道:“看来这里的东西你都看的差不多了,既然如此,那我们有缘再会吧,再见。” 他稍稍一歉身,随后便转身离开。 “再见!” 林鹏说出这句话后,又将书阁内的魔道典籍整理了一番,走出门外,化虹而去。 入微冥冥,林鹏散去身形,只留一颗血珠遁入虚空,穿过层层空间,来到一处充满悲伤的城池——无泪之城。 一路飞遁,血珠来到本体所在的铸剑室之中,融入了进去。 在消化完分身带来的知识与消息后,林鹏睁开眼睛,沉吟了一番,走出铸剑室。 他来到素天心身边,开口道:“对于七世怨侣,我有一些疑问,想要询问你一下?” 素天心悬浮盘坐在空,睁开眼睛道:“自然可以,是七世怨侣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的感知果然敏锐。” 林鹏称赞一句,遂将月魔的事情讲了一遍后,问道:“我想知道,这七世怨侣是不是无论如何都会出现?” “确实。” 素天心道:“七世怨侣虽是干将与莫邪的转世,但他们的源头还是天魔星,只要天魔星还在,那么,等到恰当的时机,七世怨侣就一定会出现,进行灭世之举,这是无法避免的。” “这样的话,那我倒可以理解月魔的行为了。” 林鹏抬头望天,穿过层层虚空,观测到了那颗散发着妖异光芒的魔星,无穷无尽的怨念汇聚,千万魔影犹如海浪一般,层层涌起咆哮,宛若天灾。 这虽然只是魔道纪元力量的残余,但是,其体量已远超于个人,林鹏亦深深为其震撼,绝非以一人之力可以撼动。 收回目光,林鹏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扫了素天心一眼,道:“你?我看你体内灵机勃发,带给我一种隐隐的危险感,你开始修炼玄心奥妙诀了?” “嗯。” 素天心点点头,道:“我已经决定了,当年我辜负了莫邪,以至于蹉跎了数百年,让干将连带整座无泪之城变成了妖魔,我不能再这么错下去。就让我来结束这一切吧。” “所以,就算是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感受到她语言中的决意,林鹏开口道。 “什么是生,而什么又是死?” 素天心以一种超然的姿态道:“到了你我这般修为,生与死的界限早就变得模糊不清了,我并非寻死,只换了一种生命形式罢了。” “既然你有了决定,我也不会阻止你。” 林鹏将手中的莫邪宝剑递上,道:“让干将从妖魔中解脱,不单单是你的愿望,也是莫邪的心愿,这柄莫邪宝剑交给你,你应该用得到它。” 素天心没有推辞,直接将莫邪宝剑接过,轻轻抚摸着一番,似乎在缅怀什么。 随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你之前不是说要创出一式真爱之招,不知道现在结果如何?” “有了大体的思路,不过想要真正的创出这一招,还缺少一个契机。” 林鹏将目光望向素天心,道:“与你有关,这个契机大概会在三日之后出现。” “哦!” 素天心轻咦一声,略一思索,便有了答案,答道:“你所料不差,我确实还需要三日时光将玄心奥妙诀修炼至圆满,你就等我三日吧!” “嗯。” 三日的时光转瞬即逝,这一日,素天心身上突然放出无量金光,一股如仙如佛的气息弥散开来,顷刻笼罩了整座无泪之城。 这座城市那独属于干将的的悲伤,也似乎被这股气息压下,不过随即,这似乎又激怒了他,汹涌的魔气开始激荡,铸剑炉上干将剑也散发出阵阵妖异的红光,一个黑色的人影在它身后若隐若现,呼之欲出。 眼看干将就要现形而出,素天心身上的金光却顿时一收,下一刻,她睁开眼睛,站了起来。 而没有素天心的刺激,干将剑也慢慢安静了下来。 这么大的动静,林鹏自然也是发现,几乎同一时间出现在她身边,恭贺道:“看来你成功了,恭喜!” 素天心点点头,有些感慨的道:“数百年的纠葛,数百年的仇怨,到今日,终于要有了一个结果,也确实是到了我结束一切的时候。” “林鹏,你跟我来吧!” 