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漫游全宇宙》 第一章 这是梦 陈羽知道自己在做梦。 因为现实不可能如此虚幻。 此刻的他，正漂浮在虚空之中。 没有任何光污染的外太空，繁星点点。 远方，太阳源源不断地向外释放着光和热。 视线所及之处，一颗蓝白褐相间的星球正绕着太阳缓缓转动，星球的上半部被日光照射，下半部隐没在黑暗中，宛若一轮弯弯的蓝宝石眼睛。 蓝宝石眼不远处，还有一颗灰色调的星球，表面是斑斑点点的环形山，比蓝宝石眼睛要小上一圈，同样被阳光照射呈弯月状。 两颗眼睛在黑夜中一闪一闪，仿佛正对陈羽笑。 “这是——太阳系？我看到的是地球和月亮？” 陈羽有些懵，狠狠地拧了一下大腿，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再次确定自己是在做梦。 身着短袖睡衣，漂浮在外太空。 不是梦是什么？ 但随即，陈羽的心情变得激动起来。 作为一名出生于90年代的普通人类，陈羽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上太空。 能够在梦中经历如此真实的场景，陈羽很兴奋。 陈羽用意念驱动身体，慢慢靠近地球。 他发现，与地球相比，自己的身体极为庞大，他的脑袋，有两个地球那么大，他的一只手掌，就能托起整个地球。 陈羽将自己的脸慢慢凑近地球，从外太空俯瞰整个星球。 地球倒映在他的眼底。 陈羽的眼神无比锋利，山川河流，森林草原，海洋大陆，灯火点点的巨型城市，川流不息的车流和人群，均历历在目。 …… 当地时间2021年12月25日13时12分，南美洲北海岸，法属圭亚那，库鲁航天发射中心。 阿丽亚娜5运载火箭矗立在发射塔上，泄压阀冒出的低温燃料，在空气中不停地凝结出白色的水雾。 举世瞩目的詹姆斯·韦伯望远镜发射在即。 “还有三分钟，人类历史上造价最为昂贵的航天器即将发射升空，这将是历史性的一刻韦伯太空望远镜的发射，将成为人类历史上一个全新的里程碑。138亿年前的宇宙究竟是什么样子，宇宙诞生之初又经历过怎样的故事，一切答案都将随着望远镜的发射升空得到揭晓……” 镜头前n记者崔西正对着摄像机激情澎湃地说着。 这是个大新闻。 1996年项目启动时，詹姆斯·韦伯望远镜初始预算为五亿美元，计划2007年发射。 然而，因为工程及预算问题，这台人类建造的有史以来最为强大的太空望远镜发射时间被不断推迟，预算也水涨船高。 时至今日，这台太空望远镜预算竟然高达百亿美元，此次发射，可以说是一次前所未有的豪赌，一旦发射失败，意味着百亿美金打了水漂。 因此，这台太空望远镜的发射，也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 正当崔西侃侃而谈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原本喧闹的现场，竟渐渐间安静了下来，耳机里也没了主持人的声音。 就连摄影师，以及负责现场收音的工作人员，也一个个抬头，瞪大眼睛看向崔西身后的天空。 “主持人，主持人，能听到我说话吗？” “崔……崔西，看……看你后面！” 主持人的声音在微微颤抖。 崔西皱了皱眉，转过头去。 下一刻，崔西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脑门，头皮发麻，整个人僵直呆立在原地。 她身后的天空，都被一张的巨型黄种人面孔给占住了。 阳光在脸上勾勒出明暗相间的轮廓，这张脸是如此巨大，以至于大半个天空都无法容纳他帅气且压迫感十足的容颜。 崔西甚至能看到鼻子上细密的毛孔与黑头，还有额头上一道不明显的疤痕。 崔西喉咙微动，咽了下口水：“哦！我的上帝啊！” 同一时刻，在里约热内卢，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在佛罗里达，在纽约，在华盛顿，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抬头看向天空，瞠目结舌！ 国际空间站内，美、俄宇航员凑在舷窗口，呆滞地看着地球旁边的那个庞大身影。 另一条轨道上的天宫号空间站，看着那张酷似黄种人的巨型身影，三名中国宇航员相顾无言。 “我这是被人类发现了？” 陈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躯，皱起了眉。 虽然地球上的人类与他现在的身躯相比，微小如细菌，但他依旧能看清地面上的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细节。 甚至只要他愿意，他能观测到物质的原子尺度。 视线所及，所有信息都被投射到他的脑海里。 有人五体投地，对他顶礼膜拜。 有人呆立当场，茫然无措。 更多的人则在胸口划十字，高呼上帝！ “要是能变成正常人类大小就好了！” 陈羽心中一动。 下一秒，陈羽发现自己的身体极速缩小，片刻后，他就变成了正常身高，漂浮在了地球近地轨道上。 陈羽转过头，数千公里外的国际空间站，在他眼中清晰可见。 陈羽心念一动，出现在了国际空间站附近，朝着舷窗内的宇航员们招了招手。 随即，他想了想，不能厚此薄彼。 于是他又出现在了天宫号空间站附近，向中国宇航员挥手示意。 在近地轨道上玩了会儿，陈羽觉得有些没劲，抬头看向星空的另一角，那是月亮所在的位置。 陈羽来到近月轨道上空，下方月面，环形山密布，一股荒凉孤寂的感觉袭来。 接着，陈羽又去视察了阿波罗登月的遗址，找到了美国佬遗留在月球上的月球车，又去月球背面和嫦娥五号打了声招呼，萌哒哒的玉兔二号还专门将摄像头对准他的脸猛拍。 遗憾的是，陈羽没法去火星。 太阳系实在太过广袤，火星只是群星背景下的一个普通亮点，没有半点天文学知识的陈羽，根本无法准确分辨火星在哪个方位。 只能放弃。 铃铃铃—— 正当陈羽在梦境中玩得欢快的时候，刺耳的闹铃突然响起。 “糟了，上班要迟到了！” 陈羽猛然间睁开双眼。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陈羽的脸上。 陈羽眯着眼睛看向窗外，又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 2021年12月26日上午7：45，陈羽打了个哈欠，从床上爬起来。 上班狗的普通一天，从洗脸刷牙开始。 陈羽租的房子是一个普通回迁小区的二室一厅，八十平，现在被房东改成了三室，一共住了四人一狗。 一对夫妻，一对情侣，再加一条单身狗。 那对夫妻和情侣上班时间都比陈羽早，所以每天早上，陈羽醒来时，都能听见他们在洗手间叮呤咣啷，还有咚咚的脚步声和砰砰的关门声。 好在陈羽租的是主卧，有单独的洗手间，陈羽不用抢着上厕所。 但今天早上，周围似乎格外安静。 走廊上没有那对夫妻和情侣的脚步声与说话声。 外面也没有早起老人跳广场舞的歌声。 陈羽心中虽然奇怪，却也没太在意。 他洗漱完毕，换了身干净的t恤牛仔裤，打开房门，陈羽一下子怔住了。 第二章 他有秘密 站在门口的是一男一女两名警察。 这两人好似经过精心筛选，男的帅气女的靓丽，总之，就是一眼能让人产生好感的那种。 除了两人外，走廊里还有好几位头戴战术头盔，手持191步枪，全副武装的士兵。 所有人看向陈羽的眼神，都带着莫名的味道。 崇拜，热切，还有敬畏…… 陈羽说不上来。 他隐约觉得这种眼神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上次公司组织去五台山旅游，这些人的眼神，和那些虔诚香客看待佛陀的眼神有点像。 “你们找谁？” “陈先生，您好，我叫阮清雪，这位是我的同事周烨。” 女警朝陈羽敬了个礼，双手将自己的警官证递给陈羽。 “国家安全部第十二局？” 陈羽翻开警官证，不由得吓了一跳，又看了看周烨的警官证，确认无误。 陈羽有些紧张道：“两位警官，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我可不是什么行走的五十万！” 阮清雪微笑道：“陈先生，您不用紧张，我们不是来抓你的，我们只是奉命邀请您参加一场会议。” “参加会议，什么会议？” 陈羽脑子一片空白，完全懵了。 “很抱歉，我们也不知道。陈先生，请吧——” 阮清雪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两名手持步枪的士兵走到陈羽身后，将陈羽夹在中间。 陈羽仿佛小鸡仔一般，被他们押着往外走去。 “武装押运！” 陈羽脑海里蓦然跳出这么一个词。 进电梯，下楼，出了单元楼门口。 陈羽不由得呆了呆，好大的阵仗！ 整个小区明显已经被警方封控，到处都是全副武装的特警，陈羽甚至还看到，不少小区住户偷偷凑近窗户在观察他。 单元楼门口，停着一排车队，正中央是一辆挂有国旗的红旗l5，明显能看出是防弹车，剩下的几辆是红旗n501，都是不对外发售的使领馆及外宾专用接待车辆。 陈羽甚至在车队前方，还看到一排负责警卫与仪仗的摩托车队。 接待一国元首正式访问也不过如此了吧？ “陈先生，请上车！” 阮清雪带着陈羽来到红旗l5前，打开车门，周烨则站在陈羽的另一侧，提着一个厚重的合金箱。 那姿势，有点像是元首保镖，随时准备为他挡子弹。 陈羽钻进红旗l5内，关上门后，阮清雪绕到另一侧开门，在他身旁坐下。 周烨则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很快，车队启动，驶出小区。 一路走来，道路两边全是负责警戒的警察，红绿灯路口也全部被封控，车队以八十迈的速度，一路畅行无阻。 红旗l5的座椅很舒适，星空顶的设计更是给人一种如梦似幻的体验。 但陈羽却坐立不安，丝毫没有乘坐豪车的爽感，他趴在车窗口看向外面，向来拥挤的首都街头仿佛进入了静默状态，没有了早高峰，让人有种莫名的不真实感。 眼前这一幕，让他想起了小说《三体·黑暗森林》中，罗辑被带走参加联合国面壁者大会的场景。 难道自己还在做梦？ 梦中梦？ 陈羽掏出手机，却发现手机信号似乎被屏蔽了，根本无法联网。 阮清雪见状，微笑道：“陈先生，我们车队开启了信号屏蔽装置，您的手机恐怕暂时还没办法上网。” “哦！” 陈羽只好将手机收了起来。 半小时后，车队驶进了一个戒备森严的大院。 大院没有任何标志，只有门口值班的军人和拒马，显示这个大院不一般。 陈羽被带进一个装饰古朴的会议室内，会议室不大，正中央一个椭圆形会议桌，一共二十来个位置，角落里还安装了好几个摄像头。 “陈先生，您还没吃早餐吧？想吃点什么，我给您送过来。” 陈羽咽了口唾沫：“随便吧！” “那您稍等一下，我去给您安排！” 片刻后，阮清雪端着早餐走了进来，放到陈羽面前：“陈先生，请慢用！” 阮清雪主动退出会议室，给陈羽一个人独处的空间。 陈羽看着眼前的皮蛋瘦肉粥，油条，还灌汤包。 看起来跟外面普通的早餐没什么区别，但不管从色泽，食材，还是香气上来看，都比外面精致了不知多少。 陈羽拿起调羹，吸溜了一口皮蛋瘦肉粥。 …… 同一时刻，监控室内。 一名挂着副总警监衔的老者正在看陈羽的资料。 姓名：陈羽 性别：男 年龄：24 政治面貌：群众 学历：本科 工作：短视频内容运营 家庭情况：出生不久便被父母遗弃，后进入起点孤儿院…… “老李，你觉得是他吗？” 看着监控中正狼吞虎咽的陈羽，老者扭头问身旁的国字脸男子道。 国字脸男子翻看手中的两张照片，一张是不久前陈羽跟随公司出去旅游时拍的，还有一张是天宫一号拍摄的大头照，两者基本上没什么差异。 “人脸识别系统比对两者为同一人的概率高达99.999999％，甚至连额头上伤疤的位置形状都一致，而且外勤组还从他家里找到了那套浅灰色的贴牌北极人t恤睡衣，从生物学特征上看，应该是他没错。” 老者道：“但资料上显示他是普通人，我们走访了他的同学、同事还有以前在孤儿院的伙伴，从小到大他都没有任何异常表现……” 国字脸男子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道：“我想，我们首先得判断他是不是人类。” 老者眉头微微皱起，没有吭声。 这时，敲门声响起。 “进！” 阮清雪推门而入，向老者和国字脸男子敬礼道：“周部，李局！” “我们的心理学博士来了。” 老者笑了起来，看向阮清雪道：“和陈先生近距离接触，感觉怎么样？” 阮清雪沉吟片刻，说道：“他是普通人，但他有秘密！” “哦，怎么说？” “我刚和他见面的时候，他显得很震惊，对我们的到来很意外。但他状态调整得很快，对于我们出动这么大的阵仗去接他，他一直在努力强装镇定，而且……” “而且什么？” “刚刚他试图用手机上网，我在想，他是不是想要通过外界的新闻，来确定咱们找他的原因！” 老者没说话，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子，低头沉思。 哒，哒，哒—— 敲到第十四下的时候，老者突然转头对阮清雪道：“解除会议室的通信屏蔽，让他的手机能够正常联网。” 阮清雪一愣，敬礼道：“是！” 第三章 您是人类吗? 这是陈羽有生以来吃过的最美味的一顿早餐。 陈羽感觉至少厨师至少达到国宴大厨的水平。 油条外酥里嫩，皮蛋瘦肉粥鲜香扑鼻，就是灌汤包稍稍有点烫。 但轻轻咬破灌汤包表皮，滋溜一口吸入汤汁的那一刹那，鲜、香、爽、滑的口感瞬间在味蕾炸裂开来。 那滋味，绝了。 正当陈羽专心享受美食的时候，叮咚，手机响了一下。 紧接着，叮咚叮咚声不断响起。 陈羽一愣，从口袋掏出手机点亮屏幕，一连串通知蹦了出来，将6.5英寸的屏幕占得满满当当。 能上网了？ 陈羽连忙查看通知栏。 手机千度：神话降临！他是谁？！ 昨日头条：“上帝”现身美洲上空，专家解释或为特殊光学现象。 ui新闻：震惊！这一刻，他让韦伯望远镜的发射按下了暂停键！ 企鹅新闻：首尔大学教授金继灿表示，太空中的神秘男子疑似寒国人！ 养猪新闻：上帝身着“北极人”贴牌睡衣，猫宝、狗东、拼夕夕同款睡衣被抢购一空。 彭拜新闻：国际空间站宇航员表示，他们在国际空间站看到了神灵的身影。 渣浪新闻：数百万人聚集在里约热内卢巨型基督像下，向上帝做祷告！ 观察家：人类正在受到外星文明的观察。 …… 陈羽将网上的新闻大概扫了一遍，铺天盖地几乎全是自己的新闻。 无数神秘学家，宗教人士，宇宙社会学家，ufo研究专家都跳出来，对着自己的照片侃侃而谈。 甚至还有很多人主动站出来认领，说自己就是那个俯瞰地球的神灵。 蚪音上还出现了自己的仿妆，相似度高达八九成，不得不说，现代化妆术已经相当于换头术了。 陈羽又点开的微信，微信消息显示为999+，大部分都是同学、同事还有以前孤儿院的小伙伴发的，问新闻里的人是不是自己。 “应该还是在做梦！” 陈羽自我安慰似的思忖着，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似乎也放松了许多。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请进。” 陈羽用纸巾擦了擦嘴角的油渍，抬头看向来人。 会议室进来三个人，除了之前见过的阮清雪外，还有一名白衬衫制服老者和一名国字脸中年男子。 陈羽不懂老者和中年男子肩章上的衔级，但感觉得出来，两人的地位不低。 “陈先生，吃的可好？” 白衬衫老者笑呵呵道。 “早餐很美味，谢谢款待。” 陈羽是个很洒脱的人。 既然没办法确定自己是不是在梦境，就先当成是做梦好了，这样一想，原本往日应该抬头仰视的人，似乎也没什么了不起了。 阮清雪脸上诧异之色一闪而过，她能明显感觉到，眼前这个男子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合您胃口就好，我姓周，周季昌，这位是我的同事，李安华，至于这一位，就不用介绍了吧！” 周季昌微微一笑，伸出手道。 陈羽起身，和周季昌握了握手，然后又分别与李安华、阮清雪握手。 “你们好！” 四人分别坐下，陈羽坐在椭圆会议桌的一侧，周季昌、李安华、阮清雪坐在另一侧。 “陈先生，我想您应该知道我们的来意了吧？” 周季昌将两张照片放到陈羽面前。 第一张照片拍摄自纽约街头，高举火炬的自由女神像上方，一张帅气的脸庞占据了大半个天空，纽约城的那些高楼大厦反而成了背景虚影。 不得不说，摄影师的水平很高，整张照片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和梦幻感，陈羽宛若上帝，在俯瞰地球。 这也成了传播度最广的一张照片。 第二张照片，是天宫号空间站拍摄的。 陈羽正对着天宫号的航天员们扮鬼脸！ 陈羽看了下照片，微微一笑：“如果你们想问这个人是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是我！” 周季昌与李安华对视一眼，虽然已经有99%以上的把握确定陈羽就是照片里的人，可亲口听到陈羽承认后，陈羽在他们心中的分量陡然上升了一个台阶。 李安华表情凝重道：“陈先生，您是人类吗？” 陈羽笑道：“当然，我是一名普通人。我从小在远星市的起点孤儿院长大，我听阿姨说，当年我被放在孤儿院门口的时候，里面除了名字和出生日期，没有任何信息。” “我小学和初中成绩都比较一般，上了高中，知道考不上大学就要离开孤儿院自食其力后，我努力了三年，顺利考上了一座211大学。” “大学毕业签约了一家新兴互联网公司，成为该公司的短视频运营，工作一年，工资顺利从八千涨到一万。” “我一直以为自己的生活会这么平淡地继续下去，找一个普通的女孩结婚，生子，用大半生积蓄买套房……” “直到……” “直到什么?” “直到我昨晚做了个梦，梦中我发现自己置身于太空，我身体体积超越了地球数十倍……” “陈先生，今天的对话很正式，请您不要开玩笑……” 阮清雪忍不住插嘴道。 “阮警官，你认为我是在开玩笑？” 陈羽淡淡看了阮清雪一眼，冷笑道：“我到现在都不确定自己是已经醒来了，还是依然处于梦中，大清早，国家安全部门的人直接找上门，以接待一国元首的方式去接一名普通人，媒体上到处都是上帝降临的报道，你觉得现实中还有比这更荒诞的事吗？” “陈先生……” “清雪！” 周季昌扫了眼还想继续说话的阮清雪，笑道：“陈先生，别跟年轻人一般见识，您继续。” 陈羽道：“对于昨晚发生的一切，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如果说昨晚出现在外太空的那个巨人只是一个投影，但后来我发现，即使变成正常人类大小，我好像依旧只是个幻影，昨晚我在月球上逛了一圈，可月球表面并没有留下我的足迹，对了，玉兔二号月球车应该也拍到我了吧？” 周季昌与李安华对视一眼。 这个细节，国家航天局并没有对外界公布，可陈羽却清楚地知道，已经足以证明他的身份了。 第四章 法相? “陈先生，您的意思是，昨晚发生的一切只是您的梦境，然后在现实中全部呈现了？” 周季昌沉吟片刻，又问道。 “可以这么理解。” “那么您这个梦境还会继续吗？” “不知道，做梦嘛，谁知道会梦见什么。” 陈羽耸了耸肩道。 周季昌再次沉默了下来，良久，才笑道：“陈先生，非常感谢您的配合，不过您也知道外面的情况，现在我们没办法让您回去。” “可以理解！” “清雪，你先带陈先生下去休息吧。” “是！” 阮清雪站起身，朝周季昌敬了个礼，然后扭头对陈羽道：“陈先生，请！” 陈羽点点头，跟着阮清雪走出会议室。 陈羽跟着阮清雪七拐八弯，最后来到一个幽静的小院内。 小院白墙黑瓦，有客厅，书房，有卧室，甚至还有影音室和健身房。 装饰古朴典雅的同时，又不失现代气息。 论整体格调，不比顶级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差多少。 院中甚至还有一小花园，花园内有恒温泳池。 在寸土寸金的帝都，这样的地方常人根本难以企及。 “陈先生，有什么需求您尽管提，在我们能力范围内，都会给您安排到。” 阮清雪道。 陈羽道：“行，刚好有个事我想问下。我这次过来配合调查，你们通知我公司了吗？” 阮清雪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如果缺勤被扣工资或者被开除的话，你们会给我补回来吗？” “……” “你不知道我们老板有多抠，迟到一次扣一百，工作中随便出点小问题就找理由罚钱，还老是加班996，给我们画大饼，话说这样违反劳动法了吧……” 阮清雪突然笑道：“陈先生，您说的这事不归我们管，如果您觉得紧张的话，可以去影音室看部电影放松一下，或者可以去健身房跑跑步，在泳池游个泳，这样也有助于大脑放松。” 顿了顿，阮清雪又道：“我们加班比你们狠！” “你们保障多好啊，旱涝保收，你们根本不懂打工人的苦！” “……” 阮清雪顿了一下，脸上再次露出官方的笑容道：“陈先生，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对了，给我准备一台电脑，我能上网吧？” “可以，马上给您安排。” 阮清雪很快送来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帮陈羽连上网络后，便径直离开了。 陈羽抱着电脑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浏览器，再次刷起了各大门户网站上的新闻。 看了一会儿，基本上都是各种翻来覆去的车轱辘话。 陈羽觉得没意思，干脆打开智乎，去看看智乎er们有何高论。 智乎热搜榜同样被陈羽的新闻给占领了。 从第一到第十，全是关于他的热搜。 其中热搜第一条是：如何看待昨晚北美上空出现的神迹？ 这个问题下面，热度最高的一个答案是一个在美国的留学生写的，很有意思。 【你问我怎么看待，我是这么看的！】 下面是一堆答主用手机拍摄的陈羽俯瞰美洲大陆的照片。 【这是我在普林斯顿拍的照片，我从实验室出来，走到停车场，准备开车回家，突然感觉天空亮了很多，然后抬头就看到了这张脸…… 我是一名无神论者，从小接受唯物主义教育，本科毕业出国读研，现在在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跟随爱德华·威腾教授读博，在看到这张脸之前，我一直不认为有神的存在。就算有造物主，那也是超越了我们人类认知的存在，而不是宗教中被神棍们人格化的造物主！ 但是亲眼目睹这场神迹之后，我茫然了。 今天我去学校的路上，我看到成群结队的美国人前往教堂做祷告，这中间有白人，有黑人，有其他有色人种。 这是美丽风景线发生后，近一个月来难得平和的一天。 我来到学校后，还被同事开玩笑，说我是神的子民，因为昨天晚上出现在夜空中的那个巨人，长了一张黄种人的脸。 我和导师讨论，是否存在某种技术，能够呈现出这样的神迹，威腾教授说，至少人类的科技还做不到。 根据格里菲斯天文台给出的信息，昨天晚上出现的那位“上帝”，其体积至少是地球的数十倍，如果按照人体密度1.02克/立方厘米计算，“上帝”的质量至少是地球十倍以上，祂所引发的引力潮汐，足以在全球范围内掀起一场超级大地震和海啸。 可昨晚却什么都没发生。 而且后来国际空间站还传回一个细节，那个巨人消失以后，还曾以正常人类大小出现在国际空间站附近，和上面的宇航员打招呼，这让我想起了仙侠小说中经常说的法相，或许也只有这个能解释我们所看到的一切。 总而言之，今天或许对我们而言算是最具转折意义的一天。 人类文明数百万年的进化史，数千年的文明史，将迎来一位真正意义上“神”的降临。 也许要等到许多年之后，我们才会知道，祂的出现，对我们而言意味着什么！】 “法相？” 陈羽皱了皱眉，他虽然不知道自己昨晚做的那个梦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呈现在现实中，但经过这么一分析，梦境中自己那个巨型身体，还真有点法天象地的意思。 不过这毕竟是梦，自己想怎么变就怎么变。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自己再次入睡，梦，还会继续吗？ 陈羽也不知道。 在这个答案下面，还有各种各样的猜测。 网友们一个个脑洞大开。 有说地球即将迎来灵气复苏。 有说修真界正在连通人界。 也有说外星人即将降临地球。 相比于受到宗教影响的西方世界，华夏人民显然用更加理性和娱乐的心态看待这一事件。 当然，这也和陈羽的长相、穿着存在很大的关系。 毕竟一名长着典型中国人脸，穿着北极人睡衣的“神”，怎么看怎么违和。 第五章 天幕 陈羽再次睁开眼睛时，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荒凉孤寂的世界。 阳光照射下，不远处的陨石坑纤毫毕露。 我这是……又出现在梦中了？ 陈羽有些懵。 今天他刷了大半天的网络，又去健身房和泳池消耗掉自己多余的精力，把自己累得沾床就睡了。 没想到再次醒来，竟然出现在了月球的背面。 不远处的玉兔二号缓缓转动摄像机，对着他的身影猛拍。 陈羽皱了皱眉，他早上就是在观察玉兔二号的时候，被闹钟铃声吵醒的，而重新入睡后，出现的位置跟原来一模一样。 是否意味着，这个梦境对他而言，相当于一款在线游戏。 睡着就是登陆游戏，醒来是退出游戏。 只不过，这款游戏能够作用于现实。 陈羽抬头看向星空，没有了大气散射，即使月昼下，他依然能清晰地看见璀璨如天幕般的银河。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一次入梦，情况又有了新的变化。 …… 首都。 会议室内，除了周季昌和李安华外，又多了几人。 “周部，我们对陈先生身上掉落的毛发进行基因检测，结果显示，他的父系y-dna单倍群为o3-m134，母系mtdna为m*/m7型，属于我国中原类型人种。目前远星市周边人群大规模基因采样检测还在进行中，暂未发现陈先生的家族基因谱系。” 一名四十来岁的，戴着眼镜的男子正在向周季昌汇报道。 周季昌正要说话，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周季昌看了下来电显示，示意眼镜男子暂缓汇报，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说了几句后便挂断，周季昌对李安华道：“把大屏幕打开。” 很快，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大屏幕上。 屏幕直接连通国家航天局，将玉兔二号所拍摄到的画面实时同步过来。 “陈先生又开始做梦了？” 李安华将视线从大屏幕上收回，扫向屏幕右侧的一块小的监控上，监控中，陈羽在床上睡得香。 李安华之所以肯定这就是陈羽，因为此时的他，身上穿的t恤睡衣和真身身上的t恤睡衣一模一样。 这件睡衣还是不久前阮清雪专门为陈羽准备的。 就在这时，咚咚咚，会议室门被人急促敲响。 “进来！” 阮清雪推门而入，喘着粗气道：“周部，李局，陈先生出现了！” 李安华指了指着屏幕上的身影道：“我们知道了……” “不……不是这个出现，你们快到院子里，天上……天上就能看到陈先生！” 周季昌和李安华对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 “天上就能看到？