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是怪谈》 第一章 放学，然后捡到美少女 京都，伏见区。 九月，凌晨。 羽生凌裹了裹身上的京都橘中的校服，虽说现在是夏末秋初，但给人的感觉好像是直接跨过了秋天来到了冬季。 “老板，来两份酱油拉面，带走。”，羽生凌走到街边的拉面摊前。 这种流动的小食摊在扶桑被称作屋台，经常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在经营，来这吃饭的也大多是一些加班到深夜的白领。 由于担心卫生问题，年轻人通常会多走几步选择更加干净的门店，也正是因此，扶桑的流动食摊在都市里越来越少见。 当然，在庙会和一些不是那么发达的地方这种小摊还是很常见。 拉面摊老板是一名看起来四五十岁的大叔，客人们都叫他山本大叔，山本大叔虽然身材有些臃肿但头发和穿着打理的一丝不苟，白色的衬衫外套着黑色的马甲，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样，下面加料一气呵成。 “羽生君，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空荡荡的街道上路灯孤零零的散发着橘黄色光芒，山本在灯光下熟稔的料理着。 “今天去兼职打工了，所以回来得稍微晚了一些。” “兼职啊……自己一个人真是辛苦啊。”，山本语重心长的感慨，“好嘞，酱油拉两份，你的那份要香菜，另一份也要吗？” 还没等羽生凌回答，两个如同游戏选项一样的画面出现在他的眼前 【选项一都加香菜】（可能的后果-▓#▓……*▓▓▓⊙▓&▓▓▓▓） 【选项二有一份不要】 羽生凌足足盯着第一个选项十多秒，最后实在理解不了那串乱码，叹了口气，“另一份不要。” “家里来人了？”，山本打包好好两份拉面，递给羽生凌。 “来了个……”，羽生凌犹豫了一下，“亲戚。” “家里有个人是好事，我也该收摊了。” 老板看着羽生凌提着袋子消失在没有路灯的小巷，这才把袖子撸上去收拾起小车上的瓶瓶罐罐。 …… 羽生凌到现在都搞不清楚这时不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那些选项究竟是什么，他只知道当选项出现的时候准没好事。 选项第一次出现是他从扶桑隔海相望的东华重生过来的第八年。 年幼的他站在站在福利院门口的交叉路口前，看见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选项，激动地以为是自己的金手指终于上线了，但看清楚才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 【选项一向左拐】（危） 【选项二向右拐】（危） 【选项三直走】 直走绕回福利院后，他在当晚的新闻快讯上就看到了两个岔路口一边发生了车祸，另一边发生了瓦斯爆炸。 以后的生活里选项每一次出现都昭示着危险的到来。 现在他直接把这些突然出现的选项当成了危险预警器来用。 但……最近这半个月的时间里，选项出现的次数都快比自己过去十六年里见到的次数都多，并且选项里自己的死因也是千奇百怪。 至于一切变化的源头…… 羽生凌站在出租屋门口，掏出钥匙。 出租屋没有开灯，客厅的电视亮着光，屏幕里是一档综艺节目，艺人们嘻嘻哈哈地说笑。 黑暗的客厅里蹲坐着一名少女，少女根本没看电视，而是蹲坐在朝门的方向的沙发上，两只手环抱着自己的小腿，脑袋抵在膝盖上，漆黑的长发瀑布般流淌在沙发上，裹住了她的身体。 眼角微微上挑的瑞凤眼一眨一眨地盯着门口，整个人像是一只盘踞在角落里的猫咪，一动不动。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九天，也是她找到他的第九天。 少女把头埋进膝盖，耳边只剩下电视机的聒噪声，似乎抽走了一缕孤独感。 他怎么还没回来？ …… 羽生凌推开门，借着电视机的光摸到开关，打开灯。 少女猛地抬起头，撑着刺眼的光芒看清门口站着的少年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没有消失。 “别老看电视，对眼睛不好。”，羽生凌对抬手挡住灯光的少女说道。 少女穿着一件对她来说有些过于宽大的体恤，体恤的领口朝一边滑轮，漏出少女白皙圆润的肩膀，天鹅般修长的脖颈上是一张只有巴掌大的小脸，细长的瑞凤眼，细眉樱唇，脸颊上能看见一对浅浅的酒窝。 少女的腿离开了胳膊的环抱滑下了沙发，她的裤子也是一条过于宽大的短裤，白白嫩嫩的小脚丫露在外面，珍珠般的脚趾不安地勾着。 “今天……回来的好晚。”，少女的怯生生的嗓音就像林间吹过的微风。 “今天有兼职。”，羽生凌拿着筷子从厨房出来，“滕坂你今天也没有出去吗？” 少女轻轻地摇了摇头，目光一直在羽生凌身上没有移开。 她根本不敢出去，她只知道只要待在这间屋子每天下午或者傍晚就能等到他回来。 滕坂步美，是少女的名字。 当时羽生凌根本没有别的选择，放学回家后看见衣衫褴褛的滕坂步美出现在自己家门口，同时自己的危险报警器也跳了出来。 平时选项后面撑死带个危字，但这次系统就像是刚刚从咒怨进修回来，【假装没看见】那一条选项后面被密密麻麻红色危字覆盖。 他并不想用自己的生命安全去赌系统的准确性，再说了帮助落魄少女和帮助流浪猫本质上来说也没有太大区别，他也没狠心到能无视少女的地步。 但就在他收留少女后，危险提示器就像是中了病毒一样隔三差五就会蹦出来一次。 打电话报警是危 长时间不搭理少女是危 想偷偷去警察局报警是两个危 甚至在学校打开柜子看见情书的时候又是七八个危 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收留的恐怕不是什么少女，是个随时都有可能让自己送命的定时炸弹。 除此之外，从少女出现后，原本那些盘踞在出租屋小巷周围的流浪狗流浪猫彻底消失殆尽。 就算晚上开着窗户也没有任何蚊子或者飞虫飞进来。 京都号称三步一小庙，五步一大庙，不知从何时开始，出租屋附近的所有寺庙供奉的神像都或多或少莫名其妙出现了不同程度损坏。 距离出租屋最近的街边小祠被人发现里面供奉的稻荷神直接变成了碎片，搞得人心惶惶，网上各种妖魔论层出不穷。 虽然有些荒唐，但羽生凌总是觉得这一切可能和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家门口的少女有关。 两人一人抱着一个塑料碗，消灭着碗里的拉面。 “这是什么？”，滕坂步美发现羽生凌碗里似乎比自己多一抹绿色，用筷子挑了一片过来。 “香菜。”，羽生凌看着香菜被送入那张果冻般小嘴，想起来自己在拉面摊前看到的选项。 “好难吃！”，滕坂步美精致的五官缩成一团，吐出粉红色的小舌头。 好看的人儿做什么都赏心悦目，光是看着这一幕羽生凌都觉得自己心情变好了。 老实说早已习惯了一个人生活的他，除了最开始被突然出现的滕坂步美搅得有些不知所措外，现在好像也逐渐习惯了家里有人等自己的感觉。 “凌，什么是恋爱？”，滕坂步美盯着羽生凌身后的电视问道，电视机里综艺节目正在整蛊情侣，艺人们的笑声此起彼伏。 羽生凌放下筷子思考了一会，这不是滕坂步美第一次提出常识性的问题，他已经习惯了耐下性子慢慢解答。 但这个问题对于一个两辈子母胎单身的人来说多少有些困难。 他斟酌了下自己的用词，“恋爱就是……两个人互相喜欢，互相吸引，然后最后走到一起，生活在一起。” 滕坂步美放下筷子，她的碗里干干净净，“那什么是喜欢？” “喜欢就是……”，羽生凌沉默了一会，虽然他母胎单身两辈子，但喜欢对象还是有的。 “喜欢就是你会因为她开心而开心，会因为她难过而难过，你的情绪好像不再受你自己控制……” “如果她不在身边，你会遏制不住地想她，如果她将要离开，你会想要一直跟在他身边……” “如果有别的异性待在他身边你会烦恼，愤怒，害怕……” “如果有一天他忽然不见了呢？”，滕坂步美忽然打断了羽生凌的话，一脸严肃地问道。 “会很难过吧？”，羽生凌想了想，“如果真的喜欢的话，会去试着找他吧？” 滕坂步美没在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羽生凌趁机消灭了自己碗中的拉面，准备把两份拉面收拾起来。 节目里的情侣在闹分手，男人用节目组安排好的诡异理由甩手就走，嘉宾们在后台看着女主角迷茫的模样笑得的人仰马翻。 结果羽生凌还没站起来，衣角被滕坂步美抓住，“不许走！”，滕坂步美又惊又恐，仿佛一只离巢的小兽。 羽生凌不解地看着少女，藤坂步美憋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倒是眼圈开始泛红。 她瞥了眼羽生凌背后的电视机 “恋爱！和我恋爱吧！” 第二章 美少女的画风似乎发生了变化 藤坂步美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眨巴着大眼，可谓是我见优伶，正常来说应该没有这个年纪的高中生可以拒绝一个美少女如此放低姿态的告白。 但羽生凌能！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正常的高中生，不论是从年龄还是从经历来说。 在经历了两世为人，尤其是第二辈子是在福利院普普通通的度过了七八年浇灭了他作为重生者的激情后，他终于想明白了，天大地大开心最大。 上一世经历了社会毒打后他比谁都明白学历的重要性，这辈子利用好自己地球ol的一周目经验安安稳稳读过高中和大学，计划着毕业就开始二周目发力。 等毕业了看看有没有办法卡个选项系统的bug，下个什么破产就自杀的决心然后去创业，要是真的成功了凭借着自己着选项系统的决断优势成为扶桑这边的“后浪”，把自己照顾好了在回报一下把自己养大的福利院最后回东华，这就算是他的毕生所求了。 简而言之——他真的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尤其是对象还是一枚定时炸弹的情况下。 这些天他也对藤坂步美的身份猜测了不少，一开始怀疑她是哪家极道大小姐翘家，但网络上根本看不见任何有关现代“藤坂”这个姓氏的极道或者财阀。 至于网上那些朝着都市怪谈高歌猛进的帖子他也看了不少，依旧将信将疑，如果不是有系统这个已经超出常理的东西存在，他可能连看都不会去看，毕竟曾经是在红旗下长大的坚定唯物主义少年。 这边羽生凌端着两个碗犹豫不决，那边藤坂步美脸上不安的神色越来越浓郁，水汪汪的眸子眼看着就要流下泪来。 没等羽生凌想好怎么拒绝，选项好死不死的又蹦了出来。 【拒绝】（▓#▓……*▓▓⊙▓&▓*▓▓▓） 【同意】（▓#%#—*▓▓！&▓▓▓*&▓） 好家伙自己还没来得及找bug这系统倒是自己先崩溃了，他依旧不明白这串代码到底是什么意思，又不是那种危一目了然的单字。 这系统选项也太死板了！只有1和2吗，就没有拖着或者避而不谈这个选项吗？ 实在不行就先拖着吧？反正这姑娘也挺听话的，这俩星期一声不吭的蹲在家里没有任何怨言，也没有发生偷偷跑出去被邻居看见然后报警这种事。 但当羽生凌想开口的时候，才发现不对。 自己周围的空气不知道为何变得无比浓稠，他就像是整个人被塞进了透明的果冻，别说开口了，移动四肢都困难重重。 客厅的灯开始闪烁，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羽生凌看见所有东西的似乎都在融化，蠕动，坚硬的墙壁现在荡漾着水样的波纹，自己手里的两个塑料碗边缘生出几根细长的透明触手，缠绕着自己手指。 唯一正常的只有藤坂步美，她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盯着羽生凌，咬着嘴唇似乎在忍耐不让自己哭出来。 好家伙，原来正确答案还真是沙雕网友们的猜测！ 不……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先想办法让自己脱身，拒绝？看这姑娘的模样不像是拒绝后会放自己走的类型，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只剩一个脑袋被藤坂步美抱在怀里，然后坐上轮船离开的景象，不禁打了个寒颤，不行！ 那估计只剩下同意这一条路了，只要这姑娘不是螳螂成精自己应该就不会有太大危险。 “好……”，羽生凌用尽全身力气才堪堪吐出这一个字，随着时间的流逝空气变得越来越浓稠，他甚至有种自己要被活活噎死的感觉。 给出答案后的瞬间，眼前的选项像是宕机一样闪烁，断裂，最后在一阵花屏后消失。 空气恢复正常，压抑感也消失不见，灯光也停止了闪烁，一切都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藤坂步美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后仰摔进沙发，两只小手不停地抹眼泪，但根本擦不干净，泪水就像大坝泄洪，豆大的泪珠克制不住的往外涌。 “谢谢……谢……” 羽生凌一脸懵逼的看着在自己眼前哭成泪人的藤坂步美，又反复在自己记忆里确认了好久，最后终于确定自己肯定过去两辈子肯定没见过她。 这么漂亮的女生自己不可能一点印象没有，上个存档自己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宅男社畜，几乎没有社交那种，这辈子自己小时候都是在福利院渡过，离开福利院后也是一门心思沉迷学习。 女人？只会影响自己学习的效率。 但凡他在女人身上费点心思，也不至于两辈子母胎单身。 这场面搞得好像自己是负心汉一样，他才是那个被吓得半死那个！如果不是穿越和系统提高了他的心理阈值，搞不好现在他已经夺门而出逃了。 能看出来藤坂步美想让自己停下来，但刚刚平静几秒，打了个嗝，然后眼泪又噼哩噼哩的掉。 羽生凌记忆里上一次自己见到女孩子哭还是自己在福利院的时候。 排队走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啪叽一个平地摔，飞出去了半颗门牙，自己哄了半天才让那姑娘相信掉了半颗门牙不会死，但那时候的经验完全不能拿过来用，缺乏经验的他到最后只憋出来一句 “别哭了……？” 结果最后羽生凌什么也没来得及说，藤坂步美抓着他的袖子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这一套操作让他着实迷惑。 吃完了就要交往，自己答应了就是一阵痛哭，哭完就睡……虽然知道这姑娘脑子不是很灵光，但羽生凌还是没能理解自己这一晚上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最后只能苦笑一声，轻轻的把满脸泪痕的藤坂步美放在沙发上，在给她盖上被子，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要她不要自己命，也不影响自己继续过自己的日子。 不得不说安静下来的藤坂步美实在是好看，长长的睫毛上似乎还挂着水盈盈的泪珠，陶瓷般细腻的肤色，脸蛋因为刚刚的行为还带有一抹晕红，月牙状的小嘴微微翘起，感觉应该是做了个好梦。 静静的躺在那就像是一个精雕细琢的人偶。 第三章 你管这叫情书?【收藏!】 第二天早上羽生凌上学的时候藤坂步美依旧躺在沙发上，他想了想给她留了张纸条和早饭后就离开了出租屋。 和上辈子的东华不同，扶桑的高中一般是要求早上八点四十前到校，九点才上第一节课，不过老师们一般七点半就蹲在门口检查校服和违禁品了。 七点左右到校的要么是那些一门心思奔着名校大学去的学霸，要么就是吹奏部社团来参加练习的社员。 羽生凌自然是前者，倒不是他努力，而是他作为奖学金获得者不努力不行，扶桑的奖学金和东华的奖学金区别大的不是一星半点，起码东华的奖学金给你了就是给你了，但扶桑不一样，扶桑的奖学金是要还的！ 与其说是奖学金，倒不如说是无息助学贷，就因为这坑爹的规定扶桑的教育部常年被社会拉出来批斗，但人教育部的态度也很硬——受到国家帮助的公民有责任回报国家。 羽生凌站在鞋柜前，看着鞋柜里一张粉红色的信封。 在扶桑生活有个蛮神奇的地方，那就是扶桑人好像和鞋子过不去，不论去哪都需要换鞋，在家里需要在玄关换鞋，一般洗手间又会准备一双防滑鞋，学校里也是要集体换成统一的室内鞋，就算是上体育课也要换上特制的鞋子。 不过也正是因为每个人上学前都要在鞋柜换鞋，有时候高中生干脆将传单啥的小纸条直接塞带鞋柜里，当然给人印象最深的依旧是在鞋柜里塞情书，不论是动漫还是小说里类似的桥段屡见不鲜。 羽生凌举起信封接着灯光能看出里面有一张写满了字的纸，信封上有着一股好闻的气息。 前两次拿到信封每一次选项都会跳出来告诉自己打开信封就会有麻烦缠身，他倒是没想到这姑娘真的有些毅力，正常人来说看见自己的情书两次没有回应多多少少都该打退堂鼓了。 这一次选项没有崩出来，想来前两次危险的来源应该也是家里那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藤坂步美。 这算什么？已经确定了关系，所以就对这些不在意了？、 羽生凌打开信封，白纸上用好看的字体写着“我找到你了” 只有这一句话，一整张a4纸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我找到你了”五个字，字很秀气，信封上的味道也很好闻，但羽生凌却只觉得头大，自己这是遇上痴女了吗? 虽然说被人喜欢的感觉很不错，藤坂步美不算，羽生凌甚至觉得她都不能理解什么是喜欢，没准是从哪座山上跑出来的狸猫妖怪，看了电视上的综艺节目才有了恋爱的想法。 “还是装作没看见吧……”，羽生凌从头看到尾，觉得自己几乎快要不认识这五个字了。 但当羽生凌把信封收起来抬头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在他的视野里，鞋柜上，地面上，天花板上，到处都是“我找到你了”五个字。 它们犹如有生命一般，缓慢的在不同物体的表面蠕动，所有的字都有一个趋势——那就是越来越靠近羽生凌。 与此同时他有了一种感觉，感觉自己正在被窥视，柜子与柜子之间的漆黑的缝隙，教学楼敞开的门板后面，甚至自己换下的鞋里面，似乎都藏着一只眼睛在死死的盯着自己。 被这幅场景吓到的羽生凌肌肉僵硬的站在原地，忍不住骂了一句，“他妈的……”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招惹到了什么东西，未知往往是最大的恐惧来源，这时候他倒是怀念起来那该死的选项了，起码可以让他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不对，照这么说选项没有出现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现在没有什么致命危险？ 与此同时他又想通了一件事，不是因为和滕坂步美建立了恋爱关系所以滕坂步美不在乎，应该是有了这层关系后滕坂步美才会真正意义上的在意自己。 想通这一点后羽生凌下意识的想直接离开学校回出租屋，现在藤坂步美的身边恐怕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动作，肩膀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然后一条胳膊揽在了他的脖子上。 羽生凌惊恐的转过头，结果只看见一张长着青春痘的长马脸，“羽生君，你竟然来的这么早。” “雾草你别吓我啊！前川！” “你这是什么表情？”，前川修一看着羽生凌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我不过就是早来一会，至于嘛！” 不，我不是被你早来吓得，我是被你脸上那排蚂蚁般的小字吓得！ 在羽生凌的视野里，前川修一的长脸上一行“我找到你了”正在蠕动，爬过鼻梁绕过眼睛，正在朝眉心的青春痘前进。 羽生凌平复了下心情，把信封塞回到鞋柜里，趁前川没看见啪的一下关上柜子，“今天我出来的时候太阳依旧是从东边升起来的，你怎么可能来这么早。” 前川修一像是早就等着羽生凌提问，炫耀似的从腋下抽出一柄竹刀，“我加了剑道部，我的高中目标就是夺下玉龙旗！” 扶桑除了喜欢和鞋作对之外还喜欢和高中生作对，好像生怕他们青春的精力无处宣泄，大大小小各行各业都有高中生比赛，并且专业程度和选手含金量不比专业比赛差。 剑道有玉龙旗，足球有国立，橄榄球有熊谷，棒球有甲子园，柔道有金鹫旗，篮球更不用说，灌篮高手不知道点燃了多少高中生的热血。 就算不喜欢这些拼体力的比赛，围棋，将棋，甚至弓道的全国高校大赛每年也热闹的不可开交。 总有一款可以让高中生去挥霍自己的青春。 值得一提的是，几乎所有决心参加这些大赛的男生，到最后几乎都是清一色用剃光头来表明自己的决心。 山川修一在那昂着头和羽生凌讲述着自己的剑道大业，打算一年级用自己的努力打动前辈，练习一年后去参加区赛，到三年级就拉着社团一起剃光头冲击玉龙旗——玉龙旗没有区赛，参加了就能打，一路打到最后就是赢家，格外的热血。 但羽生凌非常清楚自己这名好友的尿性——没有毅力也不会看气氛说话，撑死一个月，要不是自己坚持不下来退社，要不就是被前辈们针对赶出社团。 他也没什么必要去打击前川的热情，年轻人嘛，梦总是要有的，自己被前川这么一搅和自己的心情好像也平复了一些。 羽生凌深呼吸了一口气，“前川……”，然后话说一半被噎在了嗓子眼。 前川一只眼睛盯着自己手中的竹刀，滔滔不绝的表达着自己的决心，但他另一只眼珠转了过来，红色血管布满了眼白，死死地盯着羽生凌。 羽生凌觉得背后一阵恶寒，回过神来再看发现前川依旧没有变化，除了脸上那行小字爬到了耳朵上。 “哎？”，前川修一听见了羽生凌叫他，“咋了。” “替我跟老师，说一下，我身体……” 话还没说完，选择项又蹦了出来。 【系统故障维护中】 过了两秒，这行小字伴随着花屏闪烁着消失在眼前。 羽生凌呆在了原地，这算什么？系统被藤坂步美搞坏了？ 应该是自己的什么行为出发了警报器出现的机制，结合一下自己刚刚打算说出口的话……这意思是自己不能回家？ 真他娘的坑！内容竟然只能靠自己猜。 前川修一见羽生凌话说一半呆在原地，试探着叫到“羽生？” 羽生凌看着前川，莫名的从他关切的表情中感受到了一股恐惧，好像有人正借着他的眼睛盯着自己。 第四章 完了，世界彻底崩坏了【收藏!推荐!拜托了!】 结果最后羽生凌根本没有什么机会选择，只能放弃抵抗，顶着满世界精神污染的“我找到你了”回到了教室。 他在一年级b班——靠着吃上一辈子的老本他在学校里的排名异常的靠前，估计是被平均分配从a班中挑了出来塞进了b班。 通常来说扶桑的高中分班都是随机的，但一年级刚入学和三年级需要拼命的时候分班多少还是按照成绩来的，按照abcd字母顺序下来每个班都塞些好学生和差生。 当然，成绩也不是决定一切的因素，有时候老师看你们几个人关系比较好，分班的时候就会顺手把你们塞进同一个班级，电视剧动漫里那些好友三年都分在一个班还真不是偶然事件。 整整一个上午羽生凌萎靡不振地坐在教室后排，期间只有前川修一跑过来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现在已经开学了两个星期，教室里早就三三两两聚集起了不少小团体雏形，作为一个实际年龄都快奔四了成年人，羽生凌没什么心思和高中生经营自己的人际关系，只想一门心思好好学习，收拾好自己生活的烂摊子，最后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于小团体格格不入的好学生。 前川修一与他有些不同……这家伙国中似乎有些黑历史，本身也不太会看气氛说话，他削尖了脑袋想挤进某个小团体里，但几乎没什么小团体愿意接纳他。 这家伙在教室观察了两天发现了羽生凌，好呀！原来我不是唯一脱离群体的那个！干脆自己跑过来缠上了羽生凌。 但班级里没多少人把他和羽生凌视为一个小团体，在其他同学眼里羽生凌是那种摆明了放弃社交准备三年级挤进s班的精英苗子，人长得好看，平时待人也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没有好学生那种冷冰冰的傲气，在班级里风评不差。 一上午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但对羽生凌来说却是如此难熬，他发现自己症状竟然随着时间变化而加重。 现在他的眼中，老师们在黑板上写下的每一个板书，全部变成了“我找到你了”这五个字，打开课本，印刷体也整整齐齐的全部变成了“我找到你了”，扭头从透过窗户看向窗外，广告牌上，路过的公交车车身上，楼下的公告板上全是艺术字“我找到你了”。 似乎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文字全部都被替换成了这五个字。 除此之外更要命的是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越来越强，教室里同学还好，起码在她眼里都还算是正常人，但教室之外的人就有些诡异了。 透过窗户往外望去，马路上的所有行人，不论是开车的，步行的还是骑自行车的，齐齐都把脖子扭了过来，一双双布满血丝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自己。 一个骑车的大爷在羽生凌的视野里从路这头骑到那头，脖子都快扭断了依旧死死地盯着自己，直到最后大爷骑车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其他路人也没好到哪去，一个个脖子右拧的跟麻花一样。 羽生凌闭上眼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他知道这估计只是单纯的幻觉，在别人眼里估计世界还是那个世界。 只要系统没蹦出来自己就是理论上的安全，但……回想起到学校时候系统闪烁着消失在自己面前的模样，系统……没坏吧？ 除了视觉上的折磨之外精神方面他也没好到哪去，他现在坚信如果低头就会在桌洞里看到一堆眼睛。 这和他的理智无关，他的理智不断地提醒自己这种感觉是假的，但心里就是按捺不住对其的恐惧，就好像你坚信自己出门时候锁了门，但却依旧会忍不住想回家看看。 羽生凌回忆起了自己上辈子看过的爱手艺系列恐怖小说的配角，结局不是疯了就是自杀了，有的只是因为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就自己把自己眼睛挖了。 以前他觉得只凭几句若有若无低语就去自杀实在是太傻了，现在他全理解了！全明白了！你让任何一个正常人处于自己现在这个状态，一个星期，不，不用一个星期，来他三天估计就精神崩溃了。 他现在也是因为手里捏着个不知道有没有用的系统，家里坐着个疑似可以帮到自己的姑娘才能勉强保持冷静，正常人的话……可能就直接从这窗户翻出去了。 刚刚有这个念头，他就看见本来坐在自己身前还在和同桌聊悄悄话的同学，直接站起来从窗户翻了出去，吓得他打了个寒战，回过神来后才发现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站在讲台上的老师，一边扭头盯着自己，一遍板书在黑板上写下“我找到你了”。 完了，教室这片净土估计也守不住了。 …… 好不容易到下午三点半，教室已经全面沦陷，同学们聊着天离开教室，去社团的去社团，回家的回家，约会的约会，但所有人都是嘴上说着自己的话，手上做着自己的事，眼睛盯着羽生凌。 快了，快熬过去了，只要自己能回到出租屋…… 他随口应付过去前川修一拉着自己去剑道部参观的请求，又给打工的居酒屋打了电话过去请假，没管对面同不同意就挂了，因为电话那边的传来的是“我找到你了”。 他现在怀疑自己现在接触的一切媒介都被污染了，就算是羽生凌现在心里也隐隐出现了想要结束自己生命的冲动。 羽生凌都记不得自己到底是怎么熬到出租屋前，越靠近出租屋，心中的不安就愈发强烈，耳边也响起了充满诱惑的低语，视野里的文字也越来越多，等他终于走到了出租屋门前。 整个出租屋被密密麻麻的“我找到你了”包裹覆盖，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凭借着经验羽生凌摸到了出租屋的房门。 羽生凌踏入出租屋，就像是重新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耳边的低语完全消失，视野里那蝗虫般的文字也消失不见，看不见前仆后继寻死的路人，只有藤坂步美乖巧地坐在沙发上，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电视机里放送着卖不粘锅的电视广告。 “呼……”，羽生凌解脱般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自己想的没错，只要回到了这儿应该就……暂时安全了。 “砰”，少女一个飞扑抱住了羽生凌，两条腿八爪鱼缠上了羽生凌的后腰，“回来的好早。”，藤坂步美在羽生凌的耳边吐气如兰，搞得他耳朵痒痒的。 “还有好臭。”，藤坂步美皱起精致的小鼻子。 “……下来，下来，你这是干嘛。”，休息过来的羽生凌第一件事就是把藤坂步美从身上扯下来。 藤坂步美有些疑惑，“电视上说恋爱后就应该这样。” “以后少看肥皂剧。”羽生凌瞥了眼电视，思索着怎么解释自己今天身上发生的事情。 还没等他想好怎么描述，藤坂步美皱着眉头，“你的身上有别人的臭味！” 第五章 眼睛 羽生凌从门口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走了几步坐到了沙发上，藤坂步美也乖巧的坐在他身边。 一时间不到二十平的出租屋内只剩下电视机里不粘锅的叫卖声。 羽生凌斟酌了一下，用尽可能听起来不那么疯狂的话语跟藤坂步美描述了自己即今天从上午到放学经历的一切，藤坂步美也不说话，两只手拖着自己精致的小脸蛋笑眯眯地看着羽生凌，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还有吗？”，见羽生凌停下了讲述，藤坂步美问道。 羽生凌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后面就是我回来，然后那些幻觉……好像都消失了。” “因为这儿有我。”，藤坂步美看起来心情不错，白藕似的小腿搭在沙发上轻轻地来回晃动。 她对羽生凌说了什么内容并不关心，她只需要知道羽生凌没有被抢走就够了，只要眼睛能看见他，耳朵可以听见他的声音，鼻子可以嗅到他的气味，她就满足了。 “那我现在出去……还是会恢复原样？”，羽生凌问道。 “没错，她把眼睛放在了你的身上。”，藤坂步美笑着说道，“所以不要出去了。” 羽生凌沉默了一会，抬头观察了下藤坂步美，发现她依旧是笑盈盈的那副模样，不像是在撒谎，然后又陷入了沉思，不知道这家伙真实身份的时候他只是把她当成个脑子不太灵光的少女来看待。 现在不行了，现在看着她笑都会觉得心里发憷，猜不透她到底想干什么。 “就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我摆脱这种情况吗？” “有啊。”藤坂步美弓起身子猫一样从沙发上爬到她的身旁，“我可以帮你，电视上说情侣之间需要互相帮助，我也不喜欢那家伙……把眼睛放在你身上。” 有个美少女爬过来一直在自己周围乱蹭本来对男高中生来说应该是一个了不得的福利，但羽生凌坐在原地肌肉僵硬动都不敢动，“我需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需要做。”，藤坂步美抬起他的右手，然后冲着大拇指下面的掌根小口咬了下去 感觉……痒痒的，有些滑腻温柔的触感，是她的舌头，藤坂步美真的是小小的咬了一口，就像情侣之间的嬉闹一般，并不疼，反而有种酥麻感，看着少女俯身在自己面前。 好在理智一直坚守在智商高地没被攻破，没发生什么让自己尴尬的事情。 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手上被扯了下来，从触觉来看有点像是洗澡后撕泡软了的死皮，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藤坂步美直起身子，看清被她叼在嘴里的物体后羽生凌还是觉得一阵阵反胃。 本来他以为最多是一只眼珠，因为他今天意识里就是疯狂地认为在黑暗的角落里藏着眼珠。 但藤坂步美嘴里的那玩意多少有些超越人类想象力了。 那是半个拳头大的一个不规则肉块，根本看不出任何眼睛的特征，从肉块上延伸出无数吸管粗细的柔软管状物，管状物的末端是漆黑的孔洞，有的肉管子会从空洞里翻出密密麻麻莲藕状的组织，然后有收缩，组织被肉壁重新包裹。 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用一口大白牙叼着这么个掉san的玩意……画风诡异的有些带劲，这已经不是冲不冲的动的问题了，是系统有没有装错的问题。 “给”，藤坂步美因为口里叼着个肉团子吐字不清，作势就要把他吐到羽生凌手里，吓得羽生凌一个哆嗦，“没事，他不会再钻进去了。”见羽生凌没有接下来它的意思，她自己把肉球用食指和拇指捏住，来回捏搓着玩，“这是谁呢？” 羽生凌看了看自己手上被咬过的地方，根本没有什么变化，自己身体上，精神上也没有什么明确的变化，再抬头看看藤坂步美，正微笑着把玩手里那块肉团子。 肉球上延伸出的管状物纷纷收缩进了肉球里面，这么一看还真像个表面麻麻赖赖的粉红色四喜丸子。 看了会，似乎这玩意被藤坂步美玩闭过气去了，他这才犹豫着伸出手，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头一次见这玩意羽生凌也确实对它充满好奇，就这么大一个肉球就能让自己看见那么多幻觉，他应该呆在自己脑子里啊？为啥会被从手上扯出来。 结果在藤坂步美那老老实实装死的肉团子一到了羽生凌手上，立刻颤抖着甩出许多细长的触手，缠绕在他的手掌上，看样子是想要再钻进去，就连藤坂步美都没反应过来，紧接着肉球浑身一抖，然后所有触手整个都塌了下去。 就像是被融化的蜡烛，肉团子也在羽生凌的手掌上被融化，然后消失在羽生凌的手掌上，看起来就像是被羽生凌的皮肤吸收了一样。 然后那个装死了一天的系统也蹦了出来【系统更新完成，玩家补偿请在邮箱领取】 然后就消失了，任凭羽生凌怎么呼唤这系统感觉又装死了。 他抬头看看藤坂步美，藤坂步美也目睹了这一切，不过她像早有预料一样并没什么反应，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 “……”，羽生凌甩了甩手，感觉没法把肉球甩出来，看来是被系统吃干抹净了“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祂的眼睛。”，藤坂步美回答。 “它？是谁？” “不知道，只凭一只眼睛我也没法分辨祂是谁。” “那你是谁？” “我？”，藤坂步美机械的回答着，“我就是藤坂步美。” 这回答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是有人给你取得名字吗？” “不，不是，这是我来到这个时间听到的第一个词，我就把她当做我的名字了……” 听着她的回答，羽生凌心头一动，下次把藤坂步美这个词条从黑道财阀重点转到事故新闻上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信息。 “要和我出去逛逛吗？”，羽生凌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一个人出去的话还是有些不放心，最好能把藤坂步美带在身边。 “不了。”，藤坂步美笑着摇摇头，“电视上说人类最美好的表情就是微笑，我觉得我还没有学会。” 原来这就是你从早到晚一直保持着同一张表情的原因吗！羽生凌感受到了一阵恶寒，在他的回忆里藤坂步美从最开始宛如木头人一样呆板，到现在可以做到正常对话，甚至拥有生动的表情也没过去多久。 最开始他以为藤坂步美只是渐渐放松了警惕，现在他才意识到这种变化的真实原因——她一直在模仿，在学习，如何成为一个正常人类。 “凌，出去的话一定要小心，祂的眼睛已经逃了出来。” 羽生凌一愣，“不是已经被你拽出来了吗？” 藤坂步美摇摇头，“那只是最初的眼睛，祂通过你看到的任何生物，都可以成为祂的眼睛来到现实的媒介。”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最初的眼睛已经消失了，祂在现世的影响力同样会消失百分之九十九。”，藤坂步美笑颜如花，羽生凌只觉得阵阵生寒。 第六章 系统更新 出门逛了快半个小时羽生凌才确定真的恢复正常了，然后他又给咖啡店打了个电话过去表示歉意，咖啡店也没有什么意见。 羽生凌作为高中生每天在前台一站就到十点，工作态度和质量都挑不出毛病，待人也完全不像高中生，相反老板那还叮嘱他好好注意休息，问他需不需要再休息个一天两天。 现在是下午五点，抬头可以看见晚霞已经浸透了半张天空，深蓝色的夜空和橘红色的丝带交融在一起，泾渭分明。 街道上的人流逐渐多了起来，大多是一些老人和家庭妇女，城市各处的广播唱起童谣《晚霞片片天红红》。 “晚霞片片天红红，太阳下山了，大家一起手拉手回家。 孩子们回家后，小鸟会做梦 天上升起一轮明月，星星闪烁 ……” 这是只有在多灾多难的扶桑才能看见的景象，主要是为了测试城市的广播系统是否正常，以防止地震等灾难发生时广播故障造成严重后果。 每个城市测试用的歌曲都不一样，羽生凌长大的福利院那儿傍晚放的是《威斯敏斯特报时曲》，就是东华高中生最熟悉的铃声“党当当党，党当当党”，搞得他每晚都有交卷焦虑。 难得一次空闲，羽生凌去便利店随便买了点菜计划回家自己煮着吃。 羽生凌提着塑料袋走在街道上，虽然生活过得确实很拮据，但实际上他并不是很穷，虽然扶桑的奖学金确实有些坑，但政府补助却并不少，再加上打工的工资，一来二去每个星期给自己规定的零花钱反而要比普通高中生高出不少。 等回到出租屋前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刚刚走进小巷，羽生凌的心头忽地被牵起一股悸动。 有人在盯着自己！ 他转过身，出租屋前的小巷黑漆漆的，看不到任何人的影子，抬头，只能看见生锈的空调外机。 羽生凌想起来藤坂步美的叮嘱，隐隐约约有些不安，同时自己的右手掌心有些瘙痒。 看了一圈后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做好作罢。 藤坂步美依旧坐在沙发上，电视机播放着偶像剧，以前羽生凌以为她是在家耐不住寂寞才每次都开着电视，现在的他再看见藤坂步美盯着电视，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不用担心”，藤坂步美像是看透了他的担心，“我和她们不一样，我很容易满足的。” “他们？”，羽生凌捕捉到了关键词。 藤坂步美笑而不语，继续扭过头看着电视，羽生凌觉得她的笑比今天下午的笑似乎多了些内容，不再是干巴巴地皮笑肉不笑。 晚饭时候藤坂步美对羽生凌亲自下厨做的东华料理表现出极大的兴趣，看来比起有些寡淡的扶桑他更喜欢口味重一些的食物。 “我想要一台电脑。”，吃饭的时候藤坂步美提出要求。 羽生凌给了他一个白眼，自己只能做到勉强维持日常生活，同时还要攒下钱以备不时之需，根本没有闲钱掏出来买电脑。 除此之外他也有些担心，光是靠看电视就能让藤坂步美对人来模仿的七七八八，如果让他接触到互联网又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还是说自己想办法限制下藤坂步美的信息接收渠道？让她只能吸收一些错误的常识？ 羽生凌忍不住脑补出粉红色小软件里的漫画情节，算了算了，他还不至于那么没品，并且这要是真放到漫画里前面还得加个“非人类”前缀，一个搞不好还得加上“重口味”。 人可以xp系统出问题，但不能脑子有问题。 晚上羽生凌用手机再次从网上查资料，不过这次他的重点财阀转为了新闻和那些都市传说。 这一次倒还真有所收获，八月份的新闻确实里确实有藤坂步美这个名字，不过新闻里的藤坂步美是被自杀的受害者。 一个挺操蛋的新闻，其父亲在家烧炭自杀，藤坂步美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去世。 扶桑的自杀率一直高居世界第一，其中带着并不想自杀的另一半，子女强行自杀的人并不在少数，自杀数据里还有一大部分是伪装成自杀的他杀。 叫上人一起自杀结果自己没死成对方死了的也大有人在。 可手机屏幕上藤坂步美的照片和羽生凌身边的藤坂步美根本是两个人，羽生凌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关联，只是将这个案件默默记在了心里，有机会旁敲侧击一下看看藤坂步美有什么反应。 躺在床上，羽生凌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是这么陌生，不管是上午看到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东西，还是晚上藤坂步美蹲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眼里闪过的狡黠的光。 现在他都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现在所在的和前世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世界，他现在唯一的底气就是自己的系统，起码能告诉自己，究竟应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思绪一片乱麻，逐渐被困意追上。 【你有一份邮件到账】 羽生凌猛地睁开眼，这些字突兀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眼前亮着淡淡的光幕，看模样应该是宋体五号字，淡淡的光幕漂浮在空中，背景是一张华丽的地狱绘图，上面描绘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怪物。 这画风……怎么这么熟悉？羽生凌盯着看了半天，然后恍然大悟！ 这不是自己上一辈子穿越时候玩的那款独立游戏？！ 一个简陋的像素独立小游戏，主角和其他角色都是像素点，但是除去ui之外的事件插图画的是真的精致。 他也一下子想明白了那便宜选项到底是哪里来的，由于之前的信息太少，他还没往这方面想，但这样一看，这种一眼经费不足的美术风格，不就是自己之前那独立游戏的风格吗？ 【道具眼已发送，请玩家查收】 【系统功能已经更新】 没了？你发个邮件就这两句话就没了？你倒是告诉我以更新了什么啊！ 没给羽生凌吐槽的时间，右手传来一阵阵瘙痒，羽生凌抬起右手，发现右手的掌心处裂开了一道横贯手掌的口子，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涌。 但伤口内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一个暗红色的肉球镶在伤口内，微微的颤动，视野里肉球上浮现出一行光标小字【眼】 第七章 当恐怖游戏中亮出血条 没来得及看清自己的手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巨大的疲惫感将羽生凌拖入了沉睡。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卧室窗户外是小巷长满青苔的石墙，太阳根本照不进来，屋内昏暗一片。 羽生凌抬起手，手掌上和自己的睡衣上沾满了血迹，这离谱的出血量，自己手上的那道口子没划到大动脉吧？ 相较于已经变成棕褐色的血迹他更关心的是自己手上的那只眼睛。 右手手掌现在看不出什么异常，但随着他意念一动，右手的肌肉一阵蠕动后，一只“眼睛”从皮下翻了出来。 【眼】，系统特有的光标漂浮在上面。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本来人的大脑会处理两个眼睛的同传画面，将他们合并成一个，但现在除去一个画面之外又凭空多出来一个视角，视角正对的自己的大鼻孔。 感觉就像斗鸡眼的时候看到的两个画面一样。 手上的眼睛看不到瞳孔，但他却拥有一只眼睛应该有的所有功能，第三个视角看到的的世界远比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世界要清楚，并且只要它盯着一个东西超过三秒，就会有光标出现在那个物品上。 【羽生凌】，这是自己脑袋上顶着的光标。 【年久失修的桌子】，这是自己那个一摇咯吱作响的床头柜。 简单的收拾了下自己，换上校服，怀揣着有些忐忑的心情走出卧室，一室一厅的出租屋几乎已经默认客厅归藤坂步美了。 桌子一掀，被子一铺，看起来比自己那狭窄的卧室都要舒服不少。 藤坂步美安静的躺在那儿，胸脯的丘陵微微起伏，一头黑发垫在身下，看起来像摆在橱窗里的洋娃娃。 羽生凌试着用右手上的【眼】盯着藤坂步美看了会。 【藤坂步美】，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但这个光标除了名字外竟然还有底图，底图是一片暗红色的花海，羽生凌看着这些花只觉得眼熟，但一时间却叫不出是什么名字。 并且名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小的标注【虚弱状态】。 羽生凌沉默了一会，收拾好了早饭才离开出租屋。 羽生凌站在电车上，挤在人群中偷偷张开右手，手掌中的红色眼珠滴溜溜的转动着，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世界。 可以确定视力绝对超过了人眼的极限，动态视力也有所提高，原本一闪而过的模糊景色在这只眼睛里都异常清晰，甚至可以看见远处山上小民宅门口挂着的牌匾。 电车里形形色色的上班族和上学的少男少女挤在一起，每个人头顶上都盯着属于自己的光标。 扶桑的艺术作品里经常描述电车里男男女女激情肉搏，但实际上扶桑的大叔，尤其是在职场混迹多年的资深社畜，一个个都想尽办法远离女学生。 如果太挤了实在没办法，都恨不得把自己两只手都举起来表示自己清白。 主要是由于几十年前扶桑轰轰烈烈的女权运动，猥亵罪只需要女方单方面证词，要是拿不出来实实在在的铁证，男性只要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被挂上社会性死亡的头衔，在扶桑这个略有畸形的社会里，社死约等于被判死刑。 最严重的那段时间甚至真的有一批社畜猎人——主要是高中或者国中的女孩，通常是一群人在电车上抓住落单的社畜就开始说自己被非礼了，一个中年老男人面对三四个少女联合诽谤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抵抗能力，只能选择掏钱息事宁人，要不就“社死”。 搞得最后扶桑职场连上司都不敢给女员工单独发短信——怕被挂上职场性骚扰的帽子。 学校依旧是老样子，挂着风纪委袖标的学姐和老师站在校门口，和蔼可亲的对每一个同学问好，教学楼门口的鞋柜前零零星星的站着人。 和昨天如同恐怖电影片场一般的校园截然不同，柜子里的那封信被他带了回去，藤坂步美说那封信就是媒介，或者说跳板，一个可以让祂来到现世的跳板，不过由于祂的存在和现世格格不入，所以每次只能来一小部分。 