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夫如玉》 第1章 梦蛇 梦蛇,我又梦到蛇了。 每次都是掉进那个黑漆漆的蛇洞里,被无数条毒蛇缠。 梦境真实的可怕,能感觉到毒蛇触碰肌肤冰凉可怖的触感,醒过来浑身的酸痛更是让梦像真实发生的一样。 掀开被褥时,常常能看到斑驳的暗红血点,是它来了,它又来了……我这辈子都摆脱不了它!! * 都说干盗墓的阴损。 折阳寿。 我祖上原本全是干这个。 还是朝廷亲自组织的,正宗的“摸金校尉”。 直到我爷爷那辈,不小心挖开了一座夏以前的上古人蛇墓。 墓中雕像壁画全是人面蛇身,包括棺椁也都是雕刻着人蛇的浮雕,同伙都怀疑墓中葬的是一具人蛇尸身。 可是就在打开棺椁的一瞬间,触动了机关,一行十几人都掉入了满是毒蛇的蛇洞。 只有我爷爷跌跌撞撞逃了出来,自此金盆洗手。 哪怕是这样,我家依然是接连发生祸事,都跟蛇有关。 直到我出生那年,依旧是这样。 寂静的黑夜,产房外全都是包围上来的,色彩斑斓的毒蛇。 我妈在产床上难产,还生了蛇鳞病。 两只胳膊上长出可怕的肉鳞,而后在老稳婆的帮助下终于生产。 却是先生出来一只还没睁眼的死蛇,才把我生下来。 我三岁那年,我妈身患蛇鳞病不幸去世。 村里的大部分人都来参加葬礼。 看到坐在那如同木偶般,不会说话不会走路不会哭笑的我,对着我忌惮又猎奇的议论起来, “不会和她大姑一样,一辈子都不会说话走路,身体跟条蛇一样,只会在地上爬。” “沈家这一大家子都是妖孽吧,我昨天听到沈棉大姑说话了,嘴里嘀嘀咕咕的,是蛇嘶。” “没听错吧?人怎么会发出蛇嘶,不是说沈家得罪了蛇神,才会灾祸不断么,真是罪过罪过。” “反正沈家的子嗣,男的活不过三十岁,女的注定要变成人蛇,沈棉跟她大姑肯定是一个下场。” …… 那时母亲尸首刚入殓,还没有合上棺盖。 从来不哭不笑的我,指着母亲的棺椁,哭着道:“妈妈身上坐了一条大蛇。” 至今我还清晰的记得,在母亲的身上盘缠着一条巨大的斑斓大蛇。 大蛇足有三四根水管粗,乌亮的蛇眸如同宝玉,光可鉴人。 更可怕的是,它陡然口吐人言,“沈棉,吾妻,十四年后,我还会来寻你。” 只是周围的人根本看不见那条大蛇,唯一听见的就是我说的话。 我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把参加葬礼的村民吓得全都四散逃离,“沈家女”都是妖孽的名头更加响亮了。 没几年我爸满三十岁,却没和我几个伯伯一样重病去世。 我以为萦绕在我家的诅咒结束了,直到有天晚上在宿舍里,我梦见了自己掉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的蛇洞中。 噩梦每天每夜不断的纠缠着我,让我有一种会被这种恐怖的梦境折磨到死的错觉。 深夜,我这次没有梦见蛇,而是感觉到一双冰冷到令人头皮发麻的手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脸颊,一遍遍唤我的名字,“沈棉……沈棉……沈棉……” 第2章 吐出黑蛇 随后,我的身体被一副冰冷的身躯欺住。 一个又一个吻,落在我的肌肤上。 可我就好像是石化般僵硬的躺在床上,一动也动不了。 连眼皮都好似被粘住了,怎么也无法睁开。 翌日醒来,我肌肉酸痛无比。 身体里还有中难以启齿的痛楚,压根不想从床上起来。 师兄李浩发来短信,催促我赶紧上导师办公室,帮他分担一些工作量。 我无奈只能起床,拿了牙刷毛巾去共用盥洗室。 “呕~”我以前刷牙从来不会恶心干呕,这会子才刚刷没两下。 便恶心的不行,对着洗手池吐个没完。 由于吐得实在太厉害了,眼泪花子都挤出来。 恍恍惚惚间,我感觉自己从喉咙里,吐出来了一条黑蛇。 黑蛇滑腻的身躯,在满是锈迹的白瓷砖水池里,恶心的蛄蛹。 那一刻我的心情濒临崩溃,往后趔趄好几步。 差点没站好,一屁股软倒在地。 “棉棉,还好吧?”舍友白敏儿从后面扶住我,“怎么身上这么凉,生病了吗?” “蛇……敏儿有蛇!”我从小对蛇有天然的恐惧,抖如筛糠。 白敏儿也怕蛇,东张西望起来,“哪有蛇?这地方还有蛇啊,该不会是有人无聊养的宠物蛇吧?” “在洗手……”池里面。 我揉了揉眼睛,再去看洗手池。 洗手池除了常年使用,有洗不去的黄色水锈。 别说是蛇了,连个虫子都没有。 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大概是我早晨没睡醒,眼花了。” 应该是因为那些噩梦,把我搞的神经过敏了。 “我说呢,吓我一跳,棉棉啊。”白敏儿忽然娇羞的挽住我的手臂。 我漱了口水,心不在焉的应她,“恩。” “你这是要去陈地球的办公室吧,那李浩师兄也一定在吧。”白敏儿的问题刚问。 我就一口水喷进了池子里,陈地球…… 她长得文文静静的,怎么给我导师起这么不严肃的外号。 虽然导师秃头的样子,确实有点像地球。 糟糕,有画面感了。 白敏儿脸上红晕更甚,“你反应那么夸张干嘛,人家只是想和李师兄一起工作罢了,反正我是考古系的,这次让你们断代的文物也有我们系一份。” 在我们学校,流传着一句话。 叫,考古历史不分家。 两个系经常一起合作,尤其是我的导师陈文腾。 是鼎鼎大名的历史学研究者。 这次考古系发掘了印有古朝鸟篆的青铜树,便是交由我导师陈文腾负责断代,跟翻译上面的古字六叠篆。 考古系的白敏儿跟着自己的导师,负责一部分的发掘工作。 她来参与到其中,倒也没什么毛病。 我当下答应,拿了资料和白敏儿一起上导师办公室去。 等见了导师陈文腾,我打算跟他解释说,找白敏儿当发掘顾问当说辞。 到了教学楼下,却见到面前拉起了一道警戒线。 想要靠近教学楼的学生,都被带着袖章的老师驱散。 我和白敏儿一开始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脸色发白的看着对方。 直到押解文物的专用车开来,从上面下来两个特警,合力护着一只上了多重电子锁的匣子。 “好像是押送文物的,什么东西这么贵重,要动这么大的阵仗啊?”白敏儿压低声音,和我窃窃私语。 第3章 白玉墓砖 不等我回答,带袖章的两个老师过来,严肃的提醒,“没看到这里拉警戒了吗?严禁围观,赶紧走,听到没有。” “呼呼……老师你误会了,她是我师妹,来帮忙一起协助陈教授的……”李浩气肯定是没坐电梯,所以从十二楼下来,跑的喘吁吁的。 见到我时,一脸看到救星的模样,又忍不住抱怨,“沈棉你怎么才来啊,都等你半天了,你以前可是从来不迟到的。” “我有点不舒服,就迟了一些,对不住啊,师兄。”我跟李浩低声的道歉。 那两个戴袖章的老师见是自己人,便走到一边去劝说其他试图围观的学生。 李浩点点头,又不解的看向白敏儿,“这位是……” “我舍友,考古系的,叫白敏儿,过来帮忙的。”我有意成全白敏儿,马上给师兄介绍她。 李浩没多想其他,急匆匆带我们进教学楼,“多一个人帮忙多一份力,你们跟我一起走楼梯,电梯锁住了。” 这栋楼的电梯一直是这样的,倘若有贵重文物送进来。 为了安保,会把电梯锁住,暂时不让人用。 紧赶慢赶上了十二楼,我体力本来就被连日的噩梦削弱很多。 一下又多了这么多的运动量,差点眼前一黑晕过去。 只能手撑着白墙,等晕眩的劲头缓过去。 李浩问我是什么情况,我说是早饭没吃低血糖。 他就把口袋里压扁的馒头给我,并且告诉我进去办公室就不能吃。 我和白敏儿一人半,吃完了馒头。 进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气氛格外压抑,空气安静的针落可闻。 两个特种兵陪着陈文腾坐在三人沙发上。 面前摆着那个多重电子锁的匣子,匣子用陈文腾的掌纹和虹膜打开了两道锁。 两个特种兵又一人拿出一把钥匙,同时插入锁眼里。 “师兄,到底是什么东西?搞得这么隆重。”我小声问了李浩一句。 李浩低声回答我:“好像是一块未知朝代的玉石墓砖,我也不知道珍贵在哪,按说墓砖价值再怎么珍贵,也比不上青铜玉器……” 两个特种兵戴上橡胶手套,小心翼翼把墓砖取出来。 陈文腾注意到我来了,朝我招了招手,“棉棉过来,一起看看。” 等我来到他身边,他立马自豪的跟两个特种兵介绍,“这位就是我最得意的徒弟,沈棉,他们那个市高考文科状元考进来的。” 当下两个特种兵放下墓砖,朝我严肃敬礼。 弄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不过,他们完成任务很快出去了。 我的注意力不自觉的落在了那块被严密护送过来的墓砖上,墓砖通体为白色,正宗的昆仑白玉。 刻有双人首共蛇身纹样,代表了人之起源由蛇人诞生而出。 上古时代出土的文物,时常都出现这样的纹饰。 可我的内心,却是无比的震惊。 这不就是我爷爷当年捐献给博物馆的那块墓砖吗? 导致爷爷金盆洗手,折损了他所有的兄弟的人蛇墓里,唯一带出来的就是这块墓砖。 第4章 枕下剪 此刻墓砖上拱形蛇身上首尾,挂着的两颗圆形人头。 眼睛半眯着,眼神炯炯有神。 似盯着我看一般。 在我的耳畔飘飘渺渺的响起一个诡异阴冷的声音,声音里夹杂着蛇嘶,“沈棉……你终于来了……我的妻。” 我鬼使神差的伸手去摸墓砖,就当我的手指要触上的那一刻。 手背传来一阵剧痛,原来是导师陈文腾一掌重重的打在我手背上,“别直接碰这块砖!” “怎么……怎么了,师父?”我吃痛收回手,莫名的看着陈文腾。 陈文腾递过来一副手套,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你知道为什么这块墓砖要送来我这边,让我来断代吗?” 眼下在断代的一株青铜树举世罕见,差不多是国宝级别的文物。 一般陈文腾在鉴定身价如此高的文物时,只会专心一件,是绝对不可能有其他文物有机会加塞的。 “为什么啊?”我摇着头,戴上手套。 陈文腾表情凝重,压低声音道:“凡是肌肤接触过墓砖的人,全都陷入了昏迷,现在人数差不多是三个。” “师父,昏迷的人没醒吗?!!”我心中一凛,将猜测到的答案,脱口而出道。 陈文腾颔首,“昏迷了半个多月,没有一个醒过来,也许研究出墓砖的来历,可以帮助这些人清醒。” 白敏儿是考古系教授的高徒,工作完成的一向很出色,留下来帮忙陈文腾没有任何异议。 一直在办公室忙到晚上,我都没想好,该不该说墓砖是我爷爷当年捐的。 说出口了,我就被人知道自己是盗墓贼的后人。 同学们会怎么看我? 器重我的师父陈文腾又会怎么看我? 也许从此以后,我在历史学研究的前途就毁了。 终究,我还是太胆小,没有勇气跟陈文腾坦白一切。 大家离开办公室前,陈文腾谨慎的把白玉墓砖锁回匣子里。 他将特种兵手里两把钥匙,分别给了我和李浩,“你们要好好保管,千万不能弄丢了。” “师父,我们会好好保管。”我和师兄李浩齐刷刷的跟陈文腾保证。 回去的路上,我心想既然墓砖是爷爷捐赠的。 当年爷爷肯定也接触过,说不定他老人家知道,要怎么解救昏迷不醒的那三个人。 我爷爷命大,当年在墓穴中死里逃生,到现在还在世。 只是他眼睛视力很差,不能用电子产品。 有什么问题想要问爷爷,只能打电话给我爸。 可我爸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事,打了几通过去都没接。 夜里睡前,我在枕头下面藏了一把剪刀。 剪刀上涂抹了一层雄黄。 都说剪刀放在枕头下能破邪,雄黄还能驱蛇。 希望它能挡住怪蛇,别让我再做被蛇纠缠的恶梦了。 房里安静的可怕,清冷的圆月透过吹起的窗帘照耀进来。 窗外鬼爪一般的缠枝树影,投射在了地面上。 树影婆娑之间突然出现一条可怕的黑影,黑影顺着的低垂的虬枝影子,快速的爬进了房间里。 顺着床脚的铁栏杆,眨眼钻进到了我被窝里。 我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倒抽凉气。 细细的蛇鳞触到小腿肚子的感觉,未免太过真实!! 这次不是做梦了。 改为直接爬上我了的床,还是说以前的那些全都不是梦??! “别再……纠缠我了,否则我对你不客气。”我克服对蛇的恐惧,拔出枕头下的剪刀,掀开被子朝蛇头猛的刺去。 第5章 谋杀亲夫 电光火石间,我的手腕被冰冷的长指狠狠扼住,一袭冷幽清冽的声音缓缓响起,“学会谋杀亲夫了吗?” “你放屁,你杀了我妈,我才不会嫁给你。”我用力的抽手,却怎么也没办法把手腕从他手里抽出来。 面前的男人有一头乌黑的长发,长发用紫金冠束起。 清隽的五官似画中人,水袖的单衣松松夸夸的披在他的宽肩上,他的双眼却很诡异。 瞳仁蛇一般的是竖着的,妖异又冷冰的看着我,“我什么时候杀你妈了?” “除了你还有谁?”我死死的瞪着面前的杀母仇人,双脚朝他踢蹬过去。 容颜再是倾城绝世又如何,不过是个脏心烂肺的妖孽。 男人蛇瞳陡然收缩,将我的脖子狠狠扼住,“就算是我,你也得陪我七日。” “什么……七日……我一天也不想陪你……”此时此刻我只觉得无比屈辱,被害死自己亲生母亲的妖孽触碰一下,都让我觉得无比的恶心。 可是极度的缺氧,让我视线一点点模糊。 人好似陷入了粘稠沉重的淤泥,挣扎的力气更是半分没有。 身上的衣服陡然暴力抓破,男人邪肆的对着我的嘴唇缠绵的吻了上来,“等过了七天,你就算跪着求我,我也不碰你一下。” 此刻身体沉沦的更深了,一滴冰凉凉的眼泪自我的眼角缓缓的滑落,这样可怕的噩梦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初春的早上,空气里凝结着寒气。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脖子传来火辣辣的剧痛。 打开了手机前置摄像头看了一眼,在我的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人手掐过的淤青。 力道大的可能再多用半分力,我的小命就没了。 我苦笑了一下,可能是我对那条怪蛇还有利用价值,所以它才没有杀我。 是因为爷爷挖了这条蛇的坟,打扰了它。 它才来纠缠着我不放吗? 我往脖子上擦了很多很多粉底,才勉强遮住脖子上的淤青。 白敏儿看到了,异常的惊讶,下巴都合不拢了,“不年不节的,棉棉你居然化妆了,说,你是不是看上哪个帅哥了?” “没有,我就是……气色不好,随便化化。”我脖子上了粉底,脸自然不能不化,否则会显得很奇怪。 白敏儿摸着下巴,绕着我走了一圈,怀疑的道:“不对,女人突然爱美起来,绝对有情况,你不会是也看上李浩师兄了吧?” “呵~”我干笑了一声,心里对李浩师兄真是没有半分非分之想,“你想太多了,我可以发誓,我对李浩一点感觉都没有。” “也对,要有感觉,你们相处一年多,要好早好上了。真是服了你了,到底是不是女的,都浮粉了,我来帮你……”白敏儿看不下去我的渣化妆技术,主动帮我化了妆。 化完了妆,我们去食堂吃了早饭。 继续到陈文腾的办公室工作,一路上我走路走一瘸一拐的。 陈文腾还问我是怎么回事,我跟他说是我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 他用自己的掌纹和虹膜打开了前两道锁,让我和师兄用钥匙打开最后一道锁。 然后,才戴着手套取出那只白玉墓砖。 第6章 黑暗馄饨店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那只白玉墓砖,我感觉上面的刻纹比起昨天,好像红了一些。 我问陈文腾有没有发现墓砖上线刻变得微微发红,陈文腾拿放大镜仔细研究了一下,跟我说可能是氧化造成的。 接下来的工作,就是继续给墓砖断代。 关于断代这件事,是一个极为枯燥的过程。 若不凭着一腔的爱好,压根坚持不下去。 那鉴定一半的古蜀青铜树,自出土,就用碳十六断过代。 但年代存在一定区间,需要有精通历史的人,用来推断出更加精确的时间和来历。 半个月里,陈文腾负责主要研究。 我和师兄李浩作为助手,查了不下上千种不同的古籍文献,看的都快吐了。 这块白玉双头蛇纹墓砖断代起来更棘手。 玉石形成于千万年前,在技术上无法做断代。 更因为它是捐赠的墓砖,更无人知道它是来自哪座大墓。 只能翻阅更多的历史资料,查询它的出处来历。 我们三个看古书资料,看的头晕眼花。 依旧对这块诡异图案的墓砖,没有查到半分线索。 可是据说医院那边昏迷的人里已经有人情况恶化,脏器都开始衰竭了。 我心里越来越沉,盼望着能早点和我爸联系上。 李浩说要请我和白敏儿吃饭,犒劳我们。 我有意助攻白敏儿,识大体的说晚上有约,让李浩单独请白敏儿吃饭。 陈文腾放我们放的太晚,食堂早就关了门。 我出了校门,走在灯火辉煌的学生街。 经过一家热腾腾的馄饨摊前,我不禁眼前一亮。 学生街上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家馄饨店,以前都没有注意到。 用粉笔写着的菜牌上,还有我最爱吃的荠菜馄饨。 以前奶奶还活着的时候,我最喜欢吃奶奶做的荠菜馄饨。 “姑娘,想吃馄饨啊?进来吃一碗馄饨吧,想吃啥馅?阿姨给你盛。”正在门口的大锅前煮馄饨的阿姨,放下大大的勺子。 拉住我的手,热情的把我拉进店里。 我心里觉得有些古怪,这阿姨的手为什么这么凉,跟冰棍一样的凉,“我不饿,你……不用给我准备。” 虽然我现在饥肠辘辘,可是我总觉的人类的体温,不可能像这阿姨的手这么冰。 心里的警惕感,让我觉得还是换一家馆子吃饭比较安全。 “小同学你就别口是心非了,你脸色这么白,当心低血糖,阿姨给你来碗馄饨大杂烩。热热的白汤喝下去,最舒服了,尤其适合你们这种营养不良的女生。”卖馄饨的阿姨把我摁在油腻的塑料椅子上坐下,自顾自的去门口的大锅前装馄饨。 坐在馄饨店里,我看到外面车来车往的学生很多,对面的麻辣烫店都被挤爆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唯独这家闪耀着苍白日光灯的馄饨小店里。 就连一个客人都看不到。 一家物美价廉的小吃店,应该是很受学生欢迎的才对。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起身就朝店外逃。 可是那个女人的速度更快,先一步把卷帘门拉下,把我锁死在这间馄饨店里。 她笑眯眯放下馄饨,手指在满是污渍的围裙上擦了擦,“小同学,你要去哪里啊?馄饨都做好了,你赶快吃吧。” 第7章 连我都不认识了 此刻,她的声音比起刚才正常的声音。 尖的可怕,像是掐着嗓子唱戏。 日光灯的映衬下,在这个女人v字领下,若隐若现着绿色的鳞片状的东西。 看的我整个心脏都毛掉了。 忍不住想到了妖怪变成人,开饭馆骗人吃下老鼠蛆虫和石头变成的饭菜的传说。 这是遇到妖怪开的黑店了啊? 最近怎么这么倒霉? 我越过她去拉卷帘门,“放我出去,否则我就报警了。” “报警?你报一个试试。”女人全身上下突然之间都被青绿色的密密麻麻的鳞片覆盖,掐住我的脖子,将我的身体掼在墙上,“沈棉,既然你进了我的店,就必须吃我做的馄饨。” 说罢,将滚烫的馄饨肆无忌惮的往我嘴里灌下去。 沈棉…… 她在喊我的名字! 这个开馄饨汤的女人不会是那条蛇派来整我的吧? 太过分了吧,他害死了我家那么多人。 更是日日夜夜把我折磨的生不如死,还搞出如此恶心的恶作剧。 煮沸的馄饨汤无比的腥臭,灌进口腔里,恶心的我的胃好像被一只手牢牢的攥住。 想要呕吐却呕吐不出来,馄饨做的很小。 跟着汤汁顺着食道冲入胃里,我整个人七荤八素的,刺激的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等你把馄饨汤全都消化了,我就把你吃了纯阴女。”强灌下馄饨到我嘴里,女人长满了蛇鳞的手在我身上摸索着,“你把钥匙放哪了?我要你的钥匙,得到那块墓砖。” 终于,那个女人在我牛仔裤的内袋里摸出了钥匙。 我整个人脱力跪在地上,翻涌的恶心感让我的身体弓成了虾米。 太阳穴上的青筋暴突,腹内的剧痛令我几乎窒息。 不断的往地上呕吐。 吐出来的东西里有死老鼠,也有白色的虫子…… 实在是太恶心的,令我吐的更厉害。 那满身蛇鳞的女人没工夫理会我,在日光灯下欣赏着钥匙,“从李浩手里拿到另外一把,再把老头的手砍下来,眼睛挖出来,哈哈哈哈……墓砖就是我的……” 她为了拿到墓砖,要害李浩和陈文腾吗? 不要……不要害他们…… 我内心无比的绝望,不想师兄和师父被害。 可我自己就濒临绝境,马上就要被这只怪物吃掉。 突然,女人尖利无比的笑声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像是喉咙被切断的公鸡一般,发出古怪的嗝嗝声,“你是谁……?嗝嗝……你怎么敢……这么对我……你知道我是谁的手下么……啊……” “我是谁,你不配知道。”突然出现了一个身材极为挺拔俊逸的男人,抬手就捏住了那妖孽女人的脖子。 他眸底里有一种冰寒霜天的绝冷,不带一丝感情的把女人的脖子股捏断了。 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划过耳畔。 我吐到了一半,打了个嗝,害怕又惶恐的扫了他一眼,“你……你……是谁?” “你说你,明明是摸金校尉之后,怎么自己进了阴店里了?”男人走到我面前,白如象牙的手掌落在我的背上,轻拍了几下,“妖汤又不是孟婆汤,连我都不认识了?” 第8章 摸金传人 “你长得怪好看的,我认识的人里,没这么好看的。”我看着丰神俊逸的少年,眼神微微呆滞。 可是他在我脊背上拍了的这几下,刺激到了肠胃。 我哇的一声,胃里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股脑的全吐出来。 吐在了这个翩翩而立,飘然若仙的男人的红衣上,他清冷的面色明显黑了一下。 我脸色登时白了,心想完了。 人家好心好意出现救我,我却恩将仇报吐了他一身。 下一秒,男人猝不及防将我的身体打横抱起。 长腿迈开,踏出了脏兮兮油腻腻的阴店。 一时间周围沉冷的空气消散,我的身体被一股暖意包围。 像是掉入了阴沟里,又爬回了岸上的感觉。 我呆呆的看着紧绷着脸,却很是器宇轩昂的男人,错愕的道:“你……你是那条蟒蛇?” “终于认出我了?” “既然是你派人灌我吃馄饨的,为什么还要救我?” “我派人?我没那么无聊。” 男人把我轻轻的放下,白色的缥缈的背影陡然消失。 我再一看刚才走出来的位置,哪还有什么馄饨店。 和以前一样,是一家生意非常好的炸鸡店。 难怪说是阴店,店里更没有客人。 也许根本就是那只蛇妖用障眼法,虚构了一家馆子。 设下了陷阱,把我困在里面。 要不是…… 要不是他出现,我可能就交代在那了。 他说不是他找人害我,难道要害我的另有其人吗? 我心下一阵恶寒,不管是谁得赶快通知陈文腾和李浩。 当下我马上联系了陈文腾和李浩,要他们随身带着辟邪的东西,一定要注意安全。 可想而知,反而是陈文腾和李浩让我要小心。 毕竟这块墓砖太过邪门,如果再研究不出来情况。 陈文腾打算放弃,不再想惹祸上身。 这时,我终于接到我爸的电话,“喂,爸,你还好吧?我打你电话你都没接。” “有点事耽搁了,有什么事吗?”我爸声音里带着疲惫。 不知没接我电话时忙了什么,把自己搞的这么累。 我把现在跟着陈文腾研究爷爷捐赠的墓砖,还有墓砖会让直接碰触的人昏迷不醒,以至于内脏衰竭的事告诉我爸。 电话那头我爸沉吟了很久,才开口对我道:“这件事我会去问你爷爷的,棉棉,你要保证以后不要接触那块墓砖了!否则……我不确定……” 他声音突然颤抖,有些失控了。 “不确定什么?”我心脏也是突突直跳,总有不好的预感。 我爸幽幽的道:“不知道你会不会和你姑姑一样,变成一条蛇人,你姑姑前几天溜进邻居家的鸡窝偷鸡,差点被打死了。” “姑姑没事吧!”我紧张的问。 “她只是受了点轻伤,你放心。” 我爸却好似突然有了急事一般,语速加快,“不说了,我还有事,等联系到你爷爷,问清楚情况,我会再联系你。” 然后,他匆匆的把电话挂了。 弄的我心里莫名的空空落落的,好像整个人找不到支撑一般。 继续接触墓砖,我就会变成姑姑一样。 不会说话,不会走路。 只会在地上爬,爱吃活物生肉的蛇女么…… 那我明天要不要跟陈文腾请辞,还是把墓砖的来历,和我是摸金校尉传人的事告诉他? 第9章 该偿还的时候 被强灌了馄饨汤后,我肚子一直沉甸甸的。 对什么东西都提不起胃口,于是我晚上什么都没吃。 到了半夜里,我还发了高烧。 我自己找了退烧贴粘在额头上,打算硬扛过去。 “发烧了?”一个格外磁性又好听的男声,疑惑的在我耳畔响起,随之一只冰凉的手掌落在我额上。 他果然还是来了,一到晚上就来纠缠我。 刚才在馄饨店里他如同天神降临般出现,少了往日那份阴鸷,让我当时差点没认出他来。 我烧的嗓子都哑了,“不知道为什么……喝了那碗馄饨汤,肚子一直沉沉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放松,我给你检查身体。”男人突然之间倾下身,玉箸一般的长指捏住了我的下巴。 这话说的莫名让人觉得羞耻。 而且他的眉峰又细又长,在眼前斜飞入鬓。 加上柔顺的墨色长发垂下来。 给人一种十足的禁欲感。 我老脸一红,推开他,“我不用你检查,也许一会儿就好了。 “这可不行。”清冷禁欲的男人突然间凑上来,冰软如兰花一般的唇畔堵住我的嘴,缓缓的从我腹中吸出什么。 就见他忽然昂首,下颚线的弧线完美到极致。 我定睛一看,就见他喉结以上的嘴里,衔着一块黑色石头。 他把石头吐到了一边,“你肚子里有好多石头,真的不要我管你?不怕小命不保?” “还有石头吗?”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后手指摁压在胃里。 触感硬硬的,好像真的是石头啊。 完了,芭比q了。 原来那些荒诞离奇的民间传说是真的,妖怪给人吃的食物里真的有石头啊。 石头在肚子里,还不得开刀取出来。 男人看着我惊慌失措的样子,似乎觉得很有意思。 如同千年不化的雪山一般的冰川脸上,漾起了一丝清冽的笑意。 他再次低头,凑上来把石头吸出来。 如法炮制的十几次,才彻底把我肚子里的石头全部清出。 枕畔一侧,堆满了小石子。 我明明很怕他,可是肚子里要命的石头没有了,心下还是忍不住松了口气。 陡然间,从男人的眼角突然流出了绿色的液体。 他额角的青筋也爆了出来,面容莫名其妙就变得狰狞了。 带着蛇嘶的声音,对着我一字一顿的胁迫道:“我救了你,是你该偿还的时候了。” “不,我不要……至少不是这种方式偿还,放开我,我用别的东西补偿你。”我奋力的踢蹬挣扎,可是却无法阻止男人残暴粗鲁的动作。 就仿佛刚才那个温柔亲吻我,取出我腹内石头的人,是另外一个人一般。 许久许久,我绝望的看着天花板。 腰膝酸软的无以复加,这还是我第一次没有被他弄晕,他把被子盖在我淤青的肩上,“护好你自己,至少这七天里,别死。” “我知道,我对你有别样的意义,对不对?”我忽然抓住他的手,没让他立马离开。 男人挑眉,戏虐的看着我。 我一字一顿的道:“不是我要自我保护,是这七天里,你要保护好我,不能让我有事!除此之外,你还要护住我身边的人!” “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男人的气场倨傲无比,如同睥睨蝼蚁的天神,锐冷的眸自上而下的睨着我。 第10章 七天 我脊背发寒,“你保护不好他们,我就自杀,你会跟着一起倒霉。” “学会讨价还价了?”男人阴冷的反问,手指落在我的脖颈上。 冰凉的触感,令我浑身战栗起来。 感觉下一秒随时会被他掐死,他的唇凑在我的耳畔,“记住你男人的名字,玉川,你就算只跟我七天,也只能是我的。” 然后,他便消失不见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脖子上多了一条红线。 红线上挂着一条首尾各一颗人头的双头蛇的玉雕,样式和墓砖上的一模一样。 他给我一根玉坠做什么? 造型还这么吓人! 是想把我吓得失眠睡不着觉吗? 我正自发呆。 白敏儿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棉棉,你脖子上挂的什么哇?” “没……没什么。”我怕她认出来,玉坠长得太像那块墓砖的纹样,急急塞进衣内藏起来。 越是不肯给白敏儿看的东西,小妮子就越好奇,跑过来掏我胸,“哟,对我还敢有秘密了,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让我看看。” 她会偷袭人要害,还会给人呵痒。 我都要架不住她的酷刑,把玉佩给她看。 外面突然热闹起来,大家在水房门口热火朝天的讨论,今早上从我师父陈文腾教授办公室里,抬出来了一条巨大的蛇尸。 监控拍到进去的是个人,抬出来的却是被防盗系统电死的焦蛇。 此事越传越玄乎,女生宿舍里人心惶惶。 陈文腾在研究组的微信群里通知,研究暂停。 怎么会有蛇爬进了办公室里? 会是那条叫玉川的蛇么? 不对,玉川昨晚……昨晚他…… 在我这风流呢。 我有些心神不宁,胸口佩戴的蛇形玉佩格外滚烫。 打水的时候不小心,手背上烫了一块。 上楼梯时,更是心不在焉的低着头走路。 蓦地。 耳畔想起了一声声,钝钝的落地声。 一抬头,有只旧的发黑的网球从上面阶梯弹下来。 同寝室的王雯雯站在上面的台阶上,跟我说话,“沈棉,帮我捡一下球。” “哦,你不是在水房么?怎么跑到上面了?”我记得王雯雯刚才还在水房,怎么动作这么快,跑到我前头去了。 也许是她早就先上楼了,我没注意到吧。 我弯腰捡起网球,打算走上去,交给王雯雯。 忽然网球在我的手里,变成了一只三角形的黑色蛇头。 蛇头血淋淋的,貌似是刚被人斩断。 我满手都是冰冷粘腻的蛇血,吓得我忙丢出去。 它却先一步,张开血盆大口。 钢针一样的毒牙,咬穿了我的手指,口吐人言嘶叫出声,“沈棉,你的命……是我的!” 碰的一声巨响,我手里的灌满热水的热水壶落地砸成碎片。 我顾不得腿脚被热水溅到,用力拔手上的蛇头。 蛇头的毒牙却咬合的异常紧。 当下我急中生智,忍着痛把蛇头摁到地上的热水中。 蛇最怕高温,遇到冒着白气的热水。 那蛇头发出凄厉的嘶鸣,登时被烫的彻底死透。 我这才有机会,把蛇头拔下来扔在地上。 这时候,水房里的女生们三五成群的回来,看到这一幕全都呆住了。 不知是谁被吓到了,崩溃的尖叫出声,“蛇,沈棉砍下了一头的蛇的脑袋,都是血!!好变态啊,连蛇都敢杀!!” “帮忙……打12……0……”我中了蛇毒,眼前发黑,虚弱的求救着。 第11章 卸岭后人 女生们估计都被吓蒙了,木头一样傻站着。 偏偏白敏儿不在,我只能克服晕眩自己叫急救车。 在我心里,其实已经不抱希望了。 那怪蛇的毒万一是神经毒素,没有专门的血清。 最多不用半个小时,我就会毒发死亡。 可我连它是什么品种,怎么出现在楼梯上的都不知道。 刚拨通了急救中心,突然有电话拨进来。 我一看是我爸打来的,心情顿时激动起来,切换了电话线路,“喂,爸,我被蛇咬了,中了蛇毒。” 我爸被我爷爷引见,自小跟着名师苦修。 不仅会奇门五行,还是解蛇毒的好手。 “什么?你被蛇咬了?” 我爸惊骇的脱口而出,停顿了三秒,命令我道:“马上找个没人的地方听电话。” “好!你等我一下。”我撒开腿狂奔,为了躲避其他人,绕进到一间无人居住的宿舍房间里,“喂,爸,我在没人的地方了,你有什么办法能解毒吗?” 刚才的一阵狂奔,加速了血液循环。 毒素更加快速的攻向心脉,我只觉得心跳更加的快,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你没有再接触墓砖吧?”比起蛇毒来说,我爸更在意的好像是那块墓砖。 我忍住内心的焦虑,回答道:“没有,教授发消息说,暂停研究。” “去找你爷爷解蛇毒,他在陈文腾那。”我爸语调沉冷的道。 爷爷在我大学的导师那? 历史系有名的学者,还能和盗墓贼扯到一起? 这可能吗? 时间紧急,我来不及多想,答应道:“好,我这就去找爷爷。” “听着,玉砖的事不是你能管的。”我爸再次一次的告诫我不要管墓砖的事,然后告诉我道,“陈文腾是卸岭魁首后人,跟我们摸金校尉同属盗门,这事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必须处理好。” 和我爸通完了电话,我狂奔到了教学楼下。 浑身已是提不起一丝气力,心脏接近停跳了。 运气好的是,眼前我爷爷和陈文腾并肩从楼里一块走出来。 “棉棉?你怎么来了?”陈文腾见到我,满脸惊奇之色。 我爷爷一身黑衣练功服,精神矍铄的立在那。 随他一个字没说,却让我感觉像是溺水的人,摸到了一根浮木。 我无力张了张唇,发出了喑哑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救我,我……中蛇……蛇……” 没等我说完,身体便软到下去。 可我却没有和地面亲密接触,反而是被一只有力的大掌托住。 一股淡淡的墓土味飘如我鼻子里,有人问我:“中毒了?蛇毒?” 是爷爷在和我说话,他年轻时下墓次数多。 以至于身上的墓土味,历经了大半辈子都洗不去。 “是……”我艰难道。 爷爷道:“吃下去。” 我衔住了递到我唇边的一块黑乎乎的东西。 那玩意不仅味道臭,好像还在蠕动,似乎是活物。 不等我吞咽,一股苦涩的味道在嘴里化开。 苦的我差点再次昏厥,不过我手上的剧痛渐渐缓和,浑身发软的感觉也好转多了,“爷爷,你给我吃的什么,这么苦?” 第12章 该不会是盗墓吧 “保住你小命的东西。”爷爷看我渐渐恢复气力,松开了托住我身体的大掌。 我站稳了身体,讪讪的道:“哦。” 虽然爷爷不肯说。 可我隐隐有所感觉,吃下肚的。 像是什么东西的幼虫,还泡过药酒的那种。 “沈三爷,她是你孙女?”陈文腾异常震惊的问道。 显然他早就跟我爷爷认识,但是却不知道我是爷爷的孙女。 我爷爷点了点头,“我们得带上她一起。” 一开始我还有所怀疑,现在我确定了。 陈文腾可能真的和我爸说的一样,是一位盗门中的卸岭后人。 因为,只有道上的人才会喊我爷爷一声—— 沈三爷。 “这事……”陈文腾犹豫了,“牵扯到小辈不好吧?” 我爷爷面色阴霾,“她中了蛇毒,不喝魂瓶酒,撑不过两个小时。” 被他们带到了一辆吉普车上,我才知道所谓的“魂瓶酒”是什么。 爷爷从我爸那得知当年捐献的墓砖,辗转到了陈文腾那,还是带着我一块研究,便亲自来了一趟。 告诉陈文腾,唤醒那些因为墓砖昏迷之人的办法。 就是要喝魂仓酿的蛇酒。 而我中的蛇毒跟那昏迷的几人,受到的侵害同根同源。 爷爷给我的吃的东西,只能暂时压制毒性。 两小时内不解毒,就会死。 等拿到魂瓶酒,我只要喝一口,就能彻底解毒。 至于什么是魂仓,听我细细说来。 魂仓,又唤作魂瓶,还叫谷仓。 别听它的名字神神道道,却是正经的珍贵陪葬品。 是做成谷仓模样的陶器罐子,装满了五谷杂粮,放在死者枕下。 寓意丰收,安定魂魄,死后不缺吃食。 此物源自三国,自宋开始。 农业开始高度发达,谷仓陪葬便风靡起来。 小时候爷爷和我讲过,很多古玩背后的故事。 关于魂瓶,爷爷告诉过我。 有些死者对粮食有特别的执念,死后魂魄会归于枕下的陶制谷仓里。 摸金倒斗的人发现后,爱把谷仓唤作“魂瓶”。 从此这个称呼便一传百,所以取魂瓶时。 是最容易起尸,遇到传说中的“大粽子”僵尸。 古代出土的陶器数量大,不值钱。 可魂瓶的价格,却能和上等的青花瓷比肩。 以我对市立博物馆的了解,貌似还没机会收藏到一件像样的魂瓶。 想要只能到外省的博物馆借,我只剩两个小时的命了。 现在赶去外借哪里来的及? 看着前方的道路,我脑子里突然有了一种可怕的念头,“这个方向是往金国大将军墓去吗?我们……该不会是要……是要……盗……盗墓吗?” “哈哈哈哈。”听完我急切又担忧的话,陈文腾和我爷爷同时大笑出声。 我急出了一脑门子汗,心里惴惴不安,他们二老该不会真的要重操旧业吧。 盗墓可是犯法的事,万一东窗事发可了不得。 好在陈文腾很快给我做出解释,“棉棉,我们不是去盗墓,半个月前金国将军墓被一伙盗墓贼盗挖。虽然嫌犯被当场抓住,但是灌顶已经被掀开,造成了不可逆的破坏。” “所以金将军墓正在是发掘中的古墓吗?”我堪堪松了口气。 第13章 金巫术 陈文腾点头,“目前正在抢救性发掘,墓主枕下正藏着罕见的宋代魂瓶,以我的面子去借一下,应该没问题。” 众所周知,宋、金是两个同一时期的朝代。 金国受宋王朝文化影响显着,从大金贵族墓里出土的魂瓶。 说不定会格外精美绝伦,达到魂瓶制作的巅峰。 “原来是这样。”我彻底对身上的蛇毒放心,想想能在第一现场看到刚出土的珍贵魂瓶,还有点小期待。 有陈文腾在,进入发掘现场很容易。 可是墓室里的情况,却没有那么简单。 陈文腾驱散了主墓室里的人,和我爷爷一起研究墓主的棺材。 典型的金人大贵族爱用的描金阴沉木棺椁,这种棺椁千年不朽不烂。 只是棺材盖上,钉了九根镇尸钉。 镇尸钉还不是宋朝之物,像是近代的东西。 我正想不通。 我爷爷却明白了情况,吐出了三个字:“金巫术。” 原来啊,金国时期流行一种巫术。 死者下葬前,被巫女往嘴里塞入符纸。 使得尸体一遇到生人的气息,就会长毛变成僵尸。 当时考古队发现了这一点,马上采取措施。 以九根镇尸钉将棺材板钉上,再没人碰过棺木。 砰砰砰—— 我们走进墓室的时候,棺材里传出了几声从里面的敲击声。 寂静的墓室中突然有声音,把我吓了一跳。 我真担心僵尸会突然蹦出来! 不过这难不倒我爷爷,他按照摸金行当的规矩,在东南角点上一根白蜡烛。 他学过闭气法门,一闭气便没有活人气息。 靠近尸身,尸体也不会诈尸。 拔钉开棺后,明明已是古稀老人。 爷爷却是以自身力量,用捆尸索把一身铠甲的将军尸体背在背上。 陈文腾同样一改文弱形象,趁着尸身被捆绑不能动弹。 使用“卸岭”探阴爪,把尸身枕下魂瓶勾出。 “老陈,你把蛇酒倒进魂瓶,过十分钟,就能用来解毒治病。”爷爷把尸体放下,招呼我一起帮他钉镇尸钉。 我拿起榔头,帮爷爷打下手。 起初棺木里还会传出顶棺材盖的声音。 很快九根钉子下去,棺材里又恢复平静! 陈文腾拿出一瓶液体深黄色的蛇酒,倒进了谷仓样式的魂瓶里,合上魂瓶的盖子。 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马上我就可以喝到解药了。 就在这时,一个考古系的老师带了四个女孩子进来。 里面还有一个我熟悉的面孔,王雯雯。 看到王雯雯的时候,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总觉得哪里不对。 可她本来就是考古系的,跟着导师一起无可厚非,而且我们是室友关系还不错。 我脑子有些迟钝,一时没反应过来,该怎么做。 “你们怎么进来了?”陈文腾很生气。 那老师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厚着脸皮道:“想让孩子们多看看,学习学习,陈教授,你不会介意的吧?。” “是啊是啊,我们就是来学习的。” “陈教授好厉害啊,居然把魂瓶拿出来了。” “之前一碰那具尸体,它就炸毛诶。” …… 女孩子们跟着自己的导师一起,兴奋的走上来围观被取出来的魂瓶。 金国不流行厚葬,这只魂瓶应该是整座墓里最贵重,考古队最值得研究的陪葬品。 陡然,王雯雯眼底里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阴鸷绿光。 “师父,小心,王雯雯好像有点不对劲。”我心里没底,大声提醒着距离王雯雯最近的陈文腾。 第14章 阴七婆家 紧接着从王雯雯修长白皙的天鹅颈上,长出了一只三角脑袋的蛇头。 蛇头吐着鲜红蛇信,发出嘶嘶声。 只见它猝不及防的伸长,张嘴咬住了陈文腾的手腕。 陈文腾的手腕被毒牙咬穿,吃痛之下魂瓶从他手中失手落地。 摔了个粉碎,酒液撒了一地。 被泡在酒液里的毒蛇,在地上醉醺醺的蠕动。 陈文腾中了蛇毒浑身僵硬,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这蛇毒比我在楼梯上被咬的蛇毒厉害的多…… “棉棉,快跑,去找阴七婆,她那也有魂瓶酒。”爷爷刚说完这句话,他的脖子也被毒蛇咬住,人登时不行了,重重的栽倒在地,“别……别想着救别人,就……就只要她一口……酒!” 我失声尖叫出声,“爷爷!!” 下一秒,王雯雯的导师、同学,相继倒下…… 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都中毒倒地。 这一切,皆在十秒内发生!! 毒蛇的速度快如闪电,我根本没有任何逃走的机会!! 蓦地,蛇头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朝我袭来,在幽暗的古墓里形成了残影,“呵呵,轮到你了,沈棉!!” 阴冷刺骨的寒风迎面袭来…… 我没有闪躲的余地,只能闭目等死。 一秒……两秒…… 都不见有动静,我睁开了眼。 蛇头凝滞在我眼前的位置,撞到了什么看不见的硬物。 撞的蛇鳞外翻冒黑烟,嘶声惨嚎,“什么鬼东西?好烫!嘶~烫死我了……该死的……” 被我藏在衣服下面的双头蛇玉佩,隔着衣料发出浅浅的红色光芒。 低吼出了一声猛兽的咆哮。 那声音无形之中,有一种强大的帝王之气。 音量不大,却有着无上的威压。 吓得王雯雯脖子上那只头蛇迅速缩了回去,更甚至瑟瑟发抖的把自己蜷缩起来。 背对我的王雯雯,脖子旋一百八十度,扭曲的五官正对着我。 从牙缝里挤出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该死的!他……居然连祖龙玉佩都给了你??居然抢在我前头……” 我浑身寒毛倒竖,用出吃奶的气力扭头跑出了阴森的古墓。 必须马上找到阴七婆,拿到解药救人!! 王雯雯应该是被玉佩伤了元气,竟是没跟上来。 又跑出了好长距离,我逃到川流不息的大马路上。 抬手叫了辆出租,来到了十几公里外的白营镇。 在阴森森的满是纸扎铺的镇子里,司机走之前好心提醒我一句,“白营镇是有名的纸扎镇,邪门的很,小姑娘,你自己小心点吧。” 大晌午的,镇子里安安静静几乎没人。 空气的温度更是冰寒慎人。 我凭借着小时候的记忆,顶着阴冷到渗透骨髓的怪风,走街串巷来到阴七婆家门前。 以前我就在门口呆过,等爷爷从里面出来。 此刻,我依照规矩扣动门环三下,推开虚掩的门走进去。 镇上别人家都是纸扎的物件,阴七婆家里全都是蒙着人皮的阴物,人皮狗,人皮美女,人皮狗,人皮蛇…… 第15章 吹一口气,十年阳寿 “七婆,阴七婆,您在家……么?”我蹑手蹑脚走着,在院子里东张西望。 突然,后颈冷飕飕的有凉气吹来,“找我什么事?” 我慌忙回头,差点被吓得说不出话,“借……魂瓶酒,解蛇毒。” 面前是个身段极为婀娜的少妇,但是少妇很明显披着年轻女孩的人皮,皮和身体格格不入。 大白天的,手里打着一盏人皮灯笼。 据说阴七婆一百五十岁了,是一个非常年长的人。 如今看来,她长寿的秘诀竟然是…… “是个纯阴女,倒也付得起帐。”阴七婆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又对我道,“你对着人皮物事,吹一口气我给你一口酒,你想要几口啊。” “两口,不,三口,或者更多……”我的心有点乱,一时语无伦次。 阴七婆阴测测的笑了,嗓音沉郁嘶哑,“我阴七婆做事从不藏着掖着,吹一口气,十年阳寿,别到时候老死,说老婆子蒙你的阳寿。 “知道了,谢谢婆婆提醒。”我心头发着颤,明白过来为什么爷爷只让我要一口酒。 阴七婆领我进屋,让我对着一个人皮男子吹气,“对着他,吹一口。” “哦哦,我吹。”我一咬牙,对着比我高一个头的人皮男轻轻的呼出一口气。 男人当即两眼一亮,身上的人皮贴合住身躯。 摇身一变,成了个俊朗的少年,活了!! 只是少年刚醒来神智还有些迷茫,微微晃了一下脑袋,“这……是哪?” “哈,我的檀郎活了,活了!!”阴七婆激动的人皮差点从身上,抖的掉下来,“小姑娘,快,给我也吹一口。” “你……还没给我魂瓶酒。”我怕她没有魂瓶酒诓我,刚才那一口气可是我十年的寿命。 总不能什么都没看见,又白送十年吧。 阴七婆脸上挂着笑,从床下拖出一只谷仓罐子,“嘿嘿,这有什么难的。” 的确不难,她很快用竹勺舀出一口谷仓里盛的黑色液体,让我喝。 我想着我先喝了,可以替爷爷和陈教授试试解毒的效果。 于是忍着酒里的腥臭味,喝了下去。 我走到阴七婆旁边,正要对她吹出第二口气。 阴七婆不知怎么的身体悬空,离地的双脚无力踢蹬,“什么人?放开我。” “孙槐花,你在找死,我的女人你也敢忽悠。” 站在阴七婆身后的高大男人捏住她的后颈,面沉如霜将她整个提起来。 阴七婆因在阴门七个行业中德高望重,得了尊号“阴七婆”。 她的闺名叫孙槐花,极少有人知道。 孙槐花大惊,扭头朝男人看去,登时面色如同死灰,“你……你是……不可能的,帝君那么……尊贵,不会可能出现在这!” “知道太多的人,都很难长命。”玉川冷眉冷眼,没有一丝感情的加重掐孙槐花的力道。 孙槐花双目充血,徒劳的想掰开玉川的手,“我的嘴很严,帝……不,大人,饶了我,我绝对绝对……不敢将您的秘密说出去。” 如丢垃圾一般的把孙槐花扔开,玉川用丝帕洁癖的擦着长指,冷清的视线垂向我,“吹没吹过?” 第16章 叫一声夫君 “只,只吹过一口……”我紧张的结巴了。 心头却划过一丝玄妙的触动,他在关心我? 玉川长眉依旧冷冰,咄咄逼人的质问:“吹过了,为什么还打算再吹?” 他进来可是亲眼见到,我正往阴七婆身上吹气。 “救爷爷,还有教授。”我缩了缩肩膀,有些畏惧的道。 至于其他人,我恐怕真的没那么多阳寿…… “蠢货,别人的命,哪有自己的金贵?”玉川嫌弃训斥我一句,眼角的余光转向抖如筛糠的孙槐花,“魂瓶酒。” “给您,给您都给您!!”我十年阳寿才能换一口的魂瓶酒,被孙槐花双手奉献到玉川手中。 似乎是觉得孙槐花懂事,玉川威严颔了下首,长臂搂住我的腰肢。 手掌心强硬霸道的压住我后脑勺,逼迫我将脸埋在他怀里,“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啊?”我抬起头,想看看情况。 又被他强硬的压回去,他不快的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不多时,周身的温度冷凝成冰。 比在白营镇上还要冷,像是在冷冻柜里一样。 一抬头竟然在墓气沉沉的地下玄宫中,经年点燃的长明灯幽幽的发着绿光。 玄宫里除了诡异的壁画,一些狰狞的雕像,还有一口吓人的青铜棺。 古来青铜棺都是用来震慑,染上邪煞的尸煞的。 我倒抽一口凉气,身体抖的厉害,可视线一直盯着他手里的魂瓶酒,“能不能……救救他们,帮帮我,除了爷爷和教授,还有我几个同学……” “帮你可以,叫声夫君。”玉川走到了隔壁的耳室,放我在了一张巨大的白玉床上。 他手里的魂瓶酒,搁在了玉枕旁。 “你……”我气得语塞,望着他幽冷的目光,又不得不服软,“夫君,你救救他们吧,求你了。” 心内衍生出的屈辱感,令脸颊火辣辣的。 居然有一天,我要管一个杀母仇人,叫夫君。 还有比这种更羞辱人的事么? 玉川忽然不说话了,拾起我的手。 拇指的指腹摩挲过我手上被蛇咬的伤口,还有被开水烫过的水泡。 神奇的事发生了,发黑的伤口消失不见了,水泡也没了。 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惊讶的同时,心里惴惴不安。 生怕玉川突然反悔,不答应我的请求。 “满足你。”玉川清冽嗓音响起,捏着我的下巴,吻上我的嘴唇。 我的双眼都要成了斗鸡眼,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这如谪仙一般的男人。 真的很难想象他会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变态,还一次次强迫我。 随着吻越来越深,我几乎呼吸不过来,用力的挣开了,“你要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这才第四日,好好服侍我,我喜欢这一步由女人来完成。”玉川这个没节操的蛇怪,居然抓住我的手腕,强逼我的掌心贴在他冷冰的胸口的位置。cascoo 明明那个位置那么冷,我的掌心却烧灼的快要熟了,“你是变态吧,抢占我……就算了,还提出这种不要脸的要求。” 那一晚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是怎样惶恐的将他的外袍除下,然后是他扣着精致玉琮带扣的腰带,以及他足上那双踏云靴…… 第17章 外八门和阴七门 浑浑噩噩中,我躺在宿舍的床上清醒过来。 脑子一阵一阵酸胀,昨天的事很快全盘回忆起来。 我立马联系人打听情况,得知中蛇毒的人被送进医院。 草草换身衣服,便去医院探望。 从打听的消息来看,大家都已经没事了。 是玉川送去了魂瓶酒吗? 路上我异常纠结,一旦爷爷问起玉川,我要怎么跟爷爷解释和玉川的关系? 说我们的七日之约,还是说我已经被玷污了? 不管是哪一个,都非常的难以启齿。 “三爷何必多疑,老身是看在您的面子,才把辛苦酿制的魂瓶酒贡献。”病房里,“阴七婆”孙槐花拍了拍床头的魂瓶道。 她一身肥大拖地的灰色斗篷,将身上诡异的人皮遮掩。 我爷爷根本不吃这一套,躺在病床上,冷笑一声,“纸扎门,阴七婆从不做亏本买卖,你说,到底坑走我孙女多少寿元?” 古来旁门左道,有外八门和阴七门。 八门里以盗门为首,然后依次是千门、蛊门、机关门、兰花门,神调门、红手绢、索命门。 盗门里还细分为毛贼、飞贼、响马,还有就是我们盗墓的摸金校尉、搬山道人、卸岭力士等。 阴七门属于偏门,七门都是做死人行当的。 一纸扎,二刽子手,三赶尸匠,四吹大坟,五缝尸,六捡骨师,七小棺材匠。 七门和八门里多少有些渊源,尤其是盗墓行当和死人沾边,更和阴七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想多半是玉川让“阴七婆”孙槐花过来的,推开门进去道:“爷爷,你身上的蛇毒解了吗?我来看你了,七婆也在啊。” “有我的魂瓶酒在,沈三爷的那点小毒,根本就不在话下。”孙槐花撩过鬓边一缕银发,厚着脸皮拉我作证,“沈棉小友,你快给我作证,我可没对你做什么。” “是,看在我是盗门后人七婆给了个友情价,只要了我十年寿元。”我从小就不怎么会撒谎,心想着这么说应该不算骗爷爷。 在我的潜意识里是不想被家人知道玉川对我做的事,更不想他们卷进危险中。 爷爷花白的眉毛皱了起来,轻哼道:“哼,要说阴七婆一点报酬都不收,打死我都不信,可惜了棉棉的阳寿,还那么年轻,就……” 他说一半,便难受的说不下去了。 “阴七婆”孙槐花说:“我这个糟老婆子,就不在这讨人嫌了,告辞了。” 说完,孙槐花端着桌上的魂仓离开了病房。 爷爷告诉我所有人的蛇毒都解了,包括那两个接触墓砖昏迷的人,也醒了过来。cascoo 只有王雯雯脖子被自己拧成了麻花,彻底不能复原,活不成了。 我这次算是立了大功,陈文腾会向上申请对我的嘉奖。 嘉奖什么的,对我来说都是次要的。 只要爷爷和陈文腾没事就好。 我又去陈文腾的病房看他,在走廊上,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女人的后脑勺上浓密的长发里,探出一只鬼鬼祟祟的蛇头,蛇信吞吐着发出蛇嘶,似乎还有冷笑的声音传出,“嘶~嘶~你们把我电死了,毁了我三百年的修行,全都得死,都得死!!” 我头皮发麻,倒退了半步,“你是……在历史系办公室里,被电死的那条巨蟒吗?” 第18章 把玉佩丢出窗外 猛的,女人的脖子向后旋转,拧成麻花。 那脸苍白的可怕,竟然是早已死去的王雯雯。 她忽然提步,朝陈文腾的病房的方向飞奔。 速度如敏捷的毒蛇,快的令人心惊。 我担心陈文腾的安全,使出吃奶得劲追,还是被甩在后头。 等我追到陈文腾的病房门口,里面已经传出了白敏儿的惊叫声,“蛇……我被蛇咬……了……病房里怎么会有蛇……” 显然她是来探望陈文腾,却意外撞到了蛇妖报复。 “敏儿,我在呢,别怕,坐好别乱动。我们有解药,你不会有事的。”我第一时间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白敏儿,把她放在椅子上坐下,蹲下身检查她的脚踝。 一只断了的蛇头咬在白敏儿白皙的脚踝上,汩汩冒血的却是蛇头断口的地方。 鲜血洇湿了白敏儿的鞋袜,黑色的毒素在她血管肉眼可见的蔓延。 更糟糕的是,“王雯雯”随时会来。 我想到了胸前悬挂的双头蛇玉佩,将玉佩摘下来。 玉佩不知怎么的,染上了淡淡的红色。 来不及做他想,我把它压在蛇头上。 蛇头上冒着戾光的蛇眼忽然涣散,闪出了惊恐之色。 随后僵硬的死去,我松口气。 小心翼翼将毒牙拔出,取下蛇头。 “王雯雯,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你怎么会在这??别……别过来!!”坐在椅子上的白敏儿,忽然歇斯底里的尖叫,身体恐慌战栗。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病房门口站着一个穿着寿衣的女孩,正是一脸邪笑的王雯雯。 王雯雯的舌头挂在嘴角,都延长到了脖子,舌尖怪异的分叉。 她脑后的蛇头冒出,朝我们攻击而来,被我举起的浅红色双头玉佩抵挡住。 很快,我眼前一花。 就见王雯雯放弃用蛇头攻击我们,直接抄起椅子砸在我颅顶。 我哪里能捕捉到她出手的速度,避无可避的被砸个正着,“敏儿,你快走,她已经不是王雯雯了,她被妖物附体了。” 这一下着实突然,砸的我头晕眼花眼冒金星。 眼看是没办法逃了,只能让白敏儿跑路,现在是能跑一个是一个吧。 “不行,棉棉,你进来救我,我怎么能丢下你?”白敏儿急中生智,不顾脚上的伤,扑到装水果的床头柜旁。 抓起水果刀,就往王雯雯的后背上捅了一刀。 刚捅完,她就受不了松开刀把,“我……我杀人了,我不会坐牢吧?” “你们两个都得死,一个别想跑。”王雯雯被捅了一个趔趄,又抄起椅子砸向白敏儿,脑后的蛇头怨毒的尖叫出声,“我被你们电成焦炭,连着我腹中孩儿也一起都死了,要你们血债血偿。 好在白敏儿被我推了一把,躲过了一劫。 陈文腾在这时醒从病床上醒了过来,飞快的戴上了眼镜,大声朝王雯雯喊道:“你有什么冲着我,别对我学生下手,防盗电网是我让装的。” “老不死的地中海,都是因为你,全是你的错,还我儿子的命来。”王雯雯把自己脊背上的匕首拔了下来,朝陈文腾扑了过去。 我的心一下拔凉,虽然我的伸手比起一般人要快些,可是哪里能和被蛇妖附身的王雯雯比快。 不及我出手阻拦王雯雯,耳边响起一个低凉的嗓音,“把玉佩丢出窗外。” 第19章 魂祭 那声音很是陌生,不是玉川的。 我别无选择,依言将双头蛇玉佩丢出窗外。 只差毫厘王雯雯手中的刀刃,刺入陈文腾心脏。 王雯雯点穴般一滞,猛的朝窗外扑去。 伸手想抓住玉佩,身体却始终掉了下去。 十几楼的高楼,重物落地的巨响声,带动了楼下一整排电动车发出警报。 我和白敏儿同时朝窗下看,皆是面无人色。 这么高,全身该是粉碎性骨折吧。 即便被蛇的妖灵附体,也不能作恶了。 亲眼目睹了王雯雯的惨状,我们俩又齐齐瘫倒在地。 白敏儿拉住我的手,身体不住颤抖,“棉棉,我们是做恶梦,对不对?怎么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 我无力张了张口,想要安慰她,却说不出任何一个字。 好端端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么让蛇灵嚯嚯死了。 陈文腾连连叹息,按铃叫来了医护。 我看到医生护士进来,要给白敏儿检查被蛇咬的伤口,还对症下药开出血清。 这才想起来,得再去找“阴七婆”孙槐花一次,要魂瓶酒。 没了玉川的面子,不知她肯不肯给。 医护检查白敏儿脚踝,却没有发现任何伤口。 问她是不是搞错了位置,白敏儿呆愣着说不出话。m.cascoo 医生又去问年长的陈文腾,希望从他那了解。 陈文腾老成,解释道:“应该是我们弄错了,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 “也对,这么好些人被蛇咬了进来,难免会心理阴影。”医生很是宽容的理解了,走之前跟我们说,“有什么需要,还可以继续摁铃。” 医生走后,白敏儿看着脚踝不明所以。 陈文腾靠在床头沉思。 我心里却隐隐觉得,是不是双头蛇玉佩碰到白敏儿伤口,导致了伤口愈合? 毕竟我亲眼见过玉川的能力,他治好了我被咬的伤口和烫的水泡。 这时,陈文腾打电话联系了几个人。 他找人询问了王雯雯跳楼这事的影响,把结果告诉我们,“王雯雯的尸体已经送到殡仪馆,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出现在医院,这件事最终是冷处理,不会影响到你们。” “师父,敏儿受了惊吓,我先送她回去。”我看白敏儿魂不守舍,一直在发抖,决定送她回去。 陈文腾跟我说,以后不用我们在参加任何有关白玉墓砖的研究。 师兄李浩的钥匙陈文腾已经收回,让我把我的那把给他。 钥匙我出门随身带着,放宿舍怕被偷。 此刻从衣服内袋里取出来,交给了陈文腾。 陈文腾点点头,示意我们可以离开。 他从病床下拿出了装墓砖的匣子,以掌纹虹膜打开了两道锁。 又将钥匙插入,打开最后一道锁。 看样子是打算取出墓砖…… 他准备做什么? 我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墓砖的斜侧面,上面的线刻竟是完全变成了血红色,如同刚才丢出的那枚玉佩一样。 可是突然,血色像是被氧化了一半,骤然褪去。 墓砖又恢复了原样,成了纯白之色。 “沈棉,我们走吧,我联系了我妈,她来医院接我了。”白敏儿用手机联系了她妈来接她,见我还在发呆,便拉了拉我。 陈文腾此刻,也抬起头,视线投向了我。 第20章 带我去安全的地方 “哦,好。”我有些窘迫,一边回应白敏儿,一边朝陈文腾挥手,“师父再见。” 把交到她妈手里,目送她妈开车离开。 我心里还记挂着双头蛇玉佩,在医院楼下找了很久。 天都黑了,才在花坛边找到摔成两瓣的玉佩。 它从中间断裂,好像成了两条人首蛇般。 玉佩和玉砖一样恢复纯白,血沁般的颜色消失了。 虽然玉川很变态,可是玉佩却三翻四次救过我的命。 我拿出手帕,小心把玉佩包进去。 还好是摔成两块,要是碎成太多块。 医院这么大,找都找不全。 我去了专门卖古董的那条街,想找跟我爷爷相熟的一个,修补文物的老师傅修复。 可能是因为太晚了的缘故,店铺已经关门了。 看着紧锁的雕花木门,只能认倒霉,明天再过来。 正当我打算叫计程车回学校,突然我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嘴,一股浓烈的血腥气从我身后袭来,“不许出声,否则你会死的很难看。” 听出是玉川的声音,我居然松了口气。 诶,不对? 太不对了!! 当知道挟持我的人是玉川,怎么会有一种得救了的感觉?? 他是强迫的孽蛇,我的杀母仇人…… 我轻点了下头,心里猜测他是不是受伤了。 不然怎么会有血的味道? 身后捂嘴的动作没有了,多了一道黏滑冰冷的蛇躯贴着我的后背,他的蛇头紧紧缠在我的手臂上。 街道上,来了一伙人。 身上穿着跟我爷爷差不多的练功服,不过我爷爷身上的是普通棉布,他们却全都穿着黑纱材质的布料。 脚上是黑色布鞋,千层底的鞋底白的不染一丝灰尘。 再一看,他们还都是长头发,梳着古代人的发髻。 这是误入拍戏片场了吗? 当我疑惑的时候,这群仿佛找着什么东西的团伙,突然注意到了我。 “小妹妹,看没看到一个受伤的男人,或者……是一条蟒蛇经过?” 说话的人是个披黑纱的女人,黑纱帽檐遮住了大半白皙的面容,只露出红色的嘴唇。 他们就站在我面前,却看不到我身后的玉川吗? “没……没有,你们是谁?为什么……穿的这么奇怪?”虽然这个女人声音很温柔,身上却有一种和我爷爷一样的墓土味,让我心中不由的紧张后怕。 女人人轻笑一声,对其他黑纱人道:“我们太少行走江湖,以至于大家都不认识我们了,还吓到人家女娃。蛇妖不在这,我们继续追。” 穿着黑纱的那些人就好像会轻功一样,眨眼间便穿梭而去,远远的离开了。 “噗通”一声,我的后背一轻。 满身是血的玉川变成了人,栽倒在我脚边。 地上有一滩血泊,明月照耀下,折射着血红的光芒。 “你……你还好吧?”我用脚尖碰了碰地上的男人,“谁把你伤成这样?你不是很强么?” 他睁开了眼睛,又磕上,“带我去安全的地方。” 顿时,我心中生出了逃跑的念头。 他伤成这样,我不补一刀报仇,已经仁至义尽了。 谁还有心思管他…… 第21章 对你太过宽容 最终我扶起了地上的将近一米九的玉川,进了一家小旅馆。 那样子活像个大冤种。 小旅馆很偏僻,一看就不正规的那种。 只登记了我的身份证信息,交了钱就把房卡给我。 “没事长那么高干什么?重死了!”我气呼呼的把玉川丢在小旅馆的床上,扭头打算离开。 突然,一道劲风袭来。 我被掐住了脖子,身体掼在了墙上,“沈棉,看来是我对你太宽容了。” “我好心救你一命,你却恩将仇报要杀我,你管这叫宽容?”我用力掰着玉川坚硬的长指,快要呼吸不过来了,肺里好难受啊…… 玉川却是狠心的加重力道,嗓音似冥泉幽沉,质问我:“为什么要摔碎玉佩?最后三天,你也等不了?” “我不是故意的,你没看到我……去找人修补了吗?”我一开始理直气壮,看到他腰腹处衣衫血染,一股理亏感油然而生,不确定的问,“你受伤,是因为玉摔碎了吗?” 玉川凤眸冷魅的吻上我的唇,“这世间,能修复玉佩的只有你。” “我?”我浑身发软,为他喜怒无常而恐惧。 吻够了我的唇,玉川将我的身体放下来,又抿住我的耳垂,“要用你的血。” “你早说嘛,以你的能力,要我的血还不简单?”我取出口袋里的手帕,展开露出里面的碎玉。 盯着被我抱在手绢里的玉石,玉川眸色深了深,像深邃寂寥的夜。 为了保命,我咬开手指,将血滴在上面。 无比神奇的一幕发生了,血液溶于两块碎玉。 碎玉自动拼合,恢复成完整玉佩。 巧夺天工的连一丝裂纹都没留下,和之前一般光滑莹润,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只是它还是白色的,不是后来看到的红色,“奇怪,怎么是白的?摔碎之前,明明是红的。” “玉佩的颜色,代表七日之约。”玉川握住我手中的玉佩,重新戴会我脖子上,“每隔一日,颜色深一分,碎了之后,之前的法力都失效了。” “所以玉墓砖变了颜色,也是这个原因,那岂不是还要再来七天??”我吓得炸毛了,面如土色。 四天的呕心沥血啊,就化成泡影了? 再被他折腾七天,我的腰还不断了,说不定还得换肾! 玉川看着我这倒霉样,那一向冷冰的面上,露出了清朗的笑容,“今晚若表现的好,兴许能补回前四天的努力。” “那就好,那就好。”我拍着胸脯心有余悸,忍不住告状道,“在陈教授病房里,死掉的王雯雯要杀教授,有个声音提醒我,让我把玉佩丢出窗外。虽然救了教授,但是玉佩……嗯哼……碎了……” 蓦地,玉川把我的手放在了他的腰带上。 我差点咬到舌头,秒懂他的意思。 低头讪讪的帮他摘下腰带。 玉川忽然勾起我的下巴,嘲弄我一般的道:“真蠢,中了人的圈套还不自知,以后除了我的话,谁都话都不要轻信。” 不知为何,竟觉得他嘲弄中,有一丝柔情在。 一定是我脑抽了,他对我只有利用,怎可能会施舍一丝一毫的情愫? “你的话才不能信吧,这世上就没有比你更可恶的。”我咬牙切齿拍开下巴上的手。 脱下他的上衣后,却突然看到他劲瘦的窄腰上那道深深的伤疤,“这伤……” 第22章 妖魔鬼怪快显形 本以为我作死的行为,会激怒他。 迎来玉川冰冷如刀锋一般的目光,可他一向冷冰的眸子,今夜却格外的温润,“继续。” 继续什么? 骂他么? 我盯着他看,不明所以。 发顶突然被他用掌心,摸了摸。 我恍然明白过来,内心深处无比咬牙切齿。 是……要我继续脱衣服…… 混账蛇妖!! 我脱下玉川的上衣后,正要去碰他的裤子,下垂的视线偶然扫到他劲瘦窄腰上,一道深深的伤疤,“这伤……” 伤疤的位置和形状都和玉佩断裂的一模一样,看的我心神莫名一怔,情不自禁的摸了上去…… 摔碎玉佩对他的伤害,好像真的不小。 难怪会一见到我会暴怒成那样,差点把我的脖子拧断。 那个在我耳边误导我的声音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陷害玉川? “从哪学的,撩拨男人的技巧?”猝不及防,玉川掌心贴着我的腰,把我抱到了床上。 他侧着身,乌黑的长发凉滑的撒了我满脸。 我愤愤撩开他浓密如丝绸的头发,愤愤反驳,“我才没……唔……” 话还没说完,便被一个玉川的唇堵住了嘴,随后是铺天盖地的吻袭来,可能是因为受重伤的缘故。 这一次,他跟以往不同。 前所未有的温柔,完事之后还帮我盖上被子,搂着我睡觉。 今晚救了玉川,算是偿还前面几次的救命之恩。 下次他落到我手里,我一定不会手软。 小旅馆吵吵闹闹,清早就把我闹醒。 醒来后我看着身上留下的,绯红的痕迹有些自嘲。 再睡是睡不着了。 穿上了衣服,拉开窗户和窗帘透口气。 打算洗漱之后,就退房回学校。 我刚一转身,地上的影子中突然出现一个人影。 人影翻窗户进来,脚步轻盈落在我身后。 “什么人?”我惊出一身冷汗,警惕的转身,并且不断往后退。 该不会是附近治安不好,跑进来人入室抢劫吧。 光天化日的,抢匪未免太明目张胆了。 来人是一身飘逸的黑纱,大半张脸也被黑纱帽子遮住,他听了我的话把黑纱帽摘了下来,“我在窗外等了一晚上,你终于开窗了。” 惊鸿一瞥,竟是个清隽的少年。 皮肤白皙的跟水豆腐一样,在天光下反着光,就是上面鼓起了不少蚊子包。 看来……真是……在外面……守了一夜…… “我没什么钱,你怎么会盯上我啊?还为了打劫我,不惜蹲守一夜,不值当。”我把钱包拿出来,给看他看里面最后二十块钱,又把饭卡和水卡都拿出来交给他。 少年不感兴趣的拨开了我的钱夹子,凑近来审视着我,“你昨晚跟谁在一起?身上一股妖血的味道,还做贼心虚设下结界。” “就我自己,我……只是不想被人闯入打扰,才设结界的,我要去上课了。”我明白过来,这少年估计就是昨天追杀玉川的团伙里的人。 此地不宜久留,我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少年宽大的黑纱袖口飞出一道深红的朱砂符纸,贴在了我的额上。 食指的指尖猝然顶符箓上,朝我低喝道:“蛇妖!你休要伪装了,在小爷面前,你无所遁形!太上老君急急如律,妖魔鬼怪快显形!!” 第23章 鹧鸪婆 入室抢劫的小哥,人长得不错。 就是头脑有些不好。 “你眼睛怎么长的?好端端的人也能看成是妖?”我莫名奇妙脑门被拍了符纸,还眼睁睁看着别人对我做法,有些生气了。 少年微愣,却还是一口咬定我是妖孽,“你居然没事?妖孽,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本来就不是妖,学艺不精趁早歇了吧。”我一把摘下符纸,贴在了少年的眉心。 少年“哎哟”了一声,痛苦的捂住脑袋,“你……对我做了什么,头好痛……” “还说我是妖,谁人是妖,一目了然了吧?”我乐了,双手叉腰。 心想着小哥演技挺好,在我这多浪费。 影视城才是该他发光发热的地方…… 我拔腿准备要走。 就见他的黑纱衣被汗液浸透,额头两边的青筋暴突。 像是承受极致的痛苦,人都倒在地上打起了滚…… 我折返回去,在他身边蹲下,问道:“你怎么样了?到底怎么回事?” “痛,痛死我了!把……符取下……来……”少年想自己把符从脑袋上摘下来,没想到刚一碰上就好似被开水烫了一下,惨叫着缩了回去。 和寻常符箓一样,那符纸是黄色的底,以朱砂和黑狗血行文画符。 贴在少年的脑门上没有任何异样,可是他却被折磨的痛不欲生,还怎么都没办法摘下来。 我虽然有点烦他,却看不得好端端的人受这样的折磨。 于是上手,把符纸从他脑门上摘下。 下一秒惨叫声没了,我的手腕却被满是汗液的掌心老老扼住,少年气若游丝却抓捕人犯一样把我抓的死紧,“你不许走,我要带你去见我师父。”筚趣阁 “我看你是不长记性……”我刚想把符再给他贴上,黄纸符箓在我手中化为灰烬。 少年躺在地上咧开嘴,露出满口白牙,笑得很湿得意,“呵呵,不懂了吧,道家纸符只能用一次。” 妈蛋,为什么最近我总是遇到恩将仇报的混账? 还是我真的太夫人之人了? “杨奕,你又在惹什么祸?我们搬山道人祖训,就是行事低调,不留痕迹,你怎么处处……给我找麻烦。”突然一个温柔的女子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女子的声音的。 还有两声猫头鹰喔喔的叫唤,像是给她伴奏一样。 我顺着声音,把头一抬,脱口而出,“你是搬山道人里的鹧鸪婆?” 盗墓中,除了摸金校尉和卸岭外。 还有一个出名的门派,为搬山道人。 男为鹧鸪哨,女为鹧鸪婆。 鹧鸪哨有一本非常着名的盗墓小说里说的很明白,他们可以模仿鸟叫。 女的鹧鸪婆好像没怎么被人提及。 据我爷爷说是可以训练鸟,让鸟给自己办事。 眼前的鹧鸪婆,一身黑纱,肩上蹲着一只黄色眼睛的大猫头鹰。 正是昨晚,找我问有没有看到玉川的那个黑纱美女。 啊不,是道姑。 “小女娃有点眼力见。”鹧鸪婆摘下黑纱帽檐,容貌果然和想象中一样,是美艳那一挂的。 梳着个道姑头,双目波光流转,却很坚定。 抓住我手腕的杨奕冲鹧鸪婆大叫着告状,“师父,你跟蛇妖废什么话?此妖孽不简单,会正派道法!定是个成了气候孽障,你快收了她!!” 第24章 青铜金乌钗 “毛线,我才不是妖怪,鹧鸪婆姐姐,你明察秋毫,肯定知道我不是妖,对不对?” 我看鹧鸪婆和我祖上同是道门,本就有亲切感,加上她看着真的挺随和的,所以嘴特别甜。 鹧鸪婆对我一笑,低头看到地上符纸的灰烬。 用手指捻起来,搓了搓,眉头微微蹙起,“小女娃,你会道术?” “不会,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学生。”我对鹧鸪婆摇了摇头。 杨奕自以为拆穿的道:“师父,她撒谎,刚才她把伏魔金刚符贴在我脑门上,不用手诀不用口咒,差点把我给炼化了。” “哦?天下居然有如此适合修道的奇才。”鹧鸪婆一副来了兴趣的表情,仔细追问我,“你是哪个学校,什么专业的?叫什么名字?” 杨奕告状不成,反而让鹧鸪婆对我敢兴趣。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睁大了眼睛等着我。 我有些局促的如实作答。 疑惑着鹧鸪婆到底为什么问这么仔细,查户口似的。 “看来我们还真是缘分不浅,棉棉,快跪下拜师。”鹧鸪婆听完,喜上眉梢。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讪讪的问:“那个……鹧鸪婆姐姐,我不想当盗墓贼,可不可以……不拜师啊?” 太莫名其妙的,怎么突然就让我拜师磕头啊?? 真是够无厘头的…… “不会让你盗墓,你可知搬山道人来此,是受到沈三爷的邀请?”鹧鸪婆忍俊不禁,把手背在身后,仿佛已摆出了被人拜师叩头的姿态,“三爷让我过来查蛇妖作乱的事,顺便收你为徒。” “她就是沈棉?就算如此,她身上有妖血气息,就算不是妖,也跟那条蛇妖脱不开关系。” 都不等我真的对鹧鸪婆拜师行礼,杨奕一针见血的点破了关键。 别看他刚才脑瓜不灵光,把我误认为蛇妖,此刻却睿智的字字说在点上。 本来我被玉川缠上的事情,还想瞒着爷爷。 可是爷爷是道上人人敬仰的沈三爷,就算他老人家没看出我身上的异样,他身边三山五岳的能人异士朋友。 总有能看穿我的,就好比眼前这位鹧鸪婆。 眼见是纸包不住火,我只好说出实情。 本来笑盈盈的鹧鸪婆面色骤然冷下来,告诉我说,“沈棉,你惹上大麻烦了,照你说的,你恐怕只剩下不到两天的性命。” “什么?”我一听,心脏跌落谷底,拔凉拔凉的。 鹧鸪婆把我扶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他诓你定契约,七日一到,就能借着你的纯阴之气,破除加诸在身的禁制,重修法身。到时候,你被吸干了,还能有命在?” 知道真相的我,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感。 玉川不告诉我七日后就会死,是担心我的不配合吧,怕我有了反抗,自己修不成什么所谓的法身。 真的好生卑鄙,好生的令人发指。 最后鹧鸪婆给了我一把青铜做的三足金乌钗,古代神鸟金乌能食蛇,这是专门克制蛇妖的法器。 她说她不要一个死人当徒弟,如果我能把青铜金乌钗扎入玉川的七寸,也就是心脏,我才能正式拜入搬山道人一派。 第25章 沈棉,你喜欢上我了? 从小旅馆离开,我回去学校上课。 白敏儿受了点惊吓,不仅没回宿舍,也没回来上课。 由于陈文腾住院请假,下午上到四点就没课。 我们系的一伙同学在教室里,约了一块去ktv通宵。 之前我要跟着教授做研究,从来没机会参加。 这一回,他们也叫上我一起。 我没什么拒绝的理由,跟去玩了。 心里同时有一部分侥幸,人多起来玉川应该没机会下手。cascoo 七日契约少了一天,契约也许就能中断作废…… ktv里,响彻嘈杂的音乐。 一群男生在鬼哭狼嚎,几乎没有一个音在调上。 毕竟都是业余的,不能和专业歌手比。 我去唱估计也跟他们一样,便没有点歌。 从来滴酒不沾的我,一个人坐在角落,几乎喝干了包厢里所有芝华士。 可想而知,我喝的烂醉。 隐约之间听到他们貌似在组织玩笔仙,问期末考的题目。 他们本来是要叫上我,只是我喝的太醉了,实在是叫不起来。 那群人玩起来着实太疯,为了灵验商量着要招王雯雯的笔仙来问。 这不是乱来吗? 王雯雯身上作乱的蛇灵好不容易压下去,不能再惹出事端。 我揉着太阳穴,挣扎着想要起身阻止他们。 身体却陡然被纳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ktv里吵的人耳膜疼的音乐居然停了,传出了此起彼伏的称赞声,“好帅的小哥哥啊,他哪个专业,哪个班的?” “他好像是沈棉男朋友,真羡慕沈棉,有个这么帅的男票。” “沈棉到底哪找的男朋友,好看到这种地步,比明星还要好看……” 一群三观跟着五官走的颜控!! 长得好看就能为所欲为,不问来历的随便带人走吗? 我被怀抱的主人凌空抱起来,醉醺醺的,手脚并用的踢打,“放开我,我……不走,我不跟你走……” 他曾说,从来没有欺骗过我。 那时我真的有点信了。 天真的想着杀我母亲,害我叔伯姑姑的另有其人。 可是除了他,还能有谁呢? 他给我的玉佩和爷爷从古墓里带出的墓砖一模一样,从那次以后,我家才开始灾祸连连。 可笑的是我,居然有过给他开脱的念头。 “乖,别闹,带你回家。”玉川的声音格外的磁性低哑,凑到我耳边的唇,轻轻的擦过我的耳廓。 我呼吸一滞,瞪大了眼睛。 紧张的脚趾卷曲,耳朵上的绒毛都在禁不住的颤抖。 酒醒了大半,刚才恍惚间还以为是做梦。 真的是玉川…… 他变成人的样子,堂而皇之的把我从ktv的包厢里抱走,更让人误会是我男朋友。 玉川步伐不紧不慢,垂头下来,问我:“沈棉,你喜欢上我了?” “永远不可能,说好只是七日之约,你还要强迫我喜欢你不成?”我的酒彻底醒了,瞪他一眼,断然否决道。 玉川没有像上次一样,去到古墓的耳室。 居然是三两步的迈上了,停在霓虹之下的一辆车里,“喜欢这种事强迫不来,但得到你可以。” 车门关上的瞬间。 刺啦一声,布料破碎声响起,一只大掌扯碎了我的上衣。 第26章 一条变态蛇 藏在衣服口袋里的金乌钗,自然飞了出来。 我本来要拿手去挡胸前,看到金乌钗暴露了。 急忙去接,却被玉川先一步捏在手里,“这是什么?” “我和教授新研究的古物,还给我。”我其实不抱希望,玉川会还给我。 除非他是傻子,否则不会看不出来。 这是一支诛妖的法器。 玉川却是用那双眸色清冷的凤眸看着我,将金乌钗塞到我手里。 握着我的手,缓缓的将金乌钗锐利的一头,抵到了自己的心口,“还想谋杀亲夫?” “是……你先想要我的命,我当然……要选择自保!!”我被彻底拆穿了,好像任何阴谋在玉川眼里,都无所遁形。 也许他撕开衣服,就是为了让乌金钗掉出来。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在ktv里?还是把我抱到车里? 或者更早,在小旅馆里鹧鸪婆给我的时候,他就知道。 我心内胡思乱想着。 “你又听谁说的?我想要你的命?” 玉川拧了拧斜飞入鬓的远山眉,松开了握住我的手,“好,我给你机会,打蛇打七寸,这把金乌钗刺中七寸,我必死无疑,你敢动手吗?” 杀他的机会就在眼前,不管是真是假都稍纵即逝。 我稍一犹豫,便握紧金乌钗。 手腕的力道加重,带着岁月锈痕的青铜钗,轻而易举的刺破了他的肌理,发出了丝丝的血红之气。 红色的血雾冒出来的一刻,我手指微微发软有点使不上力。 手上却没有任何迟滞,干咽了一下稳住心神,使劲把青铜金乌钗推进去。 要刺进他心房时,我的腕骨传来的剧烈的痛楚。 整条手臂的力量卸去,玉川紧扼住我的手腕,眸子幽邃的闪烁着戾光,“你还真打算要我的命?我要是不阻止,就死在你手里了。” “你……你出尔反尔!!你这个骗子!”我恼极了,扑上去一口咬在他的肩膀。 没想到这一咬,仿佛咬在大理石上。 高中物理就学过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结果是我咬下去的所有力道,都反作用在自己的牙口上。 顿时觉得,自己的一口牙都要碎了。 “我是怕你后悔。”玉川拍了拍我的后脑勺,手指在我的腰上轻抚,语气格外笃定。 好像吃死我一般!! 我发痒身体一缩,“我才不会后悔。” “不管是谁污蔑我要杀你,等到七天之后,你还完好无损,你难道不会后悔吗?”玉川看我牙疼的面部五官扭曲,挑了挑眉,抬手揉着我的面颊。 我心底里嘀咕着,刚才你要是不阻止我,你就凉凉了。 等你死了,哪还有什么第七天?? 随着玉川的动作越来越温柔,我的牙疼好了很多,他托着我的脑后,将我缓缓的贴近向他,我的腿被他抬了起来…… 哪怕这辆车是单向玻璃,外面看不到里面。 可是看着一道道霓虹中走过的人,外面熙熙攘攘的街景,我的心脏还是禁不住一下一下的收缩,再是宽敞豪华的车。 里面那么大动静,怎么可能不被人发现。 不少人停下来驻足,对着车子指指点点,猜测里面的情况,还有人拿出手机拍照摄像。 就算没打算要我的命。 他也是条……变态……蛇……!! m.cascoo 第27章 蛇性本魅 古书上说,蛇性本魅。 玉川这次似乎是尝到了在车里的甜头,折磨我到了凌晨。 我在车里看着,我的那一群同学通宵了一夜,相聊着从ktv里出来。 看到晃动的车子,和其他路人一样。 停下驻足,神情嘲弄、鄙夷、玩味、调笑…… 哪怕知道他们不知道车里的是我,只是单纯的看不起,在车里旖旎的人。 我仍无法遏制内心的屈辱,冰凉的泪涌顺着眼角滚落。 “他们看不见,不必有心理负担。”忽然,有冰冷的指腹顺着我泪滴划过的痕迹,摩挲而去。 玉川起身,用自己的外袍裹住我发抖的身躯。 我迅速缩到角落,抱着膝盖瞪他,“那我也接受不了,我没你脸皮那么厚。” “今天之内,把污蔑我的人引出来。”玉川抬手,看起来繁复的汉服,便在他身上穿戴整齐。 虽然他字里行间都很平淡,可我却莫名感觉到,他这话背后隐含的杀机。 蛇类报复心理极重,鹧鸪婆和搬山道人一脉危险了! 我心惊不已,大声控诉道:“你休想,我不会让你如愿!!” “你不去找他们,他们却急着想知道,你昨晚办事的结果。”玉川淬了白玉般的手掌,忽然遮在我双眼之上。 我脑袋一晕,感觉自己要失去意识,强撑着剩余的一丝精神力,低吼,“不关其他人的事,你不要牵连……”无辜…… 都不等我把话说完,人便彻底昏厥过去。 许久,我逐渐清醒过来。 发现玉川把我送回了宿舍。 沾染着暗红色蛇血的青铜散租金乌鸟发钗,安静的躺在我的掌心里。 王雯雯的床位搬空了,其他人也没在。 心底里莫名油然而生一种孤独感,当初历史系按照学号分床位。 我是多出来那个,便和考古系分在一个宿舍。 本来以为自己可能会成为被孤立的那个,事实上是其他三个舍友,都对我特别友好。 玉川…… 会是玉川害死了王雯雯吗? 可他找来了魂瓶酒,救了被害的大家。 难道会是昨天在陈文腾病房里,凭空出现。 让我丢掉玉佩的声音的主人吗? “啪啪啪。”紧闭的宿舍大门,忽然被人从外面大力的拍响。 我过大的响声惊了一跳,“什么人?有什么事吗?” 外面没人回答,不知道是没听见我说的话,还是故意不回答。 在我穿衣的过程中,拍门声持续不断。 我心里寻思着估计是宿管查房,一般用违规电器。 楼下电表异常,宿管上来就会特别暴躁。 可是我们宿舍的人都规矩,不合规的东西都不会带进宿舍。 宿管阿姨肯定是搞错了,得开门去跟她解释一下。 “于琳?”我以为开门会撞上宿管阿姨凶悍的眼神,却是对上了一双怯懦紧张的眼神,“你找谁?有什么事吗?” “你……你为什么没去上课?”于琳紧盯着我看,像是指责我一般的质问道。筚趣阁 平时于琳性格很文静,很少无缘无故怪罪人。 昨天一起去ktv的人里,就有于琳。 我弄糊涂了,解释道:“我有点不舒服,就没去。” “行了行了,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于琳闯进我的宿舍,把门合上,背对着宿舍门。 那感觉像是要把我堵死在宿舍里。 难道是我什么时候不小心得罪了她,还不自知? 所以她要关门打我? 我还在胡思乱想着于琳怪异举动的动机。 于琳问我:“我听说,找到魂瓶酒,给大家解蛇毒的人,是你?” 第28章 蛇鳞病 “是……是啊,怎么了吗?”我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难道于琳也被蛇咬了? 可是那种蛇毒扩散的很快,刚被咬就会浑身发软。 她看着不太像啊。 于琳膝盖一软,猝不及防朝我双膝下跪。 我感觉于琳恐怕是真遇到上事了,急急俯身去扶,“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直接说,不用这样。” 她撩开撩袖子,露出手腕给我看,“救救我,沈棉,真的好疼,我知道……去医院没用,你能不能给我一口魂瓶酒?” 只一眼,我便恶心的浑身发麻。 虽然于琳皮肤上只有三片白色鳞片,却是如同白色的刀片一样,插入她的肌理。 于琳疼的直抽凉气,却不敢去碰鳞片。 我了解蛇鳞病,一碰就会血流不止。 疼的人死去活来…… “你这是蛇鳞病,魂瓶酒解决不来。”我皱着眉头,告诉于琳。 于琳六神无主,哭出了声,“那我该怎么办啊?” “你等我一下。”我跟于琳说了一句,便打开柜子翻找了一下。 终于,我找出了一袋盐。 取下封口夹,撒在于琳的蛇鳞上,“忍着点,可能会有些疼。” “啊……”于琳捏着生长蛇鳞上端的部位,疼的撕心裂肺的惨叫。 好在蛇鳞遇到盐巴,相继脱落。 银色的蛇鳞落在地面上,如同秋天的树叶般,瞬间枯萎。 于琳手腕上多了三个蛇鳞形状的伤口,鲜血不要钱一样的往外冒,一滴滴的落在宿舍的地上。 我都不忍看,“快去找校医止血,不及时止住,你会失血过多休克。” “好,谢谢你,沈棉。”于琳一听,急忙往校医务室去。 蛇鳞病是一种怪病,至今无解。 往蛇鳞上撒盐,肯定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 至少三天内不会再复发,能帮于琳缓解一阵痛苦是一阵。 我没跟去,我天生对蛇鳞病有恐惧心理。 不论是谁有我的遭遇,恐怕都是一样的…… 我三岁那年,我妈的蛇鳞病到了最严重的地步,她死的时候全身…… 往事真是不堪回忆。 我知道蛇鳞病患者的血具有一定传染性,戴上了手套清理地上的血污,还有那三片蛇鳞。 烧掉了枯萎的蛇鳞,我把盆子里清理的血水,倒入了盥洗室内的下水道。 看着血水冲下去。 我居然看到下面有很多的小蛇,在蠕动挣扎。 脑子里各种不好的回忆纷至沓来,我呼吸越来越困难。 胃里禁脔,生出了呕吐的冲动。 对着干呕了一阵。 可我没吃早饭,只吐出了一些酸水。 我还是吐得昏天黑地,哭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今天还是待在宿舍里休息吧,也能避免跟鹧鸪婆见面,防止搬山一脉被玉川迫害。 我回寝室的路上,白敏儿打了个电话。 说是李浩师兄在她家,帮她和她妈换灯泡时,闪到了腰。 让我能不能帮忙李浩师兄拿一个快递,送到一个地方。 我刚要拒绝,白敏儿在电话里软语相求,“棉棉,你帮帮师兄吧,师兄看我是单亲家庭,我和我妈两个女人做什么都不方便,才专门来帮忙,现在他受伤了,耽误了拿学校的包裹,很可能会挨处分。” 第29章 代拿包裹 “好,我帮师兄去拿。”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哪还能拒绝,随后脱口而出了一句,“敏儿,速度够快,都和师兄发展到这个份上。” “嘿嘿,正在攻略中~棉棉,我去找师兄了。”白敏儿坏笑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白敏儿说的包裹,可不是一般网购的快递。 由于专业的特殊性,我和师兄时常要帮陈文腾代收,送来搞研究的珍贵文物。 上次的墓砖太过珍贵,所以出动特种兵。 一般情况下,由指定的人带的身份卡去拿就好。 我不敢怠慢耽搁,提前十五分钟到校门口取。 验证了身份卡没问题,送包裹的人让我在一张单子上签字。 从卡车上取下一只抽拉式的木盒,交代我手里,“东西在盒子里,从山里的五代墓里刚出土,走了三天才运到,别弄丢了。” “是是是,你放心,我会好好保管。”我两手接下盒子,保证道。 本以为师兄会让我把包裹,送到校研究室,或者储藏室。 一看居然是一个小区的名字。 华兴小区,6号楼305。 我发消息问白敏儿,确定是这个地方吗? 白敏儿说她跟李浩确认过。 地址绝对没错,陈文腾就在那,等着包裹送过去。 “难道华兴小区是教授的家?”我自言自语的收起手机。cascoo 这个时段是早高峰。 我看叫不到计程车,叫了网约车。 一上车,网约车司机抽着烟,问我:“这个时段堵车,不跟导航,走三环可以吗?” “没问题的,师傅,怎么方便怎么走。”市区一堵就是一两个小时,我也怕堵在路上,随即答应。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我怀里的长方形木盒,啧了一声道:“啧,考古系的学生吧?” “您怎么知道?”我觉得他搭讪的方式有点吓人,眼神飘忽了一下。 司机见我紧张,笑道:“别害怕,我以前干过半年盗墓,刚出土的东西,一闻就能闻出来。” 敢情还是个跟我祖上同行的盗门中人…… 都说开网约车的卧虎藏龙,三教九流无所不有,有过去干过盗墓倒斗的倒不足为奇。 三环的马路宽敞,没什么车流。 司机把车开到了一百二十码,前方突然跑过来一个不到一米五的黑影,好像是个孩子。 车速太快了,尽管司机急刹车还是撞上了。 “师傅,您好像撞了人!!”我惊出一声冷汗,紧急刹车让我怀里的木盒受撞。 推拉式的木盒豁然打开,掉出了一个木质人偶。 司机也吓蒙了,“完了,我这是要坐牢了么?你可得帮我作证,他……他是自己横穿马路。” “不管怎样,先下去看看,该送医院送医院。” 我推开车门下车。 司机也跟着下来了。 我们没看到有人被撞到,便觉得可能是卷入底盘。 一起蹲下来查看车底,可车底也没人。 倒是车底的地面有几滴斑驳的血迹,不知道是哪来的。 司机四下找了找,在轮胎上找到一条被碾死的小蛇,不确定的嘀咕,“诶?怎么有条死蛇?什么时候压死的?刚才跑过去的,明明……是个四五岁大的男孩。” 第30章 又下墓了? 回到车上,司机连声说:“晦气。” 看到车底的木偶人,我心知麻烦大了。 从外形上看,这是一只受“西天荼毗礼”影响的随葬木偶。 一般和入葬真人等高,头、躯干、四肢关节以榫卯连接,可以弯曲活动。 类似于今天的芭比娃娃,但这个是墓主的替身。 面部雕刻死者的容貌,背后开有暗格,用来盛放骨灰。 检查了一下木偶,好在没有摔坏。 四肢活动灵活,没有木制零件脱节。 我又开始担心,骨灰有没有从木偶里摔出来。 毕竟是千年前的五代古物,脆弱不经造。 在车上的各个角落里仔细的寻找,找到了两颗舍利。 我把木偶后背上暗格打开,把舍利塞了回去。 嘴里默念了两声“罪过”,小心翼翼将木偶放在木盒里。 按照迷信的说法,刚出土的任何人面文物。 面部都要朝下,否则不吉。 我一直没看过木偶的脸,忽然咔嚓一声。 在我要关上盒盖时,木偶的脑袋自己转动一下。 朝下的脸,变成朝上。 我的额头上,当即除了一层细汗。 这…… 这木偶居然是个蛇脸!! 三角形的蛇脸,蛇一样竖瞳孔。 面上长满了可怕的鳞片…… 工匠技艺超群,把蛇脸雕刻的栩栩如生。 主角的好似有一个蛇面小孩,躺在我手里的木盒里,一双妖异的蛇瞳,静静的盯着我…… 我浑身的血液都好像凝固成冰,整个人都不好了。 慌乱的把盒盖推上,盒盖虽然盖上了。 可我隐约貌似听到盒子里,传出了一声诡异的笑声。 按说,人偶是按照墓主人的脸雕刻的,可它却是个蛇脸。 难道墓主人竟会是条蛇妖不成?? 下车后,我进了华兴小区。 找保安问了6号楼怎么走,直奔6号楼305而去。 敲开了305的门,我才知道。 这是我同班同学邓宽家,他是早上被发现得了蛇鳞病的。 病床上的他,大半张脸都被蛇鳞覆盖。 “怎么是你来送人偶?”陈文腾出院后气色还不错,此刻诧异的问我。 我跟他解释道:“师兄把腰闪了,没办法下床走动,就让我来帮忙。” “哎,你父亲答应找来这尊木偶人,唯一的条件就是让你别卷入其中。”陈文腾看着我怀里的木盒,叹了口气,神情颇为的无奈,“没想到我还是食言了,都不知道要怎么跟他交代。” 原来陈文腾是答应了我爸,不让我接触这些事。 他才让师兄去取木偶人,没想到阴差阳错又成了我去取。 “这盒子是我爸取来的,难道他又……”下墓了吗? 最后那两个字牵涉甚广,我不敢直接说出口。 我爸当年在我爷爷面前发过誓,永远都不会下墓,否则就万劫不复…… 陈文腾却领会到了,微微颔首,“你爷爷出院回去了,他还不知道这些,棉棉,你父亲为你做了很多事。” “为了我?”我不明所以的指着自己。 陈文腾瞥了一眼床上的邓宽,似乎有些为邓宽的情况担心,却是小声跟我说话,“他这次进山挖出六代木偶,也全是为了你,怕你走你母亲和你姑姑的老路,要是……要是当初就找到这样东西,你母亲也许就不会……” 说到最后,陈文腾被触动,话音都有些哽咽了。 第31章 律令九章 “所以,这个木偶是治疗蛇鳞病的?”我顿觉怀中的木偶沉了几分,心脏也砰砰的直跳。 我爸是很爱我妈的,尽管她得了蛇鳞病。 却没有一丝害怕,一直在她病榻前无微不至的照料。 可是当时蛇鳞病无解,所以他只能看着她一天天憔悴,最后撒手人寰……cascoo 我看陈文腾点头,又问他,“邓宽是怎么得蛇鳞病的?他家又没有招惹过蛇怪……” “不知道,我问过,他家人都说是突然得的。”陈文腾眯了眯眼,“估计是做了什么阴损勾当,没说实话吧。” 我心里也是这么觉得,却一时想不到。 邓宽一在校学生,怎么会有机会沾染上这样的邪病。 床上的昏迷的邓宽,忽然醒了。 陷入了一种疯狂状态,他不停地如毒蛇般嘶叫。 双手拼命抓挠脸上的蛇鳞,蛇鳞一抓便脱落。 掉了满床都是银光发亮的鳞片,他的半张脸则全都是鳞片形状的伤口。 伤口处血流不止,腥臭的血液濡染了他的被褥、衣服…… 可是没过多久,新的鳞片又长出来。 钢刀一样插在旧伤上,疼的邓宽惨嚎不已,声音都要冲破了屋顶。 陈文腾不忍的皱眉,看了看腕表,“怎么还没来?” “陈教授,我儿子不能再等了,你帮帮他吧。”邓宽的母亲无法眼睁睁看着儿子受罪,哭着求陈文腾相救。 邓宽的父亲同样是一脸疲惫,对陈文腾请求道:“是啊,小儿流这么多血,再不治疗,恐怕是没办法继续坚持了。” “可我不通道术……好吧,我姑且试试。”陈文腾面对邓宽父母悲切的哀求,以及床上备受折磨的邓宽,虽然为难还是答应了。 他从我手中接过木盒,却没有打开,直接放在了床头。 以朱砂鸡血为墨,粗画了一张蛇形符箓,贴在木盒的正上方。 陈文腾两根手指化为剑指,口吐道家真言,“天圆地方,律令九章,黄符之下,万邪伏藏。” 这跟杨奕说的什么妖魔鬼怪快显形,根本不是一个层级的。 九章之下,一章治坟人,二章瞧纸婆,三章黑苗人,四章抄墓碑,五章钟小九,六章陈靖姑,七章密十二,八章观落阴,九章房九圈。 能驱使的动九章的人,听说甚至能施展阴兵借道的绝技。 绝不会像是陈文腾自己说的,不通道术。 随着陈文腾指尖泛出白亮的光点,光点中有一条光线折射到了邓宽眉心,登时邓宽低吟一声。 他面上的银白色鳞片如同骤雨,簌簌落下。 更稀奇的是,邓宽的脸上的伤口没有继续渗血。 而是缓缓的在愈合,他面上痛苦狰狞的表情明显缓和了许多。 邓宽气若游丝的感谢陈文腾,“谢谢教授救命之恩。” “真是神了教授,您不仅会教书育人,还会道法治病。”邓宽的妈妈喜上眉梢,对陈文腾道,“教授,您进屋水都没喝一口,就为的事邓宽操心,我去给你削个水果。” 陈文腾面上的阴郁之色久久不能散去,“先别高兴的太早,我的念力不足,好像没压住蛇鳞病的蛇气,快把鳞片收集了烧掉。” 第32章 群蛇围攻 说时迟,那时快。 不等邓母去收拾床上的蛇鳞,白色的鳞片陡然生变。 化作为一条条斑斓小蛇,吐着蛇信把床上的邓宽围住了。 小蛇为了报复,毒牙咬的邓宽整个身躯痉挛扭曲,扯着嗓子大叫,“好痛,走开,别咬我,救命……” 蛇的数量多到人头皮发麻,密密麻麻包裹着邓宽的身体,还有一部分蛇眸闪着寒光,朝我们袭来。 陈文腾先给了我一个驱蛇的艾草包,又给了邓宽的父母。 他父母六神无主,看着儿子活受罪,着急的问陈文腾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陈文腾要等的人来了。 是之前一直给有问题的文物,做驱邪的周启禀。 “周道长,你终于来了,快帮忙。”看到进来的周启禀,陈文腾大声吆喝了一声。 周启禀明显被这个场面镇住了,“什么情况啊?怎么有这么多幼生的毒蛇?你们捅毒蛇窝了?” “是蛇鳞病脱落的蛇鳞,变化出了这些毒蛇。”陈文腾朝邓宽扔了一个艾草包,暂时驱赶了一部分毒蛇,“你快过来帮我,一块用蛇面人偶压住蛇气。” 艾草包起到作用的时间,没超过二十秒。 毒蛇们冒着被烧穿肚肠的风险,自杀式的把艾草包啃的干干净净。 床上多了好多蛇尸,蛇尸上的鳞片脱落,再化为蛇。 导致毒蛇的数量翻倍增加,不仅把整个床铺爬的密密麻麻,房间的地板上也都是昂着蛇头的毒蛇。 周启禀脸色都吓白了,双腿打着哆嗦,模样看着像快尿裤子了,“那个……我有个法器落在家里了,你们等我一下,我取来,马上回来。” 哪里是法器落家里了? 分明是见势不对打算开溜。 “不经事的东西,遇到事情就跑。”气恼的看了眼周启禀落荒而逃的背影,陈文腾又加了一道符纸在木盒上,招呼我们道,“快到我身边来,被毒蛇咬了就麻烦了。” 我们三人同时躲到了陈文腾身边。cascoo 新下的符纸起作用了,由装着木偶的盒子为中心,形成了半径为半米的圆形安全区。 毒蛇暂时被阻挡在外面,无法进来咬人。 但邓宽还在床上,无暇被顾及到。 邓母难受的伏在邓父的怀中嘤嘤的哭泣,“邓宽,邓宽……孩子他爸,我们的儿子,要被毒蛇咬死了。” 别说是邓宽,我们这伙人根本自身难保。 群蛇在圆圈外不断地拍打蛇尾。 试图用蛇头撞击看不见的结界,撞的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而且被撞落的蛇鳞,还会变成新蛇。 结界的圈子越来越越小,眼见就要被突破了。 我咬牙摘下脖子上挂的双人首蛇身玉佩,打算破釜沉舟和毒蛇决一死战,“师父,让我试试,我的玉佩能克制毒蛇。” 手里的玉佩鲜红的要滴出血,呈现出一种绝美的,妖异的哄。 这恰证明了七日契约马上要达成了。 “棉棉,你要对付这些毒蛇?”陈文腾看着我坚决的表情,有些失神,都忘了在意那枚玉佩。 我把玉佩朝外面一推,想要逼退毒蛇。 可那些毒蛇非但不怕玉佩,还成群结队窜上来,齐齐咬住了我的手背。 我疼的倒抽凉气,腹部不知为何也跟着一阵抽痛,“怎么会这样……” “呵呵,沈棉,你未免太小看我了!我被祖龙玉佩伤过一次,还能被伤第二次吗?”从被蛇群包围的看不见身体的,邓宽嘴里,忽然传出一个阴柔的男人的声音。 第33章 做我的女人 邓宽的声音我了解,比较清澈。 此刻他嘴里发出的声线,无人的戏台上,鬼戏子发出的震慑心神的唱腔。 “是你,你附身在王雯雯身上过,还骗我丢掉玉佩,你到底想如何?”我后知后觉的辨认出来了。 藏在邓宽身体里的,是那天在墓室里附身在王雯雯身上的,还在病房里诱导我扔掉了双头蛇玉佩…… 先是这个男人附身在王雯雯身上,然后王雯雯才被电焦的怀孕蛇灵附了身。 满身是蛇的邓宽,直挺挺的坐起来。 群蛇覆盖在他面上的间隙中,隐隐露出他邪佞的上扬的唇角,“做我的女人,破除跟玉川之间的七日之约。” “不!我才不要,你跟玉川半斤八两,都不是什么好货。”听着神秘的男人对我的要求,我情绪变得歇斯底里,扯着嗓子低吼。 随着“邓宽”清冷的笑声陡起,毒蛇们变得异常兴奋。 符纸设下的结界脆弱如肥皂泡一样,轻易被强盛的蛇气攻破。 陈文腾和邓宽父母都来不及反抗,被群蛇包裹住了整个身躯,雕像一般立在原地。 我的视线猩红一片,眼见着“邓宽”满是毒蛇蠕动的手朝我的腰肢伸了过来。 却因为毒素扩散,浑身麻痹不能动弹,“别……别过来……你还不如……杀了我,给我一个痛快……” 我到底是做错什么,为什么……会被两个妖物争夺?? 一时心内凄凉到了极致,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 与其被另外一条蛇也玷污了,还不如死了,重新投胎来的痛快…… “小腰真细,本座喜欢,啊~这纯阴女的气息,真的是太妙了,难怪玉川会欲罢不能。”“邓宽”不顾我的排斥,嗅着我的发丝,发出了陶醉的喟叹。 带着毒蛇的手,在我的腰侧上下抚动,“我怎么可能舍得杀你,宠你还来不及。” 我真的觉得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了,生不如死的境地。 就在这时,无数根血红色的细针攒射而来。 细针扎中了邓宽身上的毒蛇,毒蛇纷纷中针落了下来。 地上的好些毒蛇也被红针刺中七寸,扎在木质地板上,蛇躯痛苦的扭动嘶叫,却只是徒劳罢了。 就见杨奕手持一把状如莲蓬的黄铜法器,法器中不间断射出红针,射杀群蛇,“死丫头,你还好吧?长这么丑,都会被看上,这条蛇妖,莫不是眼瞎了??” “竖子找死,敢坏我好事!”“邓宽”低吼一声,从染血的衣袖中,汹涌出了更多毒蛇。 天哪,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能放出这么多毒蛇?? 毒蛇又都是从哪来的? 毒素在此刻攻入了我的心脏,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如同断线风筝一般的倒下。 杨奕及时接住我,将我抱起放在身后的沙发上,看着发不出针的法器抑郁了,“糟糕了,死丫头,我暴雨梨花针用完了。” “快走,别管我了!!”我看杨奕对付蛇的针用完了,可是毒蛇却越来越多,不想杨奕白白赔上性命,“附身在邓宽身上的东西不简单,你斗不过他……的……” 第34章 血红蛇蛊 “我……也得蛇鳞病了。”我盯着手背,失神的道。 三片红色的蛇鳞,势如破竹的钻破肌肤,嵌在我的手背上。 我爸一直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杨奕手持符纸,疲于应付袭来的毒蛇。 以他的水平很快便不敌,好在这时一张绘着火鬼的符纸凌空而来。 火鬼青面獠牙,乃是掌管司火的妖鬼,并非正道符纸。 它在半空无火自燃,将地上潮水般过来的蛇群烧成的焦炭,“如果我没猜错,阁下应该是蛇尊,你地位如此崇高,何苦为难一个女娃娃?” “师父,你总算来了,你快看啊,死丫头染上了血红蛇蛊了。”看到鹧鸪婆出现,杨奕激动的两眼冒光。 鹧鸪婆看到我手背上的红鳞,眼神格外凝重。 “邓宽”撩开了挡在眼前,嘶嘶乱叫的几条蛇,“既然知道本尊是谁,还敢造次,沈棉交给我,饶你们不死。” 鹧鸪婆面色铁青,群蛇被火鬼符咒化去。 从邓宽的袖子里汹涌的爬出更多蛇潮,甚至天花板的墙皮脱落,地面的木质地板砖被顶翻,爬出来的全都是蛇…… 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黑暗,似坠入了修罗地狱。 鹧鸪婆不紧不慢,手指放在唇边,吹动着空灵的鸟叫。 在她肩头的猫头鹰咕咕的跟着鹧鸪婆一起叫,这声音普通人听了没感觉。 蛇群听到了却不受控制的,往缝隙里藏。 “邓宽”掏出一支骨笛,吹了起来。 鹧鸪婆登时后退了半步,一口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走!!”鹧鸪婆一挥手,招呼着杨奕和我。 杨奕抱起我,跟着鹧鸪婆朝屋外跑。 后面群蛇如水潮嘶嘶作响的追来,速度快如流星赶月,很快把我们包抄在了楼道里。 我心里很愧疚,那什么劳什子“蛇尊”的目标是我。 眼下却连累了这么多人…… 忽然,我们三个的身边多了一个人。 那人一袭尊贵的云锦汉服,头上的紫金冠尤为贵气。 宽宽的袖子里爬出来一条黑色巨蟒,巨蟒嘴巴一张,有多少毒蛇吸进蛇腹多少。 他身高很高,需要仰望才能看清楚面容。 我的心脏不知为何在鼓胀发热,双眸中蒙上了一层雾气,“玉……玉川……” 玉川放出的黑蛇,张开鲜红的血盆大口,将所有的蛇吸个干净,包括邓宽手里的骨笛也吞进蛇腹里了。 好似天下万物,没有什么是这条奇怪的黑蟒不能炫的。 “柳炎,跟以前一样不自量力,串通的区区两个搬山道人,就敢动我的人?”玉川手掌一袭,便把邓宽的脖子吸到自己的掌心。 邓宽身上一条蛇都没有了,露出了满是咬痕的身体,他轻蔑的冷笑了一声,“呵呵,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打不过你,可你也杀不死我。” 蛇尊柳炎话音刚落,邓宽的脖子一歪,失去知觉。 “柳炎跑了,就你们两个道士喽啰替他赎罪吧。”那条黑蟒陡然化成一柄黑色的长剑,被玉川握在手中,直直朝鹧鸪婆的心脏刺去。 我忙挣开杨奕的怀抱,张开双臂挡在鹧鸪婆的面前,“你弄错了,别……别杀鹧鸪婆,她和杨奕是好人,跟那个柳炎不是一伙的,请你相信我。” 第35章 跟我走吗? “邓宽”身上覆盖的蛇都被玉川的黑蛇吞杀,肌肤上遍布咬痕,他轻蔑的冷笑了一声,“呵呵,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打不过你,可你也杀不死我。” 旋即邓宽的脖子一歪。 直挺挺倒在地上,失去知觉。 “柳炎跑了,就你们两个道士喽啰替他赎罪吧。”盘伏在地的巨大黑蟒陡然化成一柄黑色的长剑,被玉川握在手中,直直朝鹧鸪婆的心脏刺去。 我忙挣开杨奕的怀抱,张开双臂挡在鹧鸪婆的面前,“别……别杀鹧鸪婆,她和杨奕是好人,跟那个柳炎不是一伙的,请你相信我。” “难道不是鹧鸪婆给你法器,让你刺杀我?”玉川眸中的戾光,令人遍体生寒。 我挪着小碎步走到玉川的身边,拉住他长长的衣袖轻摇,“他们是误解你了,人与人之间的误会,都是因为互相不了解,以后不会了。” “学聪明了?”玉川松开剑,黑剑落地重新变成黑蟒,黑蟒忠诚的盘伏在他脚边。 他的长指挑起我的下巴,旁若无人的把唇凑上来亲吻我。 我身体微微一颤,乖巧承受着,“是学聪明了,谢谢你……出手相救。” “跟我走吗?”玉川掌心温柔的压在我的脑后,语调低沉了几分,似乎挺满意我的顺从。 我刚点了下头,身体便一轻被抱了起来。 这一次我没有任何挣扎,双手勾住了玉川修长的玉颈,“陈教授和邓家人呢?他们……都给柳炎的蛇……” “小事一桩,他们不会有事。”冷冰又淡漠的瞳孔与我对视着,玉川说的轻描淡写,每一个字在我心中却有千斤重。 突然,鹧鸪婆手中的铜钱剑拦在了玉川的面前,“站住,阁下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有这么强的实力?” 我的心猛然一提,拼命给鹧鸪婆使眼色。 她必然是因为关心我,才拦住玉川不让走,可玉川本就对鹧鸪婆有过杀心。 这该如何是好…… “我的身份,你没资格知道。”冷怒的声音自玉川薄唇中吐出,他低头看了一眼惊慌的我,皱了皱眉。 腾出两只一捏,不费吹灰的捏断鹧鸪婆的铜钱剑。 下一秒,他出现在了邓宽家里。 长袖一挥,被群蛇包围的三个雕像一样的人,全都倒在了地上。 群蛇被吸收进了他们皮肤一般,消失无踪了。 这三个人身上连一丝伤口都找不到,好像柳炎弄出来的修罗般的惨状,只是我一时的幻觉。 再看看自己的手背,血红蛇蛊留下的红蛇鳞扔在。 刚才的一切,确实是真实发生的。 玉川身上似乎隐藏着一种,强大的让万事万物复原的能力……筚趣阁 我干咽了一口唾沫,怔怔看着那丰神俊朗如谪仙的男人。 “今晚想在哪?”玉川白皙掌心落在我双眼时,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眼中一闪而过他面上似乎漾起了一丝清笑。 我脑子晕乎乎的,只觉得周围都在转,眼睛却睁不开,两只手紧紧抓着他身上的衣料,“只要……只要不是在车里就行,求你了。” 第36章 第七日 “干盗墓的没一个胆小鬼,胆子那么小,怎么当的沈家后人?”最终,玉川还是将我带到了幽森古墓玄宫,温柔的将我的身体轻轻放在冷硬的石床上。 寒意通过四肢百骸,往心脏里钻。 我还是很怕地宫里的环境,咬住嘴唇,主动解开玉川腰上带扣,“那个……啥,可能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沈家人吧。” 今夜,是第七日。 与玉川的最后一次,我试着稍稍迎合了他。 他瞬间被点燃,格外火热的吻我。 今日之后,一别两宽。 玉川不再需要我,我们也没有任何见面的理由,更不会有交集。 “以后虽然不会再见了。”玉川打算起身时,我搂了一下他的腰,“我会遵照你的话,下半辈子不找别的男人。” 除了因为惧怕他“戴了绿帽子”报复,还有就是我真的很感激他,哪怕是他的工具。 他却是实实在在救过我,救过我身边的人。 爷爷自小就教我,做人要知恩图报。 “对我有感觉了,就直说。”眯了眯眼睛,玉川把我压回石床上,“如果不舍,我可以再给你一次。” “没有没有,没有不舍,别再来了,我只是觉得你那么强大,我应该得罪不起。”我登时慌了,双掌用尽全力抵在玉川泾渭分明的胸肌上。 说的好似恩赐一样,谁能承受他两次啊。 一次,我都差点没命了。 玉川直接无视我双臂的力量,倾身下来,咬住我敏感的耳垂,“最好说到做到,你到死都是我的妻,只属于我。” 他阴狠的声音像是带有魔力的回音,在耳畔反复回响。 只觉得我在一个幽深的古墓甬道当中,反复的反复的不断前进,甬道没有尽头,只有一望无际的黑…… 隐隐约约中,我听到了一个孩子冰凉却稚嫩的声音,“妈妈,妈妈~” 到底是谁家的小孩儿,在古墓中寻找妈妈? 难道是早殇入殓下葬的小孩的鬼魂?? 想到这,脑海中突然出现了,放大了的木偶的蛇脸。 把我一下从梦中惊醒,腾的坐起来。 我正在宿舍的床上睡着,外面已经日上三竿了。 寝室里格外安静,还有两个舍友绵长的呼吸。 白敏儿心理素质不错,大概是从阴影中走出来,这会儿回宿舍里住了。 我看俩妹子睡得呼呼的,没有半分要起来的意思。 还担心是记错日子,特地看了一下课表。 没错啊,是周四。 历史系和考古系联合大课的日子,一起研究随葬坑出土的最新史料书简。 现在是九点半,妥妥的迟到一小时了。 要命啊。 不仅我起晚,寝室另外两个崽居然没定闹钟,也睡迟了?? “敏儿,敏儿!!”我推了推白敏儿,又去叫卫红,“小红,小红,迟到了,要去上课了。” 俩人被我迷迷糊糊的叫醒,一看手机都尖叫起来。 三人不及刷牙洗脸,不及吃早饭。 衣服随便一套,跑上校公交车赶去大课教室。cascoo 大课教室没有桌椅板凳,是一个很空旷的土坑结构的房间,里面最显眼的是投影屏幕。 陈文腾看到跑进来的我们三个一眼,向来严谨教学的他,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骂我们。 继续就着被投影到屏幕上的沁着丝丝缕缕尸气的玉简,讲着上面古代文字的记载,“这是新发现的墓坑里发掘的玉简,有谁能读懂上面的文字吗?” 第37章 双刃剑 我们同宿舍的仨人,都预感到陈文腾要点我们。 同时往角落缩,希望能幸免。 悲催的是,陈文腾犀利的目光直直落在我们身上,并且抓了我们仨中最学渣的一个问:“卫红,你来回答。” 卫红虽然学渣,胆气却比白敏儿还大。 眼珠子咕噜噜一转,理直气壮的对陈文腾道:“教授,我申请让沈棉和白敏儿回答。” “我问的是你,不是她们两个。”陈文腾一脸严肃,就是要拿卫红开刀。 卫红翻了个白眼,讪讪的道:“我对甲骨文没研究,这些字儿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们。” 这番话,惹的全班一阵哄笑。 卫红就嘀咕,这些笑的人里,迟早也有被教授搞的一天。 陈文腾一碗水端平,杀鸡儆猴的让我们仨,把今天课上讲到的甲骨文玉简全部抄写二十遍。 处罚了我们,他继续讲课道:“玉简造价昂贵,至今出土的很稀少,今天给大家看的,是记载周王室占卜结果的玉简,也能从占卜的内容看出,当时发生的一些重大历史事件……” 大家可能会以为,甲骨文是小众文字,只有少部分人认识。筚趣阁 那都是以前,甲骨文分很多种。 最常见的周王室甲骨文,被专家研究解读的差不多。 做上古历史研究的,甲骨文是必修课。 下课,我单独去找了陈文腾,“师父,我仔细想了一下,蛇鳞病可能跟请笔仙有关系。” “请笔仙?”陈文腾抱着保温壶,喝茶的动作一滞。 我把想法告诉陈文腾,“于琳、邓宽,这两个得蛇鳞病的人,都曾经在ktv里,一起请过王雯雯的笔仙。” “有这个可能,先观察看看,有问题了再说。”陈文腾在这种事上,持谨慎态度。 没有绝对的证据,不会主动出击。 我挺认可陈文腾处理的方式,这样不容易把事闹大,“师父,你能不能出手帮于琳治蛇鳞病?” 门口,陈文腾得助教走了进来,对着陈文腾耳语了一句。 陈文腾的面色登时拉垮下来,“你先等等,我交代我徒弟一句话。” 助教点点头,退到了一边。 “昨天情况复杂,木偶落在邓宽加了,只能麻烦你过去一趟。”陈文腾给了我一张符纸,“治病的时候,把符压在木匣上就行。” 进教室前,我专门注意了一下。 虽然陈文腾状态饱满的回来上课了,但是邓宽却没有来。 如果邓宽来了,顺便还能把木偶带来,就不用我再跑一趟去取。 “好的,师父,你有急事要去忙吗?”我看等在旁边的助教,脸色还挺焦急的,不停的抖腿。 “我有急事要去山里,找你爸一趟。”陈文腾可以压低嗓音,看我的眸色很深。 我心下一凛,差点脱口而出,我也想去的话。 好像很久都没有跟我爸见过面了,他的样子在我的脑海里,都有点陌生了…… 陈文腾从椅子上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提醒,“记住,五代墓出土的这尊随葬木偶虽然能治疗蛇鳞病,但却是一把双刃剑,绝对不可以打开木匣,看它的正脸。” “为什么啊,师父?”我登时想到在计程车里,木偶突然转过来盯着我的那张蛇脸,惊出了一身冷汗来。 第38章 漆栻天地堪舆盘 “应该是会被它缠上,总之你不要有好奇心就行,我走了。”陈文腾脚步如风的,跟着助教离开。 我忙追出教室,只见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师父……” 陈文腾走的太急,我都来不及告诉他,我已经不小心看到过木偶得蛇脸。 拿出手机来,我再三彷徨。 都没胆量在微信上告诉陈文腾,我曾摔过珍贵文物和看过蛇脸的事。 就算告诉了他,他要去深山老林里。 一时半会儿怕也没工夫管我。 “你跟教授聊什么了?我们那少抄几遍甲骨文吗?”卫红见陈文腾走了,迎了上来,期待的问我。 我想了想,跟卫红说:“少抄是不可能的,不过教授有事出差了,我们有大概一星期时间。” “走走走,赶紧回宿舍抄写。”白敏儿急切的催促,“早点抄完,我就能有时间找李浩师兄约会~” 我跟她们说了声抱歉,说我还有其他事要办。 就不回宿舍了,让她们帮我把书包带回去。 在学校的小卖部里,我买了快面包打算随便充饥。 却遇到了江湖道士周启禀,周启禀正是昨天临阵脱逃的那位。 性命攸关时,求自保没错。 只是周启禀见到我,便一个劲跟我套近乎。 他想从我这,收一件我爷爷的漆栻天地堪舆盘。 那玩意是件我太爷爷从汉墓挖出的宝贝,是汉武帝派人寻访了无数名山大川找到的隐士高人,钻研出的可测天文历法的天地盘。 天盘径6厘米,厚1厘米,地盘边长9厘米。 上刻二十八宿星,天盘现存150余个刻度,地盘有182个刻度。 如此神妙的宝物…… 周启禀却大材小用的,想拿来趋吉避凶,还美名曰:“我有了这汉代汉武帝下令造的天地盘,下次你和陈教授跑现场的时候,我帮忙驱邪做法事,肯定做的比以前干净一百倍。” 见我懒得理他,他又指天誓地的说。 他是实力不足才会选择逃跑,只要有了天地盘。 再有遇到危险的时候,他绝对不跑。 大学城位置偏僻,不仅没有计程车路过,连网约车都叫不到。 周启禀把他那辆五菱宏光开过来,拉开车门请我进去,“沈大小姐,你不借我天地盘没问题,看在你是沈三爷孙女的份上,我也要送你一程。” 不上周启禀的车,我也没别的车可上。 于是,我上了周启禀的车,“东西是我太爷爷传下来的,此物稀世罕见,我爷爷其实是想捐掉,你的请求,我没办法跟他开口。” “不能捐啊,如此宝物,怎么能随便捐掉。”周启禀在驾驶座上肉痛的嚎叫,“卖给我多好啊,我能出到三百个,不五百个。” 周启禀说的三百个,不是三百块,是三百万。cascoo “这等古物,三百个怎么够?我记得前不久,有个先秦青铜八卦盘,在港城卖了二点五个亿。”我终于找到周启禀的漏洞,他好像是没有太多积蓄,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天地盘花太多钱。 周启禀愣了愣,过了一会儿。 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劝说我点子,慷慨激昂的跟我说,“就算要捐,肯定不是马上捐,每个物件都有自己的气,没有选择合适的时间捐赠不吉利,倒不如,在这个时间借给我,让我用天地盘守护考古队,守护大家!” 第39章 木偶人丢失 我拗不过周启禀,说道:“好吧,有机会,我试着跟我爷爷提一下。” 周启禀高兴的直夸我人美心善,好似已经把漆栻盘拿到手。 我顿时满头黑线,跟他解释我只是去问问爷爷,不能保证一定能借给他。 周启禀说不打紧,只要我帮这个忙就行。 我看邓家楼下有几个陌生人徘徊,手臂上刺有蛇形刺青。 留了个心眼,让周启禀在车上帮我盯一下。 邓宽受了些刺激,不怎么愿意见人。 他的父母接待了我,听说我来拿五代木偶人。 露出了很惊讶的表情,他们说学校已经派人来拿走了。 来人是邓宽的同桌方佳佳,二老都认识,才把东西交了出去。 我马上给方佳佳打电话,电话却没人接。 邓父邓母忙担心的问我是不是把东西给错人了,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没事,可能方佳佳暂时不方便接电话,我回学校再问问。”我离开了邓家,在楼下遇到了于琳。 我问她是不是来看邓宽的。 于琳点头,说联系不上邓宽,就来他家看看。 我见于琳也是蛇鳞病的受害者,跟她说出了实情。 于琳听后,吃了一惊,“邓宽得了蛇鳞病,还被五代木偶治好了?” “现在五代木偶在方佳佳手里,不知道她拿去干什么。”我觉得于琳可能跟方佳佳拿走木偶有关,故意试探她道,“你身上的蛇鳞病,再有一天才会复发,在此之前找回木偶就好。” “太晚了,他们不知道木偶能治蛇鳞病。”于琳一脸懊悔,急切的对我道,“就让方佳佳过来把木偶取走,拿去城南的废弃工厂,想让大家再请一次碟仙,让更厉害的碟仙治好我们的蛇鳞病。” “他们?上次在ktv里,请笔仙的是不是都得蛇鳞病?等等,他们为什么会觉得请碟仙能治好蛇鳞……”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从身后用半干不湿的帕子蒙住了口鼻。 一股令人上头的异香钻入鼻息,我整个人头晕目眩起来。 耳畔,传来于琳的尖叫,“你们对沈棉做了什么?你们不能这样!!” “再聒噪,连你一起弄晕,带走。”马上就有一个男人凶悍的声音呵斥了于琳。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迷晕的我。 但我和周启禀商量过,若看到我有什么意外,马上报警。 眼下并不怎么心急,药力发作,顺势昏厥过去。 城东的废弃厂房,倒闭了十多年。 鲜有人踏足,在那请碟仙地方宽敞,也不容易被人打扰。 我被人用电线捆了全身,醒过来躺在冰凉的旧机器上。 机器下面,用红色的颜料画了一个奇怪的蛇形阵法。 厂房内很昏暗,只有四个角被点上蜡烛。 方佳佳脸色有点发白,“你们怎么把沈棉绑来了?” 除了在家养病的邓宽以外,那天去ktv请笔仙的人,围在了一个四方形的桌子前。 