什么意思？” “周部，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您出来看就知道了。” 很快，会议室里所有人来到院中。 看到天空中出现的场景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今天是大晴天，月色很好，即使在帝都这样存在海量光污染的大都市里，也是能够看到星星的。 可此时，天空没了星辰的存在，目之所及，整片天空仿佛成了一张巨幕，幕布上，以第三方视角呈现出陈羽在月球上的画面。 荒凉孤寂的月球表面，站着一个男人的背影。 陈羽抬头，幕布上的视角也随之抬升，人类可以跟随陈羽的视角，从月球上看到宇宙的万千星辰。 同一时刻。 这一画面不仅出现在帝都上空，而且同步辐射全球。 不管是帝都，魔都，还是纽约、巴黎、伦敦！ 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雨，即使天空被乌云笼罩。 都不妨碍人类看到这样的天幕。 此刻，全球各地，几乎所有人都止住了脚步，抬起头，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震撼的场景。 如果说昨晚发生在北美大陆上空神话降临的那一幕，还有人不敢相信的话。 那么此时此刻，这种超出常人想象的直播画面出现时，所有人都被震住了。 …… 画面中的陈羽，突然动了。 他的速度很快，一步下去，瞬间出现在千里之外。 给人一种缩地成寸的感觉。 镜头语言也很给力，始终以最佳视角对准陈羽。 即使陈羽穿着睡衣，依然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超高清分辨率加真实可见的肉眼3d影像，与天幕相比，影院中的那些所谓3d电影仿佛成了百年前的黑白默片。 瞬间功夫，陈羽便从月背来到了月球正面。 他抬起头。 于是，人类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从月球视角看到了自己的母星。 那是一轮弯月状的蓝宝石，一亘古不变的姿态，挂在星空中。 下一秒，蓝宝石瞬间变大，占据了大半个天幕，陈羽出现在了近地轨道上空。 再一秒，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场景再次转换。 陈羽出现在了一处高山之巅的烽火台之上，夜幕下，万里长城如同一条巨龙，蜿蜒俯卧在群山峻岭中。 “他要做什么？” 院子里，周季昌喃喃自语道。 此时此刻，帝都北方的燕山山脉中，陈羽也抬起头，懵逼看着天空的场景。 天空如同一面镜子，将陈羽以及万里长城完整地倒影在了天幕上。 崇山峻岭中，万里长城龙盘虎踞，天与地交融，分不清哪个是天哪个是地，哪个是真哪个是假，空灵又虚幻。 陈羽位于天幕的正中心，他抬头看天，天幕中的他，也在抬头看他。 两人目光对视，陈羽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明悟。 这个天幕就仿佛是一场面向全人类的直播间，自己在梦中所做的一切，都可以同步呈现在全人类的眼中。 而且，它还受自己的控制。 自己随时可以中断直播。 陈羽心念一动。 天幕中的倒影便突然如同镜子一般破碎开来，飘飘洒洒幻化为虚无，天空又恢复了往日的颜色。 此前发生的那一幕，仿佛是一场幻影，长久地停留在人们心中。 大院内，周季昌脸色微变，下令道：“通知警卫处，进入一级戒备状态，清雪，你带人守着陈先生的屋子，记住……” 周季昌深吸了口气道：“不要打搅陈先生睡觉！” “是！” 阮清雪神色复杂地敬了个礼，她有种做梦般的割裂感。 直到现在，她心中都很难将那个看似市井小民的陈羽，与刚刚出现那个貌似无所不能的神灵联系在一起。 第六章 神降之地 十分钟后，陈羽操控自己的法身，一脸淡然地漫步于熙熙攘攘的王府井大街上。 周围人潮涌动，大部分人还在抬头看天。。 有人双膝跪地，两手合什，对着天空自言自语。 有人埋头操控手机，将刚刚拍摄到的画面分享给家人朋友。 也有人对着天空大喊大叫，发泄着心中的震撼与兴奋。 但没人注意到陈羽的存在。 所有人路过陈羽时，都会主动绕开他，却不曾意识到他。 就仿佛，眼前这个人只是在这个世界的投影，所有人都对他视而不见。 陈羽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或许那些人说得对，自己这具法身，确实拥有神灵之能。 比如他给自己加了重buff：所有人都关注不到我！ 于是他漫步于熙熙攘攘的王府井大街，人们虽然能看到他的存在，却会下意识地忽略他。 陈羽目光往西，数公里外，那是自己真身所在的位置。 陈羽一步踏出，下一秒，他出现在了小院里。 客厅中，阮清雪和两名警卫正襟危坐，一脸戒备，却丝毫没有察觉到陈羽的到来。 陈羽没有理会他们，闪身进入房间。 房间里的自己，呼吸平缓，双眸紧闭，还在睡梦之中。 接下来，该怎么让真身与法身融合呢？ 陈羽想了想，躺到床上，操控自己的法身，使其与真身重叠在一起，然后闭上眼睛。 片刻后，陈羽睁开眼，坐了起来，真身依旧躺在床上，纹丝不动。 陈羽眉头微蹙。 法身有神鬼莫测之能，真身却手无缚鸡之力。 这让陈羽有些无奈。 总不能自己进入梦境后，操控法身成为地球唯一的神，而醒来后，真身却毫无办法，只能困守这一隅之地吧！ 陈羽低头沉思，忽然，他仿佛感知到了什么，瞬间出现在院子上空。 大院门外，驶来一个车队。 一名熟悉的老者从中间那辆车上下来。 周季昌正带人在门口迎接。 陈羽想了想，再次出现在客厅。 “阮警官！” 陈羽招呼一声，顺带解除身上的buff！ “陈……陈先生！” 阮清雪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陈羽的存在，那两名警卫更是下意识地掏出手枪，看清是陈羽，又手忙脚乱地将枪收了回去。 “陈先生，您……您这是？” 阮清雪扭头看向落地窗，卧室中的陈羽依旧躺在床上酣睡，心中泛起了滔天巨浪。 陈羽微微一笑：“有客人来了，我自然要过来见一见！” 说话间，李安华步履匆匆进入小院，看到陈羽的瞬间，他愣了愣：“陈先生，您醒……” “了”字还没出口，李安华便看到卧室床上那个还在沉睡的身影，整个人便仿佛被电击中一般，僵立原地。 “带我去见那位老先生吧！” “是！” 李安华垂下头，脸上满满敬畏。 在李安华的带领下，陈羽七拐八弯，最后来到一处会客室内。 老先生正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和周季昌说着话，看到李安华带着陈羽进来，老先生和周季昌均站起身。 李安华抢先两步上前，与周季昌耳语几句。 周季昌微微一愣，看了陈羽一眼，又凑到老先生耳边低声说了两句。 老先生脸上明显露出讶异之色，主动上前，伸出手道：“陈先生，久仰了，很高兴见到您！” “老先生，您好！” 陈羽微笑着伸出手，结果握了个空！ 老先生的手穿透陈羽手的虚影，两人的手相交，仿佛处在不同时空。 老先生呆愣了一下。 陈羽回过神来，收回手笑道：“不好意思，差点忘了。” 接着，他再次伸出手：“现在可以了！” 由虚变实，只在一念之间！ 老先生这回真正和陈羽握上了手，一双年轻有力的大手，看起来和普通人类无异。 但没人认为陈羽是普通人类！ “陈先生，您刚才这是？” 陈羽笑道：“我现在这具身体，相当于我的法身！” “法身！” 老先生喃喃自语，眼中流露出思索之色。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 老先生沉吟片刻，开口道：“陈先生，今晚冒昧来访，还请见谅。就在不久前，我们接到了来自b宫、k宫、a宫的电话，各国领导层均希望对我国进行国事访问……” 陈羽不由得一愣：“他们都知道我的存在了？” 老先生摇头道：“陈先生您有所不知，不久前，您出现在万里长城上的那一幕，被同步直播到全球各地，您本来就长了一张黄种人的脸，这又是您在地球上的第一个落脚地，几乎所有人都认定，这是神降之地。现在，正有无数人向我国使领馆提出签证申请，已经有我国签证的，则迫不及待搭乘最近航班赶过来！甚至有顶级富豪，搭乘私人飞机，已经在飞往我国的路上……” 陈羽眉头微蹙：“老先生，您应该知道，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老先生微笑：“但是在我们普通人眼中，您就是神！” “可我并不能给你们带来什么！无法让人类免除饥馑之忧，也无法让人类免除战乱之苦，而且……我也无法让你们长生！” 老者笑着摇头：“陈先生，您想岔了。您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神迹。您只需对公众说，信吾者，死后上天堂，不信吾者，死后下地狱，届时您的信徒自然会遍布五大洲四大洋，您一句话，就会有数不清的人为了您抛头颅洒热血！甚至——包括我在内！” 顿了顿，老者脸上露出郑重之色道：“所以，在此，我想冒昧地问一句，陈先生，您接下来有何打算？” 陈羽愣住了。 他想说，自己只是把这一切当成一个梦，梦中自己可以为所欲为！ 可看着周围人或期待，或敬畏，或狂热的眼神，陈羽忽然就张不开这口了。 他隐隐有种感觉，自己要是说出什么不负责任的话来，将会给这个世界带来巨大的麻烦。 沉默良久，陈羽开口道：“我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老先生似乎对陈羽慎重的姿态很满意，笑着说道：“陈先生，这个答案不急于一时，您可以好好想一想！今晚冒昧打搅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陈羽点点头，起身和老先生一同走到门口。 老先生道：“陈先生，请留步，接下来您有什么需求都可以跟老周说，我们会竭尽可能为您安排。” 陈羽点头道：“那就麻烦你们了！” 老先生顿了一下，突然问道：“陈先生，你有女朋友了吗？” “啊？” 第七章 祂 早餐很丰盛！ 香葱鸡蛋饼，小米粥，煎三文鱼，粢饭糕，鲜虾馄饨等，分量少，种类多。 陈羽看着这一桌的美味，却没了昨天的胃口。 “陈先生，这些不合您口味吗？” 阮清雪在一旁小心翼翼道。 亲眼目睹昨天那场神迹后，阮清雪对陈羽的敬畏之心直线上升。 “没什么，都挺好的！” 陈羽吸溜了一口小米粥，忽然间抬头道：“我今天能出去吧？” “陈先生，您想去哪里？” 阮清雪微微一愣。 陈羽道：“长城，就是我昨天落脚的地方！” “没问题，马上给您安排！” 阮清雪毫不犹豫道。 见阮清雪答应下来，陈羽胃口似乎好了不少，将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 半小时后，车队驶离那处院落。 依旧是顶级待遇，道路两侧均被临时交通管制，一路驶来，畅通无阻。 陈羽翻看手机，网络上，到处都是与自己相关的新闻。 但这一回，网络上调侃自己的言论少了许多，唞音上的那些仿妆，更是被全部封禁，而主动站出来认领的那些人，也在一夜之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网民们在谈及自己的时候，甚至主动使用起了“祂”！ 这个字也占据了今天的微博热搜榜第一！ 祂！ 神明的第三人称代名词。 老先生说得对，无需自己做什么，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神迹。 国际上，已经有不少高层在公开场合表达对神明的向往。 懂王说：“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懂，除了伟大的、仁慈的祂！” 外号“钢铁侠”的spacex创始人马斯克，更是在自己的推特账号上发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深蓝色的夜空中，陈羽双手背后，独立于高山之巅，万里长城龙盘虎踞，宛若梦境。 马斯克在这张照片下方留下一句话：“已上飞机，正在前往圣地朝圣！” 而那位声称神明是寒国人的首尔大学教授金继灿，更是被包括寒国网友在内的无数网友网暴。 这中间，最开心的自然是中国网民了。 陈羽首次现身地球，落脚之处是万里长城。 对中国人而言，其意义不言而喻。 …… 一个多小时后，车队进入燕山山脉的崇山峻岭中，昨天陈羽落脚的位置位于yq区一处陡峭的野长城上，周边地区已经戒严，禁止任何人入内。 车队沿着盘山公路一路向上，最后在半山腰上的一处平地停了下来，高山之上，城墙陡峭异常，再加上年久失修，砖石已是破败不堪。 陈羽下了车，李安华从另一辆车上下来，小跑着来到陈羽面前，小声道：“陈先生，这么爬恐怕有危险，如果您想上去，我们给您安排直升机吧！” “不用，就这么上吧！” “那……好吧，我马上安排！” 李安华犹豫了一下，点头道。 很快，在李安华的安排下，两名有着丰富攀岩经验的警卫在前方开路，有些不适合攀爬的地方搭建绳梯，身后则跟着阮清雪、周烨、李安华等人。 陈羽常年坐办公室，身体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没爬一会儿，就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但没人会小觑陈羽，毕竟这具羸弱的肉身里，潜藏着的却是一个神明的灵魂。 一行人走走停停，一直到下午两点，才算抵达目的地。 但到了最后山巅部分，没人敢继续往上走了。 在所有人眼中，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神降之地，唯有陈羽，才有资格站在那个位置上。 陈羽也没在意众人的反应，擦了擦汗，慢慢爬到最顶峰的敌楼上，看着脚下连绵起伏的山峦，远方蜿蜒如龙的长城，陈羽又仿佛找回了昨晚法身第一次站立在地球上的感觉。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大地匍匐在自己脚下！ 他闭上双眼，脑海里突然出现了昨晚老先生问的那个问题。 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接下来我能做什么？ 接下来我想做什么？ 他抬头看向天空，今天的天气很好，天空湛蓝，万里无云。 可陈羽却知道，看似简单的蓝天背后，却隐藏着一片广袤无垠的浩渺星空。 陈羽心中突然有了一种冲动。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光需要数十亿百亿年才能抵达的地方，对自己而言，只需一个念头而已！ 与其将注意力放在地球这块在宇宙中连尘埃都算不上的弹丸之地，不如将精力集中在探索无垠宇宙上面。 人类需要神做什么吗？ 不需要！ 神只需在牌位上安安分分坐着，人类自会捣头如蒜！ 我只需做自己！ 你们崇拜你们的，干我何事？ 这么一想，陈羽瞬间念头通达！ 他从地上站起来，微笑道：“老李，准备回去吧，给我叫一架直升机，我不想走回去了！” “是！” 二十分钟后，在数架武装直升机的护航下，一架直20直升机抵达山顶，将陈羽等人接走。 直升机落在京郊一处军事基地，陈羽又转乘车队，最后顺利回到了那处大院内。 陈羽的心情很不错，回到自己住的院落后，主动找阮清雪问起了今晚的菜谱。 阮清雪提供的菜谱自然都是国宴级别的，但陈羽看完后，却摇了摇头。 “晚上别吃这些了，整些烧烤啤酒小龙虾，今天你们陪我出去也都累坏了，搞点美食大家放松一下！” “可是陈先生……” 阮清雪刚想说工作人员没被允许与陈羽一同用餐，可与陈羽的目光对视后，心中蓦地一悸。 她连忙点头道：“我马上让人给您安排。” 陈羽想了想，又道：“对了，再给我找一位天文学家过来！” “天文学家？” 阮清雪有些懵。 她总觉得下午去了趟长城后，这位神明大人仿佛放下了什么包袱一般，开始整活了！ “对，就要天文学家，等我睡着后再让他过来吧。” “明白！” 阮清雪匆匆下去安排。 陈羽摇头笑了笑，将手机抛到一边，都累了一天了，先去泳池放松一下！ 第八章 您不是神仙吗? 许正业有些惶恐。 晚上在家里吃饭，接到学校领导的电话，说有一项重要任务需要他参加，还没等他问什么任务，领导就挂断了电话。 没过多久，一名中校军官带人来到家中，在家人担忧的目光中将他接走，直奔金陵附近的一座军用机场，然后搭乘一架公务专机直飞首都。 作为中科院紫金山天文台毫米波和亚毫米波技术实验室首席科学家，金陵大学天文与空间科学学院院长，许正业虽然在天文学界有着不小的名气，但是他不认为以他的地位，值得动用一架专机来接送。 可他问那名军官，那名军官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不过许正业心中倒不是没有猜测。 这两天那位突然降临的神灵，不仅在全世界范围内引发巨大轰动，也在学术圈内掀起了惊涛骇浪。 上帝是否存在。 这个终极问题拷问了科学界与宗教界数百年。 虽然迄今为止，科学界仍有不少科学家信仰上帝，但他们眼中的上帝，是宇宙造物主，而并非宗教意义上被赋予人格化的神！ 至于从小接受无神论教育的许正业，更是从来不认为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灵的存在。 然而陈羽的出现，超出了许正业的想象。 可随意放大与缩小自己的身躯，无视时空距离，瞬间抵达任何区域，以及在全球范围内，投放那种类似直播的天幕投影。 种种“神迹”，远远超出了人类现有科学能够解释的范畴。 就算他并非神灵，但他展现的能力，已经与人类想象中的神灵无异。 这两天，几乎在世界每一个角落，都有关于神灵的讨论。 上至高官巨贾，下至平民百姓，从不识字的普通农民到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博士，都乐此不疲地讨论出现在天空中的这个人影。 有人说他是上帝的使者。 有人说他是外星文明的代言人。 也有人说他是修仙得道的修真者！ 陈羽的出现，已经对人类社会产生深远影响。 因此，许正业以为，自己之所以这么急着被接去首都，也许是决策层需要一位天文学家从专业角度为决策提供支撑。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是被接去帮着决策层判断上帝有多大能力的，而是去见上帝的。 当他被告知要去见那位“神”时，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直到他跟着李安华走进小院，闻到了院子里残留的孜然和小龙虾的香气，才恍然回过神来。 “陈先生，您要的天文学家来了，这位是金陵大学天文与空间科学学院的许正业教授。” 李安华笑着介绍道。 小院里，陈羽正坐着和阮清雪、周烨他们玩斗地主。 晚上这顿烧烤的效果还是不错的，至少他们几个和陈羽一起喝酒吹牛过后，彼此间的关系变得亲近了不少。 陈羽转过头，对着许正业笑了笑，起身伸出手道：“许教授，您好。” 许正业立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连忙伸出双手与陈羽握了握，微微躬身，语气中带着敬畏与惶恐：“陈……陈先生，您好！” 陈羽已经习惯了旁人面对自己的这种态度，笑道：“许教授，来，一起坐下聊。” 许正业有些拘谨地在陈羽对面坐下。 陈羽笑道：“不用紧张，我叫陈羽，你把我当成普通人就可以了！这么晚找你过来，主要有个事想找你帮忙。” 许正业连忙道：“什么忙，您说！” 陈羽道：“我对我们的宇宙不太了解，所以想找你请教一下。” 对宇宙不太了解？ 您不是神仙吗？ 许正业愣了一下，强压下心中的波动，说道：“陈先生，那您有具体一点的问题吗？” 陈羽道：“具体一点的我一时间倒想不起来，你就说说我们宇宙的大概情况吧，还有太阳系在宇宙中所处的位置之类的，就当是对外行人的一次科普讲座。” 许正业沉吟片刻，说道：“行，陈先生，那我就从宇宙的基本结构开始说起吧。首先是恒星系，我们拿太阳系举例，太阳系是以太阳为中心，和所有受到太阳引力约束的天体的集合体。包含太阳，8颗大行星，5颗矮行星，至少173颗已知卫星，彗星，小行星带，柯伊伯带，黄道离散盘面、太阳圈和奥尔特云。整个太阳系覆盖半径约1光年。” “1光年，这么大？” 陈羽不由得吃了一惊。 他的印象中，冥王星就算是太阳系的边缘地带了，至于什么柯伊伯带，奥尔特云之类的，根本没听说过。 许正业笑道：“这里说的太阳系覆盖半径，主要指奥尔特云，奥尔特云是一个包围着太阳系的球体云团，布满着不少不活跃的彗星，距离太阳约50000～100000个天文单位，最大半径差不多为1光年，对于它们的形成，科学界各有不同学说，但如今，天文学家普遍认为奥尔特云是50亿年前形成太阳及其行星的星云之残余物质，并包围着太阳系。” “明白了，您继续！” 陈羽点了点头。 许正业继续道：“说完太阳系，那我们再说说银河系。银河系是太阳所在的星系，包括4000亿颗恒星和大量的星团、星云，还有各种类型的星际气体和星际尘埃。” “它的直径约为10万光年，中心厚度约为1.2万光年，总质量是太阳质量的1.5万亿倍。银河系是一个旋涡星系，具有旋涡结构，即有一个银心和两个旋臂，旋臂相距4500光年。太阳就位于银河一个支臂猎户臂上，至银河中心的距离大约是2.6万光年！” “而银河系更上一级结构，则是本星系群！本星系群是包括银河系在内的一群星系，内含大约50个星系，其重心位于银河系和仙女座星系中的某处。本星系群覆盖一块直径大约1000万光年的区域，是银河系的100倍。质量约6.5x10^11太阳质量，其中的绝大部分集中在银河系和仙女星系。” “再往上一级，由本星系群、室女座星系团、后发星系团及一些较小的星系群和团构成了室女座超星系团，又称作本超星系团，覆盖区域直径约1.1亿光年，约是本星系群的10倍。包含大约100个星系群与星系团，2万个星系。质量中心在室女星系团附近，距离地球约6000万光年。银河系的位置较接近本超星系团的边缘。” “更上一级尺度，则是拉尼亚凯亚超星系团，包含我们的本超星系团，约有10万个星系，范围达到约5.2亿光年。质量相当于太阳的1*10^17倍，或者是银河系的10万倍，我们的银河系就位于这张宇宙之网的一条流苏上。” “再往后，就是我们的可观测宇宙了。” 陈羽不由得若有所思：“太阳系，银河系，本星系群，室女座超星系团，拉尼亚凯亚超星系团，可观测宇宙，也就是说，现在的宇宙相当于六级结构？” 第九章 假如发现外星文明怎么办 许正业摇头道：“这个说法还不太准确，毕竟室女座超星系团直径5.2亿光年，可观测宇宙直径高达930亿光年，中间还分布着一种被天文学家称作大尺度纤维状结构部分，但这部分研究现在还处于相当初级阶段，几乎每隔几年都会根据最新观测资料出现新的定义，所以这部分我就不细说了。” 陈羽疑惑道：“我们的宇宙不是只有130多亿年的历史吗？可观测宇宙930亿光年是怎么得出来的？” 许正业笑道：“陈先生，其实宇宙直径的930亿光年，我们主要通过宇宙年龄、光传播速度以及宇宙膨胀进行计算。首先，通过哈勃常数、宇宙微波背景辐射，我们可以推断出宇宙年龄大约是138亿年，宇宙直径至少有276亿光年。” “再通过哈勃红移定律，我们可以判断宇宙膨胀速度，离我们越远的天体，膨胀速度越快，再计算膨胀时间，我们推断出宇宙的可观测直径为930亿光年。但是这只是我们计算出的可观测宇宙部分，930亿光年外是否还存在不可观测宇宙，我们也不知道。” “那我们现在能观测到的最远天体是哪一个？” 陈羽又问道。 许正业道：“在天文学界，每隔几年就会刷新观测到的最远天体，据我所知，几个月前，一个国际天文学家小组综合来自昴星团、斯皮策空间望远镜等多台红外望远镜超过1200小时的观测数据，并通过阿塔卡玛毫米波天线阵确认发现了红移为13.3的星系hd1，距离地球135亿光年。当然，如果韦伯太空望远镜如果能顺利升空，我们肯定能发现更遥远的星系！” 听许正业说到韦伯太空望远镜，在座的众人都笑了起来。 就两天前，韦伯太空望远镜准备升空的时候，陈羽突然出现，使得这台命运多舛的望远镜发射计划不得不再一次拖延。 陈羽也忍不住笑道：“许教授，那你说，假如有一个人，可以无视光速限制，无论多远的地方，只要在他的视野范围内，他一个念头就可以抵达，宇宙任何一个角落，对他来说，都不存在秘密，这样的人，会给人类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许正业微微一愣，目光隐隐变得激动起来：“陈先生，您是说，您能做到？” 陈羽笑了笑，没有直接回应。 许正业的声音颤抖，正色道：“陈先生，我不知道会给人类社会带来什么样的变化，但是，对人类文明而言，这是一个绝无仅有的机遇！” 陈羽点点头，沉吟良久，扭头对李安华道：“老李，我需要你们帮我做一件事！” “陈先生，什么事，您说！” 李安华不自觉得站直了身子。 陈羽道：“我需要组建一支由天文学家，数学家，物理学家，化学家，生物学家，逻辑学家，语言学家，密码学家，心理学家以及社会学家组成的专业团队，为我提供决策支持！” “我马上安排！” “许教授，目前紫金山天文台所能提供的最精确的星图能达到什么程度，我需要一份能够在太空中，保证自己不迷航的电子星图！” 许正业一愣，沉吟片刻道：“我们紫金山天文台就有现成的电子星图，能实时模拟太阳系内8颗大行星，5颗矮行星，至少173颗已知卫星、彗星的动态位置，至于太阳系周围其他恒星的位置，我们有对应资料，但要制作出具体的电子星图，需要一定时间！” 陈羽想了想道：“好，电子星图的事尽快推进！” “明白！” “行吧，时间也不早了，没什么事的话大家都散了吧！” “是！” 很快，众人相继离去，陈羽独自坐在小院中，看着深邃的天空，突然扭头对站在自己身后的阮清雪道：“你怎么还不走？” 阮清雪犹豫道：“陈先生，我还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您刚才说，您能穿梭虚空，抵达宇宙的任意角落，那假如发现外星文明怎么办？” 陈羽笑了笑，目光渐渐变得犀利：“你知道吗？我更怕找遍整个宇宙，只有地球存在生命！” “找遍整个宇宙，只有地球存在生命！” 阮清雪美目圆睁，喃喃自语，深深地被震撼到了。 930亿光年的广袤空间，只有地球存在生命。 就好比无垠的沙漠中，只有一处泉眼存在绿洲。 阮清雪看着陈羽的背影，仿佛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孤独，稍稍细想一下，就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清雪，回来开会吧！” 这时，内埋耳机中传出周季昌的提示，阮清雪恍然回过神来：“陈先生，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下去了。” 陈羽点点头，没再说话。 …… 片刻后，阮清雪匆匆沿着七拐八弯的走廊，匆匆来到一处会议室内。 会议室二十多个位置，已经挤得满满当当。 除了周季昌、李安华、许正业等人外，还有不少陈羽从未见过的人。 事实上，从陈羽进入这个小院开始，相关部门就成立了一个包含心理学家、社会学家、宗教学家以及科学家在内的庞大团队，通过陈羽的一举一动，来分析他所拥有的能力以及行为逻辑。 