羽生凌顺势闻起来藤坂步美是什么情况，她只解释说自己是特殊情况，没再给出其他有价值的信息。 怎么搞的，好好的校园生活怎么一夜之间变成了恐怖求生游戏，加上了系统的光标更像游戏了…… 不过自己似乎是可以通过接触这些东西来提高自己的……能力？ 自己手上那个怪眼就是解释，就是不知道他的晋升机制是什么样子。 就算是这样也给了羽生凌莫大的信心，这种区别就好像是玩个生存游戏你是赤手空拳还是手里有把小刀，敌人是无法击杀还是亮了血条。 只要自己拥有能够反击的能力，哪怕只是一点希望，玩家们也有可能用一柄小匕首在丧尸，变异体横行的城市里划出一条血路。 羽生凌来到教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偷偷用自己的右手环视了一遍教室，他心里还记得藤坂步美的叮嘱，自己看过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被污染。 好在目前教室里的所有人看起来都挺正常的，光标也是个自的名字，除了有几男生挂着【宿醉】的负面状态，看来是昨晚偷偷聚堆喝酒。 “羽生同学……你好点了？”，学习委员路过的时候低头小声询问道，昨天的羽生凌的脸色没有一丝血色，放学的时候她偷偷看他的时候也只看见他满眼血丝，有些吓人，她还特地去了他打工的咖啡店，也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羽生凌礼貌着回应，“昨天有些不舒服，现在已经好多了，谢谢。”，他知道自己昨天脸色怎么也不会好看到哪儿去，在桌子上爬了一天老师们劝他去医务室坐坐。 学习委员的脸色微红，“老师让我提醒你注意身体……”，说完后抱着笔记本匆匆离开。 随着时间的流逝，教室里的同学渐渐多了起来，前川修一直到快开早班会才进教室门。 前川修一看起来一脸憔悴，完全没有昨天早上的神采飞扬。 羽生凌特地多看了他几眼，发现他的名字下面没挂上什么奇怪的buff才松了口气。 “你好点了？”，羽生凌还没来得及开口，前川修一到是先开口问道，“昨天你看起来像是马上要咽气了。” 第八章 很臭的运动 “昨天是有些不舒服，不过已经好了。”，他没想到前川修一懂得照顾人，有点小感动，不是昨天放学时候拉着面色如纸的自己去陪他去剑道部的时候了。 “倒是你……没什么问题吧？” 前川修一沉默了一会，才小声说，“本大爷能有什么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好让自己看起来有些说服力，结果只引来了讲台上老师的注视。 “放学后，带我去你们社团看看。” “没问题！”，前川修一一口答应下来，有些开心，“有了羽生，我觉得玉龙旗已经在朝我挥手了！” 羽生凌扭过头去，没再搭理这个莫名其妙兴奋起来的家伙，他是有加入剑道部的念头，但不是冲着什么玉龙旗去的，他为的是能学个自保能力。 虽然不知道在面对那些东西的时候个人武力到底有没有用，但总比什么也不准备强，就算没有用也可以死的有尊严点。 本来他是打算去外面找个道场去跟着学的，但看了眼要求和学费他打了退堂鼓。 其实道场的学费并不算贵，一年也就两三万円，最多再加上几千入会费，收钱的大头还是道具，几根不同型号的素振棒下来羽生凌几个月的工资就搭进去了，这还没算护具等其他东西。 社团虽然可能教学质量会差一点，但优点是起码社团里面有提供给新人的道具——一大部分都是学长学姐们留下的。 不过自己高校剑道水平究竟怎么样……羽生凌回忆了一下发现还真不清楚，既然没什么印象那估计就一般了，但凡社团有点成绩学校就会拿出去大肆宣传。 京都橘中社团里面最出名的应该是吹奏乐部，不止在扶桑内小有名气，连白头鹰新年游行都请他们去过。 京都橘或许不是吹奏技术最好的，但一定是人气最高的，其他吹奏团都是边走边吹，只有京都橘是边蹦边吹一个多小时不带消停的。 前几年还边吹边蹦了《江南style》，只能说不愧是“橘色恶魔”。 一上午的学习生活很快就过去了，对羽生凌来说除了语文和历史，其他科目都可以靠着吃老本学的轻轻松松，语文其实也多少能吃点老本，“汉学”对扶桑文化上的影响是实打实的，不论是俳句还是文学都有迹可循。 历史就有点蛋疼了，日本的战国和他所了解的东华战国除了都是打仗之外没有任何关系，东华始皇帝统一大地的时候日本依旧处于弥生时代——在学习怎么种田，怎么造房子 除此之外一堆大大小小的战役名字要背，这个真的是从头学习了。 在东华时候经常听人调侃扶桑历史就是村长打架，实际上如果只看规模的话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扶桑公元1560年织田西长2k大破2.5w金川宋元，而东华在公元前260年时候就已经能打出来坑杀40w降卒的大仗，这样看起来确实有点小家子气。 毕竟屁大点地方还要分出几十个大名，每个大名手下还要再分一批人，整个历史也磕不出来几场东华眼里的大战役。 不过打仗吗，规模可能有点看不过去，但指挥包括战术等绝对不是村斗级别的，评价战争，规模只是一个方面。 合上历史书，收拾了下桌子羽生凌便站起身离开了教室了，前川修一站在教室门口等他半天，现在的前川修一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早上的沮丧，贱兮兮的笑着。 “羽生，虽然我们剑道部没有女生，但我们和弓道部挨着！弓道部那儿有不少女生。”，前川修一猜不透羽生凌为什么会突然对剑道部感兴趣，只好尽可能的向他宣传加入的好处，“我那儿有弓道部女生的联系方式手抄本！算是加入剑道部的福利！” 剑道在大部分高中生眼里是属于一种很“臭”的运动，每天要穿着厚厚的护具进行大量运动，并且剑道比赛实际上观赏性并不是特别强，导致大部分加入剑道部的都是男生，再就是男剑士和女剑士在剑道上能取得的成就也是截然不同。 女生不是没有，只是相对来说较少，扶桑剑道协会每年的数据显示实际上男女剑士的性别比差的并不很大。 而弓道相比较来说就显得要高雅许多，并且弓道的学习资金成本要求比剑道只高不少，导致弓道在不少人眼里属于大小姐的运动。 刚刚走到剑道部门口，羽生凌就能听见从里面传来中气十足的“嘿！哈！”声，这是剑道中的气和，源于剑道发源于战场上的基因残留。 有时候仅凭气和声是否充沛悠长就能判断一个人的剑道水平，甚至性格。 羽生凌被这一声声气和吸引了注意力，但前川修一的注意力全在隔壁，一群少女莺莺燕燕着穿着弓道服路过，洁白的弓道服加上盖住胸部的胸当，充满了青春少女的活力。 羽生凌被前川修一拽着同样扭过头看向另一边的莺莺燕燕，看着一群女生跟在一个二年级学姐身后走成两排，气势看起来很足。 羽生凌看了会，偷偷伸出右手——今天一整天他见啥都要伸出右手看一看，生怕自己有遗漏。 “那个领头的是二年级学姐，小鸟游令和，弓道部部长。”，前川修一给他科普，“身高168，体重46公斤，目测应该在b和c之间，学校里的高岭之花之一。” 小鸟游在日语中写作汉字鹰无，意思是作为家长的老鹰不在，所以小鸟可以出来游玩，而令和的含义是美丽平和。 小鸟游令和光从外表来看绝对无愧美丽二子，高高的马尾绑在脑后，随着他的步子一跳一跳，一米六八的身高在女生中鹤立鸡群，剑眉星宇，整个人气势凌厉的像一柄剑，手里握着一柄进两米长的弓箭——就是弓道部的主要练习对象和弓。 羽生凌忍不住也罢视野放在了她身上，但很快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黑田玲奈】 【污染（轻度）】 第九章 滚 在前川修一口中眼前的女孩是在被称作高岭之花的小鸟游令和，但是在自己的眼中她顶着的却是【黑田玲奈】。 难道小鸟游令和是化名？羽生凌今天才刚刚拥有第三只眼睛，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不管他是不是化名，那个【污染（轻度）】的标签还是不能视而不见，如果一切真的和藤坂步美说的一样的话，如果放任不管，小鸟游令和……或者是黑田玲奈，迟早会污染成下一个跳板，就像塞到自己鞋柜里的那封信一样。 下定了决心，羽生凌在前川修一惊讶的眼神中直接迈着步子朝小鸟游令和走了过去。 女生们也发现了这个朝着他们走过来的男生，顿时莺莺燕燕乱成一团。 “那个男生是谁的朋友吗？过来了过来了！” “不知道哎……从来没见过，不过看起来好帅，我们学校还有这样的帅哥吗？” “熏，他是不是你们班的那个……那个谁来着。” “羽生凌”，被称为凌的女孩小声回答，“我们班唯一一个免费生。” “免费生啊……不过他真的好帅气，为什么一点也没有听说过呢。”，听到免费生三个字女生们的热情一下子消去大半——扶桑的免费生政策和东华看成绩下碟有些不同。 由于扶桑高龄少子化严重，高层担心高学费会让人放弃生育，在学费补贴上狠狠地砸钱，分为三个级别免除学费，分别是免费生，三分之一学费和三分之二学费。 从国中到大学一直都可以享受这个政策，如果多子的不管你家庭收入如何都会得到这个政策的优惠。 羽生凌作为从山沟沟里的福利院里闯出来的铁头娃自然是得到了全面补贴。 熏似乎不希望自己班级的同学被看扁，“学习成绩非常好哦，好像入学时候是第四。” 女生们消逝的热情又被勾了起来，学习成绩好就代表着会有一个好的大学，有一个好的大学就意味着会有足够体面的工作，这样的话家境贫寒就可以被忽略了，搞不好还会成为未来的加分项。 在扶桑快乐学习那一套的多年轰炸下，认真学习的学生和普通学生几乎分化成了两个种群，前者和东华的高中生有些类似，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而好的大学出来的学生一定会有一个好的工作也是扶桑社会约定俗成的事情。 甚至有专门的机构每年都盯着这些“精英学生”的毕业情况进行统计。 羽生凌自然没在意那群女生的窃窃私语，他没有任何谈恋爱的打算，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很明确。 借着一周目人生的经验，在二周目打出一个足够让自己满意的结局。 “学姐！”，他用上了敬语冲领头的小鸟游令和打招呼。 扶桑社会的阶级意识非常强，强到了有些病态的地步，在职场上不论能力如何，人家只要是你的前辈，骂你你就应该乖乖听着，让你帮忙端茶送水也不能拒绝。 如果你抵抗这套体系，那不只是上司们不满，和你同一阶级的人也会对你不满——因为将来自己也会是大前辈，万一未来的那些新人学了你怎么办？! 在少女们的起哄声中，小鸟游令和的眸子冷冷的转到羽生凌身上。 她不仅气势挺拔的像一柄剑，眼神也凌厉的如同一柄长矛，犀利无比。 羽生凌并没有被她的气势压倒，依旧不卑不亢地说道，“学姐如果最近遇见什么奇怪的事情，可以找我。” “啊，是来搭讪小鸟游学姐的！”，女生们蠢蠢欲动。 “好老套，但是胆子很大！值得加分！” “又有一个男生要撞死在小鸟游学姐身上了。” 小鸟游令看着眼前的男生，从背后的议论声中她知道了他的名字，羽生凌。 她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在入学学力测试时压自己一头，不过她本来就不在乎成绩，听着羽生凌口中的话只觉得可笑。 老套的搭讪方式，这身体里不会是装着一个大叔的灵魂吧？还遇到了奇怪的事，就算是现在街边的占卜屋都知道这种把戏早就落后了。 “滚。”，没有第二句话，说完后她就直接无视了羽生凌，快步从她身边掠了过去。 她不想和陌生人有过多的交集，直接用最恶劣的态度拒绝能直接打消对面的后续搭讪的兴趣，她乐得清闲，对面也可以不用浪费时间，如果还真有人死皮赖脸地缠上来，那就不是简单一句滚这么轻飘飘的事了。 女生们纷纷为羽生凌表示惋惜，然后快步跟上。 前川修一也反映了过来，赶紧小跑着来到羽生凌身边。 “别管那家伙，不少男生跟她搭讪都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前川修一安慰道，他没想到羽生凌竟然有胆子直接过去搭讪，更没想到小鸟游令和竟然一点面子也不给。 当着一堆女生面前搭讪失败还被骂一句滚，前川修一觉得没有哪个高中生能承受住这种尴尬。 但羽生凌则全然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不就是被骂了句滚吗，他根本不放在心上，只要让小鸟游令和……或者黑田玲奈有个印象就行。 等到污染加重的时候她自然而然就会找上自己。 羽生凌拍了拍自己这便宜好友的肩膀，让前川修一受宠若惊，他只是单方面一个劲的贴上羽生凌，实际上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和羽生凌在班级里属于两个阶级。 羽生凌是那种长得好看，学习成绩也好，性格好，虽然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但是在同学中风评很好，属于a级阶层，而自己有黑历史在身，长得也是普普通通，标标准准的d级，就是躲在厕所吃便当那一个阶级。 “帮我个忙。”，羽生凌说。 前川修一俨然一副上刀山如火的架势，“你只管说！” “帮我收集一下小鸟游令和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没问题！”，前川修一松了口气，这对他来说不算难事，虽然他是d级阶层，但d级阶层有d级的社交，抱团取暖嘛。 不愧是羽生凌，这是下定决心要对高岭之花发起攻势了吗！ 第十章 艺术果然是来自于生活 剑道部内的实际场景和羽生凌想象的有些不同。 在东华的时候他也参加过学校组织的社团，乒乓球社，虽然每周只有一个小时的活动时间，但没多少人会认认真真地进行社团活动，大部分人会把这来之不易的一小时当做放松时间，要么提前在社团活动室写作业，要么在社团教室打闹玩耍看小说。 明明是乒乓球社，整个社团却凑不齐一对乒乓球拍。 本来他以为扶桑的社团顶多就是东华的进阶版，但社团活动室内模样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整个剑道场看起来有两个篮球场大小，进门后右手边的墙上零零星星地挂着几面奖状，和以一副旗，地板上铺满了锃亮的木地板，正对玄关的墙壁上挂着“风雷火山”，“心”的书法挂幅，整个环境看起来颇为大气，不比外面的剑道馆差，只是人有点少。 墙角整齐地摆放着竹刀和叠成正方形的护具，几个身穿剑道服的男生跪坐在角落里，一个铁塔般的学长正在训话，而道场的正中间是两个正在练习素振的社员。 竹刀高高的举起，然后整齐划一的落下，力道充足，甚至可以听见破空声，社员们配合着动作一声声地吼着，在阳光的照拂下充满了少年的年轻热血。 素振是剑道基础中的基础，就是一个非常简单的，拿着木刀或者素振棒自上而下的劈砍动作。 素振一是可以提高自己的挥砍的肌肉力量，二是可以让自己把挥砍这个动作形成肌肉动作印在脑子里，让你在战场上根本不需要犹豫就能充满气势地砍下去，最重要的是素振可以让你体会理解剑道的发力方式。 素振的过程也是不断地修正自己的认知的过程，也是慢慢领悟如何举刀，如何出刀的过程。 是用手腕手臂举刀？还是用肩举刀？还是用背举刀？还是说用脚举刀？出刀的时候是手臂手腕用力？还是肩用力？还是腰腹背用力？如何与步伐做出配合？ 每种流派的素振练习都不太一样，一般很忌讳初学者在家自己练习素振——一旦有动作错误而没人指出，你又进行了长时间的练习，只会形成错误的发力习惯，对剑道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练习素振的社员旁边有着一个穿戴着剑道护具的沙袋，一个身材矮小的同学整齐地穿戴着护具进行劈砍练习，前川修一指着给羽生凌解释道这是在练习“振足”，和素振有些类似，练习可以让自己最大化发力的步法。 看来和自己想象的社团不太一样啊……羽生凌沉默了一会，他本来以为会看见一群高中生划水，毕竟这群家伙平日里上课的状态就是大部分处于摸鱼状态。没想到他们对社团的热情竟然远超学习。 那边正在训话的学长发现了前川修一，叮嘱了几句后朝这边走了过来。 “部长！”，前川修一鞠躬，中气十足地喊道。 “这是我的朋友羽生凌，对剑道有兴趣！” 说完他又跟羽生凌介绍道，“这是部长，三年级的宝木一雄前辈。” “有想法加入剑道部吗？”，宝木一雄上下打量着羽生凌，一米七八的身高在扶桑已经算的上是高个子，胳膊上也能看见若有若无的肌肉线条，身体素质一看就比大部分高中生要好。 羽生凌同样在打量宝木一雄，自己的身高在学校里已经算得上是数一数二，但眼前的宝木一雄看起来应该有一米八五，健康的小麦色皮肤，整个人往那一站就像是一堵墙。发达的胸肌撑起来了宽大的剑道服。 是个熊一样的男人，羽生凌想到。 “是的学长，如果可以的话确实有想法加入剑道部。” “以前有接触过剑道吗？”，宝木一雄越看羽生凌越觉得喜欢，一巴掌拍在羽生凌的肩膀上，羽生凌纹丝不动，“很结实嘛”。 “没有。” “没事没事”，宝木一雄褐色的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前川，去拿一份表过来帮他填好。” 前川修一应了一声就朝换衣间溜去，他记得社团表好像是放在那了。 宝木一雄担心羽生凌只是一时兴起，后面觉得自己跟不上，填了个表后就变成了影子社员再也不来，安慰道，“没接触过剑道不算坏事，可以从头开始。就怕你以前自己瞎学养成了坏习惯。” 在等前川拿表过来的时间里，宝木一雄带着羽生凌参观剑道场，“这是我们京都区赛的旗子，可惜啊，和我没什么关系。” 羽生凌看了看墙上那孤零零的一面旗，又看向宝木一雄，发现他似乎有些遗憾，“咱剑道部最高的成就就这个了，还是上任部长带着拿下来的。” “玉龙旗呢？”，羽生凌想起来前川修一心心念念的大赛。 宝木一雄也没掩饰，直接说道，“我带着去过两次，每次都是首发遇到强队，然后出局。” “其实咱社不弱，如果不是强队的话我觉得自己至少能拿个敢斗赏回来。”宝木一雄有些遗憾，“要是你跟我同一届，我好好调教你两年没准能拿个更好的成绩。” 玉龙旗的参赛队伍通常是五人一队，两支队伍一个个上，如果你足够强完全可以一个人打穿对面五个人，然后会给你个人颁发一个奖项，就是敢斗赏，完全符合青少年们的少年热血想象。 羽生凌并没有怀疑，就宝木一雄这个身材，无限制格斗一个个单挑的话和普通高中生对决一串十他都觉得不过分。 听着宝木一雄略带遗憾的话语，再看看剑道场里那几个拼命练习的社员，嘿哈的气和声从他步入社团就没停过，羽生凌一时间觉得有些恍惚，感觉自己似乎也被这种氛围感染了。 原来这就是扶桑高中生们的社团生活吗?以前看动漫，日剧的时候一直以为只是美好的艺术加工，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在这种热血的环境中一起努力，然后社团一起捧回奖杯，似乎确实是一种不错的回忆。 怪不得热血题材的漫画小说在扶桑这么受欢迎，艺术果然是来自于生活。 第十一章 静脉 跟着宝木一雄走了一圈剑道部，羽生凌发现这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从各种型号的素振棒到练习用的假人沙袋，不同重量的竹刀和木刀，甚至还有一柄竹野太刀——光刀身就一米多长的太刀，和东华斩马刀有些类似。 在战场上如果有人能挥得动野太刀，那绝对是战场大杀器，但现代社会的剑道比赛中就见不到野太刀的影子了。 太大了，光控刀都要废老鼻子劲，别说拿它来打心理博弈的比赛。 现在野太刀只能当作表演道具或者装饰品出现。 哦对，还有游戏，各类格斗类游戏都很中意野太刀，现实中没人挥得动但游戏不一样啊，别说野太刀了，只要底下有个草垛跳飞机都没事。 等到前川修一拿着社团表跑回来的时候羽生凌也参观完了剑道部，了解到高木熊一家里有一座萨摩示现流的道场，其父亲甚至拥有“免许皆传”后，羽生凌没犹豫，直接在社团表上填了自己的名字。 羽生凌没趁热打铁参加社团活动，他一会还有打工，到时候需要和老板商量下改改打工时间。 看着羽生凌的身影消失在剑道部门口，过了没几秒，原本站在那中气十足练习素振的几个家伙哗哗啦啦瘫倒在地。 “累死了！” “部长！我们今天把一周的素振都练完了！” “胳膊好酸，明天能不能减少素振次数。” “我们都在努力让新人看到属于剑道部的热血了！要求补偿！要求和弓道部联谊！” “附议！” “附议！” 宝木一雄转过身，一脸无奈地看着这几个瘫倒在地耍宝的社员，这群家伙纯属人来疯，从前川那儿得知有人要参观剑道部后一个个和打了鸡血似的，说什么要让一年级感受下剑道的魅力。 没办法，今年一年级参加剑道部的实在太少了！就算有来参观的，几乎都是来转了一圈后，出门右拐直奔弓道部。 “要是你们能做到每一个素振都发力正确，每一次挥舞都能感受到剑是你手臂的延伸，每天50次我都不会说你们！” “真的吗？！以后每天只挥50次吗！”，跪坐在那边的社员闻言，面露喜色。 宝木一雄一瞪眼，那边有点兴奋社员又蔫了下去，他们本来就是犯错正在这挨训。 “如果不想死的话就每天素振3000次！” “完了，部长变成土方十四郎了！” “明天500个一个也别想少！”，宝木一雄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他一般会先盯着他们的前100次素振，纠正动作，剩下400纯当力量训练。 “前川”，训斥完这些家伙后他又把前川修一叫了过来，“去后面挑一套护具出来，帮你朋友刷一刷，顺便挑一把竹刀。” 。 羽生凌离开剑道部后没急着离开学校，而是绕了个大圈来到教学楼，这儿有他另外一个感兴趣的社团——灵异部，或者叫超自然研究协会。 结果大失所望，这个社团和自己刚刚参观的剑道部天差地别，这个社团更接近他记忆里东华的社团，社团活动室里都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部长，正在那对着副部长的作业一顿猛抄，另一个是副部长，正坐在椅子上看恐怖小说。 不过他们对新人却充满了热情，连塞带哄帮着羽生凌填好了社团表，并且承诺以后会经常开展试胆和联谊活动，但看社团实际模样，估计是默认羽生凌会是个只挂个名的影子社员。 . 京都，伏见区 暗红色的落日被拖在城市的高楼之上，橘红色的火焰顺着楼房流淌在沥青马路上，给初秋的九月染上了一丝暖意。 一座古色古香的府邸内，小鸟游令和疲惫地坐在沙发上。 “纯子，我父亲那边怎么说。”，她的声线冷冽而平稳，让人猜不透她的情绪。 “小姐……”，站在他对面的西装女微微低头，看了看周围，小声说道，“大家长说小姐现在应该是读书的时候，不要考虑太多。” “……”，少女的沉默似乎带有温度，整间屋子的温度似乎在缓缓边低，巨大的压迫感笼罩在屋子里的每一个人心头。 “呵”最后是少女自嘲的笑容打破了沉默“当初他可不是这么和我说的。” 被称作纯子的女人低头，不敢说话。 “还有事吗？” “还有……”，纯子似乎在犹豫，最后咬了咬牙，“有人举报本田雄马昨晚和西京组的人来往，接到举报的时候本田雄马已经不见了。” “本田雄马？”，小鸟游令和冷冰冰的表情有些松动，“哪个本田雄马？” “小姐……本家只有一个本田雄马。” 少女的脸上第一次露出疲意，挥了挥手示意纯子可以下去了。 纯子却依旧在犹豫，“小姐，还消失了一些资料……” “我今天不想听了，你们自己下去解决。” “那……，那本田雄马的家眷？” “把人从他们周围撤走吧，已经晚了。” “可是……” “我不想再说话了。” “是。” 纯子小跑着逃似的离开了房间。 少女挺拔的腰板终于松了下来，疲惫地依靠在沙发上，窗外的太阳已经被城市彻底吞没，屋内昏暗一片。 “我到底算是什么东西？”，小鸟游令和看着对面电视里的倒影喃喃自语，她伸出手指，指着电视机里的自己，“黑田玲奈。” 接着又反过来指了指自己，“小鸟游令和？” 疲惫感像是一双巨大的手，自下而上地将她仅仅的裹住，想要将她拖进背后的沙发里，看着电视里的倒影，少女的心底升起一股厌恶。 为什么自己是女的？为什么本家只有自己一个子嗣？父亲到底想干什么？！ 小鸟游令和，或者黑田玲奈，随便哪一个，去死好了。 电视机里的倒影坐直了身体，从桌子上拿起水果刀，缓缓地划过脖颈。 看着血液从倒影的脖颈中如小溪般流下，少女只觉得一股舒适感从心底克制不住地喷薄而出。 没错，就是这样…… 看样子应该是割到了……静脉？ 自己的脖静脉在哪来着？ 少女的手摸上了自己脖子。 小鸟游令和如梦初醒，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倒影，少女瘫坐在沙发，手指轻轻按在脖子上，右手边的桌子上摆放着一把水果刀。 刚刚的一切……是梦？ 看着血液流淌的快感依旧留在心底，而少女只觉得背后生寒。 第十二章 黄泉 “你怎么才回来？！” 羽生凌刚刚推开门，就听见房间里传出少女的娇嗔声。 藤坂步美掐着腰站在门口，长发在头顶被她团成一个球。 羽生凌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瞥了他一眼，顺手带上门，扬了扬手中的纸袋，“居酒屋老板送我的蛋糕。” 老板说这是送给他的慰问品，当做是小感冒痊愈的庆祝。 他请假的理由是感冒，所以没有拒绝。 见羽生凌没搭理自己，藤坂步美又挺了挺自己的胸脯，“才不是在等你!” “这种傲娇桥段已经过时很多年了。”，羽生凌终于忍不住吐槽。 “……是吗？”，藤坂步美看起来有些沮丧，接过羽生凌的纸袋，“电视上说男生们喜欢的都是这种傲娇，我还以为你也喜欢。” “傲娇多败犬。 现在还喜欢这种傲娇的如果不是真爱恐怕就只剩下大叔了，这种傲娇已经过时了，你别跑，过来把鞋穿上。” “不要。”，藤坂步美逃到沙发上，打开纸袋，里面是一个用塑料杯子装着的小提拉米苏。 表面覆盖着厚厚的一层可可粉，下面是淡黄色的海绵蛋糕，透过杯壁可以看见海绵蛋糕下面是硬邦邦的手指饼干，再往下是五颜六色的分层，羽生凌也不知道里是什么，只知道有冰淇淋。 “你吃吧，他对我来说太甜了。”，羽生凌把她的拖鞋摆在沙发前。 “这是什么？” “提拉米苏。” “提拉米苏？”，藤坂步美重复了一遍这个有些古怪的发音，似乎不能从字面意思理解这是什么。 “一种意大利点心，名字是直接音译过来的，据说当年有个意大利士兵前往战场，他的妻子把家里所有点心全塞在一起送给了他，也就是这玩意的来历，提拉米苏在意大利语里好像是带我走的意思。” 藤坂步美若有所思的拿木勺敲着杯子，“然后呢？” “然后？” “那个士兵最后回来了没？” 羽生凌坐在桌子的另一旁正在翻看自己的时间表，盘算着如果加上社团活动的话自己的一天应该如何安排，“不知道，应该回来了吧。” “毕竟意大利可是战斗力仅次于法国的怪物啊。”，羽生凌感慨。 当年白头鹰和狼打得不可开交，萨拉罗登陆战白头鹰遭到顽强抵抗——来自从动物园里逃出来的美洲狮。 你问意大利军队呢？ 打开动物园大门后投降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剩下羽生凌的翻页声和藤坂步美悄悄咀嚼的声音，能看出来藤坂步美非常中意这种点心，除了经常会被上面的可可粉呛到。 羽生凌放下笔，伸了个懒腰，刚好对上藤坂步美，藤坂步美正拿着小木勺子一点一点地从杯子里挖出蛋糕送到嘴里，柔顺的长发垂在脸庞，她用手撩起搭在耳后。 她身上穿的依旧是自己的那件白t恤，宽大的领口露出一半白色的山峰，和圆润的肩头。 羽生凌连忙低下头，咽了下口水。 吞咽的“咕噜”声在房间里显得是那么引人注目。 “后天周末，陪我出去，给你买几件衣服吧。”，羽生凌故作镇定。 藤坂步美轻轻摇头，“我还不可以出去。” “怎么了？”，羽生凌抬头，脑海中忍不住脑补出一系列可能性。 是出去就会被猎魔人发现？还是出去会引起她口中的污染？…… 藤坂步美沉默了一会，最后指了指窗台，“可以送给我一颗吗？” 窗台只有羽生凌收集的一些小盆栽绿植。 有些是国中时候学校里高活动送的，有些是自己打工时候老板送的。 虽然摆在自己家里，但他通常只有在想起来的时候才会浇水。 在这种人为自然选择的机制下，现在依旧坚挺在窗台上的只剩几株多肉和两个仙人掌——都是偶尔浇一次水就可以活的省心植物。 “嗯。”，羽生凌点点头，有些好奇藤坂步美打算干什么。 藤坂步美得到示意后从窗台抱来了一个只有巴掌大小的花盆，里面是一株石头模样的多肉。 藤坂步美伸出手指，轻轻地在植物上点了一下。 下一秒，在羽生凌震惊的目光中，那珠多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绿色迅速被黄色吞没，短短十几秒过后，原本绿莹莹的多肉已经变成了一株干巴巴的枯草。 “现在和我接触到的任何，都会不可逆的消亡。”，藤坂步美抬头看了眼羽生凌，眼神复杂，“除了你。” 羽生凌陷入了沉默，他确实没想到会是这种可能，现在他也明白了为什么报警，或者想其他人透露藤坂步美的存在会是可能导致自己死亡的选择了。 这可能和藤坂步美没什么关系，到时候警察过来一调查，肢体接触就死一片。 自己经常幻想的切片也不可能，最多是自己被切片——凭什么你可以免疫。 “害怕吗？”，藤坂步美眉眼低垂，看起来有些落寞。 羽生凌若有所思，“隔着手套……衣服也会生效吗？” 藤坂步美一愣，“那倒不会……” “那就再想办法呗，又不是一定出不去。”羽生凌的脸上看起来没有惧色，依旧低头研究自己的小账本。 藤坂步美就这么盯着羽生凌看了好久，最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他们所说的开心是这种情感。 虽然羽生凌理解错了她的意思，但她还是很高兴。 她根本不在乎其他东西的生或死，她只在乎羽生凌。 如果杀了羽生凌可以更好的把他控制在自己的周围，那么她……可能真的会忍不住下手。 “你们……”羽生凌斟酌了下用词，“到底是什么？” 藤坂步美坐在桌子对面，两只手拖着自己的小脑袋。、 “我们？是概念哦。” “概念？” “没错，概念。” “像之前给你写情书的那个家伙，她好像是……恐惧，梦境，疯狂？好像是这些。”，藤坂步美皱着好看的眉头，“我也想给你写情书。” “那你是……死亡？”羽生凌猜测。 “不，不是哦”，藤坂步美眉角弯弯。 “我是……黄泉。” 羽生凌忽然想起来系统光标里藤坂步美名字后的那朵花到底是什么了。 曼珠沙华，或者叫彼岸花。 盛开在黄泉河畔的花。 第十三章 变化 羽生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能入睡，最后拿只能起手机，00：28。 竟然才只过去了二十分钟，明明感觉在床上熬了一个小时。 最后他干脆放弃入睡，盯着因为受潮而开裂的天花板开始胡思乱想。 他没有询问藤坂步美如果见到了其他的人被污染了应该怎么办，也没有告诉藤坂步美自己手上那只眼睛的事情。 他对藤坂步美还是有些不信任，虽然藤坂步美身上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一种“熟悉感”，哪怕只是两个人什么也不说坐在一起，他也会有种“这种事情以前好像发生过”的既视感。 最开始他没有在意，但现在想起来他却觉得有些不舒服。 自己的这种感受究竟是自己的真实感受，还是藤坂步美使用某种方法刻意的让自己拥有这种感觉？ 黄泉……他在自己的记忆中翻找着任何关于黄泉的资料，结果只能回忆起种种传说。 黄泉的说法主要是来自东华，东华自古以来都是以土葬为主，而人们偶尔会从地下挖出混杂着黄土的泉水，看起来就像地下流淌着黄色的河流一般。 久而久之随着各种文化的冲击，生活在东华的人们就认为人死后埋葬在土里，最后灵魂会堕到黄泉，然后到道教的地盘地府接受审判，最后再到隔壁佛家的地方堕入轮回。 到了扶桑，黄泉依旧指的是亡者的世界。 扶桑传说伊邪那美死后堕入黄泉之国，伊邪那岐因为思念也追到了黄泉之国，想要将伊邪那美带出黄泉。 伊邪那美解释自己因为吃了黄泉国的食物所以要和黄泉的神明商量后离开，并告诫伊邪那岐千万不要看偷看自己。 结果伊邪那岐没忍住好奇心，偷偷看了眼伊邪那美，结果发现伊邪那美已经不是自己记忆里的美人，肉体腐烂，爬满了蛆虫，吓得伊邪那岐拔腿就跑。 最后直接搬了块巨石堵上了黄泉的入口，防止伊邪那美追出来。 伊邪那美也被扶桑成为黄泉之主。 听起来就像渣男，羽生凌回忆着忍不住吐槽。 自己现在对她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今天的也确实有些失误，自己现在充其量就是一个点了视野的侦察兵，能提前看到那些怪物是没错。 但……他没有任何解决他们的手段。 剑道？自己当时别说剑了，就算拿把枪面对铺天盖地的“我找到你了”也没有任何办法，搞不好还会变成吞枪自杀。 他记得自己那傻鸟系统的前身并不只有鉴定物品信息的能力，这便宜金手指肯定还有开发的潜力，那到底怎么才能开发他的潜力。 总不能自己再收一封催命书吧？ …… 小鸟游令和穿着睡衣站在窗前。 从这往外望之间看见庭院里的假山，水池和那一棵垂枝樱。 扶桑的园林师承东华，讲究的都是通过庭院景物的摆放来刻意造景。 这样一池一山一棵树，晚上抬头还可以可见夜空中的月亮，窗户作为“画框”，将这一幅实景风景画完完整整的框起来。 她本来挺喜欢的这副小景的，每次心情浮躁的时候在这儿站一会就会得到改善。 但今晚不行。 她总觉得有什么东xz在那树垂枝樱上。 每当有风吹过，垂枝樱的枝叶随风飘动，她就会觉得那一个个生长在枝丫上的不是叶子，而是一根根血淋淋的手指。 水池里的粼粼微光在她眼里也时不时会变成无数沉沉浮浮的眼睛。 小鸟游令和拉上窗户，坐在书桌前。 桌子上摆放着几封牛皮档案袋，都是纯子送来的资料。 今晚她没有任何心情处理公务，虽然平时也偶尔会对父亲把自己当做道具的行为有些不满，但从来没有像今晚如此强烈过。 视线不知不觉的落在了桌子上的小镜子上。 镜子里是一名少女。 小小的脸蛋，皮肤就像富士山顶的积雪一样白皙，果冻般粉嫩的嘴唇，高挺的鼻梁，眼角微微上翘，漆黑的眸子看起来有些疲惫，但更多的是身为上位者的威严。 是每个女生都会向往的样貌，但小鸟游令和只觉得厌恶。 如果把你爱不释手的工具弄坏……你会不会心疼？ 镜中的少女抬起青葱般的手指。 右手轻轻的握住左手小拇指，然后右手大拇指顶在小拇指指根。 然后用力！ “咔嚓”声在卧室里响起，格外的清脆，与此同时愉悦感从小鸟游令和心里流出。 看着镜中少女的左手小拇指被生生掰折，小鸟游令和不仅没有恐怖，甚至只觉得愉悦和兴奋。 甚至都忽视了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 很快，剧烈的疼痛将她的意识拉回现实。 小鸟游令和低头，自己放在桌子上的左手小拇指，弯曲成了一个绝对不正常的弧度。 这是？ 她第一时间并没有在乎自己的伤势，而是迅速地环视四周。 房间里空荡荡的，除了自己绝对不会有其他人存在。 那自己的手是？ 等她在看向镜子，镜子里的少女已经恢复了原样。 这是怎么回事？ 蓦的她回忆起来了自己今天在校园里遇到的那个男生。 “学姐最近如果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可以我。” 这些是他干的？但他的目的是什么？他是怎么做到的？催眠？ 小鸟游令和陷入了沉默，最后只能猜测应该是催眠。 她也没了解过催眠，但多少有听说过心理暗示和诱导自杀的案件。 除此之外小鸟游令和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能性，至于…… 最后她拿起了手机，先把自己的家庭医生喊了过来，然后在给纯子打过去电话。 “去查个人，我所读的那所高中，一年级里有个叫羽生凌的，给我把他的所有资料拿过来。” 黑田玲奈稍微犹豫了一会，“再叫黑田家资助的那几家神社派几个法师过来，告诉他们如果敢糊弄，以后别想再利用黑田家的资源。” “明天我出去后你带几个人给我把房子给我里里外外检查一遍。” 黑田玲奈放下手机，目前能做的只有这些…… 目光再次扫过桌面上的镜子的时候，黑田玲奈似乎看见镜子里的少女正冲自己微笑，认真去看的时候镜子里依旧正常。 她把小镜子倒扣在桌子看，这才觉得稍微松了口气。 到底是怎么回事？ …… 第十四章 终于 又出现了你这傻鸟系统 羽生凌都忘记了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了。 第二天他照常站在出租门口，消失了一段时间的选项终于又冒出来了。 【选项一今天天气不错，正常出门去学校吧！】【可能会遭遇绑架事件】 【选项二算了，呆在家里算了。】 羽生凌看到这两个选项觉得有点气。 你这个傻鸟系统意思是我的日常生活是除了去学校上课之外就只剩下宅在家里了吗？！ 接着又觉得有些欣慰，你终于有些除了红色的【危】之外的选项了，但你就没有什么新的功能了吗？鉴定能力按理说是眼睛带来的道具功能也不是你这个系统的进阶功能。 这么扣扣搜搜的，真不知道是不是从某家南极畜生那儿学的。 不服气归不服气，真静下心来想想自己还真没什么地方去。 工作？他现在是高中生，别看扶桑高中生打工很常见，但扶桑社会对高中生打工的限制一点也不少。 酒吧夜场等少儿不宜的地方不能去，街道治安不达标，曾经过黑历史的地方不能去。 真的找到了打工的地方还要提前和学校里的学生会提一嘴报备，学生会调查完给你盖上章后你才能正式开始你的打工之旅。 打工的时候学生会也要时不时来问问你打工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被欺负？有没有遇到压工资，故意欺负你是高中生？ 如果有，好那我们去负责他这块的工会找他麻烦去！肯定得帮你维护权益！ 扶桑高中的学生会和东华的不同，学生会是真正意义上的全面由学生负责，从活动的策划到赞助的招募，全都由学生组成的学生会自行负责，老师和校长们通常不会过来插手。 这也是为什么会长之类的位置上坐的都是具有真才实学的校园明星——你丢个草包上去他根本撑不起学生会这个机构的运行。 找朋友？ ……，抱歉，初来乍到还真没朋友。 能称得上朋友的人都天南地北的分散在扶桑各地，就是没有京都的人，其他的基本都还在福利院做帮工，或者干脆在福利院所在的平户市本地找工作。 想来想去，如果不是和系统抬杠一定要出去转转的话宅在家里还真是自己最好的选择。 淦，宅男有错吗？ 不过，自己为什么会遭遇……绑架？ 羽生凌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脚边是还没醒的藤坂步美，开始思索自己哪来那么大面子来绑架自己。 要钱？你想从一个从福利院出来的学生身上榨出多少钱？ 图色？倒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自己怎么说也算是个帅哥，但绑架就有点过了…… 随机作案？大早上的随机作案？虽然扶桑治安不比在人民的铁拳制裁下的东华，但也能算得上是东亚第二安全的国家了，应该也不至于会有人丧心病狂到大白天绑人，并且他的上学路线都是人流密集地区，真有人脑子抽了应该也找不上自己。 或者……黑田玲奈？昨天刚刚搭讪过得学姐突然跳出脑海。 他在网上搜过有关小鸟游令和和黑田玲奈的消息，一个人有两个名字，多少还是有些勾起他的好奇心。 小鸟游令和还好，小鸟游这个姓在扶桑虽然说不常见，但也是耳熟能详的姓氏，令和也是常见于名字中的词汇。 黑田……，这个姓氏在互联网上就不是那么平凡了，黑田财团，目前扶桑的四大财团之一，主要经营的方向是报业，电视台，房地产，医疗，系能源，半导体和精细化工。 财团是一种特殊的企业集团，通常是由多个不同领域的企业抱团形成的一种扶桑独特的资本怪物。 如果说世界上半分之八十的财富都在百分之十的人手里，那么对扶桑来说这句话可以改成扶桑社会百分之九十的财富全都在不到百分之五的人手中。 而扶桑的这百分之五的人中，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家族。 别看财团是由不同领域，不同企业抱团形成的，但这些不同的企业真正意义上的话事人都姓黑田，这些人才是真正意义上把握着扶桑社会命脉的存在。 虽然不知道黑田玲奈在黑田家到底是什么位置，但……如果是她的话绑架自己的可能性还真大了不少。 不过为什么要绑架自己？难道是污染加重了？ 从昨晚才过了不止一天，不会这么快把？ 是不是应该和藤坂步美坦白？ 这时脚边睡得还挺香的藤坂步美有了动作。 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被子上，藤坂步美的睡姿非常规矩，老老实实的平躺在那盖着被子，她似乎感觉很惬意，嘴唇轻抿，白藕似的胳膊从被子里抽出来刚好摆在阳光下，白嫩的小腿也摆脱了被子的束缚伸了出来，一只脚丫上挂着半只白色袜子，另一只脚丫的大拇指使劲蜷缩着，整个人被被子盖着摆出一个大字。 靠近沙发的手刚好碰到了羽生凌穿着拖鞋的脚，藤坂步美依旧合着眼，有些疑惑，然后小手顺着往上，抓到了羽生凌的脚腕。 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翻了个身，没有松开羽生凌的脚腕。 睁开眼，看着坐在一边的羽生凌，眉眼弯弯，“早呀。” 羽生凌先是打掉藤坂步美顺着裤腿不老实往上摸索的小手，这才回了句“早”。 这时的藤坂步美整个人透着一股轻松，惬意又懒惰的气息。 …… 黑田玲奈同样没去学校。 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窗户紧闭，屋子里一片狼藉。 房间里的所有镜子都被她打碎，所有可以可以反光的光滑表面都被她刮花，没法刮花，又扔不掉的全都盖上了一层布。 她吩咐下人进来把地上的碎片和垃圾全都收拾走，而她自己则坐在床上紧闭着双眼。 佣人们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端庄大方的大小姐看起来像变了个人，碍于身份也不好追问，只能战战兢兢的遵循大小姐的吩咐。 整个上午只有纯子一个人被大小姐叫了进去，带了没多少时间又匆匆出来。 大部分佣人一脸愁容，只有一部分知道自己家小姐真正底细的佣人却按捺不住兴奋，自家小姐终于要忍不住了？终于能熬出头了？ 第十五章 自己会怎么死? 而黑田玲奈坐在房间里，眉头紧蹙。 从自己今天早上醒来开始，昨晚发生的怪事开始频发。 先是看见窗户上的倒影冲自己微笑，再就是看着衣柜里全身镜中的自己掰断衣架然后用它穿透自己的脖子。 重要的是自己本身似乎有着强烈的意愿去重复他们的动作。 看着一个又一个自己的影子用千奇百怪的死法死在倒影中她不仅没有感觉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又一阵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快感。 说实话，她自己都不相信这是催眠能够办到的事情。 靠近京都的寺庙的法师早早就来了，转了一圈后纷纷都说没什么问题，但出于自己的要求还是做了最基本的仪式。 房间的四角都有着一小堆盐。 纯子也带着人把房间里里外外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 自己能做的似乎都做了，黑田玲奈人生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无力感。 这不是用钱，用权，或者说靠自己的忍耐和能力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以前她看恐怖电影的时候只觉得可笑，为什么会怕那么个莫须有的东西，他冲你爬过来你就拿东西干他啊？这个房间闹鬼那就赶紧搬走啊！ 但真发生在自己身上她才意识到人类面对未知时会拥有一种本能的恐惧……和无力。 她并非没有想过离开，似乎只要自己从任何地方看到自己的倒影，自己的影子就会做出一些诡异的行为。 并不是我不看它就可以解决，只要她的视线里出现倒影，无论她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就一定会受到伤害。 ……现在剩下的线索只有那个男生了吗？但……主动权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真让人不爽。 敲门声响起，“小姐。”，传来纯子的声音。 黑田玲奈用手遮着眼睛过去开门。 纯子怀里抱着几个档案袋和一个硬盘走了进来。 “小姐，这是那个男生的资料。”，纯子将档案袋放在桌子上，“这个少年……确实有些与众不同。” “嗯？”，黑田玲奈低着头，翻看着手里的资料，她不能抬头，因为现在纯子眸子中肯定有自己的倒影。 从资料来看羽生凌的人生根本找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作为流浪儿童从警署送到平户市福利中心，在平户市上完了小学和国中，并且一直没有被领养走。 小学和国中时候是个特别懂事的孩子，学习也很刻苦，这在黑田玲奈眼中不是什么亮眼的点，本来开局就比别人差了，如果还不懂得努力的话就是彻头彻尾的废物。 然后通过考试以优异的成绩来到京都橘中，不论是私立还是国立高中每年都会特意招收一定得特别贫困免费生，主要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你看我们不是资本教育的吸血鬼，我们愿意为了有困难的国民自掏腰包。 然后就成了自己后辈一年级，看起来平平无常，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就这？有什么称得上与众不同的？”，黑田玲奈有些烦躁，啪地一声摔下档案，感觉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他本人是没什么问题，主要是他周围的人”，纯子说着把另外一封档案放在她面前。 “似乎在他的成长的途中，所有欺负过他的孩子，大人……都死了。” 黑田玲奈来了兴趣，打开新的档案袋，里面都是一些从警署里复印出来的案底，从日期来看有些念头，“死了？” 被欺负她倒是不意外，出身越低就越容易遭到不公对待，她比谁都能体会这个道理。 不要以为孩子们天真单纯，有时候孩子们的霸凌比成年人都要残忍。 “没错，无一例外，都是意外或者自杀。”，纯子说着打了个寒战，她不知道为什么大小姐会忽然对高中男生感兴趣，但随着调查她只觉得有张看不见的影子笼罩在羽生凌身上。 虽然死的人不少，但能看的东西不多。 主要是扶桑的警方只要确定死亡原因是意外身亡后就基本不会进行任何后续调查了，除非家属要求。 而这些都是非常典型的意外死亡案件，也没有进一步调查的必要。 “还有一件事，本田雄马自杀了。” “自杀？” “嗯，自己把脑袋插进洗脸盆里把自己淹死了。”，纯子递来u盘。 “自己在水盆里淹死了？”，黑田玲奈有些难以置信。 溺水自杀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用水盆溺水自杀就和想靠憋气把自己憋死一样。 等到最后关头，你的身体一定会组织你自杀，这是人类刻在dna的本能，和你的主观意愿没有关系。 就算你厉害，扛过了自己本能，你把自己成功憋晕，这个时候你的意识已经暂时消失，你的身体也会自然而然的恢复呼吸。 有过情侣一起相约跳河自杀，结果最后捞上来的时候发现对方都互相扯着对方的头发。 本能让他们都想踩着对面好让自己能够浮出水面。 “之前去学校的人也回来了，羽生凌今天似乎并没有去上学。”，纯子继续汇报着。 黑田玲奈的表情阴晴不定，虽然在别人眼里用洗脸盆自己把自己淹死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估计纯子和组里的其他人一样，认为本田雄马是被其他人报复，然后伪装成自杀。 但……她不这么觉得，自己今天早上还把写字用的钢笔插进自己的眼睛，捅进脑子。 “知道羽生凌的住址是把？” “知道。” “那就再去一次，还有拿走这个。”，黑田玲奈递过来一张纸，纯子结果没看。 “如果我遭遇不测，后续就照着这张纸上写的来，全权由你负责。” “小姐？”