四四方方的桌子上,正放着那只蛇脸木偶人。 蛇脸木偶人下面铺着一张白纸,白纸上写满了各种数字,还有二十六个字母。 旁边还有几个臂上有蛇形刺青的社会青年,像是围观他们几个请碟仙的过程一般。 “告诉你们也无妨,有人说她是纯阴女,请碟仙时祭祀会格外灵验。”其中一个黄头发的社会青年点了支烟,慢慢的吞云吐雾。 第40章 他是不会来的 穿着帅气篮球衣的欧阳城大惊失色,“你们要杀人?这怎么可以,她是我们的同学。” “装什么装,你们想治好身上的蛇鳞病,我们想知道彩票的中奖号码,各取所需罢了。”那人用力吸了一口烟,表情不耐烦的催促道,“赶快请碟仙,别耽误事。” 围着桌子的八个年轻人,一时全都面若死灰。 “我们治好蛇鳞病,根本不用请碟仙。”于琳忽然站起身,脱口而出,“你们不是让我叫上邓宽一起吗?他的蛇鳞病已经被沈棉治好了。” 这时,我才知道于琳不是去探望邓宽。 是想拉邓宽一起来玩碟仙,但是又联系不到邓宽,就去邓宽家看他。 一时,所有人都躁动起来,不愿参与请碟仙。 却见两个手臂刺青的壮硕那人抓小鸡一样,把于琳抓了出来。 两个人轮流扇巴掌,把她的脸皮打破,脸颊高高肿起,“小小年纪就说话不算话,将来还想出来混社会?既然答应了合作请碟仙,岂是你们这几个生瓜蛋子能反悔的?”m.cascoo 说完,有人走了过来。 用小刀割开了我的手腕,鲜血流淌下去。 滴落在机器下面的阵法图上,血液居然会神奇的跟着阵法图流通。 剧痛的从伤口的神经元,侵袭进我的脑子里。 我感觉这流出来的不是我的血,而是把我的灵魂也从身体里抽出来,“杀人……偿命,我朋友已经报警了,你们……最好赶紧收手。”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心里突然也没底。 这次没有蛇尊柳炎在,周启禀应该不会临阵脱逃吧? 可是都过去这么久,还没人来,周道士还有前科…… 血液流的特别快,快到我的心脏突突的跳。 见那八个人被迫将中指压在一只倒扣的蛇纹青铜豆上,青铜豆围绕着蛇脸木偶转动。 手臂蛇刺青壮汉们拿着纸笔,激动的记录,“五,七,下一个号码是什么?零,我们要发财了,发财了……” 此时此刻,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虽然不知道请碟仙能不能算出彩票的中奖号码,但我知道这一定是柳炎的又一个奸计。 他才被玉川击退,整么快又利用一群贪财之徒卷土重来! 玉川……你会来吗? 我被脑子里的念头吓了一跳,我居然有点期待玉川会来救我。 可是我们只有七日之约,七日过后…… 就是永别。 他是不会来的。 “玉川,你的女人注定是我的,我柳炎又回来了!”从蛇纹青铜豆里,发出了阴鸷又得意的冷笑声。 却听咔吧一声,一柄剑把青铜豆从中间劈成两半,柳炎的笑声戛然而止,“可恶,你们……又坏我好事!!” 我恍惚间看一个人影,飞快将我身上的电线解开,又把电线剪短一根,绑在我伤口上方做临时止血。 迟疑了一下,我低低的道:“玉川?” “死丫头,你该不会是爱上那条身份不明的妖蛇了吧?居然把我认成他,也太没良心了。”一个温热的指腹生气的在我头上一点,少年生气的对我骂骂咧咧。 第41章 我才不想要这么丑的师妹 我晃了一道神,看清了来人,歉意道:“抱歉,刚才有些不清醒,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让周启禀联系我师父搬救兵?”杨奕俊朗一笑,看向后面进来的一群黑纱黑帽的搬山道人,“死丫头,这回你的造化大了,这么多人来救你一个。” 搬山道人们人多势众,一通老拳下去。 把手臂刺青男们打的哭爹喊娘,直问打他们的是哪条道上的。 鹧鸪婆亲自带着两个人把蛇脸木偶收进木匣,挨个给于琳、欧阳城、方佳佳等人治疗蛇鳞病。 “他去找你们了?我只是让周道士……报警。”我一脸诧异,心里还有说不出的感动。 周启禀小跑着过来,一脸得殷勤,“沈大小姐,我这差事办的不错吧?这事闹大了解释不清,我就想着江湖事江湖了。” “谢谢,要不是有你们帮忙,我就交代在这,嘶~”我手腕上的伤口又传来疼痛,疼的我龇牙咧嘴。 杨奕见我伤口很深,把我扶上车上医院处理。 在医院里我缝了十三针,紧接着护士又给我输了一袋血预防心衰。 我输完血,在留院病房里沉沉睡去。 早晨,我被护士拉开窗帘的阳光的照醒。 忽然对阳光有一种特殊的排斥感,整个胃发凉发寒。 似有一个大冰块填满了我的胃,我难受的冲进洗手间吐了好久。 回到病房,为了防止太阳光照到。 我用被子盖住了身体,连头也一起罩住了。 “师父,死丫头死了吗?怎么头上蒙白布了?”杨奕逗比的声音传来。 我刚拉开被子,就见他后脑袋被鹧鸪婆打了,“什么死丫头,从今往后,她就是你的师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真要收她当徒弟啊?我才不想要这么丑的师妹。”杨奕不服气的嘀咕,被鹧鸪婆的一个眼风扫中,立马怂的低着下头去。 鹧鸪婆坐在我床边,温柔的问我:“棉棉,好点了吗?” “好多了,鹧鸪婆,你……真的要收我为徒吗?”我不确定的问鹧鸪婆道,之前我还不想进搬山门派当道姑。 可是看到鹧鸪婆凌厉的手段,心底里有说不出的向往。 鹧鸪婆面上露出一丝不悦,“还叫鹧鸪婆?” “师父。”心内一阵滚烫,我忙爬起来,想给鹧鸪婆跪拜。 鹧鸪婆先一步阻止我下跪的动作,拖了拖点滴上的软管,“等病好了,再行拜师大礼也不迟,我让杨奕在这里照顾你。他要是敢怠慢你,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他!” 在病房里只呆了一会儿,鹧鸪婆便离开了。 她是一派掌门人,听说有很多事要忙。 我找杨奕打听了五代木偶的情况,他说被周启禀负责带回学校,放进文物仓库里封存。 当时现场有很多人,不自觉看过木偶真容。 鹧鸪婆觉得不是很吉利,专门在木匣上下了七道封印。 日后只要看过木偶真容的人不再接触到木偶,应该就没什么问题。 我心中一直压着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留院观察的三天我食欲一直很差。 每天吃了吐,不管什么吃的都令我反胃。 除了一些水外,粒米未进。 给我办完出院手续,眼看着我日渐消瘦下来的身形,杨奕生出了怀疑,“死丫头,你该不会怀孕了吧?每天跟孕妇一样孕吐,再不吃东西,我都怕你会活活饿死。” 第42章 有孕 鹧鸪婆长指在我手腕的绷带上摸了摸,似乎有所顾忌,停顿了一会儿道:“告诉你也无妨,只是你听了别害怕,根本没什么碟仙,他们请的是柳炎的蛇灵,一旦成功,魂魄便会被吸食干净。” “好险,柳炎还会想办法继续作恶吧。”我一听那几个人有可能的下场,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 鹧鸪婆让杨奕把买好的早饭放在小桌板上,和蔼的对我道:“这些师父会想办法的,好好养病,我让杨奕在这里照顾你,他要是敢怠慢你,看我怎么收拾他。” 在病房里只呆了一会儿,鹧鸪婆便离开了。 她是一派掌门人,听说有很多事要忙。 我找杨奕打听了五代木偶的情况,他说被周启禀负责带回学校,放进文物仓库里封存。 当时现场有很多人,不自觉看过木偶真容。 鹧鸪婆觉得不是很吉利,专门在木匣上下了七道封印。 日后只要看过木偶真容的人不再接触到木偶,应该就没什么问题。 我心中一直压 什着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留院观察的三天我食欲一直很差。 每天吃了吐,不管么吃的都令我反胃。 除了一些水外,粒米未进。 给我办完出院手续,眼看着我日渐消瘦下来的身形,杨奕生出了怀疑,“死丫头,你该不会怀孕了吧?每天跟孕妇一样孕吐,再不吃东西,我都怕你会活活饿死。” “我怎么可能怀孕,你别乱说。”我脸颊微微发烫,左顾右盼担心被人听到。m.cascoo 所幸医院大厅人来人往,很是嘈杂。 应该没人注意到杨奕的话,从骨子里我的思想还是很传统的。 在玉川以前,没交过男友,没打过kiss,连手都没跟异性牵过…… 未婚先孕对我来说,想都不敢想。 杨奕见我脸皮薄,压低声问:“会不会是玉川的?” “那……那就更不可能了,人和蛇能繁育后代吗?”我相信现在我要是去照镜子,脸一定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为了反驳杨奕的话,连生物学都用上了。 虽然杨奕初中就不念了,基本的常识还是知道的,“也对,物种之间有生殖隔离,从没听说人和蛇能产生……” “杨奕,你别说了,再说我生气了!!”我气的狠狠踩了一觉杨奕,差点当场拂袖而去。 “叫师兄,别没大没小,师兄这是关心你。”杨奕纠正我,然后一本正经的建议,“你还是检查下胃吧,我帮你再挂个号去?” 我见杨奕是真的关心我,放下了戒备,“不用,今天感觉好多了,应该……只是一时的食欲不振……” 打发了师兄杨奕,我坐公交车回了学校。 嘴上说着不可能怀孕,还是心惊胆寒的上校门口的药店,把市面上能买到的验孕产品都买了一遍。 我的两个舍友都还在上课,我躲在宿舍里偷偷的试。 从试纸到验孕棒,全部都是两道杠。 看着它们一字排开在面前,整个人天旋地转,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诶,宿舍门怎么反锁了?还是从里面反锁的,谁在里面?”卫红在外面用钥匙打不开门,用力的拍门。 第43章 养不大的怪物 我手忙脚乱的把验孕棒扫入抽屉里,用钥匙锁上。 才急急跑过去,把门拉开,“对不住对不住,我在里面换身衣服。” “棉棉,你伤好了啊?”卫红看是我,跳起来搂住我的脖子,“听说你被绑架了,担心死我了。” 白敏儿也扑了过来,亲昵的从侧面把我抱住,“没良心的,微信也不回个消息。” 我这才想到住院的三天,压根没什么心情看手机消息,“抱歉啊,我手上有伤,不方便用手机,就一直没看。” 其实是肚子里怀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弄的妊娠反应特别严重。筚趣阁 每天不是呕吐,就是在呕吐的路上。 “卫红,你快下来,棉棉手腕有伤,别把她伤口弄裂了。”白敏儿发现了我手腕上的绷带,一脸的紧张,“那些杀千刀的绑架犯,居然割你手腕,棉棉,在你伤好之前,千万别碰水,有什么需要叫我就行。” “你右手受伤,肯定不能写字了,我帮你写罚抄的内容吧。”卫红这个大学渣,自己的罚抄不愿写,居然破天荒要帮我。 我整个受宠若惊,跟她们说:“没那么夸张,我还有左手。” 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人一多。 一起请碟仙的人有八个。 他们八个都挨处分,通报批评上写着的是。 听信蛊惑,擅自把文物带走,差点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念在诚心悔过,记大过。 于琳和方佳佳那,有跟卫红和白敏儿透露。 我被一伙人绑架了,还受了点伤,所以请假住了院。 那些事本就不方便告诉她们,我刚好可以顺着于琳和方佳佳的话术,往下圆谎。 中午白敏儿和卫红热心的帮我打了饭,带上宿舍。 我虽然胃口不好,忍住了恶心感吃了一些。 等下午她们俩一去上课,我便偷摸的跑去妇幼医院,做妊娠检查。 不管如何验孕棒不能做到百分之百的准确,说不定弄错了…… 抽血检查做完,医生见我年轻,怕误诊。 让我去做彩超看看,我心里想着的是。 就算做了,也未必看得到胎儿。 妊娠一周左右,b超才能看得见。 我和玉川最后一次,都还没到一周…… “女士,胚胎发育的很好,应该才刚刚着床。”帮我看b超的是一个和蔼的中年女医生,笑容淡淡的。 我摸了摸抹油的肚子,只觉得被机器扫过的地方,有某一个点冰冰凉凉的。 仿佛我隔着自己的肚子,就能够摸到电脑屏幕上扫描出来的小小的胚胎,“如果……我不想要孩子,要怎么做?” 看着它在肚子里孕育,我内心只有一种极致的惶恐。 我未婚先孕了…… 不仅如此,我连肚子里的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它是蛇?还是人?还是……美杜莎那种怪物…… 就像那个蛇脸随葬木偶一样!! 难道在五代的时候,就有无辜的女孩子被蛇玷污,生下了这样一个孩子。 从等身木偶来看,它看着可能才两三岁大。 因为天生畸形,是个怪物,所以根本就养不大吧? “你要打孩子啊?”中年女医生突然有些伤感,叹了口气,“其实你这样的年轻人,我没少遇到过,都是年纪小不懂事怀了孩子,我不能左右你什么,只是觉得好可惜……” 第44章 蛇纹青铜豆 “医生阿姨,我是被动怀上的。”我嗓子眼像是被浸湿的棉花堵住,带着颤音道。 其实不管孩子是怎么来的,我都不一定能下决心做掉。 对于生命人人都有一种本能的珍重,可是肚子里的这个,却是一个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怪物。 中年女医生眼眸里闪过同情,一改之前的惋惜,体谅的道:“这样啊,侵犯你的人怎么样了?抓到了吗?” “抓到了,他被绳之以法了,我拜托您,帮帮我,我年纪还小,不懂这些。”我是真的对怀孕之类的一窍不通,对这个和蔼的女医生,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m.cascoo 看了眼我病历本上的名字,中年女医生叹了口气,给了我一张小广告,“人流清除孕囊,至少要过五十天,你妊娠周期不足,这个先拿回去看看。” “好,谢谢大夫。”我接过小广告,拿起病历本起身。 中年女医生特别关照我一句,“时间到了,你直接来找我,我给你安排手术。” 再三写过女医生后,我走出了诊室。 诊室外人山人海的排了长队,大部分孕妇都是来做孕检的。 脸上洋溢着笑脸,跟着身边陪伴的人聊着对孩子将来的期许,听的我心脏一阵紧缩。 肚子里的这个玩意,还要继续跟着我四十多天。 干脆铤而走险,吃药打胎算了。 我只觉得肚子里的东西,多待一秒就让我浑身发毛。 它吸收着我的养分,不到七天就长成了胚胎,作乱让我吃什么都觉得恶心。 我觉得它的茁壮成长,是在掠夺母体。 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学校,我却没机会闲下来。 陈文腾去了山里,研究却不能断。 我和李浩被叫去继续陈文腾的工作,办公室里有李浩在研究翻译青铜树上最后三分一的古字六叠篆。 他忙的焦头烂额,听到进门的脚步声,头都没时间抬,“师妹?” “对对对,是我,我能帮上什么忙吗?”我走了进去,低声询问能帮什么忙。 翻译工作要看很多文献,一旦打断很可能思路就断了,我脚步都不敢大声落地。 李浩翻了好几页书,写了大段文字,才腾出空挡跟我说话,“我翻译到关键位置,暂时分不出工作量,你把那个新送来的青铜豆搞定。” 就见一个专门放文物的圆形旋转台上,放了一个被劈成两半的,精美的蛇纹青铜豆。 这不就是那八个人请碟仙用的那只青铜豆么? “这个是……”我马上心惊肉跳了起来,如临大敌一般的绷直了身体。 它怎么上这来了? 该不会又是柳炎的阴谋诡计吧? 李浩终于抬了一下头,对我道:“周道士送来的,放心,他作法给东西躯过邪,很干净。” 听了李浩的话我松了口气,不过却不是出于对周启禀的信任。 我是亲眼看着,它被杨奕的桃木剑一劈两半,破去法力。 现在就是一件普通的青铜器,构不成危害。 “师兄,这青铜豆上也有六叠篆书。”我手指轻轻掠过蛇纹青铜豆破碎的残骸,突然发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凹凸处。 第45章 蛇眼红光 李浩找了找乱糟糟的桌面,挖出一个文件袋。 从里面倒出几张照片,跟我说道:“绑架你的那几个人,还是文物贩子,胆大包天的潜入发掘现场偷文物。” 我走过去,拿起照片一看。 正是那几个手臂刺青男,在现场顺手牵羊的监控。 丢失了青铜豆后,一直苦无办法找到他们,这回倒是自己送上门。 从照片上不难看出,青铜树和青铜豆是同一批次,同一墓葬坑里挖出来的。 难怪周启禀送来以后,被归到一块研究。 说到这里,很多人估计不知道什么是青铜豆。 去过博物馆的人,应该都见过青铜器,尤其是极为生活化的青铜用具更是常见。 爵为酒樽,鼎为煮肉锅,盘为装肴器皿,豆为干果蜜饯零食盛放器皿。 所谓无豆不成礼,青铜豆在文物里地位和价值都很高。 这尊青铜豆当时是倒扣在请碟仙的纸上,被一股邪力推着缓缓移动,我都没怎么看清。 此刻正放,一眼就能看出它为精美斧形。 上窄下宽的造型,令它像个高脚酒杯。 通体被一只栩栩如生的蛇纹覆盖,蛇身倒悬纠缠器身,仿佛用尾部托载豆中盛放食物。 这尊豆出土就被盗走,没有经过考古工作人员除锈。 上面斑驳着锈迹和墓土,文字和图案有些被遮盖。 想要看全文字,就得给青铜蛇纹豆做锈迹青璃。 于是我用棉签柠檬酸溶液,小心翼翼的擦拭过青铜豆除锈。 由于是细活,加上我只能用左手。 一小块地方也要清理很久,时间不知不觉过去。 “棉棉,你一个学历史的,还会给青铜器除锈啊。”白敏儿的声音,突然从我身后冒出来。 我放下手中工具,伸了个懒腰,“上面有些字看不清,只能硬着头皮清理,你来找师兄?” “是啊,我来找师兄吃夜宵,都晚上十点了,你们怎么还没忙完。”白敏儿看了看手表,又将视线投向李浩。 李浩在电脑上操作了几下,说道:“我把文档保存了,明天再继续弄,师妹也跟我一块吃宵夜吧,我顺便送你们回宿舍。” “我就不去了,我还差一点就弄好了,你们别管我。”眼下我什么都吃不下,于是回绝了师兄的话。 李浩和白敏儿看了下我工作的进度,便没有多加劝说我。 等基本锈迹清除完,可以用浸泡法放在蒸馏水里浸泡一夜时间,这种是最不伤害青铜器的手法。 如果不做完再走,就没办法让整个器皿同时用浸泡法。 过了半小时,我把处理好的青铜豆放入了蒸馏水中浸泡,临走关上了办公室的灯。 灯光灭掉的一刻,走廊上的几盏灯。 忽然,同时闪烁了一下。 我想可能是电压不稳,也就没管。 走了几步,头顶的灯再次熄灭。 紧接着前面的灯依次熄灭,整个走廊陷入黑暗。 我扶墙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恢复照明。 难道是停电了? 只能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照明,路过电梯时,一看电梯的液晶屏亮着光。 电梯还在运作,不是停电?? 也好,这样就不用走楼梯了。 我站着等电梯上来,身边传来一个小女孩稚嫩中带着一股冷幽之意的声音,“姐姐,你喜欢我的娃娃吗?” 第46章 我的娃娃很可爱 走廊上的几盏灯。 忽然,同时闪烁了一下。 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 我想可能是电压不稳,也就没管。 走了几步,头顶的灯再次熄灭。 紧接着前面的灯依次熄灭,整个走廊陷入黑暗。 我扶墙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恢复照明。 难道是停电了? 只能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照明,路过电梯时,一看电梯的液晶屏亮着光。 电梯还在运作,不是停电?? 也好,这样就不用走楼梯了。 我站着等电梯上来,身边传来一个小女孩稚嫩又冷幽的声音,“姐姐,你喜欢我的娃娃吗?” 心脏猛然一咯噔,听声音就不怎么像善茬。 可是不去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就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鼓起了生平所有勇气,我顺着声音将灯光照过去。 白亮的闪光灯下,站着一个低着头的小女孩。 小女孩穿着鹅黄色的襦裙,低着头。 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怀里还抱着个木头娃娃。 木头娃娃很大,几乎跟女孩等身。 那不就是被放进文物保存室的……随葬木偶么…… 我……撞鬼了吗? 冷静,我要冷静。 老人说了,千万不要回应鬼提的问题。 否则就会被勾走魂魄!! 我浑身发软,扭过头去。 反复按电梯按钮,权当做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心里把诸天神佛都默念了一遍。 玉皇大帝、十殿阎罗、哪吒三太子、佛祖、菩萨,都快来保佑我。 我除了蛇,最怕的就是鬼了。 电梯门缓缓拉开,我心中喜出望外。 等到电梯门开到最大,就见小女孩不知道啥时候进了电梯。 她抱着怀中的木偶,缓缓抬起头,“姐姐,你不理我,你不喜欢我的娃娃吗?” 好在女孩的脸不是蛇脸,只是苍白的像是涂了面粉。 眼睑下腮红现言,樱桃小口更是红的可怕。 一双灰白的眼睛里,带着失落之色。 电梯的门像是永动机一样,反复开开合合。 “救命啊……”我再也遭不住了,朝着相反方向逃跑。 我听爷爷说手机可以辟邪,因为有特殊磁场。 现代盗墓贼下墓摸金,除了带黑驴蹄子,必带满格信号的手机。 我忙拔出手机,攥在手里辟邪。 一看信号格突然没了,心脏登时凉了半截。 爷爷说了,以前是看东南角的蜡烛灭没灭,决定了墓主鬼魂有没有生气。 现在是万一手机信号格都灭了,就是真的撞鬼了。 还是厉鬼!! 不仅不能继续盗墓,还得马上跑路。 “姐姐,我的娃娃很可爱,它还会动。”小女孩突然出现在逃命的正前方,堵住我的去路,嘴角冷冰的勾起一个弧度。 白色能发光的却带着水银癍的小手,转动着木偶的脑袋和四肢,跟我证明古代木偶的榫卯有多灵活。 我就是搞历史研究的,我能不知道吗?? 不需要她跟我讲解展示啊!! 灵机一动,我转身跑向了旁边的紧急通道,顺着楼梯跑路。 黑暗中只能看到绿色的,紧急通道的出口指示牌。 噗一声,我没头苍蝇般装在一堵肉墙上,吓得我魂飞魄散,“小妹妹啊,是计程车突然刹车,我才不小心摔着你的,把你舍利骨灰摔出来,我知道错了,我一定多多给你烧纸钱,呜呜呜……饶我一命吧……” cascoo 第47章 杀了我吗? “呵~”一声戏虐的笑声自耳畔响起,我的脑后被大掌轻轻的抚摸,男人对着我身后冰冷低叱,“找麻烦找到我的女人头上?滚!!” 我闻声,猛的回头。 “帝……帝君?”追着我身后的鹅黄色襦裙女孩,吓得惊恐万状,一股风一般扭头逃命。 追我的奇怪小女孩跑了,就剩下我和玉川了。 可我怎么觉得,气氛更加压抑阴沉,玉川那张冷如冰山的脸上比从前更加肃冷,“谢谢你……救了我,可……可你怎么……还会出现?” “我不来,等着你惹来麻烦,害死我儿?”玉川高大的身躯倾了下来,逼得我往后退了一步。 脊背完完整整贴合在了墙上,他的手掌落在我的小腹上轻轻摩挲,有一种痒痒的感觉扩散开来。 我紧张的不敢动,忍住了发痒的感觉,“我不是故意惹麻烦的,当时刹车的……太突……唔……” 瞬息间,我的眼睛睁到了最大。 玉川单手就把我的两只手扣在头顶,菲薄的唇堵在我的嘴上。 长指掠过我的腰际,顺进我的裤子口袋。 “不要……你要做什么……别……这样!”薄薄的棉质布料下,我感觉到他的手隔着布料触到我的大腿,忙挣扎起来。 可是他的手就跟手铐一样,让我无法挣脱分毫,像一只搁浅的鱼一样无力扭动身体。 他用力咬了我一口,血腥味在我的嘴里扩散。 就见玉川的白玉般的长指猛的从口袋里抽出,夹出了那张皱巴巴的小广告,一字一顿的问我,“这是什么?” “路边发的传单,我没找到垃圾桶,就收进口袋。”我下意识的撒谎。 抬眼却对上他那肃杀清冷的眸子,玉川眼眸里满满的怒意和失望,“这么蹩脚的谎言,你自己信吗?为什么要杀他,他得罪你了吗?” “好吧,我不瞒你了,我的确有过打胎的想法。”我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再有机会绝对不向玉川撒谎,撒谎只会被他看穿,让他更加恼怒,“你只要求我和你有七日之约,没有要求我生孩子,我要打胎,也不算做错什么吧?” “可那是你的亲骨肉,你都下的去手?比起歹毒来,任何妖魔鬼怪在你面前,怕都要甘拜下风。”玉川深深的凝着我,就好像看着一个蛇蝎妇人一般,绽放冷意的眼底带着一丝轻蔑。 我听到“亲骨肉”三个字,像是触及到了什么不能触碰的底线,情绪骤然爆发了,“你以为我想吗?是你让我怀上它的,它是一个怪物,不是人也不是蛇!!如果你想要一个儿子,可以找自己的同族,不人不蛇的东西,你难道能接受吗?” “我没那么狠心,沈棉,我警告你,把孩子留下来,不许伤他一分一毫。”玉川捏住我的下巴,愠怒之下力道格外大,几乎要把我的下巴骨捏脱臼了。 我的眼泪顺着眼角奔涌下来,心中全都是对玉川的恨意。筚趣阁 恨他不分青红皂白抢占我,恨他害了我怀上孩子,还不许我打掉这个怪物,“我要是不同意呢……你打算怎么做?杀了我吗?” 第48章 我的法身 “激我?你必须同意,这块肉在你肚子里,我不会杀你,但也不会纵容你杀子。”玉川的话不容悖逆,将我愤怒到颤抖身体抱起,回到了办公室里。 他把我放在办公桌上,转身去柜子里找东西。 看着他清冷的背影,我从未有过的后悔。 后悔手里有青铜金乌钗的时候,没能抓住机会杀掉他。 要是当时他死了,就没人能逼我生下不人不蛇的东西,我也不用生不如死的忍受妊娠反应。 不多时,玉川转了过来。 手里拿着那只装玉砖的多重密码箱,放在了我的大腿上,“今晚不要离开这间房间,抱着我的法身睡,懂?” “白玉双头蛇墓砖是你的……法身?”我怎么也没想到,这块墓砖真实的来历居然是这个。 难怪爷爷偷出来以后,他要这么报复我们家。 不对,玉川说过他没杀我妈。 可他说的就一定是真话吗? 玉川倾身下来,手指触在我下颚上的淤青上,“恩。” “你别碰我。”我刚才还被他虐待,此刻条件反射的往后缩,以至于整个人都上了办公桌。 玉川身高腿长,只是微微增加了点曲身的角度,就弥补了我拼命后退才换来的距离,“别动,否则,我就在这,让你履行当妻子的义务。” 我被他恫吓住了,顿时石像一般一动不敢动。 “记住,遇到危险抓住玉佩喊我的名字,还有……”玉川停顿了很久,才一字一顿非常恼火一般的从牙缝里挤出来,“不许碰柳炎的法身,你的手只能碰我的。” “柳炎……的法身?”我心里莫名其妙,觉得玉川不知所云。 忽然,我想到了那个冒着红光的蛇纹青铜豆,“你的法身是墓砖,那……柳炎的法身,不会是一个青铜豆吧??”cascoo “恩。”玉川不是很情愿的承认了。 我吓坏了,“他刚才眼睛还亮了一下,不会出来作恶吧,他干的坏事已经够多了。” “这个法身彻底残了,除非你用血助他,否则永远不可能死灰复燃。”玉川的声音逐渐的越来越小,月光下他的身影消失之后,干净皎洁的琼华落了我满脸。 不知道怔愣了多久,我才醒神过来。 摸出手机,信号格恢复满格。 这附近应该没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了…… 或者说有玉川的法身镇着,所以就没有邪祟敢靠近。 我跳下桌子,把自己的小桌子清理一下东西,蜷缩着身体躺下去。 怀里抱着锁着玉川法身的多重密码箱,心有戚戚然。 其实玉川救了我很多次,我本该对他感恩戴德。 他的任何要求,我都能答应,除了生下肚子里的东西。 我真的无法接受…… 肚子怀着这么样一个东西,更是对它有说不出的恐惧,哪有孩子会在母体里蚕食母亲的生命。 它性格凶残,物种不祥。 为什么玉川要逼我生下来? 可能是夜里太凉,也可能是我受了惊吓。 不到天亮我的就发了高烧,白敏儿和李浩进办公室的时候,我差不多已经烧糊涂了。 吓得李浩忙不迭抱着我去医务室,又是吃退烧药,又是打吊针。 这回病来如山倒。 整整折腾了三天,我才勉强退烧。 本以为病的这么严重,还吃了抗生素。 肚子的怪胎可能就折腾掉了,可是它不仅没有折腾掉,还在我的小腹处凝结出了一个黄豆大小的颗粒。 第49章 捐献文物 几次经过药店门口,我都差一点就迈进去。 等待人流的时间太煎熬,药流却能做到干净利落。 仅一颗药下去,效果立竿见影。 今天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 在货架之间转来转去好久,却没找到用来药流的药品。 想想真是昏头,处方管控药是随便货架上能找到的? 除非再去一趟医院,跟医生说明要药流。 开具出处方证明,才能拿到药。 最后,我欲盖弥彰的拿了一些常用药,打算放在寝室备用。 逛了这么久,总不好什么都不买。 到收银结账的时候,年约三十岁的女店员认出我来,“妹子,你是旁边学校的学生不?”cascoo 我点头说是。 女店员眉开眼笑的跟我说学生九折,又指了指旁边的穿着运动服的中年男人,“那是我老公,他有个文物要捐献,你们学校保安不让进,能想想办法不?” “都跟你说了不是捐献,是我们女儿不小心捡到文物,我得去学校归还。”中年男人戴着黑色框架眼镜,肩上背着圆筒形的运动包,一本正经纠正自己老婆的话。 女店员面上挂不住,瞪了框架眼镜男人一眼,“搞的好像就你有文化一样,我那不是顾及闺女名声,那么大一点小孩儿,万一背黑锅了怎么办。” 嗅觉上天生敏锐的我,隔着运动包闻到了里面淡淡的土腥味。 有文物遗失在外,我如何能坐视不理,对女店员道:“最近学校是比较限制外来人员进出,如果是归还文物,我带你先生进去应该没什么问题。” 限制外来人员进出,还不是玩碟仙那几个人闹得。 对文物的各方面保护严格化,更限制了外来人员的出入。 去学校的路上,我和中年男人聊了两句。 男人名叫钟建良,一家三口住附近。 发现女儿手里玩的玩具是个文物,便决定送还学校。 刚好遇到安保最严格的时候,跟保安说明情况也不顶用。 保安也是按照章程办事,上面怎么说就怎么做。 加之不怎么会变通,才导致钟建良一番好心,却被拒之门外。 我填了个申请表,在押了钟建良的身份证在保安那。 便很顺利的把他带去文物室,让那边的老师跟钟建良对接。 刚上了半节课,我就被叫回考古系。 说是让我去帮忙鉴定钟建良带来的东西,我去的一路上都摸不着头脑。 考古系那么多学识渊博的老学究,用我一个历史系学生鉴定什么?? 这不是搞笑吗? 文物室里安静,我站在门口就能感觉到里面的压抑。 “各位老师们好,我是沈棉,我来了。”我轻敲了几下,敞开的门,“你们确定是找我来鉴定古物的?” 往里面一扫,里面全都是校领导。 钟建良到底捐的什么文物,受到了仿佛国宝级的重视。 “你自己看吧。”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教授叹了口气,视线落到桌上的拉链开到一半的运动包。“东西只有你见过,你来鉴定,肯定比我们有用。” 什么东西? 还能是我见过,其他老教授没见过。 未免太看得握了…… 我走过去,正打算看一眼运动包的是什么。 突然,包里的东西自己弹出来。 吓得我后退了半步,两腿都发了软,“我去,五代……五代木偶!!” 第50章 自己蹦跶出来 众目睽睽之下,人偶不仅蹦跶出来。 还发出了尖利的笑声,蛇瞳中流出了血泪。 在场都是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老学究,反应自然没我夸张。 但脸色已经难看道了极致,办公室里安静了一会儿。 刚才和我说话的白发老者打圆场,合理解释了眼前怪异的现象,“流血泪,是氧化造成的,很多塑像都有类似的情况。发出声音,估计是木偶里有什么发声装置,不足为奇。” 其他老教授也都附和称是,说他们考古一辈子,比这稀奇一百倍的都见过。 倏地,学究们的视线都瞩目向我。 我头皮发麻,马上要窒息了,手指甲都在掌心抠出一个窟窿,“应该是……那只五代人偶,其实可以去库房确认一下,那只五代木偶还在不在。” “我们已经确认过了,库房里装木偶的盒子还在,里面却是空的。”白发老者表情凝重,眉头紧紧皱着。 我心说这东西是要上天啊,连鹧鸪婆下的禁制都封不住。 不仅跑出库房,还被钟建良的女儿捡到。 这要怎么弄? 我纠结了一下,建议道:“要不把周启禀周道士请来,看看能不能压住木偶的怨气?” “哈哈,还是陈老最得意弟子,居然信鬼鬼神神的东西。”有个老学究按捺不住笑我,说道,“估计是被什么人拿出去了吧,没那么玄乎。” 其他学究也纷纷点头,觉得这人的见解没毛病。 最后木偶被装回了木匣,送回了库房里。 他们严查了监守自盗的可能性,还升级了电子保全系统。 我不太放心,放课后又去一趟药店。 钟建良刚好在店里帮忙,心情看着挺不错。 校方为了感谢他,给了三千块奖金,还有个证书。 他老婆正好把小女儿从幼儿园里接来,一家人准备去外面下馆子。 小女娃看起来活泼好动,没什么问题。 我心里踏实不少,人偶只对我不满,还不至于随便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小姑娘。 陈文腾也说过,人偶是一把双刃剑。 用的好救人,用不好害人。 说明它有邪恶的一面,但也有它好的一面。 才过了两天,钟建良又带着人偶来我们学校了。 校领导们都傻眼了,不仅把我叫去,这次还喊来了周启禀。 钟建良这次几乎崩溃了,通红着眼睛描述道:“那个人偶一定是一个不干净的东西,我把它交给你们的第一个晚上,我女儿哭闹不已,要抱着它睡觉,我起初没当一回事,昨晚上,那个人偶又来了……” “你是怎么又捡到人偶的?什么人给你女儿的?还是路上捡的?”有个校领导问道。 钟建良的视线突然带着一股阴狠,通红的扫视着问话那个人,“什么路上捡的?什么别人给我女儿的?你们真会推卸责任,它是半夜突然出现在我女儿床上,还趴在我女儿的背上,怎么都弄不下来。等天亮以后,我试着掰,才掰下来的。”cascoo “你先稍安勿躁,周道士,你怎么看这件事?”那个领导安抚了一下钟建良,去问周启禀。 第51章 大凶之物 “哈哈,还是陈老最得意弟子,居然信鬼鬼神神的东西。”有个老学究按捺不住笑我,说道,“估计是被什么人顺出去了吧,没那么玄乎。” 我被臊了个大红脸,不敢胡乱多说话。 最后木偶被装回了木匣,送回了库房里。 他们还是觉得监守自盗的可能性比较大,对内进行了一次严格的排查。 我不太放心,放课后又去一趟药店。 钟建良刚好在店里帮忙,他老婆正好把小女儿从幼儿园里接来。 一家人准备拿着奖金,去外面下馆子。 小女娃看起来活泼好动,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 我心里踏实不少,开罪了人偶的是我。 有什么不满冲我来就是了,不至于伤害一个无辜的小女孩。 陈文腾也说过,人偶是一把双刃剑。 用的好救人,用不好害人。 说明它有邪恶的一面,但也有它好的一面。 我给了钟建良我的联系方式,让钟建良遇到什么情况,一定要马上联系我。 虽然我拜师还没学到什么,但我有师兄杨奕的电话。 遇到事情,可以找杨奕求救。 才过了两天,钟建良又带着人偶来我们学校了。 他却没有来找我,而是直接去考古系。 我之所以知道这个事,是因为校方傻眼了。 那只用了十八道锁链加固,锁进库房中的人偶,又跑到了钟建良那。 十八道锁完好无缺,只是里面的人偶不见了。 不仅是把我叫去,这次还喊来了周启禀。 钟建良几乎崩溃了,通红着眼睛对着众人描述道:“那个人偶一定是一个不干净的东西,我把它交给你们的第一个晚上,我女儿哭闹不已,要抱着它睡觉,我起初没当一回事,昨晚上,那个人偶又来了……” “你是怎么又捡到人偶的?什么人给你女儿的?还是路上捡的?”有个校领导问道。 钟建良视线突然带着一股阴狠,表情都有些狰狞,怒视那个问话的校领导,“什么路上捡的?什么别人给我女儿的?你们真会推卸责任,它是半夜突然出现在我女儿床上,还趴在我女儿的背上,怎么都弄不下来。等天亮以后,我试着掰,才掰下来的。” 为了防止事件扩大,房间里就只来了三个能拿主意的校领导。 然后就是我和周启禀,以及受害者的父亲钟建良。 即便这样,还是传来了几声细微的倒抽凉气的声音。 我偷偷看了一眼周启禀,他也在后怕的倒抽凉气,脸色都青了。 估计又和上次看到群蛇围攻陈文腾他们一样,在想着寻找退路,准备溜之大吉了吧。 他跑了不要紧,看这人偶的架势。 是要缠钟建良女儿到底,到时候女孩怕是小命难保…… “钟先生,你先稍安勿躁,周道士,你怎么看这件事?”校领导面露一丝窘色,安抚了一下钟建良,去问周启禀。 周启禀摸着下巴,闪烁不断的小眼睛里忽然染上了笑意,居然好像是没怎么害怕,“依我之见,此物乃是大凶之物,必须烧了!” 第52章 不能烧 校领导们差点当场给跪了,直呼不能烧。 烧了,他们三个没法交代。 “西天荼毗礼”葬俗的随葬人偶,本就数量非常稀少。 其精巧的鲁班技艺加身,令价值更加不可限量。 打报告烧人偶的理由,总不是说是人偶会离奇消失,缠着一个小女孩不放…… 说出去谁信啊? “不烧了它,难道留着它继续害人吗?”钟建良冷笑一声,无比懊悔的说道,“早知道就不拿过来,我自己烧了,一帮自私自利磨磨唧唧的老东西。” 面对钟建良的指责,把三个校领导说的面色青一阵白一阵。 钟建良说的不无道理,再是稀世珍宝的东西,也没有生命的价值高。 进退两难之际,周启禀话锋一转,“其实不烧也有不烧的办法。” 在一帮老学究眼里,从来不怎么受待见的江湖术士周启禀。 一下成了救星般的存在,三个校领导连声请教办法。 周启禀说只要想法子祛除人偶的怨气就好,直接从人偶身上下手未必是好办法。 可以先去钟建良家,寻找人偶缠着钟建良女儿的原因。 旁边的钟建良听的一愣,“去我家?” “哼,你以为人偶是无缘无故去的你家吗?万事万物,有因必有果。”周启禀轻哼一声,端起了高人的架势。筚趣阁 钟建良半信半疑的道:“那行吧,我带你去我家看看。如果还不能解决,就必须烧掉人偶。” 全程我没派上一点用场,就是凑了个热闹。 我以为接下来也没我什么事,走去陈文腾办公室,想回去搞研究的路上。 周启禀从后面追到我面前,“沈大小姐,你能跟我一块去钟家吗?” “我跟你一起去?可是我什么都不会,你要我有何用?”我一脸好笑的看着周启禀。 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叫上我一起。 周启禀摆摆手,“我都听说了,你从来没学过道术,却能用符纸把杨奕那小子折磨的半死不活,有什么道术要是你施展,肯定比我施展强百倍。” “强……百倍?你不会不会太夸张了??”我头上三道黑线,觉得周启禀恭维的实在太过分了。 人偶黑化或多或少,跟我有些关联。 我难辞其咎,便跟着周启禀一起,到了钟建良家。 他老婆跟女儿都没在家。 周启禀提出,要先去一下钟建良女儿的房间。 “这间就是我女儿的房间。”钟建良带我们来到一间小房间里。 房间是甜美可爱的粉色公主风。 周启禀让钟建良在门口等着,带着我一块进去。 并且给了我一个黄铜罗盘,让我拿在手里。 罗盘的指针微颤,转到了下方,不动了。 周启禀言道:“沉针,聚阴藏尸地。” “这房子里有尸体?”进来时我不觉得,周启禀一说我顿时觉得房间阴冷冷的。 好像还有一股小阴风,往脚底板吹气。 我小腿肚子转筋,吓得够呛,“周道士,房间里是不是有一股小阴风啊?” “阴风从哪里吹来的?”周启禀一脸严峻。 我指了指脚下,“就从我脚底。” “快找个铲子,把这块挖开来。”周启禀让钟建良去挖开地砖。 钟建良找来了工具,心疼不已的挖开地砖,“铺地板的建材老贵了,挖开来,不知道还要花多少钱补。” 话音刚落,我手中黄铜罗盘上的玻璃罩破碎爆开了。 罗盘上指针疯狂转动,就好像抽风了一样。 “周、周道士,该不会……来鬼了吧?” 我面色铁青,低声的询问。 第53章 总算走了 “恐怕是……人偶来了。”周启禀嘴唇哆嗦着道。 嗖的,转速过快的罗盘指针飞了出去。 床上不知何时坐了个抱着人偶的小女孩,雪白的小手抚摸人偶的蛇脸。 幽怨的注视着我们,她的眼睛里猛然流出了暗红色的血涌,同时蛇脸的双眼也流出了血泪。 挖地的钟建良面色死灰一片,惊叫了一声:“床上有个人,是个穿古代衣服的小女孩。” “闭嘴,快挖。”周启禀汗如雨下,徒手帮着钟建良一块挖,“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 霎时间,我明白过来,也跟着一起挖。 人偶缠着钟建良的女儿,是因为这间房是沉尸地。 酷似古墓的环境,只要把沉尸地破了…… 它应该就会走!! 地板砖已经被钟建良的铲子挖的松动,我和周启禀负责拆下来松动的木板。 拆下来一大片,下面是水泥地。 看上去平平整整的,什么都没有。 有一瞬间,我甚至都怀疑周道士搞错了。 “你毁了我和娃娃的家,杀了,杀你!!”身后的小床上,传来女孩幽怨的哭腔。 她如同一阵鹅黄色的旋风,猛然间趴上钟建良的脊背,两只带着水银癍的小手掐住钟建良的脖子。 钟建良慌忙丢掉手里的铲子,惊恐万状的试图掰开女孩惨白的手指,“周道士快想办法,它掐我脖子!” “它是千年厉鬼,我可打不过,你自求多福吧。”一到危急关头,周启禀立马暴露本性。 他很没节操的,鞋底抹了油就跑。 都跑到房间门口,周启禀又折返回来,拉着我一起跑,“沈大小姐,你快跟我走,人偶的戾气太重了。” 钟建良被掐的陷入缺氧状态,眼球外凸。 整个身体扑倒在地面上,手指无力的虚抓着,眼看是不活了。 抱着人偶的女孩坐在他背上,表情狰狞带着阴笑。 粉色少女风的房间里,回荡着凄厉的笑声。 “你自己走吧,不能放着钟建良不管,这种事我干不来。”我迅速甩开周期比,抄起地上的铁铲。 对着地面上的水泥下铲,试着看能不能破坏地上的水泥。 “你不走,我怎么走的了?”周启禀急的直跺脚,最终认命般双手合十,碎碎念的祷告,“帝君……保佑……玄荒帝君保佑……” 刚下去的两铲子,水泥如同顽石般,岿然不动。 第三铲子我好像铲到了中空地带,一下就把整片水泥戳的皲裂。 它好像砌的并不结实,就是个水泥壳子。 我把多凿了几下,便跪下身徒手扒开地上的水泥。 淡淡的腐臭气息散发出来,一具女人的尸体随着挖掘,逐渐的完整起来。 尸体外露,尸气逸散。 沉尸之地应该是被破了才对。 “认识帝君了不起么?仗势欺人毁我住所,沈棉,我跟你没完。”一声尖利的诅咒声过后,钟建良缓过一口气,脊背上趴着的小女孩消失了。 他趴在地上,浑身被冷汗浸透,还没有力气爬起来,心有余悸的低喃着,“总算走了,总算是走了!!我还以为我死定了!!” 第54章 分金定穴 “我特么也以为自己死定了。”周启禀拍着胸脯,也一脸的劫后余生。 看周启禀贪生怕死,却不肯丢下我的举动。 我有点想不通,我爷爷的面子真的有这么大? 要说我爷爷在盗门中威望是不错,可周启禀是外八门,千门中人。 我们即非同门,又非亲非故。 我看了一眼地上腐烂的干尸,问钟建良,“钟先生,你女儿房间的地下,怎么埋了一具尸体?” “这是我两年前买的二手房,尸体跟我可没关系。”钟建良着急的自证清白,拿出了手机道,“我看还是报案调查吧,不然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看钟建良的反应,以及这是他女儿的房间。 埋尸的事不太像跟他有关,等立案调查了,真相自然水落石出。 “周道士,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我突然感觉脚踝上一沉,像是被什么抓住了一样。 低下头看了一眼,大声的尖叫出来,“啊——” 躺在地上高度腐烂的尸体动了,干瘪的黑黢黢的手牢牢抓住了我的脚踝。 阴冷的寒气从腐尸手里渗透进我的肌肤,再从肌肤钻入骨头里。 冷的我好像掉进了冰桶,冷的不能动弹。 周启禀迅速掏出一张符纸,贴在了尸体头顶,“镇。” 刚觉察尸手松开,我赶忙拔出腿。筚趣阁 接连往后退了好几步,裤腿上被阴气烧出一个人手形状的洞。 从破洞看进去,在我脚踝上,被捏出的淤青若隐若现。 “谢谢。”我忍着被尸手抓的地方,刺痛的感觉,道了声谢。 周启禀念了几句咒,轻松化去了女尸的怨气,对我道:“接下来本来是要去找人偶,它没了藏尸地实力大减,正是令其伏法的好时机,但是罗盘坏了。” 道士捉鬼捉妖,一般用罗盘定位。 没了罗盘,邪祟多藏起来,便十分难找。 “就没有什么东西,能代替罗盘吗?”我急切的问周启禀,只想快点找到人偶,以免出更多事。 想了想,周启禀道:“如果有指南针,也是可以的。” 指南针在盗墓行当里,都被叫做指北针。 除了分金定穴,还用来寻找古墓里不干净的东西。 “指南针,我有。”钟建良终于有力气爬起来,一瘸一拐的找来,他女儿的玩具指南针。 指南针我接到手里,莫名有一种熟悉感,就像小时候爷爷教我分金定穴术一样。 我心中念头一起,脑海中冒出抱着人偶的女孩的样子。 指针逆时针转了一圈,指向了东北方向。 这还是我第一次,把分金定穴用在风水之外的事上。 周启禀愣了愣,竖起大拇指,直夸摸金校尉的分金定穴术牛逼。 我跟他说事不宜迟,得赶快追上人偶。 沿着东北方向一路追赶,我和周启禀追到了钟家附近的一座公园门口。 附近的幼儿园刚放学,让公园门口格外热闹。 “在那呢,那个小女娃就是钟建良女儿,我见过她。”我在公园门前看到了穿红衣服,正拍皮球的钟建良的女儿钟小甜。 钟小甜不知道怎么想的,站在十字马路旁拍皮球。 在钟小甜的旁边突然冒出一个披头散发的,抱着人偶的襦裙女孩,襦裙女孩弯下腰,把自己的娃娃递过去,“甜甜,我的娃娃可爱吗?我跟你换,好不好?” 第55章 舍利之身 “不要接,钟小甜!”我穿过如织人流,飞奔过去阻止。 钟小甜却没听到我的声音,将皮球交给襦裙女孩。 从襦裙女孩手中接过蛇脸人偶,满脸天真的摆弄起来,“可爱,它的头还会动,我要跟它一起玩。” “它不仅会动,还会说话。”襦裙女孩伸出了长的吓人的舌头,带着分叉的舌头在钟小甜肉肉的小脸上舔舐。 人偶活了一样,冰冷冷的开口,“让我们融为一体,永远不分开。” 钟小甜却恍然未觉,低着头的摆弄怀里的人偶,“它真的会说话诶,好神奇。” 我能看到襦裙女孩发现了我一般,转头朝我妖异的一笑。 雪白的小手落在钟小甜背上,将她朝车流中推了进去,“沈棉,你最好少多管闲事,除非你替她去死。” 心脏都要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我的反应能力突然一瞬间爆发了。 千钧一发之际,追上了摔入车流的钟小甜。 薅住钟小甜的后衣领,拉着她往后面的绿化带里栽倒进去。 钟小甜膝盖摔在了马路牙子上,手里的人偶到了地上,膝盖哔哔的流血。 登时哭的天崩地裂,指着我哭叫不已,“我的腿,我的腿!!这个大姐姐欺负人,她打我。” 我到底的时候侧着身子,侧边的腹部着地。 腹痛的难以忍受,额头冷汗直冒。 旁边钟小甜的妈妈吴梅芳看到了,差点打了我一顿。 还是路人和周启禀解释,我是闯出去救人,吴梅芳才没动手。筚趣阁 抱着哭个不停的女儿,跑去旁边的药店买药止血。 “我……的舍利……”襦裙女孩看着散落在地面上的骨灰舍利,茫然想要伸手去捡。 手却穿过了舍利,怎么也无法捡起来。 地上是舍利是从人偶的暗格里摔出,五代颇为信奉佛教。 很多人自小沐浴佛法,死后不少也能和高僧般,烧出自己的舍利。 眼见无法捡起舍利,襦裙女孩幽怨的瞪了我一眼,再一次消失。 这次,她连人偶都丢下不要。 看来人偶没了舍利支配,她就是个孤魂野鬼。 周启禀过来扶我,“没事吧,沈大小姐。” “我没事,我知道怎么消除人偶的怨气了。”我把地上的三颗骨灰舍利,捡起来塞进兜里。 克服了心里障碍,硬着头皮把人偶也捡起来。 周启禀捡起地上踩坏的玩具指南针,“指南针都踩坏了,一时半会儿,怕是找不到她。” “用不着指南针,我知道她会去哪。”我看到从木偶身上摔出的舍利,回想起了上次在车里,不小心摔了人偶的事。 好在上次是网约车,我手机上有通话记录。 打电话过去,司机刚好在附近。 我和周启禀主动找过去,在路边找到那辆网约车时。 司机正被襦裙女孩骑在身上,死死的掐住脖子,看到我们急忙求救,“救命……啊!!这……娃孩力气怎么这么大,她是谁家孩子,这么熊??” 虽然襦裙女孩失去了藏尸地,以及人偶,令她被大大削弱。 可她身上的戾气暴涨,额头爬满了青筋。 周身全都是冰冷之气的黑气,将她包裹的如同地狱罗刹。 刚摸出符纸的周启禀一惊,马上往后瑟缩了好几步。 “把他放开,否则我就捏碎这三个舍利!”我越过周启禀,掏出口袋里的舍利,厉声要挟。 第56章 破邪之力 襦裙女孩脊背一僵,猛的回过头,无助的看着我,“不要,别捏碎我的舍利。” 车里网约车死里得救,坐起来大口大口喘粗气。 嘴里嘀嘀咕咕的,好像是大风大浪都见过,居然在阴沟里翻船。 这位老哥以前也是盗墓行的,想必见过不少大墓。 在他眼里,被明器重的邪灵缠身。 可不就是阴沟翻船么?cascoo “我知道了,这三颗舍利是她的命脉。”周启禀有了底气,威风凛凛的上前道,“沈大小姐,你别跟她废话,捏爆了拉倒!” 三颗舍利是女孩的真身。 捏爆了到底是让她毁灭,还是让她更加黑化。 我没什么把握,于是开口问襦裙女孩,“你为什么要害人?你如实回答,我可以考虑,不毁掉这三颗舍利。” “我……我自从被你摔了一下,就浑身疼,像是火烧一样。”襦裙女孩幽怨瞪着我,眼睛里闪着泪花。 我皱了皱眉,试图理解鬼怪的思维,“你是因为身上疼,所以想拉几个垫背的?” “我才没那么坏,柳炎大人告诉我,只要能修复他的法身,就能帮我止疼。”鬼怪是没有眼泪的,她噙在眼中你的泪落下,变成了鲜红的血。 血一滴滴的落下,在地上晕开如鲜红花朵。 襦裙女孩忽然仇视着我,双眸里盈满了怒火,“本来只需要你的生魂,就可以修好柳炎大人的法身,偏偏你自私自利,我只好去找其他更多人受罪。” 我愣了愣,随即叹了口气,“你被柳炎利用了,还记得那天被碾死在轮胎下的蛇吗?多半是柳炎故意放的,为了就是栽赃陷害你。” “不会的,柳炎大人不会这样做的,他一直都对我很好。”也不知道柳炎跟眼前的襦裙女孩是什么关系,她虽然是已死之魂,却跟柳炎交情不浅。 爷爷说,摸金校尉之所以能世世代代挖坟掘墓。 是我们的血当中,有破邪之力。 尤其是食指上的血液,最为震慑墓中阴邪。 我拉开网约车的后车门,咬破了手指。 将一滴食指上的血液擦在车座下破邪,角落中被邪气隐藏的一颗舍利,骤然间出现,“现在你总肯信了吧,你失去了一颗舍利,真身残缺才会觉得被烈火煎熬,但是这颗舍利,却是被他隐藏起来的。” 襦裙女孩缓缓的蹲了下去,捂着嘴唇低声的啜泣 血泪好似不要钱的流了一地,在地上汩汩汇聚成一滩血泊。 我跟周启禀一合计,暂时把舍利放在他那,他有办法暂时把襦裙女孩压在符纸里。 这个襦裙女孩其实就是五代墓墓主的魂,木质人偶装有她的舍利,属于是她的替身。 失去舍利的,又消除了怨气的人偶。 几乎没什么危害,到时候送回学校就好。 忙完这些,已经是深夜了。 早就过了学校的宵禁,只能到附近旅馆讲究一宿。 周启禀送我去旅馆的路上,我意外摔了一跤。 就是腿忽然发软,失去重心直接瘫倒在地,撩开我的裤腿一看。 原本只是淤青的脚踝的上捏痕,此刻变成了深黑色,还散发出一股恶臭。 第57章 靠着我会好一些 周启禀一看,“哎呀,你这是中尸毒了。” “周道士,你有……糯米吗?给我点拔尸毒。”我额头暴汗,疼的直抽气。 周启禀随身没带糯米,但是他家有。 刚好他在学校附近,有一套私人公寓。 到了地方,我被周启禀扶着坐下。 他把找出一袋糯米给我,跟我说浴室有柚子叶。 让我用柚子叶洗了澡,再用糯米拔毒。 不知道是不是怕留下来尴尬,他说他晚上要去打牌,交代完就走了。 房子装潢的特别简约,也不邋遢。 我一开始觉得人不可貌相,一个单身汉能住的这么整洁。 后来越发觉得不对劲,浴室里的用品都是新的。 不仅沐浴露和洗发水没拆封,牙膏牙刷也是刚买的。 难道是周启禀平时不怎么住这个房子吗? 算了,不多想了。 先把尸毒祛除了再说吧…… 白天的时候和人偶斗智斗勇,我一直是忍着身上的不舒服,没有及时的去管脚踝上的疼痛。 我用柚子叶仔细擦洗过全身每一寸皮肤,当柚子叶擦过脚踝上的黑印的时候,很快枯萎了。 不过身体已经被清凉驱邪的柚子叶,洗的非常舒服。 因为没有换洗的衣服,屋子里也没别人。 我裹了浴巾到客厅,用纱布裹了新鲜的糯米。 放在打火机上烤过十秒,稍微加热。 便将糯米敷在了脚踝的地方,尸气被糯米吸收。 能用肉眼可见,从脚踝有丝丝缕缕的黑气散发出来,又自己消散。 身为摸金世家的后人,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以前虽没中过尸毒,我却精通如何拔除尸毒。 糯米吸收了尸气,变成了黑色。 然后,便只能扔掉。 足足用两斤糯米,我脚踝上的黑色才浅了许多。 我却已经筋疲力尽,敷着温热的糯,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是深夜。 我被碌碌饥肠饿醒,恍然间我自己觉得自己,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 身体里多了一个凶残嗜吃的人格,并且在躁动不安着,我的行为和意志有点不受自己控制。 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样,我对生肉和血液有种原始的冲动。 身不由己的一瘸一拐的走向厨房,拉开了冰箱的门。 从对食物没有一丝一毫兴趣,转变成了想要大吃大喝一顿,不停的吃不停的吃直到填饱肚子为止。 对于冰箱里正常的瓜果蔬菜,我提不起一丝兴趣。m.cascoo 反倒是对生鸡蛋,生牛肉,生鸡肉,包括生田鸡充满了渴望。 那一盒新鲜剥过皮的生田鸡,我想都没想就塞进嘴里啃。 残存的理智告诉自己,这都是生的,有寄生虫。 绝对不可以吃!! “呕~”我到底扛不过心理障碍,一股脑把吃下去的生食,全都吐了出来。 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却还是无法克制食欲,嘴角缓缓流出涎水。 我从来都没有这么厌恶过自己…… “又孕吐了吗?”我痉挛发抖的身体,突然被纳入到一个宽阔,又气息清冽好闻的怀里。 男人长指插进我的发丝里,轻轻的捋着我的发丝,隔着发丝柔柔摩挲我的脊背,“靠着我,会好一些,沈棉。” 第58章 不想给你母亲报仇? 靠在男人沁凉的胸肌上,我身体里一切躁动都清空了,心头却反而委屈了,“我才不用你假惺惺,我会变成这样,是谁造成的?” “难道不是你么?我们的孩儿吓着了,你为了杀他,不惜自残摔自己的肚子。”玉川抱着我,一眨眼来到沙发上坐下,将我放在他的腿上。 冰凉如寒玉的手掌贴在我的腹部,眸底里是极力克制的怒意,感觉下一秒他就要咬死我一般。 摔…… 摔自己的肚子?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玉川冷怒中带着残暴的俊脸。 有些愣住,都忘了替自己辩解。 他好像脾气变好了一点,这么生气都没有掐我的脖子。 要是以前…… 若是觉得我故意要杀死腹中胎儿,把自己摔伤。 我的脖子都被拧断了吧?? 而且,我突然变得这么渴望生肉。 是因为肚子里那东西……受伤了么…… “沈棉,与你定七日之约的时候,我没想过留种,让你怀孕。”玉川的手指轻轻捏住我的下巴,一下一下吻在我的嘴唇上,如同在诱惑我一般,声音苏的让人迷醉,“我用术法裹住胎儿,它在你腹中会慢慢长出蛋壳,你把蛋生下来,我来孵,产蛋很容易,不会疼……而且只需要六个月。” 这么一听,倒好像能接受多了。 至少肚子里的不是蛇,而是一颗光滑的蛋。 “你少忽悠我,怀一个蛋也不行,我不要生。我还只是个学生,我还要上学搞研究,才不要给你当生育机器!”我心想差点被他哄骗过去,挣开玉川的怀,坐到旁边沙发上。 玉川蹙着眉,冷怒的道:“你是我的妻,我从没把你当生育机器!” “我不管,你赶紧把他弄走,继续待在我肚子里,我不保证我能做出什么。”我朝他龇牙咧嘴,凶回去。 无缘无故搞大我的肚子,还想骗我生蛋!! 门都没有…… 玉川半眯着凤眸,眸底里慢慢浸染上暗黑的气息,冷冰睥睨着我。 我瑟缩了一下,总算要露出暴君的一面了吧。 却见他原本修长的双腿,突然变成了斑斓可怕的蛇尾。 把我卷回怀里,他凑到我耳畔低语,“那你,不想给你母亲报仇了吗?这世上,只有我可以帮你。” “你真的……可以做到?”纵有千般万般不愿留住肚子里那个东西的理由,只因玉川这一句话,就把我的心脏牢牢的攥住了,豁出去的道:“如果你可以,我答应你,我生……就是了。” 玉川似乎看出我眼底的抗拒,完完全全是为了报仇才咬牙答应的,再次一次用蛊惑人心的语气道,“好好生下来,我会把孩子带走,我也会走。” 不知怎么的,我选择相信玉川的话。 甚至没有生出一丝怀疑,觉得他肯定不会骗我。 我点点头,从炸毛的状态中,温顺了下来,“一言为定。” 接下来,玉川的手指带着一抹白光,抚过我的肚子。 小腹中带着坠胀的疼消失了,他又一遍遍轻抚我的脚踝,威严出声恫吓尸气的主人,“滚,不许接近我的妻,否则要你魂飞魄散。” 一股黑气仿佛从脚踝上钻出,钻进了地砖缝隙里。 它仿佛是从我骨髓中剥离,所以整条腿都轻了许多。 从湿冷的感觉中摆脱,变得干爽起来。 第59章 玄荒帝君 玉川说今晚我留在他身边,用他身上的纯阴真气。 震慑要靠近的我的邪祟,这样我往后的日子能好过一点。 我由心底的信赖他,点头搂住他的腰。 就这么依靠在他冰冷冷的蛇躯里睡,好像不知不觉的,我没那么害怕蛇带来的触感。 翌日,我睁眼就看到玉川垂视着我的乌瞳。 他的眼睛很美,仿佛无时不刻,都被沧冷的月华浸透。 冷傲孤高,美的遗世独立,让人无法接近。 “玉川,你……醒这么早吗?”我发现自己被他美色所迷的眼神,太过没有遮掩,开口说话时磕巴了一下。 轻轻的玉川的手指从我的发丝上抚过,他给我的感觉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好像是更温柔缱绻了一些,“我不需要睡觉,沈棉,人偶的事你处理的不错。” “你……都知道了?说实话,周启禀是不是你的人?”我说话不喜欢转弯抹角,直言相问。 从一开始我就隐隐觉得,周启禀好像想教我点什么。 教我看罗盘,给我实践的机会。 逃跑了又折返救我,像是忌惮着什么。 哪怕我是傻子,也隐隐察觉什么。 忽然,玉川轻轻的把我的身体压在沙发上,却没有亲吻我,只是用指腹在我的唇上研磨着,“倒是聪明,我没法时时护着你,就请他帮忙照看。” 这个“请”字,用的很惟妙惟肖。 周启禀到死都不敢丢下我,虽然不知道玉川用了什么手段,但一看就知道肯定是被特殊的“恫吓”过了。 “房子也是你的?”我眨眨眼,低声的问。 玉川低笑,侧卧着搂着我,“送你的,有个房子方便找你。” “倒是挺有钱的,学校附近的学区房还挺贵的。”我讪讪的道,想挣开他的怀,却没挣动,干脆作罢,“还有啊,玄荒帝君是什么啊?” 现在,基本可以判断。 周启禀说的什么玄荒帝君保佑,多半就是指玉川。 可能当时玉川在忙吧,没有及时出现。 周道士求了半天,最后还不是我一铲子破了藏尸之地,到头来还是我更靠谱。筚趣阁 我心里傲娇了一瞬,耳朵却突然被轻轻的咬了一下。 弄的我的心脏猛的一加速,可是身上被玉川手臂搂着的感觉反倒不见了,他的有些揶揄的声音回荡在耳畔,“好奇?你可以自己去百度,没文化真可怕。” 身边侧卧着的玉川,再次神出鬼没的消失不见了。 沈棉!!你醒醒,你怎么可以因为玉川离开而失落。 斯德哥尔摩了吗? 绝对不可以!! 那是一个强迫你的大坏蛋,是一个变态蛇妖。 我从心底的些许的旖旎中清醒过来,随后感觉到了一丝肚饿。 带着一丝后怕,我来到冰箱前。 地上我吐的污秽早已不见,看到冰箱里的生食有些许的渴望,但是没有到丧失理智的地步。 我拿了块面包,在面包机里加热。 又去洗手间里刷牙洗漱,既然连带房子都是玉川补偿我的,房子里的东西我不用白不用。 吃面包的时候,我干咽了一口唾沫。 紧张的试着咬了一口,发现虽然妊娠反应让我有点想吐,但是总算是成功咽下去了。 这是我怀孕以来,第一次正正常常的吃下一口东西。 第60章 通缉犯 以至于我有了一丝闲心,打开手机搜了一下,“玄荒帝君”。 换了几个搜索引擎,我感觉被耍了。 差点把手机砸了,网上压根搜不到玄荒帝君。 有,也是同名的网文小说。 反正现实中是没有这号人物的。 玉川到底是什么身份? 神神秘秘的…… 作为江湖术士的周启禀,还有阴七婆,都对他颇为敬畏。 因为在校住宿,我很久没看过电视了。 趁着是周六,我看了会儿电视。 本来想看看有没有好看的电视剧,发现不是抗日神剧,就是肥皂剧。 最终我还是把频道,调到了历史频道。 看起了自己的本专业知识,这下可舒服多了。 对历史不感兴趣的人,一看历史课就直打瞌睡。 我从小在爷爷身边耳濡目染,对历史非常感兴趣。 对待电视上讲的五代历史,听的津津有味。 突然,历史频道少见的插播了新闻。 新闻上出现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是我爸。 我手里的遥控器,失手落在了地上。 后面的电池盖板都摔掉了,两颗电池滚落在地。 新闻上说,我爸在发掘现场帮忙,却是利用职务之便带走了一样古物。 那个古物是刚出土的,非常珍贵的“密宗七层青铜琉璃宝塔宝塔”。 并且他犯了一个更加严重的错误,陈文腾发现了我爸的行为,想要阻止护塔。 被我爸手持凶器,扎中了心脏要害。 为了保住陈文腾的命,他被调度的直升机运出深山,送到大医院治疗。cascoo 现在,陈文腾还躺在第一医院的icu里。 我爸伤了人后,带着古物逃跑,成了一个被全国通缉的通缉犯。 “这……这怎么可能。”我身体里的血液一瞬间凝固了一样,浑身冷的彻骨,“他不会做这样的事,一个宝塔而已,他没必要伤人。” 我爷爷虽然早早金盆洗手,他的后代也没有人盗墓。 但是我们祖上是官方的摸金校尉,身份算是相对合法合理。 家中收藏的古物捐出去不少,剩余的古物大不如前是肯定的,绝对有比新闻里说的这个塔要罕见的多的宝塔。 我不相信这是事实,当即换了身衣服,赶去陈文腾在的医院。 这事其实已经发生很多天了,新闻报道延迟了一些。 到了医院,陈文腾已经醒了。 我申请见自己的导师一面,医生征求了陈文腾的医院,允准了我进去探视的请求。 穿上了严密的防护服,我进入了安静的icu病房。 陈文腾身上裹着厚厚的绷带,看到我进来以后,自己主动摘下来了氧气罩,“棉棉,你来了啊,快坐下。” “师父,我听说,是我爸伤了你,这是真的吗?”我脱口而出的时候,脸上火辣辣的。 恩师伤的这么重,我第一反应不是关心他的伤势,而是关心我爸那个伤他的人。 陈文腾却没有介意,摇了摇头。 我松了口气,又不解的追问陈文腾,“那为什么新闻上会那么报道,我爸到底怎么了?新闻上说他伤了您,还盗走了珍贵的文物,你和我爸在深山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61章 金属锡的修复 “咳咳,不是你父亲伤了我,是其他人,还是他阻止那人,刀子偏了才没有造成致命伤,这个我会去解释,不过……”陈文腾虚弱的咳嗽了几声,语速极慢,说了一半还戛然而止。 “不过什么?教授。”真是急死人,陈文腾居然在关键的地方停顿,我的脸色都急白了。 可又不能催促一个病人,只能安静的等着。 陈文腾幽幽的看着满脸急切的我,缓缓的说道:“不过,他带走了七层琉璃塔是真。” “什……什么?”我内心震动了一下,却没有说出怀疑的理由。 总不能跟陈文腾说,我觉得七层琉璃塔还不够格,让我爸走上犯罪的道路。 陈文腾有些疲累,闭上了眼睛,跟我说道:“有一伙人一直心怀不轨,试图说动他,让他加入盗墓团伙。这次估计,是心动了,走上歪路。” “师父,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吧。”感觉这次问他太多问题,让陈文腾更加的疲惫,我愧疚的帮他戴上氧气罩。 可是他却拿手挡了一下,低沉的嘱咐我:“回去好好做研究,六叠古篆翻译的好了,你和李浩都会声名鹊起,别让人知道……你的家世。” 说完这些,陈文腾支持不住,陷入昏睡。 用力擦去眼角的湿润,我忙把护士喊了进来。 等检查出陈文腾身体状况没问题,才离开了医院。 我现在想去找我爸,问问他到底为什么带走七层琉璃塔。 是不是真的和陈文腾说的一样,走上盗墓的不归路? 走出医院时,我收到了李浩师兄发来的短信。 他让我赶紧回去做研究,校方那边一直在催促青铜器文字翻译的事。 说发布会已经准备就绪好久了,就差我和李浩的研究结果。 去到历史系办公室,李浩并不在教室里。 白敏儿戴着防光眼镜,用金属锡给破碎的蛇纹青铜豆做拼接修复。 见我来了,忙拔掉电源,给了我个防光面罩,“你总算回来了,棉棉,你和周道士给人偶驱邪的事,我都听说了,也太酷了吧。” “呵呵,出力的都是周道士,我就是一吃瓜群众。”我坐到白敏儿对面,谦虚的道。 见白敏儿提起电焊工具提醒我,我忙把防光面罩遮在脸上,以免电焊的强光刺伤眼睛,“青铜豆用锡来拼接修复,没有问题吗?” 历来给青铜做修复,首选的就是金属锡。 不过这得分情况而定,特别珍贵的损坏青铜,是不会做任何修复,尽量保持原汁原味。 比如玉镯摔断了,一旦涂上别的材料,做了无缝修复。 价值便会贬值十倍,甚至更多。 连评价都会从天然玉石a货,变为b+c。 白敏儿挠了挠鼻子,样子有些憨,“是李浩师兄让我做的,应该没问题吧。” “师兄让你做的?那……那应该没问题吧……”我昧着良心,嘴角抽搐着说着没问题。 心中没什么底,师兄以前的性格可不是这样的。 他对古物非常严谨,以前有个学弟擅自给一面破碎的铜镜做焊接拼合,被师兄骂的狗血淋头。 当时陈文腾都打算饶过那学弟,在李浩的坚持下,学弟挨了一次比较轻的处分。 我在办公室里扫视一眼,问白敏儿,“师兄怎么没在?你辛辛苦苦帮他修复文物,他自己却跑的没影了。” 第62章 蛇形躯,年无疆 “师兄去怕我们饿,给我们买吃的去了。”白敏儿维护道,“你错怪他啦。” 我更加的难以接受,“他买回来不会打算在办公室吃吧?” “不打紧,教授也不在,我们不弄脏古物就好了。”白敏儿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继续修复青铜豆。 我嘴上说着,“那挺好,师兄还有这么暖的一面呢。” 心头嘀咕不已,李浩到底是怎么了。 他这种大直男性格,做起研究从来都是废寝忘食。 谁敢在办公室里吃东西,他能找那人拼命。 现在我严重怀疑,师兄会不会已经不是本人了…… 白光反复亮了几下,白敏儿摘下防光镜,“终于修好了,累死我了。” “你技术可以啊。”我由衷赞叹白敏儿的技术,本来想上手欣赏的。 突然想到了某蛇冰冷,不许我碰柳炎法身的话。 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去。 这尊斧形蛇纹青铜豆通体青绿,经过我上次的清洗后,表面有淡淡金属光泽。 细缝贴合的地方,完全看不到裂痕。 精美的让人眼前一亮,甚至能想象到它在远古时候。 是如何盛放着满满的干果点心,祭祀给神明。 谁能想到它在修复以前,会是一件四分五裂的残缺品。 白敏儿拍了好几张青铜豆修复好的照片,发给李浩报喜:“我要是不行,教授能同意我留下帮忙?才有了机会和师兄朝夕相处……” “是是是,你是靠真本事拿下李浩师兄的。”我掩去心中的担忧,笑着打趣白敏儿。 好在玉川说过,遇到危险的时候喊他名字就行。 如果李浩真的有问题,我就试着…… 喊喊他呗? 白敏儿接到了李浩打来的电话,欢天喜地的跑到窗户旁接。 两人你侬我侬的,别提多甜蜜。 我戴上手套,拓印下青铜豆上的文字。 之前因为青铜豆损毁,部分文字分离到多个残片上。 做了修复,便能完整拓印下来。 六叠古篆字形优美,乃是六个篆书叠加在一起。 常见的是在君王的玉玺上,文字叠加后,形成了叠篆。 所以叠篆并非一种文字,这批青铜器上叠篆字体比蛇篆更早。 与蛇篆相似,却比更蛇篆艰涩难懂。 陈文腾和李浩研究出,他们可能是蛇篆的起源。 研究这些文字时,往往以早已研究出来的蛇篆为依据。 “蛇形躯,年无疆。”我看着笔记本上翻译出来的六个字,木讷的脱口而出。 早前我就翻译出了“形”、“躯”、“疆”,眼下又翻译出其余三个字,想不到联系到一起是这个意思。 我又翻开了李浩的笔记,他对青铜树上出现的几个叠篆翻译,就没我那么古怪。 他的叠篆为,初吉,既生,既生,既死,方死,归途。 虽然不知道是啥意思,但是至少没有蛇这个字眼。 “碰。”传来了玻璃落地碎裂的声音,我下意识的抬头。 白敏儿不知怎么的摔在地上,撑着地面的手掌刚好被地上的玻璃杯碎片扎伤了,流了一地的血。 这是摔了杯子以后,人又摔倒,把手给割了。 得点背成什么样,才能用这种方式把自己给伤了?? 我忙跑了过去,紧张的检查白敏儿的伤口,“你怎么了?喝着水杯子砸了,人也摔了??谈恋爱把脑子谈没了?” “楼……楼下……” 第63章 无眼美女 夜幕漆黑的窗外,几乎找不到人了。 我一扫而过,没发现什么异常:“楼下什么也没有啊,就一对树下谈恋爱的小情侣。” “不是的……那女的……好像不是活人!”白敏儿两腿打着滑,被我用力拉着,好不容易才站起来。 被白敏儿一提醒,我才觉得不对,“她……没有眼睛,该不会是残疾人吧。” 搂抱着男友的女人身形袅娜动人,深深的拥吻着男友。 她长得极其美貌,肤若凝脂,红唇诱人。 可是仔细去看会发现,她的眼窝空洞洞的,居然没有眼珠子!! “一定是残疾人,看来是我想多了,对对……吧,棉棉。”白敏儿明显在自我安慰,说话结巴的厉害。 在深夜的操场旁的树下,有个没有眼球的女人。 瞪着俩黑黢黢的眼眶,吻自己的恋人,本身就很诡异啊…… 正常情况,要是做过眼球摘除手术,不该把眼睛遮住么? 我点头如捣蒜,颇有几分掩耳盗铃,“差不多该走了,我们关窗,拉上窗帘回……”去。 去字还没说出口,我就把自己舌头咬了。 树下那高大男人的身体如同没有重量,顺着女人凹凸有致的娇躯,软倒在了地上。 没有眼球的女人擦了擦嘴角,一丝新鲜血液。 好似能看到我们一般,眼眶里徒然涌出了一股黑血,冷厉的道:“蛇形躯,年无疆!!” 她空洞洞的眼窝,射出了惊悚的红光。 跟重要文物保护现场,纵横交错的激光射线似的。 此刻我才发现,她穿着露脐装。 肚子上破了个大洞,肚子里什么脏器都没有。 一个活人怎么可能没有内脏? 这么说的话,软到下去的男生岂不是凶多吉少了?? “快,拉窗帘。”真是越想越让人心头发毛,我飞快的拉上窗帘。 白敏儿浑身哆嗦,手掌上还都是玻璃渣,一边哭着帮我拉上另外半边,“知道了,赶快拉,呜~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啊?” “你们逃不掉。”隔着一道窗帘,吹起了阴冷冷的风,女人的声音轻蔑嘲讽,“白敏儿,沈棉!!下一个就是你们!” “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白敏儿吓得魂飞魄散,“它……它对那个……男的做了什么??” 我跟白敏儿半斤八两,有些掩耳盗铃的死死压住窗帘,不让窗帘被风吹起来,“不知道啊,但我觉得,它肯定是要上来找我们。” “我们快跑吧,我怕……”白敏儿抱住了我,哭出了声音。 我有了上次被鬼追的教训,哪敢乱跑,“不能跑,它就在楼下,我们一跑,不刚好跟它撞上了。” “那怎么办啊?总不能等死吧。”白敏儿突然松开了我,在身上找手机,给李浩发消息。 本来我还以为她是找李浩求救,我却见她反而给李浩发语音说有危险,别过来的话。 李浩如果认识什么高人的话,让那个高人出手救我们。 总之,就是怕牵连李浩。 心中浅浅触动了一下,我找出了锁着墓砖的匣子,塞进白敏儿怀里,“你用这个辟邪,我有玉佩辟邪,楼下那东西,应该不敢靠近我们。” 给李浩发完消息,白敏儿手机都拿不住,丢到了地上。 她双手牢牢抱着匣子,我则是握紧了胸前的玉佩。 俩人抖如筛糠,靠着墙根缩成一团。 倏地,门口传来了一声声脚步落地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人正在往这里靠近。 第64章 师兄变帅 门,被缓缓的推开。 洞开的门,和窗户吹的风形成强对流。 办公室里的青铜编钟、青铜树之类的文物。 被带的摇晃起来,发出了来自远古般的,五花八门的杂乱声音。 我和白敏儿相互抱紧对方,心脏提到嗓子眼。 “你们俩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吗?”一个关切且磁性的声音响起,李浩一身研究员的白大褂,出现在门口。 白敏儿泛着水光的眼睛一亮,有异性没人性的松开我。 欣喜若狂的冲上去,蹦跶起来,勾住了李浩的脖子,“师兄,你怎么来了?我不是不要你来么?” “你都遇到危险了,我怎么能不来?”清俊的面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李浩摸了摸白敏儿的后脑勺,却是在看到白敏儿怀里的匣子,面色沉了沉,“怎么把墓砖抱在怀里?多晦气。” 以前怎么没发现师兄那么清隽绝俗,好像是因为他经常胡子拉碴的,不喜欢打理自己。 现在稍微捯饬了下自己,看起来干净多了。 我也百分百确定了,眼前的男人绝对不是李浩。 因为师兄爱文物如命,怎么会说一件珍贵的文物晦气呢? “啊,是棉棉拿来给我辟邪的,你不喜欢丢一边就是了。”白敏儿吐了吐舌头,把匣子放在一张办公桌上。 看到墓砖被女孩丢到一边,李浩满意的弯下腰,温柔将白敏儿打横抱了起来,“青铜豆修复的不错,我该怎么奖励你呢?” 白敏儿心神一荡,“你坏死了,别这样,棉棉还在呢。” “等等,你要带白敏儿去哪?”我看李浩要把白敏儿抱走,忙上前拦住。 嘴角牵起一丝戏虐的笑,李浩垂着眼,像是在炫耀,“我在外面给敏儿租了房子,她今晚受了惊吓,就不回宿舍了。” “嗯哼,棉棉,你放心,师兄是正人君子,不会对我做什么的。”白敏儿清了清嗓子,有些讪讪的跟我解释道,“委屈你自己回宿舍,我跟师兄在外面住。” 垂在我身侧的手,一点点紧握成拳,我怒不可遏的对着李浩低吼,“你根本就不是李浩,你到底是谁?” 不管他是谁,都不能当着我的面带走白敏儿。 甚至我都无法判断从什么时候开始,李浩师兄无声无息的,被另外一个人取代了。 “你在说什么啊?他不是李浩师兄吗?”白敏儿脸上的笑意一凝,好像想到了什么,在李浩怀里的姿势变得有几分不安。 同时从我脑海里划过了几道记忆,上次李浩突然腰闪了,我才去校门口帮忙签收的人偶。 以及他这次让白敏儿帮他修复青铜豆,包括他看我的眼神。 都好像是那天晚上,我在青铜豆上看到的一抹红光。 脑海中此刻灵光一闪,我将抓住的线索极快的串联,“你是柳炎,你为什么要附身在师兄身上,你到底想做什么??” “柳炎是谁啊?你、你该不会真的不是师兄吧?”出于对我的信任,白敏儿听了我的话,立时惊恐的挣扎起来,“放……我下来,你放开……” 第65章 死娘娘腔 柳炎妖目血红,身上添了一种妖媚异常的气质,嚣张的道:“你以为你能拦得住我?我不仅要带走她,连你也是我的!” 虽然没见过他本尊是什么样,但定是个非常骚气的,娘娘腔! “你不放下她,我就让玉川来对付你。” 我摘下脖子上的鲜红色的玉佩,对着柳炎要挟道,“只要我喊一声,他就会立刻过来。” 如非万不得已,我绝对不会麻烦玉川。 毕竟他亦正亦邪,求他帮忙多半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眼下白敏儿小命都快玩完,我也只能豁出去了。 “该死!”像是懊恼到了极致,柳炎死盯着我手里的玉佩,从牙缝中暗暗挤出两个字。 紧接着。 “李浩”猩红的眼瞳,逐渐恢复成了正常的漆黑色。 身体无意识的往下仰躺下去,倒在了地上。 白敏儿终于找到机会,跑到了我身边,“棉棉,吓死我了,师兄不会回不来了吧?” “李浩师兄肯定会没事,我问问我会道术的师父,小心!”眼见着倒下去的“李浩”,又从地上坐了起来,我忙把白敏儿拉到身后,“柳炎,你还想玩什么花样?” “什么柳炎?谁是柳炎?”李浩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副头痛欲裂的样子,“头好痛,我在怎么会躺在办公室的地上?” “太好了,棉棉!!师兄回来了!!”白敏儿激动的跳了起来,朝李浩迎了上去。 我把她拉了回来,谨慎的道,“还不知道他是不是柳炎假装的,之前他被附身,从表面上果断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可是要怎么才能确认他是不是被附身?”经我一提醒,白敏儿学聪明了,压低声音问我。 想了想,我大着胆子道:“扇师兄巴掌。” “管用吗?”白敏儿问。 我认真的点头,“我爷爷跟我说,他以前跟兄弟盗墓时,遇到被厉鬼附身的,都是这样解决的。” “你们来嘀嘀咕咕什么,我睡在这,不会是你们把我敲晕的吧?”李浩怀疑的看着我们两个,伸手扶住旁边的墙站起身。 我和白敏儿对视了一眼,她看着有点下不去手。 于是,我先走到了李浩面前,结结实实给了李浩一巴掌,“师兄,对不住了,为了确定你是不是还被邪祟附身,只能打你。”cascoo “痛痛痛~!!!师妹,你怎么打人呢?”挨了一巴掌,李浩疼的大叫。 冷不防的,白敏儿深吸一口气,打在李浩另外一边脸上,“我们是为你好,你别怪我们。” “啊?怎么连你也打人,敏儿!!”李浩被我们打的,两边脸颊都红肿一片,差点哭了,“我看你们才是被附体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凶残。” “师兄好像没什么变化,柳炎应该真的走了。”白敏儿悄声跟我说。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我摇摇头,还是觉得不能轻信李浩的一面之词,“不行,我还有一个办法辨别邪祟,我去找筷子,你跟师兄解释一下我们的行为。” 白敏儿跟李浩解释了一下,他被柳炎附身了好长一段时间,问他还记不记得之前做过的事。 听完李浩马上去看手机上的时间,这才相信白敏儿的话,喃喃的道:“难怪我的记忆留在好久以前,完了完了,过去这么久了,古篆翻译还没完成,教授知道了要骂死我了。” 第66章 师妹,你怎么打人呢? “淡定,你古篆的翻译工作已经完成了。”找出一双唐墓出土的银筷,我一步步走到李浩面前,冷不防用筷子夹住他的中指,“对不住了,师兄,可能要让你的手指受点苦。” 出土的银筷被周启禀驱邪过,银本身还能破邪。 所以它可能不比红漆筷子能辨阴阳的能力,但是驱走李浩身体里的邪祟应该绰绰有余。 “啊——”十指连心啊,李浩的惨叫声都要掀翻屋顶了。 附近巡逻的保安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提着强光手电赶了过来。 看到是我们几个,这才松了口气,让我们早点回去休息。 李浩疼的泪眼汪汪,说这下你们相信我们的清白了吧。筚趣阁 我和白敏儿都一脸讪讪,不停的跟师兄赔礼道歉。 宵禁过后,就不方便回宿舍了。 我把白敏儿带去了玉川送我的私人公寓,虽然我不知道密码。 试了一下指纹锁,果然是可以打开的。 白敏儿说,没想到你还是个小富婆。 我问白敏儿,要不要吃夜宵。 她说怕胖,还是不吃了。 然后就一直哭,把眼睛哭成了桃子。 一直以来她都是在和蛇妖恋爱,李浩半点不知情。 这事,把她伤透了,也把她恶心坏了。 我陪着白敏儿到凌晨一两点,才躺下睡着。 睡着了就开始做噩梦,梦见我坐在我妈棺材前,看着有一条蛇盘缠在她的尸身上。 陡然间,像是坠入到另外一层梦境。 我来到了一个满是各式各样青铜器的古墓,有李浩师兄研究的青铜树,有威武庄严的青铜马车,还有翱翔天际的青铜鹤…… 这座墓好像不是玉川带我去的古墓,墓室的格局和陪葬品都不一样。 可是这里是哪里呢? 漫无目的的走到了一间墓室,角落出现了一个蹲着的人。 他背对着我,背影有几分熟悉。 我缓缓朝他走近确认,突然发现他穿着我爸的衣服,身形也很像我爸,“爸,是你么?你怎么在这?” 听了我的话,我爸转了过来。 眼神空洞的低头看着自己空空的,被掏空脏器的肚子,无意识的说着六个字,“蛇形躯,年无疆。” “不!!爸,你怎么了?是谁……对你做了这样的事,爸!!”我看到这一幕,首先不是恐惧他,而是惊恐的把他抱住,“我不要你死,我已经没有妈妈了,你不要离开我……玉川……玉川……你救救他,救救我爸。” 亲眼见过玉川的特殊的治愈能力之后,在我的潜意识里,好像只有玉川能救我爸。 哪怕他的脏器,和那个奇怪的无眼女人一样都掏空了。 我还是觉得只要玉川出现,就一定可以救他!! “玉川!!你在哪?你救救他吧,我求求你了。”我无意识的梦呓着,眼角涌着滚烫的泪水。 隐约中我感觉额头的冷汗被什么擦去,有人吻在了我的眼角,将我的眼泪轻轻的吻去,“就这么想我?连做梦都在喊我的名字,我的妻,不如跟我回墓里住?恩?” 第67章 神秘的墓室 “不不不,我不住墓里,你饶了我吧。”我被吓醒,抱着小被子一咕噜缩到床脚,慌张的看着面前清隽若玉的男子。 他怎么突然来了,每次都是这么神出鬼没。 小腹被玉川冰凉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下,小腹突出的一块已经长到乒乓球大,“见到我怕成这样,在梦里又哭唧唧的把我喊来,我都怀疑你有精分。” “你是听我喊你,才来的?”我像是心头有根绳子被牵扯了一下,肚子被他摸的有点痒,低低咳嗽了一声,“咳~别摸了,很痒的,我最怕痒了。” “沈棉,感觉到了吗?我们的孩子长大了一点。”听了我的话,他非常没停手,反而摸的更变本加厉。 我懊恼的一把压住他的手背,赌气道:“那是你的娃,不是我的。” “我发现你很懂得怎么惹我生气,有胆子在说一遍吗?”陡然间玉川倾身下来,一手捏着我的下巴,一手继续摸着肚腹上鼓起的那一块。 冷峻的气场铺面而来,压的我有种透不过气的错觉,“有胆子我也不说,你让我说我就说,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放开棉棉,你这个色魔,你要对棉棉做什么!!”提着豆浆油条回来的白敏儿,看到床上贴着我的玉川,厉喝出声。 随即,白敏儿的表情变了,目光闪烁着有些娇羞,“好……好帅啊,你是棉棉男朋友吧?” 好家伙,颜值即正义!! 一开始还把还是色魔变态,看到正脸了。 居然就觉得是我的男朋友…… 男人一如既往的高冷,冷冰的点漆乌眸垂视着我。 好像我不开口回答点什么,就能把我掐死在这,我不情愿的用鼻音轻哼出声,“恩,他……是我男朋友。” “哇塞,哇塞,真的好哇塞。”还顶着肿眼泡的白敏儿,兴奋的跟什么似的,然后深深鞠了一躬,“不好意思,打扰了,打扰了!溜了溜了~” 碰一声,白敏儿从外面自觉主动关上卧室的门。 “既然你不需要我,我先走了。”玉川指腹从我微湿的眼角掠过,擦干了脸上最后一丝水痕,直起身理了理衣服。 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动作,我鼓足勇气抱住了他的胳膊,用连自己都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感谢,“谢谢你,因为我一句话,就愿意赶来,我只是做了个噩梦,对不起。” “你是我的妻,我说过,不论何时何地只要你喊我,我就会出现。”玉川声线沉郁,抬手摸了摸我的头顶。 我……是他的妻?? 慢慢的听他说的多了,我都要真的被洗脑了~ 把他的手臂抱的更紧了,我不安的开口,“那个,虽然我很怕肚子里的东西,可是我既然答应了,一定会……好好生下他。” 他垂下的目光,依旧冰魄一样的冷。 那眼眸着实深邃如不见底的极渊,带着一股浅绿的幽冥的光。 “我能不能求你件事。”我心里有点紧张,也有点着急,竟然是怕他觉得我拿孩子要挟他,可是我爸事却不得不求他,“我……我想知道我爸在哪里。” 第68章 颜值即正义! “知道代价吗?”好在他没有往那方面联想,只是冷酷的问了一句。 我知道玉川的意思是,让他告诉我答案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不……不知道?你想要我怎么做?” 总不能是跟他行敦伦之礼,即便我咬牙答应。 我肚子里的那东西怕是也承受不住吧? 那么就是想要我的寿元? 或者帮他做件什么事…… “先叫我一百声夫君。”玉川不容违背的肃声道。 怔了怔,我才确认没听错,“夫君……夫君……夫君……” 这家伙提的要求未免也太容易,太幼稚了吧! 听着我低声轻唤。 玉川凤眸中涌起的暗潮,几乎要将我吞没。 猝不及防,男人冷冰的气息抵达我的耳畔,他伏在我身上在我的脖子上深深的种草莓。 我身体一绷,无法呼吸了。 “继续。”玉川声音喑哑,带着浓烈的暴戾。 我急忙继续喊他,“夫君……夫君……” 其实我被亲吻的太过紧张,根本就没有数到底喊了多少句,只觉得肌肤被啃吻的滚烫,连带着心脏也跟着炙热起来…… “岭南,千利洲。”走之前,玉川在我耳畔低沉的道出一个地名。 我听完,急急在笔记本上记下地名。 当意识到自己写下了什么时,我怔愣了很久,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地名会是真的! 千利洲葬坑,是青铜树和青铜豆出土的地方。 这种,在业内叫牢底坐穿墓。 因为它已经被官方介入发掘了,没有哪个盗墓贼胆大包天敢动这种墓,他们只敢去找未被发现的古墓。 “你们在里面可真激烈,他给你种了那么多草莓。”回学校的路上,白敏儿活泼八卦过头了,揪着撞见我和玉川的事不放,“不过他只呆了半个小时,是不是太瘦了,身体不太行?” 被臊了个大红脸的我,狠狠的瞪了一眼白敏儿。 我才不会那么厚脸皮的跟她讨论,这种难以启齿的男女之事,希望她适可而止。 结果白敏儿非但没有住嘴,还热情似火的逼问我,什么时候跟他认识的,第一次什么时候给他的,他叫什么,什么职业…… 不过,到了学校白敏儿就笑不出来了,甚至把小脸吓的惨白。 整个学校炸开锅一样的讨论,死在历史系教学楼下的男尸,男尸身上没有一丝伤口,但是身体却很轻。 一开始还以为他是猝死,法医做了尸检才发现男尸腹腔里的内脏全没了。 谁也不知道凶手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可以完全不留下任何伤口的情况下,取走活人身体里全部的脏器。 为了调查这件事,学校全体停课三天。 从那之后,每天早上都会有一具没有内脏的尸体,在不同的位置被发现…… 更可怕的是我每晚都会重复做着我爸肚子上破着大洞,坐在古墓角落里,跟我说着那六个字的噩梦。 这个梦做的次数太多,不像是空穴来风。 直觉告诉我…… 我爸和无眼女之间……有某种联系…… 也许去了千利洲墓葬坑,一切的谜底都会浮出水面。 我不再犹豫,从寝室衣柜里翻找出几件轻便的衣服装入行李箱。 突然,中年女宿管带了一群人闯了进来。 她看到地上收拾到一半的行李箱,疾言厉色的扼住我的手腕,用审问的口吻道,“你收拾东西想去哪?难道是要畏罪潜逃吗?” 第69章 把炼魂宝塔还我 “我一个学生有什么可畏罪潜逃,我只是家有点事回去一趟。”我莫名其妙的看着凶神恶煞的宿管,腕骨吃痛试图挣脱她的手,“你把手放开,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跟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要不是有人在论坛里发帖,我还不知道你是盗墓贼的女儿呢。”宿管冷冷一笑,把手抓的更紧了。 我疼的冷汗直流,却无法挣脱宿管的手,心头已经察觉不对劲,“什么……帖子?” 跟宿管一起过来的有学生会的,也有教务处的,还有一些吃瓜的学生和老师。 基本都是我的熟面孔,看我的眼神颇为鄙夷。 好似我在故意狡辩什么一般。 “就是你和李浩研究出古篆文字线上发布会那个帖子下,有个跟帖说你的父亲,是这次伤了陈教授,盗走琉璃塔的人。”围观人群里,有个和我关系还不错的女老师,把自己的手机给我看,“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不知道吗?” 也算是阴差阳错,校方极为重视青铜器上文字研究。 本来要为我和李浩办公开举行发布会,却因为命案只能搁置。 改为在专业期刊和校论坛上发布,即便如此这件事对学术界意义重大,还是获得了广泛关注。 尤其是“蛇形躯,年无疆”这六个字,给青铜豆披上了一层神秘的远古色彩,讨论度极高。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发了一条,我是盗墓贼女儿的跟帖。 跟帖上有我和我爸的合照,还有我爸的通缉令。 帖子立马被点赞到了置顶位置,一时将我的身份彻底石锤。 原本一件可以在学术界声名鹊起,很风光的事。 我却一夜之间声名狼藉,受千夫所指。 之前陈文腾就提醒过我,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和我爸之间的关系,可是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我的心跌落到了谷底,低声回答女老师的话,“我最近没怎么关注论坛,所以不知道,我就是想去找我爸,追回琉璃塔,也许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跑路都能想出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真是有什么样的贼爹,就有什么样的贼女儿。”宿管平日为人就有些刻薄,此刻更是极尽所能的讽刺挖苦。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针刺在我的心房,我忍无可忍用尽吃奶的劲挣脱宿管抓着我的手,“请你放尊重一点,你说我可以,别说我爸,他才不会偷任何东西。” 连我都始料未及,宿管由于惯性猝不及防的一屁墩摔倒在了地上,她立马哎哟嚎起来,“打人啦,盗墓贼的女儿打人了,沈棉,她考进这所学校学历史,肯定就是为了更好的偷东西。” “我、我是凭自己的成绩考进来的,你这是含血喷人。”眼下陈文腾还在医院,我爸更是下落不明,我背上了这样的污名。 宿管赖在地上不肯被人扶起来,扯着嗓子招呼着人搜我的行李,说今天一定找到我偷窃的证据。 几个女生上来帮忙,七手八脚的翻找我的行李箱。 随后,她们翻出了一直放陈文腾在办公室里的那尊蛇纹斧形青铜豆,可它现在竟是跑到我的拉杆箱里了。 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一定是柳炎在陷害我。 教务处的领导个个表情失望透顶,连说没想到我会是这种人。 往日看我是陈文腾高徒,颇有历史学天赋,还以为我将来要成大器。 第70章 诈尸 事情的结果可想而知,我被扭送去了看守所。 我无论如何不肯承认自己偷盗蛇纹青铜豆,但是又被当场翻出了赃物。cascoo 于是,我被反复的审讯盘问。 白敏儿还专门赶来录过笔录,作证我可以时常接触青铜豆。 青铜豆更是我亲手追回的,要是打青铜豆的主意,根本就不会把它带回来。 这是我人生第一次牢狱之灾,又屈辱又惊恐。 关了两天,我忍不住问警员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得到的答案的是,这个案子证据不足。 其实只要有我的亲人或者律师出面,我就能离开。 我爸下落不明,我爷爷不会用手机。 唯今想想我居然没有一个亲人可以联系…… 至于朋友,白敏儿和卫红倒是很想帮我,可她们都只是学生。 看来我真的要困在这里,彻底出不去了。 “沈棉是吧,有人出面保释你,你可以走了。”突然,有人喊了我一声。 我跟着出去,看到了带了律师过来的杨奕。 杨奕没穿黑纱道袍,换了身酷气的休闲服。 像高校里的运动风少年,一看到我,嬉皮笑脸拍了拍我的肩膀,“死丫头,能耐啊,把自己搞进局子里了。” “我都这么惨了,你还取笑我??” 我一阵苦笑,签完字跟着杨奕离开,禁不住问他,“怎么是你来保释我?” “我不来捞人,还有谁能捞你出来?捞你出来,还是师父她老人家的面子。”杨奕把我领到路边一辆suv前,拉开车门。 就见一袭黑衣的鹧鸪婆坐在里面,爱怜的看着蓬头垢面的我,“棉棉,你这两天受苦了。” “师父,我是冤枉的,我没有偷东西,所有人都觉得我是小偷。”内心深处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我扑上去紧紧抱住鹧鸪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鹧鸪婆肩膀上的猫头鹰,被我的动作惊了一跳。 咕咕叫的飞起来,表达着不满。 轻轻的在我脊背上拍了几下,鹧鸪婆轻哼一声,颇为霸气的安慰道:“一群是非不分的东西,你管他们做什么?我已经把考古协会那几个老古董骂了,居然敢怀疑我徒弟。” “您……还认识考古协会的人?”我抬头讪讪的看着鹧鸪婆,有些惊讶鹧鸪婆的人脉和声望。 其实大家都还不知道我是摸金世家的后人,仅仅是被知道了我爸的身份,就蒙受了不白之冤进了局子。 鹧鸪婆是搬山道人一脉的盗墓贼身份,怎么反而感觉地位很高? 她轻笑一声,犀利的眼眸好似一眼就将我看穿了一般,道:“乖徒儿,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们是盗墓搬山一脉,为什么还能有这么大话语权?” 我哭过后,雾蒙蒙的双眼凝着鹧鸪婆。 小心翼翼点了点头。 “几十年前我派就金盆洗手了,从此行走江湖斩妖除魔,偶尔会帮考古队点小忙。”杨奕傲然挺胸,牛皮哄哄的跟我插话介绍,“咱师父在考古界,名声响当当的,人人尊敬。” 鹧鸪婆盈盈笑着,给了杨奕一脚,“不装逼能死啊?咱们搬山祖师爷的祖训,是低调!” 第71章 第四个人 “咱们的祖师爷是谁?”我不禁脱口而出的问。 鹧鸪婆笑着道:“等你一会儿,拜入师门就知道了。” “拜入师门……”我心神略有些恍惚,觉得很不真实。 刚刚我还在蹲大狱,前途一片黑暗。 眼下不仅被救了出来,还能真正拜入搬山一脉…… 搬山门人落脚点,是一处豪奢的五星级酒店。 颠覆了我,以往对这些隐士高人的认知。 觉得他们哪怕不住在赶尸客栈,也会找个古色古香的民宿。 鹧鸪婆跟我说,焚香沐浴了才能行拜师礼。 我进酒店的浴室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穿上了搬山一脉特有的黑纱道袍。 “过来跪下磕头,见过祖师爷。”客厅的鹧鸪婆,朝我招了招手。 杨奕和其他搬山门人,准备了一副古画挂在墙头。 画的下面,备好了香案供品。 看了古画上那人的样子,我才知道搬山道人的祖师爷,正是那为报父仇掘墓鞭尸的伍子胥,“是,师父。” “死丫头穿这身道袍,倒是挺标志的,看来黑颜色比较适合你。”杨奕看我穿着黑黢黢的束腰道袍,难得没嫌我丑。 却是被鹧鸪婆训了一句,“什么场合了,还插科打诨?” “我错了,师父,在祖师爷面前要规矩严肃。”杨奕自己扇了自己两巴掌,老实起来。 接过杨奕点的三炷香,我给祖师爷叩头上香。 再给师父鹧鸪婆叩头敬茶,算是正式拜入搬山填海一脉。 千利洲的事我一直耿耿于怀,既然从看守所里出来了,我更加的难以放下。 等给我们师徒庆贺的门人离开。 我就跟鹧鸪婆说了,想要去千利洲找我爸事。 “你觉得你爸在千利洲?连我都不知道他在哪,你怎么知道的?”摸着白皙的下巴,鹧鸪婆呷了口新煮的茶,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千利洲好几队特种兵把守,他敢去那?“ 我知道有事瞒不住鹧鸪婆,把实情告诉她,“是玉川跟我说的,他说的……应该不会有错。” “唔~”鹧鸪婆沉吟一会儿,跟我说,“你要去千利洲我不拦你,但为了你的小命着想,你得先学三日搬山填海的入门功夫。” 搬山道人用的符和正道不同,我们以鬼治鬼。 所画符箓皆是不同的鬼怪,火鬼、风鬼、草鬼、黑驴鬼、律令鬼…… 细数下来,大概有三千种。 跟着鹧鸪婆粗粗学上一天时间,我大概能辨认常见的一百多种。 画符是肯定不会画,这些都需要十年以上的童子功。 鹧鸪婆便送了我一些,她画的鬼符箓。 次日,由杨奕带我去阴山鬼市定制门派秘宝,金刚伞。 阴山鬼市,开在阴山之下的一条古运河上。筚趣阁 只在深夜的时候开市,介时运河的一角会停泊很多商船,来鬼市的客人也需要一路划船进入。 “师妹,我教你点鬼市上的黑话,省的别人以为我们搬山门人没见识。”大大咧咧的杨奕在乌篷船划入灯火阑珊的鬼市里后,变得极为谨慎,他压低声音说,“商家是水鬼,买肉是买冥器,买米是买盗墓工具,吃白席是鬼市里有鬼,吃黑席是有妖怪……” 第72章 水滴寻鬼 “明白,师兄,这里不让大声说话吗?”我鬼鬼祟祟的四下巡查,小声问师兄。 周围路过的船只不少,却无人高声喧哗。 黑暗阴森的运河上,来者都和杨奕一样压着嗓说话。 纷乱的窃窃私语和清冷流水融合,我们像是一脚踏入幽冥了。 挠了挠头,杨奕把帽檐压下来,“我也不知道,别人都小声说话,就我们大声不奇怪吗?” 我颇为认真的点点头,学着杨奕,压低帽檐降低存在感。m.cascoo 鬼市上交易的都是见不得光的物件,没人会傻到大张旗鼓,这大概就是所有人默认选择低调的原因。 水道两旁商船多如牛毛,但是都没有招牌。 只挂着幌子,所谓幌子是古代店铺门口,挂着的代表店面的标志物。 挂在船头的幌子有白色绣鞋,小红棺材,折扇,黑蜘蛛,黑蛇,带血的人手…… 我第一次来目不暇接,而且根本就不认识这些幌子是什么意思。 小声问师兄杨奕带血人手是什么店铺,他脸色整个绿了。 很多年以后,我成了有点道行的搬山道人,也只认得出四分之一的幌子。 带血人手是买鬼凶害人,黑蜘蛛是养蛊的黑苗,折扇看似文雅却是在人身上纹鬼、纹妖的勾当。 我们的船只靠上挂着一柄铁铁剑的商船,杨奕上去商船的甲板,然后把我拉了上去。 就这一点点动静,就惹得大半个鬼市侧目。 杨奕急忙拉着我躲入船舱里,面上带着惴惴不安,“希望别被他们盯上,鬼市上这些人嗅觉太灵敏,什么事都想分一杯羹。” “哟,什么风把杨小爷吹来了,我说怎么早晨的时候喜鹊在我枝头叫。”身材瘦小的黑皮掌柜,提着灯笼从船的二楼走下来,“难道是接到什么大活,来我这进白米。” “少污蔑小爷,搬山一脉早就金盆洗手,哪有什么大活。”杨奕瞪了一眼掌柜,没好气的道,“进白米不假,给我刚进门的师妹,买把精钢伞防身,有现货吗?” 掌柜上下打量我,从货柜里拿出一把精钢打制的伞,“有是有,不过却是按照七尺壮汉打造的,这位女娃娃要用得改尺寸。” “小爷给你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内,我带着师妹过来取。”杨奕扔下两叠十万块的钞票,总共二十万。 我看到大红钞票的时候,好像这辈子没见过钱一般,眼睛都看直了。 修改个伞的尺寸,要……花二十万?? 抢钱吗?? 都不等我反应,掌柜已经收了钱,过来给我量身。 好家伙他居然是一个练过缩骨功的会家子,转眼间就变成了一米七的大高个,“量好了,杨爷不是我说,这位小娘子身有灵胎气息,难道道姑也会跟人生孩子吗?” “关你毛事啊,别问那么多不该问的。”杨奕脸色变了变,骂了那掌柜一句。 他带着我离开商船,到了我们自己的船上,憋不住火质问我,“死丫头,你tmd……什么时候怀孕的啊?是那条蛇的吗?你居然敢瞒着我和师父!!” 第73章 立筷问鬼 “少污蔑小爷,搬山一脉早就金盆洗手,哪有什么大活?”杨奕瞪了一眼掌柜,没好气的道,“不过,小爷我进白米不假。给我刚进门的师妹,买把精钢伞防身,有现货吗?” 掌柜上下打量我,从货柜里拿出一把精钢打制的伞,“有是有,不过却是按照七尺壮汉打造的,这位女娃娃要用得改尺寸。” “小爷给你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内,我带着师妹过来取。”杨奕扔下两叠十万块的钞票,总共二十万。 我看到大红钞票的时候,好像这辈子没见过钱一般,眼睛都看直了。 买把钢伞……要……花二十万?? 抢钱吗?? 都不等我反应,掌柜已经收了钱,过来给我量身。 好家伙他居然是一个练过缩骨功的会家子,转眼间从个侏儒,变成了一米七的大高个,“量好了,你师妹身上墓土味比杨小爷还重,不过,怎么是股摸金校尉的气息?” 会缩骨功的人更方便进入盗洞,这掌柜经商以前,怕是发丘一脉的倒斗人。 我往自己身上闻了闻,以往接触古物多。 身上有点墓土味不足为奇,但是他怎么闻出摸金校尉的气息? 难道不同的行当身上,还有不同的味儿不成?? “你的鼻子倒是灵,我师妹是摸金派沈三爷的孙女。”杨奕介绍道。 那掌柜面色一凛,弯腰对我作揖,“见过沈三小姐,失敬失敬,三爷他老人家身体近来可好?” “我爷爷他老人家身体不错,多谢挂念。”我客气的道。 果然道上不管是谁,都会给我爷爷三分薄面。 那掌柜跟我说既然是给沈大小姐改精钢伞,他一定会尽心竭力做好。 时间上可能会久一些,让我和杨奕明日再来取。 “本来想带你四处逛逛,既然明天才能取,我们先回去。”离开精铁坊的商船,我们的乌篷船继续顺流而下,从鬼市的另一个出口离开。 忽然,一道白色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 侧颜冷峻清冷的男人,一身华贵云锦汉服,和一个同样穿古衣汉服的女人上了黑蛇幌子的商船。 女人身形窈窕柔软,跟男人格外的亲密,“帝君,你终于醒了,我足足等了你两千年,说来还真得谢谢沈家那位阴女。” “沈家的付出我都记着,我会做出补偿。”男人一如既往的清贵高人,目不斜视的走入船舱。 这男人是玉川吗? 他怎么也来运河鬼市了?? 忽然男人好像发现了什么,清冷的目光,朝我的方向看来。 我赶忙躲入了乌篷里,避开他的视线。 现在撞见多尴尬,还是别见面的好。 其实我心里面没多少难过的感觉,更没有什么背叛的感觉,只是有一丝担心。 玉川这样的存在,身边肯定不缺女人,我可没指望他能对我一心一意。 我不过是他重修法身的过客,从来我也没把自己太当回事。 他说我是他的妻的话,过过耳便罢了。 让我有些担心的是,也不知他身旁那美女性格好不好。 以后能不能对我肚子里的东西好? 等等,我到底在想什么啊! 明明很怕肚子里的东西,怎么开始关心起来它的前途?? 想到这,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上凸起的那块肉。筚趣阁 “帝君、帝君??你怎么不进去?黑蛇在里面等着我们。”这时乌篷船行驶过黑蛇商船,绝色美女问话声格外清晰。 第74章 世纪渣男 玉川声音冷傲,不带一丝感情,“没什么,还以为看到一个熟人,应该是看错了。” “呵呵,帝君还有能看错的时候好。”那女子娇笑一声,娇柔的声音和她的长相一般的好。 少顷,杨奕拿着他的拿把精钢伞闯进来,“死丫头,师父出事了,她发来求救信号。” 搬山一脉的精钢伞,即能用来防御古墓机关。 本身还是一面天地罗盘,只有门内弟子会看上面的乾坤八卦。 杨奕花了一笔钱,带着我借道一条商船。 提前上了岸,按照伞上的方位指引,叫车一路到了我学校。 黑夜中的学校操场,插满了白色旗幡,应该是搬山门内的某种诛邪的阵法。 地上躺着一个中年女人的尸体,女人肚子上破了个大洞。 双眼死不瞑目的睁着,死状极其可怕。 仔细辨认之下,不就是那天抓着我的宿管么? “师兄,地上有好多血,应该是打斗的痕迹,怎么没见师父?”看着地上一滩滩血迹,我无比担心鹧鸪婆的安全。 可是精钢伞指引的方位,就是这里没错。 杨奕拧着眉,抓着我的手腕进入白色旗幡阵法里,“为了避免骚动,师父设下的诛邪阵,有结界的效果。” “师父!!”一踏入旗幡阵法里,我立刻闻到了血腥味。 鹧鸪婆身上的黑色道袍被鲜血浸透,为了躲避无眼女人袭来的利爪,一个翻身恰好落到我和杨奕身边,“孽障,等我派门人前来支援,就是你的死期。” “你的肚子,师父!!”我一把接住了身形踉跄的鹧鸪婆,看到了她肚子上的伤。 鹧鸪婆肚子被划开个洞,都可以看到里面的脏器!! 我急的差点哭出来,“您怎么伤的这么严重,它没有拿走你的脏器吧?” “只是一颗肾而已,死不了。” 看到是我把她接住,鹧鸪婆面色极为难看,吐了口血,大骂师兄道:“杨奕!!你怎么把你师妹带来了?她什么都不会,到这里不是送死吗?” 不等鹧鸪婆话说完,无眼女裹挟着一股阴冷的黑风袭来,“一帮搬山草包,还想灭我??” “师妹,你快用搬山符出去,我和师父一起对付这孽障。”杨奕无暇再把我带出去,让我自己用搬山符走。 他挡在我和师父面前,同时打出十一面鬼符箓。 鹧鸪婆恨铁不成钢的厉声提醒,“她是水属性的孽障,你用火鬼符伤不了它,真是蠢货啊!” 鬼符箓果然只是让无眼女的动作迟缓了一些,她化为黑爪的手一挥,便将鬼符箓化为齑粉。 杨奕因为鬼符被毁,反噬之下吐了口血,连连退后好几步。 无眼女冷笑袭至,利爪横扫。 没接触到杨奕的肚子,仅靠外溢的煞气,就将杨奕的肚子扫开长长的伤口。 “不!!师兄!!”我看到无眼女张着嘴,流出粘稠的哈喇子,兴奋的要去吸师兄的肚子。 哪怕知道可能不敌,我不顾一切祭出律令符和土鬼符,“双鬼出山,去!去去!!” 随着我手轻轻一推,我只觉得掌心无比炙热。 两张符箓叠加交融在一起,速度如急速的飞鸟突射而去,稳稳的贴上了无眼女的眉心。 无眼女身上的皮肤当即长出密密蛇鳞,猛吐出一口黑血,“好……好强的术法……阴女就是阴女……天生就是御鬼的材料……” 第75章 论坛发帖 “你害了那么多人,今天就是你死期。”我两手夹着一道金鬼符,打算对无眼女赶尽杀绝。 无眼女冷笑一声,扭头就跑,“想杀我?我已修出七命金身,阴女,你可以试试。” 眼看无眼女已经重伤,如何能不乘胜追击。 我和杨奕同时追着她的背影,追出了结界外面。 感觉马上追上了,却被赶来的鹧鸪婆拦了一道,“不要命了吗?穷寇莫追,她在故意引你们出结界,好伺机吞吃掉你们。” “她马上就要死了,师父!!”我眼睁睁看着无眼女跑远,面前却被师父拦了一道,眼中冒火。 杨奕也不服,“就是,它那么菜,还不够师妹一顿虐,怎么可能反杀我们??” “你们两个懂个毛。”鹧鸪婆对着我们的脑袋,一人给了一巴掌,咳嗽出了口血唾沫,“要是昨天,你们还能杀她,她已经达成七日阴身,这孽障是一条化为人身的蛇灵,也许棉棉决定是对的……得去千利洲,找到……她的真身,才能真的杀死她。” 说完这句话,鹧鸪婆捂着肚子上的不断冒血的伤口软倒下去。 好在我和杨奕一左一右,及时把她接住,“师父,你别说话,我试着给你疗伤。” 在杨奕不解的视线下,我拿出了血色双头蛇玉佩,轻轻的压在鹧鸪婆的伤口上,低喃道:“玉川,对不起,我知道不该麻烦你,可是师父伤很重,你……能不能帮治好我师父的伤,不管是什么代价都可以……你帮帮我吧……” 玉佩亮了亮,但是鹧鸪婆的伤势却没有变化。 我想可能是玉川拒绝了吧。 救人必然是要消耗法力,他没必要为一个陌生人付出。 没有多做犹豫,我和杨奕以最快的速度把鹧鸪婆送去了医院。 手术进行了一夜,杨奕只是简单的做了肚子上的伤口缝合,就来手术室外陪我一起等。 我等待的时候想了很多。 七,乃是道家中玄妙的虚数。 不管是玉川与我欢好七日,还是无眼女以残忍的方式修成七日阴身。 都会让他们变得强大,难以匹敌。 蛇尊柳炎绝对和无眼女士一伙的,我的存在可能是一种变数。 他为了不让我破坏无眼女修成七日阴身,故意在论坛发帖让我声名狼藉,把我送进局子里。 等我出来的时候,无眼女已经达成阴身。 一切计划简直天衣无缝,不得不说柳炎的智商很高,算无遗策。 和柳炎相比,我就是个小学生水平的能力而已。 天亮,鹧鸪婆被人从手术室里推出来。 她一直是昏迷状态,没能苏醒。 “师兄,你在这里陪师父,顺便养伤。”我心头已经下了决心,“我去千利洲找无眼女的真身,还有我爸。” “你要孤身前去??卧槽!!师父醒来知道了,会打死我的!!”杨奕绷紧了十二条神经,紧张的道,“要不,我陪你去吧??” “你陪我去了,师父谁来照顾?你的伤怎么办??” 我抿了抿唇,认真的说服杨奕道,“你相信我一次,我一定可以解决麻烦。” 第76章 这辈子完了 “师父有其他门人可以照顾,不一定非要我。” 杨奕还是坚持要跟我同去,认真的道,“你知道吗?师父昨晚上为了不连累同门,是自己只身去学校,跟那孽障硬刚,换了任何一个同门,都会尽心竭力照顾师父。” 原来师父可能是故意支开我和杨奕去鬼市,为的就是只身去对付无眼女。 只是她始料未及,无眼女已经有了七日阴身。 故而,才受了重伤。 我无法拒绝杨奕的话,“那好吧,师兄,你一路上一定要小心伤口。” 杨奕跟我吹牛道:“我从小愈合能力就强,任何伤口不要一个晚上就会好,只是你的精钢伞在鬼市,这次怕是没法带上。” 我说:“无碍,有师兄你的伞,应该够了。” 事实上,去千利洲的火车上。 一天一夜的行程,杨奕腹部缝合的伤口发作好几次。 甚至流出了浓浓的黑血,导致车厢里有股恶臭。 坐在我们旁边的大叔,总是问是不是有人在车上拉屎。 千利洲附近,最近一直在下雨。 据说已经下了半个月了。 下了火车,我忙把杨奕往医院送。 他伤口流出的血有一定的腐蚀性,还有股尸臭味。 医生被恶心的吐了,无法完成包扎。 我便亲自上手帮杨奕包扎,还在里面裹了糯米,“师兄,你可能中了尸毒,所以血才会化脓发臭。” 绷带绑的非常厚实,暂时止住了杨奕的毒血,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发作。 更有些担心昏迷中的鹧鸪婆,连杨奕都是这种情况,鹧鸪婆那边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没事,师妹,我以前中过好多次尸毒,不碍。”见我一脸忧心忡忡,杨奕拍了拍腰腹的白色绷带,对我露齿一笑,表示自己很强壮。 出了医院,我们马上去了千利洲发掘现场。 整个现场不管是考古人员,还是维护安保的特种兵,都在想办法防汛。 “师妹,这里乱成这样,哪里像是有机会盗墓的样子,我觉得,你爸肯定不可能在这。”看着雨幕中忙碌的人群,杨奕压低声音对我道。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这个墓葬坑,我觉得可能只是陪陵,因为出土的随葬品比较多,大家下意识觉得是主陵,我爸……应该是找到了主陵。” 如果我爸要在千利洲盗墓,一定是大墓,且是未被人发现的墓。 一旦符合这个条件,只能说明之前千利洲发掘的所谓旷古烁今的远古大墓,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有人发现了我和杨奕眼生,问我们来历。 我决定赌一把,把身份卡给那人。 千利洲这边的人果然还不知道我被拘留过,一看我是陈文腾的人,客气了不少,“是陈教授的学生啊,这边考古队的人大部分都去新发现的主墓了,原来我们挖了半天只是陪陵,你要想做研究,去主墓比较好。” “什么时候又发现了主墓??”我很是意外,原以为我爸会去盗掘主陵墓,但是现在主陵也被发现了!! 那人解释道:“下大雨山体滑坡,山腹里的墓葬便露出来了。” 见雨势小了许多,那人还很热心的开车带我去主墓的发掘现场。 到了现场,和陪陵一样大家都在七手八脚的防汛,没人有空搭理我和杨奕。 “师兄,你看,那好像是……一具蛇尸!!”突然,我看到了一处土堆,土堆上有一个长条状的东西。 第77章 妈妈的感觉 足足两天过去,我觉得自己熬不住了,找警员问:“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想出去?那得有人保释你才行,你的家人或者朋友带着律师过来。”警员面无表情的道,随后又嘀咕了一句,“大好的前程做什么不好,非得要去偷窃。” 我爸下落不明,我爷爷不会用手机。 现在想想,我居然没有一个亲人可以联系。 眼见光阴如流水虚度,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干等着。 “沈棉是吧,有人出面保释你,你可以走了。”突然,有人喊了我一声。 我整个人有些麻木的跟着出去,看到了带了律师过来的杨奕。 杨奕没穿黑纱道袍,换了身酷气简约的休闲服。 像高校里的运动风少年,一看到我,嬉皮笑脸拍了拍我的肩膀,“死丫头,能耐啊,把自己搞进局子里了。” “我都这么惨了,你还取笑我??” 我一阵苦笑,签完字跟着杨奕离开,禁不住问他,“怎么是你来保释我?” “你是我师妹,我不来捞人,还有谁能捞你出来?”杨奕把我领到路边一辆suv前,拉开车门,“你看看你面子多大,师父也来了。” 就见一袭黑衣的鹧鸪婆坐在里面,爱怜的看着蓬头垢面的我,“棉棉,你这两天受苦了。” 内心深处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我扑上去紧紧抱住鹧鸪婆,哭了出来,“师父,我是冤枉的,我没有偷东西,所有人都觉得我是小偷。” 鹧鸪婆肩膀上的猫头鹰,被我的动作惊了一跳。 咕咕叫的飞起来,表达着不满。 “师父知道,你是被人陷害的,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鹧鸪婆轻轻的在我脊背上拍了几下,给了我一种母亲般的感觉。 我止住了泪,点了点头,急切的道:“我现在出来了,得赶紧去千利洲。” “不急,整件事陈文腾已经跟我说了,你先跟我回去。”鹧鸪婆反倒不慌不忙,没有马上允准我去千利洲。 坐在后排的杨奕故意调侃我,“就是,你现在这副小乞丐的样子,能去哪里啊?” 虽然嘴毒了一点,说的却一点没错。 我两天没有洗澡换衣服了,有些脏兮兮的。 但好像鹧鸪婆一点都不嫌弃,一只用手抚摸的我的长发,眼睛里的光温柔如一道温泉。 我心中触动,牢牢抱紧了鹧鸪婆的腰。 搬山门人落脚点,是一处豪奢的五星级酒店。 颠覆了我,以往对高人的认知。 觉得他们哪怕不住在赶尸客栈,也该找个古色古香的民宿。 鹧鸪婆要我先去焚香沐浴,出来行拜师大礼。 喊了鹧鸪婆这么久,我还没拜师呢。 想想拜师应该要不了多少时间,拜完了再去找我爸,也耽误不了多少。 我进酒店的浴室,点燃了里面备好的檀香。 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穿上了搬山一脉特有的黑纱道袍。 “过来跪下磕头,见过祖师爷。”客厅的鹧鸪婆,朝我招了招手。 杨奕和其他搬山门人,准备了一副古画挂在墙头。 画的下面,备好了香案供品。 看了古画上描述的工笔画肖像,我才知道搬山道人的祖师爷,正是那为报父仇掘墓鞭尸的伍子胥,“是,弟子沈棉,拜见祖师爷。” 第78章 蛇腹宝塔 接过杨奕点的三炷香,我给祖师爷叩头上香。 再给师父鹧鸪婆叩头敬茶,算是正式拜入搬山填海一脉。 这时,鹧鸪婆吩咐门人道:“把潘莉带上来。” 两个黑衣门人应是,搬来了一具尸体。 是一个身影显瘦,头发微卷的女孩。 她孤零零的躺在铁质担架上,不难看出她被白布遮盖的腹部是瘪下去的。 一开始我还以为鹧鸪婆要让我见什么要紧的人,怎么也没想是一具尸体。 “潘丽是你父亲的助手,也是搬山门人。”鹧鸪婆面色凝重,低低的叹了口气,“今天早晨,她的尸身,才在五代墓里发现,我找人用直升机带回来的。” “她……也是被剜去内脏死的吗?”我看着惨死的潘莉,心里有种直觉。 眼前这个死去的女子,会不会是无眼女第一个加害的对象?? 所以,那个无眼女是从五代墓里走出来的? 鹧鸪婆低头,在茶盏里呷了口茶,道:“恩,先听听她怎么说。” 接收到鹧鸪婆眼角余光的暗示,杨奕朝地上的尸体打出了一张符。 符纸贴在了潘莉眉心,慢慢的就有一个半透明的身体坐起来,“见过门主,我……我这是死了吗?” “还记得你死前都发生了什么吗?”碰的一声轻响,鹧鸪婆把茶盏放下,威严冷肃的目光朝坐在地上的半透明阴魂问道。 “当时是在一间殉葬的墓室里。”潘莉依言娓娓道来,“就我,小沈爷,搬山陈爷在场。他们两个觉得墓室下面有东西,就跟我一起掘开了,然后挖出了一具蛇尸。” 乍一听,我都没能理解她说的谁是谁。 想了想我才明白,我爷爷是沈三爷,我爸自然是小沈爷。 至于搬山陈爷,不就是陈文腾吗? 卸岭魁首一脉的传人,都姓陈。 说到这,潘莉的面上生出了一丝恐惧之色。 一双大眼睛瞳孔涣散,凝视着鹧鸪婆,好像有什么话不敢说出口。 鹧鸪婆并不着急,不疾不徐的道:“继续。” “小沈爷说蛇腹中有一枚密宗所造的青铜琉璃塔,说塔不能留在蛇尸腹内,必须取出来。”潘莉好像很敬畏鹧鸪婆,哪怕十分畏惧,因为鹧鸪婆的话,还是继续,说下去了,“若让蛇尊柳炎得到了,就会压玄荒帝君一头。” 杨奕问:“谁是玄荒帝君??怎么都没听过这号人?” 鹧鸪婆将视线投向我,看来她早有察觉了。 我猝然间有些不好意思了,支吾的道:“貌似是……玉川。” “死丫头,你男人是个帝君??那你不吃亏啊。”杨奕改观的道,“之前还当他是蛇妖,觉得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我额头上是三条黑线。 真是不敢恭维师兄杨奕的三观呐。 凭什么玉川的身份是帝君,我就不吃亏了?? 不管他是天王老子,我都是受害者诶!! 潘莉顿了顿,继续说道:“小沈爷说动了陈爷,一起合力剖开蛇腹。蛇腹破开以后,里面的内脏早被掏空,用来藏着一件密宗的青铜宝塔,然后他们就从那条巨蛇腹中取走了塔……” 第79章 七日阴身 “原来炼魂塔是从蛇腹中取出的,你是被那条尸蛇所杀?”