毕竟以陈羽的能力和他恐怖的号召力，只要他让法身现身某座大都市街头，公开向公众传道，短时间内就能组建起一个席卷全球的教派。 甚至某些国家元首，以及全球顶级富豪，都甘愿为其驱使。 他的存在，就如同是社会领域的超级核弹，随时能够引发全球性动荡。 因此，也曾有人提议，干脆对陈羽进行肉身人道毁灭。 但这个提议很快遭到了绝大多数人的否决。 谁能保证，干掉陈羽的肉身，就能同时让他的法身消散？ 谁能知道，陈羽手中还有什么样的底牌？ 因此，昨天晚上老先生的到访，除了向陈羽示好外，也算是对陈羽的一次试探。 如果陈羽想要染指世俗权力，那就通过国家层面与陈羽合作，来实现国家利益最大化。 如果陈羽对世俗权力不感兴趣。 那就太好了。 您高高在上当您的神仙，我们只要把您供起来就行。 然而，今晚陈羽的举动，还是出乎了大多数人的预料。 整个团队不得不临时召开紧急会议。 此时，周季昌坐在会议室上首，环顾四周：“大家都说说自己的看法吧。” 第十章 凡人还想约束神? 会议室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陈羽所展现出的能力，以及他接下来想要做的事，让大家陷入了两难之中。 如果陈羽纯粹想在地球当一个“神”，那反而好办，虽然有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引发社会动荡，但只要陈羽愿意与国家合作，对双方而言是双赢。 可现在，陈羽选择了另一条出乎所有人预料的道路，进行跨恒星系，乃至跨河系探索，寻找外星文明。 这可能引发的后果，可比地球上出现一尊神祇要严重得多了。 一时间，谁都没敢轻易发表自己的意见。 “许教授，你刚刚和陈先生聊过，说一说你的看法吧。” 周季昌将目光对准许正业。 许正业沉吟片刻，说道：“我是一名天文学家，可能在未来数百乃至一千年内，人类都不太可能拥有跨恒星系的探测能力，现在有机会见一见外面的世界，我是乐见其成的。” “但这引发的后果也不可控，从概率学角度看，宇宙中必然存在大量智慧文明，如果陈先生遭遇高等文明，甚至这个文明能够追溯到地球的存在，那我们应该如何面对？或者换句话说，如果宇宙中真的存在着类似小说《三体》所描绘的黑暗森林法则呢？既然陈先生这样人都存在，那么我们就不应该排除任何可能！” 一名四十来岁，长着络腮胡的光头男子道。 他叫余正，心理学家兼宗教学家，来自社会科学院。 许正业道：“我倒不觉得有什么高等文明能够超越陈先生这样的存在，按照陈先生的说法，只要在他视野范围内，他一步踏出，甚至能超越百亿光年，这种神迹，在我看来只有造物主才有可能做到了。如果真的能被造物主关注到，对我们而言未必是一件坏事。” 余正刚要反驳，又有一个声音跳了出来。 “周部，我能说一下我的意见吗？” 一名三十来岁，戴着眼镜的青年男子主动举手道。 “哦，小刘，你说说。” 周季昌饶有兴致道。 小刘名叫刘威，就职于中科院理论物理所，不久前他在顶级物理期刊《物理评论快报》（prl）发表的一篇新的超弦理论模型，在理论物理学界引发轰动，算是国内当下最引人注目的青年理论物理学家。 刘威也是昨天才被专案组临时借调过来，当得知专案组试图让他用物理学去解释陈羽的种种神迹时，他兴奋的一夜都没睡着觉。 今天他在监控室观察了陈羽半天，也提出了不少意见建议。 唯一有点可惜的是，到现在他还没有获准与陈羽直接接触。 刘威道：“其实，我想大家是不是想错了一个概念，不管宇宙中是否存在高级文明，陈先生的存在，对我们人类而言，绝对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们有谁玩游戏吗？” 刘威环顾四周，除了比他年纪还小的阮清雪，没人举手。 在座的基本上都是四十岁以上的中年男，在各自单位内也是中高层骨干成员，哪有时间玩什么网络游戏。 刘威也不在意，说道：“玩过游戏的应该都知道，地图视野全开的优势有多大，对我们人类而言，陈先生的存在，相当于在宇宙尺度上帮我们开了全地图！别的不说，五常在地球上为争夺资源搞军备竞赛，还不如让他们把资源砸到航天领域，我们人类1969年就完成了载人登月，结果五十多年过去了，到现在载人飞船都还没有飞出地月系，简直可笑之极！” “以陈先生的能力，只要他能够找到具备跨恒星系飞行能力的文明，从里面获取基础物理学领域的新模型，可以轻松帮助我们引发新的科技革命。” 余正皱眉道：“小刘，我们不是不知道这里面的利益，可我们总得评估其中的风险吧。在第三类接触研究中，如果外星文明真的存在，将会从社会、文化乃至整个精神层面影响到全人类。到时候如果连陈先生都护不住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这时，阮清雪弱弱地举起了手：“我能插一句吗？” “清雪，你和陈先生接触最多，你有什么想说的？” 周季昌笑道。 “我就想补充一点的就是，不管我们怎么讨论，以我对陈先生的了解，他决定了的事，恐怕都不会改变。” 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那还讨论个鸡毛。 凡人能约束神的行为吗？ 啪啪啪—— 一个突兀的掌声突然响起。 众人猛然间发觉，陈羽不知何时，竟然出现在了周季昌的身侧。 他就仿佛很自然地站在那里，没有什么突然出现或突然消失，只是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忽略了他的存在。 众人恍然间想起，刚才阮清雪进来的时候，身后好像是跟着一个人，可谁也没注意到他的存在。 简直细思恐极！ 陈羽笑着说道：“周部，以后这样的会议，应该多召开几次，彼此思维碰撞，头脑风暴，我觉得很有意思，而且也没必要避着我。另外，余教授，我可以保证一点，不管是面对任何智慧生物，任何科学仪器，只要我不想，他们就不可能察觉到我的存在！” “陈……陈先生，我，我相信您！” 余正咽了下口水，虽然是冬天，但他的脑门上已是冷汗淋漓。 陈羽笑道：“行吧，这都快十二点了，你们一个个都不累吗？回去好好休息吧！对了，老周，给我安排一辆车，不用什么豪车，普通一点的就行，我准备出去转转。” “出去转转？” 周季昌不由得一愣。 陈羽笑道：“我真身出去一趟太麻烦了，用法身去体验一下普通人的夜生活，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 周季昌连忙道。 “对了，再给我安排一个司机。” “嗯？” “我没驾照！” 周季昌不由得哭笑不得，刚要说话，一旁的阮清雪插话道：“陈先生，我有车，你想去哪里，我开车送你吧！” 陈羽不由得愣了愣，看向阮清雪道：“你不累吗？” 从早上出门到现在，阮清雪跟着叶秋一起爬了野长城，回来后一直折腾到现在，一般人恐怕早就困得要死了。 阮清雪睁着明亮的大眼，摇头道：“我不累，现在让我回去睡觉，我可能都睡不着。” 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的情绪特别亢奋，特别是陈羽提出闯荡宇宙星空的想法，让她有种见证历史，并亲自参与其中的感觉。 周季昌笑道：“陈先生，那就让清雪带你出去逛逛吧！” “行，那你去开车！” 陈羽想了想，身边有个美女相伴也不错，答应了下来。 第十一章 你真是个魔鬼 陈羽走出大院，阮清雪已经将车停在门口等候了。 她开的是一辆白色的比亚迪宋，普通车牌，不算惹眼。 陈羽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座，不由得一愣。 阮清雪这两天在她面前一直穿警服，现在竟然换了身便装，原本盘起的秀发扎成了高马尾，白色羊绒衫勾勒出玲珑的曲线，再加上高腰牛仔裤，少了几分英姿飒爽，多了几分青春靓丽。 “制服太惹眼了，我就换了身衣服。”察觉到陈羽惊讶的表情，阮清雪表情有些不自然地解释道，“陈先生，您准备去哪里？” “去三里屯吧！” 陈羽微笑道。 “三里屯？” 阮清雪呆了呆。 陈羽笑道：“放心吧，不会让人认出我的。我20岁来帝都上学，四年大学再加上一年工作，从来没有见过帝都的夜生活是什么样子，今天想去体验一下。” 阮清雪不由得莞尔：“其实我也没去过。” 陈羽惊讶道：“你们这种工作，应该要去酒吧体验一下的吧？” 阮清雪道：“我主要做内勤方面的工作，不出外勤。” “也对，你一个心理学博士，搞外勤那是屈才了。” 阮清雪笑了笑，没有接话，她启动车子，很快驶入了北二环主干道。 车子一路往东，陈羽看着路上的人流，微微有些惊讶：“今天不是周末吧，大晚上人怎么这么多？” 阮清雪笑道：“他们应该都是等你的！” “等我？” 陈羽一愣，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过去两个晚上，他已经展现了两次神迹。 用某些网友的话说，陈羽展现的月面，星空以及太空俯瞰地球的场景，比任何特效大片都要来的震撼。 显然，很多人都期待着第三个夜晚，陈羽能带来新的神迹。 可惜，今晚注定要让他们失望了。 相比于去外太空游荡，陈羽更想体验一下帝都的夜生活。 二十多分钟后，阮清雪在三里屯附近找了个停车位停下。 两人下车，沿着三里屯酒吧一条街一路往前走。 路上人来人往，不少酒吧人满为患，一些disco里更是传出节奏感极强的重金属音乐声，透过玻璃窗还能看到大厅里绕着钢管热舞的女郎。 阮清雪皱了皱眉，显然不太适应这种氛围。 陈羽却显得兴致勃勃，径直走进其中一个迪厅，找酒保要了个卡座：“给我来一杯玛格丽特，给这位女士来一杯莫吉托，再上一盘干果，一个果盘！” “好的，先生女士，请稍等。” 酒保很快离去。 阮清雪有些惊讶地看着酒保的背影，又看了看陈羽的脸。 她可以肯定，刚才的光线下，酒保绝对能看清楚陈羽的脸，但陈羽与对方全程沟通，对方却没有任何异常反应。 这不科学！ 陈羽对明显不适应这里气氛的阮清雪笑了笑，大声道：“放轻松点，我们是来玩的！要不要上去蹦一会儿？” 陈羽朝舞厅中央呶呶嘴。 阮清雪连忙摇了摇头。 “那我去了！” 陈羽也不管阮清雪，挤进骚动的人群，顿时，烟味，香水味，酒精味，汗臭味，各种奇怪的味道扑面而来。 陈羽却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脸上露出放松的表情。 用法身跟其他人相处的时候，他总有种奇怪的疏离感。 别人越是对他战战兢兢，他越是觉得不舒服。 反倒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才多多少少感受到了一丝人间烟火气。 自己终究还是个人！ 陈羽在舞台上蹦了有小二十分钟。 阮清雪安静地坐在卡座上，中间不少男的主动找上她，不过都碰了一鼻子灰。 等陈羽从舞台上下来，还有一个理着鸡冠头的小黄毛正举着酒杯，嬉皮笑脸地跟阮清雪说着话。 阮清雪满脸不耐地应付着。 陈羽径直走了过去，拍了拍小黄毛的肩膀。 “小子，你谁啊？” 小黄毛转过头，一脸桀骜。 “滚！” 陈羽淡淡道。 小黄毛一怔，突然间仿佛见到了什么一般，连连鞠躬谄笑：“大哥，对不起，我这就滚，这就滚！” 陈羽在阮清雪对面坐下，笑道：“刚才那小子跟你说啥了，那么难打发？” 阮清雪杯中的酒已经喝了一小半，白皙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酡红，闻言道：“你要是来晚点，我都准备把那小子铐上了，他身上绝对有事！” 陈羽忍不住笑道：“我们是来玩的，又不是来抓人的，再说你一个安全部的，管什么刑事案件。” 阮清雪道：“既然穿上了这身衣服，总得对得起它！” 陈羽说道：“别那么认真，酒吧里这种事多去了，大家都是来找乐子的，反倒是你这身打扮的，招蜂引蝶太正常不过了。” “我这身打扮怎么了？” 阮清雪不解道。 陈羽笑道：“你看看你，再看看酒吧里其他妹子，一看就知道你是个良家姑娘，没怎么来过酒吧，再加上你长得漂亮，自然吸引大家的注意。” 或许因为酒精的刺激，阮清雪忍不住白了陈羽一眼，鼓起勇气反驳道：“别人来酒吧泡妞的，那陈先生您呢？您来酒吧做什么？” 陈羽笑嘻嘻道：“体验一下人气，我身上神性太重，需要中和中和！” 阮清雪撇撇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陈羽笑道：“你还真别不信，如果只是泡妞的话，信不信只要我勾勾手指，有的是妹子愿意跟我上床。” 阮清雪想起陈羽那奇异的能力，心中隐隐觉得陈羽能做到，但嘴上却不愿意认输：“我不信！” “那你看好了！” 陈羽话音落下，阮清雪突然间感觉眼前这个男人变了。 倒不是他的长相变了，而是他的气质，颜值各方面，竟然不知不觉间，都长在了自己的审美点上。 一眼看去，教人忍不住心跳加速，舍不得挪开眼了。 阮清雪红了脸，以极大的勇气将目光从陈羽身上移开，便看到一个身材火辣，长相姣好的短裙妹子端着酒杯主动迎了过来，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落在陈羽身上，仿佛恨不得把他生吞了。 “帅哥，能跟你喝一杯吗？” 不知为何，看到有漂亮姑娘找陈羽喝酒，阮清雪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酸意。 “不好意思，我女朋友在呢！” 陈羽微笑着婉拒了火辣的短裙妹子。 听到陈羽说自己是他女朋友，阮清雪小脸顿时泛起一丝红晕，一时间竟然不敢跟陈羽对视。 直到陈羽伸出手，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阮清雪才恍然回过神来。 眼前的陈羽又恢复了之前正常时的模样，刚刚那种一见钟情，心跳加速的感觉，仿佛只是个梦。 阮清雪目瞪口呆道：“你怎么做到的？” 陈羽将杯中的酒一口干了，微笑道：“我给自己加了一重buff，任何漂亮女孩子看到我，都像看到了梦中的白马王子！” 阮清雪咽了下口水：“你真是个魔鬼！” 第十二章 亲生父母 陈羽笑了笑：“你应该庆幸我还有基本的人性，不然今晚你就得给我暖床了！” “你想得美！” 阮清雪俏脸一红，一想到自己刚刚在陈羽面前表现出的那种花痴样子，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连忙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努力掩饰自己的尴尬。 阮清雪平复了一下情绪，道：“陈先生，您是不是觉得自己和其他人有疏离感？” “你这是用你的专业知识分析我现在的心态？” 陈羽饶有兴致道。 阮清雪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又问道：“您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心理学专业吗？” “为什么？” “我这人从小感觉就很敏锐，无论是谁，只要和我交流一段时间，我就能看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我朋友很少，因为我总能看穿他们，就连我的父母跟我都不是特别亲近，我的导师说我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那你说说，我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阮清雪一眨不眨地看着陈羽：“您想融入我们，您不想被别人看作是异类！” 陈羽叹了口气：“如果你不是一口一个您，我说不定会更有兴趣跟你多聊聊。” “好吧。”阮清雪莞尔一笑：“你能说说成神后的想法吗？” 陈羽道：“我这人嘛，从小就胸无大志，说好听点得过且过，说难听点就是懒，孤儿院的生活说不上好，但也不差，从小学到初中，我的学习成绩都只是班级中游。后来我听说，年满18周岁，就要离开孤儿院自食其力。我不想过得那么辛苦，于是高中阶段就开始努力学习，结果不小心上了北理工。当然了，肯定比不上你这种16岁上北大，六年就完成博士学业的天才！” 阮清雪愣了愣：“你怎么知道我北大毕业的？” 陈羽笑道：“不用奇怪，我去档案室看过你们每个人的材料。” 阮清雪：“……” 陈羽微微一笑，继续道：“我之前还挺满意自己的生活，虽然老板总给我画饼，但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所以在帝都还能攒点钱。我原本还想着，工作几年，手头攒个几十万，然后找一个房价几万的小城市躺平得了，却没想到一夜之间，自己成神了。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美色，金钱，权势，任何常人难以企及的东西，对我而言都唾手可得。比如就说你吧，我如果想睡你，你今晚就会心甘情愿脱光衣服出现在我的床上，甚至你的上级都乐见其成！” 阮清雪紧抿红唇，突然间嫣然一笑，身子微微向前，将自己的曲线勾勒地更撩人一点：“那您对我感兴趣吗？” 陈羽身子往后一躺，笑道：“少年慕艾，美女谁不喜欢，可我这人太懒，我不喜欢自己亲近的人牵扯太多东西，所以你嘛，暂不考虑！” 阮清雪长舒了口气，也不知是失落还是庆幸：“那我还得感谢陈先生放过小女子一马喽？” 陈羽耸了耸肩：“你可以给我个香吻做回礼。” 阮清雪翻了个白眼道：“香吻就算了，不过有个消息我可以无偿送给您。” “什么消息？” 阮清雪道：“我们对远星市及其周边地区进行了大规模基因检测，暂时没有发现您的家族基因谱系，接下来我们会在全国范围内进行大规模筛查，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找到您的亲生父母。” “亲生父母？” 陈羽微微有些失神，突然间有些意兴阑珊。 他端起桌上的酒杯一口干了，说道：“你去结账吧，我身上没多少钱，回头你找老周报销，我给你作证。” 阮清雪安静看着陈羽，半晌才道：“好！” 两人一前一后从迪厅里出来，陈羽走在前面，阮清雪跟在后头。 “陈先生，对不起。” 阮清雪低着头道。 “不用说对不起，说实话如果不是你提起，我都忘了自己还有父母呢，如果真能找到他们，我还得感谢你们！” 陈羽淡然一笑。 两人来到停车的地方，阮清雪回过神来，有些傻眼道：“陈先生，我了喝酒，接下来恐怕不能开车了。” “找个代驾不就行了！” 陈羽朝她笑了笑，从拐角路口的阴影处将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拽了过来。 “小柳？” 阮清雪愣了一下。 柳毅有些手足无措：“陈……陈先生，李……李局安排我们跟着您的，担心会有人招惹到您！” “你来开车，送我们回去。” “是！” 陈羽懒得再纠缠这些破事，转身上了车。 …… 陈羽睁开眼时，外面天已大亮。 昨晚回来后，他将阮清雪打发走，法身在院子里枯坐到天亮。 直到肉身苏醒，法身消散。 陈羽从床上爬起来，打开手机。 即使自己昨晚没有展现神迹，手机里照例一排全是自己的新闻。 昨日头条：十万信众齐聚梵蒂冈，然而今晚祂却爽约了。 ui新闻：神迹不再降临，难道祂只是昙花一现？ 养猪新闻：yq区野长城因安全原因关闭，目击者表示现场出现大量军方直升机。 彭拜新闻：继钢铁侠马斯克后，传媒大亨默多克，股神巴菲特，前世界首富、微软创始人比尔盖茨等人相继现身帝都。 渣浪新闻：著名科幻作家刘慈昕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祂或许只是高等文明在地球上的投影。 陈羽无趣地将手机丢到一遍，觉得有些烦闷。 小时候，他曾经纠结过自己为什么会是孤儿，也曾经恨过将自己丢到孤儿院门口的亲生父母。 后来渐渐长大，他开始淡忘亲生父母的存在，只想自己一个人平平安安过完一生。 然而这场巨大的变故后，他却没想到，会牵扯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陈羽很清楚，以整个国家的力量，除非父母不在人世，否则很大概率是能够找到的。 问题是，找到之后该如何去面对？ 以自己如今的身份，又该如何与他们相认？ 陈羽晃晃脑袋，将这些烦心事丢到一边。 他起身去洗手间洗漱完，刚走出院子，便看到周季昌站在院子里，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 “老周，你怎么来了？” 周季昌笑道：“陈先生，我专程过来是向您道歉来的，我们不应该没有经过您的同意就调查您父母的信息。” 陈羽摆摆手道：“没事，查就查吧，有结果了告诉我就行！” “好！” 第十三章 凭栏随风起 阮清雪从床上醒来，发现外面天已经黑了。 她看了下手机，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之前连续二十多个小时没睡，结果这一觉就补回来十几个小时。 她揉揉眼睛，先去洗手间洗漱了一番，将自己打理地清清爽爽，然后离开宿舍去食堂吃了个晚饭，这才前往陈羽居住的小院。 刚走进小院，便看到陈羽正和许正业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天文学方面的话题。 周季昌、李安华等人正在一旁旁听。 陈羽见阮清雪进来，朝她点了点头，随即对许正业道：“许教授，那咱们说回正题，我应该怎么在夜空中，仅用肉眼，就找到水星、金星、火星、木星等行星呢？” 许正业道：“陈先生，天文观测中，我们认为，太阳中心点位于地平线下18度以下的时间段为夜晚，在这个标准下，夜空中看见水星的机会微乎其微。所以接下来我主要以金星、木星、土星、火星为例进行讨论。” “太阳系的八大行星基本位于同一轨道面，如以地球轨道为基准，相互间轨道倾角的差距甚至不超过5度。这个轨道面便是黄道，也就是说，想要找到金木火土，只需在黄道附近的天区寻找即可！” “从地球上看，太阳相对星空背景运动一年形成的轨迹便是黄道，但仅凭肉眼或者简单工具，而不使用专业电子设备寻找黄道的话，就必须通过黄道附近的星座，反推出黄道的位置……” “我们从春天开始说起，首先是狮子座与室女座，狮子座前部的星座连线呈镰刀形，底部最亮的是轩辕十四，几乎紧贴黄道，同样位于黄道附近的还有角宿一，角宿一可以通过春季大三角找到，三角中另外两颗分别是狮子的尾巴——五帝座一，以及春季星空中最亮的大角……” “夏天也有两个黄道星座比较好认——天蝎座和人马座，黄道从天蝎的房宿四与心宿二之间穿过……” “秋天的星空比较暗淡，但我们仍然可以选用飞马座定位黄道……” “冬季星空我们使用金牛座进行定位，黄道位于毕宿五与昴星团之间。” “只要熟悉了上述提到的几个星座，找出黄道简直易如反掌。如果找到黄道以后发现了没有出现在上面星图中的亮星，那么，我们便找到了金木火土中的一颗或几颗。” 陈羽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丝毫没有上大学时听老师讲课的那种乏味感。 他发现，自己用法身学习时，几乎可以做到过目（耳）不忘，许正业说出的任何概念，他瞬间就能掌握并且熟练运用。 “这么说，火星，应该就是那颗喽！” 陈羽指着天空西北角一颗发着暗淡红光的星星道。 许正业点点头，眼中闪过惊讶之色，刚才自己教学时，只是大概介绍了一下天空中各大星座所在的位置。 一般初学者，怎么着也得反复教导几遍，才能在天空中找到对应星辰的位置。 没想到陈羽学得这么快。 不过一想到陈羽的身份，许正业就释然了。 陈羽看着火星，淡淡一笑：“好吧，那么今天晚上，咱们就从火星开始吧！” 许正业还没明白陈羽这句话什么意思，下一秒，陈羽竟然凭栏而起，飘飘如谪仙，瞬间消失在天际。 紧接着，天空再次亮了起来。 一颗人类仰望了无数年的红色行星出现在了天幕的正中央。 这颗星球如同一头史前巨兽，占据了大半个天空。 而红色行星上方，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 “火星，这是火星！” 许正业身体僵硬，嘴巴微张，整个人都激动地颤抖起来。 而在场的其他人，也一个个凝神屏息，抬头看向天幕。 同一时刻，全球各地，无数人也跟着沸腾起来。 “主啊，我伟大的，仁慈的主！” 欧洲某地，数万虔诚的信徒伏地祈祷。 “神仙，快看，神仙又出现了！” 东亚某地，一位爸爸将孩子放在自己脖子上，指着天空兴奋地喊道。 “天哪，那是火星吗？祂怎么去火星了？” “祂该不会是火星人吧？” …… 此刻，陈羽看着脚下这颗橘红色的星球，想起了百科中关于这颗行星的介绍。 火星，是离太阳第四近的行星，也是太阳系中仅次于水星的第二小的行星，为太阳系里四颗类地行星之一。 欧洲古称火星为“mars”，古罗马神话中的“战神”，也被称为“红色星球”。 古汉语中则因为它荧荧如火，位置和亮度时常变动而称之为荧惑，其橘红色外表是因为地表被赤铁矿（氧化铁）覆盖。 火星的直径约为地球的一半，自转轴倾角和自转周期则与地球相近，但公转周期是地球的两倍。 其亮度最高可达-2.9等，但在大部分时间里比木星暗。 火星大气以二氧化碳为主（95.3%），既稀薄又寒冷，遍布撞击坑、峡谷、沙丘和砾石，没有稳定的液态水。 南半球是古老、充满撞击坑的高地，北半球则是较年轻的低地平原。 火星上有太阳系已知最大的山——奥林帕斯山和最大的峡谷——水手号峡谷。 火星有两个天然卫星：火卫一和火卫二，形状不规则，可能是捕获的小行星。 根据观测的证据，在火星观察到类似地下水涌出的现象，南极冰冠有部分退缩，雷达数据显示两极和中纬度地表下存在大量的水冰。 …… 陈羽控制自己的身体，慢慢在近火轨道上游弋。 天幕之中，火星表面起伏的山峦，纵横的沟壑，以及宽广的平原，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度呈现在全人类面前。 随着陈羽慢慢降低高度，这颗橘红色的星球在天幕中逐步放大自己的身躯。 整片天空都变成了火星那橘红色的大地。 抬头望去，这颗红色类地行星正以一种令人惊悚的速度一步步向地面逼近。 仿佛两颗行星即将相撞。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好在这时，天幕及时调整视角，将主镜头对准了陈羽。 火星那种恐怖的压迫感骤然消失。 许多人只觉得两腿一软，跌倒在地。 第十四章 上帝也在用手机 陈羽自然不知道，这次火星之旅在地球上所引发的一系列连锁反应。 此刻，他正在距离火星地表差不多一百公里的高度，慢慢游弋，寻找合适的登陆地点。 就在他继续往前漂移时，忽然，前方原本呈现完美半弧形的火星表面，出现了一个突兀的隆起。 渐渐地，隆起变得越来越清晰，呈现出一座火山的形状。 “我的天，那是什么？” 地球上，无数观众发出惊呼声。 随着画面越来越清晰，整座山体完整地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这是一座宽约600公里，山脚到山顶的高差21.9公里的超级火山，单单火山口直径就超过80公里，如同一座巨大的盾牌扣在火星表面。 它是如此之庞大，单单面积超过三分之二个法国，以至于在地球上通过天文望远镜，都可以轻易看到这座高山。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太阳系第一高峰奥林匹斯山了吧，太壮观了！” 