她说着,带着莫邪宝剑走进了铸剑室,而林鹏也跟着走了进去。 来到铸剑炉前面,素天心没有过多犹豫,法诀一引,径直将莫邪宝剑插进了铸剑炉中。 正魔不相容,这一举动,也顿时刺激到了干将剑。 铸剑炉上开始冒出猩红的火焰,不断灼烧起莫邪宝剑,这股魔火,仿佛汇聚无数黑暗,无穷怨气,轻易的便压制了莫邪宝剑身上的正气。 莫邪宝剑正气大损,素天心对此也早已有了预料,掌心向天,弓腰后仰,摆出了一个绝美的姿势,开始施展出了玄心奥妙绝。 刹那间,在无泪之城的天空上,出现了一个漩涡,三界之内的浩然正气被其牵引汇聚,化作一道金光从天上降下,罩住了素天心。 素天心周身宝光琉璃,璀璨金芒已耀眼的不可直视,一缕缕毁天灭地的波动在她身上不信,这一刻,全力施展玄心奥妙诀的她,无疑有了仙佛之能。 只见无数的道纹在她身边浮现,又被她尽数注入到莫邪宝剑之中,莫邪宝剑金光大盛,瞬间净化了魔火,猩红的火焰变成了金色,开始反向煅烧起了干将剑。 一缕缕魔气被驯服,一道道魔念被净化,干将剑剑身上的红芒越发黯淡,连带着整座无泪之城也似乎在哀嚎,剧烈震颤起来,一道道裂痕开始浮现。 无泪之城的变故,自然瞒不过九天之上的天魔星,面对如此情形,天魔星上的万千魔影顷刻卷起惊天骇地的魔气,借助冥冥中的通道,将力量投射了下来。 整座无泪之城瞬间陷入了猩红魔气之中,金色的浩然光柱也被其截断,只剩铸剑室内素天心身上闪烁的金光,抵御着它的侵袭。 而这金光,无疑是对魔气的挑衅,漫天魔气汇聚,从四面八方涌来,注入到干将剑之中。 干将剑瞬时红光大冒,又从背后生出一个黑影,将干将剑握在手中,闪烁着红芒,一剑刺向了素天心。 “干将!” 素天心已然认出了黑影下的面容,饱含深情的道:“干将,我要完成莫邪的嘱托,我也不会再让你被魔气控制,身不由己,以后,我们永远的在一起吧!” 说完,她整个人化作了一道金光,如利箭一般,将干将身躯炸了个粉碎,干将剑也瞬时回到了铸剑炉之上。 不过,此时的干将剑剑身却是泛着金黑两色的光芒,黑气暗淡消失,金气却是越来越盛,不过片刻,干将剑就通体金光,被彻底净化。 它与莫邪宝剑一起,交相辉映,散发出的浩然神光,径直笼罩整座无泪之城。 这猩红魔气仿佛是碰到了天敌,尽数被这浩然神光消融转化,整座无泪之城宛如新生,映照在一片金灿灿的光芒之中。 继而,这金色的光芒化为一道通天光柱,借着无泪之城与天魔星某种联系,逆流而上,冲天而起。 而这时,天魔星上也陡然冒出一道浩荡红光,无数的妖魔怨气在里面盘踞,龇牙咧嘴,轰然坠下。 金光与红光相互交汇,瞬间,摧枯拉朽,万千魔影的哀嚎,无尽的怨气被净化,红色光柱轰然溃散,金色光柱则是直插到天魔星。 整颗天魔星急剧震颤,动荡起来,似乎遭受到莫大的伤害,不过凭借着无穷无尽的魔气,金色光芒最终消散无踪。 铸剑炉处,素天心的声音淡淡回响在空中: “林鹏,我的使命已经完结,至于天魔冲七煞之日的七世怨侣之劫,或许就要靠你了。” 声音消散,干将与莫邪两剑从铸剑炉中飞出,飞到了林鹏左右手上。 “交给我了吗?” 林鹏将目光看向苍穹之上的天魔星,道: “得你之助,我的真爱之招已经完成,所以,也不必等到天魔冲七煞之日,这七世怨侣之劫,我今日便将它彻底了结吧。” 说完,他左手莫邪,右手干将,身形一飞冲天,直往天魔星而去。 第四百一十六章 征战 星空寰宇,一道金芒拖着长长的尾焰,直冲向一颗硕大的赤红星球。 赤红星球上,无数的怨魂魔念激荡不休,齐齐发出咆哮,瞬间,一股肉眼可见的音浪,如同飓风海啸,裹挟着无穷猩红魔气,铺天盖地的袭来。 魔音撼天震地,又自带精神攻击,惑人心神,颠倒一切,引发人心中的怨恨杀念,仇恨之火,直教人堕入魔道。 林鹏怡然不惧,一尊佛陀自他的神魂上跃出,散发出无量佛光,将袭来的魔意尽数泯灭。 随后,他手中的莫邪宝剑一扬,一缕金芒从剑身上炸开,顷刻间,也不知延伸出几千几万米,化作一道斩天彻地的神剑,径直一斩。 