，纯子脸色有些发白，自己只是跟着小姐被发派过来的一个小喽啰，撑死只能算跟着小姐比较久的小喽啰，怎么就忽然摊上这么大的事了？ “纯子有哪里做的不对吗？！”，纯子后退一大步鞠躬，就差土下座了，她怀疑自家小姐是想找个借口把自己从身边拔出去。 黑田玲奈没理会她，只是接着嘱咐，“并且，如果我遭遇不测，一定记得给我做掉那个叫羽生凌的家伙。” 最后纯子白着脸离开了房间，而黑田玲奈则坐在书桌前翻看着纯子留下的资料。 她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自己身上遭遇的一切和羽生凌脱不开干系。 档案上的死法千奇百怪。 踩到自己爷爷的胡子滑到摔死。 半夜睡觉蟑螂爬到嘴里噎死。 参观斗鸡比赛的时候被斗鸡一爪子抓破喉咙。 裁判被选手的标枪戳死。 参观墓园被倒塌的墓碑砸死。 汽车没拉手刹导致滑车被碾死，这个都已经算是正常的。 那么自己死法会是什么？黑田玲奈很好奇。 第十六章 真是小看电视剧了 羽生凌整整一个上午都和藤坂步美坐在电视机前，陪着她接受肥皂剧和电影的轮番轰炸。 在这个手机等移动端占据视频播放大头的时代，电视机节目的生存空间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压缩，现在就算有什么好剧出现，也基本上都是以视频播放平台为主，会员抢先，付费点播，花样百出，资本从观众身上榨取价值的方法也在与时俱进。 不过扶桑的电视台是依附于庞大的报业集团生存的，也是各个国家中少有的铁头娃，前几年也能凭着制作优良的《非自然死亡》和移动端血拼出一番天地。 羽生凌的上辈子学的是电影专业，也因此他本来多少有些看不起电视剧。 这算是影视圈里的一个小鄙视链，拍纪录片的看不起拍电影的，电影里拍艺术片的看不起拍商业片的，拍商业片的看不起拍电视剧的，而电视剧里又专门以受众是家庭主妇的肥皂剧作为鄙视链的最低端，拍电视剧的又看不起搞综艺的。 最后以上这些的统统看不起拍短视频的和网红。 但羽生凌看了一上午竟然还真被剧情给吸引了，为什么一对黄种人夫妇生的双胞胎是一个黑人和一个白人？ 为什么原配丈夫要买通医院做亲子鉴定说两个孩子都是自己的？ 没看过前面剧情的羽生凌也看得津津有味，单说这父子仨色，放东华都够《走近科学》拍个三集了。 藤坂步美则是边看边给羽生凌补充剧情，解释人物关系，比如男主和女主姑姑的闺蜜有一腿，女主和男主结婚是图男主的财产，而男主实际情况是假装富二代还背了一屁股债，小名阿强，卖鱼的。 藤坂步美边解释边朝羽生凌蹭，最后是两个人并靠着坐在沙发上，藤坂步美睡觉用的被子裹住了他们两个。 明明是第一次这么靠近女生，但羽生凌总是有种熟悉感，好像自己很久很久之前，也曾经和某个姑娘一起这样呆过。 刚开始他还有些警惕，后来干脆放弃思考，想那么多干嘛，好好享受当下不好吗，想那么多有时候也是很累的。 时间就这么来到了中午，街道上人来人往的声音逐渐喧杂。 【选项一—继续呆在家里。】【可能遭遇□□□□】 【选项二出门】【推荐】 “嗯?”，羽生凌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选项，有些愣神。 第一个后面一串空白是什么玩意，这个还好，毕竟乱码也不是从来没见过，但选项二后面的这个推荐到是第一次见到。 羽生凌略微思索就理清了大概发生了什么。 大概率是黑田玲奈那伙人在学校没找到自己，所以就换了个方向往自己出租屋这边跑。 他并不认为自己的个人信息能够在大数据时代得到很好的保护，在现在人的一生可以浓缩成档案袋里短短的几张纸之上，没准比你自己回忆的还靠谱详细。 他倒不是想和系统对着干，只是放心不下家里的藤坂步美。 万一对方没找到自己，再擅自闯进来对藤坂步美下手，那黑道都市大河剧极有可能摇身一变变cd市悬疑刑侦恐怖剧。 “藤坂，我一会要去学校一趟……”，羽生凌耸了耸肩膀，藤坂步美枕在上面的小脑袋也跟着晃了晃。 藤坂步美坐直身子，平整了一下羽生凌身上的被子，看着他有些窘迫的样子似乎已经猜到了他想说什么，“不用担心我，如果我不愿意的话，没有人可以找到我。” “……你怎么知道？”，羽生凌感觉藤坂步美看透了自己的心思。 藤坂步美跪在沙发上，把长发在脑后拢起，然后扎成一个马尾，嘴角翘起，露出陶瓷板白皙的牙齿，“你猜？提前说好我可不会读心。” “真的？” “真的。” 羽生凌掀开被子，他当然没信，不过既然藤坂步美这么说了只能表示她肯定心里有数。 以前竟然还小看电视剧了，现在电视剧里的剧情已经发展到了比自己这两天生活还要精彩的地步了。 电视里卖鱼强联系上了自己的好基友王小明准备策划绑架自己的妻子，结果妻子就先一步被人绑架了。 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最后他把自己的手机也留给了藤坂步美，反复叮嘱如果有什么情况先报警，千万不要凭着自己的性子来。 然后又从通讯录里找出前川修一的电话号码告诉她如果想找自己的话可以打这个电话。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手机里存的同学电话只有前川修一一个。 手机里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对自己来说手机只是一个上网用的板砖，平日里也没人会给自己打电话发消息。 点开消息栏能看见全是购物软件的打折提示，除此之外最多的就是通讯公司提醒自己该交话费了。 他也不知道藤坂步美到底听没听进去，藤坂步美抱着羽生凌的手来来回翻看，爱不释手，羽生凌说什么都是点头说嗯。 她早就想要一个手机了，自己现在手里的还是羽生凌的，对她来说更有意义了。 …… 羽生凌忐忑不安地来到学校，上楼的路上还碰到了自己的班主任，班主任询问了询问他的身体情况后也没有再做追问，只是叮嘱他要好好注意休息。 羽生凌在老师圈子里还算是个名人，主要是整个学校只有他一个人是从福利院里出来的。 从全扶桑最北边的平户圣光福利院凭借着自己优异的成绩的闯过层层阻碍，只身一人来到大城市打拼，这励志的经历，完全都能放到热血漫画里当主角了好吧！别说他成绩还这么好，就算他成绩有些瑕疵，老师们也不介意多照顾他一下。 他在教室刚一屁股坐下，前川修一就贼眉鼠眼的凑了上来。 “羽生君，之前你叫我收集的资料我收集了七七八八。” “那个叫小鸟游令和的，还真不是个普通人，学长们说他是我们上一届一年级下学期转过来。” “据说那时候校长和校董会的人都到场了，有人在之后私下里看到校董的人对她点头哈腰，家里应该是大小姐。” 羽生凌一脸平静的看着前川修一，就这？他花了一晚上在搜索引擎上了解的比你多多了，我还知道她确实是大小姐，还是黑田家的大小姐。 前川修一没在意羽生凌的眼神，接着自顾自己的说道，“还有还有，据说去年她请假了一周，然后那一周京都发生了不小的黑道冲突，她回来的时候胳膊上似乎有刀伤，高年级都在猜她可能是黑道家的大小姐。” 第十七章 中二的扶桑人 “小姐，出租屋那儿什么也没有……”，纯子战战兢兢地站在黑田玲奈面前，大气不敢喘一口，“那儿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片破旧的围墙。”，说着她递上手下拍到的照片。 黑田玲奈强忍住怒意，结果照片，上面果然只有爬满青苔的水泥墙，后面是废弃的烂尾楼。 “我记得地图上那儿确实是有出租屋的把？” “是……，我们寻访周围居民的时候也都说那儿本来是应该有一栋房子的。” “行了，我知道了，出去吧。”，黑田玲奈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仅仅过去了不到两个时辰，她的身上已经平添了三道伤口，都被她用衣服遮了起来。 这算什么事！不是你说让我遇到了奇怪的事就去找你的吗！ 我去找了啊！你人跑哪去了!虽然手段可能不太正常但也是找了啊!你人呢！ “等等……”，黑田玲奈喊住了纯子，“试着打过他的电话吗？” “打过了，但……打不通。” “我记得他是从平户圣光福利院出来的是吧？” “对。” “那就通过那儿给我联系到他，今晚必须把他带到我面前。” 黑田玲奈有种预感，感觉有什么东西就要从自己的眼睛中涌出来一样，现在随着每一次心跳她都能看见房间的阴影里闪过一些不可名状的肉块，什么盐啊三五七绳啊对它们毫无作用，耳边还时不时可以听见一些意义不明的低语。 是不是如果一开始正常一点向他求助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这个念头从她的脑海一闪而过，然后被她很快的否决。 世界上不存在无缘无故的恨，也不存在无缘无故的爱，这是她从小到大的经历用黑色的现实告诉他的。 - 整整一个下午羽生凌都没遇上什么奇怪的事，社团也比自己想象的有趣。 宝木一雄直接送了他套护具来社团练习用，除了护具之外还有一柄木刀和一柄竹刀。 竹刀和木刀是不同的。 竹刀是剑术比赛中使用的刀具，也是最常见的一种练习刀，中空，重量较轻，弹性比较大，就算打在人身上也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因为比赛时候使用的就是竹刀，所以一般会拿来空挥练习，以习惯竹刀的重心和操作。 而木刀是实心的，重量和重心更接近真刀，宝木一雄要求社员们要拿木刀来练习剑术和一些不会在比赛中使用的技巧。 木刀是真能砍死人的，力气大的人拿木棒都能砸死人，更何况是木刀，真使劲砍下去轻则骨折重则丧命，所以木刀在赛场上看不到。 一下午的训练让宝木一雄对羽生凌更加爱不释手，羽生凌的肌肉力量绝对没问题，发力技巧学的也非常快，如果不是有打工在身，他都想把羽生凌拉倒自家道场去送给自己的老爹调教。 没办法，适合萨摩示现流的种子太少了！ 身高，肌肉力量都合适，并且还对剑道感兴趣的年轻人实在是太少了！ 别看扶桑各种艺术作品中剑道频出，但剑道在扶桑还真的只能算是个小众运动，要拿个什么做对比的话，和东华的传统武术不逞多让，都听说过，但真的在学习的却凤毛麟角，扶桑真正的大众运动是棒球。 剑道服被他留在了社团，木刀和竹刀却可以带回家。 竹刀和木刀在羽生凌腰间呈x装插着，走在街上他只觉得自己的手痒，贼想掏出来顺手挥砍两下。 自己小时候能有根光滑笔直的棍子就可以乐得跟狗似的。 要那时候自己手里有这两柄刀，家门口的油菜花和蒲公英一株都别想剩下，全都得让自己抽秃噜喽。 他走在路上的回头率也不低，京都橘的校服是典型的仿西服，下身是修身裤，上衣是领带白衬衫和没那么死板正式的小西服。 羽生凌本人又长得清秀帅气，剑眉星目，腰上插着两柄长刀，搭配着现代气息浓郁的小西服，整个人气质看起来就像少女们想象中的现代浪人一般——除了月代头，加上月代头估计就帅不起来了。 羽生凌坐电车的时候就发现有隔壁华府女子高中的女学生拿着手机偷偷拍照，还有几个胆大的以学习剑道蹭过来想要他的lin。 都被他用没带手机糊弄了过去，他是真没带手机，只不过看女生们的表情似乎不太信。 就这样，一边琢磨着今天宝木一雄交给自己的蜻蜓八相和步法“飞行”“柳叶摇”。 宝木一雄爱才心切，就怕羽生凌这颗好白菜觉得学剑道没用转头跑了，一口气给他展示了一遍萨摩现实流的大部分技巧，并鼓励他只要愿意坚持肯定都能学会。 之前在东华就觉得扶桑文化有点中二，比如“帝国の绝凶虎”“帝国の破坏龙”“帝国の至宝”帝国系列三人组和“深海の大魔王”，“东海の龙太子”，“怒涛の大津波”（傅园慧）海王三人组。 这辈子来了扶桑就当入乡随俗吧。 刚刚走到家门口，就从门外听见藤坂步美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 “阿凌在京都一切都好，您就放心吧。” “欺负他？没人欺负他，那孩子的脾气您肯定比我还清楚，不惹事不张扬，心里只惦记学习，我现在都还没得手呢……” 然后就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有人给自己打电话？羽生凌有些疑惑，这年头还能有人给自己打电话。 推开门，藤坂步美蹲坐在沙发上，一只手环抱着卷曲的小腿，另外一只手拿着电话，有说有笑。 “啊，阿凌回来了，让他和你说吧。”，藤坂步美看见了羽生凌，笑着对电话说道。 然后她用手盖住手机上的麦克风，探过头来说道，“是圣光福利院的早川婆婆。” ！糟了，为什么早川婆婆会给自己打电话，并且还是藤坂步美接的电话。 要出事！ 羽生凌在短短几秒钟已经脑补出来早川婆婆领着孩子们做完早课后和他们碎碎念，“你们要好好学习，之前有个哥哥虽然不聪明，但就是通过学习去了京都，还找了女朋友。” 第十八章 自己家的穷猪 这辈子羽生凌无父无母，无亲无故，但自己却并不认为自己是无根浮萍，他认为自己还是有个家的。 这个家自然不是现在居住的这不足二十平的小破出租屋，这儿只是一个用来生活的暂时住所罢了。 家应该是一个人能够寄存人生温馨的港湾，家里应该有自己不论再怎么胡闹也会训斥着接纳自己的家人，开心幸福的时候你是家里的骄傲，烦躁郁闷的时候家应该是你的依靠。 对羽生凌来说，那个远在扶桑最北端平户市的小破福利院就是家。 羽生凌衣服都来不及换，一个箭步拿过手机，贴在耳边上，嘴角却不知不觉翘了起来。 “婆婆，你怎么打电话来了。” “怎么了！我不能打电话给你吗！你这孩子也是，离了家就和蒸发了似的，也不知道往家里打个电话！” 手机小小的话筒根本阻拦不住早川婆婆的嗓音，羽生凌感觉自己眼前已经出现了早川婆婆戴着老花镜反手拿着扫把追着自己揍的模样。 “我这不是担心打扰到婆婆，再说我周末不都打电话回去，也有给美千子写信，我给她写的信她收到了吗？” “算你还有点良心，你的信美千子收到了，每一次都要跑来跟我炫耀，说你心里她比我重要。” “她那是小孩子脾气，婆婆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哼，你们俩一撅屁股我就知道要拉什么屎……，在京都过得怎么样？平户这一晚上就入了冬，冻死个人，我看天气预报说京都也冷了，用不用给你寄点衣服过去？” “不用，学校的校服……” “钱还够不够用？如果不够了就和老婆子说，老婆子的家底比你想的要厚实。” “我知道你不愿意待在这小地方，想去大城市……，在大城市…没受欺负吧？和同学好好相处，记得按时吃饭，小时候就属你不爱吃饭，但也奇怪，就你爱蹿个。” 听着从电话里源源不断传出来的叮嘱和唠叨，羽生凌没有觉得厌烦，只觉得自己的心在秋日下愈发的暖和。 早川婆婆在他心里不亚于这一世的奶奶，一个人经营着圣光福利院，明明福利院的经济情况常年揭不开锅，但依旧从来不拒绝从政府或者民间那儿来的弃婴。 福利院里绝大部分孩子都带有先天性残疾，如果不是有残疾，他们也不会遭到遗弃被送到福利院。 整个福利院整整意义上的健康人就俩人——羽生凌和早川美千子。 羽生凌是从警察署捡到送过来的，美千子是早川婆婆在垃圾回收站捡回来的弃婴。 早川美千子现在还是上国中的年纪，早川婆婆也不会给她买手机，所以他们俩就一直靠写信来往，周末给早川婆婆打电话的时候早川美千子往往也会守在电话旁，和自己炫耀自己在学校又被几个男生告白了，又收了几个小弟。 扶桑有不少高中，大学或者社会福利机构中带有“圣光”或者“佛学院”，这并不是为了名字好听，而是意味着这座学校，社会机构，是由基督教或者寺庙出资赞助建立。 这些学校和机构并不会限制其中从事人员的信仰，只是在日常生活工作中会牵扯到有关信仰的东西。 比如在佛教高中会开设参禅，讲经课程，基督学校会安排早课，学习圣经的课程，只是课程，并不会强制信仰。 像是修学旅行之类的东西一般也会选择有名的教堂或者寺庙，好让学生们充分地享受宗教气息的熏陶。 整个福利院里，只有早川婆婆和厨师兼保安的田中大爷信仰基督教。 如果有福利院的孩子想要入教，平日里彪悍直性子的早川婆婆反而会温柔下来，认真的和他聊天，来确定孩子不是一时兴起。 “阿凌啊……”，早川婆婆的声音平静下来，羽生凌知道这是她要说正事的前奏，表情也不禁认真了下来。 “福利院受到了一大笔捐款，对方说是你的朋友为了感谢你……，问他们他们也只说是你的同学。” 羽生凌先是愣了愣，但很快反应了过来。 没错，人的一生足以短到印刷在几张白纸上，那么自己是从平户圣光福利院出来的事情自然也瞒不过家大势大的黑田玲奈。 握着手机的手忍不住用力，指尖微微发青。 “本来想问问是不是你在那遇到了什么麻烦……是刚刚接电话那姑娘吧？” “……婆婆你别瞎想，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羽生凌没有否认，干脆将错就错。 “普通朋友待在你家？还是个女的？”，早川婆婆听起来也送了口气，“以前就觉得你跟个小大人似的，这时候可不能学大人，人家家里什么家底，你自己什么情况？” “我不是在跟你说门当户对，我只是跟你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让自己配的上人家，别仗着人家喜欢你……” “婆婆，我真的对她没有意思。” “真的？” “真的。” “那钱我给人家退回去了。” “不用，你收着吧婆婆，哎，婆婆你不用担心我，我自己有能力处理的来。” …… 早川婆婆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人家好像还让自己拜托羽生凌去什么什么地方，既然都已经在羽生凌家了，地址应该是用不上了？ “这群年轻人哦……”，早川婆婆戴上老花镜继续织手里的毛衣，心中暗下决心等早川美千子回来后要加强对她的教育。 自己家的穷猪被金白菜拱了还好，那颗穷白菜得看好。 - 羽生凌放下电话后肉眼可见的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人作为一种社会动物，到底不能和社会彻底脱节，早川婆婆可以称得上是他这辈子为数不多的亲人。 然后他又有些恼火，不是和你说了有问题就直接找我！为什么还找到十万八千里的平户市去了？！ 哦对，找过来着……但你就不能正常一点吗！绑架算什么找人！ 这女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很头疼吗？”，藤坂步美笑盈盈地端来一杯水。 羽生凌看着藤坂步美，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都知道？” “我也不想知道……”，藤坂步美揉了揉自己鼻子，“但那个家伙的臭味真的太显眼了。” “这个呢？”，羽生凌说着伸出右手，血红的眼珠从手掌下翻出来。 藤坂步美的脸上第一次出现惊愕，“这个我真不知道……” “可恶……”，藤坂步美崛起小嘴，看起来有些不满。 第十九章 武器附魔! “被那家伙抢先了所以很不爽啊。”，藤坂步美撅着的小嘴依旧没有放下来。 说着她俯下身子围着羽生凌的右手左看右看，“这确实是祂的眼睛，虽然不完整……为什么却闻不到她臭味？你是怎么做到的？” 羽生凌暗自松了口气，看来藤坂步美也不知道系统的存在，这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以后等系统成长起来了自己多少也算是有个自保的能力了。 藤坂步美的目光打量着四周，看起来像是在寻找什么，最后看到了羽生凌插在腰上的木刀和竹刀。 藤坂步美抽出木刀，掂量了掂量，感觉手感不错，“就它了。” “你要干嘛？”，羽生凌估计自己马上要再出门一次，干脆也不换衣服了，坐在沙发上看藤坂步美摆弄木刀。 木刀在她手里像是活了一般，随着她的手腕在空中翻转，阵阵破空声响起。 “我不知道祂是怎么把自己的眼睛变成你的东西的，但她都把自己眼睛送给你了，我不给你点什么我就觉得自己亏了。” 听起来像三岁小孩的赌气，羽生凌在心里嘀咕，却没说出来。 他现在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解决掉黑田玲奈这个大麻烦。 选项又蹦出来了一次，这一次的推荐项是让自己不要去插手藤坂步美的事。 他大概琢磨了一点系统的运行逻辑，应该是如果自己的行为如果会导致有什么特殊事件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话就会出现提示，但自己周围的人呢？远在平户市的早川婆婆是否也在系统的触发条件内？ 他不知道，也不敢去赌。 他不认为自己会怕黑田家的报复，自己身边还有个不知道深浅的藤坂步美，但早川婆婆他们只是普通人。 如果这该死的女人一开始能好好和自己说话，也不至于现在这个地步，自己不可能放着污染蔓延不管，按照藤坂步美的说法要是污染真的到了最后无可救药的地步，那么一切邪祟的最终目标依旧是自己。 真的是草了，自己就想安安稳稳好好上学，当一个普通人，招谁惹谁了？！ 那些诡异不会和黑田玲奈共用一个脑子把？都不讲道理。 那边藤坂步美似乎对羽生凌的木刀很满意，横在自己面前，然后用牙咬破自己食指。 一滴鲜红的血珠从食指滑落，滴在木刀的刀身上。 在羽生凌的眼中，红色的血液眨眼间便顺着木偶纹理爬满刀身，然后又如同潮水一般退去，汇集在刀柄上，勾勒出一朵栩栩如生的彼岸花。 彼岸花，梵文叫做曼珠沙华或者曼陀罗华，由于其妖艳的模样导致不论东方还是西方都有关于他的传说。 不论是东方传说还是西方传说，彼岸花总是和死亡，诅咒脱不开干系。 在东亚文化传说中，彼岸花是生长在三途河畔的花，它自愿投入地狱，被地狱遣回，但它不愿意离去，依旧徘徊在黄泉河畔，最后在黄泉旁长出一条“火照之路”。 在扶桑这儿还有个传说，曾经有一只鬼喜欢着一个姑娘，但因为这个鬼长得太丑了姑娘并不喜欢他，后来有个武士路过，用刀砍死了鬼救出了姑娘，鬼的鲜血洒在地上，长出来了一朵黑色的花。 西方的故事也大差不差，好像世界上所有人都觉得这么妖艳美丽的花一定和神明和爱情有关，据说由于它的模样像是一双祈祷的手，所以彼岸花被认为是一种生长在天堂的花。 传说是黄泉路上唯一可以看见的景色就是彼岸花海，它的花香可以让行走在黄泉河畔的灵魂回忆起前世的事情。 羽生凌从藤坂步美手中接过木刀，除了刀柄上的那朵鲜艳的彼岸花，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重量似乎变重了一些，感觉手感变好了。 在他的视野里木刀已经从【木刀（精良）】变成了【木刀（优质）（受诅咒）】。 “好了。”，藤坂步美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看起来很开心，“这东西不比那个小贱人的眼睛差。” 羽生凌拿着试着空挥了几下，确实手感变好了，现在他感觉这柄刀就像是自己手臂的延伸，甚至可以感受到风拂过刀身的触感。 “现在它可以伤到我了哦。”，藤坂步美站在羽生凌身旁给他解释道，“如果你想的话，他可以用来砍普通人，被它碰到的家伙都会被黄泉诅咒，你现在试着对着它念naraka（奈落）” 羽生凌听着藤坂步美的指挥，轻声道，“奈落。” 瞬间，生长在刀柄的彼岸花似乎被唤醒了，肆意张扬着，花瓣顺势而上爬满了整个刀身，刀身红褐相间，看起来充满了一种妖艳的美感。 “总之就是遇到了奇怪的家伙直接冲他砍下去就对了吧？”，羽生凌问道。 “没错！” “那如果遇到了遭到污染的人呢？” “直接砍他本人就可以了！诅咒什么的事后再解咒就好了。” 羽生凌听明白了，这玩意是带真实伤害的，给你一刀你本人连着身体里东西一起造成伤害。 如果人家身体里的东西比本人血厚怎么办？把人抽死然后接着抽？羽生凌的思维又不小心到处乱飞。 “要出去吗？”，藤坂步美坐在沙发上蹬上凉鞋，凉鞋很明显比她的脚大了两圈，走起路来跟穿了个大号拖鞋似的。 “应该是要出去的……”，羽生凌愣住了，照理来说现在应该由自己找上门去，但自己可没有黑田家的能量可以随便查到一个人的家庭住址。 他现在想出去也不知道去哪找人家，总不能去学校守株待兔把？ 他以前是有这个想法，但没想到第二天人家就不来上课了，让他根本没机会操作。 “走吧，我知道在哪。”，藤坂步美戴上手套，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是一刻也不想再闻那个家伙的味道了。” “不是说不能出去吗？”，羽生凌问道。 藤坂步美戴上口罩，只漏出两个大眼睛，最后又把自己的高马尾重新扎了一遍，“回来再和你解释为什么啦……女人都要有点小秘密，刨根问底的男人会不受欢迎哦。” 第二十章 这是什么噩梦组合? 黑田玲奈站在窗前，看着太阳逐渐消失在高楼大厦之间，只留下晚霞和夜幕抗衡。 恍惚间她似乎回到了自己年幼的时候，被寄养在不知名的组里，晚上夜幕下楼房的倒影就像张牙舞爪的怪物。 门外是咆哮着的大人们和卖笑的陪酒女，是现实里躲不掉的怪物。 纯子应该联系到了把？藤坂步美望了眼不远处桌子上的手机，手机的屏幕被卫生纸盖住。 这种只能等待结果的感受真不舒服，就像对面坐着的是在看你病例的医生，医生边看还边叹气，最怕的就是跟你说没什么大碍，然后偷偷把你的家属叫到一边。 黑田玲奈坐回桌前，看着上面摆着的自己入学时的照片，少女身上穿着京都橘高校的校服，脸上带着傲慢的笑容，不过照片上的少女不是黑田玲奈，而是小鸟游令和。 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这个名为小鸟游令和的少女会消失在所有人的记忆里，高中同学聚会中多出来一个从来不参加的幽灵同学。 黑田玲奈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有些想多了，自己在学校里一个称得上朋友的人都没有，怎么会有人邀请自己去参加同学聚会？ ……为什么会这么安静？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宅子里变得静悄悄的，廊桥里佣人们的交谈声，奔走声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池塘里的惊鹿声都消失了。 又等待了几秒后，确定没有听见池塘里的惊鹿再次响起后，黑田玲奈确定肯定有哪里出了问题，反手拿过墙边刀架上摆着的胁差，强迫自己不要去看手中的刀，刀身会倒映出自己的影子。 手中的武器稍稍给了她一些安全感。 以前看恐怖片总想问为什么主角不拿起武器反击，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体验一下主角待遇，也算是满足一下自己多年的心愿。 木质廊桥那儿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听起来像……木屐？但又不太像。 少男少女的交谈声也传入耳中。 “这种庭院每时每秒都让我感受到了资本家的恶臭。” “什么是资本家？” “一种应该挂在路灯上受到人民鞭挞和谴责的一种生物。” “是吗？那为什么我们来的时候没有在那些路灯上看到有什么东西挂着。” “那是因为劳动人民还没有完全觉醒……这个说起来就太麻烦了，以后有空我给你本《资本论》看下，说起来确定是这里吗？” “确定。” 声音和脚步声越来越近，黑田玲奈手握着胁差摆出火之构。 两只手握住刀柄，高举过自己头顶，这是一种抛弃了防守只追求进攻的剑道起手式，黑田玲奈只求等对方开门后一招克敌。 除了火之构，大部分构式的刀都保持在人的中线，刀身会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来到自己门前。 “咔嚓”，门把手缓缓转动。 黑田玲奈没有犹豫，直接向前踏步，然后以势如破竹的气势重重劈下。 “叮！”木刀和胁差碰撞竟然发出了钢铁撞击的声音。 “艹！”，黑田玲奈听见对面少年骂出一句华国话。 “真他娘是疯女人，多亏了藤坂你提醒。” 见一记不得手，黑田玲奈蹦跳着后退，与对方拉开距离。 然后他这才看清站在自己对面站的正是自己找了半天的羽生凌。 “纯子呢？！”，黑田玲奈低声问道。 羽生凌一愣，他是带着藤坂步美一路找过来的，“纯子是谁？” 黑田玲奈上下打量着羽生凌，和自己在学校见到的没什么区别，就是手里的木刀有些奇特，木刀上满是暗红色的妖艳花纹，被自己用胁差全力一击上面竟然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至于跟在他身后的少女。 黑田玲奈只是看了一眼，就感觉仿佛有一根烧红的铁棍捅进了自己大脑搅拌，头晕，恶心，乏力，头疼等不同感受一起涌上来，身形一晃，吓得她赶紧移开视角。 与此同时她意识到一件事，自己的倒影现在应该出现在了眼前两个人的眸子中，但自己现在却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恶心头疼的感觉还没有褪去，她张开口，刚刚短短的一瞥她感觉自己似乎看到了……看到了什么？ 记忆似乎被擦除了一般，那一撇脑海里只剩下一片如火焰般燃烧的赤红色……这是花？ 羽生凌像是早有准备一样，跃跃欲试的开口，“我的名字叫羽生凌，今年十六岁，住在……” 还没说完就被黑田玲奈打断，“我没说你，我问的你旁边那个。” 藤坂步美轻轻鞠了个躬，甚至还用上了敬语，“初次见面，我是藤坂步美，以后请多关照。”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黑田玲奈梗着脑袋，咬着牙继续问道。 羽生凌将木刀举过右肩膀，踏出半步，凭借着记忆摆出一个蜻蜓八相的起手式，打断了她，“小鸟游同学，能不能配合一下，这也是为了你好。”。 “配合一下是指？” “让我砍你一刀。” “……” “如果你一开始能好好和我谈谈……” 黑田玲奈没给羽生凌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一个踏步直接冲了上来，举着胁差就是一个突刺。 羽生凌右手手掌的眼睛忽然出现在手背上，黑田玲奈地突刺在羽生凌眼中直接变成了慢动作。 其实他根本不懂蜻蜓八相应该怎么变招，但这个情况下也不需要他会技巧，只需要轻轻挪动身子就可以躲开。 黑田玲奈顶着一堆负面buff见突刺不成一扭身子在地上往后打滚再次拉开距离。 黑田玲奈眼中，羽生凌手里拿着一把诡异的妖刀，右手手背上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血红色，提溜直转的肉球，身后的那个家伙……直接看不都能看，光是瞥了一眼就差点要了自己半条命，这是什么噩梦组合。 羽生凌握了握自己的手中的木刀，肾上腺素的分泌让他握着刀的手微微颤抖，“你找我就算了，为什么要找到圣光福利院那去。” 说完他吼着就冲了上去，没有任何章法，单纯的挥刀劈砍。 吼一声也不是中二……剑道社团练习要求出刀前一定要带一声气和，下意识就吼了出来。 第二十一章 好听吗?好听就是好脑袋! 两个人的战斗本来就是不对等的，黑田玲奈一整天几乎滴水未进，还因为直视了藤坂步美顶了一头的负面buff。 反观羽生凌，虽然不会什么技巧，但状态饱满，手上还装了个动态视力提升的被动技能，在付出挨了一下肘击和膝踢后成功放到了黑田玲奈。 一刀砍在了黑田玲奈的脑门上，发出格外清脆“咚”的一声。 黑田玲奈感觉自己差点被刀砍的灵魂灵魂出窍，被砍中没过几秒先前因为直视藤坂步美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藤坂步美背着手站在门口，见分出胜负，掏出手啪啪啪的鼓掌，“赢了呢！” “你别挖苦我了……”，羽生凌握着木刀一步步靠近藤坂步美，忍不住说道。 自己根本就没赢，技巧方面被全面压制，如果不是自己的力气占优他甚至怀疑会被对面一刀枭首，主要是黑田玲奈的剑术太阴了，专门挑着下三路来，根本不是比赛那种光明正大的打法。 说完他这才端详起眼前的黑田玲奈……没错，确实是在学校里看到的那个美人。 不过现在跌坐在地上，乌黑的长发在打斗散开，现在凌乱的披在脑后，身上穿着的是京都橘的校服，仿西式校服不适合剧烈运动，现在也是惨不忍睹的模样，一些地方甚至在前面的打斗中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而开裂，露出外套下面鼓鼓囊囊的衬衣。 简而言之像极了某些游戏中的战败cg，毫无抵抗力的美人倒在地上。 如果可以忽视掉她那双凶的可以弑人的眼睛，也能称得上楚楚可怜。 【黑田玲奈】【污染（中）】【受诅咒（重）】【兴奋状态】 他头一次见到一个人名字下面挂着这么多状态，话说回来……那个兴奋指的是什么？ “然后呢，我需要怎么做？”，羽生凌扭过头询问道。 “直接！”，藤坂步美举起胳膊，做出握着木刀的姿势，然后刷的挥下，“砍下去！” “嘶……”，羽生凌倒吸一口冷气，自己手里的木刀可不是竹刀，砍上去会借着弹性弯曲。 木刀是实心的，真的能砍死人的！ “不用担心！人的头盖骨可是最硬的骨头！再说了有我呢，死不了人的。”，藤坂步美说着也走向黑田玲奈。 在黑田玲奈眼中羽生凌还好，和自己打了几个来回感觉就是一个反应有些快的普通人。 在她眼里一直站在一旁不动神色的藤坂步美才是幕后boss。 看着藤坂步美一步步靠近自己，黑田玲奈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在抗拒，尤其是自己的眼睛……感觉就像是要从自己的眼眶中挤出来一样。 黑田玲奈咬着牙压制住自己的身体，死死地瞪着对面的两人，同时手在地上悄悄地摸索，试图再次反抗。 嗯？为什么自己现在就可以直视藤坂步美了？ 还有……好漂亮的人儿。 黑田玲奈对自己的外貌还是蛮有信心的，但面对藤坂步美依旧会感到自卑，乌黑的长发，一双瑞凤眼，长长的眼线，琼鼻小嘴，竟然有些像……自己的母亲？ 藤坂步美俯身靠近黑田玲奈，贴在她的耳边“以后再找他麻烦了，要不等你来了现世我饶不了你。” 然后站起身，示意羽生凌可以动手了。 在黑田玲奈惊恐的眼神中，少年高高地举起手中的木刀，然后木刀在她的视野里快速变大。 要死了！ 然后又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咚！” - 伏见区的街道，橘黄色的路灯下只有一家移动拉面摊。 扶桑的夜生活的繁华并不比东华差，但繁华是属于有钱人，像这儿这种靠近批发市场的郊区到了晚上几乎没什么人流。 不论在哪座城市，都有光鲜亮丽的一面和无人问津的一面啊，羽生凌忍不住感慨，然后看了看站在小车后面忙碌的山本大叔。 “大叔，这个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亲戚。”，羽生凌把木刀放在脚边抵着桌子竖着放起来。 山本端过来两大碗热气腾腾的拉面，这一次不是塑料碗，而是有脸大的陶瓷碗。 “这妮子长得真好看，多吃点。”，山本撸了撸袖子，给二人碗里一人夹了一块叉烧，“算是我送你们的。” “这年头大和抚子类型的姑娘可不好找了，羽生凌你要好好把握住啊！” 羽生凌用筷子把碗里的鸡蛋一半压在汤底，一半夹起来，听见山本大叔的话，有些疑惑地扭头看向藤坂步美。 在他眼里藤坂步美可算不上是大和抚子类型，与其说大和抚子更像是他喜欢的那个类型——眼神看起来有些懒惰，整个人的气质比较犀利，但又不缺乏女性的柔美。 看了一眼，羽生凌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 因为藤坂步美的模样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虽然细微但他可以肯定发生了变化，眼线似乎更加狭长了一些，眼神似乎变得更加犀利，但整个人的气质却往温文尔雅的方向迈了一大步。 “可惜，本来想趁这段时间变成羽生凌的理想型，结果被你拉着到处跑。”，藤坂步美埋怨着，用筷子夹起拉面，“吸溜”一声吸进嘴里。 在扶桑吃拉面有个小讲究，那就是在吃面的时候要发出“吸溜”声，如果吃的安安静静意味着你觉得这家拉面师傅做的拉面不好吃，是对拉面师傅的一种不尊敬。 “还记得我说过我们是概念的具象吗？” 羽生凌夹起叉烧，轻轻点头，“嗯。” “所以啊，我会在最开始的时候本能的回应人们的期盼，起码外表会往着人们心中最完美的方向发展。” “有点神奇……” “明明再过几天就可以彻底变成你喜欢的形状了呢。” 羽生凌没理会藤坂步美的撒娇，看来变化的只有外表，性格依旧不是自己的理想型。 现在他的眼中漂浮着一个光幕。 【羽生凌】 【持有道具:小经验胶囊x3】 【木刀（优质）（受诅咒）】 【眼】 【技能：/】 【能力：摄影lv2】 【料理lv2】 【招灵体质】 【道具商城：未解锁】 在从黑田玲奈身上一刀砍出又一团肉球后，自己的系统……似乎又升级了！ 虽然只升级后的功能只有可以吧标签展开，看详细内容，和自己记忆里的那个独立游戏一模一样。 这该死的系统到底能不能氪金！ 第二十二章 蜻蜓居酒屋 九月二十七，京都，靠近鸭川公园的一座居酒屋内。 “阿凌——”，后台传来少女的叫声。 站在居酒屋前台的羽生凌没有搭理，继续研究手里的手磨咖啡机。 这儿是蜻蜓居酒屋，也是羽生凌在京都打工的地方。 他在这打工的时间比自己在学校的时间都要长。 居酒屋并不大，狭长的前台将室内分割成两个部分，一边是客人们吃饭喝酒的地方，一边是大将料理的地方，客人们也可以直接坐在前台前吃饭，同时欣赏大将料理的身姿，后面还有几间榻榻米的单间。 居酒屋在扶桑比黄焖鸡米饭在东华还要常见，算是一种小食店和酒吧相结合的一种产物。 虽说居酒屋提供食物，也可以满足人们饱腹的需求，但大部分人来居酒屋并不是冲着食物来的，更多的是冲着居酒屋的氛围。 每个扶桑社畜都有一两个会经常光顾的居酒屋，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就在羽生凌拿正在研究手磨咖啡机的说明书研究，从身后的门帘冲出一个短发少女，躲在了羽生凌的一侧，指着门帘说道，“你快管管店长！” “凌抓住他！”，门帘后又冲出来一个女性，看起来充满知性，但手里却拿着猫耳发卡。 “琴子前辈，请不要再捉弄菊池了。”，羽生凌放下自己手里的说明书，看向中川琴子。 就是这个家伙，在自己刚刚在京都找到出租屋的时候酒吧自己拉倒这儿来给她打工。 “哎……我没有捉弄小美树”，说着举起手里的猫耳发卡，“小美树很可爱对不对？” “没错。”，羽生凌回答的毫不犹豫。 躲在羽生凌身侧的菊池美树身体轻轻一颤，脸颊泛起红晕，“羽生君也不能捉弄我。” “那！”，中川琴子举起手中的发卡，又指了指菊池美树，“如果发动融合魔法，召唤猫耳小美树！” “是天使！”，羽生凌抢答。 “是天使！”，中川琴子一脸认同的点点头，“居酒屋的生意也会因为天使的存在而变好把？”，然后作势又要扑过来。 但羽生凌却并没有让开，而是放下手中的说明书，“琴子前辈，马上就要忙起来了，现在不是召唤猫耳美树的时候，我觉得你应该作为大将准备上场了。” “哎……不要！没有小美树大将就没有动力源！” “还有！”，羽生凌大声喝道，“既然买回来了手磨咖啡机，你倒是顺便买点咖啡豆回来啊！” 这可是摸得着用得上的机器，自己能看能摸却不能去用，真的是太折磨人了！ “可是我是看着它好看才买回来的！”，中川琴子抗议。 “那咖啡机也太可怜了！买回来就可以在菜单上加上手磨咖啡了，可以卖的很贵。” “很贵？” “既然是阿凌的要求，那么就不能不买了。”，中川琴子已经把猫耳发卡抛在了脑后。 看着中川琴子不情不愿的掀开门帘消失，羽生凌耸了耸肩膀，扭头看向缩在一旁的菊池美树。 菊池美树一米五出头的个子，才堪堪到自己的肩膀，正低着头，漏出通红的小耳朵。 “琴子前辈去准备开张了哦，没事了。”，羽生凌轻声说道。 “嘤！”，菊池美树又轻轻颤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像是被吓到的小动物，有些紧张的抬头，小脸宛如一个熟透的苹果。 “羽、羽、羽羽羽羽生君也觉得我戴上会好看吗？” “我觉得认真的工作的菊池前辈特别可靠。” 自己来这儿之前菊池美树就在这打工了，所以羽生凌叫她一声大前辈也没有问题。 “嗯……”，菊池美树的声音就像蚊子一样小，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前台，偷偷摸走了前川美树放在那的发卡后一头撞进了门帘。 然后又是两声惊呼，和一堆噼里啪啦的杂物掉落声。 羽生听着后面的动静，忍不住笑着摇摇头。 距离自己一刀砍晕小鸟游令和学姐已经过去了一周多，自己的生活似乎又重新恢复了正常。 据前川修一的情报，小鸟游令和似乎从那天开始就一直没在来过学校。 听高年级说不是退学，而是因为家里问题请了不短的假期。 他也回到过小鸟游令和的宅邸去看过，似乎也没有人在，大门紧锁，询问周围的邻居也说好像是搬走了。 这倒是让他松了一口气，小鸟游令和当时被自己一刀砍得额头鼓起好大一块，让他明白了人体的潜力……原来真能肿这么大，比动漫里看到的还要夸张。 要是她真来学校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她，她毕竟是学校里的大前辈，只要说说自己的坏话，自己的高中生活不说毁于一旦，但也好不到哪去。 由于扶桑受东华的儒家思想影响非常大，从古至今社会上的等级观念严重，被白头鹰暴揍一顿后虽然说有些改善，但却在现代社会土壤的上又重新孵化出了新的糟粕。 工作上的上级与下级，加入公司的早或者晚，都是划分这些等级的方式。 在扶桑，“前辈”的命令几乎是不可逆的，上级就算是因为心情不好骂你一顿你也只能好好听着，而等新人成为前辈后，又会把前辈们对他们做的变本加厉的施加在后来者身上，成就了一幅特殊的恶性循环。 虽然在学校里这种等级观念没有那么严重，但依旧存在。 扶桑曾经做过社会调查，在班级里的第一梯通常是学校热门运动社团的社员，或者帅气的不良少年或者漂亮的辣妹，他们往往是群体活动的中心。 第二梯队就是普通人，不好也不坏，也是人数最多的阶级，通常在群体活动中扮演背景板。 第三梯队就是书呆子和比较阴沉的同学，也是最容易遭受校园暴力的阶级，重要的是这种歧视不止存在于学生之中，老师们都会对他们冷眼相待，在群体活动中他们往往是角落里的影子，连被招呼去跑腿的资格都没有。 而他们如果偷偷找一些比较好说话，或者说有责任心的老师打小报告，会触怒第一梯队的学生。 第二十三章 这种日常持续下去也不错 都说以貌取人不可取，但羽生凌也因为自己的帅气，被班里同学们自说自话的划进第一梯队。 长得帅还和善的学霸不叫书呆子，叫学霸型男神。 “今晚也拜托了，阿凌！”，中川琴子的声音将羽生凌从思绪中拉回来。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羽生凌身旁，身上穿着居酒屋的店服，店服腹部画着一只蜻蜓。 蜻蜓在扶桑象征着胜利，有着勇敢，不怕困难，一往无前的含义，又被称为胜利虫。 （实际上是因为蜻蜓尾巴构造，导致蜻蜓飞起来不擅长拐弯，在扶桑人眼中这就是一往无前向死而生。） 中川琴子属于身材高挑的女性，一米七五在扶桑算得上是比较少见的女性身高，围裙绑在腰上，漏出纤细的腰肢轮廓，脸上那副阳光的笑容似乎是半永久的，起码羽生凌认识她的这几个月里从来没在她脸上看见过失落，沮丧的表情。 她的身材一切都很完美，除了比较平坦的胸部，不过就算这样羽生凌也能感觉到不少食客都是冲着欣赏这位“女将”来的。 “大将”一词在扶桑有着比较特殊的含义，通常是老大的意思，在居酒屋等饮食行业“大将”就代表着主厨，扛起店家口碑大旗的厨师。 “美树酱，去把灯笼挂上把~” 菊池美树也来了，换上了简约风的工作服后，本来就小巧的她看起来更小只了，拿着木棍在店门口踮脚挂灯笼。 “那个，琴子前辈。” “现在要叫我大将！”，中川琴子的气质与之前判若两人。 “明白，大将，我想……” “试着做一些东华料理加在菜单上对吧，放心大胆的做吧！我同意了！” “谢谢大将。” 羽生凌之前一直是负责给中川琴子打下手和在忙的时候一起帮菊池美树招待客人。 在系统升级后，他看见自己能力中竟然有一行【料理lv2】。 估计是和【摄影lv2】一起从自己上辈子的东华一起继承过来的，但……自己上辈子摄影才是自己的看家本领，虽然也对料理有兴趣，但自己的料理水平和摄影水平应该完全没法相提并论才对。 经历了在家的一些尝试后，他的出来了结论，不是自己料理提高了，而是自己太久没有端过相机摄影水平下降了。 并且在做饭的时候，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料理等级……似乎有种冥冥之中的感觉，告诉自己【经验＋1】。 而自己日常中最容易接触到料理……就刚好是自己打工的居酒屋。 中川琴子撸起袖子，收拾起桌面，看见羽生凌趴在桌子上在菜单上写写画画，“你打算在上面加什么菜？” “麻婆豆腐！” 扶桑人很喜欢中华料理，而中华料理中，作为第一个登上被白头鹰揍掉半条命的扶桑岛的川菜，成为了扶桑最受欢迎的东华菜系。 不过扶桑的川菜做出了本地化的妥协，最大的妥协就是——他不辣了！并且还加糖了！ 第一次尝到扶桑的麻婆豆腐的是好羽生凌也被深深地震撼到了……被甜辣口的麻婆豆腐震撼到了。 中川琴子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就是之前你做给我们吃的那道菜吗？” “你是想杀了我们的顾客吗！” 前两天羽生凌自告奋勇说要做正宗的东华才犒劳下自己和菊池美树，中川琴子和菊池美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理解了为什么辣是一种痛觉，不是一种味觉。 “还好吧……他绝对足够正宗。” 中川琴子眉眼一竖，想要说什么，挂在门口门帘绳子上的铃铛响起，有顾客来了！ 她也没再理会羽生凌，进入了工作状态。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夜幕逐渐笼罩了城市，街道上的路灯一盏接着一盏亮起。 自行车的丁铃声，汽车的喇叭声，顾客们的交谈声成为了羽生凌世界的全部。 …… “中田先生，今天来的比较早啊。”，不等眼前的大叔点菜，羽生凌直接倒了一大杯啤酒递给他。 - “美池小姐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吗？” “年下的同事冲你告白了？” “这是好事，值得来一份红豆饭！算我请客。” - “是新面孔呢客人，嗯？” “你问我家大将有没有男朋友？” “偷偷告诉你哦，还没有，并且她似乎最近有找男朋友的念头哦。” - “白木君怎么看起来有些沮丧？” “嗯？为什么最近的女生都这么忙？和你说自己在忙后三天都没回消息。” “这里建议白木君换一个女生聊天。” “其他女生直接不理你？” “……” “我记得白木君马上就三十了吧，来份红豆饭吧。” …… 早川琴子作为大将的手艺并不差，并且本身也是个美人，居酒屋的老客人并不少，被老客人带来的新客人也有很多，三个人一直忙碌到快十二点才能喘口气。 主要是因为今天是周六，所以会比平时更忙一些。 十二点之后并不是就没有客人，有不少社畜会把这当做聚餐的第二三场的所在地。 “大将，其实我还可以在干一会的。”，羽生凌擦了额角的汗珠。 “行了你少说，上个星期你也是这么说的，然后就病倒了。”，中川琴子一脸不屑，“赶紧回去休息。” “那菊池呢！” “我同意小美树明天睡到下午四点！” “……” 最后羽生凌只能在中川琴子半催半赶下离开了居酒屋。 临走前在休息室菊池美树偷偷带上了猫儿发卡跑到他面前，不等他给出任何评价又红着脸跑了出去。 感觉看到了足够治愈的东西啊…… 可惜的是一晚上没人点自己的麻婆豆腐，难道是因为自己在上面标出“正宗东华口味”的原因吗？ 他不太能忍受自己为了业绩向甜辣党妥协，如果妥协了就是出卖灵魂！ 回到家中，看着蜷缩在沙发上犯迷糊的藤坂步美见到自己一下子精神起来，羽生凌忽然觉得如果这种平淡的日常能一直持续下去也不错。 -------- 采访下读者们喜欢这种日常情节吗 第二十四章 萨摩示现流 “我说……羽生，明明是秋天，为什么感觉周围都洋溢着春天的感觉呢。”，前川修一坐在羽生凌的身旁，放下手里的漫画杂志抱怨道，“剑道社的臧工前辈好像也被告白了，明明我也是剑道部的，为什么没有女生看我一眼。” 剑道部虽然小众，但也算是运动社团的一员，虽然不比第一梯队的棒球社和足球社，但也比文学社要强一点。 扶桑的高中是三学期制，春假、暑假、寒假。 