眸底精光一闪,鹧鸪婆抓住了重点,问潘莉道。 想到了自己的死,潘莉难过垂下了头,诺诺的说了一大段话,“应该……是,门主,后来有一伙人来找小沈爷,他们一定要小沈爷跟着他们盗墓。小沈爷一开始不同意,陈爷也很生气,搏斗的时候陈爷被捅了一刀,小沈爷疯了一样,让我一定要联系直升机把小沈爷送出去,他就带着塔,跟那伙盗墓的走了,然后……我就死了,而且没办法投胎。” “你的手臂上,是不是有一个刺青?”我想到了江临风给我看的刺青,脱口而出的道,“是个六叠古篆,写着蛇形躯,年无疆。” 潘莉摇摇头,十分肯定的对我说道:“我从来不刺青。” 鹧鸪婆给了杨奕一个眼神,杨奕弯下腰撩开了尸身上的袖子。 果然,在潘莉的手臂上有一个青色的六叠古篆纹身。 对此潘莉好像一无所知,看到自己的身上有个神秘的刺青,低喃的道:“怎么会有个六叠古篆在我身上,我从来都不刺青……” 鹧鸪婆挥了挥手,两个黑纱门人揭下潘莉额头上的符箓,令其阴魂归位。 然后抬起担架,将潘莉的尸首抬了下去。 杨奕摸着下巴分析,“看来在师妹学校里作乱的无眼美女,就是尸蛇所化,不过师妹怎么知道潘莉身上有刺青的。” “我也是从一个被尸蛇吞了内脏的被害人的阴魂说的,被尸蛇害死以后,他们身上会多一个刺青,只有尸蛇拿回炼魂塔,刺青才会消失,他们才能投胎。”我把遇到江临风的事告诉了杨奕和鹧鸪婆。 心里有了一种想法,那条尸蛇幻化的无眼美女,该不会是专门来学校找我要炼魂塔的吧? 因为是我爸拿走了炼魂塔,它找不到我爸,就跑来找我…… 鹧鸪婆那应该是把整件事理清了,思考了一会儿,对我说道:“尸蛇的内脏被挖,用来装炼魂塔。离开古墓以后才会去挖别人的,弥补自身缺陷。我想它应在是在练七日阴身,必须在它炼成前阻止,今夜我去找它,明天我和杨奕陪你去千利洲,如何?” “七日阴身?”我想了想,心中一凛,“那我在看守所这两天……” 鹧鸪婆凝重的颔首,沉声对我道:“你想的没错,很有道学天赋,每天都会死去一个人。男的从嘴里吸食内脏,女的直接破腹……算算已经死了六个人了,今天晚上估计是第七天。” “您去对付尸蛇,有没有我能做的?”我想让自己派上点用场,问了鹧鸪婆一句。 今晚是对付尸蛇的关键,若是没能阻止。 它就练成了七日阴身…… 鹧鸪婆笑了,“有啊,去千利洲要进古墓,里面有不少厉害的机关邪祟。稳妥起见,你在酒店里跟杨奕学点入门的基本功。” 看来在鹧鸪婆眼里,我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拖油瓶。 想到遇到邪鬼妖邪时只会害怕不能反抗的无力感,我用力的对鹧鸪婆点了点头,“放心,师父,我会好好跟师兄学习的,您……去找尸蛇,一定要注意安全。” 第80章 阴山鬼市 鹧鸪婆走后,杨奕一脸晦气的在酒店里教我搬山的入门功夫。 他觉得都是因为要留下来教我,才不能跟着师父一起。 搬山道人用的符和正道不同,我们以鬼治鬼。 所画符箓皆是不同的鬼怪,火鬼、风鬼、草鬼、黑驴鬼、律令鬼、搬山鬼、填海鬼…… 细数下来,大概有三千种。 我严重怀疑杨奕在故意偷懒,他没教我画符。 而是送了我一大堆鬼符,让我有需要的时候,拿出来直接用。 等到半夜三更,我犯困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 杨奕强行把我拖起来,带我去阴山鬼市。 说是每个搬山门人入门,都得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精钢伞。 阴山鬼市,开在阴山之下的一条古运河上。 只在过了亥时的深夜开市,介时运河的一角会停泊很多商船,来鬼市的客人需要一路划船进入。 “师妹,我教你点鬼市上的黑话,省的别人以为我们搬山门人没见识。”大大咧咧的杨奕在乌篷船划入灯火阑珊的鬼市里后,变得极为谨慎,四下来回张顾了许多次,这才压低声音跟我说,“商家是水鬼,买肉是买冥器,买米是买盗墓工具,吃白席是鬼市里有鬼,吃黑席是有妖怪……” “我都记住了,师兄,这里不让大声说话吗?”我鬼鬼祟祟的四下巡查,小声问师兄。 周围路过的船只不少,却无人高声喧哗。 黑暗阴森的运河上,来者都和杨奕一样压着嗓说话。 纷乱的窃窃私语和清冷流水声融合,我们像是一脚踏入幽冥里的鬼城,有很多怨鬼在旁边窸窸窣窣的说话。 挠了挠头,杨奕把帽檐压下来,“我也不知道,别人都小声说话,就我们大声不奇怪吗?” 我颇为认真的点点头,学着杨奕,压低帽檐降低存在感。 鬼市上交易的都是见不得光的物件,没人会傻到大张旗鼓,这大概就是所有人默认选择低调的原因。 水道两旁商船多如牛毛,但是都没有招牌。 只挂着幌子,所谓幌子是古代店铺门口,挂着的代表店面的标志物。 挂在船头的幌子有白色绣鞋,小红棺材,折扇,黑蜘蛛,黑蛇,带血的人手…… 我第一次来目不暇接,而且根本就不认识这些幌子代表着什么意思。 出于好奇心,我小声问师兄杨奕一句,带血人手是什么店铺。 他脸色整个绿了,就好像吃了一只大头苍蝇。 看他那么忌讳,我收起了好奇心,没敢再问问题。 很多年以后,我成了有点道行的搬山道人,也只认得出四分之一的幌子。 带血人手是买鬼凶害人,黑蜘蛛是养蛊的黑苗,折扇看似文雅却是在人身上纹鬼、纹妖的勾当。 我们的船只靠上挂着一柄铁铁剑的商船,这个幌子我从小就认得。 是鬼市上专门卖盗墓用具的精剑坊,盗门里的盗墓同行,基本都是从这家店进货。cascoo 杨奕率先跳上商船的甲板,然后把我拉了上去。 就这一点点动静,就惹得大半个鬼市侧目。 杨奕急忙拉着我躲入船舱里,面上带着惴惴不安,“希望别被他们盯上,鬼市上这些人嗅觉太灵敏,什么事都想分一杯羹。” “哟,什么风把杨小爷吹来了,您可是好久没来我这了。”身材瘦小的黑皮掌柜,提着灯笼从船的二楼走下来,“难道是接到什么大活,来我这进白米?” 第81章 风华绝代的大人 “少污蔑小爷,搬山一脉早就金盆洗手,哪有什么大活?”杨奕瞪了一眼掌柜,没好气的道,“不过,小爷我进白米不假。给我刚进门的师妹,买把精钢伞防身,有现货吗?” 掌柜上下打量我,从货柜里拿出一把精钢打制的伞,“有是有,不过却是按照七尺壮汉的身影打造的,这位女娃娃要用,得改尺寸。” “小爷给你两个时辰,我和我师妹在鬼市上逛逛,时间一到我们就过来取。”杨奕扔下两捆十万块的钞票,总共二十万。 我看到大红钞票的时候,好像这辈子没见过钱一般,眼睛都看直了。 买把钢伞……要……花二十万?? 抢钱吗?? 都不等我反应,掌柜已经收了钱,过来给我量身。 好家伙他居然是一个练过缩骨功的会家子,转眼间从个侏儒,变成了一米七的大高个。 会缩骨功的人更方便进入盗洞。 这掌柜经商以前,怕是发丘一脉的倒斗人。 “量好了,你师妹腹中怎的有灵胎的气息,道姑还会生孩子吗?”掌柜帮我测量用不到十秒,若有深意的笑着。 杨奕嘴角明显抽了一下,表情却没什么变化,低叱道:“没事别瞎打听,干好你该干的事。” “我只是觉得羡慕,身怀灵胎能增寿添福,还能守护母体。”掌柜一脸艳羡的道。 杨奕来劲了,“增寿?你目测我师妹能活多久?” 掌柜竖起两根手指,“两百岁。” 杨奕一拍大腿,居然也跟着羡慕起来,“卧槽!!搞的我也想怀灵胎,我怎么不是个女的啊。” 我在旁边看傻了,在他们眼里…… 我肚子里怀的是灵胎?? 不是怪物?? 而且,还觉得我竟能活两百岁之久!! 真的假的…… “本来想带你四处逛逛,现在只好先回去,后半夜我再来一趟。”离开精剑坊的商船,回到我们自己的乌篷船,杨奕贴耳对我说了一句。 见我一脸莫名,他认真的解释,“你怀了孕也不早说,你知道灵胎对鬼市上这些妖魔鬼怪的诱惑吗?” 要不是精剑坊掌柜发现,我都不知道自己怀的是什么灵胎…… 忽然,周遭船只私语声逐渐变大,引起了骚动。 我听到了一些只言片语,都是什么“好久没吃黑席了,还是蛇尊的长姐,真是稀客啊。”、“如此国色天香,她身边那个男的是谁,白白净净的倒像个小白脸。”、“小白脸能有这般气场?能生出如此天人之姿,该不会是传说中那位风华绝代的大人吧?”之类的话。 好像是鬼市里来了什么稀客,还是个风华绝代的人?? 这世间我唯一见过,能称之为风华绝代的。 貌似就只有那家伙了。 不仅长得如造化钟神般倾国倾城,举手投足间气质,都如千年的天山雪莲般的矜冷孤傲。 倏地,一道白色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 侧颜冷峻清冷的男人,一身华贵云锦汉服,和一个同样穿古衣汉服的女人上了黑蛇幌子的商船。 女人身形窈窕柔软,凹凸有致的身材几乎贴到了男人的手臂上,跟男人格外的亲密,“帝君,您终于醒了,我苦苦等了你两千年,您要是再晚点醒来妾身怕是要为您而殉身。说来,还真得谢谢沈家那位阴女。” “沈家的付出我都记着,日后会对他们做出补偿。”男人一如既往的清贵高冷,目不斜视的走入船舱。 我好像没认错,是玉川! 他怎么也来运河鬼市了…… 难道他就是人们讨论的那位风华绝代的大人?? 忽然男人好像发现了什么,停住步伐。 清冷的目光,朝我的方向看来。 第82章 脚踩两条船 我赶忙钻入了乌篷里,躲开玉川投来的视线。 现在撞见多尴尬,还是别见面的好。 玉川肯定也不想在和绝色美人把臂同游鬼市的时候,遇到一个我煞风景,毕竟我肚子里还怀着他的灵胎。 况且那绝色美女在玉川面前自称是妾身,两人的关系可想而知了。 其实我心里面没多少难过的感觉,更没有觉得玉川背叛了我,只是有一丝担心罢了。 玉川有颜又有实力,身份地位格外神秘崇高。 身边怎么可能缺女人,而且环肥燕瘦,任君挑选。 比起她们来,我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更只是玉川重塑法身的过客,有的也只是七日的露水之缘。 我从来没有奢望他能对我一心一意。 他说我是他的妻的话,过过耳便罢了。 让我有些担心的是,也不知他身旁那美女性格好不好,喜欢不喜欢小孩子。 以后能不能对我肚子里的东西好? 等等,我到底在想什么啊! 明明很怕肚子里的东西,怎么开始关心起来它的前途?? “帝君、帝君??你怎么不进去?黑蛇在里面等着我们。”这时,乌篷船外传来了那个绝色美女娇声询问玉川的声音。 我心脏紧缩了一下,竖起耳朵聆听起外面的情况。 难道是我被玉川发现了?? 玉川才停下脚步…… 没那么倒霉吧! 此时此刻我有一种自己成了小三,被正牌女友发现的恶心感,恨不得钻到船里的缝隙里。 以免被玉川揪出来,和他的正牌女友面对面。 外头,玉川声音冷傲,不带一丝感情,“没什么,还以为看到一个熟人,应该是看错了。” “呵呵,帝君还有能看错的时候啊,真是稀奇。”那女子娇笑一声,娇柔的声音和她的长相一般的动人魅惑,“帝君,您和我父亲约定的我们的婚事,您打算……” 顺着水流乌篷船远离了黑蛇幌子的商船,我在船舱里只把那女子说的话听了一半,但明明白白的知道他和另一个女子也有婚姻之约。 看着好像还是早就定下来的…… 想到玉川过了七日之约,已经完全不需要我了,还伏在我身上种草莓的一幕幕。 而玉川并不是现在才跟这个女子好上,可能在很久之前就跟她有了婚约,婚约还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这不是脚踩两条船么? 我脸色变得惨白,屈辱和恶心感涌了上来。 觉得自己很脏,很脏…… 整个胃像是被攥住了一样难受,平时不怎么严重的妊娠反应,突然变得异常的强烈。 腹部的那块肉像是在蠕动,我作为母体感知—— 它不是灵胎,更像一个怪异蠕动的异形!! 想到这,我再也忍不住,呕吐了出来。 在我吐得昏天黑地的时候,杨奕拿着一把撑开的金刚伞闯了进来,“死丫头,师父……” 他看到我身体蜷缩痉挛,弓成虾米的形态呕吐,被吓了一跳,“你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只是……有点晕船,你快说,师父怎么了?”我额前的汗水下雨一般往下流,我强忍着恶心感,止住了呕吐。 事情紧急,杨奕无法顾及我的情况,肃声道:“师父她老人家出事了,她发来求救信号。” 搬山一脉的精钢伞,即能用来防御古墓机关。 本身还是一面天地罗盘,只有门内弟子会看上面的乾坤八卦。 此刻伞面发光,指引着一个方向。 为了尽快离开鬼市,赶去支援师父鹧鸪婆。 杨奕花了一笔钱,带着我借道一条商船。 提前上了岸,按照伞上的方位指引,叫车一路到了我学校。 黑夜中的学校操场,插满了白色旗幡。 白天我学了一些搬山入门的一些知识,知道那应该是搬山门内的某种诛邪的阵法。 绿色的塑胶跑道上,正躺着一个中年女人的尸体。 女人肚子上破了个大洞…… 第83章 双鬼出山 女尸双眼死不瞑目的睁着,死状极其可怕。 我稍一辨认,她不是那天抓着我刁难的宿管么? 死在了这个地方,是不是意味着…… “师兄,这人应该是无眼女杀的,可是……怎么没见师父?”我无比担心鹧鸪婆的安慰。 地上有一排排凌乱的血脚印,一看就不全是那个宿管的血,那应该是师父和无眼女打斗时留下的痕迹。 可是精钢伞指引的方位,就是这里没错。 杨奕英气的远山长眉紧拧,抓着我的手腕。 施展门派轻功,一脚进入白色旗幡阵法里,“为了避免骚动,师父设下的诛邪阵,有结界的效果。既可以抑制邪祟的能力,外面的人也看不清里面发生的情况。” “师父!!”一踏入旗幡阵法里,我立刻闻到了血腥味。 周围的环境全都是黑色的,就见不远处有个穿着黑色道袍,几乎和结界里的黑色融为一体的背影身影站在那。 好在身影的主人肌肤白的发光,所以一眼就能找到。 鹧鸪婆身形微微佝偻,捂着腹部。 身上的黑纱道袍被鲜血浸透,道袍的边缘滴着一滴滴粘稠的鲜血。 为了躲避无眼女人袭来的利爪,她一个翻身恰好落到我和杨奕身边,“孽障,等我派门人前来支援,就是你的死期。” “你的肚子,师父!!”在鹧鸪婆体力不支差点栽倒的时候,我一把接住了身形踉跄的她,目光瞥见了她肚子上皮肉外翻的伤。cascoo 鹧鸪婆肚子被划开个洞,都可以看到里面的脏器!! 我急的差点哭出来,“您怎么伤的这么严重,它没有拿走你的脏器吧?” “我躲得快,只被一颗肾而已,死不了。” 看到是我把她接住,鹧鸪婆眸光一冷,面色极为难看。 气的吐了口血,大骂师兄道:“杨奕!!你怎么把你师妹带来了?她什么都不会,到这里不是送死吗?” 不等鹧鸪婆话说完,无眼女裹挟着一股阴冷的黑风袭来,“一帮无能的搬山草包,就你们那十几年的,还想灭我??我可是修了千年的腾蛇,你们的死期到了!” “师妹,你快用搬山符出去,我和师父一起对付这孽障。”杨奕无暇再把我带出去,让我自己用搬山符走。 他挡在我和师父面前,同时打出十一面鬼符箓。 同种符箓大量叠加,本该威力非常巨大。 鹧鸪婆却是面色更加难看,恨铁不成钢的厉声大骂,“她是水属性的孽障,你用火鬼符伤不了它,真是蠢货啊!” 可是,这个时候杨奕已经来不及收回符箓。 鬼符箓果然只是让无眼女的动作迟缓了一些,她化为黑爪的手一挥,便将鬼符箓化为齑粉。 杨奕因为鬼符被毁,反噬之下吐了口血,连连退后好几步。 无眼女冷笑袭至,利爪横扫。 猛的杨奕打开了精钢伞,用精钢伞当做盾牌自我保护。 但是那伞上的法力直接被利爪上的煞气破了,伞被打飞出去。 失去精钢伞的保护,杨奕的肚子被女人匕首般尖锐的指甲,扫开长长的伤口。 “不!!师兄!!”我看到无眼女张着嘴,流出粘稠的哈喇子,兴奋的要去吸师兄的肚子。 哪怕知道自己刚入门水平粗浅,多半是打不过这厉害的腾蛇妖女,我依旧不顾一切祭出律令符和土鬼符,“双鬼出山,去!去去!!” 第84章 师妹,你还是个人吗? 随着我手轻轻一推,我只觉得掌心无比炙热。 两张符箓悬空叠加交融在一起,速度如急速的飞鸟突射而去。 稳稳的贴上了无眼女的眉心,当即它眉心便被律令符强化的土气灼出一个大洞。 和鹧鸪婆说的一样,这孽障五行属水,被土鬼符克制的死死的。 无眼女眼睁睁看着整个身体像是被强酸腐蚀了一般融化着,不管如何挣扎惨叫皆于事无补。 洞越来越大,摧枯拉朽的腐蚀掉全身。 地上只剩下一滩腐臭的,烂泥一样的东西。 “师妹,你……还是个人吗??”杨奕捂着腹部创口,眼珠子都要瞪下来了,“你才刚入门啊,就把腾蛇打的灰飞烟灭,太逆天了吧??” 低着头,我不太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掌心。 刚才推过符纸的右手的掌心,还保留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温热。 我不过是做了一个把符纸推出去的动作而已,居然就杀了据说是千年修行的腾蛇,也太不可思议了!! “可能是……师兄你给我的符比较厉害吧,我们快送师父离开吧。”很快我回过神,两只夹着搬山符。 和杨奕一起,扶鹧鸪婆离开就医。 忽然,一阵刺骨的寒意自我们身后缓缓升起。筚趣阁 怎么说呢? 就好像身后面突然多了一个巨型冰山,还有电风扇对着冰山吹,让寒意无孔不入的从后面包围着我们。 “好……强的御鬼术法……阴女就是阴女,嘶……天生就是御鬼的材料……”无眼**柔的声音里夹杂了蛇嘶,每一字每一句都带着对我的憎恨,“要不是……有玉川护着你……我第一个就吃了你的……内脏,也不……会被你重伤!” 我头发一根一根竖起来,快速的回头看去,“你居然……没死??” 眼前的无眼女还是保持人形,不过皮肤上长满了密密蛇鳞。 嘴巴开开合合的说话,嘴里吐出血红的蛇信,别提有多恶心了。 “我已修出七命金身,阴女,你可以试试!!”无眼女剜了我一眼,吐了口血。 她没有反击我们三个人,反而是破开了结界逃了出去。 结界被破开,外界冷冰的夜风吹进来。 惨白的月光照在它背影的鳞片,散发出令人寒毛倒竖的无机质冷光。 “你害了那么多人,我不会让你活着离开。”几乎想也没想,我两指夹着攻击力最强的金鬼符,朝无眼女的背影追去。 果然,这东西因为吃下宿管的内脏,所以在跟鹧鸪婆打斗之前就已经有七日阴身。 以鹧鸪婆的本领,才会被打成重伤。 今天若让它成功逃脱,岂不是要坏更多人的性命。 杨奕会轻功,三两步追到我身边,抓住了我的手腕带着我跑,“我跑的快我带你追它,追上了你出手打它,我们取长补短。” “没问题,师兄,你小心别牵动伤口。”小时候爷爷不希望家里再出盗墓贼,我从小没学一点摸金校尉的功夫,只觉得杨奕带着我的速度如同一阵风一样。 那无眼腾蛇女受了重伤,跑出了学校,在空寂无人的人行道上越跑越慢。 感觉马上追上了,可能都没到五米。 “别追了,不要命了!噗——”一道黑色的身影晃过,居然是鹧鸪婆顶着重伤赶来拦住我们,还因为剧烈运动导致气血震荡。 在我们面前狠狠地吐出一道黑血,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比刚才更差了,萎靡如垂死之人般,“穷寇莫追,她在故意引你们出结界,好伺机吞吃掉你们。” 第85章 杀不死的腾蛇 “那孽障只剩一口气了,我只要补刀成功。”我眼看要灭了腾蛇女,却被鹧鸪婆拦住,有些不服气,“它必灰飞烟灭,绝无任何机会,伤我和师兄。” 杨奕也站在我这边,有些不甘心的看了眼腾蛇女逃走的方向,“您老人家要是不拦我们,腾蛇女这会儿早嗝屁了,师妹使用鬼术的实力,你可是亲眼看到的啊!” “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没什么经验还冲动,咳咳咳……”鹧鸪婆一人白了我们一眼,咳嗽咳的离开,又吐了一口血,“你们没发现么……它只是蛇灵,真身并不在此,还修成……七日阴身,所以棉棉你杀……了她……她却马上……重生了……” 说完这句话,鹧鸪婆痛苦到面部五官扭曲,更加用力的捂着腹部上不断流血的伤口。 双目不受控制的磕上,身体也软了下去。 我及时接住鹧鸪婆倒下的身躯,心中有些懊悔自己违逆她,明知师父受了重伤还顶嘴,“师父,你别说话了,我试着看看,能不能先为你疗伤。” “不行……我若昏迷……怕是……要昏睡很久……必须告诉你……一些事……”鹧鸪婆越来越虚弱,气若游丝的嘱咐着我,“否则我怕你……和杨奕都……保不住小命……记住,一定要……灭掉腾蛇的真身……否则它是杀不死的……” 鹧鸪婆头一歪,彻底的昏厥过去。 在我怀中的鹧鸪婆身体冷的好似没了温度,面色更是惨白的毫无血色,像是死了一样。 心脏像是被什么死死捏紧了一般,我歇斯底里的吼叫出声,“师父!!” 她流了那么多血,还被腾蛇取走了一颗肾脏。筚趣阁 却是不顾伤势来阻止我和杨奕追击腾蛇,我们两个真的是太过年轻莽撞了,只顾着灭腾蛇,完全没想过师父早已是强弩之末…… “哇!”杨奕双眼猩红,一时间竟是悲怆到了口吐鲜血。 他忽然像是丧尸一样站起来,蹒跚着身形,去马路上拦经过的车。 眼下最近的医院,距离这里也有十几分钟车程。 在此期间,师父很可能会失血过多心衰。 我咬了咬唇,取下脖子上的血色双头蛇玉佩。 轻轻的压在鹧鸪婆的伤口上,怀着对玉川的愧疚低喃道:“玉川,对不起,我知道不该麻烦你,可是师父伤很重,求你帮忙治好她的伤,不管是什么代价都可以……” 玉佩亮了亮,但是鹧鸪婆的伤势却没有变化。 我想可能是玉川拒绝了吧。 救人必然是要消耗法力,而且可能是很多很多的法力,他没必要为一个陌生人付出。 好在我们运气很好,杨奕很快叫到了一辆夜间出租。 我好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以前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我,稳稳的抱着八九十斤的鹧鸪婆上车,“司机师傅,我的兄长和我家长辈受了外伤,失血很严重,麻烦您开快一些。” 开车的司机是个责任心很强的人,一脚油门只花了一半的时间,就把我们送去了医院,还没有收我们的打车费。 一到了医院里,伤势非常严重的鹧鸪婆直接被送进了手术室里。 杨奕只是到急诊室缝合了一下伤口,便到手术室的门口跟我一起等待。 长长的医院走廊,惨白明亮的日光灯下,他低低的安慰了我一句,“我们送的还算及时,师父……应该不会有事。” 第86章 算无遗策 一滴冰冷的液体自我的眼角滑落,都轻声的问了一句,“师兄,你不觉得奇怪吗?师父发出求救,却只有我们两个相救。” 鹧鸪婆相应我爷爷的要求出山,总共带了二十多名门人。 而这次对付腾蛇女,她不仅孤身前去。 发出的求救信号,都只是我和杨奕赶过来。 杨奕这才发现不对劲,急忙联系了住在酒店的搬山门人。 原来鹧鸪婆不想连累门人,只身过来想阻止腾蛇女修成七日阴身,所以一开始就没带人。 她在学校里绊住了腾蛇女,其他搬山门人只是被毒蛇攻击。 由于疲于应付,哪怕接到了鹧鸪婆的求救信号,却是没办法赶来。 其中有几个人被咬伤,中了蛇毒。 不过鹧鸪婆有先见之明,提前从一个古董商手里收了一只魂瓶。 中毒的人喝了魂瓶酒,均已无大碍了。 我坐在手术室前的铁椅子上等待时,想了很多。 七,乃是道家中玄妙的虚数。 不管是玉川与我欢好七日,还是腾蛇女以残忍的方式修成七日阴身。 都会让他们变得强大,难以匹敌。 看到一个个人以极端诡异的方式惨死,当时我已经察觉腾蛇女在修炼邪术,却是一夕间被陷害进了看守所。 要是我那时先一步离开,结局恐怕会有很大不同。 我可能找到了我爸,了解到了事实的真相,再让鹧鸪婆帮忙直接灭掉腾蛇女在五代墓的真身。 哪还会弄成现在这样? 不得不说柳炎的智商很高,一切计划简直天衣无缝,算无遗策的将我要走的每一步都堵死…… 和柳炎相比,我脑力值就是个小学生水平的能力而已。 天亮,鹧鸪婆被人从手术室里推出来。 她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一直是昏迷状态。 给她主刀的医生,都说不准她什么时候能醒来。 “师兄,你留下来养伤,顺便照顾师父。”我在病房里,看着病床上的鹧鸪婆,已经下了决心。 就算是为她老人家报仇,也一定要灭了腾蛇女的真身。 “你要孤身前去??卧槽!!师父醒来知道了,会打死我的!!”杨奕吓了一大跳,赶忙对我道:“要不等师父醒来,伤好了,我们再一起去。” 我摇了摇头,“师父昏迷前强撑着一定要告诉我们这些,能是没有深意吗?恐怕再不灭掉腾蛇女,我们就没有反击的余地了。” “你说的有道理,按说蛇灵修成阴身,本来第一时间和真身结合。”经我一提醒,从小就拜入搬山一脉的杨奕马上反应过来,“眼下受了重伤,估计得将养一阵子,才能融合进自己的真身里。但是你没多少对付邪祟的经验,只身前去太危险了,我陪你去,师父就交给其他门人照顾。” 我点了下头,同意了杨奕的话。 师父有人帮着照顾就好,而且本来我就是刚入门的菜鸟,办砸事情大概率太大,有杨奕在旁边肯定能帮我事半功倍。 唯一担心的就是杨奕腹部的伤,当时看着还挺严重的。 只是杨奕非说他皮实不碍,我实在是拗不过,只好不再提这一茬。 在动车上,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几个小时的行程,杨奕的伤口发作好几次。 甚至流出了浓浓的黑血,导致车厢里有股恶臭。 坐在我们旁边的大叔,总是问是不是有人在车上拉屎。 一到地方,我立刻把杨奕往医院送,心里特别担心他的伤口感染。 第87章 青白土堆上的尸蛇 杨奕伤口流出的血有一定的腐蚀性,还有股尸臭味。 医生算是做到了尽职尽责,忍着浓烈的恶臭帮杨奕重新缝合了伤口。 最后给他包扎时,医生恶心的当场呕吐不止,实在没办法继续进行。 我便亲自上手帮杨奕上药包扎,还在绷带里面裹了糯米,“师兄,大概腾蛇是已死千年的蛇,身上带有尸毒。所以伤口流出的血才会化脓发臭,我把绷带绑的厚一些,尽量让毒血腐蚀绷带慢一些……” 这种尸毒一般得诛灭了本体,才能转好。 就像上次玉川喝退抓我脚的恶灵,我身上的尸毒才得以解开。 所以目前……杨奕的伤口的尸毒只能这样…… 眼下我心中同样担忧鹧鸪婆,她很可能也中了腾蛇的尸毒。 “没事,师妹,我以前中过好多次尸毒,有免疫力,不碍。”见我一脸忧心忡忡,杨奕拍了拍腰腹的白色绷带,大喇喇表示自己没什么大碍。 我想劝他留在医院的话到嘴边,因为他看似玩世不恭,却很坚定的眼神,又咽了回去。 出了医院,我们赶去的是五代古墓的发掘现场。 天上下着大雨,考古队基本上走光了。 这座墓已经被发掘的差不多了,里面有价值的东西都搬空了,整座墓只剩下空荡荡的墓室。 “同学,考古队都全都走了,我们几个后勤收完帐篷也要撤离,你现在过来做什么?” 后勤组的工作人员看了我身份卡,态度十分不解。 我心里松了口气,这里比较偏僻,还没人知道我被拘留过的事,不然都不好打听事,“有件事想问问你,之前是不是有一座密宗的青铜琉璃塔,是从一具蛇尸肚子里挖出来的?那条蛇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如果蛇尸被考古队带去研究,事情可就麻烦了。 “诺,就在那,那条死蛇从墓室里抬出来以后就一直扔那没人管。古代人的脑回路真是奇葩,把蛇肚子掏空塞塔进去。”那个后勤工作人员指着一个方向,然后大声的嚷嚷起来,“你那个同学脑子有毛病吗?雨下那么大,把伞扔了淋雨??” 它指的方向,是考古工作人员发掘时挖出的土壤,暂时堆放的小土堆。 这座六朝墓的灌顶采用了青白土,青白土被雨水浇湿,上面还躺了一具巨大的白花花的长条状的麻袋一样的东西。 那边还站了一个人,脚边是一把伞,任由瓢泼大雨兜头而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杨奕跑到了丢弃蛇尸的青白土堆前,还把伞给丢了。 我还以为他在肚子用鬼符灭掉腾蛇真身,大步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师兄,需不需要我来打出鬼符,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腾蛇的尸身这么好……”找。 找字还没说出口,我就在杨奕的脸上看到了密密麻麻的鳞片。 他双眼失去了瞳仁,变成了只有眼白的样子。 在他腹部的t恤布料已经被他用怪力徒手撕破了个大洞,现在他的手正在毫无章法的扯绷带,这感觉像是…… 我头皮发了麻,扬手对着师兄的脸准备一巴掌把他打醒。 比起我出手的速度杨奕更快,一脚踢中我的腹部,抱起青白土上那条干瘪的尸蛇朝不远五代墓的墓门冲了过去。 第88章 放下断龙石 我的身体重重摔在青白土堆上,腹部是那种麻木的疼。 而不是剧烈的疼痛,我脚底打滑了几下。 身上使不上力,雨伞也飞了出去。 全身上下被灌下来的雨水浇湿,那个后勤人员把我扶起来,突然喊了一声:“妈的,你同学怎么把断龙石放下来?” 紧接着,就是这人喊妈量极多的问候。 我浑身起了冷汗,顾不上浑身上下都是带着墓气青白土泥泞,以最快的速度追上去。 所谓断龙石,读过金庸的都知道。 没读过的也没关系,其实很好理解。 就是墓主人设计的永久封闭的墓门,古代想要打开是不可能的。 除非从穹顶开盗洞,或者从墓室底部开盗洞。 放到现代,需要用高精炸药爆破。 得顶尖炸药专家设计成熟方案,否则能把整个墓室炸塌。 一般断龙石有个几十吨不等,五代墓的这个断龙石我还是知道的。 是找了山里的巨石打造,大概有三十吨。 放下来之后,就算马上找爆破专家,杨奕都得在里面关个十天半个月。 这要是在里面,肯定凶多吉少。 来不及多加思考,我一瘸一拐踉跄的跑到断龙石前。 巨大的断龙石已经下降到了我的腰部,稍一犹豫就会严丝合缝的彻底合上。 我猛的一猫腰一咕噜钻了进去。 “火鬼降世,急急如律。”墓室里黑的可怕,没有一光丝光亮,只有极个别地位崇高的帝陵才有长明灯,我只能点亮了火鬼符。 墓室里阴气在考古研究的时候,早已做过通风。 此刻微微有些阴冷,氧气含量还算高。 我依旧是被墓中残余的瘴气呛到,肋骨被卡住一半的闷闷的难受,剧烈咳嗽个不停。 “咳咳咳咳~” 面前,猛的出现一张长满蛇鳞人脸。 杨奕正是这张脸的主人,他腹部都是血,缝合线扯开了。 猛的将我扑倒在地,两只手掐住我的脖子,“吼~” 如同变成野兽,他只会冲我嘶吼。 “师兄,松手……”我掰开了他的几根手指,勉强缓过一口气,“看看我,我是你师妹,沈棉。” 杨奕没有任何反应,眼神异常的孔洞凶戾。 继续想办法用力掐我的脖子,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 墓室的天花板上此刻正盘缠着那只尸蛇,尸蛇腹部的洞已经修复,这是通过它吃了七个人的才换来的,大大的蛇脑袋朝我探了过来,“沈棉……其实我该谢谢你父亲……把那炼魂塔从我肚子里挖出来。” “你什么意思??”我隐隐吃不消杨奕掐我脖子的动作,拼命的抵抗避免自己被掐的窒息过去,额头上冒出一层层的冷汗。 好似很喜欢欣赏我和杨奕自相残杀的一幕,那条在穹顶上缓缓蠕动的腾蛇尸身嘴里发出一声冷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蛇尊的妻子,蛇尊害怕帝君有朝一日归来,取代他的地位,就破开了我的肚子,放进了炼魂塔!!只有塔在我腹中千年,它才能有本来的作用。我本来被塔镇了千年,孤单、寂寞、冷……全都是因为你父亲,还有那个卸岭陈家人,把我挖出来,我才得以自由……” “这么说来,其实我爸和陈教授还帮了你,你为什么还要去学校找我要炼魂塔??还借机杀了那么多人??”我想,那腾蛇女一定是憋屈到了极致,一边让杨奕杀我,还一边跟我自诉自己的遭遇。 第89章 七寸记号 “为什么……要得到炼魂塔?你是真天真,还是假天真??谁能拒绝力量带来的诱惑??有了炼魂塔就能跟蛇尊和帝君的实力并驾齐驱。”腾蛇女高姿态的蚰蜒下来,围着被杨奕掐脖子的我绕了一圈,接下来开口的语气带着冷冰的妒意,“蛇尊大人以我身来养炼魂塔,却又是找上你,要你做他的妖妻,凭什么我就得死,你却成了他的女人?呵呵,你只是区区人类,卑贱的蝼蚁,却要取代我……” “你是……不是搞错了啊?柳炎……就没看上过我,千方百计一次次的想杀我,怎么可能要我做他的妖妻。”与杨奕对峙时,他的力道将我的手骨都要捏碎了,我失力手松了开来。 失去了阻隔,他的膝盖抵住我的腹部。 往死里掐我的脖子,我只觉得肺里的氧气一点点消耗殆尽。 提到这个,腾蛇女的那双发红光的孔洞的眼窝中似乎呈现出一种幽怨,冷冽的凝视着我的脸,“你还不知道吧,从你还没出生,蛇尊大人……就决定让你当他的妻,却是被帝君先一步……” 我陷入了极致的缺氧,只觉得彻底透不过气。 可我并非全无准备,在腾蛇女叽叽歪歪废话的时候。 准备好了对策,此刻找准了机会,中指的指节猛顶中杨奕的眉心。 激荡他眉心神魂,助他恢复清醒,“师兄,还不清醒。” 果然杨奕灵台受到巨大震荡,掐我的力道一松。 随即我将一张钟鬼符贴在他脸颊上,杨奕顿时被震耳的钟鸣声,吵的抱着耳朵在地上打滚。 从杨奕的耳朵里,缓缓的流出了鲜血。 “用你的精钢伞,杨奕,杀了她!!”腾蛇女拍动蛇尾,在空荡荡的墓室里发出了诡异的带着回响的怪音,“贱女人,不仅蛇尊要娶你为后,你还怀上帝君的灵胎,你必须死!” 听着蛇尾拍地的异响,杨奕瞳孔冒红光。 整片肚子上的伤口冒出黑气,尸臭味像是太阳下暴晒的咸鱼。 他翻身起来,拔出后背上的精钢伞。 伞尖变成了箭镞一般的尖头,朝我的咽喉刺来。 “师兄,别!”我呼吸短促,觉得自己死定了,忙用手抓住精钢伞。 出发的突然,我的精钢伞还在鬼市。 这是杨奕自己随身带的那把。 杨奕力气很大,我马上不敌。 这下脖子要被精钢伞刺个对穿了,肌肤被刺破的伤口沾上汗水,痛楚更甚。 我闭上了眼睛,血液凝固般浑身麻木。 却久久没有被穿透的剧痛,难道是我死的太快没有痛觉了吗? 稍稍睁眼,就见杨奕裹着蛇脸的面部扭曲狰狞,像是在极力抗争着什么,“杀了我……师妹……” “我……我不能……”我两手抓着精钢伞。 精钢伞因为杨奕抗拒被控制,微微的缠着抖,他忽然放开伞,唇畔凑到了我的耳畔,“抱蛇尸进古墓的时候……我在它七寸留记号,杀我……我控制不住自己了!!” 在这一刻,我恍然大悟过来。 从一开始杨奕就是故意被控制,因为他知道尸气在他体内。 被腾蛇女彻底操控,只是时间长短问题。 不如趁着意识尚存假装被彻底控制,伺机对尸蛇下手。 “哎,师兄,我怎么可能对你下的了手?”精钢伞钝的那一处,被我对准了杨奕的后肩砸去,他高大的身躯一下软倒在我的身上。 第90章 胖乎乎的道童 在这一刻,我恍然大悟过来。 从一开始杨奕就是故意被控制,因为他知道尸气在他体内扩散。 被腾蛇女彻底操控,只是时间长短问题。 不如趁神智尚存假装被控制,伺机对尸蛇下手。 “师兄,好好睡一觉,接下来的交给我。”精钢伞钝的那一处,被我对准了杨奕的后肩重重砸去,他高大的身躯一下软倒在我的身上。 我动作极轻的将被敲晕的杨奕放在一旁,在腾蛇女袭来之时顺势抄起金刚伞翻转格挡。 好在师兄在酒店教我用过精钢伞,我见伞面上的法力格挡住腾蛇女。 捏住伞柄机关,伞尖上的箭矢发出射中腾蛇女的一只眼睛。 “吼——”腾蛇女射瞎一目,低吼着蛇躯扭曲挣扎。 粗壮蛇尾卷剧烈甩动,击碎了好大一片陶制的随葬品。 碎片和破碎声齐飞! 蛇躯扭动间,腾蛇女七寸处杨奕用血所画鬼符清晰可见。 我抓紧时机一个铲滑靠近,将一张金鬼符贴在七寸。 金鬼符能破邪气,攻击力更是鬼符之首。 和杨奕所画血镇妖鬼交相呼应,腾蛇女的尸蛇之躯顷刻被击穿了七寸。 紧接着蛇躯自七寸处,摧枯拉朽的化为了齑粉。 它残存的意识,无所畏惧的冷笑诅咒我和杨奕,“阴女……你将我诛灭了又如何,你们两个永远都出不去……还不是沦为我的陪葬品??” “师兄,你怎么样了,醒醒。”我没空管腾蛇女撂下的狠话,第一时间扶起躺在地上的杨奕。筚趣阁 杨奕双目紧紧闭着,眼周围着一圈乌青。 乌青之上暴突着数根青筋,身体即僵硬又冷冰,对我的话没有丝毫反应。 我低头检查他的伤口,瞬息心凉一片。 他肚腹的伤口黑漆漆的伴裸出来,上面的缝线全部腐蚀。 几颗黑色的糯米,粘连在了尸气浓郁的污血上。 怎么办? 在冰冷封闭的古墓里,师兄的尸毒深入了五脏六腑。 不想办法出去,他的身体一定会尸化成僵,永远无法逆转。 我身上还带了一些备用糯米,颤抖着手敷在杨奕的伤口。 糯米一碰到他的伤口,立马黑个透彻,成了尸米。 对杨奕身上尸气的吸收,简直杯水车薪。 接下来该怎么办……怎么办…… “漂亮小姐姐,小心!”突然,从天而降一个稚童奶声奶气的声音。 我抬头一看,就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道童。 手拿一柄纯黑的小剑,从穹顶下落的过程里。 将另一条从我们头顶落下赤眼毒蛇,自七寸劈成两半。 小道童有点婴儿肥,胖乎乎的像个糯米团子,身体却异常灵活。 怕毒蛇落在我和杨奕身上,一个翻身把蛇头和蛇尾捏住,扔到了一边,“漂亮小姐姐,快离开这,有机关。” 自我的面颊上,落下了一小撮流沙。 作为常年研究古墓的历史系学生,我第一反应就明白,五代墓里的流沙机关启动了。 当下吃力的抱起杨奕的机关,朝地势高的墓室躲去。 “你是谁家孩子?怎么会出现在古墓里?”见小道童如神话中仙童般,身姿飘逸的跟我身边,我不禁问了一句他的来历。 第91章 守墓童子 “我?”小道童歪着小脑袋,一副认真思考的小模样,“我是这座墓的守墓童子啦,坏蛇,不许欺负我漂亮姐姐。” 和我说话时小家伙小表情萌萌哒,大大的眼睛像夜空里明亮的繁星,看见有毒蛇从我头顶落下。 一下小表情马上变得奶凶奶凶,一剑将四五条毒蛇斩成两段。 此刻。 我脑中灵光一闪,都怪这墓室太过黑暗。 居然才发现他的五官简直是玉川的等比例缩小版,气质奶萌中带着点清冷,连微微蹙眉的微表情都和玉川一毛一样。 难道这是被玉川以前遗留在古墓里的私生子?? 这条大渣蛇!!! 怎么能把这么小这么可爱的孩子,遗弃在如此可怕的古墓里…… “漂亮大姐姐,对不起,毒蛇实在太多了。”耳边传来了一声奶奶的,满是歉意的童音,“都怪我不够强大,护不好你。” 仅仅是眨眼功夫,头顶上方落下几百条毒蛇。 毒蛇混合着倒灌下来的流沙,仿佛要将整个墓室都淹没。 我回过神,一脚踢开墓室里一口棺材。 把里面穿着锦衣的尸骨掏出来,把杨奕放进去,“没关系,萍水相逢你能拔刀相助,我已经很感激,快进来棺材,合上棺盖应该能暂时护住一时。” 按照眼下情形,是遇到了自杀式流沙机关。 一般是财力雄厚的大贵族采用的,启动以后誓与盗墓贼同归于尽。 机关中流沙准备的数量,能将整个墓穴填满。 哪怕去地势再高的墓室也是无用…… “漂亮姐姐,你躺进去,我是守墓童子,不怕这个。”道童说话间,忽然面色急转直下变得无比惨白,小小的身体朝我胸口飞扑上来。 愣了愣,我被小家伙身体软软热热的身体扑了满怀。 这是守墓童子? 他的存在好真实啊,一点不像是亡者。 尤其是他的气息,是那种甜甜的奶香味。cascoo 电光火石间,一发青铜箭刺中小家伙的背心。 看到鲜血毫无征兆的在道童白色的道袍上濡染开,我的心脏被什么利器刺穿般痛楚,眼泪奔涌而下,“你没事吧,小朋友,你……为什么替我挡箭……??” 头顶的流沙瀑布般倾泻,巨大的沙流声遮掩了我的声音。 毒蛇在流沙中,越落越多。 它们落在了昏迷的杨奕身上,还落在我身上。 我被咬了好几口,剧痛却令我神智更加的麻木。 抬手抓出棺材里毒蛇,我把身受重伤的小道童放了进去,和杨奕躺在一起,用力把棺材盖合上。 这样哪怕流沙灌满整个墓室,他们也是相对安全的。 “你把我们放进来了,你怎么办……”小道童流着泪想爬起身。 被我一把推回去了,重重将棺材合死,“躺好,棺材太小,我进不去,乖,好好活下去。” 棺材合死的一瞬,我不知为何腹部疼痛如刀绞。 尤其是小腹上乒乓球般凸起的肉球,此刻如冰块一般冷的彻骨,我浑身冷汗的倒在棺材旁,忍受着小腹中的剧痛。 是我腹中灵胎也感应到,马上要命不久矣,所以不安起来了吗? 希望外面的救援队进来古墓,能及时救出棺材里的杨奕和不知哪跑来的小朋友…… “真笨,不是教过你,这世上只有自己的命最重要??” 第92章 治疗孕吐 清冽又熟悉的声音,似虚空而来。 自我耳畔,钻进我的心脏深处。 我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幻觉,想睁开眼睛却被扬起的细细流沙,迷的无法睁开眼,“玉川……?” “我在。”声音的主人将我身躯托起,护在了他冰凉的宽阔的怀抱里,从此不再有一粒流沙落在我的身上。 眼角的眼泪却如洪水般倾泻,我抬起双臂紧紧搂住男人劲瘦的腰,“我才不笨,我不想死,这种情况还有第二种选择吗?” 如果不死,当然是不死的好。 可是师兄和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小朋友,都可以不假思索的为我付出性命。 而我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又如何能无动于衷?? 棺材里容量极其有限,关键时刻我只能选择先保他们。 “有我在,你不会死。”有一个吻沁凉的落在我眉心,玉川的语气还是那么的笃定冷傲。 因为这个吻,我在奔涌的流沙及管里找到一丝真实感,缓缓抬起了头,“我……我不是在做梦?断龙石放下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眼前的男人有一身尊贵的华服,却在肮脏的埋过半身的流沙里,弓着身体如巨大的茧一样护我在怀中。 他平日柔顺乌黑到一尘不染的长发里,夹杂了好多的沙子,“想进来就进来了,小小的断龙石还能拦住我不成?” 不断落下的流沙忽然停了。 停的毫无征兆。 “流沙机关怎么停了?”我左看看右看看,满是不解。 就见一条黑蛇口衔一把钥匙,从头顶的天花板蜿蜒而下。 它钻进玉川的袖子里,眨眼就不见了。 我立马明白过来,“你让你的蛇把机关关闭了?你有关闭机关的钥匙?你和这座墓的墓主到底什么关系?” “聒噪。”玉川嫌我烦拧了拧眉,动作却是很轻柔的将我的腰背抵在旁边的青铜棺椁上,唇畔堵了上来。 我一瞬被吸入到了洪流的漩涡里,整个人天旋地转。 下一秒我的脑子里,又满是鬼市船上妖娆女子说的跟他有婚约的话,身体控制不住的排斥抵抗,“放开,唔……” 从玉川的舌上送来了一颗圆形的,冰凉凉的东西。 我第一反应就是,他该不会给我吃毒药吧。 “咽下去。”玉川的话不容违背。 我吞咽下去,才问:“你给我吃的是什么啊?” “毒药。”玉川抱着我,趟过了没过他腰肢的砂砾,朝墓门方向走去。 我一撇嘴,不信的道:“你少危言耸听,你毒死我,你的娃也会死。” “他……”玉川突然低眸,幽深的看了我一眼。 只说了一个字的他,久久没有下文,那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眼底,我竟是仿佛看到了一丝忧伤。 像是失去了什么珍贵的宝物,令他这种天地间独一份冷傲骄矜的存在,都无法释怀。 玉川话锋一转,淡淡的道:“我给你吃的是从鬼市买的药,原本是想治疗你的孕吐,现在虽不能治疗孕吐,强身健体也行。” “不能治孕吐也没关系,你有这个心就好。”我心底里有些感动,我妊娠反应严重的事他至少是记在心上的。 忽然我想到了什么,大叫着提醒,“等等~~等等啊,帝君大人!有小孩儿和杨奕还在棺材里,不及时放出来,他们会憋死的。” 第93章 沈棉,不要怕我 “周启禀。”玉川沉闷的嗓音响起。 不远处,趟着沙子屁颠跑来了个,穿着道袍的中年男人,“帝君,我来了,有什么吩咐吗?” 眼前周启禀手里举着火把,身上淋了不少流沙。 看着一身的狼藉,脸上却挂着殷勤谄媚的笑。 应是流沙机关还未关时,就随着玉川一同进入古墓里。 “去东耳室的青铜镶金棺材里,救人。”玉川简明扼要的吩咐。 周启禀连声应是,小跑着去救人。 一眨眼间,玉川三两步走到了墓穴门口。 不知是用了什么办法,断龙石被暴力切成几大块。 墓穴里的流沙冲出了外,流淌在了雨水浇湿的地面上。 刚才那个工作人员,瞠目结舌的看着我们,“到底……啥情况啊??你们都在墓里做了些什么?” “是这样的,我的导师陈教授想研究古墓的流沙机关,就让我们过来打开机关,做深入的调查。”我明知道解释的答案很荒谬,仍旧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 工作人员被唬的一愣一愣,挠了挠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们继续,有什么需要叫我。” 等工作人员带着一脸莫名离开。 玉川把我放在墓门边的一尊怪兽石像上坐着,带着白光的指腹掠过我身上几处被蛇咬的伤口,“沈棉,为什么不喊我的名字?” “我……”我看着伤口在白光下一点点愈合,下意识看向玉川的脸。 这一看,仿佛一眼万年。 满腔的对玉川屈辱和怨怼融化在了他沧冷的冰瞳,避重就轻的低语道:“不想总是麻烦你,我以为自己可以解决。” “解决的很好,沈棉,不要怕我。”玉川一只手扣在我的腰上,一只手轻抚我的耳垂,用鼻尖抵着我的鼻尖。 出乎意料的他没有责怪我,反而是让我别怕他。 我感觉自己像是他掌心里把玩的小玩意,完完全全被他掌控。 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鼻尖被他蹭的痒痒的,心神也跟着荡漾,这样普通的厮磨的小动作竟是比被他索取浮沉,要更加的暧昧,和扣人心弦。 突然,我腹部冰冷的疼痛又加剧了一些,冷汗瞬间流淌下来,“玉川,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肚子有点疼。我……一直很小心,进墓应该没伤到肚子……” “无妨,你不用挂心,三日后,你的肚子就不会疼了。” 玉川安抚了怀中的我一句,视线扫向了从墓室走出来的周启禀,“人怎么样了?” “还有口气,我打算带小杨爷去医院。”周启禀背着昏迷的杨奕道。 我忍着腹痛抬头,在周启禀身边找了一圈,都没找到那个熟悉的小身影,“棺材里还有个小孩呢?你没把他带出来吗?” “小孩?我打开棺材的时候,就看到小杨爷一个啊。”周启禀一脸的莫名。 我有些激动起来,“怎么会没看见呢?我亲手把他封进棺材里的,他还自称自己是守墓童子。” “这墓里还有守墓的童子啊?怎么从没听过?”周启禀摸了摸鼻子,认真的对我道,“我是真没看到小孩,他若是守墓童子,估计是躲到墓室那个犄角旮旯了。怎么?那守墓童子伤了你了?” “你弄错了,他是个好孩子,不仅没伤我。”我怅然若失的道,“他还为了救我,中了一箭。” 第94章 主陵被发现 周启禀试探着问我:“要不,我再进去墓里找找看?” “先送杨奕去医院。”玉川沉冷的纠正。 不知怎么的,周启禀居然不确定的看着我,“沈大小姐……” “师兄伤重,你听帝君的。”我咬了咬唇,低声的道。 心头有些意外,对于玉川的命令。 周启禀没能马上执行,竟是要先问过我。 他不是玉川的手下么?? 为什么突然变得在乎我的看法了? 眼珠子咕噜一转,周启禀圆滑道:“我先带小杨爷去医院,回头有时间,再回墓里看看。” 周启禀把杨奕塞进越野车里,朝医院的方向开去。 而玉川则是抱着我,往相反方向而去。 “玉川,我想进墓里找找那道童,看看他的伤势。”我手举着精钢伞,伞面遮在玉川头顶。 玉川三两步,走到了一处码头,“有周启禀会帮忙照看,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这是要去千利洲?”我看着雨中停靠在码头的几艘客船,微微有些惊讶。 千利洲和五代墓很近,隔着两三个小时的水道。 走码头坐船的话,去千利洲很方便。 抱着我登上一艘准备出发的客船,玉川微微颔首,“你不是想找你父亲?” “是,可你……要带我去找他吗?”凝视着玉川,我脸上的表情一片空白。 玉川垂下清冷的视线,“有问题??” “没……没……问题。”我忙摇头,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谢谢。” 看到收费的二维码,我估摸着玉川应该是没手机。 主动扫码买了两个人的船票。 收到转账,船老大笑眯眯的调侃我们,“这位哥们也太宠妻了,坐个船都全程抱着老婆,也不怕手酸。” 船上其他客人纷纷侧目,对着我们或艳羡或好奇。 我老脸一红,挣扎着想下来。 “她身体不太舒服,只能被抱着。”玉川把我抱的更紧,乌瞳里更带着一种警告。 好像我不在他怀里赖着,就要把我脑袋拧下来一般。 我幽怨的盯着玉川那张帅死人不偿命的俊脸,敢怒不敢言。 干脆把脸埋进他肩膀,不去在意其他人的眼光。 抵达千利洲时,雨已经停了。 傍晚残阳撒在江面上,如红色嫁纱落在清澈水中。 墓葬坑附近忙忙碌碌都是人,热火朝天的干着文物出土的工作,有不少都是我的熟面孔。 这里,肯定有人知道我被送进拘留所的事。 一旦认出我来,我的下场可想而知…… 玉川并没有带我多做停留,只是路过发掘现场,而后带我上了北面一座小山包。 山包看着没什么植物,稀稀拉拉的看着有些秃。 再联想一下,方才殉葬坑里的人像牛马,全都朝向北面。 这种格局在很多随葬坑里可见,景帝的主陵附近有五十多条随葬坑,距离主陵可能有十多公里。 随葬坑里的人俑,皆是对着主陵跪拜,俯首称臣。 这,是墓葬中的主次关系。 可能是千利洲出土的文物太过珍惜丰富,所以那么多专家一同研究,都没发现它可能只是一个附庸随葬坑。 我心里立即意识到了什么,脱口而出的道:“这座山包该不会是一座封土堆?这下面有座未被官方发现的大墓??而且很可能是千利洲墓葬坑的主陵??!” 第95章 缩骨功和盗洞 “是否主陵得问柳炎。”玉川的眸色暗了暗,有种说不出的阴晦。 我确认了一个秘密,千利洲的墓葬群必是蛇尊柳炎的老巢。 被我爷爷闯入的上古人蛇墓,则是玉川的。 他们互为仇敌,必是不会让对方知道。 我问玉川:“那你怎么把我带到这了?” 鞋尖上翘的金丝踏云靴踢开一处烂泥和树叶覆盖的地方,玉川寒霜般的眸色落在露出的盗洞上:“因为……你爸最后的出现的气息,停留在这里。” 盗洞十分的幽深狭窄,还有专人铺上烂叶子和泥巴隐藏起来。 “这盗洞是新的,不过洞口太窄,只有练过缩骨功的同行才能进入。”我目测了一下盗洞的大小,有些犯了愁,“我小时候想学来着,我爷爷不让,真愁人。” 事情的真相呼之欲出,我爸和那伙刺伤陈文腾的盗墓贼,多半就在这座封土堆下的古墓里盗墓。 “封土堆”很好理解,就是民间的坟包。 脚下整座小山包却都是封土堆,属于帝王级的坟包。 也就说我爸比官方早发现了千利洲墓葬群的主陵,还带了一伙盗墓贼深入下去。 我就说嘛,被发现的明墓有特种兵保护。 几个毛贼焉能靠近? 分分钟蹲大狱! 他们只能去找别的没被发现的大墓…… 在我否决了就地找块石头,试图拓宽盗洞的想法。 寻思着要不要进城买点倒斗工具,那条粗壮的黑色巨蟒从玉川的袖子里爬出来。 它朝盗洞爬进去之前,乌瞳十分幽怨的回眸看了一眼玉川。 看上去不大情愿,接触到玉川薄冷的视线。 只得耷拉着蛇脑袋,朝盗洞里爬进去。 盗洞的直径大概有十厘米,黑蟒仗着骨骼柔软硬钻进去。 没一会儿,鳞片粘着墓土的黑蟒钻了出来。 它比进去时胖了七八圈,一出来就对着一处地方狂吐。 吐出来的有做夯土的青土和白土,还有更深层的带着尸气的墓土。 感觉它都恶心坏了,柔软的蛇身盘缠着树把肚子里的土用力全部挤压干净,居然还口吐人言:“帝君,下次这种差事可别让我干了,呕~” “这条蛇还会说人话,它挖洞是靠吃土啊,好像把它恶心到了……啊……”话都没说完,我突然被搂住腰,从拓宽的盗洞跳下。 最后一个字,在十几米的盗洞中形成了颤巍巍的回音。 要知道南派摸金盗墓被称为大胆派,和保守派的倾斜盗洞不同,所挖的垂直盗洞风险极大。 通往穹顶有垂直向下十几二十米,一个不小心就会摔的粉身碎骨。 本来要人吊着绳索一点点下去,玉川就这么直接抱着我跳下去。 跟开了外挂似的,向下俯冲的惯性作用力。 更是快的惊人,像坐海盗船般。 玉川却跟个没事人一样,压着我的脑袋进他的胸膛里,清冷的嗓音毫无波澜的道:“它是我的一个属下,又菜话又多,你不用理会。” 这座帝王陵寝,相当的恢弘。 从盗洞到穹顶大概十几米,穹顶到地宫的地面还有十几米。 “哒”的一声落地声,玉川抱着我大概下降了三十米,到了漆黑阴冷的地下玄宫中。 第96章 上天的残忍 “玉川,我……我好像来过这里。”出乎意料玄宫里的空气质量还可以,我从玉川怀里探出头,视线四下逡巡。 和玉川的蛇人墓一样,玄宫各处亮着幽暗的长明灯。 冷暗的光芒幽绿,裹在各类青铜器皿上。 场景说不出的诡异莫测,要不是玉川在旁,我肯定要吓得两腿发软。 不得不说,有些时候他这个玄幻帝君用来壮胆辟邪,还挺有用的。 可听了我的话,一股愠怒之火陡然从玉川眼底燃起。 他的大掌捞住我的后脑勺,逼迫我仰头直视他,额头上爬满了乌黑的青筋跟他上次失控的状态差不多了,“你来过柳炎的老巢?我不在的时候,他把你带来这里了?” 这占有欲…… 还真是不一般的强啊!! 只许他有很多女人,却不许柳炎曾把我带去他的墓里。 “没有的事,你反应别那么大,是我在梦里来过。”我有些无奈的解释,“还不止来过一次,我还看到了我爸。” “恩,柳炎下次若敢动你一根头发,唤我过来,我送他入黄泉。”听了我的话,玉川阴沉的要屠城的脸色才缓和些许,指腹捻了捻我的耳垂,“带路。” “带……带路……?”最是敏感的耳朵被他摸的不上不下,我脑子都乱成一锅粥了,属实没明白过来玉川的话。 见到我的失态,玉川似被取悦,唇角弯了弯,“你不是接受过托梦了吗?” 托梦这两个字,令我的心沉了下去。 我点头,凭着直觉走在清冷遍布的地下玄宫。 走出这间玄宫的耳室,我在甬道里捡到了半包烟。 我爸不抽烟,那应该是逼我爸盗墓的那伙人,留下的香烟。 每走一步,都有大大的回声。 眼前不仅画面和梦里重合,玄宫中断断续续响起的女人的啜泣声,也和梦里的一模一样。 玉川悄无声息的牵住了我的手,陪我走完了这段二十多米的甬道。 越过甬道,进入一间幽暗的墓室。 “爸!!”在墓室的角落里,我看到了和梦境里一模一样的背对我而坐的男人的身影。 心脏如同被钝器击穿般的剧痛,甩开了玉川的手跑了过去。 我碰到我爸的身体时,已经感觉到身体的僵硬,以及水分的蒸发流失,还有一股尸体的腐味。 把他的身体转过来,我看到了他肚子上鲜血流干的大洞。 内脏和梦境里一模一样,全都被掏空了。 眼前的事实,令我无法接受。 我感觉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半的冷,狠狠的抱住那具死去多时的干瘪腐尸,悲恸的大哭出声,“爸,女儿不孝,是女儿不孝!!你一直给我托梦,我却这么晚才来。” 抱住我爸时,我感觉他胸口有什么硬物膈到我了。 可我的世界在发现他死的那一刻轰然坍塌,就算他托梦的时候已经死了,做为女儿我怎么能让他在冰冷的墓里呆那么久。 明明我可以做的更好,想到办法尽快来千利洲。 而不是,让他弃尸在此这么多年。 仿佛这辈子的眼泪都要流干了一样,我的泪越流越多。 为什么上天要这么残忍,让我成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 它夺走了我的母亲,还要带走我的父亲。 “棉,别难过,这人,不一定是你爸。”在我冰冷到彻骨的脊背上,忽然感觉到一丝异样的温暖,是玉川从背后轻轻拥住了绝望中的我。 cascoo 第97章 受被万人敬仰就够了 在我最悲伤最难过的时候,他的拥抱像是一只拉我出深渊的手,让我看到了一丝光明和希望…… 我的眼睛里带着泪,懵懂的看向面容冷峻的男人。 他看着像是一座冰块雕成的冰雕,浑身都是一股清冷的气息,却莫名给我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怔愣了片刻,我吸了吸鼻子。 抬手撩开了尸身的袖子,看见胳膊上面赤红色的铜钱形状的胎记,心脏再次抽痛了起来,“可是……他就是我爸啊,这个胎记很特别,别人不会有的。” “胎记可以伪造,包括他身上的气息,连我都骗过了。”半跪在我的身前,玉川的莹润如玉珠的指腹轻擦我脸上的泪,“你们沈家一直为我做事,尤其是你父亲。” “沈家……是在为你做事??难道我们不是得罪了你??”我心中有说不出的诧异,从小我就一直以为。 沈家得罪了人蛇墓中的妖孽,所以才会遭了这么多横祸。 村里的那些风言风语,也都是这么传的。 难道是大家都搞错了? 玉川摸了摸我的头颅,从那具尸体的怀里取出了两样东西,“这不是你该管的,你是我的妻,享受被万人敬仰就够了。你父亲为了表忠心,设计了挖走了腾蛇腹中的七层琉璃塔,又找到了柳炎深藏了千年的墓冢地宫,还把盗墓贼引了进来,这样人会轻易的死去吗?”cascoo 他从“我爸”尸体怀中取出的,一件是七层琉璃宝塔,另一件则是一封书信。 难怪我刚才抱着我爸尸首的时候,感觉被什么金属硬物膈到了,原来在他的身上藏着这件宝塔。 七层琉璃宝塔跟想象中一样,乃是密宗至宝。 是一座典型的造型庄严精美的佛塔。 最下层为四蹄足方托,上置深束腰仰覆莲塔基。 三层为钟形覆钵,上部饰四个兽面,口衔串珠宝珠。 覆钵中部还有一道圆箍,下垂流苏及摩尼珠。 第二层束腰形塔基上,用六叠古篆印刻着六个字: 蛇形躯,年无疆。 再看书信,书信外封上是用西周王氏甲骨文墨书着,“玄荒帝君亲启”。 既然书信是我爸留给玉川的,我哪怕有些许好奇心,也不敢僭越提出看信。 玉川看书信时,脸色黑如锅底般难看。 我却一直在观察他另一手拿着的,七层密宗琉璃塔。 这座塔除了是珍贵的佛塔古物,还被腾蛇称作“炼魂塔”,不断的向我索要。 宝塔藏在那具干瘪的尸身的怀里,更加作证了他是我爸。 可玉川却推断,我爸是诈死的。 我一时心乱如麻,不知该不该信玉川的话。 “沈鸿博做的什么春秋大梦,拿个破塔就想跟我做交易??”玉川的两片薄唇轻启冷冰的吐出一段话,随手就把书信丢在地上,又把七层宝塔丢垃圾一样朝我丢来,“拿回学校,能洗清你身上的污点。” 原来他是知道我被陷害关进看守所的事,而且一直记在心上。 他口中的沈鸿博更是我爸,也不知我爸在信里写了什么,让玉川如此嗤之以鼻。 我接住七层宝塔,先捡起地上的书信。 现下无暇去看书信内容,我摸了摸塔基的六叠古篆,心头想明白了一件事,“玉川,上面的这六个字,是不是开启炼魂塔的咒言?” 第98章 大渣蛇 蛇形躯,年无疆。 这六个字不仅腾蛇反复强调,被腾蛇杀死的人身上也出现了这六个字,最后它还在炼魂塔的塔身出现…… “恩,念动六字咒言,便能炼魂修炼。”玉川把我抱起,直接回到了有盗洞的玄宫。 他脚尖点地,一跃而起冲上盗洞。 在他的怀中,我手攥着宝塔和书信,瑟缩了一下,“炼魂塔应该对你很重要,你不拿着炼魂用吗?如果是为了洗清我身上的污点给了我,我觉得没有必要。” 清风徐来,虫鸣声声。 我们穿越黑暗,站在了盗洞外。 盛夏空气里的燥热,将身上墓里带出阴晦驱散。 可玉川脸上一直寒冰般阴冷,好似谁欠了他几百万一样,更对我的话置若罔闻。 黑蟒在上面呕吐完泥土,恢复了本来大小。 甩开了大尾巴,病蔫蔫的爬回玉川的袖子里。 一将我放在地上,玉川长身玉立的身影凭空消失了。 “喂,玉川……你上哪去了??”站在坟包上的我,顿时有点慌了,“你是走了吗?你不会把我一个人……丢荒郊野外吧?” 虽说他总是神出鬼没的,可不至于这么坑吧?? 把我一个人丢在山里!! 我最怕黑了,也最怕鬼了…… 想到古墓里那具被抛弃在那的男尸很可能是我爸,眼下却没能带出来,以我的能力更不可能下去。 害怕的感觉忽然消失,我无助的在盗洞旁蹲下。 几十米深的洞,往下什么都看不清。 只能感觉到阴冷的墓气,不断从盗洞的深处涌出来。 爸,你到底在哪? 我相信你没死,你肯定还活着!! 对不对? 不管是出于对玉川信任,还是不愿接受我爸已死的情况。 我内心坚定一个念头,就是我爸一定还活着。 只是想用诈死,来蒙骗一些人。 好比“炼魂塔”出现在柳炎的老巢的墓室里,柳炎和腾蛇却一直没有发现,在外面苦苦找寻。 倒是有点像是古语中说的,灯下黑的把戏。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柳炎怎么都想象不到,“炼魂塔”会在千利洲墓葬群的主陵中。 我背着几十斤重的精钢伞,还要带着炼魂塔。 从北山的封土堆步行去到码头,差不多已经是破晓。 我为了掩人耳目,用外套把七层琉璃塔包了起来。 坐了最早一班的船,赶去医院找师兄杨奕。 病房门口,我一眼就看到,正靠在床头大口啃苹果的杨奕。 杨奕面色虽然十分苍白,但周身已无一丝尸气。 胃口更是不错,看起来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师兄,看你的气色尸毒应该解了。”我见杨奕尸毒好了,马上联想到了鹧鸪婆的情况,“师父她老人家怎么样了??你联系过了吗?” “安啦,我已经联系过那边了,师父已经脱了危险醒了,这还要多亏你斩杀了腾蛇真身,我们身上的尸毒才能解。”杨奕看我的眼神带着兴奋,然后他抻长脖子,往我身后探寻,“听周道士说,是你的帝君老公救了我们,他老人家来了吗?我得当面谢谢他的救命之恩!” 第99章 镜中女 “安啦,我已经联系过那边了,师父已经脱了危险醒了。”杨奕抻长脖子,往我身后探寻,“听周道士说,是你的帝君老公救了我们,他来了吗?我得当面谢谢他!” “他……有事要忙。”我低垂下眼眸,掩饰眸底的复杂。 杨奕居然还挺遗憾,“那只能等下次了,毕竟是帝君嘛,肯定是大忙人。死丫头,你爸呢?找到了吗?” “没有,师兄,怎么不见周道士?”我不愿都说我爸的事,转移了话题。 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杨奕伸了个懒腰,“他去买饭了,过会儿就上来。” 紧接着,买饭的周启禀回来了。 他没有问有关于千利洲的任何事,还把自己的盒饭让出来给我吃,说吃我们剩下的就可以。 我饿极了,老实不客气的吃了周启禀那份。 与我碰头后,本来还得留院杨奕。 在医院里待不下去了,嚷嚷着要回去。 为了照顾他的身体,我们买了软卧的包间。 这时候,我才有机会打开手机里的甲骨文注解文件。 对照着文件里的注解,把我爸给玉川的,写满了甲骨文的信翻译出。 坐在下铺的我,手指深深的嵌入写信的宣纸上。 我爸千方百计的找到“炼魂塔”,只为了跟玉川谈条件。 让玉川取消跟我的婚姻契约,还我自由。 他把“炼魂塔”挖出来后,因为无法和玉川取得联系。 就将计就计和一伙盗墓贼一起,进入了千利洲墓葬群的主陵。 跟蛇尊柳炎,玩起灯下黑的把戏。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柳炎若知道在外苦苦找寻的炼魂塔,对他而言曾近在咫尺,非得气的吐血三升吧。 不过信中却没提及他的死活,这封信看着就像是一封遗书。 大颗大颗的泪滴,从我的眼中涌出。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他私下里做的一切事,不管是对是错,全都是为了我。 而我怀上了玉川的孩子,跟他继续牵扯不清,甚至还被动的当上了第三者…… 明明想好再见面,要分他决裂的。 可是他一出现就救了我的命,还带着我去千利洲找我爸。 我根本没有机会跟他翻脸,也没有那个资格。 可能是被悲伤的情绪影响了身体,下腹带着坠胀的疼痛骤然加剧,整个肚子仿佛冻结成冰了一样寒凉。cascoo 有种有惴惴不安危机感,涌上了我的心头。 我担心腹中孩子有事,抓着挂在胸前的双人首蛇身玉佩,喊了玉川的名字。 他却并没有如期而至…… 一股反胃的恶心感袭来,令胃里的食物翻涌。 我急忙捂住了唇,小跑到了厕所里。 “呕~”我对着水池吐着酸水,水池上的镜子里突然蒙上了一层薄薄雾气。 缓缓的抬起头,我看到雾气中多了个女人。 女人穿着身水绿色的衣裙,五官冷艳夺目,白皙的纤纤玉手从镜子里伸出来捏起了我的下颌,“贱妇,瞧瞧你那骚样,不愧是天生腰细身软阴女,注定要当雄性的玩物。不过是七日的床伴,居然有脸怀上灵胎。” 第100章 灵胎出事 我受惊往后趔趄两步,本以为是眼花。 可是我突然发现这张脸我在哪见过,她是那天阴山鬼市玉川的未婚妻! 心脏像是受到了猛烈撞击,我呆愣在了原地。 “你以为就你的肚子能生??我的肚子里,也怀上了帝君的骨肉。”女人鲜红的嘴唇,妖媚的上扬,素手抚摸着平坦的小腹。 顾不得关上哗哗流水的水龙头,我心虚的扭头就跑。 脸颊火辣辣的,如同被人掌掴了好几巴掌。 身后女人传来冷笑的声音,她说的每一个字都似剜下我心头的一块肉,“已经有了一个蛇族中最尊贵的女人为他孕育子嗣,帝君只会厌恶你腹中的杂种。” 跑到了包间门口,我的身体好像虚脱了一样,提不起一丝力气。 看什么东西,都是模糊的。 满脑子都是信里的内容,深谙我爸太有先见之明。 得赶快把塔给玉川,换取我的自由。 “血……沈大小姐,你……你怎么流血了??”周启禀盯着地板,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我低头一看,也倒抽了一口凉气。 地上斑驳着一滴滴落下的暗红色血液,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身体里不断的流出血。 血越流越多,流的人心慌后怕。 耳边是嗡嗡的耳鸣,我站在原地甚至不敢迈动步子,“好像……是我腹中的灵胎出了点问题……能不能麻烦你把我送去医院??孩子要是保不住……玉川会生气的……” 他会生气吗? 如果他已经有了别的孩子,也许根本就不会在意我腹中的灵胎,哪怕流产了也不会多看一眼。 可是我的心脏上,却好似多了一个豁口。 一想到那个如噩梦般的孩子要走,我便不知由来的心痛如刀割。 “何止是生气,帝君雷霆震怒,我他妈全家都活不了了!!” 周启禀肯定是不知道玉川还有另外一个女人给他生孩子,所以反应超级大,他急的团团转,“去医院肯定不行,普通行医者哪里能治胎。我要冷静!!冷静!!对了……可以去找阴七婆!” 火车刚到下一站,周启禀就火急火燎扶我下去。 上了一辆他提前联系好的车,以最大的马力直奔白营镇。 一路上我都昏昏沉沉的,抚摸小腹没有平时一样感觉到胎儿在里面的生命力,反而像是摸着一具胎尸。 好像它很早以前就死了,只是尸身还没从我的身体离开。 到了白营镇,我意识才有了些许的清醒。 今天的白营镇,透着一股诡秘。 所有的店铺里都一个人没有,每户人家门前都是一盏白灯笼一盏红的,路上洒满了白色的纸钱。 道路两旁是人纸扎的莲花灯,一朵白一朵红循环下去。 越野车停在阴七婆孙槐花的宅子门前,正好从里面丢出来一样东西,孙槐花喑哑的叫骂声传了出来,“放肆!谁允许你们带这种秽物到我这来?拿着你们的东西,滚!!” 从院子里灰溜溜的走出两个瘦成竹竿的男人,捡起了地上的东西离开。 如果我没看错,地上的那东西是一座神像。 还是类似于欢喜佛的神像,一个身材袅娜法相却是怒目金刚模样的女子,纠缠在一个身材魁梧的蛇脸的怪物身上。 这神相好生奇怪,给一个男人的脸配了,敦煌飞天一般妖娆的身形。 另外一个看着是男人身材魁梧,却配了美女蛇的脸蛋。 给人一种阴阳混乱的怪异感,却是有魔力般能吸引人,不自觉的往神像上多看几眼。 周启禀扶着我下车,径直走进孙槐花的院子里,扯着嗓子嚷嚷:“七婆啊,大事不妙了,你快来看看。” 第101章 受了箭伤的小东西 走来相迎的,却是个约摸弱冠的少年。 少年生的白净瘦弱,手里提着盏人皮灯笼,“两位里面请。” 周启禀扶着我跟在后面,咕哝了句,“老妖婆,什么时候养了这般俊俏的小白脸?” 我一眼认出少年是檀郎,得了我一口气的人皮人。 纸扎门里的术法当真是别树一帜,当日只是张薄薄的人皮。 眼下他却活的和生人无异,惟妙惟肖看不出任何破绽。 院子里,还是和之前一样。 堆满了用人皮做的各种不同的动物和物品,大白天里看着依旧相当的慎人。 “居然有一天,你周道士能有事求到我头上,我偏不帮你。”进了屋,里面传出老妪沙哑的嗓音,还夹杂着一丝冷笑。 我猜孙槐花该不会是听到了,周启禀骂她的那句老妖婆,发脾气故意不想出手帮忙。 摸了摸冰凉彻骨的小腹,我说不出的心焦。 若得不到医治,肚子里的灵胎怕是…… 周启禀冷哼一声,“事关小娘娘的灵胎,你敢怠慢??” “哎哟,小娘娘的灵胎出问题了吗?”孙槐花一个打挺从贵妃榻上坐起来,看到我脚边的血滴,眯了眯眼,厉声呵斥周启禀,“死杂毛道士,脑子让驴踢了吗?还不快扶她坐下!” 大概是嫌弃周启禀碍事,孙槐花鞋都没穿下了贵妃榻。 一把将他推开,小心翼翼扶我坐下。 冰凉白皙的手指搭上我的脉搏,满眼的凝重之色。 “七婆,我腹中的灵胎怎么样了?”少顷,我捂着疼痛的腹部,虚弱的开口问。 刚才我没听错吧,周启禀和孙槐花都喊我小娘娘。 又不是在古代,哪还有娘娘一说。 也许他们将我当做玉川的妻子,还不知道玉川有别的女人。 孙槐花抵在我手腕上的手指,颤动了一下。 那张虚浮在脸上的人皮,明明做不出多少表情,居然也能看到了一丝惊恐之色,“不太好,灵胎受了极严重的箭伤。” “箭伤?”我以为是听错了,反问了一遍。 周启禀同样大为震惊,“你可别忽悠人,小小灵胎还没拳头大,怎么可能中箭??” “要不换你来治??屁都不会,还喜欢瞎逼逼。”孙槐花斜了一眼周启禀,温声对我道:“小娘娘,我有阴眼,能摸脉内视,绝对不会误诊。” “我相信你医术,我的灵胎能保住吗?”我鼻子泛酸,声调有些哽咽。 脑海里一遍遍回荡的是,喊着“漂亮小姐姐”四个字的稚气童音。 那生的如玉川翻版的五六岁小道童,中了箭就不见了,他……会不会就是…… 这时候,孙槐花的桃花眼里闪出一抹精光,有些贪婪的打量我,还朝我嘿嘿的怪笑,“嘿嘿嘿,得用上你的一口气,你可知你的本领,能让我这一屋子死物件,都变成活物。” “可以的,我要对着哪样东西吹?”脑子里只剩下救活腹中小东西的念头,现在孙槐花让我对着那个人皮做的物件吹气,我就会听话的对着什么吹气。 m.cascoo 第102章 帝后关系不合 听了我的话,孙槐花好似踩着尾巴的猫,夸张的尖声道:“开玩笑,我哪还敢收你的气,帝君他老人家要知道了,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那您是什么意思?”我有点闹不明白孙槐花的意图。 她刚才那眼神分明是对我吹出的气,起了贪念。 可是她又十分畏惧玉川,不敢收我吹的气。 孙槐花表情严肃,朝我竖起一根手指,“用我这一张人皮救你儿,你对着人皮和灵胎吹气,就好。” 因为孙槐花,这句话里的“你儿”。 我此刻才真正有了当母亲的感觉,意识到我怀着的是我的孩子。 之前无论玉川怎么强调,我都是抗拒的。 “用……人皮救他?”看着周围略微恶心的人皮物件,我心头有些犹豫。 孙槐花压了压手背上有些上浮的人皮,不以为意的道:“你不在意自己的命,倒介意救灵胎用的材料,放心,这些人皮不识活剥的。” 听到她说什么活剥人皮,我登时整个胃痉挛,差点当场吐了。 “是我从火葬场收的,走的正规渠道。”可能她还为自己买的是死人皮肤沾沾自喜,看到我更加惨白的面色,孙槐花突然朝我冷冰一笑,“其实用母体的皮,效果会更好,只用背上的一小块。” 陡然间,我的脊背好似被冰块抵住了一般的寒凉。 原来是孙槐花绕到我身后,用她那比死尸还要冰冷的手摸我的背。 我脊背僵硬了一瞬,用力的点头。 孙槐花去厨房准备汤药,我看到周启禀眼睛红红的。 他好像快哭了,我问周启禀怎么了。 周道士捂着双眼,抵挡住自己流出的泪,夸张的哭哭啼啼道:“就是有点感动,小娘娘舐犊情深感天动地。” 额头上三道黑线,我心说早知道不问了。 以前怎么不知道周启禀,居然还是个演技派。 我无奈的道:“你别叫我小娘娘了,有朝一日玉川另娶,你小心被真正的帝君夫人穿小鞋。” “帝君另娶??不可能吧??他老人家跟你有连理契约,怎可能多看别的女人一眼?”周启禀一脸不相信。 我给了他一个你太天真的眼神,玉川真正的未婚妻地位尊贵,同样也有了玉川的骨肉。 周道士费心吧啦的马屁,全都拍错人了! 这时,孙槐花把黑乎乎的药端过来。 我趁热喝下去,神智便模糊起来。 隐约能感觉有刀尖划过后背,割下一块皮肤的动作,但是却没有痛感。 想来孙槐花给我喝的,其实就是类似麻沸散一样的汤药。 她把我的皮放在我的腹部,提醒我吹一口。 我往上吹了一口气,腹部上的人皮当即融合消失了。 脑子像是被榔头狠狠的砸中,我头重脚轻的倒了下去,彻底失去了意识。 好像是梦里梦到了玉川那张玉川冷酷如极地寒冰的脸,心中怨念太深,以至于一边哭一边说了很多胡话,“大猪蹄子……我要跟你离婚,你这个脚踩两条船的……花心蛇,我跟你势不两立……呜呜呜~” 实在是太尴尬了,我虽然昏睡着。 却能听到自己说的梦话,还没办法阻止自己的嘴碎碎念。 就听周启禀忧心的道:“怎么感觉帝后关系有些不合啊?小娘娘居然想离婚诶,她刚才还跟我说,帝君想要另娶呢!” 第103章 胆子长毛了? “最近是有这样的传言,好像是个蛇族贵女,估计敦伦上的功夫比小娘娘强太多。”没看出来阴七婆还是个老污婆,一言不合就把车开超速了,“再怎么样帝君也是男人,要是刚才的欢喜佛像没扔出去,我收下转赠给小娘娘,还能帮帮他们夫妻提高敦伦的质量,促进和谐。” 周启禀对黄段子一点不感冒,追问道:“七婆,那两个有欢喜佛的是什么人啊?我买来给帝君和小娘娘用用看。” 倏然,周启禀和孙槐花都不说话了。 连我一个昏睡的人,都感觉到房间里多了一股压抑感。 “帝……帝君……你怎么来了,你是……来参加纸扎门,为你准备的祭典吗?”孙槐花哆哆嗦嗦的开口问了一句。 我只觉得身体一轻,被一双冰冷的猿臂抱进怀里,男人的声线冷漠至极,“没兴趣,你们两个打算送欢喜佛给沈棉?胆子长毛了??” “您……老人家不是和……小娘娘吵架了吗??我……也是好意啊……”肯定是被玉川给吓坏了,孙槐花的声线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样,透不过气。 周启禀也没好到哪去,嚎叫着替自己辩解,“啊对对对,我们是一片好心,帝君息怒啊!” “自以为是的东西,以我的能力让她满意绰绰有余,还需邪物助兴??”玉川嗤之以鼻,冷冷的丢下了这句话。 我处在半昏迷状态很长一段时间,额头时冷时热。 腹部疼的没那么强烈了,但是还是会一阵一阵有着坠胀感。 但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抱着我的那双手臂的主人,就这么一直抱着我,从来没有一刻松手。 火烧般灼烧的痛楚,一寸寸在心口蔓延。 几次三番我都想从浑浑噩噩中醒过来,都没能成功。 就这么一直睡了很久很久,我才逐渐清醒过来。 一睁眼,便迎上了玉川冰柔缠绵的吻。 我早就被他带离了孙槐花家里,现在躺在他给我置办的单身公寓的床上,身下的床垫一片的柔软。 他的眸色很深,如同地狱深渊般黑不见底。 大掌顺着我的衣摆伸进去,又是温柔却又极具霸道的占有欲,我慌乱起来。 因为我被他勾的有些感觉了,可是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更耻辱。 手脚并用的反抗他,我委屈的眼泪自眼角滑落,“你疯了吗?孩子才刚保住,你这样做,不怕伤到他吗?还是说我让他活下来你失望了,故意要弄掉他!!” “沈棉!!”玉川止住了占有我的动作,一身月光般温润的气质陡然被我这句伤人的话卸去,单手捏住我两只手的手腕高举过头,冷怒的呵斥,“你把我当什么了?在你心目中,我是这样的品性?” “难道不是吗?”被玉川充斥着暴戾气息的凤目睨着,我居然感觉不到一丝害怕,破罐子破摔的道:“你的新欢也怀了你的孩子,所以你看我的孩子便不会再觉得顺眼,在五代墓里的时候,你就知道……知道……那个道童是他了…… 筚趣阁 第104章 为什么不喊我妈妈 故意不告诉我,还见死不救,你就是……不希望他好好活着……嗝~” 我大声的控诉玉川,哭的止不住打起了响嗝,要多惨有多惨。 脖颈上多了一丝沁凉之感,玉川的手指抵在穴位上为我止住了连续不断的打嗝,他凑到我耳畔戏虐的道:“告诉我实话,那天在阴山鬼市,躲在乌篷船里偷听的,是不是你?” “嗝~你什么意思~嗝~”我下意识的掩饰自己听墙根的事。 玉川用着冰冷的语调,不遗余力的挑衅着我,“装什么装,你看到我和柳清凰在一起,吃醋了。” “吃醋你个大头鬼,我……我才不会吃你的醋,我只是恶心你脚踩两条船。”我被他的话语一激,往怀中摸了摸,好在一直被我贴身藏放的宝塔还在。 我把宝塔硬塞给他,“我爸的书信我看了,你也有了未婚妻,请你收下炼魂塔,切断我们之间的契约,还我自由。” “沈棉,你答应过永远是我的人,现在想反悔了?”捏着那尊宝塔,玉川皱紧了斜飞入鬓的远山长眉。 毫不犹豫的点头,我一字一顿的跟玉川划清界限,“是,我反悔了,反正你有了新欢也不需要我了,我更不耻以一个下三滥的身份在你身边。” “棉,只有你,一直以来都只有你。”听了我的话,玉川单手捏着我的下巴深深的啃吻起来,另一边的手直接抹去了塔基上的六叠古篆,“它现在就是普通的塔,没有任何炼魂的功能,我看你拿什么跟我交易。” 眼睁睁看着“炼魂塔”被玉川拇指一抹,抹去了上面“蛇形躯,年无疆”的字样。 成了一件普通的古玩明器,我气的头顶都要冒烟了,嘴唇更是被他吮的火辣辣的疼,“你混账!!牺牲了那么多条性命,才得来的炼魂塔,你就这么……毁了它的功能??” “别说是炼魂塔了,你爸就是把八大神器都找来,你也只能是我的,生生世世都是我的。”对着我的嘴唇狠狠咬了一口,玉川把我的唇咬破了,报复一般的吸走我的血。 嘴唇上火辣辣的,疼的我低哼出来,却是无论如何都挣扎不过他,“疼……你弄的我好疼,背……背好疼……” 他啃咬一般的激烈的吻停了下来,骨的冷从玉川的大掌渗透进我的肌肤里。 那如同象牙一般的手,顺着我的脖子轻抚而下。 最终在我后背的绷带上停留,那男人的声音很沉闷,像是无波的古井,“棉,我不提醒你,本意是想成全你,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欢我们的孩子么?我……真是没想到,你会为了他,献出十年阳寿,甚至不惜切下自己的皮。” 这句阴郁的话语声落下,我的身上忽然一轻,欺住我玉川消失离开了。 我在床上呆滞的躺了一会儿,手指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小腹上乒乓球大的凸起冰凉凉的。 虽然隐隐能摸到他跳动的胎心,却同样能感觉到他的沉寂。 我的皮和那口气,应该只是救活了他。 却无法让他恢复像从前一样的健康。 宝宝,既然你是我的宝宝。 为什么在古墓里,你不喊我妈妈,却喊我小姐姐呢? 第105章 全家陪葬 在公寓的大床上,我又睡了一会儿。 醒来时精神恢复的差不多,情绪稳定了不少。 我下床从冰箱里,找了点东西吃。 脑子回想起了玉川在古墓里,说话欲言又止时的眼神。 他的眼神那般忧郁,全然不似他矜冷漠然的性子。 还有他说,给我吃的药是止孕吐的。 但已经不需要了,还说什么三天后我的肚子就不会痛的怪话…… 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决定听之任之灵胎的死亡。 之前他还骂我虎毒不食子,自己却那般凉薄。 或者真如他说的一样是因为我排斥孩子,终于下决定随了我的愿。 他当时离开,会不会只是不想看着我们的宝宝死去? 停停停!! 不能再想下去了,更不能再为渣蛇找借口了。 哪怕他没有杀子之心,跟另外一个叫柳清凰的女人有婚约,总是真的! 我身上的衣服斑驳了不少暗红的血污,已经不适合穿出门。 在卧室的衣柜找了找,里面居然全都是按照我平时的穿衣风格,准备的一些衣服。 随便挑了一件,我穿上身回学校。 “小娘……沈大小姐,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公寓门前,我遇到了周启禀,他好像一直等在那,脸都被日头晒红了,“帝君把你抱走以后,我和阴七婆都很担心你的情况。” 我顺手把失去了法力的七层琉璃宝塔,交给了周启禀,“我没什么事,帮我上交给校方,发现琉璃宝塔的地方,一会儿我用微信发你。” 在学校里我已经声名狼藉,不想见那些对我厌恶至极的校领导。 说不定这会儿回去,刚好收到被开除的通知也未可知。 “好的,宝塔放心交给我,沈大小姐,你腹中灵胎的情况,帝君帮你看过没有?”周启禀小心翼翼提出疑问。 我颓丧的摇摇头,“没有,他有了别的孩子,应该不会再关注我的宝宝了。”m.cascoo “哎,那你注意点,三天后一定要去找七婆复查,排除一下隐患。”周启禀叹了口气,嘱咐我一句。 我点点头,在学校的一条分叉路上和他分道扬镳。 靠近女生宿舍附近,有两个很大的人工湖。 人工湖旁边是茂密的小树林,经常有很多小情侣出双入对,做出一些亲密的举动。 经过的时候,我听到了窸窸窣窣暧昧的声音。 本来也没怎么在意,却听到了女声急促的呼吸声中夹杂着一丝哭腔,“放开我……救命……江临风,你卑鄙!!你不讲信用!!你答应过棉棉,不再缠着我。” “沈棉偷了炼魂宝塔,早跑了,都是因为她,我才没法投胎,你以为她真把你当朋友了,不过是塑料……” 阴魂江临风嘴里的塑料姐妹花几个字没说完,便被我夹了一块钱硬币的巴掌打在脸上,整个灵体摔飞出去。 盛世年间的钱币有很强的破邪功能,尤其是当今盛世的菊花一块硬币,属于破邪钱币中的佼佼者。 江临风脸上烧出一个洞,摔的七荤八素,在地上发狠的叫骂着,“哪个不长眼的敢打我尊贵的身体??该死的,我要你全家都陪葬。” 第106章 舍不下阳间的花花世界 “打你的人是我,沈棉,我全家就剩我和我爷爷了,杀我全家的话,你可以试试看。”我拉起倒在地上衣衫不整的卫红,阴着脸将她护在身后。 惨烈的鬼哭狼嚎止住,江临风顺着我的声音狰狞的看过来,“沈棉,你居然没死,是你害的我不能投胎,我杀了你。” 他仿佛带着无穷无尽的恨意,朝我扑了过来。 “炼魂塔早就失效,你不可能投不了胎,少往我身上泼脏水,我看是你自己舍不下阳间的花花世界才留在这。”我口袋里就剩下一张火鬼符,想也没想掏出来,朝江临风推了过去。 江临风看到绘画着青面獠牙火鬼的符咒迎面袭来,整张脸露出惶恐之色。 却是他自己扑太的速度太快,来不及退回。 半透明的躯体和火鬼嘴里吐出的滚滚绽放的烈焰,好死不死的撞了个正着,他融入到了烈火中,痛苦到撕心裂肺,“好强的道术……沈棉,想不到一个学生,居然会道术……” “卫红,我们走,不用理这种渣男,它灰飞烟灭以后不会再有机会缠着你了。”无视了江临风,我扶着卫红往女生宿舍方向走。 在我心底里憋着一股戾气,此刻算是发泄出来了,更觉得留着江临风对卫红来说只会是祸患。 卫红不觉得我的做法有任何不妥,点头如捣蒜,“嗯嗯嗯,我才不理它死不死的。还好你及时出现了,不然我就被一只恶鬼给上了。” “你好狠的心,小红……”江临风虚弱的声音里满是失望。 卫红只是表面刁蛮,内心特别柔软。 听了这话,禁不住止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江临风突然就在我面跪下,苦苦的哀求,“别……别杀我……沈棉!!我再也不缠着卫红了,我有个秘密告诉你,关于欢喜佛的。” 这已经是我最近,不知道第几次听到欢喜佛了。 阴七婆要通过欢喜佛提高我对玉川的吸引力,没理由连江临风也提起此物。 “什么欢喜佛?给你二十秒,说清楚。”我觉得事有蹊跷,打出了水鬼符中和了江临风身上熊熊火焰。 眼前的江临风身体透明的,几乎要看不见了,他盯着我冷冷的发笑,“你通过五通神庙吗?欢喜佛就是……” 倏地,从江临风嘴里吐出黑雾阴阳的鬼气。 一旦被扑在脸上,我和卫红轻则大病一场,重则会被拉入有命给江临风陪葬。 我只能猛的拉住卫红,飞快的往后退躲避鬼气的袭扰。 鬼气在阳间待不长,很快消散在空气中。 江临风的身影,也消失在了眼前。 我眯了眯眼,心知上了大当,想追却不知道他往哪个方向逃跑了。 日后怕是贻害无穷…… 不过,至少此刻我和卫红都是安全的。 回到了宿舍,我给卫红泡了杯热茶。 她连日被江临风纠缠,刚才更是差点被破身。 身上阴晦之气极重,一边喝热茶一边打斗。 先前我的注意力都在差点被侵害的卫红身上,此刻才注意到一直没见到白敏儿。 白敏儿宿舍的床铺的整齐,一点都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我心中莫名不安起来,问卫红道:“小红,怎么没见到敏儿??她这床看着,不想是晚上在寝室里睡过。” 第107章 浮尸 “我……我正要和你说这事,敏儿失踪了两天了。”卫红面露一丝紧张,支吾的对我道。 我有点没搞懂卫红的话,“失踪??失踪是什么意思?” “就是……学校和家里都找不到她,人也完全联系不上,她妈妈已经报警了。”卫红六神无主的看着我,声线极为沙哑,“棉棉,我好担心她,她不会是什么事吧。” 蓦地,我一屁股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在我脑中冒出了李浩师兄,朝我媚笑的脸。 唯今我能想到的,会无故把白敏儿掳走的人唯有他。 白敏儿失踪两天之久,很可能凶多吉少。 我迫使自己冷静,打听了一句李浩最近的情况。 卫红叹了口气,跟我说李浩最近也失踪了。 为此学校里还传出不少风言风语,说他们俩失去私奔了。 事情朝最坏的方向发展,我整个人陷入了一筹莫展,在我去千利洲的时候,他们俩居然一起失踪了那么久…… 宿舍楼下突然聚集了好一伙人,有男有女的讨论声很大。 附近明明都是女生宿舍,怎么一下来了这么多男生? 我起身走到窗户旁,朝下听了一耳朵。 这些人好像是听说附近的人工湖里飘起来一具女尸,专门跑去湖边看热闹的。 校方怕事情闹大,把围观的人都驱赶出来。 楼下的这些,就是一群没看成热闹的人。 最近学校失踪的人只有白敏儿,不少人都猜测那具女尸,会不会就是白敏儿。 “你们少乌鸦嘴了,白敏儿好好的,不会有事。”卫红气不过,朝下愤愤的骂了一嘴,还倒了一盆水。 登时楼下的男男女女,朝楼上骂骂咧咧有病之类的话。 卫红脾气火爆,作势拧开开水壶的盖子。 把楼下骂人的人给吓坏了,登时躲的远远的。 我没心思跟一群陌生人计较,心乱如麻的对卫红道:“我去人工湖附近看看,确定了不是敏儿,我才能放心。” “我也一起,敏儿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是她的。”卫红跟我的一起离开宿舍。 人工湖前拉了一条警戒线,警戒线后面人山人海的。 隔着一道人海,老远我就能闻到从湖面飘来的尸臭,尸体浮上来到现在居然还没打捞。 被太阳一晒加速腐***街边的臭豆腐还臭。 我和卫红在人群里,奋力挤到最前面。 卫红还守点规矩,站在警戒线前垫着脚看湖面上的情况。 我灵活的从线下面钻进去,一鼓作气朝湖边小跑过去。 “诶,那位同学,谁允许你进来的?知不知道随便闯入办案现场,要处分的?”一个女警朝我大声呵斥,追过来要拉住我。 饶过湖边遮挡住视野的大树,我看到了人工湖的全貌,以及上面飘着的女尸。 女尸仰面躺在水中央,双手捧着一座神像,姿势标准的放在小腹上。 明晃晃的日头下,怎么看怎么诡异。 一个溺水在湖中多日又浮起来的尸体,怎么可能是这样一种姿态,她此刻的样子就好像是装睡的人体模特。 而且那尊女尸手捧着的相互缠绵的双人神像,我有些眼熟。 好像在哪见过…… 不过这不是我该关注的重点,我的手压住砰砰乱跳的心脏,细细的检视飘在湖中心的女尸。 虽然尸体浮肿,看不清楚面貌。 穿着的一身纯白色连衣裙,跟白敏儿平时穿的那身挺像。 但是没有胸,也不够高挑。 不是白敏儿就好,我略微松了口气,把身份卡给追到我身后的女警,“抱歉,违反了纪律,这是我的身份卡,校方想怎么处分都行。” 第108章 又见欢喜佛 女尸格外浮肿,看不清楚面貌。 还穿着的一身纯白色连衣裙,跟白敏儿平时穿的那身挺像。 但是没有胸,也不够高挑。 湖里的女尸应该不是白敏儿,我略微松了口气。 心情依旧很是沉重,死的虽不是我的朋友,却也是其他无辜的女孩。 这女孩儿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具溺水在湖中多日,又浮起来的尸体。 怎么可能是这样一种姿态,那样子更像是一个装睡的人体模特。 尤其是她手里的缠绵在一起的双人神像,也不知道是不是距离太远,导致我眼花看错了。 长得怎么有点像在孙槐花家门前看到的那尊欢喜佛像?? “说你呢,谁允许你进来的,你是哪个系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女警很生气,追上来连声质问。 我把身份卡交给了她,致歉道:“抱歉,违反了纪律,这是我的身份卡,校方想怎么处分都行。” “有……身份卡?你不是普通的学生??”女警接过我的身份卡,诧异了几秒,板起脸跟我说,“身份卡压我这里了,怎么处理看你们学校。” 一般只有从事特殊研究工作的学生,才会特发身份卡。 现在身份卡对我来说,已经毫无意义。 我毫无异议的点头同意,快步朝警戒线外的卫红走去。 刚才见我进去了,卫红也想进来。 好在被学生会的一个学长拼死拦住,不然又得搭进去一个挨处分的。 “别闹了,湖里的不是白敏儿,跟我回去。”我一把将撕扯中的卫红拉走。 卫红跟人斗的面红耳赤,一听我的话立马软化跟着我走,“那太好了,真是有惊无险,差点吓死我。” 有惊无险吗? 虽然湖里的女尸不是白敏儿,可她还是至今下落不明。 时间多耽搁一些,就多一分危险…… 在我的脑海里,自动生成的两个办法。 一个是用梅花易数断卦找人,另一个则是我摸金门派里寻龙点穴的法子找人。 梅花易数找人最为精确,我小时候见过我爷爷用过一次,几乎没什么偏差。 寻龙点穴大部分是找阴物,还有看风水的。 听说也能找活人,但需要很强的功底。 我想来想去,还是选择了最熟悉的寻龙点穴术。 虽然对于找人这事不怎么对口,但是用起来我会更有把握一些。 跟卫红一起回到宿舍里。 我从白敏儿的枕头上找了根她的头发,将长发捆绑在了一只圆形指南针上,心中默念出早就知道的白敏儿的生辰八字。 表盘上指针转了几圈,指向了西面不动了。 随后,指针震动了三下。 我的面色一下变得凝重了许多,这代表了白敏儿在西面,而且距离学校不超过十公里。 无论如何我都想不到,白敏儿会在距离学校这么近的地方。 她家已经报警了,城市里到处又都是监控探头。 警方那边一定会第一时间用上这些,找出白敏儿的行动轨迹,但是到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 她到底是被藏在了哪?? 带走她的人又是如何瞒过了市区里大街小巷那么多的监控?? “棉棉,你把敏儿的头发绑在指南针上,是在用法术找她吗?”见识过我用火鬼符对付了江临风,卫红好像默认了我会法术这一点,小声的问我。 第109章 城隍庙 我想了一下,还是觉得不要把卫红掺和进来,把指南针放进口袋,“本来是想用寻龙术找找看,但是没找到,看来我得出门一趟,找我师父她老人家出马。” “行啊,棉棉,你带着我一起去呗,我顺便看看高人都长啥样。”卫红一脸期待。 我狠心的拒绝,道:“我师父她老人家性子古怪,不喜欢看到外人。带着着你一起,她说不定就不愿帮忙了。” 不带卫红是怕要遇到危险,会把她拉下水,卫红单独留在宿舍里我也不怎么放心。 走之前,我给了她一张鬼符。 交代不管外面多大动静,也不要轻易离开宿舍。 为了更方便的找人,我在学校里扫了辆免费的共享单车。 出了学校,向西找寻沿途的可疑建筑。 越往西面越繁华,全是人流鼎盛的商业街。 我一路看的眼花缭乱,半分头绪都没,哪里都看着不像是能藏人的地方。 直到我经过了香火鼎盛的城隍庙,本来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正神庙宇凝聚浩然正气,很难存在藏污纳垢的阴晦之事。 脑海里突然冒出了江临风的话,他话里提到了什么五通神庙。 西面十公里内,就这一座庙,城隍庙。 两座庙其实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我却鬼使神差的停住了车,折返回城隍庙门口。 城隍庙盖的恢弘,红墙琉瓦。 地上铺的台阶都是莹润的汉白玉,进进出出的人更是多如牛毛。 明明从庙里出来的人红光满面,身上更是无半分邪气。 这就是个祈福正身的祥瑞之地。 我反而觉得哪里怪怪的,又说不上来。 “沈棉,还真是你,好巧啊,在这里遇到你,你也来求姻缘吗?”一道女声叫住了我,我转头一看是个短发的微胖女孩,朝我挥手打招呼。 这女孩是我们班的冯小梅,她身边跟她一起的是隔壁班的赵香竹。 大家都是历史系的,我跟她们关系平时还挺不错的。 赵香竹打趣的道:“沈棉长得盘靓条顺,听说男票更是帅的秒杀爱豆,哪里需要跟我们一样求姻缘。” 城隍老爷属于本地父母官,管的事情忒多。 一面凶神恶煞的羁押孤魂野鬼,一面却也是肩负本地男女姻缘的重担。 “呵,我就是随便逛逛,尝尝看附近的小吃。”我干笑着敷衍,四下里张顾找寻线索。 冯小梅亲密的拉住我的手,“反正你也一个人,要不我们一起吧,我们学校好多人都来求姻缘,我排队排了两个小时才拿了两张姻缘符,我送你一张吧。” 她的手彻骨的冰凉,感觉像是没有温度的死人手。 那凉意顺着我的肌肤,电流般刺到我心口。 我心中一凛,冯小梅的身体状态不太对! 倏地,却见两个青色皮肤的矮小身影,撑着彩色的油纸伞,绕进了城隍庙的偏殿中。 那两道身影速度很快,我只在一瞬间看到它们的侧脸,好像是覆盖着鳞片。 “我跟我男朋友感情不错,姻缘符就不用了,我还有点事,就不跟你们一起了。”我抽开冯小梅牵住我的手,义无反顾的朝偏殿追了过去。 第110章 唐墓铜棺 明明正殿福祉深厚,到了偏殿却阴森森的。 我站在阴气朝外渗透的偏殿门前,留了个心眼给周启禀发了个定位。 让他看到了以后,速来支援我。 要不是杨奕和鹧鸪婆都在养伤,我肯定也会给他们发一条。 走进偏殿中,里面和外面看到的一样空空荡荡的,只有一尊面貌狰狞的塑像。 脚下的位置还特别冷,一股股阴气从地砖缝隙中飘上来。 难道是偏殿的地下有古怪?? 我拿出了指南针,念了一段透地诀。 “千里寻龙,求之左右,顺阳五步,阴从其一” 指南针的指针停在了巨大的红衣神像上,我走过去试着转动神像。 居然很轻,朝左转动五次,又朝右转动一次。 神像平行位移几步,露出了一个黑色的大大洞,还有石头做的台阶通到下面。 下面阴气比偏殿里的还要重的多,各种鬼哭狼嚎传了上来。 我站在这,有种下头连接着阴曹地府一般的错觉。 到底要不要作死下去,令我有些犹豫。 指南针上挂着的白敏儿的头发,突然无火自燃。 眨眼间,就化成了灰。 敏儿真的在下面?? 我咬牙走下去一探究竟,马上耳边就传来了令人羞耻的,女子的喟叹声。 声音销魂蚀骨,惬意的叹息呢喃。 我却整个头皮都麻掉了,担心白敏儿是中邪。 走到地下的房间一看,幽暗的烛火中绑了好多女孩。 女孩们躺在地上,双眼无神没有焦距。 那些旖旎的动静全都是从一口,唐制的铜棺之内传出来的。 越听越让人面红耳赤…… 得赶快找到白敏儿,把她从这里带出去。 “棉棉?怎么连你也被抓来了?”就在我恶心的腰反胃的时候,有一双凉凉的小手从后面,摸了我一下。 我吓了一大跳,差点叫出声。 还好我及时忍住了,回头一看居然是满脸泪痕。 上衣几乎扯成烂布条,曼妙玲珑的娇躯若隐若现的白敏儿。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忍住了激动,摇了摇头,“我是偷跑进来救你的,你没事吧?他们怎么没绑住你?” “我自己想办法挣开的,正打算跑路就遇到你了,你也真是的,这里这么危险你还跑来找我。”白敏儿身上有很多伤,应该是被折磨过,但是看起来却很精神。 她这段日子过的肯定不好,但总算是有惊无险。 我们猫着腰打算溜出去,就听棺材里传出男人粗重还带着蛇嘶的声音,“嘶~普通女人的身子骨就是不结实,两下就用废了。” 从棺材里伸出一只蛇尾,冷酷无情的把一具伤痕累累的少女的尸骨,嫌弃的甩了出来。 女孩倒在地上,身上甚至未着寸缕。 一张脸更是布满蛇鳞,直到一条半透明的森蚺蛇灵从女孩身体爬出,女孩的脸才恢复了正常的清丽五官。 只是面色白的半分血色没有,放大的瞳孔保留着生前的惊惧。 森蚺的蛇嘴里发出媚笑,好似挑选货物一般,游走在地上的女孩之间,“呵呵~不是弄来了个叫白敏儿的纯阳女么?用了她之后,您定然功力大增,说不定实力还能和蛇尊大人并驾齐驱了呢。” cascoo 第111章 蛇媚 “她??她的纯阳之躯太厉害了,我们的术法迷不住她,你也上不了她的身,如果她不同意首肯,碰都碰不得,连蛇尊陛下都没能的手。”金棺中的男人站了起来,居然是一个满脸横肉的秃头男,身上更是一丝不挂。 虽说我第一时间移开视线,却还是觉得双眼要被辣瞎了,心中纳罕蛇族中居然也有颜值这么拉垮的存在。 我还以为但凡是蛇族,即便颜值达不到玉川那样,也肯定是帅哥美女。 “白敏儿中了我的蛇媚,不仅不会再抗拒您,还会千娇百媚的求您玩她。”森蚺洋洋自得的说着,嘴里突然念了一大段听不懂的话语。 我都和白敏儿逃到了入口处,她突然蹲下身捂着肚子。 “怎么样了?敏儿,他们把你怎么样了?”我心说不好,怕是白敏儿身上的蛇媚发作了。 白敏儿被我扶着的身体软成了一滩水一般,她说话有气无力的,柔弱无骨的魅惑,“棉棉……我肚子里好像……有火在烧……我可能是中招了,你别管我了,快走。” “不好,白敏儿那个浪蹄子要跑,都中我的蛇媚,还想跑!!”森蚺蛇女蜿蜒着蛇躯,速度快如闪电,追到了我们前面堵死了后路,“哦?这不是帝君……从我们蛇尊大人那,抢来的童养媳么?” “先别动沈棉,她肚子里的灵胎,我要留着慢慢生吃,到时候我不就成了帝君血脉的继承了?”那黑胖蛇男上来用尾巴将我扫到一边,流着口水朝白敏儿扑了过去。 布料撕碎的声音刺耳无比,他不顾白敏儿歇斯底里的哭叫反抗,扯去了女孩本就褴褛的衣服。 白敏儿中了蛇媚,原本激烈的反抗推拒。 却成了柔软的欲拒还迎,让那个变态蛇男更加的激动。 我的身躯更是被森蚺冷冰的蛇尾缠住,它臭烘烘满是口臭的蛇嘴朝我的嘴巴贴过来,“乖乖吞下我的蛇媚,等一下我家大人宠幸了你好姐妹,就来让你欲生欲死!!” “欲生欲死你大爷,杀蛇我也不是第一次了,腾蛇我都杀得,还差一个你吗?”我看着白敏儿被欺压,一双眼睛彻底红了,管他们是什么可怕恐怖的存在。 抬手将一张火鬼符贴在森蚺的七寸,它猝不及防身体被烈焰包裹,疼的当即松开了我,在地上翻滚想要熄灭身上的火。 那火乃是火鬼嘴里的无间地狱火,可不是能轻易扑灭的。 “原来传言中,你杀了腾蛇的事是真的……大人……救我……”森蚺的躯体在地上扭曲痉挛,火势却越来越大。 我把所有鬼符都掏出来,打算全都给眼前的猥琐男贴上去。 他停止了对白敏儿的强吻,抬头幽幽看着我,袖子一甩隔空毁掉了我手里所有的符箓。 然后当着我的面,要继续侵犯…… 血压蹭的蹿到我的头顶,我情急之下掏出胸前的双人首蛇形玉佩,用力的压在肥胖蛇男的眉心处,“不许碰她!!谁允许你欺负她的??丑八怪,猥琐男!!我要你死!!要你灰飞烟灭!!” 第112章 臣服我 “祖……祖龙玉佩,帝君真的回来了……” 噗!! 一声极细微的爆破声响起,猥亵的笑意在这男人狰狞的脸上凝固住了,他额间多了一个深深的血洞。 浓稠的蛇血汇成一股,从血洞中奔涌了下来。 可我的身体还是一动不动,猩红着眼盯着倒下去的男人。 最终还是从地上爬起来的白敏儿,用手小心翼翼的扯了扯我的衣服,低柔的宽慰我,“棉棉,我已经没事了,你不要担心,不过是衣服被扯坏了,他什么都没对我做。” “没事……就好,走吧。”我逐渐冷静下来,充斥心底的戾气散去了一些。 白敏儿身上就剩几根布条挂着,几乎等于没穿。 若是找地上失去自主权的女生“借”,多少有些不厚道。 我扯下悬挂在头顶的旗幡,问她介不介意。 结果她丝毫不羞耻用我手里的旗幡,将自己的小身板裹住,在脖颈上打了个结。 还特别心大的,问我像不像波西米亚风。 我被弄的哭笑不得,还有种说不出的心疼。 走出地下室阶梯,我看到了穿着正常黄色道袍的周启禀迎面而来,“担心死我了,沈大小姐,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偏殿有问题的?还单枪匹马的过来!” “把道袍的外袍借我,咳~”我轻咳一声,借来了周启禀的外袍,披在了白敏儿外露的小香肩上,“我只是找人碰巧遇上了,你快下去看看吧,下面有口棺材,还有很多被抓来的无辜女孩~” “那口棺材是鎏金错银舍利铜棺,对不对?”周启禀认真严肃的问我。 披着道袍的白敏儿抢话,“对对,唐制的鎏金错银舍利铜棺,很像是半年前从唐公主墓里丢的那口。” 底下光线太黑了,我只看出那口棺材貌似是唐制的。 白敏儿不愧是考古系的高材生,轻而易举的就发现棺材的出处来历。 “哎呦,这就没错了!!”周启禀莫名其妙的对我一脸崇拜,无奈的夸赞道,“沈大小姐,你也太厉害了,帝……玉川大人,派人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柳炎座下铁头蟒的老巢,居然被你找到了。” 他总算机灵了一回,在白敏儿面前避讳提及,那威风凛凛的玄荒帝君的名号。 “敏儿身上有伤,我先带她去医院,底下的事就麻烦你处理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下面那些和白敏儿一样被绑架的女孩,干脆就都交给周道士。 周道士拦了我一道,见我面露疑惑。 朝我挤眉弄眼了一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小声道:“我通知玉川大人了,他很担心你,只是有事脱不开身。” “知道了,我没有要怪他的意思。”我下意识捏了捏,挂在胸前的玉佩。 与其说是我内心黑化,愤怒之下灭了铁头蟒。 倒不如说又是玉川帮了我,他有些行为很可恶,却一直都在保护着我…… 把白敏儿送去医院检查了一番,她伤的地方还挺多。 被铁头蟒抓到以后,不管怎么威逼利诱,她无论如何都不肯交身,所以就被弄的伤痕累累。 医生说她很虚弱,需要住院输液一晚上,等明天的检查结果。 我怀着孕需要好的休息,就没在医院通宵陪着她。 公寓里,我因为肚子大了些侧着睡。 睡梦中有人从后面轻轻的抱住我,手指抚摸着我小腹处变大了的凸起。 第113章 鎏金错银舍利铜棺 我把所有鬼符都掏出来,掌心轻轻一推。 十二张符纸凌空悬浮,朝丑胖男飞了过去。 他停止了对白敏儿的强吻,蛇瞳冷幽的睨向我。 粗壮的胳膊一甩,甩出了一股黑气,隔空毁掉了我手里所有的符箓。 然后当着我的面,要继续侵犯…… 血压蹭的蹿到我的头顶,我情急之下掏出胸前的双人首蛇形玉佩,用力的压在肥胖蛇男的眉心处,“不许碰她!!丑八怪,猥琐男!!我要你死!!要你灰飞烟灭!!” “祖……祖龙玉佩,是祖龙玉佩!!帝君真的回来了……” 噗!! 一声极细微的爆破声响起,猥亵的笑意在这男人狰狞的脸上凝固住了,他额间多了一个深深的血洞。 浓稠的蛇血汇成一股,从血洞中奔涌了下来。 可我的身体还是一动不动,浑身上下僵硬麻木的到了极致,猩红着眼盯着倒下去的男人。 看着男人额头的血洞中,不停的流出鲜血。 鲜血在地上汇聚成一滩血泊…… 看着它如此下场,我只觉得还不够。 它这种恶心肮脏的东西,就该灰飞烟灭。 最终还是从地上爬起来的白敏儿,担心我的心理状态。 小心翼翼的扯了扯我的衣服,低柔的宽慰我,“棉棉,我已经没事了,你不要担心,不过是衣服被扯坏了,他什么都没对我做。” “没事……就好,此地不宜久留,我进来前还看到了两只举伞的小鬼进来,走吧。”我逐渐冷静下来,充斥心底的戾气散去了一些。 白敏儿身上就剩几根布条挂着,几乎等于没穿。 若是找地上失去自主权的女生“借”,多少有些不厚道。 我扯下悬挂在头顶的旗幡,问她介不介意。 结果她丝毫不羞耻抢过我手里的旗幡,随手用旗幡将自己的小身板裹住,在脖颈上打了个结。 还特别心大的,笑问我像不像波西米亚风。 我被弄的哭笑不得,心底里还有种说不出的心疼。 这次的遭遇肯定对她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创伤,到头来却是白敏儿来逗我开心。 走出地下室阶梯,我看到了穿着正常黄色道袍的周启禀迎面而来。 他看到我和白敏儿后,松了一口气的道:“担心死我了,沈大小姐,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偏殿有问题的?还单枪匹马的过来!我路上有点堵车,一路上开是十一路跑过来的。” “周道士,能把道袍的外袍借我吗?咳~”我轻咳一声,借来了周启禀的外袍,披在了白敏儿外露的小香肩上,然后才回答周启禀的问题,“我是找人的时候意外发现偏殿有点问题,你快下去看看吧,下面好像是座古墓,古墓里有口怪异的唐制棺材,还有很多被抓来的无辜女孩~”筚趣阁 “古墓??这里可是闹市区,居然还有古墓,真是神奇!!大小姐,你看到的棺材是鎏金错银舍利铜棺,对不对?”周启禀提到那口唐制棺材时,认真严肃的问我。 我一时发懵,底下太黑,我一时还真没看清棺材具体的样子。 披着道袍的白敏儿抢话,道:“对对,唐制的鎏金错银舍利铜棺,很像是半年前从唐公主墓里丢的那口。” 第114章 叛党反叛 底下光线太黑了,我只看出那口棺材貌似是唐制的。 白敏儿不愧是考古系的高材生,轻而易举的就发现棺材的出处来历。 “这帮叛党,公然反叛也就算,还敢下三滥的盗墓勾当!”周启禀愤愤的原地跺脚。 白敏儿一脸迷茫,“叛党?啥玩意啊,拍电视剧吗?” “嘿嘿,小道士有点中二病,白小姐不要见怪。”周启禀插科打诨的在白敏儿面前糊弄过去自己说漏嘴的话,然后对我一脸崇拜,无脑的夸赞道,“沈大小姐,你也太厉害了,帝……玉川大人,派人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柳炎座下铁头蟒的老巢,居然被你找到了。” 他似乎是有意避讳在白敏儿面前提及,玉川玄荒帝君的名号,机灵的改口了。 “我不过是歪打正着,你不用过誉。”我不想和玉川的事牵扯太多,谦虚的敷衍一句,然后对周道士交代道,“敏儿身上有伤,我先带她去医院。”筚趣阁 才扶着虚弱的白敏儿走了两步,周道士伸出手臂拦了我一道,见我面露疑惑。 他朝我挤眉弄眼了一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小声道:“那个……天地盘……沈三爷答应借给我了吗?哎呀,我的罗盘也怀了,没有天地盘在身边,这……什么事都办不成!” 听着周道士唾沫横飞,滔滔不绝的讨要那只汉武帝漆栻天地盘。 我不仅不厌烦,心里还有一丝愧疚,“抱歉啊,我……我还没联系我爷爷,最近遇到的事太多了。我一有时间马上想办法联系他……” 现下要想联系我爷爷,恐怕只能去找鹧鸪婆了。 虽然我爷爷看上去不用电子设备,但是他貌似一直跟盗门中人冥冥中有不少瓜葛。 有时我这个亲孙女不知如何联系他时,反而是搬山一脉的门主鹧鸪婆能够找到他老人家。 “不妨不妨,下次你见到沈三爷,记得帮我提一嘴就好。”周启禀特别豁达的道。 告辞了周启禀,我到城隍庙的路边叫了一辆车。 和白敏儿一起上车,去到医院。 车上,我的手一直捏着挂在胸前的玉佩。 刚才那般的凶险,与其说是我内心黑化,愤怒之下灭了铁头蟒。 倒不如说又是玉川帮了我…… 把白敏儿送去医院检查了一番,她伤的地方还挺多。 被铁头蟒抓到以后,不管怎么威逼利诱,她无论如何都不肯交身,所以就被弄的伤痕累累。 白敏儿去检查的时候,我也做了一下孕检。 医生说我的宝宝动了一点胎气,需要吃安胎药保胎。 我马上把银行卡里所有的钱都存进医院的存储卡里,用来买医生开的保胎药。 被铁头莽的那一摔我自己摔的身上都是淤青,小宝宝肯定也受伤了。 不过还好只是动胎气,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白敏儿那边,医生说她很虚弱。 需要住院输液一晚上,等明天的检查结果。 我动了胎气需要好的休息,在医院里通宵守夜可能是坚持不了的。 学校那边这个时间点又熄灯了,于是便回到了公寓里住一晚。 公寓里,我因为肚子大了些身体侧着睡。 睡梦中有人从后面轻轻的抱住我,手指抚摸着我小腹处变大了的凸起。 第115章 甘当团队奶妈 熟悉的清冽气息萦绕进我鼻息,我不用回头就知身后的是玉川。 我不适的扭动身体,抵触他亲密的举动。 “别动,让我摸你的肚子。”玉川冷冰的声音里有几许深沉,还有几许感伤。 我不想被玉川碰,但玉川有摸自己孩子的权利。 于是老老实实躺着一动不动,给他摸肚子,“你……不喜欢他,又为什么要摸他?” “很喜欢。”虽然玉川知说出了简短的三个字,我的心脏最柔软的地方却被轻轻撞了一下。 肚子里的宝宝要是听到他的爸爸很喜欢他,心里肯定很高兴。 我稍微有些接纳玉川了,手指触上玉川的手背,“我很不称职,今天因为鲁莽,又让他受伤了。” “这有什么关系?你是立了功的,你到外面随便闯,疗伤的事情交给我。”玉川的口吻满不在乎,掌心冒出浅浅的白光,将一股温热的东西送进我腹部。 总觉得玉川好像哪里不一样了,以前他是最反对我涉嫌的。 现在,却说出了甘当团队奶妈的话。 从城隍庙偏殿地下石室中出来后,我腹部隐隐的不适消失的荡然无存,可我的心内更加的慌乱,“玉川……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终于知道我对你好了?棉,我惹了你,就该对你负责。”玉川治疗好我们动了胎气的宝宝,双臂箍紧了我的小腹,一个又一个的吻落在我的头发上。 所以玉川和我一样,都没有付出任何男女感情。 我是感恩,他是责任。 没有感情的羁绊,也就没有沉重的负担。 可是我这样不尴不尬的在他身边,又算什么呢?? 许久的沉默,我身后的玉川忽然翻身把我抱到了他的腰上坐下,“想什么?这么就不说话?” “你……你放我……下来,这个姿势好奇怪……”我从来就没有以这种姿势面对过玉川,尤其是这样居高临下的睥睨他,着急忙慌的想要下去。 谁知他的双手牢牢掐住我的腰,让我没有半分从他身上下去的可能,眼底里蕴着一股寒意盯着我。 那犀利的眼神,比严刑拷打都可怕。 我着实是拗不过这可怕的冷面煞神,垂下头,低身的嗫嚅的道:“我只是在想,我们的孩子那么小,怎么会离开我身体,变成个三四岁大的小道童呢。” “因为他继承了我一半法力。”原来冷若冰霜的人笑起来,能有一种让人天地色变的绝世惊艳,玉川望着我嘴角绽放一丝笑意。 我一边沦陷在他清澈缱绻的笑意中,一边无比的震惊,“什么?那你……岂不是一点法力都没有了?” “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玉川忽然皱眉,压着我的腰逼我俯下身,然后仰起头对着我的唇亲吻,“我还有一半法力,你的智商该不会也分了一半给他吧?” 真是够毒舌的…… 我被他吻的脸颊泛红,晕乎乎的思索。 玉川居然没有给柳清凰肚子里的孩子法力么,如此明目张胆的偏心,难怪柳清凰那么生气,跑到镜子里警告羞辱我。 这一下,一切都说的通了。 “哎哟,你怎么咬人呢?是不是蛇类都喜欢咬人,你每次亲我,都咬我,很痛的。”我嘴唇吃痛,口腔里一股血腥味泛开,这条冷面蛇居然把我的嘴咬破了诶!! 第116章 玉川的血 “又走神,接吻要专心。”玉川不满的蹙眉。 好看的人,连皱眉都这么好看。 尤其是我这个俯瞰的姿势,更是把他的盛世美颜尽收眼底,“你强吻我,我专毛的心,喂,你胸口在渗血啊。” “一点箭伤,不值一提。”在他冷嚣霸道的眼神里,分明就写着根本不在乎是不是强吻我。 摁着我的头,再次将冰柔的吻缠绵上来。 我被吻的七零八落,却无法忽略他胸口的伤。 手指接触到了粘腻冰凉的液体,直觉告诉我玉川伤的并不轻。 好容易将他推开,我呼吸急促的把他摁住,“用我的血,是能给你疗伤的吧。” “你要给我疗伤?”欲求不满的男人半眯这眼睛,一团又一团的戾气压在他的头顶,给人的感觉很不好惹。 我这是在帮他,所以一点都不理亏,把手指塞在嘴里咬破,“恩,我的手能让祖龙玉佩修复,治疗你的伤应该不在话下。” “不准。”玉川断然拒绝了,霸道的把我的脑袋压进自己的胸膛,手指轻轻的在我的发丝上抚摸。 就好似被主人顺毛的猫咪一样,我觉得特别舒服,同时也特别的困倦,不知不觉被撸的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我是被手机铃声吵醒。 迷迷糊糊的摸到了枕边的手机,接起来放在了耳边,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道歉的女声,“喂,这里是教务处,我仅代表校方对沈同学你,表示歉意。” “学校……对我表达……歉意??”我一下醒了,盘腿坐了起来。 这怕不是做梦吧?? 之前把我当贼送进了看守所里,眼下又跟我道歉?? 女老师在电话里道:“是得,我们的考古团队进入了你发现的千利洲主陵,主陵里发现自相残杀的一伙盗墓贼的尸体,根据陈教授指证他们全员都死在墓中。因此,墓里也没有任何文物丢失,七层琉璃塔我们也收到了,还有……昨天你发现了唐制铜棺……” 忽然之间,女老师的声音缥缈变远。 我几乎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对我来说梦寐以求的沉冤昭雪的喜悦,完完全全被床上一抹血迹取代了。 那血迹的位置,是昨晚玉川躺过的位置。 “沈同学?沈同学??你还在听吗?我知道你受了很大的委屈,校方会尽所能的补偿你,希望你能继续回校上课。”女老师恳切的邀请我回去上课。 不知为何我只觉得嗓子眼又酸又涩,好容易才忍着艰涩,说出一句话,“好的,我……我一会儿就回去上课,老师您放心吧。” 放下了电话,我手指摸了摸床上带血的地方。 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令人完全喘不过气。 一定是周启禀通知了玉川我闯入城隍庙偏殿的事,他不顾身上有伤跑来看我,还不许我给他治伤。 来到医院接白敏儿,她把我拉到角落里,小声的跟我嘀咕,“棉棉,我……身体有点不对劲,蛇媚在我身体里,好像一直都没解,怎么办啊?” 第117章 舌尖血 “给你下毒的俩孽障都挂了,你的蛇媚应该解了才对。” 我一下急了,忙摸了摸白敏儿的额头,“你不舒服,昨天怎么不说?” 她额头有些烫,像是发了低烧。 鼻尖因为忍受不适,挂着细密的汗珠。 虽然她的那些症状难以启齿,没能告诉我,但我知道肯定忍的极为的煎熬。 白敏儿委屈的如实道:“他们刚死那会儿,我是感觉没事了,可是到了昨晚上后半夜……又发作了。” “你别急,给我看看你的检查报告。”我安抚了白敏儿一句,心里没什么底。 也不知医院给她检查身体,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拉开床头柜抽屉,白敏儿把一叠乱七八糟的化验单给我,沮丧的跟我道:“医院的那些检查,查不出来吧。” 昨天白敏儿几乎做了全身检查,验血验尿还拍了片子。 只是发现她有点软组织挫伤,三天没怎么吃东西的营养不良,以及37.5度的低烧。 “是我想简单了,蛇媚是邪术,现代医疗应该检查不出来。”我垂下了眼眸,深思熟虑起来,“我倒是认识治疗疑难杂症的奇人,可她脾气古怪,收的报酬不是一般人能承担的。” 中了蛇媚这事可大可小,严重了肯定是要去找孙槐花。 只是孙槐花的脾性有些古怪,连我爷爷都说她不愿干吃亏的事。 把白敏儿带去,也不知她会开出什么条件。 “实在不行,我就忍着吧,也不是什么要命的症状。”白敏儿见我为难,善解人意的道。 好好冰清玉洁一个姑娘,每时每刻忍受这种事。 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旁人只会觉得是白敏儿不检点。 我实在于心不忍,苦思冥想了一番,终于想出了一丝头绪,“敏儿,你咬破自己的舌尖,试试看。” 白敏儿用力的点头,不假思索的答应,“好。” 当即她咬破舌尖,“哎哟”痛叫了一声。 “怎么样?”我看她表情痛苦,忍不住的问。 白敏儿捂着嘴,说话有点大舌头,“好像……有点用,为啥咬破舌尖,能治蛇媚……啊?” 听着她大舌头的口音,我忍俊不禁的笑起来,“那俩孽障死了,你身体里还有蛇媚,我就猜是不是他们的怨气缠着你。舌尖血是至阳,是破除邪祟怨气的不二法门。” “这样的法,下次对付邪祟……就能用上了,坏……沈棉,你居然敢……嘲siao我!”白敏儿知道我天生怕痒,过来闹我咯吱窝,“看我怎么教训你,哼哼!!” 我被痒的在床上打滚,在我们闹的最欢脱的时候。 一个穿着月白旗袍,身材丰腴凹凸的肤白美妇走了进来,一脸震惊的看着我们,“白敏儿,你哪是绑架受伤了??跟个猴一样上蹿下跳,比身体健康的人都跳脱。” “白阿姨,是我开玩笑没轻重跟敏儿闹着玩,你别生她的气。”一看是白敏儿的妈妈来了,我急忙坐了起来,一脸乖巧的道。 白敏儿是单亲家庭,从小就跟着母姓。 所以,我一直管她妈妈叫白阿姨。 白阿姨睨了一眼白敏儿,看着我的眼神格外的温柔,拉着我的手感激道:“我怎么舍得怪你,要不是你找人找到城隍庙,敏儿……这会儿估计都躺在太平间里了,棉棉啊,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傻呢?” 第118章 又见姻缘符 “棉棉哪里傻了,你们都找不到我,她却找到了我,机智的不要不要的。”白敏儿一脸傲娇的挽住我的胳膊,亲昵的靠上来。 听了这话,白阿姨反而红了眼眶,拍着我的手背低喃:“正是因为这样,才让人揪心,棉棉都没考虑过自己的安全,就去救你。” 白阿姨是五星级酒店的领班,跟一般的酒店服务生不同。 