陈羽看着脚下这座超级火山，心中突然涌出一种想要拍照的冲动。 他下意识的把手伸进衣兜，然后愣住了。 陈羽从兜里掏出了一台手机，华为mate305g素皮青山黛款式，这是他毕业两个月后发了工资，花了4500大洋买的。 今天晚上，许正业给他讲解天球各大星座的时候，曾经让他安装了一款紫金山天文台自制的星图软件。 然后陈羽随手就把手机放进衣兜忘取出来。 陈羽没想到，自己竟然把这台手机带到了火星。 问题是，这是-270.3c的太空，手机还能用吗？ “看看我的buff，是否对外物起效！” 陈羽将自己的大拇指放在手机屏幕上，指纹解锁，屏幕骤然亮起，进入了主页面！ “有用！” 陈羽心中一喜，点开拍照功能，将镜头对准奥林匹斯山。 咔嚓！ 一张手机拍摄，太空俯瞰奥林匹斯山的照片定格下来。 此时，地球上，在陈羽掏出手机的瞬间，无数人瞪大眼睛，陷入了震惊且呆滞的状态。 “那是……什么？” “上……上帝掏出了一台手机。” “祂在对着火星拍照！” “我的主啊，你到底在干什么？” “那是华为mate30，我和神仙用同一款手机！” “祂怎么会有手机，祂到底是人类还是神？” …… 地球上，无数信众陷入了迷茫之中。 小院里，周季昌、许正业、李安华、阮清雪等人也愣住了。 “这是陈先生那台手机吗？” 周季昌问道。 阮清雪点了点头。 “他怎么做到的？” 没人回答。 之前陈羽以类似于法身灵体的形式现身地球，科学家们还在猜测，构成这种灵体的或许是类似暗物质，或者传说中的快子之类的未知物质，可以无视时空距离，瞬间进行超光速穿梭。 可问题是，就在刚刚，他们亲眼目睹，陈羽带着一台实体手机完成了超光速穿梭。 这意味着什么，在场的众人心中很清楚！ …… 陈羽自然不知道，一台小小的手机，已经在地球上引发了众多猜测。 此刻，看着脚下这座高山，陈羽玩兴再起。 他将手机装回衣兜，张开双臂，心中暗道：“解除失重buff！” 下一秒，陈羽便感受到了这颗星球对自己的吸引力。 他的身体开始缓缓进入火星大气，镜头也紧跟着陈羽，将他坠落过程完美地呈现在全人类面前。 一分钟…… 两分钟…… 陈羽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天幕之上，出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奇观。 一名人类几乎自由落体向火星坠落，速度越来越快！ 甚至渐渐的，人们可以观察到火星大气与陈羽摩擦时产生的剧烈气流扰动。 不时还有白色的干冰云与高空尘沙从陈羽身旁掠过。 人们甚至能感觉到那呼啸的狂风！ 地球上，无数观众顾不得刚刚突然出现的手机，开始紧张起来。 “天啊！” “祂又要干什么？” “我的主啊！” “祂不要命了吗？” 小院中，阮清雪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周季昌忍不住问一旁的许正业道：“许教授，陈先生不会有事吧？” 许正业抬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陈羽的身影道：“肯定没问题！” 能够带着一台手机完成超光速旅行的男人，一颗小小类地行星的重力怎么可能难得住他！ 眼看着陈羽速度越来越快，距离火星地表越来越近，即将与火山口地面发出猛烈的撞击。 地球上，无数人开始紧张地闭上眼睛。 “不要！” “我的主，快减速！” “上帝啊，快救救主吧！” “神仙保佑，千万不要有事！” “天啊！” “啊！” 轰隆—— 陈羽重重地摔落在奥林匹斯山火山口的正中央，撞出了数十米的大坑，尘沙飞扬！ 好半天都没动静。 这一刻，全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将目光聚焦到大坑中央的那个身影。 似乎等待着奇迹发生。 “咳咳咳！” 陈羽从飞扬的尘埃中站起身。 一脸轻松。 “喔喔哦——” 全球各地，无数亲眼目睹陈羽完成火星硬着陆的人类，发出了响彻天际的欢呼声。 “神，祂就是神！” “我伟大的，仁慈的主，我将为您献出所有！” “太不可思议了，祂的身体是用什么做的？” 即使小院内，众人也不自觉得被这一幕所震撼，阮清雪的拳头更是握得骨节发白，脸上难掩激动之色。 “许教授，像这种程度的撞击，产生的能量大概有多少？” 周季昌小声问许正业道。 许正业道：“火星的重力加速度3.73米每平方秒，陈先生刚刚整个坠落过程持续了大概有六分钟，如果考虑到火星大气阻力的存在，我们把陈先生加速过程按五分钟计算，撞击瞬间速度在每秒一千米以上，撞击瞬间的能量相当于37.5兆焦耳。” “37.5兆焦啊！” 周季昌喃喃自语。 超过了海军16公斤电磁炮所产生的动能，他竟然毫发无损。 周季昌隐隐感觉到，陈羽的这番举动，或许还包含着对某些人的警告！ 第十五章 壹万亿 接下来，陈羽如同来到了一处新景点的游客，在火星上闲逛起来。 雄伟的奥林匹斯山，宽广的水手大峡谷，塞壬海，太阳湖，乌托邦平原…… 神秘的火星第一次如此气势恢弘地展现在公众面前。 相比于以前探测器以及火星车拍摄到的画面，陈羽这种实时直播带来的直观感受，远比照片要来得震撼多。 陈羽甚至还专门找到了不久前着陆火星的祝融号以及毅力号火星车，分别拍了合照。 地球上，观众们对于陈羽这种闲逛并不觉得无聊，反而一个个看得津津有味。 不知不觉间，一晚上的时间转瞬即逝。 正当陈羽在火星南极的冰原上，研究干冰水合物的时候。 叮铃铃—— 陈羽衣兜里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该起床了？” 陈羽一愣。 下一秒，天幕一片片碎裂开来。 这场直播戛然而止！ …… 地球，小院卧室内。 陈羽陡然睁开双眼。 叮铃铃的手机铃声还在继续。 陈羽猛然间转过头，不知何时，手机竟然出现在了床头柜上！ “这……这不可能！” 陈羽目瞪口呆。 这台手机刚刚明明跟法身一起待在火星，自己睡醒后，法身消散，照理说这台手机应该遗落在了火星才对，它是怎么回来的？ 陈羽想不明白！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 陈羽摇摇头，起身换了件衣服，去洗手间刷牙洗漱，然后拿着手机，来到院子里。 院子里，除了周季昌、许正业、李安华、阮清雪等人外，又多了一位熟人。 “陈先生，早上好！” 老先生目光从陈羽手中拿着的那台手机掠过，面露笑容道。 “老先生，您怎么来了？” 陈羽微微一愣。 老先生笑道：“昨天晚上这么大动静，我肯定要过来看看，正好我也没吃早饭，一起吃个便饭可好？” “当然没问题！” 陈羽和老先生在院子里遮阳伞下的小圆桌旁坐下。 周季昌朝阮清雪递了个眼色：“清雪，让厨房把早餐送过来吧！” “是！” 阮清雪低声离去。 老先生好奇地看着陈羽手中的那台手机：“陈先生，这台手机，是您昨晚在火星上用的那台吗？” 陈羽微微一笑：“正是！老先生您可以看一看！” 说着，他将手机递到老先生面前。 老先生好奇地翻看一圈，摇头道：“我看不出什么名堂，不过这好歹也是我们人类第一台经历了超光速旅行的人造物，可珍贵得很哪！” 陈羽满不在意地笑道：“一台手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时，一旁的许正业忍不住插嘴道：“陈先生，这台手机，能让我们拿去研究一下吗？” 陈羽一愣，笑道：“手机没问题，不过你们最好给我准备一台新手机，把我这台手机的数据拷贝到新手机上！” “陈先生，我马上让人给您安排！” 周季昌大喜道。 这时，阮清雪推了一辆餐车过来。 豆浆，鸡蛋，包子，油条，皮蛋瘦肉粥，小馄饨，咸菜…… 早餐同样很丰盛。 老先生只要了一小碗清粥，一根油条还有一碟小咸菜。 陈羽倒是不客气，馄饨，灌汤包，皮蛋瘦肉粥，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一点也不在意吃相。 老先生看着陈羽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年轻真好啊，我年轻的时候胃口也跟您差不多，甚至比您还能吃，现在不行了！” 陈羽将一颗剥好的鸡蛋放到老先生的碟子里道：“老先生，年纪大了吃得清淡是一方面，但还是得多补充营养！” 老先生开心地用筷子夹起鸡蛋，轻轻咬了一口，笑道：“老了，现在稍稍油腻一点的食物都吃不下。” 陈羽笑笑，也不说话。 老先生道：“陈先生，那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昨晚您把手机带去了火星，是不是意味着，您能把实物带入太空？” 陈羽笑道：“其实这是一个意外，我跟许教授下载星图app的时候，不小心把手机落在衣兜里了，然后就跟着我去了火星。至于能不能把实物带入太空，我也不敢确定。” “这样啊！” 老先生若有所思。 陈羽道：“这个可以尝试嘛，如果你们有什么东西需要我帮忙带到太空的，我可以顺带帮你们送一下，至于能带多重的货物，我也不敢保证！” “这个不着急，陈先生尽力而为即可。” 老先生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一张黑色卡片：“其实我今天过来，主要给陈先生送这东西的！” “这是什么？” 陈羽微微一愣。 老先生笑道：“这是一张招行信用卡，全球只有一张，额度为1万亿rmb，可提现可转账，以后陈先生不管要做什么，都可以从这张卡里支取。当然了，如果卡里钱不够，您尽管跟我们说，我们会尽力给您安排！” 陈羽不自觉得咽了下口水，抬眼看向老先生。 老先生脸上的笑容没有任何变化，说道：“陈先生，您不要有什么负担，这钱不是交易，算是我们对您的感激，至少您的存在，可以让更多人类将头抬起来，仰望星空。单单这一点，就不知价值几万亿了！” “好吧，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陈羽压下疯狂跳动的心脏，将卡片收了起来。 接下来，两人边吃边聊。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吃过早餐，老先生便告辞离去。 陈羽那台华为mate305g手机，也被周季昌找人拿走了，给陈羽重新换了一台mate40pro，也算是更新换代了。 陈羽拿着新手机，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刷着新闻。 周季昌他们昨晚看了一夜的火星直播，这时候一个个都补觉去了。 昨天晚上持续一整晚的火星直播，再一次在网络上引发了舆论大爆炸。 手机千度：“上帝”手持华为手机现身火星，祂是人，还是神？ ui新闻：震惊！“上帝”硬着陆火星，太阳系第一高峰或为外星飞船！ 养猪新闻：里约热内卢市政厅表示，将在科科瓦多山顶以“上帝”真人形象为原型重建基督雕像。 彭拜新闻：著名物理学家杨正南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祂的存在，或许让人类文明迎来新的发展契机。 渣浪新闻：国家航天局刚刚发布天问一号拍摄的火星奥林匹斯山卫星图，火山口内疑似发现“神祇”撞击产生的陨石坑！ 观察家：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神”已经为人类指明了方向。 第十七章 大刘的奇幻之旅 陈羽也不矫情，轻松在这十几份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最后看向阮清雪还留在手中的一份档案袋：“这里面又是什么？” 阮清雪抿嘴笑道：“您之前不是说需要组建一支由天文学家，数学家，物理学家，逻辑学家，语言学家等组成的专业团队吗？这是我们目前初步筛选出来的一百多人的名单，里面每个人都经过了严格的审查，可以保证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剩下的需要您做进一步筛选。” 陈羽一愣：“给我看下！” 阮清雪将档案袋递给陈羽，陈羽从中取出一份厚厚的名单。 名单里基本上以科学家为主，大部分都拥有院士头衔，最次也是长江学者级别的。 里面有着他们每个人从上学开始的人生履历以及学术资料。 陈羽从头到尾扫了一遍，将名单重新递给阮清雪道：“这个你来帮我选好了！” “我选？” 阮清雪不由得一愣。 陈羽道：“能够过你们审核的，说明都是符合要求的，但这些人我又不熟，对他们的专业也不了解，就算是我自己选，也不过随机人挑而已。你先选，选好了之后再磨合，如果到时候不合适，换一个就是了！” “好吧！” 阮清雪无可奈何。 陈羽道：“对了，我想加几个人。” “加谁啊？” 阮清雪一愣。 “第一个，许正业教授，我在这里没看到他的名字。” 阮清雪笑道：“许教授已经见过您了，接下来他都会在专家团队里，肯定不会让他走的。” 陈羽点了点头，笑道：“那第二位，还记得前天晚上开会的那个青年理论物理学家刘威吗？我觉得他不错，记得把他加上！” “行！” 阮清雪点头记下。 “至于最后一位，我希望把大刘加进来！” “大刘？” “刘慈昕，科幻小说《三体》的作者，他的思想很深刻，我想以他的想象力，在接下来的文明探索中，会给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帮助。” “好，我给加上了！” “确认好名单后，尽快通知这些人过来开会！” “是！” …… 大刘觉得这场会议有点不对劲。 事实上，这种不对劲的感觉从中午就开始了。 今天中午，他正准备吃午饭，家里来了三个人，邀请他去京城参加一场研讨会。 其中一个他认识，当地的一位小领导。 另外两个，身份就有点奇怪了。 一人自称是全国作协的，另一人自称是全国科协的工作人员。 可这两人都是三十来岁年纪，体型健硕，一看就不是那种常年动笔杆子的人。 如果不是熟人带过来的，他都怀疑这两人是不是骗子。 “刘老师，是这样的，今天这场研讨会特别重要，上级点名了邀请您参加……” “可你们总得让我把饭吃了吧！” 大刘侧开身，让他们能够看到屋子里的情况。 餐桌前，妻子和女儿正等着他开饭。 那名自称全国作协的工作人员笑道：“午饭咱们路上吃吧，刘老师，真没办法，这场会议特别着急！您应该能猜到的，这场研讨会，是关于‘祂’的。” 作协工作人员神神秘秘地指了指头顶。 大刘顿时脸色变了。 自从前几天那场几乎改变全人类宇宙观的神话降临之后，这几天，全世界范围内都涌动着一股异样的思潮。 特别是昨晚那场火星直播，虽然大刘没看全，但在全世界范围内引发的浪潮，正深刻地冲击着每一个人的日常生活。 有人忧心忡忡，觉得末日将要降临。 也有人兴高采烈，觉得人类即将开启一场大变革。 大刘属于理性派。 他倒不觉得那个神秘的年轻人是一名神祇。 不管从他的衣着，额头上的伤疤，还是随手从衣兜里拿出的手机，都说明他曾经长久在地球上生活过。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神迹，只能说明，这个年轻人身上有什么了不得的奇遇。 这两天，也有记者主动打电话过来，希望问问大刘对这位突然出现的神祇是什么看法。 都被大刘随口给应付过去了。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官方会主动找过来。 没办法，他只好跟着这两个工作人员上了一辆车，车子直奔省城机场。 抵达机场，第二件让大刘感觉不对劲的事情发生了。 来接他的竟然是一架小型公务机。 这种飞机，出动一次就得耗费几十上百万的成本，只是为了接自己去京城，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而且飞机降落在首都国际机场后，直接有专车驶入停机坪，带着大刘来到一处戒备森严的大院内。 在这里，大刘接受了严格的安检，并且签署了一份保密协议，然后吃了一顿寡淡的晚餐。 一直到晚上八点，他才被人带进一个会议室内。 这时，会议室里已经来了不少人。 让大刘惊讶的是，会议室内绝大多数都是科学界的知名学者，有不少还是院士。 与他们相比，大刘一个科幻作家的身份显得格格不入。 好在他们中间有个年轻的物理学家，好像还是自己的粉丝，看到自己后，主动上前攀谈，还告诉他两人是本家。 这倒让大刘有些忐忑的心平复了不少。 然后他们在会议室内，一直从八点等到了晚上十点。 然而，主持会议的人始终没有出现。 “小刘，这个会议到底什么情况，人不都来得差不多了吗？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开始？” 大刘有些惊讶道。 刘威不由得微微一愣：“大刘老师，你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 大刘诧异道。 刘威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既然您不知道，那我就不说了，待会儿人来了您就知道了！” “小刘，你这话什么意思？” 大刘越发觉得不对劲。 他甚至隐隐感觉到，这场会议故意安排在大半夜开的。 可问题是，让十几名院士级别的科学家在会议室枯坐上几个小时。 这个主持会议的人到底是哪路神仙啊？ 敢这么托大！ 直到大刘看到陈羽带着一个漂亮姑娘进入会议室的时候，他整个人都麻了！ 第十八章 红岸工程 大刘自认为自己的想象力是非常出色的，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今天主持会议的，竟然是这几天在人类世界掀起惊涛骇浪的“上帝”。 祂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难道祂是上面的人？ 亦或是，他与官方达成了一系列合作协议？ 大刘脑海中闪过各种猜测。 现在，他已经可以理解自己来京路上，遭遇的一系列古怪事件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上帝”召集一群科学家开会，自己一个写科幻小说的，怎么会被叫过来参加这种级别的会议？ 陈羽对众人或震惊，或激动，或深思的目光毫不在意，从容不迫地走到会议室的上首坐下。 阮清雪则坐在陈羽下首，她主要做会议记录。 古语云：居移气，养移体。 短短几天的功夫，陈羽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气场。 “大家好，我姓陈，名羽，耳东陈，羽毛的羽，你们可以称呼我为陈先生。或者，就是外界所说的‘神’！” 会议室内顿时响起一阵骚动，很快再次安静下来。 所有人目光都聚焦到陈羽身上。 陈羽微微一笑，继续道：“今天将大家召集过来，主要是因为一项有可能改变人类文明未来的工程，需要大家参与进来，群策群力。但是，在正式开会之前，我要说明一点，参加这项工程，因为保密原因，可能会对你们的工作与生活产生巨大影响，包括长期出差，甚至出现与家人长时间分居的问题。如果你们有谁不愿意，现在就可以退出！” 在座的众人不由得一愣。 除了像许正业、刘威等少数几个知道内情的学者，不少人脸上出现犹豫之色。 大概过了一两分钟，有一名学者主动举起手道：“陈先生，抱歉，我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意，而且我的孩子刚刚上小学，我希望能够花更多的时间陪他，所以很遗憾，这个项目我参加不了了！” “可以，李教授，那你现在就可以离开这个会议室了！” 李姓教授眼神恍惚了一下，有些茫然地站起身，走出了会议室。 他被陈羽加了一个buff，只要走出这间会议室，他会忘记今天任何与陈羽相关的信息！ “还有吗？” 陈羽环顾四周，这时，又有一名学者举手。 陈羽同样如法炮制，会议室里从原来的二十人，降低到了十八人！ 这之后，再也没人提出离开了。 除了大刘外，剩下的都是各个领域的顶尖专家。 陈羽笑道：“很好，那么接下来，咱们正式开始本次会议。清雪，你把今天会议的相关资料发给大家。” 阮清雪点点头，起身将文件给众人分发下去。 大刘从阮清雪手中接过文件，看到封面文件名的瞬间，他忍不住看向陈羽，惊呼出声：“红岸工程？” 陈羽微笑道：“大刘老师，很抱歉借用了一下你写的小说《三体》里的概念。在小说中，我们中国人曾经利用红岸工程搜寻外星文明。而我们这个项目也目标也类似，所以我干脆借用了‘红岸’这个名字为咱们的项目命名。当然了，我们的目标更为宏大，小说中人类利用射电望远镜搜寻外星文明，而在这里，那就是通过我的个人能力，绘制宇宙中智慧生命的分布图谱……具体信息，大家可以先看这份文件！” 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纷纷打开手中的文件。 会议室再次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哗啦啦的翻页声，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翻看着手中的资料。 任务名称：红岸工程 任务目标：寻找宇宙中的外星文明，绘制宇宙智慧文明图谱。 任务规划：…… …… 整个资料中，花费大篇幅介绍了陈羽现在所拥有的能力。 比如，法身可以跨越光年距离，实时抵达陈羽任何想去的位置。 比如，法身可以携带一定重量与体积的实物进入深空，不受时空距离限制。（重量与体积待测试） 又比如，法身可以开启天幕，通信不受光速限制，可以对人类开启直实时播等等。 当然了，法身可以施加buff，或者debuff之类的能力，陈羽没有写上去。 许久之后，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将目光聚焦到陈羽身上。 “大家都看完了吧，有什么想说的吗？” 陈羽环顾四周，微笑道。 “陈先生，这份资料中所说的信息，都是真的？” 大刘的语气有些颤抖。 身为一名科幻作家，最怕的就是灵感枯竭。 自从2010年三体系列最后一部《死神永生》出版以后，他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写长篇小说了。 不是不想写，而是三体系列耗费了他前半生的积累。 在基础科学没有出现更大突破的情况下，他已经很难想出能够让他兴奋的脑洞了。 这也是他这些年逐渐沦为走穴刘的原因。 而现在，红岸工程的出现，让他看到了一丝曙光。 从概率学角度看，宇宙中必然分布着大量的智慧文明。 就算只找到其中一个，都能为他的写作带来无数的灵感。 之前他还在犹豫要不要退出这个项目呢。 现在就算赶他走，他都不走了！ 陈羽微微一笑，说道：“那是自然！这个项目提出的基础，就是以我个人能力为前提嘛！” 这时，一位脑瓜有点秃顶的中年男子提问道：“陈先生，我有一个问题，这里说，您可以携带实物进入深空，不受时空距离限制，这个意思是，您可以让物质进行超光速飞行？” 秃顶中年男子叫欧阳远，是天体化学与地球化学家，长期从事地球化学、天体化学、比较行星学、地外物体撞击地球诱发生态环境灾变与生物灭绝等研究，在国内外都有很高的声誉。 陈羽笑道：“欧阳教授，确切地说，这叫做瞬移，而不是超光速飞行！” “瞬移？” 又有一位学者出声道：“陈先生，您的意思是，您可以地球上的物质带往宇宙的任意角落？” 陈羽道：“这个我现在还给不出一个清晰的回答，需要进一步做实验，但至少昨天晚上，我带着那台手机前往火星，对我而言没有任何难度！” 第十九章 一百三十公斤 会议室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这时，一直没出声的许正业说道：“陈先生，其实这两天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陈羽看向许正业，问道。 “我们在天文观测研究中，无论是哈勃望远镜，fast射电天文望远镜，还是即将再次发射的詹姆斯·韦伯红外太空望远镜，实际上并不是观测，而是接收。现代天文学已经实现从射电，红外，可见光，紫外，x射线再到伽马射线的全波段接收。但我们所接收到的这些信息，本质上都是光锥之内已经发生的事，距离越远，我们接收到信息的年代就越久远。” “比如不久前，我们观测到134亿光年外发生的一个伽马射线爆，其爆发所释放出来的能量相当于整个银河系两千年的总辐射量。虽然我们现在才观测到这一事件，但实际上，这是发生在134亿年前的旧事了，那片星空现在什么样子，我们并不知道。即使距离我们最近的比邻星，我们也只能看到它4.2年前的景象，它现在什么样，我们只有等4.2年之后才能知道……” “所以我建议，接下来我们在搜寻外星文明的过程中，应当由近及远，步步为营。我们觉得首先完成对太阳系各大行星极其卫星，矮行星，小行星带、彗星以及柯伊伯带，奥尔特云等区域的探测，再考虑探测半人马座三星！” 陈羽点头笑道：“许教授这个意见很中肯，我会好好考虑的。” 说罢，陈羽环顾四周：“其他人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人吭声。 陈羽将目光转向刘慈昕，微笑道：“大刘老师，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会议室内，除去陈羽自己和阮清雪外，专家组成员还剩十六人，大刘是唯一一个非专业人士，也是陈羽为期待的一个。 那些专家学者可能受限于自己的专业知识，在遇到超出他们理解的现象时，反而缺少了那种开创性的思维。 大刘不一样，作为一名科幻作家，在拥有良好科学素养以及逻辑思维的基础上，他的想象力几乎无穷的。 他的想法和意见，有可能会在关键时刻，帮助陈羽破局。 大刘舔了一下嘴唇，小眼镜反射出中年男子特有的狡黠目光：“陈先生，我觉得最好先确定您能够带多少质量的物质进入太空，咱们再进行讨论。如果您所能携带的物质有限，那咱们未来的太空活动中，您恐怕只能起到点亮地图和通信的作用，如果您能够携带大量物资进入太空，那我们能够操作的，就多了！” 陈羽一愣，笑道：“这倒也是，那要不我们现在就开始测试一下我能携带物资的能力吧，清雪，之前我要求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陈羽转头问阮清雪。 阮清雪点头道：“都已经准备好了。” “好，那大家跟我来！” 陈羽起身出了房间。 众人微微一愣，纷纷站起身跟在陈羽身后，来到外面的院子里。 小院里不知何时摆放了一排健身器材，从十公斤重的哑铃，到二百公斤重的杠铃，按照十公斤的间隔依次排开。 “就先从这个开始吧！” 陈羽首先拿起十公斤重的杠铃，用手举了举。 而后，他微微一笑，一步踏出，瞬间消失在原地。 众人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 与会的众人虽然都看过陈羽的天幕直播，但像这种类似于瞬移的效果，还是第一次见到。 与此同时，在小院的上方，出现了一个只覆盖小院的小型天幕。 显然，这是为了方便众人观测，陈羽故意投放的。 天幕中，陈羽出现在近火轨道上空，他将手中的哑铃随手一丢。 哑铃在火星重力的作用下，开始向下坠落。 而后眨眼间，陈羽再次现身小院。 跑一趟火星，一来一回，还不到两秒钟。 