其中春假和寒假比较短，只有两个星期左右。 暑假比较长，一个多月。 在经历了第一个学期后，班级里的同学们逐渐熟悉，男男女女的情愫也随之慢慢孵化出名为恋爱的萌芽。 光是他们班级就已经官宣了两对情侣和两对大家都觉得应该是情侣的家伙。 至于地下恋情和单恋有多少，那就没法统计了。 羽生凌看了眼他手中的杂志，“我觉得如果你选择当一个隐宅可能会好一点。” “那我可能失去好不容易得到的同好们。”，前川修一没有在意羽生凌的话，“并且在学校不能看漫画的话，英语课和数学课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共通课除去英语数学的话就只剩下国语（语文）了。” “国语课看轻小说不算看课外书！” 宅男在东华算是一个比较普通的标签，只要你喜欢动漫或者游戏就可以大大方方称自己是宅，就算参加线下的acg活动也不会遭到人们的冷眼相待。 但扶桑不太一样，“宅”这个字在扶桑特指了啃老族。 作为一个非常重视在社会上实现自我价值的民族来说，啃老族已经能算的上是社会中的废人，不仅不能为社会创造价值还要让社会付出资源来养活他们。 而这些啃老族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都沉迷于动漫游戏。 倒不是说把人们放弃生活的理由强加在动漫游戏身上，只是扶桑曾经出现过几起模仿动漫游戏的恶性案件，几度把动漫游戏推上了风口浪尖。 在这种社会大环境下，如果你表现出自己对动漫有着非同一般的喜好的话，那你大概率会成为人们眼中啃老族和罪犯的预备役。 轻则失去朋友在职场或者班级里被孤立，重则被传出不好的谣言甚至有可能失去工作。 就算这样也没能阻止扶桑成为世界上最大的acg文化国家，大城市几乎都有自己的“秋叶原”。 上课铃响起，同学们陆陆续续的回到座位上，羽生凌也合起桌子上的数学题，前川修一闷闷不乐的离开。 手机嗡嗡的震动。 羽生凌拿起手机，发现是菊池美树给自己发消息。 是一张图片。 菊池美树带着猫耳发卡的照片。 照片中菊池美树纤细的小腿并在一起，两只小手也紧紧地在胸口握拳，小脸通红，泪眼朦胧，看起来像是一个被欺负了的洋娃娃。 图片存在了不到三秒就又被撤回。 “羽生：天使出现了。” “羽生：已保存。” “羽生：[图片]” “树：是琴子……” …… “呵！”，随着中气十足的气和声，木刀高高的批下，重重的砍在假人身上。 然后木刀重新抬起借力换了个角度，然后又重新砍下。 木屑四溅，木桩假人的左右两侧已经明显被劈砍的凹进去了一块。 这是萨摩示现流的练习方式，木桩平时只有宝木一雄在用。 羽生凌在剑道上的天赋远超他的想象，和他一比社团里的其他人完全是榆木脑袋。 剑道入门仅仅只用了一个星期，发力姿势，基础的一些剑术，对不同构式的理解就已经超越了那群家伙半条街。 所以他干脆锦囊相助，开始指导羽生凌开始学习萨摩示现流。 羽生凌也没否认自己是天才。 总不能和宝木一雄解释说自己在练习的时候系统蹦出来个【剑道基础lv0】的东西吧。 过了一个星期后它又从lv0变成了lv1。 在学习的过程中羽生凌也逐渐明白了萨摩示现流是一种比较极端的剑术。 扶桑剑道有许多流派，每种流派都在实战中诞生了属于自己的特点。 比如优雅与实用性统一的镜心明智流。 以“不杀人，以不被杀为胜”的柳生新阴流。（空手入白刃.jpg） 拿着两把刀的二天一流。 以杀人为最终目的的萨摩体舍流。 就算在它们之中，萨摩示现流也显得有些奇葩。 它讲究的是剑士们对局的第一瞬间，就用无可披靡的气势与力量第一击就将敌人击杀。 如果对面举起武器格挡，那就将对面连同武器一起劈断。 大部分剑道的起手都是将刀保持在自己的中段——自己的眼前。 但示现流的起手式“蜻蜓八相”，将刀高举在上段（头顶），全身毫无防备，但却拥有极强的进攻性。 同时脚步有和蜻蜓翅膀一样的节奏，身体如同此节奏上下摆动，保持随时进攻的强大机动性。 简而言之就是一种暴力又简约的剑术，他并不讨厌。 一个多星期的摸索也让羽生凌更加了解自己的系统。 【能力】指的应该是自己的被动技能，可以通过自己日常的锻炼得到提升。 【技能】指的应该是游戏中的主动技能，他现在没有任何技能可以使用，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获得技能。 也许等后面那个被暂不可用的【商店】解封就有入手渠道了。 经验药剂字如其名，就是增加自己技能或者能力的经验值，自己在【料理】上用了一枚，【料理】从lv2变成了lv3。 没找到在哪看自己的详细能力值，可能和自己的之前玩的那个rpg游戏类似，不同的能力和技能等级相加就是人物等级。 每个技能和能力升级都能带给人物所有属性点带来提升，虽然不多，但低级能力可以速刷。 羽生凌计算了一下，如此说来，自己现在的角色等级才……6级？ 有点低啊！ “暑假羽生君有时间吗？”，宝木一雄拿着瓶装水走到练习完的羽生凌身边。 “羽生君如果想在剑道上再进一步的话，请务必来我家道场，我父亲一定会喜欢你的。” 羽生凌接过瓶装水，没有拒绝，剑道加上藤坂步美送自己的那把刀，应该可以显著提升自己在诡异事件里的存活几率。 第二十五章 当黑田玲奈再次出现 罕见的，京都的初冬飘起了小雨。 扶桑的雨季通常是在五月份开始，跟着“樱花前线”一起，从冲绳一路北上，席卷全岛。 羽生凌没有带伞，这种淅淅沥沥的小雨本来也可以不打伞。 他还挺喜欢雨天，尤其是这种小雨，空气被雨水冲刷一新，雨滴轻轻落在皮肤带来丝丝凉意。 衣服也不会湿的很离谱，外套脱下来挂起来一晚上就干了。 羽生凌放下拿在手里的单词卡片，纸被打湿了可没法像衣服一样干的那么快。 举目四望，这才发现京都已经被红叶包围。 铅灰色的雨幕倒扣在熊熊燃烧的红色上。 毫不协调的两种颜色碰撞在一起，枫叶似乎将靠近地面的天空都染上了一抹赤红。 纤细的雨丝落红叶上发出微不可查的细微声音，枫叶随着微风在雨中轻轻摆动，犹如火焰。 今年京都的红叶……来的比往年更早一些。 树下不想被淋湿的路人行色匆匆，但同样也有驻足拍照的人。 把相机快门速度调到1/60s，光圈不要太小也不要太大，找一个光线充足的地方……如果有微距镜头更好，就可以拍出雨丝落在红叶上的照片。 羽生凌看着马路对面抱着长枪拍照的行人感觉有些手痒。 可惜自己的经济实力完全不允许自己买一台新的相机。 由于扶桑的地理位置和气候，秋季较长。 扶桑人特别喜欢红叶，尤其寺庙和公园种植比较多。 而京都……又是出了名的寺庙多。 扶桑有追逐樱花的“樱花狩”，同样也有着追逐红叶的“红叶狩”。 在扶桑人眼里，红叶有点儿像一头毛色华丽的野兽。 当它嗅到一丝秋天的气息，就会以平均每天27公里的速度从北到南跑遍全国。 仅需50天左右，就能把这个狭长的岛国笼罩在它的影子里。 人们不得不像猎人一样，扛着相机追寻它的足迹。 从古代开始，这样的狩猎活动就得到了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的疯狂追捧。 其热烈程度不亚于扶桑球迷对国家队的拥戴。 以至于每年初秋，扶桑气象局总要在红叶开始变红之前，郑重其事地向全国发布“红叶前线”，也就是“红叶变红时刻表”。 羽生凌没有注意到，从雨幕中柏油马路的尽头驶出一辆黑色轿车。 当他注意到的时候，黑色的轿车已经踩满了油门冲他驶来。 然后随着有些炫技的漂移和令人牙酸的磨胎声停在他的面前。 柏油路边的积水被轮胎溅起，打湿了他的裤腿。 后座车门弹开，一个他绝对不想见到的人坐在车里，小鸟游令和。 短发，黑色的紧身西装将她傲人的身材完美的勾勒出来，白色的立领衬衫往上是一张高傲又美丽的小脸。 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小鸟游令和，不是学习里那个只见过一面的校园明星高岭之花，也不是那天在卧室里一身狼狈，满脸凶狠的残兽。 她光是坐在那里，羽生就能感觉到她的威压不断的想自己袭来，就像一名披靡天下的女王。 如果没有额头上那块纱布的话。 “小……小鸟游学姐？” “芜湖！小姐，我技术不错吧！”还没等小鸟游令和说话，司机的欢呼声已经打破了有些肃穆的氛围。 “闭嘴！”，小鸟游令和呵斥道，有些懊恼，自己好不容易创造出来的气势被这家伙一声欢呼搞得功亏一篑。 “上来。”，她命令道。 “那个……”，羽生凌有些混乱，小鸟游令和直接请假没来上学他其实是有点小庆幸的。 毕竟自己把人家两棒子敲晕了，虽说是为了她好，但他的行为在正常人眼里确实有点离谱。 木刀没有开刃，说成是棒子也无可厚非。 “不是你说如果遇到了奇怪的事情可以找你吗？”，小鸟游令瞥了他一眼，“还有以后别叫我小鸟游了。”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黑田玲奈。” 可能是愧疚感在作怪，又可能是自己不擅长面对这种气势太过强大的女生，等羽生凌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了小鸟游令和的车上。 “那个……虽然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但是可不可以先让我回家一趟？”，羽生凌斟酌着问道。 坐在车上感觉如芒在背，坐在自己身边的黑田玲奈可是货真价实的财团之女。 在扶桑和宇宙国财团家的子弟杀人是不犯法的。 毕竟国家的法律都是和他们商量着定的。 如果不是系统没有挑出来提示，自己被送到东京湾沉当地基他都不会意外。 “是我知道的那个地方？”黑田玲奈从他上车开始就一直在打量他，除了长相还能看得过去之外她从这个少年身上看不出任何出众的地方。 肉眼可见的坐立不安，就算是随便换一个高中生表现估计也和他差不多。 “嗯。”，羽生凌点点头。 黑田玲奈说了个地址后，司机毫不犹豫的踩下了刹车。 在后车的喇嘛和叫骂声中，众目睽睽下在马路中间掉头。 在前往出租屋的路上，车里静的可怕，羽生凌也没闲着，用自己新得到的能力开始翻阅起黑田玲奈的人物面板。 【黑田玲奈】 【技能：快速学习lv1】 【能力：基础剑道lv7】 【体舍流剑术lv5】 【射击lv3】 【柔道lv4】 【钢琴lv6】 【表演lv4】 …… 和自己惨淡的能力相比，黑田玲奈的能力表称得上是琳琅满目。 羽生凌暗自算了下，如果能力值和技能值相加在一起等于人物等级的话，黑田玲奈现在应该是一个快四十多级的超级大佬。 相比之下自己只是个五级的小萌新。 不过没有系统，正常人的属性点应该不会随着等级的提升而提升。 要不然这个社会已经是一个超人满地跑的世界了。 如果自己四十级的话……羽生凌幻想了一下，以这个那个破像素游戏抠抠索索的程度。 自己肯定到不了蝙蝠侠蜘蛛侠那个地步，但变成一个聪明，身体倍棒的大帅逼肯定没问题。 不说甩普通人八条街，甩个十条街问题不大。 “到了。”，黑田玲奈提醒到。 “你能不能收敛下自己下流的视线？” 羽生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从上车开始，就一直直勾勾的盯着黑田玲奈。 第二十六章 笑眯眯的有马凛子 羽生凌再次回到车上的时候手里多了把木刀。 黑田玲奈的目光从木刀出现后就牢牢的固定在木刀上。 坐在驾驶位上百般无聊的司机也好奇的打量着羽生凌。 这是自家小姐第一次接近一个男人，然后把这个男人送回家……就为了一柄木刀？ “小哥，我家小姐带你出去约会你拿把木刀也太不解风情了把。”，梳着背头带着墨镜的司机吹了个口哨调戏道。 “有马，你再多嘴回去罚你和纯子一起去擦地板。”，黑田玲奈对自己的手下有些无奈，早知道就不带这个家伙了。 “你是老大我听你的，我这就闭嘴，谁让我家祖宗非要做你家家臣。”，司机撇着嘴嘟嘟囔囔。 “这就是那天那把刀？”，黑田玲奈好奇的打量着羽生凌手中的木刀。 羽生凌拿着抹布擦拭木刀，“嗯。” “看起来有些不一样。” 羽生凌举起木刀，看看了司机，又看了看黑田玲奈，猜测着他们的关系。 “不用担心她，虽然脑子她脑子有些不灵光但她还是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羽生凌这才点头，轻声道，“奈落。” 刀柄上的彼岸花盛开，血液般的红色丝线顺着木头的纹理纠缠而上，木刀变成了黑田玲奈记忆里的模样。 然后花朵迅速凋零，木刀又恢复了原样。 驾驶位传来口哨声，“魔术不错嘛小哥，不过就凭个魔术道具就想泡我家小姐有点不现实。” 黑田玲奈忍无可忍，抬起穿着高跟鞋的脚就往自己前面的驾驶座踹，真皮座椅后面被高跟鞋戳出一个洞。 有马双手举起，做出投降状。 “好好开车！” 有马又把手放回到方向盘上。 黑田玲奈的气场很强没错，但有这倒霉司机在场，根本没机会保持形象。 羽生凌看着这一幕觉得有趣，嘴角不禁挂上了笑容，上车以来那要命的紧张感终于得到了缓解。 “黑田学姐……”，羽生凌松了口气，最后终于能张开口说话，“你的头发？” “呵。”，黑田玲奈冷笑着看着他，“你以为这是拜谁所赐，不过我也确实得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下不了决心。” “对呀对呀，小姐前两天回本家大闹了一场，还把我从大家长那抢了出来。” 黑田玲奈看起来已经放弃了对自己司机的管束，选择无视她，“以后就不会再存在什么小鸟游令和了。” “这么说起来我家小姐下决心还是拜你所赐？小哥你对我家小姐做了什么对她刺激这么大？把她甩了？” “有马凛子！” “电视上不都是这么说嘛，失恋了的女生要去换个发型，见到你第一次我不就是问你你是不是被男人甩了嘛……” “不过小哥，如果你真的甩了我家小姐的话一会能不能让我揍你一顿？” “放心，绝对不会把你打死！” “有！” “马！” “凛！” “子！” “你是老大你牛逼……”，有马凛子判断自家小姐的怒气槽估计马上就要满了，决定自己今天的垃圾话就说到这儿。 黑田玲奈双目紧闭深呼吸平复心情。 “我遇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黑田玲奈又恢复了高冷大小姐。 但人的形象在崩坏后想重塑还是比较困难的，羽生凌感觉自己现在在黑田玲奈面前似乎没有那么大的压力了。 当然愧疚一点没少。 “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只能告诉你是一颗眼睛的一部分。” “眼睛？不是鬼怪或者诅咒？” “你要是说诅咒其实也没错……” 羽生凌开始羡慕起柯南的麻醉针和黑衣人的记忆消除器，如果自己有那些东西也不至于被黑田玲奈抓住问东问西。 可能是自己第一次开门营业业务不太熟练，下次再有类似的事件自己一定要带个面具啥的，起码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是什么东西，只知道放着不管的话会有不好的结果。”，羽生凌判断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 黑田玲奈回忆了下自己的遭遇，打了个寒战。 “你档案上写的那些事件，和这些也有关？” 羽生凌陷入了沉默，自己在敲晕黑田玲奈后也看到了摆在桌子上的档案，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他也没安耐住好奇心翻开看了看。 说实话他确实在小的时候经常被欺负，但他却对上面描写的事情毫不知情。 那些因为意外身亡的名字里有不少他还隐约有些记忆。 他也质问过藤坂步美，但藤坂步美解释那个时候自己还没有出现，对这些也毫不知情。 黑田玲奈见他沉默只当他默认。 羽生凌重新开口，“你既然找上我……就说明肯定又遇到了什么把？” 他上车的时候就检查过黑田玲奈了，结果现实黑田玲奈状态非常正常，没有再次受到污染。 黑田玲奈沉默了一会，“是我以前的一个手下，从我这叛逃出去后自杀了。” “现在他自杀的地方发生了很多没法解释的事情。” 有马凛子忍不住骂道，“那家伙死的活该！” 车内又重新恢复了安静，只剩下发动机的声音。 羽生凌听完那家伙的死因后陷入了沉默，听起来就像是自己档案上那些人的死法，开始思考和藤坂步美口中的污染有没有关系。 黑田玲奈也在沉默，她其实想接着问问那些东西解决后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但自己身上的后遗症实在是太羞耻了，让她不好意思开口。 当晚霞染红了天时，轿车在一栋写字楼前停了下来。 车门自动打开，黑田玲奈和羽生凌下车。 下车的一瞬间黑田玲奈又变回了那个不可一世的大小姐，围在周围保安模样的人不约而同的站成两排，在黑田玲奈经过时纷纷低头。 羽生凌和有马凛子跟在身后。 还没等羽生凌开口，有马凛子抬起手就往羽生凌腹部狠狠捣了一拳。 羽生凌捂着肚子弓腰，面容扭曲，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发生了位移。 “小哥，我知道我家小姐肯定看不上你这种渣滓。”，有马凛子摘下墨镜，漏出笑成月牙儿的眼睛。 “但我知道小姐额头上的伤肯定和你脱不了关系。” “咔嚓” 羽生凌忍痛抬头。 看见有马凛子手里拿着一把新南部m60樱花左轮，黑黝黝枪口对着他的额头，保险已经打开。 “如果不是我家小姐叮嘱我别对你动手。” “砰！” 有马凛子举起手枪，吹拂并不存在的青烟。 “要不然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疯子！羽生凌对有马凛子的好感荡然无存。 第二十七章 一朵花 “快给我滚过来，磨蹭什么？”，黑田玲奈回过头看见弓着腰的羽生凌和拿着枪的有马凛子。 有马凛子带上墨镜，揣回手枪，欢呼雀跃的朝黑田玲奈的方向跑了过去，“来了来了，老大我给你报仇了。” 黑田玲奈躲开有马凛子的飞扑，淡淡道，“别多管闲事。” 然后又把目光看向羽生凌，“你要在那傻站到什么时候？” 羽生凌忍痛挺直腰板，自己真的是日了狗了竟然会有一瞬间觉得黑田玲奈只是个普通高中生而已。 “如果这就是你叫人帮忙的态度的话。”，羽生凌黑着脸，觉得喉咙泛苦。 “上一次的报酬我已经给过了，我觉得我们并不相欠。”，黑田玲奈的声音同样冷冰冰的。 “能靠近小姐三米范围内你就感恩戴德吧虫豸，如果没有小姐，刚刚那一枪你的脑袋已经变成烟花了。” 羽生凌强忍住怒意，从他能看到的数据来说，有马凛子虽然只有三个能力，但等级不论哪一个都要比自己高出不少。 【综合格斗lv8】 【射击lv8】 【驾驶lv6】 活脱脱一个保镖模子，羽生凌甚至觉得黑田玲奈都不一定打得过自己的这个手下。 对于黑田玲奈的话他无言以对，黑田玲奈确实给出来超出他预料的报酬。 平户圣光福利院收到了一大笔捐款，这笔捐款庞大到直接在黑田财团的协助下成立了一个基金会。 简而言之就是只要黑田财团存在一天，平户圣光福利院的好日子就有一天。 鬼知道为什么黑田玲奈为什么会在黑田财团中有这么大的话语权。 羽生凌也在两辈子里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穷志短。 钱或许有些时候不是万能，但当用钱砸到一定程度后确实会发生质变。 这笔钱是用曾经从平户圣光福利院中被领养走的孩子的名字来赞助的，和羽生凌没有任何关系。 早川婆婆在电话中反复用这个举例来教育他到了大城市也要坚持做好事，总会有回报的。 写字楼外聚集的人并不少，但写字楼内却空荡荡的。 路过各个办公室的时候还能看到桌子上摆着的散落的文件，喝了一半的咖啡。 看起来楼内的人似乎是被紧急撤走的。 黑田玲奈走到其中一间办公室前，推开门，“就是这了。” 本来以为既然是黑田玲奈曾经的部下，房间应该是电视剧里常见的那种极道风。 但当羽生凌走到办公室后发现这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桌子上摆着一盏没有插电的台灯，墙上挂着内容是修身养性的书法，夕阳从窗户照进，洒在办公桌上。 桌子上摆满了植物，现在已经全部枯萎，只剩下最后一抹绿色被包围在枯黄色之中。 “说起来小姐你为什么要带他来这啊？”，有马凛子站在书法前端详着，“赝品，还不是什么大师的赝品，这品味真差。” “还记得出来时候我怎么和你说的？” “少看，少听，少说话！” 羽生凌没有在意那边拌嘴的主仆俩，反正他现在已经下定了决心结束了这件事后就再也不和黑田玲奈扯上任何关系了。 他径直的走向办公桌，拨开上面一株株枯黄的植物。 从踏进办公楼开始他就开始打量起路上的一切，并没有看到任何不对的地方，除了办公桌上的这抹绿色。 被枯萎的植物包围在中间的，是一颗看起来有些像……韭菜的植物。 一指宽的绿叶直直的生长，然后在四五厘米的地方又垂下，被载在褐色的塑料盆里，暗红色的土壤有些粘稠。 从他端起这株植物开始，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就开始往他的鼻腔内钻。 【曼珠沙华（成长中）】 粉红色的光标静静的飘在手里这株植物的头顶。 明明没有任何证据，但羽生凌就是觉得这附近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拜它所赐。 说起来，原来曼珠沙华没开花之前这么丑吗？ “走吧。”，他一只手抱起花，另一只手握着木刀，径直往外走去。 黑田玲奈有些惊讶，“这就结束了？” “我把它带走，一切就可以结束了。”，羽生凌展示了一下自己怀里的曼珠沙华。 黑田玲奈反复打量着羽生凌手中的这株植物，最后也没能认出到底是什么。 它长得实在是太大众了一些，小麦没长开的时候是这个模样，韭菜没长开的也是这个模样。 “我怀疑你在糊弄我。” “既然你叫我过来就应该相信我的判断。”，羽生凌不想做过多的解释。 “小姐你是说本田雄马自杀是因为这颗韭菜？”，有马凛子摘下墨镜，俯下身把脸贴在羽生凌胸前。 然后抬起头，“小哥你不会是对我那一拳怀恨在心所以在随便糊弄把？” 羽生凌看着有马凛子的眯眯眼，打心底感觉不舒服，感觉就像被跳毒蛇盯上了一样。 “有马。”，黑田玲奈冷冽的声音传来。 有马凛子立刻转过身，“master我听见你说你想我了！” 羽生凌没再说话，黑田玲奈也没再搭理他。 三人走出写字楼，走到门口立刻就有守在门口的人上前开门。 …… 车上羽生凌抱着自己怀里的曼珠沙华一言不发，黑田玲奈也完全把他当成了空气。 “小哥，你是不是和我家小姐一所学校啊？”，只有有马凛子的声音一刻也没有停下。 “小姐，我也想去你们学校！双叶那边真的太——太——无聊了。”，没有得到回应有马凛子又把目标转向了黑田玲奈。 “家政和礼仪课竟然会算到学分里，像这样我绝对毕不了业了。” “小姐你都能把我从老爹那抢出来也把我从双叶学院捞出来呗，我在那真的是坐牢。” “再说人家好歹也是正值青春的高中生，也想去见识一下男高中生的风采。” “组里都有好几个家伙请纯子出去喝酒，却从来没人约我出去，再这样下去我的青春就要浪费了。” “小姐——” “闭嘴！” “明白！” 黑色的轿车穿过鸭川公园前的人流，在路人惊讶的眼神中又是一个甩尾侧方位入库。 羽生凌要下车时听见黑田玲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要不要考虑以后为我做事。” “放心小哥，如果我们变成了同事我不会用前辈的身份欺负你的。” 羽生凌没有犹豫，“我只是个普通人，可配不上你这个大小姐。” 第二十八章 一个人 “啧，装什么高冷。”，看着走进居酒屋的羽生凌，有马凛子咂舌骂道。 “小姐，我看他就是个长得好看点的废物，有什么值得在意。” “如果小姐你喜欢这种类型的明天我去给你挑十个八个回来，绝对各个比他风骚会玩。” “以后你不许再招惹他。”，黑田玲奈看了眼居酒屋的招牌，蜻蜓居酒屋，看不出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有马凛子从西服内侧摸出香烟，点燃，墨镜被她挂在后视镜上，月牙般的眸子打量着夜幕下的京都。 鸭川公园算的上是京都最繁华的地段之一。 形形色色的人们在马路两侧流淌，红叶在人群头顶悄悄地燃烧。 “听到没有？！” “如果不是你让我别动他，我真的会开枪。”，有马凛子被呵斥的有些烦躁，掸掉烟灰，“一个中二高中生臭牛逼什么。” 说完叼着烟，两只手扶着方向盘，发动机轰鸣。 车前的行人被吓得四散，有些人脸上带着怒意朝车内瞪去，发现一个一身西装的少女正冲自己竖着中指。 又看了眼车，黑色的大奔，路人又赶紧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匆匆离去。 看着路人在自己面前吃瘪，有马凛子的心情终于好了点，这才驾车离开。 …… 中川琴子发现出现在门口的羽生凌，“阿凌，你看起来像冲了好几发，还有你怎么抱了盆……草？” “遇到了很让人头疼的事情。”，羽生凌脑海里又出现有马凛子那张令人不爽的脸。 “我猜猜，有麻烦的学姐跟你告白？然后你手里拿着的是她送你的花？” 正在客人之间跑来跑去的菊池美树探出脑袋，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很遗憾，猜错了，只是单纯的遇到了烦心事，还有为什么是学姐？” 菊池美树的小脑袋缩了回去。 “因为你没有学妹啊，高一的小姑娘又满脑子恋爱，只会在意那些讨好他们的恋爱脑同类，能看见你身上闪光点的只剩学姐了。” 坐在前台前喝水的羽生凌被中川琴子突如其来的暴论呛到了，咳嗽起来。 “哎？脸红了？要和前辈告白吗？没问题前辈最喜欢的就是高中生了。” 菊池美树闪现出现在中川琴子身后，“大将，刚刚的话可以算是职场性骚扰。” “放心，就算她告白我也会拒绝的！不会去碰朋友的猎物可是写在高中女生学生手册里的。” “学生手册里才没有写这种奇怪的东西。”，羽生凌忍不住吐槽。 “男生的学生手册和女生的手册内容不一样你不知道吗？！”，中川琴子一脸惊讶，“对了，照片怎么样？” 羽生凌掏出手机，那张照片已经被他设置成和菊池美树的聊天背景，竖起大拇指说道，“现在我也是受到天使祝福的幸运儿了。” “扶桑贞德？” “我觉得菊池前辈比圣米迦勒，圣玛嘉烈和圣凯瑟琳加起来还要可爱。” “哦，三倍贞德礼装！” “听起来像是会让钱包消失的东西。” 于是菊池美树在两人的讨论声中被蒸发了。 羽生凌只好换上服装来顶上她的工作。 …… 走下电车后，羽生凌有些遗憾，今天依旧没有客人点自己的麻婆豆腐。 还没走进出租屋所在的那条小巷，远远地可以看见有人影靠着墙壁站在那望着夜空。 漆黑的长发瀑布般流淌在身后。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 比夜空还要深邃的眸子。 纤细的身子，修长的双腿和裸露在外面的雪白圆润的肩膀。 看起来就像神明的洋娃娃。 少女侧目，看见羽生凌，嘴角翘起。 “今天怎么在外面。”，羽生凌走上前问道。 “今天出去了趟，当然最重要的是想你了。”，藤坂步美翘脚，两只胳膊揽住羽生凌的脖子，仰着头趴在他的胸口。 羽生凌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答应了和眼前这个洋娃娃恋爱。 最初他以为是这家伙什么都不懂，但现在他严重怀疑这家伙是钓鱼执法，故意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让自己上钩。 事到如今让自己对趴在自己身前的少女质问出那种话，他做不到。 感受着少女紧贴在自己身上的触感和温度，羽生凌的心跳开始加速。 说到底自己这具身体还是一具火气正旺的青春期少年。 藤坂步美把头埋在他的胸口乱蹭，然后再次抬头，好看的眉毛挤在一起，“凌酱你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 羽生凌：“……” 羽生凌：“你今天出去干嘛了？” 藤坂步美松开羽生凌，在路灯下放松的围绕着羽生凌蹦跳，“去周围转了转，学习如何做好一个人类。” “再去在一个讨人厌的家伙身体里种上了种子。” 羽生凌沉默着看着藤坂步美，在她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上看不到任何其他情绪。 “这些事情不用你管，我会自己解决。” “凌大人怎么说，妾身就怎么做。” “今天看了大河剧？” “嗯，里面武士的脑袋光秃秃的，好丑。” “对了。”，羽生凌提起自己手中的袋子，临走前中川琴子把那盆花装在了外卖用的塑料袋里，“这个我觉得应该是你的东西。” 藤坂步美接过袋子，从里捧出那珠曼珠沙华。 经历了一天的奔波后这株大韭菜有些焉。 藤坂步美的小脸上满是惊讶，这是她来到现实后第一件出乎她意料的事情。 她轻轻的抚摸翠绿的叶子，喜悦要从她的眸子里流淌出来了。 “大人既然送给妾身如此宝贵的东西，妾身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藤坂步美诱人的声音贴在羽生凌的耳边悄悄响起。 “我也不知道这是……” 羽生凌话还没说完，藤坂步美藤坂步美转过身，翘起脚，快速又轻巧的在他脸颊上啄了一下。 感觉像被猫咪的舌头舔了一下。 藤坂步美身上的香气一个劲的往羽生凌的鼻尖钻。 是一种甜甜的奶香味。 心跳控制不住的加快。 【藤坂步美好感度+10】 还没等羽生凌从这种奇妙的触觉中回过神来。 系统突然蹦出来的提示打断了他的思路。 看见提示出现时他的第一反应是又要发生什么鬼事件了吗，但等看清提示的内容后他又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个浓眉大眼的角色rpg游戏什么时候加入了恋爱元素？ - 有马凛子独自开着车行驶在路上，有些心不在焉。 黑田玲奈被她送回府邸后，她的工作全全由纯子交接。 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刚刚从本家被小姐捞出来的干部，小姐当然可以无视京都这边那群家伙的意见把自己安排在自己身边。 但会对小姐接下来的打算造成不小的困难。 就算是脑子不是很灵光的她，都也能看出来小姐有和大家长撕破脸的迹象，更不用说那些依附在黑田家这栋参天大树上的墙头草们。 小姐这是受了什么刺激？那个高中生？有马凛子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给自己点上一支烟。 关于那个高中生的事情，小姐只是和自己模棱两可的说了说，她并没有放在心上，或者说并不信。 不过那家伙的态度真令人火大，有马凛子咂舌。 黑色的奔驰在公路上高速行驶。 距离奔驰车前方不远处是一辆载满了轮胎的小卡车，贴在车后的反光贴在有马眼中明晃晃的。 随着路面的颠簸，绑在货仓最上方的轮胎滑落了下来，在马路上弹跳了几下。 当有马凛子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黑色的轮胎从路灯照不见的阴影里突然出现，蹦跳着砸向自己驾驶的轿车。 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刹车声，轮胎借着动力势能直接砸穿了挡风玻璃。 细小的玻璃碎屑落满了驾驶室，落在有马凛子的头发上，有马凛子劫后余生的喘息着，嘴里香烟的滤嘴已经被她彻底咬扁。 她看向自己身旁，轮胎已经完全将副驾驶座位砸扁。 如果不是自己技术过人，现在躺在轮胎下的，就应该是自己了。 第二十九章 似乎平静的日常即将成为过去式 羽生凌坐在沙发上，电视机里正播放着藤坂步美自己提前录的肥皂剧。 藤坂步美看起来心情不错，嘴里哼着大河剧的片头曲，站在客厅的窗台前收拾花草。 那儿是这间房子唯一的向阳处，她把那几株顽强生存的多肉摆到一边，那珠彼岸花，或者学名叫它红花石蒜摆到另一侧，保证它能蹭到阳光又不会被直接照射。 “那你不冷吗？”，羽生凌看着藤坂步美那双白花花的大长腿露在外面从房间这头跑到那头。 “冷？”，在给植物浇水的藤坂步美扭过头，从她住进来后照顾花花草草的任务就从羽生凌身上转移到了她身上。 几天下来阳台上几株有些泛黄的植物竟然看起来都有第二春的迹象。 “我能感受到那种感觉，但我并不会觉得不适，再说了今天我在外面看到好多女生也光着腿。” 羽生凌不知道怎么反驳，因为扶桑女性是真的喜欢露腿，哪怕是零下五六度的冬天也一样。 怎么光着腿度过冬天是每个扶桑女生从小就开始研究的课题。 围绕着这个课题，扶桑女性也确实研究出来了不少解决方法，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挨冻。 首先就是丝袜，加厚丝袜的保暖效果确实不错。 战斗力再强一点的装备就是连裤毛袜，黑色的模样也确实可以以假乱真丝袜，只是手感不一样。 羽生凌放弃了反驳的想法，爱美似乎是女生的天性。 不只是扶桑，全世界的女生都在为了美丽和冬天做斗争。 他站起身，从沙发旁拿起木刀，站直身体，开始练习素振。 不论是藤坂步美还是有马凛子都或多或少有些刺激到自己。 明明年纪都和自己相差不大，可对方各个方面都超过自己太多。 他们的出身比自己高不置可否，但用这个理由羽生凌并不能说服自己。 他们有着高出身没错，但自己也不是一般人，自己有着上一辈子的地球ol游戏经验。 他记得游戏里每十级玩家的数据就会有一个质的飞跃，等级越低相对来说提升幅度就越大。 看样子黑田玲奈并不打算彻底放弃学业，那么自己就要尽量在她回来之前把自己的等级综合提升到十级。 不求战胜对方，只求再次被她拉出去的时候有个自保之力，不至于像今天那么惨。 藤坂步美已经浇完了水，收拾好了窗台，坐在沙发上，两条莲藕似的白腿轻轻摇晃着。 电视开着，但她的目光却不在电视上，一直痴痴地望着羽生凌。 “凌大人，你说妾身是不是在做梦。” “原来你们”，羽生凌回忆着宝木一雄的指导，高高举起手中的木刀，然后摸索着发力的方式，重重落下，“也会做梦吗？” “以前不会，但明白了什么是做梦后开始担心自己现在在做梦，凌大人手腕再放平一些比较好。” 羽生凌调整了下自己手腕的姿势，继续重复着机械的动作的。 “你出去转了一圈就没有什么新的想法吗？” “什么？” “你不是说出去学习怎么做一个人类吗？” 藤坂步美两只手拍在一起，“啊，你说那个呀。” “我发现，人类都好无聊，小时候可能还有点意思，但长大后所有人都一个样子，都变成了无聊的大人。” “无聊的……大人吗？意外地让人无法反驳。” 汗水从羽生凌额头流下，藤坂步美立刻拿着纸巾从沙发上跳下跑过来擦干净。 - 第二天中午，羽生凌还没来得及打开自己的便当，前川修一就风风火火地找上了自己。 “羽生！你心心念念的学姐回来了！” 前川修一的声音没有任何遮掩，一下子搞得还留在教室里吃饭的同学纷纷侧目。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错，俯下身贴在羽生凌面前，小声说道，“小鸟游学姐回来了，并且好像还改了个名……不，不是改名，连姓都改了。” “黑田玲奈？”，羽生凌心里轻轻叹了口气，知道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只求她不要在学校和自己扯上任何关系。 “据说是叫黑田……，阿羽生君你知道了？” “比你早一点点知道。” 前川修一坐到羽生凌对面，把自己从便利店买来的便当放在桌上，“可你为什么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 “为什么要惊讶？” “那可是黑田！那个黑田哎？！只会出现在电视剧和网络上的姓氏。” “今天同好会里的前辈说，二年级都在传她是黑田家那个唯一的嫡系。” “唯一的嫡系？”，羽生凌愣了一下，这他还真不知道，他上网查的时候也没太在黑田家的财团的家族斗争。 “这个不用信，都是他们瞎猜的。”，前川修一摆摆手，“隔壁安井财团十一个继承人打的头破血流，真要说黑田家只有一个嫡系也没有人信。” 一个能掌控全扶桑负四分之一经济命脉血脉的家族只有一个嫡系，实话说羽生凌自己也不太信。 但前川修一的下一句话就让羽生凌彻底吃不下饭了。 “据说小鸟……黑田学姐回来上学的时候还带来了个转学生，也是大美女。” 羽生凌握着筷子看着自己的便当，只觉得胃口全无，不祥的预感一点一点爬上他的心头。 “那个转学生，不会叫有马凛子把？” 前川修一没有惊讶，反而一副果然如此的眼神。 自己班级里唯一的朋友对黑田玲奈的兴趣看来比自己想象得要高上不少。 这些事情根本不需要自己打听，他竟然都自己偷偷摸摸地打听好了。 看来对黑田玲奈志在必得，前川修一在心里给羽生凌打气，同时也决定要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他一把。 “这都不需要我说了。” 前川修一自己也偷偷观察过羽生凌，这家伙平日里浅山不漏水的沉迷学习，看起来对学习之外的事情毫不关心。 但对任何同学提出的事情都力所能及地帮忙，本来以为他是真不打算享受高中生的青春，原来是另有所图。 不仅另有所图，并且图的还很大！ “羽生君，这是什么？麻婆豆腐？” 羽生凌叹了口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提升自己的等级。 “我自己做的，你尝尝。” 第三十章 平淡的日常真的一去不返了! 时间在羽生凌的惴惴不安中度过。 直到下午他都没发生他所担心的事情，黑田玲奈似乎真的只是回来上了个学。 收拾书包的时候羽生凌哑然失笑。 自己这是在担心什么，人家大财阀家的大小姐怎么会因为这种事情就来搞自己心态。 自己又不是什么小说主角，似乎是自己把自己看得太重了，有些嚣张啊。 等他收拾好书包，整个教室只剩下了自己，值日生都不见了。 羽生凌离开教室，顺便带上门。 才走到剑道社团门口，就听见社团里的男生似乎返祖了一样，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隔壁剑道部的莺莺雀雀也差不多，叽叽喳喳讨论着，羽生凌不用想也明白弓道部的讨论对象肯定是他们消失了快一个月的部长。 但为什么剑道部这么闹腾？ 推开门，刚好看见社员们都聚在一起，宝木一雄站在最前面介绍社团新人。 “她是有马凛子，刚来的转学生，今天是她来上学的第一天，你们这群家伙都给我收敛点，别说我没警告你们。” 但社员们很明显没听进去，一个个兴奋得满脸通红，眼冒精光，剑道部终于可以摘掉和尚部的帽子了！ 羽生凌推门进来，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他。 他看见了有马凛子，有马凛子也看到了他。 这个时候再想撤似乎已经晚了。 “呦，小哥好巧呀，你也在这个社团？”，有马凛子率先开口，一副见到熟人的模样。 和热情四射的有马凛子相比，羽生凌没有一点好脸色，果然逃不掉的麻烦总会找上自己。 自己那天就应该听系统的不去多管闲事，要不然自己喜欢的平淡日常也不会就此付之一炬。 有马凛子穿着京都橘的校服，和羽生凌记忆里的模样相差极大。 在黑田玲奈车上见到的有马凛子是一个如果不说话很难分辨男女的保镖形象，穿着严丝合缝的定制修身西服，带着一副黑色墨镜，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一副社会精英的模样，名为社畜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但现在站在自己眼前的有马凛子，身上穿着的虽然也是小西装，但却感受不到任何压迫感。 领口带着的也不是领带而是小蝴蝶结，齐耳短发自然地垂下，看起来充满了青春气息。 身材纤细而修长，修长的腿穿着黑色的裤袜。 不知道是不是受过训练的原因，她腰板挺的笔直，气质出尘，一眼看去脑海中会随之而出“亭亭玉立”这个词语。 社团中除了宝木一雄，所有人的目光都直勾勾的盯着羽生凌。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羽生凌怀疑自己现在已经被万箭穿心了。 我们每天放学后都来同一个社团训练，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吸引异性！ 为什么你这个从来不缺席的家伙不声不响地偷跑了！ 前川修一的眼神倒不是嫉妒，而是震惊。 原来羽生凌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厉害，他是个彻头彻尾的行动派，自己一点风声都没听到的时候就已经对黑田玲奈下手了吗？ 难怪自己今天去汇报的时候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就连大家从来没见过的转学生都提前接触过了，那他和黑田玲奈是什么关系？ 果然人与人之间是有差距的。 “那还真是，好久不见啊。”，有马凛子表现得毫不越线，羽生凌也不好直接和她针锋相对，也只能中规中矩地回应。 “本来还想去问问玲奈你在哪个班，这下都不用去找你了。”，有马凛子一笑眼睛就会变成月牙。 宝木一雄没发现两人的之间的火药味，反而很高兴，“既然你们两个认识，那就由羽生凌带着你了解一下我们社团。” “社长，我以前也跟着玲奈练过一段时间剑道，能不能让我和羽生凌对练下试试手感？” 宝木一雄本来也没多想，很多高中都对剑道有过兴趣，然后自己在家自学自练过一段时间，通常不出一个兴趣他们对剑道的兴趣就会被新的东西代替。 加入剑道部跃跃欲试第一时间就要求对练的他也不是没见过，前川修一就是其中之一，被前辈揍得很惨。 “羽生凌？”，宝木一雄看向羽生凌。 羽生凌并没有拒绝，虽然心里不情不愿，但他很清楚有马凛子是什么意思，如果自己在这拒绝气势上就先输了！ 并且他并没有在有马凛子的技能里看到过剑道……虽然她的格斗技能高的有些吓人。 …… 就算是练习赛身上的护具也不能少，面具，胴甲，手套一件一件地穿戴好。 羽生凌现在已经勉强可以算摆脱了剑道新人这个阶段，一些规则已经了然如心。 平时宝木一雄也会安排新人之间的对练，羽生凌进步飞快，现在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剑道部里实力偏上的那一梯队。 最后两个人站在道场中间，其他社员把他们围起来。 鞠躬等礼仪做完后，羽生凌握住了手中的竹刀，摆出了最标准的起手——将剑保持在自己中段，观察对手的动作。 宝木一雄看着羽生凌很满意，没有想着炫技来摆出八相。 有马凛子穿上宽大的护具后根本看看不见面甲下的表情。 自己的基础剑道已经从lv2变成了lv4，萨摩示现流剑术的等级也从lv1变成了lv2。 虽然距离黑田玲奈依旧有一段不小的距离，但也有信心只凭剑道压有马凛子一头。 深呼吸……，肌肉保持高度紧张，肾上腺素开始分泌。 在他眼中有马凛子的动作漏洞百出，简直就是初学者的典范。 视野里的有马凛子动了！ 没有气和，直接向前一个踏步冲了上来，好快！ 羽生凌快速地思考着对策，还不等他挥刀，快速的接近的有马凛子细腰一扭，从一个非常诡异的角度来到了自己身侧。 羽生凌没有犹豫，感觉有马凛子到了自己剑的范围里，先是脚步向斜后方迈去，一个标准的三角步，接着举起剑就是袈裟斩。 袈裟斩其实就斜斩，因为其落刀的方向和袈裟前襟的线路一样，因此得名。 但有马凛子似乎早有预料，竹刀架着羽生凌的竹刀顺时针转起来圈。 羽生凌感觉自己的刀被带着走，急忙收力，但还没等他做出动作，就感觉自己腹部传来一股巨大的冲击感。 有马凛子的木刀似乎只是个用来偏斜的道具，她的腿高高抬起，蜷缩，然后重重地冲着羽生凌的胴甲踹了出去。 有马凛子不算矮，一米六四，但和羽生凌站在一起还是差了一大截。 在剑道部众人惊讶的眼中，羽生凌直接被有马凛子一脚踹飞了出去。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到时有马凛子第一时间摘下面具跑了过去把羽生凌扶了起来。 羽生凌面具下的面容扭曲在一起，这一脚远比那天的一拳痛多了。 护具可以一定程度上隔绝伤害，但没法完全免疫，尤其是有马凛子用的是脚而不是剑。 羽生凌的手捂着刚刚被踹的地方，胴甲下方的竹板已经完全被踹碎。 如果不是身上穿着这件胴甲，自己的肋骨恐怕会当场折断。 “没事吧……”，有马凛子冲到他的身边，满脸担忧。 扶着他站起来，接着又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道。 “听说你敲了玲奈两刀，那加上之前那拳，现在可以扯平了哦。” 【基础剑道lv4→lv5】 【萨摩示现流剑术lv2→lv3】 第三十一章 再来! 羽生凌觉得自己应该算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自己从福利院长大，确实受过不少冷眼，但那群家伙也算有底线，顶多私下里恶心自己，没有做出太出格的事情。 有马凛子之前那一拳他没打算追究，也是因为他确实对黑田玲奈有些愧意。 但说到底还不是因为黑田玲奈不知道脑子里装的是什么鬼东西，竟然是叫人来绑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找上门黑田玲奈现在可能早就不知道变成什么鬼东西了。 自己就算说是黑田玲奈的救命恩人也无可厚非！ 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羽生凌这次是真的有些恼火。 自己以前一直奉行的是不惹事，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原则。 毕竟自己现在一穷二白也没有什么靠山，唯一的后台还是穷到为了每天午饭发愁的福利院。 人善被人欺的道理他比谁都懂。 可能也是习惯了之前的做法，有了系统后想的依旧是安稳苟到经济独立。 现在的自己可不能算是毫无后台，自己身上的那个系统就是最大的底气。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指的大概就是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吧？ 羽生凌没费太多功夫就说服了自己，调出系统，直接把自己手上的六枚经验胶囊全用在了示现流剑术上。 自己本来有三枚，一枚用在提升烹饪上。 加上自己得到那颗大韭菜和提升滕坂步美好感度的奖励，加起来一共六枚。 萨摩示现流能力快速升级，很快就升到了和基础剑道一样的五级。 然后经验似乎从萨摩示现流分到了基础剑术，基础剑术被冲到了六级，然后萨摩示现流的剑术才再次提升。 【能力:基础剑道lv7】 【萨摩示现流lv6】 【烹饪:lv3】 加上自己刚刚战斗中临门一脚升的两级，今天一下午他直接把自己的综合等级提升了八级。 直接一头撞过十级大关，冲到了16级，眼看马上就要到二十级。 羽生凌被有马凛子扶着摇摇晃晃的没有说话。 他现在体验非常奇妙，有关萨摩示现流的各种技巧和经验源源不断的在脑海涌出，肌肉时酸时痛，许多动作似乎已经变成了肌肉记忆直接印在了骨子里。 肉体素质也发生了显而易见的提升，最直观的感受就是羽生凌能察觉到自己的呼吸频率变了。 再就是自己的裤子好像变得有些大了，好在内裤自带松紧带没有影响。 原来提升身体素质还能附带减肥的吗？ 宝木一雄也围了过来，见羽生凌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没精打采，以为是他受到了打击，转而皱着眉头瞪向有马凛子。 “体舍流？” 在剑道现实中加入拳脚的最典型的就是体舍流。 和萨摩示现流都是属于极端的剑术。 示现流追求的是一击必杀的“一之太刀”的极端。 体舍流追求的是不择手段的杀伤效率，“上打咽喉下打阴，左右两肋并中心，上鼻下臁并封眼，脑后一击要人魂。”，是实打实的杀人技。 见有马凛子默认，宝木一雄怒发冲冠，完全没了先前和善的模样，“你师父没告诉你有些东西不能再比赛上用吗！” “所以只是切磋呀。”，有马凛子笑眯眯的，全然不惧，意思是如果不是切磋现在羽生凌根本不可能站起来。 她哪里知道什么剑道剑术体舍流，她刚刚的动作都是模仿者黑田玲奈来做的。 以前黑田玲奈练剑的时候她最喜欢提着木刀上去偷袭，当时黑田玲奈也是这么破自己招的。 