她所在的酒店是国标级的,本人会六国语言,仪态端庄优雅极了。 “妈,你说话这么肉麻,沈棉会不好意思的,有些事记在心里就好。”白敏儿先我一步红了小脸,嗔怪了白阿姨一句。 白阿姨一脸不好意思,拿出保温袋里的餐盒出来,“我带了点吃的,都是我亲手做的,棉棉也一起吃点吧。” “恩,好啊,谢谢阿姨,阿姨,你会做好多菜诶。”其实我一点都不尴尬,反而很喜欢她们母女在一起相处的气氛。 甚至幻想着我妈要是没死,我们会是如何相处的。 不知怎么的,白阿姨进来病房以后,我总觉得空气中多了一股墓土的气息。 吃了小半碗米饭后,我终于确定墓土的味道。 是从白阿姨的放在床边的,另外一个手提袋里传出的。 我心头有些不安,放下了筷子,问白阿姨道:“白阿姨,你的这只袋子里是什么?怎么有股墓土气?” “我闻闻看,真的有股明器味,妈,你买古董了?”白敏儿和我一样都是属狗鼻子的,长期接触之下,对出土明器的味道格外敏感。 没在我们面前有任何遮掩,白阿姨坦然的取出了里面纸袋里的盒子打开,“是我的一个老同事,给我请的求姻缘的神像,估计是看我一把年纪还没归宿,便替我着急。” 可以看出她们家很是开明。 白敏儿不介意白阿姨找对象,白阿姨也愿意寻找自己的另一半。 见白阿姨要徒手去拿盒子里的神像,我忙伸手隔住,“别……用手碰,这神像可能有古怪。” “这什么玩意啊,怒目金刚的头像配美女的身材,蛇女的脑袋配魁梧大汉的身体,还搞这么离谱的姿势??倒挂金钩??”白敏儿一看欢喜佛神像的造型,不禁为它的诡异感打了个寒噤,担心的责怪白阿姨,“我的亲妈啊,你看看,它上面这些个黑色斑点,是古墓里尸沁,放在尸身旁边的陪葬品才会这样,一看就不是正经东西。” 而我的注意力,已经被纸袋子底部的一张符纸吸引,伸手从纸袋里拿了出来,“白阿姨,这张符又是打哪来的?” 符纸很粗糙,纸质非常粗硬。 像是农村擦屁股的草纸…… 上面用炭笔画着那尊造型特殊的欢喜佛……m.cascoo 这尊欢喜佛到底代表着什么,为什么会有人带去给孙槐花,还被孙槐花扔出来。 连人工湖上浮起的女尸,手中都捧着这尊像。 “这符是我和几个同事一起去城隍庙求……的!!正殿里有个算命先生,只要给十块钱,往功德箱里投入生辰八字,人人都给一张姻缘符。”白阿姨瞪大了眼睛,因为她好似是意识到白敏儿就是在城隍庙偏殿的地下石室找到的,“难道说……这张符,有什么不对吗?它是不是跟敏儿被绑架有关?” 第119章 一张大绿脸 “符肯定是有问题,我得带走烧掉,包括这尊神像。”我听说白阿姨的生辰八字都被要走了,心知她肯定是被拖下水了,道:“至于跟敏儿被绑架有没有关系,得往下调查才知道。” 白阿姨点头同意了,又一个劲儿的追问我要怎么办。 我宽慰了她几句,跟她说我会处理好。 虽然白敏儿身上的只是轻伤,但毕竟受折磨了两三天。 她得在医院继续疗养。 我辞别她们母女离开病房。 医院里安装了烟雾报警器,不好直接烧东西。 一到外面,我在小超市里买了个打火机,把“姻缘符”烧了。 欢喜佛的材质应该貌似是不怎么结实的黑铁,在古墓的棺椁里和尸体陪葬了很长时间。 质地氧化的差不多,被我用石头砸的稀碎。 这样一来,两样邪物失去了害人的能力。 解决了威胁白阿姨的隐患,我坐公交车回学校,赶下午的课。 毕竟答应了教务处的老师回去上课,上午的已经错过了,下午不能再不去上了。 明明不是早晚高峰,公交车上却人挤人。 我被挤在前门,人都快被压扁了。 掌心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肚子,防止我的肚子里的宝宝被挤到。 小宝宝受过不少伤,正是脆弱的时候。 得好好保胎呵护,我再无法承受一次先兆流产的恐怖。 听乘客们相互聊天,他们竟都是城隍庙上香的香客。 一大早过去上香,顺便求一道灵验的姻缘符。 不想却亲眼见有口金灿灿的棺材从偏殿被抬出来,然后城隍庙整个被封了。 香客们只能打道回府,遂把唯一途径的公交车给挤爆了。 有知情人士透露昨晚从偏殿石室,救出了好多个年轻女孩。 不过这些女孩虽然被成功解救,却都有些神志不清,看到男人就往上扑,只能送到了精神科治疗。 而罪魁祸首,就是城隍庙里的那批庙祝为首的工作员。 那些人全都在庙被封了之后,扣上银手镯带走。 人们有的觉得邪门而自危后怕,有的扼腕惋惜,有的愤愤不平…… 听了他们说的这些话,我才意识到昨晚石室中的其他的女孩,也中了蛇媚。 整座城隍庙里的工作人员,都是柳炎的帮凶。 可以周启禀的能力,不可能不知道咬舌尖血破邪的办法,他甚至可以用比这个好十倍百倍的办法。 用符咒祛除人身上的邪气,就比咬舌头让自己痛个半死强多了。 可是为什么这些女孩被周启禀解救了,还是神志不清呢? 忽然,我莫名觉得车厢有点冷。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空调打低了,可是空气里的温度骤然冷到了冰点。 我全身的关节冷到完全被冻结住了,身体一动都不能动,寒意让心脏和小腹都觉得不舒服。 可是车上的其他人好像完全感觉不到冷,继续表情自然的谈天说地。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冷? 隐隐的我感觉这股子不正常的森寒,是从头顶的位置传来的。 滴!!答!! 一滴冰冷粘稠的液体落在我脸上,好像是从头顶掉下来了冷藏过的胶水或者浆糊,我无法做抬头的动作。 眼睛往头顶上一瞟,就见公交车的车顶往下探了一张大绿脸。 那张脸跟鞋拔子一样长,脸如同涂抹了深绿的墨水,却没有长嘴巴。 它倒悬着,猩红的眼眶盯着我。 第120章 你怎么坐这玩意? 所以…… 落在我脸上的不是胶水,而是恶心的口水!! 头顶的这家伙,长得和鬼符上的鬼怪一毛一样。 不,应该说只有就成像。 它比一般的鬼怪,在脸上做了几块鳞片。 我立马就想到了昨天绕进偏殿,然后消失不见了的小鬼。 这么说车上应该有两只。 刚念及于此,我就感觉到脊背上一阵恶寒。 有个冰坨子一样的东西落在我的后背,细长的双手从后面掐住了我的脖子。 早上我刚教的白敏儿咬舌破邪,此刻也如法炮制。 我咬破舌尖,迅速掏出口袋里的一元硬币朝身后顶去。 本以为万无一失,附在我背后那看不见的玩意快速的闪躲到我的另一边,黏滑的舌头舔过我的面颊。 我整个人恶心透了,身体却再次失去了行动力。 这一次,比刚才更惨。 周围的温度冷的我连呼吸都停滞了,我仿佛被隔绝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什么乘客们的声音变得遥远细微,逐渐逐渐的还在越来越远。 完了,身上鬼符都用完了。 还彻底动弹不得。 我是要芭比q了吧? “兵临斗者皆阵列在前!”我别无选择,厉声道出了七字真言。 这念出是九字,网上也都说九真言。 但我爷爷很固执说是七字,正确的念法,是列兵临斗者皆阵。m.cascoo 后来加了倒装,但是倒装的两个字,不算真言。 真言落下,我背上举着伞的青皮鬼被震到了后面大叔的脸上。 大叔看不到青皮鬼,怪叫了一声,“哎哟,谁往我脸上吐了口痰,又冷又粘的,恶不恶心。” 随即,两头鳞片青皮鬼一上一下朝我扑来。 头顶的那只倒悬青皮鬼爪子抓住我头颅,下面那只抓住我的脚踝。 牟足力撕扯,誓要将我在这拥挤的公交车里,血腥的撕成两半! 真是越反抗死的越难看,一开始只是被掐死。 现在…… 竟是要被分尸了! 突然,我眼前一道黑影掠过。 撕扯的疼痛没有如期而至,我反而是被喷了一脸白乎乎冰凉凉的东西。 那东西腥臭难闻,弄的我差点当场吐了。 我正眼一看,面前的冷面男人毫无顾忌的捏碎了…… 倒悬在我头顶的青皮鬼的头,他又抬脚把地上抱着我脚踝的那只青皮鬼的脑袋踩爆了!! 萦绕在我身体附近的冰冷,陡然间消散的一干二净。 空气里恢复正常温度,顿时我从极寒的冷,感觉到了初夏在人群里的热浪滚滚。 此时,公交车到了一个热门站点,呼啦啦下去一堆人。 “人真多,你怎么坐这玩意??”玉川护在我的身后,一寸寸的随着人群往后车厢挪。 我知道我脸上白乎乎的脑那啥其他人看不到,可是我却感知的一清二楚。 实在是太黏糊恶心了,也不知该怎么擦掉。 一时都不知道该感激玉川,还是该踩他一脚。 我实在没憋住火,气哼哼的道:“这是公交车,你是大人物,没坐过很正常,学生刷二维码只有六毛一次,我干嘛不坐?” 第121章 变得这么懂事? 我知道我脸上白乎乎的脑那啥其他人看不到,可是我却感知的一清二楚。 实在是太黏糊恶心了,也不知该怎么擦掉。 一时都不知道该感激玉川,还是该踩他一脚。 我实在没憋住火,气哼哼的道:“这是公交车,你是大人物,没坐过很正常,学生刷二维码只有六毛一次,我干嘛不坐?” “要不是因为你,我永远都不想体会坐这种车,你爷爷没给你钱花?还是吃撑了找罪受?” 玉川看到一个座位,厚着张脸皮,不顾旁边有个胡子花白的老大爷坐了下去,然后把我拉到了他的腿上。 我一看椅子的颜色,无语的道:“我真的栓q了,这是老弱病残孕专座,旁边还有老人。 “你不是孕妇?”玉川冰山脸纹丝不动,反问我道。 站在我们身边的老大爷,听了我们的对话,很是豁达的对我道:“后生,你既然怀了,就坐着吧,我能单手俯卧撑一百下,身体比你们小年轻好多了。” 臊了个大红脸的我,嗫嚅说了声谢。 全程低着头,没敢再把头抬起来。 不过我的手指不自觉的落在他胸前有伤的位置,轻轻的来回摩挲着。 顺便把脸上溅上的粘腻秽物,全都报复性的蹭在他的汉服上 玉川本来就是寡言的人,一路也没说话。 哪怕我蹭的再起劲,也只是用冰凉的手掌揉揉我的脑瓜。 到了大学城那站,他搂着我的腰下车,低沉的同我道:“这三天,我会分一半元神在祖龙玉佩上,方便随时保护你。”cascoo “为什么啊?”我心头微微一动,错愕的看向玉川。 他都受伤了,还分一半元神在我身上,身体能受得了吗? 玉川的指腹掠过我的下巴,轻轻的一勾,“没想过为什么那两只无间恶鬼会突然截杀你?你捣毁了别人的老巢,想全身而退没那么容易。” “好吧……好吧……可为什么”是三天啊? 我话都没说完,还没来得及对玉川说谢。 他洒脱的转身离开,背影离公车站越来越远。 “嘿!沈棉,真的是你,刚才坐男票腿上,我在车上都没敢认。”冯小梅走来,拍了一下我的肩。 来不及尴尬,我一转头。 看到了从冯小梅肩上探出来的青灰色的脸,吓得我头发差点一根根竖起来,“原……原来……我们坐同一辆公交车啊,让……让你见笑了。” 冯小梅对自己肩上有张怪物的脸全然不察,打趣我道:“怎么还抖上了?放心,你怀孕的事,我不会在班里乱说的,我嘴可严了。” “嘎嘎嘎嘎~”趴在冯小梅后背上的怪物,笑起来跟只鸭子似的,阴森的对我道:“女人,你看的见本大人??” 那怪物正是一只无间地狱厉鬼,比起被玉川杀的那俩。 只是皮肤的颜色偏惨白一些…… 不不不,我什么都没看见!! 此时此刻恨不能自己是一个盲的,正个头皮都是麻掉的状态。 我尽量自然移开视线,假笑的看着冯小梅,佯装镇定的尽量不让自己说话磕巴,“谢谢你啊,小梅,要是让人知道了,我在学校肯定没法混了,那个,我……去食堂吃饭了。” 第122章 无间地狱鬼 “刚好我也要去食堂吃饭,我们一起把。”冯小梅甜笑着,挽住我的手臂。 要是平时,我肯定欣然接受。 可是她背上这玩意,举手投足就能把人脑袋拧下来。 我是真的怂,“我想去四号食堂吃酸辣汤,路途太远了,你跟着太辛苦了。” “不辛苦,孕妇嘛,就是好这一口,咱们吃完饭,一起去上课呗?”冯小梅热络的邀请。 那一刻,我差点惨嚎出来。 冯小梅背上那货等待答案一般,铜铃大的眼睛盯着我。 我被盯的浑身恶寒,皮笑肉不笑的道:“好吧,那我们一起,对了,怎么没见你跟赵香竹一起?” 赵香竹和冯小梅是一个宿舍的,平时好的跟连体婴儿一样。 今天看到冯小梅,没看到赵香竹,还真让人挺意外的。 “香竹脱单啦,要陪对象。”冯小梅提到这个,颇为的感叹,“今天我就自己去城隍庙了,还好遇到你,否则我就是一个人了。” 我干笑着脸都要僵了,想要夺路而逃吧。 又怕惊动了冯小梅背上的邪祟,愣是跟冯小梅继续“形影不离”。 而冯小梅背上的无间鬼长在上面一般,半刻也没有从冯小梅的背上下来过。 一整个中午下来,我愣是没找到空隙提醒冯小梅。 下午,本来是陈文腾上的唐史课。 可惜陈文腾伤的太重,少说要养半年,只能由其他人代课。 “金老师上的课一般都是实践课,要不是我和你一起,你还傻傻的去教室上吧?” 冯小梅把我带去了历史系教学楼,负一楼的大展厅里。 展厅中央,赫然放着那只从城隍庙偏殿地下找回来的鎏金错银舍利棺。 黄铜棺材裹了层鎏金,还错了银。 是极为亮眼的,甚至比纯金棺材更加晃眼,历经了两千多年依旧金光闪闪。 上面描绘的变体兰花图案,令它多了一种柔美的感觉。 俨然不像是口阴森森又压抑的棺材,而是个精致的艺术品。 我说了几句对冯小梅感谢的话,心思已经沉了下来。 开始思忖会不会是因为冯小梅从城隍庙求的姻缘符,招惹来了无间恶鬼。 也许毁了姻缘符,冯小梅就能摆脱纠缠。 可是在此之前,我有任何轻举妄动,都会被无间鬼撕了。 本来我和冯小梅来早了,展厅里只有我们两个。 逐渐的展厅里来了不少我们历史系的学生,空气的温度反而越来越低。筚趣阁 至少有三个女生都和冯小梅一样,背上都趴了一只青面獠牙的邪祟,导致整个展厅都阴气森森的。 “沈棉同学回来上课啦?你一回来就有喜事,把省博物馆丢失了半年的,唐公主铜棺都找回来了。” 来人声音格外的清甜好听,一个感觉年纪和我相仿的穿着唐风襦裙的年轻女子走进来,笑盈盈的看着我。 女子的气质很有古典韵味,唐风的粉色桃花妆也很美。 可我却不敢多看她一眼,在她的背上赫然趴着一只红皮无间鬼,体型是其他无间鬼的两倍! 吐着一条根蟾蜍一样长的耳朵,舔女子肤白如雪的脸颊啊~ 第123章 红脸的鬼王 下午唐史课。 没在教室里上,而是在一处临时展厅。 陈文腾受伤疗养,给他代课的老师更偏向上实践课。 我们去早了展厅里还没人,随便找了两张椅子坐下。 逐渐的来的人多起来,距离上课不到五分钟时。 我发现整个历史专业全员都到了,连平时从不来上课的几个刺儿头都来了。 本来人越多温度越高,可展厅温度反而低了很多。 我打眼一看,差点吓得当场夺路而逃。 天呐撸!! 班里不仅仅是冯小梅一个,还有两个女生背上也有怪物。 是不是该按玉川说的找周启禀来解决? 毕竟是三条人命…… 就是不知道以周启禀的能力,能不能对付的了无间鬼。 “沈棉同学来了吗?”上课铃一响,进来了一个穿着襦裙的漂亮女孩,身上有种古典的书卷气息。 女孩看着二十岁出头,感觉和我一边大。 冯小梅马上指着我,邀功道:“沈棉来了,我把她拉来上课的,金老师。” “金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我以为代课的金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忙站起来。 陡然间,从金老师的肩头冒出一个火红脑袋。 在如此娇小貌美的金老师背上,居然趴着一只红皮的无间鬼。 体型是其他无间鬼的两倍! 吐着一条根蟾蜍一样长的舌,红彤彤的软趴趴的舔金老师肤白如雪的脸颊啊~ 我整个瞬间都不好了,一间展厅里有四只无间鬼! 这里阴森森的,跟古墓差不多了。 不过现下还好点,比起公交车上我被针对的情况。 其他同学也觉得冷,有的都开始抖腿了。 “小梅同学做了不错,关爱同学是当代大学生的基本美德。”金老师笑盈盈的夸了冯小梅一句,对全班同学道,“学校已经澄清了关于沈棉同学身上的谣言,希望大家不用排挤她,能团结友爱。” 这老师居然比陈文腾还要有号召力,全专业二百多号人齐刷刷的应是,对金老师言听计从。 随后金老师打了个响指,两个蓝衣服的搬运工推进来一口我极为眼熟的棺材。 棺材很是厚重敦实,不过下面安了带轮子的助推器,移动起来颇为方便。 这不就是我从城隍庙偏殿找回来的鎏金错银铜棺吗? 金老师要拿来讲课吗? 黄铜棺材裹了层鎏金,还错了银花纹。 离开了幽暗的地下石室,到了正常光线的展厅里。 是极为亮眼的,甚至比纯金棺材更加晃眼。 历经了两千多年漫漫历史长河,依旧金光闪闪。 更令人为之惊叹的,是它独特的艺术感。 上面以错银的工艺描绘镶嵌的变体兰花图案,令它多了一种柔美的感觉。 哪里像是压抑的棺材,缩小点的话,就是个好看的梳妆匣罢了。 不愧是盛世大唐的公主,死时盛殓的棺材都要美美的。 “今天我们以这口唐制公主棺,来说说唐朝墓葬形式,和唐朝公主的地位。”金老师走到棺材前讲课道,含笑潋滟的目光再次投向我,“这口棺材失窃了有半年,幸亏被沈棉同学找回来了,否则我们今天也不会有这堂课。” 第124章 金光闪闪的铜棺 再一次的,我成了众人眼中的焦点。 大家看着我,掌声如雷。 平时在同学们面前没什么存在感的我,不停的露脸。 接下来整堂课,我脑袋的有些晕乎乎的。 印象中金老师好像说起,这口唐制棺材有个邪门的传说。 说是开棺的时候棺中公主着金缕玉衣,面部栩栩如生,美丽动人。 考古人员就近发现,死去千年的公主还有呼吸、心跳。 我当时心说,这玩意不是活尸。 比起尸的僵尸还恐怖,摸金校尉遇到了只有一招。 风紧,扯(撤)呼!! 然后,金老师神神秘秘的跟大家说。 自从这事发生,考古队就流传这口公主棺能让人起死回生。 最终导致了棺材被很多人觊觎,没多久就神秘失踪,被人偷窃走了。 把所有同学真是唬的一愣一愣的…… 下课了,我紧张着担心冯小梅又要跟着我,心情凌乱的拼凑着借口。 若我说回宿舍,冯小梅也跟去,卫红要一起遭殃。 我不管说是去食堂,还是去外面逛街,冯小梅似乎都有理由跟着我。 这时,金老师走来,跟冯小梅说了可能要带走我。 然后又让我跟她一起走,说是有重要的事要跟我说。 于是冯小梅幽幽看我一眼,眼神似乎带着一丝不甘的,跟她同寝室两个女生朋友走了。 我跟着金老师出去,心想着虽然逃开了冯小梅。 可是金老师背上也有怪物,而且还跟可怕,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催…… 金老师朝学校的车库走去,一边走一边跟我说,“陈教授让你放宽心,你父亲的死他已经知道了,等他出院以后,会收你为义女。” “啊?教授交代了这些?”我有些意外,此刻看着金老师那张古典美人的面孔。 总有种她站在迷雾里,让人看不清的感觉。 一颦一笑,都不真实。 像是古代画中走出的人,没有一点现代感。 而且她背上的邪祟看着可怕,此刻居然是靠在她肩上,浅浅的睡着了。 金老师低头含笑看了我一眼,眼神若有深意,“教授对你寄予厚望,早就把你视如己出,好了,你可以回宿舍了。” “哦,好。”我心底里有些莫名,但是她让我走,我当然是立马脚底抹油溜了。 逃离了无间鬼的范围,整个人豁然开朗起来。 心里想的是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虽然冯小梅和金老师她们,或许有性命危险。 但她们背上那东西毕竟是自己惹得,而且格外的难搞。 我还没鲁莽到,这时候急着出手救人,没死找死。 在回寝室的路上,我遇到了卫红。 卫红一见到我,就如燕归巢的抱住我,好像受到了天大的惊吓一样,“棉棉,你总算回来了,我们不住寝室了好不好?我听敏儿说,你在学校外面有套公寓,能不能让我暂住一下?” “好,不住寝室,我带你去我公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柔声安抚着卫红,把她往公寓的方向带,关心的问她,“我的符给你,应该有效果吧?那可是我师父鹧鸪婆亲手画的黑驴将军镇鬼符。” 第125章 可怕的活尸 盗门中,最能震慑邪祟的便是黑驴将军鬼。 虽然它也是鬼,却是能降妖伏魔。 摸金校尉遇到起尸体,都会忘僵尸嘴里塞黑驴蹄子。 若不是把这张符给了卫红,在公车上我也许就不会被无间鬼的煞气包裹,导致身体无法动弹。 “还说呢,你那符……是有点保护人的作用,让我少受了很多骚扰,可那符似乎是……能让人有阴阳眼。”卫红哆嗦的厉害,找我哭诉说。 她有了阴阳眼后,看到了冯小梅背上的怪物。 那怪物还问她,能不能看到自己。 卫红跟我一样的机灵,在怪物面前装瞎。 冯小梅一边要送卫红姻缘符,还要拉着她去校门口买欢喜佛助攻。 看到冯小梅身上的怪物,卫红哪里肯收啊。 把寝室门反锁,寸步都不敢出去。 江临风也因为我暂时没在,没顾忌的跑出来骚扰卫红。 说只要卫红跟了他,他可以保护卫红不被冯小梅背上的无间鬼侵害。 还好卫红有符,江临风只能耍耍嘴皮子,却不能对她做什么。 卫红指着我们面前经过的一家古色古香的古董店,委屈的跟我道:“就是这家古董店,我不肯去,冯小梅好像就带了别人去,棉棉!!你们班的这个冯小梅,肯定是中邪,被妖邪利用了。” “你不买是对的,以后咱住在外面,应该能避开一些。”我看了一眼那古董店,外面挂的牌子上,还写着代卖情那啥用品。筚趣阁 卖古董就卖古董,还搞起了副业居然…… 虽然古董店可能有点古怪,但我不敢自己贸然进去。 路过时多看了两眼,就和卫红一起离开。 卫红点点头道,“我才不傻,赵香竹求了符以后,第二天尸体就从那个湖里浮起来了。” “你……说什么??”我震惊了。 卫红小声道:“你还不知道吗?那具浮尸从湖里捞上来没多久,赵香竹也溺亡在里面,死的时候样子和那具浮尸一模一样……手里都拿着欢喜佛……那东西真的很邪门的!” 对我而言,卫红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 我满脑子都是冯小梅说的,赵香竹找到对象的话,她不可能不知道赵香竹的死。 这就是冯小梅说的找到对象?? 可能冯小梅根本就不无辜,她多半是知道点什么的! 她突然变得热络,跟在我身边套近乎。 说不定就是为了实现什么阴谋诡计,故意缠着我。 若没有金老师莫名的出手解围,也许我最终也会抗不下去,和赵香竹成了一个下场。 过了两日,人工湖又一具尸体浮起。 这一次,死的是唐史课的代课老师,金老师。 我跟卫红一起赶过去时,一身唐风衣裙的金老师被捞了上来。 和其他泡在水里的尸体不同,她的身体一点都没有肿胀,连妆容都没有花。 发髻上的掐丝珐琅步摇精美夺目,耳上是镶嵌着绿松石的珰。 以前我看唐墓展出时,看过类似的。 但是规格和精美度,完全比不上金老师的。 “金老师好像还没死,她脖子上的心脉还在跳动。”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金老师湿漉漉的玉颈上,脉搏还在跳动,大叫了一声提醒。 听到我的话,人群主动让开了道,大家都狐疑的看着我。 议论纷纷的说我是不是发梦了,泡了一天一夜的死尸怎么可能还有心跳。 第126章 不想在阳间混了? 无视了这些人的指指点点,我从围观的人群中穿了过去,跪在金老师的身边。 正准备给金老师做心肺复苏。 猛然间,躺着的金老师身体僵硬的坐了起来。 卷曲浓密的长睫如黑色凤尾蝶振翅般,轻轻的颤动几下。 刷的一下睁开了眼睛,眼珠子居然只有眼白,没有黑色的瞳仁。 当即,我被吓得一屁墩坐在了草地上。 旁边观看的人更是退避三舍,惊叫着往后面散去。 金老师面上带着阴冷的笑,只有眼白的一双眼睛凝着我,“沈棉,没吓着你吧?胆子真大,别人都不碰我,你却要给我做人工呼吸。” “不是人工呼吸,是……是……心肺复苏啦。”我都要哭了,金老师给我的感觉,怎么半点不像活人? 腿脚又不争气的发软,爬都爬不起来。 就在这时,一身道袍的周启禀拉着杨奕赶来。 周启禀边跑边催促,“小杨爷,快点,晚了可是要出大事的。” 见到坐起来的金老师,周启禀忙甩开杨奕的手跑了过去。 “大家别看了,金老师会不好意思的,她只是呛了口水昏厥过去了,谢谢大家关心。”周启禀居然认得金老师,在金老师身边,从牙缝里一字一句的挤出话来,“李金铃,还玩呢,你不想在阳间混了??” 什么叫不想在阳间混了? 所以……金老师真的…… 不是活人…… “咳咳咳~”金老师抿嘴一笑,忽然低头咳嗽起来。 她咳出了几口水,就好像真的有水呛在肺里。 抬头的时候,金老师眼珠子黑白分明,眸光盈盈的格外动人,“让大家担心了,散步的时候我不小心跌湖里了,呛了口水,现在没事了。” 大部分围观的人还是瞳孔放大,一脸的惊惧。 这女人泡了一晚上,早晨才被捞起来。 捞起来的时候尸身都凉透了,现在突然醒了,却说自己是溺水。 这才吓人! 不过,看周道士跟金老师熟悉。 我断定金老师即便不是活人,也绝对不是什么危险的存在。 于是挽住了她的胳膊,扶着金老师一起站起来,我压低声音问她:“你手里的欢喜佛哪来的?” “这玩意啊?我醒来就在我手里,不过……” 金老师笑容迷人,她突然话锋陡转,令我不禁竖起耳朵认真聆听她的话。 就见她把欢喜佛人给了周启禀,淡淡一笑道,“不过,我还是头一次见佛像的开脸是蛇脸,邪门的很,你还是不要沾染为好。” “恩,我知道了。”我严肃了面色道。 不该沾染,却都已经招惹那些邪物到了这个地步。 再生出畏惧躲避的心思,早就来不及了。 金老师就这么在众人惊恐的视线下,着一身浸水的华服,优雅从容的款款离开了。 见到金老师离开,周启禀松了口气,跟我说道:“沈大小姐,你怎么来这里了?这里不是你能掺和的地方,湖里怨气太大,我和小杨爷要度化水体,你赶快走吧。” “嘿,师妹~”杨奕笑着朝我打招呼,他背上有两把精钢伞,此刻卸下来一把交给我,“背两把伞出门累死人了,师妹,以后你就是有精钢伞防身的女人了!” 第127章 黑驴将军 两把精钢伞加起来,少说有六十斤。 我的师兄杨奕背在背上,居然说只是觉得累。 刚才他还被周启禀拉着跑,脚下健步如飞。 这身体素质有点变态吧? 我接过杨奕手里的精钢伞,沉甸甸握在手里,“谢谢师兄,你专门去鬼市一趟,帮我拿的吧?对了,师兄,我觉得这座湖的湖底,可能有问题。” 周启禀来了兴趣,插话反问道:“湖底有问题?沈大小姐,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你们净化水体之前,应该先让人把水抽干,万一源头在下面。”我顿了顿,讳莫如深的继续道,“你们净化了之后,会马上被污染,到时候岂不是无用功。” 周启禀一听我的话,眼睛里精光一闪。 觉得颇有道理的一拍脑袋,说他怎么就没想到。 然后,着急忙慌的跑去找校领导商量这事。 我和杨奕聊了几句,关于鹧鸪婆的情况,师父比杨奕严重。 她目前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但是少了一颗肾脏,对她身体的影响很大。 目前为止,也只能和陈文腾一样,将养着孱弱的身体。 所以搬山一脉中的事,现在都是杨奕在管。 同一时间,两大盗墓门派搬山、卸岭的中流砥柱,都受伤残血。 卫红本来还站在那犹豫张顾,见我和杨奕聊的十分热络,走过来笑道:“好清秀的小哥哥,白敏儿说的那个帅裂苍穹的,你的男朋友,不会就是他吧?” “你别乱说,他只是我的师兄,不是男朋友。”我瞬间有种无语的感觉,尴尬的看着杨奕,恨不得把卫红的嘴堵上。 卫红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我就是问问嘛,你害羞个什么劲,你确定他不是你的菜??” “我确定以及肯定!!我们是同门师兄妹,我的男朋友另有其人。”我看卫红双眸亮晶晶,心里忽然有了一种预感。 小丫头不会是看上杨奕了吧?? “那就好,不是你的菜,我可追咯。”卫红朝我眨了下眼睛,直言不讳的对我道。 我被卫红的奔放,瞬间砸懵了,呆呆的道:“追吧,我举双手双脚支持你。” 才见第一面就看上了?? 若是一见钟情的话,卫红看上师兄啥了? 是见色起意的单纯看上师兄的脸,还是看杨奕这身道士的行头有安全感啊? 旁边,突然幽幽的传来杨奕怨念的声音,“喂,我还在这里呢,讨论对我下手的事,能不能在我不在的时候???” “我要明恋追你,又不是暗恋,为啥要等你不在说?”卫红双手叉腰,娇蛮的脸上直接写着,老娘就是要当面追你几个字。 在学校里,周启禀的话语权现在很大。 只是过去交代了一声,那边便安排了人过来抽水。 整座人工湖占地面积属实不小,抽水工作一直持续到了大中午,湖水才渐渐见了底。 明明是三伏天的艳阳高照,却给人感觉阴冷冷的。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这辈子的饭都得吐了。 湖底的陈年淤泥当中,竟是躺着好几个高度腐烂的看不清楚面目的尸体。m.cascoo 尸体皆是双手捧着一尊欢喜佛,放在腹部的位置。 第128章 金老师诈尸 围观的工人里,居然有想用捞网把尸体捞上来的。 他应该是觉得之前的尸体都是这样捞上来的,所以就这么干了。 岂料到网兜刚把一具尸身的头捞进去,那具尸首突然掀开几乎烂没了的眼皮,睁开了和金老师一样只有眼白的眼睛。 握住了捞网的杆子,狠狠的往下拽去。 我立觉不妙,大声的喊道:“快松开杆子,小心被带下去。” 那人反而是下意识把捞网的杆子握的更紧,试图跟下面醒来的死尸拔河。 结果,他一瞬间就被拉了下去。 人陷入厚厚的淤泥里,消失不见了。 整个过程,只在电光火石间。 烈阳把一湖的尸泥,晒的恶臭扑鼻。 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面色皆如死灰一样。 他的工友同伴尖叫着想下去救人,还好被两个眼疾手快的拉住,不然又得搭上去一个。 周启禀皱了皱眉,和身边那个领导说:“这空气中的腐臭不仅难闻,吸多对肺不好,还会影响气运。”m.cascoo 那领导面色严肃的会意点头,召集了几个学生会的干事,把人群全都疏散了。 比起第一次出现浮尸,相对严格的戒严。 这次浮尸的是熟面孔金老师,而且到处流言四起。 压根管控不过来,最终只能听之任之。 眼下,大家都被吓了个半死,遣散起来也都相对容易起来。 我在湖边草丛里,找了个块石头把周启禀代金老师拿的欢喜佛像砸碎,对周启禀道:“这几具尸体的魂,像是被困在欢喜佛里,不知我说的对不对,我觉得要想把它们都处理掉,得把欢喜佛拿上来毁掉。” 至于金老师为何中招了,被捞上来以后,反而自己醒了。 那就只能问金老师自己了,她本身就是个不同凡响的一个人…… “问题是,谁下去拿欢喜佛呢?那尸体只要有生人的气息靠近,就会起尸拉人,就像刚才一样。”周启禀脸色极为难看,虽然我这个办法靠谱,可是风向太大。 我告诉周启禀之前,心底里其实已经描绘出差不多的蓝图,对周启禀道:“我去吧,我搬山一派,有龟息鬼的符,可以隐蔽身上生人气息。我家是摸金一派,我自己也会闭气之法。” 我就不信了,两个门派的技法双管齐下,还会起尸不成?? 这可是结合了盗墓最强门派里的顶尖技法,要是还不行的话,想来也不会有其他办法。 “不行!小娘娘,这绝对不行,帝君知道了我得被灭九族。”周启禀情急之下,都叫错了我的称呼,他也没有功夫去改口了,“算了,还是我认倒霉下去,沈三爷教过我摸金的闭气法,然后小杨爷再给我个鬼符加持一下,应该好办了。” 我额头上冒出了无数个黑点,玉川到底有多残暴。 让周启禀觉得保护我不利,会被灭族啊?? 就这种人,也会有人拥护?? 心底里正吐槽着,师兄杨奕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我一招,我和师妹拿精钢伞,一左一右给周道士你护法,周道士去取佛像,我们三人互为犄角,相互扶持,成功率必然大大提高。” 第129章 有精钢伞的女人 周启禀眉头一紧,我就知道他还是不希望我下去涉嫌。 于是,我抢在他前面开口道:“我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周道士,你下去要是有个好歹,我和杨奕不也得涉险为你报仇?” 这句话得逻辑,恰好捏住周启禀在意的地方。 把周启禀给说服了,他点头道:“麻烦杨爷和沈大小姐了,大家都小心点。” 杨奕给了周启禀一张龟息鬼符,也给了我一张。 这样,我们三人便没人都佩戴一张。 我们换上了隔离泥水的封闭连体胶衣,一步步靠近第一具尸首。 腐烂的淤泥不知道有多深,目前只是没过我们膝盖,我们相约若是遇到淤泥太深的情况,就马上退回去。 “师妹,当心了,它醒了。”杨奕举起精钢伞,快速的转动。 伞面有专门代表乾位的位置,刻在伞骨之上。 乾位朝上,可镇妖邪。 我学着师兄把精钢伞也转为乾朝上,“这阴尸可真敏感,我们都有闭气功法在身上,它还是醒了。” 淤泥里醒来的阴尸,睁开了只有眼白的眼睛。 直挺挺的起尸,一爪子挠了过来。 杨奕及时举起精钢伞,大声的朗诵出一段口诀,“搬山寻龙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关门如有八重险,不出阴阳八卦形。” 带着罡气的伞面抵住了阴尸利爪,震的阴尸嚎叫不已。 周启禀挥起铜钱剑,切豆腐一样斩断阴尸手臂。 阴尸的手抓着欢喜佛像,朝淤泥中落入。 我刚好离得最近,眼疾手快的从伞后伸出手接住,“我拿到了,撤!” 三人随即快速的后撤回了岸上,腐烂的人手被我扔在地上,杨奕配合的贴上符箓。 死人手被破去了煞气,松开了欢喜佛。 我立刻拿了大石头,把黑铁欢喜佛砸个稀碎。 剩下的三尊欢喜佛我们如法炮制,拿到了岸上销毁。 来来回回的忙活,我们三个累的瘫倒在地。 小狗狗一样吐着舌头,动都不想动。 许久过后,周启禀吐了口气,道:“现在得做大型的法事,才能祛除怨气,等怨气都消了,就好把尸体都搬上来安葬。” “我可以把我门中的人都叫来,让搬山一脉来主持法事。”杨奕热的脱下黑纱道袍,露出了冷白的胸肌,“周道士,你和我师妹刚好可以歇歇。” “我还得去找七婆,讨要蛇媚的解药。”周启禀坐了起来,问我道,“大小姐,你还没去七婆那复诊吧,要么我们一起。” 孙槐花说三日后复诊。 一回学校便发生了好多事,我一时就没顾上。 听周启禀提醒,我立马放在心上,“好啊,你带着我一起,我粗心大意给忘了,还不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现在情况如何。” 就见卫红拿着三瓶饮料过来,分别递给了我们。 面对我们错愕的表情,卫红嗔怪了一声,“怎么了嘛?我看你们很累,就去买水了。” 杨奕渴的厉害,拧开盖子,一口气喝完一整瓶。 我慢慢喝了一小口,道:“学生会不是把人请走了嘛?你怎么还能呆这?” “他们以为我和你们是一起的啊,就没赶我走嘛。”卫红看到杨奕的胸肌,眼睛都冒星星眼了,见他手里的饮料瓶空了,又递过去一瓶,略有些腼腆的道,“杨师兄,你快喝吧,喝完了,我再去买。” 诶,我怎么闻到了恋爱的酸臭味?? 同寝室的妹纸都是恋爱脑,该怎么破? 我表情讪讪了一秒,跟周启禀说:“周道士,你休息的怎么样了?我们出发找七婆吧。” 第130章 做法事 两把精钢伞加起来,少说有六十斤。 我的师兄杨奕背在背上,脚下健步如飞的被周启禀拉来,居然说只是觉得累。 这身体素质还真是不赖。 不愧是自小练童子功的,我是太自愧不如了。 “辛苦师兄到鬼市帮我取伞,谢谢了。”我接下沉甸甸的精钢伞,看到伞柄上刻着的我名字,心下很是感动,问杨奕道,“师兄,你和周道士打算怎么度化水体里的阴晦之气啊?” “无非是做做法事,把湖水里的邪气祛除,避免再出事故。”杨奕伸了个懒腰,在湖边摆起了桌案供品,为法事做准备,“我也是拿钱办事,周道士怎么安排我做怎么做。” 周启禀拿石头供桌四角压纸钱,跟我说道:“大小姐,你把心放到肚子里,有我和小杨爷联手,小小一座人工湖还是能搞定的。” 我怕事情没那么简单,到时危及到他们二人的安危,提醒道:“你们俩当心点,我觉得这座湖的湖底,可能有问题。” 周启禀小小的眼睛精光一闪,有些警惕起来,“湖底有问题?沈大小姐,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只是猜测而已,我觉得你们净化水体之前,应该先让人把水抽干,看看底下的情况。”我顿了顿,讳莫如深的继续道,“万一阴气源头在下面,你们净化的再干净,还是会马上被污染,到时候岂不是无用功?” 这种办法只是验证而已。 哪怕湖底没啥问题,杨奕和周启禀也不吃亏。 周启禀性子本来就很保守,对我的话自然支持,夸道:“还是沈大小姐您思虑周全。” 然后,他着急忙慌的跑去找校领导商量这事。 空闲下来,我和杨奕聊了几句关于鹧鸪婆的情况。 师父的伤比杨奕严重,必然要花更多时间养伤。 目前她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但是少了一颗肾脏,对她身体的影响很大。 所以,她和陈文腾一样在山里休养。 就算我没有刻意不回避鹧鸪婆,也是无法见到她老人家的。 搬山一脉中的事,现在都是杨奕在管。 最近还真是多事之秋,盗墓两大门派的首领。 陈文腾、鹧鸪婆相继受伤残血…… 卫红本来还站在不远处犹豫张顾,见我和杨奕聊的十分热络,走过来笑道:“好清秀的小哥哥,白敏儿说的那个帅裂苍穹的,你的男朋友,不会就是他吧?” “你别乱说,他只是我的师兄,不是男朋友。”我脸红着瞥了一眼杨奕,窘迫的否认道。 卫红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就是问问嘛,你害羞个什么劲,你确定他不是你的菜??” “我确定以及肯定!!我们是同门师兄妹,对师兄我从来没有非分之想,我的男朋友另有其人。”我看卫红亮晶晶的双眸,心里忽然有了一种预感。 小丫头不会是看上杨奕了吧?? “那就好,不是你的菜,我可追咯。”卫红朝我眨了下眼睛,直言不讳的对我道。 我马上道:“追吧,我举双手双脚支持你,你有什么需要助攻的,尽管提!!” 才见第一面就看上了?? 若是一见钟情的话,卫红看上师兄啥了? 是见色起意的单纯看上师兄的脸,还是看杨奕这身道士的行头有安全感啊? 旁边,突然幽幽的传来杨奕怨念的声音,“喂,我还在这里呢,讨论对我下手的事,能不能挑我不在的时候???” 第131章 湖底阴尸 “我是明恋你,又不是暗恋,为啥要等你不在说?”卫红对着杨奕双手叉腰,娇蛮的脸上直接写着,老娘就是要当面追你几个字。 年少不知世间险恶的杨奕,大概从来没遇到过如此奔放的女孩子,一脸懵逼中,“……” 在学校里,周启禀的话语权挺大。 只是过去交代了一声,那边便安排了人过来抽水。 整座人工湖占地面积属实不小,抽水工作一直从早晨,持续到了大中午,湖水才渐渐见了底。 湖水快要见底时,众人明显感觉到了变化。 明明是三伏天的艳阳高照,却给人感觉周围的温度阴冷冷的。 等到湖水彻底抽干……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这辈子的饭都得吐了。 湖底的陈年淤泥当中,竟是躺着好几个高度腐烂的看不清楚面目的尸体。 尸体皆是双手捧着一尊欢喜佛,放在腹部的位置。 一旁帮忙做事的工人里,居然有想用捞网把尸体捞上来的。 他应该是觉得之前的尸体都是这样捞上来的,所以就这么干了。筚趣阁 岂料到网兜刚把一具尸身的头捞进去,那具尸首突然掀开几乎烂没了的眼皮,睁开了和金老师一样只有眼白的眼睛。 握住了捞网的杆子,狠狠的往下拽去。 我立觉不妙,大声的喊道:“快松开杆子,小心被带下去。” 那人反而是下意识把捞网的杆子握的更紧,试图跟下面醒来的死尸拔河。 结果,他一瞬间就被拉了下去。 人陷入厚厚的淤泥里,消失不见了。 整个过程,只在电光火石间。 烈阳把一湖的尸泥,晒的恶臭扑鼻。 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面色皆如死灰一样。 他的工友同伴尖叫着想下去救人,还好被两个眼疾手快的拉住,不然又得搭上去一个。 我浑身发冷的倒退了半步,心说湖底的淤泥真的是吃人的淤泥。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在眼前不见了。 淤泥里不透气,连人带身体的进去,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周启禀皱了皱眉,和身边那个领导说:“这空气中的腐臭不仅难闻,吸多对肺不好,还会影响气运,普通人很难抵御,你看是不是该……” 那领导面色严肃的会意点头,召集了几个学生会的干事,把人群全都疏散了。 比起第一次出现浮尸,相对严格的戒严。 这次浮尸的是熟面孔金老师,而且到处流言四起。 压根管控不过来,最终只能听之任之,导致了人工湖边上有很多闲杂人等围观。 眼下,大家被吓了个半死。 遣散起来也都相对容易起来,随便劝两句便讷讷的离开。 我在湖边草丛里,找了个块趁手的石头,把周启禀代金老师拿的欢喜佛像砸碎,对周启禀道:“这几具尸体的魂,像是被困在欢喜佛里,不知我说的对不对,我觉得要湖底彻底清理干净,得把欢喜佛拿上来毁掉。” 否则的话,我怕任何靠近湖底淤泥的人,都会被拉入其中当场比命。 “大小姐,您的意思我理解,可问题是,谁下去拿欢喜佛呢?只要有生人的气息靠近,湖底阴尸便会起尸拉人,就像刚才一样。”周启禀脸色极为难看,虽然我这个办法靠谱,可是伴随着的风险也是巨大的。 第132章 三人合力 我建议周启禀先拿欢喜佛前,心底里其实已经描绘出差不多的蓝图,对周启禀道:“我去吧,我搬山一派,有龟息鬼的符,可以隐蔽身上生人气息。我家门是摸金一派,我自小就学了闭气之法。” 我就不信了,两个门派的技法双管齐下,还会起尸不成?? 这可是结合了盗墓最强门派里的顶尖技法,要是还不行的话,想来也不会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不行!小娘娘,这绝对不行,帝君知道了,我得被灭九族。”周启禀情急之下,都叫错了我的称呼,他也没有功夫去改口了,“算了,还是我认倒霉下去,沈三爷教过我摸金的闭气法,我会点皮毛。然后小杨爷再给我个鬼符加持一下,应该好办了。” 我额头上冒出了无数个黑点,玉川到底有多残暴。 让周启禀觉得保护我不利,会被灭族啊?? 就这种人,也会有人拥护?? 心底里正吐槽着,师兄杨奕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我有一招,办法还是周道士下去,但我和师妹拿精钢伞,一左一右给周道士你护法,周道士去取佛像,我们三人互为犄角,相互扶持,成功率必然大大提高。” 周启禀眉头一紧,脸色依旧凝重。 我就知道,周道士还是不希望我有分毫的涉嫌,哪怕几乎没什么危险系数。 于是,我抢在他前面开口道:“我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周道士,你下去要是有个好歹,我和杨奕不也得涉险为你报仇?” 这句话得逻辑,恰好捏住周启禀在意的地方。 把周启禀给说服了,他沉思了半分钟,点头道:“那……那麻烦杨爷和沈大小姐了,大家都小心点。” 杨奕给了周启禀一张龟息鬼符,也给了我一张。 这样,我们三人便每人都佩戴一张,用作遮盖身上活人气息的龟息符,加上我们自身闭气的功法。 对于湖中阴尸来说,我们是三具它们的同类。 我们换上了隔离泥水的封闭连体胶衣,一步步靠近第一具尸首。 腐烂的淤泥不知道有多深,目前只是没过我们膝盖,我们相约若是遇到淤泥太深的情况,就马上退回去。 “师妹,当心了,它醒了。”杨奕举起精钢伞,快速的转动。 伞面有专门代表乾位的位置,刻在伞骨之上。 乾位朝上,可镇妖邪。 我学着师兄把精钢伞也转为乾朝上,“这阴尸可真敏感,我们都有闭气功法在身上,它还是醒了。” 淤泥里醒来的阴尸,睁开了只有眼白的眼睛。 腐烂苍白的面上浮出了黑色的血管,样子狰狞可怖到了极致。 它直挺挺的从淤泥里跳起身,一爪子挠了过来。 朝要取欢喜佛的周启禀的脑袋而去! 杨奕及时举起精钢伞,大声的朗诵出一段口诀,“搬山寻龙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关门如有八重险,不出阴阳八卦形。” 带着罡气的伞面抵住了阴尸利爪,震的阴尸栽回淤泥中,嚎叫不已。 第133章 七婆门前的尸体 周启禀配合默契的挥起铜钱剑,切豆腐一样斩断阴尸手臂。 登时,阴尸抓着欢喜佛像的那只手臂,朝淤泥中落入。 我刚好离得最近,眼疾手快的从伞后伸出手接住,“我拿到了,撤!” 三人随即快速的后撤回了岸上,腐烂的人手被我扔在地上,杨奕配合的贴上符箓。 死人手被破去了煞气,松开了牢牢抓住欢喜佛的十根手指头。 为了防止变故。 我立刻拿了大石头,把黑铁欢喜佛砸个稀碎。 剩下的三尊欢喜佛我们如法炮制,拿到了岸上销毁。 来来回回的忙活,我们三个累的瘫倒在地。m.cascoo 小狗狗一样吐着舌头,动都不想动。 许久过后,周启禀吐了口气,道:“现在去捞尸,应该没什么问题了,等把尸身弄上来,得做一场大型的法事,才能祛除怨气,等怨气都消了,就好把尸体都搬上来安葬。” “我可以把我门中的人都叫来,让搬山一脉来主持法事,不过工钱你可给给够。”杨奕热的脱下黑纱道袍,露出了冷白的胸肌。 “放心,找我们办事的那帮大佬,最不缺的就是票子,绝对给够。”周启禀阔气的道。 没看出杨奕还是财迷属性,咧开唇露出满口白牙,“那感情好,绝对办得妥妥,周道士,你和我师妹刚好可以歇歇。” “我正好得去找七婆,讨要蛇媚的解药。”周启禀坐了起来,问我道,“大小姐,你还没去七婆那复诊吧,要么我们一起?” “你不提醒,我差点给忘了这事,我跟着你一起去找七婆。”被周启禀一提醒,我立马一个打挺,灵活的站起身。 最近事情发生的太多,我都忘听从孙槐花之前的嘱咐,过去她那边复诊。 也不知道肚子里的小宝宝是否健康~ 就见卫红拿着三瓶饮料大步走过来,分别递给了我们。 面对我们错愕的表情,卫红嗔怪了一声,“怎么了嘛?我看你们很累,就去买水了。” 杨奕渴的厉害,拧开盖子。 一口气喝完一整瓶,喝完还一脸的意犹未尽。 我慢慢喝了一小口,问卫红道:“学生会不是把人请走了嘛?你怎么还能呆这?” “他们以为我和你们是一起的啊,就没赶我走嘛。”卫红看到杨奕的胸肌,直接变星星眼了。 又给杨奕递过去一瓶饮料,略有些腼腆的道,“杨师兄,我这里还有一瓶饮料,喝完了,我再去给你买。” 诶,我怎么闻到了恋爱的酸臭味?? 我表情讪讪了一秒,跟周启禀说:“周道士,嗯哼,我们出发去找七婆吧!” 别在这里当电灯泡了! 不久后,我和周启禀来到了孙槐花家门前。 居然,又遇到了上次从她家出来的两个瘦弱男人,此时的两人一脸煞气,地上还躺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首。 应该是什么事情上出了人命,来找阴七婆闹事的。 见我和周启禀朝孙槐花家的大门走去,两个男人的眼神立即凶狠了起来。 “两位老兄,莫要冲动,我们和你们一样,只是来找阴七婆看事的客人。”为了防止被牵连,周启禀低沉的道了一句。 他们听了周启禀的话,没有对我们动手。 我满心问号的跟着周启禀走进屋子,正准备打招呼。 却见披着皱巴巴人皮的孙槐花正在跟檀郎亲热,二人的身体搂抱在一起,特别缠绵的深吻着。 第134章 搓衣板身材 “主人,有……有客人来了。”发现我和周启禀,檀郎先不好意思了,红着脸提请孙槐花。 被打搅的孙槐花,带着些许的意犹未尽。 邀请我坐下,问我是不是来复诊。 我过意不去的点头,说是。 孙槐花冰凉的手捏住我的脉搏,人皮面上浮现一丝讶异。 “怎么了?七婆?我的孩子怎么样了?”我的心提了起来,手指不安的摸着肚子。 轻轻“啧”了一声,孙槐花的语调中带了一丝艳羡,“帝君给你腹中灵胎疗愈过?灵胎一切正常,只是……” 话说到了一半,她表情不明的戛然而止。 在我心中容不得灵胎有一丝闪失,我被拿捏的死死的,急切的道:“七婆,求你你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话直接告诉我吧!” “只是大小姐你太瘦弱,母体的养分不足以养育灵胎。”盯着我的身材上下打量,孙槐花一脸惋惜,还埋汰了我一句,“不是老身说你,你这个搓衣板身材,难怪帝君会迷恋上前凸后翘的柳清凰。” 听了孙槐花的话,我满头的黑线。 之前我身材没这么烂,是孕吐之后瘦了太多,况且我现在还巴不得玉川对我的身体不感兴趣,“那个,帝君喜欢谁是他的自由,我只想知道怎么才能提供足够的养分,给我的宝宝。要多吃饭呢?还是怎么做……” “吃饭补充的太少,我可以给你开点保胎药,不过药材名贵,光是成本就不低。”性格上孙槐花从不是转弯抹角的人,直白的提出了很现实的问题。 我小声问孙槐花要多少钱,孙槐花把我的手伸进她的衣袖里,用袖里乾坤委婉告诉我要三十万。 在我的银行卡里,剩下一百块不到。 囊中羞涩的我只能问孙槐花,可不可以暂时赊账。 她爽快答应,跟我说有钱了再给,笑得若有深意的又道:“吃了我开的药,保你和柳清凰一样身材丰腴,腿圆腰细,前凸后翘!!把帝君他老人家的魂从那小妖精那勾回来~” 我当场被臊了个大红脸,恨不能找个地缝钻。 心里暗骂男人都是大色狼,哪怕玉川是帝君身份,也不能免俗的喜欢身材好的女人。 他愿意碰我寡淡乏味的身体,还是为了七日契约。 因为孙槐花一句话,我心里越想越气…… “七婆,你能帮忙配一下蛇媚的解药吗?”给我配好了要,终于轮到周启禀找孙槐花帮忙。 孙槐花瞥了一眼周启禀,“不能,你算老几啊,你让我给你配药我就配药?” “我也可以给钱,把解药卖给中蛇媚的人,我们三七开。”没想到啊,周启禀还颇有生意经。 要蛇媚的解药是卖给受害女孩,拿了钱自己还得占三成。 不过也是,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 那些人和周启禀无亲无故的,周启禀能为了利益帮忙,其实已经够难得了。 孙槐花冷哼一声,不屑的道:“死牛鼻子,我缺你那俩臭钱啊?” “帮帮忙吧,你不出手相助,我就没办法完成帝君他老人家交代的任务,七婆~你帮帮我,开什么条件都可以~”这一下,周启禀扑通跪在了地上,抱住了孙槐花的脚踝没羞没臊的哀求。 第135章 专业哭丧队 嘀嘀嘟嘟—— 屋外传来刺耳的唢呐,然后还有敲锣打鼓声。 更伴随了女高音高亢的哭嚎声,凄凄惨惨的听的人心口难受。 “那俩狗东西胆子大啊,居然敢请丧队,在门口闹。”孙槐花冷笑着嗤之以鼻。 灵机一动,周启禀对孙槐花道:“七婆,我去把他们请走,保证他们不闹你。” “凭你?行,你要是能把他们赶走,你要多少蛇媚解药,我都分文不收。”孙槐花格外轻蔑的道,好像是不信周道士能把人请走。 这时,我脑海中想到了白敏儿中蛇媚后无法自控难受的模样。 出于保守起见,我也想争取一份解药,自告奋勇的道:“我也一起帮忙,七婆,你能多送我一份解药吗?” 孙槐花被我和周启禀逗乐了,点头答应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们,门外的可都不是善茬,碰钉子了可别找我哭。” 白营镇本来就说纸扎殡葬的镇子,那两个瘦弱男人就地请了一个哭丧的乐队闹事,请来的哭丧的人格外专业。 跪在蒙着白布的尸体旁,哭的无比的凄厉,“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带着孩子撒手人寰……你让你的弟弟……老公……怎么活……” 我心里有点纳闷,以“阴七婆”在白营镇的名头,竟是有人敢接下闹事的活么? 总是觉得事情隐约间有些不简单。 “两位老兄,小道士多嘴问一句,你们到底因为什么跟七婆过不去啊?” 周启禀主动上去问。 那两个男人中,较为年轻的冷声道:“关你什么事?你不是只是找阴七婆看事的吗?” “地上躺着的,是一尸两命吗?”见周道士吃瘪,我接话问那两个男人。 两个男人面色一黑,其中那个年龄大的质问我:“你知道我们家的事?是阴七婆告诉你的??之前我妻子被邪祟侵害身体,缠绵病榻的时候她见死不救,现在我的发妻,和我的儿子一起都去了,我看她怎么还这个债。” 我果然是猜的没错,这两个男人中年长的,地上女尸的丈夫。 年纪看起来二十出头比较小的,是女尸的弟弟。 “你可以方便告诉我,你的妻子是怎么沾染邪祟的么?七婆应该不是无缘无故的拒绝你们。”我知道这俩人是找茬的,但是他们现在一定要闹事,我只能想方设法了解这两个男人的想法,用最小的代价化解这件事。 那个年长的男人瞳孔缩了一下,感觉要说的话有点难以启齿,但是他还是张口了,“我……我和妻子夫妻之间的事不是很顺,每次不是我力不从心,就是她没准备好,也一直没有孩子,于是我就请了欢喜佛,后来她……她是怀了,但是我妻子却突然变了一个人,她常常在床上和一个看不见的人做那种事。然后,她的身体就越来越差……”筚趣阁 “请了……欢喜佛??你在一家古董店买的吗?那现在欢喜佛在哪?你知道吗?”从上次欢喜佛被阴七婆孙槐花丢出来,我就该有警觉的,这两个男人应该不会被欢喜佛侵害,一般受害者都是女孩子。 那女尸的丈夫眸色中闪过一丝哀痛,还有一些惧怕之色,“是在古董店,也是别人介绍我去的,有很多人都在那买,不知怎么的就只有我们家中招。至于欢喜佛……我一直没怎么注意,好像我老婆死了以后,就一直没看见。” 第136章 讨债人 “那你有没有想过,古董店也有责任,而且责任比阴七婆大的多。”我觉得这个男人看着并不怎么坏,可能只是丧妻之痛,让他有点被冲昏了头。 男人怔了怔,似乎有点被我的话说动了,“古董店的老板不肯认账,说是我们自己从别的地方招惹的邪祟,但……但要是七婆肯帮忙的话,我妻子也不会这样,她就是太铁石心肠了,我妻子受了好多好多罪,都是因为她……不肯相救。” “作为纸扎门的首领,她没有已苍生为己任,就是欠下了孽债,你有资格找她讨还。”正在抚尸恸哭的专业替哭女,好像感觉到我要继续说服男人把矛头指向古董店,先我一步起身劝女尸的丈夫。 整个乐队停了下来,眼神虎视眈眈看着我和周启禀。 也许孙槐花说的不是善茬,根本不是指这两个普通男人。 而是身处纸扎门,却敢跟孙槐花对着干的这队职业丧仪队。 我吐了口气,缓解心内的紧张,“行,就当你说的成立,那么你们闹事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孙槐花一命偿一命,不过,你这个阴女要是能安放郑先生亡妻的魂魄,代替他的亡妻侍奉他,倒也不是不可以。”那女人披麻戴孝,长得一脸麻子,冷冰的眼神盯着我,好像跟我从来就有仇一样。 那个姓郑的男人愣了愣,表情不可思议。 女尸的弟弟却是一脸的大仇得报,“为阴七婆说话这女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善类,用她的身子让姐姐回来,姐夫你就能跟姐姐破镜重圆,何乐而不为?也算弥补了我们一条人命。” 这三观,令我瞠目结舌。 周启禀已经勃然大怒,拔出了身上的铜钱剑。 可是铜钱剑是对付邪祟的,面前的都是正常人,真就不怎么顶用。 就在他们要动手,我往后退却被逼到角落里的时候。 躺在地上披着白被单的女尸突然直挺挺立了起来,僵硬的身体蹦跶着跳进了孙槐花的家里,那女尸的弟弟和丈夫马上跟了上去。 “倒是敢想,什么人你们都敢觊觎,活腻了?”坐在太师椅上的孙槐花,拨了拨茶盖阴冷的说。 此刻,女尸身上的白被单被她蹦掉在地上,那是一具被湖水泡发了的尸体,浑身上下高度腐烂。m.cascoo 可是因为她熟悉的身材,还有我认识的白裙子。 我一眼就认出来,那就是第一具从人工湖里飘起来的尸体,原来那具尸体是这两个男人的家人。 当时,孙槐花要是出手帮忙了。 也许它就不会从湖底浮上来,孙槐花不肯出手,估计就是惧怕柳炎的势力不想招惹,才会把欢喜佛像丢出去。 爷爷小时候跟我说,不管外八门和阴七门干的勾当,多么的不容世间。 但是他们的首领都身负重责,若轻易推卸责任,是肯定会遭到天道的反噬和责罚的。 那披麻戴孝的替哭女冷笑一声的道:“今天谁会死,那可不一定,孙槐花,清凰公主你都敢得罪,竟敢保一个贱女人的胎,留一个孽种在人间,活该有此下场!你不给郑家一个交代,等着挨天谴吧。” 第137章 发狂的檀郎 她说的贱女人是我吗? “你是柳清凰的人?可你不是纸扎门中的人么,你身上还有阴七门里的气息,看着也不像是妖物。”我千算万算没想到,柳清凰不直接找我麻烦,竟是迁怒了八竿子打不着的阴七婆。 孙槐花手指灵活的上下抬着,操纵那具腐烂的尸体在房间里蹦来蹦去,冷笑揶揄,“不过是纸扎门叛逆,数典忘祖跟了蛇族,小娘娘,不用理会。” “好个阴七婆,一个贱人也配担得起,小娘娘三个字?”那替哭女恼羞成怒,低叱了一声,“郑先生,你还不快往我给你的纸上滴血!为你妻儿报仇雪恨。” 郑家人应该是以讨债人的形式,出面为孙槐花引来天谴。 以前我在乡下住的时候,隔壁村有一户十多口的人家被仇家找讨债人引天谴,一夜之间全家暴毙灭门。 阴七婆这事,极为大条了。 “先别这么做,有话好商量,你们别被人利用了。”我情急之下拔出了精钢伞,攻向女尸的丈夫,干扰他往一张纯黑色纸张上滴血的动作。 结果,身后被吹唢呐和敲锣的两个人拉扯住,他们其中一个人从后面捏住我的手腕。 怪力让腕骨受力,仿佛被捏碎般疼。cascoo 努力想抓紧精钢伞,却还是失手落在了地上。 周启禀更惨,三下五除二被人摁在墙上,一棍一棍砸在脊背上挨揍。 檀郎刚冲过去,便被一脚提到角落里。 女尸的丈夫看到这混乱场面,人都懵了。 一时没来得及,往黑纸上滴血。 不过,女尸的弟弟看着是个性格蛮极端的人。 他用小刀割开手指,往纸张上滴血。 噗—— 孙槐花吐出了一大口血。 我如同受伤小时候一般,低低的吼了一声,“七婆!” 檀郎和周启禀的眼睛都红了。 对方人多势众,还都不是邪祟。 我们几个打打妖魔鬼怪,兴许还有点胜算。 身体素质太弱鸡了,遇到人就成了全然不是对手。 就在这时,幽暗混乱的房间里有一道光从头顶掠过,男人好听如同玉玦碰撞在一起的清冽嗓音响起,“檀郎,接剑。” 那居然是一把蒙着白光的纸做的剑,看起来全然没有杀伤力。 被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瘦弱的檀郎接到手里,檀郎整个眼神都变了,锋锐如同一把削尖的竹刺。 一袭白色纱衣的身影在房间里一转,如同流风回雪般。 手中纸剑扬出,把在场整个纸扎门叛徒的丧仪队的人的脖子,全都扎了个对穿。 整个过程,不超过五秒。 我瞬间脱困,本打算先去看看孙槐花的伤势。 檀郎第一时间扑在了孙槐花身边,丢开被鲜血浸透的纸剑,“主人,你怎么样了?不要紧吧?” “没事,我没事,谢谢帝君出手相救……我……”孙槐花还要说些什么,又呕了一口血。 她这是又被反噬了。 檀郎猩红着眼眶,再次提剑。 要去杀那女尸的弟弟和丈夫,吓得那俩人连连退到了墙角,瑟瑟发抖的都尿裤子了。 我抬手拦了一道,肃声呵醒有些发狂的檀郎,“他们不能死,死了就没人解开七婆讨债人的反噬。” 第138章 人皮棺材 “就算他们活命,他们提的要求,也是办不到的。”看似文弱的檀郎,甚至曾经只是死物的檀郎,如今是有血有肉的存在。 他的情感充沛,心性真挚热烈,同样的也就要承受人七情六欲带来的苦痛。 “先不急下定论,可以尝试一下,有没有别的办法。”房间里有一股那两个瘦弱男人身上散发的尿骚味很难闻,我捏着鼻子走到玉川面前,“玉川,这两个讨债人,想要那个女尸借物还魂,我觉得用人皮应该可以,你看呢?” “他们被柳清凰的爪牙利用,其实是要你作为容器吧?”看我的时候,玉川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的眼神,好似我背着他偷汉子一样。 可是明明是他的女人容不下我,我和孙槐花才会吃这么大的亏!! 我心里气愤,但是不敢得罪玉川,打哈哈道:“那不重要,我才不给别人当容器,你是堂堂玄荒帝君,肯定有办法的,对吧。” “恩,叫声夫君。”玉川面无表情的道。 这时,周启禀、檀郎、角落里的那俩男的,包括奄奄一息的孙槐花。 都盯着我的脸看。 在心里骂了一声幼稚鬼,我窘迫的开口道:“夫君。” “跟我来。”玉川走在前面,把我领出去。 他蹙着眉不大情愿的样子,从院子里的一张人皮上,分割出了两个正方形的。 我正狐疑,他要做什么。 玉川便心灵手巧的做了一个人皮人,还有一口人皮棺材。 他把人皮人丢进人皮棺材里,递给了我,“拿只笔,给棺材里的人画五官。“ “可是我不会画画啊,而且,你不是最反感我消耗阳寿吗?”我是听说过的,不管是纸扎物品,还是人皮物品。 最忌讳的就是画脸上的五官,一画就邪门,容易招鬼附身。 爷爷说我爸小时候调皮,往人皮鼓上画五官。 那人皮鼓便住进了一个白脸老太太,那次我爸被揍的很惨、很惨! 玉川抬手摸了摸我的脸,把我的乱发理到耳后,“画五官不会消耗阳寿,丑点没关系,只要是你们摸金血脉的人画就足够了。” “哦哦哦。”我随身有带圆珠笔,画好了五官,看向玉川,“画好了,这样行吗?” “行。”玉川走进屋,把我手里的人皮棺材扔给角落里那俩男的,“七日后,那女人的阴魂会住进去,能呆三年,算是给阴七婆还债了。作为报酬,得留下女人腹中死婴的婴灵。” 地上全是檀郎杀的死尸,还有浓浓的血水。 如此场面,俨然如同修罗地狱。 但是,周启禀和孙槐花,还有檀郎都很淡定。 我…… 我的话,是有点接受不了如此血腥的事,他们貌似也罪不至死。 但这是纸扎门内部的事,我一个外人哪有资格插嘴。 所以,那俩男人吓得肝胆欲裂,接过人皮棺哪里敢有任何反对,脚底抹油的直接走了。 玉川用一张符,将女尸腹中一抹白光引入,然后让他们把女尸自行带走。 “婴灵给你,防止那两个人以后反悔,这只婴灵可以用来钳制他们。”将封着婴灵的符纸给了孙槐花,玉川视线掠过桌上孙槐花给我开的养胎药的药包,过来在我额头吻了一下,“不会是赊账买药吧?” 第139章 他的羽化 “对不起啊,我身体太差了,养不好宝宝。”我心底里有种说不出的愧疚,低头嗫嚅道,“只能让七婆用药给我调理身体,我日后会慢慢还上这笔钱的。” “你还毛还,帝君很有钱,让帝君帮你还债。”周道士瞎起哄道。 如果可以,我真想海扁周道士一顿。 以前怎么没发现周启禀这么讨打? 玉川给的钱怎么能随便收呢,我不是他豢养的宠物。 女孩子应该自强不息才是。 “用这张卡,把钱还她,棉,生日快乐。” 说完这句话,玉川的身影消失了,我手里多了张黑颜色的信用卡。 有了钱在手上,我即便想以后攒钱慢慢还孙槐花钱。 都显得有点不好意思,先绑定了账号把钱还了。 孙槐花被天谴反噬的力量解除,歇了一会儿便没事了。 她义务帮我和周启禀,做了三十分解蛇媚的解药。 做好之后,檀郎点的外卖送到了。 饭前孙槐花让我先喝养胎药,这样饭菜里的营养就能根号吸收。 天色特别晚了,大概晚上十点多了。 周启禀拿着解药去救人。 我则是被孙槐花当做救命恩人,留下来借住一宿。 她说要不是我给人皮人画了五官,达成了还债人的诉求,她今天这条命就交代在这了。 我心里理亏的要命啊,柳清凰明明是因为我才针对她的。 寂静无声的夜里,我漫无目的的在白营镇上散步。 走着走着,就见到不少人出来。 收拾起地上一红一白,无限相连的莲灯。 一边吹灭莲灯,他们一边叨念着,“帝君天恩。” 家家户户门前的白灯笼,也都被摘了下来。 登时,灯火阑珊的白营镇变得黑漆漆的。 我特别怕黑,腿都软了。 还好檀郎举着人皮灯笼来找我,“你怎么出门不提灯?” “我……”我在檀郎身边有点不自然,老是不自觉把他当人皮人看待,侧眸看了一眼他灵动眸光,开口道,“我这不是看,晚上灯多比较亮吗?” “那些灯是为了冥典七日点的,今晚结束,就收走了。”檀郎跟我解释道。 我不明白的问:“什么事冥典七日?” “冥典七日,又叫祭典,是曾经玄荒帝君为了众生羽化之日。”檀郎幽幽的叹了口气,“帝君终于……复生,可暂时只有纸扎门知道,不然会更热闹。” “他……是为众生羽化的?”我此时此刻都无法用言语形容内心的惊骇,从檀郎的话里我好像知道了以前的玉川。 可反而,更加不认识玉川了。 他那么神秘莫测,又高高在上。 却是曾经羽化过…… 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让玉川这样的存在,都羽化? 难打玉川说的,这段时间身体虚弱。 也跟这些有关吗? 檀郎替我打开了门,恭敬的同我道:“小娘娘当心门槛,今天他让我动手杀那几个叛逆,也是因为我动手最不用承担罪业,还能清理门户,我去埋尸了。” “哦~”对于阴七门的事我了解甚少,听的似懂非懂的。 走进小院,我推开门进入了孙槐花给我安排的房间里,一把太师椅上赫然坐在一个气质清冷如雪山般的高冷男人,“都什么时辰了?你不呆在屋里,跑去外面做什么?你不知道夜晚的白营镇孤魂野鬼最多?” 第140章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我只是吃完饭……出去消消食。”被训了一顿的我,有点不敢去看玉川的眼睛。 又忍不住想他曾羽化的事,正视向他心脏的位置,“你的伤……” “过来。”男人手支着下巴,眸光晦暗不明的命令。 我听从的过去,手腕便被扼住,被迫将手掌心放在他心口,玉川温润的开口,“想知道?自己看。” 古典雅致的房间里,烛火跳动着。 暖黄暧昧的光芒填满一室,温度不由攀升着。 “哦。”我心跳一时加速,心里明一直喊着悬崖勒马,绝对不可以脱玉川的衣服。 可我就好似昏了头一样的深陷旖旎,缓缓的拉开玉川的银丝滚边的衣领,褪下了柔软轻盈的布料,“结痂了,还疼吗?” 玉川不说话,像是坐在华丽王座上残酷没有感情的暴君。 捏着我的下巴逼迫我保持着弯腰姿势,一味的深吻着我的嘴唇。 口腔被他极具倾略性的悉数攻占,我浑身发软站不稳时。 便顺理成章的,把我拉到他的腿上坐下,等我有点缺氧了才放过我,“也许你都不会信,我的人在和柳炎的人,打仗。” “打仗?”我生长在和平年代中,虽然看了不少战争片,也处理了很多战争有关的出土文图。 可是对这两个字的真正含义,却非常的陌生。 我想了一会儿,喃喃的道:“难怪你的伤口看着像青铜箭镞。” “趁我虚弱用了专门克制我的金乌箭镞罢了,以后不会给他们任何机会伤我。” 手指摸着我的肚腹,玉川又三心二意的再次亲吻我的嘴唇,摸肚子和亲吻两不误,“现在告诉你很难想象,以后有机会带你亲眼见识,棉,今日是你的生辰,有什么想要的尽管提。” 其实刚才我就很惊讶。 玉川居然知道我的生辰,我是一个不过生日的人。 别说是其他人了,连我自己都忘了自己的生日是几月几号。 想不到他这样的脾性,居然能给我准备礼物,虽然送银行卡实在是太俗了…… “我想要什么都可以吗?”我要住嘴唇,尽量摈弃脑海里玉川温柔守护我和宝宝的一面,狠下心的道,“我想要给你分手,玉川,你能不能放了我,把契约解除了。” 为什么这一次提分手…… 心里头的感觉会有些难受,像是被一根极细的针扎了一下? 不管了,只能豁出去了! 柳清凰找上门来报复我,算计我身边的人的时候,我一点底气都没有…… “到了现在,你居然还有这方面的妄想。”一瞬间玉川便被我的话激怒了,双瞳之中点燃了火焰,他一抬手就把我身上的衣服扯的粉碎。 裂帛声不绝于耳,地上全是破布条。 在说之前我做好反目的准备,但没想到他会这么粗暴,急忙推开他逃跑,“是你自己说的……什么要求都能提……诶……不要……为什么是我??玉川……我不懂!!我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多少风华绝代的女人都上赶着让你宠幸,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沈棉,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在玉川面前我哪里有逃走的余地,玉川长臂一伸抓小鸡一样把我拎走回怀里,他的眼底里充斥这一种不可而知的暴怒。 第141章 觉得自己很脏 虽然有点怕玉川,我还是倔强的回视着他。 玉川动了雷霆之怒,身体一翻将我圈禁在椅子上,“既然当了我的人,你只能承受我。” “玉川,不要……我不想……你打算强迫我么?”终于我心底里有了强烈的惧意,后悔没能循序渐进,而是如此过激的跟他提出分手。 虽然他愤怒中的亲吻也是那么的温柔,可是旖旎的氛围令我心慌不已。 不能再跟他有过亲密的逾矩。 轻轻吻着我的锁骨,玉川磨砂纸般的低哑嗓音很欲,又像是安抚我又像是引诱我,“这是你作为妻子本该履行的义务,况且今晚是你先引诱我的……” 一觉醒来,我的嗓子像是着了火。 我整副身子骨更像是在风暴里被侵袭了一夜,折腾散架了。 很快,我的嘴唇一个冰凉的吻堵住了 一股冰凉的清泉溜进我的喉咙,喝了水之后我整个人舒服了多了。 睁开眼看到了玉川那张放大了的清隽不已脸,心里说不出的凄然,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你……你……没伤到宝宝吧?” 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要跟玉川分手,却适得其反了。 自从七日之约后,虽然玉川因为我有了宝宝没有真正离开过我身边,可是这次我和他又越了雷池!! “我小心注意过,他很好。”玉川弯下腰,耳朵贴在我的肚子上聆听着胎动。 现在已经有一两个月了,胎动已经比之前明显一些了。 我的手不自觉落在这个当了父亲以后,温柔的不像话的男人的长发上,心头有说不出的凌乱,“玉川,你把银行卡拿回去吧,我用了三十万,以后赚了钱会第一时间还你……” 说着说着,我哽咽了,最终泣不成声。 本来想控制住的眼泪,一滴滴的落在玉川如绸的发丝上,以及他白净的面颊上。 “怎么还哭上了?别的女人拿了黄白之物,都欣喜若狂,你为什么会难过?”遇到任何事都云淡风轻的淡定玄荒帝君,此刻眸底里闪过一丝慌乱和无措,“棉,别哭,我不太会哄女孩子。” “你让我觉得自己很脏,像小姐。”控制不住洪水一般倾斜而出的委屈,我再也无法隐忍内心的感受,颤抖的吐露心声。 怔了怔,玉川清冷如玉的面容上逐渐多了一丝明了,两手并用的给我擦眼泪,“你难过的原因,不会是以为我跟柳清凰有什么吧?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只有你么?”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柳清凰亲口说的她肚子里有你的孩子。”明明不管玉川说什么,我都一心只想要解除契约,可是他的话竟让我心底里有一丝期待。 期待他跟柳清凰真的没有什么,也就是说我从来没有当过第三者。 “哦?她是这么说的?”面上闪过一丝戏虐,玉川长臂紧紧箍着我的纤腰,居然是一副宽宏大量的表情,对我说道,“你是孕妇,体内激素变化大,我不怪你,但以后不能再提一个字,离开我的话。” m.cascoo 第142章 小娘娘,复宠 “虽然你嘴上说我是你的妻子,可天下间哪有妻子是被强迫的?你以前把我当工具人,现在顶多是……看的上眼的宠物。”颇为不服气的我瞪着玉川的脸。 不管他跟柳清凰是什么关系,他在我面前永远是傲慢的姿态。 在玉川的眼里,压根就没有将我平等的对待吧,只是一只可有可无的阿猫阿狗。 玉川不知从哪来找来一身干净衣服,替我穿在身上,“就算你是我的宠物,也是最尊贵的金丝雀,只能呆在我的笼子里。” 被玉川手指触碰到的,肩膀处的肌肤灼烧的厉害。 患上失魂症一般,我呆坐着一动不动。 反应过来时,他连鞋都帮我套上了。 堂堂帝君竟然是纡尊降贵,给一个凡女穿衣穿鞋么? 还是说……我在发梦? 我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 耸了耸肩,玉川带上我的养胎药,牵着我走出房间。 正在剪人皮的檀郎,一脸错愕,“小娘娘气色真好,像是被甘霖滋润般的面红润,是……复宠了的节奏吗?” “看我的养胎药多有用,只吃了一次,就让小娘娘一举击败柳清凰。”孙槐花沾沾自喜道。 冷然回身,玉川清冷视线一垂,“舌头不想要了?” 檀郎和孙槐花脖子一缩,在嘴巴前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回到公寓里,白敏儿和卫红热火朝天的玩着双人斗地主。 看到开门进来我的和玉川。 她俩同时露出了惊掉下巴的表情。 “我们家为什么住着别人?”玉川不满的蹙眉,好像是真的很不喜欢自己的地盘有外人在。 我尴尬的解释,“那个……她们不是别人啦,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这是棉棉的男票?哇!”卫红惊叹的捂着唇,问白敏儿道。 白敏儿双手做祈祷状,花痴的道:“没错,是不是帅的惊天地泣鬼神,他好深情啊,眼睛里只有棉棉,我们两个都是浮云。” 这两个小妮子,居然起这么早。 才早晨七点多而已,就坐着斗地主了。 哼,精力过剩就去打卡学校每天的晨练啊,别到学期末又没有刷满晨练次数让我代为跑圈。 看到两个八卦女附体的我的室友,玉川似乎被取悦到了什么。 居然好似没那么讨厌她们了,一改清冷倨傲的处事风格,薄唇轻启的自我介绍起来,“我是玉川,玉石的玉,川流不息的川,幸会。” “嗯哼,玉川姐夫好,我,卫红,沈棉的室友,想不到沈棉把你藏那么深。”卫红清了清嗓子自我介绍。 白敏儿挥了挥手,“那啥,我们应该见过,我是白敏儿。” “恩,还没吃饭?留下来吃个便饭?”不经意间,玉川夺回了公寓男主人的地位。 卫红和白敏儿俩人高兴的抱在了一起,很没出息的连声道:“好呀,好呀,我们还没吃。” 厨房里,玉川帮我熬养胎的药。 在客厅里我待不住,一想到那俩八卦女的盘问,头皮都麻了。 只能过来厨房里找玉川…… “怎么没去休息?是我昨晚……还不够努力?”弄好了灶上的养胎药,玉川盯着面包机研究了一会儿,眉头蹙的死死的。 显然现代家电,对于从墓里醒来的“老古董”帝君来说,上手起来有点难度。 我过去把插头通上电,把吐司面包放进去,摁下了加热开关,“你不许乱开车,怎么感觉你跟变了个人似的,看着不像是之前的你了!” 第143章 血手印 “你们人不是有句话吗?”玉川忽然抬眸,凝了我一眼。 我一脸求知,“啥话?” 玉川一笑,恰似千树万树梨花开梨花开的绝美,“能改变男人的,只有女人。”筚趣阁 被……撩了! 心湖掀起一圈涟漪,一圈圈的放大。 我怔忡着,小手指上被系上了一根红线,“喂,你打算用红线捆住我么?” “倒也不是不可以。”玉川手指弹了一下红线,红线上的铃铛晃动,清音悦耳,“不过这另外一头,是连接在白敏儿身上,她身上有股邪气不大对头,有这个方便盯着她。如果她有什么问题你出来不了,唤我出面就好。” 果然,我顺着小手指上捆绑的红线看去,发现它连接的另一头眼神到了客厅的位置。 然后红线消失不见,隐藏了起来。 这个…… 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还以为他是想要用什么邪术,拴住我的心。 却想不到,他不仅为我考虑一些事,甚至已经能为我身边的人考虑。 就算没有感情,身边能有这么好的男人做伴侣也不错。 我不自觉的衍生出,就算没有自由好像也没有那么糟的念头。 有点堕落的想着做金丝雀便金丝雀吧,双臂情不自禁的搂了下玉川的腰,“玉川,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父亲,我爷爷之外,对我最好的人就是你了。” “他们都只是你的亲人,而我却是生生世世陪伴你的伴侣,你以后一直要面对的就只有我。”玉川把我往他的怀抱深处又带了带,掌心抵在我的后腰上,有种说不出的独占欲。 那一刻,好像有一颗尖锐的小石子狠狠地将我封闭的内心击穿了。 养胎药熬好了,满室的药香。 半个小时后,我端着热牛奶和培根三明治到饭桌上。 卫红和白敏儿凑上来,七嘴八舌的问怎么没看到玉川出来,这些吃的是不是都是玉川做的之类的。 我被问的一个头两个大,颇为敷衍的道:“玉川去上班了,不跟我们一起吃饭,早饭……算是他做的吧。” “不对啊,我们会一直在客厅,都没看到他,他跳窗的啊?” “怎么会是跳窗呢?这里是二十三楼啊,大姐。” …… 看她们俩斗嘴,我嘴角抽搐的厉害。 接了一通周启禀的电话,嘴抽的更加的厉害了。 他把楼下二十二楼的两套房子租下来了,说是给我的两个朋友住。 无缘无故有弄出两套房子给卫红和白敏儿住,就是给她俩下逐客令,这种事我怎么可能开的了口。 学校人工湖被阴邪之气污染的事,已经被搬山道人做法解决了。 先在湖清水净,一切恢复了平静。 不过,近日学校那边又出了个惊天大消息。 在城隍庙偏殿石室的右侧,发现了一座大型汉墓。 组织考古发掘的是我们学校的考古系,外加一个乱入一般的历史系的我。 城隍庙外围,拉了一圈警戒线。 之前对我嗤之以鼻,说我是文物小偷的老学究。 一直拉着我问要不要转系,或者干脆连导师也一起换了算了,反正陈文腾的伤疗养的也没那么快。 我正在研究腰上的对讲机,还有一会儿要戴的防毒面具,被缠的有点头大,“教授们,我觉得我还是对历史系感……” “快来看啊,墓室里有黄肠题凑,这绝对说第一个大诸侯王的墓葬。”不等我说完话,迫不及待先进去的那个考古系师兄激动的跑出来,大喊大叫的道。 第144章 加入考古队 一个戴眼镜的白发学究不耐道:“大呼小叫什么,又不是什么少见的东西,没看我们忙正事。” 考古系的师兄舒柏青张开双臂,夸张的画了个大圈,“大……很大的题凑。” “年轻人见识浅,一点小事就容易激动,再大能有马王堆的大?”看着舒柏青滑稽的样子,学究们相视一笑,表情都颇为调侃。 舒柏青被臊的,脸颊染上了高原红。 我看舒柏青是一个很有考古热忱的人,帮忙打圆场的道:“教授们,我们跟着师兄一块下去看看呗,一切眼见为实。” “说实话,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题凑长什么样,没想到这座墓里居然有。”白敏儿看上去不管题凑规模如何,她都挺感兴趣的。 卫红是个学渣来的,本来应该是没有下墓的机会。 但是学究们看她跟我们走的近,顺手也把她弄来一起研究新发掘的汉墓。 教授们却是纷纷不以为意,态度有些傲慢的组织自己的学生下去。 毕竟他们都是大佬,看过的大墓多的跟米一样,哪怕是汉室帝王才享有的“黄肠题凑”在他们眼里都很稀松。 “黄肠题凑”,指的是一种椁。 在古代棺材板外面,还会套一层椁。 连在一起,称之为“棺椁”。 去过汉墓展厅看过的人应该知道,汉代的棺木流行套陶椁。 就是陶器制作的古风小房子,把棺木包裹在里面。 等于是棺木有了阴宅在外保护,可以遮风挡雨。 帝王所用之椁,却是黄肠题凑做的椁室。 所谓的陶做的阴宅再怎么怎么精美气派,比起黄肠题凑差了一万倍。 一行十几人的考古小队,一路留下探墓的强光手提灯。 穿过了大型密室,来到了黄肠题凑的面前。 众人的视线都是抬头仰望,发出了一声声倒抽凉气的声音。 面前是用一根根剥皮的黄色柏木叠出的墙壁,大概有十几米的高度,在黑暗中感觉格外的巍峨。 手中强光探照灯散发出的来的光芒,让柏木好像镀上一层金光。 什么叫金碧辉煌,眼前的“黄肠题凑”就是金碧辉煌。 这些木头叠在一起,没有用一根钉子,也没有用榫卯结构。 千年来安放于此,无一丝倒坍腐朽的迹象。 而且,呈现在我们眼中的只是眼前的一面墙。 实则它是有四面围起来的墙,做出了一个奇大无比的椁宫。 所谓“黄肠”其实就是这些黄色柏木芯盘起来像大肠,“题凑”就是这种帝王规格的葬式。 “诶,你们有没有听到,有个女人在唱戏的声音。”卫红忽然浑身猛的一战栗,小脸煞白无比的道。 白敏儿皱了皱眉,压低声音道:“你可别乱说,墓室里怎么会有唱戏的声音,是不是你太紧张了,听错了?” 卫红一说起,我便竖起耳朵聆听墓室里的动静,不知是不是卫红有我给她的黑驴将军鬼符的原因。 我集中了十二分的精神,才听到了一声清冷又尖细的声音,“帝君……可饮一杯……” 第145章 黄肠题凑 “我也听到了,是个女人发出的,但是……到了唐朝才兴起戏曲,汉时的娱乐多为百戏。”我意识到了不寻常,暗暗后悔上次见到杨奕,没找他要几张鬼符。 卫红说的话,这些老教授们可能更倾向当做玩笑。 可我一说能听到有人唱戏,面色不由的全变得凝重起来。 这种情况,最容易想到的解释就是闹鬼。 当然,考古学上一般会用科学的方式解释出来。 有人问我:“沈同学,你确定有声音。” 我非常肯定的点头,“说的是帝君,饮一杯之类的话。” “该不会是,椁室中藏着跟妙音鸟一样,国宝级的文物。”有个教授摘下防毒面罩,摸着下巴道。 有些老教授上了岁数,会觉得防毒面具憋闷,影响他们思考。 似乎是觉得墓室里空气流通还行,教授们纷纷都摘下面罩,面色沉重的思考起来。 另外一个教授想了一会儿,附和的道:“很有可能,想不到在那么繁华的市区城隍庙下,居然有这种规模的大墓,还藏着稀世珍宝。一般的题凑都是四乘四米的规格,如此宏大的规格……这墓主……不简单啊!” “妙音鸟是什么情况?它跟唱戏的声音有啥关系啊?”卫红不懂就问,忽然,她瞳孔收缩的厉害,惊恐万状的说道,“不行了,我……我一直都能听到唱戏声……忒……吓人了……”筚趣阁 舒柏青早就摘下面罩,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耐心的解释道:“妙音鸟是西夏出土的至宝,是古人用四氧化三铁,做出了早期的声音储存,能发出鸟叫。” “这样啊,那我听到的是……古代留声机的声音吗?可怎么只有我和沈棉能听见,你们为毛听不见??”面对卫红战战兢兢哆哆嗦嗦的问题,所有人都沉默了。 就目前为止,还真就只有我和卫红能听见,但总不能一群科学工作者在墓里说,这座汉墓里闹鬼。 就算真的闹鬼,也不能宣之于口。 说出来,反而更容易被脏东西盯上…… 而我则是在想另外一件事,就是城隍庙是柳炎的地盘,他在一座汉墓上盖庙。 还搞出欢喜佛,以及地狱无间鬼,弄出不少人命。 也许,这一切都跟这座墓有关系。 虽然我一时想不明白,它们之间究竟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联系。 大概是我想的太深入了,教授们带领我们进入“黄肠题凑”的椁室里。 我还站在原地发呆,白敏儿回过头来拉我,“发什么呆呢?不会也跟小红一样,被唱戏声吓着了吧?” “我不仔细听,是听不到那女人的唱戏声,你是纯阳之躯,连鬼都看不见,听不见墓里的声音很正常。”我这时有点羡慕白敏儿,然后同情的看向卫红。 真是可怜的娃啊。 卫红正惨兮兮的,被一群老学究架住,拼命追问她听到的戏曲中的具体内容。 就见小红脸色都绿了,欲哭无泪的说了一些。 那戏曲的声音好像是一个宫妃,在讨好一个高高在上的君王,内容有点像是陈阿娇那篇怨气冲天的长门赋。 因为内容很古风,不是卫红这个智商能编出来的。 这次,学究们深信不疑,一边听一边还有人记录下来研究。 噗通—— 前面突然那个最年长的学究往后倒退了半步,一屁墩的跌坐在了地上。 第146章 唱戏之音 我和白敏儿连忙上去,要扶起地上古稀之年的张教授。 张教授嫌我们碍事,一把将我们推开,“别动我,让我坐着,让老朽坐在这看!” 所谓的迄今发现最大的,黄肠题凑的椁室里。 哪有什么木头做的诸侯王棺材,只有一幢拔地而起的阴楼。 那阴楼壮观到什么程度? 黄肠题凑的柏木墙有多高,这座阴楼就有多高。 又问什么是阴楼,阴楼便是陶土烧制的仿真的楼阁。 可是以古代的工艺水准,怎么可能有炉子和工艺烧制出这么大的楼宇。 一般而言,能烧出包裹着棺材的陶椁,已经是出神入化、登峰造极。 “这……阴楼的二楼好像是一个戏台,敏儿。”我特别喜欢汉唐文化,对汉朝的建筑研究颇深。 这时汉室宫廷,为了百戏娱乐建造的楼宇。 都说后来的戏曲,就是由百戏演变。 百戏为杂技、幻术、武打、假型舞蹈、歌舞戏、说唱技艺。 楼宇的名称不得而知,暂且叫它“百戏楼”。 上层为鼓楼,第二层是舞台。 舞台三面封闭,分前台和后台,有上、下场门…… 上面至少有十几个真人等身的伎人正在献艺,栩栩如生妙趣非常。 好似一穿越回了古代,领略着古代宫廷中这一幕的上演。 “敏儿……白敏儿……” 突然,萦绕在我耳畔断断续续的女人的歌声,忽然变成了对白敏儿的呼唤。 我低声问白敏儿道,“你有没有听见,有人在喊你的名字?” “没有啊,你听到的声音,是在喊我??”白敏儿指着自己,此刻她面色白如墙纸,一点血色都没有。筚趣阁 我感觉到一丝不对,“敏儿,你手臂怎么这么冷?” “我的手臂很冷吗?我怎么自己没感觉?”白敏儿说话间,眼眶里突然奔涌而出了一股血泪。 我立马拿手沾了她脸上的血,给白敏儿看,“你自己流血泪了,也没感觉吗?” “完犊子玩意,我流血泪了??真的诶,湿漉漉的,这地方……地方肯定……不太干净!!”白敏儿刚说出口,嘴就被我捂上了。 在人家的坟里面,说别人家不干净。 要真不干净,有什么邪祟,这不是找虐么。 我看教授们提着探照灯,对着陶阴楼研究的一番,有点要进去的打算,建议道:“要不明天再进阴楼吧,等多一些人的时候,多放一些照明设备,这阴楼这么大,在里面迷路了或者遇到什么机关就不好了。” 可是这些老教授们彻底被阴楼迷住了,之前他们还能听进去我的话。 这一次,教授们纷纷表示了拒绝。 打算先进都是陶俑的阴楼里看看,多拍些照片。 等明天大部队到了,便可以把一些随葬品搬出去研究。 此时,白敏儿的体温越来越凉,瞳孔都有些涣散。 刚才进入墓室里,她都没这么大反应,难道是这个阴楼对她有什么影响吗? 我想着既然劝不住对学术极为固执的学究们,只能交代一声。 暗中给小红发消息让她自己想办法脱身,然后把受影响最严重的白敏儿线带出去,“敏儿,你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你现在还感觉不到冷吗?” 第147章 妙音鸟之音 “我不知道……就是身体好像在蒸桑拿……一样的热……” 白敏儿明明血液冷的都要凝固了,她却被身体里的内热侵扰到,浑身冷汗涔涔。 带白敏儿出了古墓,白敏儿才不再出冷汗,面颊上有好几道血泪流过的血痕。 在偏殿地上,软如一滩烂泥的白敏儿一屁股坐下,“哎哟妈呀,墓里好邪门,差点要了我的半条命。” “你又觉得热,又浑身无力……”我蹲在白敏儿身边,脱口而出的道,“这鬼症状,该不会是蛇媚又发作了吧?” 登时,白敏儿脊背一僵,似乎在自我感知身体里的变化,机械的开口,“完了,好像真的有点那种感觉。” “我有解药,你吃了应该会没事。”还好之前早有准备,我拿出了孙槐花配的解药,给白敏儿吃下去。 吃完了解药没一会儿,白敏儿又活蹦乱跳起来。 我们凭身份卡,从警戒线出去。 到马路对面的宾馆,办理了入住。 整个宾馆只住考古队的人,一人一间房。 白敏儿待在我房间里,大字形的躺在床上。 抱怨城隍庙下面的汉墓绝对有猫腻,不然她怎么一进去就蛇媚发作了。 等到了明天下墓,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不良反应。 我打电话问了下周启禀,得知其他女孩吃了解药。m.cascoo 身上的蛇媚解的一干二净,没什么异常情况。 放心大胆的安抚起白敏儿,跟她说吃了解药不会再被蛇媚侵扰。 就算明日接近阴楼,应该也没有大碍才是。 傍晚的时候,卫红跟着考古队回来。 她一进我的房间,便拧开放在桌上的一瓶矿泉水。 一口气喝干,气呼呼的骂我们,“你们的节操呢?居然丢下好姐妹跑路了,任由那些干吧老头抓着姑奶奶不肯放,让我干着干嘛,做了一大堆打杂的事。” “我一遇到阴楼,就浑身冰冷,但是体内炙热想冲冷水澡,下墓之后差点死那了,你又没什么不良反应。”白敏儿盘腿坐在床上道。 卫红蹙眉,“那你现在好了?看着倒是气色不错。” “出来以后,好多了。”白敏儿道,“你在下面,混的如何了??你表现好点,日后就算是学渣,那些教授看上你了,你可以直接保研。” 卫红呵呵了一声,把矿泉水瓶捏遍,“保研?我可谢谢了,我读研再读考古我是孙子,你们是不知道,特么的我听到的唱戏的声音,是从楼上戏台的人俑发出来的,我看到他们嘴巴动了。死老头们……愣是听不见,你知道那么多戏子对着我唱……我什么感受吗……” “大概如同交响乐团?”我想象了一下,不忍心的想要回黑驴将军鬼符。 可是一旦拿回来,卫红遇到危险就没有符箓可以保护她了。 磨着后槽牙,卫红阴森森瞪着我,“没错,就是这种感觉,他们都盯着我看,像是专门给我表演一样,真是卧槽了!棉棉!!连你都取笑我,气死我也!!” 第148章 阴楼高百尺 “我没有取笑你,我是真的感同身受,觉得你太不容易了,要是我肯定吓晕了。”我十分诚恳的安抚卫红道,心里也在揣摩着。 为什么人俑会发出歌声,总不能真是亡灵作祟? 终于,小妮子露出这还差不多的表情,坐下来叹气道:“你们知道为什么黄肠题凑里,看不到棺椁吗?因为棺材在阴楼的顶楼的阁楼里,是金色的,纯金的,五光十色的金!!” 她纯属自问自答,乐天派的她难得露出惆怅之色。 五光十色的金是什么金? 我实在想象不出来,心底里隐约松了口气。 这座城区之下的汉墓看着诡异,许多东西都扑朔迷离。 比如那些阴楼上的技艺者,居然会唱出貌似只有鬼和通灵的人,才听得到的曲乐。 那肯定不是四氧化三铁储存了声音,倒像是古时说的一种鬼戏。 但是至少…… 整个考古队进入阴楼里考古研究,也没见出什么大事。 “啧,汉代冶金技术菜的抠脚,技术停留在青铜器和铁器的冶炼,你确定是金棺吗?”白敏儿正问着,卫红拿出手机,把拍摄的照片给白敏儿看。 还真是一口金棺。 只是根本没有卫红形容的,什么五光十色的金。 金的稳定性强,只能说色调明艳,不似墓中明器。 我想了想,总结了一句,“千利洲还是先秦以前的墓葬群,不也出土了很多金器?” 大概晚上十点多,我们各自在自己的房间睡下,明日还要早起继续考古研究。 睡梦中我老是看到阴楼上,千姿百态的陶俑伎人。 它们抱着古典乐器,一人一句掐着嗓子低吟,“帝心无情,伊予志之慢愚兮,怀贞悫之懽心……” 这是长门赋中的一段,陈阿娇自述。 她做的那些愚不可及的事,全是因为对帝王君心的渴望。 哀婉和忏悔之音,缠绕在我的耳畔。 在我的脑海中慢慢出现的,却是玉川那张绝冷的脸。 想象中的世界里,玉川就是那个无情的君王,一个看不见脸的宫妃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却得不到那无情帝王的一丝怜悯…… 哪怕我不是那个宫妃,却好像从那宫妃低头啜泣时,吟唱出的戏曲中的讨好和可怜。 和那宫妃感同身受,那份爱而不得的痛不欲生。 一时,剧烈的情绪起伏。 我惊的直接从坐起身,从梦中醒了过来。 床铺对面的镜子里,有一双冰冷的眼瞳直勾勾的盯着我,那是柳清凰魅惑无双的蛇眼。 我一拉被子,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低喝的道:“柳清凰,你怎么又出现在镜子里?有没有胆量正大光明的出现?”筚趣阁 “帝君抹去你的气息,整个妖界都找不到你的存在,男人嘛,在外面拈花惹草,能理解。”柳清凰一袭纯红色的汉服衣裙,腰肢以金带束腰,腹部隆起了一大块,看着月份比我大得多,“同为雌性,我同情你的遭遇,想给你提个醒,以免你失身失心,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柳清凰的话语字字清晰,一切真实无比。 看来不是做梦。 她同情我的遭遇?? 柳清凰打算要以退为进吗?? 要不是我刚好遇到,给我看病的孙槐花都差点被她陷害的天谴毙命,可能眼下便信了柳清凰的鬼话。 “提什么醒??告诉我,你肚子里怀的是玉川的孩子?玉川是帝君,他的话于你们而言,难道不是金科玉律?他亲口所言,只有我的孩子,才是他的。”我从床上下来,戒备的摸起了床边的精钢伞防御。 第149章 蛇潮 防毒面罩和对讲机,是考古队进墓必备。 经我一提醒,大家一拉脖子上套的防毒面罩,就将空气中的阴晦之气隔绝在外。 越深入阴楼黑气越浓,强光手电的光束都无法照透。 “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墓里很可能有毒蛇机关。”对于墓里的毒蛇机关,我自从上次五代墓里经历,变为极为敏感了。m.cascoo 不等鸡哥教授做出反应,我一个箭步追到张教授的身后。 一把薅住他的后衣领,将他干瘦的身体猛往后拉。 碰—— 考古系师兄舒柏青的强光探照灯落在地上,白光照出了张教授惨白死灰的脸。 一条白色颅顶长着人眼一般的,十三四厘米的白色小蛇从上面落到了张教授刚才站的位置。 血盆大口怪兽一样咧开,起码有面盆大小。 超过蛇身大小的二三十倍,自然界中就没见过如此可怕的怪蛇。 我扶住浑身冰冷,发抖不已的张教授大声提醒,“快跑,是毒蛇机关!” 舒柏青第一个反应过来,跟我一起扶着张教授后撤。 其他人紧随其后,刚跑出阴楼。 就听到后面密密麻麻全都是,窸窸窣窣的稀碎声。 跟蛇类爬行时,蛇鳞接触地面的摩擦声迹象。 我后脊梁发着冷,全然不敢回头看,架着教授蒙头往前跑。 白敏儿和卫红架不住年轻人的好奇心,往后看了几眼。 她俩登时惊恐万状的惊叫起来,“妈呀,好多蛇,几千年没人进来的墓,怎么会有那么多蛇?” “要是被追上了,我们肯定会被啃成骨头架子。” 听了她们的话,我用眼角的余光也瞄了一眼后面。 从阴楼中涌出的白蛇,多到一眼看过去如白色的丝潮,飞快的朝我们奔涌而来。 只一眼,就让人有种心梗发作的错觉。 逃进偏殿石室中,我暂时把张教授交给舒柏青。 猛的把石室通往汉墓的拿道铁门封上,狠狠的反锁起来。 “噗。“吐血的声音响起,大伙儿都慌乱起来,纷纷询问张教授情况。 我一看张教授在我关门的时候猛的吐了口黑血在地上,他好像是一张枯黄的叶子,面色蜡黄无比,单薄的身体几乎没有了重量。 “快看看教授有没有被蛇咬伤。“我提醒了一句。 然后,和众人一起七手八脚的找张教授身上有没有伤口。 找了半天没找到,只能把他老人家抬上去,叫救护车来拉人。 等待救护车时,我看白敏儿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额头上的虚汗也越来越多。 我下意识摸她的手,登时被她手上的凉意惊了一跳,“你手上怎么这么凉?莫非你也感觉到不舒服。“ “我的手很凉吗?我自己怎么没感觉,我反而觉得好热啊~”白敏儿一边说着,一边摸着脸颊上从眼眶里涌出来的血涌,“奇怪,怎么感觉脸上湿漉漉,啊……血!!我脸上怎么有血??” 她被自己脸上的血泪吓了一跳,惊叫了一声。 我也吓了一跳,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突然涌出血泪了。 忙拿出随身的小镜子,递给了白敏儿,“你自己看,你刚是流血泪了。” “完犊子玩意,我……现在好像一个女鬼,脸色好白,还有黑眼圈!!”白敏儿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崩溃大叫。 第150章 浴室晕倒 “你是纯阳女,对阴气可能比较敏感。” 我拿纸巾擦去白敏儿脸上的血泪,紧接着继续有血泪流出,知道白敏儿此刻情况不大妙,“得必须把你身上的邪气驱除,你才不会一直血泪。” 白敏儿这一直流血了,浑身还打摆子。 早就引起了考古队其他人的注意,我跟其他人交代一声。 让他们赔着张教授上医院去,尤其是卫红有阴阳眼。 我让她时刻盯好教授,看有没有脏东西靠近他。 刚好我也能看到不干净的东西,可以负责盯着白敏儿这边。 卫红怕鬼,却也不想张教授出事。 噘着嘴,不情不愿的答应了。 我先带着白敏儿,凭身份卡出了城隍庙的警戒线。 到马路对面的宾馆,办理了入住。 整个宾馆只住考古队的人,一人一间房。 “敏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我扶白敏儿进的我的房间,把她安置在床边坐下。 此刻的白敏儿身上几乎没什么气力,身上的汗越流越多,眼神带着点呆滞。 白敏儿浑浑噩噩的张口,低喃着道:“我好热,好像喝冰水,身体好像在蒸桑拿……一样的热…… “不行,你现在是邪气入体,觉得热可能是邪风引起了热度,得赶快驱邪。”我想了一下,道。“你去洗个热水澡,我烧壶热水,你喝完,应该就会好点。” 跟舒柏青过来时,我往包里塞了专门驱邪的艾草和柚子叶。 我拿给白敏儿,让她拿着进浴室里把晦气洗去。 等身上的阴晦之气消除,她一直流血泪的毛病估摸着就好了。 哗啦啦—— 白敏儿在浴室里洗澡。 我往“热得快”里到了两瓶矿泉水烧水,顺便拿出笔记本电脑查其他墓出土的汉代陶楼。 还真有一处特别巨大的阴楼,阴楼不是整个陶坯烧制。 它是烧制出零件,拼接出大型的阴楼。 考古工作者发现之前,就因为日久年深的倒坍了。 发掘现场看到的,其实就是一堆陶块,远没有今天看到的壮观…… 整个汉墓都没有机关,只有阴楼里有无比致命的毒蛇机关,阴楼里会不会藏着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 我想着想着,一股完全无法控制的倦意袭来,隐隐的耳边传来了墓室里那个百戏伶人唱曲的声音。 但这次,她唱的好像不是戏曲,而是在呼唤一个人名,“敏儿……敏儿……白敏儿……快过来啊……” 几乎是在这人,阴测测的用尖嗓叫魂白敏儿的一瞬间。 我就惊醒了过来,急忙看向浴室。 浴室灯还亮着,淋浴的声音不绝于耳。 但我还是不放心的看了下手表,从表盘上的指针来看。 其实我就睡了五分钟时间。 不安的恐慌感,让我忍不住敲了下浴室的门。 里面听不到敏儿的回应,我忙推开门。 就见白敏儿光着身子,倒在了潺潺的水水中。 一双眼睛睁着,双目涣散。 我吓得心脏都停跳了,忙把她扶起来,往浴室外面带,“白敏儿,你别吓我??你要是死了,我怎么跟你妈交代。” “没……没死,就是……提不起气力……”听到白敏儿气若游丝的说话声,把我给飘出去的魂,声声拉回来了。 我想着她又觉得热,又浑身无力。 进去浴室把邪气给驱除,反而脱力倒在地上,终于反应过来,“真是吓死我了,你的这些症状……看着好古怪,该不会是蛇媚又发作了吧?” 第151章 梦中宫妃 “蛇……蛇媚?”沙发上,白敏儿裹着浴巾发抖,眼睛忽然瞪的硕大,“我……好像真的有点那种感觉……看来当时高兴的太早了,还以为这玩意已经解了。” “我留了个心眼,身上一直带着蛇媚的解药,你且放宽心。”我一看白敏儿是中了蛇媚,心下反而是松了口气。 白敏儿是中了那石室中蛇女的蛇媚,蛇女和铁头蟒又是在石室中修炼,跟临近的汉墓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进入汉墓以后,怕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催发了白敏儿体内的毒。 不过吃下解药的话,她应该就没事了。 我把烧好的水倒进杯子里,让白敏儿就着孙槐花给的解药服下解药。 没一会儿,白敏儿就满血复活了。 浑身脱力的感觉没有了,也不再流血泪了。 陪着她一起去楼下馆子里吃了个饭,我们俩便相继在自己的房间歇下。 毕竟今天一天都在墓里。 还遇到了可怕至斯的毒蛇机关,心神都需要休息。 晚上十点多钟,我便洗好澡睡下。 这一觉我睡得极不踏实,老是梦见那座阴楼里的情况。 阴楼中的杂七杂八,各种技艺不同的等身人偶,全都盯着我看。 眼神幽怨复杂,从眼眶里流出鲜红血泪。 同时,宫廷内院的达官显贵们面无表情的坐在一侧,看着各类艺人的表演。 龙椅上的君王玉面冰冷,他有一种极致的显贵,和睥睨众生的威严。 一看那倾世无双的脸,不正是平日就高高在上的玉川。 有个脸孔完全空白,没有五官的宫妃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求君王能够对自己多一些垂爱,却得不到那无情帝王的一丝怜悯…… 旁边应景一般,一个抱着琵琶的宫人,低吟出了一曲长门赋,“帝心无情,伊予志之慢愚兮,怀贞悫之懽心……” 这是长门赋中的一段,陈阿娇自述。 她做的那些愚不可及的事,全是因为对帝王君心的渴望。 哀婉和忏悔之音,缠绕在我的耳畔。 哪怕我不是那个宫妃,却好像从那宫妃低头啜泣时,吟唱出的戏曲中的讨好和可怜。 和那宫妃感同身受,那份爱而不得的痛不欲生。m.cascoo 一时,剧烈的情绪起伏。 我猛的惊醒,从床上坐起。 低着头不停的喘息,满脑子都是玉川那张绝情的脸。 当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吗?? 白天在阴楼中受了些惊吓,梦里就满是如此可怖的场景,最关键的事我居然把自己和玉川带入了? 难道在我的潜意识中,是想要得到玉川的疼爱的? 呸呸呸,怎么可能? 我一直都是被逼迫的那一个,即便被玉川的温柔和深情感动了。 也不会上赶着追求他怜悯的爱,把自己卑微到尘埃里! 这只是一个梦,只是太真实了。 让我产生混淆罢了! 脑中激烈的思想挣扎,才让我将自己和梦里可怜的宫妃完全割裂开来。 正头晕脑胀,我揉着太阳穴,打算安定下心神继续睡。 眼神不经意间,瞥见床铺对面的镜子里,有一双冰冷的眼瞳直勾勾的盯着我。 猛的一侧眸,正眼看向镜子。 便和柳清凰魅惑无双的蛇眼对上了,把我吓得心脏一咯噔。 我一拉被子,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低喝的道:“柳清凰,你怎么又出现在镜子里?有没有胆量正大光明的出现?” 第152章 失身失心 “下贱胚子,谁许你直呼我姓名?”柳清凰从镜子里款款走了出来,一袭纯紫红色的汉服衣裙,腰肢以缀满珍珠的金带束腰,手指炫耀般抚摸着自己隆起的小腹,“我乃帝君嫡妻,怀有帝君的骨血,还不跪下磕头,叫一声主母,贱婢!” “嫡……妻……”我神智稍稍愣住,有恍惚起来。 她若是嫡妻,那我……又是什么? 眨眼间,脖子便被一脸冷笑的柳清凰扼住,阴冷的气息自她唇畔吐出,“男人嘛,谁不在外面拈花惹草,我能理解,在帝君眼里,你不过是个随手可扔的玩物。”筚趣阁 脖子上的剧痛袭来,我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却是不再畏惧她的冷笑出声,“既然我……是玩物,你又何必脏手亲自对付我,柳清凰……你心虚……” “心虚?你撒泡尿照照吧,沈棉!”柳清凰的口吻满是轻蔑,“同为雌性,我同情你的遭遇,想给你提个醒,以免你失身失心,失去亲骨肉,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我咬后槽牙,冷冷的反问:“提什么醒?” “还要我说的那么清楚吗?帝君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凭什么他会垂怜你,给你万千女人可望不可及的荣宠?” 慢慢的柳清凰像是虐杀一只无法反抗的猫崽般,收紧捏在我脖子上的手指,导致我肺部缺氧都快炸开了。 我只觉得双目充血,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是重叠的,“你……你说为什么……” “他只是要利用你,利用你身边的人,与其让你承受这份痛苦,我先帮你解脱吧!” 刺耳的冷笑生不绝于耳,柳清凰阴狠的道。 在她收紧力道捏断我脖子的一瞬间,我及时取出挂在脖子上的玉佩,朝柳清凰的眉心压去。 出乎意料的。 柳清凰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只是让她错愕了一下。 然后欣喜若狂的夺过了祖龙玉佩。 玉佩到了她手中,还亮出了鲜红的光。 “你不会以为,他的玉佩会伤到我吧?蠢货!!我可是玉川大人,生生世世最心爱的女人,他的东西只会守护着我,他的东西也只属于我。”柳清凰某种带着炙热的贪婪和渴望,迫不及待的把玉佩戴在脖子上。 那原本玉川赠与我的东西,转眼归属另外一个女人。 眼前这一幕,发生的如此突然。 像是兜头一盆凉水泼下来,我有说不出的心寒,扭头就拉开门往外跑。 玉川真的中意柳清凰又怎么样,我和宝宝两个一样可以生活,只要能够活下去,只要能够保护好我的包包…… 身后,是柳清凰冷彻骨髓的笑声,“想跑?与其到了一天,腹中灵胎被帝君剜去捣成肉泥,倒不如死在我手里。” 一条紫红色的毒蛇从她嘴里吐出,牢牢的捆在我的双脚的脚踝上,令我猝不及防绊倒在地上。 为了防止肚子撞到,我倒地时重心后移。 尾椎骨和屁股重重摔在地上,疼的我脑壳发晕,眼前一片漆黑。 第153章 红线铃铛 阴冷的风靠近,我的性命只在一线之间,情急之下飞快念咒,“搬山寻龙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 这个咒言,我只听师兄念过一遍。 能不能捡回一条命,就看管不管用了。 忽的,眼前乍起一抹白色的亮光。 被我斜放在床边,准备下墓时用的精钢伞自己打开了。 它凌空而起,绽放着浅浅白光。 将带着天干十二刻度的伞面,悬浮着转动,如盾牌一般将我牢牢护在天罡道法之后。 后面如同追来的柳清凰,一掌触到伞面。 呛! 金属的破空声响起,柳清凰黑着脸往后退了好几步,“你还是搬山门人?贱婢,见了主子,还不跪下?我可是搬山一脉的……” “柳清凰,你拿了祖龙玉佩,还不见好就收?赶紧滚蛋!”脚踝上缠着的红蛇,也被精钢伞的罡气震了下来,我一把抓起扔到了一边,冷冷打断柳清凰的话,“等玉川来了,你觉得他会站在哪一边?” “帝君一心一意宠爱的人是我,他当然会站在我这边!” 眸光闪烁了几下,柳清凰冷魅的凤目不甘的睨了着我。 少顷。 在她脚下升起红色的雾,大腹便便的身形消失在了走廊上。 下一秒,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靠着收起的精钢伞支撑在地面,才勉强站立在原地。 叮叮—— 有清脆的铃铛声在耳边响起。 隐约中,宾馆的走廊吹过细微的穿堂风。 我的脊背绷直,捏紧了纯钢伞柄。 难道是柳清凰又回来了? 就见绑在我小拇指上的红线忽然浮现出来,上面的一只黄铜小铃铛轻轻的摇晃。 刚才的铃铛声,就是红线上晃动的黄铜铃铛上发出的。 但红线的另外一头,居然延伸到了白敏儿房里。 我不自觉的脑补是不是玉川来找我,找错房间进了白敏儿那。 可是用脚趾头想就知道,以玉川的城府哪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狐疑的念头一闪而过,白敏儿的房门缓缓的推开。 我急忙找了个拐角,躲闪了进去。 顺便偷看一眼,白敏儿房门口的情况。 就见一身白色蕾丝花瓣睡衣的女孩,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两只脚白生生的,居然没有穿鞋。 也不走方便的电梯,顺着紧急通道的楼下走了下去。 “白敏儿……鞋都不穿,这是要去做什么呢?”我摸着火辣辣疼的脖子,自言自语了一句。 眼看白敏儿的身形就要消失在视线范围,我只能扛起沉重的精钢伞,紧随其后。 还好白敏儿速度比较慢,我加快了脚步就追上了。 凌晨的夜晚,道路上空无一人。 白敏儿穿过了人行道,独自走向了挂着警戒线的城隍庙。 我本来想叫住她,问她大半夜的去那做什么。 奇葩的是白敏儿没有刷身份卡进去,而是绕到了城隍庙的后面。 从一处墙角的狗洞钻进去,身影再次消失。 她这一路走鬼鬼祟祟的,最后还钻进了狗洞,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看着只能容很瘦的人进去的狗洞,我眉头蹙的死死的。 一个是从没钻过狗洞,另外一个是我身怀六甲,要粗了不少不知道还能不能钻进去。 夜风吹的人身上发寒,我瑟缩了一下。 猫下腰,朝狗洞钻了进去。 “怎么还有个人钻进来了?难道也是蛇尊选的活祭吗?”刚一探出头,一股咸鱼熬煮过的恶臭扑鼻,然后我的耳边穿来了一个极为低哑的声音。 第154章 月下圆鼎 想不到,墙根下狗洞的大小对我来说刚好。 我刚从洞中钻出身子,抬眼看到两条发黄的白裤衩。 是两只个头矮小,脸上长着蛇鳞的无间地狱鬼站在我的跟前。 脊背一僵,我心头萌生出从洞里退出去逃跑的冲动。 可惜在两只恶鬼的眼皮子底下,我被点了穴一般不敢轻举妄动。 “都长得这么漂亮,还真有点舍不得。”好像无视我得存在一般,一只无间鬼又红又长的舌头舔过白敏儿的脸,将一只铁链子拴在白敏儿伸出的两手上。 另一只无间鬼嬉皮笑脸,露出满嘴带着泥垢的獠牙道:“她们都中了我主的蛇媚,还用桎梏锁住么?” “可千万马虎不得,她们都是纯阳女,万一清醒了我们担待不起。”另外一只无间鬼显然谨慎的多,锁了白敏儿之后,又来到我的面前。 我学着白敏儿目光呆滞的神态,跌跌撞撞从地上爬起来,主动朝无间鬼伸出双手。 果然,无间鬼没有发现我身上的异常。 把一只沉重的铁锁链,牢牢的扣在了我得腕子上。 两只青面獠牙的无间鬼双手叉腰,狐假虎威的呵斥我们,“滚到一边去,我主寅时自然会宠幸你们。” “是。“白敏儿死气沉沉的回答了一声,缓步走到了城隍庙墙边的树下。 我学着白敏儿中招的姿态,神情呆滞的跟在她的身边,也走到了那棵树叶在风中婆娑的老榕树下。 站定以后,我保持了不动如雕像的姿势。 微曲的手指不自觉握紧,又是惊诧又是心疼。 刚才那只恶鬼说白敏儿中了蛇媚,才会变得如此惟命是从。 它们甚至以为我也是中了蛇媚的纯阳女,发现我钻进来却没有对我发难。 只是把我和白敏儿一样锁起来,让我们站在旁边等待发落。cascoo 可我明明给她吃了蛇媚的解药,她怎么还会被控制? 别是孙槐花学艺不精,研制出的解药没有效果? 可孙槐花毕竟是上百岁高龄的老前辈,很难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大家排好队,人人都有份,都有向我主蛇尊效忠的机会。”这时我才发现城隍庙后院里一直有一只大鼎,大鼎很像是前一阵遗失的夏龙纹三足双耳鼎。 高46厘米,口径20厘米。 它足够足够大,是古代用来烹煮牲畜用的。 圆鼎下端点燃着旺盛的火苗,里面是一锅绿色的液体滚沸。 我从来没见过眼前如此壮观的景象,上百只的地狱无间鬼阴气冲天的站在城隍庙墙头,长城一般的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黑暗它们发红的眼睛,如同悬浮在半空中的红色大车灯。 噗通—— 排在最前面的地狱无间鬼一跃而起,跳入了鼎中的沸汤里。 鲜红的满月下,何其的诡异。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看了一眼身边的白敏儿。 白敏儿无知无觉,双目放空的直视前方,对眼前的一切毫无反应。 眼下,我只想带着她赶紧逃命。 唯一的办法就是把白敏儿唤醒,摔巴掌我下不了手,也不一定管用。 好在精钢伞的伞骨中,藏有一十二根金针。 我顺着伞柄按开圆形机关,一根针顺着伞骨滑至伞柄,再从伞柄的底部孔洞掉落出来。 接住掉出来的金针,我飞速抓住白敏儿中指,用力扎下去,“白敏儿!快清醒过来!” 第155章 煮鬼 “我……我去,我这是做噩梦了……”白敏儿一滴破邪心血被放出,身体一机灵清醒过来。 为防止引起无间地狱鬼的注意,我急急捂住她的唇,“小声点,我的祖宗,你没做梦。” “唔唔唔……”白敏儿嘴巴被我堵着,只能小兽般唔唔着,大大的眼睛斜视向我。 我忒不忍心了,“你不大声喧哗,我就松手。” 小脑袋点成了小鸡啄米,白敏儿一脸的认真和无辜。 “这是城隍庙后门,被一群无间地狱鬼架了口鼎,不知道想要干什么。”我根本没心思关心这些地狱恶鬼要做什么,现在还是保命要紧,“我们现在赶紧想办法溜,继续留在这,估计得把命搭上。” 那口圆鼎中跳下一只恶鬼后,便有两只无间恶鬼拿着大大的木勺,搅弄着圆鼎中从绿色变成黄白色的浓稠汁液。 勺子上偶尔能捞出几根白骨,被血色月光照的微微发着红光。 这群恶鬼不知抽了什么风,上赶着把自己煮了。 还排队…… 刚才钻进院子里闻到的那股带着咸鱼的恶臭,就是这锅恶心的汤的味道吧。 我和白敏儿捏住鼻子,后背贴着红墙朝狗洞子靠近。 那群恶鬼个个都是斗鸡眼,眼大漏城门的那种。 它们清一色全站在墙头,站在墙根的我俩属于它们的视野盲区。 到了狗洞门前,我俩同时傻眼。 一口纯白色的棺材,横插在狗洞口。 白敏儿嘴角抽了抽问我道:“你确定是这个出口吗?怎么堵上了?” “就是你中邪以后,领着我钻这个狗洞,反倒问上我了,你没发现你没穿鞋么。”我一筹莫展,眼下把棺材掏出来,原路返回的方案不显示。 这口棺看着是块涂了白漆的实木,我和白敏儿要想搞开,闹出的动静必然会很大。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丫子,白敏儿郁闷了一句,“真是白瞎了我这个纯阳之躯,不是说百邪不侵么?怎么次次都是我撞邪!” 我不知道要怎么跟她提,她体内蛇媚还没解的事,就没跟白敏儿她说中邪的缘由,“要不,我们试试,从大殿溜出去,都说兵哥哥最具正气,邪物一靠近他们就会消散成灰飞,咱们去找执勤的特种兵,应该能甩开这些脏东西。”筚趣阁 “好主意,嘶~疼死我了,又踩到石头了。”白敏儿光着脚,总是容易踩到石头。 其实我挺想把鞋给她穿的,但是现在停下来,不是瞎耽误工夫么? 我拉着白敏儿,朝正殿方向溜了过去。 就见失踪好多天的冯小梅,怀里抱着一只亲吻着她脸颊的无间地狱鬼,缓缓的朝我们的方向走来。 “好像是……冯小梅啊,棉棉!!”白敏儿差点当场跳脚,“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 “她失踪这么久,我还以为她出事了,想不到是和恶鬼私通在一起了。” 我情急之下别无选择,拉着白敏儿的手就跑,“我们赶紧回树下装中邪,不然她吼一嗓子,我们得当场被这些无间鬼扑上来,活撕了。” 第156章 鬼母娘娘 “可是她已经貌似已经看到我们了,要告状还不是分分钟的。”白敏儿跟我一起回到树下,后怕的道。 我心里已经凉透了,嘴上还是留有余地的道:“只能寄希望冯小梅,还良知尚存,不至于故意戕害同学吧。” 眼看着我和白敏儿退了回去,冯小梅一路含笑而来,露出了算你们识相的表情。 蓦地,就听那个用大勺子搅弄鼎中臭水的恶鬼激动的大喊:“成了!!成了,它的尸骨烧化了。” 跳进锅里的无间恶鬼,原本还能用勺子捞到白骨。 现在煮久了,连骨头都煮化了。 也不知道在高兴个什么劲儿,我只觉得无比的残忍和恶心。 就见两只恶鬼掀开了一口石头做的棺材,将青铜鼎里浓稠的黄白舀进去。 棺材被黄汁灌满,放进去一尊两具身躯交缠在一起的欢喜佛像。 哗啦啦啦,合上了石头棺盖。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月光像是变成了一道聚光灯一样。 汇聚成了一道深红血腥的光亮,照在整口灰白色的石棺上。 本来被月光照耀的大地,顷刻陷入了黑暗中。 只剩这一束光,照在棺材上面。 棺材上大大小小的夏朝古篆,被棺材里渗透出的液体填满,乳白色的汁液在古篆上缓缓流动着。 我上下唇轻轻触碰,无声的惊叹:“这好像是人体的血液……在血管中流动……” 就好像印证我的说法一样,文字上的汁液流动成了人体的形状。 和人身体的血管,位置几乎一模一样。 一瞬间,液体渗透回了棺材里。 棺材上的夏朝蛇篆,恢复了正常雕刻的样子…… 碰—— 棺材从里面掀开,居然伸出了一只古铜色的健壮人手。 我身边的白敏儿当场倒抽一口凉气,往后趔趄了半步,眼睛惊恐的瞪的大大的。 比起白敏儿,我不遑多让的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口石棺里探出的手。 就见,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 他身上一丝不挂,神情不怒自威。 可从我的角度,不知为何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怪怪的。 他身上隐隐透着属于恶鬼才有的残暴阴狠,可他现在却全身上下包裹着人的皮囊,看不出一丝破绽。 一切…… 都是因为那口石头棺材吗? “拜见城隍老爷,哈哈,这口夏朝棺材真是好用,造的如此逼真。”恶鬼们嘻嘻哈哈的拜见中年男人,并且拿出了大红色的朝服官袍,给这个中年男人套上。 一眼望过去,俨然不就是大殿中法相凌厉生威的城隍老爷么。 他冷冷一笑,视线睥睨比他矮上一号的恶鬼们,声音又尖又细,“还是差上许多,没用的铁头蟒,竟是把鎏金错银铜棺弄丢了,否则,我会更像。” 我就没见过,如此阴气冲天、龇牙咧嘴的城隍老爷。 这根本不是城隍爷! 这是用鬼怪造的神只,它们怎么敢的…… “该轮到我们鬼王陛下了吧?”冯小梅施施然走到鼎边问道。 在鼎边烧火打杂的两个恶鬼躬身讨好,“鬼母娘娘,您说的及是,随时恭迎鬼王嫁到。” 冯小梅满意的点点头,托着寄生物一样日日攀附在她身上的青面恶鬼,丢入了沸腾的圆鼎中,“夫君,我们获得无上荣耀的时候到了。” 第157章 鬼王诞生 “也太恶心了吧,冯小梅什么时候成了鬼母娘娘了?”白敏儿露出一副恶寒受不了的表情。 我又何尝不觉得反胃,“各人有各人的选择,我们俩的当务之急,还是伺机寻求脱身的办法为妙。” 小小一座城隍庙的后院,足有上百只的无间鬼。 简直是群魔乱舞! 今夜血月当空,天地色变。 我和白敏儿能逃走的概率,微乎其微,少之又少…… 可是希望再渺茫,也不能轻易放弃。 我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和白敏儿一定可以逢凶化吉逃出去。 和“城隍老爷”的制作过程一样,恶鬼们如法炮制的把煮化的汤汁,倒入了有夏朝蛇篆的石棺里,没一会儿棺盖就从里面被推开了。 这次推开棺材盖的,是一条白生生的细长手臂。 乍一看还以为说一个女人,却不曾想从棺材里站起来一个清俊的少年。 他勾起唇角,笑容邪魅妖异。 