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而后陈羽走到二十公斤重的哑铃前，提起，消失，往火星一丢，再次返回…… 陈羽的速度很快。 二十公斤， 三十公斤， 四十公斤！ 一直到五十公斤重的哑铃，陈羽脸上才稍稍显露出吃力之色。 陈羽心中浮现出一种感觉。 虽然法身拥有神鬼莫测的能力，但体力与肉身似乎并没有多少区别。 即便如此，陈羽还是轻松将五十公斤哑铃丢去了火星。 之后改选杠铃！ 陈羽选择用肩膀扛。 六十公斤！ 七十公斤！ 八十公斤！ …… 一直到一百三十公斤，陈羽回来后，一屁股坐在两百公斤的杠铃上，喘了口气，摆手道：“不行了，我感觉一百三十公斤就是极限了！” “一百三十公斤？！” 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倒不是对这个质量有多失望，事实上，能够将一百三十公斤重的物质，瞬间投送到一亿公里以外的地方，已经超出大家的想象了。 要知道，这个距离，光都得走上六分钟呢！ 陈羽想了想，又道：“其实我感觉这个跟我的肉身所能扛起的重量有关，我的肉身能让多重的物质离开地面，那我就能带多重的物质前往太空。” “那距离呢？距离有影响吗？” 欧阳远问道。 陈羽摇头道：“这个我感觉不到影响，你们能看到那处纺锤状的星云吗？我有种感觉，即使背上130公斤重量的物质，我也能轻松抵达！” 陈羽指着星空中，临近银河的一处天体道。 许正业咽了下口水：“陈先生，您说的是仙女座大星云？” 陈羽点点头。 仙女座大星云就是仙女星系，直径22万光年，距离地球有254万光年，是距银河系最近的大星系。 它也是肉眼可见的最遥远的天体之一。 将一百三十公斤的物质送往仙女座大星云，人类科技就算再发展一万年，也未必能做到！ 而陈羽竟然能够轻松办到。 这下子，谁都不觉得这个质量少了。 “行啦，接下来继续回会议室开会！” 众人彼此对视一眼，跟在陈羽身后回到了会议室。 第二十章 太阳引力透镜太空望远镜 “好了，相信大家对我个人的能力有了进一步了解，接下来对于红岸工程有什么想法或者建议，大家可以畅所欲言！” 陈羽话音落下，不少人开始主动举手。 欧阳远率先道：“陈先生，我先说吧。” 陈羽笑道：“行，欧阳教授那你先说！” 欧阳远道：“我有一个想法。我们不是要绘制宇宙生命图谱吗？那咱们首先得确定太阳系内，是否还有星球存在生命吧！” “目前，除去八大行星外，还有两颗行星的卫星疑似拥有生命存在条件的，一颗是木卫二，另一颗就是土卫六！” “木卫二又称为欧罗巴，是木星的天然卫星之一。在已知的79颗木星卫星中，木卫二是直径和质量第四大，只比月球稍小。它的主体构成与类地行星相似，主要由硅酸盐岩石构成。它表面由冰层覆盖，据推测厚可达上数十千米，冰壳下方为液态海洋。也许，生命就存在于它的冰下海洋类似地球深海热液喷口的环境中。” “而土卫六，又称为泰坦星，是环绕土星运行的一颗卫星，也是土星卫星中最大的一个，太阳系第二大卫星。土卫六是已知唯一拥有浓密大气层的卫星，富含氮气，大气层密度甚至比地球的还大，表面约为1.45个标准大气压，质量大约是地球大气总质量的1.19倍。此外，在土卫六表面，还密布各种甲烷湖，这种条件下，也是极有可能衍生出与地球迥异的生命体的！” “所以，我建议，咱们可以优先在这两颗卫星上建立科学考察站，利用陈先生您的长距离传送能力，定期派遣科考队进行轮换，对这两颗卫星进行深入研究。” 欧阳远话刚说完，许正业便插嘴道：“陈先生，我不同意欧阳教授的方案！” “嗯？” 陈羽微微一愣，看向许正业。 许正业道：“陈先生，我觉得当下，咱们的首要目标是建立一台超大尺寸的深空望远镜，目前人类拥有的三台顶级望远镜，分别是米国的哈勃太空望远镜，我国的fast射电望远镜，以及老米即将发射的詹姆斯·韦伯望远镜。但这三台望远镜，都远远不足以帮助我们清楚观测到太阳系数百光年内那些恒星所拥有的行星系统。” “如果能建立一个超大尺寸的太空望远镜，将极大提高我们的筛选效率，帮助我们提前筛除一些生命存在可能性不大的恒星系统……” 许正业话还没说完，欧阳远就忍不住嘲讽道：“老许，你这个想法也太想当然了吧，你所谓的超大尺寸，直径要达到多少米？十米，二十米，还是一百米？这种尺度的人造天体，你知道需要多大的工程量吗？更不用说，就算直径达百米的深空望远镜，观测效果也未必能够达到预期。” “我的木卫二、土卫六科考计划就不一样了。首先，这个计划工程量相对较小，给我们半年到一年时间，我们就能够在这两颗卫星表面建立起永久性基地。其次，就算这两颗卫星不存在生命，但通过对这两颗岩质行星的研究，我们可以极大拓展对于硅酸盐类地行星成型的认知。这对我们未来寻找是否存在生命的类地行星同样拥有极大的帮助……” 许正业忍不住反驳道：“要研究类地行星哪里不能研究，地球本身就是类地行星，更不用说当下学界已经积累了大量关于行星成型方面的认知。深空望远镜才是我们的当务之急……” 欧阳远：“……” 陈羽哭笑不得地看着两个吵做一团的学界大佬，刚要说话。 这时，刘威弱弱地举起手道：“我能插一句吗？” “小刘，你想说什么？” 陈羽连忙打断许正业与欧阳远的争论，看向刘威。 刘威道：“其实，关于建立深空望远镜，我有一个意见，按照我们当下的光学材料研究与加工水平，想要在太空中建立起一个直径数十米乃至百米的超级望远镜，不管从测量安装，还是调试角度，都是有很大的难度的。” “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利用爱因斯坦广义相对论中的引力透镜效应呢？由于大质量天体具有强大的引力场，而强大的引力场会导致这个天体自身周围的时空被弯曲，来自遥远天体的光线在经过这个引力场时，星光就会被弯曲。而弯曲的时空就类似于一个透镜，能够放大遥远天体的像，产生一种放大镜效应。” “太阳系中，最合适最便捷的就是我们的太阳。太阳作为一颗中等质量恒星，它的引力场虽然不能与黑洞或星系团相比，但它产生的引力透镜效应，已能够满足我们的需要。因此，我们要做的就是，制造一个接收装置，放置在太阳另一侧合适的地点，利用这个装置捕捉到经过太阳的遥远系外行星的星光，然后使用一种对应算法，让计算机解析这些星光并重建这个系外行星的图像。通过这种方式，可以创建出远远超过当前最强大望远镜的清晰图像。” “按照我的计算，利用这种望远镜，理论上可以拍摄到距我们100光年处的地外行星的清晰照片，清晰程度相当于在月球上用超高清相机拍摄地球，传统望远镜要想达到这个效果，望远镜的镜面直径必须要比地球直径大20倍才能做到。” 刘威话音落下，会议室安静了一小会儿，瞬间热闹了起来。 与会学者们一个个议论纷纷。 “卧槽，这个想法我怎么没想到呢？” “对啊，太阳引力透镜本身就是一个天然的超级望远镜，我们完全可以用很小的代价建立起一台人类历史上绝无仅有的超级望远镜。” 就连许正业也兴奋地大声说道：“陈先生，我支持小刘的想法，这台望远镜一旦建成，将极大方便我们寻找地外文明。” …… 陈羽看着兴奋的众人，不由得有些好奇道：“小刘，按照你的想法，这种望远镜建造难度并不大吧，为什么之前没有国家想过这种办法建造太阳引力透镜太空望远镜呢？” 刘威苦笑道：“因为引力透镜望远镜的接收装置，要放置在太阳一侧特定的焦点上，而这个点很远，比冥王星到太阳的距离还要大14倍，距离太阳约为826亿千米，要将这个接收装置部署到位，普通人造飞行器将需要上百年的时间。所以对当前人类航天技术而言，这个望远镜计划不具备实现的可能性。但对您而言，建立起这样的接收装置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这个望远镜，完全是为您量身定制的！” 第二十一章 南天门计划 陈羽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 826亿千米，差不多76光时，这个距离甚至已经超出了太阳圈的笼罩范围，进入了真正的星际空间之中。 “但是也有一个问题，部署这样一个望远镜，它只能覆盖固定的一小片天区，而没办法短时间内实时调整观测角度。” 刘威补充道。 陈羽笑道：“这个不难，以后想要观测哪个天区，我就在对应焦点部署这样一个探测器不就行了，反正这种探测器部署难度又不大，我们完全可以大批量生产，到时候围绕太阳天球部署几千上万个。然后这个系统我们可以命名为太阳轨道阵列引力透镜望远镜！” 刘威、许正业等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几千上万个！ 太壕气了。 不过想想也对，这种探测器只要设计定型，批量生产的成本不会太高。 而往常的航天活动，大部分成本都被火箭给吃掉了。 如今陈羽的存在，省掉了火箭成本，以陈羽所能调动的资源，部署几千上万个，确实跟玩似的。 “陈先生，小刘的这个太阳引力透镜太空望远镜，我也持赞同意见，但是这个木卫二与土卫六的科考计划……” 欧阳远眼巴巴地看着陈羽，眼中流露出一丝祈求之色。 他是搞地球化学与天体化学研究的，之前航天经费有限，搞一次火星采样返回都得等上小十年时间。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可以在外星球现场研究的机会，他实在不想轻易错过。 陈羽看着欧阳远笑道：“欧阳教授，你这个在木卫二与土卫六建设科考站的想法，写一份具体的报告给我，我将它们纳入红岸工程里面去！” “好嘞！” 欧阳远兴奋得像个老小孩：“我回去就写！” 陈羽看着会议室内一个个又是激动又是兴奋的科学家们，突然目光停留在一直没有说话的大刘身上。 想了想，他问道：“大刘老师，你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刘慈昕扭头看向陈羽，见他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我在想，我们要不要借助陈先生您的力量，首先建造一艘星际战舰！” “嗯？” 会议室里原本小声的议论声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所有人都将目光聚焦到了大刘身上。 刘慈昕舔了下嘴唇，小心翼翼道：“目前陈先生跟国家合作，外界应该还不知道，这个消息瞒上一年两年没问题，可五年十年呢？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们不能只把目光盯着地球外面，一旦他国得知陈先生与我们国家合作，所引发的后果是很难预料的。” “所以，我觉得，我们必须确保，即使爆发核大战，我们也能保全自己，并且摧毁敌方全部核武的能力！” 会议室安静地针落可闻，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地看着大刘。 当大家都把目光投放到外太空时，他却将目光投到了人类本身。 陈羽沉吟片刻，扭头看向会议室中唯一一个身着军服，曾经主导过空间站项目的于海天院士道：“于院士，你觉得我们现在有能力制造一艘太空战舰吗？” 于海天道：“如果单说航天器制造，那么对我们而言已经不再是难题了，现在的天宫空间站、国际空间站已经相当于未来宇宙战舰的雏形。但想要真正设计出一艘具有太空作战能力的宇宙战舰，那难度就大了。” “首先，我们必须确保战舰的吨位达到千吨级别，只有这样才能装备足够的武器与雷达等设备，比如电磁炮，激光炮，粒子束武器等。其次，必须采用核动力——我说的不是核聚变，那不现实，现阶段我们只能采用裂变堆烧开水发电，然后为整艘战舰供电。第三，战舰的主动力系统需要大推力的霍尔推进器，至少达到百牛级，我们在天宫空间站使用的霍尔推进器只有0.33牛，只能起到变轨调姿的作用。最后，要把单个零部件控制在一百三十公斤以内，并且保证在微重力环境下实现大规模组装，需要培养大量的太空产业工人与工程师，这些人在太空中吃喝拉撒睡，都需要海量物资供应，这对陈先生的输送能力，也会形成很大的挑战！” “这个项目，即使再难，也必须得做！我们国家当下的工业实力与科技水平，已经远超米苏七八十年代的水平，在那个年代，米国都能完成阿波罗计划，把宇航员送上月球，没理由我们现在开发不了一艘太空战舰。更不用说，陈先生能帮我们解决低成本、大规模向太空中输送物资的难题！” 大刘说道。 于海天想了想道：“如果真的要在太空中建设战舰，那么我们必须得避开各国的耳目，同时最好有一个低重力环境作为船坞以及员工休息场所……” “小行星带！” 许正业道：“小行星带中，拥有大量矮行星，像大力神星，灶神星，谷神星等，都能为我们提供所需的低重力环境，特别是谷神星，它本身就含冰，可以为省下大量的水资源消耗。” 许正业这么一说，于海天也不再有疑问了。 陈羽环顾四周，笑道：“行吧，那其他人还有什么问题吗？” 在座的众人没人出声。 陈羽道：“那咱们就暂时先这么定了，红岸工程首批三大项目。第一，太阳轨道阵列引力透镜望远镜工程，许教授，这一块你负责跟进！” “是！” 许正业主动起身道。 “第二，木卫二、土卫六科学考察站建设工程，欧阳教授，这个项目你来负责！” “是！” 欧阳远站起身时，激动地声音都有些颤抖。 “第三，太空战舰建造计划，我决定将其命名为南天门计划，这个项目，由于院士负责统筹！” “保证完成任务！” 于海天起身朝陈羽敬了个军礼。 在座的众人面面相觑，又有些哭笑不得。 没想到网络上流传的南天门计划，真被陈羽给搞出来了。 “行吧，如果没有问题，那今晚的会到此为止，大家都散了吧！” 众人纷纷起身，准备离开。 这时，大刘径直来到了陈羽身旁，低声道：“陈先生，我有话想和您单独说。” 说完，他还看了陈羽身旁的阮清雪一眼。 第二十二章 夜聊 “有话单独跟我说？” 陈羽想了想，对阮清雪道：“清雪，你先出去一下！” “陈先生……” 陈羽眼神一凝。 “是！” 阮清雪心中一凛，起身出了会议室，顺便还把门给带上了。 “大刘老师，有什么话，你直说吧！” 大刘道：“其实还有一个项目，我觉得相当重要，但这个项目在刚才的场合里不太方便说！” “什么项目？” 陈羽好奇道。 “我记得资料中说，您睡着了，法身才能出现，对吧？” 陈羽点头。 “那假如您冬眠呢？” “冬眠？” “只要您的肉身进入冬眠，那么您就可以一直以法身的形态出现在世人的面前。冬眠技术可以大幅度延长您的肉身寿命，对常人而言，冬眠的过程中，时间是停滞的。但您不一样，冬眠于您而言，会帮助您跨越千年万年的时光！相当于赋予您永生的能力！” “永生啊……” 陈羽喃喃自语，他明白大刘的意思了。 对陈羽而言，最大的危机源于肉体的衰老，谁也不知道，随着肉身的老去，他的法身会不会消散。 因此，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通过冬眠技术，让肉身陷入沉睡，延缓肉身的衰老。 肉身不灭，法身永存！ 大刘继续道：“陈先生，宇宙星空几乎是无穷无尽的，单单太阳系周围一千光年内，就分布着超过四百万颗恒星，整个银河系的恒星数量超过二千五百亿颗，对您这样的存在，千百年的时光也不过是眨眼一瞬。所以，我觉得，您必须要为接下来的一千年布局了！” 陈羽看向大刘，突然笑道：“大刘老师，你这么竭力向我推荐冬眠技术，是不是自己也想体验一下！” 大刘舔了舔嘴唇，眼睛里透着一丝渴望的光芒道：“陈先生目光如炬，我这这辈子也算功成名就了，不缺钱，不缺名，也不缺社会地位，我更渴望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宇宙星空，是不是真如我所想的那样！” 陈羽有些好奇道：“你想象中的宇宙，是如《三体》中所写的那样吗？” 大刘摇头道：“不是！我在《三体》中设想的，只不过是我设想的众多宇宙文明图景中比较极端的一种情况，在我看来，宇宙中存在黑暗森林法则的可能性很小！” “那你觉得可能性最大的宇宙是什么样子的？” 大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陈先生，你认为我们对当下宇宙的了解有多少？” 陈羽思索道：“我想了解应该相对比较深入了吧，比如我们确定了宇宙的年龄，知道了宇宙的大小，知道了黑洞，白矮星，中子星这些超出常人想象的天体的存在……” 大刘摇了摇头：“这些都太表面了！” “嗯？” “人类真正进行全波段的天文学观测，还是最近几十年的事，1967年，人类观测到中子星的存在，第一张黑洞照片更是等到2019年才发布，我们只接收了光锥之内几十年发生的信息，相比于宇宙一百多亿的年龄，我们观测到的信息只是沧海一粟。” “就好比有人跟您相亲，发了一张远距离照片过来，我们只能看到这是个女的，年纪差不多二十来岁，长着一双眼睛，两只耳朵，一只鼻子和一张嘴巴，隐隐约约还化了妆。关于这女的漂不漂亮，性格怎么样，我们一概不知。当然，我们更不可能知道她体内的情况，我们不知道她的身体是由一个个细胞构成的，不知道细胞内存在众多蛋白，更不知道她的遗传物质是dna……” 陈羽笑着说道：“照这么说，我们对宇宙岂不是一无所知？” 大刘笑道：“别说宇宙了，太阳系内都一无所知呢，不然欧阳教授为什么心心念念想要在木卫二和土卫六建立科考站！” “这倒也是！”陈羽道：“大刘老师，你还没有回答我刚刚提出的问题呢？那你觉得宇宙可能性最大的情况是什么样的？” 大刘沉吟道：“陈先生，您应该听说过费米悖论吧！” 陈羽点了点头。 费米悖论基于1950年的一次非正式讨论，物理学家恩里科·费米问道，如果银河系存在大量先进的地外文明，那么为什么连飞船或者探测器之类的证据都看不到。 费米悖论的第一点，即尺度问题：银河系大约有2500亿（2.5x10^11）颗恒星，可观测宇宙内则有700垓（7x10^22）颗。即使智慧生命以很小的概率出现在围绕这些恒星的行星中，那么仅仅在银河系内就应该有相当大数量的文明存在。 费米悖论的第二点是对尺度观点的答复：考虑到智慧生命克服资源稀少性的能力和对外扩张的倾向性，任何高等文明都很可能会寻找新的资源和开拓他们所在的恒星系统，然后是涉足邻近的星系。 因此，假设外星文明真的存在，我们应该能够观测到外星文明存在的证据！ 大刘在他的小说《三体》中，曾经用黑暗森林法则解释了费米悖论。 每个智慧文明都选择隐藏自己免遭黑暗森林打击，所以我们还没有观测到外星文明的存在。 “其实关于费米悖论，还有一种解释！” “什么解释？” “首先，地球生命诞生于35亿年前，地球用了三十五亿时间，才进化出了如今的科技文明！说明宇宙中，智慧生命的存在还是相当稀缺的。其次，人类真正实现文明觉醒，还是最近两三百年的事，科学观测的时间窗口太短！而且我们所有的天文观测都是基于电磁波段，可要知道，电磁波是宇宙中信息传输效率最低的一种波段，距离越长衰减越厉害。因此，高等文明信息传输大概率是使用引力波等超出我们当前认知范围的波段，所以我们接收不到外星文明的信号很正常！” “最后！我们现在经常提到的科技大爆炸，可能只是我们的一种错觉。工业革命成功的前提基于牛顿力学三定律以及微积分的发现，爱因斯坦相对论和量子力学帮助我们进入核时代与信息时代！但是基础科学发展到一定阶段，可能会出现瓶颈。比如最新的一些物理力学理论，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现在能制造的大型强子对撞机所需的能级。那有没有这样一个可能，基础物理学存在一个瓶颈，发展到一定程度，可能穷尽人类所有力量，都无法突破，如果那时候人类文明依旧无法飞出太阳系，等待人类的，只能是慢慢消亡！” 第二十三章 投资金额 大刘说着说着，就陷入了思考之中！ “大刘老师，其实这也只是一种可能，您没必要在这上面深思！” 陈羽笑着说道。 大刘摇头道：“陈先生我想的不是这个，我刚刚在想，既然现在地球上的加速器功率不够，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利用太阳轨道阵列引力透镜工程，建造一个太空版的粒子加速器呢！” 陈羽呆了呆：“太空版粒子加速器？” 大刘笑道：“你看啊，现阶段我们刚刚起步，可以利用您的能力大规模向外太空输送物资。但您的能力有一定的局限性，比如每次只能扛着一百三十公斤重的物资出发，一晚上就算不眠不休，顶天了也就输送几十吨的物资，一个月一两千吨，一年最多也就一万多吨！就算您通过锻炼，将负重能力再往上提升几十公斤，但意义并不大。” “但粒子加速器就不一样了，这玩意儿如果建成的话，将帮助我们在黑洞探索、空间认识、核力探寻及反物质性质的认知上大跨越一个层次。如果基础科学能够取得突破，我们揭秘希格斯机制，制造出反重力装置的话，那岂不是可以大大降低人类进入太空的成本。” “而且，由于太阳轨道阵列引力透镜望远镜的探测器远离太阳圈，可以不受太阳磁场与太阳风的干扰，也不需要保留地球上的真空轨道，主体部件不再有地球上一般加速器所具有的粗大的管子，仅仅需要一些制造电场来使加速器中粒子流加速的模块，为使模块的成本尽量的少，我们可以将探测器与模块主体相连，模块由两个子单元组成，上面分别加载正负电荷，这样在两个子单元之间就会形成一个较大的匀强电场……” 大刘越说越兴奋，越说越激动。 陈羽的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从工程角度而言，这个想法好像确实可行！如果我们在太空中建立一个一万公里长的直线加速器，能量可以直接比地球上的强子对撞机高出好几个数量级了，而且成本增加也不大。” 大刘点点头道：“不过我建议最好再找几名专家论证一下，这项工程如果可行的话，将极大提高我们国家高能物理学的研究水平，甚至在基础科学领域都有可能取得突破性进展！” 陈羽点头道：“可以，这事我再想想，等明天吧，我给你安排几个物理学界的专家，你们讨论一下。现阶段，看看能不能将这个项目跟引力透镜望远镜计划相结合。对了，按照你说的，我接下来如果直接推进冬眠技术研发的话，会不会太惹眼了？” 大刘笑着摇头道：“这个简单，冬眠技术同样可以挂靠到引力透镜望远镜计划名下。” “挂靠到引力透镜望远镜工程下面？” 陈羽微微一愣。 大刘解释道：“这项工程，我们需要向太阳的引力透镜焦点区域部署大量的探测器，届时肯定需要航天员驻守和维护，驻守人数一多，需要输送的补给也就多了，靠您一个肯定运不过来，而且以我们当下的航天技术，也没能力向这么远的地方大规模输送补给。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驻守航天员进入冬眠状态，只保留少数人值班！这样一来，冬眠技术可以顺利成章得到推进了。” 陈羽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理由！” 大刘笑着补充道：“而且，您还可以解释成为未来的星际远航做准备！” 陈羽点点头。 他明白大刘的意思。 未来只要人类飞船达到光速的十分之一，人类就可以进行大规模的恒星际远航了。 但是远航也会面临一个重大问题，因为就算距离太阳系最近的半人马座比邻星，也需要四十二年才能抵达，接近两代人的时间！ 这中间变数太多，需要消耗的资源也太多。 冬眠技术无疑可以帮助人类减少星际旅行中大量资源消耗。 陈羽有些庆幸，自己将大刘找了过来真是明智之举。 这个男人虽然其貌不扬，但他对科学、哲学以及人性都有着深刻的思考，很适合以智囊的身份待在自己身边。 今晚别的不说，他提出的这几项建议，对自己的未来都有很大的帮助。 未来如果冬眠技术成熟，让大刘穿越时间长河，跟着自己一起走下去，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陈先生，我要说的大概就是这些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走了！” 大刘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道。 “行吧，今天辛苦你了！” 陈羽起身，和刘慈昕握了握手。 两人走出会议室，便看到阮清雪在门口等候。 陈羽道：“清雪，安排人带大刘老师去休息吧！另外你也回去睡觉，我今晚要出去一样。” “是！” 阮清雪带着大刘离开，陈羽思索片刻，抬头看着皎白的月色，一步踏出，瞬间消失在天际。 …… 陈羽再次醒来时，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他从床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 说来也奇怪，虽然他肉身睡觉的时候，法身在做各种事情。 但每次醒来，肉身并不觉得有任何疲惫，反而有种经历深度睡眠后的舒爽感。 他下床洗漱了一下，走出屋子，来到小院，便看到老先生在周季昌、阮清雪等人的陪同下，穿越一道拱门走进了小院。 “陈先生早上好啊，我又过来蹭早饭了！” 老先生笑呵呵道。 “老先生早！” 陈羽也跟着笑道。 两人默契地在遮阳伞下的小圆桌旁坐下，老先生道：“陈先生，你们昨晚开会的内容，老周之前汇报给我了，真是气势恢宏啊！” 陈羽笑着说道：“现在只是初步规划，还需要专家进一步论证呢，另外投资额可能也不低！” 老先生摆摆手道：“钱的事，陈先生您不用担心，我们已经通过一项决议，今年将投资五万亿rmb在红岸工程上面，今后每年投入的资金，将会跟随gdp同步增长！” “五万亿？” 陈羽不由得吃了一惊！ 第二十四章 乱点鸳鸯谱 五万亿不是个小数目，要知道j费也不过两万亿的样子，直接拿出五万亿投资红岸工程里面去，而且每年根据gdp增长递增，绝对会对财政造成很大的负担。 从这里也能看出上面的决心。 陈羽沉吟片刻，抬头看向老先生道：“老先生，您知道我昨晚去哪了吗？” “您去哪了？” “我去了一趟欧洲和北美，体验了一下地球上的一些绝美风光，瑞士的少女峰，德意志的国王湖，挪威的峡湾，北美的黄石国家公园！我还去了诺福克军港，参观了一下他们的福特号航母，俄亥俄级弹道导弹核潜艇，又去了一趟加州的爱德华兹空军基地，参观了一下他们大名鼎鼎的51区……” “陈先生，您的意思是……” 老先生眉头微皱，有些不解道。 陈羽笑道：“我说过，这个世界对我而言不存在任何秘密，如果有需要，我可以集合全人类的智慧为我们的计划服务。比如先进材料，先进光学，先进生物科技，还有euv光刻机，变循环发动机，sls太空发射系统，月球轨道空间站等，任何西方领先项目的技术资料与设计图纸，我都可以拿过来为红岸工程所用，这取决于我们的需求！” “……” 小院里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陈羽。 他们虽然对陈羽的能力早就了解得很清楚，但陈羽在他们心中，一直是比较神圣的那种。 压根没想过他的能力还可以这么使用。 虽然中国近年来在科技领域已经取得了长足的进步，甚至跨越了马太效应的临界点，在5g技术、新能源、量子通信、量子计算机、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兴科技领域都与西方发达国家并驾齐驱甚至领先半步。 但在技术存量领域，如芯片设计与制造，大飞机，精密仪器，生物医学等领域，与西方国家还存在一定的差距。 假如陈羽真的能够帮助获取西方大量先进技术的话，以当下国内的产业结构和研发水平，将会很快赶上并超越对手。 这时，阮清雪推着一辆餐车过来：“早餐来了！” 老先生回过神来，笑道：“陈先生，咱们先吃早饭，边吃边聊，怎么样？” “好！” 