不同的是黑田玲奈踢的是她的膝盖，而她踢得是羽生凌被胴甲保护的腹部。 羽生凌终于缓过神来，握了握拳感受了下自己身体的变化，并没有太大的实感，但剑道经验和技巧上的提升是实打实的。 他没摘下面具，而是重新提起竹刀，“再来！” 宝木一雄也不是傻子，已经看出来这俩家伙不对付，也在气头上，扭过头也喝道，“羽生，你也别胡闹！” “部长，这是我和她的私事。”，羽生凌没在乎宝木一雄，挣开他上前拦着自己的手，径直朝剑道场中间走去。 宝木一雄没拽住羽生凌，反而被他给直接挣开，有些震惊。 这家伙的力量既然比自己还大。 “前川，挑两把木刀过来。”，羽生凌吩咐道。 前川修一犹豫不决，先是看了看那一脸怒意和担忧的宝木一雄，又看了看羽生凌……羽生凌带着面具看不见表情。 内心斗争并不激烈，他几乎当即就无视了宝木一雄警告的眼神，从地上站起来就噔噔噔的朝器材室跑去。 他根本没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注意力全在有马凛子身上，在猜测应该是2a级风景区还是5a级风景区。 他不觉得有马凛子打得过羽生凌，他理解更多是羽生凌轻敌而失误。 宝木一雄肯定不能看这两个人这么胡闹下去，直接过去拦在了羽生凌面前。 羽生凌没停下脚步，声音从面具下嗡嗡地传来，“部长，我没胡闹。”，直接撞开宝木一雄。 宝木一雄想再伸出手拦下他，但一股凉意从尾椎生气很快爬满后背。 他发现，他竟然……不敢命令羽生凌，羽生凌似乎变了个人，整个人的气场从原来的阳关大男孩变得阴冷潮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有人在盯着自己。 有马凛子一脸无所谓，早就站回到了中间。 如果羽生凌能大大方方地认输接住自己的台阶她没准还能高看他一眼，高中生可没有那么大的胸怀。 如果他咬着牙恨着自己把这事揭过去她也可以理解，这才是正常高中生，或者说扶桑人最正常的性格。 但他竟然还不服输？死要面子活受罪？ 那就再来一次，自己把他踹到服为止。 就算宝木一雄拦下她也会自己私下找上羽生凌再来一顿。 对不服气的人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直接把他打服，这是她从小到大学到的东西。 最好能直接把他的少年锐气彻底折断，让他彻底失去勇气出现在自己和黑田玲奈面前。 宝木一雄阴沉着脸回到原位，对着有马凛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安全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没有勇气去拦下羽生凌。 第三十二章 死!(求票!) 前川修一也回来了，木刀和竹刀不同，使用竹刀的通常是剑道比赛。 而使用木刀的，通常是古流剑术切磋。 因为木刀的重心和材质都更接近真刀，所以古流剑术能得到更好地发挥。 不论是示现流还是体舍流，都恰好是古流剑术。 两人再次在台上摆好架势。 不同的是，羽生凌这一次摆出的是标准的蜻蜓八相。 羽生凌在头侧持刀，指向斜上方的刀身和弯曲的右手臂的架势，远远看上去就像有一只巨大的蜻蜓停在右肩。 羽生凌现在对这个动作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尽管浑身破绽，但这样便于立刻挥刀全力斩杀对手，是消除了变招时间的纯攻击架势。 示现流太刀，远比自己从宝木一雄那儿听来的还要极端。 这是一种挥刀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自己生命的刀法。 有马凛子面具下那张不屑一顾的脸僵住了。 羽生凌的气势变了！ 这是一种很玄学的东西，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她现在真的想摘下少年的头套，看看里面是不是换了个人。 自己现在感觉就像是被一只全身紧绷的猎豹盯上了。 不过……也仅此而已，她在心中嘀咕，不管再怎么变，技巧上的差距不是一朝一夕能弥补的。 武器也从竹刀换成了木刀，自己完全可以把木刀当棍子和匕首来用，足够给少年留下许多表面上看不出来的伤口了。 剑道部内静悄悄的，围观的人们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气氛这种东西原来真的可以传染。 就连前川修一的眼神都被从有马凛子胸口上拔了出来，忍不住的望向羽生凌。 “揍他个飞机场！”，最后他直接喊了出来，虽然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蚊子哼哼。 “那边贼眉鼠眼的家伙，我记住你了哦。” 羽生凌目不斜视，说道，“社长，开始比赛。” 宝木一雄阴沉着脸，心里暗自盘算等他输了，安慰完他后再和他算账。 被女生一脚踢飞出去确实在面子上很挂不住。 但都到这地步，只能跟着喊道，“开始！” 这一次先动的是羽生凌，伴随着一声霹雳般的吼声。 “面！”，羽生凌吼着，只觉得自己的脚腕和膝盖正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 这是记忆里示现流的步法，被称为“飞行”，其实就是以极快的速度接近对手。 高举着木刀，眨眼间就出现在了有马凛子面前，木刀自上而下劈下！ 示现流是最简单的剑术，同样也是最困难的剑术。 这是诞生在战场上的剑术，是扶桑武士道在剑术上的缩影——将自己的生命依附于刀上，挥刀就意味着接受自己的死亡。 示现流的剑术中没有任何修身养性的概念。 他诞生就是为了将剑客连同其手中的刀一起，熔铸成一柄全新得刀。 如果自己没死，那就意味着敌人的殒命。 只要你出刀比别人更快！只要你的力气比别人更大！只要你的气势比别人更强！ 你就能在战场上活下去！ 简单到极致。 但很少有人能真正的抱着必死的决心挥刀，所以这也是最困难的剑术。 有马凛子面具下一脸愕然，羽生凌的速度远超他的想象。 就算是她也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离开羽生凌的攻击范围。 木刀已经开始落下，她周围的所有空间似乎都被封住。 会死！ 被这一刀砍中会死！ 身体的本能在向她不停地发出警告。 在绝对的速度和力量面前，任何技巧，任何经验在这一刀下都失去了意义。 自己能做的只有想尽一切办法去拦下它。 手中的木刀被她举起来，试图挡住羽生凌的刀。 输了！台下的宝木一雄同样一脸愕然。 当他看见有马凛子提刀招架的时候他就知道有马凛子必输无疑。 这还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他在羽生凌这一刀上看到了“云耀”的影子。 云耀是示现流的奥义，但他非常肯定自己丝毫没有教导过羽生凌云耀。 就算是他对于云耀也只是学习阶段，还是因为父亲的原因自己才有机会学习。 这是他自己悟出来的？这个荒唐的想法出现在了他的心里。 另一边，两把刀接触的一瞬间。 有马凛子感觉仿佛有一座山硬压在了自己的刀上，刀刃猛地往自己的面部下沉。 虎口被震得生疼，木刀险些脱手。 然后压力猛然消失。 还没等有马凛子喘气，第二刀已经落下。 木刀令人牙酸的碰撞声响彻剑道部。 虽然示现流被称作“一之太刀”，很多人面对第一刀就被直接枭首。 但他从来不是只有一刀。 示现流的训练就是回旋打，用极快的速度和力量快速打击，不给对手喘息的机会。 当年的战场上，敌人被萨摩藩的武士压着自己刀打碎了脑阔或者肩胛骨的案例经常发生。 如果敌人试图躲闪，会被一刀毙命。 如果敌人拔刀招架，那就将敌人连同刀一起斩碎！ 剑道部仿佛下起了一场暴雨。 每一颗雨滴落下都会发出令人牙酸的碰撞声。 有马凛子凭借着自己多年高强度训练的身体素质竟然硬生生地撑了五六秒。 肾上腺素让她暂时忽视了手腕和胳膊的酸痛，只是在这种狂风暴雨的斩击下她根本没有机会干任何事。 “咔！” 在有马凛子因为惊讶而瞪大的眼睛中，自己手里的木刀终于撑不住暴雨，被硬生生地斩出了一道裂缝。 裂痕越来越大，最后木刀直接当场折断！ 羽生凌自然也发现了这一幕，最后一刀带着所向睥睨的气势在有马凛子的眼中变得越来越大。 “死！”，羽生凌怒吼。 有马凛子下意识用尽全力扭转自己的身体。 不能用头去接这一刀！ 最后羽生凌的刀重重的砍在有马凛子的肩膀上。 “咚！” 身体高负荷的压力以及这一刀带来的冲击力，有马凛子直接被刀压着跪倒在羽生凌面前。 剑道场里寂静一片，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中间的两个人。 羽生凌抬刀，后退。 木刀在手中甩出一个血振——假如这是在战场上，振掉自己刀上的血。 木刀转了个刀花后再缓缓纳刀。 而有马凛子跪在地上，面甲仰面朝上，两只手垂在两侧。 右手握着只剩一半的木刀。 第三十三章 狗皮膏药有马凛子 现在是下午六点，今天可以不用去打工。 羽生凌两手空空的走在街道上，书包被他留在了学校里。 他是作业会在学校做完，并且主张回家后不学习那一派的。 通过学校的围墙能看见学校操场上足球社和田径社在训练。 足球社在成队列跑步，田径社同样在成队列跑步。 很明显两个位于学校顶端的最高级运动社团在较劲，但很快田径社就超了足球社半圈，足球社不为所动，所有人控制着呼吸节奏不紧不慢的迈着步子，一副要跑到天荒地老的模样。 估计最后是足球社跑的更久，羽生凌在心里下了判决书。 有马凛子被自己敲倒后罕见的变沉默了，和自己被宝木一雄劈头盖脸的臭骂了一顿。 主要是斥责他们社团活动室不是角斗场，不是拿来解决私人恩怨的地方。 当然依旧很欢迎有马凛子加入社团。 有马凛子看起来不像是在失落，更像是在思考，搞得他复仇成功的成就感都消减了大半。 真的搞不懂这群女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主仆二人没一个省油的灯。 除此之外他得到了人生中第一个技能，尽管只有lv0 【云耀】 是快速接近，然后斩杀对手的招式，如果对手拿的是长枪类武器就没用了，你冲不起来。 不想了！趁今天有时间去超市买点菜回家做饭！ 羽生凌决定以后家里的所有饭菜都由自己亲力亲为，毕竟只要下厨就有经验可以拿，经验拿了就有等级提升。 系统给自己带来的加成是实打实的，自己的爆发力和肌肉力量都有了不小的提升。 在乘电车的时候羽生凌明显感觉到自己今天吸引到的眼神似乎比往常更多。 估计是自己的基础魅力值也被拉高了不少，羽生凌看着电车玻璃上的倒影，胡思乱想到。 这个点的超市还算热闹，基本都是家庭主妇和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 但羽生凌被超市旁边小巷子里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随着等级的提升，他的视听似乎也得到了不少的增强。 “新面孔啊。”，轻浮的语气。 “学妹要不要陪学长们出去玩玩？” 听起来像是周围那些不入流的不良少年。 不良基本上就是那些不愿意学习的叛逆学生，和一些无所事事的街溜子聚堆成的组合。 这里要提前说一下，不良和暴走族不是黑道。 如果说不良少年们是街边的小商小贩，黑道就是成集团的大公司，想加入黑道是需要学历的。 不好好学习的不良少年黑道都不收。 羽生凌挠了挠脑袋，如果是以前的自己的话，他可能就视而不见。 他循着声音的位置轻轻摸过去，结果就看到了让他意外的一幕。 小巷子深处，被阴影覆盖地方，有马凛子被三个不良少年堵在中间。 有马凛子百般无聊的依着墙玩手机，对眼前不良拙劣的威胁充耳不闻。 要命，要知道自己不来了，羽生凌开始后悔了，人果然不能多管闲事。 但他刚准备转身离开，身后却传来了有马凛子的声音。 “真的吗？好厉害哦。”，毫不掩饰的敷衍之意，听起来就像是在为了班上同学的才艺展示鼓掌。 下一句话音调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变，这才像是高中女生的声音，“如果你们能把那个小哥揍趴下的话，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任何事情哦。” 羽生凌停下了脚步，一头黑线。 那几个不良少年一愣，很明显也没预料到这个发展，同时也看见了小巷另一头的羽生凌，不怀好意的围了上来。 结束的很快。 甚至都没什么值得谈的地方，对于这些被烟酒掏空身子的不良，羽生凌都不需要掏出木刀，一拳一个。 “果然这种小混混根本靠不住，连高中生三打一都打不过。”，有马凛子的声音有些失望。 她在蹲在倒在地上的小混混身前，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折叠刀，“学长学长，能不能借学妹点酒钱。” 等两人从小巷出来的时候，羽生凌莫名其妙有了八千円入账。 从三个人身上一共榨出一万二，有马凛子不分说的拿出三分之二分给了羽生凌。 “小哥，很有英雄气概，学姐深受感动。”，有马凛子跟在他的身后走进超市，笑眯眯的说道。 “……，我觉得我救下来的不是你而是那三个白痴。”，羽生凌没有好脸色，“还有你跟着我做什么。” 有马凛子完全没听他说话，两只手交叉在一起围着他乱晃，“……当时你转身是为了出去报警吧，真是聪明的小哥。” 超市里人来人往，这一对高颜值的学生组合还挺吸睛。 “小哥，听说你练习剑道还不到两个月？”，有马凛子毫无自知之明。 羽生凌正拿着一盒包裹着保鲜膜的菠菜犹豫不决，这价格都快追上肉了。 适应了地大物博的东华菜价后再让他看扶桑的菜价心理上确实有些适应不了。 扶桑本来就地方不大，务农人口还在逐年递减，尽管也用上了大规模机械化种植，但那种的都是粮食。 蔬菜水果之类的产品绝大部分依靠进口。 “准确说是即将满一个月。”，他把菠菜放进菜篮子。 “这个这个，我想吃这个！”，有马凛子往篮子里放进了两盒气球牛奶布丁，“还有这个！”，这次是咖啡布丁。 羽生凌瞥了他一眼，“别指望我给你付钱。” “哎？明明我都帮你赚了外快。” “你那叫赚钱吗？” “高中少年和少女利用自己的身体赚钱，怎么就不叫赚钱了？” 羽生凌决定暂时不去搭理这个莫名其妙纠缠上自己的家伙。 再去付款的路上有马凛子一直围着他叽叽喳喳。 “你到底是怎么和黑田玲奈遇上的?” “虽然你在剑道上是个天才，但也不应该会得到玲奈酱的青睐。” 原来黑田玲奈还没有告诉她自己的事情。 收银员大妈有些暧昧的打量着这两个人。 扶桑对于早恋的看法和东华视为洪水猛兽的态度截然不同，高中情侣并不少见。 毕竟在扶桑少女十六岁就可以结婚。 就在羽生凌即将决定回家的时候，他思索了一下，回过头打量着跟在自己身后不满的撇着嘴一步一踢腿的有马凛子。 “帮我个忙，跟我过来。” 说完他没解释，拉着有马凛子就往二楼的服装区走。 第三十四章 莫名其妙的有马凛子 有马凛子也没反抗，反而就真的眨巴着好奇的大眼睛跟着他往楼上走。 “你既然让我帮你，那能不能好歹回答我几个问题。” “别跟个闷葫芦似的，就算是我，只有自己说话也会觉得尴尬的。” 羽生凌只觉得头疼，他现在算是完全明白了什么叫“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有马凛子这个聒噪的家伙完全可以一饰两角，顶个1000只鸭子绝对没问题。 “帮我这次，我尽量回答你行不？” “好的好的我这就少说话。” “所以说你要让我帮你什么。” “那能不能之后再和我打一场，你用木刀我用短棍？” 羽生凌开始后悔找她帮忙了，本来看她的身高和胖瘦和藤坂步美差不多，想让她当衣服架子来帮藤坂步美挑几件衣服。 他其他的女性朋友都有点麻烦，如果自己拜托中川琴子来帮自己挑衣服的话，估计自己的打工生活就别想清净了。 并且以她那张嘴巴，不出两个晚上整个居酒屋的常客都会拿这件事来调侃自己。 至于菊池美树……饶了那个小姑娘吧，平时打工的时候和自己聊天都快紧张成结巴。 只有网上聊天的时候还算顺畅，真要抓她出来陪自己逛街的话，他有理由担心走到一半菊池美树原地升华找不到人了。 有马凛子他就没有任何顾虑了，在他心目中比工具人地位还低点，就算她乱问自己也完全可以不回答。 二楼是服装区，穿过童装区拐个弯就是女装区，琳琅满目服饰穿在假人模特身上。 “小哥，你看我戴这个帽子怎么样。” 羽生凌这才发现有马凛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超过了自己，跑到了右手旁的那家衣帽店里。 戴着一顶米色的编织草帽站在店门口冲自己招手，身边站着笑容可掬的店员。 “和你这校服不搭。”，羽生凌毫不留情的给出自己的答复，“看起来像是某个海贼团团长的帽子。” 有马凛子有些可惜的摘下帽子，还给店员，“人家那是黄色的，别以为我没看过民工漫。” “小姐，这个帽子可以和白色的连衣裙搭。”，店员接过帽子没有失望，反而向有马凛子推荐起来，“像您这种身材，非常适合修身的连衣裙，我们店里也有。” “谢谢，不用了。”，面对店员的时候有马凛子反而知道什么是礼貌了。 “你穿上试试吧。”，羽生凌却临时起意，说道。 他对自己挑衣服的眼光实在是没信心，平时他都是一身校服不换。 偶尔出去一趟也是常年翻来覆去那几件从福利院带过来的衣服。 衣服旧了就再去买几件区别不大的。 不只是他，似乎自己所有的男性朋友都差不多。 那话怎么说来着，如果你称赞一个男生一件衣服好看，那就要做好接受接下来一年他都穿同一件衣服的可能性。 店员应了一声就去给有马凛子挑衣服去了。 扶桑的传统观念比东华还要更加严格一点，一家人不论在外还是在内几乎都是男性说了算，气管炎肯定有，但相比来说要少见的很。 “你叫我过来不会是为了给我买衣服把？”，有马凛子在正方形的店铺里瞎转，看中了身穿棒球服模特手里的球棒。 “准确说是为了让你帮我买衣服，送人。” 有马凛子从模特手里硬掰下来球棒，羽生凌看到塑料模特的手腕都反转了180度。 “嘿！”，有马凛子试了试手感，拿着球棒空挥，球棒划过发出破空声，“木质球棒，手感不行。”，她又随手把球棒硬塞了回去。 羽生凌没管她，拿起挂在衣服上的小牌子，反过来看。 果然是东华制造。 作为靠近东华的岛国，扶桑每年都要从东华进口大量轻工业制品。 而东华制造在扶桑超市里最显著的特点就是——便宜。 东华制造的冬装在超市里最便宜大概能用2000円上下左右买到，折合成人民币就是150块钱左右。 如果是扶桑本地制造的话最便宜也要五百元，并且质量还不一定有东华制造好。 “那么我亲爱的学弟，你是买给谁的呢？女朋友？”，有马凛子在店内转了转，戴着棒球帽又朝羽生凌贴了过来。 羽生凌瞥了眼她，黑色的棒球帽上用蓝色的针线封着”两个字母，代表着洛杉矶道奇队。 棒球这个运动似乎也就在扶桑和白头鹰这两个国家意外的受欢迎，在起源国英格兰反倒不温不火。 “不过学弟好像没有女朋友，也没什么女性朋友，我没记错的话还是自己一个人住……难不成。” 有马凛子夸张地瞪大眼睛，两只小手握住自己嘴巴，“小哥你要是想要自己买了穿的话请务必拍照给我。” 店员这时候也拿着连衣裙回来了，连同连衣裙还有一双罗马高跟鞋。 “小姐……” “一等你要记得你答应我的。”，有马凛子说完后就拿着衣服走了。 不得不承认尽管有马凛子这张嘴确实很烦人，但从外表来看羽生凌很难给他挑出什么毛病。 不论是白色的连衣裙还是深色的针织衫，她都能驾驭的过来，尤其是牛仔裤，纤细修长的双腿一览无余，羽生凌觉得单从腿形来说，就算是黑田玲奈也没法和她比。 最后羽生凌只买了三件衣服和两套裤子，别提天刚入账的那八千円，自己的小金库都划出去不少。 除此之外他还给有马凛子买了一条牛仔裤和白色毛衣，算是报答，有马凛子只给自己买了件米色风衣。 一来一去自己今晚的八千円变成了三千円。 前面是自己买衣服，后面阶段完全成了自己陪着有马凛子逛街。 “小哥，今天玩的很开心，我就先放你一马，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愿意和我再打一场就更好了。” 看着坐上出租车的有马凛子羽生凌暗自松了口气。 同时也有些奇怪，这家一晚上绝口不提社团里的事情，似乎失忆了一遍。 不过这对他来说也不算坏事就是。 …… “有马。”，坐在客厅看书的黑田玲奈听见门口的响动，抬起头。 有马凛子阴沉着脸，提着袋子走到黑田玲奈面前，“小姐。” 黑田玲奈看了看他手里的袋子，“买点衣服也好，你可算是有两件能穿的衣服了。” “小姐”，有马凛子没提衣服，“能和我对练一下吗。” “什么？”，黑田玲奈有些意外，有马凛子在格斗方面完全可以称得上不输自己。 “剑道，我想让小姐指导一下我的剑道。” —— 第三十五章 恋爱不止会发生在春季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滕坂步美开始在家门外等自己了。 尽管自己住的出租屋是郊区，但周围的街道人流在这个时间还不算少。 滕坂步美蹲在地上，和自己身前的一只橘猫对视。 橘猫不愧是橘猫，往那一趴圆圆滚滚，根本看不出是在准备发力还是干脆直接趴在地上。 听见羽生凌的脚步声接近，橘猫先有了动静，扭头撒腿就不见了踪影，像是一枚灵活的肉球。 滕坂步美自然也发现了羽生凌，蹲在地上抬起头，眸子里满是欢喜。 “每周只有今天回来的早！”，言语中也塞满了喜悦。 羽生凌叹了口气，有种自己养了只宠物狗的错觉。 羽生凌看着他那白洁圆润的膝盖，本来想问她为什么不多穿件衣服再出门，可对着那双大眼睛实在没办法说出训斥的话。 他同样蹲在了藤坂步美的面前，“今天怎么这个点就出来了。” 路人们都忍不住偷瞄两眼这一对蹲在路边的俊男靓女组合，实在是太耀眼了，眼神不自觉的就会被吸过去。 滕坂步美捏着自己的脸颊，“今天开始我的形象应该就彻底稳定下来，可以出来等你了。” “哪怕能早一秒看到你，对我来说也足够珍贵。” 羽生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是他第一次面临一个女生如此倾情的……示爱？ 明明从来不曾拥有过，却莫名其妙的习以为常。 这样想想的话，哪个正常高中生家里住进个如此级别的美少女能保持冷静。 自己好像就可以？但自己作为一个两世处男出于男性本能也不应该这么冷静。 有那么一瞬间他对自己的男性的能力产生了怀疑，但很快打消了这个想法，自己每天早上都健康的很。 羽生凌没忍住，伸出手摸了摸滕坂步美的脑袋，漆黑的发丝比他想想的还要顺滑。 滕坂步美眯着眼睛，享受着来之不易的肢体接触，感觉像被撸舒服了的猫咪。 不妙！太舒服了导致自己差点沉迷了。 羽生凌收回手，站起身，“走，回家。” 滕坂步美乖巧的跟在后面，“嗯！回家！” …… “凌！我穿这个好看吗？” 滕坂步美像是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穿着连衣裙兴奋的在羽生凌面前转圈，裙摆在狭窄的出租屋内荡起，像是一朵盛开的白花。 “好看！” …… “这个我在电视上看见过！” 滕坂步美这次穿的是一件粉色露肩毛衣，下身是一条白色的紧身九分裤。 白嫩圆润的肩膀露在外面，锁骨的线条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羽生凌的视线。 往下看，小腿优美的曲线在向世界展示着女孩身体的美好。 造物主一定是个腿控，就连羽生凌看了都忍不住感慨。 …… “我喜欢这个，穿起来好舒服。” 第三件是最便宜的一件，一件普通的印花体恤。 羽生凌不认识印在上面的角色是谁，画风看起来有些像《多娜多娜》。 下半身是修身牛仔裤。 羽生凌的目光被滕坂步美挺拔的山丘吸引，忍不住和有马凛子比较起来。 ……好像根本没有可比性。 “谢谢！”，滕坂步美像往常一样扑倒羽生凌身上，把自己的脑袋埋进肩膀里，趁机偷偷吸他身上的味道。 就算下一秒会死，自己也足够幸福了，滕坂步美心想，哪怕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了。 不，不应该是不记得自己了，应该是还没遇见自己。 “凌，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滕坂步美感觉自己嗅够了味道，想看一眼他的模样，抬起头来盯着羽生凌的眸子问到。 羽生凌现在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没想到滕坂步美打扮后竟然变化这么大。 以前她就已经足够漂亮了，现在似乎有不止漂亮，还加了些别的东西，自己差点没管好自己的兄弟。 一股奶香味可劲往往鼻子里钻，羽生凌看着靠的自己如此之近的滕坂步美，脸颊有些发烫。 “虽然问过一次了，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再认真的问你一次。” 羽生凌清了清喉咙，感觉自己心跳也在变快。 滕坂步美身上都是迷没错，但自己身上也差不多，就拿这个系统来说，他自己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面前？” “因为我想见你！”，滕坂步美回答的毫不犹豫。 “……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我指的是明明我不记得我见过你。”，羽生凌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问出了口。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习惯了家里有着藤坂步美的存在，继而有了顾虑。 如果我刨根问底的话，她会不会消失？ 再或者，如果得到的答案和自己预想的不一样怎么办？ 但任何问题都应该有一个答案才对。 谁料滕坂步美只是带着淡淡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现在不认识。” “现在？”，羽生凌有些没听明白滕坂步美的意思。 “总会遇到我的，不过不是现在。”，滕坂步美看起来像一只猫咪，眸子中似有星河，“我的现在，是因为你的未来。” “我很确定未来的我遇见你，依旧会喜欢上你。” “我很乖，很听话，不像其他人那样，我超超超容易满足！甚至只要能看见你我就会觉得很幸福。” 羽生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躺在沙发上的姿势，而滕坂步美顺势而上，趴在他的身上。 下巴垫在羽生凌的胸口，每一句话吐气如兰，扰动着他的心弦。 “但……偶偶尔尔，我也会任性一下，所以请你以后原谅我小小的作弊。” 滕坂步美说着，俏皮的吐出粉色的小舌头，然后又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低头轻轻舔了下羽生凌的锁骨。 羽生凌只觉得似乎有电流从自己的脊椎流过。 “那你说的喜欢我？是认真的。” “认真的！超级认真！那时候我刚来脑子可能晕晕乎乎，但我真的超级认真！” 滕坂步美像是被触碰了什么奇怪的开关，异常认真的重复解释。 羽生凌看着用两只手撑起来，把自己罩在身下，一脸严肃的滕坂步美，嘴角忍不住的上翘。 自己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 问题似乎没有解决，因为没有被回答。 但他不在乎了。 既然习惯了她的存在那就继续这样下去就是。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当下他知道自己不想让她离开。 “那重来一次，愿意和我交往吗？”，羽生凌终于放弃了自己那纠结的心思。 “愿意！”，滕坂步美毫不犹豫的喊了出来。 然后从来没害羞过的她破天荒的脸红了。 一头埋进了羽生凌的胸口，坚决不抬头。 不停的胡乱蹭。 第三十六 乌鸦 “砰！” 剑道场内传来竹刀碰撞的声音。 有马凛子手腕一疼，手腕即将脱臼的一瞬间，松开了竹刀。 竹刀顺理成章的被黑田玲奈夺走。 “啊！”，有马凛子自暴自弃张开双手，啪的一声后仰倒下，呈一个大字躺在地上。 “剑道好麻烦，还有玲奈好厉害。”，说完她躺在地上摘下头套朝黑田玲奈丢了过去。 黑田玲奈稳稳的接住头盔，看着躺着地上的有马凛子。 短发已经完全被汗水打湿，一缕一缕的黏在额头上。 护具下的内衬完全被汗水浸透。 “这姿势有点像刚遇见你的那个时候。” “你是说在我即将被人打死，把我捞出来的时候吗？” “我说的是你眼睛被打肿了看不清东西冲我一头顶过来，然后被纯子一脚踢翻的时候。” “啊，那个时候啊！”，有马凛子盯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玲奈，你说我认真练一个月剑道，能赢你吗？” “给你三年都没希望，剑道不只是技巧。”，黑田玲奈跪坐在她旁边。 有马凛子沉默了一会，最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那我可能不能帮你报仇了，今天我又和那家伙打了一架。” 黑田玲奈轻轻叹了口气，但没多说什么，只是点头。 “我没打过他。” “不意外。”，黑田玲奈觉得像羽生凌这种人，哪怕外表看起来再普通，肯定也有几套保命的方法。 她不想惹羽生凌麻烦，羽生凌所处的世界她毫无了解，但凡长点脑子就应该能想明白对这些家伙应该敬而远之，可惜就可惜在有马凛子这家伙没脑子。 这两天她有意无意的开始翻阅扶桑的传说志怪，越看越觉得煞有其事。 寺庙那群和尚对于自己的追问也没给出让自己满意的回答，拿枪顶着脑袋那群家伙也只会说什么“子不语怪力乱神”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 “他是堂堂正正击败我的，那时候我觉得就算我手里拿的是匕首或者别的什么也赢不了他。”，有马凛子开始回忆今天下午那场战斗。 她在脑海里复盘了好几次，最后觉得自己除了快速和他拉开距离根本没有别的应对方法。 羽生凌的刀太快了，并且他持刀的那种眼神有马凛子再清楚不过，那是走投无路之人搏命时才会拥有的眼神。 自己就算换上趁手的武器，最好的结果也只是和他换个两败俱伤，或者同归于尽。 说同归于尽是抬举自己，自己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能力拿出搏命的胆子。 黑田玲奈有些意外，如果没有怪力乱神加成的话，自己这手下除了脑子有点不够用之外，拳脚本事应该不输自己，或者说自己不拿剑，甚至都可能不是她的对手。 “我都不在意你去和他较什么劲？” “从以前你就这样，老是说什么大局为重，说以后再算账，但我老爹不是说了，大丈夫没有隔夜的仇。” “首先，我记得你没见过你爹，其次，我和他没什么仇。”，黑田玲奈对有马凛子这种心态也有些无奈，有时候明明自己暗地里都已经解决了，这家伙非得明面上把人家再锤一顿才消气。 当年本来只是看她可怜，加上她爹和自己确实有些渊源，所以才把她从那群嗑药磕嗨了的暴走族中捞了出来。 谁能想到那个满脸是血的，脑袋肿成猪头的姑娘粘着自己一粘就过去了这么久。 “他都把你打破相了，女孩子的脸打不得！”有马凛子有些气愤，高举着自己的胳膊，“我的所有都是你给的，如果没有你我估计真就被他们卖出去当陪酒女了。” “救了我的命，供我上学，还教我那些东西，最重要的是让我见到了老爹，虽然他只剩骨灰了。”，有马凛子一板一眼的掰着手指和黑田玲奈算着账。 “我能帮上你的只有这些了……啊啊啊啊！好羡慕纯子！” 有马凛子像是一个孩子一样躺在木地板上打滚撒泼。 月色如水，被庭院里的树木切成银色的碎屑洒在地上。 “砰！” 剑道场的玻璃传来撞击声。 有马凛子一个挺身翻了起来，想从大腿根掏刀，结果只摸到了厚厚的护具，于是捡起黑田玲奈放在一旁的竹刀。 黑田玲奈同样警惕起来，两人一起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透过玻璃能看见被城市夜光照亮的夜空，看不到有什么异样，但玻璃上似乎沾着一抹颖红。 安静了几秒…… 然后一团黑色的影子又撞上了玻璃，发出了“砰”的一声！ 玻璃上的红色似乎又多了一些。 那团黑影似乎逐渐暴躁，撞击玻璃的频率越来快。 “哗啦啦！”，玻璃应声而碎。 黑色的影子冲了进来，带着暗红色的液体一下撞在了有马凛子身上。 黑田玲奈这才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一只撞得头破血流的乌鸦，翅膀已经折断，眼睛还插进去了一片大拇指长的玻璃碎屑。 眼珠被玻璃硬生生的撬了出来，只剩下一根细长的血管牵连着垂在脸上。 乌鸦惨叫着用自己黑色的喙试图啄有马凛子，血液通过伤口止不住的滴落，全都落在了有马凛子身上。 黑田玲奈一脸惊恐的看着有马凛子怀里的这只乌鸦。 谁料有马凛子反倒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反而有些心疼这乌鸦，想尝试帮乌鸦拔出它眼睛里的那根玻璃。 手还没碰到玻璃就被乌鸦啄了回来。 有马凛子有些无奈，抱怨道，“最近运气好差，总是会遇上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 黑田玲奈僵硬着扭过头，上下打量着有马凛子，确定这家伙没和自己开玩笑，试探着问道，“你……还遇上了什么了？” “我想想，比如走在路上的时候花盆忽然掉在面前？” “广告牌被风垂落差点就砸到我了。” “再就是今天第一天上学的时候鞋柜里全是蟑螂和蜘蛛……” “前两天路过火车铁轨的时候红绿灯出了故障。” “不过跟那家伙出去的时候运气好像就没那么差了。” 有马凛子每掰着手指说出一件事，黑田玲奈的小脸就白上一份，最后只能故作镇定，她有些分不清有马凛子是真心大还是假心大。 “以后离羽生凌远点把。” ———— 在想剧情和角色 要不要调整 更得稍微有点慢 抱歉 会补 谢谢大家的推荐票 第三十七章 任性是恋爱中女生的特权 鲜血淋漓的乌鸦虽然看起来可恐，但还真没办法对身穿护具的有马凛子造成伤害。 滕坂步美把人叫过来打扫道场，有马凛子自己却抱着乌鸦给黑田玲奈的家庭医生打电话。 乌鸦在东华被视为不祥的象征，但在扶桑，乌鸦被视为吉祥的象征。 传说乌鸦会给天命之子指引道路，甚至传授技艺。 在有些时候被乌鸦会被当成扶桑的国鸟出现，比如扶桑国家足球队的标志就是乌鸦。 不过那只是传说中的“八咫鸦”. （题外话，亲眼看见小鼠眼球取血操作是笔者这辈子最后悔的选择之一） 翌日，羽生凌起了个大早。 洗漱完对着镜子打量自己。 样貌从肉眼来看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但气质却变了。 如果说他以前是在学校里难得一见的美少年，现在看起来就像是只会在时尚杂志里出现的人。 明明身高没变，但腿看起来就是长了一截。 再就是自己的身材，自己现在的肌肉线条格外明显，却不会显得臃肿。 还有头发更浓密了一些？ 羽生凌洗了把脸，又来到厨房。 给藤坂步美收拾好早饭后开始给自己制作便当。 红肠底下切个十字再炸就可以炸出动漫中常见的小鱿鱼。 蛋液打好后摊开，一层层的卷起来就可以做出金黄的厚蛋卷，如果火候控制不好就有可能破坏颜色。 羽生凌忽然有些后悔一口气把经验道具全用在了剑道上。 似乎用在料理上会带来更好的生活质量。 等他终于收拾好一切，穿好校服，打好领带，准备出门上学的时候，发现藤坂步美已经起床了。 客厅已经被她收拾好，窗帘拉开，阳光穿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一个个正方形的白块。 藤坂步美穿着羽生凌买给她的连衣裙，背光站着。 阳光在少女身上勾勒出一个又一个优美的线条，洁白小巧的脚丫直接踩在地板上，大拇指不安的卷曲着，修长纤细的小腿，盈盈一握的腰肢，雪白的山峰往上是精致的锁骨和天鹅般的脖颈。 少女笑颜如花，羽生凌有一瞬间觉得她有些耀眼。 羽生凌一下子就理解了藤坂步美的想法，没有多说话，展示了展示自己的书包，“我出门了。” “一路顺风。”，藤坂步美微笑着回应。 扶桑人似乎格外的重视这些生活中的小小仪式感。 电视剧和动漫中常见的台词“我出门了！”，其实是一句缩写，如果展开的话，它的意思应该是，“不论去哪里，我都会再回来。” 而相对的“我回来了！”，同样是缩略合成语，它展开的完整意思是，“我遵循约定，平安回来了。” 他在刚被送到福利院的时候是在不习惯说这句话，每次早川婆婆都要把他追回来打他手心，然后再重新出门。 羽生凌离开了家门，藤坂步美却依旧站在那没动。 她盯着门看了好一会，觉得这个时候追出去估计也看不见羽生凌的影子，这才坐到了桌前。 看着桌子上被保鲜膜覆盖着的精致的早餐。 她捏了捏自己的脸颊，发现自己现在依旧保持着名为微笑的表情。 看来自己现在也已经熟练掌握了微笑这个表情。 少女坐在桌前，忍不住回忆起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 白天自己对着电视模仿表情和动作。 到了晚上就缠着羽生凌让他解释每个动作，每个词语的意义。 假装睡觉，看着羽生凌穿的清凉在屋子里跑老跑去。 虽然每天大部分时间自己都见不到他，但……只要能看一眼就好像胸口被充满了一般。 这个位置应该是叫胸口吧？ 藤坂步美放下刚刚拿起来的筷子，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现在就想见到他。 藤坂步美闷闷不乐的重新拿起筷子。 羽生凌曾经反复和她反复强调过，自己最好不要出去乱跑。 电视里播放着扶桑毫无下限的综艺节目，这一期的主题是恋爱中的男女。 藤坂步美看着电视里被放大的彩色艺术字标语，“任性是恋爱中女生的特权。”若有所思。 - “羽生，这周末我能不能带朋友去你打工的居酒屋聚餐。”，前川修一一脸诚恳地坐在羽生凌对面，手里捧着一本杂志，“这是我的谢礼。” 羽生凌瞥了眼杂志，封面是一个衣着暴露的比基尼美女。 他把杂志推了回去，“要来就来呗，说起来前川你竟然能凑的够聚餐的朋友。” 前川修一小心翼翼的把杂志夹在美术课本中塞回书包，“肉食动物们有肉食动物的交际圈子，草食动物们自然也有自己的交际圈子。” “提前说好，拜托羽生凌不要再做麻婆豆腐了。”，前川修一想起那天从羽生凌便当盒里夹麻婆豆腐就后悔，自己胃疼了一整天。 然后第二天早上又用新的地方体验了一把嘴巴的感觉。 “我不是大将，只是帮厨，不过如果你想吃的话我可以再给你做一次。” “到时候会有妹子一起去，羽生你就算不在乎我也请考虑下妹子的感受。” “你的意思是只给你的菜碟加菜吗？谢谢喜欢。”羽生凌点点头，接着问道，“黑田玲奈是在几班来着？” “a班。”，前川修一愁眉苦脸的回答，似乎在担心到时候羽生凌真的在针对自己怎么办。 羽生凌没和他继续聊下去，站起身离开了教室。 二年级就在楼上，布局和自己的一年级差不多，很容易就找到了黑田玲奈。 羽生凌去的时候班级里还泛起不少讨论声。 有几个女生凭借着记忆认出羽生凌曾经找过黑田玲奈，那时候黑田玲奈还是小鸟游令和。 发生了一个月的事情按理早就忘差不多了，但羽生凌面容生的确实清秀，有几个女生私下里偷偷打听过他，印象就深了。 “什么事？”，黑田玲奈有些意外羽生凌竟然会跑过来找自己。 “能不能帮我办个人的户籍？”，羽生凌也没客气，直接开门见山，“如果需要我做什么，你只管说。” “可以倒是可以……”，黑田玲奈打量着羽生凌，试图猜测他的意图。 羽生凌趁机瞥了眼教室，没有看见有马凛子的影子。 “有马凛子那家伙呢？” “那家伙去看她养的新宠物了。”，黑田玲奈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家伙捡了个乌鸦比谁都兴奋，一大早就风风火火扯着熬夜写稿子的纯子去动物医院。 “这还是第一次有动物撞到我身上。”，想起有马凛子的嘴黑田玲奈就觉得心累，有些后悔把她从自己老爹那捞出来。 第三十八章 奇特的地中海大叔 黑田玲奈简单问了下羽生凌关于户籍的信息，让羽生凌回去整理下再给自己就回去了。 羽生凌回教室后在前川修一崇拜的眼神中回到座位上坐好。 “高岭之花被摘下了吗？”，前川修一伸长了脖子，鬼鬼祟祟的贴在羽生凌耳边轻声道。 羽生凌抬起手按在前川修一的额头，把他给推回到座位上。 “我对她没兴趣，与其关心我不如考虑下你自己，再没几天就学力测试了。” 前川修一信心满满，“放心，这次我可做好了准备!” “你的做好准备指的是好好复习了？”，羽生凌不信任地看着前川修一。 “当然——不是！我已经从学长那里得到了这一次考试的考点，只要背过他们就可以拿到一个不错的成绩！” “那你背了？” “不急，还有一个多星期，到时候再说！”，前川修一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 羽生凌看着实在忍不住，拿起手边的笔记本敲在了前川修一的脑袋上，“我不知道你那个靠不靠谱，但如果你想把自己偏差及拉倒平均线以上，我建议你把我笔记本拿过去看看。” “嘿嘿”，前川修一笑眯眯地拿过笔记本，“这就看，不过你真的不想看看我的宝物吗？这可是我特地给你挑的一期。”，说着他展示了展示自己的美术课本。 羽生凌没理他，继续拿起笔研究自己解到一半的数学题，哪怕国语老师已经站在了讲台上。 数学题做到一半去干别的感觉就像打完boss不存档一样让人难受。 …… “与君之别蛤蚌分离我行迟迟秋亦逝” 白色的粉笔在墨绿色的黑板上留下一行俳句。 羽生凌听着听着注意力就飞到了窗外的校园。 红叶未褪，翠绿的大山雀在树叶之间追逐嬉戏。 藤坂步美现在在做什么？ 应该是在看电视把？ 脑海里莫名浮现出藤坂步美把自己抱成一团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的模样，她好像格外喜欢这个动作。 带着金丝框眼镜的国语老师发现了走神的羽生凌，“羽生，再说句松尾芭蕉的俳句。” 思绪被拉了回来，羽生凌站起来，“一场欢乐须臾尽，船去火灭心生悲。” 老师满意的点点头，没有再追究。 俳句是扶桑模仿东华绝句而诞生的艺术形式，每个俳句作家同样都是优秀的汉诗作家。 但并非所有的俳句都是那么优雅，就像东华有“大炮开兮轰他娘，威加海内兮归故乡”这种奇怪的汉诗。 （《大风歌》张宗昌） 俳句中也有“时已到夜晚，厨房煮辣椒。菊后无他物，唯有大萝卜。偷人家妻子，惊心动魄又美味，有如吃河豚。”这样让人汗颜的作品。 （江户时期俳句） 其中“偷人家妻子，惊心动魄又美味，有如吃河豚。”经常被印在扶桑河豚店的盘子上。 扶桑的高中生活和东华相差不大，如果不看放学时间的话。 或者说专心升学的学生会把自己压榨到和东华高中生差不多的作息时间。 时间在前川修一的呼噜声和羽生凌笔尖在纸上的摩擦声中快速的流逝。 到了放学的时候，戴着眼镜的大熊学委找上了羽生凌。 “羽生同学。” 羽生凌皱着眉头，这次终于把人脸和名字对上了，“酒……井同学？” “班里想和偏差值比较高的同学一起在周末搞个学习会，羽生凌有时间吗？”，酒井拿笔记本遮住半张脸，支支吾吾地说道，被头发盖住的耳朵已经红透到耳根。 羽生凌拉上书包的拉链，笑着回应道，“抱歉，周末要打工，没什么时间。” 于是酒井的笔记本完全盖住了脸，小跑着离开。 前川修一趴在凳子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酒井似乎对你有意思，羽生凌不考虑一下吗？” “高中阶段不适合谈恋爱。”，羽生凌对前川修一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对女生这么感兴趣，怎么不见你去找女朋友。” “羽生你这话就像何不食肉糜一样过分”，前川洗衣看着即将离开教室的羽生凌，又补充了一句，“饱汉不知饿汉饥！” - 蜻蜓居酒屋 今天羽生凌来的比较早，店里还算清闲，只有中川琴子无聊的趴在前台。 “凌酱！” 看着掀开门帘走进来的美少年，中川琴子喜笑颜开。 “来陪我下井字棋！” 羽生凌放下包靠近一看，发现前台的木桌子被他用小刀硬生生刻出来一个“井”字。 他皱着眉头抽走中川琴子的手里的小刀，“不准拿厨具做这种无聊的事情，还有不准破坏店内设施。” “这个店都是我的！”，中川琴子抗议。 “那你更应该好好爱护，去把刀好好消毒！”，羽生凌毫不留情。 中川琴子不情不愿的蛆一样趴在前台蠕动到消毒柜，把刀丢进去，然后点上高温消毒。 “菊池呢？”，羽生凌环视一周，没有看到菊池美树的影子。 “在员工休息室学习，说起来羽生凌有没有在店外面看到一个大叔，秃顶的很有特色那个。” 羽生凌回忆了下，秃顶大叔在扶桑还蛮常见的，毕竟扶桑社畜压力确实不小。 不过秃顶的很有特色……还真没见过。 “没有，怎么了？” “没事，下次如果见到的话就麻烦羽生凌把他赶走，是个很难缠的客人。”中川琴子罕见地认真说道。 “有麻烦？”，羽生凌有些警惕，“需不需要帮忙？”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黑田玲奈，虽然说不想和这家伙扯上关系，但黑田确实在某些时候太好用了。 “你能帮上什么忙，再说了不是什么大事。” 羽生凌见中川琴子的态度，知道这家伙不会松嘴，也没有深究。 “一会再让我来做饭吧？” “可以是可以，但你不许再做麻婆豆腐了！” “这次做的我觉得你们一定会喜欢。” 羽生凌这次想做糖醋里脊，既然扶桑人喜欢甜口，那糖醋里脊应该可以适应这里的口味。 中川琴子将信将疑地打量着羽生凌，接着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我再过几个月我可能要去东京进修，到时候就把店和小美树拜托给你了。” “店面我只能保证不会倒闭，小美树我也会好好照顾，你就安心的去吧。” 菊池美树掀开通往休息室的门帘，探出半个脑袋，偷偷地打量着聊天的两个人。 第三十九章 日常 这一次的糖醋排骨看起来很成功，起码不像上次那样整盘都是羽生凌自己干掉的。 吃完饭，两人简单打扫了下房间，换上工作服准备开业。 菊池美树踮着小脚站在门口挂灯笼，羽生凌推着因为吃的太多而在犯困的中川琴子去换衣服准备上场。 最后一缕红霞消失在天边，街道上行人组成的河流逐渐繁荣。 最开始菊池美树还能站在店门口鞠躬迎客，后来店内客人逐渐变多，菊池美不得不回来帮忙。 “羽生君，小说上都说高中是最容易发生恋爱的时候，羽生君这么帅，有女朋友了吗？”，身穿ol裙的都市丽人从羽生凌手中接过啤酒，开口问道。 “学生的本职应该是学习，我的目标可是北海道大学。”，羽生凌端上烤鸟串，微笑着回答。 都市丽人用肩膀撞了撞坐在她身边的同事，“百合听见没有，你馋了好久的羽生弟弟还没有女朋友。” 被称为百合的女生有些不好意思，单从外表来看不比羽生凌大多少，可能是刚入职的年轻同事。 百合红着脸灌了一口啤酒，“你没听见羽生君说的吗，北海道大学，那可是帝国大学哎！我只要每天有帅哥看就好了。” 羽生凌微笑道，“那欢迎常来。” 在认真进行过调查后他的目标最后终于还是放在了北海道大学，北海道大学可能确实没有东大那些学府出色，但作为老牌帝国大学（指明治维新后那段时间建立的大学）在扶桑的学历含金量并不差，同样是毕业就是社会精英阶级。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北海道算是日本最靠近北边的帝国大学了……虽然离平户市依旧有不短的距离。 “如果客人需要的话，我或许可以考虑把羽生凌租给你们用。”，中川琴子探出头，嬉笑道。 “那羽生君今晚去陪我们第二场吧！”，都市丽人高举酒杯十分兴奋。 “羽生君是高中生，你带外成年去那种地方被人发现的话会被找麻烦，搞不好会被辞退，前辈你冷静一下。”，百合忍不住提醒道。 羽生凌有一句每一句的和顾客聊着，有些时候是听喝多了客人抱怨上司，有时候是“那个笨蛋怎么还没有察觉到我的心意”，还有个客人碍于自己老师的身份不能对学生表达爱慕郁郁寡欢。 扶桑社会压力大是公认的，尤其是职场和服务员，很多人工作室时候是一副面孔，下班后又是一副面孔，都是很正常的。 实际上羽生凌很多时候根本插不上话，中川琴子的人气比他高多了，并且扶桑人这扭扭捏捏的性子有时候他确实也应付不太来。 