一头长发被夜风吹起,半遮的眼眸有一种摄人心魄之感。 “妾身,拜见鬼王大人。”冯小梅的眸底泛起激动之色,单膝拜倒在地。 整个城隍庙的无间恶鬼乌压压的,跪倒了在地一片,山呼起来,“拜见鬼王陛下,拜见鬼母娘娘。”m.cascoo 一时间,我都觉得恍惚。 以为眼前的就是阴间的鬼母,还有众鬼之王鬼王。 可是,我亲眼看到鬼王是怎么制造出来的。 那种被控制一般的敬意潮水般褪去,我却第一时间拉着白敏儿也单膝跪下,“好歹装装样子。” “哎,这辈子没这么委屈过,跪一只邪祟。”白敏儿无奈叹息一声,和我一起低下头。 尽量融入跪拜大军里,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鬼王”一甩衣袖,豪迈的笑出声,视线看向了树下的我俩,“这两个是纯阳女吗?差不多到寅时了,我得给我主蛇君陛下送去。” “等等,我尊贵的陛下,沈棉根本就不是纯阳女,也没中蛇媚。”半跪在地的冯小梅,款夸你的起身,阴冷的眼神睨向我,“沈棉,我还不知道你,你是来救白敏儿的,顺便探听消息,是不是?” 看着冯小梅阴冷眸底,那复仇般的快意。 我就知道之前没能让她得逞,让她记恨上我了。 可是当时她可是想要我的命啊,我不自救才是傻子。 这仇,结的不亏。 我保持站在原地,目光涣散呆滞的姿态,打算死扛到底。 “爱妻,你不会搞错了吧?她看着就是中了蛇媚,目光呆滞死板,像木偶一样!更何况她要不是纯阳女,蛇尊大人也不会一直那样关注她。”因为柳炎对我的特殊关注,导致“鬼王”误以为我也是纯阳之女,甚至质疑起冯小梅的话。 “还是那么会装犊子,其实……要拆穿沈棉其实容易得很。” 不屑一顾的轻哼了一声,冯小梅拔出一柄水果刀,朝我的肚子狠狠的扎去。 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徒手一把抓住了锋锐的刀刃,视线冷冷的砥砺着冯小梅,“至少我懂得救自己同伴的道理,我真不明白你,好好一个历史系的高材生,前途一片光明,为什么会投奔一群恶鬼,把自己交身一个怪物?” 第158章 我的妻,也是你们能动的? 白敏儿在冯小梅拔刀的时候,小牛犊子一样朝冯小梅冲撞过去。 此刻,她尽是比我的反应慢了半拍的把冯小梅撞倒在地,然后着急忙慌的检查我滴血的手,“你的手怎么样了?这样抓刀,手筋会断的,骨头也会被切断,以后你还怎么做考古……” “敏儿,我没事,伤口不深,缝合一下会慢慢长好的。”我连连皱眉,剧痛令我冷汗直下。 手心的汗液渗入伤口,让疼痛变得更加的强烈。 “怪物??哈哈哈,他可是至高无上的鬼王。”冯小梅摔倒在地,却是不怒反笑,冷冷的看着我,“人往高处走,谁会愿意一辈子甘心情愿当一个凡人。” “当凡人有什么不好吗?”我看着冯小梅有些狰狞的面目,几乎都想不起来她从前只是平凡在校生的样子。 大概是被我的话刺激的恼羞成怒,冯小梅爬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冷怒的道:“沈棉!你攀了个人人艳羡的高枝,嫁给了一条蛇,你是最没资格说我的人!” “什么嫁给谁?冯小梅在瞎说八道什么啊?”一脸不解的看着我,白敏儿还不知道玉川的真实身份是蛇,所以她根本不懂冯小梅在说什么。m.cascoo 而我回想和玉川的那七日,早就已经不再恨他。 更不介意他是蛇躯,反而有些许感谢他送给我一个可爱的宝宝。 所以,冯小梅的话并无法伤害到我内心分毫。 看到我波澜不惊的眼神,冯小梅就像是踩了尾巴猫。 眼神渗入了对我到了骨髓中的恨意,委屈的扑进了“鬼王”的怀里,“夫君,她们早就摆脱蛇媚控制,肯定是沈棉让白敏儿恢复神智想带着她逃跑,依我之见,把她丢进铜鼎里算了。” “冯小梅!!你还是个人吗?你和沈棉好歹是同班同学,你丧心病狂到连同学都害吗?”白敏儿扯下自己的睡裙裙摆,试图包扎我的掌心,弄的自己慢手都是血,听到这个整个人都炸毛了。 我抿了抿唇,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眼下能够不连累白敏儿就好,可是当我被扔进龙纹鼎当中死去,白敏儿也要沦为活祭,到底什么才是活祭……? 难道我们今晚注定一死吗? “鬼王”一笑,丰神俊朗到了极致,有所顾忌的道:“她曾被受蛇尊关注,若就这样赴死,我只怕蛇尊会怪罪。” “蛇尊的心思现在都在纯阳女身上,怎会多看一眼这破鞋,她早就被玄荒帝君破身了。”冯小梅为了讨好“鬼王”,踮起脚尖,献上自己诱人的红唇亲吻上去。 鬼王回吻着冯小梅,眼神越发的满意,挥了挥手,“那就扔鼎里吧。” 仅仅只是一个轻松的挥手的动作,对我和白敏儿来说,简直有千斤重,我们都浑身冷汗的发现自己身体动不了了。 两个恶鬼上前把我扛了起来,我的身体却无法动弹分毫。 无数双眼睛看过来,白敏儿在一旁面色发白,歇斯底里的尖叫着。 就这样死在她的面前,对于她来说是一辈子的阴影吧。 还有我肚子里的小宝宝,他该怎么办啊…… 若玉佩还在就好了,可它却对柳清凰认主了。 双目无措看着暗夜中的天穹,天上的红月高悬。 我被从高墙上扔石头一样的往冒着热气的大鼎中,丢了进去。 刷—— 一声丝绸快速破空的声音响起,我几乎整个身体贴在了咕嘟咕嘟冒泡的水面上,腰肢竟然被从天而降的一只水袖紧紧缠住,“我的妻,也是你们能动的?” 第159章 也不知道给不给摸 被扯入玉川怀里,满身冷汗的我仍有一种不真实感。 缓缓的抬头,看到的是一张绝冷的如冰的脸孔。 我从来都没见过玉川这么吓人,像是天生的煞神般可怖。 他单手托着我的腰,随意的一挥衣袖。 跟随玉川来的脸上没有蛇鳞的无间地狱鬼,亮出冒着黑色的鬼气的爪子大杀四方。 蛇脸无间鬼杀我如宰鸡,当遇到玉川带来的手下。 简直是实力上的碾压,摧枯拉朽的被诛灭。 “蛇……姐夫……是蛇!”白敏儿昂着脑袋,小脸上带着惊恐之色。 我低头一打量,看到玉川的下半身竟是黑色的蛇尾,在夜空中张扬的摆动。 还真是有趣,玉川浮在半空白敏儿都不怕。 有一条黑色的蛇尾,反而觉得恐怖。 陡然,我的双眼被玉川的手蒙住,“胆子小,就别看,吓着了,对胎儿不好。” “我不怕这个。”我抓住玉川的手腕,把他的手拿开,低头固执的研究他摆动的蛇尾。 因为很少见到,所以想记住他蛇尾的样子。 “不怕?”玉川的表情微微错愕。 我认真点点头,“不怕。” 要说以前的我很怕蛇,现在好像也一样恐惧,却唯独看到玉川的蛇尾不觉得害怕。 粗粗长长的看着像是鳗鱼的尾巴,也不知道给不给摸。 白敏儿双手叉腰,凶悍的朝玉川吼叫:“蛇妖,你……挟持棉棉吗?你放开她!!” “你放我下去,敏儿误会你了。”我又羞又窘,低头去解玉川缠在我腰肢上的水袖。 水袖很长,绕着我的腰缠了三四圈。 解来解去都解不出个头绪,气的我怒视向了玉川。 迎面却撞上了玉川一泓深潭般的眼眸,印象中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缱绻的看着我,看的我的心脏砰砰乱跳起来。 我咬住了唇,用力推了他一把,“喂,你是年纪大了耳背了吗?” “棉,放你下去了,她反而会误会更深,你早该告诉她我们是夫妻,你有我的孩子。”蛇尾轻轻落了地,玉川换成了两只手搂住我的身体。 我不自觉将双手搂住他的脖颈,视线无法从他的身上挪开。 可是越看他,眼圈却越是酸涩发红。 长长的眉峰颦了颦,玉川把我的身体放了下来,水袖也扯开了,“我的身份就这么令你觉得不堪?” “你倒打一耙,以你的身份是我的存在令你觉得不堪,觉得低贱吧。”我的手还在他的脖子上,眼泪簌簌的往下掉,死死的睨着他。 简直是要从玉川的俊脸上,剜下一块肉来。 玉川的凤目一眯,眼底里翻涌着怒意,不过开口的语调却很低柔,“恩?受了什么委屈?在我面前,你不必藏着掖着。” “我……我的玉佩……认主柳清凰了,对你而言,我……到底……”到底算什么。 顾不得白敏儿瞠目结舌的在旁边看热闹,我心头压抑的难过的情绪宣泄出来,低低的哭的更起劲了。 但我自己却不知道,自己是难过玉佩被柳清凰抢走了。 还是因为自己这么在乎在玉川心中的地位,而彻底慌了。 一旦在乎一个人的想法,难免地位就变得卑微,也更容易被对方钳制。 忽然,我的脖子上被挂上了什么东西。 垂头一看,一根穿着祖龙玉佩的红绳戴在我的脖颈上,耳边是玉川冷魅的低叹,“到底谁倒打一耙?小东西,你倒是很会颠倒是非。” 第160章 蛇皮口袋 “我怎么颠倒是非了?”我带着浓重的鼻音怒问。 玉川捏断了我手腕上的铁锁链,附在我耳边道:“你弄丢了我的真身,该生气的是我吧。” “……”明明一肚子的怨念找玉川算账,却被他堵的牙口无言。 我气的咬牙切齿,想打他一顿。 突然,玉川袖中爬出了一条粗壮黑蟒。 他纵身而起,握住黑蟒化成的黑剑,朝他手下应付不过来的“鬼王”袭去。 “鬼王”冷冷一笑,连连往后退,揶揄的道:“怎么?帝君已经无人可用到,要亲自杀我一个小喽啰了?起不倒反天罡,让三界六道笑掉大牙。” “聒噪,芸芸众生谁敢耻笑我。” 玉川面无表情,手起剑落一气呵成。 一颗英俊的头颅咕噜噜落地,死不瞑目的瞪大了双眼。 长剑行云流水的朝“鬼王”身边的冯小梅刺去,冯小梅膝盖一弯跪在地上,“饶了我吧!……我……我不想死……杀一个普通人不吉,会把业障报到子孙后代身上,你怎么也得为沈棉肚子里的孩子考虑。” “玉川,杀人会影响到宝宝吗?”虽然我对冯小梅厌恶至极,可一想到自己的宝宝,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垂下了修长的眼睫,玉川低冷的声音自唇畔溢出,“滚。” 我心中便了然了,杀普通人真的会影响到一个人的直系血脉,是否会被业障所缠。 为了我肚子里的小宝宝,玉川选择放过了冯小梅。 冯小梅欣喜若狂,偷偷斜了一眼我,爬起身朝大殿的方向逃跑。 说时迟那时快,地上“鬼王”的尸首密密麻麻长满了鳞片,更似蛇类蜕皮一样。 鳞片从鬼王身上蜕了下来,如同一个巨大的猎人在野外捕捉狐狸和兔子的口袋陷阱,牢牢的将跑了一半的冯小梅套住。 登时,我被眼前残忍的一幕恶心到了。 蛇皮口袋收紧到极致,把冯小梅的骨骼和内脏压碎。 她吐出了几口带血的肉块,不甘而又绝望,“为什么……夫君……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把能给你的都给你了……” “对我来说,你本来,就只是食物而已。”那只花色斑斓的蛇皮口袋将冯小梅几乎是瞬间消化掉,随后十分灵活诡异的钻进了后院的青石板地下,生生消失不见了。 我推开了玉川,跑到了那块青石板去看,上面居然一丝裂纹都没有,“怎么会这样??它会遁地术吗?” “逃去阴间了,这些恶鬼都是柳炎用蛇灵吸纳了人的精气创造,本就没有实体。”玉川走到了我身边,解释道。 蹙了蹙眉,玉川冰冷的又道了一句,“刚才不该妇人之仁,否则,它绝无逃走的机会。” “你也是为了孩子考虑嘛,玉川,你把敏儿手上的铁链也弄断,我们快走吧,这里怪吓人的。”其实玉川的那些无间鬼手下好像跟蛇脸无间鬼没什么区别,也是异常的残暴,杀了蛇脸无间鬼后都是当场吞噬。 如此场面我已经尽力不去多看,但是我怕白敏儿看多了,产生什么精神阴影。 玉川的眼神忽然有几分复杂,上下唇轻轻触碰,“再等等。” 第161章 爱莫能助 “你在等什么?”从一开始涉及到我的安危,玉川冷酷杀伐的样子,到现在他阴郁的一面。 让我心头隐隐不安,如果不是什么大事很难牵动的了他的心境吧。 玉川摸了摸我的颅顶,低沉的话有些意味深长,“你若知道了,会恨我吧。” “喂,你们在聊什么啊?还不打算走么?”走到我们面前,白敏儿百无聊赖的问了一句,又挽住我的胳膊,“你真的有了啊,之前还以为是冯小梅胡说的,是……玉川的孩子?你不怕吗?” “我不怕,玉川和柳炎不同,他不是坏人,敏儿你……”的身上怎么这么冷! 再一次的,我发现白敏儿的胳膊冷的可怕。 比上一次更可怕的是,白敏儿的胳膊上浮现了鳞片一样的刺青,虽然没有长出硬壳,但是血红色的刺青来的很是突然。 白敏儿都没发现我脸色的变化,更是把周围恐怖的环境抛的一干二净,“你和蛇在一起,还怀了蛇宝宝却一点都不怕,那肯定是真爱了,就好像!啊,许仙和白娘子……” 在她说话间,白敏儿眼眶里飚出血泪,自己却一点没发现。 一味的为我找到归宿,而觉得特别的兴奋。 “玉川,敏儿的蛇媚发作,你那么厉害,能不能帮忙解开。”慌了神的我,来不及告诉白敏儿,直接去求玉川。 心跳的速度却加快了不少,脑海里有一个不恰当的声音响起。 告诉我,玉川在等的就是白敏儿蛇媚发作。 不! 玉川为人虽然冷漠矜傲,但他极为正派。 为了众生,都可以羽化。 他绝对不会动那种蹩脚到可怜的,看一个年轻女孩受蛇媚之苦的恶趣味。 但玉川此刻冷漠的如同陌路人一样,一字一顿道:“爱、莫、能、助。” “玉川……”我的心一下拔凉,无助的看着他。 想从他眼底深处,找寻到某种答案。 噗—— 白敏儿毫无征兆的吐了一大口血,身体断线风筝一样的到底。 本来我要伸手接住她倒下来的瘦弱身躯,却被玉川的手扼住手腕,往后轻飘的退了三步,“别碰她。” “玉川,你到底有什么打算?既然你把我当做你的妻子,就没有必要瞒着我,你直接告诉我,好不好?”我心急如焚,眼前白敏儿倒在地上,身体如同被妖邪附体了一般。 眼仁从她的眼睛里消失,只剩下森然的眼白。 她的一丝意识尚存,身体痛苦的在地上扭动着,“男人……嘶……给我男人……我要男人……棉棉,给我男人……” “你走开!!”我愤怒到了极致,顾不了许多的把玉川推到一边,跑到了白敏儿身边,将她的身体托了起来,“敏儿!!我在,别想那么多……咬破舌尖……试试……” “杀了我,嘶~嘶~嘶~”最后白敏儿不再会说人话,所有的悲愤和哀怨的话都化作了,低沉的蛇嘶声。 她最后能说出的三个字人话,居然是要我杀了她!! 也许白敏儿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越来越像一头蛇了。 裤子上布料破了,两条腿合并后,肌肤和肉质居然长死在一起。 我的身体战栗不已,眼泪停不住般的从眼角滑落下来,“玉川,你别那么狠心,连阴七婆都可以研制蛇媚的解药,对你来说肯定不在话下,你忍心看着一个花一样年纪的女孩子……变成和我姑姑一样的人蛇吗?” 第162章 蛇行 “嘶~”被我抱在怀中的白敏儿,忽然发出了一声凶狠的蛇嘶。 她张开嘴,尖长的獠牙咬住我的手腕。 麻痹性的毒液注入,我身体发麻倒在了地上。 白敏儿穿着睡衣的身影一蹿,如同一条蛇一样。 朝城隍庙大殿的方向,快速的蜿蜒而去。 和我变成了蛇女的大姑姑一样,不再会直立行走,不再会说人话…… 我眼睛都快瞪出血了,“敏儿……敏儿……“ 疼痛无比的手腕被人抬了起来,有人轻轻的吸着我伤口的毒血。 随着毒血被玉川吸走,我头晕目眩的症状一点点消失。 一时我内心破防,泪眼婆娑的望着他,“敏儿……跑了,玉川。” “我带你去找她。”玉川二话不说,把我抱了起来,朝白敏儿消失的大殿的方向追去。 白敏儿初次蛇行于地,一切依靠着本能,速度其实并不快。 不消片刻,玉川就带着我追上了。 她在前面爬行的,爬进了城隍庙的偏殿。 一路而来,她身体因为和地面的石头之类的杂物摩擦。 睡裙被磨的破破烂烂,合在一起的白嫩的腿更是斑斓着很多细小的伤口。 可白敏儿感觉不到任何不适,好不停歇的游走进了偏殿的地下石室,又爬上了石室里的钢门。 拨弄开了门锁,爬进了汉代古墓中。 我盯着白敏儿的身影,费解不已的问玉川,“白敏儿要做什么啊?怎么爬进古墓里了?” “跟过去,一切真相自然浮出水面。”一路尾行,玉川身形迅速,跟随的游刃有余。 他好像是故意不追上白敏儿,一直匀速跟着,跟白敏儿保持一段距离。 我心中有一种特殊的感觉,也许玉川一直就在等。 等白敏儿蛇媚发作,然后跟着白敏儿…… 从一开始我就没看清过玉川,他小时候出现在我妈的葬礼上,然后又跟我订七日之约。 从来不告诉我目的,也没说明过原因。 我一直活的云山雾罩的,甚至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玉川选择的会是我。 又为什么在我怀孕了以后,继续守护在我的身边。 在我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了柳清凰阴冷嘲讽的话语。 玉川一直在利用我,利用我身边的人。 就在我泥足深陷在怀疑的思绪里时…… “舒息悒而增欷兮,蹝履起而彷徨。” 耳边响起了尖细唱腔的长门赋,在说汉武帝的废后陈阿娇,梦见帝王归来惊醒,发现只是一场虚幻,心情孤寂神伤。 一晃神的功夫,我和玉川居然来到了黄肠题凑的阴楼中。 二楼戏台上抱着乐器的陶俑伶人,全都直勾勾的盯着我看,让我的魂魄一时如同被慑住,恍然间我仿佛跟梦境里一样。 成了那个不被君王宠爱的宫妃,只剩下善妒和哀怨。 我惶惶不安起来,牢牢抓着玉川的袖子,嗓子眼腥甜一片,“玉川,别离开我,不要喜欢别人……” “该死的!!”玉川低咒一声,一拳打碎了一座陶俑的面门。 陶俑面部破碎,里面居然是一个脸白如墙壁的死尸。 第163章 帝王金棺 陶俑被打破的一瞬间,聚集在我喉间的腥甜散去。 我捡回一条命的,呆呆的看了一眼玉川,又看了一眼破损的陶俑。 好端端的文物被打碎破坏,万一被追究了可怎么破? 不对,生死一线我怎么还想着这个? 它们只是陶俑而已,怎么可以演奏乐器,还能唱歌。 “玉川!!你看,那些碎片下面,是不是一张人脸。”我指着陶俑破碎的脸孔,惊叫一声。 玉川习以为常的道:“古人常有,活人送入人俑中殉葬,没什么可大惊小怪。” 死去的乐工猛的睁开了眼睛,尸身困在陶俑中动不了,却是能够盯着我。 操控着怀中的陶乐发出丝竹声,它的唇微启,唱出了幽冷的曲调,“请……帝君……饮一杯……酒……妾相思入愁肠……” 一时间整个百戏楼里的乐师,全都一起演奏出乐曲声。 我被戏曲迷的心神失守,却没办法反抗。 光是心急,却无法从乐曲营造的迷障中脱困。 只觉得整个人都要沉入梦魇的更深处,和那个古怪的宫妃完完全全的融合成一个人。 玉川眸光淡漠扫过站在舞台上的陶俑乐人,指腹冒出一丝白色火星。 火星活了一般跳到陶俑内的尸体上,瞬息,将尸体点燃焚化成了一地骨灰。 唱腔和丝竹声,骤停。 玉川继续沉冷警告道:“谁敢骚扰我夫人,下场如它。“ 一语毕,整座百戏楼安静下来。 偶尔传出一两声,害怕的啼哭声。 我见玉川额头的青筋若隐若现,在他鼻尖亲吻一下,“它们可能是被你吓哭的,不一定是在迷惑我心智,打算害我。” “棉。”少顷,玉川脸上的阴冷之气褪去,唤了我一声。 我把手勾住他的脖颈,低声问:“怎么?” “再亲。”玉川道。 我蜻蜓点水的,又亲了一下他,“那个……敏儿都不知道去哪了。” “我知道她在哪。” 玉川只说了一句话,很快抱着我来到百戏楼顶部的阁楼。 阁楼和想象中完全不同,它没有任何一个娱乐项目,也看不到任何一个陶俑。 非常空旷幽深,只在最深处放这一口棺材。 怀上灵胎,我有了一部分夜市能力。 不过这里的鬼气很是浓郁,导致看什么都雾蒙蒙的,只能隐约感觉到棺材特别的巨大。 怎么说呢,至少有唐公主墓铜棺的三倍大。 所以说,本来应该放在黄肠题凑椁室中的棺材,其实被放在了百戏楼的最高处。 玉川打了个响指,手中火花点燃了阁楼中十六盏连枝青铜灯架,整片阁楼被幽绿色的烛火之光点亮。 “没看到敏儿啊。”我没看到白敏儿,所以心急如焚。 玉川竖起一根手指,提醒我保持安静,眼神瞟向棺材左边。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从棺材后面露出的一只带血的,白生生的人足。 那是白敏儿的脚,她没穿鞋,所以脚上全是伤口。 此刻,她不知为何躲在了棺材后面。 那是一口纯金掐丝工艺的棺材,上面镶嵌五个硕大珍珠,七十二块颜色纯净的绿松石。 周围又饰以金片组成的小莲花,莲蒂、莲叶均对称。 烛光打上去,金灿灿的要亮瞎人眼。 我从来没见过如此华贵的,尘封千年还能这样耀眼的明器。m.cascoo 之前看到鎏金错银铜棺惊为天人,在这座金棺面前,却也如同泛泛。 要打造这一口棺材,得要多少黄金!! 这座汉墓的主人不会是汉室的某个帝王吧?? 阁楼内静谧到极致。 我领听到了棺材里的一丝动静。 窸窸窣窣的很小声,像是什么东西正在摩擦。 玉川从后面,轻搂我的腰,手指抚摸我的小腹,问我:“可听到什么?” 第164章 蜕皮 我蜻蜓点水的,在他鼻尖又啄了一下,“这下可以了吧。” “嗯。” 玉川提步来到百戏楼顶层的阁楼。 空气中弥漫浓烈的鬼气。 怀上灵胎后,我拥有部分夜视能力。 在此处,却伸手不见五指。 我说:“玉川,我什么都看不见。” “那便点亮灯烛。”从玉川的食指上冒出一团白色火焰,火焰朝东南角飞去。 十六盏连枝青铜灯架上的陈年蜡烛,被全部点亮。 以前只在博物馆里,看到汉代的青铜灯。 头一次看到点亮之后,灯盏萤火闪烁的样子。 阁楼空荡荡的,和想象中完全不同。 它没有安排放置任何一个娱乐项目,也看不到任何一个陶俑。 我一眼看到,摆放在最深处的一口极为显眼的巨棺。 怎么说呢,至少有唐公主墓铜棺的三倍大。 那是一口纯金掐丝工艺的棺材,上面镶嵌五个硕大珍珠,七十二块颜色纯净的绿松石。 周围又饰以金片组成的小莲花,莲蒂、莲叶均对称。 烛光打上去,金灿灿的要亮瞎人眼。 我从来没见过如此华贵的,尘封千年还能这样耀眼的明器。 之前看到鎏金错银铜棺惊为天人,在这座金棺面前,却也如同泛泛。 如此纯金打造的棺材,耗材也是巨大的。 一经出土,恐怕整个考古界都要动荡。 所以说,本来应该放在黄肠题凑椁室中的棺材,其实被放在了百戏楼的最高处。 “你确定白敏儿上阁楼了吗?我怎么没看到她?”我心心念念的都是白敏儿的安全,在墓室里找不到她的身影,不由有些着急。 玉川竖起一根手指,放在自己的唇边,眼神瞟向棺材左边。 我识趣的噤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看到了从巨大的金棺后面露出的一只带血的,白生生的人足。 那是白敏儿的脚。 她没穿鞋,所以脚上全是伤口。 此刻,她不知为何躲在了棺材后面。 我很想问玉川,白敏儿在干什么。 可他不仅不让我说话,连一丝动静都不许我发出来。 阁楼内静谧到极致。 我领听到了棺材里的一丝动静。 窸窸窣窣的很小声,像是什么东西正在摩擦。 玉川从后面,轻搂我的腰,手指抚摸我的小腹,问我:“可听到什么?” “像是蛇在蜕皮,虽然各种声音和这个都很像,可我的直觉对蛇类很敏感。”我仰着头,细心对玉川解释。 可他好像从一开始就了解,我新发现的特殊能力。 从后面吻了我嘴唇,脸色一如既往的沧冷,没有多余的表情,“不错,看来你在滋养灵胎的时候,小东西没少反哺母体,让你变得越发敏锐。白敏儿在膜拜,等蛇皮蜕了,他不得不出来,否则会闷死在里面。我们只需棺中捉蛇就好……” 仅过去两分钟,金棺缓缓被推开。 从棺材里先扔出一个穿着格子衫的年轻男子,我一眼就认出来,他是李浩。 李浩软软的倒在地上,双目紧闭着,身体一动不动。 我惊骇的捂住了张大的嘴,防止自己惊叫出声。 “别怕,活着呢,他的身体只是被柳炎借用了。”如同把我完全看穿了一般,玉川对我的心思了如指掌,在我耳畔低语。 第165章 重生之棺 我心头微暖,轻微点了下头。 不多时,传来了一身打呵欠的声音。 “诶,过分了,堵门了都,能让你花蹲守在此我荣幸之至。”从棺材里先是传来了一个懒散的声音,缓缓的有个光着膀子的少年缓缓坐起来,举手投足都带着致命的媚态。 我可以发誓,我长这么大从来没看到,如此媚骨天成的人。 哪怕是身段妖娆的柳清凰,怕也是拍马不及。 玉川捂住我的眼睛,冷冰冰的道:“穿好你的衣服,否则立刻让你身首分离。” “我就算穿了衣服,好似你会放过我一般,真好,在这重生金棺里躺一遭,真身也回来了,可惜马上就要保不住了,不过死之前能拉个纯阳女当垫背也不错……”这阴柔的十七八岁少年模样的人语调阴柔的说完,玉川移开了挡在我双眼之上的手掌。 我看到这少年身上披着半张蟒皮,半张鲜红到滴血的宽大汉服,逐渐的蟒皮完完全全都化成了他身上的红衣。 他腰间被绣着彼岸花的腰带束的很紧,给人感觉腰肢盈盈不堪一握。 就是个小受的身材,轻轻一折腰就断了一般。 一言一行如此的矫揉造作…… 这人必是柳炎无疑! 谁能想到他却是所有蛇类的顶礼膜拜的尊上,武力值更有可能跟玉川不相上下,若没点实力他们俩怎么会斗的不可开交。 “用冤魂邪法堆砌的真身,你受用不住。” 玉川袖子一抖,黑蟒顷刻化为了一柄利剑。 利剑受到操控朝柳炎袭去,同时一道白色身影藤条一般的攀附上了柳炎红衣如火的身体,白敏儿的脸颊亲密的贴在柳炎的脸上,“嘶~” “停下,会伤到敏儿!!”情急之下,我顾不得诛灭柳炎这个祸害,整颗心悬了起来。 其实我还没有喊出来,玉川已经蹙着眉,让飞出去的剑停了。 那柄剑跃跃欲试的要杀灭柳炎,发出了激动的剑鸣,好像在催促着玉川,让它赶紧去把柳炎给灭了。 柳炎含笑搂住白敏儿的腰肢了,把迷恋着自己的白敏儿带入怀抱深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妇人之仁了?要是以前的你,你会连这个中了蛇媚的女人一起杀。真是极品啊,啧啧,一身的纯阳之血,你是怎么忍住不上她的?你要是上了她,哪来轮得到我?” “你以为你挟持她,我拿你没办法?”冷冰的一勾唇角,悬在半空中的黑剑化为一条利箭,插入柳炎心房,“你好大的胆子,连弄出那种阵法,你唯以死谢罪一条路。”m.cascoo “杀我?你……忘了答应我那死鬼爹的话了吗?我为什么设大阵,你不清楚么,你死都死了回来做什么,噗……”可能是柳炎的真身刚成型,那些用欢喜佛堆砌的怨魂没能完全被他吸收。 一道道黑气缠住他身体,导致他没办法闪躲射来的箭矢。 真身更是脆弱的不堪一击,柳炎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却是快意的大起来,“呵呵,你杀了我可以啊,可是这只可爱的纯阳女身上的蛇媚,就没人能解了,你忍心看着一个大美人香消玉殒吗?阿不,我怎么了忘了?这世上除了我这个万蛇之王能解,你也可以啊,我的帝君大人。” 第166章 两全其美 “你能解白敏儿的蛇媚啊,你不早说啊,是因为要让白敏儿带着我们找到柳炎真身藏匿的地方,你才推脱自己不能进解的吗?”我的眸底里满是激动,认真的看着玉川,心潮翻涌而澎湃。 玉川的脸色却黑如锅底,“我解不了。” “你怎么会解不了呢?”感觉自己像是听错了一样,我不解的看着玉川。 抬手摸了摸我的后脑勺,玉川像是忍住一股怒火般的朝我解释,“这么说吧,如果是你中了这种蛇媚,我可以帮你解,但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难道……”m.cascoo 我的心一下跌落到了谷底,因为我已经知道玉川的意思了,“是要跟你……同房才能解毒么,那如果是……” 最后,那句毁三观的话我还是说不出口。 就算是玉川愿意,等白敏儿解毒清醒过来,能否接受被我的夫君破身解毒,显然是不可能的。 也许她宁愿死,都不愿这样的事发生。 可我不是她,更不能代替白敏儿做任何决定。 “啧,我就奇了怪了,这么水灵一个妞,我只一眼就心动了。”柳炎捏着白敏儿的下巴,仔细端详起来,“真想一口吃下去,你要是得到纯阳女的滋润,能恢复失去了剩余九成法力,你真的可以拒绝这份诱惑?” “他可以,柳炎,我……我真不知道你要玩什么花样,你觉得这样有趣吗?我们两败俱伤,都没有没有任何好处。” 当下的境况进退维谷,我眼眶红了,恨不得把眼前嚣张又妖媚的少年撕碎。 他这样做,仅仅是能拉白敏儿下水。 对他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倏地,白敏儿柔软的好似失去一身骨头的身躯倒进了棺材里,柳炎消失了。 我还以为他跑了,可见玉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倒在地上的李浩师兄的手背上,做了一个白蛇的纹身。 “李浩”师兄手指动了动,适应了一下这副躯体,才慢慢爬起来,“我真是佩服,佩服帝君你成了痴情种,放着这么好的纯阳女不用,呵呵,我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对于柳炎的鬼话,我已经懒得搭理。 第一时间跑到棺材边,把里面的白敏儿抱出来。 她却在我的怀中无力的挣扎,只剩眼白的双瞳盯着附身李浩的柳炎, “蛇尊……宠幸我……求求你了。” “什么办法!快说!”我摘下精钢伞,压住白敏儿的脊背。 用上面的罡气,才勉强阻止了白敏儿一次次,迷失自我的举动。 但她的眼神呆滞,显然没能够清醒过来。 旁边玉川的脸色凝重几分,好似是已经知道柳炎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出的肯定是馊主意。 可我还是不得不竖起耳朵,等待他的话。 柳炎道:“这个凡人身上有我留下的标记,反正纯阳女也喜欢他,我用他的身体给纯阳女解毒,你们饶我一命,如何?” “就算敏儿喜欢李浩师兄,也不能随便……”我反对的话说了一半,自己戛然而止,无力往下说。 如果不答应,敏儿很可能会死,可是这种事…… 要怎么答应?? 柳炎似笑非笑,一双桃花眼妩媚的令人神魂颠倒,一句话就把我整个人推入了极寒的冰窖中一般,“是贞操重要,还是命重要?” 第167章 人点烛,鬼吹灯 “我们做不了决定,让白敏儿清醒着,自己做决定?” 没有搭理表情油腻的柳炎,玉川低头轻声对我道,“虽然她不能自控身体,却一直保持神智。” “我们说的话,她都听见了?”我咬了咬唇,问玉川。 玉川颔首,表示肯定。 别无其他办法,我只能同意玉川的话。 玉川指尖点在白敏儿眉心,她当即浑身打了个激灵。 瞳孔没有完全变回来,只有针眼大,跟得了白内障似的。 想张口和白敏儿说几句话,我的嘴却被她的手捂上。 她小脸上有不少划伤,伤口还有泥土。 看着很疼,但是她这个娇娇女的眼底里,此刻却布满了坚毅,“棉棉,我想活,如果是和师兄那样的话,至少我不会觉得恶心,所以我想答应柳炎。” “好,好,好……”我控制不住颤抖着说出三个好字,又低声嗫嚅的道歉,“对不起。” 白敏儿没有一丝要责怪我的意思,低声的道:“你没做错……噗……” 她吐了口血,眼白再次恢复从刚才的样子。 看来玉川让她清醒的法术,能保持的时效十分短暂。 白敏儿缓缓扭动着身体朝“李浩”爬去,“李浩”抱住白敏儿缠上来的身体,转瞬离开了百戏楼。 “玉川,到头来我还是没保护好她。” 我呆滞几秒,身体被玉川压在了怀中,遂雌伏在玉川的身上低低的啜泣起来。 他的大掌捋顺我的长发,“她是纯阳女,生下来便要被无数阴物觊觎,这是她的宿命,况且也确实没怎么吃亏,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可是一直以来,师兄都是被附身状态,他没喜欢过敏儿。”其实我知道白敏儿能保住命已经是万幸了,可我还是觉得不忍心,不忍心她不能交身给心爱的人。 阴冷的风拂面而来,吹灭了东南角的蜡烛。 阁楼漆黑一片,把我吓了一跳,我马上想到了我家祖传的摸金法门,“鸡鸣灯灭不摸金,人点烛,鬼吹灯!灯灭的话,是鬼魂出现,把灯吹了,这里有鬼。” “当然有鬼,还有很多,底下的陶俑会闹事,不就是因为闹鬼。” 像是对待小孩一样,玉川有些不耐的揉乱我的头发,“不必理会,我送你回去,陪着你睡。” “不对不对,棺材里起尸了,是个女的,长头发,老……老吓人了!” 因为我伏在玉川肩膀上,便将他身后那口巨大棺材里的情况一览无余了,玉川倒好避开了最恐怖的一幕。 棺材很大,随意很能装东西。 不仅容纳了柳炎的真身,容纳了李浩的身体,似乎还有一具穿着汉代服饰的女尸,估计就是这口棺材原本睡的尸主。 女尸披头散发看不清脸,但是身上穿着宽宽的古代衣服,嘴里还发出了“咯咯咯”的古怪的笑声。 很凄厉,令人毛骨悚然。 玉川回过头,瞥了一眼,冷淡的开口道:“是起尸了,白敏儿纯阳女的气息,打扰了它休息。” 第168章 职业病犯了? “能把它封回去再走吗?”我轻声请求玉川。 凝了我一眼,玉川好像不大情愿多管闲事,蹙了蹙眉,“职业病犯了?” “什么职业病??我爷爷虽然是盗墓的,我可从没干过一天,我……我是担心考古队的安危。”m.cascoo 不满的嗔了一句,我朝玉川眨了眨眼,释放迷人的电眼,“你就帮帮忙,这墓主都成尸煞了,明天考古队一来,全都得搭上性命。” “棉,别人是抛媚眼,你是眼皮抽筋。”看着我的这副样子,玉川扶了扶额,有些无奈。 被大部分时间都严肃刻板的男人调侃是件很窘迫的事,我几乎是瞬间闹了个大红脸,自我怀疑起自己的魅力。 难道我抛媚眼就那么矫揉造作,对玉川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吗? 那他到底看中我什么? 突然,披头散发的女尸瞬间移动到我面前。 一股的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它一脸渴求的凝望着玉川,仿佛只要得到玉川的一点关注,就死而无憾了,“帝君……你终于想起妾身,来看贱妾了,贱妾等了你两千多年了。” “玉川,你们以前认识?她是你的姬妾?” 此时此刻我再是迟钝也明白过来,眼前的女尸和玉川之间的关系,难道她口口声声所期盼的君王居然是玉川。 玉川眸底显出一丝杀机,“滚回棺材里去。” “你又找新欢了,还是和从前一样多情!!这贱人肚子大了,她怀了你骨肉了吗?那我腹中的骨血……该怎么办??” 女尸用腐烂的嘴巴幽怨的碎碎念,看到我隆起的腹部。 情绪激动起来,眼中滚出两行血泪。 长长指甲的手爪冒着尸气,朝我的肚子袭来,一边还在狂叫着,“不……不……我绝对不会让你的野种生下……”来…… 话音未落,刚才把柳炎穿胸而过的黑箭化成了七支。 以北斗七星的形状,将女人钉死在墓砖上。 出手之狠绝,令人心惊肉跳。 “好狠的心,帝君……你好狠的心,千年不来看我一眼,一来就要我的命。”女尸整个身体痉挛扭曲,杂乱的长发滑落下来,露出了像是融化的雪糕一般的烂脸。 它如同节肢动物般,腰部往上拱起。 双腿倒勾,嘴角咧到了耳后根。 露出了满嘴变成尸煞后,黑黢黢的尖牙。 按照一般的古代墓中出土的尸体而言,很少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要么直接是密封情况产生湿尸。 要么就是直接烂成骨头,这种将烂不烂的情形。 像是刚死没多久,自然而然的被微生物分解腐烂…… 我低头看着地上失魂落魄的千年尸煞,心底里竟然生出一股同情。 所以我老是和这女子意识重叠,是因为她把我当情敌看。 那些百戏楼里的殉葬艺人针对我,用古怪的唱腔迷惑我,试图把我的魂魄留在古墓里,大概也是为这具女尸抱不平。 “它是不是因为呆在金棺里,所以千年不腐不朽,金棺打开让尸身氧化了才腐烂的这么厉害?” 好歹我是历史系里整天跟着考古研究的常客,很快明白女尸现在的情况,建议玉川道:“要不把它塞回棺材里吧,这样看着太可怜了。” “可怜?”好像看着什么神奇的新物种般,玉川饶有兴趣的盯着我,“它满身煞气,金棺已经关不住了,你不是最担心考古队被牵连吗?” 第169章 轮回转世 说实话,同情一具尸煞确实古怪。 可谁让我和她曾意识重叠,完整的感受过她内心的凄苦。 对爱人的那股无法言说的爱恋和执着,是我不曾拥有的东西。 好像长这么大,我都没对任何人动过心。 更别提,是付出如此强烈巨大的爱意。 “可以用黑驴蹄子塞进它嘴里,它的煞气就回收回体内。”我一本正经的对玉川道。 玉川凤目半眯,似乎有些在观察我,“你还带这个?” “带了,下墓不带黑驴蹄子,要吃亏的。”我臊红着脸,取出怀里的黑驴蹄子。 其实我身上装备齐全,黑驴蹄子、金刚伞、白蜡烛、镇尸钉…… 要是常人抱着我,非被我这身装备沉死。 玉川非但不觉得沉重,还没发现我带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半眯的凤眸似笑非笑,还捏了捏我的脸颊,“你可以试试。” 黑驴蹄子一般有摸金校尉的人拿在手里镇邪,才会事半功倍。 我从玉川怀中跳出,手持黑驴蹄子塞入女尸嘴里。 怪笑控诉的女尸登时发不出声音,身体在地上扭曲着,却奈何被七把黑箭钉住。 它惨厉的嘶叫下,黑色的煞气回归女尸身体里。 玉川配合我的,一挥手。筚趣阁 黑箭自动离开了女尸的身体,融合到一起又变成黑蟒,钻回他的袖子里。 女尸则是自己尸跳起身,一步就跳回了棺材里。 我过去想要抬起棺盖,想把棺材盖起来,却发现自己是脑子被门夹了。 棺材盖沉的完全无法撼动…… 就算再多二十个我,也未必搬得动巨棺的金盖。 倏地,我发现棺材里的女尸出现变化。 它腐烂的肌肤在几个呼吸间里,变得光滑莹润,吹弹可破。 不愧是被柳炎说成重生之棺的黄金棺材,它好像真的很强的重生再生的能力,而且效果立竿见影。 只是……不大对劲啊。 女尸的…… 那张脸…… 我有点熟悉,好像在哪见过,一时之间又有点想不起来。 然后,我浑身汗毛倒竖。 棺材里这女人的脸怎么和我一模一样了? 难道是我眼花了,还是说我又被这墓里的障眼法迷惑了。 我揉了揉眼睛,还偷偷咬破舌尖。 正打算在仔细看一眼,玉川清冷的声音传至耳畔,“好了吗?” “好了,我们赶紧走吧。”最终我没往棺材里继续看,小跑到了玉川身边。 玉川似乎没发现,棺材里女尸和我一样。 长长的水袖把我卷到怀里,直接回了旅馆的房间。 经过了一晚上的折腾,我疲惫不堪。 被玉川放在床上的时候,我的眼皮像是黏住了一样,嘴里低喃着一句话,“玉川,你相信投胎转世吗?” “这世间万物,皆有轮回生生不息。”玉川答道。 我心中的困惑和后怕更加强烈,强烈到令自己窒息,但脑子却因为困倦不太清醒,“那……你知道我的前世是什么吗?一只鸟,一棵树,还是一条小溪?” 那宫妃对冷血君王哀莫大于心死的情绪,缠绕在我的心头。 我心底里说不出的排斥,不希望自己的前世是她,真的太过卑微太过可怜了,哪怕神智模糊了都下意识的想从玉川嘴里套话。 第170章 偷听 “要查鬼王的转轮簿,才能清楚,你想知道?”下巴被玉川的手捏住,他的吻轻轻落了下来。 勉强睁开一只眼睛,看了他一眼。 我没力气回应玉川的吻,把眼睛又合了上去,“不想知道。” 如果我前世真的是金棺里的女尸,曾经迷恋玉川到千年不忘,还怀着孩子死去。 这样的命运着实悲惨。 “棉,你不能睡,你沾了墓气,必须洗掉……” 被玉川推了几下的我,愣是没能醒过来,然后我就感觉自己被泡进了温水里。 沉沉浮浮中,有人朝水中的我覆了上来。 我半睡半醒的搂住了那人的脖颈,主动亲吻他面上的每一寸肌肤,心脏像是火烧一样的滚烫…… 虽然无法睁开眼睛,可当唇画笔般描摹过他那绝俗的脸,还有宽肩窄臀的身体。 哪怕只是在潜意识中想象,足以人垂涎三尺! 心驰神往…… “头好痛……”我应该是睡到了下午,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身体被掏空般四肢绵软无力。 窗帘缝隙照进来的阳光倾斜,带着点午后的慵懒。 枕边空空如也,玉川已经走了。 我想下床找口水喝,一起身被子滑了下来,身上居然一丝不挂。 肌肤上不仅留有柚子叶的清香,似乎还有男人留下的淡淡的檀香气息,我红了脸。 好像隐隐约约的,对昨晚在浴缸里的事有点印象。m.cascoo 又断片似的,什么都记不起来。 应该是担心墓气缠在身上会生病,玉川把我抱去洗澡了。 当时我好像是色欲熏心,把他拉到浴缸里了。 之后的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是我主动对玉川做了什么吗? 一直以来,我都很反感他对我做的那些事。 难道我……中了蛇媚…… 所以才会情不自禁……为美色所迷…… 忽然,几个断片时发生的旖旎画面从脑海中闪过。 虽然仅仅是几秒的片段,却足够香艳。 我脸红的厉害,急忙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斥出脑海。 白敏儿被柳炎带走,也不知道蛇媚解了没有,她现在回来了没有,心理状态如何。 还有李浩师兄,他被附身失踪这么久。 身体多少会被阴气浸染受到创伤,不知道神智还能不能清醒过来。 换了身衣服下床,又去洗手间洗漱了一下。 我打算先去隔壁找卫红,还没推开门,就听到隔着门的走廊外面有人在说话。 “不如让沈三爷出手,陶俑里的殉人和金棺里的尸煞,存在千年,处理起来要想完全弄干净,还是得摸金世家的扛把子。” 周启禀的声音传来。 玉川的声线清冷,毫无感情,“恩,去办吧,不管谁来处理,不能让沈棉再看到那些东西。” “我马上去安排,那个,蛇尊柳炎……”周启禀支吾起来。 玉川马上明白他的意思,淡淡的道:“质疑我?昨晚我怎么放的他,日后亦会怎么抓回来。柳炎昨晚就算被诛灭,阵法一样会运转。” “我怎么敢质疑您,我去请沈三爷,然后还得跟七门一起对抗大阵。”周启禀声音都快哭了,说完就落荒而逃。 咔哒,门被忽然打开了。 高大伟岸的身影遮天蔽日的出现在我眼前,男人低沉又威严的问我:“偷听?” 第171章 考古工作暂停 “没,没有,我就是想问问你,敏儿回来了没有。” 我有点语无伦次的道。 握住了我的手腕,玉川低眉给我把脉,“白敏儿才刚被带走没多久,必然没那么快能回来,你耐心多等等。” “柳炎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他会不会伺机……就不放她回来了?” 不管是不是杞人忧天,白敏儿只要没回来,我的心就七上八下的。 “如果他敢这么做,我会让他追悔莫及。”玉川的话让人很有安全感,他把我拉回了房间。 等一只无间鬼端着养胎药过来,看着我喝下去,他眸底里的讳莫如深才散去些许,“昨晚你那么折腾,也不怕把小东西玩坏,亏得我一味收敛。” “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乱冤枉人。”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我大声的反驳,好像只要音量足够大就能摆脱干系。 结果我话还没说完,玉川便从眼前消失了。 想来他一直呆着没走,就是想就是因为昨晚太那啥了,所以不放心要看着我把养胎药吃下去吧。 我以后一定要克制再克制,可能不能再随便放纵了。 过了一会儿,我去卫红房门前敲门。 半晌都没人开门,就当我打算给卫红去个电话的时候。 就见卫红和舒柏青迎面走来,两个人的脸色都特别的难看。 看到我之后,卫红对我嘘寒问暖,“我听姐夫说,你不舒服要休息,我就没敢去打扰你,自己去看了张教授。” 在我睡觉的时候,玉川还专门和卫红交代我要休息,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张教授怎么样了?考古工作还会继续吗?”我迫切问。 提起这个,卫红连连摇头,“我知道也不多,反正今天一天都没安排下墓,至于张教授那,哎,一直都不让探望,我和师兄在病房门口被拦下了,据说情况不太乐观。”cascoo “张教授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舒柏青一脸的疲惫,安慰了我和卫红一句,然后他又追问白敏儿的去处。 我说白敏儿受了点风寒,暂时请假回家,希望考古队这边能体谅一下。 舒柏青作为考古队学生里的领队,好脾气的直接披了假条。 跟我说反正考古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复工,让白敏儿在家里好好的休息。 次日,我爷爷加入了考古队。 我都不知道周道士是怎么联系上的,到医院去看张教授时,刚好遇到了他老人家在看张教授胸透的拍片。 看着肺部上的阴影,我爷爷是连连摇头。 张教授是昨晚住进了icu,据说是防护面罩戴的不及时。 吸进了阴楼里的尸气,整个肺部发生了腐烂,现在用的是ecmo维持生命。 目前张教授身上的尸毒被我爷爷治好了,但是腹部阴影腐烂的地方。 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要想活下去估计得做肺移植。 当时好在我提醒大家带上面罩,考古队的其他人只是被少量邪气浸染,用艾草熏蒸一下身体,便无五大碍了。 只是张教授年纪大了,动作上比较迟钝,才意外吸入了尸气。 看着身上插满管子的张教授,我心中五味杂陈。 张教授都这么大年纪了,却还是着了道,倒在墓室里。 能不能醒来都难说,就算醒来了以后怕也是无法再继续考古工作了。 “盗墓和考古都是一样凶险,否则盗墓的那些门派,也不会有那么多的规矩了,干这一行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先到。”我爷爷在我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第172章 你只是我的替身 顺着卫红的惊恐的视线看去,我起了一身的白毛汗。 病床上的昏迷不醒的老教授瘦骨嶙峋,却有穿着汉代巫蛊风格的长袍弯下腰,修长的白皙的手轻轻的摸着教授的脸。 在场的老教授们,面色陡然拉下来了。 眼看是对卫红的话动了怒,舒柏青忙为卫红说话,“卫同学这两天为张老的病,担惊受怕晚上没睡好,精神一直很消沉,还望各位老教授见谅。” “一惊一乍的,成何体统。” “都什么时候还搞这种幺蛾子,一点场合都分不清。” …… 虽然没有怪罪卫红,学究们还是不满的抱怨了两句,毕竟现在张老住院让整个考古队的气氛都陷入沉闷中。筚趣阁 这时候每个人的神经都很脆弱,经受不住任何摧残了。 床边的女人白如羊脂玉的手指在教授苍白的脸上摸了一会儿,居然弯下腰胆大包天的吸起教授所剩为数不多的精元了。 本来我都打算当做没看见,毕竟大家都看不见它。 我手中也没有趁手的符箓可以对付它,眼下它居然要取张教授残存的性命。 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情急之下我对着面前的玻璃哈气,在水汽上画黑驴将军鬼符,那鬼符着实难画。 它不同于正统只是个咒文,而是特别考验美术功底的要一笔呵成的画出黑驴将军的精气神,我画了一半就有些不济,“小红,把你的鬼符拿给我看看。” 凭记忆画不出来,照猫画虎我还不会吗? 别看卫红为人十分懒散,跟我却是十分的默契,速度极快的拿出我送她的那张鬼符。 摆在我用水蒸气画的那副鬼符旁边,一脸新奇的问:“你用这玩意,能对付的了……哎哟……我妈……” 不等她话说完,我指腹自己冒出一团热气。 如此不精通美术画工的我,竟是三下五除二的把黑驴将军鬼符画好。 发着红光的黑驴将军鬼当即穿过镜子,印在了那女人的脊背上。 女人脊背一颤,面目狰狞的转了过来,脸色比病房的墙壁都要白,“活腻了,敢多管本宫的闲事?” 张嘴呵斥我的时候,喷出黑色的鬼气,露出了满口黑色的尸牙。 饶是卫红的胆子再大,还是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里念叨不已,“哎哟妈呀,我又撞鬼了,观世音菩萨在上,散财童子,九天娘娘……保佑保佑!!信女愿一生荤素搭配,只求你保佑女鬼不来咬我和沈棉。” 这丫头还挺讲义气的,祷告还带上了我。 “你是……昨晚上古墓里的那个,你的脸为什么和我一模一样?”我清楚的认识到,昨晚上从棺材里跳出来的是尸煞,已经封回棺材里不可能出来。 眼前这个,恐怕是它从尸体里跑出来的阴魂了。 女人摸着自己的脸,洋洋得意的阴笑出声,“是啊,我们长得可真像,不过你的气质么土里土气的,哪有我天生高贵端庄!!死丫头,你只是我的替身,帝君是看你这张脸和我像,才找的你。” 第173章 卖货郎 “我不管你从前和玉川什么关系,从张教授身边离开,立刻。”我冷冷的看着女人,没有丝毫的动摇。 只要她有任何轻举妄动,我就念动咒言驱动黑驴将军鬼符。 “玻璃……上有个女鬼!!”李教授忽然惊叫了一声。 然后,王教授也倒退半步,“我也看到了,是不是谁在搞恶作剧啊?这时什么把戏?” “怎么感觉长得像沈同学?”舒柏青倒抽一口凉气,面如死灰一样。 恰好光线把女人的脸折射在了探视的玻璃上,印出来的脸煞白煞白的,嘴唇殷红的像是刚吃过小孩。 她还没有眼仁,看起来异常的可怖慎人。 舒柏青高度近视的眼神,这都能看出来我和她长一样? “贱人,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夺回我的夫君。”恨恨的瞪了我一眼,女人钻入地缝里不见了。 同时,玻璃上的那个白森森的女人的脸也消失了。 两个吓得腿软的教授,终于缓过劲来。 一个劲儿的自我安慰的嘀咕,“幻觉,一定是幻觉,牛鬼蛇神都是假的。” 瞧他们吓得样儿,是忘了刚才怎么教训卫红。 我们去医院看望张教授情况时,汉墓前摆了祭祀仪式。 考古队的专车把我们送到城隍庙附近,祭祀已经进行到了白热化。m.cascoo 专人在马路口烧元宝纸钱,还有一个五米长桌案摆了香烛,和各色佳肴供奉。 三米长的大香,朝天升腾着青烟。 周围附近全都是敲锣打鼓的民间乐队,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搞庙会。 实际上周围的人也以为是庙会,好多人来看热闹围观。 “这啥情况啊,难道附近在办喜事?”卫红一下车,便被人山人海的热闹景象搞蒙了。 我一眼看出了情况,道:“南派盗墓常有的手法,盗掘之前,先祭祀供奉,以为慰亡灵,你看那几个挑扁担的。” 南派盗墓里,有一门发丘天官的门派很是神秘。 爷爷说他们门派里有一职位,叫做卖货郎。 其实他们不是卖货的,就是挑着扁担,扁担里点着香烛引鬼的。 这是,盗墓行当里最大的创举。 因为他们有本事,把鬼从墓穴里骗出去。 “好多……好多鬼啊。”卫红打了个激灵,抱紧了我的胳膊。 就见五个跳着扁担的发丘“卖货郎”,扁担两头的罗框里冒着烧香的烟。 穿着各式各样汉服的半透明的阴魂,蜥蜴一样匍匐在地上,对着罗框里的香贪婪忘我的吸着。 卖货郎在外面兜圈子,走哪阴魂跟哪。 众多阴魂在马路上晃荡,以至于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不少。 我已经百分之百可以确定,我爷爷肯定是下墓了。 只有我爷爷作为盗门中盗墓行当里扛把子的身份,才能一下叫的动这么多卖货郎。 不把墓里的阴魂引出来,以这座汉墓的邪性。 别说墓里的明器,哪怕带出一颗土,都有可能横死当场。 我看了一眼卫红,于心不忍的道:“要不你把黑驴将军鬼符还我吧,省的你总是看到一些恐怖的东西。” 第174章 五光十色的金 “不行,这可是我的宝贝。”卫红揣了揣藏鬼符的兜,警惕的看着我,“你不会小气想要回去吧?没了它,我就成了睁眼瞎了。” 看着人菜瘾大的卫红,我捏了捏眉心,“我送出去的东西,不会要回来,不过你得学会适应,别总是大惊小怪。”m.cascoo “这玩意那么恐怖,还能适应啊??”卫红用看黄世仁的眼神看我,好似我剥削她似的。 那头两个教授和舒柏青要进城隍庙,被特种兵拦下来了,亮身份卡也不顶用。 气的教授们七窍生烟,特种兵却还是一板一眼的不让他们进去,“上面派了人进去,其他闲杂人等一概不能进去。” “是哪边的考古队?a级队伍吗?”被人抢了活儿,王教授有点不甘心,“我也曾任职a级队伍,我申请一起开荒发掘。” 通常对于难啃的大墓,比如秦始皇陵。 会专门派国家级的队伍,进行开荒性的发掘。 等到有了进展,才会安排后面的大部队跟进研究。 所以,先来后到很重要。 开荒的活被人抢了,王教授难免不平衡。 那特种兵很实诚,直言道:“只下去一个人,沈老说了,他下去的时候,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沈老又是谁?没听说,考古界有姓沈的大佬,可别是个满嘴跑火车的骗子,欺上瞒下的进去了。”李教授一听进去的只有一个人,当即冷嘲热讽。 “只听说是一个高人,具体身份我也不知道。”特种兵严肃的道。 于是,两个教授手背在身后在城隍庙门口团团转。 不一会儿后在附近的特种兵,对讲机收到指令,纷纷带着机器进去。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折腾,从墓里用机械臂吊出来二十多口木箱子,全都是殉活人陶俑。 箱子上密封的紧紧的,贴着封条还有镇尸钉,看不清楚里面的一丝一毫情况。 不过,却可以看出上头对待此事的态度有多严谨。 最后吊出来的是一口金灿灿的棺材,棺材上的南海鲛珠千年不朽,哪怕现在是阴天依旧流光璀璨。 大如拳头的鲛珠镶嵌在掐丝金线当中,总共有六个。 和金灿灿的棺体交相呼应,美轮美奂到了极致,让棺材金色里偶尔折射七种不同颜色的光芒。 “我去……五光十色的金!!”卫红脱口而出。 这口棺材运上来,有二十个特种兵全副武装带着盾牌看着。 一个穿着黑色练功服的消瘦老者就站在他们身后,我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我爷爷,可我却不能上去相认,只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老人家。 就见他对其中一个特种兵耳语了一句,大家马上原地散开,和金棺保持距离。 下一秒。 咔哒——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 吊起金棺的机械臂上的零件,竟是脱落了下来。 随着连锁反应,其他零件哗啦啦的跟着落下,整个机械臂失控着落。 金棺轰然落在青石地上,砸出了大大的深坑。 由于大家提前散开,所以没有造成任何的人员伤亡,可是如此大的动静坠地。 很多人吓得心脏抖三抖,还有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厥过去。 人群里,传来不少孩子的哭声。 我也不见有人疏散人群,想来爷爷是在用摸金法门里的群人战术。 人多的地方阳气越重,可以压制住棺椁和陶俑的阴气,否则我感觉以他们千年的煞气,即便是爷爷的镇尸钉也无法将他们完全压住。 但这些又是文物破坏不得,只能想不破坏的前提,如何将它们运输走。 “沈同学是吗?沈老让你过去一趟。”就在众人七荤八素的情况下,一个特种兵收到指示,朝我走了过来。 第175章 抢亲的帝君 我慎重的点头,跟了过去,“沈老让我过去做什么?” 大庭广众下,爷爷把我叫过去肯定是有要紧事。 可我的能力有限,他让我过去,我没什么事能帮上忙啊。 “沈老没说。”特种兵把我领到了爷爷面前。 我心情特别激动,唤了一声:“爷爷,好久没见,您……最近好吗?” “还成,鹧鸪婆让我过来帮忙,我就过来看看。”爷爷看我的眼神特别慈祥,“听说你在医院的玻璃上,画了黑驴将军鬼符?” 当时探望张教授时,我身边只有考古队的人。 我看两个教授和舒柏青不太像认识他的样子,卫红貌似也不可能背着我联系我爷爷。 那…… 会是谁跟爷爷说的呢? 我愣了愣。 爷爷喊了我一声:“棉棉?” “是我画的,我也没学过,当时情急。”我朝爷爷解释道。 就见爷爷从口袋里摸出一只智能机,看了一眼上面视频,“是画的有些粗糙,但是有总比没有好。” 爷爷开始用手机了? 他不是说眼睛不好,看不见手机上的字么?? 我一脸震惊的看着爷爷。 “棉棉,用你的血,在棺材的五个面上,画黑驴鬼符。”爷爷指示我道。 我稀里糊涂的答应,“好。” 也不明白画鬼符的作用,划开手指在棺材上画鬼符。 伤口特别的疼,鬼符的笔画又很多。 画到第二个的时候,我的额头禁不住流下了冷汗,等到画第三个的时候我浑身被冷汗湿透。 双腿软到一歪,便直接摔倒在地。 旁边的特种兵一个箭步上来,想把我扶起来,“沈同学,你没事吧。” “别……别扶我,我……着实是没有气力。”我双腿已经没有知觉了,哪怕被人搀扶也没知觉。 强行拉扯起来,只会觉得自己像一张破布一样没有着力点。筚趣阁 爷爷走过来,给了我一块参片,“含着,三个鬼符应该够用了,你们再安排一辆车过来把棺材吊走。” 我含了参片,总算恢复一丝元气。 却见爷爷的脸上,带着费解之色,摸着下巴自言自语的道:“不应该啊,我沈家人血脉中的破邪精元充沛,怎么画了三张鬼符就不行了,除非是纵欲过度……” 揣摩了一阵,爷爷瞥见我脸色通红,眯了眯眼睛。 他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但我又确定他老人家是不是真的知道我和玉川的那些事。 毕竟我从来没有亲口向他提过,更没说过我怀了灵胎的事。 “嗯哼,爷爷,鹧鸪婆是打你的电话把你请来的吗?”我清了清嗓子,勉强恢复一点力气,可以保持着坐姿。 爷爷半蹲下来,笑着道:“瞧你那贼兮兮的样子,爷爷把手机号给你,行了吧?只要不是在山里,电话应该能打通。” “那你这次打算留下来多久?你来一趟不容易吧?”我期待的看着爷爷。 爷爷摘下腰间佩戴的摸金符给我,“我和鹧鸪婆有些要事要忙,没时间多耽搁,其实有帝君护着你,有没有摸金符都无妨。” “你知道我和玉……玉川的事了?” 我惊差点咬到舌头,“我们的契约,是不是你安排的?” 看来一切事情爷爷都知道,我们家和玉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心脏莫名鼓噪起来,也许我们契约是家人安排的,那么他对我也不算巧取豪夺。 不知不觉间,我忍不住为玉川之前强迫我的事找合适的理由,在情感上我好像一点点的有些沦陷在他温柔的漩涡里。 却见爷爷竟是叹了口气,“哎,棉棉,你原本的丈夫,其实是蛇尊柳炎,严格说来,帝君是抢亲的那一个。” 第176章 原本的丈夫 我咬到了舌头,心虚的看着爷爷,“你不反对吗?” “反对?按理说我见了你,都得行跪拜大礼。”爷爷表情严肃,言辞间对玉川充满了敬意,“你能被帝君看上,是我们沈家的荣耀。” 于是,我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我和玉川的契约是您安排的?” 看我的眼神突然变得复杂,爷爷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哎,棉棉,你原本的丈夫,其实是蛇尊柳炎。” “什么??”我既觉得震惊,一切又好像在情理之中。 可惜玉川抢在柳炎前面跟我订了契约,导致柳炎扑了个空,结果被玉川抢先一步。 头顶上方,金棺被新来的吊车送上了一辆大卡车。 由几名荷枪实弹的特种兵护送,那边的人过来催促爷爷一起押送。 回应了一句催促的人,爷爷拍拍我的肩膀,“此事说来话长,下次见面和你详谈。” “等等,我还有件事。”见爷爷要走,我语速飞快的道,“周道士让我带一句话,他想借你的天地盘。” “能让你开口,想必你是受过周启禀恩惠,刚好漆式盘我带在身边。”从怀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漆器盘,爷爷爽快我交给我。 对于爷爷的宽容和溺爱,我心中说不出的感念,“谢谢爷爷,你在外面忙,要多保重。” 任何古物的押送,都有特殊的吉时。 爷爷没跟我说任何道别的话,和两个特种兵一起上车了,跟着运输车一起走了。筚趣阁 包括那五个卖货郎,挑着扁担上了一辆车。 如果我没猜错,眼下城隍庙的这座墓,成了一座“无主墓”。 摸金行当里无主,不代表墓没有墓主。 而是说,整座墓里的阴魂走光了。 接下来汉墓的考古发掘,会变得异常容易。 两个教授带着舒柏青朝我围了上来,看我的眼神比之前还要狂热,“沈同学,你是那位沈老的孙女啊,他老人家到底什么身份啊?” “能凭一己之力,驱散古物上的尸体,把它们都带出来,这恐怕是位高人啊。” “难怪师妹下墓时反应那么机敏,原来是家学渊源。” 接下来,我又面临了一次被逼转系的连番攻势。 这次他们除了让我转系之外,还一个劲儿的问我爷爷有关的事,让我引荐他们认识我爷爷。 没办法。 搞研究的人脾气都很执拗,对学术有种特殊的狂热。 我只能推脱说爷爷也是考古的,但是身份得对外保密。 他们就露出一副懂了的表情,虽然没有多问爷爷的身份,对我却多了很多莫名依仗。 下午进墓做后续发掘时,时常都要先问过我的意见。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要是他们知道沈家是摸金世家,知道我爷爷以前是倒斗的摸金校尉,指不定是什么态度。 所以我现在被看重,心头却不觉得有什么得意的地方。 接下来,发掘工作进展的异常顺利。 我跟着一起干了半个月,我们这支考古队算是完成使命,把重要的古物遗迹都处理的差不多了。 后续扫尾工作,会交由其他的考古工作者接手。 我的心情却越发沉重,白敏儿和李浩一点消息都没有。 是夜,我和卫红住在城隍庙对面旅馆的最后一晚。 卫红因为不敢一个人睡,早就搬过来跟我一起住,还好这段时间玉川没来找我。 “沈棉,你怎么睡得着的……沈棉……”床头幽幽的阴冷声,把熟睡中的我吵醒。 第177章 推入幽冥 睁开眼睛,看到身边的卫红身上压了一个长发女人。 血压蹭的上来,令我瞬间生出了一丝杀意,“又是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别动我朋友。” “你们闯进我家,抢走了我的尸身,害的我的无家可归,你们都该死。”长发女人白脸上挂着阴测测的笑意,手指轻抚卫红的脸蛋。 又是她,迷恋玉川的宫妃。 卫红就好像被梦魇了一般,觉得呼吸十分困难,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这女人居然一点都不在乎卫红身上的黑驴将军鬼符,要知道这张符咒能抵御百鬼侵害。 想来是她的道行很深,所以才能无视鬼符。 我脑中的一根弦紧绷了起来,“少跟我来这套,你在我面前鬼压床我朋友,无非是想胁迫我。”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累,沈棉,你敢不敢跟着我来?”长发女人用她鲜红的舌头,舔了卫红的脸。 卫红不安的扭动身体,却如同整个身体被枷锁缠绕住,无法将长发女人摆脱。 藏在被窝里的精钢伞被我瞬间打开,我咬破手指在伞面上飞快画黑驴将军鬼符,“不是不敢,是没有必要!”m.cascoo 因为她有张和我一样的脸,还有那悲惨的经历。 让我本不打算和这女人计较太多,她却主动又来招惹。 “贱人,不许用符打我,否则我掐死卫红。” 陡然,掐住卫红脖子的手一抖,女人的被伞面上的符咒压中,半透明的身体几乎变得完全透明,登时恐惧起来,“别……杀我,我知道白敏儿的下落!” “她在哪?”我心一提,急匆匆的问。 女人在地上翻滚起来,灵体几近溃散,“把伞收起来,我快坚持不住了。” 我也怕她支撑不住,不能把白敏儿的下落告诉我。 刚一把伞收起,长发女人便从窗户逃了出去,“你想知道她的下落,就跟我来吧。” “小红,小红!!”我没有第一时间跟出去,而是拍了拍卫红的脸。 卫红没能醒过来,我摸出口袋里的一元钱硬币,压在了她的舌头下面,“快醒来,不管谁要带你走,都不要跟着它走。” 爷爷说过被墓里的亡魂鬼压床是最可怕的,他们很多逃避轮回转世留在阳间,阴气极重之外,还喜欢找替死鬼。 被压身后,很容易被推入幽冥,让鬼差带走。 “不要……不要带我走……”卫红说着胡话,浑身上下打摆子。 这个不知名的女鬼啊,在金棺里有两千年的道行,还真一下把卫红推入鬼道了。 我迫不得已没有去追长发女人,不过白敏儿和李浩是落在柳炎手里,长发女鬼不应该知道他们的下落,若追出去倒很可能是陷阱。 想到这,我笃定留下来救卫红的信念,跑出去敲开了一家粮油店买五谷杂粮和大豆。 大半夜的,粮油店的店主一家被吵醒,见到我骂骂咧咧的。 不仅不肯卖我东西,还要打我一顿。 “大叔,深夜打扰我很抱歉,我真的有很要紧的事才被迫叨扰你们一家,我给你两千赔偿,你卖我东西,帮帮忙吧。”我眼神异常坚定的看着凶神恶煞的男店主,把玉川给我的信用卡给他。 一看是黑卡,店主脸色慢慢平静,拿出pos机给我刷卡,“五谷杂粮受四季阳光照拂,黄豆是所有作物中日照最长,阳气最足的,你又大半夜的过来,不会是有人……中邪了吧?” 第178章 大公鸡 “是,我是城隍庙下汉墓考古队的,我同学吸了尸气不省人事。” 粮油店出售的五谷作物最能辟邪,我知道开这种店的人长期接触,多少都懂一些,半真半假的告诉店主。 店主收了钱以后,摸着下巴,自顾自的分析:“挖人祖坟的啊?那邪门的很,别是被恶鬼推入阴司了。” 蓦地,从粮油店后院传来了一声公鸡的打鸣。 我眼前一亮,问道:“你能不能把公鸡也卖我?我也出钱买。” “公鸡送你了,你给的两千够买好十好几头鸡了,据说公鸡打鸣能把人从阴间拉回来,你试试看吧。”别看店主大叔是个暴脾气,心地还挺好的,把公鸡主动送我了。 抱着新买的五谷杂粮,以及一只脚上绑了红绳的攻击,我赶回了旅馆。 五谷杂粮我撒在了床上,让卫红睡在上面。 几乎是五谷一接触到卫红,就立刻发霉发黑,跟墓里刚出土的作物似的。 我只能寄希望于带回来的公鸡,发现地上是一坨一坨鸡粪。 才回来不过五分钟。 公鸡拉了有二十几次,肠子都拉出来了要。 这是被房间里的鬼气吓得不停的拉屎吗? 可怜的公鸡啊! 它趴在地上,摆子打的比卫红还勤,更别提让它打鸣发出鸡叫。 这下,我是真的着了长发女人的道。 以卫红的情况,八成是真的魂魄滞留阴间了。 她的嘴唇一点点变黑,心脏跳动的韵律越来越慢,越来越接近活尸。 如果三个时辰内,没有把她从阴间拉回来,她铁定回不来了。 我脑子里一时千头万绪,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差点我就给我爷爷和杨奕打电话,可是他们都未必能腾出时间帮忙,很容易远水解不了近渴。 突然,我想到小时候我一次重病。 梦魇中掉入一个阴森森的黑窟窿时,爷爷用一只鸡冠特别火红的大公鸡把我带回来了。 就算我给爷爷打电话,他能想出的无非是这个办法。 让他老人家一把年纪下幽冥救人,着实太不孝。 而杨奕看着不怎么靠谱,我怕他未必能带出卫红,还容易把自己陷进去。 那长发女人是我招惹来的,我自己来吧! 想到这,我往东南角点了一根蜡烛。 刺破了自己的眉心,让身体的阳气弱下来。 这次下墓,我随身带了七八米长的细红绳随时用来捆尸辟邪。 我先用白纸折了两只纸鹤,然后才把这根红绳在没有任何剪裁的情况,捆绑在自己小拇指上。 一头则是系在公鸡的鸡脚上,公鸡翅膀和绑住两只脚的尼龙绳一解。 我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那公鸡完全自由以后,就好似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追赶。 在房间里乱跑乱叫,扑腾翅膀飞来飞去。 鸡毛落了一地,忽然这只公鸡的眼睛一红。 它莫名的激动起来,看着天边逐渐升起的日头。 一头蹿出窗户,扎进了清晨带着薄雾的半空。 同一时间,我的意识也变得模糊。 身体轻飘了起来,竟是骑在了一只公鸡的身上,它身体掠过云层飞在水泥森林般的城市上空。 第179章 摸金纸鹤 一时间我也分不清,到底是做梦还是真的灵魂出窍了。 总觉得脑子的意识有些混沌,很难思考任何东西,突然我闯入了一片黑暗里。 背上坐起来毛茸茸的公鸡坠入深渊,彻底的消失不见。 泠泠的河水流动的声不绝于耳,我恍然回过神来时,已经站在一处很古风的白色路灯下,旁边是一条幽深的河流。 一道熟悉的身影,在河边来回的原地转圈,嘴里叨念着,“棉棉跟我说了,不能跟着任何人走,不能跟着任何人走……” 还好啊,她被拉入阴间还能听见我说话。 笃信这句话的可靠。 她正是因为听从了我的话,所以应该是被阴差留在了河边。 脑子被阴气腐蚀的混乱,只能做原地转圈的重复性动作。 否则的话,阴间这么大。 我可真不知道要去哪找她…… “卫红,纸鹤给你,抱紧了纸鹤。”我掏出纸鹤,塞进卫红的手里,默念了一句摸金门里的咒言。 卫红手里的纸鹤登时变大,她浑浊的目光明亮许多,低声喃喃出口,“你还会变纸鹤?不对,这不是重点,你……来救我了?可是这里是哪?” “你面前的是阴河,你觉得是哪?快走,否则就只能留在这,让你爸妈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催促了一声,在卫红笨手笨脚爬上纸鹤的时候,把手指上的红线绑在纸鹤上。 摸金门人常有在墓中,不幸吸入阴气坠入幽冥。 沈家先祖便有纸鹤出幽冥的法门,只要有一根连着阳间的红线,就能出去。 我手指上红线一头连在阳间的那只公鸡身上,一头则是连接在掉入黑色深渊的公鸡身上。 但两只鸡又是同一只鸡,虚虚实实很难说的清。 总之,只要顺着红线就能离开。 我放出我的另一只纸鹤,系上了红线,“走!” “这就想走?好容易把妹妹请来,好歹多坐坐。”柳清凰媚的人骨头都酥了的声音传来。 她不愧是柳炎的姐姐,兄妹俩一样的天生妖媚异常。 看来长发女人大半夜跑去旅馆房间里,把卫红推入幽冥,都是这个柳清凰指使的。 这也太不公平了!! 柳清凰也是玉川的绯闻女友,那长发女人不是最讨厌玉川有别的女人么? 它不去对付柳清凰,反而和柳清凰联手折腾我?? 什么鬼啊?? 我心知柳清凰把我骗来阴间事冲着我的,立马用牙咬断两只纸鹤相连的红线,将卫红坐的那只纸鹤推了出去,“小红,离开幽冥的路很长,不管遇到任何事都不要回头,你要是回头了,就再也回不去了!!听见了吗?” “那你怎么办……棉棉……你为什么不上来!!” 纸鹤飞在高空,卫红听了我的话没有回头,语调带着哭腔。 冰凉凉的液体顺着吹来的风,飞溅下来。 我面颊上沾了一些水滴,是卫红临走前难过的眼泪。 心头微微颤了颤,我冷淡的问道:“柳清凰,你千方百计把我弄来,到底什么目的?” “啧啧,妹妹,你可真是个良善的性子,其实你发现那女孩的魂魄坠入幽冥时,就猜到这很可能是引诱你进幽冥的陷阱吧?你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来了,和我猜想的一模一样。” 第180章 胎停 黑雾中,柳清凰手里提着一盏灯,摇曳生姿的走来。 “卫红的魂魄跌入幽冥时,我就知道那是引我上当的陷阱,但我没想到会是你。” 我很坦荡的承认,当柳清凰手中的那盏纸灯,站在她美到惊心动魄的面容上时。 头皮一阵发麻,纸灯柔和的光芒。 居然藏住了她身上的三大命灯,令她浑然融入了阴间,而不会像我一般格格不入。 “引魂灯!”我打了个冷颤,“你是以真身入幽冥?” 据说引魂灯指路,能让活物的肉身进出阴间。 相比柳清凰带着真身满血满状态,我却是脆弱的生魂。 不仅一打就散,吸多的阴气还容易醒不过来。 一只冰凉的手落在我的腹部,柳清凰凑近了我,“我既在阴间以逸待劳,又怎么会没准备?与其说你良善,倒不如说你傻的天真。” 我没给柳清凰好脸色,怼了回去:“你骗我来阴间,无非是因为在阳间时,你连我的身都近不了。” 柳清凰的手掌凉凉的,贴的我的肚子很不舒服。 可我却挣脱不了,落入了任人宰割的境地。 “妹妹,我承认引诱你来的手段有些不对,可我是为了你好,不希望你变得和我一样,失去自己的孩子。”柳清凰声调突然变了,染上了怨愤跟仇恨,“我们都太天真,都被帝君利用了……” “你孩子没了吗?”我惊讶的看向柳清凰的肚子,她和以前一样腹部小山般隆起。 她的孕肚着实明显,若她肚子没了,我第一眼就会发现。 孕相明明还在,柳清凰却说失去了孩子。 这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一改趾高气扬的脾气,柳清凰竟是缓缓低下了头颅。 两片桃花瓣一般的嘴唇颤抖着,凄楚隐忍的开口,“你可以摸摸我的肚子。” 情不自禁的我手指靠近柳清凰尖尖的肚子,刚摸上我的手指便触电般弹开,“胎停了?” 到底是成了触觉敏锐的灵体,隔着薄薄的肚子。 柳清凰腹中胎儿的情况,我一摸便洞悉了胎儿的大部分情况。 小小的胎儿没了胎心,在母亲的肚子里停止生长。 “恩,你一定很好奇,我是妖族为什么都保不住自己的孩子。” 断线珍珠般的泪滴从柳清凰眼中落下,她的哭声幽咽,比旁边阴河的水声还要凄婉千倍,“是我亲手喂我的孩子吃堕胎药的,帝君本来要亲自挖出来,用来填大阵,呵呵……我宁可让他胎停而死,也不要他被亲生父亲挖出来,残忍的扔进阵法里。” “世间可没有正道的阵法,是用任何人命来填的,你少忽悠我!”差点我就被柳清凰可怜凄楚的一面骗了,我倒退了半步,寻找逃走的机会。 据说阴河是通往人间的,不过魂魄要是掉下去,就会被恶鬼生拉到河底,永世不得超生。 跳河逃生这办法,太不切实际。 要是有条竹筏或者木船之类的,就好了。 柳清凰抬起了头,姣好的面上满是泪痕,情绪失控的朝我低吼,“我拿我孩子的性命忽悠你??我可是一个孩子的母亲, 第181章 利用 他很快就会找上你,拿你肚子里的骨血填阵。你以为他为什么会让你怀孕,他一直都在利用你,我早就提醒你,你却执迷不悟……” 看着柳清凰嘴巴开开合合,我以为自己能理智面对柳清凰说的任何话,抑制不住的慌乱。 总不能为了欺骗我,柳清凰亲手杀死自己的骨肉。 等见了玉川,我一定要找她问清楚。 “沈棉,帝君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利用你也在利用你亲人朋友,利用沈家。你爸的死,还有他是怎么利用白敏儿的,你都忘了吗?” “如果不是他,你母亲不会得蛇鳞病受折磨死,你父亲不会死在千利洲的墓里,白敏儿也不会被群蛇污了身子,力竭而死。你不是要找白敏儿的吗?她的遗骸我找来了,你带走去下葬吧,最好是火葬,她身躯被蛇毒完全浸染。” 哗啦、 黢黑不见底的阴河中,冒出了几个泡泡。 一具穿着白色蕾丝睡袍,光着脚的女孩平躺着上浮。 几条花色斑斓蛇灵托着她的身躯到了水面,女孩裙破烂不堪。 长长的头发,在水里飘飘荡荡。 双腿斑驳的暗红色血污,带着她惨死时绝望的怨气,连轮回转生的阴泉都无法洗涤去。 那几条蛇围绕着女孩身边翻涌激荡,挪动到她腿边。 竟然……要往她的两腿钻…… “滚开!!不准靠近她,你们这群肮脏的毒蛇。” 歇斯底里的尖叫着,我哇的吐了一大口血,耳边是剧烈的耳鸣。 我冲下了阴河,把要钻入裙底的蛇灵扯出。 想用脖子上的祖龙玉佩灭蛇灵,却是抓了个空。 才想到自己是灵体之躯,玉佩佩戴在我肉身的脖子上。 眼看,一条条蛇灵伺机又要靠近白敏儿。 明知自身难保只是徒劳,我还是抓狂般把一条条蛇灵扯住,不许它们靠近白敏儿寸许。 蛇灵冷冷的发出嘶声,反而更加兴奋。 滑不留手的缠上我的手臂,顺着我的手臂爬满我的身体。 到我腰部的阴河水,侵蚀着我生魂中的阳气。 意识变得模糊,可是脑海中历历在目的。 都是那天在厨房的时候,玉川在我小拇指上留下红线,打从那一刻开始。 他就知道白敏儿的蛇媚会发作,利用蛇媚发作时铃铛会响起。 算准了我会有所警觉,跟着白敏儿。 再利用白敏儿蛇媚发作成了蛇女,找到蜕皮重生的柳炎…… 这是何等的城府,不愧他活了千万年的寿岁。 跟他的心机比起来,我就是个单细胞,草履虫!!cascoo 不够他一根手指头玩的。 还有我父亲,不顾性命挖走炼魂塔,也要我断了我和玉川的契约。 不管柳清凰说玉川拿亲骨肉填阵的事,是否属实。 他在利用白敏儿,利用我们沈家,是真的!! 身体越来越沉,本来只到我腰部的阴河水,慢慢的没过我的胸膛,我知道当河水没过头顶…… 我就会成为一只真正的鬼,在阴河里永世不得超生。 可我一点反抗的气力都没有,以前我有宝宝要保护,所以我总能在危急关头激起斗志 他要是会被亲生父亲从腹中剜去,生生填了大阵。 倒不如我们母子,一起在阴河里飘飘沉沉。 我能抱着他,他能对我笑。 一时,竟是这般的生无可恋。 “臭蛇,不许你们欺负漂亮小姐姐。”也不知是不是我的幻听,一个奶声奶气的小男孩的声音自我的耳畔倔强的响起。 第182章 不跟妈妈分开 如画中走出的白衣小道童,披着白光从天而降。 手中长剑翻出剑花,行云流水斩去我身上蛇灵的头颅。 “你……怎么来了?” 我情不自禁,朝他张开双臂。 小小一只道童跳入我怀中,小短手抱住我,“来救你啊。” 阴河之水不再刺骨,有道道暖流淌过心尖。 我从未有过的心绪激荡,紧紧搂着他的身体,“宝宝,我的宝贝,你怎么不喊我妈妈?” “你……知道我的身份啦。”小家伙明显因为后怕,在我怀中颤动了一下,“你不会讨厌吗?漂亮小姐姐,我不想让你不开心。” “妈妈很喜欢宝宝,不会讨厌宝宝。”我的一颗心几乎要揉碎了,原来他不喊我妈妈,是怕我厌恶他。 小小的灵胎继承了玉川的法力,格外的早慧。 却更让人心疼,让我自责愧疚当初对他的排斥,给小家伙造成的伤害。 湍急的河水慢慢没过我的脖子,我想把怀中的小团子往岸上推,他却搂着我的脖子抱的更紧了,“妈妈,你忘了我是在你肚子里吗?宝宝不能跟妈妈分开,也不想跟妈妈分开。” 稚嫩的“妈妈”两个字,在耳畔中轻轻的绽放。 河水淹过我们的头顶,水里有很多阴魂,它们发出的鬼哭狼嚎不绝于耳。 深处伸出无数双人手把我往河底拉,可我却舍不得死了。 想带着宝宝一起,活下去。 “宝宝,妈妈的心肝,妈妈一定带你出去。”在信念坚定的那一刻,我的内心犹如尘埃落定。 借用了小家伙手里的长剑,毫不犹豫斩断抓住我腿的人手。 紧接着,我奋力朝上游去试图浮出水面。 可我却怎么都使不上力,水流不断拍打着我的脸。 阴河里没有半分浮力,四处皆是暗流漩涡。 哪怕是一片极轻的羽毛落下,都会沉入最深处。 越来越多的人手再次朝我和小家伙靠近,我在水中斩落人手的动作越来越吃力,上浮到水面还遥遥无期。 也许这就是柳清凰的目的,一旦我落水了。 就再也逃不掉了…… 双目磕上的瞬间,有两片冰软的嘴唇贴上了我的唇。 我想要睁眼,眼皮却被阴泉压的睁不开。 腰肢被有力的手腕扣住,来人一只手便将我的腰掌控,口中冰凉的气息顺进我的灵体中。 被阴气侵蚀的剧痛,被这股精元洗涤而去。 可我一点欣喜的感觉都没有,心脏被蚕食般痛的无法言喻。 滑落下来的眼泪,和冥河的水混合到了一起。 我们的宝宝那么可爱,那么那么的懂事…… 玉川也一定很喜欢很喜欢他,像我一样的喜欢我们的孩子。 不然当初的时候,也不会恼怒的骂我是毒妇,还差点把我的脖子掐断。 所以,柳清凰说的一定是假的。 这一觉睡了很长很长,一时烈火焚身,一时如坠冰窟。 额头烧的滚烫,身体却冷的发抖不已。 我潜意识里都觉得自己要病死了,煎熬般的痛苦并没有随时间推移而消减,反而越发的严重了。 人一直无法清醒,只能断断续续听到床前凌乱的脚步声,还有周道士标志性的一声声叹息。 “你好狠的心,居然让鬼王……剥我的皮,我不过善妒说错几句话而已,也不是什么严重的错,你就要这么对我么?”柳清凰的哭声歇斯底里,字字带血的控诉玉川。 第183章 烧了三天三夜 “啪——” 清脆的巴掌声乍起。 有个声线格外好听,恰如玉碎余地的男人的笑声流泻而出,“呵呵,人都快被你搞死,你一句善妒就糊弄过去了?还造谣帝君跟有孩子,钥匙配一把三块,三把十块,你配吗?”筚趣阁 “明明就是沈棉不信任帝君,我说什么她信什么,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啊……” 不等柳清凰说完辩解的话,她又挨了一巴掌,声音的气势明显弱了,“她……她是自己跳下阴河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别忘了,如果失去我蛇族的支持,大阵随时会崩塌,帝君,你可要想清楚。” “还敢威胁帝君了,你是什么东西,你就敢。”冷冷呵斥了一声,那个声音很好听的男人对玉川道,“帝君大人,您说吧,要怎么处置这骚娘们?敢欺负我们小娘娘,妈哒,简直太岁头上动土。” 这人我都不认识,居然也如此为我打抱不平,真想看看他长什么样。 此时此刻,空气中响起了一个威严冷冽的声音,“那么喜欢填阵,便填了吧。” “不……不要……我和你有万年的交情……我父亲……是您的爱将,你不能这样对我……而且我也没撒谎啊,您宠幸她,不就是为了……啊……” 听到这声冰冷冷的话,柳清凰彻底的慌了,撕心裂肺的惨叫求饶。 朝我的脑仁疼,我紧闭的双目勉强睁开一丝缝隙。 眼前模模糊糊看到一个红色皮肤的人影,长得还特别矮,像是电影霍比特人,转念一想又想起来了。 这个东西,怎么那么像金老师背上的红皮鬼王? 难道刚才教训柳清凰的,声音还特别好听的小哥,居然是一只地狱无间鬼?? 我一时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只觉得脑门像是挨了一计闷棍,脑袋又恢复了晕乎乎的状态。 “棉,你醒了?”一道温柔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畔,有人亲吻了一下我的脸颊。 然后,那只红皮鬼王好似被肉麻到了一般,夸张的叫道:“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肉麻了,好可怕,我还是习惯你冷冰冰摆臭脸的样子。” “滚犊子。”玉川冷怒的让鬼王滚。 鬼王麻溜的得令道:“好的,我这就滚,你这的狗粮我还不屑吃,我回去找我老婆了。”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你烧了三天三夜。”等鬼王一走,玉川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焦虑,手指一遍遍摸我的额头。 他还挺傲娇的,在手下面前,不好意思对我太过疼惜。 我咧了咧唇有些想笑,却是牵扯不动肌肉,委屈的道:“睁不开眼睛,头好痛,痛的快裂开了。” “烧了这么久,难受是肯定的,眼睛睁不开就闭着多休息会儿,一切有我。” 玉川的声音很轻,温柔起来能溺死人,很轻易的就让我抛弃了柳清凰那些话带来的伤害。 我伸出胳膊,漫无目的的摸索。 玉川问我在找什么,我说在找我们的宝宝,他低低叹了一声,“他在你肚子里,你在外面乱找他们。” “可是我昏倒前……他明明在我怀里。”我瘪了瘪嘴道,“要不是他出现,我就被一群蛇灵非礼了!!” 第184章 哀 默了一会儿,玉川的手指摸着我隆起的肚腹,“他受过重创,我以为他以后都不会出来了,没想到在最关键的时候,还是出来救母,真是好孩子。” “玉川,你也和我一样爱我们的宝宝,是不是?”我强打精神,问了玉川一句。 久久都得不到他的回应,最终支撑不住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玉川把我扶起来靠在床头,喂我吃了一碗粥。 吃粥的过程我有点受宠若惊,不停的偷瞄玉川,“我没想过诶,有一天你会给我喂饭。” “这是我第一次给人喂饭,有什么不周的地方,下次改进。” 他好像是天生的冷眉冷眼,太阳光都照不透的冷,但是给我擦嘴的动作却很温柔。 我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指腹间摸到一股凉意,有些不放心道:“我的生魂在冥河里泡了那么久,小宝宝会不会有事?” “你的魂泡在冥泉里,只会让你自己生病,对孩子没有影响。”玉川扶着我的腰,安排我躺下,眸底不经意闪过一丝戾气。 恰好被我捕捉到了,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玉川,我想听你亲口跟我说,柳清凰说你打算用灵胎填阵的话,都是假的,对不对?” “此事不假,但只要法力到了境界的,都能孕育灵胎。”玉川低垂眉眼,沉沉的看着我,“我原本打算,让鬼王跟人孕育一个。” 原本……打算…… 隐约中,玉川的回答像是在避重就轻。 我跪坐起来,把他的胳膊一搂,稍有的使小性子逼他,“要我信你可以,你拿我的性命来发誓。” “沈棉!!”就好像触碰到了某个开关,玉川瞬间卸去温柔的伪装,暴怒的呵斥。 如果他下定决心,要拿我们的宝宝去填阵。 生死对我来说,便是毫无异议。 若只是柳清凰胡说八道的,玉川即便用我的命发誓,也不用说假话。 从他的反应看,真相差不多呼之欲出。 我怔怔的看着玉川,“所以……即便柳清凰说的其他的都是假的,至少这一条是真的,你让我腹中缔结灵胎,就是让他赴死,向死而生。” “棉,你听说,他的胎魂在阴泉里泡的太久了,还擅自离开母体,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他。” 玉川摁住了我的肩膀,表情严肃的试图和我讲道理,“如今大阵要溃败,鬼王提议拿他填阵,也是不得以的办法。 听到这,我彻底死心了。 无论柳清凰怎么说,都可以说她是信口胡诌。 可玉川亲口承认了这些话,注定我的宝宝会被他拿去填阵,他说话向来都是说一不二。 “全是借口,我不信,你是为了拿他填阵找理由。” 坠下来的眼泪如同千斤之中,我感觉自己要窒息了,呼吸越发的困难,“从一开始,你就是要他向死而生,你这个狠心的坏爹。你知不知道,他是我的命,如果你敢动他,我同你不共戴天!!” 嘴上说着最狠的话,内心却无比的绝望。 我最讨厌最排斥腹中宝宝,把他当做小怪物的时候。 玉川逼我接受,当我用性命去爱小宝宝时,他又想要取走小宝宝的命。 是上辈子我欠玉川的,这辈子逼我偿还吗?? “我从未想过跟你缔结灵胎,以我的体质本不会有骨血亲族,七日契约很纯粹,你不要多想。” 玉川轻轻环住我的身体,手指摸着我的长发,哄我道,“我们能有一个孩子,还有有另外一个,节哀。” 第185章 乱葬岗 “多么讽刺,你居然要我节哀,呵呵。”我失笑出声,悲哀的发现在玉川脸上找不到一丁点难过,“割舍自己的骨肉,你的内心会有哪怕……一点点的触动吗?” 是不是只有做母亲的才会心疼自己的骨血? 因为孩子不是从男人肚子里出来的,他们才会那般凉薄? 紧了紧眉头,玉川眸底里酝酿着阴沉。 指尖朝我的腹部触来,我侧身闪躲,他便就此作罢,“不是所有悲伤,都要表达出来,况且,你们人的喜怒悲欢,本就是多余的东西。” 看似简单淡薄的话,催毁了我对玉川所有的奢望。 他哪怕对我们的宝宝有一丝怜悯和爱意,我也不至于如此失望。 哪怕是一个没有血缘的陌路人,只要良知尚在,都不会如此漠视如此幼小无辜的生命。 “三观不合,果然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我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佝偻着身躯,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笑,“今日起,我们恩断义绝,宝宝是我一个人的,你!没资格决定他的命运。” “你别任性了,他现在是一只死婴。”对我半疯癫状态下的控诉毫无动容,玉川面色冷冽的纠正我。 死婴,他说我们的孩子是死婴。 仅仅两个字,把我伤的更深,伤透到了骨髓里。 我重重一口咬在玉川肩头,狠狠把他推开。 顾不得浑身发软的病体,跑下了床,“不管你多么神通广大,敢碰我的心肝宝贝,我必以命相博!” 我头也不回的离开公寓,使出了吃奶的气力朝学校跑。 穿着薄薄的单衣,光着脚在路上跑。 引发了不少路人侧目,可我顾不了那么多,一口气跑回了宿舍。 在宿舍的床上蒙头睡了很久,醒来体力恢复不少,我摸着自己的肚子静静的发呆。 不知不觉肚子有两个月大,它略微隆起了些许弧度。 以前掌心触到时,能摸到跳动起来的胎心。 如今,腹内只剩一片沉寂。 我的泪控制不住往下涌,小宝宝真的不在了吗? 明明在阴间的时候,他还趴在我的怀里。 稚气十足的,喊我妈妈。cascoo 那样的鲜活灵动,那样的温暖人心。 怎么一夕之间就成了死胎,还是因为救我,才脱离母体被阴气所侵蚀了魂体。 这样的结果,我如何能去接受? 当了母亲以后。 我才渐渐懂得什么叫做付出,才知道什么叫无私。 如果能用我的命换我腹中的小生命,我会义无反顾的同意。 “宝宝,妈妈不能没有你,求求你好起来吧!!妈妈以后好好养胎,认真吃饭,准时休息,你能不能……好起来……” 这时,新来的宿管阿姨推门进来。 我急忙把眼泪擦去,她看到我错愕了一下。 估计宿管阿姨本来是找卫红的,我已经好几天没回宿舍的。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把事情交代给我,“有人在城外乱葬岗找到你们宿舍的白敏儿,你有空去认一下人。” “乱葬岗??”我反问了一句。 宿管阿姨点点头,一脸的忌讳之色,“还有那个什么什么李浩,他们俩一起被发现的,衣衫不整的躺在乱坟堆子里,噢哟,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 第186章 点了老巢 具体情况大概那个宿管阿姨自己都没搞清楚,没头没尾的跟我说了一通。 我换了衣服,去了郊外的乱葬岗却扑了个空。 问过乱葬岗附近的守夜人,才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乱葬岗附近偶尔会进一些胆子大的人遛狗散步。 发现白敏儿和李浩的是一胆子奇大的大爷,大爷每天都来乱葬岗附近散步。 大晚上的看到坟包上躺了俩人,还以为闹鬼,愣是差点吓出心梗。 后来大爷就报警打120…… 我了解到情况,匆匆赶去医院。 “敏儿,你没事就好,吓死我了,我魂都要吓掉了。”在医院的病房里,我看到坐在床边发呆的白敏儿,冲过去一把抱住她消瘦的身体。 她比在汉墓里被柳炎劫走前,还要瘦一大圈,眼下都瘦脱相了。 感受着她属于人类正常的体温,我说不出的激动。 其实李浩和白敏儿两个人是昏迷在乱坟堆里,救护车一来就把他们拉去医院治疗,我是真的以为她和师兄出事了…… 白敏儿则是有些无措,小手略有些迟疑的落在我的脊背上,机械的轻抚几下,“我不过是跟着柳炎离开一段日子,你怎么反应这么大,我这不好好的吗?”筚趣阁 “是因为……因为……宿管阿姨说有人在乱葬岗捡到你,她也没说你只是昏迷了,我以为……我以为……”我有些哽咽的解释。 其实在阴间的时候,我就以为她死了。 所以宿管阿姨说有人在乱葬岗见到白敏儿,我以为看到的会是和阴河里浮起来的那具女尸一样,看到最血腥残忍的画面。 现在看来,我是彻头彻尾的被柳清凰耍了。 那具身体残破不堪的尸身,根本就不是白敏儿的。 它也许是别人的尸体伪造出来的,更可能只是柳清凰用术法创造出来的幻影。 而我当时无知无觉,就那么跳下阴河。 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柳清凰和玉川两个活了千万年的老怪物,不论实力和智商上都完完整整碾压我,我却卷入他们之间的情感纠葛。 那不是厕所里打灯,找死(屎)吗? 渐渐地白敏儿绷直僵硬的身体软化下来,她往我怀里钻了钻,轻哼了一声,“真的没事,那个阿姨是白痴吗?柳炎生我的气,就把我随便找了个地方乱丢,因为他想要我留在他身边,我死都同意。” “你离开那么久,是因为……柳炎不肯放你?”我恍然大悟过来,心里暗骂柳炎真是贪心不足。 得了纯阳之躯,他肯定好处不少,还打算不放人了? 白敏儿可怜巴巴的望了我一眼,然后有些傲娇的道:“他除了……用师兄的那身体那样对我,其他时候对我还可以,也没做伤害我的事,哎,还好是师兄,幸好是师兄……” 看来,白敏儿是打心底里喜欢师兄李浩。 哪怕他全都不知情,只要她给的是他便惟愿足矣。 李浩被附身的时间太长了,身子骨虚弱到极致。 现在他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负责他病情的医生们已经开了会诊,讨论下一步的检查和治疗方案。 李浩不是本市人,之前他失踪好长一段时间。 他父母便来了,苦苦配合学校和警方找寻失踪的儿子。 眼下看到失而复得的儿子,欣喜若狂到了极致,双双抱着昏迷的李浩默默流泪。 我怕李浩父母会因为白敏儿和李浩一起找到,误会迁怒白敏儿。 和白敏儿俩商量合计了一下,没去找师兄的爸妈打招呼,直接回了宿舍。 一回宿舍,白敏儿就跟我说她做的决定,“棉棉,我打算换系,去你们历史系。” 第187章 一双绣花鞋 “那你是怎么说动柳炎放你的?”我想以柳炎那唯我独尊,偏执自私的性子。 应该不会白敏儿不同意,就把她给放了。 连带着师兄都一起扔出来了…… 蓦地,白敏儿苍白的小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 “我啊,我把他老巢点了,蛇最怕火了,他的那些蛇子蛇孙,被火吓得四处乱蹿。他惹不起我,就只能放我啊!” 李浩被附身的时间太长了,身子骨虚弱到极致。 现在他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负责他病情的医生们已经开了会诊,讨论下一步的检查和治疗方案。 李浩不是本市人,之前他失踪好长一段时间。 他父母便来了,苦苦配合学校和警方找寻失踪的儿子。 眼下看到失而复得的儿子,欣喜若狂到了极致,双双抱着昏迷的李浩默默流泪。 我怕李浩父母会因为白敏儿和李浩一起找到,误会迁怒白敏儿。 和白敏儿俩商量合计了一下,没去找师兄的爸妈打招呼,直接回了宿舍。 一回宿舍,白敏儿就跟我说她做的决定,“棉棉,我打算换系,去你们历史系。” “你打算追师兄啊?”我脑海里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白敏儿摇摇头,有些自嘲的道:“不奢望了,现在的我哪配得上他,开房的时候要怎么解释自己不是处?” 一时间,我陷入了沉默之中。 对于处女情结的腐朽思想,我一直都很不屑,跟小脑上了裹脚布似的。 只是师兄不同,李浩从没谈过女朋友,更没有碰过女人。 以他板正的性子,自己本来就是处,想要找身心干净的另一半无可厚非。 “棉棉,我只要远远的看着师兄,就够了。”白敏儿忽然一脸认真的看着我,如扑向烈火般的飞蛾一样痴情。 我无权干涉白敏儿的决定,只是略微感叹,“考古系本来就冷门,你这要是转系了,教授们还不疯了。” 次日,在家里过完周末的卫红回来了。 看到我和白敏儿都在宿舍,高兴的跟拆家的二哈似的上蹿下跳。 听闻白敏儿想转系,卫红跟我持相反意见,“我敢保证,教授们绝对不会说一个不字,他们理亏着呢。” 果然,白敏儿的转系申请一递上去。 没有一个教授站出来规劝阻止,毕竟汉墓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他们也自动觉得白敏儿重病请假,是因为在墓里沾染了隐晦之气的缘故。 卫红本来也想来历史系,可惜她的成绩不达标,只好形单影只的留在考古系。 这天,上的是西方史学,不在我和白敏儿感兴趣范围。 我俩不约而同的坐在了后排,白敏儿打算恶补之前落下的课程,在西方史的书里夹了我借她的唐史笔记。 汉墓挖掘的报告我还没写,我打算一边听课一边构思一下报告的框架。 以前我偶尔才会把手放在腹部,感受胎动变化。 最近我的手再难离开肚子,此刻藏在桌下,在小腹上一直反复摩挲。 期待着宝宝能感觉到我对他爱,突然给我一丝反应。 “男神!!好帅啊,特么的我要死了。”教室里,不知道谁高喊了一声。 走神的我不由朝教室门口看过去,就见一个戴金丝眼镜,穿着西装革履,面部棱角伶俐如刀削的男人,抱着一本厚厚的书信步走进来。 第188章 唱戏女鬼 咔吧。 我手里的笔杆,被拇指无意识一按,断裂了。 白敏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了好半天,用胳膊肘顶我,“这不是姐夫么,他去当老师了,你咋没告诉我??” “他不是你姐夫了,我们……分了。”我翻了了个白眼,这会儿照镜子,我的脸色肯定是绿的。 气绿的!! 分手应该体面,互不打扰的到底,他不懂吗? “什么?这么帅的大帅哥,你都舍得分?” 白敏儿脑洞大开,连声追问:“他渣你了?劈腿了?有小三了?” “下课……说。”突然,玉川犀利的视线扫过众人落在我的身上,把我吓得一机灵,说话差点咬到舌头。 玉川进门一句话不说,先在黑板上写字。 一手好看端正的魏碑字体苍劲有力,十分有功力和风骨。 班上的同学不自觉跟着上面的字,脱口而出,“玉、川……” “现在开始上课。”扶了扶金丝眼镜,玉川语调没有任何平仄,甚至没有表情。 可是班上的同学上课,却是聚精会神。 以前乱哄哄的西方史课堂,不仅没人追剧聊天,连个开小差的人都没有了。 不管玉川提问任何问题,班上举手回答的都特别踊跃。 望着为人师表的玉川,我都快不认识他了。 对我们上课的进度了如指掌,对新知识了结的更是很透彻。 说的比之前那个金发碧眼的洋人要好多了,只是他一条蟒蛇,到底是怎么拿到教师资格的? 不知不觉下课了,玉川冷脸抱起课本就走,不做半分拖泥带水。 “我要玉老师给我口香糖,不要香,不要糖!!” “也太帅了,我都要被掰弯了,要是玉老师能看我一眼,我可以为爱做零。” 不仅女生们疯狂了,男生们也都疯狂了。 白敏儿讪讪的看着我,为我抱不平道:“这群看脸家伙,真是够肤浅的,岂不知某些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噗——”没想到白敏儿还有搞笑的一面,我被她的话逗笑,心情好受了一些。 再见到玉川,我还是会撕心裂肺的觉得疼,回忆起他字字如刀的话。 “白敏儿,你说谁金玉其外呢?最好说清楚!”前排有个女生叫汪岚,在学校属于女校霸类型,谁都不敢惹。 一直以来属于不学无术的人设,整个系里的除了陈文腾以外,没有老师敢给汪岚不及格让她挂科。 汪岚一挑事儿,她身边两个一男一女的跟班,脸色便拉了下来。 我一看对方不好惹,拉住白敏儿,事故的对汪岚道:“别误会,敏儿跟我聊的是我校外的男朋友,玉老师第一次来上课,大家都不了解他,怎么会无缘无故说她。” “是么?那是我误会你们了?不好意思啊,不过你们都给我听着,玉川老师是我看中的人,谁都不许在背地说她坏话。”汪岚趾高气扬的说了一句,眼神警告的扫过周围女生。 女生们面色都很难看,却一个个敢怒不敢言。 这女的十天半个月来不了一次学校,事情忍忍就过了,要是惹到她被针对可就不妙了。 白敏儿不服气,轻轻的嘀咕,“第一次见就看中,可真是够随便的。” 第189章 白色纸扎人 “手机落在家里了,这么大个人了,还丢三落四。”掠过了一脸爱慕的汪岚,玉川把一支套着粉色手机壳的手机,放在我面前的桌上。 空气在这一秒凝固,偌大的教室里所有人的表情僵住。 焦点落在我身上,不可思议看着我。 汪岚瞪向我的眼神,恨不能把我的皮扒了。 竟有人能腹黑无耻到这种地步,真是令人发指。 我平复胸腔里翻涌的愤怒,把手机收紧口袋里,干脆破罐子破摔,“还有药!” “哦,我怎么忘了,还有药。”身高腿长的男人弯下腰,大掌落在我的头顶上,唇凑到我的耳垂旁,“知道要叫我什么吗?” “你非要让我……难堪,才满意吗?”凉凉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脸颊和敏感的耳廓上,我快要哭出来了。 不是因为周围人多,有一双双眼睛盯着我,让我觉得窘迫。 而是再那样亲密的叫他,会让我生不如死。 气场陡然沉了下来,玉川凤眸半眯,在我鬓边发丝上落下一吻,“害羞了?今晚给你送过去。” “你……”到底想怎么样? 清冷的檀香靠近我,好像有酥麻的电流透过这个吻,流遍我的全身。 怒视着玉川,我的嗓子眼却堵住一般,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玉川不着痕迹的松开落在我发丝上的手,从一级级的阶梯上走下去。 不及众人回过神,他的身影已经离开。 暧昧的气息烘到这,玉川的目的已经达到。 不管是老司机,还是没谈过恋爱的小白,都认定我和玉川的关系了。 “沈棉,你跟……玉老师同居了?”有人一脸震惊的问了第一句。 马上又有一个人接话道:“说不定是隐婚,我们都到了法定婚龄。” 汪岚阴着脸不善的盯着我,拳头捏的嘎嘎作响,“我有没有警告过你,玉老师是我的,仗着有一张狐媚子的脸,你就敢勾引老师?” 她的俩跟班也在摩拳擦掌。 这女孩是从小被家里宠大的,家里背景深厚。 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有人敢抢她的东西,哪怕看出来是我先认识玉川…… 这是打算揍我一顿,逼我离开玉川?? 我真想说,就算她不打我,我也不会和玉川在一起!! 大概是因为知道我怀孕,不宜受到任何冲撞。 白敏儿张开手臂,夸张的老母鸡护犊子护在我的跟前,“姓汪的,你敢动棉棉一下试试,人家是正经八百的夫妻,轮得到你一个妖怪棒打鸳鸯?” 突然,汪岚的脸色骤变,如同死灰一样。 不过她却不是被白敏儿说的话刺伤,更没有继续迁怒我。 就见汪岚急急走到阶梯教室门口,对着门口站着的人低叱道:“你怎么来了?好端端的来我学校干什么?” 那人装束极为古怪,戴着纯白色的面具。 身材格外矮小,属于五短身材。 虽然穿着短袖体恤和沙滩裤这样的现代装束,脚上却蹬着一双唱戏专用的,海纹登云靴。 像是刚从台上下来,卸了一半妆的伶人。 “奶奶让你回去继承她的衣钵。”大概是迎来了太多诧异的视线,男人不想惹麻烦的摘下了面具,露出了一张饱经沧桑满是皱纹的脸,看上去五十岁上下。 我事先掠过面具背面,看到了一只藏在面具里面的吸血虫,不禁脱口而出,“鬼戏传人,汪家。” 第190章 鬼戏传人 他是戏曲系的学生吗? 可是这人为什么戴着白面具来找人啊? 大热天的不闷的慌么? 许是迎来了太多诧异的视线,男人不想惹麻烦的摘下了面具。 露出了一张饱经沧桑满是皱纹的脸,看上去五十岁上下。 可刚才,我明明听他喊汪岚,姐。 我视线扫过面具背面,看到了一条藏在面具里面的深红色吸血虫,不禁低喃了一句,“鬼戏传人,汪家。” 说起来,这鬼戏门跟阴七门和外八门,都有很深的过节。 错愕的看了我一眼,这回白敏儿没有冒冒失失的发问,保持了缄默。 “弟,我不是送了一个继承人过去了吗?她还想怎么样?”汪岚恼怒之下,克制自己的声音,但还是音量还是没收住。 很多人都看过去了,也许压根听不懂,却也能权当瞧个热闹。 被汪岚称之为弟弟的矮小中年男人面无表情的道:“奶奶不满意,在你能找到合适人选前,她最青眼的还是你。”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聊。”汪岚东西都来不及收拾,匆匆给两个跟班使了个眼色,便推着矮男人走了。 那俩跟班听话的收拾了汪岚的零食游戏机,和到了期末还崭新的课本,回宿舍去了。cascoo 白敏儿听人说校门口新开了奶茶店,问我要不要去尝尝鲜。 我没什么意见,结伴和白敏儿一块去了。 路上,白敏儿才把教室里的疑问问出口,“你刚刚说的鬼戏传人是什么啊?汪岚是鬼戏传人?” “既然有给人唱戏,便有给鬼唱戏的,那帮人便被称为鬼戏艺人。”我边走边给白敏儿科普,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说实话,我还以为鬼戏失传了,喊汪岚姐的那个人,戴的就是鬼戏面具,他们必是鬼戏传人。” 鬼戏曾经是蓬勃发展的大派,归属于阴七门当中。 后来不知道恼了什么矛盾,居然被七门驱逐,从此便销声匿迹于江湖。 最早以前,鬼戏地位更崇高。 归于九章之内,之前提到过九章。 一章治坟人,二章瞧纸婆,三章黑苗人,四章抄墓碑,五章钟小九,六章陈靖姑,七章密十二,八章观落阴,九章房九圈。 都有通天彻地的本事,说明鬼戏门的能力和他们其实并驾齐驱。 鬼戏被九章剔除在外以后,才进到阴七门中。 这样一说,鬼戏门可谓是走哪被嫌弃到哪,最终在整个江湖无立锥之地。 阴七门和八门中盗门里的盗墓一行关系密切,他们七门排斥鬼戏时,我们沈家祖上出过力,所以才有了过节…… “一把年纪的大叔,喊汪岚姐,我鸡皮疙瘩掉一地啊。”白敏儿一副受不了的表情,打了个激灵,拉我进奶茶店。 我走到门口,步子却是顿了一下,“这家店铺不是之前卖欢喜佛的古董店吗?” “古董店被关停之后,奶茶店就开起来了,听说他们的招牌是养生奶茶,喝了能补气益气,强身健体。”白敏儿安利道。 一家奶茶店而已,要不要这么夸张,说的跟老年人保健品俱乐部似的。 我心里正腹诽,眼见着两个身形半透明的,提着白灯笼,穿着清朝官服的男人拿着两杯奶茶从里面走出来了。 第191章 纸扎戏服 真是够奇葩的,古代鬼魂都对奶茶感兴趣了? 跑奶茶店里蹭奶茶喝…… 两只阴魂从白敏儿身边擦身而过时,白敏儿打了个寒颤,“哎哟,这店里空调真冷,冻死我了。” 唰的一下,两道血泪从她眼中涌出来。 白敏儿拿手一摸,傻眼了。 她摸了满手血,然后意识到自己流血泪了,一脸的郁猝。 “诶,蛇媚是不是对你产生后遗症了。” 我忙拿纸巾给她擦,“你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就会流血泪,刚才从你身边走过去两只清朝鬼。” “是吗?他们走了吗?”对于鬼物,白敏儿已经不觉得稀奇,随口问我。 我看着俩清朝鬼的背影,“走了走了,你应该没……”事。 “事”字还没说出口,接连几道血泪从白敏儿眼中涌了出来。 然后白敏儿开始流鼻血,耳朵里也出血。 我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感觉她像是中了电视剧里的鹤顶红一般,这是毒入膏肓的节奏啊! “别紧张,喝了这杯益气还阳的奶茶就会好点,一个刚被破了身的纯阳女怎么敢来我的阴魂奶茶店?”一个柔和的声传来,我抬眼一看,看到了递过来奶茶古典美女。 白敏儿接过奶茶,没有第一时间喝下去,而是狐惑的上下打量古典美女,“你好眼熟啊,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啊!” “她是我们唐史课的金老师,你没上过她的课,所以可能不大认识。”我一脸欣喜,激动的道,“老师,你怎么来卖奶茶了,我还以为你……失踪了。” “世间有太多阴魂因为各种原因没法投胎,四海为家,我就开个奶茶店为他们排忧解难,顺便积德行善。”金老师一如既往的有种高贵典雅的气质,往高脚椅上一座,就好像一幅古画一样美,“至于我的唐史课,如果你想上,我还回来上就是了。” 坐在奶茶店卡座中的“人”,此刻纷纷站起了身,对着金老师鞠躬感激的道:“老板娘说的一点没错,真是谢谢老板娘收留,喝了老板娘的奶茶,我感觉阳气灼的我没那么痛了。” “我已经忘记吃东西是什么感觉,但是在这里,我终于可以尝一尝食物的味道。” 这些客人都不是人,仔细看才能发现他们身体都有些透明。 有穿着中山装的,有穿着汉服的,还有些穿着西装革履,各种各样不同年代的人都有,对手中的奶茶爱不释手。 其中居然有我和白敏儿都认识的人,赵香竹。 她吸着一杯深红色的珍珠奶茶,微微偏着脑袋。 呆呆的看着我和白敏儿,表情有些怀念。 好像跟我们认识的记忆,是几百年前一般的遥远。 我愣了愣。 她竟然是无法投胎…… 看来欢喜佛带来的影响比想象中还大,不仅吸走人的精元把人害死。 更会害的这些人魂无所依,不能进阴曹地府。 我吓得两腿发软,窘迫的干咳一声道:“咳,那个,看来,我们是来错地方了。” “倒也没错,你朋友元阳外泄,若不适当滋补,会一直体弱多病。”金老师眼光独到,说完了白敏儿,又在我身上扫了扫,“你倒像是动了胎气,方便让我把脉看看吗?我对症下药,帮你做杯奶茶。” 第192章 阴魂奶茶店 男人一跑进奶茶店,便扑倒在柜台旁边跪下。 身体痛苦的佝偻的如同一只虾子,浓浓的黑血从嘴里喷出。 这家店以前是卖欢喜佛的古董店。 虽然古董店被取缔了,不过一直都是封店状态。 今天没来看,都不知道它变奶茶店了。 我本来不敢贸然进去,里面突然有人朝我喊一声,“我说怎么今天早晨有喜鹊在我枝头叫,原来是小娘娘来属下这家店光顾,真是陋室蓬荜生辉啊!” 清冽好听的声音我记忆犹新,一听就认出来了,“鬼……鬼王!!” “小娘娘,您真是好记性,还记得属下,我们就在唐史课上见过一面吧。”一只通体鲜红的地狱无间鬼站在柜台上,放下手摇奶茶的工具。 红面獠牙的狰狞脸上带着可怕的笑,朝我奔了过来。 我满头黑线,“其实在公寓里,你打柳清凰时,我有听到声音,你是正牌的鬼王吧?” “如假包换,以前我可是阴间的老大,尊贵的小娘娘,我给你把个脉,对症下药给你做奶茶。”鬼王冲上来要给我把脉,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什么,讪讪的道,“我还是让我老板给你把脉吧,我水平有限,就不献丑了。” “噗——”跪在地上的矮小男人,吐血吐的血流成河了。 在奶茶店喝奶茶的人却都冷漠,没有一个人回过头来多看他一眼,鬼王还把他给自动忽略了。 我小声提醒,“那个啥,这人要买奶茶,你不理他吗?” “老板,小娘娘来了,您,还是出来亲自招待吧,我来怕怠慢了。”鬼王朝里屋喊了一声,又马上态度骤然冷淡的,百无聊赖的过去给倒在地上的矮小男人把脉,“你这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元阳和阳寿都被吸干了,小店救不了你,嘿嘿,只能短暂帮你续几天命。” 老板? 我还真挺好奇的,到底是谁会成为红皮鬼的老板,该不会是玉川吧?? 世界上我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了。 要不跑路吧。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一个穿着淡雅抹胸襦裙的女子袅袅娜娜的从里屋走出来。 眼眸剪水,盈盈波光流转着,“你男人怎么能容你,来阴魂奶茶店,我这里的奶茶可不是给你喝的。” “金老师!!原来你在这,我还以为你失踪了。”我不明觉厉,视线扫过卡座上的食客们,“您这家开的是阴魂奶茶店?难道是给……魂魄喝的奶茶吗?”筚趣阁 这才发现他们的身体基本都是略微有些透明的,而且安静的有些不像话,看起奶茶店里人很多,但是说话的人却一个都没有。 本来就很不正常,我却粗心大意的忽略了!! “也给他这种,邪祟侵蚀只剩一口气的倒霉蛋准备,开些补气驱邪的奶茶,让他们苟延残喘多活些时日。”金老师流转的美眸扫过趴在地上,奄奄一息接过鬼王手里的奶茶的矮小男人,又将眼光掠过其他食客,“世间有太多阴魂因为各种原因没法投胎,四海为家,我就开个奶茶店为它们排忧解难,顺便积德行善。” 原来这是一个给不能投胎的阴魂的落脚点,我心想着江临风那种恶鬼,金老师不至于收留吧? 可是金老师又是什么身份呢? 她看着不是普通人,普通人不可能和一只鬼王这么亲近,还能开专门开一家度化魂灵的奶茶店。 不管金老师是什么身份,她都不是什么坏人,何须一定要纠结这些? 我想通了这一点,惋惜了起来,“你来开奶茶店肯定很忙,难怪没去上唐史课了。” 第193章 夏令营 “我啊,我的身份是个秘密,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金老师神秘一笑,修长如玉箸的食指立在唇边。 我顿时对金老师的身份更好奇了,上下反复打量她。 她绝对不是妖物,身上一点妖气没有。 而且有血有肉有呼吸,那便不是鬼或者僵尸,可是她身上有股似有若无的阴气。 怕也不是修道之道人…… 缓缓的矮小的中年男人捧着喝了半杯的奶茶,扶着柜台站了起来。 像是沙漠里的黄沙吹过,他面部磨砂般出现了变化。 深深的皱纹和略微黝黑的肤色褪去,变成了一张白皙稚嫩的少年的脸。 加上他矮小的身高,我一看这哪是中年人,分明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啊。 这是被某种邪法吸干了寿元,才变得格外衰老的。 少年掏出手机,扫了二维码付款。 我盯着他,低声开口道:“你是汪家人?鬼戏传人?” “我是汪宇,但我不是什么鬼戏传人,我只是一个药渣罢了,谢谢老板娘救命之恩。”回答完我这句话,少年踉踉跄跄的走出奶茶店。 我不解的问金老师,“他说的药渣是什么意思啊?” “谁知道呢,别人家的事还是少管闲事为妙,啧,你这气色印堂发黑,子嗣宫虚妄孱弱,沈棉,你动胎气了?”耸了耸肩,金老师摊手表示不愿多管汪家的事,潋滟的美眸凝向了我,目光沉了沉。 心口微微一疼,我把胎儿的状况一五一十的告诉她,“我的宝宝胎魂受了些阴气,玉川说宝宝神仙难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哦?”不紧不慢挽好袖子,金老师不由分说的以三根手指压住我的脉搏,脸上一直带着招牌式的盈盈笑意。 鬼王好似比我还急,过了半分钟后,急不可待的问:“小娘娘如何了?” 金老师朝鬼王耳语几句,鬼王连连点头,做了一份奶茶递给我,“十三块,你身份尊贵,给你打八折。” “谢谢,这份奶茶能治好我的宝宝吗?”我一边付款一边问。 金老师的话如同一盆冷水般泼在我脸上,“不能,以帝君之医术都回天乏术,何况是我呢?我的奶茶,只能保胎一个月,好好珍惜最后的母子缘分吧。” 怎么会这样? 连金老师都说我的孩子保不住…… 走出奶茶店,我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 和先前刚从阴间走出来的感觉,没什么两样,回头一看。 奶茶店消失在了眼前,整条街就这样莫名消失了一间商铺。 门牌号是跳号的,却好像没什么人察觉。 是用了什么障眼法把奶茶店隐藏了? 我低头喝了一口金老师做的珍珠奶茶,差点没被奶茶里腥味冲的,把满嘴的奶茶。 那味道简直了。 像是打开来的千年血尸棺材,以前我跟着考古队看到过一回。 整个棺材盛满了中药混合的鲜血,历经了时间漫漫长河,血液都没能够凝固。 专家组专门还提取了液体研究,发现那是古人特有的制造血尸防腐的办法,当时那血水自然是没人敢喝,要喝的话我觉得不外乎如此。m.cascoo 把整杯血腥带着中药味的奶茶喝下去,全凭我惊人的意志力!! 走到宿舍门前,我一直忍着反胃的感觉。 一楼的水房前被许多人水泄不通的堵着,大家都在议论纷纷,说什么吊死鬼之类渗人的话。 “棉棉,出事了,你别过去看,别吓着肚子里的小宝宝。”见我要走过去看看情况,白敏儿出现拦住了我。 第194章 堻河古镇 我从围观人群的话里听了一耳朵,“里面……出人命了?有人吊死吗?” 也太没节操了吧,如果是有人遇害,这么围观也太对死者不尊重了。 “是陆晨晨,死状有点吓人……诶,棉棉,你去做什么?” 不等白敏儿说完,我拨开了人群走了过去。 立时,我就被眼前的一幕惊住。 难怪她不肯我过去看,乍一眼的确非常有视觉冲击感,稍微胆小一点的人都会吓得抓狂。 集体宿舍的水房是从水管统一的多个水龙头中出水,有长长的方形的水槽,水槽的正下方躺着一个人。 那人脖子被半截纯白色的水袖勒,双目紧紧闭着。 身上穿着的睡衣很久,人瘦到了形同枯槁。 水袖像是丝绸做的,质地十分轻盈柔软。 之前在城隍庙的时候玉川就施展过,用水袖把坠入鼎中的我救出的技能。 这条水袖和玉川用的那条很相似,上面都用银线绣着彼岸花,当时我被救了以后没怎么注意,此刻看到才想起来。 我想了想,抬手解开水袖试试。 “棉棉,你别乱动啊,会破坏现场的,到时候学校处分怎么办?”白敏儿过来劝我。 卫红也走来,想把我拉走。 水袖看似缠的紧,实则一抽就抽走了。 我把水袖抽开之后,马上去摸陆晨晨的脖子,“还有心脉呢,气息好像也有一点,小红、敏儿,你们帮我一起把她放平。” 一听人还有气息尚存,白敏儿和卫红急急把人在地上放平。 我看众人议论纷纷,却不敢靠前,也无所行动。 一时觉得人情过于冷漠,低喝一声,“叫120了吗?人还没死呢。” “只报了警,我们这就叫120。”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以为陆晨晨死了,所以大家都没打急救电话。 我给陆晨晨做了心肺复苏,她胸口慢慢有了正常的起伏。 但是人还是一点点醒来的征兆都没有,身体的温度冷的像是死人一样。 过了十分钟,救护车来了,把陆晨晨拉走。 众人做鸟兽散,我们同宿舍的三人也一起回去写“汉墓挖掘报告”。 卫红自己写了三分之一实在憋不出来,把我和白敏儿的借去“借鉴”了一下,然后我们三人一起把报告传给了领队舒柏青。 过会儿,白敏儿接到了舒柏青的电话。 卫红马上做贼心虚的说:“卧槽,不会是发现我抄作业了吧,我都改成自己的话抄,和你们的对比,查重率0。” “我们一起下墓的,经历的东西都一样,雷同很正常,别担心。”白敏儿安抚了一句,把电话接了起来。 和舒柏青聊了几句,白敏儿把电话放了下来。 卫红惴惴不安的,好像等待审判一样,“什么样?学霸大人怎么说?” “安啦,不是报告的事,让我和棉棉去当一个夏令营的领队,请了大二级历史系全员,还有考古系的三个教授,以及考古系的师兄舒柏青。”白敏儿停顿了一下,眼神忽然有些荒凉的看了我一眼,“听说李浩师兄也醒了,他也被邀请去夏令营,我、棉棉你,李浩,舒柏青,四个人当学生领队。” 第195章 世家出身 “真羡慕,你们还有夏令营,我毛都没有。”卫红艳羡的嘟囔。 我心里清楚她不是想去夏令营,是想跟我们一起去玩,“去什么地方夏令营啊?我们历史系从来没有去夏令营的惯例啊。” “叫做啥来着……堻(jin)河古镇。”白敏儿想一会儿,才记起来要去的地方的名字,道,“有人花钱赞助,邀请了考古系的三个教授,加上大二级所有历史系的学生。” “如果没有大墓的话,给多少钱,教授都不会愿意去的吧?” 