阮清雪将鲜虾馄饨，白粥，小咸菜，油条，煮鸡蛋，牛肉饼等摆放在桌上。 鲜虾馄饨自然属于陈羽的，老先生照例还是白粥、油条、小咸菜。 陈羽拿着调羹，舀起一个小馄饨吃了起来。 老先生也跟着吸溜了一口白粥，才笑着说道：“陈先生，您的这项能力，对我们而言，是雪中送炭啊！” 陈羽笑道：“真说起来，你们对我的支持才是最重要的！” “这是相互成就！” 老先生扭头对周季昌道：“老周，这项工作你负责跟进，派人整理我们急需突破的技术资料给陈先生。” “是！” 周季昌有些兴奋地敬礼道。 “好了，大清早咱们不聊这些话题了。陈先生，我记得您今年二十五了吧！” “虚岁刚满二十六。” 老先生道：“这个年纪，也差不多该成家立业了，陈先生有意向的人选吗？” 陈羽摇头道：“我现在这状态，真找谁谈恋爱，那不把人家吓死？还是算了吧！” 老先生笑着说道：“那就找个知根知底的，我看清雪这妮子不错，北大博士毕业，年龄比您还小一岁，长得又漂亮，跟您也算是郎才女貌，你们俩要不要处一处试试？” 一旁的阮清雪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陈羽笑道：“老先生，您就别乱点鸳鸯谱了，清雪是一个很优秀的工作助理，但我不想把工作跟生活混为一谈。” 阮清雪深深地看了陈羽一眼，抿抿嘴，没有说话。 “好吧，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呀，有自己的想法，老头子我就不多事喽！” 老先生笑呵呵道。 陈羽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对于个人感情的事，他看得相对比较淡。 毕竟一旦冬眠技术突破，他的肉身进入冬眠，他凭借法身，就可以跨越千年万年时光。 如果自己真谈恋爱了，那另一半怎么办？ 让她一直陪着自己，然后眼睁睁看着她一天天变老？ 亦或是让她告别亲朋好友，跟着自己肉身一起冬眠？ 这和单身有什么区别。 总之，不管哪个选项都不是陈羽想要的。 与其考虑这些问题，不如保持单身！ 吃完早餐，老先生便告辞离去。 陈羽来到书房，准备找些文献看看，这几天他一直在恶补各个领域的基本知识。 红岸工程即将大规模启动，自己参加会议的时候，就算不懂专业领域的核心内容，总得明白人家在讲什么。 这时，阮清雪抱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陈先生，根据昨天晚上红岸工程的会议精神，我们初步确定了接下来一周您的行程单，您看一下，如果没问题的话签个字！” 陈羽接过文件，一边看，一边说道：“刚刚老先生的话，你别多想！” “我没有多想啊！” 阮清雪淡淡道。 陈羽抬头看向阮清雪，与她的目光对视，笑道：“你应该清楚，刚才我说的是真话！” 阮清雪将视线移开道：“我知道。” 正是因为知道陈羽说的是真心话，阮清雪才觉得郁闷。 倒不是她喜欢上了陈羽。 而是自己好好一个漂亮姑娘，天天在人家面前晃悠，结果人家愣是对自己不感兴趣。 这让阮清雪有些泄气。 陈羽看着文件上的行程表，不由得皱了皱眉：“今天下午要启程飞九泉？” 阮清雪解释道：“红岸工程已经展开，南天门计划，太阳轨道阵列引力透镜工程，土卫六、木卫二科考站建设工程都已经进入项目论证阶段。这些项目一旦启动，就需要大量航天员，目前我们国家航天员数量一共才三十多人，距离我们的实际需求有着很大的差距。接下来航天员的培养肯定要大规模扩充，而且这些航天员也需要您给送入太空，所以上面的意思是，让您先跟他们见一见，聊一聊后续的计划！” 第二十五章 航天城 “这样也行。” 陈羽点点头，随即又皱眉道：“不过我看行程单中，接下来晚上的时间好像也占了不少，是不是得空出几天，让我有时间多给大家直播一下？” 阮清雪犹豫了一下，说道：“陈先生，其实，这个安排是我做的，我不建议您在公众面前现身太过频繁。最好半个月，或者一个月现身一次！” “为什么？” 陈羽不解地看向阮清雪。 阮清雪道：“心理学中有个叫刺猬效应，说是将十几只刺猬放在寒冷空旷的地方，为了取暖，刺猬会相拥成团，但是在相互靠拢后，又忍受不了彼此身上的长刺，便无奈地分开了。然而寒风呼啸，所有刺猬都被懂得瑟瑟发抖，但聚在一起的刺痛又让它们被迫分开，反反复复，最后刺猬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距离，既可以抱团取暖，也不会被身上的刺刺痛。” “这个效应告诉我们，人与人之间存在一个心理安全距离，太过疏远或者太过亲近，都是不合适的。您作为一名众所崇拜的‘神灵’，过于频繁地出现在公众面前，容易失去神秘感，让人类失去对您的敬畏之心！” “另外，地外行星太过荒凉孤寂，刚开始看的时候，大家会觉得很壮观，挺有意思。可看多了，阈值提高了，猎奇心态就会降低，这样反而不利于让公众长久保持对太空的兴趣。” 陈羽若有所思道：“合着听你这么一说，我还得像那些主播一样，不断想办法在直播间里给大家整活，是吧？” 阮清雪抿嘴微笑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您确实是全球最受瞩目的大主播！其实，作为一名真正意义上的‘神祇’，您以后在公众面前，尽量维持住您的神性，减少一些人类行为。比如，在太空中突然拿出手机拍照，这样固然拉进了您与公众的距离，但这样也会让大家下意识将您当成人类看待！对于咱们接下来要做的事而言，这样做是不利的！” “好吧！以后在这种群体性心理分析上，你可以给我多提些意见。”陈羽哭笑不得道，“行程方面就先这么安排吧！对了，还有一个事，昨晚大刘老师找我讨论，说要不要在太阳引力透镜望远镜工程中，顺带设计一套大功率粒子加速器，将其整合到望远镜的探测器里面，这个你安排刘威去找大刘老师商量，最好再找几位高能物理学家参与论证！” “是！” 阮清雪退下。 看着对方绰约的背影，陈羽摇了摇头，埋头学习起来。 …… 九泉，航天城机场！ 下午四点，凛冽的寒风吹得红旗猎猎作响。 跑道尽头，停着一排长长的车队，十几个人站成一排，在寒风中耐心等候。 虽然这个机场地处大漠深处，但同样戒备森严，天空中，两架武直10在低空以8字型盘旋巡逻。 “杨队，到底是谁来了，搞的这么神秘，还专门让我们航天员大队的人过来迎接，基地领导一个都不露面！还有你看到车队和警卫了吗？好像都不是基地的人，刚刚我问开车的那个同志事哪个单位的，结果人家看都不看我一眼！” 说话的是个看起来很阳光的年轻人，二十八九岁的样子，一头短发，看起来清爽帅气，就是有点话唠。 杨队长面色凝重，甚至隐隐还从他身上看出一丝紧张。 这在经历过严格训练的航天员身上，可是非常罕见的。 杨队长淡淡扫了年轻人一眼：“张扬，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张扬嬉皮笑脸道：“杨队，我这不是好奇吗……” “好了，别说了，飞机来了！” 一旁的副队长邓明道。 邓明看起来至少五十来岁了，两鬓斑白，虽然他看起来没杨队那么紧张，但从他眼底深处，还是可以看到一丝激动与渴望！ 这时，远方的天空，出现了一个小黑点。 渐渐地，黑点越来越清晰，隐约可以看出飞机的模样。 一架波音747客机正缓缓对准跑道。 在波音747两侧，还有两架歼-20战斗机负责护航。 陈羽坐在宽大的航空座椅上，透过舷窗，好奇地打量着下方的机场：“这就是大名鼎鼎的df航天城？” 阮清雪道：“航天城还在五十公里外，这里是我国进行军用航空器测试和演练的大型基地，有点类似米国的爱德华兹空军基地！” “这是我们国家的51区？” “算是吧！” 这时，舷窗外两架歼20摆摆翅膀，机身倾斜，很快消失在陈羽的视野。 波音747缓缓下降，触地的瞬间，机身蹦了一下，很快就平稳了下来。 五分钟后，波音747缓缓停在了跑道尽头。 “陈先生，我们到了！” 陈羽站起身，从飞机的房间里出来。 这是陈羽从小到大第一次坐飞机，没想到就是一架豪华到极致的专机。 这架波音747经过专门的改装，有卧室，客厅，会议室，淋浴间，厨房等，即使普通座椅，都是那种头等舱级别的航空座椅。 可惜为了保密起见，飞机上并没有漂亮的黑丝空姐，所有服务都是阮清雪提供的，这让陈羽稍稍有些遗憾。 陈羽来到机舱口，走出舷梯，舷梯下方铺了一层红地毯。 地毯一侧，十余名航天员站成一排，齐齐看向走出机舱的男人。 “队长，他……他……” 张扬蓦地瞪圆双眼，不可思议道。 杨队长没理会张扬，大声道：“立正！全体都有，敬礼！” 顿时，所有航天员齐刷刷向陈羽行了一个庄重的军礼。 陈羽在阮清雪的陪同下，走下舷梯。 杨队长上前一步：“陈先生，航天员第一大队集合完毕，请您检阅！队长，杨桦！” 陈羽看着一双双或惊讶，或震感，或迷茫的双眼，笑着说道：“大家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 众人再次齐声喊道。 陈羽深吸了口气，强忍住内心的激荡。 “走吧，这大冷天的，让大家久等了！咱们上车说话！” 陈羽直接上了中间那辆中巴，杨队长带着他手下的队员们，也跟了上去。 很快，车队启动。 第二十六章 弥补遗憾 车内，航天员们一个个悄悄打量的陈羽，却不敢主动开口。 陈羽笑着说道：“怎么都不说话，大家都主动介绍一下自己吧。” 杨桦干咳一声，敬礼道：“陈先生，我是航天员一大队大队长杨桦，今年四十六岁，曾担任过神舟xx号飞船乘组指令长一职，有过三个月太空飞行经验！” 紧接着是邓明！ “陈先生，航天员一大队副队长邓明，向您报道，我今年五十三岁，担任过神舟xx号，神舟xx号备份组成员，暂无太空飞行经验！” “陈先生，我是航天员一大队娄晓慧……” “陈先生，航天员一大队张扬，向您报道……” “陈先生，航天员一大队柳青，向您报道……” …… 航天员们一个个自我介绍过去。 直到所有人都自我介绍完，众人目光齐刷刷落在陈羽身上，似乎在等他也做一下自我介绍。 陈羽并没有说话，只是笑而不语。 “陈先生，您……您真的是那位？” 这时，张扬实在忍不住了，指了指头顶道。 “咳咳！” 杨桦忍不住干咳了两声。 陈羽看了杨桦一眼，杨桦马上就闭上嘴巴不吭声了。 陈羽笑着说道：“你觉得呢？” 张扬道：“我觉得是！” 陈羽微微一笑：“你觉得是那就是！” 听到陈羽亲口承认，众人的目光再次变得炙热起来。 张扬又是兴奋又是紧张，结结巴巴道：“陈……陈先生，那您这次突然过来，主要目的是什么啊？总不会是专程过来看我们的吧？” “杨队长，你没跟大家说吗？” 陈羽目光转向了杨桦。 杨桦有些不好意思道：“陈先生，我只知道你要过来，具体什么事，我也不清楚！” 陈羽笑道：“行吧，那我就大概介绍一下我这次过来的主要目的。接下来我们国家会启动几项重点航天工程，分别是南天门计划，木卫二、土卫六科考站建设工程，太阳轨道阵列引力透镜望远镜工程。这几项工程，需要大量航天员参与进来，你们将是第一批！” 陈羽话音落下，车内顿时一片哗然。 南天门计划，太阳轨道阵列引力透镜望远镜计划，这两项计划单从名字上看，大部分人都不清楚意味着什么。 但是，木卫二与土卫六的科考站建设工程，那所有人清楚。 这可是距离地球六亿公里与十二亿公里的两颗巨行星卫星，整体属于硅酸岩质矮行星，有着极高的科考价值！ 要在这两颗卫星上建设科考站，咱们国家的航天技术什么时候这么牛逼了？ “陈先生，您说的木卫二和土卫六科考站建设，那是有人的还是无人呢？” 张扬好奇道。 陈羽道：“当然是有人的！” “那我们怎么过去啊？” 娄晓慧疑惑道。 目前人类的航天技术，搞个三十万公里的载人登月都费劲巴拉的，更不用说如此气势磅礴的科考计划了。 按照现有技术，去木卫二一来一回，都得十来年！ 土卫六至少二十年起步！ 届时单单一项补给，都足以让所有人都望而却步。 因此，娄晓慧这话一出口，众人再次将目光聚焦到陈羽身上。 陈羽微微一笑：“前天晚上的直播大家都看了吧！” 众人纷纷点头。 陈羽笑道：“我既然能带手机上天，自然也能带人上天！” 车内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陈羽。 “陈先生，您的意思是？” 杨桦也忍不住出声了。 陈羽道：“对我而言，距离不成问题，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将你们送往木卫二与土卫六！” “陈先生，这么说，我们每一个人都有机会上太空？” 副队长邓明忍不住出声道。 陈羽笑道：“不是你们每个人都有机会，而是你们每个人都必须参与进来！接下来这几个项目需要大批航天员，而你们每个人都属于精英的精英，我怎么可能把你们落下！” 陈羽话刚说完，车内，航天员们纷纷向邓明表达祝贺。 “邓队，恭喜你！” “老邓，太好了，这回总算轮到你了！” “邓队，你终于熬到头了。” …… “你们这是……？” 陈羽有些不解道。 张扬解释道：“陈先生，您有所不知，我们国家从载人航天工程启动，一共培养了三批航天员，我是第三批航天员，而邓队，则是首批航天员之一，可他坚守了二十年，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上过太空，如果接下来一批神舟任务组他还没能选上，可能今年就得退役了，这是邓队最后的机会。” 陈羽看向眼中隐含泪光的邓明，笑道：“邓队，那我恐怕要打断你的退役计划了，接下来十几年，在你退休之前，恐怕都还得在太空里发挥余热！” “陈先生，谢谢，谢谢您！” 邓明有些更咽道。 经过这么一番对话，车内的气氛明显放松了下来。 “陈先生，刚刚您说了木卫二与土卫六的科考站计划，那南天门计划以及太阳轨道阵列引力透镜望远镜工程呢？” 张扬又问道。 这些航天员接下来都是要投身到这几项工程里面去的，陈羽自然不会有丝毫的隐瞒。 “南天门计划，主要指太空战舰制造计划，我们将在小行星带遴选出合适的矮行星，作为我们太空战舰制造基地，届时，由我负责输送物资，你们参与组装工程，共同建造我们国家首艘太空战舰！” 车内再次安静了下来。 谁也没想到，南天门计划会如此宏伟，甚至比木卫二、土卫六科考站建造计划都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那太阳轨道阵列引力透镜望远镜工程呢？” 张扬又问道。 “这项工程，我们准备在距离太阳864亿公里的地方，部署成百上千个信号接收器，利用太阳的引力透镜效应，观测系外恒星及其行星，届时，它将成为我们人类有史以来建造的最为巨大的超级望远镜，将有力保证我们寻找外星生命，探寻宇宙真理！” 第二十七章 神的力量 车子里静悄悄的。 一大队的队员们都在逐字逐句消化着陈羽所说的内容。 太阳引力透镜望远镜，南天门计划，木卫二、土卫六科学考察站建设工程。 每一个项目都代表着人类现有宇航技术难以企及的巅峰，但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的存在，却有了实现的可能。 “陈先生，那您现在可以无限制地向外太空投送物资吗？” 杨桦抛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陈羽笑道：“130千克，这是我在地球上所能负重的物质质量上限，只要我能拿得起来，我就能把物质送往宇宙的任意角落。” “那在太空中呢？太空没有重力，应该不受限制了吧？” 张扬好奇道。 陈羽摇摇头：“我尝试过，事实上不管在哪里，都会受到物质质量的限制，但是只要我在地球上的负重能力得到提升，那么我的投送能力也会相应得到提升。” “而且我在太空中也尝试过推动一些小行星，我能给小行星施加的力量，大概也是1300牛的样子！其实就相当于我在地球上的负重了。” 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这是什么古怪能力！ 这一点，陈羽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能够携带物资的质量，跟自己在地球上的负重能力有关。 即使他变大自己的法身，但负重能力却不会有任何改变。 不过自己法身本来就是不可思议的存在，陈羽也懒得去探究其中的缘由了。 “陈先生，您刚才说，您在太空中能给一个物体施加1300n的推力，有时间限制吗？” 这时，娄晓慧出声道。 陈羽摇了摇头：“没有。” “那是不是意味着，只要您在太空中一直给一个物体施加一个力，这个物体就可以一直获得持续不断的加速度，直至将速度增加到接近光速！” 陈羽点头：“严格意义上来说，确实如此！” 车内，众人脸上闪过震撼之色。 娄晓慧深吸口气：“这么说的话，一吨重的物体，您只需要花十万秒的时间，就能将其加速到十三万公里每秒，接近亚光速了……” 后续的话娄晓慧没说。 假如陈羽把这个当做武器，一吨重的小行星，以十三万公里每秒的速度撞向地球，其威力相当于二十亿吨tnt当量！ 如果陈羽再挑几个质量大一点的小行星，花上十倍，百倍时间去加速，把速度加到每秒二十万公里以上，毁灭地球也是轻而易举！ “这就是神的力量吗？！” 张扬喃喃自语，看向陈羽的眼神，少了几分跳脱，多了几分敬畏。 陈羽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他可以向众人表达亲近，但并不意味着，人类可以轻视他的力量。 这时，一直没有参与讨论的邓明道：“陈先生，听您这么一说，我有个想法，南天门工程中，有些质量超限的结构件，咱们是不是可以通过火箭先发射到外太空，再由您施加一定的推力，只要持续几小时，就能将这些结构件加速到每秒几百甚至几千公里，然后等它们接近小行星带的时候，陈先生再施加一个减速的力，这样是不是就可以大大增加南天门计划的设计冗余了，不然每个零部件控制在一百三十公斤以下，设计难度太大了！” 陈羽眼睛一亮，笑道：“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不仅在南天门计划中有用，在太阳引力透镜望远镜工程中同样有用。清雪，你记下来，回头同步给于院士他们！” “好！” 阮清雪点了点头。 邓明又道：“陈先生，另外，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陈羽看向邓明。 邓明道：“我们的舱外航天服重量就接近一百三十公斤，再加上我们的体重的话，您恐怕很难直接投送！” 陈羽想了想道：“这个应该可以解决，假如我们在木卫二建立科考站，可以先由我建造一个小型居住舱，里面提前准备好舱外航天服，然后你们穿上轻便一点的舱内航天服跟我上太空，对了，舱内航天服有多重，假如在舱外使用，能坚持多久？” “舱内航天服质量二十公斤左右，舱外使用的话，最多能支持五到十分钟！” 陈羽笑道：“这就足够了，总不能你们航天员，个个都是体重超两百的胖子吧！” 众人顿时哄笑了起来。 邓明笑道：“陈先生，那咱们要不要先试验一下，近地轨道上就有我们的天宫空间站，您完全可以选一名航天员送上去做个试验！” 一旁的张扬起哄道：“邓队，这还用得着选吗？这个点子是你提出来的，肯定是你先上啊！” 杨桦也跟着笑道：“老邓，这个我们就不和你抢了，你先来吧！” “对啊，邓队都等了这么多年了，这回也该去空间站体验一下真正失重的感觉了！” 其他航天员也纷纷起哄，表示让邓副队长先上。 陈羽笑道：“老邓，看来你是众望所归啊，那要不咱们今天晚上就做下实验，怎么样？” “今天晚上，这么快？” 邓明看向陈羽，眼中隐隐流露出激动之色。 陈羽道：“就定今晚吧，尽早把这个问题解决掉！” 邓明深吸了口气，朝陈羽敬了个庄重的军礼：“陈先生，谢谢您，航天员邓明，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他目光一一扫过车内的众人：“同志们，谢谢！” …… 车子一路走一路聊，不知不觉间，四十分钟的时间转瞬即逝。 东风航天城已经遥遥在望了。 所谓的东风航天城，就是大名鼎鼎的九泉卫星发射中心。 它是我国科学卫星技术试验卫星和运载火箭是主要试验基地之一。 主要承担卫星和载人飞船的测试、发射飞行试验，指挥测量、安全控制等任务，同时还承担飞船的着陆救生和逃逸救生以及飞船返回舱的回收任务的。 这里也是我国最重要的航天员培训基地之一。 车队在航天员公寓门口停下，于海天院士与几名航天城的高层，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第二十八章 基地 “于院士，你怎么也在这边？” 陈羽走下车，有些惊讶道。 陈羽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于海天，昨晚十二点，他还在京城跟自己开会呢。 于海天笑道：“陈先生，我是今天上午搭乘飞机过来的，知道您要过来，所以提前过来做一下安排。” 随后，于海天侧过身，指着身旁一名肩扛麦穗金星，眼神坚毅的军官笑道：“陈先生，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九泉卫星发射中心主任张北海张主任！” “章北海？” 陈羽惊了一下。 张北海立正，朝陈羽敬了个军礼，笑道：“陈先生，我是弓长张的张，不是小说中那位前辈！” “张主任，你好！” 陈羽和张北海握了握手，笑道。 “这位是发射中心指挥测控部负责人朱昊……” “陈先生好！” “这位是航天员系统负责人陈洁……” “陈先生好！” “这位是深空测控部负责人……” 于海天一一给陈羽介绍过去，基本上都是航天城负责载人航天系统运转的高层。 除了军人出生的张北海外，其他几人面对面对陈羽时，显得很拘谨。 即使相互握手，也都是小心翼翼。 寒暄过后，杨桦便带着一大队的航天员们回航天员公寓，为晚上的实验做准备。 陈羽则在于海天等人的陪同下，参观了东风航天城的航天博物馆、发射塔架、测试台、火箭组装中心、指挥控制中心、通信测量系统等区域。 整座东风航天城戒备森严，陈羽所到之处，几乎全部清场。 主要还是为了保密需要，如果不是因为陈羽要做的几项工程，都需要载人航天部门的大力配合，甚至连张北海他们都不可能知道陈羽的存在，更不用说和他见面了。 “陈先生，这是我们未来的月球基地模型，按照预定计划，第一阶段从2027年开始，先发射嫦娥八号，为基地选择最佳地点作勘测。” “第二阶段从2030年开始，我们将发射登月飞船，正式实施载人登月。第三阶段为施工阶段，预计2035年开始，我们将向月球运送起重挖掘等基建机械，并用微波对地基进行硬化处理。第四阶段为构件组装，采用21根直径6米，长18米的巨型管道，组成3个等边六角形，六角形中用高压充气建立18米高的巨大圆舱，人员设备皆可容纳在管道或圆舱中。第五阶段开采利用月岩中氧、铝、铁、钛、硅等资源，制取生活用氧，及扩建月球基地所需的金属、玻璃等原材料。” “按照我们的计算：一座重量为一吨的小型试验型化工厂，在一年中可把十吨以上的月岩加工成氧、金属和玻璃等……” 航天博物馆内，张北海正对着一个月球基地的模型向陈羽侃侃而谈。 陈羽有些惊讶道：“月球基地已经设计出来了？” 张北海笑道：“这个只是初步设计，但采用的都是成熟技术，未来我们要在木卫二与土卫六上建立科学考察站，我们完全可以在这个设计的基础上，根据两颗卫星不同的环境做适应性修正，难度并不大！” 陈羽想了想，又问道：“张主任，假如在木卫二建立一个小型生活区，你们最快需要多久才能设计出来！” “预计不超过一个月！再加上生产的话，最快两到三个月内能搞定。” 陈羽点点头，没有继续多说。 随后，陈羽在张北海他们的带领下，又去了火箭组装车间。 “陈先生，这个就是就是我们的神舟十四号宇宙飞船了，不出意外的话，它会在两个月后升空，将我们新一批航天员送入太空，替换正在天宫空间站值班的神舟十三乘组。” 陈羽抬头看着长约九米神舟飞船，不由得有些感慨。 若是放在一周前，他恐怕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还有机会与神舟飞船面对面。 但如今，这艘只能在近地轨道活动的小飞船，在他眼中，跟原始人探索大洋的独木舟无异了。 “对了，张主任，有个事我忘了跟你们说！” “什么事？” 张北海不由得一愣。 陈羽道：“红岸工程接下来需要输送大量航天员进入太空。刚刚在来的路上，我和一大队的航天员们聊起过这事，我听他们说，舱外航天服的质量接近一百三十公斤，再加上航天员本身的体重，我没办法带着他们进入太空。因此，只能在生活舱建设完成后，让他们穿上轻便的舱内航天服进入宇宙空间。所以我想在今天晚上利用空间站做一项测试，我准备让邓副队长换上舱内航天服，我将他送入近地轨道上运行的天宫空间站，届时需要空间站开启气闸舱，方便我们进入，你们看怎么样？” “啊？” 张北海与于海天面面相觑，陪同的人也一个个惊讶不已。 虽然他们早就知道陈羽可以轻松将宇航员送入太空，可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快就准备开始了。 张北海转过头，问身后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女子道：“陈主任，陈先生说的这个实验方案，有问题吗？” 陈主任便是陈洁，航天员系统总负责人。 她想了想道：“这个方案原则上是没问题的，不过舱内航天服在舱外使用的话，最多只能支撑航天员们五到十分钟，如果万一出什么问题，或者时间超时，陈先生您必须立即带着航天员返回地球！” 陈羽笑道：“这个放心吧，我可以保证在传送过程中不会出任何问题！” 众人面面相觑。 于海天拍板道：“那就今晚开始试验！不过为了保密起见，从现在开始，指挥中心全程接管天宫空间站的数据上下行传输，立马给天宫空间站下令，让他们做好接待准备，气闸舱舱门开启，进入真空状态！” “是！” 晚上，于海天他们在航天员公寓设宴，招待陈羽一行人。 吃完饭，陈羽回房间休息。 一直到晚上十点半，陈羽才在阮清雪的陪同下，从房间里出来。 院子里，东风航天城一众高层以及一大队的航天员们，已经等候多时了。 邓明更是早早换上了舱内宇航服，等待着陈羽的到来。 第二十九章 投送测试 “陈先生！” 看到陈羽到来，于海天、张北海、杨桦、陈洁、张扬、娄晓慧等人纷纷起身。 “都到了，准备得怎么样了？” 于海天道：“目前天地通信链路一切正常，我们暂停了天宫一号与首都航天指挥控制中心的联系。天宫一号气闸舱已经打开，里面的三名航天员做好了迎接您和老邓的准备。另外，为了保证不出现任何泄密事件，天宫一号舱内摄像头和舱外摄像头均已经关闭，” 陈羽点点头，微笑着看向邓明：“你呢？” 邓明身着舱内航天服，看向陈卓，激动中带着一丝紧张：“陈先生，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好，那咱们现在走！你过来抓住我的手！” “是！” 邓明朝陈羽敬了个军礼，而后上前抓住陈羽。 陈羽一挥手。 问天阁院内，突然好像多出了一面镜子，陈羽、邓明以及院子里的所有人，都被投射到了这面镜子上。 但这跟镜子又完全不一样，因为不管从那个角度去看，陈羽和邓明都位于视角的正中心。 不管怎么移动，都不会改变。 院子里，众人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 除了阮清雪与于海天外，其他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小型的天幕投影。 “走了！” 