这莫邪宝剑在得到素天心舍身献祭后,已然重获新生,威力更胜之前,是一切魔道的克星,一剑下去,摧枯拉朽,无论是魔音,还是魔气,瞬间被一分为二。 剑光不绝,更是轰击到天魔星本体之上,大地破碎,山峦崩溃,天魔星那裸露的地表上,径直出现了一道长达数十千米的长痕,深不见底。 而这道攻击,也似乎激怒了天魔星上那由无穷魔念怨魂汇集而成天魔意志,在意志的驱使下,整颗星球的魔气开始暴动,无穷无尽的魔光开始弥散开来,遮天蔽日,笼罩住了林鹏。 刹那间,他仿佛置身于一片猩红般的海洋,伴随着一波波魔气,无数疯狂的残魂怨念冲杀上来,张牙舞爪,撕咬、撞击、啃食…… 就在周身的护体神光愈发暗淡,支撑不住之时,林鹏一声长啸,与干将莫邪身剑合一,瞬间,一轮散发着浩然神光的金色大日就此浮现,光照万千,播洒出无穷光辉。 无穷无尽的魔光在这天敌一般的力量面前,瞬间被净化、消融,反而变成了林鹏的助力,他携着这大日之势,轰然下坠,砸落在天魔星上。 轰隆隆! 整个天魔星剧烈震颤,那汇聚了一切怨魂魔念的意志也似发出痛苦的哀嚎,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一个长达十数里的深坑就此形成。 深坑之中,无穷的金光洒出,纵横万里,照耀万千,与周遭无边无际的猩红魔气竞相碰撞、对抗。 啪啪啪啪啪…… 一连串的爆炸在深坑边缘次第炸开,山峦崩塌倒地,大地支离破碎,天倾地覆,灾变遍地,整颗天魔星在地表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又一个肉眼可见的大坑。 刹那之后,林鹏手持双剑,在深坑中冲出,斩出一道又一道纵横万里的剑气。 而天魔星也是不甘示弱,将整颗星球都复苏过来,以星球为躯体,以用无尽的魔气组成了四肢,仰天咆哮,遮天蔽日的巨掌不断拍击,势要将林鹏这个蚊子拍死。 这场战斗,即是林鹏与天魔星的较量,也是正道与魔道最巅峰的角逐,激荡的元气从宇外波及到三界,引起了大量正气和魔气的动荡,乌云汇聚,异像频生。 无数高人前辈纷纷被惊动,抬头望天,看向了那颗天魔星。 却见苍穹之上,一道道通天彻地的剑光挥洒而出,斩在一个完全由魔气凝聚的通天巨人身上,巨人吼声连连,却对这个剑光丝毫没有办法,只能凭借他那没有穷尽的魔气强行抵抗,随后双掌连连拍击,挥出一道道足以毁灭万千生灵的绝强攻势。 双方激战不休,可天魔星却是明眼可见的落于下风。 玄心正宗。 正在修炼玄心奥妙诀的金光只觉天地之间灵气暴动,正气与魔气激荡不休,根本无法修炼,无奈停了下来,施展通天灵眼,寻找暴动的源头。 片刻之后,他顿时呆愣住了,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他实在不敢相信,这世界上,竟然有人可以征战于天魔星之上,与那无穷无尽的魔念怨魂交战不休。 这就好比是突然有人告诉他,整个人间界,某一天会被一个人一剑斩碎,尽数破灭一般,如此的荒唐可笑。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这等实力,这等境界,是玄心正宗的开山祖师也远远未能企及的。 呆滞了半晌后,金光突然癫狂大笑,他拿起身边的玄心奥妙诀,放声道: “对!对!我还有玄心奥妙绝,这门神功,就是连开山祖师也未能炼成,等到我练成,我也一定可以晋升到这种境界,哈哈哈!” 他的神情,越发的癫狂魔怔。 魔宫。 已经和阴月太后融为一体的月魔正仰望着天魔星,脸上也是和金光一样的表情,不可思议,又不敢置信。 这可是她复兴魔道,将人间变为魔域的最大底气,而现在……现在竟然有人想彻底将天魔星摧毁,让魔道就此消失,这简直……太荒谬,这世上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 她月魔历经纪元变迁,见惯了沧海桑田,人心变化,却实在没有想到,就在七世怨侣的夙愿即将终结的时刻,会出现这样一个绝世凶人。 