通常选择缠着他的都是那些“大姐姐”，酒桌上的谈话也没人当真，笑笑就过去了，如果真的当真的话，现在羽生凌已经被四个大姐姐和一个大叔包养了。 菜单上不声不响的加了一道糖醋排骨，中川琴子这一次觉得靠谱，还特地让他写在显眼的地方。 羽生凌在帮厨的时候耳边响起了技能提升的悦耳声音，【料理】从lv3荣升lv4。 时间就这样在忙忙碌碌中流逝，当客人减少，三人终于有时间喘口气的时候，羽生凌发现也快到了自己下班的时间。 同时他还发现前台那个被中川琴子刻下的“井”字，竟然真的有人用它下棋，芝麻粒和味增汤当做棋子。 从旁边卫生纸的颜色和散落的芝麻粒来看，井字棋厮杀不进行了好多场。 “羽生君，今天也辛苦了。”，菊池美树提着羽生凌的书包和被袋子装起来的木刀送到门口。 菊池美树感受着手中木刀沉甸甸的重量，判断这应该不是便宜货，“羽生君原来对剑道也感兴趣吗？” 羽生凌也没谦虚，“我是学校剑道部的，我剑道很厉害哦。” 确实可以称得上是很厉害，虽然记不清能力的等级上限是多少，但是他见到的在剑道方面可以和自己比肩的人目前只有黑田玲奈。 就算是宝木一雄，单轮示现流的等级的话，还差了自己两级。 最近社团训练的时候宝木一雄有意无意的把监督其他人训练的工作交到他的手里。 “要不要让小美树送你回家啊？”，中川琴子看着门口的两人，不怀好意的喊道。 羽生凌没搭理她，和菊池美树道过谢后就提着包和木刀离开。 虽然在旁人看起来很怪，但自从被黑田玲奈半路叫上车那天开始，他几乎让自己随身都带着木刀。 他知道自己的身边肯定还存在那些诡异的事情，只是不清楚隐藏在哪里，随身带着木刀也是为了防身。 除此之外万一真的能遇到一个两个……让自己赚赚经验值也是好的。 羽生凌一个人走在夜间的道路上，四下无人，右手手背上挣开一只眼睛。 随着自己等级的提升，这眼睛似乎也跟着发生了些变化。 起码不像最开始那样看起来只是一坨什么也没有的肉球。 现在它已经可以依稀分辨出来一个“眼睛”的轮廓，瞳孔，眸子的模样，虽然看起来不像是什么正经的眼睛。 但从外观来看更像是一颗镶在手背上的眼珠，没有眼皮，看上去还是有些渗人。 最近他似乎也发现现实世界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平平无常，在一些人迹罕至的角落里能看见一些扭曲不定的影子，用木刀戳他们的话他们又会很快消失。 寺庙旁和路边的稻荷神小庙周围就很少能见到这些影子。 他问过藤坂步美，藤坂步美只是解释说这些东西和她们不是一个类型，这些是现世的原居民，自己看到的只是一些弱小的“恶意”或者说“执念”。 好像这些东西想要成长到有能力影响现世，不比她出现在羽生凌面前轻松。 羽生凌也没在意，就把他们当成“真实世界”的背景板来看到。 只有自己能看到的，世界的真实面目，这样想的话还多少有些中二。 羽生凌停下脚步，他似乎听见旁边的小巷里传来脚步声。 他用木刀遮住自己的右手，瞥向小巷。 小巷空空荡荡，只有一个被垃圾塞满的垃圾桶，垃圾桶后面似乎有一个人影？ 羽生凌用上了第三只眼睛才看清，似乎是一个短发少女，前额的头发盖住了眼睛，看不清面孔。 少女周围似乎围满了那种扭曲的影子，它们拥挤着堆在少女脚下。 它们对少女没有恶意。 羽生凌莫名其妙的感受到了这样的情绪。 …… 少女蹲在角落里，疑惑的看着小巷门口。 “快逃。” “危险…” “是怪物！” “躲起来躲起来！” 耳边的低语乱作一团 第四十章 奈奈子 羽生凌看到了少女，少女同样也看到了羽生凌。 她眼里的少年背着单肩包，手里提着长棍状黑色的袋子，月光洒在其身上，少年身周似乎散发着淡淡的白色光晕。 好俊俏的人，这是少女的第一印象，棱角分明的面容虽不惊艳却给人极舒服的观感，唇角微翘，剑眉星目，表情柔和让人心生亲近，他站在那，似乎就连这简陋破旧的小巷都成了点缀他的画框。 少女眨巴着被刘海遮住的大眼睛好奇的望着小巷口的少年，她很少有机会能这样端详同龄人，被少年勾起的好奇心短时间里压过了畏惧。 “快逃！” “别看了别看了” “我们先自己跑吧” “不许偷跑不许偷跑” …… 它们好像又吵起来了。 羽生凌还没来得及有动作，少女已经转身朝着小巷内跑去。 跑的不快，跌跌撞撞，甚至有点踉跄，看起来不太聪明。 少女脚下的影子迟疑了两秒后也赶紧追上，在少女身后扯开了一条断断续续流淌的黑色的河流。 奇怪的人，羽生凌看着少女消失的地方忍不住想到。 是同类吗？羽生凌回忆着那条流淌在少女脚下的长河，有些好奇。 他在原地又站了会，见少女没再出现，放下了自己的好奇心。 自己现在牵扯上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少女看起来也不像有什么威胁，羽生凌只是把这次相遇当成一件有趣的事，回去问问藤坂把？羽生凌想到。 羽生凌回到自己出租屋，推门而入，客厅的电视亮着，沙发上看不见藤坂步美的影子。 他心生警觉，没有关门，第一件事是快步把所有窗户打开。 自己家那几平米的小厨房似乎有动静传来。 羽生凌掏出木刀，有些紧张，一步步的靠近厨房。 藤坂步美哼着小曲站在厨房，巴掌大的灶台上一片狼藉，红的绿的混作一团，燃气灶被完全打湿，淅淅沥沥的水滴从台子流到地上。 扶桑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各种资源短缺，大部分资源都要依靠进口，在东华人们习以为常的天然气在扶桑还算是个稀罕东西，民间大部分用的还是煤气灶。 羽生凌松了口气，握着木刀的手稍稍放松，走向厨房。 藤坂步美察觉到了身后的响动，转过身看见是羽生凌，嘴角不由自主的翘了起来，娇滴滴的做状就要扑上来。 羽生凌轻轻按住她的肩膀，先去扭煤气灶。 果然没关。 “凌！给你看看我做的！”，藤坂步美兴冲冲的从身后端上来一盘“菜”。 应该是菜，红的绿的黑的白的混在一起，羽生凌在里面看见了自己昨晚买的猪肉和从店长那顺来的奶油。 黑色的酱油淋在绿色的菜叶上，白色的奶油上撒着红色的是……辣椒面？ “那个……”，羽生凌环顾了一圈就像是被龙卷风袭击过的厨房，“怎么忽然开始做菜了？” 藤坂步美看起来心情很好，食指轻轻蘸了一点奶油松紧嘴里，“出门右拐那儿的大妈告诉我，如果想要抓住一个男生的心，就要抓住他的胃，凌你快尝尝。”，藤坂步美兴奋地拽着他坐到客厅桌子前，把桌子放在他面前。 “电视上说菜要做的足够好看才有食欲，凌你快尝尝！” 羽生凌沉默着又打量起这盘菜。 这是一盘绝对勾不起人类食欲的食物，他只有一个巴掌大小，但他的容纳量超过了人类对物理空间的基本认知，他似乎不是一个整体，最底层是成片摊开的粉嫩肌肉组织，盖在上面的是干枯的不知名的植物尸体，黑色液体犹如拥有生命般贪婪的流淌在尸体碎屑上似乎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恐怖，一些生物尚未发育的胚胎被残忍地洒在最上面，能刺激神经的红色的粉末散发着刺鼻的气息，同时白色的柔软组织散发着充满迷惑性的香甜气息，他的存在就是在引诱某个人类做出某个愚蠢的决定。 羽生凌面色凝重的看着眼前的这盘食物，该死，就没人给藤坂步美补充下常识吗？ 食物的外貌不是说颜色越新鲜越好，太多的颜色堆叠在一起只会让人觉得反胃！ 但看着藤坂步美那瞪大了眼睛，就像等待主人夸奖的小狗一般，他还是忍耐住了自己的情绪。 用筷子夹起一片看起来还算没沾上太多作料的西红柿送入口中。 在口腔中的味蕾打起来的时候，他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做的挺不错……下次不要在做了。” - 少女跑出小巷没几步就停了下来，扶着墙根气喘吁吁，这对她来说已经是不得了的运动量了。 “不见了不见了” “安全了” “好耶！” “不许好耶” “不许好耶” 听着耳边乱糟糟的声音，少女的内心稍稍安定了一些，它们是世界上唯一不会害自己的朋友。 少女干脆坐在墙角跟坐下，抬头望着黑漆漆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少女打了个哆嗦，她穿的相较来说有些单薄。 影子们沉寂了一会，然后一拥而上试图覆盖少女的身体。 尽管它们没法带来任何温度。 少女发了会呆，发现刚刚少年的面容似乎总是会出现在自己的脑海，打断她的思路让她有些烦躁。 算了算时间，少女觉得应该差不多，这才站起身，缓步朝自己记忆里的“家”迈着步子。 影子们从她身上滑落，沉默着跟在她的身后。 少女的家是一栋破旧的日式宅邸，从外看灯火通明。 少女抿着嘴，战战兢兢的推开门。 扑面而来的是让人作呕的酒精和呕吐物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我回来了。”，少女声音孱弱。 没有得到回应。 “欢迎回来” “欢迎回来” “欢迎回来” …… 蠕动着的影子一个个抢答。 走过玄关，来到客厅，少女小心翼翼的拉开房门。 父亲就站在门口，酒气和酸臭味从他身上传来。 “父……” “钱呢？酒呢？”，男人醉醺醺的声音打断了少女的话。 “没……没有……” “滚！”，男人一副不耐烦地模样，每一个巴掌把少女抽到房间的角落里。 少女跌坐在一堆酒瓶子中间。 男人似乎还不解气，上来对少女就是两脚，“今天我差点就赢了！” “如果不是你个混账玩意败我运气我怎么可能会输！” “贱货……” 恶劣的话语接二连三的从男人口中呕吐出来，劈头盖脸的淋在少女身上。 少女能做的只有蜷缩身体好让自己没有那么疼。 影子们聚在少女和男人中间，似乎想要帮助少女，但丝毫没有作用。 “不痛，不痛” “不哭，不哭” “奈奈子最厉害了” “妈妈说奈奈子最乖了” 耳边的低语嘈杂 但奈奈子脑海里全是那个少年的面容。 原来人类也会露出那么温柔的笑容吗？ 第四十一章 生活似乎步入了正规? 羽生凌很难用语言来形容那一口的风味。 只能说食物真的可以通情，羽生凌觉得自己从这一口食物中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生百味。 甜蜜，酸涩，苦辣，还有生菠菜的奇怪味道。 用食物体验人生的代价是家里本就不大的小冰箱变得空荡荡，煤气也凭空消失了不少，本就贫困的家庭一下子雪上加霜。 可能这就是人生的代价。 羽生凌甚至都忘了提起今晚见到的那个奇怪的小姑娘，等他再想起来的时候正坐在课堂上发呆。 讲台上班主任正敲着黑板让同学们重视即将迎来的学力测试，反复强调偏差值对于学生的重要性。 有些像东华学校月考前的班主任动员大会，偏差值完全可以换成东华学校里里的全国联考总成绩排名。 扶桑弹丸大的地方，全国大考也没机会分出abc卷，所有考生考完就开始根据平均成绩来计算出学生的偏差值。 偏差值50是成绩在全国平均线上。 偏差值在50以上就说明你的成绩在平均值以上，算的上是个好学生。 如果偏差值在60以上，就完全有机会冲击一些好的大学。 羽生凌入学考试的偏差值是68，已经算的上是非常好的成绩。 羽生凌有些无聊，用手托着自己的腮帮子四下打量，发现有不少同学被班主任的演讲打动，暗自攥紧了手中的笔，从桌洞抽出不知道动了多少的笔记本，一副要努力学习的模样。 这样的大部分是班级里成绩不上不下的半吊子学生，有学习的心，却没有坚持的毅力，简单来说可以称为“间歇性热血，持久性混吃等死”选手。 至于那些真正意义上的高偏差值选手，从演讲一开始就没听进去，一个个都在那埋头学习，根本没理会班主任。 羽生凌不算，他算是开了的大哥，等级提升后他发现自己的记忆里也得到了提高，省下了很大一批学习的精力。 唯一的不好就是自己现在的长相有点过于英俊，每天早上打开鞋柜都能稳定收获一到两封情书，自己的名声似乎也在学校里传开，被学姐们成为“最帅的年下”。 当然，班级里还存在前川修一这种垫底选手，前川修一同样也从一开始就没听进去，拿着本书立在桌面上，抱着手机埋头攻略glgame的妹妹。 “前川，我给你的笔记看没看？”，羽生凌有些无聊，踢了踢前川修一的凳子问道。 前川修一头也不回，“在看了在看了，羽生你说这里我要不要同意去和美智子约会？” “我可不记得我借你的笔记里有什么叫美智子的知识点。” “别那么严格嘛，书上不是常说学习要劳逸结合，你说如果我和美智子去约会的话小百合会不会吃醋。” 羽生凌放弃了对前川修一的监督，瞥了眼他向自己展示的手机，屏幕上是一个白发少女，站在十字路口，【学长……周末可以……和我出去约会吗？】 - 社团对现在的羽生凌来说已经变成了一个锻炼自己技能的训练场，从踏入道场开始他就在不停地做着那些枯燥的肌肉训练和剑道基础训练。 宝木一雄都暗自感慨羽生凌的毅力，觉得羽生凌不仅是个天才，还是个勤劳的天才，多少有些刺激到自己，加大了自己的运动量。 但羽生凌觉得自己其实不是毅力的问题，自己每一次挥动木刀，潜意识里那一句“经验值+1”实在是太悦耳了。 游戏一般付出行动马上就可以得到正面反馈，和付出了也不一定能得到回馈的现实相比，实在是太美妙了。 羽生凌甚至有种自己在玩手游搬砖，或者说肝日常的感觉。 有马凛子露了一面后也消失了，这两天学校也没来，不知道在忙什么。 羽生凌边忙边回忆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觉得自己最喜欢的日常似乎回来了，内心有些小小的窃喜。 唯一不知道应该如何相处的只有藤坂步美，觉得相处起来很舒服，不想让她离开自己，就顺势告白了，但告白后和告白前似乎没什么区别…… 相关资料自己一大早就交给了黑田玲奈，或许等藤坂步美在法律上是一个合格的“人”后，就可以有下一步进展了吧？ “想什么呢？”，中川琴子看着出神的羽生凌，他手里那根本来萝卜切半根就够了，现在都快片完一整根了。 “啊。”，羽生凌回过神来，随手把萝卜片用手哗啦到一遍，看着中川琴子。 说起来虽然从外貌看不出来，但中川琴子也比自己打了四岁，应该对这方面……有经验吧？ “前辈，恋爱中的两个人应该做什么？” 中川琴子一愣，手上的活都停了下来，过了两秒才恢复动作，但目光已经从案板转移到了羽生凌身上。 “凌酱你终于开窍了？！”，满脸八卦的表情，眸子中闪烁着光。 “来来来，和前辈说说，我还以为你这榆木脑袋在被告白前都开不了窍，是有人喜欢你还是有在意的女孩子了？” “不……前辈你冷静点。”，羽生凌开始后悔开口了。 中川琴子靠上来，贴着他悄咪咪的问道，“是小美树吗？” “不，所以说前辈你冷静一点啊！” 中川琴子把手上的菜递给坐在前台的客人，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在客厅忙碌的菊池美树，低声道，“没事，告诉姐姐，姐姐积累的恋爱经验一定能帮上你。” “……”，羽生凌看着中川琴子，中川琴子就差把“快告诉我”四个字印在脸上了，“保险起见，我先问问前辈你的恋爱经验都是怎么积累的。” “当然是通过许多可歌可泣的恋爱名著中学到的！” “恋爱名著是指……？” 中川琴子悄咪咪的给他掰手指算到，“《辉夜大小姐想让我告白》，《我的青春恋爱物语》《弱势角色》《五等分的风太郎》……” “打住，前辈，还是请你忘了这件事吧。”，羽生凌及时制止了中川琴子滔滔不绝的前摇，并且忍不住吐槽，“还有最后一个听起来像是刑侦片。” 第四十二章 公园，少女，和猫 扶桑每个城市都有着许多公园，这些大大小小的公园遍布城市的每个角落，似乎不论你住的多偏都能在住处周围找到一个两个公园。 羽生凌住的出租屋已经够偏了，每天从出门开始算，坐着电车到学校慢的话要近40分钟，已经可以称为当之无愧的“贫民房”。 但就算这样从出租屋出来步行十分钟也有一个公园。 公园不大，黄色的土地上立着许多已经褪色的游乐设置，滑梯，单杠一应俱全，公园的中间是一个带着草帽的小胖狸猫，坦胸露乳，笑容可掬，看起来有几份弥勒佛的味道。 有时候羽生凌回来的早，可以看见这些设施上经常有两三个玩乐的孩子。 听邻居说，以前公园里还住着不少流浪的老人，后来好像被政府赶走了，老人们也不知去向。 扶桑的公园白天是孩子们游乐的场景，到了晚上就是流浪汉们的避风港。 用几个纸壳子拼起来一个正方形不封顶的小空间，就成了流浪汉们的“家”，有些高端一点的会自己携带帐篷。 这些人很大一部分是扶桑泡沫经济的牺牲品，还有一些是大龄被公司辞退的“被社会淘汰的人”。 扶桑社会对成年人的宽容度非常低，如果三十岁之后被公司辞退，那么就很难再找到工作了。 “开除”“破产”这些经历在扶桑公司眼中和“犯罪前科”并无两样，许多没有组成家庭的大龄男性，干脆成了流浪汉。 羽生凌站在公园门口自然不是冲着流浪汉来的…… 他从居酒屋离开后往出租屋方向走，走到公园门口被里面传出来的“喵喵”声和“咕噜噜”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流浪汉和流浪猫，似乎是日本公园晚上的常客。 但自从藤坂步美住过来后，原本聚在公园里的那群流浪猫都不见了踪影，这时候听见猫叫多多少少勾起了羽生凌的好奇心。 羽生凌站在公园门口侧头望去，发现就在褪色的黄色塑料滑梯下面，一只肥肥胖胖的橘猫撅着小屁股趴在那。 橘猫身前蹲着一个瘦小的影子，一只手轻轻的撸着大橘，一只手拿着火腿肠，放在大橘面前。 这胖橘……看起来有点眼熟。 羽生凌翻了翻记忆，发现这好像是之前和藤坂步美趴在出租屋门口对视的那只，灵活的胖橘。 那个小小的身影看起来也有些眼熟……，羽生凌眯起眼睛看了看，有些意外，张开了第三只眼。 小小的身体下流淌着如漆如墨的黑色影子，黑色的影子在地上围着少女做着不规则运动。 被羽生凌看见的一瞬间，影子们瞬间收缩，躲进了少女的脚下。 “快跑快跑” “要死了要死了” “被看到了被看到了” 奈奈子被突然增加的低语吓了一跳，正在撸猫的小手都僵在了空中。 这个公园附近算是贫民区，丝毫感受不到大城市的反华气氛，周围寂静无声，奈奈子低着头只能看见一片黑沉沉，路灯的灯光明暗不定。 鞋子踩在沙地上发出“莎莎”声，虽然很轻，但奈奈子能听出来有人正靠近自己。 “呜呜”，胖橘似乎很不满意眼前的人类停下了对自己的抚摸，不满的呼噜着，叼着一小块咬下来的火腿肠抬起头自己去蹭奈奈子的小手。 羽生凌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的胖橘抬起头后盯着自己，眸子中写满了不屑的胖橘。 现在是九月，晚上的温度绝对称不上不上温暖，但少女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体恤，纤细的胳膊露在外面，路灯下白嫩的肌肤被染成了黄色。 “父……”，奈奈子抽回了手，抱在胸前，牙齿因为紧张发抖而上下碰撞，僵硬的抬起头。 然后愣在了原地。 少年就站在那，眉目清秀，带着淡淡的微笑，看起来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但奈奈子提到嗓子口的心脏却一下子坠了下来，把自己砸的有些腿软。 “你……你好？”，羽生凌有些僵硬的问候道。 他没有多少和这个年纪女生打交道的经验，他的生活极其两点一线，就算在居酒屋，打交道的也都是来喝酒的客人，不会有什么障碍。 他也借着路灯看清了少女的模样。 少女长长的刘海瞥向一侧，露出因为消瘦而显大的眸子，有些发白的嘴唇轻抿，可以说的上长得很清秀，非常惹人心疼的那种情绪。 太过瘦削了，这是羽生凌看清少女后的第一个想法，脸颊因为营养不良甚至能看出轻微的内凹，露在外面的胳膊同样纤细，让人怀疑摔一跤就会骨折。 少女抿着嘴没有说话，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过程中甚至因为踩着自己的裤腿差点滑到。 少女站起来后就躲到了滑梯后，只漏出半个身子，有些警惕的看着羽生凌。 羽生凌看着她这副模样不由得觉得有些难受，他在福利院的时候见过不少孩子，刚被送过来的时候和少女的表现别无他致，试图躲到狭窄的角落里，却又同时对世界充满好奇。 都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羽生凌冲少女漏出了个自以为足够和善的微笑，然后在大橘身前蹲下，他知道对这样的人，如果上来逼得太紧会把她们吓跑。 羽生凌伸出手轻轻的顺着毛撸大橘，大橘虽然对口上的食物没有了有些不满，但也继续趴在原地，一点儿也没有怕人的迹象，舒服的眯着眼睛享受着新仆人的抚摸。 羽生凌好好撸了一把，也算是过了一把猫瘾，这才轻声问道，“这是你的猫吗？” 奈奈子站在滑梯后，小手紧张的攥着自己的衬衫，看着蹲在自己刚刚的位置上抚摸大橘的少年。 没有吼我，也没有打我，还没有赶我走，奈奈子心想，说不定是个好人。 听到羽生凌的询问也是一愣，迟疑了一会后小声回答，“不……不是。” 羽生凌笑了笑没继续说话，还好自己的听觉得到了强化，一般人的话还真不太可能听清少女在说什么。 少女看着少年没有了继续问下去的迹象，觉得有些遗憾，内心挣扎了半天，这才再次开口，“桃子……” “嗯？”，羽生凌抬起头，尽力想让自己表现得没有那么危险。 “它的名字是桃子……” “桃子……”，羽生凌琢磨了琢磨，觉得有些好笑，桃子这个名字在扶桑给人的感觉是一种小清新式的可爱，但眼前这只胖橘可不可爱暂且不谈，那副充满鄙视眼神看起来可一点也不小清新。 见少女向自己搭话，羽生凌想着更进一步，小声问道，“可以把火腿肠借我一下吗？” 奈奈子一愣，这才发现火腿肠一直被自己攥在手里，因为紧张用力过猛，差点被自己捏成碎末。 她犹豫了一会，然后小心翼翼的伸出手递向羽生凌。 羽生凌也伸手去拿，但就在羽生凌的手即将和少女接触的时候，少女脚下的影子们一拥而上，沿着少女的小腿快速的爬到了少女的手上，一副要将羽生凌和少女隔离的架势。 突然地变故吓得羽生凌的手僵在了半空，他有些忌惮少女身上的影子。 少女看见羽生凌停下了动作，有些疑惑，但顺着羽生凌的目光看去，大大的眸子里塞满了惊讶。 “欧……欧尼桑，也……看的见他们吗？” 第四十三章 佐井奈奈子 胖橘在地上趴了半天，等不到人类的抚摸，不满的抬起头，这才发现两个人类对视而立傻站着不知道在干什么。 “喵呜！”，胖橘不满的抗议，人类有什么好看的，快来撸我！ 羽生凌被奈奈子这么一问有些犹豫，也没迟疑太久，反过来问道，“看见什么？” 奈奈子充满期待的大眼睛肉眼可见的黯淡下来，把火腿肠的一端递过去后，有些失落的回答，“没什么……” 她理解不了为什么自己这么想要一个同类，倒不是说她不喜欢这些奇怪的幻影，自己伤心难过的时候她们是唯一会安慰自己的朋友。 “看不见吗？” “不会在撒谎把！” “太好了！” “还以为要死了！” …… 这些幻影应该是世界对本就不该被生下来的自己的补偿，奈奈子悄悄安慰自己。 眼前的男生不仅长得帅气，讲话的声音也好听，微笑起来就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那样耀眼，怎么会和自己一样？ 自哀自怨完，奈奈子又不禁悄悄往后挪了几步，在班上她也总是躲着这些看起来就很厉害的人，和他们在一起会有种灼伤般的不自在感。 再看一会，就再看一小会，然后应该就再也遇不到了。 她看着羽生凌拿着火腿肠轻轻蹲在地上，把火腿肠剥好放在胖橘面前，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橘黄色的毛发，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她没法把目光拔出来。 “这只猫经常来这吗？”，羽生凌想起它和藤坂步美对视的样子，问道。 “啊……嗯？”，奈奈子回过神来，轻抿嘴唇，再不回去可能会要挨父亲的骂，但还是迈不开步子，“桃子经常来这里这。” “原来这儿有许多猫是桃子的朋友，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都不见了，只剩下桃子了……” “我怕桃子没有朋友，也会逃掉……” 奈奈子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就连羽生凌都听不清。 “所以你来陪她？”，羽生凌抬起头，看见奈奈子躲避自己的眼神低下头，“真是温柔啊。” “不……不是我陪桃子，是桃子来陪我……”，奈奈子以为自己偷看他的手被发现了，只觉得脸上发烧。 其实是围在自己身边的影子告诉自己的，从这只猫的名字叫桃子，以及桃子每周都会挑时间来看看自己。 胖橘摇了两下尾巴，喵呜了一声当做回应。 羽生凌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这肥猫一享受起来完全没了头，丝毫不担心自己被撸秃。 见羽生凌站了起来，奈奈子连忙从滑梯后走出来，刚刚她又不知不觉的躲到了滑梯后。 羽生凌本来对少女出于好奇才过来搭讪，但现在他对少女心疼大过了好奇，虽然不知道少女生活是怎样的，但从言行和穿搭很明显能感受到恐怕过得并不怎么好。 下意识否定自己看不见那些影子也是出于这个考虑。 他的本意是出于好奇，想看看这个世界上是否存在和自己相似的同类。 但对于这个缺乏安全感的少女来说，“同类”极大概率就意味着精神寄托。 从来没有朋友的人会格外的重视自己的第一个朋友，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人会想把自己认为的所有的“好”一股脑的塞给对面。 也算是把自己的精神放在别人身上寄托的表现，所以如果结果不好的话，第一个往往都会比后面的都刻骨铭心。 羽生凌在福利院的时候看过太多的例子。 “我下班的时候经常会路过这个公园。”，羽生凌说道。 “欧尼桑是在打工吗？”，出乎意料的对话，让奈奈子稍稍沉寂下去的心重新精神了起来。 “嗯”，羽生凌点点头，接着指了指出租屋的防线，“往那走一小会就是我住的地方。” 奈奈子顺着羽生凌的手指看过去，只能看见一条黑漆漆的马路，但心里还是按捺不住的高兴，和自己住的很近嘛！ 她伸出手指，指向另一个方向，“那边……我住在。” 羽生凌记得她指的地方有一个老小区，住的大多数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每天早上都能看见许多白发苍苍的老人从那个方向去上班。 由于人力短缺，扶桑的退休年龄是70岁，名副其实的活到老干到老，而扶桑的平均寿命在81左右……就算退休，能清闲的时间只占人生的一小部分。 “羽生凌。”，羽生凌示意自己要离开了，轻声告诉了少女自己的名字。 少女愣了会，终于用今晚最大的声音，几乎是喊了出来 “奈奈子”，少女的声音回荡在公园，可能也意识到了自己声音太大，下半句声音忽然小了起来，“佐井奈奈子……” 好开心。 …… “欢迎回来。”，房间里传来父亲的声音。 没有酒味，也没有呕吐物的味道，从玄关往里看去家里干干净净，像是打扫了一遍。 但奈奈子脸上的表情却不怎么好看，又到时间了吗？ 父亲坐在客厅里等着自己，换了身干净衣服，头发也打理过了，一眼看去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职场大叔。 “女孩子以后还是回来早点比较好。”，父亲招手把奈奈子叫到自己身前，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 他拨开奈奈子的刘海，“你长得……越来越像你母亲了。” 奈奈子僵硬的坐在他的身边，明明粗糙的大手带着温度，但她只觉得寒冷。 男人说着把一部手机放在了她的面前，还有一个敞开的笔记本，上面记载着一条条电话和姓名。 “这次给谁打电话比较好，上次你大伯只给了五万円……，真抠门。” “还是你外公外婆大方，听见你打电话过去就给了二十万円……” “不过也才没几个月，那俩老东西现在身上应该也没多少钱了。” 男人皱着眉头嘀咕，烦躁的翻着笔记本。 “要不这次给你姑姑打吧？从小她就很喜欢你来着，和你妈妈关系也很好。”，男人终于下定了决心，指着笔记本上一条电话说道。 姑姑……，可实际上奈奈子连自己的姑姑长什么模样都没有任何记忆，奈奈子觉得自己手有些僵硬，攥着手机的指间发青。 结果最后对于男人的恐惧还是压着她的手一个个输上号码。 每一个号码按下时发出的电子提示音重锤一般擂在她的心头。 “如果她不愿意的话我就带你去找她，让她看看现在你的模样。”，男人还在那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奈奈子抱着手机，手指迟迟按不下去。 好想哭。 第四十四章 扶桑的祭祀 “凌，你去过平安神宫吗？”，藤坂步美坐在沙发上，看着站在客厅练习素振的羽生凌，问道。 羽生凌回忆了下，平安神宫算是扶桑比较有名的神宫之一，位置在左京区那边，距离鸭川蛮近。 “远远看见过，但没去过。” “时代祭是什么？这两天电视上天天播。” 时代祭？羽生凌愣了下，都到这个时候了吗，想想也差不多，已经九月末，马上就要一脚踹进十月的大门，隔壁东华马上就要放假了。 时代祭最初是明治28年为了庆祝迁都1100年而举行的仪式，扶桑不同的城市都有各自的仪式，仪式庆祝的原因也五花八门，庆祝的方式更是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这群家伙做不到。 说是祭祀，听起来古色古风，其实就是神道教“扶桑神国，天孙国主”精神内涵的表现，不过扶桑人民的精神表现老是在不知不觉跑偏。 扶桑冈山县每年年初都会举办“裸男祭”，9000多个裸男齐聚一堂，在街道上肆无忌惮的奔跑，抢夺：“宝木”…… 再就是茨城县的恶态祭，每年这时候人们齐聚一堂对骂，如果能把别人给骂倒就可以得到好运，堪称扶桑喷子的线下天堂。 当然最离谱的当属神奈川的***○祭。 祭祀时候人们扛着巨大的金色的○○和黑色的○○在街道上游行，期间不乏对这两根大○○祈祷的人，四周的小贩卖的糖果也都是○○状的，羽生凌第一次了解到的时候只能表示，虽然我不理解，但我大受震撼。 京都平安神宫的时代祭和这些画风偏了的祭祀相比就正常了很多，最初是为了吸引旅游资源，管理人一拍脑袋临时想出来的主意，重现历史上的祭祀。 只能说这个主意很成功，从最开始的六支队伍500人发展到现在，成了十八支队伍2000多人的规模，光队伍就有两公里长，现在的时代祭已经是京都三大祭之一。 窗户开着，晚风带着丝丝凉意吹进屋子，藤坂步美摊开“时代祭”的传单展举在自己身前，见羽生凌看过来，连忙举高。 “想去！”，藤坂步美说道。 她还是穿着那件白色连衣裙，依旧没穿拖鞋，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这几天一直穿这件衣服，但连衣裙上却看不点任何一丁点儿的污渍。 “十月二十二啊……还有好久呢。”羽生凌算了算时间，那天自己应该有打工，并且刚好撞上时代祭，估计会很忙。 居酒屋在鸭川公园旁，鸭川又距离平安神宫很近，时代祭游行的起始点又恰好是平安神宫。 藤坂步美这次躺在了沙发上，用脚拇指夹着传单，修长的双腿高高举起，白色的裙子滑下，勾勒出柔软的半圆，少女的绝对领域若隐若现。 “想去！” “可是家里只剩下不到二十万的存款了……” “我什么也不要，只要羽生凌陪着我就好了。” 藤坂步美现在的姿态像极了想去游乐园的小女孩，羽生凌看着，嘴角忍不住的翘起。 她到现在也猜不透藤坂步美到底想的是什么，明明知道她不是普通人，但现在生活中相处下来，她似乎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除了性格似乎一天一个样。 这么一想，自己每天上学，社团，打工，回家两点一线的生活并没有因为她的出现而发生变化。 自己确实是不讨厌这种生活……但藤坂步美呢？ 羽生凌放下胳膊，把素振棒放在地上，落地的时候发出响亮的“叮铃”一声。 木刀的重量他已经完全适应，现在他的素振练习肌肉训练的意义已经超过了剑道姿势的纠正。 “藤坂，你平时在家都干些什么？” 白生生的小腿完全，搭在沙发的靠枕上，“我嘛……看电视，等你，出去转转，然后还是等你。” 说着，藤坂步美有些兴奋，“对了对了，马路那边的旧书店老板，是个好人，愿意让我在他那随便看书！” 羽生凌有些意外，这两天经常能听见“有个超级美少女出没的旧书店”，没想到竟然是藤坂步美， “有什么喜欢的书？”，羽生凌顺着藤坂步美的话说下去。 “喜欢的书嘛……”，藤坂步美坐了起来，黑色的头发一丝一缕的搭在胸前的山峰上，和白色的肌肤和连衣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有几本印象很深，《山贼王》，《五等分的风太郎》《白夜行》还有……”，藤坂步美低下头看着手里的传单，“《白夜行》，《雪国》《罗生门》……” 看的书竟然出乎意料的杂……还有原来真的有《五等分的风太郎》这本书吗？ “不知道凌看没看过《竹林中》，作者真的是一个……很特别的人类。” “竹林中？”羽生凌当然知道《竹林中》，作为芥川龙之介最出名的短篇小说之一被收录在《罗生门》，讲述了一起谋杀案在不同人眼中模样的故事，《罗生门》在扶桑的地位和东华的四大名著类似，你可能没看过，但不可能没听过。 “人类真的挺了不起，文字竟然可以承载那么重的绝望。”，藤坂步美罕见的一脸认真。 羽生凌没有插话，芥川龙之介最后的结局就像扶桑其他大作家同样，自杀，《竹林中》他上辈子就读过，学编剧的时候老师也跟自己点评过这篇短篇小说，内容短小精湛，但却让他久久难以忘怀。 “人生活在无法逃避的绝望之中。” 见羽生凌不知道又在思考什么，这次藤坂步美直接站了起来，把手里的传单几乎贴在了羽生凌脸上。 “想去！” 羽生凌的思绪被强行拽回来，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把腮帮子鼓成个球的藤坂步美，有些无可奈何。 “好了，我知道了。”，羽生凌伸出手指点在她的额头上。 轻轻用力，藤坂步美跌坐在沙发上。 “会带你去的。”，羽生凌蹲在她的身前，女孩身上的香甜的气息一个劲往鼻子里钻。 “凌……”，藤坂步美看着羽生凌的面容有些痴，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如果哪天我忽然又消失了你会难过吗？” - 这两天在忙毕业设计和毕业论文，鬼知道为什么我们学校这么早 搞完就两更！ 第四十五章 嗯哼? “嗯？”羽生凌看着一脸认真地藤坂步美，喉咙动了动，结果还是没能问出口，“当然会。” 就像她莫名其妙的出现一样，羽生凌现在也已经习惯了家里有她的生活，虽然二人现在顶着情侣的名头，但两人除去搂搂抱抱之外就没能再进一步，两人相处可以用相敬如宾来形容。 藤坂步美看着把疑问咽回去的羽生凌，皱着的眉头逐渐舒展，最后噗嗤一声笑出来，“凌果然一直以来都是如此温柔的一个人。” “我觉得最好还是不要用亚撒西这个词比较好。”，羽生凌坐在了沙发上，挨着藤坂步美。 “为什么？” “总觉得我像是一个只撩不负责的后宫动漫男主。” “原来如此，可凌明明就是这样一个人。”，藤坂步美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嘟着嘴巴，举起拳头就往羽生凌身上砸去。 可以让一切生命消亡的拳头落在羽生凌身上，羽生凌只觉得不痛不痒，甚至还有些舒服。 羽生凌的手顺着凹陷下去的沙发，悄悄绕到藤坂步美的身后。 在藤坂步美的惊呼声中，羽生凌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虽然隔着一层连衣裙，能感受到少女的腰肢没有丝毫赘肉，还意外的顺滑。 经过了最初的慌张后，藤坂步美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出租屋内，纤细白嫩的胳膊同样揽上了羽生凌的脖颈。 反观始作俑者羽生凌，感受着少女的柔软和滑嫩，此时羞涩的涨红了脸。 “我一直都想让凛这么做了。”，藤坂步美顺势趴在羽生凌身上，想让自己身上的每一寸都和他贴在一起。 羽生凌感受着少女手臂的温润，忽然理解了川端康成为什么对女人的胳膊情有独钟。 “那是整个春季都隐藏不露的润泽，夏季凋零前的蓓蕾的光。”脑海中莫名浮现出起这.用力咬了咬舌尖，口腔传来的疼痛感终于将羽生凌的理智拉回来了一点。 “你在怕什么？”，羽生凌揽在藤坂步美腰上的那只手轻轻弯曲，挠的藤坂步美咯咯直笑。 藤坂步美不甘示弱，朝羽生凌的耳朵轻轻哈气，湿润温暖的气流让羽生凌浑身酥酥麻麻。 “记不记得你说的那个被影子跟着的少女？” “嗯？怎么了？……不许挠我。”，藤坂步美的手朝羽生凌的脖子摸去，羽生凌下意识的低头夹住她的手。 “凌和我遇到的时候身边有她，但是没有我。”，藤坂步美趴在羽生凌耳边像是在说一件属于别人的事情，“还看了许多有关时空穿梭的书，人类的想象力真的神奇。” 羽生凌一下子理解了藤坂步美的意思，如果藤坂步美真如她所说是从未来某个时间段来的，那么自己再次与她相遇的时候身边是不会存在藤坂步美…… 意味着在未来的某个事件，她或许就会像她突然出现一般，突然消失。 “有点不甘心……”，藤坂步美说着，用嘴唇包裹住自己的牙齿，一口咬在他的耳廓上。 “很痒……”，羽生凌反击，手掌往她的小肚子那儿移动，藤坂步美身体一僵，然后又软下来，“你记忆里的我是怎么样的？” “很美丽，很温柔……”，藤坂步美回忆着，“就是身边有好多女孩子。” “我觉得你在骗我，我一直是把学习当做第一，从来没想过女孩子什么的”，羽生凌看了看藤坂步美，“你不算，你是利用了我的同情心自己跑到我家里来的，还有为什么是美丽这个形容词。” “我不管，反正现在你只有我。”，藤坂步美扭着腰肢躲避着羽生凌不老实的大手，最后干脆直接坐在了羽生凌腿上。 好轻，这是羽生凌的第一个感觉。 还有……好软，这是羽生凌的第二个感觉。 女孩子的身体原来这么柔软吗？ 藤坂步美把羽生凌变得无处安放的双手拿起来，放回自己的腰上，这才居高临下，笑嘻嘻的欣赏着羽生凌的面容。 果然眼前这个人，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十分的好看，两个人同时想到。 “如果我不见了，记得来找我。”，藤坂步美吐气如兰。 羽生凌看着藤坂步美果冻质感的小嘴，有些烦躁。 藤坂步美也察觉到了他身体上的变化，红晕爬上脸颊。 她俯下身，整个人趴在羽生凌身上，嘴巴贴在羽生凌的耳边，犹如恶魔的低语，充满诱惑又该死的甜美，“想做么？” 羽生凌在这一刻，感觉时间在自己身上停摆了，自己的五官似乎都被藤坂步美包裹。 少女身上独有的奶香气从来没有这么浓郁过。 睁眼，看见的是那张精致到极点的面容，和在灯光下划出优美弧线的肩膀。 自己触觉无时无刻不在他的脑海中勾勒出少女的绝美身材…… 耳边她的声音像是不知道从哪深处的爪子，抓挠在自己的胸口上。 颈部传来来湿润的触觉，藤坂步美咬了他一口。 没等羽生凌回话，藤坂步美已经抬起头，“我已经算偷跑了……不能再……。” 少女跳下来，摇摇晃晃红着脸逃走了，只留下在沙发上傻傻坐着的羽生凌。 羽生凌愣了两秒，呆呆的躺倒在沙发上。 刚刚发生的一切对他这个两世单身的冲击确实有点大，自己的现在也没消停下去，自己刚刚，差一点点就做不成柳下惠了。 自己的手都已经顺着气氛放到了藤坂步美的腿上，只能说手感远比隔着衣服要来的顺滑。 只能说手感比隔着衣服还要润许多。 原来藤坂步美是这样想的吗？ 羽生凌皱起眉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再次突然消失……这种不安…… “藤坂？”，他试着朝藤坂步美逃离的方向喊去。 “在呦，凌大人。”，变成了大河剧藤坂。 “这个周末，要不要去我打工的地方看看？我的朋友也会去。”，羽生凌想起来前川修一要在周末来自己打工的居酒屋，或许刚好可以趁这个时候把藤坂步美介绍给他们。 明明已经确定了恋爱关系，自己周围的人却毫不知情。 难不成自己真有做渣男的潜质？羽生凌有些疑惑。 “叫我步美。” “……”，羽生凌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耐住了羞意，“步美。” “嗯哼~”，小女人的媚态仅仅一声感叹就跃然于眼前。 —— 采访下读者姥爷，会不会觉得剧情有点慢 第四十六章 我有女朋友了 不知道是不是越来越接近国庆节的原因，这两天居酒屋的生意越来越好，时常能在居酒屋听见几句熟悉的中文。 “看那个店员，好帅。”，熟悉的汉语传入耳边，羽生凌下意识朝那儿看去。 是两个少女，一个戴着鸭舌帽，穿着淡蓝色的牛仔外套，桌子下的被牛仔裤包裹的双腿浑圆笔直，充满力量感。 另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有几分书卷气，此时正和说话的少女用汉语打趣，“那不是你的理想型吗？你快去问他能不能合照。” “如果我会日语肯定就去问了！问题是我！不！会！啊！要不我叫你出来干什么。” “那我就不负责了，你自己想办法。”，眼镜女叼着橙汁的吸管，笑眯眯的撇过头，看样子是不打算帮自己的朋友。 “羽生君，把这份鸡肉串送到那桌把”，中川琴子把小碟子递给羽生凌，“我看你盯着那边看了好久，两个姑娘里的有你的菜？” 居酒屋的食物不像是饭店那种大盘吃肉，大盘吃菜，每份菜的分量都比较小，更多的是用来下酒，或供聊天时解馋用。 这也是为什么扶桑的聚会能转三四五场的原因，要是菜量和东华的东北菜一样，第一场下去估计就没有人有肚子去第二场了。 羽生凌接过小碟子，里面是火候正好的鸡肉团，焦黄色的肉上散发着葱和香料的气味。 扶桑人喜欢吃鸡，对烤鸡肉的研究几乎做到了和东华对猪的食用价值一样丧心病狂。 除去最常见的鸡胸肉和鸡腿肉，鸡脖子肉，鸡心，鸡肝，鸡肩，鸡皮鸡屁股都能单独拿出来烧烤。 虽然在东华这些都有，但没有扶桑细化这么过分，连蘸料调理和烧烤方式都要一一细分。 “最近在自学汉语，看见东华人有些兴趣罢了。”，羽生凌笑了笑，“还有前辈，其实我已近有女朋友了哦。” 留下在原地目瞪口的中川琴子，羽生凌端着小碟子朝那对游客模样的少女走去。 “美树你给我过来。”，菊池美树拿着空酒杯从前台路过，被中川琴子一把拽住，“你得手了？”，中川琴子神秘兮兮的小声问道。 菊池美树先是愣了几秒，意识到中川琴子指的是什么后，白皙的小脸逐渐变成了个红彤彤的苹果，“得……得……手什么！不要乱说……” 手里的两个酒杯都因为她的颤抖而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叮的声音。 “哎……”，中川琴子看着她这副模样，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下次一定要记得不要在逃避了，快去忙吧快去忙吧。”，说着她推着赶走了菊池美树。 菊池美树拿着酒杯，一脸迷茫的走向走向收纳柜。 “这是你们的烤鸡肉。”，羽生凌把小碟子放在桌上。 戴着鸭舌帽的姑娘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然后用蹩脚的日语说道，“偶哈哟……” 坐在对面的眼镜少女掐弯了手里的吸管，俯下身，毫不掩饰的憋笑。 羽生凌一愣，他确实没想到这大晚上的会听到一句早上好。 强忍住笑意，挑不出任何破绽的回了句，“こんばんは”（晚上好） 鸭舌帽少女举起自己的手机，电子合成音响起，“可以和你拍照吗？”，是日语。 羽生凌恰到好处的经验让鸭舌帽少女很受用，接着表示没问题，两人就这样在店里一起合拍了一张。 正当鸭舌帽少女一边对眼镜少女比v表示庆祝，一边把照片展示给羽生凌的时候。 听见耳边传来地道的汉语，“拍的很不错。” 眼镜少女已经笑的直不起腰，鸭舌帽少女瞪大了眼睛，“卧槽。” …… “原来是留学生吗，一个人在扶桑很辛苦吧？”，在经历了最初的尴尬后，两个姑娘看起来都是自来熟。 “还好，打工地方的地方的老板人很好，学校的同学也不错，你们在京都玩的怎么样？” “见识到了有趣的河童祭，看到了许多前唐遗风，文化氛围比我来之前想的还要浓郁。” “很好玩！就是居酒屋的菜分量好少！” “这些就当是我送你们的。”，羽生凌说着端过来自己试着制作的炸虾天妇罗，“还在学习中，请见谅。” …… “怎么样，找到第二个异国女友没有？”，中川琴子见羽生凌回来，问道。 “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羽生凌没好气的站到中川琴子身边，“还有他们说你是个大美人哦。” “但凡长了眼睛的人都会这么觉得！”，中川琴子像是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说着还挺了挺被围裙遮掩着，根本看不见规模的胸脯。 “阿凌，你的女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中川琴子消停了没多久，又重新扭过头来骚扰羽生凌。 羽生凌想了想，回答道，“是个很漂亮的人。” “漂亮而已，我家小美树也很漂亮……”，中川琴子嘟着嘴，意有所指。 羽生凌笑了笑没有解释，如果只论颜值和气质，羽生凌觉得自己两辈子见过的所有女星捆起来可能都不够和她一个人打的。 毕竟按照藤坂步美的说话，她是结结实实顺着自己审美来长的。 而羽生凌自认为自己的审美没有任何问题，或者说人类的审美是有共同性的。 “那你们是怎么遇到的？”，中川琴子很明显不甘心只八卦到这么一点无关紧要消息。 漂亮多正常，不如说对自己后辈羽生凌这种颜值的男生来说不漂亮才不合理，任何一段恋爱的最开始往往都是见色起意。 因为你长得好看，所以对你这个人感兴趣，然后才会去接近你，了解你。 并不是说颜值即正义，只是如果颜值不过关的话很多人都会被卡死在第一步——连门票都没有你连入场的机会都没有。 羽生凌想了想，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自己和藤坂步美的相遇，总不能说我放学回家，然后看见一个美少女蹲在门口，我就顺势把她带回家了把？ 怕不是中川琴子听完直接当场报警。 “就是……很奇妙的相遇。”，最后羽生凌给了个模糊的回答。 中川琴子思考了一会，最后感慨道，“果然还是干不过天降吗？” 第四十七章 菊池美树的败北 菊池美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明明和往常穿的是一样的衣服，走的是同样的道路，天气预报说今天比昨天还要高上那么两度。 但为什么身体就是控制不住的发抖呢。 “美树？怎么了？”，菊池美树站在玄关发呆许久，最后还是母亲发现不对拿着拖把上前问道。 菊池美树抿了抿嘴，原来自己已经到家了吗？ “没事……，我回来了。”，说完，她脱下鞋逃似的躲进了自己房间。 母亲望着菊池美树有些落魄的背影，安耐住自己想追问的好奇心。 看来自己家孩子也到了这个年纪，一切顺其自然就好，母亲笑了笑，接着去打扫房间。 菊池美树的卧室不大，一张床，一个书桌，书桌一侧是塞满了漫画和小说的书架，床上依着一个半米高的大熊。 菊池美树一屁股坐在书桌前，抓着玩具熊的腿把它拽到自己怀里，下巴抵在玩具熊的脑袋上，软乎乎的玩具熊脑袋随之凹下去。 菊池美树咬着自己的下唇，好不容易才忍住发红的眼圈，却又冷不丁的想起回家前中川琴子对自己说的话。 “美树，羽生君似乎有女朋友了。”，一向咋咋呼呼的中川琴子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菊池美树的表情。 “小美树？你还好吗？”，中川琴子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啊……”，菊池美树回过神，一如平常的看着中川琴子，“前辈，我没事的。” 走出居酒屋后的记忆就变得模糊不清，只记得路灯和月亮比往常要晃眼许多，马路上的行人似乎也比平常多了许多。 坐在椅子上的菊池美树抹了抹眼睛，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带着小锁的笔记本，抱着玩具熊拿起笔，笔尖在纸上流出少女敏感而脆弱的情愫。 “九月二十八 中川琴子和我说，羽生凌有女朋友了。” 十五个字，却让菊池美树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胸口被抽走了，酸涩的感觉从心口开始蔓延，最后手腕脚腕都有了酸涩感。 原来难过是真的可以反映到身体上的吗？ 