我隐隐觉得这个夏令营怎么有些古怪,偏偏在这种时候,突然有人花钱赞助我们去一个地方旅游,“而且,堻河古镇,这名字还挺耳熟的,你发微信问问柏青师兄,到底是哪两个字。” “还真是有座大墓,师兄说是个水洞子,墓葬规格不比那座汉墓差。”白敏儿一边回答我,一边按我的话,编辑成文字发微信问舒柏青。筚趣阁 水洞子就是水下古墓的说法,以前就在盗墓流派里流行。 后来专业考古队打趣时,也会说这些行业黑话。 一般水洞子都是在水系比较发达的地方遇到地下水侵入,被水给淹了的古墓,里面的情况极其复杂。 文物受损程度会特别严重,墓穴还容易被流水侵蚀导致坍塌,连盗墓者都不爱理这种难啃的墓穴。 舒柏青直接把定位发了过来,我看了一眼就知道这地方去不得,说道:“你们俩可知这是什么地方吗?以前死了很大一批盗墓者的堻河古墓就在这附近,至今没找到地下玄宫的位置,盗墓贼在外面就死光了。更是鬼戏门汪家的地盘,敏儿,你试着能不能通过师兄劝说他们别去夏令营。” 白敏儿上百度一搜,立马搜到了相关的,盗墓贼去那盗墓结果全军覆没的新闻。 卫红就问什么是鬼戏门,白敏儿对鬼戏门有一种特别的好奇心和热衷。 抢着把我跟她说的复述给卫红,一边还给师兄发消息,说古镇的墓很危险建议大家别去。 舒柏青回的很快,说夏令营活动是本市势力最大的汪家赞助,目的是让汪岚在学校过的能顺一些。 其他的学生们过去只是增长见识,看个热闹的。 教授们则有考古任务在身,试图寻找出大墓的所在。 此事已经板上钉钉,无法作出任何改变。 我捏了捏眉心,只能选择最自私一条路,说道:“我们的力量有限,没办法阻拦这件事,只能我们自己不去趟这摊浑水。” “是是是,绝对不能去,鬼知道你们历史系的汪岚有什么奸计。”卫红一边帮腔附和,一边唉声叹气,“我们学校什么魅力那么大,首富的女儿都来上学,汪岚势力那么大,敏儿得罪她可怎么好啊。” 我和白敏儿历经过多次生死,最恐怖的恶鬼都遭遇过,又岂会因为这点事担惊受怕。 听了卫红担忧,不过是一笑置之,我们真正担忧的…… 只会是鬼戏门背后有没有什么阴谋。 过了一个星期。 陆晨晨从外地赶来的父母专门找我感谢,谢我及时给他们女儿做急救措施。 他们在陆晨晨被找到之时,就赶来这边陪护女儿,只是陆晨晨一直没能醒过来,让他们心力交瘁。 即便如此还是不忘,来感谢及时做急救的我。 “叔叔阿姨,她当时身上几乎没有伤,不应该会昏迷这么久,我能去医院看看她的情况吗?” 第196章 河中水袖 我觉得陆晨晨昏迷的蹊跷,提出了去医院看她。 陆父陆母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当时白敏儿和卫红也在宿舍里,就跟着一起去了医院。 在病房里,我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圈打点滴维持生命,体内元气随着这七天好似消耗的更多的陆晨晨,“叔叔,阿姨!晨晨同学手攥成拳,眼下淤青,伴随了低烧,身体上有一股带着泥土的河水味,我怀疑她魂魄不在体内。” “魂魄不在身体里?”陆父陆母面面相觑。 可能要不是我是他们女儿的帮助者,估计都会觉得我是骗子。 卫红帮腔道:“棉棉水平可高了,她不是江湖骗子,是那种会抓鬼的大师。” “别越描越黑了,还捉鬼大师?我来说,叔叔阿姨,棉棉下墓的时候,能辨阴阳通五行,考古系的教授们都很倚仗她的能力。”白敏儿怼卫红道。 陆晨晨的爸妈为人朴实,被说的脸色都青了。 我看她们俩天花乱坠的乱吹,反而让人觉得我不靠谱,直接跟陆家二老说:筚趣阁 “你们二老借我一件晨晨小时候的衣服,我试着把晨晨的魂魄叫回来。” 他们二老没有陆晨晨小时候的衣服,但是带来了陆晨晨在寝室里的所有衣服,我要了一件贴身的小内。 站在北面,烧了一炷香。 捧着衣服喊陆晨晨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这是民间招魂的法门,沿袭了千百年。 只要人未死,魂魄仍是生魂,百试百灵。 陡然,陆晨晨睁开了眼睛。 但是双眼却是涣散的,她双手无力抓着虚空,好像什么都看不见,“救我……好冷……这里好冷……” “晨晨,你怎么样了!!”她父母第一时间扑过去,却没有等到她的醒来,而是陆晨晨猛的磕上双眼继续不省人事。 我眼见事情不稳妥,摸了摸陆晨晨的眉心。 感觉不到命灯阳火的存在,蹙了蹙眉,“她魂魄短暂的回归了三秒,又被扯回去了,我找学校权威的周道士来帮忙看看。” 我给周道士打电话,但是他一直没接,“周道士不接电话啊,这是去维持那个什么大阵没办法接吗?” 这时,一个穿道袍的少年走了进来,“死丫头,别来无恙。” “师兄,你怎么来了!”我激动的道。 “当然是来助你一臂之力的。”杨奕莞尔一笑,十分运筹帷幄的道,“具体的事情师父命搬山门的探子做了调查,这个女孩的魂魄困在汪家的地盘,招魂是叫不回来的。” “师兄!!听你这话,师父她老人家也在关注鬼戏汪家?”我一下明白过来,鹧鸪婆能掐会算。 加上学校里鬼戏的事动静挺大,引起了她老人家得注意力。 她必定会派门人调查,掌握的信息量自然大,甚至派出师兄及时来助我。 杨奕笑嘻嘻的道:“死丫头,要不是你被盯上,牵扯到了鬼戏门里的腌臢事,师父才没那么多闲工夫,你差点就跟她一样,被抓壮丁了。为了你的小命,也为了这个女孩的魂魄回归,你跟着夏令营,一块去汪家吧。” 他说的汪家,便是堻河古镇。 即便猜到鹧鸪婆调查了这件事,可是她老人家太神通广大了吧,连夏令营的事都知道了。 “也就是说,我要在汪家找到晨晨的魂,把她的魂魄带回来,她才能醒?”我看了一眼陆晨晨沧桑的父母,想想师父鹧鸪婆对我的期许。 虽然有点排斥排斥去陆家地盘,但咬咬牙还是能接受。 杨奕过去塞了一张叠成三角形的鬼符在晨晨手里,专门把她的命吊住,防止她因为魂魄离体太久死亡,跟我说道:“那是,放心,死丫头,我虽然不跟着你一起,但是我现在就出发,在那等你。” “我也要一起去,不是想出头,我……我想陪着棉棉你,还有我怕师兄会遇到危险。”白敏儿低声的请求道。 我哪里拦得住她,就算不许她去。 以她的性子更可能偷偷跑去,只能道:“行,你想去就去。” 离开病房,卫红主动去撩杨奕,一路上跟着杨奕,“杨奕师兄,我跟着你一起吧,路上我可以陪你解闷。” “你?你一个弱女子,我还得分神保护你,这不妥。” “我不用你保护,你可以教我点道术,我就能自己保护自己了。” ……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白敏儿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我没看错吧,小红居然有那么温柔的时候,能改变女人的看来只有男人了。” 之后,我和白敏儿重新报上名去夏令营。 三个跟着去的考古系教授得知后,都很高兴,欣然同意了。 还让我俩跟着一起,开了几个重要的会议。 夏令营的前一天,有玉川的外国史学课,我畏畏缩缩的旷课没去上。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他都觉得心痛难忍,不可遏制。 可我已经不想被这个不属于我的男人,牵动一丝一毫的心绪。 次日,几辆大巴停在学校门口接人。 汪岚一改之前和我和白敏儿有过节的态度,特意把自己安排在我们身边套近乎。 看着就像黄鼠狼给鸡拜年,我和白敏儿都没搭理她。 堻河距离学校挺远的,要走一天一夜。 到了深夜,汪岚偷摸想往白敏儿口袋里,放一只纸扎的戏曲小人的时候。 被一直盯着她的我,当场抓住了手腕,“做什么呢?” “误会,我……我不是……”汪岚被抓了个正着,吓得语无伦次。 白敏儿刚好醒来,看到了汪岚靠近自己口袋的手,却没看到她手里的小人,问我:“她要放什么鬼东西在我口袋里。” “纸扎的戏曲小人,不知道干什么的。”我眯了眯眼,看着眼珠子滴溜溜转的汪岚,懒得现在就撕破脸,冷冷道:“给我小心点,再有下次,狗爪子剁了!” 在我松手那一刻,汪岚吓得屁滚尿流,直接跑到最后排的空位坐下。 白敏儿生平第一次看到我这么彪悍粗鲁,怔了怔,敬佩竖起了大拇指。 然后,又撒娇抱住我,“男友力max,棉棉,我爱上你了,怎么破嘛~” 车子开了一天一夜。 翌日,清晨薄雾笼罩在古典韵味十足的水乡古镇。 几辆夏令营的大巴停了下来。 这里依山傍水,景致还是十分不错的。 空气也特别的清新,有一条大河顺着镇子旁流淌而过。 这条河,正是堻河。 “河边有个小孩子。”大家都进镇安顿,白敏儿拉着我朝河边走去,痛惜的道:“头朝下,好像是淹死了。” 头朝下的小孩子? 我往芦苇从生的湖水里看了一眼,却是没看到什么孩子。 拦了一道白敏儿,不许她的身体再往前靠:“哪有什么小孩儿,你不会是眼花了吧?” 第197章 河中水袖 “没眼花,穿着黄色的短袖短裤,看着只有两三岁大。”白敏儿被我拦着不能前进,着急的往河里探头,“这么小的孩子淹死,他家里肯定心痛死了吧。” 此时此刻,白敏儿全然不觉,自己的脚边已经踩到了河边滑腻的湿地了。 往前踏稍靠近分毫,会立马顺着满是青苔的湿泥滑进水里了。 心头微微一惊,把我爷爷赠给我的摸金符给白敏儿,“握紧来跟我念, 赤衣凶,笑面尸,鬼笑莫如听鬼哭。” 白敏儿跟着我的话重复一遍。 陡然间,白敏儿浑身一个激灵,像是从一个噩梦中惊醒过来般。 浑浊的目光清明起来,瞳孔放大的看着面前的水面,“小孩儿不见了,我……我在怎么踩到河边了?刚才明明距离河边……至少有两三米。” “我听我爷爷说,有些在河里淹死的人,会变成怨气极大的水鬼,拉人下水当替死鬼,看过山村老尸吗?”我在白敏儿耳边轻声道,“大概就是那种,把所有靠近河边的人都害死,你刚才应该是中了一种障眼法,骗你失足落水。” “就是自己觉得离河水很远,实则已经不小心踩进去了,哇,好阴险啊。”m.cascoo 白敏儿被山村老尸四个字吓得发抖,大叫了一声,又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摸金符,“这是摸金符吧,跟电影里的不太一样,这个看着更高大上。” 我爷爷的摸金符用的是晒干的穿山甲手,上面用乌金掐死镶嵌,遍布着驱邪的透地纹。 上刻着三国时期广泛流传的古隶,“摸金校尉”。 我笑着道:“能不高大上么,是曹操发给摸金校尉的官符一类的东西,自然是有官员该有的体面。” 就在这时,我看到从水底飘出两条白色的唱戏的水袖,冲了上来。 水袖好似两条柔软的蛇,朝我们的脚踝而来。 我心里面一直有警惕,当即把挂在身上背包的精钢伞的袋子抽下来,取出精钢伞打开。 精钢伞抵御住水下湿漉漉的水袖,我忙拽着白敏儿往后多退几步。 要不是听说要进水洞子,提前备了精钢伞。 我们这下可就凉了。 “救命……来人啊,岚岚掉水里了,岚岚和师兄掉进水里了,岚岚不会水!”旁边的芦苇荡里,传出一个女孩的惊叫声,那女孩正是和汪岚玩的比较好的女伴。 眼前的河水里,扑腾出水花朵朵。 我定睛一看,惊道:“李浩师兄!!” 李浩师兄不知怎么的和汪岚一起掉水里了,李浩师兄一个劲儿想办法,帮快要沉底儿的汪岚往岸上带。 水中的汪岚因为快要溺水,不停的扑腾挥舞双手。 好几次打中李浩,导致李浩几次往岸上,都受到了很大的阻挠。 李浩呛了好几口水,在水里越来越吃力,“师妹……别挣扎,你打到我了。” “师兄!!棉棉,李浩师兄掉水里了!”白敏儿惊惧的喊出了破音,要不是我拉住她的后衣领,这小妮子就要跳下去救情郎了。 我看着乱了方寸的白敏儿,和不顾生命去救汪岚的李浩,气不打一处来,“师兄,都什么时候了,还怜香惜玉,还不快打晕汪岚。” 第198章 把伞给我,棉 “师妹,得……罪了!” 生死一线容不得犹豫,强弩之末的李浩把心一横,从后背打晕了汪岚。 汪岚软倒在了李浩的怀里,脸上精致的妆容花的一塌糊涂。 假睫毛都掉了一只,挂在眼眶的位置。 “你们疯了吗??岚岚本来就体弱多病,打晕了她,要是有个好歹,谁能负担的起责任?”汪岚的女伴看到汪岚被打晕,在岸上急的跳脚。 “闭嘴,多话就把你踹下去。”好像被我传染了一样,白敏儿顶着一张单纯温柔的脸,说的却是社会人一样的狠话。 当即,那女的就被白敏儿的气场碾压的面色惨白,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李浩没了骚扰和阻碍,可以更好的泅游上岸。 我把背包里的登山绳索扔给李浩,“抓牢了。” “谢谢师妹,还好你带着绳索。”抓住了绳索,李浩松了口气,感激的道。 一边用力尽快拉李浩上来,我一边眯了眯眼睛思虑这件事。 整个古镇都是汪家地盘,汪岚对此处应该了若指掌。 恐怕是汪岚故意跳进水连累师兄一起…… 忽然,变故陡生。 我突然发现李浩变沉了,怎么都没法从水里拉上来,大喊道:“师兄,你怎么变重了?跟个铁坨子一样重!” “我……的脚好像被水草缠住了,抱着人又腾不出手解开。”李浩被脚下的东西缠的,登时脑袋入了水,又呛了好几口,“咳咳咳……” 看着李浩脑袋在水里沉沉浮浮,白敏儿咬紧牙关,声音里都透出哭腔了,“你管那个八婆做什么,还不快松开,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 李浩被水呛的差不多溺水了,整个脸色都是绛紫色的。 别无选择的余地,他却还是没把汪岚给扔了,喊道:“不行啊,她晕过了的话,我不管她,她会淹死的。” “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多叫些人帮忙,想看着他们一起死吗?”我呵斥了一声旁边乱喊乱叫汪岚名字的那女的。 那女的愤怒的瞪了我一眼,然后小跑着进镇子里去喊人了。 我这时候提醒李浩,“唯一的目击证人走了,你还不快扔了她,想一起死吗?” “我不能……”李浩是很有原则的人,到现在了还不同意松手。 蓦地,他和汪岚一起都一股巨大的力道往下拉扯,人瞬间就没了。 我心惊肉跳的一瞬,“敏儿,快把绳子松开。” “好。”白敏儿比我慢了半拍松开绳子,被带的一个踉跄,一只脚踩进水里。 别看河边的水看起来很浅,下面还有石头。 水都是被折射过的,远比视觉上的深的多。 加上石头滑的要命,踩到就是一只脚进了阎罗殿。 白敏儿踩下去,半个腰落入水中。 又因踩到圆形的石头打滑,往深水处跌了下去。 还好我危机关头肾上腺狂飙,抓住了精钢伞发动机关。 伞尖弹出钢索,稳稳缠住白敏儿的腰。 我试图把她往岸上拉,却一眼看到她在水里的两只脚,都被长长的白色水袖缠绕。 水底下必然有古怪!! 这时候我若松手,白敏儿必死无疑,可我若不松手。 我们俩双双都要被拖下去淹死。 “放手吧……是我,因为舍不得师兄犹豫了,我不能害你和我一起死。”白敏儿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带着泪要求我。 我用力摇头,心内五内俱焚。 在阴间我目睹过一次她的尸体,绝对不要再看到第二次,“不行,我不要你死,我们一起……活下去。” 真的能活下去么? 水袖拉人的力道越来越重,我快要扯不住了,手臂整条都要脱力了。 汗水和泪水混合着,一起顺着脸颊滚落下去。m.cascoo “把伞给我,棉,我来就好。” 第199章 连我的课都不上 在听到玉川声音的一刻,我立时找到主心骨。 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伞柄,放在玉川手里,“夫君……” 那声是我心底里的呼唤,情不自禁的完全不受大脑控制的从嘴里蹦跶出来。 “恩。”玉川冷淡的应了一声,轻轻一提。 对我来说如千斤的重量,他连白敏儿带两根飘飘荡荡的丝绸水袖一起拽出水面,水袖好像是无限延长的两匹布。 半透明立在竖在半空,水光晶莹闪烁。 随着玉川袖子里的黑蛇爬出来,黑蛇化为的长剑将水袖斩断。 浑身湿透的白敏儿战栗不已的匍匐在地上,她不停的喘着粗气,却始终没有忘记水里的李浩,“姐夫,求求你,救救……救救……李浩师兄……他还在水里……” 玉川垂下眉眼,检查我因为拉扯而微微疼痛发红的臂弯,“关我什么事?” “你明知道,我不会让师兄白白枉死,就别拒绝敏儿了,大家都是朋友,不是吗?”我不忍看白敏儿,怕看到她碰壁后难过的样子,低声下气的求玉川。 手指掠过我臂弯的红肿,他低低的道:“我跟你是夫妻,和他们才算朋友。你连我的课都不上,厌弃我,远离我,我为什么要救不相干的人?” “你……”我被堵的语塞,却好像能够理解他的做法。 他的身份地位何尝被一个女人主导决定过任何事,明明警告过我不许再说跟他分开的话,我还是单方面的选择跟他分手。 能够及时出手救白敏儿,已经是一种恩赐了。 我抱住玉川的手,轻轻的在他手背上亲吻一下,“之前是我不对,不该和你置气,你再不救师兄,就真的来不及了。” 噗通一声,西装革履的玉川就这么钻入水中。 那条变成长剑的大黑蟒又变回蟒蛇,跟着一起游入河水的深处。 “棉棉……对不起,是我害你失去了尊严。”白敏儿浑身发着抖,还不忘我对玉川屈服的事,觉得自责。 我把她扶着坐起来,从背包里拿出外套,给她披上御寒,“没那么严重,我总求他帮我的忙,脸皮早就厚了,夫妻之间相互帮助是应该的。” 这时,玉川肩上扛着一个,手里拖着一个上了岸。 他一身西服湿哒哒的,面色沁着极寒的寒霜,头顶还粘着棵绿色的水藻。 汪岚的女伴才把人给叫来,看到玉川把俩沉底的人捞上来,几乎痴狂了一样,“玉教授,你不是拒绝来夏令营了吗?你……把人救上来了?好帅啊!!胸肌好大,想不到你还会游泳!” 赶来救人的人过来一起搀扶起白敏儿,又去接玉川带上来的两个人,个个目光里都带着崇拜。m.cascoo 玉川把汪岚从肩上弄下来时,汪岚刚好幽幽醒来,眼睛登时蒙上一层雾气,“玉老师……是你救了我吗?你对我可真好。” “滚开!”玉川脸色一黑,直接把汪岚丢地上了。 汪岚摔了一跤,一脸的受伤,“您怎么这样对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第200章 你改变主意了吗? “诶,玉老师,你头上有根水草。”我踮起脚尖也没够着玉川的头顶,他主动低下了头颅,我才顺利把水草拿下来。 不知不觉间我好像有点吃醋了,故意在汪岚面前宣誓主权。 玉川看了眼一脸郁闷的我,湿哒哒的手伸进我膝弯,把我横抱起来,“谢谢,沈同学,你房间在哪?我去换身衣服。” “我还没在镇子上的民宿下榻,哪知道是那间房,放我下来吧,我先陪敏儿去找房间换衣服。”明明是我先主动做了那个暧昧的举动,结果闹了个大红脸的却是我自己。 看着他那张俊逸非凡的脸,我觉得好不真实。 他曾给我全世界最好的礼物,我们两个的小宝宝,现在…… 上天要收回他的馈赠,于是我们之间有了看似不可调和的隔阂。 “咳咳……”被众人急救后的李浩,呛咳着醒来,“敏儿也落水了吗?当心延迟溺水,我们三个都得先找医疗队检查身体。” 另一个特别机灵的同学道:“我知道沈棉同学和白敏儿被安排的房间,我来送玉川老师过去换衣服吧,嘿嘿。” “可是我的行李……”真是冲动是魔鬼,我快要找个地缝钻了,刚才一时冲动宣誓主权了。 眼下,却不能承担被人发现师生恋的后果。 大家虽然都很仰慕玉川,多数人却出乎意料的很轻易的接受我和他的这层暧昧关系。 起哄的说帮我和白敏儿拿行李,不会让我们有后顾之忧。 十分钟后,被那个热心同学领路。 玉川抱着我来到安排好的房间,我没关上门之前,便伏在他的肩上默默的流泪。 关上了门,站在房间里。 玉川特别的安静,冰山般一语不发,给了我充足的发泄情绪的空间。 我哭了一会儿,摸了摸他变短的头发,“我们的宝宝是我疏忽,才没能保护好,根本就不是你的错,我不该……对你那么凶,还么决绝。” 其实我没那么后悔,保护孩子是母亲的本能。 只是再见到玉川时无法克制自己的感情,最割舍不下的人其实一直都是我自己。 “是我的疏忽,柳清凰是我招惹来的。” 玉川把我放在一张简陋的木头椅子上,捧着我脸,轻轻的啄吻我的唇,“我什么代价都愿意偿还,除了……跟你分开。” 心脏像是被什么刺中,无数道电流酥麻的从心脏的正中,向全身蔓延着…… 我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低声的道:“你改变主意了吗?能不能不要把宝宝填阵,玉川。” “不能,他是大阵维持最后的希望,我来就是要带走他的。”和对我柔情不同,玉川对我腹中的小生命冷酷到底。 他来这个镇子不为别的,仅仅只是为了跟在我身边,好把我肚子里的宝宝挖出来。 我却没那么生气,也没之前那么绝望,但心已经随着宝宝的离去死了,“如果我们宝宝没有出事,你的大阵该怎么办呢?况且,至少……至少不是现在,金老师说他还活着,还能活一个月。” “你以为李金玲是什么好人吗?” 忽然我的锁骨上吃痛,玉川重重的咬了一口,语调沉郁冷躁。 第201章 活尸与公主 “什么?”莫名之间,我感觉自己陷入了一圈圈,高深莫测的漩涡中。 玉川冷冰的手落在我的腹部,“李金玲忽悠你,把我们的孩子多养一个月,不过是觉得三个月的正合适,让能他更好的填阵,在这过程中,他还在成长,能听到外界的声音。” “所以留着他,会更残忍吗?金老师……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她也想维持住那个阵法。” 恐惧在我心口蔓延,眼前的男人心念一起,腹中的宝宝就会被他随手剜走。 怜悯的注视着体如筛糠的我,玉川轻轻把我往怀里一带,摸着我的后背安抚我的恐惧情绪,“这么迟钝?还没发现,她是鎏金错银铜棺复活的活尸。” “她……她是古代人……?”我并非对金老师和铜棺之间的联系视若无睹,只是这种关联似有若无。 她在课上以铜棺延伸过唐代史,其他的我全都一无所知。 金老师真实的姓氏姓李,我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测。 她该不会就是……那口棺材的主人…… 唐墓中埋葬的受宠公主? 铜棺具有复活的能力,她躺在棺中便成了活尸。 是了,如此便一通百通了。 她有呼吸有心跳,身上却带着阴气。 玉川静静搂了我一会儿,再次开口时语气不容置疑,“三日后,我来取死胎。” 随后,他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房中。 这态度是不管我同不同意,他都会剜走我腹中的胎儿。 最后三天,像是玉川给的施舍,让我能最后和宝宝告别。 “宝宝,妈妈真的不想和你分开。”我捂着腹部,无助低喃。 耳边,冒出了一个阴冷又羡慕的声音,“真羡慕有妈疼的孩子。” 脊背陡然僵直,我能感觉到背后阴气肆虐,必是有个邪祟在我身后站着,“你是什么人?” 可是贸然回头,连个小孩子都知道。 身上的一盏命灯会熄灭,体内元阳被削弱后,容易遭邪祟附体。 “我有母亲,可是她却不疼爱自己生的,任何一个孩子。”声音的主人语气非常低落, 一湿淋淋的手搭在我的肩膀,寒气透过肌肤进入骨髓,往我的肚子袭去。 满腔的心痛登时化作暴戾之气,我猛的抄起背在背上的精钢伞,迅雷不及掩耳的转身,“天圆地方,御令九章,急急如律。” 怒意凛然的时候,我居然想起了陈文腾念过的驾驭九章的口咒,厉声喊了出来。 伞面打开,天罡之气迸发出来。 身后却什么都没有,这一击打了个空。 逃了吗? 地上徒留湿漉漉的三寸金莲的鞋印,侧头看我的肩膀上。 衣服被手掌形状的水渍浸湿,寒意不断往外冒。筚趣阁 我虚汗淋漓,心知必须去外面晒半个小时以上的太阳,才能祛除身上意外附着的邪气。 踉踉跄跄的打开门,房主许大娘端着两碗热腾腾的牛肉面站在外面,正打算敲门。 我们俩同时愣了一下,许大娘含笑热络的先开口,“城里来的姑娘,开午饭了,给你送两碗面,粗茶淡饭别介意,和你一起进屋的小伙子呢?” 第202章 遭贼 许大娘约摸五十岁上下,脸上皱纹不怎么多。 长发和一般的农村人一样随意盘着,上面斑驳了许多白发,看人的眼神非常和蔼,像个邻家老太。 “他有事先走了,麻烦您辛苦煮面,给我吧。”我端过面条,放到了屋里的桌上。 又问了许大娘我和白敏儿的行李在哪,她说在院子里。 我再三谢过,进院子去搬。 行李都搬进房后,我关门清点了一下,东西一样都没少。 拿了块压缩饼干填肚子,却没有去碰桌上的牛肉面。 以我小时候听我爷爷说鬼戏门的那些事,汪家从前的势力大的可怕,偏安一隅属于土皇帝的那种。 古镇上下皆是汪家的地界,镇民们自然也是汪家的人。 那个许大娘从表面上看很是质朴,但是她的手我仔细看过。 细皮嫩肉的,绝非是做农活的人。 走路的姿态不能说风情万种,看似步履随意,体态却比国际超模都要好。 这是从小练过,浑然天成到了骨子里的水准。 在没摸清汪家的目的前,他们的东西我怎么敢轻易乱吃? 在房间坐了会儿,我找下榻在隔壁民宿的同学问了下,得知医疗队入驻在镇上卫生所,白敏儿现在在卫生所里。 用房里的钥匙给房间门上了挂锁,便去找白敏儿了。 没成想走了五分钟,到了一片玉米地前。 我看到舒柏青把白敏儿送回来,忙迎了过去。 白敏儿检查没什么大碍,舒师兄怕她迷路,很负责的把白敏儿送了回来。 见我来接白敏儿,舒柏青还有别的事要忙。 便把卫生所给白敏儿开的药,以及装着白敏儿换下来的湿衣服的袋子给我,先行离开了。 “我得在外面晒半小时太阳,刚才撞倒了一只邪祟,一会儿你自己回屋去。”我指着自己肩膀上,尚未干透的手印。 “我也想晒太阳,我在屋外陪你。” 打眼一看我得手印,白敏儿把自己的小手对着比划,“邪祟?手掌这么小,看着像是个孩子啊。还难不难受?” “在外面晒着太阳,感觉好多了,应该……是个孩子吧……”我脑子里满满浮现出一个人影,是之前在阴魂奶茶店看到的汪宇。 不过,肯定是我想错了,当时看到他还活的好好的。 我们无冤无仇的,汪宇也没必要来找我啊。 古镇本来就透着股阴森的邪门,少不了有邪祟游荡。 估计是哪个阴魂看我不顺眼,便来找我麻烦吧。 蓦地。 一道黄色的毛茸茸的东西,顺着房顶的瓦片,快速的蹿了过去。 “什么东西?黄澄澄的跑得好快啊,是我眼花看错了?”白敏儿在民宿的院子里,仰头看着屋顶。 我怀了灵胎以后,各种的耳聪目明,看的一清二楚,“好像是个圆毛的动物,体积不大,不是狐狸,就是黄皮子。” “黄皮子我知道,就是黄鼬,东北的黄大仙。狐狸在东北也是仙儿,这两种都很灵……”打了个响指,白敏儿和我炫耀学识。 在我脑海中却猛地闪过一道念头,如此有灵性的东西从我们住的地方窜过去,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我急急摸出钥匙把房间的挂锁打开, 咔嚓,挂锁弹开的声音响起,门被我推开了。 房间里一眼望去的狼藉,我和白敏儿带的两个箱子被翻的乱七八糟,衣服和零食凌乱了一地。 “哎呀!!啥情况啊!!”白敏儿惊一跳。 我发现放在最明显位置的精钢伞不见了,脱口而出道:“遭贼了。” 我和白敏儿马上去检查其他东西。 带来的干粮衣服不值钱,全都还在。 只有我的精钢伞,还有我和白敏儿的笔记本电脑,以及一些散碎的零钱丢了。 加起来大概一万块左右。 一来一回出门不过十分钟,就被三只手连锁都没破坏的,把东西偷了。 亏我还是盗门后人,这下算是啪啪打脸。 传到江湖里,我整个沈氏都颜面无光。 “我新买的笔记本电脑~!卧槽,无情啊!”白敏儿发现电脑丢了,一阵哀嚎,“难道是那只圆毛畜生偷的?我听人说东北的黄仙,最是鬼祟,喜欢偷人的东西。” 我预感是圆毛动物出现可能会偷东西之类的,不然也不会着急开门。 可有一点我怎么也想不通…… “它不过巴掌大小,怎么扛得动两台电脑,和一把精钢伞??” 真是出门走背字儿,眼下精钢伞被人拿走。 我等于是失去了身边唯一可以保护自身的依仗,那还是我师门为我量身定制的宝物。 满心的不是滋味,却又无可奈何。 白敏儿说如果不是那圆毛畜生偷的,在这偏远的古镇上,只有镇上居民和我们自己的同学了。 我说干脆算了,也别声张去报警,或者让别人帮忙找。 为了一万块钱在荒郊野地的地方把事情闹大,不值当。 小妮子深以为意,她说恐怖电影里去陌生的地方旅行,出现死人的情节。 就是大家相互之间怀疑,然后一个个死光。 她这个形容着实有点emmm…… “饿死了,桌上的牛肉面哪来的?我可以吃吗?虽然有点坨了。”很快白敏儿就忘了丢失电脑的伤痛,饥肠辘辘的四处觅食。 我说是许大娘送来了,最好是别吃镇上的食物。 也不知道有没有加料,反正我是没吃。 白敏儿很听我话,和我一样拿压缩饼干充饥。 明明饿的够呛,压缩饼干她吃了两口却吃不下了。 我以为白敏儿是受了惊吓没什么胃口。 到了晚上她什么都吃不下了,闻到了我开的黄桃罐头的味道。 一个劲儿的反酸呕吐,根本停不下来,就差把五脏六腑也一块吐出来。 这画面看着怎么有点眼熟? 第203章 妊娠试纸 房里满是酸水的味道,白敏儿吐的昏天黑地的,快去了半条命了。 跟我刚怀宝宝时孕吐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 “敏儿,你是胃不舒服吗?我送你去卫生所再看看?”我捋着白敏儿后背道。 肯定是我想多了,她好好一个姑娘家,怎么会无端怀孕? 白敏儿浑身发软,勉强扶着我,才没一头栽倒,“那个……可能不是胃,我最近……有点不对劲。” 我看她难堪扭捏的样子,瞬间秒懂,“你怀了?” 不会吧? 不能有,不应该!! 在我的脑海里,全都是否定的词汇。 “我不是很确定,最近一直嗜睡,姨妈的时间也还没到。”白敏儿嗫嚅着声音道。 别看白敏儿偶尔会开车,其实是个特别洁身自好的女孩。 除了那次被柳炎带走,一直都守身如玉…… 我着急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几个念头在脑子里翻来覆去的转动,我拿起医生给白敏儿开的药。 看上面有孕妇禁忌的字样,有一瞬特别心慌。 不过我却没有问白敏儿吃没吃过,就算怀了她也未必想要生下来。 我半蹲在白敏儿面前,柔声的道:“别过度紧张了,也许只是肠胃不适,不是还没到大姨妈的时间么。想要确定只能用试纸,得去卫生所买。” “可我要是去卫生所买,岂不是人尽皆知了。”白敏儿咬了咬唇。 我认真的看着她,“我去买,不要拒绝我,这事刻不容缓。反正我肚子里的月份大了,腰围变粗了汪岚一眼就看出来,早晚要公开的。” 怕我出门遇到危险,白敏儿把摸金符还给我,让我带在身上。 提了手电,我直奔卫生所去了。 晚上八点多钟,所里亮着明亮的灯光,里面有专业的医疗队入驻 医疗队的人见我要买验孕棒,并不意外,笑容很有深意,“有的有的,您是和玉老师……嗯哼,这款比较精确,您拿去用吧。” “好的,谢谢。”我买了款医疗队长推荐的验孕棒,又要了两支别的牌子的。 然后,才离开的卫生所。 “吱吱吱~” 沿途,有各种不同的昆虫和动物的叫声,我以前在农村长大。 最不怕的就是在这种地方走夜路,农村的晚上有不同的声音,我早就习以为常了。 我哼了两句军歌壮胆,“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天……” 胆子越来越大,耳边某种类似老鼠的叫声,越发的大了。 我却没在怕的。 远远的,我好像看到了一只毛茸茸带耳朵的背影。 它蹲在路中间,不知道在等着什么。 沧冷的月光照耀下,在地上把这东西的背影拉的老长,它好像在守着什么东西。 除了这只看着像是黄皮子的动物在叫之外,还有一声声猫头鹰咕咕的叫声。 谨慎了步伐,我越发靠近毛茸茸的小动物。 发现它的爪子正在抚摸着一把伞,一把泛着无机制金属光泽的纯钢做的伞。 “是你偷了我的精钢伞?把我的伞还回来!!”我低喝一声,去夺精钢伞。 冷冷的笑声传来,满脸是毛的动物把脸盘子转了过来。 嘴角居然是像人一样狰狞上扬,一双绿幽幽的眼睛凝视着我,双眼勾魂摄魄。 登时我的身体顶住,不能动了。 它从脚边的地缝当中,一点点抽出一根水袖。 然后口吐人言,尖细的声调好似有种魔力,“用水袖上吊,勒死自己。” “幻术?你要对我用幻术?”我猛的一醒神,把摸金符逃了出来,放在两眼之前,“有摸金符在此,孽畜岂敢造次。” 看到月光下,镀上一层银光的摸金符。 那毛茸茸的小动物往后退了半步,瞳孔中绽出惊恐,“居然,是沈三爷的符王,好个小丫头。” “咕咕咕咕~”猫头鹰的叫声,似乎在催促着什么。 我现在确定了,眼前这只毛茸茸的小动物是一只黄仙姑,也就是母的黄鼠狼。 它别看是只巴掌小的玩意,体态和举止都如同一个国色天香美女。 所以民间送了母黄皮子个名号,叫做黄仙姑。 古代啊,能称的上仙姑的。 那还是八仙里的何仙姑…… 黄仙姑听了猫头鹰的叫声,表情更加狰狞和不耐烦,“催催催!!不知道沈家人难搞吗?” 它的爪子陡然间抓住水袖,水袖灵活的巨蟒一样迎风而来,往我的脖子上套。 我想要闪躲,水袖却轻而易举的拐弯追上来。 “你跑不了的,主人要你死在这,你便要死在这。”黄仙姑站在原地,什么都不用做。 水袖追的我满地跑,我顺势一个侧滚翻。cascoo 滚到黄仙姑脚边,夺得精钢伞。 伞头弹出了尖锐的刀刃,朝黄仙姑的脚扫去。 黄仙姑轻而易举的跳了起来,“想伤我,你省省吧。” 陡然水袖收紧,勒的我的腹部剧痛。 下一秒,黄仙的脑袋突然被一只脚踩爆了。 它哼都没哼一声,倒在了地上。 踩爆它脑袋的是一只纯白色的三寸快靴,快靴沾到了秽物,却是纤尘不染。 快靴的主人弯下腰,从我手里拿走了精钢伞,以及黄仙手里的那只水袖。 眼前的人个头不到一米四几,套着白色的三寸不到的快靴。 身上还披着同样是白色的纸扎戏服,扯着缠住我腰肢的水袖,在乡间狭窄的水泥路上一跳一跳。 它看着像是僵尸,但是月光打在它清冷泛青的肌肤上。 居然是如同玉石一般通透的,所以,它整个身体都是半透明的…… 这,是一只被快靴带动一蹦一跳的阴魂。 没有表情的脸很是稚嫩,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 是汪宇,他真的死了。 所以摸我肩膀,在我衣服上留下水手印的阴魂,是汪宇。 “汪宇,你要做什么,你要带我去哪?”我被水袖拖着在地上滚动,身体被路上的小石子剌出无数的口子。 第204章 克死杀猪的 汪宇一蹦一跳的速度很快,我手忙脚乱根本解不开腰上的水袖,只能蜷缩着身体将肚子护住。 终于,汪宇在满是芦苇的河边停了下来。 还来及不松口气,他把我甩到了水里去,“我们做朋友吧。” “做朋友你把我甩河里?”我的身体泡在刺骨的河中,想要往上游。 脚踝却怎么扯不动,低头一看我的脚踝和落水的白敏儿等人一样,也被水袖给缠了。 完了,这下是死定了! 月色落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的很是凄美。 就见河边倒了一个白茫茫的躯体,那人脖子上缠着白色的水袖,嘴角淌着鲜血。 身上穿着白色戏服,脚踏白色快靴。 可是尸身的脸,竟然是年老版的汪宇。 半个身子浸泡在河水里他,看着年逾古稀,满鬓斑白。 那个半透明的阴魂汪宇,就这么低着头凝视着倒在河边的自己的尸体。 阴魂朝尸身躺了下去,却几次三番都无法附身。 发出的“呜呜”的哭泣声,“你只有死了,我们才能做朋友。” “谁说的,我要是活着还能给你烧纸,给你做鬼饭,你快拉我上去,我保证和你做朋友。” 为了保命,我口不择言的保证,还竖起了三根手指。 水草一样缠住我脚踝的水袖,哪里管那么多,猛的把我扯入了带着泥沙和腐烂气息的河水深处。 冷水灌进衣内,我溺水缺氧的肺都要炸开了。m.cascoo 突然,身子一轻被拽上岸了,有人伸手过来凌乱的帮我解水袖,“死丫头,师妹,你不是吧!!勒一下就断气了?脖子是纸糊的吗?” 他一边咋咋呼呼乱喊乱叫,一边在我脸上摔巴掌。 再不醒来,我可就毁容了。 “我没事,师兄……别打,脸要成猪头了!!”我睁开眼睛时,先看到的是悬挂在头顶的明月。 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倒在了地上,脸上还满是冰冷的血液。 侧头一看,汪宇穿着戏服的身体被利器切割的大卸八块。 血泊里断了的那颗头颅,死鱼眼死不瞑目的盯着我。 “我就说你命大,怎么折腾都死不了。” 杨奕蹲在我身边,手里的铜钱剑上滴着鲜血,“师父给你算了一卦,八字硬的克死杀猪的,你会死才奇怪呢。” 听说,要想杀死僵尸,让它丧失攻击力。 就必须要快准稳的把分尸! 是杨奕及时出现,用铜钱剑先一步把汪宇的尸身剁了。 不然我肯定一命呜呼。 “刚才太惊险了,还好我跟敏儿聊微信,才知道你出门了,让小哥哥跟着保护你,不然你就被僵尸吃了。”卫红把我扶起来。 我看到卫红以后,抹了一把脸上腥臭的河水,嘴角抽了抽,“你……还真跟杨奕一起来了啊!!” 我特么还以为她会在师兄这里碰钉子!! 谁想到杨奕这个不靠谱的,刚认识没多久的妹子,就好带在身边??? “我说我会做饭,可以给小哥哥做饭,他就答应带我咯,你能自己走吗?最好是你自己走回去。”卫红眨眨眼,“我们只能暗中保护你,若暴露在明面上的话,会被那个什么门针对。” 第205章 我想生下来 一个连小强都怕,鬼戏门全称叫不全的普通女孩,主动卷进鬼戏门波诡云谲的破事里。 我担心的头皮都快要炸开了,皱眉摸了摸生疼的脖子,没好气的道:“我应该没啥事,你倒是能耐,还能保护我了。师兄,你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把她带来冒险啊??”m.cascoo “死丫头,师兄的事也轮得到你当师妹的管?瞎操什么心呢,反正我们在暗处,不会有太大风险。”杨奕不以为意的训斥了我一顿,塞了给我一大堆的鬼符,“这些都是师父她老人家亲自画的,你先拿着用,精钢伞拿好,别再弄丢了。” “谢谢师兄!要不是你,今晚我就归位了。”我抱着杨奕递来的精钢伞,由衷的感谢。 “啧啧,你也太菜了吧,自己的精钢伞都护不住。” 我:“……” 随即,我又从杨奕和卫红怪怪的眉眼察觉到什么,“等等,你们俩不对劲,你们是不是好上了?” “嗯哼,师兄谈个恋爱怎么了?还轮得到你一个小师妹置喙。”清了清嗓子,杨奕堂而皇之的搂着卫红。 脚踏门派轻功,一眨眼离开了,留下满地的碎尸。 我揉了揉太阳穴,又揉了揉太阳穴。 道士是可以结婚的咩? 这么快两个人就好上了,也太夸张了!! 不对,这不是重点。 都给他俩气糊涂了,忘了真正重要的事。 汪宇临死的时候对我下杀手,不过是觉得阴阳相隔,做不了朋友。 他太寂寞了,需要杀了一个人,给他当阴间的朋友。 可是,他的死因成迷。 他是汪家人,最后却是被汪家鬼戏的水袖勒死的,死在了堻河的河边。 再是丧心病狂的人,也不会害自己的家人血脉吧,况且他就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看一眼满地的尸块狼藉,我缓缓走回了民宿。 这些东西就留在这,看看汪家会是什么一个反应吧。 白敏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听到开门的动静立马醒了。 看到我浑身湿漉漉的,吓了一大跳,“你怎么回事啊?” “倒霉透了,半路上遇到阴魂,被它扔河里了。”我言简意赅的说道。 打算找条毛巾擦擦,换身衣服就算了。 白敏儿不知道我腹中胎儿不保,急的跟什么似的,“我让许大娘去烧水,准备洗澡盆,你一定要洗洗澡驱寒,不然生病了,肚子里的宝宝要受罪的。” “我的宝宝其实……”我看着白敏儿亮晶晶的目光,居然不忍心说下去。 白敏儿一脸单纯,“其实什么?” “没什么,准备热水洗澡吧,还好验孕棒用塑料袋包着,放在口袋里。”否则就弄湿了。 我把口袋里的装验孕棒的袋子放在桌上。 “你都这样了,还管什么验孕棒,那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白了我一眼,白敏儿去喊许大娘。 许大娘过来看到换了身干衣服,正在擦头发的我,脸色陡然黑了,“你……你居然……没……” “没什么?”我挑衅的看回去。 这是惊讶我居然没死吗? 第206章 未来的曙光 见我态度明显不善,许大娘面上立刻换上和善的笑意,故作关心的道:“我只是惊讶小同学你,怎么浑身都湿了,我这就去帮你烧水,可别感冒了。” “三更半夜的,不麻烦您,我们自己烧水就好。”我虚与委蛇的还了个笑脸给她。 眸里明显闪过一丝晦暗,许大娘有点绷不住了,勉强笑道:“那好,厨房借给你,需要我教你怎么用农村的柴火灶吗?” 我说不劳烦了,用柴火灶我熟练的很。 许大娘把厨房挂锁的钥匙给我,回去睡觉了。 不知怎的她好像有点忌惮我,不敢和我有正面冲突。 明明察觉到我似乎是把她的身份拆穿了,却不敢轻易点破。 我和白敏儿一起,烧了点热水。 农舍里条件十分有限,淋浴是别想了。 用热水冲了头发和擦洗了下身体,洗去河水里的阴气,差不多便作罢。 我还带了二斤黄豆,现在白敏儿用纱布包着,在我肚子上轻轻滚动,“刚才你擦洗的时候,我把验孕棒用了。” “怀没怀?”我顿时紧张起来。 “噗。”白敏儿一笑,调侃我道:“你怎么跟孩子爹一样紧张。”筚趣阁 我看她还会开玩笑,“没怀?” “不,全都两道杠的,应该是怀了。”白敏儿低叹了一声。 听得我两眼一抹黑,很想骂她一顿。 心真大,怀上了还笑得出来。 这可是在校期间,未婚先孕啊! 当事人虽然一脸轻松,佯装没事。 我却不知如何开口,斟酌了半点措辞,最终还是用最简单直白的问法,道:“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生下来,你觉得呢?”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白敏儿询问的看着我。 看了一会儿她纤细的腰肢,我垂在膝盖的手微微握了拳,“每个生命都值得被尊重,我……的话当然是不希望你打胎,可是未婚妈妈不好当。” 当知道我跟腹中孩子彻底没了缘分,我几乎丧失了活下去的信念,轻生的念头一遍遍在脑海中滋生。 只能说他还在我的腹中,所以我能暂时支撑下去。 真不能想象,他若离开了我,我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眼下,白敏儿突然怀了。 一个幼小的健康的生命在她腹中孕育着,她还说想要留下孩子。 等于是,这个小生命,拥有着整个未来和曙光。 在我的心头,早已是百感交集。 像是感动,又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盏光芒微弱的灯。 白敏儿吐了口浊气,“未婚妈妈虽然难当,可是坚持下来,就能救一条小生命,我觉得值了。” “我……”我话说出口,居然哽咽了,平复了很久才勉强恢复正常,“我可以摸摸你的肚子吗?” 白敏儿点点头,低头看着我的手在她腹部轻轻摩挲,然后怅然的跟我说:“我要当妈妈了,这孩子也不知道是李浩的,还是柳炎的。” “肯定是李浩师兄的的,血脉传承的是他的,跟柳炎没半毛钱关系。”我说的格外笃定。 夜已经深了,我们靠在一起睡下。 我低低的在黑暗中,询问她一些细节:“既然要留孩子,医疗队开的药都不能吃了,你没吃吧?去卫生所的时候,他们是不是给你打点滴了?” 第207章 凶穴之地 “安啦,我没吃药,打点滴也只是打葡萄糖。” 白敏儿小奶猫一样蜷着身体,困倦的咕哝。 我又道:“古镇太不安全了,你明天坐大巴回去吧。” “好。”白敏儿睁开一只眼睛,看到我在黑暗中满是担忧的脸,沉重的答应。 按照群里说的,翌日要集体去登山。 对于普通学生来说,这就是一场夏令营。 考古系的教授们不会跟去,他们要找藏在地下的堻河古墓地宫。 我和白敏儿作为学生领队,都早早的起来穿戴整齐。 “你们起了就好,现在要去各家各户把大家都叫起来。”来我们民宿敲门的,居然是身体见好的李浩。 “我来带队就好了,敏儿昨天受了惊吓,可以让大巴送她回去吗?”我跟李浩说道。 李浩挠了挠头,低声的问白敏儿,“敏儿,如果只是受了惊吓,可以克服一下吗?大巴已经开走了,十天后才会来接人。” 被心上人这么直视着,白敏儿小脸通红,求助的看向我。 我摇了摇头,很坚决的跟李浩说白敏儿一定要走。 这里地处偏僻,自己包车联系人来,也要一天才能赶到。 无论怎么样安排,白敏儿都得留下来一天。 李浩见白敏儿都听我的,便来劝我。 说敏儿跟着一起爬山,可以借此散散心,闷在民宿里反而不利身心。 于是,我们三个汇合了舒柏青把人集合带上山。 此次上山我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到达一个高处,向下俯瞰地形。 我摸金沈家有专门一套寻龙点穴的办法,可以凭借着山川地势找到龙脉。 龙脉分阴阳,有适合阳宅居住的宝穴,也有适合埋死人的风水宝地。 一个地方适合建阴宅的风水宝地,基本都藏着大墓。 上山的路上,李浩师兄便被汪岚缠上了。 汪岚又是递水,又是送自己亲手做的蛋糕,不知道在弄什么幺蛾子。 弄的一路上白敏儿心情都不好,脸色很是难看。 山上埋了不少的坟墓,按照我对墓穴的了解,全都是埋在了凶煞上。 可是从墓碑上看,居然都是汪家的祖先。 把祖坟埋在凶地…… 搞什么牛马?? “敏儿,我昨天跟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舒柏青一路帮我和白敏儿提包,此刻突然说道。 我的心一咯噔,诧异的看过去。 白敏儿小脸微微一白,低声的道:“舒师兄,我……我昨天就答复你了,我对你没意思。” “你还没有喜欢的人吧?”舒柏青道。 一丝不苟的学霸舒柏青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居然也和愣头青一样,看起来有点呆。 白敏儿点头,“还……没。” 她的视线却是偷偷去看被汪岚缠着的李浩,李浩穿着最普通的运动衣,身形特别清瘦,皮肤白皙。 看上去清爽,还有种禁欲的感觉,帅的一塌糊涂。 “我可以等你,等你喜欢上我,我觉得只要心诚,一定有打动你的时候。”舒柏青没有因为拒绝气馁,露齿一笑。 所以,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白敏儿的?? 在汉墓里考古发掘的时候,学术气氛太严肃,一点都看不出来。 不过,就敏儿这个颜值,被喜欢也是正常。 那边爬累的学生们,自发在一座凉亭下休息。 凉亭里居然立了座古墓,有坟包有墓碑。 坐在里面,得直面这座墓。 格外煞风景。 不过大家都是学历史的,实践课见了不少明器。 看到墓碑没人害怕,反而过去研究起墓碑的年代来。 我们三个在那座大大坟包的墓碑另一头,找了个石块坐下休息。 却听李浩的声音,从我们身后一棵树后传来,“抱歉啊,汪师妹,我不能答应你,我有喜欢的人了。” 第208章 竖棺 什么八点档狗血剧情啊!! 男女主角同时被爱慕的人表白,又分别拒绝了追求者。 我满头黑线,心情无法言状。 “李师兄,就当我求你了,你跟我结婚吧。”汪岚的声线颤抖,言语间染着哭腔,“你是唯一合适的人,你身上有他残留的气息,我家里有钱,我长得也不差,你不会吃亏的。” “跟这些条件没关系,汪师妹,我……” 不等李浩的话说完,从坟包里冒出三条水袖来。 水袖如同章鱼的爪子一般,弹出了泥土后,一只带着恶臭的实木棺材从泥土了蹦跶了出来。 棺材垂直立在地上,那三根水袖居然是从棺材里探出来的。 因为埋的时间久,棺材木朽烂的厉害。 黑色的棺材水顺着朽烂的破口,缓缓的往外流淌。 登时。 几百号的学生们炸了锅,捂着嘴唇尖叫起来。 有人还懂风水:“他妈的是竖棺,埋在里面的一定会尸变。” 话音刚落,这口纯黑色的实木棺材的棺材盖,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棺材里睡着三个脖子上缠着发黑泡了尸垢的水袖,尸体半腐烂的小孩,小孩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红绿色的寿衣。 寿衣有很多层,穿在身上看着很是厚实。 这仨小孩起码埋地下有两三年,否则棺材不至于烂成这样。 居然是古墓埋今人的手段,生怕棺材的死人不尸变一般。 “不!!别过来,我有丈夫了,我是已婚的,不要来找我!!”汪岚惊恐之下,手脚并用的缠在李浩身上。 李浩好像明白了什么,“你知道这座坟的用意?你跟那三个小孩什么关系??” 三个孩子紧闭的双眼睁开了,眼皮上抬的一瞬。 露出空洞的眼窝,它们的眼球已经烂没了,却能感觉它黑洞洞的眼窟窿盯的是汪岚,“做我的妈妈……妈妈……” “大家快下山,这座山煞气太重,继续爬下去肯定会出事。”我想也不想,贴了一张杨奕昨晚给我的鬼符在棺材侧面上。 黑驴将军鬼符一上棺材,喷薄而出的煞气瞬间被压回棺材里。 陡然,三个诈尸的孩童尸体又磕上了双眼,像是沉睡过去了一般。 缠住它们脖子探出棺材的水袖,同时收回棺材里。 我扫了一眼棺材,这三个孩子脚上都穿着鲜红色的快靴。 因为他们的年纪比汪宇更小,所以脚上鲜红色的牡丹镶金边快靴,比汪宇的脚还要小许多。 这时,汪岚在李浩怀中愣生生吓晕过去。 我知道三个孩子煞气太重,过不了多久就会醒来。 只能硬着头皮戴上橡胶手套,把棺材盖抬起来盖回凶煞可怖的竖棺之上,“舒师兄,你带敏儿先走,我怕他们三个再醒来。” 如今没有精钢伞护身,这三个要是醒来,我们全得交代在这。 “好,敏儿,你跟着我走,把重心靠上来。”舒柏青背好背包,被看他是个书生,却是很有肌肉。 胳膊揽住白敏儿的腰,健步如飞的往山下跑。 李浩看了一眼舒柏青的背影,对我说道:“你一个人行不行啊?” “应该没问题,我用红线绑住,能支撑至少一个时辰。”在家里我爷爷总是用时辰计时,导致我一面对墓中的东西,下意识也用老式的计时方式。 我手中正在绑的,是我沈家破邪镇尸的红绳针的摆法,一般要配合九根镇尸钉。 但是现在没有,所以效果大打折扣。 能撑两个小时算是极限了…… “两个小时后怎么办?”搞笑的一幕发生了,李浩把昏倒的汪岚靠在一边石头上,过来帮我拉住另外的红绳,“你跟我说怎么配合。” 第209章 汪家老祖宗 “超过两小时后的事,不在我能管的范围。” 在陈文腾那帮忙研究的日子,让我和李浩有很深的默契。 简单的字句交流,配合上手势。 我们合作无间,用了不到五分钟。 便用红绳将棺材捆绑封印住,推回深深的土坑里。 走之前,我还是给杨奕发了条信息。 他觉得合适的话,可以管一下这口棺材,若觉得不合适。 诈尸的竖棺,留着让汪家来处理也好。 搞好这些,李浩扛起昏迷的汪岚,跟我一块下山。 山下,白敏儿和舒柏青相继迎上来问情况。 我说棺材填回去了,让他们别担心。 年轻人心一般都比较大,下午的时候镇上组织看戏。 学生们一个个便把爬山时遇到的不愉快,全都抛之脑后了,坐在台下热络的看露天戏台上的京剧表演。 戏台上正是郭大爷拿手好戏,《苏三起解》。筚趣阁 我们系好多德云社的粉,在戏台下连连拍手叫好。 这一出戏唱的很正常,甚至字正腔圆,唱出了一种浑厚的正气凛然感,完全不像是在宿舍楼里那鬼魅一样的唱腔。 更不可能是给鬼听的鬼戏,鬼可欣赏不来这样的戏曲。 台上老生好像是个女人扮演的,虽然非常有气势。 但从眉宇之间,能看出女人的特征。 “老祖宗……是……老祖宗。”在所有人都鼓掌喝彩的时候,只有下山后转醒的汪岚一人,像是淋湿受惊的小鸟一样瑟瑟发抖。 九成以上的学生们,都来这里看戏了。 我心底里发寒,一把抓住了汪岚的手腕,用力捏紧,“汪岚,台上的唱戏的是你们汪家老祖宗??她在台上是唱鬼戏吗?” “放开……你……你怎么知道鬼戏的??”汪岚瞳孔放大,表现的更加害怕了。 我没有明说,把挂在脖子上的摸金符,从衣内扯出,“你说呢?” “你姓沈,你是……摸金沈家的……沈三爷是你什么人?”汪岚恐惧到了极致,她好像天生就畏惧沈家人,“难怪你能看到我的纸扎小人,你早说,我就不招惹你和白敏儿了。” 原来她也不是简单的普通的豪门千金,从我姓氏中,便猜出了我世家的来历。 冷冷的逼视她,我一字一顿的道:“别东拉西扯些没用的,回答我的话,否则就算当着你家老祖宗的面,我沈家也有很多办法让你说实话。” 不能怪我突然发难,对汪岚动粗逼问。 鬼戏除了给鬼看,人若看了很轻易便会着迷。 就是一般而言的被勾魂了,精神被彻底操控的,跟着鬼戏班走。 眼下这么多人都在这看戏。 我如何能不心焦? “老祖宗……没有唱鬼戏,真的,唱鬼戏是要戴鬼面具的。”汪岚极力想把手腕从我手里抽出来,“就算你不信我的话,也不想想,你见过大白天唱鬼戏的吗?” 我确定了台上的戏曲对台下的观众没有影响,冷淡的把手松开,“你们汪家没有对这么多人动手,算你们聪明,不过无风不起浪,你们大张旗鼓的搭个戏台,难道没有别的目的?” 学校这么多人被骗过来,不管汪家有什么轻举妄动。 伤了哪一个,或者让哪个出事。 我一定会把事情闹大,让整个江湖,正道邪派都知道汪家的阴谋。 汪家如果不想成为过街老鼠,就不能做任何出格的事。 拥有了初级法力的我,腹中还怀有灵胎。 力气特别大,汪岚不是对手,才处处受至于我。 脱困后,她狠狠剜了我一眼,抹着眼泪哭着跑开了,“你有本事,自己去问我们汪家的老祖宗,欺负我算怎么回事?” 傍晚,夜幕逐渐昏暗。 随着天黑,我慢慢警惕起来。 戏台上的戏却及时散场,大家聊着天离开。 汪家居然这么容易放人走了,而不是借着快要天黑上演鬼戏,或者弄出别的幺蛾子。 让我微微松了口气。 “老祖宗,大小姐选中的人叫白敏儿,穿着蓝色连衣裙的那个。”许大娘必是不想继续伪装下去了,不加遮掩的搀扶着穿着老生装扮的“角儿”,从戏台子上下来,朝我们走来,“没想到……被白敏儿身边另外一个女孩发现阻止了……” 第210章 幻术 “找个有孕在身的过来,真是有眼无珠。” 老生扮相的汪家老祖宗冷哼一声,清癯的目光朝我和白敏儿扫来。 看的人浑身不自在,像是被整个人被看穿了一样。 许大娘惊了一惊,问道:“如此说来,鬼戏继承人又得另则人选?”m.cascoo 听她们的对话,我好像明白过来一些事。 原来汪岚往白敏儿口袋里放纸扎戏曲小人,是想拉白敏儿下水,当汪家鬼戏的继承人。 可惜鬼戏继承人据说除了资质根骨,要跟鬼戏相得益彰。 听闻还只要处女,更别提是有孕的女子。 若一开始汪岚就知道白敏儿怀了,是绝对不会找上白敏儿。 “你……该不会是汪璧灵吧?”我看着未卸妆,看不清真实面目的汪家老祖宗,脱口而出的道。 如果当年和我爷爷平辈的鬼戏掌门人,汪璧灵未随着汪家没落去世,如今估计念逾古稀。 看她在台上那威风八面的台风,说是三十岁的壮年都绰绰有余。 不知道她浓墨重彩的妆容下,容颜到底保持的如何。 许大娘闻言勃然大怒,“放肆!谁许你直呼老祖宗名讳?” 这时,几个武生抬来了椅轿。 “无妨,童言无忌罢了!我这陈年老古董,想不到还有后生记得。”汪璧灵坐上椅轿,气场强大的斜倚在靠背上,“沈小友,我无意招惹摸金沈家。是我那不懂事的孙女一时弄错,把你和你朋友牵扯进汪家遴选继承人一事,还请多多包涵。” 我有些被汪璧灵的气势镇住,却还是稳住心态,不卑不亢的平视着她,“你们汪家找继承人,为什么不在自己的族中甄选,牵扯外人算怎么回事?” “在族内自然是选过的,只是后辈们不怎么争气,每一个体质真正契合当我的传人。” 我才注意到汪璧灵的手指水葱一样细嫩,此刻修长的纤纤手指在扶手上轻轻点着,唇角浮出一抹悠闲的笑,“倒是许多年没见沈三爷,烦请沈小友,替我问声好。” 汪璧灵看似客气,本质却特别的强势。 把话说死了,可能汪家不会动我和白敏儿。 但是其他人就难说了。 还想争辩些什么,我从嘴里才蹦出一个字,“我……” 就见汪璧灵的瞳孔变成了幽幽的深绿,跟昨晚在路上看到的,试图用幻术迷惑我的黄仙姑的眼睛一样。 可黄仙姑的那点伎俩,轻易就被我身上的摸金符抵挡了。 偏汪璧灵施展时,摸金符变得毫无作用。 我意识陷进了淤泥里一般,越是挣扎越是意识模糊。 耳边,就听汪璧灵老迈的声音,沉冷的响起,“起轿。” 就好像恍惚了一下,我意识恢复了清醒。 天色暗沉漆黑,面前的戏台陷入了黑暗中,座位上看不到一个人。 明明我感觉只是弹指一挥间,看手表却是过了两个小时。 而且能感觉到,腿在原地站久了,都已经站麻了。 身边的白敏儿呆若木鸡,仍处于晃神当中。 “敏儿。”我猜她和我一样,是中了汪璧灵的术法,便只是在她耳边轻唤了一声。 第211章 白棺材 白敏儿涣散的眼神一凝,和我回过神时一样震惊,“诶,怎么回事?愣了个神,就天黑了?” “我们应该是中了汪家老妖婆的幻术,她让我们在戏台前干站了两个小时。”眼下,我对整个汪家上下没有一丝好感,张口便称汪璧灵为老妖婆。 用力锤了锤发麻的腿,白敏儿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脚站的酸要命,一屁股坐在一张椅子上,“老妖婆有病吧,既然她说不敢得罪你们沈家,又故意让我们罚站。” “汪璧灵给我的感觉城府很深,她让我们站在这,目的必定不是单纯的罚站。” 我皱眉苦思冥想汪家可能会有的阴谋,绞尽脑汁想了会儿,却想不出合适的答案。 眼下,夜色深深不是该深究逗留的时候,先回去民宿再从长计较。 我拉起白敏儿的手,往民宿方向走去,“明天一早包车就会来,你先跟包车回去。我留下来动员大家尽快离开,你怀着宝宝不能有闪失。” “你肚子里的宝宝,我可爱的干儿子,难道就能有闪失?”白敏儿像是过干瘾一样,伸手过来爱不释手的,摸了又摸我的肚子。 我的宝宝注定保不住这样的话,着实是无法对白敏儿说出口。 眼圈微微泛上了红,眼眶的湿濡被迎面而来的风吹干。 虽然是盛夏,乡村的夜风还是很凉的。 我和白敏儿都没外套,冻的我们在寒风里瑟瑟发抖,脚步不自觉加快了。 隐隐的我总觉得有人在跟着我和白敏儿,脚步声很轻,不仔细听很难察觉。 因为身后没有邪祟特有的阴气森然,转过头去,肩上的命灯也不会熄灭。 我大着胆子回头往后看了几眼,却是半个人影没看见。 难道是我太过疑神疑鬼了?? 就在这时,我察觉到镇子上的一丝不对劲,提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敏儿,你快看,家家户户门前是不是都摆着一口白色的纸棺材。” 实在是夜色太黑,在没有城市光污染的乡村。 我们俩的手电着实微不足道,几次遥遥看见远处的房屋门前的白棺材,都没怎么注意是什么东西。 等到比较近的路边的几乎人家门前,有了白棺材以后。 我才确定是整个镇子的人家都清一色的,往家门口放白棺材。 镇子上的人家基本都寄宿着我们系的同学,要是看到这玩意,不得被他们吓死啊?? 汪家人到底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是诶,怎么这么多白棺材,要是跟竖棺一样起尸了,岂不是丧尸围城?”白敏儿吓不活了,抖跟筛糠似的。 我有阴阳眼,扫了一眼过去,“棺材里应该是没东西,至少我没感觉到尸气,可能是什么特殊习俗吧。” 哪怕知道白棺材没那么简单,现下为了不让白敏儿受惊,我选择了自欺欺人。 “好吧,真是怪渗人的,棉棉,你看天上下白纸钱雨了。”白敏儿好不容易没那么紧张了,低头看到脚下踩了一张白色的纸钱。 随即,抬头看到了漫天落下的纸钱。 不过却并非是天上下白纸钱,是有人在高处的迎风口洒纸钱。 以前我爷爷还没当摸金校尉,盗墓之前都会有专业的卖米郎,在风口撒纸钱贿赂鬼差,及墓中阴魂。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这时候撒纸钱做什么用。 纯白的圆孔纸钱随着风力比较强劲的夜风,飘洒到了镇子的每一个角落,我看到了一缕缕透明到只能看到虚影的半透明的灵体。 蜥蜴一样匍匐在地上捡纸钱,有一只还扑到了我和白敏儿的脚边。 我在心底里默念,什么都看不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然后,我小声提醒白敏儿,“我让你抬脚,你就抬脚,让你迈哪只脚,你就迈哪只,知道吗?” 一旦踩到这些阴魂,很容易惹恼它们。 白敏儿点点头,听话的按照我说的话慢慢的走动。 好在阴魂们很快把地上的纸钱捡的比我和白敏儿兜儿都干净,朝着一个方向飘去了,周围阴气散去。 连同着白色纸扎棺材,也跟着无火自燃,化为了一坨黑色的灰烬。 “总算都走了。”我松了口气,捏了捏白敏儿的手。 白敏儿脸色却没好多少,“你确定?我……我好像听到了,我们宿舍楼每晚响起的那种,鬼唱戏的声音。” 第212章 一波带走? 竖起耳朵仔细一听,耳边传来了一阵又一阵,像是女子在幽咽啼哭的唱戏声。 断断续续飘飘渺渺的,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这回,萦绕在我心中的不是害怕和恐慌。 而是一种天塌地陷的愤怒!! 要是我有玉川一样的实力,可以说是老妖婆汪璧灵,一定会被我打烂那两张老脸。 我恍然大悟过来,那真是恨得直撮牙花子,“我说汪璧灵怎么让我们罚站两小时,她这是在另外一个地方开唱鬼戏了,王八蛋!!我们系的同学,怕是……都被引去看鬼戏了。” “汪璧灵是看着沈家的面子,特意保我们,才让我们罚站?” 白敏儿反应的还挺快,马上就跟我想一块去了,“可是我们系那些人,对鬼戏都很敏感有心理阴影,大部分人不大可能愿意去看。” “我去群里问一句,说不定有什么……”线索。 我还没在群里发任何疑问,就看到历史记录里。 很多同学刷消息,通知大家去镇子外面的鬼戏台看鬼戏,说什么精彩纷呈不容错过。 这也太恐怖了,他们都知道看的是鬼戏,也不排斥的吗? 汪璧灵给大家灌什么迷魂汤了? “完了,不看群还不知道大家都去看鬼戏了,那么多人岂不是被一波带走了?”白敏儿又是害怕,又是焦心的握住我的手,“棉棉,我们必须想办法救他们,那么多条人命啊!” 我却是陷入沉思没回过神来。 有一点白敏儿说的对,如果在不动粗的情况下,压根不可能动员那么多人大半夜的看鬼戏。 汪璧灵是怎么做到,把他们都弄过去?m.cascoo 总不能让叉过去逼着硬看,一共有四五百号人呢…… 有那么一瞬,我想着先把白敏儿送回民宿,自己独自顺着声音去找鬼戏台救人。 可是民宿的主人许大娘,根本就是汪璧灵身边的一条狗。 整个镇子的人都和汪家有牵扯不清的关联,一旦有人对白敏儿发难,她必要吃大亏。 “先顺着声音过去看看情况。”我回神过来,严肃的道。 最终我还是觉得,还是把小妮子带在身边,亲自保护比较稳妥。 沿着咿呀呀悲凉的鬼戏传来的方向,我们拐进了一条农田间狭长的阡陌小路。 旁边都是青色的麦田,以往附近都会有狗子看守。 有人经过,比会发出聒噪的犬吠。 此刻,却静的令人心慌。 仿佛一脚走到阴间,再不见尘世间的热闹和烟火气。 蓦然间,从我们身后冒出一个高大的身影拦住去路,“别去鬼戏台那,你们两个弱女子过去,无异于肉包子打狗。” 声音在寂静中响起的太突然,我吓的差点心梗! 定睛一看。 眼前的男人沐浴在月光下,皎洁的月辉照的他肤色冷白,五官格外清俊。 一双迷人的丹凤眼中,带着一股子坚定之色。 “李浩……师兄!”我说怎么老觉得,身后面跟着人,估计一路跟着我们的就是李浩师兄。 白敏儿一脸错愕,“你怎么知道鬼戏台的事?” “我就是从鬼戏台过来的。”李浩凝重的道,“我看到大家都被戏台上的东西迷住,担心你们也中招,偷偷溜出来找你们。” 看着李浩的眼神多了一丝温柔和感触,白敏儿低柔又很有担当的道:“我们不过去阻止,就没人能挽救他们了,况且我和棉棉都是女汉子,不是什么弱女子。” “你说的对,你比我有责任感多了,我陪你们一起去。”李浩肃然的道。 我和白敏儿同时点头同意。 虽然鬼戏台那边比较危险,可是更加危险的是三人分散,只剩下我们三个幸存者没有被鬼戏迷住。 唯有团结一致,共同面对困难这一条路。 三人都担心鬼戏台那边出什么事,紧赶慢赶的往鬼戏台那边去。 听着凄凄惨惨的鬼戏唱腔,我听着听着居然习惯了,没一开始那么恐惧。 我气息微喘的,随口聊了句,“师兄,你一路都跟着我们??” “我离开鬼戏台,去其他地方都没找到你们,去下午看戏的地方找了找,就看到你们恰好从那离开。”李浩不置可否的承认。 听他承认,我紧绷的心松懈了些许。 跟着我们的那人是他就好,要是别的什么鬼东西,途中万一突然发难可就遭了。 等等,李浩若一直在我们身后。 岂不是我和白敏儿聊天的话,很可能被李浩听到? 希望李浩没听到,提到白敏儿怀孕的话。 李浩忽然问了一句,“敏儿怀孕了?” 学霸的脑回路就是有问题从不拐弯抹角,单刀直入的直接问。 第213章 青铜龙榻上的男人 “我在校外有个男朋友。”白敏儿的回答不仅坦荡,还特别的体面。 在李浩面前既不表现卑微,也没有遮遮掩掩。 李浩把我们带到了镇外一处小树林前,鬼戏的声音便是从树林里传出来的。 从在镇子里听上去的细碎小声,变得格外清晰。 我甚至听出了里面的歌词,不同于白天的苏三起解。 这更像是描写幽冥的一场戏,压根不适合活人。 树林的灌木不算茂密,可以依稀看到深处灯火荧荧的景象。 “你们也来看鬼戏啊,群里都说演的特精彩,我们都是来一饱眼福的。”正当我们踟蹰未进小树林之际,身后来了两男一女三个同学,朝我们打招呼。 白敏儿心思细腻善良,当即劝阻道:“挺晚了的,再看完一场戏估计都凌晨了,你们能……不去吗?” “不能,你们不也来看了,干嘛不让我们看?”三个人不满的瞟了一眼白敏儿。 白敏儿没怎么在意对方的态度,一心只在乎人命,还想要劝说:“鬼戏不能随便看的,一旦被迷住了,就……” “别劝了,你看他们眼睛。”我扯了扯白敏儿的裙摆,低声提醒。 李浩长得帅,架不住此刻抬头纹皱成一团,简直能夹死苍蝇,“他们眼睛里有红光,应该是被操控了。” 被我和李浩提醒着,白敏儿瞧见了三人眼中一闪即逝的红光。 嘴唇一下白了,不敢再同他们多言半个字。 鬼戏台那边鼓点丝竹声变得密集,嘈嘈切切落玉盘。 那两男一女露出痴狂的表情,兴奋的穿过灌木,朝闪耀灯火的地方而去,“演到高潮了,千万不能错过了,不然会抱憾终身的。” 跟着去看,才会抱憾终身吧。 不仅仅是这三人,紧接着又来了两波系里的人,往鬼戏台的方向去了。 他们应该都是中了某种精神控制的术法,根本拦都拦不住,如果不去鬼戏台解决源头, 真会和白敏儿说的一样,全被一波带走。 我给白敏儿和李浩一人一张黑驴将军鬼符,防止他们看了鬼戏也被迷住,然后三人一起进入了树林。 原以为演鬼戏的所在很近,当我们三个穿过树林。 足足走了五十米,才看到灯火阑珊的地方。 眼前不是想象中可能出现的戏台,或者平常可见的戏园子。 那是一座阴森森的巨型浅灰色陶制院落,刚才看到的灯火的来源,是挂在青灰色陶制屋檐上的陶灯散发出来的。 陶灯里没有灯芯,却闪耀着绿的火焰。 火焰悬空在陶灯里面,像是一团可怖的鬼火。 或者严格意义上说,它就是鬼火。 “这建筑好眼熟,我好像在哪见过?”白敏儿看呆掉了。 李浩多古文物见多识广,告诉她,校博物馆里有个一模一样的,巴掌大小陶院的出土文物。 墓主人生前酷爱京剧,便做了个迷你的戏台院落,放在棺材里随葬。 白敏儿一拍脑袋,“我记起来了,就是在校博物馆里看到的!” 眼前的陶院,和在汉墓黄肠题凑中的百戏陶楼,几乎是一个套路。 都是把玩具一样大小的陶制品,实现成巨大的建筑。 陶属阴,做椁和明器的材料。 做成宅子的模样,必成只有死人能住的阴宅。 陶院根本就是建在地面的大墓,从外观上便是阴气缭绕,煞气多到从里面往外溢出来。 活人轻易进去,那是要倒大霉的。 我打开随身的精钢伞,挡在三人前面,才走进去的。 一走进去,阴森湿冷的气息包裹全身。 正中央的戏台破败不堪,左上角位置还坍塌了一部分。 可是,这并不影响戏台上迈着莲步走动的戴着面具的伶人。 和鬼戏的传说一样,一旦成了鬼戏的伶人。 会戴上一只藏有吸血虫的纯白色的面具,永远摘不下来。 吸血虫吸走活人身上全部的阳气精血,为鬼面具积蓄了力量。 面具会随着伶人所要扮演的角色,变化出不同的妆容,就好像多了一张脸一样。cascoo 看台部分,总共有两层,围绕戏台成为一个“回”字。 两层密密麻麻坐满了人,除了我们系那些眼熟的学生之外,连三个老教授都被弄来一起看戏。 还有很多身体半透明的阴魂存在,手里捧着白色的蜡烛,有穿护士服的,有穿军装的,有西装革履的,有破衣烂衫,有古代朝服的…… 无一不是表情呆滞死板,从始至终盯着戏台。 不,有一个人例外。 看台最佳位置放置着一架精美古典的青铜龙床,龙床上坐着一个戴着青铜面具,却一看就让人觉得器宇轩昂的男人。 他惬意摇着山水画折扇,从身形到气质,都给我的感觉很熟悉。 “玉川,你是……玉川吗?”即便看不见他的脸,我也觉得自己认出来他了,三两步的跑过去打招呼。 第214章 青铜龙床上的男人 青铜龙床的上的男人隔着面具的视线,冷魅的垂向我。 像是看待什么新鲜事物。 倏地,他抬手取下面上古朴的带着浓烈西周风格的青铜面具。 另一手骤然捏住我的下巴,菲薄的唇对着我的嘴贴了上来,哪怕只是电光火石的接触。 也让血液直冲到了我的头顶,我狠狠的把他推开,整张脸涨红一片,“你不是玉川,你是什么人?” 仓皇间,我往后退了好几步。 这人面具下的一张脸没有五官,只是一张白板。 慎人到我鞋里的十根脚趾都紧紧勾起,冷汗不断往下淌。 既然没有五官,也就是没有嘴。 他用什么亲我的? 而且刚才有青铜面具的时候,他明明有一双和玉川一样的眼睛,凝着我看。 这个景象,让我想起了在破败戏台上看到男青衣唱鬼戏的一个梦。 他的气质和脸型,跟那位青衣更相似。 奇怪,我第一眼为什么会把他误认为是玉川? “湫儿,我终于又见到你了。”cascoo 见过没有五官摆板一样的脸笑么,眼前穿着白色深衣的长发男人,白板一样的脸上挤出褶皱。 看起来好像在笑,却恐怖到了极致。 我的整个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碰,巨响声在柔媚鬼戏唱腔的戏曲四合院中响起。 竟是一角的屋檐损坏陷落,坐席上看戏的人却毫无反应。 难道阴楼也会年久失修,出现突然毁坏的情况? “师妹,快走,四合院要消失了。”杨奕只身闯进,一把拉起我的手腕,把我往外拉扯,“继续待着,会跟着一起消失。” 刚才坍塌的一个屋檐,塌陷的范围扩大了不少,像是蚕侵吞桑叶般逐步蔓延到整个四合院。 我此刻才发现陶院里的变化,大呼一声,“别光顾着我一个人,除了我,还有白敏儿和李浩。” “这俩人都被迷住了,管不聊了!”杨奕急匆匆的瞥了一眼白敏儿和李浩,下定论到。 奇异的是,他们二人并不是盯着戏台看鬼戏。 好像是被青铜龙床上的男人深深吸引,他们雕像一样站着,冲男个慵懒又邪魅的男人发呆。 白敏儿面上的表情,是有心底里发出的来那种欢喜愉悦,“李浩师兄……” “敏儿!”李浩对着面具男也喊了一声。 这俩人什么情况?? 对着龙床上那男的,喊对方的名字。 此刻,杨奕搓了搓自己眼睛,不可思议的道:“怎么回事?那男的怎么长的和小红一模一样?” 突然,我就明白了,这个男人他的脸有毒。 虽然真实情况下他没有五官,但是任何人看到他的脸,都会如同看到自己心生喜欢的人。 我想也不想,先给了杨奕一巴掌。 两只手同时握住白敏儿和李浩,拿黑驴将军鬼符的手,“天圆地方,御令九章,吾今用符,万鬼伏藏。” 鬼符在他们手中冒出鲜红血光,光芒顺着两个人指缝射出。 “走!” 白敏儿和李浩清醒过来,极快的反应过来跟我们一块跑。 说明他们发呆的时候,多半是神志清醒的。 只是被一种诡异的上古精神力控制,使得他们不受控制的盯着龙床上的男人看。 杨奕捂着被我打肿的脸一边跑,一边惊呼道:“我去,死丫头,你啥时候……能御令九章了?这可是泼天的本事……” “我是突然想到陈教授念过,没想到真的管用。”我对杨奕道。 杨奕郁闷问我:“为什么他们是九章,我是打脸啊?” 我没说话,一鼓作气的往前跑。 因为上次他救我,也是打我脸啊,都打成猪头了。 那我不得打回去么…… “想走?湫儿,千年未见,你不和为夫叙叙旧吗?” 明明那男人还坐在龙床上分寸未动,他的的声音已经到了我们耳畔,一条水袖从他的袖子里猛的弹出。 我和杨奕同时亮出精钢伞,那条水袖跟以往我们见过的水袖都不同,它的实力强大的令人肝胆欲裂。 串烤串一样的,连续贯穿了我和杨奕的伞面。 两把坚固无比的精钢伞,揉成了废铁。 水袖朝我心脏袭来的一刻,本以为我会就此一命呜呼。 却骤然停下,无坚不摧的水袖轻轻的触了一下我的心口。 转而勾住白敏儿的腰肢,把她往龙床方向带,男人一字一顿的要挟我,“不许走,留在我身边,否则我把她带走。” 第215章 逃出生天 “敏儿!!别,被带走她,行,我跟你走,你快放了她。” 我看到白敏儿被拖走的一瞬,心脏都要炸开了。 白板怪的面上刚露出一抹满意之色,朝我勾勾手指,“来,湫儿,到我身边来。” 说时迟那时快,舒柏青从二楼看台上跳下来。 手里有一把格外锋利的乌金短刀,把缠着白敏儿的水袖割断,我们几人反应的速度极为默契,齐齐朝四合院的出口跑去。 逃亡时,夺魂摄魄的唱戏声不绝于耳。 我们谁也不敢停顿,捂着耳朵逃命。 像是遇到地震般,四合院在巨大的震波中,坍塌的土崩瓦解。 在最后一瞬,我们集体从大门跳了出去,逃出生天。 回头一看,地面荒草萋萋。 四合院彻底消失了,连倒塌后的断壁残垣,建筑残渣都未留下一丝一毫。 “我天,刚才那座四合院,难道只是幻象?”我和其他人一样佝偻着身体,拼命的喘粗气。 一切都完了,那么多人像是落到巨兽口中,全被吞噬了。 心中的哀然无限放大的…… 杨奕把手中变成废铁的精钢伞,直接丢在了地上,“有点眼力,就是幻觉,类似于海市蜃楼。” “幻觉会这么真实吗?我们几个还能同时进一个幻象中?”白敏儿不太信这种说法。 毕竟是搬山们离的大师兄,杨奕对鬼怪的一些事特别见多识广,滔滔不绝的给我们科普,“有些墓主把戏台伶人带到地下,会不甘地下太过阴暗狭窄,便会把鬼戏台搬到地上阴气重的地方看戏。鬼戏台是阴间之物,真亦是假假亦真罢了。” “那这么说,看戏的人不是消失了,而是被戏台带走了?”舒柏青扶了扶,有啤酒瓶底厚的眼镜片道。 “有点见识,刚才我们要是晚半步,便也会被带走。” 杨奕怀疑的视线扫过了舒柏青,又扫过李浩,“汪家在所有人的饭菜里加入舟形乌头,使人产生幻觉,从而被鬼戏控制,你们却都没事,该不会是汪家的奸细吧? 所谓舟形乌头,是一种致幻的草药。 古代一些歪门邪派,让人相信自己通神的话,就会骗人吃乌头。 乌头吃了产生了幻觉,人们便会对神棍的话深信不疑。 原来,所有同学中招是因为这个啊! 我和白敏儿一开始就知道古镇是汪家地盘,所以没有吃任何这里的食物,才幸免于难。 一时间,我和白敏儿也禁不住和杨奕一样,有些怀疑的看着李浩和舒柏青。 他们俩都没有受到迷惑,一个混迹在戏台上假装被迷惑,另外一个则是跑出来找我和白敏儿。 一个比一个机灵,一个比一个有头脑。 李浩和舒柏青很坦荡的解释,说是镇上提供的吃食要花钱,他们觉得太浪费了,就吃自己带来的干粮。 两个人相继说完,便惺惺相惜的对视起来,看着是有点相见恨晚的样子。 他们讨论起青铜龙床上白板怪的身份,说是那人排场那么大,应该就是墓主。 大家伙儿消失之后,多半是带白板怪的墓中! 只是考古界虽众所周知堻河古墓就在此处,可是一直也没人找到! 我听他们聊天有了启发,脑中灵光一闪,对舒柏青道:“舒师兄,你刚才斩断白板怪水袖的乌金刀是从哪来的?看着不像是现代工业的产物!” 第216章 古墓的位置 舒柏青听到我说的白板怪愣一下,很快他反应过来我说的是什么,告诉我道:“呃,我是从白板怪的青铜床靠背上,拔下来的。” 古代的罗汉床,又称之为榻。 和现在的床不一样,那是沙发和床两用的,设有靠背。 得亏舒师兄机敏的地取材,不然我铁定被白板怪拉着,一起带进幽森可怖的古墓里了。 “能给我看看吗?刀上也许会有古墓位置的线索。” 接过舒师兄递来的乌金匕首,我发现这把刀特别的沉,少说有十几斤。 刀刃削铁如泥,连柔软的水袖都能在瞬息之间斩断。 它还在古墓里留存了上千年,没有氧化腐朽也就罢了,居然依旧那般的锋利。 更古怪的是,那陶院明明是幻象。 但是里面带出的东西却是具象,实体化的东西。 其实考古专业有很多这样的,用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 陶院里灯火忽明忽暗,大部分东西都看不太清楚。 舒柏青出手之际,我只是惊鸿一扫,还是瞥到了乌金匕首上的一些铭文。 当时我就觉得,这些文字记载很重要。 现在,乌金刀拿在手里。 密密麻麻的铭文,像是一只只密集小蝌蚪,用肉眼看依旧极难辨识。 我手指触摸了几下,想通过触摸字形辨认,效果很一般,“得拓印下来才能完全看清文字,得亏我有拓印工具,也许这些文字里记载了古墓的位置。” “敏儿动手能力强,让她来,拓印的又快又准。”舒柏青道。 白敏儿是我们四个里,公认的对古物研究考古,动手能力最强的一个。 拓印的工作,便交给了她。 用不到五分钟,白敏儿便将匕首上上下下所有文字和图案,全都拓印在一张专用纸上。 白敏儿不善古文字翻译,便交给了我、李浩和舒柏青三人。 我们三人觉得上面的文字很像是沙漠文明鬼洞文,用鬼洞文的破译方式,却无法解开。 杨奕丢掉苹果核,吊儿郎当拿起拓片,一针见血的道:“这是殄文,死人才用的文字。” “殄文?我学考古这么久,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世界上还有这种文字?”白敏儿看向舒柏青和李浩,问他们知不知道殄文。 他们二人沉重摇了摇头。 我出自摸金世家,这种东西从小耳濡目染,自然是知晓一些的,“活人读懂殄文会被诅咒,立时暴毙,一直都是禁忌,没有流传是正常的。” “墓里住的人到底是何许人?他的随葬品里,居然有殄文。”舒柏青皱眉的道。 李浩提醒了我们一句,“杨道士好像能读懂殄文!” 在我们讨论时,杨奕不声不响翻译出了文字。 在笔记本上翻译完了,他才骂了一句,“这什么玩意?” 对上我们惊骇莫名的视线,杨奕道了一句,“也不看看小爷是谁,阴司批公文皆用殄文,我三岁就会认,也没见哪个阴差敢带我走。” 大家看杨奕的眼神,皆是刮目想看。 杨奕脸皮厚,一脸的受用。 “北地之龙脉,风水之大藏,四龙之沉睡,血液之玄黄。”我读到这里,已经知道白板怪的墓藏在哪了,对众人道:“我知道墓在哪了,跟我来。” 第217章 殄文 我快步朝古镇方向走去,顺手从包里翻出爷爷给我的那只汉武帝天地盘。 对着沧冷的月光调整刻度,一会儿分金点穴得用上罗盘。 其余几人打着手电,快步跟在我的身后。 杨奕走到我身边,和我并肩而行,“死丫头,那几句文邹邹的话,标注的是古墓方位?你看懂了??” 那几句话,大概是杨奕逐字以殄文直接翻译成通用文字。 直译成出一大段文言文,所以我猜测以杨奕的文化水准,应该是不怎么能看得懂。 “恩,那句话说的很浅显,四条小龙脉,拱卫一条大龙脉,地宫就埋在那。”我自小学透地六十龙,一看殄文翻译的结果便懂了,小声的解释给杨奕听。 顿了顿,杨奕幽幽的道:“你在逗我?这地方压根没有龙脉,你留信息让我去那破山上,全都是煞位。” “你可听说过斩龙师?”我侧眸看了一眼身边的杨奕。 杨奕语调变冷:“知道,专门斩断龙脉的风水邪师,我说这里怎么没有龙脉,原来全被斩断了。” 斩龙师臭名昭着,专坏国运毁民生的邪门歪道。 据说在民国时就被斩尽杀绝,这一带的龙脉怕是民国以前被斩的。 “所以,这地方原本是有龙脉的,只要找到原本的龙脉之地就好。”我极为笃定的道。 杨奕点了点头,满意的道:“我们搬山就这点不好,不善风水之术,师妹你恰好弥补这一点。”m.cascoo 镇子里安静的可怕,整条路一望无际的黑。 旁边的大大小小的屋舍中,没有一丝光亮透出来,安静的令人感觉到了压抑。 走了有二十分钟,我突然发现路边的两所屋舍有点眼熟。 顿时,我停住了步伐,心中警铃大作。 “怎么突然停下了?”白敏儿走的有点累了,声音里透着微喘。 我抿了抿唇,低声的道:“我怎么觉得,刚才好像来过这里,镇子就这么点大,我们这段路走的未免太……舒师兄呢?” “刚才还看见站在我身边,怎么突然就没了?”李浩也警惕了起来。 舒柏青不见了!! 而且是无声无息的从我们身边消失了。 我抓紧了白敏儿的手,摸出了鬼符,随时准备应对未知的可能性,“大家当心点,这条路有古怪,别是鬼打墙了。” 也不见杨奕去掏鬼符,他居然解起了裤腰带,“我是童男之身,我撒泡尿试试。” 都说遇到了鬼打墙,童男撒尿,以及女人的卫生巾。 是最好破除邪祟,逃出来的办法。 杨奕跑到路中间去撒尿,响起哗啦啦的放水声。 我和白敏儿红着脸,把头侧向了别的方向。 “小爷拉好了,这下妥了,看看人回来没有。”杨奕放完水,系好腰带,朝我和白敏儿走来。 我俩一回身,顿时觉得不妙。 白敏儿小脸煞白,“李浩师兄怎么也不见了!!” 不仅是舒柏青,这下连李浩都突然之间人间蒸发了。 “李浩,李师兄!!舒师兄,你们在哪!!”我手做成了喇叭状,放在嘴边,大声喊着李浩的名字,“你们在哪?听到的话,应一声。” 喊了好几声,都没见到有任何回应。 农村的水泥路只有一米多宽,只容一辆机动车经过。 不管朝前朝后,都是一条直线。 我们距离这么近,人怎么会说没就没了? 杨奕说:“不会是掉田里了吧?” 第218章 冥王大尊福地洞天 “马路到田埂那么高,他掉下去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吗?”我拿着手电四处照,也照了和田埂里的情况。 强光手电照过去,田埂中一览无余。 只有青麦,根本看不见人。 杨奕每次到了关键时刻,总会变的稍微靠点谱。 收起了玩笑之意,他垂眸想了一会儿,眼神少有的阴霾,“师妹,我们这次完了,这个鬼打墙好像是个阵法。” “阵法?”我反问了一句。 心里有了一丝顿悟,汪璧灵弄了个鬼打墙的阵法。 故意把我们困住…… 那么舒柏青和李浩突然消失,又是为了什么? 抓他们当人质吗? 可是,她已经有了鬼戏台抓住的四五百人当人质!! 杨奕凝重道:“如果是阵法,就得破阵。一般对付鬼打墙的办法,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破阵……”我入门太短,从来就没学过阵法。 这时,我的手电照到了农户家的窗户。 强光的光束本来可以轻易穿透,照亮整个房间才对。 可是那一束光,像是照入了深不见底的深渊中。 我顿时觉得屋舍中有古怪,“房子里阴气好重,手电光都照不透。” “而且门前的纸扎棺材,好像都不见了。”白敏儿补充道。 杨奕反应过来,大声的道:“阵法在屋子里!!” 面前最近的,是两户紧挨的农舍。 简陋的木门没上锁,杨奕一脚就踹开了。 我和白敏儿跟在后面,抬眼就看到屋顶悬挂着人。 好像是两个人,脖子上挂着柔软的水袖。 身形随着吹进去的冷风,在白绫水袖上摇晃。 房里太黑,只能看到俩上吊的人的轮廓。 我顺手拉开灯绳,发现停电了。 白敏儿头朝下,鞋尖垂直在地摇晃的吊死鬼。 尖叫的声音掀翻屋顶。 我拿手电一照:“别怕,别怕,只是纸扎的。” 好像是纸扎两个字,能触动邪祟一般。 其中一个被吊在天花板上的纸扎人,缓缓的抬起了头。 露出了金箔做的亮晶晶的眼睛,嘴巴鼻子耳朵,全都是画上去的。 “这是招鬼术!!纸扎人被阴魂上身了。” 杨奕厉声的道,掏出了两张鬼符,“它们肯定是阵法的核心,灭掉了,我们就能从鬼打墙里出来。” 我用手电照向另外一个人,“等等,另外一个人穿着李浩的衣服,别是李浩师兄。” “什么?”杨奕急忙跳起来,抓住了其中一张鬼符。 防止燃着白色火光的鬼符,打在李浩身上。 我和白敏儿手忙脚乱的找到椅子,踩上去把穿着李浩衣服的那人弄下来,一碰就发现他特别的轻。 等把人弄下来,放在冰凉的水泥地上。 手电一打,居然发现穿着李浩衣服的是一个半人半纸的东西。 旁边的另外一个纸人在鬼符的火光里,烧成了灰烬。 “杨师兄,你快看……李浩师兄……好像是被纸人同化了!!”我看着一般是活人身躯,一般完全变成纸身的李浩,急得不行了。 白敏儿眼圈红成了一片,但她努力把眼泪往回收,“你怎么样了??你能听到我们说话吗?李浩!!” “能……”一个虚弱的声音从变成了纸嘴的地方穿了出来,那是李浩嘶哑的声音,“我被纸人……吃了……” 第219章 斩龙师 “这房子阴气太重,出去了,才有办法让纸人把他吐出来!” 杨奕行动迅速的把李浩背起来,一个箭步往外冲。 我和白敏儿也跟着一起,跑出了出去。 到了外面,前路不再是没有尽头。 不远处是水流潺潺的堻河,我们从鬼打墙里逃出来了。 握住李浩的手腕,我默念御令九章的口咒。 李浩手中黑驴将军鬼符亮了亮,他脸上一部分纸化部位恢复成了人脸,但是格外干瘪缺水。 而我渐渐感觉身体有点脱力,继续用鬼符帮他驱邪,我怕是路也走不了。 我招呼杨奕,“杨师兄,过来帮帮忙。” “死丫头,我们得赶紧跑,给李老兄驱邪的事等等。”杨奕两手捧着的脸,两我的脸转到了身后位置。 镇上家家户户的门全都打开了,从里面一蹦一跳出脖子上缠着水袖的纸人。 纸人如同蝗灾一般,乌央乌央的朝我们涌来。 杨奕的鬼符再是手段高明,也对付不了这么多的纸人。 更不知道纸人里有没有纸化的舒柏青,万一误伤了可怎么好。 我们只能搀扶着孱弱无力的李浩,朝着另外一面飞奔逃跑,跑出了一段距离。 在我们正前方,冒出一个红白相间的人影。 人影穿着纸扎戏服和纸扎快靴朝我们跑了过来,那人脸上的扮相妆容却只画了一半,半素半浓。 身上的纸戏服更是一半红,一半白。 “什么人?”杨奕警惕的拿起破精钢伞,准备应敌。 我头皮整个发麻了,“要不要这么倒霉,前有拦路虎,后有追兵。” 这是天要亡我们的节奏?? “来人好像是……汪岚!”险死还生的关头,白敏儿反倒是我们之中最冷静的。 居然认出了那穿上了和汪宇一样戏服的人,正是汪家的千金,汪岚。 穿着白色纸扎戏服的人张口,发出的果然是汪岚的声音,“你们别紧张,我是来帮你们的,我可以救李浩师兄,也可以帮你们解决掉后面的纸扎鬼。” “你看着像是化了一半鬼戏妆,偷跑出来的,你自身都难保了,怎么帮我们?” 我质疑的话刚一出口。 汪岚便转过身,只有一半口红的嘴巴。 突然虚化张的有三四米大,半透明的嘴吞下了一只追在最前面的纸人,“我有战胜他们的能力,也有让李浩恢复的能力。” “只要你出手帮忙,你让我接下戏曲小人,或者别的我都答应。”一直乖巧安静如鹌鹑的白敏儿,忽然脱口而出的道。 李浩眼眶猩红,艰难的低喃出声,“敏儿……你别……” “你现在答应,早就迟了,我都已经换上戏服了。”汪岚朝地上投下一只唱戏用的旗幡,旗幡所立的地方。 纸扎人不敢靠近寸许,一蹦一跳的在旗幡附近游荡。 汪岚跑至李浩身边,单膝跪了下来,手指深情的摸着李浩带着纸化缺陷的脸,“浩哥哥,我……是好不容逃出来的,我不要当鬼戏继承人,救救我。” 李浩瞪着汪岚,他嘴巴开开合合好几次,才发出声音,“你要……做什么?” “你和我结婚,我吞吃掉所有包围你们的纸人,帮你净化身上的纸化邪气,行吗?”汪岚俯下身,闭上了眼睛,嘴唇朝李浩的唇贴了上去。 第220章 危机 “不……”李浩面露痛苦之色,奋力摆过头。 和汪岚的唇错开,像是个被欺负的小媳妇。 我把汪岚一把拉开,发现汪岚的身体也跟纸扎的一样轻,“没看到李浩不愿意吗?离他远点。” “浩哥哥,你不答应的话,这里所有人都会死在这!”汪岚没有理会我,而是对李浩喊道,“纸扎人一拥而上,他们都会被吞吃。” 地上的李浩,凭着意志力居然站了起来,“现在结婚吗?他们确定会没事?” “我当然确定,我身上的戏服只有……真命天子能脱下来。”汪岚虽然和纸扎一样轻,力气却惊人,和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一甩手,我便被甩的往后踉跄好几步。 她朝李浩贴了上去,含情脉脉的望着李浩,手抓住李浩的手放在戏服的腰带上,“就在这里,要了我,我快要和戏服融为一体,到死都脱不下来。” 李浩咬住嘴唇,抽开了汪岚戏服的腰带,“你要说话算话!” “李浩,她的话怎么能信?”我心急如焚的过去阻止,脚踝却被汪岚戏服里的水袖困住,当即重心不稳摔在地上,“汪家老祖宗汪璧灵着急找继承人,怎么可能容得汪岚逃跑,虽然我不懂鬼戏继承的原理,但我懂人心,懂人性!!她是要嫁祸你,拿你的命来填这个窟窿。” 一直以来,汪岚摆脱继承人的办法,都是拿别人的命去填的。 就像她往白敏儿的口袋里放戏曲小人一样,陆晨晨多半也是这样受害的,到现在了我都没能找到陆晨晨的魂。 我想李浩若要了汪岚,下场一定不会好看。 “李浩师兄,你听棉棉一句吧,她是看透了汪岚的为人了。”也许是发现自己阻止不了任何事,白敏儿无力的朝李浩喊了一声。 从裙摆上扯了下一根布条,皱着眉绑在我膝上。 她落着眼泪,却没哭出声。 刚才跌倒的一磕,把我膝盖磕出了一个大口子。 大概是注意力在李浩和汪岚身上,我都没发现膝盖伤了,白敏儿却细心发现。 汪岚唇角微微一勾,神色颇为冷魅的看着我和白敏儿,“两个不识好歹的小贱人,给你点厉害尝尝。” 她一挥衣袖,地上立着的旗幡回到了汪岚的背上。 一时间拦在外围的纸扎人,朝我们一拥而上。 我护着白敏儿,不断地用鬼符阻挡。 杨奕骂了一句臭狗屎,也跟我一样疲于应付,纸扎人足有上千只。 等我们所有的鬼符都用完了,消灭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从李浩的眼角,缓缓滑落一滴眼泪。 那真是被霸王硬上弓的赶脚。 “浩哥哥,你只要破了我的身,我马上救他们!!”这句话,像是落在滚烫油锅里的一滴水。 李浩野兽一般低吼出声,把汪岚压住,扯碎了她身上的纸扎戏服,“一言为定,你选择我,是因为我有蛇尊柳炎的气息,对吗?”筚趣阁 “看来,浩哥哥是个明白人!” 汪岚神情妖媚,吻着李浩的唇,一脸享受。 而我们这,跟他们那的旖旎场面,分化成了两个极端的世界。 我们这是地狱,他们那是无法企及的风月场…… 一只纸扎人套住了杨奕的头,把他半个身体吞吃下去。 然后,又有一只啃住了白敏儿的手臂。 我极力拉扯救助,却无力回天。 看着他们的身体被吞吃,一点点的成为纸扎人。 身体不能动弹,眼神哀然的看着我…… 汪岚肯定是指望不上,也就只有李浩抱有天真的幻想。 就算等一会儿李浩帮汪岚脱下戏服,遵照要求和她结为夫妻。 汪岚怕也会出尔反尔。 她是不会救我们的,我们都会死…… 唯有汪璧灵还算信守承诺,在纸扎人包围之下。 我除了自己摔伤了,从头至尾毫发无伤。 “汪璧灵!!我知道你在,别再看戏了,你再不出手。” 我别无选择,冲着远处的浓墨似的黑夜扯开嗓子嘶吼,“我可以发誓,你永远……永远!!都别想找到堻河古墓,你自己掂量吧!” 第221章 谈条件 道路的中央,凭空聚集一团浓郁的白雾。 白雾里没有任何能见度,看不清楚里面的任何东西。 “沈小友,我有没有说过,要你别多管闲事?”汪璧灵威严的声音,从浓雾中传出。 我不给汪璧灵留任何颜面,冷声戳穿道:“你以鬼戏做引子,设计整个系的人陷入古墓,不就是算着我会拼尽全力入古墓救人,没必要再惺惺作态。” 什么世家交情不交情,汪璧灵从没放在过眼里。 没让我陷入鬼戏中,不过是留我在外面,助她打开堻河古墓。 “好!你是爽快人,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从白雾中飞出一条白色的水袖,迅捷的捆住汪岚的腰肢。 白雾里传出响亮的巴掌声,汪璧灵厉声训斥汪岚,“不知廉耻的东西,丢我汪家的脸。” “祖母……”汪岚想要辩解什么。 被汪璧灵气势强大的打断,“不要跟我说话,跟我年轻时差远了,没有一件事是你能办成的。” 浓郁的白色雾气,缓缓散开。 影影绰绰的中,四个武生抬着一张椅轿走了出来。 轿上坐着的人随意靠在椅背上,穿着和妆容跟戏台上一样,仍是老生装扮。 汪岚脸颊高高肿起,低着头跟在轿椅旁边,身上半红半白的戏服被她重新整理好。 李浩缓缓从地上爬起来,眼神无光,游魂一样走到了白敏儿的身边,“她……她怎样才能复原?” 作为一个普通人,经历了这么光怪陆离的糟心事,对他的身心都是一种摧残。 “你稍安勿躁,我去跟汪璧灵谈判。”我简单安抚了李浩一句,目光砥砺向老神在在的汪璧灵,“龙脉斩首,最狠的办法,就是在穴眼建寺庙祠堂,吸收风水之聚气。”cascoo 汪岚抬起了头,对我的话一脸的莫名其妙。 汪璧灵却好像听懂了,修长如玉筷子的手指在扶手上轻敲,“继续。” “我一直以为,你们汪家的龙脉是被仇家斩断的,当我发现你们汪家祠堂盖在穴眼上……”我的手微微攥拳,面带一丝讽刺,“你们自己建祠堂的地方,会不知道祠堂之下有玄宫么?只要动土,你们就会发现,可见是故意的,斩断龙脉,轻则乱其家,妻女秽乱,重则女病男囚,子孙死绝。” 可他们是鬼戏门,这些报应对他们来说,可能不痛不痒吧。 “是因为龙脉斩断了,我才死了六个弟弟的吗?我爸才会进监狱判了十五年!!祖母??”汪岚听了我的话,恍然明悟过来什么,大声质问汪璧灵。 恩,再加上汪岚刚才无所不用其极色诱李浩的行为。 基本上祖坟埋在斩断龙脉凶地,所有的报应,汪家都应验了。 “住嘴,你有什么资格置喙!!”汪璧灵一抬手,手臂竟突然变得的长如老猿。 坐着便打在了汪岚脸上,把她半张脸打的泛起红血丝,耳朵里流出鲜血。 汪岚捂着耳朵,浑身颤抖不已,却毫无反抗之力。 我看汪璧灵对亲孙女都这么狠辣,知晓她骨子里一定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在这种人地盘上,只有凭本事据理力争,才能保下想要护住的人,“汪璧灵,我若猜的没错,你,知道古墓位置,却进不去古墓,是也不是?不如…我们谈个条件。” 第222章 端门 “凭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能顶什么用,速速把沈三爷请来。”汪璧灵的阴谋被揭开,不再掩藏自己的目的,冷声的催促道。 看了一眼手表,我心中默默计算鬼戏台消失的时间,大概过去了有两个多小时了,“生人被鬼戏台带走,进入的是墓气深深的千年古墓。以我的经验,至多六个时辰他们就会被同化为鬼戏子,找我爷爷不现实。” 唯今,顶多剩下十个小时救人的时间! 也许更少! “我用得着管那些人死活吗?”汪璧灵一脸冷漠,随意的打了个响指,“有他们几个,足以制衡你,让你沈家为我办事。” 穿着杨奕、白敏儿、舒柏青的衣服的三个纸人,跳到了汪璧灵身边,成了汪璧灵胁迫我的筹码。 我阴冷的盯着视人命如草芥的汪璧灵,磨了磨后槽牙,低声的吐出两个字:“端、门。” “什么?”哪怕我说的很小声,汪璧灵还是捕捉到了这两个字,“沈棉,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那两个字!!” 我把杨奕翻译的笔记扔到汪璧灵怀中,其中一段机关口诀被我诵读出声:“端门立云端,九丈为仙门,地狱沧海鬼斧画,入我仙门万重关。” 乌金刀上用殄文记载了古墓所在,并且用文字描述了古墓布局和机关。 以及一个特别奇怪的落款,叫什么冥王大尊。 当时情况混乱,大家没功夫深入研究, 这时,我脑中稍微琢磨了下。 冥王…… 难道是墓主人在王室中的封号么? 看来那神秘冷魅的无脸怪生前不怎么受待见,得了这么个狗屁倒灶的王号。 “这本笔记上的内容是从哪来的?”汪璧灵眯着眼睛扫视过笔记本上的内容,眼缝中闪着寒光,随后她轻哼一声,“端门是迄今最是凶险,无人能破解的地宫机关,知道点机关样式的口诀一点用都没有。” “绕开机关,于穹顶侧上方,打盗洞可破。”我淡漠的道。 汪璧灵觉得可笑,“呵,他的陵寝以最坚固的金刚石所造,一般工具无法开凿,若是爆破的话,则会导致陵墓坍塌。黄毛丫头,看你把自己能的!”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根本没有所谓绝对的坚固之说,我能算出虚位。”我冷冷看着汪璧灵。 任何陵墓再怎么固若金汤,都会藏有较为脆弱的虚位,作为风水上的藏风聚气。 汪璧灵面色动容一瞬,沉默了几秒,问我:“你的条件是什么?” “把他们恢复正常,放他们离开,我沈棉任你驱策。”我指着那三个同伴所化的纸人。 汪璧灵换了个姿势,手撑着下巴,摇摇头道:“沈家小丫头,你的智商太高,万一耍花样怎么办?等你打开陵墓,棺椁中取出陶院,我自然放了你们几个小辈。” 对汪家的任何人,我没有半分信任,我要汪璧灵发契约誓咒保证。 汪璧灵犹豫了半分多钟,沉着面立下了誓言,并且警告我:“王陵有任何闪失坍塌,我要你们所有人陪葬。” 第223章 棺山 不多时,我和汪璧灵来到了汪家祠堂前。 祠堂前的空地上,用纸扎棺材堆成了棺山。 密密麻麻的,少说有几百个。 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我不过多看一眼白森森的棺山。 汪岚便呵斥我:“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找虚位!” 若我开口多问纸棺的作用,汪家人怕不会给我什么确切答案。 皱了皱眉,我手捧天地盘,在祠堂附近走动测算。 杨奕翻译的几句关于古墓格局的话,我早早烂熟于心。 很轻易的通过透地十六龙的口诀,在祠堂的一偏殿的墙角,找到了虚位。 让汪家人帮忙下铲,并且再三嘱咐他们控制好下铲力度,以免把墓给搞塌了。 堻河古墓内部的墓室,采用螺旋式的墓室穹顶。 受力点非常分散,炸药一炸就会塌陷。 一般的工具又破不开。 唯有主墓室斜侧方的虚位,可挖一个盗洞进去。 避开了众多的受力点,大小方面不能超过直径十八厘米。 多一寸,或者少一寸。 都会挖到旁边的受力点…… 穹顶被凿开的一瞬,底下黑的完全看不清楚。 一股极为阴森的带着腐尸气息的水汽,自下而上直冲上来。 盗洞口,两个汪家的下人当即被扑了满脸。 浑身立时发僵,身上的肌肤渗透进黑色。 咚一声巨响,二人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头发从寸头迅速生长,长到了脚踝,十分的骇人。 “活人尸化!!”我惊的脱口而出,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这墓穴里的尸气也太重了! 我屏住了呼吸,防止吸进去盗洞里喷出的水汽。 看到地上两具无辜尸化的尸体,我心头泛起了愧疚。 不管是考古还是盗墓,挖盗洞要戴防毒面具是常识,我居然忘了提醒人家。 汪璧灵不仅没有一丝悲伤,反而兴奋了起来,“哈哈哈,不愧是三哥的亲孙女,沈棉,你和他当年一样的才貌双全,比我汪家这一群不肖子孙,加一起绑一块,都要强得多。” 蓦地,两个倒地的汪家下人直挺挺的,从地上弹起了身。 眼球上翻着,露出白生生的眼白。 嘴里喷薄而出的,是深黑色的尸气。 他们带着怨念朝汪璧灵看去,发出低低的嘶吼,关节僵硬的扑上去。 “岚儿,吃掉他们。”汪璧灵面不改色,灵活的避开,冷声吩咐汪岚。 汪岚面色一白,不情愿的道:“可是祖母,他们是你的贴身随从……” “我的话,还要说第二遍?”冷冷的,汪璧灵不改初衷的强制道。 接下来的场面,简直不可描述。 汪岚身上的戏服早就完全染成了深红色,怨念的在我身上剜了一眼。 脚上的大红缠枝牡丹快靴点地,她跳了起来。 宽大的戏服如同一个大大的口袋,把两个起尸的人,全都罩进去。 看到这里,我恶心的撇开视线,不再往下看,“汪璧灵,现在,你可以放人了吧?若你不兑现誓言,小心被反噬。” “我刚才发的誓,是你开棺取出随葬品陶院,怎么?你不是想救你那些同学?”汪璧灵恶毒的扫向我。 我抿了抿唇,“这古墓是水洞子,下面貌似被水淹了,得需要专业的工具。” 这话,我不是在推脱,而是想让她派人去三个教授住处拿装备。 殊不知汪璧灵早有准备,吩咐另外两个下人道:“去,拿一套潜水装备,给沈家大小姐。” 就在这时。 从盗洞里,突然弹出两根湿漉漉的水袖。 第224章 疯批美人 我条件反射觉得水袖冲我来的,撒丫开腿往祠堂外面跑。 可我的速度哪里能比的过鬼神莫测的水袖,腰肢瞬息被缠住,长长的水袖在我的腰上结结实实的绕了三圈。 来不及过多的挣扎,我被水袖卷入盗洞中。 穹顶往下三米,便是地下水侵入到墓里的积水。 刚才的两个人只是不小心吸进去,一点墓里的水汽,便当场尸化成了僵尸。 可想而知我的下场…… 噗通—— 高处落下的冲力,让我一股脑扎进水流深处。 本以为身体完全接触到满是墓气水,会马上引起全身尸变。 水中竟漂浮着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张开了双臂,仰头看着落下的我,“湫儿,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我等了你好久好久。” 男人把我抱了个满怀,仿佛要将我揉进身体里一样、 高大的身形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发出了孩子一般的呜咽声,他居然在哭。 “咕噜咕噜……”我在水里呼吸不过来,不断地吐着气泡。 带着腥臭的积水涌进我的鼻孔里,我又丑又缺氧,感觉肺都要炸开了。 好像是察觉到我在腐味冲天的河水里要溺毙了,男人撇下厚重的青铜面具。 深情的捏住我的下巴,轻轻的往我的嘴里渡进来一口阴气,“宝贝,得我一口阴气,你就不用怕被河水呛到。” “咳咳咳,别亲,我……我是有夫之妇,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突然间拥有了在水下呼吸的能力,咳嗽了几声,用力踢打男人。 男人吻的更深了,白板一样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了精致的五官,眸子里的光讳莫如深,“我知道,你的夫就是我,不管你投胎多少次,你都不会忘了我,我的湫儿。” “啪——” 我在水里打了他一巴掌,水有浮力打的不重,力道估计只是在他脸上扫了一下,“冥王殿下,请你自重。” 没有五官的男人动作亲吻的顿时停了下来,眼神阴郁温凉。 虽然不敢在亲我,手指依旧恋恋不舍的在我腰肢上流连,“你凶起来还是那么可爱,湫儿,你是留下来,还是带我走?” “我……”我被这人整不会了,说话都卡壳了。 梳理了下一团浆糊的脑子,我的思维才恢复正常,“我是下来找鬼戏台里面的人,就是一座陶院。” “那个在我棺材里随葬呢,我带你去找。”男人一脸真诚,看着我的脸还想亲过来。 被我凶狠的瞪回去之后,畏畏缩缩的在我手背上亲了一下,噘着嘴嘟囔:“真的是,是不是移情别恋了啊,都不让亲嘴了。” 我简直哭笑不得,“那个……说出来可能会伤害你,我不是湫儿,你认错人了。” “你觉得,我会认错?”男人一伸手,青铜面具自动回到他掌心,他不着痕迹的把面具重新戴回去。 拉着我往另外一间墓室走去时,回眸看了我一眼,眼神锐利冷魅。 像是暗夜里,盛开的黑色玫瑰花,上面还粘着新鲜的露水。 正是又娇艳欲滴,同时又疯批美人的暗黑感。 我被看的心里一咯噔,用力抹着刚才被亲吻过的嘴唇,赶忙转移话题,“你是这座墓的墓主人吗?你和汪家什么关系啊?” 第225章 这些都是文物啊 “唔……太久远了,记不清楚了,我就记得湫儿你。” 白板怪回过头来,面具下菲薄的嘴唇微微上扬,笑起来像是令人沉沦的罂粟,“不如夫人,给我点提示?” “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你继续带路不要停。”被白板怪暧昧不清的眼神,盯的我额头上三道黑线。 他是不是眼神不好,非说我是他老婆湫儿。 头脑也不好,跟他说了认错人了,也听不进去。 说不定他是装的,故意占我便宜呢。 在我所有认识的千年老怪里,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活越长越腹黑。 一根手指头,就能玩死我的那种。 想到这,我心里愤愤不已,偷偷瞥了一眼白板怪,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个小名,叫做冥王啊?这个你总记得吧?” “当然记得。”白板怪捏着我手的力道紧了紧,他的长指伸到我的指缝中,紧紧扣住我的手,与我掌心相贴,炫耀的说道:“我以前和鬼王那只老鬼,在阴间平分秋色,麾下有十万鬼兵。” “呃…” 貌似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我整个人梗住了,半个字也说不出口。 本来还以为他不过是某个朝代的小诸侯,帝王不待见他,胡乱给了个糟心的王号。 谁晓得…… 可是这货既然和鬼王,都是以前阴间的统治者,为啥会沦落至此。 鬼王混的比白板怪还不好,在奶茶店里当小工。 说多了都是泪。 在水底步行一阵,白板怪走到一间比较空的墓室。 只有中央立着四个雕像的祭台,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心里一紧,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容易相信一只阴魂说的话了。 显然这不是主墓室,更没有通往其他墓室的路。 该不会是白板怪平时都在此处用餐,他要把我当点心吃了。 “这……这是哪啊?”我控制不住结巴了一下。 “对啊,这是哪?”白板怪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了一会儿,道,“这里是四象台,打开四象台的机关,就能到下面一层。” “你会开四象台的机关吗?”我过去简单打量了一下四象台,发现破解起来并不难,只要根据伏羲八卦的窍门转动雕像就行,“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先把第一个雕像顺时针转一圈,第二个雕像逆时针转两圈…… 我心里正在复盘转动雕像的方式,以免真的去转的时候转错了。 触动防盗机制,被四象台上的机关攻击。 “我不懂机关,我都是直接穿到下一层的。”白板怪的古墓有上下两层,主墓室应该是在下一层,他盯自己脚下沉思了会儿,忽然灵光一闪的道,“宝贝,你是人没办法穿下去,我记得把四象牌销毁,也能打开机关。” 销毁…… 我意识到了什么,却来不及阻止。 白板怪去到被称为四象牌的四座雕像前,一手一个全部当场拍碎了!! 文物啊,这些都是文物啊,大哥!! 能不能手下留情,那些老教授们看到珍贵的文物,被拍成这样。 心肯定碎了,粉粉碎的那种。 四个雕像被拍碎之后,中间打开了一个正方形的入口。 顺着入口的石梯,往下走。 可以进到下一间墓室…… 第226章 七星棺 “这是七星棺?”我一进墓室,便发现墓室的不简单,脑子里绷紧了一根弦。 被漆黑一片的水流淹没的地下墓室里,以北斗七星形式摆放着七口棺材。 每口棺材样式全都不同,有石头棺材、青铜棺材、玄铁棺材,船棺…… 而且,棺材在水里完全没有被水流侵蚀的迹象。 这东西有点邪门啊。 之前考古遇到过一个古滇国的王,也有七星棺随葬。 他把人生的磨难总结为七种,找个七个不同的人为替身,葬在棺材里。 白板怪点点头,有些愧疚的对我道:“得打开所有棺材,才能进主墓室,但是这些棺材破坏不了。” “我试试看,能不能推开棺材。”我取下背上坏掉的精钢伞,试图撬开最不耐用的船棺。 棺盖像是有千斤重,推进不了分毫。 我马上反应过来,棺材上有特殊的机关,手指摸到了船棺上镶嵌的一面古镜,“白板……冥王大尊,这面镜子,应该就是开启棺材的机关吧?” “我不记得了,也没碰过七星棺上的机关,我从来不回棺材里睡,很闷。”白板怪坐在最后一口棺材板上,幽幽的观摩着我忙前忙后的破解机关,“湫儿,我是不是很没用,一点用场都派不上,让你很失望?” 我挠了挠下巴,“这倒没有,你本来就是墓主,自然不用理会那些机关,我研究研究,应该能破解。” 嘶~ 我怎么觉得自己这话哪里怪怪的? 算了,先把七星棺的机关破了。 每口棺材上,都贴有不同材质的镜子。 把镜子揭下来,挂到正确的凹槽里,应该就能推开棺材了。 有点像是密室逃脱里的环节吧。 我观察了一会儿,找到了伏羲六十四卦里的规律。 把七口棺材上的镜子一股脑的全拆下来,先把代表坤卦的古镜贴在了第一口石棺上。 试着推了一下棺材盖,看起来沉重的棺材盖,轻而易举的推开了。 本以为棺材里就算没有明器,可能也有具死尸之类的。 不过,里头却是空的。 前六口棺材,我很轻松的用古镜归位法,逐个推开棺盖。 棺材里无一不是空的,令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觉得费解。 忽然,从水里一块块浮出发黑的骨头片。 被骨头片吓了一下,我发现越来越多的黑骨头渣滓冒出来。 我大着胆子拿了一片到手里,马上心头有警觉。 这块骨骼哪怕朽烂成块,但依旧能发现它是被古代酷刑碾压过的骨骼。 当即,我咬破了舌尖,朝飘出黑色骨头渣的棺材看去,“障眼法。” 这货对我用障眼法!! 把棺材里的重刑折磨的替身掩藏住了,是怕我发现他残暴恶心的一面? 我就说嘛,能搞出七星棺阵的人,基本都是麻不不仁,不把普通人命当回事的暴君。 棺材板里面怎么可能是空的? “别看,湫儿,不过是个死奴隶,会脏了眼睛。”被我发现了障眼法,白板怪第一时间从后面蒙住我的眼睛,愠怒之下的声音带着警告。 第227章 说不怕我 真是好奇心害死猫啊!! 我自己也吓了一跳,心脏突突的乱跳。 刚才真是作死啊,为毛非要去看不该看的东西,“那个……我什么都没看见,淡定,你帮我把那几口棺材合上吧,我去开最后一口棺材了。” “不要怕我,我会改正,你们人的命每个都很宝贵,我在学着尊重你们人。”听了我不真诚的话,白板怪好像听出来了我的敷衍,没有把手移开,语调近乎哀求。 在我的内心深处,轻轻的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有点不忍白板怪这份卑微,“好,我知道你会改正,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那个叫湫儿的女孩子,肯定很美好很美好。 才会把一个残暴不仁的独夫,迷这般团团转吧。 “说你原谅我。”白板怪道。 我叹了口气:“原谅你了。” 白板怪还是不够满意,“说不怕我。” “我不怕你。”我在心底里默念了一句,才怪啊!! 老兄,要不是你用水袖一直捆着我的腰。 这里又是封闭的古墓,我老早跑路了! 白板怪心满意足的移开遮在我眼前的手,走到石棺前,“你去把青铜棺打开,我再合上石棺,不然会影响机关的开启。” 七星棺互为犄角,互相拱卫最后一口启明星位置上的铜棺。 我把最后一面铜镜镶嵌在凹槽上,按下了铜镜背后开棺的机关。 这回,都无需我推开棺材盖。 水里一点都不阻隔声音,或者是我吸了白板怪一口阴气,便拥有了鱼一样在水里自由自在的能力。 哗啦啦的金属摩擦声响起,青铜棺材盖被推开。 和想象中可能看到的破除了障眼法的恐怖不同,最后一口棺材里安静的沉睡着肤色皎白的男人,五官能工巧匠用玉雕琢般的精致绝伦。 惊鸿一瞥,便吸引住了我全部的注意力,“玉……玉川……” 真是知道了古人说的,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不过两天未见,我感觉好像好久好久没有见到玉川了。 这时候我好像能够理解白板怪对那个叫湫的女孩的相思之苦。 难道我真的对玉川有了好感? 恋人的那种好感? 喜欢上他了? 我情不自禁的,朝棺中美男的脸摸了过去。 就在手指要触上的一刻,我忽然把手缩了回来。 用力揉了揉眼睛,棺中男子的脸又换了一张。 那张温润如玉的冰山脸被磨灭,演化出另外一张深邃的西域脸。 一切演化,如梦幻泡影。 我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使劲拍打自己的脸,“原来最后一口青铜棺,就是白板怪睡的棺材啊,是不是太草率了??” “白板怪,是谁?” 从我身后传来了一个清冷的,带着真实困惑的发问声。 要不是在水里,我真是要在额头替自己摸一把冷汗,靠胡说八道来制造混乱,“我说的是……麻将牌里的白板,对!!这口棺材里英俊绝伦,帅气逼人,孔武有力,倾国倾城,绝世无双的男尸,就是你吧。怎么没看到陶院。” “你仔细听,我的湫儿。”突如其来的白板怪又取下面具,吻上了我,他莫名其妙的意乱情迷,伸手温柔的把我的上衣往下褪,“让我要了你吧,用我的真身好好待你,我一千年没碰女人了,憋坏了。” 第228章 会认错妻子? 被白板怪提示仔细听,我竖起耳朵。 一时,听到了棺中听到了隐隐绰绰的鬼戏唱腔。 可是下一秒,我的半身短袖被褪了下来。 大片的肌肤暴露出来…… 我慌乱中,忙把衣服往上拉,整个人惊恐如抖筛,“不可以!你真的认错人了,别碰我!!” 白板怪看我激烈的反应,怔忡住了。 “又说我认错?湫儿!”修长的柔荑般的手覆在我脸上,他眸中濡染上红血丝,怨愤到了极致的低吼,“堂堂冥王,见过投胎千次百次的阴魂无数,会认错自己的妻子?” 我被他的突如其来的戾气镇住,差点就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前世的事,支支吾吾的开口,“那……你也得给我时间适应,弄出孟婆汤的解药,怎么能凶我呢?” “我是害怕,怕你忘了我,就不要我了。”白板怪一拳砸在了青铜棺材上,把棺材生生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凹陷,额头上所有的青筋都暴突出来了。 这一下,彻底把我弄的傻住了。 他猛的抽手,把我从汪家祠堂上拽下来时。 一直缠在我腰上的水袖,悄无声气的收回袖子里。 然后飘到了墙角位置,冷冷的一语不发。 我缓了缓,顺着鬼戏唱腔的声音。 从白板怪尸体垫脚的位置,摸出来一只沉甸甸的四合陶院。 看着特别像是乐高模型,把头探进去。 能看到戏台上的伶人,以及看台上神情呆滞的观众。 密密麻麻全是人,想要看清楚每一个人,估计得用上放大镜才可以。 陶院浸了水,那些人马上被水淹了。 我都不知道这玩意从棺材里拿出来,会发生这种奇葩事。 担心陶院里的学生都被淹死,我忙跑到白板怪身边,“要怎么把里面的人送回去?” “送到上面?”白板怪转过头,低声的问我。 我发现哪怕他真的被伤心了,对我的态度还是非常的好,好的我都有点心虚了,“对,你的戏台子,不是在地面出现过吗?” 带着陶院,从汪家的祠堂出去不是不可以。 顺便还能解救白敏儿他们,可我心总有种不爽,不想让老妖婆太过如愿以偿。 倒不如转个圈,说不定能想到办法制衡老妖婆。 即能救人,还能让老妖婆什么都得不到。 “我只是寂寞,才请人陪我看戏,我不知道他们是你朋友。”我都没有质问他,白板怪自己便低到尘埃里的解释了一句,捧起了我手里的陶院,“你抓紧我的衣摆,这样我才能带上你一起。” “哦哦哦,好的。”我抓住了白板怪的衣摆。 白板怪低下头,深深看了我一眼,对着陶院吹了口气。 像是喝酒喝到断片,我脑海里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空白还未消失时,身体感觉到了外界的暖意。 戏班子奏乐的鼓点和丝竹声,在耳边无限放大。 鬼戏唱腔融合其中,居然没有之前听起来额那么恐怖。 我一睁眼,发现自己和白板怪一起坐在了排场很大的青铜龙床上。 正午的太阳照到了院子里,唱戏的鬼戏子有点受不了。 不过寥寥几秒时间,粉白的肌肤上被晒出了黑斑。 白板怪挥挥宽松的衣袖,声线冷魅,“散场。” 第227章 不要听信鬼话 掌控鬼戏世界的主宰者般,白板怪口中轻飘飘的两个字落下。 鬼戏子们如临大赦,朝下钻入戏台里。 观众席上阴魂也往地下钻,看戏的学生们清醒了过来。 伸了个懒腰,和同伴们有说有笑的离开陶楼,“鬼戏可真好看。”cascoo “说不定能评委非物质文化遗产。” “没看够,希望下次还能再看。” 看着所有人无知无觉,离开陶院。 我的表情瞠目结舌,他们不为看了一夜鬼戏惊讶。 甚至没发现自己差点被鬼戏台同化,永远留在陶院中。 “湫儿,可满意?”白板怪的手落在我的腰肢上,冰凉的指腹顺着腰线来回摩挲。 我尴尬的推了推他,坐到青铜床的最角落,“满意满意,他们回去以后,会不会有后遗症什么的。” “他们有后遗症关我什么……”想当然的话说了一半,白板怪看到面上逐渐失望的表情变化,魅笑着改口,“我没什么经验,还没有人进了陶院还能出去,不若我陪夫人一起观察观察,如果有什么问题,好及时解决。” 说话间,白板怪的手朝我的头发伸来,摘下来一块落在我头发上的黑色骨头。 倏然,陶院大门的位置,传来一名女子清冷的爆喝声,“孽障,你要对我徒儿做什么?放开她!!” “师父,您怎么来了?冥王他没对我做什么不好的事,你误会了。”我眼前一亮,站起了身。 就见穿着黑纱道袍的鹧鸪婆和杨奕同时闯了进来,立在鹧鸪婆肩上的猫头鹰今天很不寻常,圆溜溜的眼睛冒着红光。 看起来有点暴躁,歪着脑袋睨着我和白板怪的方向。 听我维护白板怪的话,鹧鸪婆一把将我从观众席上拉下来,护在了身后,“鬼的话怎么能相信,你爷爷没教过你,永远不要听信鬼说的话?鬼的嘴里没有一句真话,你只是他要慢慢品尝的食物罢了。” 食物? 不会吧!! 从始至终我感觉到的,都是白板怪认错人以后,毫无底线的溺爱和包容。 难道这些会是假象吗? 可我在白板怪面前只是个弱鸡,他没有利用我的理由啊。 一切的一切都太过矛盾,令我陷入了思绪的混乱中。 白板怪冷然把青铜面具戴了回去,袖子里飞出白色的水袖,朝鹧鸪婆袭击而去,“把湫儿还给我,否则将尔等碎尸万段。” “阁下作恶多端,被帝君削去功力,封印在此,还把自己当冥王?”鹧鸪婆嘲讽的道。 站在她肩头猫头鹰,配合的咕咕叫了两声。 我以为那只是随口的符合。 谁知…… 因为这两声鸟叫。 水袖像是被策反了一样,掉头朝白板怪攻击。 白板怪当场被水袖五花大绑的缠住,他居然被自己的术法反噬困住动弹不得。 很快便闷哼一声,吐出了一口黑血。 身上黑气逸散出来,他面目狰狞的挣开了身上捆绑的白色水袖。 给我的感觉他只要挣开束缚,就能把我们三个同时反杀。 可是下一秒,白板怪的两边太阳穴上,同时被杨奕和鹧鸪婆贴上了破邪鬼符。 “天圆地方,御令九章,吾今下符,万鬼伏藏。”比起我法术虚弱的九章御令,鹧鸪婆带着较深法力的咒言,字字落地有声。 第230章 灭尔等合族 “啊——” 当着我的面,白板怪面上的青铜面具碎裂。 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冷魅的明亮的狭长凤眸,变成了黢黑的没有眼球的黑洞。 整座唱戏的四合陶院因为白板怪被重创,失去了法力支撑。 每一处发生剧烈的塌陷,周遭地动山摇。 晃眼的功夫,地面上的陶院土崩瓦解。 周围大量的灌入龙卷一样的水流,我们一同被卷入了被积水灌满的地下古墓中。 我像是掉进洗衣机里,整个人天旋地转的混乱。 耳边有杨奕和鹧鸪婆两人,同时催动灵洞水鬼符的咒言声。 虽然我没用过,也没有接触过灵洞类的高阶鬼符。 但也能猜到,应该是能让鹧鸪婆和杨奕在水下自由生存的符。 他们两个人必然是早就做好准备,等着鬼戏台出现的机会,进入古墓中救人。 我从盗洞入堻河古墓前,杨奕等人被纸化。 现在他好端端的和师父一起出现,那么其他人想必也得救了吧? 无数个念头在黑暗的水流中从脑中掠过,我在水里晕头晕脑栽了几个跟头。 好不容易稳住重心,站稳了脚跟。 只见鹧鸪婆和杨奕正合力给了白板怪一掌,结结实实的把他打进了青铜棺里。 随后一气呵成的举起铜钱剑,往棺材里的白板怪的身刺了上去。 在那一刻,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冲上前,张开双臂阻拦住他们,“不要,能不能不杀他?” “师妹,你一向明事理,怎么忽然变得这般的是非不分了!”杨奕手里的铜钱剑差点刺伤我,急急的收回。 铜钱剑因为震颤,发出一声金属的低吟声。 一股力量擦过我的衣料,割破了一道三厘米左右的划痕。 只差一点,铜钱剑就刺进我心脏了。 别看好似是铜钱绑在一起做的剑,赋予了道术的力量还是很强大的。 我咬住唇,“我只是不太清楚,他到底犯什么错,我自己接触他,觉得他并非一个无药可救的恶人。” “远的不说,你进过陶院应该看到,那些奇装异服大多正值壮年的的阴魂,甚至还有稚子孕妇,你以为是怎么成为陪他看戏的观众?”鹧鸪婆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道,“他只是因为自己孤单,历朝历代多少无辜的人,被他和汪家祸害。” 其实不用鹧鸪婆说,我经历了这么多事。 也知道白板怪杀人如麻,罄竹难书。 可每个人的感受是不同的,至少我这条命,是他在墓中护下来的。 “湫儿,我会改过自新,再给我一次机会。”白板怪太阳穴上的鬼符摧枯拉朽的破坏着他身上的阴气,逼得他肌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蛛网一样的黑色丝线。 看到我的视线无措的投过去,他眼眶空洞洞的凝着我。 就这么看着我,仿佛…… 一眼万年。 我知道饶了白板怪对很多人都不公平,还是忍不住的求情,“师父,冥王刚才放了那么多人,算是弥补了一些,既然他是被玉川封印的,当年再怎么样玉川也没有要的命,是不是?” “既然是乖徒儿你求情,为师暂且答应。我和你师兄一起将他封印,至少让他不要祸害这一代的人。” 不给白板怪任何死灰复燃反抗的机会,鹧鸪婆给杨奕使了个眼色,一人一头的抬起青铜棺的棺盖。 迅雷不及掩耳的盖在棺材上。 棺材里的白板怪突然之间暴走,在棺材里剧烈的抵抗,歇斯底里的嘶吼赌咒,“该死的搬山道士,把湫儿还给我,胆敢拆散我们!!等本座出去了,必灭尔等合族,诛杀魂魄,生生世世灰飞烟灭!!” 第231章 躲在棺材里憋坏? 如此恶毒可怕的诅咒,用这般凄厉惨痛的叫声喊出来。 我心肝一阵震颤,难受的有些窒息。 一时不知该替鹧鸪婆和整个搬山们担心,还是心疼白板怪被压制的如此惨绝人寰。 杨奕和鹧鸪婆为了防止白板怪逃出来,整个身子压在棺材盖上。 他们都穷尽毕生的法力,持续的消耗让身体快要被掏空,脸色逐渐发紫。 棺材盖里的动静反而越来越大,眼看就要压不住了。 “师妹,你快过来帮忙啊,丫力气也忒大了!!”杨奕招呼我帮忙,然后又马上改口,“算算算,死丫头是孕妇,力气还没鼻屎大,还是别来添乱了,哥还能再顶一下。” 师门中人有难,我如何能坐视不理。 转身使出全力压住青铜棺盖,双掌立刻发麻没了知觉。 我切身体会到师父和杨奕,到底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忍无可忍爆喝了一声,“不许出来!!好生留在棺材里!” “好的。”棺材里清冷的响起一声回应,盖子上所有的阻力消失的无影无踪。 杨奕不敢胡乱把手移开,纳闷道:“怎么没动静了?不会是攒着力气,躲在棺材里憋坏?” “管他有什么阴谋,把棺材封上,翻不了天!!” 鹧鸪婆自精钢伞的伞柄内,抽出一根青铜锁链捆在棺材上。 用特殊的捆绑阵法把青铜棺捆的严严实实,锁链的两头带有弹簧,锋利的锁链枪头弹到墓墙上。 整个铜棺悬了起来,成为最能压制阴物邪祟的悬铜棺。 “走吧,我们离开这里。”鹧鸪婆看了一眼悬棺,淡然吩咐我和杨奕道。 古墓穹顶的盗洞,距离积水有三米高。 我当时是被水袖直接拉下来的,压根没有绑安全绳。 要有绳索软梯之类的垂下来,还能依靠绳子原路返回。 不过我们还有一个法子,就是走古墓正门。 十几米的端门,恰似天宫的南天门一样立在那,是迄今为止无法破解的最凶险的机关。 无数的不同颜色的碎石被古代造墓的工匠巧夺天工之法,堆砌出一副画。 波澜壮阔的地狱沧海之中,有着密密麻麻穿着铠甲,骑着阴马的阴兵直接从沧海中横渡而过。 金戈铁马,杀伐勇猛。 这幅画之上顶着一个没有房梁的端门,石头堆砌时用了类似金字塔的力量支点。 哪怕从上面扣下来一块米粒大小的石头,上百吨的碎石会全部倾倒下来。 把入侵者压进碎石里,砸成肉泥。 所以,乌金刀上的殄文有云: 端门立云端,九丈为仙门,地狱沧海鬼斧画,入我仙门万重关。 汪家几代人,一直到汪璧灵,都没有研究出怎么弄开端门。 最后想了个最损的主意,靠汪家的财力把人骗过去。 想骗三个考古教授把端门打开,三个教授没办法做到。 他们还有备用计划,想方设法的把我牵扯进来…… “杨奕,从地狱沧海战图上,随便取下一块石头。”鹧鸪婆温柔的眉眼稍加凝重,吩咐杨奕道。 杨奕斜了一眼鹧鸪婆,“我靠,端门倒下来,石头砸到我怎么破。” “我会拉着你师妹往后退的远远的,保证油皮都不会擦破一块,出去以后会叫人把你挖出来,逢年过节会给你多烧几炷香。”牵着我的手,鹧鸪婆厚此薄彼的,把杨奕补刀成重伤。 当场杨奕的脸色绿了,不过却是灵洞水鬼符出了纰漏,他的功力没办法维持这张高阶鬼符太久,出现了一点缺氧。 他别无选择,只能耷拉着脑袋,认命从石头画上挖下来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 筚趣阁 第232章 别和阴魂说话 轰隆轰隆—— 举世无双的描绘地狱之海的石头画,在巨响中倒塌。 大大小小的石块落下,连带着最顶端用汉白玉雕刻的,屋檐勾心斗角的端门也一起砸了下来。 我多少有些惋惜。 墓里最可能成为国宝级的明器,没了。 无论墓中有多少的金银玉器,玛瑙古玩被找到。 全都加一块,都没有这座端门有价值。 哎,若是碰到正规的考古行动。 由穹顶的打开的盗洞,建立下墓通道。 便能完整的保下它,给世人得以一见的机会。 “诶,这墓门好像只防外,不防内……咳咳咳……”杨奕新奇的看着触动的机关,兴奋了一半,突然窒息了起来,捂着脖子在地上打滚,“死丫头,喂,快给师兄做人工呼吸。” 上百吨的石块全都因为独特的力度设计,倒在了墓门外侧。 我们三个所站的位置,连一块小石头都没有落进来。 没错,虽迄今无人能破解端门机关。 可它意在压死古墓外进去的贼,从没想过要防住,里面的人出去。 我看杨奕要憋死了,无所谓男女大不大防,应声过去给他渡气,“遵命,你躺好别乱动啊,我都找不准位置。” “要……嗝屁了……死丫头……”杨奕翻着白眼,朝我求助的小手手。 “做个狗屁人工呼吸,你师妹……怕是吸阴气维持性命,你敢要?” 鹧鸪婆抬手隔开我和杨奕,亲自捏开了杨奕的嘴,往他唇畔吹了口气。 杨奕虽然得救了,却悲痛欲绝的哇哇大叫起来,“你居然亲我嘴,师父,你还有节操吗??还有伦理纲常么,我脏了!小红,我脏了……” “一日为师终生为母,我是等于是你亲妈,给你口气,至于反应那么大么?” “至于,那是我的清白,我的贞操!” 在杨奕的持续聒噪中,我们三个泅游出乱石堆积的陵墓正门,往外居然是一段格外长的墓道。 墓道中的壁画用镌刻的方式,描绘着另外一个世界。 那个世界好像是传说中的幽冥界,一条奔流的大河旁长满了曼珠沙华,往深处有一座古朴的石拱桥…… 这是壁画的第一卷,我被柳清凰骗去阴间时见过。 不过壁画的后面几卷,全是我没见过的。 有高耸入云的冥楼宝殿,有挂满人头的青铜树,满是阴魂爬出来的古怪水晶,还有条满是阴魂经过的阴街…… 我视线大致扫过壁画,终于有机会过问候鹧鸪婆的伤势,“师父,您的伤如何了?” “师父是修行之人,一点小伤无碍,我要是说我丢了的肾长回来了,你信吗?”看到我惊悚的表情,鹧鸪婆红唇上扬,一脸有趣的道,“师父逗你玩呢,只有妖才能重生失去的器官。” “我倒希望师父的肾能重新长回来,要是我早点发现无眼腾蛇的阴谋就好了。”我亲昵的挽住鹧鸪婆的胳膊,怅然的道。 鹧鸪婆盯着我的脸观察了一会儿,凝重的对我说道:“恕我直言,棉棉,你的子嗣宫暗沉无光,看着不怎么妙啊。” 第233章 生下他 麻衣相术,把人的面相分为十二宫。 搬山道人善于五行道术,对相面术极为精通。 鹧鸪婆更是高手中的高手,从我的脸上的子嗣宫,便能发现我腹中胎儿情况不妙。 奶茶店的老板李金玲也是如此,潋滟的美眸在我面上流转几下,便得出和师父一样的判断。 “师父,是我,一时疏忽中了别人的计,让阴河的河水伤了他的胎魂。”像是找到了某种依托一样,我顾不得每说一个字,好像有尖刀划开嗓子,低低的朝鹧鸪婆倾诉。 一边往前游着,鹧鸪婆一边捏住我的手腕把脉,“此事棘手了,胎魂最是干净澄澈,受了阴气就会变为鬼,极难……有转圜的余地。” “师父,你是说的极难有余地,是不是就是说还有机会……我的宝宝还有机会。” 在这一刻,我才知道自己从未放弃腹中的胎儿,也没有一个母亲会轻易放弃自己的孩子。 “办法是有,只是代价极大。” 沉吟了片刻,鹧鸪婆极纠结的对我道。 杨奕则是大惊失色,“师妹,你的灵胎保不住了?什么时候的事?你个死丫头,这么严重的事,一句话也不跟师兄提。”m.cascoo “我是因为不知怎么开口……”在杨奕面前支吾了一句,我拉住鹧鸪婆的衣袍跪下,“师父,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不管多大的代价,我都愿意……”承受!! 不等我说完,从我们一路走来的墓道中发出了巨响。 绝对黑暗的情况下,我们几人通过各自的阴阳眼看到了无数的石块落下,可能是端门陷落。 导致了古墓失去了称重,造成连锁效应。 结果,墓道也开始坍塌了。 还塌陷是从墓道的尽头朝我们这袭来,我们现在跑应该还有时间。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快走!!一切等出去了在说!!”鹧鸪婆拉起跪在地上的我,几乎是拽着还没站稳的我,疾风一般的朝外跑去。 在我的耳边只轰隆隆的听到巨石落地的响声,高速流动的水流声…… 悠长的汉白玉墓道足有三十米长,足见地宫建立的时候财力多么的雄厚,鹧鸪婆这么快的速度都跑了将近十多秒。 杨奕被丢在后面,差点让巨石砸到,“死丫头才是师父你的亲徒儿吧,我就这么不被待见,差点把我砸成肉饼。” 三人及时泅游了出去,墓道口居然是一处在河底凿开的洞口。 从洞口粗糙的手艺看,应该是汪家人挖开的。 只是他们沿着墓道到了端门,因为无计可施不得寸进。 洞口被倒塌的墓道彻底的填上了…… 从墓道里逃出来,我们三人却并未逃出生天,有着更可怕的东西等着我们。 墓道外面,河水的流速极慢。 河水里带着泥土的腥味,顺着水流,耳边铺天盖地的传来了特别杂乱的鬼戏的唱腔声。 就好似有几百个鬼戏子,各自为一台戏,互不理睬的唱不同的戏。 乱七八糟的混在一起,吵的我脑瓜子嗡嗡的。 “噗,这鬼戏有毒,我听了想吐。”杨奕听到鬼戏的反应最严重,干呕了起来。 他好像受到了魔音贯脑,导致有点走火入魔吐血了。 双眸染成我从未见过的了深绿色,跟玉川的蛇瞳很像,带着一种野性狠戾感。 我忙把耳朵堵上,大声的道:“师兄,你也快把耳朵堵上,河底好像有很多鬼戏子。” 第234章 擅用禁术 幽深一片的河流底部,到处阴气肆虐。 连一棵水草,一条鱼都看不见。 鬼戏的声音无孔不入从各个方向而来,却连个鬼戏子的影子都没看到。 倒是不远处有两具腐烂出骨头架子的尸体,静静的躺在淤泥中。 之前在鬼面具上看到的白色吸血虫,像是蛆虫一样。 密密麻麻的在尸身的胸腔肋骨间,钻进钻出的。 “我只听说鬼戏的吸血虫,是用尸骨的腐肉养的,没想到是真的。”我两腿发软,感觉自己正在看汪家鬼戏的培养皿。 鹧鸪婆一脸肃冷,“若没有在阴河下以尸养虫,汪家何来那么多的鬼戏子大军?” “这地方怪恐怖的,我们还是快上去吧。”杨奕一边干呕,一边把遮在耳朵上的手移开,偷听我和鹧鸪婆讲话。 “不想死的,别动!” 鹧鸪婆厉喝两声,素手飞速把两张灵洞黑驴将军鬼符贴在和杨奕额头。 我们两个同时浑身一颤,两条腿抖成了宽面条。 黑驴将军鬼符强化了我们的阴阳眼,现在我们的眼中。 整个河底都挤满了人,包括我们的身边。 无数穿着不同戏服的阴魂从来来往往的穿梭,嘴里咿咿呀呀的哼着鬼戏。 他们每个都戴上了白面具,脖子清一色被一条白水袖缠着。 有鬼戏子经过我们时,还好奇的朝我们的脸上脖子上吹凉气。 弄的脖子和脸又凉又痒的,可是师父又不让我们动。 这不是活活的成了人肉靶子,让鬼戏子调戏吗? 要不是有师父的灵洞鬼符给我和杨奕,我们可能还看不到如此壮观的,数万阴魂在同一片河底游荡的壮阔场景。 倏地,杨奕违背了师父的话动了。 他用力推了我一把,我一个趔趄倒在一旁的。 一只无知无觉的眼神空洞的鬼戏子,恰好从我刚才的位置经过。 因为跟我换了位置,杨奕的身体被阴魂穿了过去。 他浑身剧烈的打起了冷颤,身体好像瞬息被丢入冰窖。 皮肤冻的发白,脸色青紫起来。 一般人被阴魂从身体里传过去,整个身体内脏各种组织。 都会被阴气感染,必死无疑。 这也是厉鬼杀人的办法。 杨奕虽然没死,却也差不多够呛了。 我急忙掏出一张火鬼符,放在杨奕掌心无声的催动起来,对鹧鸪婆道:“师父,这里这么多阴魂,我们这三人若要浮出水面离开,不知道会不会遇到阻拦。” “就算不被阻拦,他们数量这么大,我们难免会被穿身而过,阿嚏——”杨奕被我的火鬼符救过来了,还是冷的哆哆嗦嗦,说完还打了个喷嚏,“师父,我们是不是要芭比q,死这了啊?” “妈的,你别乌鸦嘴,你嘴臭,说的事容易应验。”鹧鸪婆狠狠瞪了一眼杨奕。 忽然,刚才穿过杨奕身体的阴魂不唱鬼戏,喊了一声:“河底有活人!!我从他身上,吃到了纯阳精气。” 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的阴魂都变得激动。 一时鬼戏的唱腔变得高亢,更具有穿透力。 即便我和杨奕堵着自己的耳朵,还是无法阻止它们诡异的狂啸声。 水底的水袖狂舞,撒网式的找寻我们三个的踪影。 这些鬼戏子应该比较眼瞎,是通过气息感知活人的存在。 我们三个估摸是在古墓里呆久了,身上有墓气这才不容易被发现,刚才从杨奕身上穿过的阴魂应该是误打误撞。 鹧鸪婆打开了精钢伞,把我们两个护在伞后,叹了一口气,“哎,我们被盯上了,要么是被他们发现群起而攻之,要么就是时间长了,缺氧死在这。” 第235章 高个子顶着 “不会的,师父,我们天无绝人之路,肯定会有办法离开的。”我不全是宽慰鹧鸪婆,而是我感觉人死后化为阴魂。 性格和智商,都会出现变化。 这些鬼戏子在河底飘飘荡荡天天唱戏,他们给我的感觉更加的迟钝呆傻。 谁知转机来的是如此之快! “河面上有人落水!” 有只鬼戏子掐着嗓子,唱戏一般说了一句。 水中地毯式搜索我们三个的鬼戏子,马上被另外一个目标吸引。 鬼戏子们把缠在自己脖子上的白色水袖,朝着河面的位置,快速的甩出。 出水袖最快的那名鬼戏子,卷了个人下来。 因为所有阴魂的脖子上的水袖都离开了,我亲眼看到它们脖子全是怪异扭曲着,那是生前被水袖活活勒断的!! 这么看来,在河里用水袖拉人的水鬼就是这些鬼戏子咯? 被扯下来的是一个偏瘦的女生,她四肢剧烈挣扎着,发出呼救声,“救命……救救我,救命……我不想死……谁来救救我!!” “师父,被扯下来的,好像是我的同学。”眯了眯眼睛,我逐渐看清了被水袖缠下来的人,居然是汪岚的那个女伴。筚趣阁 “杨奕,救人!我和你师妹给你保驾护航,离开河底的机会来了。”鹧鸪婆毫不含糊,低喝着命令杨奕上去把人救下。 杨奕趁着河水里的鬼戏子都聚集在水面附近,灵活的游上去。 在靠近女孩的时候,不得不以身穿过几只鬼戏子。 把溺水的那人的身体搂在他怀里,舒柏青那把乌金刀竟是被他贴身放着,此刻手起刀落斩断水袖。 然后,千万条的白色水袖朝杨奕突袭而去。 同时,包饺子一般。 鬼戏子们唱着瘆人的戏曲,聚拢过去。 情况危急,千钧一发。 “看来,今天想要毁阵的计划泡汤了,棉棉,来帮我。”鹧鸪婆抓住机会,祭出一张高阶的灵洞火鬼符。 “是,师父!”我虽然听不懂师父说的毁阵时什么意思,不带一丝犹豫的迅速游到鹧鸪婆的对面,模仿着她的动作掐手诀,“天圆地方,御令九章,吾今用符,万鬼诛灭。” 火鬼符因为两个人的加持,在阴气森森的水里。 反而像是火星遇到汽油了一样,它的火焰摧枯拉朽的在阴魂中展开,把那些抛出水袖。 试图在河中,狙杀杨奕的阴魂一夕之间。 烧的灰飞烟灭,连渣都不剩下。 “好样儿,棉棉,多日不见你的法力见涨。” 看着杨奕脱困,把人抱上了水面,鹧鸪婆不遗余力的夸赞我,“水底的阴魂几乎都是被水袖拉下来的淹死的,然后变成了替死水鬼继续拉人,每一只都罪孽深重,你今日积攒了大功德了。” “还是师父你教导有方,你说的要毁的阵法,是不是河底圆形的这片区域?”我所处的位置,恰好能看把河底的情况一览无余。 明亮的火光照亮整个河底,我突然发现河底凹凸不平的起伏像是一个规律的阵法图,但是又看不出是什么阵法。 圆形阵法的正中央,立有一尊四羊方尊一样的青铜鼎。 “正是,蛇尊柳炎造出的邪阵,想让世间乾坤倒转,正道深究了几百年,一直不知道藏在哪……” 鹧鸪婆的话戛然而止,眸光盯准藏在四方形的青铜鼎后面躲藏的一只阴魂上,厉声质问,“谁?躲在那鬼鬼祟祟的偷听,报上名来。” 第236章 手心手背都是肉 青铜鼎后面蹲着的一只看起来很胆小的阴魂,居然没有穿戏曲服装。 也没有带鬼面具,发现被我们盯上了,还没来得及逃命。 便被鹧鸪婆扼住了咽喉,动弹不得。 我一眼认出来了,忙解释道:“师父,你别伤她,她是我同学陆晨晨,而且还只是生魂而已。” “还真是只生魂,生魂怎么会无故出现在河底?该不会是被选为鬼戏继承人了吧?”鹧鸪婆发觉陆晨晨是生魂之后,依旧杀气腾腾。 我心里几乎能肯定,陆晨晨绝对不会是鬼戏继承人。 正因为她没被汪璧灵看中,才会被扔回学校水房,汪岚才会继续找继承人替代自己。 我盘算着怎么跟为陆晨晨解释证明,惊骇发现河底的阵法出现了异样,“师父,阵法转动起来了,还冒黑气。” 沙土起伏而成的河底圆圈,居然像是阴阳鱼一样转动起来。 海沟一样深陷的裂缝,凑成了诡秘的阵法,冒出了丝丝缕缕的黑气。 不远处虽然没看到阴魂,却能看到大量阴气往这边聚集。 河里的阴魂应该不少,刚才我和鹧鸪婆诛杀的那些,可能不过九牛一毛。 我看…… 这片区域很快又会被鬼戏子填满! “哼!汪璧灵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启动阴阵。”鹧鸪婆冷哼一声,道,“我们快走,再不走,就会……” 情况紧急,鹧鸪婆暂时放过了陆晨晨。 带上陆晨晨的生魂,拽着我朝河面游了上去。 “就会怎么样?”我的心脏紧缩成一团,急匆匆的问。 鹧鸪婆水性极好,双腿踢蹬如河里的老鱼般灵活,她回头幽幽看我一眼:“关于阴阵的事,你少知道一点比较好,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自有人会抗下这份责任,无需你操心。” “可是……师父……”在这一刻我深感自己的渺小,因为能力不济帮不上忙,其实知道的太多也没有任何作用。 钻出了水面,久违了陆地上的空气。 我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吸进去,但是却没有想象中的心旷神怡。 五脏六腑像是凝结的坚冰,根本不适应空气中的阳气。 一吸进去就像是烈火,在焚烧融化着我的脏器。 “咳咳咳……”我剧烈咳嗽了几声,发现陆晨晨也在剧烈咳嗽。 她在阴河里呆久了,受不住尘世间的阳气。 反而觉得我身上的阴气很舒服,往我的怀里钻。 岸上,杨奕一脸郁猝捏着鼻子朝溺水的汪岚之前的女伴嘴里渡气,“快点醒来啊,小爷今天真是太衰了,总是在给人做人工呼吸,和被人做人工呼吸的路上。” “死丫头一直咳嗽,不会是肺痨了吧?”见汪岚的女伴恢复呼吸,杨奕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肺痨你个大头鬼,她被冥王的纯阴命气害惨了。”握住我的手,鹧鸪婆的手心里有一股暖流钻进我的掌心,顺着身体的经脉流到了我的左腿,导致我整条左腿像是陷进腊月寒冬的冰窟窿里,“我把这股命气逼到你的左腿,暂且保住你的小命。” 一条腿像是被冻结般僵硬冰冷,我差点没站稳栽回水里去。 得亏我咬住牙,凭借着意志力站稳,担忧的看着浑身颤抖被鹧鸪婆用一道符纸压着的陆晨晨,“师父,你能不能不要伤害陆晨晨的生魂,我以人格担保她绝对不是鬼戏继承人。”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师父不为难她就是了。”鹧鸪婆一挥手,贴在陆晨晨额头的鬼符化为灰烬,“杨奕要留下来救汪璧灵手里的那几个纸化的人质,你随我一道离开,我拿本门秘药为你祛除腿上的阴气。” 第237章 耗干寿元 “救……纸化的人质?”我思索须臾,反应了过来,“白敏儿他们几个,是不是还在汪璧灵手里?” 杨奕气愤的唾骂道,“师父去交涉的时候,老妖婆看在搬山门的面子上,只放了我一个。” “师父,我想留下来。”我笃定的对鹧鸪婆道,“汪璧灵扣了人,不见到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在陶院里看到杨奕和师父的时候,我还以为大家都被救出来了,眼下才发现是我太天真了。 强龙不压地头蛇,搬山门再是厉害。 在汪璧灵的地盘上把所有人质就走,可能性太低了! “行吧,我尊重你的意愿,你的左腿被阴气侵染严重,用糯米和柚子叶作用都不大,可以试试粗盐。” 鹧鸪婆无可奈何的摸了摸我的头,依了我的要求。 我扯住她的道袍,“还有件事,师父,徒儿恳请你,救救我腹中骨肉。” “你真的确定吗?唯有用母体的全部寿元和精血换,才能……” 从袖中拿出了一个青花瓷小瓶,鹧鸪婆一脸的不确定,并没有递给我。 我的视线彻底被青花瓷瓶吸引,“师父,我能接受。” “不管怎么样,你要三思。”鹧鸪婆似乎是被我打动了,把瓷瓶递给了我。 “也太乱来了,师父你跟师妹说这些,这是要死丫头的命。”药瓶却被杨奕捷足先登,抢到了手里,塞进了自己的道袍里,“身为死丫头的大师兄,我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你个小兔崽子,快把丹药拿来!!”鹧鸪婆勃然大怒,低吼一声。 杨奕少有的违逆鹧鸪婆,黢黑的瞳孔像是水下时一样,翻出了诡异的暗绿色,“师父,你别逼我,逼急了我,就把这东西丢河里了。” “算了,这样东西就给你保管吧,我也不同意你师妹自我牺牲。”鹧鸪婆蹙了蹙眉,作罢挥了挥手。 路边开来一辆越野车,下来一个搬山门的弟子过来迎接,鹧鸪婆跟着那名弟子上车离开了。 鹧鸪婆一走,陆晨晨的生魂没了忌惮,扭头就跑。 还好我反应快,提前拦在她面前。 为了防止陆晨晨逃跑,我一把摁住她的双肩,“陆晨晨,是我,你还记得吗?在医院的时候,我把你招魂回自己的身体里,你爸妈都在等你醒来。” “你……你是沈棉??你和我一样被水淹死了吗?”陆晨晨惶恐又哀伤的问。 “我们都没被淹死,晨晨,我们已经离开河底了。”我对陆晨晨道。 陆晨晨把头摇的像拨浪鼓,“这怎么可能?水袖会缠我脖子,很痛很痛,它们都不许我离开。” “我会保护你,不被水袖伤害,跟着我,不要乱跑。”我得带着陆晨晨回去见她父母,所以是绝对不可以把她弄丢的。 陆晨晨懵懂的点着头,下一秒却是身痉挛的剧烈咳嗽起来,好像是缺氧了一样的捂着自己的脖子。 可是她是生魂,并不需要呼吸啊? 杨奕提醒我,“师妹,你这样不行,魂魄存于世间要遭受阳气侵蚀,会极为痛苦,要想留下她在身边,得找个纯阴的容器把她装进去。” 第238章 成全 “你说的是养小鬼吧?借我块槐木牌吧。”看着陆晨晨如此痛苦,我着实是于心不忍。 说起养小鬼,道家估计有上千年的传统。 一般道士修行会养一只本命小鬼,以及一些打杂的鬼魂。 我首先想到的是暂且养在周启禀那的,五代墓里的小女孩的阴魂。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周启禀能不能驾驭的了…… 杨奕摸着下巴,“把陆晨晨的阴魂养在槐木牌里,以槐木的阴气滋养着,她的确不会这么痛苦了,可惜我和师父都不养小鬼,身上没这玩意。” 我把挂在脖子上的祖龙玉佩掏了出来,“这个应该算阴物,能不能暂时顶一下?” “这玩意可太算了,你这玉佩阴中带柔,柔中带清蕴之气。”杨奕一副很识货的样子,“我记得你之前还拿出来,退过毒蛇呢。” 虽然杨奕不养小鬼,不过道士养鬼乃是必修课。 杨奕教了我和窍门和口诀,说道:“养小鬼是门技术活,一个不好很容易被反噬,尤其是让小鬼听话的进出玉佩,你怎么也要学个一两天吧。” 我掐诀念咒,很快掌把陆晨晨放进玉佩。 又把她放出来,再将她放进去。 因为不是本命小鬼,只要双方你情我愿。 可以用玉佩暂时寄养陆晨晨,而不用太多的仪式和契约牵扯。 杨奕傻眼了,“你厉害,有天赋就是了不起。” “冷,我好冷……”被救上来的汪岚的女伴,忽然浑身打起了摆子,半梦半醒的喊着冷。 杨奕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嘴上常常不满抱怨。 但是做事毫不含糊,他忙脱下道袍披在那女同学的身上,露肌肉线条健硕的上半身。 女同学浑身发冷的症状却一点都没有减缓,我过去摸了她的体温,顿感不妙,“她好像得了失温症,得马上烤火。” 一把抱起了那女的,杨奕朝炊烟袅袅的露营地赶去。 我一瘸一拐跟上去的时候,那女同学已经脱离了危险,醒了过来,“杨……道士,是你救了我吗?” 杨奕在我们学校可是正式员工,很多学生都认识他。 “跟我可没关系,是我师妹沈棉救的,你没事往水里乱跳什么??惹那么大麻烦!!”杨奕避之不及的撇干净关系。 女同学有点怕杨奕,也有点仰慕他。 盯着那一片白皙精壮的胸肌,她嗫嚅的道:“可我,明明看到是你!大家在附近野炊,我就是在河边来打水,没想到突然被拉下去了。” 草地上有五十多个系里的学生,坐着烧烤野炊。 杨奕突然对着所有人教育道:“您嗯这些人,都别靠近河边,河里有水鬼,再有人被拉下去,老子可不管了。” “我觉得大家也别野炊了,还是赶紧离开这里比较好。”我毕竟是系里领队的,说的话还是有些分量,我建议他们赶紧联系大巴回去学校。 没想到教授们早就联系了大巴接人,这些人是最后一批,在等最后一辆大巴。 他们在鬼戏台下的记忆在离开后不久,一股脑全都醒悟过来。 自然是不敢多待,生怕再遇到一次那么恐怖的事。 不多时,那辆大巴终于是慢悠悠的开来了,五十几号人一起上了大巴。 杨奕却是突然发疯,把我往大巴上推,“你快走,跟着一起回学校去。” “你这是欺负我腿瘸,使不上劲!!”我瘸一条腿,根本拗不过杨奕,被他生按在大巴的椅子上。 还捆上了安全带,这下彻底动弹不得。 杨奕转身下了大巴,两手拍了拍,“跟我斗,死丫头,你还嫩了点。” 他除了不许我跟着救人,怕也是不想让我有机会吃下鹧鸪婆留下的药,救我腹中骨肉的命。 司机发动了车子,我还在手忙脚乱解安全带…… 倏地。 我嗓子眼腥甜,突然呕出了一口血。 左腿的阴气在我上车的那一刻,毁天灭地一般的在我体内爆发开来。 我浑身发寒,胸腔里气血翻涌到我整个人天旋地转。 耳边,回荡起一声声冰冷的警告声,“湫儿,我不许你离开我,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命!!” “师兄,快把我让下车,快。”我不断干呕,虽然没吐出血,可我却觉得五脏六腑都在沸水里翻腾一般。 被我的样子吓了一大跳,杨奕忙打横将我抱下车,“卧槽,你不会是为了不走,故意装的吧。”m.cascoo “你搞搞清楚,我吐这么多血,像是装的吗?”我浑身无力,在杨奕的怀中控制不住的战栗发抖,“冥王虽然被封,但是他的命气在我这,他能控制我离不开这附近,带我……带去一个地方休息,给我准备粗盐。” “对对,粗盐能够洗去身上的浊气,我这就带你去我的住处。”杨奕再也顾不得其他,抱着我往镇子外赶。 我有一天一夜没合眼了,饥寒交加的在杨奕怀中睡着了。 浅睡的过程中,我前所未有的觉得安静。 很想就这么沉沦下去,可我的脑子里满是在阴暗的墓室中。 第一次见到珠圆玉润的小道童,从天而降的景象。 我已经两眼一抹黑,却还是凭借着最后一丝尚存的意识,偷偷的从杨奕的怀里摸出了瓷瓶。 拔出木塞,趁着他火急火燎的奔跑,把里面的丹药倒进嘴里。 “师妹,到了,到了!!到我的住处了,你再忍忍,师兄这就给你找盐。”杨奕激动的把我抱进一处简陋的农舍,我正准备把瓶子塞回去,毁灭物证。 当的一声,我被左腿的寒冷影响了全身,手抖的特别厉害。 瓶子落在地上,摔成了粉碎。 空气,一秒凝固。 好在杨奕还没有失去理智的,把我直接扔地上。 杨奕把我放在一张椅子上,看着地上摔碎的瓶子,彻底的傻眼了,“我靠,你……你欺骗我的感情,那玩意比敌敌畏都毒,快吐出来,你信不信我跟你绝交啊?混蛋丫头!” 说着,就要把手伸我嘴里,扣我的嗓子。 “师兄,求你……成全我。”我在杨奕面前,膝盖一弯跪了下来。 第239章 快管管师妹 杨奕气的直跺脚,咬死我的心都有了,“你想气死我吗?你这样值得吗?” “值得,天下间,没有一个母亲是不爱自己的孩子的!”我浑身无力,咬字却是铿锵有力。 这话不知怎么的,好像击中了杨奕内心柔软的地方。 只感觉他杵在原地很久,胳膊快速擦去眼角不经意落下的泪滴。 旋即,他掐着我的腰把我抱回了椅子上,“真是服了你了,你不是说要跟我一起救人吗?现在你要死了,拿什么救?” “师父说了,有一天的缓和时间,足够了。”我觉得我这辈子,至少做到爷爷说的俯仰无愧于天地。 即便很是短暂,但却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好朋友奋战到最后一刻。 一滴一滴的眼泪从杨奕眼眶里涌出,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脆弱的杨奕,就听他低低的道:“我就是一个孤儿来着,连自己亲妈是谁都不知道,要不是被师父捡到,我早就被狼咬死了。” 吓了我一跳,虽然我和杨奕曾生死奋战,乃是过命的交情。 但是……也不至于如此…… 原来是为了自己未谋面的母亲,而心有戚戚然。 其实从杨奕对师父的态度,他应该也和我一样,把鹧鸪婆当成了母亲一样的存在。 听到了推门声,杨奕连忙把眼泪擦干。 有个小麦色皮肤的女孩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两只处理好的鲫鱼,“诶,棉棉,你被杨奕带回来啦,今晚有鱼汤喝,你有口福了。” “小红??你怎么还在镇子上没走??”我看到卫红出现在眼前,想到此刻和汪家撕破脸的危险境地,腾的站了起来。 左腿现在已经不是觉得冻的难受,而是完全失去知觉。 失去了一条腿支撑,我一屁股跌了回去。 额头上冷汗涔涔,流个不停。 卫红忙问我:“你摔疼了吗?别担心啦,我在结界里呆着,一直都很安全,汪家人也不知道我的存在。” 她都知道汪家人了,看来杨奕和她说了不少事。 杨奕让卫红把粗盐找出来,“小红,把粗盐拿来,死丫头的腿又被寒气反噬了。” “我这就去。”卫红去厨房找来粗盐,“棉棉,你别动,我帮涂到腿上驱寒。” 卫红蹲下身,帮我把粗盐涂抹在腿上。 粗糙的盐粒一上腿,我就感觉好像脱下了一层湿的丝袜。 整条腿减负般,舒服了许多。 我盯着卫红的动作,压住心内的担忧,低声询问了一下她最近的情况。 这几天,卫红被杨奕安顿在这所房子里。 屋外面有结界和障眼法,所以她一直都很安全。 我看他们小情侣难舍难分,尽管有点担心卫红的安全,但还是没有多话管他们。 “你的腿至少要一个小时才能恢复,我去镇上看一眼,汪家有没有利用棺山启动阴阵。”杨奕交代了一句,背上放在地上的精钢伞,出门去汪家查看情况。 祠堂前的白色棺山是用来启动阴阵的? 事情看来不是一般的大条,当时我看到纸棺材堆成的棺山时,便觉得不对劲…… 我有点担心,张口喊了一声:“那你一个小时内,会回来吧??千万要注意安全,别着了汪璧灵的道。” 杨奕停住步伐。 却不是被我叫住的。 就见一个伟岸的身影,陡然间出现在了杨奕的面前。 一米八的杨奕抬起头仰望着,面前身形高大到遮天蔽日的男人,表情有些呆滞,“呃,师妹夫??你怎么来了?你快管管师妹,你不在的时候,她都反了天了!” 第240章 我才没有喜欢你 “交给我,我亲自管教。”男人面无表情,气场强的伶人不敢直视。 杨奕朝卫红招手,“快出来,小红,别在里面当灯泡。” “可是姐夫今天看起来不好惹,他会不会欺负棉棉?”卫红不确定朝杨奕走去。 不由分说的把卫红推到外面,杨奕大声的嚷道:“你这就不懂事了,死丫头盼星星盼月亮的,就盼着被老公欺负。” “还是你懂的多,我太嫩了~” 房门被杨奕和卫红关上,听声音好像还从外面反锁上。 我遥遥望着玉川,“玉川,你……来了啊。” “叫我什么?”远山长眉冷冰的皱起,玉川不满的反问道。 迈着小碎步来到玉川面前,我伸出双臂朝他的劲腰环上,“夫君、夫君……夫君……” 以前这两个字,我连喊一声都羞于启齿。 可现在不喊,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解释。”玉川把我给推开来,钢筋一般坚硬的长指紧捏我的下巴,唇畔就蹦出两个字。 高冷的气息压下来,我觉得有点喘不过气。 却还是大着胆子,轻轻抓起他另外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腹部,“你摸摸我的肚子,玉川,摸摸我们的宝宝,我们的孩子是不是没事了?” “觉得自己很聪明?”手指月捏越紧,我只觉得玉川的手劲儿要把我的下巴给捏碎了,他声音又冷又轻,却像极了野兽的低吼。 我疼的龇牙咧嘴,冷汗都下来了,“是不是在你看来,一个母亲爱孩子做的一切,都是不值得肯定的,都是自作聪明?” “他很健康,但是你的寿元耗干了。”陡然间,我的身体被重重的揽进一个怀抱中,那个我曾以为不会拥有人世间任何一种情感的顽石一样的男人。 深深的搂着我,长指深深的插入我的发丝里,“我不是让你离鹧鸪婆远一点,你却偏偏倒行逆施。” 可是没有鹧鸪婆,我的宝宝就是死胎。 就会被亲生父亲从母体中挖出来,送去填阵。 “你是不是有点不知好歹,师父救了你的骨血,而我,我不过是你生命里的过客,我觉得你该感谢我师父。”我的头轻轻在玉川怀里蹭了蹭,感受最后的温存。 以前怎么就那么害怕玉川呢,总觉得他的怀冷的,让人心肝跟着发颤。 现在又觉得这个怀抱,像雏鸟的巢穴。 被他抱着。 就像…… 小鸟回了家…… “嗤——” 玉川冷嗤了一声,臂弯深深把我搂紧,满身的清冷填满了我的嗅觉,“你那么爱我的骨肉,是不是因为爱上了孩子他爸?” 小心脏咯噔了一下,我目光闪烁的抬头看一眼,居然有说不出的心虚,“我不是,我没有!!我才不喜欢你,更没有爱上你,你休得胡说八道。” “哦?”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眼前喜怒无常的男人卸去了满身的雷霆震怒,玩味的看着我,“没了填阵的材料,大阵衰退下来,你觉得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破坏了你们的计划?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阵法,难道是河底的阴阵吗?”我内心有些惴惴不安的问玉川。 第241章 弥补的机会 “我们拱卫的阵,是克制阴阵的大阵,立在白营村。”玉川垂头看着我,“因为你的任性,阴七门几代人的努力,都要化为泡影。” 我愧疚的垂下头,不敢看玉川的眼睛,“对不起,我虽然知道自己有错,但我不后悔。” “还是有机会弥补的。”玉川抬起我的下巴,逼迫我和他四目相对。 我有些懵懂,“什么机会?” 此时此刻,我端详着他哪怕发怒,依旧好看到令人心驰神往的面容。 脑海里走神,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这张更胜尤物的脸,看一辈子都不会看腻,可惜他是有毒的食人花。 只可远观,没人有资格高攀亵玩他。 “用你的尸体祭阵。”玉川一字一顿。 不由自主的我全身战栗了一下,犹如兜头的凉水泼在身上。 雕像一样僵立原地,后怕的感觉在心口蔓延着。 玉川菲薄的唇微微上扬,眼神有说不出的凉薄,看我就像看一个自己作死的跳梁小丑,“反正,你也活不了了,索性物尽其用。” “我是阴女的身子,对大阵帮助应该更大?是这样的吗?”我是真的怕死,可是又明白命中注定,伏在玉川怀里哭出声了,“要好好对我们的宝宝,找后妈不要太随便,要找喜欢小孩子的。” 别让旁人虐待我们的宝宝,不要因为有了其他宝宝,就不喜欢我的宝宝了。 心里有好好多话要交代,但怕一口气说出口。 惹的玉川厌烦,起了什么反效果。 没办法,就是这么的怂。 把我抱上床边坐着,玉川躬身下来,轻轻的啄吻我的嘴唇,“你说的我都答应,棉,你的智商也就这样了,李金玲骗了你一次,到了鹧鸪婆这又被同样的路数骗?” “所以……所以,师父救我们的宝宝,是想要我的尸体来祭阵??”我原本很怕死的,突然这一刻发现一切都不是巧合,反而释然了。 玉川一边亲吻着我,平静无波的面上,无法克制的闪过一丝灼痛,他极力用更冷的表情掩藏,“现在反应过来了?迟了,你是别人砧板上的鱼,就算是我也无法为你说情,只能拿你祭阵。”m.cascoo 即便玉川再怎么伪装不在乎我,可我就是捕捉到了他面上对我的不舍和在意。 心底里竟漾起一圈圈的涟漪,双掌捧起了玉川的脸,浅浅的回吻着。 吻着吻着,我发现窗外不知何时下了大雨,而且越下越大。 淅淅沥沥的雨声,落在地上格外的响亮。 我的身体毫无间隙的,紧贴上玉川壁垒分明的胸膛。 他的手指像是能点燃出一簇簇火焰,触摸着我的肌肤。 “棉棉,姐夫,出事了!!” 卫红在外面大力敲门,慌乱的嚷道:“堻河的河水暴涨,我们这里虽然地势挺高的,但很快就淹上来了。” “什么?小红你别急,我们这就出去。”我紧张了起来,却发现玉川眉眼冷冰,继续吻着我的锁骨。 推搡了一下他的胳膊,反而被他推到了床头,我急急回头,“玉川,外面出事了,不知道汪璧灵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喂,洪水来了,别闹了。” 第242章 你欠我太多 “洪水也配坏我的乐趣?” “咳咳,乐趣……那属于玩物丧志啊。” “你欠我太多,你能做的只有承受我,不管我对你做什么。” “欠你……什么了?” “生生世世。” 外面的门都要被拍烂了,雷声一阵又一阵。 可我却好彻底的做到充耳不闻,眼中只有那个杀伐冰冷的男人。 起身穿好衣服,腿软的完全站不稳。 玉川先是指腹不经意落在我染了冥王命气的那条腿,随后在我的指甲上刻上一朵黑色的曼陀罗花,于是指甲变得很凉。 他眉头狠狠一皱,“胆子是大,缠着你不放,以我现在的功力,只能逼到指甲上。” “无所谓,反正都活不了多……” 我张口就道,到了嘴边调侃的话,却被玉川一眼瞪回去。 他一声不吭的把我抱起来,踹门离开了房间。 外面的卫红看到救星一般的道:“两位祖宗,你们终于出来了,水涨上来了。” 在屋子里察觉不出来,外面竟是一片的洪水滔天。 我从来没见过如此夸张的情况,呆呆的看着几乎变成汪洋的古镇。 “你留在这,把晚饭做好。”玉川冷冰的对卫红道。 卫红傻呆呆看着玉川,“那你和棉棉去做什么?这全都淹了,你们要怎么过去啊?游泳吗?” “找汪璧灵讨一个公道。”玉川薄唇轻吐,搂娃娃一样单手扣住我的身体。 另外一只手腾了出来,轻轻一甩,从他袖子里爬出一条黑蛇。 黑蛇蜿蜒进了黄色泥浆的洪水中,没一会儿水位便飞快往下降,最后地面上的洪水完完全全消退。 天上的雨虽然还在下,却小的不少。 我找卫红要了一把伞撑开,遮在我和玉川的头顶。 卫红咕哝了一声,“腿擦了粗盐,不是该正常下地么?怎么还是走不了路。” “她腿上的阴气已经祛除,走不了路是因为身体太弱,腿软。”玉川回眸瞥了眼卫红,走入了雨里。 我瞠目结舌,他……他居然无耻到对我同学开车…… 一本正经冷冷冰冰的,耍流氓!! 经过河边附近时,我发现整条上波浪狂涌,翻腾个不停。 水中的水鬼阴魂飘上了岸,捏着嗓子唱出鬼戏的声音。 看来这场山洪是真是汪璧灵干的,故意逼我去见她。 “沈棉,我说你怎么那么大胆,杀了那么多我养在河中的水鬼戏子,原来是攀上了帝君,做了他的姘头。”坐在太师椅上的汪璧灵,看到我和玉川,猛的弹跳起来。 我静静盯了一会儿汪璧灵那张化了老生妆容的脸,淡声的开口道:“我根本没见过什么水鬼戏子,我反而是按照你的话进古墓,打开了主墓的棺椁。你也该把我朋友归还给我了吧?” “笑话!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还敢跟我要人。”汪璧灵用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的眼神怒视我,“你下去以后拆了端门,令整座陵墓坍塌,我真是好奇,你怎么没埋在里面!” 听到汪璧灵这话,我猛的反应过来。 端门一塌陷,是古墓承重出现问题的第一步。 虽然当时我们三个逃出来了,可是很快会有连锁效应。 无数巨石堵住墓门口,然后失去支点的整座陵墓,随即也就跟着坍塌了。 冥王和他的青铜棺永远的都被埋在了墓里…… 正不知道如何同汪璧灵开口要人,玉川睥睨着暴跳如雷的汪璧灵,“墓是我拆的,他被我亲自镇压在青铜棺里,你们汪家妄图放他出来,我只是小小的回敬,难道你们满门想要……” 第243章 拉磨的驴 顿了顿,玉川沉郁的继续道:“一起殉了冥王?我可以成全你们。” “帝君这是要欺负人?”汪璧灵气的直哆嗦,“我汪家世世代代,为你守住这阴阵,你要为一个女人,欺侮我合族?” “欺负了又怎么样?叛我府邸,害我发妻,你们改投柳炎的事当我不知道?”玉川招了招手,大雨里居然来了一大批人。 那批人我好像在哪见过,为首的是阴七婆孙槐花。 在她的身后,貌似是整个七门里的精英。 并且押解着一个人,用一把匕首抵住那个穿着红色戏服的女人。 我仔细端详,发现那女人正是汪璧灵选的嫡系继承人,汪岚。 汪岚冲汪璧灵喊道:“祖母,救我!” “不过是区区一个继承人,她死了自有旁人继承。”汪璧灵半眯眼睛,对玉川道,“我们汪家是以为您回不来了,才投靠柳炎,是为了自保!若你能赦免冥王大尊,我就放了小贱……小娘娘的那几个朋友!” 玉川这里有筹码,汪璧灵那也有。 三个纸人,和五花大绑的杨奕被推了出来。 杨奕一看到我和玉川就激动起来,“师妹!!帝君!!快去阻止,阴阵已经被催……” “啪。”汪璧灵手臂突然变长,一巴掌打在杨奕脸上。 登时把杨奕打的吐出一颗牙,杨奕还想要说话,嘴被汪家下人堵上。 玉川像是摸宠物一样,手指在我的脑后一下一下抚摸,“可以,我赦免冥王,但你们想救他,得自己下河去挖。” “还请赐玉令给我。” 汪璧灵朝玉川伸出了双手。 从玉川袖子里飞出了一道绿色的光芒,一枚玉令落在汪璧灵的掌心。 汪璧灵喜不自胜,扫了一眼汪家下人,“放人,给解药。” 杨奕被松了开来,白敏儿、舒柏青、李浩服下解药,身体慢慢从被纸化的驱壳里剥离出来。 “送他们回去,接受治疗。”玉川吩咐孙槐花道。 孙槐花答应下来,又道:“就这么放过汪家吗?他们放走了用来压阴阵的水鬼,导致阴阵完全启动,将我们的阵法压制的无法还击。” “那些水鬼是用来压阴阵的?”我吃了一惊。 我还以为那是汪璧灵用作害人的。 要是早点知道,我就不会和师父鹧鸪婆一起,以火鬼符杀死那么多的水鬼! 玉川点了一下头,“汪家数千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们一直用以阴治阴的办法,压制河底的阴阵。现在也是他们亲手催动了阵法,阴阵一旦运转,便不会停下来,让他们合族天天演鬼戏,把阵法的煞气暂时压制。” “帝君……你还不如杀了我们……你若不杀我们,等蛇尊来营救我们,我们汪家会将阴阵运转到极致。”汪璧灵听说要天天演鬼戏,变得激动起来,双眼冒着红血丝的朝玉川低吼。 她袖子里飞出白色的水袖,势如破竹的朝玉川怀中的我攻击而来。 玉川皱眉,一挥袖子,“你想寻死,可没那么容易,现在正缺能拉磨的驴。” 水袖被玉川一袖子抽回去,并且化为了两条白蟒蛇,缠上了汪璧灵的两只手臂。 血液横飞,汪璧灵的两只手被卸下来。 她登时倒在了血液中,面上的老生扮相油彩褪去,变成了一张没有脸的白板。 第244章 师生一场 孙槐花带着七门的众人,躬身的道:“我们这正愁大阵衰退,没法跟阴阵匹敌,汪家就自愿献身压制阴阵,当真是大公无私,真令阴七门上下佩服。” “玉川老师,你……身份竟如此高贵。” 汪岚大受震撼,“老师,我是被迫当继承人的,能不能拉我一把,看在师生一场的份上。” “你若能带着汪家上下将功折罪,或可得到赦免。”玉川的冷瞳扫到汪岚身上,抱着我提步离开。 我往身后看去,因为汪家老祖宗汪璧灵被玉川亲手废去双手,阴七门众人把汪家收编了。 只是雨势一直没有停,反而更加的大了。 难道汪家并不是这场雨的缔造者,总不能是老天爷自动降雨。 哪怕是千年一遇的强降雨,也不至于大到让堻河的河水蔓延到岸上。 是了,玉川方才说过汪家投靠了柳炎。 难道这场雨是…… “棉,知道为什么我会容许你踏进汪家吗?”玉川大掌落在我后脑勺上,问了我一句。 我怔了怔,来堻河古镇不是汪家通过校方安排的吗? 据说汪家立足我们学校所在的城市,是以混黑发家的,汪岚的父亲进去过几年。 出来以后成功洗白,摇身一变成功商人。 所以,汪父的安排是很难拒绝的。 不过玉川对我的事了若指掌,要知道汪家有问题,他其实可以阻止我去。 我恍然明白过来,“你早就想拿汪家开刀,我只是投石问路的那颗石子。” “准确来说,是棋子。”玉川丝毫不加修饰的冷情的话,多多少少有点伤人。 我的心灼痛了一下,才突然想到什么,“对了,白敏儿他们……” “他们的情况比较严重,要送去白营村医治,否则活不过三日,治好了会送回去。”玉川冷淡的说着,我的一个吻落在了他的下颚上,用一种崇敬的眼神望着他。 玉川却是皱了皱眉,良久才说出一句话,“你不恼我,反而要感激我?” “最后几天,我不想跟你在吵架中度过。”我浅浅一笑,朝玉川眨眨眼。 这一刻,我深知自己真的在潜移默化中陷进去了,对最不该产生感情的人有了情愫。 到了杨奕给卫红准备的小木屋前,一条粗大的黑蛇从灌木里爬出来,“不行了,我快把洪水喝吐了,我的帝君大人。” “继续,别松懈,我在和柳炎斗法,你一懈怠会有洪灾出现。”玉川吩咐了黑蛇一句,推门进去屋子。 那条黑蛇耷拉着脑袋,不情不愿的蜿蜒出去喝雨水,真是看不出一条黑蛇居然是能容纳那样多的洪水。 屋子里,卫红忙迎上来,“事情怎么样了?人救出来了吗?” “救出来了。”我对卫红道。 卫红心下一喜,跑去厨房端出好几盘菜来,“还好我做的菜多,怎么没看到杨哥哥?还有敏儿他们?”cascoo “他们被……纸化了,需要治疗,过一阵痊愈了,你应该就能见到。”我被玉川放在椅子上坐着,发现自己好像是第一次和玉川一起吃饭,眼角的余光偷偷看了他一眼。 按说他应该不食人间烟火,会不会觉得人的饭不好吃。 就见玉川手指筷子,慢条斯理的吃着,连吃饭的时候全身上下都透着矜冷。 第245章 生命的尽头 “连杨哥哥也被纸化了?他肯定是去查探的时候,被老妖婆了抓了,应该受了不少罪。”卫红顿时脸色担忧起来。 玉川给我夹了一块鱼肉,又夹了一块红烧肉在我的碗里,“他身素质异于常人,旁人纸化只会身体虚弱,对他而言每一次却能拔高功力。” “异于常人??就是他根骨奇佳的意思吗?”卫红是个话痨,话比白敏儿话要密,天生社牛的她就没有住嘴的时候。 但是玉川却出乎意料的有耐心,“差不多,总之就是和人不一样。” 和人不一样? 这话里话外的似乎意有所指? 可是杨奕怎么可能不是人? 一定是说我最近心思敏感,居然学会抠字眼了。 “姐夫,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啊,怎么什么都能办成,什么都知道?”卫红嘬着筷子,好奇的问。 别看玉川看起来动作很慢,极优雅的吃饭。 可是他很专注,他碗里的饭三两下便吃的干干净净,放下了筷子,“我是个风水先生。” 他是怎么做到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 我都被他臊的慌,白敏儿已经知道他是蛇了,卫红知道这件事不过是时间问题。 不过我却没有拆穿他,只是轻咳一声:“咳,这里这么偏僻,我们要怎么回学校啊?” 玉川淡淡的给了我一个眼神,冷峻的表情好像在说,有他在不要问这么没有水准的问题。 真的是,他对卫红好像都对我比较有耐心。 我现在严重怀疑,他连过去把我当宠物的那份好兴味,似乎都烟消云散了。 雄性动物的喜好就好像龙卷风,来的快去的也快。 不一会儿,孙槐花亲自过来敲门。 让卫红收拾好东西,随阴七门的车一起离开。 玉川带着我,去到了我和白敏儿住的民宿,让我也收拾一下东西。 最后,由阴七门的人把我和白敏儿的东西也一块装上车。 我本以为我应该也会上阴七门的车,他却搂住我的腰,不消十几分钟的功夫回到了学校附近的私人公寓里。筚趣阁 “帝君,我在这里等你和小娘娘多时了。”沙发上的周启禀打着瞌睡,一听到房门打开的动静,立马醒了。 客厅没开灯,房间里闪烁着天气新闻的报道。 连我们学校所在的城市也笼罩在强降雨中,降雨量达到了一千毫米以上,只是因为不明原因一直没有积水。 不过新闻主播还是提醒大家,注意一下可能引发的地质灾害。 好似周启禀是空气一样。 玉川低垂着着眼睑,掌心贴着我的腹部,低语的道:“我给小崽子一点精气,它会在七日内结出蛋壳,懂我意思吗?” “懂,他有了蛋壳,我就能提前生下他了,玉川,我能看到他出生的样子吗?”我心口一紧,虽然坦然面对生死,可是我在这尘世最割舍不下的,还是我的宝宝。 把还是蛋的宝宝生下来,可能就是我生命的尽头了。 “不能,孵蛋的话,需要三年。”玉川不给我一丝希望的笃定道,又看向了周启禀,“看好她,上课可以,别让她跑了。” “她是您的契约发妻,这样做真的好么……”周启禀不确定的看着我,略微苍白的面色上尽是不忍。 第246章 乱养其他东西 “你是第一天跟在我身边?我的行事,轮得到你来置喙?” 在下属面前,玉川如帝王一般的威严,不容有任何的悖逆,“沈棉跑了,你周家全家拿来填阵,怕都不够分量。” “是是是,属下知道了,属下一定看好小娘娘。”气氛急转直下,周启禀作为现代人。 愣是跪在了地上,整个身子匍匐着,一动都不敢动。 玉川指尖掠过我脖子上的红绳,把里面的祖龙玉佩挑了出来,“这块玉里,以后不许再乱养其他东西。” 说完,他推开门,消失在了黑暗的雨幕中。 公寓走廊上的风雨斜浇过来,扑了我满脸都是。 我心里苦笑,人都要死了。 把陆晨晨的生魂归还回去,哪还有机会再用这块玉佩。 “周道士,你快起来吧,玉川已经走了。”我过去把周启禀扶起来。 周启禀面如死灰,踉跄的爬起身,“你到底怎么开罪帝君了?他会这么对你?整个阴七门都在传,盗门里有个小丫头,把帝君迷的五迷三道,连蛇族联姻都不要了。” “我、我闯了祸,周道士,都是我不好。”我把吃下搬山门内独有的丹药,以己身治好宝宝的事告诉了周启禀。 周启禀刚才吓惨了,手软腿软的,干脆盘膝坐在地上分析,“这不对劲啊,帝君难有子嗣,你救了他唯一的骨血,那是何等功劳,除了你,整个沈家都要名垂青史,刻在功德柱上。” “可我本来就要死了,阴阵那边又被汪家……” 我说了一半,叹了口气。 白营村那边的大阵应该进行的不顺利,汪家举家虽然都被逼着唱鬼戏压住阴阵,可我的预感总觉得不太好。 听了我的话,周启禀深以为意的点点头,“不无道理,为了给你出头,本来有柳清凰帮忙维系大阵,现在蛇族撤出,白营村的大阵随时都要被阴阵吞噬,帝君这么着急离开,怕是亲自去维系大阵了。” “不说那些不愉快的事了,祸是我闯的,我来担着就是。”我把贴身放着的天地盘,递给了周启禀,“你不是一直想要吗?我从爷爷那要过来,以后你出门行事,一定比以前方便的多。” “小娘娘……我不过是嘴碎一说,您……您真的去找沈三爷把天地盘借来了!!”周启禀双手接住天地盘,激动的眼中泛起了晶莹的泪花。 我一笑,说道:“有件事可能要麻烦你,我要去一趟医院,得拜托你冒雨走一趟。” “现在吗?”周启禀瞧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我有点不好意思,“是现在,事情比较急,我需要带一只生魂回归身体里,不宜耽搁的太久。” “没问题,小娘娘,你不用不好意思,有什么事情尽管差遣我,我替你鞍前马后,鞠躬尽瘁。”周启禀特别会拍马屁,不遗余力的表忠心。 扶着仍旧有些浑身发软的我,坐电梯下了楼。 周启禀开车送我去医院,经过一处绿化带,我专门让周启禀停下。 打伞下车,从柳树上摘了两片叶子。 “陆叔叔,陆阿姨,让你们久等了,我带着晨晨回来了。”我站在病房门口,礼貌的微微躬身。 第247章 柳叶遮眉 病床上,躺着枯瘦如柴的少女打着点滴。 头发干枯的像乱糟糟的稻草,脸色一片蜡黄。 以前我见到的陆晨晨,永远都是那么的笑容灿烂。 一头乌发无比飘逸,是我们整个系里女生发质最好的。 此刻,她的样子真让人不忍看下去。 “带着晨晨回来?你在胡说什么?你这个江湖骗子!!”陪房的陆母情绪激动,抄起烟灰缸居然要往我脑袋上砸。 这一下要是砸过来,我非头破血流不可。 得亏陆父比较理智的及时拦住,叹息着劝说道:“别那么激动,晨晨的同学可能也只是好心,你弄出动静,吵醒晨晨怎么办?” 什么叫吵醒晨晨? 我心头一凛,觉察出一丝不对劲。 “沈棉同学是吧?”陆父应该是个高知分子,有些儒雅的扶了扶眼镜,对我说道,“你离开的这三天,我们晨晨已经醒过来了,感谢你对她的关心。” “醒过来了?这怎么可能?”我掏出了玉佩看了一眼,里面萦绕着带着河水气息的阴气。 那是因为陆晨晨在河底泡的时间太久了,马上就要从生魂鬼化。 身上带着鬼才有的阴气,并且浸染了河水里的凉气和土腥味,导致了她的身上也有一股子河水里的土腥味。 此刻,我鼻子嗅了嗅,发现床上的陆晨晨身上有股骚味。 像是那种养带体味的动物的家庭里,沾染的动物身上独有的臭腺的味道。 我立刻掐诀念咒,把陆晨晨的生魂放出来。 然后,将口袋里包在餐巾纸里的柳叶取出,让陆父和陆母放在眉心,“人最旺的一处阳火在眉心的位置,柳树属阴。在特定情况下遮住眉心,便可以看到魂魄。” 人以掌心遮住眉心,或者柳叶遮住眉心见鬼。 其实是需要很强的契机,不然人人都跟有天眼一般厉害。 就好像陆父陆母是陆晨晨的亲生父母,他们之间有很强的纽带。 加上陆晨晨被困河底以后对家人的思念之情,令他们之间容易建立联系。 陆父陆母遮去眉心,可能看不到其他魂魄,但看到陆晨晨一定没问题。 刚从玉佩里出来的陆晨晨先是有些懵懂,在看到父母的一瞬间,两行泪奔涌了下来,“爸爸妈妈,我终于看到你们了,晨晨好想你们,可是河底有好多好多阴魂看着我,我没办法逃出去。”筚趣阁 鬼魂是没有眼泪的,泪水流淌到陆晨晨的下颚,便挥发不见了。 “晨晨……是我们的晨晨,她是半透明的。”陆母激动了起来。 陆父老泪纵横的深深望着自己的女儿,又看向我,“到底怎么回事?沈棉同学,你能告诉我们吗?” 我对陆父陆父道:“二老可以试试,把柳叶拿开,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柳叶被陆父陆母从额头上拿开,他们发现陆晨晨的生魂从眼前消失了,立刻又把柳叶放回眉心。 冲上去想抱住陆晨晨,却扑了个空。 这时,床上躺着的陆晨晨一脸憔悴的坐起来。 虚弱的咳嗽了两声,顿时吸引了陆父陆母的关心。 “宝贝,是我们太大声吵醒你了吗?” “饿不饿?爸爸妈妈去准备吃的给你……” 一时,竟是忘了孤单站在那里的陆晨晨的生魂。 我走到陆晨晨的生魂身边,低声抚慰了一句,“不用担心,不过是鸠占鹊巢,处理起来很容易。” 第248章 两只圆毛畜生 “饿,我想吃牛肉干。”病床上的陆晨晨撒着娇,声音又尖又细。 陆父陆母爱女心切,全然没有发觉女儿不对劲的地方。 撕开整整买了一箱的袋装牛肉,小心翼翼的喂给病床上的陆晨晨吃。 给了自己病弱的女儿,世界上最好的爱。 “好吃,好吃!谢谢爸爸妈妈。”“陆晨晨”撕咬着牛肉干,脸上带着阵阵邪笑,看向无措的陆晨晨的生魂,“你们不会理会那个冒牌货的吧?我才是你们真正的女儿。” 这附体的邪祟怕不是智商有问题。 说着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做的行为还特反常。 跟以前的陆晨晨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但凡有点脑子的都能轻易拆穿这货。 可是,朴实的陆父陆母却居然没发现女儿身上的问题。 陆母厌恶的看向我,“你怎么还不走?是要我报警,或者叫保安吗?” 陆父虽然保持着沉默,但是面上的神色极为严肃难看。 “爸爸、妈妈,我才是真的,别人占了我的身体。”生魂陆晨晨冲着自己爸妈喊,他们却已经拿下了额头的柳叶,看不见也听不见她的存在。cascoo 我走到病床前,和床上的“陆晨晨”对视,“你说的这番话,恰恰证明你是个冒牌货,我带来的是一具生魂,陆晨晨只是普通人,试问如何能看到鬼魂?” “我就是看见了,那又如何?”“陆晨晨”蛮不讲理的瞪向我,眸底里闪烁着绿色的光芒。 窗外划过一道扑腾着翅膀的鸟影,我听到了几声猫头鹰咕咕叫的声音。 这一幕,让我脑子里一闪而过在古镇的时候。 试图利用诡秘的幻术催眠我,想要吊死我的那只黄皮子。 它和猫头鹰之间,就有着古怪的联系。 念头在脑海里闪过,我手上电光火石的推出黑驴将军鬼符。 符咒劲风一样的贴在了陆晨晨的头上,陆晨晨立马弯腰干呕起来。 随即,两个带着毛茸茸耳朵的剪影从陆晨晨身体里蹿了出来,嘴里骂骂咧咧的,“妈的,又是你,多管我们闲事。” “在堻河古镇上时,就应该把你宰了。” 周启禀闯了进来,手里的桃木剑绝不含糊。 打棒球一样的击中其中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小动物柔软的身体直接被大力掼到了医院的白墙上。 登时是像是被车轮压扁了一样,血液和白乎乎的花瓣一样崩了一墙。 病床上的陆晨晨吐出了一只白色的吸血虫,我看那只吸血虫像是汪家鬼面具上的,不等做出任何反应。 另外一只圆毛畜生叼起被面上蠕动的吸血虫,速度极快的蹿出了病房。 陆晨晨浑身脱力,纸片一样倒了回去。 我朝生魂陆晨晨点了一下头,“快回去,免得你空虚的身体,又被邪祟占了。” “好,谢谢……你,沈棉,你真是我的恩人。”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陆晨晨猛的钻入了自己的身体里。 倒在病床上的她呛咳了一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她瞳孔有些涣散,身体虚的无法做任何举动,“沈……” “晨晨,你怎么样了?晨晨!!是不是沈棉的符吓着你了,妈妈去找校领导,一定处分她,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 看到陆晨晨虚弱的样子,陆母状态有些歇斯底里,抱着陆晨晨尖叫出声。 第249章 根骨不佳 陆晨晨呼吸的有些艰难,咬字不清的吐出一句话,“是沈棉……救了我,妈妈,我的身体被邪祟占了,多亏她。” “我看我们是误会沈棉了,老婆,我亲眼看到墙上的那东西,从晨晨身体里蹿出来。”陆父还算是保持了些许理智,看到黄皮子从陆晨晨身体里逃出来,在心里便替我平反了。 陆母缓缓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看女儿,又看看陆父,“真……真的吗?世界上……竟然有这么离奇的事,那晨晨,你的魂魄真的离体了吗?” 陆晨晨连连点头,把自己在学校走廊是如何听到戏曲的声音。 然后被一身飘在窗前的大红戏服套在身上,之后的事情她就彻底失去记忆。 唯独记得生魂被投入河水前,她听到了一个老妪的声音说:“根骨不佳,承受不了鬼祭,三两个鬼戏子,就会让她身体肠穿肚烂。”筚趣阁 陆父陆母听着这耸人听闻的经历,更愿意相信这是一场噩梦。 我在旁边深深思虑起来,经历了汪家鬼戏这么多事,我还是不太知道鬼戏继承的原理。 只知道汪岚拒绝继承鬼戏,导致了她弟弟汪宇被活活拖延而死,最后因为妒忌我宝宝有我的母爱,想要杀死我给他陪葬。 却被杨奕大卸八块,最终死的十分凄惨。 现在我想,汪岚那么抗拒鬼戏,会不会跟所谓鬼祭有关。 根骨不够的陆晨晨,承受三个鬼戏子便会肠穿肚烂,可想而知要承受汪家那么多鬼戏子,得是多么痛苦的过程。 最终,汪父和汪母多次给我鞠躬道歉,希望我原谅他们之前的莽撞。 我倒是无所谓,反而很欣赏他们对女儿盲目的爱护,“晨晨在河底呆的太久了,身体肯定会虚很久,为了祛除她身上河水的气息,你们可以每天三次用艾草水给她擦身,或者用纱布包裹五谷杂粮,在她身上做一些按摩,等她身上河水的味道没了,身体也就好了。” 离开医院,已经是凌晨了。 上了周启禀的suv,他一边开车一边夸我有先见之明,“这对父母还真是愚昧,你肯定是预料到他们的反应,才去采的柳叶吧。” “虽然我不是给人看事的先生,但是我觉得世间驱邪捉妖的本质,不外乎练达人情。驱邪比较重要,和人沟通得到他人的谅解更重要。”无人的街上,周启禀还得停下来等红绿灯,外面的雨淅沥淅沥的。 两只黄皮子在路灯光下,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一旁有一名年轻的撑伞女子经过,它们绿油油的眼睛相互对视一眼,嘴角上扬的跟了上去。 我拍了拍周启禀,“那两只黄皮子跟上了一个年轻女孩,它们好像要对它不利。” “狐黄白柳灰,原本都是帝君麾下的妖兽,不过现在就难说了!!”周启禀目光一沉,却没有要追上去拔刀相助的意思,“刚才医院里有两只,现在又冒出两只,数量这么多,这种畜生最爱攀高枝,怕就怕……” “怕黄皮子身后的人吗?我爷爷说它们生性阴狠胆小,喜欢仗势欺人,若无靠山,它们岂敢在城市里这么嚣张?” 第250章 背后的靠山 眼巴巴看着年轻女孩消失的背影,我心中有深深的无可奈何。 一手摸着肚子,一手捏紧了祖龙玉佩。 周启禀心里好像也不大好过,表情越发的凝重,“怕就怕,它们背后的靠山,是我们不能惹的。” 这世上有太多不平事,并非桩桩件件都能成为力所能及之事。 我想了想,问了周启禀一句,“黄仙投靠得对象会不会是柳炎?” “柳炎虽然作恶多端,不过他一向自视甚高,倒是不像是愿意和黄皮子接触的主。”没想到周启禀对柳炎的评价还挺高的,认为柳炎不大可能和黄皮子沆瀣一气。 回到公寓,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我洗漱了一下,回房间睡觉。 为了看着我,周启禀只能留下睡沙发。 经历了好些事情,终于离开了提心吊胆的古镇。 我反而有些失眠了,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大雨下的让人有些心慌,这是柳炎在和玉川之间斗法。 柳炎之前给我的感觉一直是有点残血,现在他的实力强的令人觉得发指。 难道是因为得到了敏儿的纯阳之身以后,功力就大涨了? 我在纠结中,快要天亮了才睡着。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梦见,我妈不是在病痛中的样子。 年轻时候的我妈和我有三分相似,外貌却比我漂亮的多。 她抚摸着隆起的肚子,贞静的织着毛衣,“小棉棉,快快长大,长大了就变成漂亮的大姑娘了。”m.cascoo “妈妈。”我哭着蹲在她的椅子旁,仰望着她温柔美丽的脸庞。 突然发现我的存在,我妈愣住了一下,朝我张开了双臂,“让妈妈抱抱,一眨眼,都长这么大了。” “妈妈,我记忆中,你从来没有抱过我,很小的时候你就得蛇鳞病。”我在妈妈的怀里哭的一塌糊涂,她身上有令人熟悉的桂花的清香,“我现在也有了自己的宝宝,可是我刚怀他的时候不懂事,我很讨厌他,让宝宝心里受了伤害。” “那是因为妈妈的缘故,从小妈妈没有呆在你身边,没有让你感受过母爱。”我妈妈捧起我的脸,一下下擦着我脸上的泪,“我相信,我的小棉棉明白过来的时候,也会和我一样,疼爱自己的孩子。” “妈妈。”我在梦里哭的像是个孩子,努力把她抱紧,希望能把她留下来。 可以一切不过是梦幻泡影,第二天起来我哭湿了枕头,梦里面的一切没有随着清醒消失,反而历历在目十分清晰。 这个梦境好真实,好像我妈回到了我身边。 可是我却知道她永远的离开了,现实就是如此的残酷。 学校那边打电话来问,问我什么时候能去上课,三个教授挨个都给我发了微信。 我一一回复,请假了一个星期。 虽然玉川允许我去上课,可我现在对以前热爱的学业,半分提不起兴趣。 剩余的时光里,我只想把自己关在房里,和我的宝宝好好相处。 中午的时候,物流公司把我带去古镇的行李送来,还特别负责的让我一样一样核对签收。 我正打算往清单上签字,眼前忽然冒出了一头黄澄澄毛茸茸的东西。 它从我眼前蹿过,好像是察觉到我在看它。 竟刻意停下来,一双碧绿色的眼睛瞪的溜圆的看着我。 物流小哥见我发呆,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沈小姐?沈小姐??是清单上的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第251章 装作不认识本公主? “该死的小畜生,把我腌的灌肠还我。”楼下住的一个中年it男,一脚只穿着袜子,另一只脚穿着拖鞋追上来。 他手里还拿着拖鞋,看到站在我面前的眼睛圆溜溜的黄皮子。 就拿手上的拖鞋砸黄皮子,黄皮子被砸个正着。 哀叫了一声,吐出嘴里的腊肠。 怨恨的剜了一眼男人,飞快的顺着楼梯奔上了楼。 it男捡起地上待着牙印的腊肠,呸了一声晦气,看向了我,“那狐狸该不是你养的吧?” “国内不让养狐狸,而且那只是黄鼬,放屁很臭的那种,没人会把它们当做宠物。”我快速在清单上签好字,把清单递给了物流小哥。 物流小哥也感慨一声,“最近黄鼠狼也忒多了,仓库里的食品被咬的一塌糊涂,站长都快疯了,话说黄鼠狼不都在荒郊野外么?怎么跑城里了?” “谁知道呢,得多打几次市政的电话,让他们派人来清理。”it男提着腊肠,骂骂咧咧的下楼了。 物流小哥收到我的好评之后,则是乘电梯下楼。 周启禀忽然从客厅里出来,叫住了it男,“那位戴黑框眼镜,穿着格子衫的大哥,我看你印堂发黑,浑身妖气萦绕,最近怕是有血光之灾啊。” “神经病,你们这户人家脑子瓦特了吧?”it男回过头来,看到周启禀穿着道士服,鄙夷的啐了一口。 然后,继续朝楼下走去。 平时估计是习惯被人当做江湖术士,周启禀热情不改的道:“有需要可以上楼找我,反正都是邻居嘛。” 结果,那人压根就不搭理他。 “下楼的大叔身上,真有血光之灾啊,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想着周启禀道术不错,应该也是和鹧鸪婆和李金玲一样,会给人看面相。筚趣阁 周启禀伸了个懒腰,把我扶进屋子,“嘿嘿,职业习惯,我养的小鬼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我可不会看面相,那得功力深厚的跟帝君差不多,才能把麻衣相术看的准。” “要这么厉害么?”我嘴里咕哝了一声,也没在意他说的养不养小鬼的事。 进厨房煮了两碗面,邀请周启禀坐下来一起吃。 他完全不介意我睡迟了,没有早餐吃,反而很是兴奋的说:“我也享受了一回帝君的待遇,小娘娘手艺这么好,帝君肯定赞不绝口吧。” “呃,我没给他做过饭诶。”我吃着打卤面,回答周启禀的话。 周启禀脸色白了白,“你可千万别让帝君知道,我吃过你做的面,我怕他老人家。” 说着,周启禀讳莫如深的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周启禀,你又吃独食,不给本姑娘留。” 房间里,凭空冒出一个女孩稚嫩的声音,把我给吓了一跳。 不过听声音,觉得还挺熟悉的,好像在听过。 我先翻出手机看看有没有误触,又去检查电视音响,也没有声音,“周启禀,你有没有听到一个姑娘的声音?难道是我幻听了?” 还是我的宝宝变成女孩了?? “大笨蛋,你之前还威胁捏坏我的舍利子,现在装作不认识本公主了??” 第252章 善变的小美女 这一次我听的清清楚楚,声音是从周启禀挂在道袍腰带上的木牌牌上发出来的,带着些许的娇嗔和愠怒。 我记起来,“你是人偶小妹妹,你认主周道士了啊?” “死道士,你家娘娘想见我,还不放我出来。”小丫头特别娇蛮的骂了一句。 周启禀是大男人,对小女孩有什么脾气。 陪着笑脸摘下腰间挂着的槐木牌,掐诀念咒的把里面娇俏的小丫头放了出来,“姑奶奶,你是鬼啊,我怕你吓着我家小娘娘。” “我不喜欢死道士,所以他当不了我的主人,养小鬼也得你情我愿。”小丫头一身鹅黄色的襦裙,斜睨了一眼周启禀,对我说道,“倘若你有胆子炼化我,我可以被动受你奴役。” 周启禀连连摆手,“你是柳炎的爱女,我可不敢炼化你,他现在实力和帝君旗鼓相当,知道了非把我头拧下来不可。” 神马?? 这蛇脸女孩居然是柳炎的种? 可是蛇类修炼有成,不该活个千年万年吗? 小女孩却被烧成了舍利子,千年后魂魄只能依附在一只蛇脸人偶上,还一次次的被柳炎所利用。 “小妹妹,你的名字叫什么啊?”我看到娇俏的小丫头,居然没有以前那么恐惧她。 谁曾想,这小丫头曾经在教学楼的走廊上,把我追的抱头鼠窜。 她此刻在槐木牌里养久了,褪去一身的墓气。 魂灵受到了洗涤,感觉暴戾的气息,也随之从她身上消弭的差不多了。 小丫头明亮的眸子盯着我看,一点都不像是阴气森森的鬼,“我以前的名字叫碧玉,不过,鬼魂认主以后,都会由主人重新起名字。” “卧槽——” 周启禀陡然骂了一句脏话。 看到我侧目过去,他跑过来对我耳语,“妈耶,小娘娘,这谁也不服的小美女要认你为主!” “你要认我为主?”我摸着小丫头的后脑勺。 她像是一只傲娇的猫儿,闪躲我的手掌,不让我摸她的脑袋,“谁说的,我没说,不要听周启禀乱讲。” “看我的。”周启禀继续耳语一句,直起身子,睥睨着小丫头,“我家小娘娘一生就让一只鬼魂,当本命小鬼,她这次去古镇就遇到一个特别合……哎哟!!你怎么踩我。” 碧玉瞪了一眼周启禀,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又讪讪看向我,“我不管,你给我起名字就是了,沈棉,我就要你给我起名字啦。” “看的出,小丫头很喜欢你,她平时谁都看不上,我的小娘娘。”周启禀温馨提示。 然后,便收到了碧玉一万个卫生眼。 我展颜一笑,压在心头的郁结散去不少,抓住小丫头的手,摸了摸她的手背,“就还叫碧玉吧,小家碧玉,多好听的名字。” 眼下我时日无多,本来不该收本命小鬼的。 可是她着实是太过可爱,我忍不住的想把她留在身边。 像自己的女儿,像一个特别亲近的小妹妹一样。 周启禀催促我,“你快往槐木牌上滴血,晚了小妮子反悔了,就糟糕了。鬼虽然善变,但是这小丫头,更胜一筹,翻脸比翻书还快呢。”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暴虐的踢门声,“道士,你和你的小女朋友,他妈的搞什么飞机?想让我出钱请你,把花花肠子搞到老子这?滚出来!!” 第253章 渗血的1102 “什么鬼?当道爷是吃素的?嘴这么臭,信不信喂你去吃屎。” 周启禀是有实力和社会地位的人,岂容旁人蹬鼻子上脸,当即开门和外面叫骂的人对喷。 我打眼一看,站在门外的不正是刚才追黄皮子的it男,“大哥,你冷静一点,具体发生什么事了?” “少装犊子,要不是你们装神弄鬼,我们家屋顶能漏水?”it男火气旺盛,撸起了袖子,一副要干架的姿势。 一抹鹅黄色的身影,仗着身量小,从我的腋下钻了出来,“咦惹,好重的血腥气诶。” 想了想,我对it男耐心的道:“我们家现在暂时没用水,具体怎么漏水,能让我们去你家看看吗?” “跟我来吧,漏了我满屋子都是,你们休想抵赖。”it男同意了我的话,走楼梯下去。 it男就住在我下面一层,推开虚掩着的防盗门。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地板上流淌着的全都是血。 血珠下雨一样的,持续往大理石地板上滴落。 我抬头一看,哪是邻居说的普通漏水。 屋顶明明是往下漏血水,血水把天花板的吊顶浸透出深红的裂纹,顺着旁边的墙壁一片深红的往下晕染。 客厅的沙发、电脑桌上、书本…… 也全都是血!! “我说吧,你很快有血光之灾。”周启禀捏着鼻子,有点幸灾乐祸,“可惜这玩意,还真不是道爷我搞的。” 冷笑一声,it男盯着我和周启禀,“除了你们,还能有谁??今天不把钱赔了,等我的几个脾气不好的哥们一来,让你们把这里舔干净。” 他看着身形瘦弱,一看就不是善于打架的。 也不知道他说的脾气不好的哥们,来了之后战斗力几何。 “这位老兄,按照住的位置,你楼上的不是我们家。”我扫视一圈,发现这里的户型跟我住的户型全然不通。 稍微琢磨了一下门口的门牌号,立马明白过来是这it男搞错了。 周启禀出来看了眼门牌号,说道:“小娘娘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那家里漏血水的,不就是我11楼的隔壁邻居么?” “不是你们?”it男顿时一脸的懵。m.cascoo 叼起了一根烟,周启禀在火光中点了一根烟,撇了撇唇角,“我们是1101,我们隔壁是1102,跟你的1002,是不是一起的?” “我花钱雇佣你。”看着周启禀吊儿郎当的样子,it男一咬牙,“你不是道士吗?你想办法帮我解决了这次血光之灾。” 别看这个it男脾气挺暴躁的,但他并不傻。 他敢来找我们,是因为以为我们想骗钱…… 可要是换了别的人家,情况可就大大的不好说了。 在周启禀那,顾客就是上帝,马上变得热络,“好嘞,订金三千,尾款七千。” 收到了it男的转账。 周启禀捏着没抽完的烟,哼着80年代金曲上楼。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下有些许沉重。 1102的房间里也不晓得在做什么,能流出这么多血来。 这买卖会不会答应的太草率?? 第254章 你不就永生了? “姑奶奶,你钻进锁眼里,看看里面什么样。” 一到11楼,我就见到周启禀双手合十,讨好的求碧玉。 碧玉一见到我,立马缩到我身后,手指放在眼睑下做鬼脸,“呸呸呸,想得倒美,我才不进去。” “姑奶奶,您行行好,帮帮忙呗,我给你买糖吃。”周启禀笑眯眯的样子,像极了骗小孩的人贩子。 it男吐槽了一句,“这道士怎么越看越像痴汉变态?” “周道士,先不急让碧玉探查,我们回去先把家伙事拿上。”我心想精钢伞虽然破损,但是总比现在赤手空拳强。 破船还有三千钉呢。 周启禀刚一点头,准备答应我的话。 咔嚓,传来一身开门声。 开门的是个白头发的老太太,她满脸血点子。 身上白色宽松连衣裙洗的发了黄,手上还拿着一把流淌着新鲜血液的菜刀,“我家正在杀猪,几位后生,可否帮一帮老婆子。” “这不好吧……”我下意识的拒绝,视线对上老太太浑浊的目光,脑子里却变成了一团浆糊一样的感觉。 老太太脸上的皱纹如同刀割一样的深,皮肤却白的如同刷了一层墙灰,大嘴唇子却涂了血红色的口红,“大家都是邻居,相互帮个忙,有什么打紧的。” 这种含糊不清的,尖着嗓子说话的声音,我好像是在哪里听过。 隐约间,我好像在老太太的浑浊不堪的瞳孔里,捕捉到了一抹幽绿色的光芒。 我们三个人,鬼使神差的进到了1102的房子里。 这里的血腥味浓郁的是it男家里的十倍,一般情况下我早就恶心吐了,尤其是我怀着孕受不得刺激性的气味。 原来房间里的天花板上,挂了很多刚对切下来的整块排骨。 血淋淋的滴血,所以导致了很多血水,还渗透到了it男他们家。 “哎呀,真香,也太好吃了。”白脸老太太也不嫌弃没煮过的肉腥气,对着排骨就啃了上去,“儿子,儿媳妇……真是……香……” 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搬到我对面,跟我当了门对门邻居的,我以前见过it男提着电脑包上班。 但是从来没见过这一号人,脑子里不禁思索起来。 越是思索,人越是觉得特别的迷糊。 眼前出现了一轮皎洁的明月,玉川一身白色的汉服长身玉立的月下。 他凤眸天生的冷,看我的时候却带着十足的温柔,“棉,过来,来我这边,阴阵被我们毁了,以后我们一家人快快乐乐的在一起。” “真的吗?太好了,但是我的寿命……”我跑到玉川的身边,立定站好,不确定看着他。 原来我心底的潜意识,一直奢望和他当普通的夫妻,我脑子里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筚趣阁 且不说我以前有多害怕厌恶他,就说他云端一样的身份,也是我高不可攀的存在。 玉川的唇擦着我的脸颊,顺着侧脸轮廓位移到我的脖颈位置,一口将我脖子上的一块肉咬下,吞入腹中,“我把你吃下去,我们融为一体,你不就永生了?” 第255章 谁也别想走 “好痛,玉川,不要这样对我,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即便知晓我只是看中的玩物,他豢养的一只金丝雀,我都没有这么难过。 至少对待宠物,他在失去兴味之前,有无底线的溺爱跟呵护。 可是,现在的玉川却变成了凶残可怕的凶兽…… 心,扯碎一样的难受。 我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减少,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之下。 额头的青筋整根暴起,却全无反抗之力。 突然,我感觉自己的手凉凉的。 触到了大理石一样的触感,像是被一只没有体温的小手捏住。 一个激灵,我陡然清醒,耳边终于能听到真实世界的声音,“你醒醒,快醒过来,喂,不要再梦里花痴了。” 是碧玉小丫头拉着我的手,一个劲的推搡想要摇醒我。 脖子被什么勒住了,巨大的窒息感袭来。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吊在天花板垂下来的一根麻绳上,两只眼睛因为长时间缺氧,导致了充血。 看到的一切都是重影儿,以及血红一片的视野。 “给我一巴掌。”我浑身暴汗,双手用力挣开了麻绳。 我想通过碧玉的一巴掌,把自己彻底打醒,恢复一点气力。 碧玉飘了起来,一咬唇。 朝我脸蛋甩了一巴掌,却实实在在打了个空,“打不了,我被你重创过,灵体虚弱,没办法实体化。” “该死,你这只臭小鬼,敢坏我的事。”白脸老太太怒喝一声,舞着菜刀朝碧玉砍去。 除了发了疯的厉鬼,各种阴魂都怕菜刀,手枪之类的武器。 一声尖叫后,碧玉抱头鼠窜的逃跑,“救命,死老太婆,你别欺鬼太甚,我凶起来,也是很吓人的。” 吓人个毛线啊。 我心里低叹一声,终于凭借着最后一点手劲儿。 把自己套在麻绳里的下巴弄下来,然后一屁股从天花板上摔了下来,手中极快速的推出了黑驴将军鬼符,“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此时,我才发现这个房间,太过可怕了。 挂在房顶上的哪里是猪排,是一男一女两个人…… 也都是上吊死的。 现在,是有三个人。 倒霉的it男,周启禀,还有我。 鬼符朝白脸老太太的额头急速飞去,正在追杀碧玉的老太太,猝不及防被贴了个正着。 我随手拖了一把带血的椅子,站了上去。筚趣阁 先从快勒死的周启禀腰间取下天地盘,用力的磕在周启禀的脑壳上,“周道士,快快,醒过来,我还要去救那个it男。” 周启禀睁开眼睛清醒,急忙大喊大叫着,从绳子上挣脱下来,“妈耶,我们这是一起中了黄皮子的妖术,真是阴沟里翻船。” 正打算去救那个脖子都快勒断的it男,就见那白脸老太太额头上的黑驴将军鬼符燃成了灰烬。 老太太咳出一口浓痰,风烛残年般倒在地上。 从她身体里蹿出一道黑影。 那黑影却是人形的,并不是周启禀说的什么黄皮子。 仔细一看,那是一个黄鼠狼脑袋的人身。 身形佝偻着,特别的老态龙钟。 它手持菜刀,从中间对着it男一分为二,“有点本事,居然把我从这死老太婆身体里赶出来了,你们三个今儿谁也别想走。” 第256章 还我爪子 我说老太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这不就是之前陆晨晨被附身之后,嘴里发出的声音么? “别管那个路人甲了,他已经死透了,赶紧跑。”周启禀顾不上缺氧后,浑身难受,招呼着我逃命。 我们俩刚差点被麻绳勒死,眼下连个喘息时间都没有。 手忙脚乱的往外跑,还好对门就是我们自己家。 指纹一秒解锁,进屋立马把门关上。 黄鼠狼脑袋的老太太速度快的跟什么似的,在门关上的一瞬间,把手给伸进来了。 我和周启禀使出吃奶的劲,寸步不让的用力合上门。 “痛……我的手……痛死……”外面那黄鼠狼老太太尖声撕扯的喊叫,更加大力的推门,手里的菜刀一下下砍在防盗门上。 还好防盗门比较结实,没有被菜刀给砍穿了。 要是遇到那种纸壳劣质防盗门,我和周道士绝对要凉。 我和周道士对视一眼,对他说道:“你用天地盘,我用精钢伞!!” “可是你的精钢伞,不是放在房间里么?”周启禀才刚觉得奇怪呢。 碧玉配合的把我的精钢伞扛出来,递给了我。 她力气太小了,直接累趴在地上。 同一时间,我和周启禀两样法器砸在黄鼠狼老太太的手臂上。 它毕竟是妖,天生被纯阳的法器克制。 手臂又抽不回去,在外面叫的那是一个凄惨啊。 突然,惨叫声消失了。 卡在门上的那条枯木一样发干的手臂,断在了地上。 化作了毛茸茸的,小动物的手爪。 这是壁虎断尾,寻求自保。 碰,门终于是合上了。 我们三个死里逃生的瘫坐在地上。 “差点完了,碧玉居然会这么乖,刚才幸好有她。”周启禀感激的道,又幽幽看了我一眼,酸不溜丢的道,“我还没见过,没认主的小鬼,能够不需要指令,就能和主人心意相通。” 碧玉一开始小脸吓得惊惶,听了周启禀的话又有几分腼腆。 不怎么敢看我,更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周启禀。 我摸摸小丫头的脑袋,“跟了我呗?” “哦。”碧玉声如蚊呐,抬眼瞄了我一眼,又迅速将视线移开。 我感觉自己特像骗漂亮小姑娘当女票的渣男,抓住时机把周启禀的槐木牌要来,往上面滴了一滴自己的指尖血,“现下,她应该就是我的本命小鬼了。” 血液被木牌迅速吸收,如血沁一般永久留在表面。 槐木牌在我手中变得十分滚烫,碧玉一下就被一股奇怪的力量,吸入了木牌。 还不等我问周启禀,他便先一步开口,“不用担心,她得在木牌里适应三日,才能完全和你血脉融合。” 过一会儿,我们才想到要报警。 警方的人过来,进到那间血污里全都差点崩溃了,那画面可能会是他们一辈子的心里阴影了。 经过现场初步检查取证,大家发现,那白脸老太太并没有死。 只是晕倒在血泊里,看着比较吓人而已。 而且她的身份是我隔壁的刚买房的新婚夫妻的男方的妈,从乡下进城照顾怀孕的媳妇。 谁知道这老太太就突然发了疯,干出这等事…… 老太太被带走,送去精神科检查。 其余的都被蒙上白布,抬走。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深夜,刚换的新的防盗门外面传来一声声呜咽的哭声。 哭声此起彼伏的,跟嚎丧似的。 周启禀说:“卧槽,好像是黄皮子在外面,还来了一群。” “把老婆子的爪子……还来……沈棉!!周启禀,还我爪子!!”周启禀这话刚落,外头就传来了老妪嘶哑尖细的讨债声,还一个劲儿的叩叩敲着门。 第257章 影青釉 透过屋内的可视监控,走廊上的情况一览无余。 有个黄鼠狼脑袋的老太太,佝偻着枯瘦如柴的站在门前。 一只手爪被斩断裹着白绷带,另一只毛爪子讨饭一样端着一只破破烂烂的碗。 碗里有几大块狗头金,狗头金上斑驳了许多黑色的尸斑,一看就是从老坟里掏出来的陪葬品。 在脑袋毛茸茸的老太太的身后,跟着一大群的小黄皮子,大致有二十多只。 绿汪汪的眼睛透过液晶屏幕看着我,也让我觉得一阵恶寒。 “宋代影青釉印花瓷碗。”我盯着黄皮子老太太手里的瓷碗,不禁脱口而出。 影青釉的釉色介于青白之间,青中带白、白中闪青,加之瓷胎极薄。 所刻划的花纹,迎光照之内外皆可映见。 此物烧纸的不多,数量很稀少。 随便出手一件这样的文物,都可以当很多博物馆的镇馆之宝了。 可惜,却被一群没眼力见的黄皮子糟蹋成这样。 周启禀对文物不怎么感兴趣,搓搓手跟我说,“这老的带一群小的,还拿着狗头金过来,分明是想用一碗狗头金,换它丢在我们这的那只爪子。” “港城才以一千个的数额,拍卖出一只元代的影青釉,黄皮子手里的是宋代的,更加珍贵。” 我眯了眯眼睛,跟周启禀科普。 周启禀都快流口水了,搓了搓手道:“一千万?那岂不是一车狗头金,都不配和这只破破烂烂的碗相提并论?” 监控液晶屏上的图像出现变化,毛脸老太太颤颤巍巍的跪了下来。 在她身后一群小的,也跟着跪了下来。 它们齐齐磕了三个响头,顺着楼梯跑到了楼上。 只留地上那只价值连城的影青釉瓷碗,还有瓷碗里的狗头金。 “这在家仙中,叫做赎物。”周启禀指着画面道,“咱们开门,把碗里的狗头金拿走,再把畜生爪子放进去,就完成了交易。不过那碗那么珍贵,我们可以一起都顺走。” 我摁下周启禀开门的手,“周道士,你能保证,它们真的只是要那只破爪子?而不是骗我们开门?” 之前有个动画片叫犬夜叉,里面的大狗狗杀神丸被剁了一只狗爪子,也没见最后能接回去。 人断肢能做手术重续,这成了精的老黄皮子莫不是要拿着断爪。 去找宠物医生?? “真是狡猾多端,差点上了大当。”周启禀一拍脑袋,回到沙发上坐着,“为了保护你,帝君在此处设了结界,它们才被拦在外面。” 我也走到沙发旁边,坐到周启禀对面,不安的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不知这些黄皮子打什么主意,我都是快死的人了,还在那折腾不休。” 忽然,我感觉手指被一股暖意捏住了。 细细一看,居然是有只小手隔着我的肚皮,轻轻的捏住了我的手指。 也不知宝宝是无意识的想握住妈妈的手,还是他能听到感知到外面,才伸出手跟我互动。 反正,我的心在这一刻软的不像话。 “哪里走!!” 听到周道士一声爆喝,我抬起了头。 看到他手持铜钱剑,劈向了桌面上浮起来的,朝门锁飞去的黄鼠狼爪子。 黄鼠狼爪子上附有妖术,应该是想偷偷去把门开了。 周启禀毫不含糊,一道黄符无火自燃,将胡作非为的那只断爪烧成了齑粉,“还想里应外合,老不死的东西,你的爪子已经没了,你也无需再费尽心思讨要了。” 第258章 筹码 “哈哈哈哈哈……” 门外,渗透进来古怪的笑声,正是黄皮子附在人身上以后发出的怪声。 我被弄的心里毛毛的,想着那老黄皮子不会又折返回来了吧? 趿着拖鞋,跑到了门口去看可视监控。 画面并未出现那佝偻的毛脸老太太,或者任何一只黄皮子。 却是站了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斗篷被雨水浸透。 使得黑色更深,朝下滴着水。 他低着头,斗篷也很宽大,却给我很熟悉的感觉。 我发起了对讲,“你是什么人?” “我站在你面前,你看我有几分像从前。”戴着兜帽的男人缓缓抬起了头,胡子拉碴的有些沧桑,一双无温的眼中泛着青碧色。 我兜头一盆凉水泼在了头上一般,冷意寒到了心底深处,“你……” “沈鸿博??小娘娘,你爸在门口。”周启禀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道。 本来我还能隐忍,对父亲的惦念。 此刻,这种对亲人的保护和担心一发不可收拾的冲击着我的理智。 “他不是我父亲,他……已经是黄鼠狼了!” 我头脑发热,打开了对讲功能,“爸,你醒醒,别受黄鼠狼控制,这些日子你都去哪了?为什么有个和你一样的尸体留在千利洲古墓里?” “天真,我附身的任何人,都不可醒来。”附身在我爸沈鸿博身体里的黄皮子,无比自信的道。 忽然,它阴笑的面色一凛。 眸底的深绿居然褪去,唇畔颤抖着艰难的开口,想起了一个浑厚低沉的声音,“我被最信任的人欺骗,离开藏身之地,就被这些畜生附身了。棉棉,不要重蹈我的覆辙,远离……远离……杨……” 不等我爸将提醒我的话说完,他好不容易恢复清明的双眸。 再次被幽绿色取代,手指甲用力的在门上刮擦了一下,“好本事啊,居然敢和我叫板,我低估你了,不过你再也没有机会了,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黄皮子是很要面子,很自大。 又阴险毒辣的物种之一,它被我爸的反抗激怒了。 成功夺舍回来后,不遗余力的大骂打压。筚趣阁 眼下,我是知道了。 黄皮子不会再给我爸任何机会,他再次清醒的可能性很低。 可惜了,黄皮子没让他把话说完。 他让我小心杨什么人…… 我认识的姓杨的,只有杨奕啊。 杨奕是最不可能和黄皮子沆瀣一气的,难道爸爸是在说……说她吗? 我根本不敢往下想,眼下也来不及算这笔糊涂账,语气略有服软的道: “我……我和周道士,已经毁了你的爪子,没有东西跟你交易了。” “你很聪明,一看到他,就知道我要做什么。”我爸的脸上带着阴测测的笑意,手指轻抚着防盗门,舌头舔了舔上嘴唇,“这可是你的父上大人,我不过是大人座下一个贱奴,我的手怎么配用这么贵重的筹码,你得用大人的千金来交换。” “你是说碧玉?”我一头冷汗,越来越觉得这些黄皮子捉摸不透。 它们居然真的是柳炎的下属,可是柳炎当时迫害碧玉的时候,下手压根没有轻重,为了加害我导致碧玉受了多大的折磨? 甚至不怕玉川出手重了,将碧玉打的灰飞烟灭。 蛇尊柳炎以前从不在意碧玉的小命,眼下怎么突然处心积虑,布了这么大一个局要把碧玉换到手里? 黄皮子的声音从我爸的唇畔吐了出来,“正是,开门吧,我们来一桩公平公正的赎物。” 第259章 杀亲之罪 “不行。”我盯着画面中那张久违的苍老上许多的脸孔,心中五味杂陈,沉沉道出口的却是拒绝。 为了碧玉的生死,也为了自己和周道士不被戕害。 周道士听到我毫不犹豫的决定,也惊了:“小娘娘……” “你说什么?”“我爸”身上的雨水一滴滴的往下落,面容阴测测的投过监视器盯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你有提出的筹码,我也有拒绝的道权利。” “好……哈哈哈,沈鸿博,你有个好孝顺的女儿,我会让你后悔。”倏地,站在门前的“我爸”气笑了,再次发出了蚀骨的冷笑。 指甲匕首一般变长变锋利,划开了袍子和袍子下自己的腹部。 阴笑了一声,他朝楼上跑了上去,一路跑一路淌出鲜血。 也不知道他划出来的口子多大,刚才袍子遮挡了一半的视线,要是口子实在太大了。 这样放任不管,肠子、内脏,全都会…… 流出来!! “愣着做什么,小娘娘,你还不去追,想做不孝女吗?” 情急之下,周启禀骂我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把放在自己口袋里的槐木牌交给周启禀,“看好碧玉,我去把我爸的身体抢回来。” 说完,头也不回的朝我把离开的楼梯追了上去。 身后面依稀听见周启禀的叹息声,“小碧玉,你没选错人啊,小娘娘心里记挂着你,也记挂着我。” 顶楼22层,天上下着大暴雨。 雨水冲刷着地面。 乌黑的云朵压着整座城。 我冒雨跟着我爸的背影,追到了一处屋檐下。 背对着我,我爸趴在地上啃咬着什么。 旁边是泡沫箱和鞋盒搭成的黄鼠狼窝,里面有黄金首饰、玉器瓷碗、发潮的牛肉干,破烂塑料袋,皮夹子…… 居然还有两只笔记本超薄本,一看牌子和上面的记号,居然是我和白敏儿丢的。 窝里除了这些杂七杂八的,还有一整窝没睁眼的小黄皮子。 它们却不喝奶。 趴在一具破烂不堪的尸体上,啃着什么。 虽然尸身的衣服被血水给浸染了,可是我还是一眼认出了。 这是那晚从医院回来,看到的被跟踪的女孩。 角落里,更是白骨森森,有很多尸骨。 雨水浇下来,把它们冲刷的更加的惨白一片。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恶心的场面,差点就当场吐了。 当即,脚踏在黄皮子窝上增加高度。 拿出一张符纸贴到我爸的眉心,无声的快速的念出一长串的咒言。筚趣阁 下一秒,我从窝上跳下来。 重重的踏在脆弱稚嫩的黄皮子幼崽身上,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残忍的杀死某种物种的幼崽,满耳都是撕心裂肺的嚎哭声。 它们看着脆弱娇嫩,但是生命力还挺顽强的。 一脚并不能死透,我干脆用力的踩踏碾压这些黄皮子幼崽,这些喝人血吃人肉长大的东西,怎么可以留着? 骨骼碎裂的声音脆生生的,令我心头一阵战栗。 没谁会毫无心理负担的杀生。 尤其,是这种有灵性的…… “啧啧,它们都是你的兄弟姐妹,杀了它们,沈棉,你就是犯下杀亲之罪。”暴雨中,“我爸”冷笑着啧了两声,把额头上的黄纸符箓揭下,眸子里依旧闪着鬼火一样散发着幽绿。 第260章 褫夺诰命 无疑,我的鬼符失效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只附身在我爸身上的老黄皮子,不至于那么厉害吧? 看着我困惑的眼神,“我爸”开口嘲讽,“还沈家后人呢,连鬼符是假的,都不知道。” “什……么?”我惊了一下,却很快缓过神,“你刚才说的杀亲究竟什么意思?一群小黄皮子,怎么可能是我的兄弟姐妹??” “你心底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它们全是你爸和我族美人所繁育的后代,你爸在我们手里,自然是要物尽其用,否则岂不是浪费了。”刺耳的揶揄声,还有兜头下来的冷雨,令我整个脑部神经混乱麻木。 呆呆的看着被附身的我爸,嘴里开开合合的说着匪夷所思的话,“杀亲是大罪,你的帝后诰命加身在犯了大罪之后,瞬息便会被天道褫夺,哈哈哈,我就能拿你祭阴阵。” 一只冰冷的手掐上我的脖子,可我全身都无法动弹,像是被石化了一样。 眼前一片漆黑,如同坠入了不见底的深渊中。 在这深渊里,我全身经脉如同火烧。 尤其是眉心藏放和玉穿七日契约的地方,更是灼烧的厉害。 反噬的烈火席卷了我的整个体内,我的身体轻飘飘倒在地上,耳边全是狂喜的笑声,“他把你的身份抬的这么高,你都不受妖术控制,一次次死里逃生,我的耐心早就用尽了。” 原来,我在古镇半夜被黄鼠狼堵路,没被妖术蛊惑是因为这个身份。 原来,我在血屋中上吊中途清醒,不仅仅靠的是碧玉的呼唤,还有这个身份给我带来的保护…… 没谁会玩物,这么高的位份。 他说的把我当做正妻,从来都是真的。 玉川对我从未说过假话…… “找死,几条短腿的畜生,也敢对她动手。”我隐约中听到了极细微的鬼戏声,以及鬼戏中字字句句铿锵有力,带着无上威压的男人的低喝。 缓缓的我睁开了眼睛,身体竟然是倒在水底的四方形铜鼎里。 青铜鼎的四周满是冒着黑气的裂缝组成的阴阵,最外围的那个圆圈,正在不停的转动。 想来是我昏迷的时候,被黄皮子拖来了堻河的河底。 它用计毁了我的加身诰命,要把我的身体拿来填害人的阴阵。 不远处,玉川一掌击在我爸的额头,将附身在他身体里面的那只老太太黄皮子打出来。 老太太黄皮子在地上一个驴打滚,想要逃命。 却被玉川的皮鞋,一脚踩在了胸口。 噗的。 老黄皮子吐出了一口血,连连求饶,“救命……饶了我……老身也是被人逼迫……才会行此勾当……” “玉川,救我,我不要自己用来填阴阵。”我可以接受自己用来填白营镇那个大阵,可是宁可是灰飞烟灭什么都不剩下,也绝不愿自己的纯阴之身拿来祸害苍生。 于是,我手脚并用的从青铜鼎里爬了出来,朝玉川跑了过去。 玉川一声厉喝,“当心!”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铜鼎背后的水袖勾住我的腰,把我往后面带了过去。 身后是一座水下鬼戏台,台上汪家的鬼戏子在岸上的阴七门的逼迫下,没日没夜的唱鬼戏压住阴阵。 而拉我的,正是站在鬼戏台上只有一张白板脸的汪璧灵,水袖正是从她空空如也的没有了手臂的衣袂里飞出的, “真是没用的黄皮子,我就知道尔等酒囊饭袋成不了事,到头来还得是我出手。” 筚趣阁 第257章 寻找转轮簿 “汪璧灵,你是要把我当做……阴阵的材料吗?你不妨冷静想想,玉川就在这,你没机会能得手。”我的手摸向了脖子上的红绳,做好伺机而动的准备。 “当我傻么,有你腹中骨肉为质,我有什么可怕的。” 汪璧灵操控水袖缠住我的脖子,另外一根水袖刺破我的肚腹,“沈棉,失去双臂的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你一直是被蛇尊和玉川大人争抢的那个填阵的材料,要是蛇尊大人早些告诉我,我也不会做那么多无用功。” 不能让她伤害我腹中的宝宝!! 在公寓里的时候,我还摸到被宝宝的小手摸到。 玉川拿来包裹他的蛋壳压根就没来得及长成,如何能经受水袖没轻没重的摧残?? 电光火石中,不等水袖深入我的腹中。筚趣阁 我摘下祖龙玉佩,压在了水袖上,“帮帮我。” 白光一闪,两条水袖登时化作了银色的巨蟒,一起将汪璧灵全身捆个结实。 “冥王大人,借我,你的力量。”汪璧灵不知道哪来的力量,将巨蟒挣开。 巨蟒成了破碎缟素,漂浮进了水中。 她往自己的脸上戴上了一面青铜面具,衣袖中再次生出了水袖,只不过这一次是深红色的。 看着威力巨大的深红水袖长成,玉川抿着唇一言不发,冷冷的看着。 难道他是在考验我的应变能力吗? 我握着祖龙玉佩,严阵以待。 “啊——” 汪璧灵发出了惨叫。 从戏台上跃起的红衣戏子,巨大的戏服像一个口袋。 在落下的时候,将汪璧灵整个人吞吃套了进去。 她完完全全被包裹在其中,并且持续吸走身上的血液,白板一样的面部扭曲异常。 那红衣戏子正是汪岚,汪岚吞吃着自己的亲祖母,一边找玉川邀功,“玉老师,我这件事办的好不好?” “做的很好,你会得到嘉奖。”玉川轻吐出一句话。 这才来到我身边,单手搂住我的腰腹,大掌落在我腹部擦破皮的伤口。 白光一起,伤口逐渐愈合。 看着玉川轻柔的动作,汪岚满脸的妒色,很快小脸又被腼腆的小女儿表情取代,“应该的,我会率领整个汪家,和千年前一样,一如既往的效忠您。” “你这个蠢货,你讨好那个废物做什么??”汪璧灵恼羞成怒的破口大骂起来,“他为了那个凡女,弃了蛇族的长公主柳清凰,因此费大半功力,用来维持他们的阵法,几日前又闯阴司抢转轮簿,受了不轻的伤,早就是强弩之末了。” 汪岚的脸色变了变,看了玉川一眼,却还是没放过汪璧灵,“我对玉老师是仰慕,是发自肺腑的尊敬,不管他实力如何,我都誓死效忠。” “你就死鸭子嘴硬吧,汪岚,你这么对我,你会自食恶果。”别看汪璧灵是汪家最强的老祖宗,被鬼戏继承者吞吃,可是不消半分钟她便被消化的一干二净。 连个骨头渣滓都不剩下。 我在玉川身上摸找起来,担心的问道:“你身上受伤了吗?转轮簿不就是记载凡人轮回的东西,你拼了命的去找那玩意做什么?” 第262章 乖乖赴死 “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痴情。”一条头顶鼓包的黑蛇自河面钻了下来,眨眼间化为了一个红衣的俊美男子,“我是这没想到,你这号人,居然真有一天会动情。” 玉川突然猛的吐了一口血,面色凝重的可怕,却还是一句话都不说。 河底的情形,其实应该算是玉川占优势。 汪璧灵被死后,汪家鬼戏被效忠玉川的汪岚所收编。 我却觉得柳炎有点嚣张过头,心头隐隐觉得不妙,“柳炎,说话说一半,上厕所永远忘带纸。” “转轮簿在我的鬼王那,我把你的名字和阴阵联系在一起,他便出手去抢,中了二十多根箭,都扎成刺猬了。”柳炎浅笑着,丹凤眼迷离,媚的浑然天成。 中了二十多根箭?? 手立刻去触摸玉川的背部,他的背阔肌明显一缩。 虽然没摸到血,可我已经能想象他当时遇到的是何等的凶险,“玉川,他说的都是……”真的? 不等我把话说完整了,身体被沉默中的玉川打横抱起,他一瞬上浮到了水面。 我仰着头,只能看到他苍白的下颚。 心突突的乱跳,总觉得他的沉默真正代表的意义,十分的可怕。 柳炎在后面狂追,“你伤成这样,早已不是往昔战神,是护不住你的女人。等我把她抢来,自己先用一遍,再让我的孩儿们用,最后才拿去填阵。” “你为什么要抢转轮簿?反正我都要死了。”我双手勾着玉川修长的脖子,低低的道。 玉川终于开了口,声音薄冷没有一丝感情,“就算死了,也得填白营镇的大阵,我不是为了你。” 缓缓的从他的嘴角,流出一股红金色的血液。 我伸手去擦拭,“原来是这样,是我鲁钝了,居然没想到。” 身体陡然被放在了白光笼罩的阵法里,因为光芒实在是太过明亮了,我看不清楚阵法里的情况。 但是往外看,能看到外面有整个阴七门的人。 还有除了黄皮子和蛇族以外,狐白灰三门的仙家在帮助维持大阵。 原本,民间的有灵性的仙家为狐黄白柳灰。 是狐狸,黄鼠狼,刺猬和老鼠。 现在有两大家仙背叛,便只有剩余三门听从调令。 我坐在阵法里,玉川压住我的肩膀,在一旁看管我。 那一刻我的头发开始发白,手背上的肌肤逐渐的老化。 我虽然照不到镜子,但能感觉到骨骼在缩短,牙齿松动即将脱落…… “我寿元耗尽了?呵呵,终于来了,玉川,抱着我。”我没脸没皮的往玉川怀里钻,因为这不动了,只希望就这么安静的死去。 耳边,传来了一声柳炎不屑的声音,“你真会拿她填阵?你麾下的妖兽和七门里的人都不信,只有这个傻女人自己会信。你当初若杀了白敏儿,也没有今日功力崛起的我,我更不可能操控鬼戏门催动阴阵跟你们的大阵抗衡。” “有本事就进来,没本事就看着纯阳大阵是怎么壮大的。”玉川抱紧了怀中的我,长指插入我的发丝中,气声喟叹着特别的诱惑人心,“乖乖赴死,我会娶个没有柳清凰那么善妒的女人,照顾我们的孩子,别反抗大阵的力量。” 第263章 玉川,你输了 柳炎不遗余力的反唇相讥,有恃无恐的不信玉川会舍得拿我来填阵,“没有你对沈棉的怜惜,便无今日功力崛起的我,我更不可能操控鬼戏门催动阴阵跟你们的大阵抗衡。” “有本事就进阵阻止,没本事就闭上臭嘴。”玉川将我的身体安放在膝上,垂下头吻了我的侧脸,气声特别的诱惑人心,“乖乖赴死,别反抗大阵的力量。”m.cascoo “不对……我觉得不对劲!”我伸出手,摸着玉川的脸,眼角滚落一行清泪,“我……我在公寓里,宝宝还是胎儿状态,他没被蛋壳包裹。” 骗我,玉川骗了我什么。 如果我此刻衰老赴死,他应该把蛋取出来。 难道是要我们母子一起填阵吗? 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他双眸倒影着的我满面苍老的样子,却又是那般的情深似海,不可自拔。 就和柳炎说的一模一样,他在柳炎最虚弱的时候。 能以压倒性的优势将其诛灭,可是玉川因为敏儿中了蛇媚,放了柳炎。 一切有因才果,那时他都能那般的重视我。 不可能现在…… “该死的,该死的!!”柳炎忽然暴跳如雷起来,阴鸷妩媚的脸上五官扭曲,“我差点就被你的幻术骗了,你这个疯子,你千年万载的修为,凭什么为一个女人……你已经死过一次,再死就永远回不来。” 什么叫再死一次?? 我安详赴死的内心,突然有一种被万箭穿心的痛。 眼前,柳炎一挥衣袖,在我身上蚕食我身体和精力的老态消失了。 转而这些老态,全都集中在了玉川身上。 一抹冷厉从玉川苍老过去的眉眼中掠过,他及时捂住我的眼睛,“不要信柳炎的幻术,你不填阵,苍生何辜?咳咳……” 他现在连说话都忍不住咳血,却还要坚持欺骗我,让我觉得他是个冷血绝情的人。 难怪从见面开始,他就一个字不说。 因为他的伤已经到了极致,每说一个都会牵动胸腔的气血翻腾。 从而呕血…… 我轻轻的拂开他的手,为了防止我反抗。 玉川冰冷冷的手掌往下压了压,去是控制不住的颤抖,被轻而易举的挪开了,“你到底在做什么??你为什么会这么老?我知道了,你摸我肚子的时候,说是给宝宝造壳,其实是把自己的寿元给我了。” “为什么要揭开真相,一直恨我不好吗?这样谁不好过!!”玉川低喝了一声,冷漠又消极的排斥我。 我捏住了他的下巴,用力的在他的唇上狠狠的深吻,“你假装凶我已经没用了!!不用再费心吧啦的演戏,我知道……你把寿元给了我,知道你在填阵,玉川,你可不可以停下来,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玉川,你输了!!我终于赢了,有这个阴女就是好,你死以后,天上地下全是我一个人的江山。”柳炎癫狂的指着玉川的鼻子,整张脸狰狞到可怖。 可我知道,他不是真的兴奋,而是在心虚恐惧着什么。 因为…… 第264章 与君长离别 “我从不会输,这座大阵已为乾坤扶阳阵,阴阵毁了,你也只配当臭水沟里的臭虫!”半眯着凌厉凤眸,玉川捞着我的后脑勺强势回吻,眼角的余光怜悯的斜了一眼柳炎。 柳炎背心突然被数个梨花枪刺中,梨花枪飞来的方向正是千里之外的汪家。 是阴阵被迫,发出的反噬刺到了柳炎。 当即,柳炎被剥了一层蛇皮。 浑身血淋淋的,他却还是硬拼着最后一丝意志力,化为白蛇逃命了, “以你命换我半身不遂,我还是赚了!改日再来谢你,沈棉!” 在我的眼前,玉川已经不复当时见面时的风华绝代,他成了一个皮包骨头的老者。 他停止了亲吻,干枯的手试图推开我,“我现在很丑,会让你恶心,走吧,柳炎以后再也不是你的对手了。” 全世界都知道玉川爱我如珍宝,连柳炎都坚信这一点。 唯独我自己一无所知…… 我觉得自己可恨,“明明该填阵的人是我,是我啊!!” “你为我的骨血付出寿元……我……把你失去的寿元还给你,这……很公平。”玉川的手逐渐变得半透明,他无力推开我,任由我用尽一切力量抱住他,他低声与我喃喃,“以后把头发扎起来……我不想让别人看到……” “求你留下来,不要离开我!!玉川!!”我看着怀中的人一点点化为虚无,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悲鸣,他的身体就这么散开了。 从身体到灵魂,散开成了黑曜石一般的粉末。 狂风一吹,粉末便散开了。 我以为它们会各自飞到天涯海角,可是它们却在半空挣扎着聚合到了一起。cascoo 成了一根纯黑色的蛇形发钗,插进我乱飘的乌发里,驾轻就熟的挽了一个优雅的低髻。 长发为君挽,与君长离别。 长发为君挽,与君长离别。 长发为君挽,与君长离别…… 当知道宝宝没救的时候,他可以狠心的拿他填阵。 可当我用自己的寿命换回了宝宝,玉川却可以将自己填入阵中,把所有的寿元都用来填补我的亏空。 从我吃下鹧鸪婆的丹药的一刻,他就做好了这样的决定。 为了让我忘记他,一心让我觉得他在利用我,不惜用幻术欺瞒我。 如果不是柳炎好事拆穿了,我会被欺瞒一辈子!! 古人好像,有心碎而死的传说。 我以前当故事听,现在才知道其中含义。 摸了摸发丝间冰凉凉触感的蛇形发簪,我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哪怕在昏迷,心脏碎裂的感觉一寸寸侵袭而来。 他曾问我是不是喜欢上他了,可我从来都没问过他。 可曾爱上过我。 我以为是我陷进去了,陷入了情爱的漩涡。 终究,是我太浅薄。 真正陷进去的人是…… 昏昏沉沉中,我的腹内一阵绞痛。 痛的我在床榻之上翻来覆去的滚动,额头滚烫到了极致。 耳边,是李金玲恨铁不成钢的唾骂,“沈棉!!你给我振作一点,你要浪费掉,那个人用生命换来的你的性命吗?” 第265章 好想他 李金玲的话没有丝毫打动到我,我任由自己的灵魂和精神朝最黑暗的地方堕入。 是玉川,先不负责任的撇下我和宝宝。 我好想好想玉川,可是他拿自己填了阵,什么都没留下。 这尘世,竟没有我可以惦念的东西。 李金玲生气的给了我一巴掌,“一点都不听劝,鬼王,再给她灌归魂汤。” “你别打人啊,老婆大人,她都虚弱成这样了。”鬼王为我抱不平,朝我嘴里灌了发苦的汤药,又用冰块给我的脸去肿。 突然,我被人提着衣领从床上拽起来。 大概是归魂汤起了作用,我能感觉到李金玲的这个动作。 却什么都看不见,也无法睁开眼睛。 我以为她还会继续打我,没想到李金玲却是用自己的额头靠在我的额头上。 人的灵魂住在眉心,陡然间的接触。 黑暗中,我没能继续消沉。 而是被李金玲进来的灵魂,一把抓住了手臂,“你再走,就进冥路了,我和鬼王累死累活的救你,你都当成驴肝肺了?” “可是我好想他,我的宝宝也很想他。”我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身侧。 在我的身边,站着一个白衣小道童,“要去找爸爸,宝宝要爸爸。” 我的宝宝也想要爸爸,玉川为了我们而死。 不仅仅是我,我的孩子也伤心到了极致,想追随着玉川而走。 “如果……我说玉川也许还能有的救呢?你们母子真的一个比一个难哄,你们都死了,就没人惦念他,就……没人试图抢救一下。” 比起那个我曾经认识的李金玲,现在的她有几分的御姐范,还有几分的高冷。 我和站在我身边的小道童,表情同时错愕了一下。 一时之间,天旋地转了起来。 不知过去了多久,我缓缓睁开了眼睛,“金老师,玉川真的可以……” “那是诓着你玩的。”李金玲朝鬼王伸手,拿来了一碗药,不由分说的灌入我嘴里,“他死过一次,醒来恢复了三成功力,多一半都用来弥补柳清凰造成的损失,后面一半全都给你填寿元了!!” 我心如刀绞,“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玉川先抛下我的,我凭什么要坚强,我无法做到!! 李金玲被我逗笑了,“沈棉,我喜欢那个人,所以把你救回来,是看在那个人的面子上。” 我吃了一惊,不免被汤药呛着,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 “那我算什么呢?”鬼王委屈巴巴的道。 李金玲瞧了他一眼,非常狠心绝情的道:“备胎吧,那个人想要一个灵胎填阵,我才和你苟合,反正我也没机会和他在一起,被你糟蹋也无妨。” “天哪!我的心脏,我的心好痛。”鬼王捂住心脏,看起来一脸的悲伤。 看着鬼王那挫样,李金玲长叹了一声,“那个人死了,我也不用装淑女了,千年前知道他好这一口,一转装到现在,死鬼,你不用嚎了,我都已经是你老婆了。” “诶,是啊,老板,呸呸呸,老婆。”鬼王马上不难过了,上来先殷勤。 李金玲目色一凝,清笑的道:“老鬼,我饿了,去做顿好吃的,我在这,好好的开导开导沈棉母子,免得一天到晚寻死觅活的。” 第266章 黑蛇发钗 “说是开导,怕是又要揍人吧?你……下手轻点!!”鬼王不放心的交代一句,转身背着油纸伞出去了。 我靠在床头,闭上眼睛引颈就戮般,等着李金玲打我。 失去玉川以后,明白玉川隐忍的情愫以后。 心就好像死了一样,疼痛感都麻木了。 真希望李金玲能下手重一点,让我感觉的到疼。 让我感受到真实,感受到玉川曾在我身边的,那些往昔回忆。 突然,我的肚子被轻轻的抚上。 错愕的睁开眼睛,我看着李金玲一边勾着自己的长发,一边特别怜爱的抚摸我腹中胎儿,“这么小的孩子,就因为心疼父亲,想要一起追随……呵呵,小宝宝,若我有一个极渺茫的办法,有可能能找回你爹的一星半点残魂,你能不能想开点。” 小宝宝在肚子里,没办法回答李金玲的话。 “你有办法?可是刚才你明明……”我脱口而出,然后捂住了自己的唇,怀疑的道,“你在鬼王面前做戏?你支开了他,才说的实话?他难道……” “别怀疑那个傻帽,他对那个人的忠诚天地可鉴,我说的办法太过虚无缥缈,也太过危险了,所以鬼王一定会阻止你,我只能……” 李金玲把耳朵凑到我的腹部聆听一会儿,然后缓缓抬起头,给了我一个你懂得的表情,“虽然他走了,却留下了所化之灵,聚成的发钗。” 此时此刻我心有戚戚然,摘下盘着发髻的黑蛇发钗,“这是他魂魄所化?” “你是猪吗?猪吗??猪都没你这么想当然!!”李金玲突然被激怒了,接连骂了我三句猪。 看了一眼我手中的发钗,想要触碰,却有些后怕的把手缩了回去,“它只让你碰,旁人若碰一下都得搭上半条命,这个是灵,是灵魂的碎片。他的灵魂灰飞烟灭了,没有了!!不过,很奇怪,一般人的魂碎了都是被刮到天涯海角消弭于万物,他这些碎片居然聚拢了几个,硬是陪着你,这是何等的意志力。” 再也忍不住,心底里的怆然。 我抱着黑蛇发钗,难受的呜咽出声。 还记得,曾有一个鹧鸪婆给我的青铜发钗,那是用来刺杀他的。 他那时候就跟我说过,如果我真的杀死了他,会后悔的。 当时我是半个字都不信的…… 现在想起来,我点点滴滴都是痛。 这支黑蛇发钗却是他用最后的一点意志力,凝结了碎魂只为了留在我身边。 “你就是因为这个,觉得他能回来?”我心中燃起的希望,此刻又莫名的落寞了。 轻咳一声,李金玲掩饰住尴尬,“所以我说很渺茫,我只是觉得有这个引子,有你在的话,说不定能稍微再多聚拢一些,聚沙成塔嘛。”m.cascoo 这座城,大雨连下了三天三夜。 少了黑蛇精吸走洪水,洪水压垮了城市的排水系统,淹没了整座城。 城市成了泽国,到处的积水都在一米半以上。 直到三日后,放晴。 水位才慢慢的降下来,洪灾归于了平静。 我来到了医院,陪在了昏迷中的我爸的病床前。 好在他腹部的伤口并不严重,只是被黄皮子附身太久,和之前李浩是一个情况,身体都太过虚弱了。 “爸,你醒了?感觉身体怎么样了?”我见到我爸睁开眼睛,然后连适应都没适应,便撑着床坐起身子,忙去搀扶他。 第267章 解蛊 我一边搀扶我爸,一边摇起了病床。 床头调到了九十度左右,我爸皱着眉头靠上去。 他身上的温度有点低,我怕他着凉,低头帮他把被子盖好,“您怎么不说话?是嗓子不舒服吗?” “棉棉,我需要解蛊。”他醒来没有父母重逢的惊喜,只有比以前更深沉更阴郁的气场。 我替我爸掖好被角,发现他整个人都好像拢在阴霾里一样,“解蛊??您……您中蛊了!!!” 心下一凛,我睁大了眼睛看着憔悴的父亲。 奈何我半点蛊术都不知晓,只是听说西南花苗善蛊。 居于深山,非必要不会外出。 所以…… 是人对苗蛊知之甚少。 这要如何解蛊? “嗯,去准备二十个白煮蛋,要快。” 我爸拉起了宽大病号服的袖子,给我看他手臂的上的虫洞。 虫洞黑乎乎的,像是凹陷进去的橄榄核轮廓。 虽不道白煮蛋的意义何在,但我还是有了紧迫感。 为了不耽误时间,我直接跑去了医院的食堂买白煮蛋。 还好饭点才刚刚开始,恳切求了前面排队的几个人,让我能先买饭。 人们看我是一个看起来很落魄孕妇,不仅满眼的黑眼圈,身上还水肿的厉害。 一时心软,也就答应了我插队。 看我一口气买二十个煮鸡蛋,大家眼神里又都充满了疑惑。 我忙歉意的挨个鞠躬,“我真的有急用,谢谢你们帮忙,真的非常感谢。” 然后,我提着装着煮鸡蛋的袋子跑回了病房。 “爸,我买好鸡蛋了。”刚把装煮鸡蛋的袋子放在了床头柜上,我爸不顾鸡蛋滚烫马上剥了一个,拉开了病号服。 他动作十分急切的,将那颗剥壳的鸡蛋在胸口的位置来回滚动。 鸡蛋是从锅里直接捞上来的,滚烫异常。 在他胸口烫出了一道道的红痕,可我爸根本不在意。 我无比的心疼,却不知要如何开口。 难道他是在用烫鸡蛋解蛊吗? 突然,就见我爸手背上皮下有什么东西凸了起来,慢慢的蠕动。 我看到那东西蠕动进了手腕,手腕之上的手臂被衣物所遮盖。 但是我触目所及我爸所有裸露的肌肤下,都有什么东西在鼓鼓囊囊的蠕动。 所蠕动的位置,都是被白煮蛋所滚过的心脉的位置。 如果我所猜无误的话。 是鸡蛋中的腥味和鲜味,吸引了蛊虫到心脏位置。 姜还是老的辣。 我爸虽不是苗人,却是懂得解蛊之法。 “爸,我帮你吧。”我坐在床边,提前帮他剥好一颗鸡蛋。 随手把用过的白煮蛋扔到了旁边的地上,我爸对我说道:“去买几只鸡来,活的。” “这是医院,带那么多只鸡,恐怕会不允许。” 