若是天魔星被毁,她的一切谋划变成了无稽之谈。 “不行,我要查清楚这苍穹之上的人究竟是谁,天魔星绝不允许有失。” 月魔她思来想去,数遍三界,有这种本事的,也只有无泪之城的素天心。 不过她不是被魔化的干将纠缠住了吗,难道历经了数百年,她终于踏出了最后一步,成就了仙途? 想到这,她再也按耐不住,直接从床榻上起,准备前往无泪之城,一探究竟。 唰! 这时,一道凄厉狠绝的凌厉剑光骤然来袭,直接阻拦了她的去路。 剑光锁定,避无可避,月魔将幽深的魔气化作重重护盾,护住自身,在被逼退数步后,挡住了这一击。 她将目光看向前方,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缓缓出现在此处,不是七夜又是何人! “我的母后,你这是着急去哪里?” 七夜拿着一夕剑,一步又一步的靠近阴月太后。 “七夜!” 月魔看着七夜,却是没想到他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至于他来的目的,就凭刚才那狠绝的一剑,不用猜她也知道。 “我的好儿子,你怎么还管起母后的闲事来,难道我去哪里都要向你禀报不成?” “我的母后自然不用,不过你就不确定了,我可不记得我的母后可以在床下行走自如。” 七夜将手中的剑指向了前方,冷厉道:“你还要装吗,月魔!” 月魔自知自己被识破,却是有恃无恐,笑着道:“确实是月魔,但也同样是阴月,我的好儿子,多情的魔君,你真的下得了手吗?” 回应她的,却是七夜冰冷无情的话语声。 “我说过,无论是谁,胆敢伤害小倩,都不会放过,更何况,你也绝不是我的母后。” 话音一落,冰冷的剑锋径直斩下。 第四百一十七章 破灭 月魔站在原地,不闪不避,任由一夕剑剑光划过,却是不伤分毫。 她笑道:“七夜,我说过,你修行时间不足,欠缺的沉淀,是伤不到我的。” “是吗?不过我记得上一次临别,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七夜意志坚决,丝毫不为所动,再次斩出一剑,可是仍未能伤到月魔分毫,不由的皱起眉头。 刚才他以魔念探寻观之,百分百确认眼前的月魔就是她的真身,可是……为什么两次出剑,都如同砍在空气上一般? 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月魔双手平摊,向他展示了一番自己华美的身姿,开口道:“借助阴月这具修炼数百载的躯体,我已然可以将实力发挥大半,魔气无形,聚散无常,你的斩天拔剑术就算是再厉害,又怎么能斩断虚无呢!” “呵呵!” 一声轻笑过后,她的身形消失不见,遁入了虚空之中,瞬间,又在七夜的背后出现,一掌击出。 七夜丝毫防备不得,登时被击中,可就在他被击中的刹那,却是笑了。 “抓住你了!” 手中一夕剑光华一闪,径直砍到了月魔身上,刹那间,鲜血横飞,而七夜也摔飞出去。 月魔捂着身上的伤口,恨恨的看了七夜一眼,道:“我时间有限,没那么多功夫跟你纠缠,算你走运!” 随后,她化作一团猩红的魔光,纵飞离去。 她知道自己一时半会拿不下七夜,便放弃了之前的打算。 而七夜自是紧追不舍,势要让月魔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不过,她的道行确实比他高很多,不一会儿,便追丢了。 月魔甩开七夜之后,直接施展法诀,开启了前往无泪之城的通道,随后跨了进去。 来到无泪之城,一种极度不舒适的感觉涌上心头,她看着这个看似没有变化的无泪之城,然而,其妖魔的本质,已然改变。 现在的无泪之城,可以说是一个像玄心正宗灵界天池一样的圣地,充斥着正道灵气,对魔道之人极不友好,她的实力,在这个地方,最多只能发挥七层。 “此地巨变,素天心也已消失了,这么说,这天上之人,果真是她吗?” 一念至此,月魔再也按耐不住,望向了天魔星方向,起身飞了上去。 天魔星不容有失,她要去助其一臂之力。 来到天外星空之中,此地的元气灵气则激荡得更为剧烈,充斥着浩然神光的剑气肆意纵飞,大片大片的魔气崩溃四散,浸染了星空,使整片星空都萦绕着一层红蒙蒙的雾气。 一进入这红雾,月魔便不由的从心中升起一股烦躁杀意,肆意毁灭、吞噬生命、玩弄人心……种种欲望和负面情绪袭来。 “没想到只是四散的魔气,竟也有如此威力,真不知天魔星之上那汇聚了无尽魔念的天魔魔气会有何等的力量,自己又是否能承受得住?” “若是承受不住,自己的神魂怕是会堕落崩毁,丧失理智,终身为负面情绪所控,成为那亿万怨魂中的一个。” 月魔身上魔气一闪,将种种负面情绪压下,随后继续向天魔星前进。 她虽然没有七情六欲,却有着无比坚定的执念,天魔临世,将人间重新变为魔道纪元,这是月魔毕生的追求,也是她生存的意义。 为此,她可以付出一切。 就在月魔奋力飞驰,想要靠近天魔星时,手持双剑,与天魔意志大战的林鹏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眼睛一撇,轻哼道: “哦,来了一个小虫子!” 随后,干将剑随意一划,一道斩天破地的神芒瞬息而至,径直将月魔抹去,就像这个世界上,好似从来没有月魔存在一样。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坚定的信念,无比的意志,有时候又显得那么的可笑! 天魔意志自然也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同类想要帮助自己,他是混乱无序,大多随着本能行动,现在的他,只想杀死身下这个对自己造成巨大伤害的可恶人类。 有着无尽魔气支撑,依旧是凶厉顽强的他,骤然催发出无数根通天彻地的魔气触手,上天下地,没有死角的碾压而来。 唰! 两道剑光闪过,将袭来的触手斩断,可是瞬间,更多的魔气触手涌了上来,前仆后继,天魔意志似乎就想用这样的方式,以自己无穷无尽的力量耗死他。 “想要和我比拼力量?” 林鹏哂笑,说实话,拥有干将莫邪后,他一身的实力俨然迈入了“仙”的门槛,特别是这两柄充满爱意的剑,在对付魔气上,拥有奇效,这是一种从内到外,全方位的碾压。 质变的力量,已经不是魔气用数量所能奈何得了,就像莫邪宝剑之前能镇压阴世幽泉数百年一样,如今,以干将莫邪本身之能,镇压这个天魔星,怕是千年都不成问题。 不过,林鹏自然不会这样干,他喜欢的是一劳永逸。 只见干将、莫邪两剑散发出灿灿神芒,无形无质的剑意冲天而起,刹那间,林鹏周身千丈都被一股爱意所包围,不同于男女情爱,这是一种悲天悯人,对天地的大爱。 “我有一剑,名曰爱,意无限,就送与你作为此战的终结吧!” 林鹏低头,视野尽数被天魔星的地表所充斥,相比于整颗天魔星,他是这样的渺小,但他那破灭一切的意志,又是那样的不可阻挡。 这天魔星的力量确实无穷无尽,天魔意志也好似星球意志般不可磨灭,难以撼动,既然如此,那就将整颗天魔星尽数击毁好了。 双剑交叉,林鹏与干将、莫邪两剑身剑合一,刹那间,一股通天彻地的剑光在星空中浮现,光芒无比璀璨,无比耀眼,让万千星辰,尽皆失色。 随后,剑光下坠,破灭一切,整颗天魔星如同一个绚丽的烟花,砰的一声,炸裂开来。 万千魔气就此崩溃,四散开来,部分魔气降临人间,为人间界下了一场魔气之雨,一时间,邪崇丛生,妖魔横行,这或许就是魔道最后的狂欢。 在忘情森林,借助阴世幽泉残余力量修炼的宁采臣,也感应到了天魔星的崩毁,不过他并不在意,反而欣喜这场魔气之雨,让他的魔道修为,突飞猛进。 “快了,我很快就可以拥有足够的力量,去找玄心正宗,找金光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