写完这一句话后，她到底还是没忍住，开始翻看起自己以前的日记，每天的日记都只有寥寥几句，但却都和他有关。” …… “七月二十八 琴子姐姐说明天会有来打工的高中生，终于可以轻松点了。” “七月二十九 没想到来的竟然是一个男孩子，看起来有些腼腆，叫羽生凌。” “八月二 琴子说羽生凌是福利院出来的，让我多照顾他，但他工作上手的很快，我好像没什么能帮上忙的。” 菊池美树有写日记的习惯，但并不是每天都有写，如果这天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她才会在想得起来的时候，掏出日记本在上面写下个一句两句。 似乎就是从八月开始，自己每天都会在这个小本子上写上一句两句，两个月自己用的纸张比自己过去一年用的都要多。 八九月份里的每一句话似乎都离不开那个少年。 “八月十一 羽生凌开始给琴子帮厨，他的手有点好看。” “八月十四 羽生凌从喝多了的客人手中帮我解围，第一次觉得他有点小帅。” “八月十五 琴子姐姐开始拿我和羽生凌开玩笑，很害羞。” …… “九月五日 今天羽生凌没有来打工 听说他生病了，做了点心 琴子替我送给他。” “九月二十 他好像更好看了一些 好多女客人喜欢调戏羽生凌，有些难过。” 菊池美树合上日记本，轻轻抽泣了一下。 少女的初恋在红叶摇曳的秋天 结束了。 …… 羽生凌这两天的生活反倒有些波澜不惊。 除了家里的那个家伙每天晚上都尝试爬上自己的床。 有几次还真的让他给成功了。 早晨醒来睁开眼，看到的是少女长长的睫毛，和线条分明的锁骨，肩膀在床上划出优美的弧线。 如果朝阳刚好打在少女的脸颊上，羽生凌只觉得美的不可方物。 对自己的冲击力同样大的不可思议。 羽生凌越来越敬佩柳下惠前辈，也正是因为发现自己在定力方面完全没有办法超越柳下惠，他也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诫藤坂步美不要在半夜爬到自己床上了。 藤坂步美对羽生凌自然是百依百顺的表示，“我知道了，但我下次还敢。” 然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躺在客厅的榻榻米上，被藤坂步美紧紧抱在怀里。 这两天，那只名为桃子的胖橘没再出现在公园。 佐井奈奈子自然也没有出现。 自己有女朋友的消息除了告诉中川琴子，同样也告诉了前川修一。 “终于有人摘下羽生凌你这株高岭之花了吗？！”，这是前川修一得知后的第一反应。 “你不会在骗我把？！”，这是前川修一的第二反应。 其实这也不怪前川修一，羽生凌在学校里表现得实在太过无欲无求。 如果不是他明显表示过自己对男人没有兴趣，前川修一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对自己有兴趣，或者是和尚。 不对，扶桑的和尚是可以结婚的，羽生凌表现得比和尚清心寡欲多了。 “我闲着没事骗你干嘛。”，羽生凌放下笔，叹了口气，抬头看向目瞪假口的前川修一。 “最开始不是你说的我说到底也是高中生，迟早会谈恋爱吗？” “我知道，但我我以为……”，前川修一别憋了半天也没能说出黑田玲奈四个字。 现在学校里已经有一些关于他和黑田玲奈的谣言，虽说不是出自他口，但他也有着推波助澜的作用。 不可近身的高冷大小姐和穷孩子出身和同样冷冰冰的帅气年下学弟，这两个家伙放在一起天然就有一种讨论度。 前川修一本意是好的，他眼里羽生凌的目标就是黑田玲奈，谁知道这家伙车开到半路一个漂移，直奔另一个自己未曾蒙面的姑娘去了。 前川修一觉得黑田玲奈这四个字更说不出口了。 “周末聚餐的时候好几个姑娘都是听说有你在才愿意去的，这下你让我和她们怎么解释……”，前川修一趴在桌子上，脸贴着桌面嗡嗡的说道。 “解释什么，到时候我把我女朋友带去不就可以了。” “羽生凌的女朋友也会去吗？是哪个学校的？” “应该会去，至于学校……保密。” -- 明天开始恢复双更qwq 第四十八章 菊池美树放弃了抵抗 就算藤坂步美没有说，但羽生凌也能看出来她很期待去自己打工的居酒屋。 看电视上说刚买回来的衣服应该先洗一遍后，她终于换下来了那身连衣裙。 把她洗了又洗，每天羽生凌回家时都能看见连衣裙挂在客厅靠窗侧轻轻摇晃。 “好看吗，凌？”，藤坂步美举着自己的手，在羽生凌面前摇晃。 少女的手腕初雪般白皙，纤细的手指和小小的手掌被白色的手套包裹住，看起来调皮却又不失端庄。 “好看，你身上的每个地方都好看。”，短短一个星期，对恋爱原本一窍不通的青涩少年现在也可以说出一句两句羞人的情话了。 藤坂步美喜笑颜开，迈着细碎的步子围着羽生凌转圈，“明明还没有看过所有地方。”，藤坂步美用只有羽生凌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羽生凌听得莫名有些燥热，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回话，只能催促道，“走了走了……” 走在路上，路人的回头率不低。 羽生凌还好，穿的是常见的秋装，尽管朴素，但是人长得帅气，穿在别人身上平平无奇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就显得很有味道。 不过就算这样，也只是让人感叹一声好帅的男生的程度。 藤坂步美就不同了，她只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脚上蹬着一双罗马高跟鞋，和其他人相比，她穿的太过清凉了些。 加上白色的手套，一身便服被她穿出来了礼服的感觉。 这可不是只会感慨好漂亮的女生的程度，而是“原来人类可以长得这么漂亮吗？”的程度。 …… 待在居酒屋的菊池美树也不好过，她今天早早就来了，惴惴不安的忙东忙西，片刻的休息工夫都不给自己。 中川琴子坐在椅子上，看着从东跑到西，又从南扫北的菊池美树，终于忍不住问道“很紧张吗，小美树。” “没……没有。”，菊池美树不假思索的开口，缩了缩脑袋，又接着跑去忙。 明明自己什么也没有做错，为什么会这么紧张？ “不能对有了女朋友的男生出手。”，这是扶桑高中女生间不成名的规定，可是自己也没有出手吧！菊池美树攥紧了手里的拖把，挂在墙上的钟表滴滴哒哒的走着，自己心里也越来越紧张。 “没准羽生凌只是一时兴起，没过多久就分手了呢？”，中川琴子终于看不下去，开口说道。 “羽生君不是那样的人。”，菊池美树下意识的反驳，接着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红着脸扭过头去不理中川琴子。 “那没准那个女孩子是这样的家伙呢？到时候你就可以趁虚而入，一举拿下！”，狗头琴子又在出谋划策。 菊池美树没搭理她，但心底莫名升起一股小小的，名为希望的火苗。 很快，这株小火苗被叫做罪恶感的水给浇灭了。 “不能这么想，要好好祝福羽生君。”，菊池美树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琴子前辈……”，正想着，身后忽然传来羽生凌的声音，吓得菊池美树一抖。 转过身，英俊的大男孩正掀开门帘走了进来，同样看见菊池美树，打招呼道“菊池……”。 “羽生君要幸福哦。”，已经宕机的菊池口中流出这么一句话，然后刚恢复了一点思考能力后的她又再次宕机。 系统运行出错了！ 羽生凌对菊池美树的话没有在意，他本来就提前和店里的两人打了招呼，说今天自己的女朋友和学校里的朋友会过来。 对于菊池美树，他知道这个小姑娘对自己有着一定的好感，不如说顶着被系统加持得过人颜值，自己的人品似乎也没有什么硬性问题，对自己没有好感的话自己就需要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哪里讨人嫌了。 只是不知道好感度条涨到了什么程度。 中川琴子看着这一幕叹了口气，青涩又懵懂的恋爱啊……总是会在不知不觉发芽，等意识到的时候或许就已经到了枯萎的时候。 羽生凌进来后用一只手抬着门帘，然后从门帘后出现了一个女生。 中川琴子看着走进来的女生，心说这估计就是羽生凌口中的女朋友了，我得看看是何方神圣，不由得坐直了身体。 女生的胜负欲有时候也蛮奇怪的，哪怕你对这个男生没有什么兴趣，也是会下意识的拿自己和对方的女朋友作比较。 但看清站在门口那位少女的面容后，中川琴子觉得自己这腰又挺不起来了。 洁白连衣裙优雅地披在身上，眉目干净温润，像是早春的第一缕阳光，细长的黛眉下，墨色的眸子如深潭般清澈，明眸皓齿，琼鼻樱唇，乌黑的长发披在身后，显得十分端庄。丰满的酥胸高高支起，撑起少女婀娜的身姿，初雪般白皙的手臂背在身后，她站在那，美的仿佛是不属于人间的精灵。 这已经不是赢不赢的问题了，这是会怀疑自己和对方到底是不是同一个种族的问题。 如果付出生命就可以得到少女的青睐，中川琴子相信肯定也会有男生不顾一切的讨她欢心。 这是不属于人间的魔女，中川琴子莫名奇妙的想到。 只有魔女才能不在乎一切去探索美貌的极限。 与思绪万千的中川琴子相比，菊池美树的想法简单极了。 好漂亮！ 和 绝对英不了。 短暂的惊叹过后，菊池美树开始自怨自艾起来。 如果羽生的女友是这种存在的话，也太犯规了吧…… 羽生凌对两人的失态并不意外，第一次见到藤坂步美的人大多会失神上一到两秒。 “藤坂步美。”，羽生凌介绍道，“我的女朋友。” 藤坂步美站在羽生凌身边，轻轻鞠躬，表现得规规矩矩，“初次见面，凌平日里承蒙二位照顾了。” 菊池美树手忙脚乱的回礼。 “羽生凌也帮上了我们很多。”，中川琴子笑着说道，她看向藤坂步美的眸子。 没有理由的觉得不舒服，藤坂步美很美没错，态度也很亲和也没错。 但她的眼神就是会让自己觉得不舒服。 感觉她的眸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像是摆在橱窗里的人偶。 只有望向羽生凌的时候，才会闪烁出少女应有的色彩。 第四十九章 和我交往好不好 羽生凌对于把藤坂步美介绍给中川琴子和菊池美树这件事挺开心的。 对他来说，中川琴子和菊池美树差不多等于自己在京都的家人。 不论是在打工还是在生活中都帮上了自己不少。 简单的寒暄后，羽生凌去后台准备换上工作服，藤坂步美在靠近前台的位子上坐着，好奇的打量着店里的装饰。 这就是羽生凌打工的地方，羽生凌不在家陪我的时候就待在这儿，藤坂步美想到。 换上工作服，还没来得及出来，羽生凌被中川琴子堵在了门口。 “有没有搞错，坦白交代，你到底是从哪找了个这个大小姐回来？” 羽生凌看着趴在门边，偷偷打量藤坂步美，然后回过头质问自己的中川琴子哑然失笑，“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意外。” “是个超级大美人啊。”，菊池美树探出头，小声感慨。 不止男生喜欢漂亮女生，女生也喜欢漂亮的姑娘。 度过了最初的难过后，菊池美树的心态比之前好了不少。 如果输给了自己都比不过的女生那么自己或许会有些不服，但……藤坂步美单从外表看起来实在是太完美了！和这种人竞争的话根本不会有任何胜算。 世界上所有的女生都会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来换一副这种容貌把？ “难不成是财阀大小姐遇到追杀，然后你给救了出来？” “你在想些什么……”，羽生凌叹了口气，“哪有那么多戏剧化发展，大家都是普通人。” “拥有这样的颜值，不论走到哪里都不可能普通。”，中川琴子叹了口气。 “琴子前辈，你快去忙把……，今天估计会很忙哦，对了，帮我留出一个单间，我同学一会也会过来。” 现在已经正式迈入了十月，隔壁东华已经开始了国庆小长假。 相较于东华，扶桑这段时间也可以称得上是过节——对旅游业来说。 隔海相望的地利让扶桑成为了大多东华人出国旅游的首选之地。 而京都又恰好是扶桑历史感最厚重的城市，鸭川又是京都著名的几个景点之一……居酒屋就开在鸭川公园旁，已经是可以预料的人山人海。 “知道了……”，中川琴子嘟着嘴，不情不愿的走出去，看样子还想继续八卦一会。 菊池美树看起来也想问些什么，抿着嘴唇鼓起勇气……发现没有勇气可鼓，最后只能逃似的跟着中川琴子出去。 然后又逃了回来，她忘拿灯笼了。 羽生凌看了看手机，前川修一那群家伙晚上才回来，还有段时间。 …… “滋啦”，金黄色的油冒起无数小气泡，附着在虾身上的面衣随之变色膨胀，最后呈金黄色。 “给。”，羽生凌给天妇罗虾控干油后，挡在了滕坂步美面前。 扶桑人对油炸食物情有独钟，号称万物皆可天妇罗。 扶桑人的饮食结构主要以生和拌，外加汤为主，油炸成为了人们主要的油脂来源。 当然除去社会和历史因素，油炸食品也确实好吃，社畜忙了一天后，在常去的居酒屋点上两杯啤酒和一大盘刚出锅的炸鸡，可以称得上是救赎了。 滕坂步美夹起虾，送入口中，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外面是油炸过后的外壳，由于是刚出锅的缘故，超乎意料的酥脆。 里面的炸肉软嫩q弹，海鲜的鲜甜完美的被锁在了金黄色的天妇罗衣下，口感不同的食材在舌尖跳动，味蕾发出享受的欢呼声。 “好吃！”，滕坂步美瞪大了眼睛，这是她从来没吃过的口味。 羽生凌笑了笑，没让滕坂步美的嘴巴闲着，又递上了一份新的天妇罗笋，手里还在给蘑菇改刀，准备下一道菜。 在家里他从来没做过天妇罗，暂且不谈虾，蘑菇和西蓝花等常见食材的价格，单论油钱就不是他能承担的起的。 在店里他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料理，食材什么的也和中川琴子提前说好了，今天自己做给藤坂步美的食物一律免单，那干脆就让滕坂步美吃个爽。 羽生凌现在的料理技能已经是lv4，冥冥之中他还有种感觉，即将一脚迈入lv5，到时候自己的料理就只比中川琴子略差一丝，不知道她去东京参加比赛的时候可不可以把店铺交给自己打理。 到时候自己要把居酒屋改造成鲁菜馆风味，羽生凌胡思乱想到，只要技能等级高，不怕客人不买账。 菊池美树一直在偷偷观察他们家，羽生凌动作行云流水，看起来非常舒服，滕坂步美也慢条斯理的品尝着，身上散发着懒惰，却又难以接近的气场。 两个人看起来就像偶像剧里的男女主一样，可惜女主不是自己，手里提着灯笼的菊池美树有些难过。 算了不想了，菊池美树走到店门口，拿着竹竿垫着脚，把灯笼挂上。 灯笼里的led灯亮起，为京都繁华的街道填了一点红色。 假如，假如有如果，羽生凌会分手的话，自己绝对不会再逃避了。 红色的灯笼印在少女的眸子，少女在心里冲灯笼祈祷。 微风拂过，灯笼轻轻摇晃，似乎在回应少女。 “羽生！”，店里的客人刚坐了不到三分之一，前川修一来了。 中川琴子和菊池美树下意识望去。 看起来就是普通的高中生小团体，五个人，三男两女。 “这里就是羽生打工的店嘛，比我想的要漂亮哎。”，前川修一坐在前台，下意识离滕坂步美隔了两个位子。 “是吗，你以为我打工的是什么地方？”，羽生凌将炸鱼从吸油纸上取下，送到滕坂步美盘子里。 “就是那种，很古板！很老气的地方！” 蜻蜓居酒屋的装修虽然大体上是传统的，但中川琴子到底是个年轻人，装修风格多少有些顺应潮流。 “并且大将是个大美人。”，前川修一瞥了眼忙碌的中川琴子，小声说道。 “前辈，我同学说你是美人。”，羽生凌毫不犹豫的转述他的话。 “审美不错”，中川琴子转过头来，“姐姐给你打七折！……不行，八折吧，给你打八五折！” 前川修一红着脸表示感谢，为了撇开话题，他把自己的朋友一一介绍给羽生凌。 另外两个男的一胖一瘦，看起来有些腼腆，似乎不是很适应这种场合。 两个女生一个叫玲花十奈，个子和菊池美树差不多，和羽生凌打招呼的时候一个劲往前川修一背后钻，看起来害羞极了。 一个叫河谷凤南，一直在盯着羽生凌，俨然一副“我就是来看帅哥的”架势。 “给你准备了单间，要去吗？”羽生凌问到。 “来居酒屋去单间就失去灵魂了！”，前川修一摆摆手，“不是说你的女朋友也会来嘛？是哪个？不会是大将吧？还是？” 羽生凌顺着他的眼光，发现是端着盘子跑来跑去的菊池美树。 “你猜。”，这次是蟹爪天妇罗，羽生凌用小锤敲蟹钳，取出蟹肉，炸好后在放回蟹钳，这才送到滕坂步美面前。 他今晚很明显是滕坂步美的专属厨师，店里其他人也完全没有过来打搅两人的意思，这两个人的气场实在是太强了。 “不会是……”，前川修一看着羽生凌的动作……有些不敢乱猜。 他从进门就发现滕坂步美了，她实在太过耀眼，根本无法忽视，但也正因为太过耀眼，他以为是什么明星或者模特，总之就是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那种人。 索性就没往羽生凌身上猜，他也知道羽生凌的一些事情。 “他在问你是不是我女朋友。”，羽生凌冲滕坂步美笑道。 “羽生……”，滕坂步美拿起纸巾擦了擦嘴，放下筷子，有些幽怨望了他一眼，“就和我交往好不好？” 第五十章 名为恋爱的陷阱 “和我交往好不好？”，少女轻轻的一句话，却仿佛在平静的居酒屋的水面丢下了一枚石子。 顾客们几乎都给羽生凌献上了自己写满了羡慕嫉妒的目光，前川更是目瞪口呆。 原来我们不知不觉间区别已经这么大了吗？! 羽生凌一直保持着微笑，现在手上正轻轻研磨着萝卜。 在扶桑，天妇罗就应该沾着研磨成泥的萝卜来吃。 羽生凌把细腻的萝卜泥放到藤坂步美面前，“好啊。” 店里响起嘻嘻索索的“嘘”声，不大的居酒屋上空似乎漂着一股酸臭味。 藤坂抬起手掩面笑着，银铃般的笑声敲在店内每一个客人的心上。 “藤坂妹妹有没有兴趣和自己的男朋友一起来店里打工。”，琴子打趣道，“如果藤坂妹妹来的话，店里的生意应该会好很多。” “谢谢，但是我不太方便。”，藤坂步美说道，现在她还没拿到自己的身份证明，等拿到了后这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想着，眼神一直聚焦在羽生凌身上，想象着自己和他一起打工的生活。 现在已经入夜，街上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居酒屋也越来越热闹，有许多老客人熟悉的面孔，也有许多没见过的新面孔。 来自东华的游客越来越多，“这家居酒屋的服务员是东华的留学生”的传言也在旅人们之间口口相传，最后来到店里的东华人越来越多。 羽生凌虽然依旧只在照顾藤坂步美，但上来搭话的客人和游客越来越多。 老顾客们，尤其是那些成天缠着羽生凌的大姐姐们，纷纷表示遗憾，然后对藤坂步美和羽生凌表示祝福，至于男顾客……羡慕之意都快溢出来了。 藤坂笑眯眯的欣赏了会羽生凌的工作风采，也开始朝前川和琴子搭话，对话基本上都围绕着羽生凌。 前川修一说羽生凌在学校从不沾花惹草，活得像是清心寡欲的神道教巫女。 中川琴子说羽生凌踏实勤劳，在店里忙里忙外是自己的左臂右膀。 藤坂步美听着听着嘴角就不自觉的翘了起来。 在学校的羽生凌，打工的羽生凌，都是自己从来没见过的模样。 自己以后有没有机会都亲眼见识一下…… 原来不止人类会拥有名为贪婪的情绪，享受过后自己当下所拥有的东西，就会期待其那些自己不曾拥有的事物，藤坂步美低头看着自己筷子间的炸肉片，想到。 她忽然有些不满足只是看着，少女的手指在桌子上转着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前川他们吃了一会就要去第二场ktv，邀请羽生凌被拒绝了。 琴子也破例在店里依旧忙得要死的时候给羽生凌下了班，连推带赶把他逐出了居酒屋。 夜晚的京都和夜晚的东华不同。 基本上八点过后，除了居酒屋和ktv这些属于夜晚的场所，大部分店铺和景点都会关门。 就算是鸭川附近也是如此，离开了类似河原町这种专门为游客们开设的商业街外，街边夜市人迹寥寥，偶尔有跑步，骑车锻炼的路人经过。 羽生凌走出居酒屋，放下门帘，屋里屋外变成了两个世界。 羽生凌裹了裹外套，十月，已经可以说半只脚将要迈入冬季，晚上的风还是有些冷。 藤坂步美站在居酒屋门口的灯笼下等着她，身上的白衣被染上一缕红色。 明明吃了那么多油炸食物，藤坂步美小腹却看不到隆起的迹象，身上穿的白手套和白色连衣裙也没有沾上任何一点油污。 藤坂步美看见羽生凌出来顺势过来挽上了他的手臂。 …… 如果说京都是扶桑的一张名片，那么鸭川称得上是京都的招牌之一。 这条河流呈南北走向，流淌在京都的市中心，在出町柳一带分成高野川和何茂川，整个呈y形，而v部分，就是鸭川三角洲。 藤坂步美挽着羽生凌的胳膊，两人走在鸭川河畔。 身盼一边是静悄悄流淌的鸭川，漆黑的水面上看不见那些白天懒洋洋的鸭子，倒是能看见乌龟模样的石头一只只从河流这边露着背壳排队到河流那边。 另一边是古色古香的日式建筑，建筑与建筑之间不像东华那般紧挨着挤得喘不过气，红叶的枫树，或者只剩树枝的樱花树穿插其中。 羽生凌搬来这座城市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像这样漫步在鸭川河畔。 空气中可以嗅到丝丝水汽的味道，和藤坂步美身上的香味。 “看。”，藤坂步美像是发现了什么，伸着朝鸭川指去。 羽生凌顺着看过去，发现低矮，绿油油的鸭川堤坝上，坐着一对男女。 男的穿着一身西服，远远看去俨然一副社会精英的模样，女生看不清面容，只看见她穿着浴衣在男生面前转着圈，似乎有说有笑。 “是情侣呢。”，藤坂步美说道。 “为什么就不能是兄妹。” “哪有妹妹会特意穿着浴衣跑到这给哥哥看？”藤坂步美嘟着嘴，“就算有你，那也还是情侣。” 羽生凌笑了笑，没有接话。 明明一个月前自己还是个为了有个好的未来而拼搏的……不太普通的高中生。 谁知道现在就差点沉浸在温柔乡中不愿意回头。 他忽然理解了自己上辈子那些情侣们，原来女朋友真的是这样神奇的生物，可以让你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和她系在一起。 当然前提是女朋友不闹的话。 科学家说如果看到喜欢的人，大脑会在五分之一秒内让你感受到快乐。 或许人类都是恋爱脑，就算是宣扬恋爱脑愚蠢的家伙，也迟早会有一天跌入恋爱的陷阱……如果一辈子也踩不到名为恋爱的陷阱，未免有点太惨了，羽生凌胡思乱想到。 然后在心里默默为那些圣斗士们祈祷，祈祷他们也会和自己一样一脚踩入陷阱。 “这……好像死过很多人。”，藤坂步美停下脚步，望着鸭川小声说道。 羽生凌看了看，蓝色的牌子上用白色的字写着“三条河源”。 在京都还被叫做平安京的时候，偏僻又荒凉的三条河源，成为了天然的行刑场，历史上许多叫得上人名的大人物都在这或切腹或被砍下头颅。 后来这儿繁华了起来，依旧是行刑场，把犯人的头砍下来后挂在桥上，用来震慑那些可怜的老百姓，和东华的在集市斩首有异曲同工之妙。 “丰臣秀次，石田三成……”，羽生凌轻声说着，和藤坂步美讲述着曾经发生在这儿的事情。 没想到自己在课本上学到的知识会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 羽生凌瞥到马路对侧，一家24h营业的便利店亮着灯，“去买点食材，明天想吃什么？” “只要是你做的，我什么都喜欢。”，藤坂步美望着鸭川，想象着羽生凌口中一家三十九口头颅被砍下，血液染红了江水应该会是什么模样，“我在这儿等你。” 羽生凌表示自己快去快回，然后小跑到便利店。 羽生凌站在柜台前，纠结是买牛肉还是猪肉，鸡肉就算了，今晚藤坂步美藤坂步美吃了太多鸡肉了。 还没等他就纠结出个结果，消失了良久的系统竟然再次出现。 【警告：藤坂步美】 没有选项，没有提示，只有一行红彤彤的警示，直接贴在了他的脸上。 第五十一章 黄泉国 羽生凌没有犹豫太久，也不管牛肉还是猪肉了，整个购物篮往地上一放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便利店外跑。 还没出门，刚到门口他就发现了不对，记忆中站在这儿的应该是个黑眼圈很重的中年大叔，现在站在前台的却是一个目光呆滞，和自己年龄相仿的青年。 羽生凌见自己在他眼中仿佛不存在，少年呆滞的如同一个体现的木偶，羽生凌干脆睁开了自己的第三只眼。 这一次，他看到了既然不同的画面。 年轻的少年不见了，眼前的依旧是那个脸上写满了疲惫的大叔，不过大叔的脸上，手上，裸露在外面的所有肌肤都变得如莲藕般生出一个个黑漆漆的孔洞。 植物一样的藤蔓在这些孔洞中茁壮成长，翠绿纤细的根茎，和火红色拳头大小的花苞包裹住了他，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巨大的人形盆栽。 羽生凌不知道应该怎么帮他，推开便利店的们走了出去。 街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变化，静悄悄的，夜空中的月亮和星星不见了踪影，腥臭味和香甜的气息在空中交织着。 藤坂步美站在对面，身上的白色连衣裙是那么耀眼，少女的背影似乎和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格格不入。 “步美……？”羽生凌呼喊着她的名字，快步朝她走去。 刚刚走到她的身边，羽生凌愣住了。 鸭川的景色映入了他的眸子。 原本应该在夜幕下静悄悄流淌的鸭川变了样子，现在是一条浩浩荡荡的血黄色大江，流动的江水并不平静，翻腾的水浪中若隐若现无数腐烂的肢体和蛇虫，一艘无人的小船横在江面上，从这头漂到那头。 鸭川绿油油的河堤同样变了样，现在一眼望去只能看见如如熊熊火焰般燃烧的花海，花海中每隔几步就能看见几个碑似的物品。 “火照之路”羽生凌想到，还真的是名副其实。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黄泉国了把？羽生凌猜测，虽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恐怕和藤坂步美脱不开关系。 那条混黄色的大河应该是就三途河了？传说三途河的河水会根据死者生前的行为分为缓速，普通和急速三种状态，三途河也因此得名。 而那条汇入三途河最长的一条支流，就是人们口中的忘川河。 “羽生暂时先不要看我哦……”，藤坂步美轻声说道，漆黑的发丝如一条瀑布般竖在两人中间，挡住了她的面容。 但羽生凌依旧能发现端详，原本被她饱满的肩膀撑起来的白色连衣裙，现在却塌陷了下去，胳膊同样被藤坂步美隐藏了起来，依稀瞥见手套，手套也是空荡荡的，看起来宽大了许多。 “人类的恶意真的会无端诞生啊……”，藤坂步美说道，“刚刚这个男人，醉醺醺的问我要不要去陪他喝一杯。” 羽生凌沉默着站在藤坂步美身边，低头看向他的脚边，那儿盛开着一朵鲜红的花。 仔细看的话勉强能看出一个人形轮廓。 羽生凌闭上的第三只眼睛，世界恢复了正常，只是空气中那股奇怪的味道还是散不掉。 藤坂步美的脚边躺着一个不省人事的大叔，身上的酒味让羽生凌皱眉，他注意到这家伙手里还捏着几枚弹珠。 羽生凌认识这东西，这是老虎机里的弹珠，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搞到手的，但好像很多赌鬼都喜欢拿这东西来当自己的幸运符。 在扶桑，赌博同样是一种非法产业，其实遍布全扶桑的弹珠机并不能直接赢得资金，通常店家会给玩家一些无关紧要的代币或小物件来当做奖品，这些奖品通常价值不会太高。 但这种弹珠店周围通常会有小型兑换中心，帮助顾客把代币或者奖品换成现金。 这种间接性赌博在法律上也并不被允许，但以扶桑人弹珠机输掉的钱是拉斯维加斯的30倍的体量来看，政府其实是默认这种灰色产业存在的。 由于前世的文化所致，羽生凌觉得人的行为最恶劣的就是碰dp和赌博，加上他身上醉醺醺的酒气，羽生凌对他的同情心一下子全无。 这种最初在扶桑被发明出来当做儿童游戏的游戏机，不知道已经间接导致了多少家破人亡和恶性案件。 “他竟然说你的坏话。”，藤坂步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气愤。 “说我什么？”，羽生凌像没事人一样站在她的身边。 “就是电视上常见的小喽啰说辞。” 虽然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但这次他知道问题的来源是藤坂步美，就算不知道解决方法是什么，但他可以肯定藤坂步美应该不会害自己。 如果藤坂步美想害自己，根本不用等到现在……好套路的说法，谁让这是他的真实想法。 “步美，这是怎么了？”，羽生凌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靠近了一些藤坂步美问道。 藤坂步美见羽生凌靠近，下意识往旁边缩了缩，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模样。 “今天凌打工店里的女人说……” “嗯？琴子说什么了？” 藤坂步美沉默了一会，“她和我说喜欢一个人的话，可以用任何手段去争取，恋爱就是战争，战争是不需要讲究道德和规则的。” 羽生凌听完，沉默不语，这就是你把整个黄泉国给搬过来的原因吗？自己的那该死的系统也没个选项给自己提示，只蹦了个警告。 你倒是给我点苗头让我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啊！关键时刻掉链子的家伙！ 在心里骂完系统，又顺便吐槽了下琴子，没事不要乱教小姑娘奇怪的东西……什么恋爱是战争，小说漫画里的东西当不得真！ 就比如小说漫画里那些男主向女主表白，然后就顺利成章在一起，现实呢？现实中根本不会有这种好事！ 告白是恋爱胜利前的冲锋号，才不是开始的起床号。 “那步美是怎么想的？”，羽生凌能听出藤坂步美话语中的犹豫，问道。 “我不知道……”，藤坂步美摇摇头，“但是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并且人类似乎也并不怎么让人喜欢，当然凌身边的不算。” 藤坂步美踢了踢脚边死猪一样的男人，“这个家伙也好，和我没遇到凌之前遇到的家伙也好……”，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停下了说话。 “凌，得寸进尺这个成语真的是形容人心最贴切的话语了。”，藤坂步美最后叹了口气，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说道，“可能凌不理解，但没关系，只要凌在我的身边，在我的国度，我可以用无限的时间来补偿凌的，一年，两年，十年，一百年，我都可以做到……”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藤坂步美小声念叨着，似乎在说服自己。 有些宽大的白手套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枚石榴，石榴已经被藤坂步美摆开，漏出里面血液般鲜红，粒粒分明的果实。 “凌，吃下去，求求你。” “冷静一点，步美，如果我现在和你留在了一起，那未来和你相遇的人是谁？”，羽生凌下意识的后退，他从藤坂步美递过来的石榴上嗅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吃过黄泉的食物，就不能离开黄泉了，这是扶桑神话中的故事。 “我不在乎……，我只想让凌一直待在我的身边。” 每天都在担心今天自己会不会消失，每天都蹲在家中等待羽生凌回来，藤坂步美第一次拥有了人类的情感后，明白了什么是开心，什么是难过，后悔和内疚的味道有多苦…… 藤坂步美转过身，靠近羽生凌，黑色的长发完全笼罩住了她的面容。 “哪里也不要去……”，随着藤坂步美的声音，羽生凌发现自己身上不止什么时候开始长出暗红色的嫩芽。 从胳膊开始延伸，直到蔓延到自己的右手。 自己的第三只眼睛不受控制的颤抖。 然后她听到了一声从来没有听过的少女的娇嗔，声音中塞满了愤怒。 “藤！坂！步！美！” 藤坂步美的身形一顿，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被发现一样，但很快就说服了自己 “鹤田阳子，明明是你先作弊的！” 第五十二章 和我在一起 藤坂步美反驳完，像是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从石榴上掰下一粒，看样子是不论如何也要把羽生凌留在自己身边。 “凌，就这一次，听我的。”，藤坂步美迈着步子，一步步靠近羽生凌。 藤坂步美每迈出一步，脚边盛开的曼陀罗就浓郁一份。 羽生凌叹了口气，可能他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担心女朋友喜欢自己喜欢过头了的男人。 他不认为如果藤坂步美认真的话，自己会有机会逃掉。 自己现在充其量只是一个点了视野强化的侦察兵，唯一武力来自于藤坂步美送给自己的那柄木刀。 今天出来的目的是把藤坂步美介绍给他人，有藤坂步美在身边他自然也没带木刀。 再说了……用藤坂步美血强化过的武器，对藤坂步美真的会有用吗？就算有用羽生凌也不想那样对待藤坂步美。 系统里的商店依旧是锁死状态，自己也不可能从系统那得到什么帮助，羽生凌想着调出系统，想看看这关键时刻掉链子的系统究竟还有没有点用。 他这才发现，红通通的警告框依旧留在系统上，右下角有一行因为自己刚刚急匆匆而忽视掉的小字。 【00:04:23】 上面的数字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少。 这是……倒计时？ 羽生凌有些意外，这倒计时是啥意思？是让自己在这段时间里从藤坂步美手中逃脱掉？ 还是说让自己想办法撑过这四分二十三秒？ 藤坂步美每走一步，脚边就会开出一朵鲜艳的曼珠沙华。 羽生凌深呼吸了一口，“冷静一点，步美。” “最起码可以告诉我，这儿是哪里把？”，羽生凌说着，目光又投到了血黄色的大江上。 那艘无人的小船飘荡在湍急的江水中，不见有人站在上面操纵，却稳如泰山的从这头漂到那头，偶尔漂到江中央的时候，整艘船像是被什么东西推翻一样倒扣下去。 藤坂步美见羽生凌没有抗拒的意思有些惊讶，她已经做了被羽生凌训斥的准备，同时也有些小欣喜，如果可以选她当然更希望羽生凌自愿和自己待在一起。 “这啊……”，藤坂步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略微思考了会，“是黄泉哦……” “黄泉……”，羽生凌喃喃自语，在东华，黄泉指的是忘川河前一条小小的青石板路，被叫做黄泉路。 但在扶桑，黄泉指的是死者们生活的世界，也叫做黄泉国，是世界上最污秽的藏垢地，也是世界上最深最黑暗的深渊。 “这里其实很热闹”，藤坂步美试着给羽生凌介绍，“只要吃下它，就可以看见黄泉真正的模样。” “黄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凌去不了黄泉呀。”，藤坂步美理所当然的说道，“就算凌真的大限将至，到时候肯定有其他家伙会从我手中把凌抢走。” “所以，我把黄泉直接搬了过来，虽然只有一小会……” “但只要凌愿意吃下它，就可以和我一直在一起了。” 藤坂步美循循善诱，好听的嗓音似乎带有蛊惑人心的魔力，但就算这样，她依旧把选择权放在羽生凌身上，不愿意强行让他就范。 “那我还能回来吗？” “……不能。” “我和你说过的，早川婆婆，还有你也见过的琴子，我还有机会见到他们吗？” “凌……有我就够了！” 藤坂步美明白自己恐怕根本没机会说服羽生凌，“对不起……” 羽生凌身上越来越多的地方长出藤蔓，缠绕着他，现在的羽生凌几乎根本没有逃跑的能力。 羽生凌看着越来越近的藤坂步美，和即将归零的系统倒计时。 只能希望这倒计时的意义真的是自己猜的那样。 …… 生长在脚边的曼珠沙华随着时间的流逝颜色变得越来越深，最后浓郁的像是要即将滴下血来。 然后，谁也没有发现的时候，曼珠沙华的花瓣上长出一根又一根血管，血管有节奏的跳动着，从花瓣蔓延到根茎。 最后，这一朵曼珠沙华已经完全看不出植物的样子，花瓣和根茎上满是盘虬错节的血管，花朵正中间还长出了一个眼球模样的血红色球体。 这还不是结束，血管顺着植物的根茎顺着地面开始蔓延，本应该覆盖着沙粒的土地上莫名出现了薄薄的一层粉红色的生物组织。 然后，花瓣摇曳，不，现在不能叫它花瓣，现在它的模样更像是一条触手。 它蛇一般的在地面上爬行，来到了藤坂步美脚下，顺着藤坂步美的小腿缠绕而上，同时用沙哑的声音嘶吼着，“藤坂步美！” 声带还没有长出来，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她的极限。 藤坂步美这才发现脚边的那一棵曼珠沙华已经变了模样，不仅如此，诡异的粉红色肉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者周围的土地。 将周围的一切都同化成粉红色，微微起伏，仿佛正在呼吸的肉块，遍布其表面密密麻麻的血管中流淌着暗红色的血液。 “抓住你了！”，肉块嗡嗡作响，不过这一次声音清晰了许多，它的生长速度也越来越快。 “鹤田！” 羽生凌看不见藤坂步美的表情，但从声音可以判断藤坂步美异常的愤怒。 “偷腥的小蹄子……真以为我不能把你怎么样？” “黄泉国原来就是这种地方吗？以后或许可以改名了！” 鹤田阳子的声音步步紧逼，但藤坂步美丝毫没有停手的打算，反而更加贴近了羽生凌，看样子想直接把手里那枚石榴直接塞进他的嘴里。 “对不起……对不起……”，藤坂步美颤抖着声音道歉，她知道自己这样做肯定违背了羽生凌的意愿。 但只要羽生凌吃下它，和自己待在一起，总有一天羽生凌会理解自己的……一定会理解的……哪怕要过去很久很久。 黄泉国而已，不过是因为那群家伙口口相传才和自己一起诞生的世界，就算送给鹤田又如何。 自己只要有羽生凌就好了。 她只需要羽生凌。 见藤坂步美没有任何放弃的意思，触手攀上了连衣裙，虽然很缓慢，但能看到触手上的血管有向连衣裙蔓延的趋势。 藤坂步美终于改变了自己的动作，弯下腰把触手从自己身上用力的扯下，然后用罗马高跟鞋踩在脚下。 但是已经有几根血管爬上了衣裙，地上的触手和连衣裙上那一小片地方痛苦的痉挛着，深色的血液往外流淌。 羽生凌眼中，血黄色的大江开始变得模糊。 藤坂步美蹲下身，反复擦拭着自己的连衣裙。 “混蛋！”，藤坂步美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这是凌给我的。” 第五十三章 哭泣 【限时副本结束-奖励结算】 【商城刷新次数+1】 【技能点+2】 【角色基础属性提升】 【金币结算x2000】 当倒计时终于归零，系统的结算界面接二连三的蹦了出来。 看到商城刷新，羽生凌下意识的把看向商店的标志。 结果发现商店按钮依旧灰蒙蒙的一片，根本没有解锁。 那给自己这个刷新有什么用！他忍不住又在心里暗骂系统。 不过基础属性和技能点是好东西，前者只能靠升级获得，后者是升级的捷径。 至于新出现那个金币奖励他就没什么时间去研究了，这个系统连商店都不给自己开，自己的金币余额都看不到。 其实这个结算画面他还蛮眼熟的，就是前世游戏里那些资源副本的结算。 这辈子游戏变成了系统，只保留了最基本的功能，哪里有副本？主线任务在哪？支线任务小问号在哪？全部消失不见。 但凡有个副本，哪怕是最没用的金币本，羽生凌也有信心给他肝出个十里坡剑神来。 如果以后只有这种情况才算得上是副本的话……羽生凌思索了下，觉得自己是有肝没命。 系统结算只是个小插曲，羽生凌现在更在乎藤坂步美的状态。 看来只要倒计时结束，自己就不需要担心步入诚哥后尘。 血黄色的大江像是信号出了问题的投影，时隐时现，渐渐变淡。 遍布河堤的红色花海无风自动，一眼望去当真像是熊熊燃烧的大火，空气中香甜的味道已经完全压过了腥臭味，这个世界毫不顾虑的朝藤坂步美脚下的肉瘤倾泻着恶意。 现在那已经不能叫做肉块了，叫它肉瘤更贴切，最初的那朵花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半米高的肉团子。 看不出作用的器官直接长在其表面上，卷曲的，柔顺的，看起来像是动物，但又似乎有人类的特征的毛发正一根一根从这些器官表面雨后春笋般的生长出来。 但它的末路似乎也到了。 黄泉国正在消失，肉瘤似乎失去了养分，它到底是没法直接从现实的沥青路和砂砾中吸收养分。 生长速度逐渐缓慢了下来，从离肉瘤最远端的触手开始肉眼可见的溃***血液的腥臭更令人作呕腐臭味飘在空中。 藤坂步美蹲在地上，丝毫不关心那肉瘤的模样，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撩回耳后，那张绝色面容上现在写满了恼怒和难过。 用自己的手套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连衣裙，想把连衣裙上棕褐色的血迹擦去，见毫无用处后干脆脱了手套上手。 至于那枚石榴，早就被她丢在了一旁，现在正和她脚边那瘫无力的触手一起逐渐腐烂发霉，甚至有几只蛆虫尖叫着从石榴里钻了出来，然后变成一滩干尸。 羽生凌看着藤坂步美这副模样，心中五味具杂。 要说自己刚刚不怕，那肯定不可能。 其实今天之前，他对自己的认识也只是——一个有些特殊的普通人，说到底还是没有脱离普通人的范围。 就算自己有着对超自然事件的处理能力，但那又如何。 这两个月里除去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两次，他几乎再没见过任何超自然事件的发生。 空有一身屠龙术，但这个世界上龙都不知道有多少，有什么用？ 羽生凌叹了口气。 自己在藤坂步美眼中或许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重要。 羽生凌走过去，蹲在藤坂步美身边。 “别擦了，等回去我给你洗。”羽生凌说道，她发现藤坂步美的眼圈泛红，似乎在极力的忍耐着。 “用小苏打，牙膏和盐，很简单就可以洗干净了。”，羽生凌温柔的说道。 “对不起……”藤坂步美红着眼圈，一个劲的道歉，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来。 感觉像是喜欢的玩具被弄坏了的小女孩，羽生凌心想。 “没事，我不怪你。” “对不起……”，藤坂步美终于停下了动作，但看样子好像没有什么勇气直视羽生凌，“我只想让羽生凌陪在我身边。” 藤坂步美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意味着什么，其实自己今天的一切都是临时起意，和自己与鹤田阳子做下的约定也背道而驰。 但没有办法，她高估了自己。 她以为自己只要能有段时间每天能见到羽生凌就可以满足，她以为自己知道羽生凌最后还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到最后的时候就能坦然的道别。 但现在藤坂步美才发现，自己还是有点太天真了，靠臆想去猜测自己不曾拥有过的阳光。 等自己真的站在阳光下，才发现，原来这种感觉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美丽，温暖了无数倍。 早晨看着他离开家门，就会期待傍晚的到来。 只要他在自己面前，哪怕什么也不做，心里就像是塞满了棉花，鼓鼓的，又很暖。 明明以前自己能一个人熬过无数年，现在却连短短几个小时对她来说都称得上是煎熬。 不，自己呆着的时候也有美好的时候。 在家打扫卫生，期待着得到他的嘉奖，或者自己看那些乱七八糟的节目，从上面学到许许多多闻所未闻的新玩法，就会开始莫名期待他的反应。 但这些美好，也完全和他挂钩。 原来这就是家吗？藤坂步美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然会真的在精神拥有“家”这个概念。 就是和他生活在一起的地方。 冷不丁的，她想起来自己最初来到，问的羽生凌的那个问题。 “会因为他的开心而开心，因为他的难过而难过，情绪似乎不受自己控制……” “如果他不在身边，就会遏制不住的想他，如果他要离开，就会想一直待在他的身边……” “如果有别的异性待在他的身边，会烦恼，愤怒，害怕……” 藤坂步美更难过了一些，她现在完全！一点！也不想遵守和鹤田阳子的约定。 她根本不想和那个脑子里只有一根筋的家伙分享羽生凌。 她现在只希望凌身边只有自己！ 现在是，未来也是，如果可以算上过去更好了。 就像是一个失去味觉的病人，短暂的恢复后，朋友为他准备了丰盛的大餐，在他品尝过再告诉他，其实只是暂时的恢复，没过多久后就会恢复原样。 如果不曾见到阳光，自己本来真的能适应黑暗的，藤坂步美终于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 羽生凌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安慰藤坂步美，这是因为没能把自己拉入黄泉而伤心，还是在担忧自己不知道未来会在什么时候消失？ 羽生凌宽大的手掌轻轻抚摸藤坂步美的背，能清楚地感觉到连衣裙下那具胴体正不停地颤抖着。 “我没有生气……真的。” 其实害怕过后他也有些气愤，藤坂步美丝毫不在乎自己的感受，他可以理解藤坂步美的想法，但他不能接受。 他不像藤坂步美那样只有自己，他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着无法割舍的人，如果自己消失了，福利院的早川婆婆估计会放那小丫头来京都，掘地三尺也要找到自己的尸骨。 但面对着眼前的藤坂步美，他同样也是真的生不起气来。 “我不想你走……”，藤坂步美抓着羽生凌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终于从啜泣变成了哭泣。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会一直陪着你到任何地方，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过两天黑田给你办的身份也就下来了，到时候你能做的事情就更多了。” 羽生凌轻声安慰着，但藤坂步美沉默不语。 她知道自己的结果 同样也知道自己这次被鹤田阳子抓了个现行。 那家伙不可能就此善罢甘休，她比自己疯狂多了。 第五十四章 想见他 藤坂步美和羽生凌两人并排走在街道上。 整条街道的路灯在一切恢复正常后便熄灭了。 便利店的店员和倒在地上的醉汉羽生凌也检查了一下他们的身体，都还活着，只是陷入了昏迷。 按照藤坂步美的说法，店员不会有什么大碍，至于那个大叔，接下来几天身体或许会有些虚弱，但也没有伤到本质。 羽生凌不想照顾那个躺倒在地上的醉汉，如果今晚站在这的不是藤坂步美只是一个普通女孩，鬼知道这个人渣能干出什么事情来。 把他拖到路边的树下就没在管他了，等他自己醒过来就是。 醉汉在扶桑并不罕见，通常这些家伙身上还会带着赌鬼和啃老的标签，这些家伙是真正的社会的蛀虫，不值得人同情。 尤其是啃老族，扶桑许多啃老族都会想办法隐瞒自己上了年纪的父亲或者母亲的死亡时间，为的就是能够多领几个月的养老金，最后直到尸体发臭，才瞒不过去被发现，此类案件在扶桑时有发生。 羽生凌走在前面，牵着藤坂步美。 藤坂步美沉默着跟在羽生凌的身后，低着头，抿着嘴，盯着自己和羽生凌牵着的手，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等待批评的孩子。 藤坂步美的手很小，可以被羽生凌的手掌完全包裹住，柔若无骨，捏在手心温润如玉。 只能说古人对男女身体的描述及含蓄又美丽，羽生凌脑海中莫名出现了下一句话，“温可凝心暖胜春”。 “还在难过？”，羽生凌问道。 藤坂步美沉默了一会后，声音听起来没什么精神，“对不起……” 羽生凌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自己已经说过了自己不在意，但藤坂步美看起来一点原谅自己的意思也没有，还陷在深深地自责中。 “鹤田阳子，是谁？”，羽生凌想了想，果然自己还是很在意这个问题。 