陈羽朝众人挥挥手。 下一秒，陈羽和邓明消失在原地。 紧接着，天幕投影出现了近地轨道上拍摄的画面。 璀璨的星空之下，陈羽和邓明漂浮于虚空之中，数十米开外，天宫一号核心舱组合体正沿着近地轨道缓缓飞来。 邓明闭上眼睛，感受着微重力环境下带给他的那种欢畅的自由感。 他努力平复砰砰跳动的心脏，睁开眼睛，便看到陈羽拉着他正慢慢靠近空间站的气闸舱。 透过空间站的舷窗，他还看到三名航天员二大队的战友们正朝他们兴奋地挥手。 “好了，赶紧进气闸舱吧！” 陈羽的声音在邓明耳边响起。 邓明看着在真空中依旧从容不迫的陈羽，已经顾不得思考真空环境下，为何陈羽的声音会如此清晰地传递到自己耳边。 此刻，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自己所面对的，是一位真正的神灵！ 如果不是身处太空，他现在就想要五体投地，对陈羽顶礼膜拜了！ 气闸舱舱门已经提前开启，两人轻松从外面钻了进去。 邓明用机械旋钮将舱门重新关紧，按下加压开关。 嗤~ 随着高压空气注入，气闸舱内气压很快恢复正常。 随后，邓明打开舱内航天服的头盔，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间站的空气，扭头看向陈羽，有些激动道：“陈先生，我们到了！” 这时，核心舱一侧的舱门紧接着被人打开，聂元武笑着招手道：“陈先生，老邓，进来吧！” 陈羽和邓明对视一眼，相继飘进了核心舱。 聂元武与另外两名航天员肩并肩站成一排，齐声道：“陈先生，欢迎来到天宫空间站，航天员二大队大队长聂元武！” “二大队航天员杨柳……” “二大队航天员刘海昌……” “向您敬礼！” “你们好！” 陈羽笑呵呵地与聂元武他们挥挥手。 几天前，自己第一次做梦那晚，还专门跑到天宫空间站附近和聂元武他们打了声招呼。 没想到这才几天功夫，自己就有这种方式和他们再次见面了！ …… 同一时刻，东风航天城，问天阁院内，看到陈羽和邓明进入空间站。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站起身，围拢过去，掌声、欢呼声响成了一片！ 虽然之前陈羽就保证，可以安全将邓明送入空间站！ 但没有亲眼见到，众人心中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发虚。 而现在，陈羽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为接下来的顺利展开南天门计划、木卫二、土卫六科考站建设工程、太阳引力透镜望远镜工程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阮清雪站在一旁，手持摄像机，有些感慨地将院中这一幕完整地记录下来。 这段视频不久后将会出现在老先生的案头，作为陈羽将航天员送入太空的见证，然后作为绝密档案保存下来。 或许等多年以后，这份资料解密，才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 天宫空间站。 陈羽和聂元武、杨柳、刘海昌一一握手。 三人见到陈羽显然有些激动。 这几天虽然他们在天上，但与地面的联络并没有中断，自然也知道陈羽搞出的一系列大事。 像什么天幕投影啊，长城显圣啊，还有硬着陆火星等神迹，已经在全球范围内引发巨大轰动。 他们甚至还通过网络，与网友们讨论，“神灵”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神灵”有一天，竟然会降临到空间站里。 而且还是带着一名航天员上来的。 下午接到地面下达的配合试验的命令时，他们当时整个人都懵了，甚至还以为地面下达了错误的指令。 直到于海天、张北海亲自与他们对话，将来龙去麦解释了一遍，他们才接受了陈羽即将降临空间站的现实。 “陈先生，我听于总师还有张主任说，我们接下来还有三个重点航天工程，需要大批航天员参与，我们几个接下来有没有机会啊？” 说话的是杨柳，也是三名在轨值班航天员中唯一的一名女性。 她性格活泼，见陈羽很是平易近人，丝毫没有“神灵”的架子，忍不住开口道。 她这个问题一出口，聂元武和刘海昌也齐刷刷看向陈羽。 陈羽笑道：“当然有机会，我听陈洁说，现在航天员一大队、二大队加起来还不到四十人，我们未来需要成千上万名航天工程师，像你们这种有过太空工作经验的航天员，都将会成为红岸工程的骨干！” 杨柳道：“那等我们返回地球，是不是就有机会去木卫二，还有土卫六了？！” 陈羽笑呵呵道：“这个就得看你们的恢复情况了，你们毕竟在太空待了小半年了，回地球之后，还得花费一段时间重新适应重力环境，我估计你们就算参与进来，至少也得半年之后了。” “啊？” 杨柳脸上不由得露出失望之色。 第三十章 航天员培养计划 接下来，陈羽又给杨柳、聂元武、刘海昌介绍了一下红岸工程的一些大概情况。 他和邓明在天宫号空间站内停留了有半小时，在聂元武他们的带领下参观了一下空间站，体验了一下空间站内的各种航天食品，然后才和聂元武、杨柳、刘海昌他们告别，带着邓明重返地球。 两人再次出现在问天阁大院内， 于海天、杨桦、张北海、陈洁、张扬、娄晓慧……所有人都第一时间聚拢了过来。 “陈先生，辛苦了！” “老邓，你们回来了！” “老邓，超光速旅行的感觉怎么样？” “老邓，身体什么都没问题吧？” 大部分人都把视线聚焦到邓明身上。 毕竟，这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体验了超光速旅行的人类，大家都好奇邓明的感受。 至于陈羽，大家已经习惯了这位“神灵”的神奇，已经下意识地将他排除在正常人类之外了。 邓明哭笑不得道：“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眼睛一闭，一睁，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我都还没反应过来！” 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邓明紧接着又笑道：“不过身处太空的感觉确实不一样，那种微重力环境下的失重感，真的是太美妙了，这是地球上任何模拟体验都没法完全还原的。” 对邓明而言，今晚这半小时，算是完成了他二十多年的夙愿。 他接下来对前往天宫空间站已经没那么渴望了，他向往更遥远的星空。 不管是执行南天门计划的小行星带，还是木卫二、土卫六，亦或是距离太阳八百多亿公里以外的深空，只要陈羽一声令下，他都欣然前往。 杨桦有些羡慕道：“老邓，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作为第一个体验超光速旅行的人类，邓明已经注定被载入史册。 未来任何一个史学家在记录红岸工程的相关事迹时，邓明都是绕不开的一个人物。 于海天笑道：“好了，先别说其他的了，陈洁，你安排邓明去检查一下身体，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只要没问题，接下来红岸工程的几个计划都可以想前推动了。” “是！” 陈洁连忙应道。 “等一下！” 陈羽突然出声道。 “陈先生，怎么了？” 于海天微微一愣。 陈羽道：“于院士，张主任，还有陈主任，你们几个来一趟会议室，有个事我想跟你们商量一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于海天、张北海、陈洁三人面面相觑，连忙应下。 五分钟后，陈羽带着三人来到会议室，阮清雪寸步不离跟在陈羽身侧，她负责会议纪要。 “陈先生，您把我们几个叫过来，有什么事吗？” 于海天好奇道。 陈羽道：“之前我在天宫空间站和聂元武、杨柳他们聊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陈主任，你是负责航天员系统的，我们国家航天员选拔训练流程你能介绍一下吗？” 陈洁一愣，想了想道：“陈先生，那我就大概介绍一下吧，首先，我们国家参加航天员选拔的必备条件有：身高不能超过1.75米，体重不超过80千克，年龄为20到45岁之间，不能患有色盲，还有在工程、物理、生物或数学等学科取得学士、硕士或博士学位，至少熟练掌握一门外语，能驾驶飞机，有100小时以上的飞行经验……” “当然，这些只是基础要求，除此之外，我们还会进行医学选拔，心理学选拔，特殊环境选拔等！” “医学选拔，除沿用飞行员的医学选拔条件外，还在既往史上注意有无隐性神经-内分泌系统的功能紊乱。在体检中须全面而细致地检查临床各科、心血管系统、呼吸系统、中枢神经系统、前庭功能、视觉和听觉功能等等。” “心理学选拔主要了解个体的感知能力、逻辑思维、记忆力、注意力、灵活性和动作能力、心理活动。” “特殊环境选拔则是为了应对航天特殊环境因素，进行耐受性和适应性选拔，女性宇航员的选拔项目和标准与男性宇航员无本质差异。具体分预选、初选、复选、定选和训练期间选拔5个阶段进行。在特殊环境因素下的选拔，有助于航天员提升综合能力。” “目前，我们国家的航天员，主要出自两个系统，其中驾驶员一般从空军飞行员中选拔，进行8~10年的训练，才有资格上神舟飞船，载荷专家则从跟载人航天工程相关的研发部门中选拔，未来可能还会进一步拓宽选择面，不过到现在为止，因为空间站还处于建设阶段，所有上天的航天员，都是飞行员出身！” 陈羽点头道：“那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接下来南天门计划，太阳引力透镜望远镜工程、木卫二、土卫六科考站建设工程启动，需要的航天员数量，最少也得数以千计，如果按照原来的选拔方式，不但成本控制不住，而且耗费的时间也难以接受，我们总不能等上十年八年，等到航天员们都培养完了，才启动这几项工程的建设计划吧！” 陈洁和于海天、张北海三人对视一眼。 陈洁小心翼翼道：“陈先生，那您的意见是？” 陈羽道：“那我就以南天门计划举例吧，这个计划需要在小行星带找一颗合适的小行星，建造太空战舰，这样的话，我们实际上需要的是能够在太空中能够完成战舰组装，进行焊接作业的太空产业工人，而并非那些经受过高强度严格训练的飞船驾驶员，航天工程师以及载荷专家。这些人，大概率需要从军工造船厂中选拔，因为只有他们才有足够的大规模造船经验……” “所以，我接下来需要陈主任牵头，搞出一个精简版的训练方案来，训练时间控制在半年到一年之间，确保就算是普通人，在接受过专业训练后，也能在太空中胜任自己的工作。陈主任，你能做到吗？” 陈洁眉头皱了起来：“陈先生，如果把培养时间缩短到二至三年，我有把握，可是半年到一年的话，这实在是太急了啊！我担心这样培养出来的航天员，达不到我们想要的标准，到时候反而会出问题！” 第三十一章 谷神星基地 “我觉得，训练出一名能够在小行星带执行任务的航天员，半年到一年或许有点紧张，但是，将时间放大到一年至一年半，绝对可以做到！”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张北海出声道。 “哦，张主任，这话怎么说？” 陈羽目光转向张北海，期待道。 张北海道：“在我们标准的航天员训练中，一共分成八大类项目，即基础理论训练、体质训练、航天环境适应性训练、心理训练、专业技术训练、飞行程序与任务模拟训练、救生与生存训练以及大型联合演练！” “这八大项目中，基础理论训练可以做适当的缩减，原本几十门基础课程，我们可以将其缩减至五到十门，只教学《电工学》《自动控制》《航天医学基础》《太空生命维持系统》《空间站设计原理》等实践性较强的课程，像《高等数学》《高等物理》《空气动力学》这些偏理论性的课程都可以删掉。另外，有陈先生在，未来航天员往返深空与地球，不需要经历长时间飞行以及经历返回舱极端且危险的环境。这样的话，飞行程序与任务模拟训练，救生与生存训练，大型联合演练，这三个大项也可以直接取消。” “剩下还有体质训练、航天环境适应性训练、心理训练和专业技术训练！” “其中，体质训练，心理训练以及专业技术训练可以放在地球上进行，再加上五到十门理论课，一年的时间绝对能够完成。至于最后一项，航天环境适应性训练，我们可以直接安排在小行星带进行。” “放在小行星带进行？” 陈羽微微一愣。 张北海笑道：“就比如南天门计划中，我们可以将飞船建造地点放在谷神星，谷神星的重力加速度只有地球上的千分之三，我们可以在谷神星上设置半年的实习期，在地球上经历了一年学习的那些学员，前往谷神星进行为期半年的环境适应性训练，如果能够通过考核，可以直接留下，参与飞船建造。如果没办法通过考核，返回地球做进一步训练，或者在谷神星进一步延长环境适应性训练时间，这个可以灵活处理！” “陈主任，张主任的这个建议可行性高吗？” 陈羽扭头问陈洁道。 陈洁毕竟是载人航天工程航天员系统总指挥，她的意见肯定要比张北海来得专业。 陈洁沉吟片刻道：“张主任的这个办法确实有一定可行性，但具体能不能实现，我们得尝试一下！” 陈羽点头道：“这个工作本来就得边摸索边实践，如果有问题随时修正，反正不管怎么样，陈主任，航天员选拔工作就交给你了，这个担子你必须挑起来！” “保证完成任务！” 陈洁起身立正，向陈羽敬了个庄严的军礼！ “行吧，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大家都早点去回休息吧！” “那好，陈先生，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于海天笑呵呵道，带着陈洁跟张北海离开了会议室。 …… 接下来的几天，陈羽一直待在东风航天城里，一方面了解中国当下载人航天的发展水平，另一方面就是和于海天、张北海、陈洁他们讨论南天门计划的具体实施方案。 为此，陈羽还专门花时间跑了一趟小行星带，对小行星带中，几颗大质量的小行星，如灶神星、智神星、谷神星、大力神星等进行了深入考察。 最终，众人一致选定，将谷神星作为南天门计划的首选基地。 原因很简单，第一，谷神星表面的重力加速度很低，只有地球的千分之三。 即使万吨重的飞船，用几百吨的推力，就能轻松使其脱离谷神星的引力。 人类在谷神星上建造太空战舰，普通航天员可以轻松举起十吨以上的零部件组合体，这对于飞船建造有着极大的便利。 第二，谷神星表面有大量富含水的水合矿物质，未来在谷神星建设基地，人类可以直接利用这些矿物质提取水资源，这样可以大幅度降低陈羽的物资投送压力。 否则几百上千号人的吃喝拉撒，会极大地牵扯陈羽的精力。 除了确定南天门计划驻地外，陈羽和于海天他们对南天门计划的战舰相关指标也进行了初步的讨论。 首先，战舰上的主动力系统将采用钍基熔盐核反应堆，这种反应堆又叫作液态氟化钍反应堆，简称tmsr。 它采用熔盐状态燃料以及采用钍-232作为增殖燃料，利用钍-铀循环产能，方式是在热中子堆中把钍232转化为另外一种核燃料铀233，然后把铀233分离出来返回堆中循环使用。 这种核能系统最主要的特点就是使用高温熔盐作为冷却剂，具有高温、低压、高化学稳定性、高热容等热物特性，无需使用沉重而昂贵的压力容器，适合建成紧凑、轻量化和低成本的小型模块化反应堆。 可以说是太空舰载核反应堆的不二选择。 至于推进系统，于海天建议采用霍尔推进器与火箭助推混合组合。 火箭助推主要用于飞船造好之后，脱离谷神星的引力用。 毕竟是几千近万吨的战舰，想要脱离谷神星引力，至少需要五百吨以上的推力，这一点只有火箭发动机才能做到。 当然了，进入星空之后，火箭助推系统可以直接从飞船上脱离。 这时，战舰的主要推进系统由大比冲的霍尔推进器接管。 此外，战舰上还将安装激光炮、电磁轨道炮、粒子炮、星际导弹等武器系统。 这种级别的战舰一旦出现在地球近地轨道，将直接对世界各国形成碾压局。 届时，陈羽便可以真正开始整合全球力量，进行跨恒星系探索了。 这一周，陈羽听从了阮清雪的建议，没有再次现身进行天幕直播。 但这并不影响外界愈演愈烈的热潮。 在世界各地，越来越多的宗教领袖开始承认陈羽神祇的身份，为此不惜更改自家宗教教义。 在帝都，全球各地的富豪政要云集。 甚至有人提议，想要在陈羽降临的那座野长城烽火台上，建立陈羽的雕像。 老先生还专程打电话过来询问陈羽的意见，被陈羽婉拒后，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第三十二章 天煞孤星? 2022年1月6日，农历十二月初四。 陈羽在问天阁航天员公寓的房间里醒来，匆匆洗漱完毕，然后下楼来到食堂吃早餐。 他没要求搞特殊化，这段时间跟问天阁公寓里的航天员们同吃同住，很快就和他们熟悉起来。 “陈先生，早！” “早！” 陈羽端着餐盘在杨桦对面坐下，没过一会儿，张扬也端着餐盘凑了过来。 “陈先生，我听说要在东风航天城建一个未来星际战舰的1:1等比例模型，这是真的吗？” “你小子，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陈羽没有直接回答，笑呵呵道。 这个事昨晚于海天他们才跟他讨论过，没想到这么快就传出去了。 张扬笑嘻嘻道：“我有我的消息渠道，您就说这事是不是真的吧？” 陈羽笑道：“是有这么个想法，不过具体什么时候开建还不清楚！” 事实上，他们准备在东风航天城建造的，并非等比例模型，而是真正1：1对标的实体战舰！ 而且，战舰在地球上的建造过程，将与谷神星基地建造过程实时同步。 这是为了保证，在建造过程中，万一出现技术问题，地球上的技术人员能够实时模拟谷神星那边的情况，能够第一时间排除问题。 张扬一脸憧憬道：“我现在都有点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星际战舰建成的那一天了！” “你小子，先好好训练，等能上天的时候再说吧！” 大队长杨桦瞪了张扬一眼。 陈羽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哒哒哒—— 这时，高跟鞋踩踏地面的声音传来，脚步有些急促。 陈羽转过头，便看到阮清雪急匆匆走过来。 “陈先生，首都那边传来消息，之前说的那个基因检测结果出来了，周部说想要和您当面聊！” 陈羽一愣，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笑道：“行，那你安排飞机的行程吧。” 他慢条斯理地吃完早餐，然后与阮清雪一同走出问天阁，车队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陈羽上车，直奔机场。 中午十一点半，陈羽再次回到了京城的那座大院内。 周季昌已经在办公室等候多时了。 “陈先生，很抱歉，这么着急把您叫回来，但这个事实在是太过离奇，所以我必须当面和您汇报！” 陈羽走进办公室，周季昌便第一时间迎上来道。 “离奇？什么意思？” 陈羽皱了皱眉。 他已经做好了找到亲生父母，面对一系列狗屁倒灶的事的准备。 但周季昌的反应，似乎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周季昌道：“最近半个月，我们在全国范围内进行了大规模的基因筛查，最终发现，您的基因图谱，与金海市两个家族的基因图谱重合，随后我们对这两个家族进行了全面的筛查，最终找到了您的父亲和母亲……” “我的父母……他们怎么样了？” 陈羽深吸了口气，问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您还是自己看吧！” 说着，周季昌将一份档案递到陈羽面前。 陈羽接过档案，映入眼帘的，是一副与自己有些相似的面孔，很年轻，但是是黑白照！ 下面是一系列文字资料。 姓名：陈宏伟 性别：男 籍贯：金海市 生卒年：1974.9.12-1996.3.15 死因：车祸 …… 陈羽又翻到下一页，出现在他眼前的，是母亲的资料，同样是黑白照，照片里的年轻姑娘，笑容很甜美。 姓名：纪清舒 性别：女 籍贯：金海市 生卒年：1976.10.1-1996.3.15 死因：车祸 …… 陈羽鼻子微微发酸，拿档案的手在微微颤抖，这两份档案后面的内容，他已经看不下去了。 他曾经幻想过，通过这次基因普查，找到亲生父母后，自己要不要当面质问他们，当初为什么会将自己丢弃。 可他没想到，等待自己的，竟然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陈羽深吸了口气，抬头看向周季昌：“周部，你刚才说的离奇，这两份档案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吧？” 周季昌道：“陈先生，根据我们的调查显示，您的父亲母亲当初并不认识。” “不认识？什么意思？” “他们当时都是单身，没有结婚，我们走访了他们当年的亲朋好友以及同学，可以确定，他们从小到大的人生没有任何交集，也没有谈朋友。唯一的交集就是1996年3月15日当天，他们搭乘了同一辆大巴车，结果大巴车出了事故，您的父母亲在同一家医院抢救，最终不幸罹难。” “而且，当年医院抢救你母亲时留存的档案显示，您的母亲没有过任何妊娠纪录！” “这不可能！你们肯定搞错了！” 陈羽有些激动道。 周季昌无奈道：“我们也希望搞错了，但我们反复核查了很多遍，可以确认，您的基因99.99999%的可能与陈宏伟先生、纪清舒女士相符。而且，您还记得您的生日吗？” “生日？” 陈羽呆了呆。 周季昌道：“我们找到了当年远星市起点孤儿院的老院长，她还记得您，她说她于1996年3月15日晚上七点，在孤儿院门口发现的您，当时您看起来皱巴巴的，好像刚出生没多久的样子，但已经睁开眼，眼神特别灵动！” “当时您就躺在一个育儿箱内，箱子里别无他物，只有一张纸条，上面写有您的名字，后来院长就是用这个名字给您落的户，生日也用的是1996年3月15日。” 陈羽呆滞地立在原地，许久之后，他扭头看向周季昌：“那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呢？” 周季昌叹气道：“您父母亲都是独生子女，您的爷爷上世纪八十年代就因病去世了，您父亲走后，您奶奶也没撑几年，于2000年世纪之交的时候患癌去世。您的外公外婆好一点，您的外公于2015年去世，享年78岁，外婆2018年去世，享年76岁！” “这么说，我现在已经没有亲人在世了？” 陈羽喃喃自语道。 周季昌道：“您在五服之内，还有一些叔伯兄弟，您想见见他们吗？” “算了吧！” 陈羽意兴阑珊地摆摆手，转身出了周季昌的办公室。 第三十三章 天幕再起 整整一下午，陈羽一直坐在院子里，看着父母的档案发呆。 他曾经以为，自己拥有“神”的能力，不过是得天之幸！ 说不定哪天这种能力就会从自己身上消失。 但这份调查报告，却让他对自己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产生了怀疑。 为什么自己父母明明没有在一起，却有了自己？ 为什么自己会在他们去世的那天诞生，还出现在距离金海市数百公里外的远星市起点孤儿院？ 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自己的出现，是人为安排的吗？ 如果真是人为，谁又拥有这样的力量？ 各种各样的问题在陈羽脑海里徘徊。 “陈先生，您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不知过了多久，阮清雪的声音在陈羽耳畔响起。 陈羽这才回过神来，扭头看去，发现不知何时，天已经黑透了。 咕噜噜…… 陈羽感觉到肚子向自己发出了抗议。 陈羽深吸了口气，对一旁等候的阮清雪道：“把吃的拿过来吧！” “好嘞！” 阮清雪见陈羽总算有了反应，心中一喜，连忙去准备了。 没过一会儿，各种各样的美味端了上来。 或许是想用美食抚慰一下陈羽。 今晚的饭菜几乎全是国宴级别的大菜。 松鼠桂鱼，红烧狮子头，佛跳墙，文思豆腐，开水白菜。 陈羽对这些美味佳肴却没有多少兴趣，扭头对阮清雪道：“有酒吗？” “酒？” 阮清雪犹豫了一下，点头道：“我这就给您送过来！” 很快，阮清雪拿了一瓶红酒过来。 “红酒没劲，我要喝白的！” 陈羽道。 阮清雪无奈，只好将干红换成了茅台。 “你也坐下，陪我喝一杯！” “陈先生……” “坐！” “是！” 阮清雪无奈，只好乖乖在陈羽对面坐下！ 陈羽给两人分别倒了一杯，也不管阮清雪喝不喝，他自己端着小杯，一饮而尽！ 也许喝得太急了，陈羽忍不住剧烈地咳了起来。 阮清雪连忙上前轻轻拍打着陈羽的背部，等陈羽缓过来，她才坐回自己的位置。 “我是不是特别狼狈？” 陈羽看向阮清雪道。 阮清雪安慰道：“这是人之常情，如果我遇到这种事，我的表现恐怕会更加不堪！” 陈羽扯了下嘴角，笑了笑道：“你知道吗？我并没有多少伤心的感觉，虽然他们是我亲生父母，但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对我而言，他们属于陌生人。” “我只是想不明白的是，到底是谁跟我开的这个玩笑，操纵别人的人生很好玩吗？” 陈羽拿起酒瓶，直接对着瓶子咕噜噜吹了一大口。 阮清雪道：“陈先生，不管怎么说，您也算是明白了自己的来历，这对您而言，不算是坏事，不是吗？” “你说的对，确实不是坏事！” 陈羽突然抬起头，看向阮清雪：“清雪，帮我办件事！” “什么事，您说！” “我想把我亲生父母的合葬在一起，虽然他们生前没做成夫妻，甚至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了孩子。但我毕竟是他们血脉的延续，我准备今年3月15日去金海市祭拜一下他们，顺便再祭拜一下爷爷奶奶，外公外婆！” 阮清雪微微一愣，点头道：“好，我现在就去安排！” “去吧！” 陈羽摆摆手，继续一个人独酌起来。 等阮清雪安排完，回到小院时，陈羽已经将一瓶茅台干掉大半，醉醺醺地在院子里转悠着，身子都快站不稳了。 “陈先生！” 阮清雪连忙上去扶助陈羽。 “你……你来了，我刚才跟你说的是，安……安排下去了吗？” “都已经安排好了！陈先生，我扶您去睡一觉吧！” “不……不用你……你扶，我自……自己能走！” 陈羽甩了下胳臂，结果没甩开，只好任由阮清雪扶着自己，摇摇晃晃地走进卧室！ 好不容易走到床边，陈羽身子直接摔倒在柔软的床垫上，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阮清雪看着陈羽微微蹙起的眉梢，叹了口气，帮他把鞋子脱了下来。 随后，她走进洗手间，将毛巾打湿，拿出来给陈羽擦脸！ 正忙活着呢，阮清雪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她一转身，便看到陈羽的法身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 “陈先生！” 阮清雪吓了一跳。 “辛苦你了！” 陈羽的法身没有丝毫的醉态，看着阮清雪微微笑道。 “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 阮清雪连忙道。 “行吧，那你先忙吧！” 说着，陈羽走出了房间。 “陈先生，您要去哪？” 