从刚刚的架势来看，那个叫做鹤田阳子的目标看起来同样也是自己。 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受欢迎了？明明过去的十几年里自己都是在努力做好一个默默无闻的背景板。 尽管每次开学前几个月都会固定收到几封情书，但只要自己全部拒绝后，情书的出现频率就大大降低。 这次藤坂步美没有犹豫，“是个疯子，做事不顾后果，我行我素，脑子里只有一根筋的矮疯子！” “她和你……是一样的？”，羽生凌问道。 鹤田阳子的出场方式有点太过惊悚，看起来就像是垃圾的欧美三级恐怖片，用最简单血浆和骨肉来渲染恐怖气氛，骨头渣子和脑浆满屏幕飞。 可以把接触到的东西同化成血肉一般的能力也很让人印象深刻，羽生凌想不出有什么东西可以和她挂钩。 不过她的画风和自己手上那只眼睛倒是很接近。 鹤田阳子摇摇头，“不，她和我不一样。” “如果说我是随着人们认识里的黄泉这个概念诞生的话，那家伙更像是某种思维的集合体。” “集合体？”羽生凌试着理解她的说法。 “像是深夜无端做的噩梦，人们对黑暗最原始的恐惧，那些在想象中驰骋的怪物和怪谈传说，对他人莫名产生的无端恶意，这些情绪在某个看不见的角落里被杂糅在一起，然后就诞生了她。” 藤坂步美接着抱怨道。“可能就是因为乱七八糟的内容太多了，所以她脑子也不正常。” 羽生凌陷入了沉默，听起来，这个未曾蒙面的家伙，远比藤坂步美要危险得多。 “其实……”，藤坂步美犹豫着，最后还是说了出来，“羽生凌收到的那封情书，大概率就是这家伙写的……” “嘶……”，羽生凌只觉得头大，如果说有哪个场景让他最难以忘怀，铺天盖地额恶意和精神污染般的“我找到你了”是他这辈子的心理阴影了。 “诅咒和恶意，也是她的一部分。”，藤坂步美解释道。 滕坂步美见羽生凌没有说话，又说道，“凌……，最近最好小心一点，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 佐井奈奈子坐在卧室的床上。 身边流淌着无数墨色的影子，占据了半个房间。 影子们瑟瑟发抖着挤在他的身旁。 耳边的低语由于太过嘈杂，导致她现在根本分辨不出来是什么内容。 只知道他们在恐惧着什么，有的在祈祷，有的在抱怨，还有的在咒骂。 恐惧吗？她已经习惯了在恐惧中生活的日子。 卧室的装饰只能用简陋来形容，根本看不出来一丝少女的味道。 一张不大的小床，床单和被子灰扑扑的，看起来很久没有清理过。 她也试着挂在门口晒被子，但是会被街上的孩子扯下来，然后丢到某个角落。 相反，挂在墙上的校服到是干净的很，甚至因为洗的次数有些太多了，微微发白，这是她为数不多可以自己做决定的事情。 现在她的身上穿着自己小时候的衣服，父亲说这衣服是她母亲买的，她姑姑看了应该会心软一些。 明明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穿在自己身上却还依旧很合身，自己会不会就这样不长了？佐井奈奈子叹了口气，头一次担心起自己的身高问题，脑海中却忍不住的往羽生凌身上想，他看起来好高。 少女把自己缩成一个小小的球，比身边的枕头大不了多少，抬头看向窗外，呆呆的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 今天父亲带着她去找姑姑，是一个看起来光鲜亮丽，但嘴上的话却如刀子般锋利的女人。 连说带骂训斥了自己和父亲足足半个钟头，最后还是那个叫做姑父的男人，塞给了父亲两万円，父亲才得愿以偿的带着自己离开。 然后？ 父亲回到家后脱下干净的衣服随手丢在一旁，兜里揣着钱又出去不见了踪影。 父亲还没回来…… 好想出去 但父亲回来后如果看见自己不在家，自己肯定会挨打。 奈奈子低下头，把脑袋埋在自己的两膝之间。 不知道桃子有没有在公园等自己。 不知道那颗大松树脚下的那株蒲公英有没有凋落。 还有…… 想见他。 第五十五章 超高校级 羽生凌带着藤坂步美回家后，她坐在小板凳上，看着自己的连衣裙在羽生凌手中，经过牙膏，小苏打和盐的连番轰炸下，逐渐恢复了原样。 脸上才露出一丝微笑，红肿的眼睛边挂着泪痕，皓齿微漏，看起来既可怜又可爱。 度过了周末，再次来到班上的时候，羽生凌发现自己似乎成了班级里的焦点。 班级里一半以上的男生从自己踏入教室开始，就冲自己透过来不善的目光。 刚刚坐下，前川修一就凑了上来。 “羽生桑——！” “离我远点。”，羽生凌推开了那张凑过来的大脸。 “说，又有什么事？”，羽生凌皱着眉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前川修一喊自己的时候加上了“桑”这个敬语，在扶桑语言中，敬语的使用方式千奇百怪，就那前川和其他人平时最常喊自己的“羽生君”来说，“君”是一种没有那么疏远的敬语，通常用于称呼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性。 而“桑”就要比“君”要正式一些，在工作上，遇到的不怎熟悉的客户，或者比较尊敬，诸如自己的上司，通常会用“桑”字。 至于小说动漫中经常见到的“酱”……这不是敬语，谁都可以在后面加上酱，单纯的只是为了表达可爱和亲近之意。 敬语这东西扶桑人自己都搞不明白，甚至有专门的辅导班给应届大学生开设“职场敬语使用技巧”这门课程，报的人还不少…… “没有，我发自内心的觉得你是我人生的偶像，是我前进路上的榜样。”，前川修一，满脸堆笑，一副讨好的样子。 说着他递过来自己的手机，羽生凌这才发现，在学校论坛上，一条高赞的帖子引人注目。 【超高校级美少年和美少女】 点进帖子，发现是自己和藤坂步美的照片。 照片里，在居酒屋昏黄色的灯光下，绝对称得上是俊男羽生凌正穿着居酒屋的工作服，和在屏幕上，美丽的有些不真实的藤坂步美有说有笑。 男生英俊潇洒，女生气质优雅，容颜绝美，一双眸子里似乎写着能看到的爱慕。 橘黄色的灯光似乎在两人身上堵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如果不是作者特地表明这是偶然拍到的，并且没有进行任何后期处理，这张照片完全可以拿出去当青春偶像剧的海报来用。 不只是青春偶像剧，还绝对能成为爆款的偶像剧，就单凭照片上的女生，羽生凌虽然也很养眼，但是在互联网时代，大家普遍提高了自己对男女审美的上限。 藤坂步美就不一样了，她让很多人意识到了原来自己的审美上线还可以突破，不是靠什么气质内在，就单纯的靠外表。 帖子下面有六成回复是在问藤坂步美的个人信息，似乎大部分人都把她当成了某个刚刚出道名不见经传的小明星，还有三成认出了羽生凌，在帖子下面分享羽生凌的班级和相关信息。 还剩下最后一成，基本上都是“磕到了嗑到了”之类无意义的水贴。 “你发的?”羽生凌扶额问道。 中川修一摆摆手，“我可没那么闲，不过你们俩照片我也有拍就是，话说回来，羽生君是从哪里找到这种超高校级的女朋友的？” 称呼一不小心变回了羽生君了，羽生凌心中暗道，你绝对有那么闲，开学第一天就在班级里组织男男女女的综合数值排行榜，还去把隔壁弓道社女生的联系方式做了个表出来。 超高校级这种形容词在扶桑也挺常见的……本来只是《弹丸突破》里超级高中的意思，到了现在已经成了某个方面特别突出的高中生的形容词。 毕竟扶桑的高中生，上可拯救世界，下可毁灭世界，灭世救世似乎成了战斗力测量单位。 羽生凌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过，这才看见发帖人的id是“吃货琴酱”，果然，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格很像是自己的琴子前辈。 “机缘巧合认识的，然后也是机缘巧合间就在一起了。”，羽生凌随口说道。 前川修一看起来有些不满足，继续问道“羽生君的女朋友哪所高中？” “大西高校？翔英高中？立命馆高中？还是说京都女子学院？可不可以叫出来一起联谊！” 羽生凌举起手中的笔，砸在了他的脑阔上，“还联谊，你的玲花妹妹追到手了？” 前川修一先是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然后看起来有些害羞，一个大男人说话都开始扭扭捏捏起来，“羽生君是怎么看出来的……” “那天你的脸上就差写着要和我炫耀喜欢自己的女生了。”羽生凌把手机还给他，抽桌洞抽出笔记本，看着题目上镶在长方形里的三角开始思考。 “你不去和她告白？成功性很高哦。”，羽生凌问道。 前川修一缩了缩肩膀，“饶了我吧，羽生君觉得我哪里配得上她？” “可是她很明显对你有好感啊。” “我又不是羽生君，还有啊，羽生凌你知道人生三大错觉吗？” “知道。” “哦……” 前川修一沉默着，看着羽生凌做了半天题，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最后只能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子，一头扎进了课本后面漫画书的世界。 羽生凌偷偷观察着前川修一脸上丰富的微表情，在心里也叹了口气。 高中生青涩的恋爱啊，如果两个谨慎又胆小的家伙互相喜欢，可能真的会出现相互喜欢了三年也没有进展，最后错过的剧情。 羽生凌莫名想到了《伪恋》里的“小野寺”，本应立于不败之地，结果两边都是闷葫芦，但凡初中三年不论是谁胆子再大一点，后面也就不会有桐崎千棘的戏份了。 “羽生君，外面有学姐找你。”，从后门跑进来的同学打断了他的思路，和他说道。 羽生凌放下笔出来后才发现黑田玲奈正站在楼道里等着自己。 “这应该是你要的东西。”，黑田玲奈说着，递过来一个小袋子。 羽生凌撑开袋子看了看，里面放着的是藤坂步美的居民票和编号卡。 扶桑没有身份证，通常都是靠居民证，驾驶座或者保险证来证明自己的合法身份。 和身份证形式上接近的“居民编号卡”也是从15年才开始施行的政策，由于二战遗留问题，这项制度的推进速度十分缓慢。 “这些都是官方背书，不会出任何岔子。” “有钱真好……”，羽生凌忍不住感慨道，看黑田玲奈的模样似乎并不费力，简简单单就让社会上凭空出现了一个“人”。 “对了，你有没有时间，来帮我一下，有个客户声称他家里似乎有点不对劲。”，黑田玲奈见羽生凌确认过没有问题后，开口说道。 “澄清一下，我不是职业阴阳师，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 “黑田家的客户，报酬肯定少不了你，那家伙说的是只要靠谱起码有40万円。” “但我也和你说过，如果有问题可以来找我。” 四十万円是什么概念，羽生凌现在浑身家当加起来也才仅仅十八万円。 第五十六章 鞍马山的小铁会 下午三点半，羽生凌跟着藤坂步美离开了校园。 月曜日（周一）下午三点半就授课结束了，羽生凌托前川修一替自己和宝木一雄打声招呼，就离开了。 现在他的剑道水平，宝木一雄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传授给他了。 社团活动的时候他也跟宝木一雄问了问有关【云耀】的东西，毕竟这是自己拥有的第一个技能。 这才知道如果熟练掌握了云耀，那么距离拿到免许皆传就不远了，云耀是示现流剑术的奥义，也是真正意义上的“一之太刀”。 羽生凌看着自己技能后面的lv0，觉得自己等暑假或许真的可以考虑下宝木一雄的建议，去他的道场见识一下。 也见识下自己现在的剑道水平和宝木一雄的父亲到底差距有多大，自己距离免许皆传的到底还有多少距离。 “就没什么想问的吗？”，黑田玲奈走在前面，头也不回的问道。 她额头上的纱布早就摘掉了，现在的她回到了羽生凌对她的第一印象那个模样，干练，冷冽，生人莫近。 “我跟着你，到地方，处理事情，然后各取所需不就可以了。”，羽生凌耸了耸肩，“电视上不都是说跟你们这种大财团合作都要少问多做。” “他只是黑田家在京都手下一个小社团罢了，电视上看到的也只是那些家伙想让你看见的。” 学校门口，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那，车辆和行人都下意识距离他远些。 黑色的大奔意味着黑道，这是扶桑的潜规则。 “黑田财团原来是黑道吗？”，羽生凌好奇的问道，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黑田的座驾。 但在电视报纸和网络上，黑田财团一直是一个正面的财团形象，看起来似乎和黑道什么的毫无关系。 “黑田家既然站在灯光下，就不可能是黑道。”，黑田玲奈这坐上了车，并示意羽生凌赶紧快点。 意思是灯光照不到的地方，黑田家就是黑道喽？羽生凌琢磨着黑田玲奈的话。 不过这样想想也是，扶桑虽然允许黑道存在，但政府在想方设法的压榨黑道的生存空间。 诸如黑道成员必须在公安局备案，黑道成员不能开设银行账户，因此不能直接银行转款，许多对普通人来说简便的流程对黑道来说就繁琐了许多，扶桑也有许多公共场合会直接表明有纹身者禁止入内。 羽生凌从另一侧坐上车，发现驾驶座上坐着的依旧是有马凛子。 有马凛子现在的模样看起来有些悲惨，额头上包着纱布，好看的脸蛋上虽然看不见伤口，但脖子上已经有三四道已经结扎的伤痕。 这是去参加黑帮械斗了吗？羽生凌下意识脑补。 有马凛子看见羽生凌坐上车也很意外，“呦，这不是小哥吗？好久不见。” 羽生凌皱了皱眉头，这段时间有马凛子没在学校出现，他也乐得清闲，他不喜欢惹麻烦，同样也不喜欢麻烦找上自己。 “别一见到我就黑着脸嘛，是不是嘛，学弟？”，发动机低沉着声音咆哮，奔驰汇入了马上的河流。 “有马。”，黑田玲奈淡淡的叫了一声。 “知道了知道了……”，有马凛子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摸了摸自己后脑勺，有些不服气，“啧。” “去鞍马山那边的会津小铁会。”，黑田玲奈吩咐道。 “会津小铁会？”，羽生凌一愣，这个名字他现在作为半个扶桑人，只能说非常耳熟。 如果说山口组是扶桑境内有名有姓的顶尖黑道组织，那么会津小铁会就是仅次于山口组的第二梯队领队人，在扶桑境内知名度不低。 盘踞的位置距离京都市也不是很远，就在京都府境内。 至于京都市本地的一些小黑帮，诸如西京组东京组（此东京非彼东京），那些可以算的上是不入流的第三梯队。 暴走团那些更不用说，只是一群精力旺盛不知道应该怎么发泄的青少年。 暴走族≠黑道 不过扶桑黑道这些日子的生活并不好过，虽然顶着暴力社团的名头，但实际上从事的行为却和“暴力”两个字八竿子打不着。 “黑道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他们之后会慢慢消失。”，某个卧底在日本黑道社团的记者曾经在报道中这样写道。 有马凛子的驾驶风格一如既往地野蛮，只听见后面传来一片喇叭声。 鞍马山位于西京区，算得上是京都小有名气的景点，以山上盘虬错节的“根之路”和传说居住在山上的大天狗出名。 “小姐，为什么去找小铁会那群家伙要带上这家伙？” “闭嘴。” “……哦。” “小哥你告诉我？” 羽生凌扭过头，看着窗外飞速向后的景色，没搭理有马凛子。 有马凛子不满的咂舌，也没放在心上。 窗外的高楼大厦越来越矮，最后只剩下古色古香的日式传统建筑，高大树木组成的绿色森林越来越多，穿过曲曲折折的小路，汽车最后停在了一座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写字楼前。 羽生凌跟着黑田玲奈下车，有些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写字楼。 这周围的画风像极了旅游景点，写字楼前还立着一个半人高的红色鸦天狗面具的小雕像，只有这栋破旧的小楼看起来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写字楼前已经有西装革履的人候着，见两人走下车，立刻满脸堆笑着凑上来，看不出一点黑道的感觉。 “黑田小姐”，为首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地中海中年人，脸上的肉堆在了一起，挤出一副谄媚至极的笑容，“终于把你盼来了。” 黄鼠狼似的小眼睛提溜的转着，偷偷打量站在他身后的少年，琢磨着两人的关系。 黑田玲奈像是眨眼间换了一张面具，明明在车上的是好表情冷冰冰的就差写上莫挨老子四个字，现在却微笑着如春风般温暖，“木村社长，如果帮你解决了问题，我们说好的事情不会变把？” “大小姐说什么呢？”，被称作木村的地中海脸上笑容更灿烂了一些，羽生凌似乎都看到他的抬头纹直奔头顶。 “黑田小姐的吩咐，我们怎么敢不听，毕竟我们只是个小小的分家，这些年一直以来受的只有小姐一人的照顾！” 木村把“一人”两字咬的很重，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羽生凌眉头微皱，他察觉到黑田玲奈和这家伙似乎提前达成了什么协议，虽然他最开始的心态很简单，赚钱兼赚技能点，但并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这位是？”，木村和黑田寒暄完，堆着笑看向羽生凌。 “羽生凌。”，羽生凌没让黑田玲奈开口。 “帮你解决问题的人。”，黑田玲奈补充道。 第五十七章 神隐 羽生凌和黑田玲奈跟在木村身后。 写字楼内的模样和羽生凌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原本他以为像会津小铁会这种在扶桑也算是小有名气的黑道组织，工作的地方应该是那种大人物穿着羽织和和服，基层人员是身穿正装的西装暴徒。 但羽生凌现在看到的，几乎全是看起来温文尔雅，穿着西装，忙碌着的年轻人们，隔间办公室里能看见有中年主管对自己的手下破口大骂，不过这属于扶桑的职场特色，没有什么特别的，这一幕每天在扶桑的任何一家公司中上演。 如果不是走廊尽头墙上挂着的那个像是一个“大”字的小铁会标志，羽生凌很难把这里和黑道联系在一起，这里看起来更像是普通的金融公司。 “我们的主要业务是对经济困难的用户提供暂时资金。”，木村看到羽生凌好奇的四处打量，给他解释道，说着递给他自己的名片。 羽生凌接过名片，“木村和值”，四个字占据了名片的右侧，左侧是会津财务事务所，“如果羽生桑有资金需要的话可以联系我们，我们一定会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木村的表情看起来和蔼可亲，但羽生凌对这家公司刚刚建立起的好感一下子变得荡然无存。 或许可以说果然是黑道？ 什么金融公司，其实就是高利贷。 扶桑，或许可以称得上是世界上高利贷泛滥最严重的国家。 当然，高利贷这种行业在扶桑的法律里同样是不被允许的存在，问题就是这些民间放贷人走的也不是什么正规法律渠道。 高利贷的放贷流程远比银行放贷要简便的多，只需要提供自己真实的身份信息，然后就可以直接从笑嘻嘻的社员手中拿到贷款。 但等到了他们催你还钱的时候，这些在借钱的时候和善的家伙就会换上另一副嘴脸，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什么？你说报警？ 扶桑的警察遵循的是民事不介入原则，警察只对刑事案件负责。 所以只要催债人没有做出殴打，绑架等触犯刑法的行为，警察理论上来说也是没有介入的权利，甚至还会去怪罪借贷人为什么要去借高利贷。 这也是为什么说在扶桑不论两个人骂的有多狠，先动手的一方一定会吃亏——对骂只能算民事，动手那就不算民事事件了，警察可以介入了。 催债手段从给接待人购买丧葬服务到给你点风俗服务上门到公司，一应俱全，几乎都是钻着法律的空子。 这群家伙从一开始就没指望借贷人能还上钱，借贷人到最后的结果殊途同归——被榨干身上最后一丝价值。 女的或许会被推荐去从事一些特殊行业，男的也会被推荐一些工作，不过这些工作基本上都和高风险挂钩。 当年福岛核电事故，“50人敢死队”中，绝大部分都是走投无路的借贷人。 最令人发指的手段还是放贷公司给你买上保险，然后等你工作意外死亡的时候，一下子还上所有贷款。 羽生凌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厌恶的表情，随手把精致的名片丢进了脚边的垃圾桶，叫社会的蛀虫都是称赞这群家伙了。 这群人才是真正意义上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遇到了什么事？”，羽生凌问道。 木村的笑容没有丝毫的变化，根本不在乎羽生凌的态度。 只有赌鬼和走投无路的人才会把他们当成救世主，其他人没直接往他脸上吐唾沫就不错了。 “不知道羽生桑有没有了解过神隐？” “神隐？”，羽生凌愣了愣，轻轻点头。 神隐的意思是被神明或者鬼怪隐藏了起来。 神隐在扶桑算是历史悠久的都市传说了，也不能说是都市传说，莫名其妙失踪的人似乎都可以挂上神隐的名号。 如月车站，普岛太郎之类的故事在扶桑人人耳熟能详。 “公司里有三名员工，在加班的时候遭遇了神隐。”，木村接着解释道。 “从前天开始，第一个员工加班后消失不见，本来其他人以为他是提前回家了，但事后他的家里人和我们联系说他并没有回去。” “昨天，又消失了两位员工，搞得现在大家都没有胆量继续再加班了。” “都是三个很勤奋的年轻人啊……”，木村惋惜的叹了口气。 真是富有扶桑特色的神隐方式……羽生凌在心里悄悄感慨，整个东亚圈，一个国家加班比一个国家狠。 写着加班两小时，实际加班五小时，也算是扶桑公司糊弄劳动1法常用的伎俩。 “有没有可能是坏事做多了被大天狗捉走了。”，有马凛子吊儿郎当的从后面跟了上来，不屑的说道，看模样她似乎也不是很喜欢这个叫木村的家伙。 她确实看不起这些放高利贷的家伙，同样也看羽生凌不顺眼。 “有马小姐说笑了，鞍马山上的大天狗可是我们公司的守护神，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写字楼进门处确实供奉着大天狗。 羽生凌没理会两人的对话，眯起眼睛四下打量着，有马也好木村也好在他眼里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丘之貉，都是黑道。 趁着人们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他遮掩着睁开了第三只眼。 结果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视野里楼内的环境覆盖上了一层淡淡的白色薄雾，在第三只眼睛中，就连站在自己身边的木村他都看不清。 一行黑色的小字漂浮在白雾之上。 【副本：鞍马山】 【状态：未开启】 【开启条件：十七点三十分时，不多于五人存在】 【队伍上限：五名角色】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种可以自己主动选择是否开启的副本。 羽生凌看了眼手机，现在已经四点四十，距离系统上要求的五点半还有近一个小时。 要不要回去叫藤坂步美来陪自己？羽生凌犹豫了一阵，然后打消了这个念头。 系统选项没蹦出来要求自己五点半前离开这里，就侧面说明自己面对这个副本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 “黑田”，羽生凌说道，“这里确实有点问题。” “嗯？”，木村和黑田玲奈投来好奇的目光。 “你们几点下班？” “六点。”，木村恭恭敬敬的回答，虽然他对眼前这个看起来过度年轻的少年有些怀疑，但这是黑田玲奈带来的，就算不是人他也得祖宗似的伺候。 “所有人现在就离开。”，羽生凌没有解释原因。 “照他说的做。”，黑田玲奈淡淡的吩咐道。 木村尽管看起来有些疑惑，但也干脆利落的实施其黑田的要求，满屋子的员工井然有序的朝写字楼外面走去。 不少人好奇的打量着羽生凌四个人。 “我说的是所有人，包括你们。”，羽生凌转过身，冲黑田玲奈说道。 黑田玲奈平静的看着羽生凌，沉默了几秒，转身就走，木村也没犹豫，紧跟在黑田玲奈的身后。 “有马那家伙留下，给我打下手。” 第五十八章 逢魔之时 尽管有马凛子一脸的不情愿，但她不会违背黑田玲奈的命令。 见黑田玲奈示意自己听羽生凌指挥，也只好一屁股坐在一旁办公桌前没人坐的椅子上。 当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消失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耳边能听见的只有写字楼外森林的风起时树叶的摩擦声。 “所以，你叫我留下来干什么？”，有马凛子上下打量着羽生凌。 羽生凌自己也找了张椅子，无聊的翻看起留在办公桌上的资料，“没什么，我说了，让你帮我打个下手。” 把有马凛子留下也是临时起意，这种和系统扯上关系的事件，有马凛子会不会给自己帮倒忙都不一定。 “不会真有人以为和小姐套近乎就可以指挥我了把？”，有马凛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小哥，不要以为剑道赢过我就可以为所欲为。” 说着她撩了撩自己的黑色小马甲，漏出西服下枪套的一角。 “所以，你要怎么做？”，有马凛子改变了姿势，倚在椅子上，无聊的四下打量。 “盐？纸人？还是说你要用纸符？”，她两手一拍，像是想通了一样，惊讶道“不会又是什么以符斩鬼把？我还没亲眼见识过。” 扶桑文化师承东华，好的坏的都学了个七七八八。 在科技为主的现代，扶桑的民间迷信风气比东华严重多了，社会上各种邪教层出不穷，仅次于隔壁棒子。 不过和棒子的邪教信仰邪神不同，扶桑的邪教就显得很有本土文化，除去曲解法华经的那部分，大部分邪教崇拜的不是什么灵异侧的鬼神，更多的是科技侧的外星人或者地底人…… 在扶桑偏僻地区经常能看见有邪教宣传，而这些邪教基本上都宣称教主收到了外星人的讯息，或者感受到了大宇宙意志如此云云。 有马凛子口中的“以符斩鬼”算是民间经典骗术之一。 羽生凌自然听出了有马凛子言语中的嘲讽，“都二十一世纪了，能不能不要搞那些封建迷信？” “封建迷信？”，有马凛子像是听见了笑话，“我倒是想问问你到底是怎么给小姐灌的迷魂汤，以前她可从来不信这些东西。” “嗯？”，羽生凌来了兴趣，勾起了一些他对黑田玲奈的好奇心。 他对黑田玲奈的看法从一开始就很简单——是很好用的家伙，或者说大家都很明白对方和自己的关系，互相利用。 钱对黑田玲奈来说不是什么问题，但是对羽生凌背后的福利院来说却是必需品，帮藤坂步美解决身份问题上黑田玲奈也很好用。 尽管现在看起来自己的生活还算平稳，谁知道以后会出现什么变故，总会有需要她的时候。 就是自己被瞒着当道具用的感觉不怎么好受，迟早有一天要扭转回来。 “她是怎么和你说我的？”，黑田玲奈很明显对自己也在刻意的保持着距离，好像同样也把自己看成一个很好用工具。 目前遇到的所有灵异事件，除了奈奈子，似乎都和自己有关系，自己帮黑田玲奈某种程度上就是帮自己。 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还和自己有关，羽生凌闭上眼睛，脑海中回想起藤坂步美对自己的告诫。 鹤田阳子吗……，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家伙。 “她让我尽量别招惹你，和我说我最近遇到的事情和你有关。” “最近你遇到的事情？什么事？” “你还真觉得和你有关系？”，有马凛子嗤之以鼻，“我亲爱的学弟，有的时候太过自大是会在异性心中扣分的哦。” 有马凛子的语气像是面对低年级告白的学姐，“所以我的小学弟，我们还要在这里坐到什么时候？” “五点半。”，羽生凌躺在椅子上闭上眼。 开始思考。 自己现在对这个副本完完全全的一无所知。 只凭神隐很难判断这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是鬼怪？还是藤坂步美那样的怪谈？再或者是天上的大天狗? 到底怎样才算成功通过副本？是要找到幕后黑手给他两刀？还是说坚持生存到结束？ 如果自己不见了，藤坂步美应该会第一时间找到自己把？ 自己会不会有些太欠考虑了些？ 羽生凌双目紧闭胡思乱想。 五点左右刚好是黄昏时刻，而黄昏在扶桑被称为“逢魔时刻” 当天边被晚霞的石榴般的赤色浸透，迷茫的幽魂游荡在夕阳下，被鬼魅迷惑的灵魂独自行走在路上。 扶桑人认为白天与黑夜交际的黄昏黎明同样代表着两个世界的交替，所以另一个世界的魑魅魍魉容易在这个时候出来作乱。 有马凛子还想问些羽生凌什么，但见羽生凌没有丝毫搭理自己的意思，索性干起自己的事情。 是一个只会摆架子的高中生，有马凛子打算一会这样向黑田玲奈汇报。 她对黑田玲奈说的那些东西半信半疑，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鬼怪的话，自己那便宜老爹死的就太随便了些，有马凛子同样在胡思乱想。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当挂在墙壁上的钟表，分针走到30的时候，随着秒针清脆的咔嚓声，白色的迷雾在羽生凌视野中缓缓消散。 【队伍符合条件】 【轻锐小队】 【鞍马山副本开启】 【副本描述：文本丢失】 【副本目标：文本丢失】 【副本奖励：文本丢失】 一项项系统提示出现在自己眼前，除了告诉自己副本开启之外，其他的绝大部分内容都是【文本丢失】。 看来自己这个系统还是不够智能，不是自己看过的那些小说里，甚至可以和宿主对话的系统。 不过好像很久以前自己见到过系统更新，不知道系统的下一次更新是什么时候，系统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羽生凌躺在椅子上睁开眼，从怀里抽出木刀。 暗红色的花纹从木刀刀柄开始蔓延，爬满了整个刀身。 有马凛子也坐不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抱着看羽生凌笑话的她内心开始莫名其妙的烦躁起来，耳边响起了微不可查的耳鸣。 明明两个人都没有移动过，但现在这间办公室给她的感觉变了。 好像换了一个世界。 这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感觉加剧了她的烦躁，见羽生凌站了起来，她下意识的问道，“怎么？不等了？” “嗯。”，羽生凌点点头。 他看不惯有马凛子没错，把有马凛子留下有想让她吃点亏，以后少烦自己的想法在内，同样也有确实给自己找个帮手的意思。 “我还以为我们要在这等到……”，有马凛子话说到一半卡在了半截，“你……你的手？” 她看见一只眼睛从羽生凌握着刀的手背上睁开。 看起来不像是人类的眼睛，暗红色如同深渊的瞳孔。 应该是眼白的地方被密密麻麻的血丝覆盖。 血丝从眼睛边缘蔓延到手背上，这些血管似乎有生命一般，在有马凛子眼中他们在羽生凌的皮下缓慢的蠕动。 “你说……”，羽生凌开口。 “有没有可能，黑田那家伙和你说的，都是真的？”，羽生凌笑着问道。 第五十九章 蜘蛛 羽生凌没在乎有马凛子的反应。 他以为黑田玲奈应该都和有马凛子讲过了自己得事情。 但他没想到有马凛子这家伙竟然一点都没信，甚至还真把自己木刀上发生的变化归结于魔术道具上。 羽生凌站在窗前。 赤色的黄昏吞噬了大半天空，天上的云朵也被浸染，颜色看起来像熟透了的橘子。 静悄悄的，明明写字楼位于半山腰上，却听不见任何鸟叫虫鸣，就连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也没有，好像神明在世界上按下了静音键，从楼上往外望去，可以看见那辆黑色的奔驰依旧停在楼下，却看不见黑田玲奈的影子，巨大的违和感笼罩了羽生凌。 羽生凌转过身，打量着室内。 仔细看的话，整个办公室，不，可能整栋写字楼，任何存在阴影的地方，一眼望去，这些影子似乎荡漾着水样的波纹。 它们蜷缩在各个角落里，缓慢的蠕动着，羽生凌靠近的话，这些影子会逃窜似的流淌。 他还从未在哪个地方看见过如此密集的“影子”。 它们是人们恶意，怨念，甚至是生魂的化身，羽生凌想起来藤坂步美的解释。 果然不论外表看起来公司再怎么和谐，高利贷就是高利贷，这些随处可见的影子就是证明。 有马凛子就不一样了，她什么也看不见，自己引以为傲的直觉现在却成为了折磨她的源头。 大脑时刻告诉着自己有哪里出了问题，自己不论看哪里似乎都充满了违和感，但是自己却找不到问题的原因和违和感的来源。 尤其是那个一直被自己看不起的高中生，现在却告诉自己，黑田玲奈和自己讲述的那些光怪陆离的故事竟然都是真的。 “所以，你接下来要干什么？”，有马凛子早就站了起来，警惕的打量着四周，同时目光总是忍不住往羽生凌的右手上飘过去。 “找出罪魁祸首。”，木刀在他的手中转了了刀花。 “罪魁祸首？” “然后就是把他砍掉。”，羽生凌的表现比有马凛子轻松多了，这一次的副本开启后，他没有看到倒计时。 就他对这游戏的了解，系统诞生的游戏的副本基本上就三种。 一是游戏里最常见的野怪副本，五个人一起下本，清理地图里的小怪，最多有一个精英怪小boos在最后守着，或者解开副本的某个谜题就算通关。 二是特殊副本，副本里只会有一个boos，要求玩家在限定时间里干掉boos就算胜利。 三是生存副本，在源源不断来袭的怪物和陷阱中生存下来，这种副本都会有一个时间倒计时，就是上一次藤坂步美暴走那一次的形式。 如果生存副本的倒计时条会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话，那么boos战的boos血条也应该会出现。 如果看不见血条，也没有倒计时，那么说明这个副本只是最最普通的小副本。 或许大概应该没准，这个副本也只是个小副本？ 有马凛子在羽生凌眼中像是高灵感的调查员，一直手按在自己的腰间，不停地打量着四周。 “啪啪啪……”，世界的寂静被办公室外传来的声音打破了。 听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行。 “有人麻？”，然后男人的声音从楼道传来。 羽生凌和有马凛子同时看向门外。 “我去看看。”，羽生凌提起木刀，吩咐道。 “谁他妈在那边装神弄鬼？”，不等羽生凌说完话，有马凛子先骂了起来。 “等等……”，羽生凌话还没说完，他发现有马凛子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对劲，至于哪里有问题，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不正常！羽生凌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 有马凛子现在的状态绝对不正常。 有马凛子没听羽生凌告诫，自己先一步冲了出去。 就像很多烂俗的恐怖电影一样，队友永远不知道团队行动的重要性，随着一阵乒乒乓乓的追逐声，羽生凌刚刚走出办公室，就听见走廊尽头传来有马凛子的惊呼。 羽生凌提着木刀快步追了过去。 晚霞现在已经被黑色的夜幕吞噬，走廊里的灯不知道为什么时候已经全部熄灭。 黑漆漆的楼道在羽生凌的眼中，仿佛一片深不见底的黑色深渊。 看不清楚模样的影子重重叠叠在地板，墙壁上爬行。 浓郁宛若实质黑色，如浓稠的粘液般从天花板上垂下。 在其他人眼中只是黑漆漆的楼道，在羽生凌眼中，变得像是坠入地狱的通道。 但羽生凌没给自己犹豫的时间，迈开步子朝着声音传出来的位置跑了过去。 有马那家伙如果出事了的话，自己也不好和黑田玲奈解释。 他像是一粒丢入黑色黑海洋的白色石子，脚步落下之前，黑色的河流在他的脚下漏出瓷砖河床，垂挂着天花板上的黑色悬挂物也如同有生命般向上蠕动着。 不知道是太挤了还是说数量太多了，增长了他们的勇气，这一次就算羽生凌靠近，它们往后退缩的距离大幅度的缩减，甚至还有朝羽生凌伸出触手试探的意思。 耳边似乎响起嘈杂的低语声，大部分是听起来像是在哀求，还有些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咒骂。 它们是在惧怕自己？还是惧怕自己手中的那柄木刀？ 羽生凌一直搞不清楚。 不过他没时间考虑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穿过像是铺满了石油一样的楼道，转过弯，没走多久就看见了有马凛子。 有马凛子站在墙角，手里紧握着一柄黑色的左轮，看起来有些眼熟，应该和那天指着自己的是同一把枪。 黑色的影子正顺着她的脚缓慢的往她身上蠕动着。 但有马凛子浑然不觉，瞪大了眼睛，短发凌乱，握着枪的手微微颤抖。 她用余光瞥见了出现的羽生凌，没有动作，只是咬牙切齿，声音颤抖着问道，“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 羽生凌赶到她的身边，附着在有马小腿上的黑色影子粘液一般开始吧嗒吧嗒往下掉，然后融化在黑暗中。 羽生凌顺着有马凛子手枪指着的地方看去。 发现一个老鼠大小，蜘蛛模样的生物被她堵在了墙角，不安的颤抖着。 不……不是蜘蛛。 是一个耳朵，一个长相怪异，看起来很像蜘蛛的耳朵。 耳朵是这个生物的主体，原本应该是耳蜗的地方，现在被一个眼球占领，耳朵的四周生长着人类的手指。 一侧三指手指，能看出来是食指中指和无名指。 另一侧只有两根手指，大拇指和小拇指。 指甲盖已经不见，只留下血淋漓的伤痕。 眼球，耳朵和手指拼接在一起，变成了一只看起来并不协调的蜘蛛。 “蜘蛛”不安的缩在墙角，耳蜗内的眼球不安的转动着，漏出眼球背后的神经组织和血管。 “你知道……遭遇了神隐那几个家伙的名字吗？” 羽生凌看了一眼，有些发愣。 “我他妈怎么可能知道!”有马凛子的声音有些颤抖。 【山口醇和（部分）】 【状态：文本丢失】 红色的信息飘在这个蜘蛛脑袋上，诉说着他的身份……同时也告诉羽生凌，这玩意是可击杀的敌人。 第六十章 诡异(重写) 和大部分游戏一样，红色的高亮就意味着敌人。 羽生凌皱着眉头打量着眼前这个奇异的“生物”，他可不记得游戏中曾经出现过画风如此诡异的东西。 “蜘蛛”不安的缩在角落里，小幅度的左右蹦跳着，指甲盖和地板碰触传来“哒哒哒”的声音。 有马凛子的枪口一直死死地对着这家伙，这玩意的眼睛也一直盯着黑黝黝的枪口，不知道它是否还认得这东西。 “怎么办？妈的再不说话我就开枪了？！”，有马凛子咬着牙，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在短短半天之内似乎又塌房了一次。 本来她在接受了羽生凌确实拥有超自然能力后，觉得自己会在这里看到夜叉修罗什么的，搞不好还能见到大天狗，但她还真没想到见到的竟然是这种东西！ 这和自己听说过的灵异完全不一样啊！它看起来更像是从某个人的噩梦中掏出来的荒诞的产物。 羽生凌并没有犹豫太久，反而伸手按下了有马凛子的枪口，“别开枪。” 通过冰冷的枪管可以感受到有马凛子的手臂正在剧烈的颤抖，尽管有些抵抗，纤细的手指在扳机上勾了又勾，最后还是没能扣下扳机。 “蜘蛛”见枪口从自己眼前消失，像是一只灵活的壁虎般，沿着墙壁快速的，朝着天花板上黑暗的角落里逃走了。 “那是什么鬼东西！”，缓过气来的有马凛子心底不知道为什么生出一阵怒意，问向羽生凌。 “记不记得……那两个失踪的家伙。”，羽生凌打量着周围，这条走廊里没有灯，石油般流淌的黑色影子遍布走廊，因为他站在这，影子们蠕动着朝更黑暗的地方退缩，如同潮水一般。 他们到底为什么会惧怕自己？藤坂步美又为什么会对自己情有独钟？ 看着这一幕，在自己心中无数次冒出过得疑问又飘了上来，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有马凛子已经从他的话中反应了过来。 “你是说……”，有马凛子意识到刚刚那个生物的模样，人的眼睛和人的手指，恶寒爬上自己的背。 “这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有马凛子只觉得恶心，“用枪打中的话，能打死吗？” “大概率能。”，羽生凌略微思考了下，解释道，既然能被有马凛子看见，就说明是存在于物质世界的东西，自然也可以被物质世界的家伙影响，“但我还是不建议你这么做。” “为什么？” “如果真的是我想的那样的话，没准那个失踪的家伙还有机会恢复原样呢？” “咔嚓”，有马凛子检查着自己的手枪，确定没有问题，“在这种地方工作的家伙，有什么值得救得？” “就算是大天狗，也会把他们拦腰斩断把。”，有马凛子的语气中带着嘲讽，似乎看不惯羽生凌老好人的做法，“小哥，现在你要去哪。” 鞍马山上的大天狗，这个故事在扶桑可以算的上是家喻户晓，与鞍马天狗同台演出的还有一个叫牛若丸的家伙，牛若丸算是日本最出名的，最具人气的悲剧英雄人物。 羽生凌摇摇头，把这些莫名其妙从脑海中蹦出来的东西甩出去，“跟着刚刚那家伙走，找到问题的来源。” “你看得见？”，有马凛子愣了愣，见羽生凌没有回答自己，自顾自的往前走，连忙追上，但步子迈了还没两步，就停在了原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刚似乎有那么一瞬间，他看见有无数张扭曲的人脸重重叠叠堆在一起，在墙壁上，地面上，天花板上蠕动着，似乎在努力的远离着那个少年。 然后就是一阵头晕恍惚，恶心反胃的感觉涌了上来，有马凛子稳了稳心神，没有多想，估计就是自己今天收到的精神冲击太大了，出现的离谱的臆想，重新加快脚步跟在了羽生凌身后。 在羽生凌眼中，一道若有若无的黑色丝线从木刀的刀柄上衍伸而出，流向漆黑走廊的尽头。 不知道这是自己系统给的福利还是藤坂步美的附魔。 羽生凌思考着这次事件背后的真相，根本无暇关心有马，只是偶尔回过头确认一下有马确实有跟在自己身后。 两人就这样在沉默的气氛中从五楼走下了楼梯，来到了四楼，羽生凌沿着墙壁摸到开关，打开走廊里等的一瞬间，密密麻麻的“哒哒哒”声如同在四面八方响起，让人头皮发麻。 羽生凌握着木刀警惕的环视四周，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有马凛子同样不好受，自己的脑子似乎从刚刚开始，就和插进了一根烧火棍一样，又疼又烫，就连最基本的思考都很吃力。 “冷静一点，快找到了。”，羽生凌看了眼有些不对劲的有马凛子，安抚了句，以免这家伙san掉没了给自己来一枪。 越往楼下走，那种黑色的影子就越多，呓语声从如蚊子般嗡嗡到现在如蛙鸣般嘈杂，也只是下了一层楼而已。 这种越来越压抑的感觉，不就是即将到boos房的征兆吗。 虽然没有什么解密要素，就连最基本的战斗打小怪要素都没有，有的只是自己看不见的，但肯定藏在阴影里的未知。 “嗯。”，有马凛子轻声应道，有些后悔留下来了。 羽生凌转过头，还没来得及走两步，黏腻的声音就从二人身后响起。 听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天花板上垂了下来，羽生凌没犹豫，举起木刀就朝后砍去，这时候就不是思考有没有机会救人的时候了。 有余力且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才能考虑别的，在面对任何未知，最正确的方式就是用上自己的全力去应对。 但有人比她反应更快一步，神经已经被折磨的濒临崩溃的有马抬枪，也没看清到底是什么东西，“砰！”，巨大的声响回荡在楼梯间。 “啪嗒”，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他妈的，什么鬼东西。”，有马凛子毫不吝啬自己的污言秽语，她早就想开枪。 但羽生凌却愣在了原地。 队友【有马凛子受到有马凛子攻击】 一串让人摸不到头脑的提示蹦了出来。 羽生凌看向有马凛子，发现有马凛子的左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孔洞，通过自己现在加强国的视力甚至能看见空洞内无数盘根错节的血管，和微微蠕动的肉壁。 但有马浑然不觉，依旧在骂骂咧咧，把目光转移到地上，那躺着一个如同爆浆般炸裂开来的……眼珠。 辞职了，来唠唠一些有的没的 不知道还有多少读者把这本书留在书架里。 或许会有读者记得我之前去干吗，去了一家游戏公司。 坦白说，世界上有很多时间和你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尤其是你处于一个一无所知的状态踏入一个领域的时候。 原本计划不论多累都要回来继续忙这本小说的后续，但遗憾的是我有点高估了自己，并且是过于高估了。 或许很多人听说过互联网公司的一些传言，诸如加班很厉害，男人当牲畜用，女人当男人用，我自己亲身经历后的体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是以剧情策划进公司的，我甚至连培训期都没过就被拉去临时上岗，开始了忙碌的工作。 第一周，每天十二点下班，我干劲满满，感觉自己的起点已经比很多同龄人高了，因为绝大部分人进游戏公司都是执行策划开始。 第二周，项目那边催得紧，每天几乎一点左右才能下班，我开始有点乏力，本来计划里更新的小说一个字也没动。 第三周，同事对我写的对话和一些细节表示非常棒，（我只是负责对话组，整体剧情有另外的人负责），我算是受到了鼓舞，但是不规则作息的代价已经开始在我身上表现出来。 第四周，新的工作迭代更加忙碌，我，不只是我，我所在的办公室所有人都开始几乎三点才能下班，甚至已经有人干脆直接住在了公司。 到了第四周的时候我已经能感受到一些不对劲了，说实话，我不讨厌这份工作，文字，创作，游戏，这三样本来都是我很喜欢的东西。但这我的状态是生活已经没有了任何工作之外的东西，我甚至连电话都没时间给家里打一个过去，但是看着自己的前辈们依旧在这种条件下工作我觉得自己作为年轻人应该跟上才对。 于是第五周我也直接住在了公司，且一住就是六天。 这本书的很多读者或许都尚未毕业，并未踏上工作，或许比较难想象那是一种怎样的状态，他和学习不同，和打游戏通宵也不一样，和为了明天作业而加班加点更不一样。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我自己的能力不行吗？ 我非常确定自己不讨厌自己正在做的事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让我感觉无尽的疲惫，每天在床上多睡十分钟对我来说都像是中奖一样欣喜。 …… 我在这里抱怨什么，断更了这么久估计也不会有读者看到吧。 并且看起来就像为自己的逃跑做解释。 好吧，如果真的有人看到这里，结局已经显而易见吧，就像标题那样，我跑了。 我喜欢这份工作没错，但我的感觉是这份工作要我的命。 我走之前了解到，我所在的办公室，没有一个是长久干下去的，来这里工作时间最长的也才只有五个月。 真正打击到我的是两件事。 一个是母亲打电话过来，家里老人的身体出了问题。 一个是我发现黎明之剑完结了，但是自从我工作后却一章也没有推进下去。 ……感觉到了一种荒谬的感觉，明明是为了让自己高兴才选择了这条路，为什么这条路却把我和我喜欢的事情推得越来越远，并且没日没夜的加班，我也感受不到任何欣喜。 然后我辞职了，辞职后的前三天我几乎都是在床上没日没夜的睡觉，感觉是想要把自己缺的那些睡眠一晚上给补回来一样。 然后我把黎明之剑一口气看完了。 现在的状态……很怪，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在写这些东西的意义是什么。 截止到目前最新的感受是：黎明之剑真他吗好看。 但说实话，我不后悔来这边工作，哪怕我被锁在了上海，且鬼知道啥时候能出去。 如果你看到了这里，感谢你看一个准社畜的抱怨。 他妈的不卷了，回去继承家业开摆。 并且，我不会放弃写小说的。 就是不知道要不要开新马甲。 ——甘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