阮清雪连忙跟了出去，便看到陈羽的身子凭空而起，瞬间消失在天际。 下一秒，阔别小十天的天幕再次亮起。 陈羽的法身凭空出现在了一颗直径数十米的小行星旁。 阳光的照射下，小行星发出晶莹的光泽！ 这竟然是一颗表面上凝结着一层厚厚冰块的富冰小行星。 同一时刻，地球上无数人抬起头，看向天空。 “出现了，快看，神仙又出现了！” “上帝啊，您忠实的仆人将时刻为您服务！” “我的天，神灵这是在哪里？” “好像是小行星带，我去，竟然是一颗富冰小行星！” “快看，他想干嘛？” “变大了，他好像变大了！” …… 陈羽将自己的身体变得跟小行星一般大小，而后伸出手掌，贴在小行星后面。 虽然身体变大，但陈羽能够给予小行星的，依旧是130公斤的推力，换算成牛顿，差不多1274牛！ 对于这颗数百吨重的小行星而言，差不多能赋予它每秒0.03米左右的加速度。 这已经足够。 每秒0.03米。 一小时差不多一百米！ 一百小时就是十千米！ 渐渐地，在陈羽力量的加持下，小行星开始偏离原有轨道，朝另一个方向上飞去。 陈羽却始终紧贴小行星的一侧，不断地赋予它加速度。 这颗富冰小行星是陈羽不久前在考察小行星带的时候发现的，当时他还想着要不要将这颗小行星挪到谷神星去，后来想想还是算了，谷神星上不缺这点水。 然后他想到了另一个目标——火星。 科学界对于如何改造火星曾经有很多讨论，其中操控小行星撞击火星，使之重新恢复温室效应，是讨论最多的一个方法。 今天开始，陈羽决定实践一下。 他决定，将小行星带的这颗富冰小行星，加速到每秒数百公里，最终使其与火星相撞！ 顺带，发泄一下心中的郁闷！ 第三十四章 被拍到了 第三十五章 天象预报 “米国人民还真挺可爱的！” 陈羽笑着摇摇头，有些同情nasa的局长米尔斯。 他早就意识到了，相比于国内，他在国外的影响力要大很多。 西方世界本来就深受宗教影响，很容易接受神的存在。 再加上选票政治，很多政治人物动辄就在选民面前说自己是“神”的虔诚信徒，吸引狂信徒们的选票。 于是其他政治人物纷纷跟进，为陈羽代言。 内卷的结果就是，陈羽越来越坐稳“神”的位置。 他的某些无意识的举动，都有可能在某些国家产生非常深远的影响。 甚至在某些狂信徒眼里，拿着手机拍摄陈羽的天幕直播，都是渎神之举！ 至于米尔斯动用哈勃望远镜去观测陈羽，更是属于不可饶恕的罪行。 对此陈羽倒也没太在意。 他开直播本来就是为了给人类看的，哈勃望远镜拍摄到的结果，不过是进一步证实了自己的存在而已。 “老周，老李，你们估计都看了一晚上吧，回去休息吧，我没什么事！” 周季昌与李安华对视一眼，道：“陈先生，那我们下去了！” 周季昌与李安华离开。 陈羽有些诧异地看了眼俏生生站在一旁的阮清雪：“你怎么不去休息？” 阮清雪道：“我昨晚后半夜就回去睡觉了。” “行吧！” 陈羽也不在意，又问道：“对了，接下来我有什么新的行程安排吗？” 阮清雪摇头道：“暂时没有。南天门计划战舰与太阳引力透镜望远镜探测器设计研发都需要一定时间，木卫二与土卫六的那两座科考站，现在正在做热控实验，最快也得一两个月后才能进入部署，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是空窗期。您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我们可以随时给您安排。” “算了，先这么着吧！” 陈羽摆摆手。 昨晚开启天幕直播虽然只是一时兴起，但并不意味着推动小行星撞击火星是他一时兴起的行为。 事实上，之前许正业还在的时候，他就找对方讨论过如何推动小行星撞击火星。 陈羽甚至还精确计算了小行星撞击的变轨方案。 按照陈羽的计划，这颗重达四百吨左右的富冰小行星，他将花费四到五个月时间，逐步将其加速到与火星相对速度一到两百公里每秒，最终，这颗小行星将在五个月后与火星相撞，撞击能量相当于50~100亿吨tnt当量的核武器。 一方面，通过这个举动，看看小行星撞击，能否重新激活火星磁场。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向人类展示什么叫做神的力量。 而且50到100亿吨tnt当量，也是陈羽刻意控制的。 当量太小的话，火星受影响有限，如果当量超过100亿吨，也可能会对火星产生无法预知的后果。 只要这次实验取得成功，陈羽完全可以花上几年时间，将小行星带上的一些富冰小行星源源不断地推向火星。 借助小行星的力量，一步步改造火星的自然环境。 接下来的时间，陈羽刷刷网络，玩玩游戏，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晚上，陈羽照例前往39421号小行星，继续推动39421号小行星往火星方向加速飞去。 这一次，陈羽没有开启直播。 但第二天醒来后，网络上依旧连篇累牍关于这颗小行星的报道。 因为天文学家们发现，经过一晚上的时间，这颗小行星的飞行速度再一次变快，由前一晚的5.5公里每秒，加速到了6.5公里每秒。 所有人都意识到，陈羽还在源源不断地为这颗小行星提供加速度。 接下来的一个月，几乎成了全球天文学界的狂欢。 地球上无数人将天文望远镜对准了那颗暗淡的小行星。 每天网络上都有关于这颗小行星的最新报道。 这颗小行星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6.5公里每秒，7.5公里每秒，8.5公里每秒…… 经过一个月加速后，39421号小行星的速度已经飙升到了34.5公里每秒，超出了第三宇宙速度，成为太阳系中运行速度最快的天体。 如果没能顺利撞击火星的话，这颗小行星将以这个速度一直飞行下去，直至飞出太阳系，进入广袤的星际空间。 当然，这一个月，陈羽除了推动39421号小行星不断加速外，还抽空将太阳系八大行星逛了个遍。 炙热荒芜的水星，浓云密布，高温炙热，充满腐蚀性气体的金星，巨大无比的木星，环绕着神秘且壮丽光环的土星，表面分别呈浅蓝与深蓝色的冰巨星天王星与海王星…… 每一颗星球都让陈羽惊叹不已。 除了八大行星外，陈羽还去木卫二、土卫六等卫星上探了探路，木卫二表面覆盖着厚厚的冰层，土卫六则分布着宽广的甲烷海。 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陈羽没有在这些星球发现任何生命的迹象。 当然，这也跟陈羽走马观花有关。 具体还将等待科考人员的到来，进行进一步细致探测。 …… 2022年1月29日。 阮清雪走进客厅，发现客厅里空无一人，电视里正在播报天象预报。 最近一个月，陈羽又进行了两次天幕直播，分别是他靠近土星与木星的场景，再次在全球范围内引发巨大轰动。 电视台也与时俱进，开始向公众播报天象情况。 “下面播报2022年2月份天象预报。” “本月太阳由摩羯座运行到宝瓶座。4日4时51分立春，太阳的黄经为315゜。19日0时439分雨水，太阳的黄经为330゜。” “月亮过远地点和近地点的时间分别为11日10时37分和27日6时25分。月相为朔、上弦、望和下弦的时间分别是1日13时46分、8日21时50分、17日0时56分和24日6时32分。” “水星日出时位于东南方天空。4日留，由逆行转为顺行。17日到达西大距，与太阳最大角距离26°，但日出时地平高度仅有12°左右，观测条件不太理想。” “金星在人马座顺行。日出时位于东南方天空，地平高度均在21°以上，易于观测。13日金星最亮，日出时地平高度约23°，亮度为-4.9等，观测条件不错。” 第三十六章 巡天望远镜 “陈先生？！” “这儿呢！” 阮清雪走进书房，便看到陈卓正坐在书桌后面写东西。 过去一个月，陈羽白天也并没有闲着，大部分时间都在学习天文、物理方面的内容，丰富自己的知识储备。 “怎么了？” 陈羽抬头看向阮清雪道。 阮清雪道：“陈先生，许教授来了，说有重要的事情找您！” “快带他进来！” 很快，许正业被带到书房。 陈羽有些奇怪道：“许教授，你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了？太阳引力透镜望远镜接收装置设计完成了？” 作为太阳引力透镜望远镜工程项目的负责人，这段时间，许正业一直在全国各地来回跑，集中中科院紫金山天文台，春城光学机械研究所，金陵天文光学技术研究所等力量，集中攻关引力透镜望远镜接受装置的设计与研发工作。 按理说，这个项目就算设计，也至少花上半年时间，许正业突然过来找自己做什么？ 许正业有些兴奋道：“陈先生，接收装置才刚开始设计呢，不过我们现在有现成的望远镜可以部署到太阳引力透镜的焦点上！” “现成的望远镜？” 许正业道：“我们国家的载人空间站工程巡天空间望远镜，您知道的吧？” 陈羽点了点头。 这段时间，他对中国航天从头到尾捋了一遍，自然知道这个重点项目。 中国空间站的建设规划当中，“天宫”空间站主要由4个大型舱段组成，其中“天和”核心舱、“问天”实验舱、“梦天”实验舱构成空间站的主干部分，第4个舱段是光学舱。 但是由于兼容问题，为了避免空间站遮挡视野，以及运行是震动对光学舱产生的干扰，这个舱段最终被设计为与天宫空间站共轨运行的独立舱段。 它的尾部有对接口，可定期与空间站对接，通过空间站有人参与展开在轨维修维护、补加推进剂等活动，提高使用效率和寿命，并能进行升级与扩展，同时还拥有对地观测能力。 许正业兴奋道：“这台望远镜现在已经设计建造的差不多了，前两天我在春城光机所考察的时候就看到了它。” “这台望远镜搭载的主镜口径2米，离轴三反，配备31个9kx9d、8个4kx6kcmosgs、8个2kx2kcmoswfs，25亿+2亿像素，观测波长范围255~1000纳米，g波段模拟像质0.13~0.15角秒，轨道高度393千米时对地极限分辨率0.132米，有效视场1.1平方度，带有7个滤光片，具有光谱能力，可覆盖从近紫外、可见光到近红外波段。” “巡天望远镜还搭载了巡天相机、积分视场光谱仪、多通道成像仪、系外行星成像星冕仪、太赫兹接收仪等5个有效载荷，除了具备基本的快速巡天能力外，系外行星成像星冕仪还为它增加了探测和研究系外行星的能力。” “除此之外，巡天望远镜还增加了一个折转镜便于实现不同光学载荷之间的切换、调焦和精密稳像等功能。这还是我们首个使用主动光学的太空望远镜，可通过主动调整次镜的形变进一步提高望远镜成像质量。” “当然，因为有了太阳作为引力透镜的主镜，这台望远镜还需要进行一定程度的修改，我昨天和光机所副所长沈宽讨论了修改方案，工程量并不大，按照他的说法，如果我们着急用的话，年后就可以提供给我们！” 陈羽不由得一愣：“那上面的零部件呢？重量都小于130公斤吗？” 许正业笑道：“有些部件肯定是大于130公斤的，不过完全可以重新设计修改，不用花费太大时间，我估计最快三月份就可以投入部署！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这台望远镜只是临时改装的，成像效果上比起专用的肯定要差一点，而且我们还得抓紧时间组建数据处理和分析团队，这涉及天文、图像、数据处理、人工智能等多个方面，整合团队估计也要不少时间！” 陈羽想了想道：“这个事你尽快落实下去，引力透镜望远镜是咱们的重中之重。” “明白！” “对了，如果我们这么快就在太阳引力焦点部署望远镜的话，我还需要可以组装起来保证人类短时间生存的太空舱，每个零部件重量依旧在130公斤以下，毕竟组装望远镜这种工程，单靠我一个人的话肯定装不过来，我还需要有航天员配合！” 许正业想了想道：“这个应该问题不大，我回去之后跟于海天院士那边联系一下，看看他们能不能利用天宫空间站技术为我们提供支持！” “行，这件事就先这么着吧，这两天也快过年了，你也该回去陪陪老婆孩子了，工作可以等年后再启动！” “我没事，我现在更期待望远镜部署到位的那一天！” 许正业笑呵呵道。 接着，陈羽和许正业又就巡天望远镜的细节商量了一会儿，许正业便告辞离去。 许正业一走，陈羽也没有了学习的心思。 太阳引力透镜望远镜一旦部署成功，虽然所能拍摄到的天区面积有限，但按照计算，一万光年内的恒星系，都能观察到它的星系结构。 如果在100光年内，更是可以观测系外行星的清晰照片了。 可以说，这台望远镜将极大地提升陈羽的搜寻地外文明的效率。 正当陈羽心潮澎湃的时候，阮清雪再次走了进来。 “陈先生，还有两天时间就过年了，厨房那边送来菜单，想问您年夜饭有什么想吃的！” “年夜饭？”陈羽一愣，想了想道：“随便吧！” 这段时间他每顿饭吃到的都是顶级美味，对于美食已经有些免疫了。 陈羽思考了一下，仿佛又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清雪，你们什么时候放假？” “放假？我们过年不放假啊！” 第三十七章 盖亚卫星 “不放假？” 阮清雪抿嘴笑道：“陈先生，你就别考虑我们的假期了，我们新年期间加班工资按三倍发放，之后还可以补年假！倒是您自己，想好过年怎么安排了吗？” “我自己？” 陈羽呆了呆。 刚从孤儿院出来那两年，陈羽每年都会回去过年，和孤儿院的小伙伴们一起叙叙旧。 后来老院长退休了，孤儿院也改造了，小伙伴们要么出去读书，要么打工赚钱，一个个联系渐渐就没以前那么密切了。 他上次回去，还是刚毕业那会儿。 阮清雪似乎看出了陈羽的心思，说道：“陈先生，要不要回孤儿院，把您以前的朋友叫过来，陪您一起过年？” “还是算了吧！” 陈羽稍稍心动了一下，连忙摇头道。 自己现在这状态，刻意把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们聚在一起，反而彼此都不舒坦。 而且考虑到保密因素，这样做会浪费大量资源，根本没这个必要。 当然，相比于往年过年的形单影只，西元2022年的新年，对陈羽而言还是很热闹的。 年夜饭放在了大院里的食堂，专门改成了一个小型宴会厅，大概有五六桌，都是陈羽个人安保及行政团队成员。 除了阮清雪、周季昌、李安华等人外，晚上八点的时候，老先生也专程赶过来向陈羽拜年。 一开始老先生在场，大家还有点拘谨，等到晚上十点老先生离开后，众人也一个个放开了，纷纷端着酒杯找陈羽敬酒。 陈羽虽然每个敬酒只是抿上一小口，到后来也喝得晕晕乎乎了。 待到晚上十二点，陈羽被阮清雪送回房间时，他整个人已经迷迷瞪瞪了。 好不容易将陈羽安顿好，阮清雪出了一身汗，她从卧室里走出来，便看到陈羽的法身不知何时坐在了小院里。 “陈先生，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陈羽朝阮清雪微微一笑：“晚上辛苦你了！对了，今年过年，你有什么新年愿望不？” “新年愿望？” 阮清雪美目一眨不眨地看着陈羽，嫣然一笑：“只要我说出来，陈先生您就能帮我实现吗？” 陈羽笑道：“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就能帮你实现！” 阮清雪想了想：“那等以后木卫二、土卫六基地建成后，您能带我去太空看看不？” 陈羽一愣，哑然失笑道：“你就这么想去外太空看看？” 阮清雪道：“谁不想去看看，说实话以前从来没有想过有机会上太空，但看过几次您的直播后，就有期待了，想体验一下失重是什么滋味！” 陈羽笑道：“行，这个愿望我可以满足你！” 阮清雪嘴角微翘，开心道：“陈先生，这可是您说的，我可记下来了，到时候如果周部他们不同意，你可要帮我说话！” 陈羽哈哈笑道：“放心吧，这个愿望肯定可以满足你。对了，你现在还不困的话去帮我把电脑拿过来！” 阮清雪微微一愣：“陈先生，今天可是除夕夜，你不休息一晚吗？” 陈羽摇头感叹道：“时不我待啊！” 阮清雪无奈，只好去书房将陈羽的笔记本电脑拿了过来。 这段时间，陈羽晚上只要不直播，就会研究盖亚卫星的相关数据。 所谓盖亚卫星，全称为“全球天体物理干涉测量仪”(gaia)。 “gaia”这个英文缩写中的字母“i”代表欧洲空间局(esa)于1993年提出的“干涉测量”技术，即来自遥远恒星的光芒会被两个望远镜收集并送入干涉仪，在每一颗恒星的图像上产生干涉条纹，从而判断其精准的位置。 盖亚计划正是基于这一原理诞生的。 它的主要目标是，以前所未有的精度对银河系中的10亿颗恒星进行观测，测量其位置，距离和运动，用于获取有关暗物质和暗能量的线索。 通俗的说，就是给星空绘制地图。 2013年，“盖亚”卫星从法属圭亚那库鲁航天发射中心用俄联盟号运载火箭发射升空，并成功入轨。 盖亚卫星升空后，将会对银河系内数以十亿计的恒星进行观察，基本每一颗恒星都会被重复观测大约七十次，随后获得的大量数据在进行比对分析时便将可以揭示出恒星的位置及其在空间中的运动情况，还有它们的距离值。 前段时间，陈羽找到许正业，提出希望对银河系绘制更精准的星图。 结果许正业就提到了盖亚卫星计划。 于是陈羽直接跑了一趟欧空局，将盖亚卫星入轨八年来所有观测数据都下载了下来。 为此，中科院专门组织了五百多位来自数学、天文学、计算机以及人工智能等领域的顶尖专家，在盖亚卫星数据的基础上，给银河系绘制星图，并且开发出应用软件，为陈羽在太空中提供导航与定位服务。 这项工作很复杂，大头只能交给科学家们去做。 至于陈羽，他决定自己动手学习并记下太阳系周围100光年内超过1500颗恒星的所有资料与相对位置。 这些恒星的大小，轨道数据，相对位置等各有不同，记起来很复杂。 陈羽干脆采用笨办法，直接按照距离远近进行记忆。 比如太阳系十光年内，目前已发现十颗恒星、一颗死亡恒星、两颗褐矮星、一颗次褐矮星以及4颗系外行星。 其中距离太阳系最近的，就是大名鼎鼎的三合星系统——南门二，又称半人马座α星，这是《三体》小说中三体世界的原型。但在现实中，南门二并不是轨道无法精确预测的混沌恒星系统。事实上，南门二的形成时间比太阳还早，其中的三颗恒星已经稳定运行超过50亿年。 在南门二中，最靠近太阳的是比邻星，它与太阳相距4.24光年。另外两颗恒星——南门二a和南门二b离太阳较远，距离为4.37光年。太阳、比邻星以及南门二ab并非呈直线排列，比邻星与南门二ab的距离为0.2光年，相当于日地距离的1.3万倍。 南门二ab是一对双星，它们会绕着共同质心旋转，轨道周期为79.9年。比邻星是红矮星，它的质量远小于南门二ab，所以比邻星会绕着南门二ab旋转，轨道周期为54.7万年。 在这个三合星系统中，天文学家已经发现了一颗行星，它是类似于地球那样的岩质行星。这颗系外行星并非同时受到三颗恒星引力的影响而运动，它其实只是比邻星的行星，所以得名比邻星b，它在一个稳定的轨道上绕着比邻星旋转。 目前，这个距离太阳系最近的系外行星是否宜居，还等待着陈羽进一步探测。 第三十八章 组装计划 比南门二更远一些的是巴纳德星，距离大约6光年，它在另一个方向——蛇夫座，这也是旅行者1号目前的前进方向。 巴纳德星因为自行速度非常快而闻名，它将会在一万年后成为最靠近太阳的恒星。 再远一些，则是卢曼16，这是由两颗褐矮星组成的双星系统，位于6.5光年之外，这是已知距离太阳系最近的褐矮星。 虽然这两颗褐矮星离我们非常近，但它们直到2013年才被发现，因为褐矮星非常暗，它们的质量不够，无法像恒星那样进行氢核聚变。卢曼16a和b的质量都差不多是太阳的3%，相当于木星的30倍。 wise0855-0714位于7.3光年之外，它是一颗次褐矮星，质量不超过木星的10倍，还没有达到褐矮星的质量下限（13倍木星质量）。它的表面温度很低，只有零下几十度。 沃尔夫359是距离太阳第五近的恒星，它位于7.9光年之外。沃尔夫359是一颗红矮星，质量约为太阳的十分之一。目前，天文学家已在这颗行星周围发现了两颗行星，一颗质量可达地球的44倍，另一颗质量为地球的3.8倍。 拉兰德21185是另一颗离太阳系较近的红矮星，它位于8.2光年之外。这颗恒星目前正在靠近太阳系，它在两万年后将会运行到距离我们4.7光年的地方。观测数据表明，这颗恒星周围疑似存在一颗行星。 在8.6光年之外，是著名的天狼星双星系统。主星天狼星a质量是太阳的2倍，实际亮度是太阳的25倍，它是我们在地球夜空中肉眼所能看到的最亮恒星。 伴星天狼星b是一颗白矮星，这是已经死亡的恒星。 鲁坦726-8是距离太阳系最近的红矮星双星系统，距离我们8.7光年。主星的质量为太阳的七分之一，伴星的质量为太阳的十分之一。 罗斯154是太阳周围10光年内已知最远的恒星，它的距离为9.6光年。罗斯154是一颗红矮星，质量约为太阳的六分之一。这颗恒星是一颗耀星，平均每隔两天就会有一次耀斑爆发。如果这颗恒星周围的宜居带中有行星存在，它将会遭受强烈的恒星辐射。 …… 这些恒星（褐矮星）分布在以太阳为中心的天球半径十光年内，按照陈羽计划，在太阳轨道阵列望远镜建成之后，首先对这些恒星极其行星系统完成成像，确保不会出任何问题，才会慢慢将寻找外星文明的步伐向外扩充。 阮清雪见陈羽沉浸在学习中，悄无声息地推出了小院。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陈羽安安心心待在小院里，研究太阳系半径一百光年内各大恒星的分布情况。 偶尔出一趟门，去国外帮许正业他们找一找红岸工程需要的技术资料。 或者去太空，给人类科普一下各大行星的现状。 一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2022年3月初。 春城光学机械研究所。 虽然已是初春，但地处东北的光机所依旧是冰天雪地。 陈羽在于海天、许正业以及春城光机所相关领导的陪同下，走进光机所先进装备技术制造中心。 在制造中心一处独立隔开的大厅中，直立放置着一台三四层楼高的大家伙，一旁篮球场大小的区域，则摆满了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零件！ “陈先生，这就是我们空间巡天望远镜的样机，这台望远镜由巡天模块、太赫兹模块、多通道成像仪、积分视场光谱仪和系外行星成像星冕仪组成，可以进行大范围巡天，提供与哈勃望远镜分辨率大致相当，但视场大三百多倍的巡天观察能力，它将帮助天文学家观测超过10亿个星系，确定这些星系的位置、形态、亮度，并绘制出宇宙的结构和演化。也可以利用太阳的引力透镜效应，对一百光年内所有恒星的行星系统进行精细成像，帮助我们更好地搜寻地外文明。同时，它还装备了六台牛级霍尔推进器，可以进行小范围内的轨道微调……” 巡天望远镜的设计总师徐虎有些兴奋道。 陈羽指着望远镜旁边的那些零部件道：“这些是望远镜拆分后的零件？” 徐虎点头道：“对的，按照您的要求，我们将空间巡天望远镜的设计做了进一步优化，确保每个零部件的质量不超过130公斤，经过拆分，这台望远镜一共分成六大结构件，每个结构件包含1000个左右零部件，如果在太空中组装的话，单人至少要耗费一万个工时才能组装完成。” 陈羽点点头，扭头看向一旁的于海天：“于院士，现在能执行任务的航天员大概有多少人？” 于海天道：“二十五人！” “一万个工时，二十五人，平均每人四百个工时，再考虑到舱外航天服最高支持每天八小时的工作时长，我们至少要留出两个月的时间！” 于海天道：“陈先生，其实我们可以采用三班倒，缩短组装时间？” “三班倒？” 陈羽一愣，皱了皱眉：“可我白天没办法将航天员送回地球啊！” 于海天笑道：“我们考虑到这种情况了，之前考虑到您只能送身着舱内航天服的航天员进入太空，我们设计了一个小型的空间站系统，这个空间站采用嵌套式结构，维生系统也相对简单，最多只能维持八名航天员一周的补给，组装起来很容易。您可以先将这套小型空间站部署到太阳引力透镜的焦点位置，然后将宇航员送过去后，更换舱外航天服，再进行巡天望远镜的组装！每次八名航天员出舱工作，八名航天员在空间站内休息，还有八名航天员在地面待命，这样每三天轮换一组，您每天只需要将轮换的航天员乘组带回来，并且输送相应的补给。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月左右就能组装完成！” “行，那就先这么安排！” 陈羽拍了拍脑袋，感觉有点心累。 第三十九章 星火空间站与修文计划 陈羽又一次出现在虚空之中，814亿公里外的太阳，已经成为了一颗星星，充其量比星空中其他星星更亮一点。 上下前后左右，陈羽被寒冷的星空与无尽的黑暗所包围。 唯一能陪伴陈羽的，是一座已经快要打造成型的空间站。 这是陈羽将近一个月的劳动成果。 空间站主体结构呈白色雪茄状，直径两米，长近十米，由一节节轻薄的碳纤维圆柱状薄板嵌套而成，薄板的间隙直接填充高粘性的胶水材料。 空间站内部主要分两个区域，一个气闸舱，一个生活区。 生活区拥有可以为八名航天员提供休息场所的睡眠舱。 维生系统和电力系统都采用外接设备。 特别是电力系统，因为距离太阳太远，太阳能电池根本无法维持空间站的运行，好在中科院提供了一个30千瓦，普通小轿车大小的小型空间核反应堆，勉强能为这座空间站供能。 单单这台小型空间核反应堆，陈羽就花费了将近十天的时间组装。 至于动力系统，压根就没有安装。 如果有调姿或者改变轨道等需要，陈羽直接手动调整即可。 相比于天宫空间站，这座空间站简陋到不行。 用张扬的话说，这就是一座太空彩钢房。 陈羽将核反应堆的线缆与空间站相连，随后进入空间站内，将闸门关好，启动空间站自带的计算机系统。 瞬间，屏幕亮起，系统自检。 电力系统，照明系统，通信系统，气闸舱，压力阀，贮氧罐…… 陈羽一个个操作过去。 很快，空间站内灯光亮起，气压上升，温度也从接近绝对零度，慢慢升高到26度的适宜温度。 当陈羽从空间站飘出来时，这座空间站已经被他布置成了一个温暖的小家。 在漆黑的星空中，空间站舷窗投射出的温暖光芒，人类在距离太阳系814亿公里的地方，点亮了第一盏灯光。 接下来，陈羽又按照既定程序检查了空间站的主体结构以及各大子系统，确保没有任何问题后，这才闪身返回地球。 地球，首都航天城！ 二十五名航天员已经枕戈待旦，等候多时了。 “陈先生，接下来我们可以出发了吧？” 陈羽身影出现的瞬间，在一旁等候的于海天便忍不住上前道。 陈羽微微一笑，点头道：“可以了。” 顿时，所有人都兴奋起来。 星火空间站，虽然只是太阳引力透镜望远镜工程旗下的一座小型空间站，但对人类而言却意义非凡。 它是人类踏足深空的踏板，也将是征服太空的第一步。 “杨队长，我们走吧。” 陈羽伸出手笑着说道。 杨桦看向陈羽，上前一步，抓住了陈羽的手臂。 下一秒，两人瞬间消失，出现在了星火站附近。 杨桦只觉得身体一轻，熟悉的失重感袭来。 他环顾四周，四周星光璀璨，没有太阳的照射，杨桦莫名的感觉到了一点点的不适应。 “去吧！” 陈羽将杨桦推向空间站。 待到杨桦进入空间站后，陈羽又如法炮制，将邓明，张扬，娄晓慧等首批八名航天员送入星火空间站。 …… 这几天在修文，新版差不多完全改头换面了，加入了不少新剧情进去，跟老版本差别越来越大。而且对老版本越来越不满意，感觉老版本这么写下去，只会浪费精力跟时间，拖慢修文计划。 经过慎重考虑，钢镚决定老版停更，优先修文，预计一周后全文替换，恢复更新。 在这里，向各位追读的书友说声抱歉！ 请大家耐心等待，这本书的创意钢镚想了有好几年，写作难度很大，一直不敢轻易动笔，但既然决定写了，就争取精益求精。 新书期断更，大家应该清楚对一本书的伤害有多大，但完成这样一本书，是钢蹦的梦想，所以成绩不考虑了，一切以质量为先！ 再次向各位追读的书友说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