我看了一眼地上的白煮蛋,它的大小好像是大了一圈。 但是上面完好无损,依旧光滑白皙。 突然,蛋白裂出一条缝。 一只肉粉色的蛆虫一样的虫子,试图钻出头来。 “蛊虫?这是蛊虫!!”我吓了一跳,都不要我爸跟我多解释,忙冲出病房去买鸡了。 第268章 卫三针 蛊虫触之,则立刻感染。 遇到厉害的蛊虫,更是连火都烧不死。 我得在它们钻出鸡蛋白之前,弄到蛊虫的天敌,鸡。 好在医院有很多病患需要进补,楼下就有一家卖老母鸡汤的馆子。 我刷玉川给我的那张卡,高价买了三只老母鸡。 用绳子绑了翅膀和鸡脚的位置,塞到了大型的背包里,偷摸的带进医院里。 得亏医院没有安检,也没有检查包。 否则,非得被拦下来不可, 母鸡到了病房里并没有乱跑,直奔地上的二十个白煮蛋而去。 啄开了蛋白的外皮,里面密密麻麻纠结着肉粉色的虫,这种虫和自然界里的虫截然不同。 自然界的虫要么通过吸盘爬动,要么通过脚来行动。 可这些蛊虫是寄生于人体,食人之精气血肉为生,根本不用长这些。 周身光滑异常,跟蛆真的很像。 母鸡们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了鸡蛋里的蛊虫,像是进补了一样。 没有在饭店里蔫了吧唧的样子,反而一个个神采奕奕的。 看着羽毛都光滑柔顺了不少,鸡爪子也锋利多了。 我正头疼要怎么才能抓住它们,想办法漫天过海的处理掉。 它们却压根没有乱跑的意思,窝到了墙角的地方蹲着。 “爸,你的蛊解了?”我有些惴惴的问。 病床上的我爸长途了一口气,给了我一张他手写的药方,“当然没解,鸡蛋只能吸引血液里的成虫,我身体还有很多幼虫和卵,得吃药排出体外。” “你中的到底是什么蛊啊?”我虽然知道我爸情绪很低落,任何事都不想多说,却还是忍不住的问。 我爸看了我一眼,眼神很是疲惫,但是还是开口解释了,“是通灵蛊,能控制人心,只要体内有成虫,随时会被宿主控制,你还有两个小时。” “我这就去抓药。”我所有的好奇心,都被我爸这句话的含义所淹没了。 难怪他一醒来,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解蛊。 如果刚才没有用鸡蛋处理掉他体内的成虫蛊毒,他很可能再次陷入身不由己,被人操控的境地。 我爸给自己开的解蛊药方,全都是中药。 有一些还是特别稀有特殊的药材,我去了几个连锁的大药房都没买到。 最后,还是一个大药房里坐镇的老中医给我指点一家民间的中药店,跟我说那里坐诊了神医卫三针的后人。 如果那都没有我要的这些药,那全城便没有一间药铺能抓,我爸要方上的这些药。 我顺着老中医指点的地址,骑着共享单车一路寻到了居民区的小路上,不远处我居然看到一抹黄色的身影。 那身影毛茸茸的穿梭在人群中,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 后来,我发现那圆毛畜生竟不是在乱走。 而是跟踪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叔,它手里扯着一根红线,红线的另外一头居然是缠着这个中年男人的脖颈。 如果是在以前,我肯定不会管这种事。 可是那次被跟踪的年轻女孩,惨死的样子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再次面临这种事无法做到视若无睹。 当时我和周启禀要是没那么忌惮,什么所谓的黄仙背后的靠山。 那女孩一定会死!! “大叔,这把钢笔是你的吗?我在你身后捡到的。”我先咬破了手指,然后摸出自己的钢笔,跑到大叔面前询问。 第269章 黄皮子的红线 中年大叔性子应该是那种比较开朗的人,笑着打趣,“谢谢啊,小姑娘,不过这把钢笔不是我的,我平时一般写毛笔字。” “那应该是我搞错了。”我抬手不动声色的手指掠过那条常人看不见的红线,用指腹上的血将红线侵蚀熔断。 大叔本来比较奇怪我的动作,不过他感觉脖子上好像轻松不少。 注意力便转移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怎么没那么沉了?嘶~这几天落枕,可折腾死我了,这突然就好了。” “大叔,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我匆匆朝不远处的“卫三针”中药房而去。 中药房里就只有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在看店,看了我的药方之后,笑了笑说道:“这些药材还真是特殊,得让我老公来了,他才能看得懂,你若不急的话,坐着等等。” “我有急用,只有……只有不到一个小时了,拜托您了。”我对着中年妇女深深鞠了三个躬,恳求她帮忙。 中年妇女却是反而提起了戒心,“别见怪我说句不中听的,你的这些药材倒是不简单,还要的这么着急,别是拿去害人的。” “妈,来客人了吗?又是找茬的?”从里屋走出一个小麦色肌肤的女孩,女孩一看到我惊喜起来,“你怎么来我家药店了?棉棉,我好像没跟你提过这一茬。” “我是来抓药的,但是这些药材好像只有卫三针的传人才能认得,我时间很紧,你能不能帮帮忙。”真没想到,我会在药房里遇到卫红,可我却没时间深究。 卫红很仗义,马上拿出手机拨通电话,“爸,你赶快回来,我朋友有要紧事找你帮忙,就给你十分钟,不然我可是要生气的。” “放心好了,我爸就在附近菜市场买菜,很快就来了。”卫红挂断手机,自信满满的对我道。 果然,不出七八分钟左右。 便气喘吁吁的跑来一个中年男子,男子手里还提着菜。 我看着男子,惊讶的发现真是无巧不成书。 刚才在小路上被黄皮子跟着的,就是这个中年大叔,他也是卫红的父亲。 卫父听了卫红的要求,立马照着方子抓药给我。 一抓就是七天的量,还给了我非常完整的煎服的规定。 那胖胖的中年妇女正是卫红的母亲,她不是很确定的问卫父这张方子有古怪,会不会是害人的方子,有几个药都是剧毒的。 “不会,这是解蛊的方子。”卫父很是笃定的道。 我要付钱的时候,卫父笑着说我是卫红的同学,就不管我要钱了。 卫红在家里没少提我和白敏儿,平时在寝室对她的帮助。 “叔叔,你最近应该是受了点阴气侵扰,这枚符箓你最近带在身上。”我没敢用杨奕给我的鬼符,而是用药房里的毛笔现画一张黑驴将军鬼符。 等到上面的墨迹干透,我再把鬼符对折成三角形,递给了卫父。 拿着药回到医院,借了医院的药炉煎好药,已经超出了我爸规定的时间十来分钟。 他靠在床头陷入了半昏迷,嘴唇青紫青紫的。 第270章 他的软肋 我心下一团乱麻,忙不迭的把温热的汤药往他嘴里灌,“对不起,爸,对不起……都怪我……都怪我迟了……” “不碍,棉棉,我故意少说了半个小时。”被强灌下半碗汤药,我爸恢复了一些。 自己端起碗,把剩下半碗喝下去,“你……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要不是你,我怕是又要成了被操控的傀儡。” 之后的每天,我爸不停的拉肚子,几乎住在厕所里。 而且,要天天用白煮蛋消除心脉里的成虫。 这些白煮蛋是病房里的母鸡产出来的,它们不知为何变得特别的通人性。 在病房里也不乱走,生完了蛋,就等着吃鸡蛋里引出的蛊。 我爸拉肚子拉的虚脱,每天只能喝一点清粥。 等到七天的药他全部喝下去。 他让我准备一个水煮蛋,放在他心脉的仿佛的滚动尝试。 大概十分钟后,我剥开了水煮蛋的蛋白。 里面的蛋黄完好无损,看不到一只通灵蛊的存在。 “蛊解了?”我微微松了口气,又看着这几天又瘦了许多的我爸,说不出的担心。 我怕他受到的折磨太多,身体被压垮。 “恩”我爸点了点头,主动问起,“最近都发生什么事了?我好像记得,我把你带到了汪家鬼戏地盘。” 对于如今苟延残喘活下来的我,是靠着努力不去回想那些记忆,才不至于心如死灰。 可是现在我爸问起,又不得不一一跟他说起。 黄鼠狼附在他的身上是为了拿我填阴阵,好在玉川及时出现力挽狂澜。 白营镇的大阵强势压过了阴阵的威胁,阴阵被毁,柳炎也重创了…… 我爸听完,沉吟了一会儿,问我:“那帝君呢?怎么没看到他?” “他……”我呼吸困难,心脏像是被绞碎了一般的剧痛,只能咬着牙缓缓的跟我爸说。 玉川把自己填阵了,所以白营镇才会那样壮大。 我低低的道:“爸,他都是为了我,如果不是我们母子拖累了他,根本不会这样。” “帝君灰飞烟灭了是好事,你何须感到失落?” 对于玉川为我和宝宝做的一切部署,一切牺牲。 我爸全都无动于衷,反而非常的庆幸,“他填阵是他自己劫数和使命,跟你毫无关系,没有了他,你便自由了!虽是北水之地至高的存在又当如何,炼魂塔都满足不了他的胃口,硬逼着你做他的……囚宠。” “爸……”我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我爸的话,他说的虽然很难听,却也是曾经的事实。 不仅仅是我爸对玉川有偏见,我自己心底里也一直如此认为。 打从一开始,从玉川对待我的态度。 他应该没对我动情,只是把我当做一种责任。 心怀了愧疚,还是他觉得用的舒服的一件玩意,一个可以给他繁育骨血的工具。 所以,他不以为然的说出了。 我就只是他笼中豢养的金丝雀的那番话。 只是后来,我和他都没控制住情感,忍不住朝对方迈出那一步。 现在我甚至想,如果他没有喜欢上我该多好。 钟爱上我的玉川和柳炎嘲讽的一样,有了软肋,会为了妻儿做出疯子一样的事。 变得不再像他自己…… 我爸见我眼神波动比较大,淡漠的转移了话题,“你不是好奇,到底是谁诓骗了我,陷我于万劫不复吗?” 第271章 颠倒黑白 “不管对苍生而言意义如何,他灰飞烟灭了,对我们沈家是好事。” 对于玉川为我和宝宝做的一切部署,一切牺牲。 我爸全都无动于衷,反而非常的庆幸,“炼魂塔都满足不了他的胃口,硬逼着你做他的……囚宠,棉棉,你终于自由了。” 所以说,父母之爱子,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不管玉川护住了的大阵,对世间苍生意义几何。 我爸只要一个结果,就是我能得到自由,这大概就是亲人的意义吧。 没什么道理可言,只是单纯的护短。 “爸……”我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我爸的话。 他说的虽然很难听,却也是曾经的事实。 不仅仅是我爸对玉川有偏见,从前我自己的心底里也一直如此认为。 打从一开始玉川的态度,便能看出他那时没对我动情。 只是把我当做一种责任。 还是他觉得用的舒服的一件玩意,一个可以给他繁育骨血的工具。 说出了,我就只是他笼中豢养的金丝雀的那番话。 只是后来,我和他都没控制住情感…… “沈鸿博,原来你躲在这,这些天我找你找的好苦,还我师父命来!” 在一片安静沉默的病房里,突然闯入了一个黑纱道袍的少年,少年猩红着眼眶直朝病床扑去。 我看冲进来的杨奕,手里居然有一把刀。 忙挡在病床前,拦住杨奕的动作,“师兄,你没搞错吧??病床上的是我爸。” “我怎么会搞错?你再拦在中间,我连你一起……一起……宰了!”杨奕额头的青筋暴跳,身上的洪荒之力快要控制不住一样的疯狂,“师妹,不能因为他是你爸,你不管师父,我亲眼看到他杀了师父。” “可是我爸,天天都在医院,拉肚子拉的半死不活的,哪有力气去找师父下手?”我简直对杨奕大无语。 杨奕一擦眼角的湿濡,“不是这几天,是前几天大雨的时候,他闯进师门道观,一剑插在师父的心脏。” 前几日? 那不是我爸被黄鼠狼附身的时候吗? 但我这样跟他解释了,以杨奕的性子根本不可能听进去。 就算听进去了,他还是会觉得杀师父的就是我爸。 鹧鸪婆……真的死了吗? 我心底微微一揪,无法往这方面思考,对着杨奕低叱一声,“你还控诉我爸,他说,他中蛊和被黄皮子陷害,都是你所为。” “我要是能对他下蛊,他能活到现在??”杨奕错过我,怒视病床上的我爸,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了一样。 我是硬推着杨奕,杨奕才没有直接脑子一热,真的把我爸怎么样。 病床上,我爸眼神冷厉,“你居然有脸否认?孽障,是你把我从古瓶山骗出来,给我下了你们师门的通灵蛊,害我被我黄皮子附身,受尽折磨!!沈棉,我包里有黑驴蹄子,让他现原形。” “爸!”我夹在中间两头不是人,回头喊了一声我爸,“我们心平气和坐下来聊聊,我觉得你们两个有误会。” 我爸被黄皮子坑惨了,哪里能听的进去,“没有什么误会,棉棉,我让你看看,他蛇妖的原形!你便知道,他说的那些屁话,不过是颠倒黑白罢了。” 第272章 摸金印 我爸被黄皮子坑惨了,哪里能听的进去,抬手竟是结出了摸金印,“没有什么误会,他现了形,你便知道,他说的全是颠倒黑白的屁话。” 斗大的金印结出,直挺挺打在杨奕胸口。 杨奕忽然之间像是被点穴了一样,全身僵硬一动都不能动弹。 不等我反应,下一秒。 敏捷的从床头柜的包里一掏,我爸拔出那根祖传的千年黑驴蹄子。 身形极为矫健的跃下床,把黑驴蹄子硬塞在杨奕口里。 “唔~”杨奕双目充血,被嘴里的异物愣生生堵的半个字都说不出口,蒙着嗓子干呕不已。 半边脸颊毫无征兆的,被纯白色的蛇鳞覆盖。 “你爷爷的摸金符给我。”我爸满脸肃色的对我道。 我随身带着摸金符,想也没想的拿给他,“您要摸金符做什么?” “去给你妈报仇,这几天已经耽搁太多时间了。”我爸拿了摸金符就走,步子有些不稳,看起来脚步虚浮。 昨天这时候,他还在拉肚子,这就要离开医院? 着实是放心不下他,我追了上去,“爸,你身体还那么虚,多休息几天再走,或者带着我一块。” 对我的话,我爸充耳不闻。 回头看了一眼杨奕,杨奕倒在地上满头都是汗。 嘴角溢出鲜血,嘴里的黑驴蹄子吐都吐不掉,而黑驴蹄子只有摸金门人能取出来…… “师兄,屏住呼吸,把心静下来。”毕竟我爸现在是一个健康的人,杨奕则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害,我扭头跑回了病房。 抬手拖住杨奕的躯体,却发现他身下正在打滑。 撩开黑色的道袍一看,我冷汗也流了下来。 杨奕的练功裤被撑破了,下身的一双长腿变成了蜷缩的蛇尾,还是一根纯白色的银色蛇尾…… 我握住了黑驴蹄子,使劲往外拔。 可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都拔不下来,弄的杨奕痛不欲生。 口角流出的血水连连,他从嗓子眼里受伤的发出低沉的蛇嘶。 是了,我爸为了防止杨奕把黑驴蹄子吐出来,对黑驴蹄子结了印。 从小爷爷就不许我学摸金门里的功夫,我压根就不会结印。 我爸这是事先挖好坑,不许我救师兄。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看看摸金血脉有没有用吧。 一咬牙,我咬破了手指涂在了掌心,再次尝试拔出黑驴蹄子。 黑驴蹄子扯出来的时候,上面还粘着长长的蛇的信子,要是过于用力,就会把杨奕的舌头生扯下来。 难怪刚才我拔黑驴蹄子的时候,他会流那么多血。 可怜他没办法说话,就没法提醒我这点。 “对不起,对不起,师兄,我不知道你舌头被黑驴蹄子粘住了。”我满腹愧疚,发誓绝对不会再伤到杨奕。 从前他数次奋不顾身救我,我也一定要完好无损的救下他。 我使劲回忆我爸刚才打出结印的手势,倒着打了一遍。 这回,效果很显着。 金印击中杨奕,粘在黑驴蹄子上的蛇信取下了。 黑驴蹄子落在了地上,沾满了杨奕口腔里的血水。 杨奕迅速朝后退了好几步,拔出身后的金刚伞,“你们父女对我使了什么妖术,把我的腿变成了蛇尾?” 第273章 妖族血统 “我是沈棉,你的师妹,我又怎么会害你?”我看他满是戒备,也不敢轻易靠近。 心底里很不是滋味,师兄是有正道信仰的热血青年。 我爸、鹧鸪婆杨九华,还有我,都知道他可能有一半的蛇族血统。 反倒是他自己过往没有半分察觉,此刻更是觉得自己长出蛇尾,一定是我爸对他用了什么妖术导致的。 杨奕对着自己的蛇尾,用了好几次鬼符。 不仅没有让蛇尾变回去,反而是被反噬的惨叫不已。 满地掉的都是带血的蛇鳞…… 一直蹲在病房角落的三只鸡,忽然两眼放光变得兴奋。 扑过来,猛啄杨奕的腰部。 三只鸡之前是肉鸡胖嘟嘟,几乎没什么战斗力。 吃了七天的蛊虫,喙尖利的跟钢刀似的。 啄了一下,杨奕就受不了剧痛,大叫驱赶起来,“该死的,连三只扁毛畜生都欺负我。” 三只鸡此刻早有了灵性,怎么可能随便啄人。 更何况蛇类还是鸡的天敌,一口炫好几个的那种。 它们非但不远离,还要往杨奕身上凑。 难道是有什么特殊的缘由吗? 出于这三只母鸡对我的信任,我从后面袭击把它们的翅膀和鸡脚都绑了,暂时没让他们攻击杨奕。 我肚子有点沉,半跪着维持着重心,双手放在杨奕的肩上,“我们都是正宗的摸金后人,怎么可能会妖术?你试想一下,摸金结印和黑驴蹄子都是做什么用的?” “你……”杨奕有半张脸爬着白色的蛇鳞,半张着嘴看着我。 那副样子倒没有刚才凶人的样子狰狞,反而有点呆萌。 见他冷静下来,我抬手去解杨奕道袍上的腰带。 他没有反抗我的动作,导致我撩开他衣服检查他要不的动作格外顺畅。 在杨奕白皙的如嫩豆腐一样的腰肢上,除了被鸡啄了一口的伤之外,还有拇指指甲盖大小的虫洞,“完了。” “完了?难道我真的是妖族血统??这他妈忒难接受了,我好端端的人,就变成妖了,还不是纯种妖,是人妖诶。”杨奕喋喋不休的说着,看似有点不正经,实际上眼圈红的都快要哭了。 我抬起头,甚是凝重的望着他,“现在最严重的不是妖族血统,你好像中蛊了,你想啊,刚才那三只鸡为什么突然啄你的腰?” 因为那是蛊虫钻进他体内的虫洞啊!!! “我都没接触苗人……等等这虫眼有点眼熟啊,卧槽,我草草草!!!这是通灵蛊……!”看了一眼自己的腰,杨奕接连好几句卧槽,额头的汗更多了。 我捏了捏拳,“既然是本门之物,你可有解药?” “我有个毛啊,这是鹧鸪婆学的技术,给女人学的,用来配合控制鸟的。”杨奕半张人脸惨白,“芭比q了,我这全身血肉都被吃干净以后,就成受鸟操纵的傀儡了。” “不会的!!有我在,谁也不能让你去当人形傀儡!”我去墙角摸出了三个鸡蛋,放进煮蛋器里煮,“我爸中通灵蛊的七天,都是用这三只母鸡下的蛋驱虫,效果很好。” 第274章 无容身之处 “师妹,你对我真好,我都想以身相许了。”杨奕肉麻了一句。 本来很紧迫的气氛,被他一句话破坏。 我浑身打了个冷颤,“我呵呵了,你这样说对的起小红么?” “我……打算渣她了,突然觉得没那么喜欢她了,还是分手好了。”就这么自顾自的拿出手机,杨奕打了分手两个字发给了卫红。 当下这个节骨眼,最重要的是帮杨奕把蛊先解了。 看着他那举动最然心里不怎么舒服,却没多余的心思阻止。 鸡蛋一熟,立刻按照我爸解蛊的办法。 如法炮制的医治杨奕,原本三颗蛋是不够的。 好在是那三只逐渐有了灵气的母鸡生的,容量不小,差不多把杨奕血管里的成虫清理。 蛊暂且压制住了,如何根治现在是一个大麻烦。 尤其是杨奕的蛇尾不知要如何缩回去,就使得这件事更加复杂。 “我想了两个方案,一个是带你去找李金玲,一个是带你回公寓。”我低头看着母鸡争食肉粉色的蛊虫,思索着道,“你身上的蛊只是被暂时压制,必须找个清净的地方根治。” 杨奕也垂着头看母鸡吃蛊,眼神里透出一股沉郁,“你还是离我远点,我现在是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发疯了,做出伤害你的事,让我自生自灭吧。”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么不靠谱的话,我不可能丢下你。”我瞪了杨奕一眼,视线又不禁噙满了泪,“你再说丧气话,我可不管你是我师兄,直接揍你了!!” 当了大半辈子的道士,还是一个性格那么轴的道士。 突然知道自己可能是一只妖,他的内心该是何等的煎熬。 杨奕看看蛇尾,又看看腰上的虫洞,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那……我跟着你就是了,你觉得哪个方案好?”m.cascoo 我思考了一下,把想出的两个方案都否了,“这两个方案恐怕都不行,李金玲的立场不明,她救我都是看在玉川的面子上,你是蛇族那个品种都不知道,去找她万一被反杀了就完了。至于我那个公寓,现在风水极差,你成了妖,更不能吸收阴气……” 妖虽然有善有恶,但是体质依旧是纯阴的。 一旦吸入阴气,性格和特征很容易受到环境影响,冒险不得。 “天下之大,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杨奕狠狠锤了一下自己的蛇尾,却是疼的嗷的叫出了声。 他滑稽了不到一秒,突然悲壮了起来,一颗眼泪禁不住滑落,“我怎么会混的这么惨,无缘无故就成了一个妖孽……不仅自身污秽不堪,还不能给师父报仇!” “我仔细想过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小红帮忙。”我深思熟虑一番,把自己再次想出来的办法告诉杨奕。 一听我的话,杨奕就跟点了定时炸弹一样。 眼泪都被他猛的擦干,朝我激动的大呼小叫,“不得行、不得行,我刚才跟她分手,又让她来找我帮我的忙,我这不是作死吗?而且这副人妖样子,她看了会吓死的!” 第275章 静养 “杨奕,这件事必须听我的,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低叱了杨奕一声,我立马给卫红打电话。 电话里,我没有说明具体情况。 只是让她单独开车过来医院,顺便从他们家药房弄辆轮椅来。 在病房里见过了杨奕。 我把卫红拉到走廊上,开诚布公的告诉卫红。 杨奕可能有一些妖族血统,因为受了伤所以蛇尾没办法回人腿,需要一个地方静养。 若能找个家庭氛围和美的地方呆着,有利于他养伤。 更何况杨奕还中了通灵蛊,刚好他用于解毒的药材,卫三针大药房里都有。 卫红想都没想,直接同意了我的办法。 我们两个商量完毕,回到病房里。cascoo 合力把杨奕弄上轮椅坐着,又用道袍遮住杨奕的的蛇尾,还用丝巾遮住他的脸。 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杨奕运出医院。 到了卫红家的小区里,我们推着杨奕上电梯。 “ok了,我看了一圈,家里没人,我爸妈这个时间一般在药房上班。”卫红打头阵,从电梯里出来。 先开了门,在家里探了下路。 我听到卫红的话,推着杨奕进卫红家,问了一句:“你爸妈管你管的严吗?把杨奕藏你卧室会不会被发现啊?” “倒是不这么严,要是他们来找我,就把杨哥哥塞在衣柜里呗。”卫红性格大大咧咧的,没有觉得有一丝不妥。 杨奕就这么坐在轮椅上,往后七天所有的一切,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卫红速度很快的下楼抓药,煎好便让杨奕服下。 然后跟我一起,忙活准备尿垫和便盆,方便杨奕拉肚子使用。 “靠,这种鬼鬼祟祟的办法,要憋屈死道爷我啊。”杨奕看我们准备的东西,整张脸都涨红了,无论如何了不下脸,“师妹你真的,这什么鬼主意,我觉得一点不靠谱。” 其实我也觉得太荒唐了,杨奕这个样子不能让卫红爸妈看到,否则肯定是会反对的。 所以,送到卫红家只能放在闺房里藏着掖着。 如此奇葩的脑洞,估计也只有我能想到。 卫红凝着杨奕一眼,忽然过去勾住了杨奕的脖子,在他的眉心吻了一下。“忍一忍,七天很快就过去了。” 一吻落下,杨奕呆若木鸡。 我也愣住了…… “喂,你离我远点,我们已经分手了!”少顷,杨奕恢复过来,大声的抗议道。 面色闪过一道狐疑之色,卫红不明所以,“什么分手啊?” “我给你微信发的。”杨奕言道。 卫红拿出手机,给杨奕看,“没收到啊,你是不是中蛊中糊涂了?棉棉说你只能喝粥,我去给你煮粥。” “小红,我……我这个样子,你不怕吗?”杨奕摸着脸上的鳞片,问了一句。 看起来神经比钢筋还粗的卫红,只是幽幽的回眸看了杨奕一眼。 兀自开门出去煮粥,连回答都懒得回答杨奕这个问题。 她刚一开门,就马上把卧室的门关上了,朝我使劲打手势,“太寸了吧,我爸妈回来了,怎么破?” “先把师兄藏起来,他们要是看到师兄,肯定会被吓着的。” 我手忙脚乱的把杨奕塞进衣柜里,低声嘱咐杨奕,“师兄,你呆好,千万不要发出声音,乖。” “怎么回事啊?一见到我们就关门?”卫红的父母进门看到卫红鬼祟的举动,狐疑了起来,卫母精明的问道,“卫红,你是不是在卧室里,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第276章 腰间虫洞 杨奕激烈的爆喝声,并没有把我从惊恐中喊醒。 他顺着我的视线朝下看,看到了自己腰上密密麻麻的虫洞。 虫洞如同枪眼一样,黑黢黢的布满他的皮肉。 如果有密恐的人,非当场尖叫崩溃不可。 “天哪,师兄!!你中蛊,我得帮你解蛊。”一开始我有些手忙脚乱,慢慢的恢复神智。 病房里的三只母鸡,每天都会下三个蛋。 在之前的七天,我爸虽然在吃药排毒。 但也有继续用鸡蛋消除成虫,避免在解毒的过程被蛊师操纵。 我如法炮制的用煮蛋器煮熟了鸡蛋,给杨奕暂时解蛊。 “我……也中通灵蛊了?”杨奕中了黑驴蹄子的重创,眼下还有蛊毒在身。 猛的吐出了一口血,再次的昏迷了过去。 地上杨奕的血液在室温里,虫卵全都孵化成了幼虫。 半透明的虫身,在血水里蠕动。 我天生就很怕昆虫,差点恶心吐了。 还好母鸡们上前来把幼虫啄食了。 这也充分证明了。 通灵蛊可怕的繁殖能力。 接下来要怎么办? 总不能放着师兄不管。 就在这时,病房门口传来了怯怯的声音,“棉棉,我来看你了,明天要期末考……天哪,发生什么?” 估计卫红今天来医院,就是看看我爸的情况,顺便跟我说学校期末考的事。 谁知好死不死的,撞上了眼前可怕的一幕。 “没……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我明天考试可能就不去了。”我着实不想让卫红看到杨奕这个样子,她毕竟喜欢的是斩妖除魔的那个他。 一旦看到了师兄的蛇尾,也不知会作何反应。 可是卫红却是缓缓走进了病房,“地上这么多血,还有身黑纱道袍,受伤的是位搬山道人吗?” 等她走近来看,看到了浑身都是血。 腰上还有黑色虫洞,长腿变成了蛇尾的杨奕。 卫红倒抽了一口凉气,“杨哥哥……他怎么变成这样了?是不是汪岚又用妖术害他了?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他受了重伤,身上还中了蛊毒,我正在考虑怎么办。”我沉思了半分钟,把三个用完的鸡蛋扔在地上,“目前两个方案,一个是去找李金玲,一个是带去我回公寓。” “我可以帮你抬人,也可以照顾他。”卫红几乎没有犹豫。 我皱了皱眉,自己否决的自己想的方案,“这两个方案恐怕都不行,李金玲的立场不明,带杨奕去恐怕有风险。至于我那个公寓,有血案发生,现在风水极差……” 现在我脑子高负荷运转,都没想过卫红估计连李金玲是谁都不知道,对我住的私人公寓发生的事更是不怎么了解…… “要不去我家吧。”卫红提出道。 我看了她一眼,“你父母能同意?他这个样子,会吓坏你爸妈的。” “可以藏在我卧室里嘛,他这样也不方便去其他地方。”卫红认真的道。 于是,我和卫红商议了一下,把三只母鸡暂且放生了。 从医院租了个轮椅,把杨奕通过轮椅运出去。 脸上和腿上都用白布遮盖,蛇的那些特征…… 在卫红卧室里,我们来忙不迭的照顾好杨奕的情况。 卫红的爸妈便回来了,卫红忙不迭带着我出去见过他们夫妻,“爸妈,这是沈棉,你们上礼拜刚见过的。” 第277章 脖子上的血线 “卫叔叔,卫阿姨好。”我有些腼腆的打招呼。 卫母一改偏见,笑着连连点头,“来了就留下来吃个晚饭吧。” “我听说她们大学明天就考试,要不今晚留下来和卫红一起温书吧。”卫父主动邀请我住宿。 卫红挽住我的胳膊,笑嘻嘻道:“我替棉棉答应啦,她可是学霸,有她陪我温书,我铁定不会挂科。” 趁卫父卫母去厨房做饭。 卫红跑去药房里熬好了解蛊的药,端进卧室里,给床上的杨奕喂药。 药汁强灌下去不多久,杨奕便腹痛醒过来。 他张嘴要说话,被卫红一把捂住嘴,“你现在住我家,安静点。” “……”杨奕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卫红。 卫红指着便盆,“你用这个,用完了,我会处理。千万别出声,惊动了我的老爸老妈,你负得起责任吗?” 杨奕的眼睛瞪的更大了,眼珠子都快瞪下来了。 估计他这辈子,都没有遇到这么难堪的一幕,他竖着耳朵似乎在听隔壁厨房里做饭的动静。 听到了卫父卫母的日常的对话,他的脸突然间涨红了。 这时,卫母喊我们去吃饭。筚趣阁 “你好好呆着,不许发出声音,我和棉棉很快回来。”卫红警告了一声。 杨奕满脑袋的黑线,沉沉的点了下头。 我和卫红来到饭厅吃饭。 卫母热络的一直给我夹菜,“你这么瘦,要多吃点,不想我们红红,胖的跟猪似的。” “呸,你见过一百零二斤的猪吗?”卫红一脸我好瘦的表情,根本不理卫母的埋汰。 卫父那么开朗的人却一直没怎么说话,偶尔附和两句。 好像有什么心事,整顿饭都愁眉不展。 我和卫红很快吃完饭回房间,看到杨奕倒在床上昏睡过去,相互对视一眼。 也没打搅他修习,相互坐下来温书。 我看了一会儿现代史,眼眶不自觉湿濡。 放下书,到卫家的阳台透口气。 夜色漆黑一片,我居然看到了楼下竟然是闪过两双发光的眼睛。 楼下散步的人里,刚巧有两个脖子上被红线套住的人,他们正被那两只绿油油眼睛的黄皮子跟踪。 我紧紧蹙了眉,阴阵虽然毁了,但是黄皮子的行为好像更加猖獗了? 现在去阻止当然可以,可是那却是打草惊蛇的做法,还有可能连累卫红一家,以及在卫红家养病的杨奕。 我得好好想个办法,阻止这群圆毛畜生作恶才是。 “沈同学,我能问你个事吗?”卫父突然走了过来。 我从楼下的个脖子被红线套住的人身上移开视线,对卫父道:“可以啊,你说。” “今天来药方说脖子痛落枕的人,突然间激增不少。”卫父叹了口气,“可是我检查了他们的脖子,没什么严重的骨伤,也不是肌肉拉伤。只是有一条若隐若现的血线……” 我没有插话,静静的等着卫父的下文。 卫父停顿了寸许,眉头蹙的更深了,“那条红线是不是就是你说的什么孽畜做的?” “是黄皮子,它们把我们当成自己的食谱了,被红线缠上,意味着身体里的血肉精气也被跟着一起吸食。”我垂下眼睑,沉沉的解释道。 卫父陡然一个激灵,压低声音问我:“那有办法解决吗?” 第278章 玉川,回到我身边吧 “它们数量太大,除非能从根上,找到它们背后操纵的,但我以我的能力可能还做不到。”我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翌日,小红照顾好杨奕。 为他吃药吃粥,把他藏到了衣柜里。 才和我一起去学校考试,她去考古系考试。 我们历史系这边,上午考的是现代史。 可惜我跟白敏儿不是一个教室,大家都打乱可考场。 没有遇到白敏儿,只是在微信上聊了两句。 得知她身体痊愈的消息,我还是感到很欣慰的。 太久没动笔了,我完全都手生了。 迷迷糊糊的写下知识点,估计分数算下来不会考的太好。 考完以后,我干脆回宿舍的床上休息。 整间宿舍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安静的没有半点声音,我很快睡了过去。 隐约之中,总感觉床边站了个人。 他颀长的身躯弯了下来,冰软的唇畔触到我的脸颊,“沈棉……” “玉川,你回来!!我就知道你没事,你是帝君,是没那么容易有事的。”我睁开眼睛,泪水模糊了视线,双手搂住丰神俊逸的高冷男人的脖颈。 突然的拥抱让男人有点措手不及,轻轻托住我的后腰,“倒是长胖不少,棉,我回来了。” “别再……和我分开了。”我把玉川紧紧抱着,几乎要融到自己的身体里,紧紧不过是半个月。 我就已经觉得自己要肝肠寸断,无力再坚持下去。 原来失去一个人…… 会是这么痛苦! 在反复的麻木不仁,到疯狂的想念中辗转! 逐渐的我的怀抱越来越空,我有些慌乱起来,“你又要骗我吗?玉川,我一直没发现你对我的好,直到你离开我才知道,我错了,我真的错……” 一声声的呼喊没有留住玉川,我从梦中惊醒坐了起来。 怀抱空空如也,寝室里依旧空空荡荡。 压根就没有人来过,一切不过是我的幻想。 我擦了擦泪起身,拿出下午要考的唐史默默地复习起来。 李金玲说过,虽然希望渺茫,但是他的灵能化成发钗在我身边。cascoo 说明他还是有机会回来,只要能出现奇迹。 唐史整本书被我背的滚瓜烂熟。 这一复习,很多史料全都回忆起来,下午的考试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我合上了书本,夹在书里的钢笔掉到地上,滚进床底下。 于是,我弯下腰,把手伸到了床下。 因为肚子有隆起的弧度,所以动作有几分笨拙。 废了半天劲,弄了一身灰。 也没够着钢笔,忽然钢笔动了动,自动滚到了我的手边。 我怔了怔,没有去捡钢笔。 而是手脚并用的爬过去,在钢笔的一侧附着着黑色的,不易察觉的小圆点。 “玉川……”我捂住了唇,怎么也没想到玉川的一片灵魂碎片,居然会出现在寝室里,“你怎么藏在这?” 它不知道在床底躲了多久,要不是我捡钢笔,根本不会发现。 我知道无所依托的灵体很容易本惊扰,尤其是碎成这样残破的魂。 更是容易受惊消散…… 小心翼翼的摘下头上的发钗,我将黑蛇发钗靠近黑点,低声的道:“我是沈棉,玉川,夫君!!你别害怕,到发钗上来,回到我身边吧。” 第279章 把衣服脱了 黑色的小点没有跳到发钗上,先是落在我脸上。 在我的眼泪上跳动,将泪水化解消弭。 这触感…… 居然像是在梦里时,玉川的那个吻。 难道刚才并不是做梦,是这个小东西跳到了我的脸上? 随后,圆点才跳到发钗上,和发钗融为了一体。 “好不容易找到,却只是这一小片。”我把发钗放在唇边吻了吻,低低的问,“我真的一直想不明白,我到底何德何能,能被你这样爱护。” “那是因为……他总是喜欢抢别人的东西,以他的强权。” 忽然,一道冷魅的声传入了床底下,带着深深的对玉川的不屑。 我一听声音,急急从床底下钻出头。 结果一不小心,抬头的时候脑袋撞到了床沿,“哎哟,疼!!是你,白板怪,不对,冥王!!你被放出来了?” “那个人,给了汪璧灵玉令,我就出来了。”看到我头顶上起的大包,冥王摘下了青铜面罩,唇朝我脑袋上的包触了一下,“还和以前一样莽撞,肯定很疼吧,别动,我抱你出来。”筚趣阁 我忙道:“不用,我自己可以爬出来,话说,你好端端的来这做什么?” 冥王不顾我反对的,手伸进我的腋下,把我从床下拖了出来,“明知故问,当然是找你的,我的湫儿宝贝。” 好…… 好肉麻啊!! 快受不了了…… “我才不是你的妻,我的婚契在玉川身上,你赶紧走!!不然我可打人了!!”我挣扎起来,还重重在冥王的胳膊上咬了一口。 冥王受摸金的破邪血脉压制,丢炭火一样丢开我,有些无奈的往我的椅子上一坐,“找你还有另外一件正事,乌金刀弄出的伤,没有我亲自治疗,必死无疑。” “你怎么知道我被乌金刀伤了?”我吃了一惊,怔怔盯着冥王那张冷魅深邃的脸,这是一张仅次于玉川的风华绝代的脸庞。 他居然一点都不记仇,我曾经联合鹧鸪婆和杨奕,把他封在冰冷密闭的铜棺材里。 那么惧怕寂寞的家伙被关在那里面,其实很痛苦吧! 狭长的凤目半眯,冥王袖子里飞出白色的水袖缠住我的腰,“把衣服脱了!你自己脱?还是我来?” “我自己来!!”可能是因为乌金刀造成的伤太特殊,这几日我变得有些畏寒,短袖外面还套了薄外套。 此刻脱去外套,手臂上几日前只是被擦伤的地方。 溃烂流脓,看起来有点触目惊心。 袖子猛的一收,我被冥王生生带到了身边,他的长眉紧紧蹙着,不忍的用手指触摸我的伤,“是为夫来晚了,居然让你被我用的战刀所伤,湫儿,要是我不来的话,你就不管这个伤了?” 他拿出了一个瓶子,往我的伤口撒上药粉。 撒好了之后,太特心疼的吹了吹。 “我可能会找高人问一下吧,谢了。”我看着溃烂的伤口逐渐愈合,对冥王有几许愧疚,也有很深的感激,“那个……你什么时候把命气收回去,我的脚都差点因为这东西瘸了。” “真凉薄,我以我命护你,你非但不谢我,还这么嫌弃。”手指摩挲上我的耳廓,冥王一脸受伤,流转的眸光里满是委屈。 我把他在我耳朵上乱摸的手拂开,“当时我凉薄我错了哈,我的确欠你不少,这样吧,只要不是让我劈腿,条件你随便开,我肯定报答你。” “这可是你说的,湫儿……”蓦地,男人的唇靠近我的耳畔,轻轻的吹着凉气,“我要你…… 第280章 孟婆氏的记忆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以我命护你,都让你觉得嫌弃?”手指摩挲上我的耳廓,冥王垂着深色的瞳孔,幽深的看着我。 我躲开冥王的触碰,心头微微一凛,“命气究竟是什么东西?” 一开始我以为是怨气之类的,所以被逼到腿上,感觉整条腿都废了。 可他却说,那是他的性命。 “唉。”冥王很无奈的叹了口气,“命气是万物自身的本源,承载了我所有的法力,我对你思念,我……” “停停停停!!你这么一说我更不能要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有个闪失我可赔不起,你快收回去。”听完冥王的话,我一个头两个大,等于说是在我的脚指甲上有一个他的分身啊。cascoo 冥王抿着唇沉凝一会儿,见我表情特别坚决,道:“要我收回去也行,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这个嘛……”我陷入迟疑,这家伙不光眼神不好认错人,他还特别固执不听解释,要是让我以身相许就玩大了,“说起来你帮我不少次,我欠你良多,这样,只要是不让我做劈腿的事,你可以提任何要求。” 在我说“劈腿”两个字的时候,在冥王的眼底闪烁而过无法言喻的伤痛。 他本身就长得特别冷魅,那股伤痛让他的气质平添几分凄美,更加的惹人怜爱。 只听他把拳头捏的咯吱咯吱作响,我都以为他要揍死我,却见他认真的看着我,“恩,我想求你……记起我们的过往,哪怕是一点点。” “这个,我恐怕爱莫……”我还没说完,眉心便被冥王的食指点住。 见我眼神错愕,冥王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道:“湫儿,接纳它们别排斥。” 在我的眉心,泛起一圈圈有形无质得涟漪。 我的意识一下沉到了最深处,眼前是一片黑色的鬼竹林。 从竹叶到竹身都是黑色的,我在和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子做那种事,二人极尽缠绵。 当我的视线望着青铜面具的时候,流转的目光里满满都是爱意,“阿澈,我想给你生一个孩子,可惜我们孟婆氏,天生就少一魄。” …… “啊!”所有的一切都好似我自己亲身经历一般,真实的太过令人发指,我浑身汗毛倒竖的惊醒过来。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躺在宿舍地板的水泥地上。 由于躺的太久,接触了太多地气。 我四肢百骸冰冷僵硬,像是瘫痪了一样。 尝试了好几下,腿才能稍微的动。 一个黑色的点从我发丝上飞了上来,在我的身上跳动几下。 所到之处,都让人觉得温暖。 我的身体恢复了血液循环,爬了起来。 长发滑落遮住脸颊,铺在了地上。 我撩开遮挡视线的发丝,在房间里看了一圈,“冥王已经走了?” 这是在地上躺了有多久啊? 刚才梦见的场景浮现在脑海里,弄的我面红耳赤。 急急脱了鞋袜检查,指甲盖上的刻着的黑色曼珠沙华已经消失。 他按照约定取走了自己的命气。 话又说回来。 梦里那个女孩长得可真像我…… 第281章 不过在汉墓的黄肠题凑的黄金棺材里,不就有有个女孩和我一模一样,难道她就是冥王要找的湫儿吗? 瞧我这脑子,跟生锈了一般,要是早点想到这一茬。 也不至于让冥王误会至此。 下次见到他的时候,一定要跟冥王说清楚。 从地上爬起来,我看过了时间。 整整倒在地上两个多小时,唐史考试早就开始半小时了。 我无奈的背上包,小跑到了考场。 “你只有半小时答题,沈同学。”没想到监考的居然是李金玲,她含笑看了看手表,提醒我。 朝她点了下头,我对李金玲说道:“金老师,不,李老师,我考完可以找你吗?” 李金玲点头。 我视线不经意的从她的脖颈掠过,看到了一条和卫父一模一样的红线。 心下满是狐疑和担忧,但因为正在考试我才没开口问。 考完以后,看着李金玲把卷子上交给封卷老师。 我立马上去找她:“李老师,你脖子上的红线……好像是着了黄皮子的道。” “几只不自量力的畜生,想把我当晚餐吃。我天生阴气重,邪祟总爱找我麻烦。上次遇到蛇做成的无间地狱鬼也是如此,也把我当成目标,真是有意思。” 李金玲耸耸肩,眸子里水波盈盈,带着我乘教师专用梯下楼,“找我什么事,不对,你的发钗……” “我就是为了发钗的事而来,上面多了一颗碎魂,是在我的宿舍找到的。”我把黑蛇发钗取下来,递给李金玲。 李金玲没接发钗,皱眉提醒我,“可别给我,它会杀死所有试图靠近的人。唔~通常魂魄都会停留在自己比较怀念的地方,没想到支离破碎的灵魂碎片也可以,你不妨试着去这些地方找找。” “怀念的地方……”m.cascoo 我想到了很多地方,印象最深刻居然是在汪家古镇的日子,“多谢你提醒,金老师,要是能把魂魄碎片都找到,他是不是就能回来?” “你以为飞灰湮灭是儿戏的事情,他的魂碎成了千万块,全都找到难如登天。”李金玲突然紧盯着我的脸看。 我被她看的有些无措,“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少倾,李金玲开口继续道,“你是他心爱之人,说不定……还真能找到。即便如此,还要有重生之棺,才能凝结魂魄重塑身体。” 我脑海中想到了真身被破坏,却是从金棺中完好无缺爬出来的柳炎,“重生之棺?” “重生之棺世间有两口,你上次看到的我睡过的兰花铜棺,就是重生之棺的一种。可惜重生铜棺对碎魂者无效,若能找到重生金棺在哪,兴许对他有些作用。”李金玲一边说着,一边从电梯里走了出去。 金棺…… 我一时内心激荡起来,两眼都放了光。 玉川可以回来了,我终于找到办法让玉川回来了!! 蓦地。 却见李金玲停住了步伐,面上带着兴味之色。 原来,她面前站着一只凶狠的黄皮子,绿幽幽的目光盯着李金玲看。 看着是吃不上李金玲的骨血,而导致恼羞成怒,“给我……给我……吃你的骨血!你为什么对红线免疫,女人!” 我看到黄皮子收紧了红线,嗓子眼一紧,“小心!!李老师!!它要取你的头颅。” 第282章 也不怕被撬墙角 都不等我话音落下。 从李金玲后背上“嗖”的一下,冒出一个红色的身影,张开的血盆大口少说有半米多。 一晃眼,黄皮子便被囫囵个的吞吃下去。 同时,红色的身影消失不见。 “鬼……王!!”差点忘了还有个鬼王无时不刻寄生在李金玲身边,方才我真是瞎担心了。 在昔日冥府之主鬼王眼中,黄皮子估计只是跳梁小丑般的存在。 听到我的呼唤,鬼王的一只鬼手从李金玲后背伸出,朝我挥了挥,“小娘娘,金安。” 大白天的他不宜暴露在天光下,也就没有再次显形出现。 李金玲旋转着车钥匙,朝停车场而去,“老鬼没吓着你吧?哎,长得丑还出来吓人,真是一言难尽。” “没,没!!他及时护着你,很英勇。” 我佩服的道,然后对李金玲说道,“老师,重生金棺在城隍庙下的汉墓里被找到,后来被我爷爷设法从墓里弄出来了,这事对外不公开,所以你可能不知道。” “哦?还有这事?那你可当心,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好几股势力都在找这口棺材。”李金玲拉开车门,进去之前忽然回头看了我一眼,“小丫头,你还真是个标志的美人,美人身边从来不缺护花使者,那个人心真大,就这么去了,也不怕被撬墙角。” “啥护花使者啊?”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底里隐隐还有些生气。 在我心中只有玉川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被别人撬走,李金玲未免太瞧不起人了! 李金玲吹了个口哨,豪车一骑绝尘的开了出去,丝毫不考虑在学校内需要减速慢行。 晚上,回到卫红家里继续借住。 刚一进门,我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给我开门的卫母宽慰我,“跟你没关系,是小红在家里乱来,居然藏了男生在衣柜里,他爸在教训。” 瞬间,我身上的汗毛倒竖起来,目前在衣柜里发现一个男人并不怎么严重。 目前严重的是这个男的,有一条七八公分的蛇尾。 许仙作为老公,看到白娘子得蛇尾活活吓得进了阴曹地府。 小红爸妈跟杨奕无亲无故的,还只是普通人,那肯定会受更大惊吓…… 也怪我做人有些自私,光顾着问李金玲怎么救玉川,其实我还该问问李金玲怎么让现原形的妖怪,变回正常的样子。 现下这要怎么收场? 我小心脏乱跳的,从玄关快步走到客厅。 看到沙发上耷拉着脑袋的两个年轻男女,缓缓的松了口气。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休养,杨奕的蛇鳞和蛇尾都收回去了。 “叔叔阿姨,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这就离开你们家,感谢你们和小红对我的收留。”杨奕站起身,郑重的对卫父卫母道。 卫父一口一口的抽烟,眼神冷冷的,“要不是她妈今天做卫生,整理衣柜还发现不了你小子!!她妈都被你吓死了,你就打算一走了之就算了?” “杨哥哥不能走,他身上还有伤,爸,你就让杨哥哥在家里继续住嘛。”显然卫家的一家之主是风趣但不缺乏威严的卫父,卫红小心翼翼的哀求卫父。 我嘴角抽了抽,这胆子是大。 求自己的老爸让男票住家里,以卫父的传统的性格,会打死小红吧…… 第283章 勾搭本王? 卫父毫不留情,打了卫红一巴掌,“放肆,你他妈的还有没有礼义廉耻的了。” “小红!!”杨奕眼尾顷刻红了,眼瞳眼看要变成竖瞳。 我哪里能让这种事发生,“叔叔,我看家里风水好像不是很好,杨奕是个搬山门的道士,他能……帮忙看风水来着……” 毕竟我也是寄人篱下,一个不好就会被赶出去。 急中生智帮衬杨奕的时候难免紧张,差点就咬到自己的舌头。 “道士?”卫母狐疑的上下打量着杨奕,“他不是小红男朋友吗?” 卫红捂着脸,正低低的啜泣。 发现自己有用武之地,委屈的眸底,狡狯之色一闪而过,“是啊,妈,他为了从一群黄皮子手里保护我受了重伤,我带回来让他养伤,顺便看看我们家的风水。”m.cascoo “你们怎么不早说??”卫父非常的尴尬。 卫红嘟了嘟嘴,“早说,你也没问啊,我是怕你们不同意嘛,才偷偷的。” “我们怎么会不同意?今晚……我和你妈去药房凑合一晚,杨道士住小红房里养伤,小红和棉棉住我们的房间。” 一旦发现误会了,卫父很识大体的马上纠正,然后认真的问杨奕,“我们家风水真的不好吗?” “恩,是有些不好,具体的我得用罗盘看看。”杨奕穿着卫红借他的宽大t恤和牛仔裤,他身材很瘦大小足够,只是裤子穿成了七分裤。 从腰带上解下了罗盘,在卫家四处走动起来,卫父卫母不由自主跟在他身后。 听杨奕说那个角落不够藏风聚气,哪个位置房梁压身,又是哪个位置进了黄鼠狼偷东西,所以家里的米缸总是有黄鼬屎。 “不愧是我大棉棉,哄大人有一套,厉害呀!!”卫红贼眉鼠眼凑过来,偷偷给我竖起了大拇指。 那头,卫父卫母把卫红叫过去,“红丫头,你快过来,你这枚手镯阴气太重,杨道士说戴着对身体不好。” “那不是小时候王阿姨送的吗?我五岁生过一场大病以后,就没戴过。”卫红急忙过去。 卫父卫母还是很担忧,“没戴过也不行,还是丢了吧,这样稳妥。” 一时间,杨奕从卫父卫母不待见的野男人,成了越看越顺眼的团宠。 我心里很是欣慰,默默取下发钗在手里来回抚摸着。 再等等,多等我一天。 玉川,明天还有两场考试,考完我就去找你的魂魄碎片。 夜里我起夜了两次,每次都是脑子里闪现了同一个奇怪画面。 是我光溜溜的在阴河里泡澡,双手捧着下巴,看着竹筏上戴着铜面具的男人。 河畔的曼珠沙华光芒璀璨,阴泉的流水声泠泠清脆,他低低的开嗓,“即便是孟婆氏全族都不畏阴河里的鬼气,也只有你有胆子,泡在河水里勾搭本王。” 那个,应该就是属于湫儿的记忆吧。 真是令人头大啊,为什么每想响起的都是她和冥王羞羞的记忆,我没那种恶趣味,根本不想看着写画面啊! 第二天一早,我正睡得迷糊。 突然间,被卫红这个人形闹钟给震醒,“天呐,这是什么东东?” “大清早的你在乱叫什么,我……心脏病都快给你……”我揉着眼睛,把话说了一半,感觉到了身后有谁抱着我的腰。 第284章 他是阿飘 在我反应过来挣扎之前,身后那个人提前把手臂塞我嘴里把我的惊叫堵住,他把我纳入怀中贴着自己冰凉凉的胸口,“这个家里阳气太重,被牛鼻子道士挂了很多艾草娃娃,我待不住,只能贴着你。” 之前卫家没有辟邪的艾草娃娃,是杨奕看他们家风水太烂了。 所以看完一圈以后,在不好的地方都挂了他亲手扎的艾草娃娃。 以后家里不会再进脏东西,遇到任何事也会逢凶化吉。 不得不说在道术风水上的造诣,师兄还是很不错的。 “既然不适合你住,谁让你进来的?”一听声音是冥王,我额角的青筋几乎炸裂,更知道这货把手塞我嘴里,是受虐的想让我咬他。 冥王低低的喟叹一声,道:“不行,我想你了,湫儿,你都记起我了,怎么还不冷不热的。难道是……我以前表现的不够好,你想起来了,还是很失望?” 看到戴这个青铜面具的怪男人,在我身边患得患失,卫红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她幽幽看着我,一副不知道要不要帮我的呆愣模样,“我明白了,这……这个大帅哥,是棉棉你池塘里的鱼吗?” “连你闺蜜,都嫌弃你海王了。”冥王把我的腰箍的更紧了,死搂着我不放。 我一气之下,拔出黑色的发钗扎在冥王的脖子里,整根发钗没入了一半,“冷静下来了吗?” 发钗黑中带着暗金的光芒,跟硫酸一样烧的冥王的伤口发暗放大。 还冒出了黑烟,流出了暗红的血液。 “……”冥王缓缓松开手,认真的点了下头。 所以,有句话叫做不见棺材不掉泪。 不给他点颜色瞧瞧,就喜欢对我动手动脚。 早餐卫父卫母专程回来一趟做饭,看到杨奕一直跑厕所拉肚子。 更是心疼不已,说中午要给他煲鸽子汤。 我看着杨奕脸色惨白,蔫了吧唧,腿软脚软的样子。 心里其实有几分庆幸之感,还好杨奕半死不活,不然他铁定要追究师父的死。 到了现在,我还是不相信鹧鸪婆死了。 这,更像一个阴谋。 尤其是在古镇时,猫头鹰指挥黄皮子偷我精钢伞。 把我引诱出去,差点用术法把我勒死。 再到鹧鸪婆事先就准备好替换寿元的丹药,给我救肚子的宝宝。 鹧鸪婆在杨奕面前被我爸一剑杀死,一切的一切…… 都太蹊跷了! 可是我不知道要怎么跟杨奕说。 这番说辞,杨奕听了肯定会更恨我,根本不会采信我说的半个字。 傍晚,考完试坐公交车回去卫家。 卫红看到跟了我一天的冥王,这才发现了端倪,“你身边这个大帅哥,别人好像看不见他,他穿的奇装异服的,都没人看他,而且刚才他还是穿过公交车的门上来的。” “呵呵,他……是阿飘啦。”我干笑回答卫红,“对了,明天我有点事要离开一阵子,晚上我会和你爸妈说一声。” 话音刚落,冥王浑身鬼气的从窗户窜下去。 长指直接掐死了站台上,不怀好意盯着我看的两只黄皮子,把两只断了脖子的软趴趴的尸体塞进垃圾桶。 又瞬间回来,坐在我们中间,对我们惊呆的表情视若无睹,“你们继续聊,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它们敢盯上你们,试图当口粮,那只能是自己变成口粮。” 第285章 到底谁才是湫儿? “你是鬼??”大概有江临风造成的心理阴影,卫红整张小脸吓得煞白一片。 冥王摘下了青铜面具,垂下了自己的眼睑,长睫蝶衣般轻轻抖动,“恩,我知道我身份低贱,配不上湫儿。” “这谁顶得住啊,要不是有玉川珠玉在前,就算是鬼,那也……”卫红好像发现自己哪里说错话了,轻咳了一声。 我嘴角抽了抽,对卫红的举止很无语,对冥王说道:“冥王,你为什么老跟着我?你没别的事做吗?” “你没想起我的名字吗?”冥王袖子的水袖一言不合,再次缠住我的腰,把我的身体带的往他身上倾斜。 只得是扶住椅背,我才勉强维持重心,没有一头栽倒在他怀里,“我只知道你小名叫阿澈,大名还……没太想的起来。” “楚归澈,一定要记牢了,湫儿。”楚归沉着眸端详着我,低低的道,“我没地方去,外面阳气又重,只能跟着你,我可以当你的本命小鬼吗?” “不行,我已经有本命小鬼了,我郑重的最后一次告诉你,你认错人了,别再跟着我了。”我气冲冲的,双手叉腰的怒视着他,发誓今天一定要了断清楚。 明天出发去古镇的车我都约好了,没工夫在他身上瞎耽误。 楚归澈皱了皱眉,没说一个字。 我吐了口浊气出来,“是这样的,我在一处汉墓的黄肠题凑里见到滞留的墓主的魂魄,她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我觉得她才是你要找的湫儿。” “一个低微卑贱的汉室女罢了,也配和孟婆氏比肩??我又不是没见过她,给人守黄金棺的婢女转世罢了,连你一根头发都比不上。”楚归澈满眼的不屑,好像是认识汉墓里的那个女孩。 更感觉他对黄金棺知道很多内情,我不由的感兴趣了,“你好像很了解那段往事,黄金棺到底是属于谁的?那女孩是什么身份啊?” 好吧,算我走眼了。 黄金棺里原本睡得那个汉室女,并非是湫儿。 啊!! 那到底谁是湫儿,可不可以把楚归澈这家伙给带走啊!! “想知道?”楚归澈双手抱胸,半眯着眼睛的时候。 上下的长睫交错,美不胜收。 旁边的有夫之妇卫红,都不住心猿意马,看呆了。 我看多了玉川的美色,倒也不太感冒,把头点的像捣蒜,“想知道,你可以告诉我吗?” “你让我跟着你,我可以考虑考虑告诉你。”楚归澈拿捏住我一般,浅浅的笑了起来,那笑容有一种可怕的魅惑。 突如其来的车上所有乘客都侧目过来,有些痴迷。 还吸引了一大堆,街边的孤魂野鬼凑上来。 “好美啊。” “世间居然有这么俊的男人。” …… 车里面的温度,瞬间下降到了冰点。 阴气弥漫到令人发指。 卫红看到这么多妖魔鬼怪吓得浑身发抖,“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女鬼啊?肯定是楚归澈你笑得太迷人,把它们吸引过来了。” “我的笑,只属于沈棉。” 楚归澈只是衣袖轻挥,凑过来的鬼魂便被一阵风刮出老远,然后低眸问我,“考虑的如何?” 我咬了咬唇,答应道:“好,你想跟着就跟着吧,就算我不同意,你硬要跟着,我也拦不住。不过……”m.cascoo “不过什么?” 楚归澈看到站了,居然抱起我,不过人多从公交车的窗户蹦跶下去。 第286章 海货 “不过,我有事要离开几天,等我回来你再跟着我。”我推开楚归澈,从他怀里跳了下来,视线从街景扫过。 卫红家附近是老居民区,车站附近的店铺格外有烟火气。 老式的理发店,满是喝茶居民的茶楼,麻将馆,面馆…… 居然还有一家百年古董店,难得的是店里摆出来的大部分都是真东西。 楚归澈抿了抿唇,捏住了我的手腕,像极了怕被家长抛弃的小盆友,“不跟着你,我无处可去,会被无处不在的阳火所伤。” “no,这事没得商量,我最多准备一件阴物暂时护着你,跟我来。”我拖着楚归澈,往古董店走去。 古董店大门地上摆的石头门当,绘有汉代独有的云纹,阴气丝丝的往外冒。 一看就是阴宅式的古墓里,掏出来的明器。 旁边的屏风后,站着一个脸色煞白的扎着发髻的女人。 女人把头往外探来,眉眼妖媚非常。 她阴柔的笑意,绝对不似活人能够笑出来。 乍一看,会让人心脏一缩。 寒到了骨髓里。 尤其是傍晚昏暗,像是女鬼站在那。 实则那是宋代墓葬非常流行的,妇人启门的人偶雕像。 这栩栩如生的古代女人,也是从墓葬中原样搬出来的石雕,只是上面用了特殊的矿石颜料,导致颜色千年未被氧化。 也不怕吓着人,古董店居然把墓里的雕塑直接搬到门口…… 看来这家古董店后面的来头,绝对不简单。 活这么大年纪,我从来没见过哪个倒腾明器的,敢在闹市区开店。 寻常人收藏墓中明器,更是大大的不吉。 对于楚归澈而言,恰恰是越阴越晦气越有利。 我被妇人启门吓了一跳,顿了下脚步。 少倾。筚趣阁 绕过屏风走进去,我迎面遇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手端一面锈迹斑驳的铜镜。 那人是一个皮肤白净,五官格外清秀的年轻男人。 戴着黑色框架眼镜,看着非常儒雅。 看我第一眼,年轻男人好似认识我一般。 偏过头去,视线饶有兴趣的在我身上扫了两下。 脚下的步子却没有停留,出了古董店后,上了路边停着的一辆白色卡宴。 奇怪,这个人身上有研究所里专门的身份卡。 以前我跟着陈文腾的时候,倒是经常和一些研究所里的人打交道。 但我从来没见过这人,难道是哪次考古历史学开行业大会有过一面之缘,只是被我给我忘了? “这位客人,小店还有十分钟就打烊了,还请明天再来。”店主是个大肚子的中年男人,给人的感觉肥腻精明。 我没打算好好挑选,只想随便买一个把楚归澈装进去的明器,温声与店老板打商量:“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我想要这只玉蝉,你可以卖吗?” 玉蝉乃是汉墓里,大部分贵族手中都会握有的随葬品。 日积月累的沾染了极强的尸气,再适合楚归澈不过了。 “这样东西被客人订走了。”店老板含笑说道。 挑中的那玉蝉有殷红的血沁,品质非常好。 所以我一眼就挑中,也不怪旁人会捷足先登订走。 我怕耽误老板打烊,他不卖给我东西,迅速选一个品质中等的白色雕荷花玉镯,“这个吧,看着像是海货,有处理过盐沁和藤壶的痕迹,一般人不会想要这种品质的东西。” 第287章 惊门之人 我说海货,是盗墓古董行里的黑话。 并非是打捞上来的鱼虾贝类。 而是海底沉船,或者海底古墓里的明器。 如果是瓷器之类的还好,换做是玉石很容易被海洋寄生物破坏腐蚀。 所以通常来说,都不值什么价。 店主一看我很懂行,马上眉开眼笑,“想不到姑娘小小年纪,眼力倒是不错,我算你这个数。” 他在算盘上,飞快拨了个三千的数额。 其实海货大概也就这个价格,加上不怎么好卖。 若要诚心要,还能小刀一把。 但我看人家马上就要打烊了,也就没有讲价。 “好,成交,刷卡。”我爽快的刷了卡,拿到了羊脂玉的荷花手镯,丢给了楚归澈。 离开古董店,楚归澈把手镯戴在手腕上,对我道:“你能把手镯戴在身上吗?我保证不出来打扰你,直到你唤我出来为止。” “不能。”我肯定道。 楚归澈脸色有点难看,沉默了一会儿,道:“你给我一个身体吧,做个和我一样的纸扎人,然后吹口气。” “我不会纸扎术。”我走在人行道上,看着华灯初上的街景出神。 小红应该自己回去了。 街上有这么多黄皮子作乱,希望她别遇到黄皮子再次加害。 楚归澈:“可以让纸扎门里的人做一个。” “每口气都代表我的精气,我不想浪费十年阳寿。”终于,我停住了步伐,认真的看着想要一个身体的楚归澈。 他是大部分人都无法看到的鬼魂,这种寂寞的心情我能理解。 但此时,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玉川对我的感情是多么难得。 他句句不提多在乎我,却是处处护着我的命。 世间再无一个男子能对我如此真心…… 楚归澈看着我的眼神里透着邪肆,冷魅言道:“你早些死,也就能早些到幽冥地府陪我。” 在卫红家的小区里,我又遇到了古董店里擦身而过的白大褂男子。 男子手里有一个快递盒,看到我以后,他风光月霁的朝我一笑,“沈老师,我们真是有缘,想不到在这里又遇到你,你该不会是要去卫三针后人家里吧?” “你怎么知道?”我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 白大褂男子莞尔一笑,“你和卫同学关系不错,我就胡乱一猜。” 我脸上火辣辣的,学校很多人都知道我和卫红关系很好,却对着熟悉我的人问出这么傻的问题。 “惊门居西方兑位,属金。金秋寒气肃杀,休于冬,囚于春,死于夏。居兑宫伏吟,居震宫反吟,居艮宫入墓,居离宫受制。”突然,楚归澈警惕的把我拉到身后,捏着我手腕的力道格外重。 嘴里说出了十分晦涩难懂的易经八卦的内容,若不是我从小耳濡目染,恐怕听起来会跟听天书一样。 这一段,是五行八卦里“惊门”的特性,以及卦象解说。 白大褂男子被楚归澈身上的煞气震到,有些匆忙的退后一步,扶着黑框眼镜沉声道:“好重的阴气,沈老师,你要当心,你身边貌似有邪祟之物。” “是吗?你有看的见邪祟的阴阳眼?你是惊门中人?”我站在楚归澈身后,一连串发出三个反问,心里很能理解楚归澈的警惕和防范。 要不是楚归澈提醒,我都不知道眼前的白大褂男人很可能是惊门中人。 第288章 第八号研究所 惊门在江湖上算不上龙头老大,但绝对是最神秘的,也是最如雷贯耳的存在。 能进惊门的人全都不简单! 与名门正派,如日中天的惊门相比。 盗门只是旁门左道,属于没什么地位的外八门。 人家可是正经的内八门。 这白大褂男人看起来温文尔雅、人畜无害,却给人捉摸不透的感觉。 像是有一团诡异的迷雾,笼罩在他整个人身上。 男人莞尔,“阴阳眼得天独厚,若无血脉继承一般人谈何染指?我只是在惊门隶属的研究所里工作,还未有资格成为真正的惊门中人,沈老师,你不用这么防备。” “我无德无能,担不起一句老师,我也没见过你,还请你不要胡乱抬举。”我态度很少对不了解的陌生人这么不友善,对于这个男人,我不知道为什么有种骨子里的警惕心。 总觉得两次见到他,都不像是什么好事。 听了我的话,白大褂男人也不恼,把手里的快递盒给我,“你是业内的大名人,大家都喊你老师,总不能我一个人例外不尊敬你。这是要给卫大夫的东西,既然你要去他家,便麻烦你代为转交吧。” “好,我顺道帮你带上楼。”我没怎么犹豫,从楚归澈身后走出,接下了快递盒。 “有劳,沈老师。”白大褂男人笑笑离开。 楚归澈是我从未见过的如临大敌,目送白大褂的背影,眼神幽暗深沉,“无风不起浪,遇到惊门中人,准没好事,你不该收他东西。” 想不到墓中那个纯粹的,唯一娱乐只有鬼戏的楚归澈。 看待江湖上的惊门,会是如此复杂的暗沉的见解。 “这你就不懂了,我要不收他东西,他就自己送去卫家,结果会变得不可控。” 虽然我有些担心这人此举有诈,但让他以惊门中人的身份,亲自去拜访卫父我更不放心。 楚归澈低叹一声,贴到我身上,下巴靠在我的肩膀,“湫儿,你当年……就是死在惊门中人手上,我和他们有杀妻之仇。” “……”虽然我不是湫儿,身体还是不自觉颤了下。 心神不宁的检查快递盒,盒子上贴着订单,上面有正经的单号和快递公司。 掂量起来的分量,大概是两三斤左右。 虽然没有拆开,隔着快递盒都能闻到其中墓土的气息。 只是这股墓土气息比较淡,还有一股冷香味。 这里面难道也是出土文物? 况且如果是正规物流,不是应该由快递小哥送到驿站吗? 回到卫家之前,我提前让楚归澈进玉手镯,防止他说家里阳气重粘到我身上来。 进门一看,卫红早已到家多时。 卫母和卫父一起在厨房做饭,忙的热火朝天的。 “你安全到家就好,我一直担心黄皮子再找你麻烦。”我看卫红完好无缺,一路上的担心终于放下了。 女人对购物有天生的敏锐,卫红笑着扫了一眼我手里的快递盒,“我没事,有杨哥哥给我的艾草人护身,我安全的很,你才住过来两天就有快递啦?” “这个快递是有人让我转交给卫叔叔的。”我对卫红说道。 卫红没想太多,大大咧咧冲着厨房喊了一声:“爸,有你的快递,棉棉帮你拿上来的。”cascoo 听到了卫红的喊声,卫母擦擦围裙先走过来,“小红她爹,你一把年纪还网购吗?” “没有啊,我都没淘宝这东西。”卫父一脸狐疑走过来。 我压了压声线,“这个包裹是一个惊门中人让我代为转交的,卫叔叔,你平日可跟惊门的人有所瓜葛?” 一听惊门二字,夫妻俩脸色刷的一片惨白,满是惊恐之色。 “什么惊门啊?是那种混黑的大帮派吗?把你们吓成这样。”卫红表情也变了变,对自己的父母充满担忧。 卫父嘴唇整个白了,喃喃的道:“小红,第八号研究所……就是惊门之下的产业。” 第288章 星云古铜镜 “第八研究所?爸,那不就是总逼你去上班的那家研究所?”卫红皱着眉头问道。 第八研究所?? 那是鼎鼎大名的,港城富商注资的考古和生物医药工程双管齐下的研究所。 很多我们学校考古系和医学系的人,以进入这家研究所为荣。 从前跟着陈文腾去校外开学术大会的时候,我们好像遇到过第八研究所的代表,但实在对他没有任何印象。 难怪那个白大褂认识我,想必他也是出席过类似的大会…… 而一般人,比如我和小红这样的人。 若不是卫父卫母提起,是根本不知道第八研究所和惊门之间的关联。 我有些吃惊,“卫叔叔,第八研究所想让您去任职当研究员吗?” 这是多少学霸级人物可望而不可求的地方,听说大三学长舒柏青就以毕业能进为终极目标。 可是卫父不但拒绝了,好像还一直为这件事烦恼。 “恩。”卫父无奈的点头,简单通说了一下他和“第八研究所”的瓜葛。 比起第八研究所的骚扰,黄皮子缠过卫父的事,可能都只算是一个小插曲罢了。筚趣阁 惊门中的高层好像有人重病,所属的研究所试图研究出治病的特效药,其实那种药并非是治疗用的。 更像是一种邪术,从千年古尸上提取某种物质。 能让人体细胞如癌细胞般,无限的复制分裂。 从而达到不会轻易死亡的目的…… 他们的研究出现了瓶颈,便邀请了卫父进研究所。 卫父断然拒绝了,第八研究所的人却没有放弃,软硬兼施的逼迫卫父加入。 所以,我第一天来药房的时候。 卫红才会问出,是不是又有人来找茬。 第八研究所用各种下三滥的招数,到药房医闹啊,小混混打砸啊,上面施压啊,给钱啊…… 一年内无所不用其极的,逼迫、诱导卫父答应。 卫母跺了一下脚:“他们总来找麻烦,这次不知道又耍的什么花样。” “看来这个快递还真不能乱拆。”我听完严谨了起来,又认真的看向卫家每一个人,“但又不能不拆,留着是个未知的隐患。这样,我来负责拆,你们站到我身后,保持距离。” “这怎么可以呢?要是你遇到什么事,可怎么好?”卫母担忧的拉住我的手。 手指轻轻抚过包裹上的胶带,我冷静思索了三秒,认真对卫母说:“我自己能保护我自己,你们大家都放心,如果我没猜错,这里面的应该是一件明器。” 卫母凝了我一眼,表情纠结,欲言又止。 卫父冷静理智的把她拉到一旁,“既然沈棉说有把握,就交给她吧。” 我在报纸上画了一张驱邪纳吉的鬼符,将快递盒放在报纸中央。 又从小红手里接过裁纸刀,正准备打开快递盒。 “师妹,我也一起,用我的精钢伞保护。”杨奕吊死鬼一样虚弱冷幽的声音传来。 我当场以为撞鬼了,吓了一跳,回头看了一眼满是黑眼圈的杨奕,“可以啊,但你的身体没事吗?” 虽然有卫父的滋补药辅助,但是还是难以杜绝拉肚子,完全排除蛊虫的过程。 杨奕瘦成人干了,脚步虚浮的走过来打开精钢伞,眼神却很坚定,“没事,快开,伞很沉,举久手酸。” 我配合默契从伞后伸出手,没想到里面什么都没发生,只有一只造型古朴的铜盘,“是星云古铜镜!!我看过那白大褂在古董店买的,奇怪,他从古董店里买来一面镜子给卫叔叔做什么?” 第290章 星云照魂镜 孤弧星云铜镜,造型精巧异常。 外围内向十六连弧纹,内嵌四组星云纹。 居中的主图案,竟是双人首蛇身的图案,造型和玉川的祖龙玉佩别无二致。 皆出自上古…… 目前,只有我爷爷当年进过的最后一座大墓中,有出现这样图案的文物。 举国上下其他地方,绝对找不到相似的。 难道玉川的……墓被盗挖了? 之前在古董店时,那白大褂和我擦身而过。 我匆匆一瞥,只是看到锈蚀的镜面。 要是当时我就看到背面的纹路,我绝对会拉着那个白大褂问一问,他这面镜子到底是哪来的。 “沈棉……沈棉……”隐隐约约中,镜子里好像有个声音在呼唤我。 使得我下意识的翻开镜子,没想到这面镜子的镜面无比的光亮,把我整张脸照的一清二楚。 分明我没做任何表情,镜子里的人对着我笑。 笑得弯弯的眉眼,有股妖异感。 眼中缓缓流出了红色的血泪…… 蓦地,杨奕及时翻转过镜子,低喝一声,“这是星云照魂镜,千万不能对着照。” “照魂镜?”我恍惚了一下,回过了一点神,“什么是照魂镜??” 这一定是一个阴谋。 都还没听杨奕解释,我便认定。 照这面镜子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镜子在白大褂手里的时候,表面锈蚀氧化的灰暗无比,半点东西都照不进去。 短短几个小时,根本不够他用化学药剂祛除表面的锈蚀才对。 那个白大褂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还是我们的相遇并非巧合,他是故意让我看到镜子表面的锈蚀,好让我放松警惕?? 各种各样的猜测,在我的脑海里纷至沓来,我无法做一个完全准确的判断。 杨奕的解释令人出了一身冷汗,“照魂镜会吸收人的影子,制造克隆出一模一样的人,这样的话人身体里会少一魄,变得格外虚弱,更会有被人取代的风险。” 一般人可能听不懂杨奕的意思,但我却懂。 人的三魂七魄中,有一魄藏在影子里。 若影子被夺,人便会少一魄。 但这都不是最严重的。 最严重的是,镜子吸走的人的影子,居然能变成替身一样的存在。 这未免太诡谲莫测了…… “莫不是第八研究所,招揽不到卫叔叔,就想复制一个一样的?”我大概揣摩出了第八研究所的计谋,随手拿起桌上的报纸,把镜子包裹起来,“这面镜子对卫叔叔来说太不安全了,还是放在我这里保管妥当。” 大概是我的说辞过于离奇,卫父有些无奈,“第八研究所不安好心我知道,不过哪有那么邪门的事,还能复制一模一样的人?” “你还是听沈棉的吧,暂时把铜镜给她。”卫母劝说道。 卫父点点头答应,“反正我也派不上用场,送给沈棉都行。” 我跟他们提了一下我明天要走的事,表示可能过几天就会回来。 后来。 我又单独找了杨奕,让杨奕好好保护卫家的人。 要没有他在,我还真不放心离开,“师兄,咱们的恩怨先放一放,我大概三五天就回来,你在这保护好小红一家的安全。” “杀师之仇不共戴天,要我护着他们可以,你得告诉我你去哪,死丫头,别是怕死跑路了吧?” 杨奕一点都不如从前好说话,在他眼里我早已不是他热爱的小师妹了,此刻幽怨仇恨的盯着我质问。 第291章 又见白研究员 “别疑神疑鬼的,我这辈子都不会跑路,我要去一趟堻河古镇。” 我不耐的皱了皱眉,潦草的解释道,“汪岚是这些作恶的黄皮子的幕后操纵者,如果不去堵住源头,作乱的黄皮子会越来越多。” 去堻河我原想着就是一箭双雕,一方面的确有找汪岚解决黄皮子作乱的事。 另一方面是到有我和玉川回忆的地方,找玉川的碎裂的灵魂碎片。 但,我却谁也不敢告诉,他的灵太脆弱了…… 一旦有人针对,后果不堪设想。 装着楚归澈的荷花玉镯,我也交给了杨奕。 让他帮我暂时保管,防止楚归澈跑出来闹幺蛾子。 两日后,我驱车抵达堻河古镇。 那里早已沦为一处建筑工地,无数古老的徽式建筑被夷为平地,包括斩断龙脉作用的汪家祠堂。 从建筑工地上,红色的横幅上的字来看。 是几个特别有钱的港商拿到了地权,在建度假村。cascoo 工地上,我看到了汪岚的父亲汪逢海的身影。 他算是在我们学校那个城市比较出名的人,所以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汪逢海是个约摸五十岁,左青龙右白虎纹身的魁梧壮汉,紧身背心下一身腱子肉。 不过,他在自己汪家的地盘,却显得没什么气势。 “于总,你听我说,这里不能盖度假中心,更不能继续往下挖了。”汪逢海头戴安全帽,有些卑微的对着一个抽雪茄的中年港商请求。 中年港商西装革履,冷冷一笑,压根就没把汪逢海当回事,言道:“当初是汪老板亲自转让这块地,给我们四十年使用权的哦,现在又来反悔?不大厚道吧?” “我当初只是希望惊门能救我女儿,才答应出让这里的,你知道这里继续挖下去会有什么后果吗?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会消失!!”汪逢海见对方不以为意,情绪有些暴躁,低吼道:“山上所有坟墓,每一座,都有它存在的意义。” “你女儿当了家主,继承了你老母的鬼戏衣钵,你就想过河拆桥了?啊,你倒是提醒我了,那不妨就把山上所有的坟都铲平了,看着也不是很吉利。”港商弹了弹烟灰,撇着嘴,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汪逢海的脸色当场绿了,却又拿那个港商没办法。 这时,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从开来的白色卡宴上下来,“又遇见你了,沈老师。” “看来我们确实有缘,你知道我的所有信息,可我……都还不知道阁下的高姓大名。”我皱了皱眉,心里已经明了。 不远处那个港商,和惊门有脱不开的联系,汪家的地皮被惊门买下来了。 惊门的势力,大的早已远超江湖。 连能在本地呼风唤雨的汪逢海见到惊门中人,都只能唯唯诺诺做小伏低。 白大褂的男人抿唇一笑,“是有点不公平诶?我姓白,贱名不足挂齿,研究所的人都叫我白研究员。不知……卫大夫,收到包裹后,对我送的那件东西可满意?” “你说满不满意?那面铜镜名叫星云照魂镜!!!”我瞪了白研究员一眼,非常鄙视惊门的卑鄙无耻。 惊门有传言出自上古伏羲氏,也有传言出自嬴政之手。 他们名门正派,怎么却玩那种腌臜手段。 白研究员一点都没有被拆穿的窘迫,谈笑风生的道:“糟糕,被你发现了,看来我真的一点都不能低估沈老师的能力。” 第292章 古代刑具 “白研究员,有发现,应该是您要找的东西。”有个建筑工人走了过来,对白研究员汇报。 工人说完又机警看了看我,好似我会探听他们的机密一样。 白研究员却反而一副对我毫不设防的样子,问我:“沈老师,有时间吗?一道过去看看?” “行,白研究员,你在工地里找东西?” 谨慎的跟在白研究员身边,我心底里辗转过一个最有可能的念头。 难道是他们往下深挖到了冥王楚归澈的王陵? 毕竟整片汪家的地界,值得深挖的只有这座堻河大墓。 它曾被无数盗墓贼惦记,盗墓贼却连大墓的正门都没找到,便被水袖勒断脖子永远的长眠水下。 现在大墓已经坍塌,惊门这时若想动手挖掘,决计是个机会。 白研究员笑了笑,道:“你自己亲眼见过,不就知道是什么了吗?” 工人把我们往一处挖出来的大坑走去,远远的就闻到了腐尸的恶臭,熏的人头晕目眩的那种。 走近了,臭味反而不那么明显了。 取而代之的是视觉上的冲击,这是一处王陵的殉葬坑。 坑里有成千上万具殉葬的白骨累累,更有好多好多的刑具参杂其中。 经过千百年的埋葬,上面有泥土和尸垢的包浆。 渗透出丝丝缕缕黑色的阴气,而且那些刑具看起来千奇百怪,我却是见过的。 那是无间地狱中惩罚做错事的鬼魂用的刑具,不属于阳间所有。 我倒是没去过无间地狱,可是冥王楚归澈的王陵墓道里的壁画上,描绘出了一整个地狱的场景。 除了剜骨、剥皮、车裂、挖眼之类的刑具。 还有一些面红耳赤的刑罚道具,木马,玉势,扩张…… 也不知道楚归澈以前,到底是啥心态。 折磨杀死一个人也就罢了,还涉及到了那方面。 不能再看了,再看就真的不纯洁了!! 我别开了视线,“你是不是有什么恶癖好,找这些东西做什么?” “此言差矣,虽然在古代这些东西都比较残忍,但是我们发掘出来是做正经的学术研究的。” 白研究员回答的坦荡。 就在这时,坑里传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一具又一具的白骨苏醒过来,朝顺着坑壁朝我们爬上来。 “这个殉葬坑怨气太重,它们接触阳气,诈尸了。”我去摸身上的摸金符,才想起来爷爷给我的摸金符,我已经给了我爸了。 一看白研究员,他倒是特别的淡定,淡淡的吩咐旁边的工人洒石灰。 石灰和水浇灌到殉葬里,顿时冒出白烟出来。 脆弱的白骨根本就抵御不住,坑洞里满是悲怆的哀嚎。 脚下的场景,让我仿佛梦回到了千年前坑杀场景,他们可能是造王陵的工匠,可能是无辜的百姓,可能是性命如蝼蚁的努力…… 那画面太残忍不堪。 恍惚间,我不禁往后退了很多不,胃里翻江倒海的要吐出来了。 陈文腾选我进他的办公室做学术研究时,跟我说过考古有些时候需要极强的心理素质。 古人贵族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杀戮变态,跟现代的道德标准比起来,几乎是没有人性的。 会见到最丑陋,最罪恶的一面。 “为了防止阴气聚集,保证工地上的人员安全,我们研究所愿意花费一百万,向你求一张火鬼符,以强大的火性镇住的此处的阴性。” 第293章 躲起来了吗 在我惊魂未定时,身边的白研究员微微倾身,居然以江湖礼数对我作揖拱拳相求。 我越看越觉得这人古怪,断然拒绝道:“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从来没画过火鬼符,也不会画。” 鬼符若所托非人,对方用作恶事,岂不是我的罪过? 况且,我的的确确只画过黑驴将军鬼符。 “是在下唐突了,沈老师你画的火鬼符,又岂能用金钱衡量?”白研究员笑着颔首,倒并不强求。 这人…… 给我的感觉越发深不可测。 我甚至从心底深处的地方,有点点惧怕他。 白研究员知道的东西也太多了,他知道工地里有这一处地狱一样的殉葬坑。 更是很了解我的身家背景,知道我是搬山门人。 虽然没学过画符,但是对道术有惊人天分。 旁人学个十几年的画符之术,我仅仅依葫芦画瓢,便能有个七八分的成效。 但这事知道的人不多,难道他跟鹧鸪婆认识不成? 我本想追问他星云照魂镜的来历,拒绝白研究员以后,有点不好开口。 接下来,白研究员让工人用挖掘机把坑里的东西挖上来,他要做收集跟研究。 见不惯这种场面的我,匆匆和白研究员告辞,离开了工地。 杨奕找的那间小木屋在河流的上游,下面的施工暂时没波及到此,目前还幸存着。 来到此处我反而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迟迟没有推开木屋的门。 这是玉川知道我拿自己寿命换腹中骨肉,还要假装对我只有冷情绝爱,故意把我当成玩物,百般“惩罚”得地方。 其实,那时候我们就已经两厢情悦了。 虽然有些羞耻,可我并没有排斥,还产生了感觉…… 如果他的灵对人世间有所眷恋,对我还有无法割舍的情愫,想必会有几个碎灵不知不觉的停留在这。 但是如果他的灵没有在这里停顿的话,我就只能尝试去其他地方找寻。 李金玲告诫我的话说得很对,他的灵散成了成千上万个。 想要全都找回,简直是困难重重。 以我个人的力量,也许找一辈子都没法找全。 吱呀呀。 随着推门声响起,我脚步沉沉的走进了木屋,“玉川,我来找你了,你在吗?”cascoo 尘土的味道扑了我满脸,我轻轻呛咳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小宝宝,妈妈带你来找爸爸了。 可惜的是我在整间木屋里都找遍了,也爬到床底下看过,连一个化为黑色光点的灵都没找到。 我有些沮丧,难道这里并不值得玉川留念吗? 在我心中这里比寝室,有着更重要的意义。 我的身心,是从这里开始接纳他…… 指腹上突然多了一股温凉的触感,手指不自觉抽了一下。 我低头一看,两三颗小小的黑色圆点在我指腹上轻轻的跳动着。 眼圈一下红了,我把它们捧起来,“你们是躲起来了吗?挖地三尺的找,都找不见你们。” 哭着哭着我就笑了,总算不是无功而返。 这里对玉川而言果然是很重要的地方! “爸爸!”忽然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奶声奶气的。 第294章 才配是本王的儿子 我左顾右盼寻找,都没见到宝宝的身影。 难道是我的幻觉吗? “楚归澈!”眼前突然出现了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他手腕上戴着品质低劣的荷花白玉手镯,和身上华丽的云锦汉服格格不入。 腰间的玉带上,还斜挂了一把乌金刀。 我心底里掀起波澜,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楚归澈拇指顶着刀柄,缓缓推起插在刀鞘里的乌金刀,“你把我留在牛鼻子道士手里,其实怕我动手灭了那个人的灵,对吧?” 他说的牛鼻子,肯定就是杨奕了。 乌金刀一直在杨奕手里,如今却成了楚归澈的佩刀…… 天啊,我都不敢往下想!! “你把杨奕怎了?我去哪里是我的自由,你凭什么干涉?”我有些恼了,心底里更是极度的后怕。 呛! 龙吟一般的金属破空声响起,乌金刀弹了出来。 自半空而起,反射着金黄璀璨的光。 我把自己的手指抱在怀里,双眼砥砺着阴晴不定的楚归澈。 楚归澈的刀指着我怀中藏手的位置,目标很明显就是那三颗脆弱的灵,“湫儿,你是我的妻,你什么都可以做,除了背叛我。” “你……你不要伤害玉川。”我被他身上强大的倾斜出来的压迫力,压的抬不起头,浑身汗流浃背,“要动手就……踩着我尸首!!” “这倒是不错的主意,你成了死人以后,跟我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的脊背一沉,楚归澈的身体覆在了我的背上,冰冰凉凉的像是硬邦邦的一块坚冰。 登时,我被冻的喘不过来气。 乌金刀架在我的脖颈上,刀锋划破了我的肌肤。 鲜血一滴滴留下来,疼的我倒抽凉气,“你冷静一点,我早就告诉你,我不是湫……儿。” 根本就不听我的任何解释,鬼气顺着伤口进入我的血管。 血管像是被凝固了,只剩下透彻心扉的寒意…… 灵魂好似一点点被剥离,如同楚归澈说的一样,他要把我变成死人。 对于正常人来说,他的逻辑暗黑变态不讲道理。 可楚归澈原本就是阴间的管理者,是个亡魂。 而我只有死了,才会跟他更加的相配。 还有一种可能性,他是恼羞成怒了。 他猜我猜的一点没错,正是担忧他的性子会出手对付玉川散落在外的灵。 所以把楚归澈甩脱,我才敢去找玉川…… “妈妈,好难受啊,呼吸不过来。” 腹中宝宝面色青紫的样子,忽然在我的脑海浮现。 我此刻才猛地从极度缺氧中清醒,想起腹中还有个跟我命运相连的小生命,奋力踢蹬着双腿,“放开我,我还怀着孕,求你了……不要杀我,稚子无辜!!不要牵连我的宝宝。” “等他成了死胎,才配是本王的儿子!!” 简直是疯了,楚归澈的脑回路已经完全没法用正常思维理解,难怪他会给我一口他的命气。 只要离开幽森的河底就会无法呼吸,只要想离开这个古镇就会暴死。 他的爱偏执自私疯狂! 现在居然要把玉川的儿子变成自己的,还觉得宝宝成为亡魂,才更适合当他的儿子。 突然,我的脖子一松,一只手就能碾死我的楚归澈被猛地抛出去。 他一脑袋撞墙上,脖子都摔歪了。 还好他是一只灵体,脖子撞断了以后,只是诡异的向下垂着,“是你……是……你……你凭什么……还能回来……” 第295章 你是谁 眼前突然多了一个穿着白色衬衣西裤,十分干净清爽的背影,好像是他一脚把楚归澈踹的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 要不是楚归澈本身就是鬼,脖子撞断了必死无疑!! 白色衬衣的男人一直没回头,安静如冰山的伫立在哪。 颀长的背影我越看越眼熟。 心脏越调越快,我整个心脏像是被一只手重重握住。 下一秒就要被捏碎一般。 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力,浑身发软四肢冰凉的我。 一个打挺起身,从用尽全力狠狠抱住了男人的后腰,“你回来了,玉川,你终于回来了,我的玉川终于回来了。” 被我搂抱的男人一直沉默着,看像是一块石头一样。 难道是他刚醒来? 所以脑子转不动,身体也不能自如使用吗? “你是谁?”男人转过身,绝世的容颜一如既往的孤高清冷,口吻带着狐惑的问我。 我怔了怔,没想到他回来第一句话居然是这样的,“我是……” 难道他不是玉川? 不会的,他就是刚才突然出现的三颗灵所化。 黑蛇发钗还在我头上,说明这三个灵魂碎片都还没和发钗上的碎片融合,他是看到我被欺负凝成了人形,打倒了楚归澈。 男人冷冰着一张脸,垂着眸看着我,“嗯?” 他对我有反应,而不是无视。 说明对待我还是特殊的,没有对我太过陌生。 我得到了鼓舞,壮着胆子轻声的道:“你的……妻子。” 既然他曾把诰命给我,那我说自己是他的妻子,也不算是厚着脸皮乱说的。 玉川皱了皱眉头,“我的品味……” “很差吗?”我有些急了。 捧着我的侧脸,玉川猝不及防的一吻贴了上来,“倒是不错,像我会看上的女人。” “你该不会是装的吧?”我觉得他像是装的,性格那么高冷的人,遇到一个不认识的女人说亲就亲了? 可是说是装的,他好像有没必要。 听人说三魂七魄里,只有地魂里装着记忆。 他被找到凝结在一起的,就这几个碎片,能有记忆才叫奇怪…… 可是又怎么解释玉川不记得我,完全不认识我的情况下,还为了我凝成人形护着我? 玉川打了个呵欠,高大的身体突然之间朝我栽倒,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我的肩头,“困了,夫人,我们就寝。” “好,床太久没人睡了有点脏,你这么洁癖……诶……”我还没说完,他就跟扛麻袋一样,反手把我扛在肩上。 搂着我的腰身,两个人一起落在了床榻上,那个他曾经说过,折腾我是一种乐趣的那张床…… 我整张脸都涨红了,在这张床上所有羞耻的记忆翻涌了上来。 “叫什么名字?”玉川把我搂在怀里,手指插在我的发缝里。 就像以前一样喜欢我头发的质感,以及我发丝里的味道。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激老天爷,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沈棉。” 他是真的回来了!! 不是做梦!! “我会努力想起来,别着急。”玉川低低的道,双臂把我的身体搂的更紧,“不知怎么的,遇到你,就好像见到了前世弄丢的,身体的一部分。” 哪怕没有记忆,都那么温柔!! 我如同小兽一样呜咽了一声。 身体被紧紧束缚的安全感忽然消失了,我抬起了头。 那个抱着我的人…… 他再次散开,化成灵。 第296章 被水晶封住的人 “玉川!”我坐了起来,伸手想去挽留。 三颗黑色的灵跃上的我的发丝,发着微光和黑蛇钗融为一体。 他是掌控北水的玄荒帝君,听闻北水为黑,所以魂灵便也是黑曜石般的暗黑深沉吗? 看来是找回的灵太少,他呆的时间才会这样短。 少顷,我有些摆烂的倒回枕头上。 手里轻抚着发髻上穿插的发钗,我琢磨着要尽快解决黄皮子的事,去其他地方找灵魂碎片才是。 见到玉川凝成人形的样子,不但没有缓解我的相思之情。 内心反而着火了一样,更加炙热的想要马上把他的灵都找到,让他不要再轻易从眼前消失。 可是镇子不存在了,变成了工地。 汪家鬼戏嫡派继承人汪岚和镇上的那些原住民,更是一个都没见到。 当时玉川下令汪家人演鬼戏压阴阵,是有水底下的鬼戏子演鬼戏,也有岸上的汪家人活人演鬼戏。 足足上百号人,不可能全都人间蒸发了。 兴许是拆迁到别的什地方了,倒不如养精蓄锐休息够了。 明天再管这档子事,四处打听问问汪家人都搬去哪。 我蜷缩着身体,很快抵挡不住倦意睡了过去。 睡梦里,之前在卫家起夜两次梦到的画面,居然有了续集。 湫儿在阴河里沐浴,“勾引”竹筏子上的楚归澈,楚归澈眯着眼睛跳到了水里。 然后,在梦境里作为湫儿的我居然和楚归澈缠绵到了一起,因为那是一段既定的记忆,不管我怎么排斥都无法阻止。 女孩犹如水中的妖精,把楚归澈勾搭的神魂颠倒。 娇媚的容颜上带着两坨红晕,如丝的媚眼勾魂夺魄,荡漾着颠鸾倒凤的暧昧,“我这个孟婆氏,还有更不一样的,我要娶你为妻,让你陪我和阿娘天天在奈何桥上煮粥。” “你好大的胆子,你小小孟婆氏,敢娶本王为妻??” “冥王殿下,你生的太过撩人,放出去只会危害苍生,我收了你是为了整个阴曹地府所有的鬼魂好。” “我撩人?那好,孟婆湫儿,你告诉我,是忘川升起的红日美,还是我美?” 停停停!! stop!!! 为什么这些记忆还有连续剧啊。 我根本不想知道,也不想往下看。 有限制级剧情我都忍了,土味情话还一套一套的。 大概是我精神力过于排斥脑海中不受控制,演绎出来的记忆的画面,忘川长河上被升起的红日照的一片猩红的场景逐渐淡出。 突然之间,就来到了处很深的山洞里。 它不似寻常山洞一样黑暗无光,四壁全是水晶矿。 这种神秘的水晶矿居然会自己发光。 地上生长出来的水晶矿的形状有些诡异,好像是一个个不同姿态的人。 定睛一看,在折射的晃眼的光芒之下。 水晶里面是一张张我见过的面容,那些人正在受刑。 受的全是无间地狱刑罚,因为被一瞬封在了透明的白水晶中,所以保留定格在被各种刑具折磨的一瞬。 有痛苦望天惨嚎,有撕心裂肺跪地的,有捧着自己的肠子满脸惊恐的……m.cascoo 这些人,无一不是堻河古镇的镇民。 噩梦太过真实,也太过恐怖了。 我生生的惊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了脑袋耷拉在胸前的人站在我床边,吓得我当场抱着被子缩到墙角,“你何方妖孽啊你?” 第297章 昨日之日不可留 “湫儿,脖子很疼,摆不正了,我这样很丑是不是?”此事,我居然觉得站在我床前样子恐怖异常的楚归澈,有点可怜。 我动了恻隐之心,“把头伸过来,我帮你看看。” 毕竟我是阴女之身,体质对治愈阴物有很大的帮助。 楚归澈的情况,应该是玉川下手太重,把他的灵体弄伤了。 “我错了,我不该逼你早死,下来陪我。也不该伤害我们的骨血……”楚归澈轻咳一声,把脑袋上最吓人的青铜面具摘下来,露出一张绝美又委屈巴巴的脸蛋,“我是因为在乎你,吃醋了,才会这么过激,我会改正的。” 不管他道歉的多么诚恳,他试图伤害玉川的举动让我从心底里容不下他了。 我摸了摸他的脖子,轻轻把头扭回原位,借此机会跟他开诚布公的讲明白, “楚归澈,昨日之日不可留,退一万步而言,就算我是湫儿,也是转世后的湫儿,不再是原来的那一个。我这样说,你懂了吗?” “懂了,你要赶我走。”眉眼中酝酿出了伤心之色,他的五官居然在我面前慢慢的变成了白板,楚归澈随手把青铜面具戴了回去。 好像现在我才明白青铜面具的意义,他的五官好像不怎么稳定。 显现出来可能需要很长时间,在青铜面具中静默的等待,有点像是竞技游戏中的技能cd一样。 听着楚归澈懂事不少的话,我心情隐隐有些沉重,却还是狠下心的道:“懂了就好,你走吧,之前同意让你跟随的前提,也是不许你跟着来古镇为条件,既然你违反了就没什么可说的。” 外面天已经黑了。 我抄起了有个大洞的精钢伞,走出了屋子。 因为刚才的梦,我已经不打算等到明天,再想办法找到汪岚。 精钢伞的伞面有着天地十二乾坤刻度,转动伞柄之后,有和罗盘差不多的作用,“寻龙分金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关门如有八分险,不出阴阳八卦形。” 伞面的一块区域,发出了红色的光芒。 光芒所指的方向即是用寻龙诀推测的矿脉方位,更是古镇唯一的龙脉所在,也是被正在施工的工地。 这大半夜的工人应该都停工休息了…… 刚好,可以借此机会偷偷潜入看看情况。 我义无反顾的朝工地的方向而去,身后楚归澈跟着吊死鬼一样,阴测测的跟在我身后,成了个牛皮糖一样的存在。 敢情他是听懂了我的话,但是一点照做的意思都没有。 大晚上的工地上一片灯火通明,工人们忙忙碌碌的用推车搬运着什么。 就近去看了一眼,推车里全都碎裂的墓砖,石雕,青铜器皿…… 因为现场人头非常杂乱,大部分人都带了远光手电。 我走进工地,也没人发现来了外人。 不过,我还是长了个心眼。 身形快步一闪,躲到了一块土丘后面。 工人大半夜鬼鬼祟祟的施工,好像是好像是在挖冥王坍塌的那座墓。 这帮人自己肯定不会施工,多半是受惊门所指派。 他们跟正规考古不一样,也不似盗宝的盗墓贼,直接用三辆大型铲车把铲子探入水里面乱挖一气。 丝毫不怕毁坏文物,更没有一点章法可言。 也不知道他们选择在大半夜忙忙碌碌的开挖变成废墟的陵墓,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难道冥王陵墓中有什么他们渴望的东西吗? 第298章 倒金钩 “对不起啊,楚归澈,我之前太鲁莽了,把你封到了青铜棺里,还把你的家给弄塌了。”看到这些被挖上来的建筑垃圾一样的石块,我心里太不是滋味了,曾经它是何等辉煌的冥楼宝殿啊。 若不是我找出进入的方式,还跟着鹧鸪婆一起触动了机关,如此珍贵完整的古老陵墓也不会这般的湮灭消失。 楚归澈飘到我身边,拉住我一片衣角。 皱了皱眉,又嫌不够的用袖子里飞出水袖缠住我的手腕,“只要你愿意,现在马上找人再盖个十座八座,你想怎么拆都可以。” “哎……”我彻底无语了,长长的叹了口气,“你是不是根本不会怎么正常说话?” 难怪卫红会说遭不住。 楚归澈虽然性格上有缺陷。 可是他对心爱之人无底线的宠溺,真的是会生生溺死人。 既然湫儿是孟婆氏,肯定和一般人不一样。 等以后玉川恢复了记忆,可以问问玉川能不能找到,那样楚归澈肯定便不会缠着我了。 眼看,早晚会有出头之日。 我心底里多了几分干劲,集中精神偷窥挖掘进度。 轰!! 突然之间地动山摇,伴随着连续不断地地崩山摧一样的巨响。 我都以为是地震了,直接摔倒在地。 头晕眼花了很久,才缓缓的恢复五感和思考能力。 坐起来以后,耳边还有点耳鸣。 “炸药,他们居然用了水下炸药。”我深知这绝对不是地震,盗墓贼盗墓很多都用炸药爆破,所以我作为摸金校尉对这些特别敏感。 几乎是脑子恢复运转能力的一瞬,我就知道惊门的人动用了炸药。 不远处,就见一个穿着潜水服的人手拿一只钩子,跳进了通往地下玄宫的水里。 那只钩子我认得啊,是摸金校尉专门用的捆绑棺材用的“倒金钩”。 比如摸金校尉能够通过寻龙点穴,挖一个垂直盗洞,直接正对着主墓室的棺椁。 这时候,用倒金钩就能把棺材直接从盗洞吊出去。 我爷爷把黄金棺从汉墓里钓出来用,便是用的同一种手法。 倒金钩既能勾住绑着棺材的绳索,还是一种镇邪法器。 能保证棺材吊起的时候,不出幺蛾子砸回去。 倒金钩的造价比钻石还昂贵,而且捆绑手法独一无二,要的是二十年以上的童子功。 这么说,惊门的人拉拢我们摸金派系的高手下去偷盗?? 楚归澈撇了撇唇,“多此一举么?既然整座墓都坍塌成那样了,爆破了有什么意义?” “他们手里有摸金门人,爆破点都是经过推算的,先挖走一部分乱石,然后安排爆破点精确爆破,把他们想要的棺椁炸出来,最后用倒金钩拉上去。” 我是摸金嫡系最年轻一辈的剩下的独苗,虽然黑暗中只看到轮廓,却是把惊门的谋划摸的一清二楚。 这回,是遇到自己本门的前辈高人了。 虽然我知道他的手法,要我是绝对做不到的。 那人若要如此精准的炸出青铜棺,他必须推测出青铜棺在玄宫完好时的位置,再模拟塌陷后的出现的情况,预设被埋的方位、深度。 在没有玄宫图纸,不知道它塌陷的受力点的情况,只能用阴阳风水术推衍…… 绝对是我爷爷一样的高手啊! 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楚归澈眸色温凉,“玄宫里只有七口棺,其中六口装着的不过是贱奴的残肢碎尸,里面没有随葬品,他们不会对那六口棺材感兴趣……” 第299章 eternal heart “那还不简单,他们要盗掘的必是你的那口青铜棺材,你的真身是不是还在里面?”我不忍楚归澈的棺椁被盗挖,不自觉捂住了自己的唇。 从天而降的滴下来几滴发臭的尸水在我脸上,我脸色顿时绿了。 一方面是恶心尸水弄到身上了,一方面是抬起头看到了被吊起来的青铜棺材。 那个下水往青铜棺材上绑倒金钩的人,也被一群建筑工人拉上来了,他一上来便摘了潜水面罩,坐在地上喘粗气,“把棺材放下来,冥王的魂魄虽然不在墓中,可是他的尸身鬼气太重,容易诈尸变成别的物种。得我亲自出手……” 原本,我还不能确定那人身份。 他一开口,真相便一目了然。m.cascoo 这个声音我太熟悉了。 “要开我棺木,盗我宝物?好个盗墓贼,那便都剁碎了,扔进四方鼎里烹了。”眼见自己长眠的青铜棺被起重机缓缓的放下来,楚归澈面上阴鸷的能滴出水,已经为在场所有人都想好下场了。 我怕等下楚归澈发难的太突然,把我打的措手不及,急忙先开口跟他说,“喂,那个穿潜水服的,是我爸,你能不能别对他动手?” 我爸说是去给我妈报仇了,不顾身体抱恙离开了医院。 结果却跑到了堻河古镇,跟惊门的人混在一起。 总不成害死我妈的真凶是冥王吧,他盗掘冥王棺椁是为了报复。 可我妈死的那时候楚归澈还被封在河底哪都不能去,一时拢在我爸身上的疑云越来越浓。 我甚至冲动的想跑过去,当面问问他到底在做些什么。 “岳父?”楚归澈跟刚才被玉川打断脖子一样,脖子吊诡的歪着。 面上挂着一抹一看就很开心的,冷魅的笑意。 我满头黑线的扶着额,“……” 虽然很烦躁,但我也不敢反驳他。 若我说反驳说不是,楚归澈抬手对我爸动手,到时候拦都拦不住…… 不远处,就见我爸踏进了棺材里,背对的尸首。 以捆尸索手速极快的,将棺材里穿着一身黑白相间汉服的尸首捆绑在背上,“动手,你们只有半分钟。” 棺材里的尸首一起来,里面珠光宝气的随葬品散发出了诡秘的光。 有那座陶楼,有大颗大颗的夜明珠,黄金项链…… “不用担心,我的手术刀是最快的。”我爸身后出现了白研究员的身影,白研究员出现的太突然,我都不知道他从哪冒出来的。 就见白研究员手拿一把银鱼一般小巧的手术刀,娴熟的刺破了尸身脸上的肌肤。 顺着天灵盖边缘的轮廓一哗啦,居然把天灵盖生撬开来。 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把脑子直接取出来,丢到旁边一个发抖的白衣助手捧着的器皿中。 下一秒,他又从尸首背心沿着心脏部位切割开来。 开口足够大后,他生生的掏出了发黑的尸心。 割掉了连着尸心的血管,白研究员对着月光欣赏,“多难得的eternalheart,世间一共七颗,据说由国外一个大鼻子盗掘研究者潜入了古格王朝遗迹首先发现, 第300章 飞僵传说 后来,便成了整个学界趋之若鹜的东西,百年间无数研究所成立项目组研究。杨九华曾经找我们合作,也想要这颗心。” “可惜她水平不足,费尽心机几十年毫无裨益,折损搭进去的人更是不胜枚举。”我爸一边说这话,另一边手脚麻利的一抽捆尸绳松绑。 尸体失去重心,倒回了棺材里。 那尸身跟冥王的灵魂分离了,所以它好像成了单独的个体,仿佛自我产生了新的意识。 被挖去脑子和心脏后,暴怒的浑身青筋乍现。 倒下后额瞬间,从青铜棺里反弹而起。 双眼的眼球狰狞的暴突出来,发出了狂怒的嘶吼声。 相比起来,我身边是灵体的楚归澈,淡定的跟什么似的。 眼神平静无波,无喜无悲。 好似那是别人的尸体被盗挖了一般。 我爸手法迅速老练,三根镇尸钉刺在尸体脑门。 尸体面上的青筋马上消下去,倒回了棺材里。 旋即,我爸冷然一招手。 工人们事先估计是得到过他的指导,七手八脚的把棺材盖了回去。 棺材盖刚合上没多久,里面不停震动。 为了防止棺材盖被顶飞出去,二三十个人同时发力,却好像都没能阻止动静的产生。 “里面的僵尸好厉害啊,这么多人都压不住。” “要是暴走跑出来,我们是不是都会被吃掉啊,我家还有老婆孩子。” …… 终于,工人们产生了恐慌,一个个面如土色。 白研究员也蹙起了眉头,对我爸说:“这是千年的僵尸,还是在聚阴凶穴里养的,别是化成了飞僵。” 他的担心也是我的担心,人死后尸体好像也有些会修炼。 修炼到了一定地步会兵解升仙,所以棺椁里只剩下尸体还成的尸水,连一根骨头都不会剩下。 但好像还有一些僵尸则是会飞,成了传说中的飞僵。 但爷爷说那都是骗人的传说而已,尸体是不可能飞的起来的。 他迄今为止,从来就没见过什么飞僵的存在。 “在我摸金校尉手里,飞僵又如何?” 我爸威风凛凛面不改色,“是龙给我卧着,是虎给我趴着。” 他从工人手里的袋子里一枚一枚摸出一块钱硬币,压在棺材盖上。 那是专门应对尸变的…… 压尸钱。 等一元硬币压到九十九个的时候,一切归于了安静。 我爸点了根烟抽了一口,把香烟放在棺材盖上,算是请冥王品尝这根烟,“白少主,把永生心脏给我,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 “合作愉快,小沈爷。”白研究员含笑,把黑色的尸心给了我爸。 拿到了想要的东西,我爸转身就走,毫不留念。 看着我爸逐渐走近我和楚归澈藏身的土堆,我的心脏砰砰的直跳,上下唇无声的触碰着,“爸……” 突然,一个鬼魅的身形闪过。 我爸的脸色一变,及时掏出了摸金符抵御。 那身形却是从他身边掠过,出现在了白研究员面前。 明明可以用水袖远程攻击,楚归澈却是徒手捏住了白研究员细长的脖子,老远的黑色的雾气和工地上的探照灯里。 那个神秘莫测的白研究员在我的面前,脖子生生扭成了麻花。 第301章 撒纸成兵 死去的白研究员双目充血,无神的看向黑暗里。 嘴角溢出一股鲜血,身体软的不像话。 被楚归澈丢垃圾一样的丢到了一边,他唇角暗黑的上扬,妖异的咧到了耳后根。 在那一刻,我感觉我的心脏都要停跳了。 他,黑化了!! 肯定是黑化了!! 没有哪个墓主泉下有知,能接受自己的躯壳被盗掘解剖到如此,况且他还是那样身份尊贵的存在。 就见楚归澈的袖子里抖出了一大堆的戏曲人物的剪纸,剪纸被洒的漫天飞扬,像是飞舞的无数纸钱。 从黢黑的土地里,升腾起了数以万计冒着黑气的阴魂。 阴魂对楚归澈惟命是从,纷纷钻进了白色的戏曲人剪纸里。 一时间,鬼戏的唱腔在工地上空盘旋不断。 戏曲纸人看起来薄薄的只是一张纸,浑身的每一处却都非常锋利。 手纸做的梨花枪、折扇、丝帕、长刀、尚方宝剑…… 轻轻一扫,工地里的工人见血封喉,一下就死了好几个。 早就知道他本性里透着的,全都是疯狂的杀戮。 可是,唯有亲眼见到才知道多可怕。 难怪他会被玉川亲手封印住,这样的人掌管鬼界简直可怕。 我见不得这样的场面,朝楚归澈跑了过去。 面对云淡风轻,甚至如果有青铜床在这里,还能做下来看戏的他。 整个人都觉得发指,隔了三秒都没法开口。 惨叫声越来越大,无辜的工人们四散逃窜着,楚归澈抬抬手撒纸成兵的阴兵戏子,却毫无感情的穷追不舍。 我不敢在耽搁,仰望着他,“不要再杀人了,罪魁祸首已经完蛋了,你身体的东西也已经…追回了。” 这样的话让人心虚。 他的尸体已经被挖的面目全非,肯定是没法再恢复如初了。 换做我是他,都不一定能保持淡定。 尽管如此我还是跑到了旁边研究助理的尸体旁,捧起了那个透明的器皿,塞到楚归澈手里,“我给你找回来了,楚归澈,让一切停止吧。” “叫我。”楚归澈低垂了眉眼,五官藏在面具后面,看不出喜怒来。 我急切问:“叫什么?” “阿澈。”他道。 周围有无数惨叫声,撕心裂肺。 根本不给我任何犹豫的机会,脱口而出的喊他,“阿澈,阿澈,阿澈!” 楚归澈低头盯着手里的器皿发呆,动了动手指。 纸人们停止了,风一吹。 阴魂们犹如一道烟,从纸戏子身上抽离。 不远处,我爸和纸戏子搏斗到了一半戛然而止。 他胳膊上工装服的布料被划破了,鲜血狂流不止。 我随身带了绷带,忙冲过去给他绑上绷带,“爸,你怎么来这里,跟惊门的人合作?你不是……说去给我妈报仇了吗?”筚趣阁 “我的事不用你管。”看到我,我爸眼里有一瞬的错愕,语气却很冷淡。 我气的昏头了,脑袋瓜里嗡嗡的,胸口也因为生气起伏着,“爸,我是你女儿,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快把尸心还回去,那是……冥王楚归澈的心。” 第302章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冥王。”我爸的视线慢慢移向青铜棺材旁,手指轻轻摸着自己尸身面容的楚归澈,“这么快找到新靠山了?即嫁了冥王,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沈家的事你便失去插手的资格。” 死去的魂魄对自己尸身,冥冥之中都带着天然的眷恋。 楚归澈在棺材旁的阴鸷无法言喻,浑身的鬼气浓烈的几乎要毁天灭地了,可他大老远居然听到了我爸用来压制我的话。 把装脑子的透明器皿放回棺椁,对残破的尸身弃之不顾。 瞬息来到我和我爸面前,附和我爸的话道:“说的好,我不追究你拿我心脏的事,岳父大人。” “你乱喊什么,我才……没有嫁给你!我们什么关系也不是!”我当场气结,面色一片涨红。 连我亲爸都误会我改嫁楚归澈,楚归澈还跑过来对号入座。 此时此刻我感觉百口莫辩,更是愤怒的无法言说,气的脑袋都冒烟了。 我爸半眯眼睛,摸了摸手中的尸心,“好女婿,尸心给我,你和沈棉的事我便应允了。” “爸,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这是卖女儿!”我大喊着反对,情绪有些子失控了,嗓子都快扯破了。 对于我爸来说,我是不是一点都不重要。 为了一个千年僵尸的心脏,他可以一句话把我舍弃?? 不管那个心脏到底有什么作用,在我爸的眼中,我就是没有那么重要了!! 楚归澈得逞的半眯凤眸,“岳父,大人请便,小婿一定会好好的照顾沈棉。只要沈棉不和我分开,我便不会跟你计较尸心的事。” 对于我爸,楚归澈表现出了无限的宽容。 哪怕我爸盗掘了他的棺椁,带走了他的尸心,他都可以做到无所谓。 可是有一天楚归澈知道我不是真正的湫儿,等待沈家的又是如何的,风暴一样的报复呢? “你若真是冥王,我提点你一句,你的尸身已死,它自己练成了僵,有了自己的意识,不再跟你有分毫干系。你只有舍弃对它眷恋,修炼才会更近一层楼。”提点晚辈一样,我爸对着大自己上千岁的楚归澈,拍了拍肩膀。 我看他压根不是要楚归澈好好修炼,就是想让楚归澈对自己的尸身别那么执着,方便我爸更好的把楚归澈的尸心拿跑。筚趣阁 可这一举动,着实是太过危险了。 我气的都要吐血了,“爸,他把非要我当他的妻子,都是因为认错人了,等他醒悟过来,我们沈家就完……”了。 话还没说完,可能是我情绪起伏太大,导致眼前一阵黑一阵白。 风声在耳畔变得格外清晰,我还听到了咕咕的夜枭的叫声,脖子上被乌金刀所伤的伤口隐隐作痛着。 身体在痛楚逐渐加深之下,飘如浮萍,不受控制的朝下倒去。 我的世界,似陷入永夜。 “湫儿,张嘴,张嘴咽下去,我之前说要你死真的只是吃醋,不要死……” 我嘴里一片腥气,让我一直反胃排斥,肚子里的宝宝也不喜欢这股味道,导致了我在昏迷中一直排斥嘴里的液体。 大口大口的血腥气味的液体刚强灌进我嘴里,便被我叛逆的全都呕吐了出来,“不喝……难喝死了……” 第303章 宠幸我吧 “你随便吐,我的血都是你的。” 耳畔的低柔的声音,像是一股风吹过了阴河边的曼珠沙华,花朵在风里摇曳着。 我一下醒悟过来,脑子也清醒许多,缓缓睁开了眼睛,“楚……归澈,我喝的是你的血?” “你脖子上是乌金刀割出的伤口,不处理的话,鬼气会跟着血液蔓延到你全身。”楚归澈的指腹顶起我的下颚,唇畔擦着我的脖颈线条吻到了我脖子上未处理的伤口,“那个人打断了我的脖子又如何,他出现也没能力,帮你处理脖子上的伤。” 一听到楚归澈诋毁玉川,我条件反射的炸毛,一巴掌把他给推到了床下,“走远一点,真受不了你的喜怒无常,要杀我的是你,救我的也是你。” “我怕当然希望你死,你本来和我一样都是死人,入了轮回成了活人,便比我高贵了,我也配不上你了。” 藏在楚归澈面具下的双眼凶狠残暴,却有一滴泪似乎是从眼角滑落,只是眼泪藏匿在了青铜面具里。 他起身,狠狠捏住我的下巴,把手腕上的巨大的伤口对着我的嘴,“那个人不遗余力出手救你,我却杀你,我会被比下去,所以我不能让你死。” 腥甜的血液灌入嘴中,似乎也没有昏迷时候那么难喝了。 看着他身体越来越发虚的样子,好像是有点失血过多,我没忍心终极还是把血咽下去,况且这些血我不喝就会被乌金刀上的鬼气反噬而死。 不多时过去,肠胃冰冰凉凉的像是吃了十桶冰淇淋,但好在没有拉肚子的感觉。 脖子上火辣辣的被冰块烧灼的剧痛,慢慢的消弭。 我躺在床上,头晕脑胀的磕上眼,身体是提不起半分气力,“就因为怕被比下去,你才觉得我留着命更好?” 这什么神逻辑? 以我一个正常人类的思维,实在是没办法理解一个偏执的阴魂的想法。 “只要你能继续喜欢我,怎么都好。” 我的胳膊被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枕上来,一双凉凉的手臂轻轻勾住我的腰,“我想通了,你有了别人也没关系,有我的一席之地就行,宠幸我吧,湫儿。” “你好烦,一女哪有二夫的道理,我对我男人情比金坚,你别碰我,走开啊,别怪我不客气!”我用力推搡水蛭一样缠着我的楚归澈,可是怎么都推不开,手上的气力还越发的消耗。 挑衅一般的,楚归澈故意用自己凉凉的鼻息,喷洒在我的耳畔。 抓着我的手放在面具边缘替他摘下面具,抚摸他面具下没有五官的白板一样的脸,一切的一切都在挑逗的边缘危险的进行…… “你那是莫须有的贞操观念,古代男人都能三妻四妾,你可是彪悍的孟婆氏,就算同时拥有十个男子,也是我们的荣幸。” 不要,我不想要这样,我想要玉川!! 我咬下了舌尖打算恢复神智,和楚归澈抗争到底。 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开门!!沈棉,是我汪逢海,我知道你住在里面。” 汪逢海??cascoo 他大半夜的来找我做什么? 脑海里正狐疑,楚归澈坐起了身,青铜面具转瞬遮蔽了白板一样的脸,“好烦,本尊的春宵一刻值千金,煞风景的东西只能宰了。” 第304章 合作 “别动不动就杀人,我记得你跟湫儿保证过,不轻易把人命当做草芥。” 提到楚归澈对湫儿的这番保证,就好像治疗狂躁症的灵丹妙药一样,楚归澈身上的杀气一下收了回去。 搂着我的腰,把我强行代入他的怀里。 衣袂里飞出了白色水袖推开了木门,缠着汪逢海的身体进了木屋,他开口言道:“有话就说,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让你后悔来出生在这世上。” “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也会我汪家鬼戏??”本来在外面不耐烦踹门的汪逢海,冷不防的被控制住,还卷进了屋子。 惊魂未定的看到了戴着青铜面具的楚归澈,浑身抖如筛糠。 楚归澈单手扶了扶青铜面具,“当了这么久家奴,还不知道自己主子是谁?你们汪家鬼戏是传自哪里的?心里不清楚?” “你是……阴间那位!!”汪逢海当机立断,抽出一把瑞士刀就要割断水袖,谁知道刀刃只是穿过了水袖。 他又咬破自己的舌头,一口舌尖血喷在刀刃上。 再用刀去割水袖,倒是能接触到水袖,只是刀锋顷刻卷刃了……cascoo 汪逢海表情几乎万念俱灰,跪在了地上,“要杀要剐,你给个痛快吧,我认了。” “什么杀啊剐啊,我媳妇不许我杀生,你是想要害我?”楚归澈不耐的反问。 汪逢海马上道:“那您倒是放了我啊。” 楚归澈懒懒的靠在床头,“你还没说明你的来意,我的地盘是你一个小喽啰,随便就能硬闯的?” “我本来是找沈小姐合作的,谁知道……”汪逢海苦笑,硬着头皮回答道。 我脖子上的鬼气刚解,浑身上下不得劲,此刻却突然来了精神,“你是觉得有楚归澈在,他会不同意我们合作吗?你想太多了,他的性子比较随意,不喜欢乱管闲事的。” “如果我是要和你一起合作对付汪璧灵呢?”捏捏拳,汪逢海凝视着我,眼神有几分沧桑和埋着火种般的恨意。 在心里稍稍盘算了几许,我费解的问汪逢海,“汪璧灵明明已经被汪岚吞吃了,除非……” 除非汪老妖婆是诈死,毕竟汪岚还年轻。 她刚继承鬼戏衣钵,穿上鲜红色的鬼戏的戏袍,好似所向披靡。 可是,跟汪璧灵比起来却是嫩太多了。 当时我没有怀疑,是因为情况瞬息万变,根本来不及过多的思考其他事。 “你是想说除非汪璧灵没死,她就是没死,你是沈家人,应该不难看出汪岚的实力根本很难消化汪家的老祖宗。”汪逢海也不遮掩,单刀直入的同我道。 可我还是觉得不对劲,我继续质疑,“可是汪璧灵是你的母亲,你作为子女不维护她,反倒要联合外人害她?” “我母亲?对,她是我母亲,我杀就是她。” 提到汪璧灵是汪逢海的母亲之后,他整个人都癫狂了,冷冷的发出嗤笑声,“她生我时六十岁,在这之前,我死了不知道多少血亲的兄弟姐妹。我活下来了,她还要我感恩她,还有我的儿女,每一个……每一个都夭折了……” 第305章 万鬼欺身 “我不懂,鬼戏是你们的看家本领,其实汪家已经很强大了,可到了汪璧灵掌权为什么要牺牲那么多人?”我情不自禁坐直身体,严肃的追问汪逢海。 汪逢海发泄了一通,慢慢有些冷静下来, 揶揄的反问一句,“看家本领?” 汪逢海的视线幽幽的看向了斜靠在床头,已经无聊到摇扇子的楚归澈。 我也看向楚归澈,鬼戏传承出自于冥府。 需要付出多少的代价,楚归澈最清楚不过了。 对上我的双眼,楚归澈摇扇的动作一滞,戏虐的回答:“人驾驭鬼,本就是逆天而为,付出点代价难道不应该吗?” 这番话虽然无情,却全都在情理之中。 鬼物可不是轻易好驾驭的,一个不好分分钟被反噬。 况且汪家还充当大头,成了继承人以后,便要接管数以万计的鬼戏子。 “鬼戏每甲子要寻一个继承人,可以是汪家人,也可以是外人替代,继承我母亲身上的衣钵。”汪逢海多少被楚归澈不以为意的话羞辱到,十根指节捏的泛白,吐出来的每个字都凝结了恨意,“超过了这个时间还没找到继承人,所有汪家血脉都是耗材,不管躲到哪里都会被堻河地气吸收寿元。 鬼性贪婪凶残,当了继承人以后,不仅要花钱花功力讨好阴魂,还要忍受被万鬼欺身的下场,我为了救岚儿,救我最后的唯一的血脉,不得不花钱组织你们学校夏令营,还和惊门合作,可是一切都是……” 一切都是徒劳吗? 说的汪逢海多可怜一般,要是他的奸计得逞了。 总会有一个我们学校无辜的女同学,被迫成为鬼戏的继承人。 我压低声音,把对汪逢海话中不理解的地方,悄声问楚归澈,“什么是万鬼欺身?” “直白来说,得把身子给鬼发泄,只是男鬼女鬼发泄的方式不同,能挺过去不死的,寥寥无几。” 倏地,楚归澈的声调越说越暗哑,眼眶也跟着变得猩红起来。 对于楚归澈状态上微妙的变化,我粗心的忽略了,摸着下巴自顾自的分析,“难怪汪岚那么排斥做继承人,一旦成为了鬼戏继承人,便会万劫不复,那这么说她这段时间吃了很多苦啊。” “湫儿……”楚归澈忽然低低唤了我一声,语调有些低沉无助,眼眶上的猩红扩张到满眼都出现了红血丝。 如同一只被激怒的野兽,周身的气压都低下来不少。 一开始,我猜着他可能提到了残暴秽乱的东西。 勾起了骨子里的鬼性,令楚归澈不可遏制的产生了暴虐冲动。 天性乃浑然天成自带的,硬拿人的道德标准来要求楚归澈,本就不够讲理。 见楚归澈鬓角流了汗,我抬手轻轻抚摸楚归澈的背脊,试图将他身上冒出的戾气安抚下去,“怎么了?是你没办法接受这样的话题吗?” “头……好痛……湫儿……”楚归澈太阳穴的青筋暴突,低喘着把青铜面具摘了下来,白板一样的脸上全是痛苦扭曲的褶皱。 不过随着我手指的抚摸,他的状态有所好转。 汪逢海旁观了一会儿,眼神多了几许讳莫如深,“明晚是盂兰盆鬼节,汪璧灵一定会现身,到时我们双方合力,一定可以将她一举击杀。” 第306章 界碑白雾 “我拒绝。”我发现楚归澈的情况越来越不对劲,无暇再去理会汪逢海,拒绝的很敷衍。 楚归澈的十根手透着苍白的指甲全都发了黑,身体居然开始颤抖。 这绝对不是情绪没法控制,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可好端端的怎么会莫名不舒服起来? 见汪逢海一脸错愕不明站在那,我勉强分神应对,“汪家的恩恩怨怨和我无关,我不想掺和其中,想要对付汪璧灵,你自己想办法。” “就算你贪生怕死不出面,那给我一张水鬼符总行吧?”汪逢海语气带着不善,有点强迫我的意思。 惊门那找我要火鬼符,汪逢海却又要属性完全相反的水鬼符。 再结合那个惊门的港商对汪逢海的态度,说明他们的目的是截然相反的。 搞不好,他们两方半斤对八两,都是带着阴谋。 我皱起了眉头,既然暂时看不清情况,便完全不想再淌任何浑水,“不行,你们汪家的事太麻烦了,沾染半分都足以让我惹祸上身。” 楚归澈顶着白板的脸,哪怕浑身虚的汗如雨下。 依旧冲动的气势如虹的拔出乌金刀,抬手就往咄咄逼人的汪逢海刺过去。 “沈棉!!你会后悔的!”汪逢海低咒了一声,跑的比兔子还快。 我看楚归澈早已是强弩之末,握住他持刀的手,低声的劝慰,“人都已经跑远了,没必要跟他计较了,你好端端的怎么会头疼?” “好像是……脑髓被人拿走了。”痛苦异常的楚归澈丢下乌金刀,整张脸埋进我怀中。 从我们认识以来,这是他最脆弱的时候。 心内一凛,我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你光顾着把我弄回来?没去管自己的尸身吗?你的棺椁和尸身都还在工地吗?” 问完这一连串的问题,我心里自己给了肯定的答复,整个头皮都发了麻了。 虽然我爸说,楚归澈和自己的本体关系不大,本体已经生出了自主的一些意识。 可是,楚归澈终究是没有放下对尸身的执念。 脑髓的丢失让他这么痛苦,会不会就是所谓的幻肢痛?? “那时候,我担心你……坏了性命。”楚归澈隐忍着剧痛,每个字都是从后槽牙里挤出来的。 我彻底对楚归澈服了,“你也太乱来了,得想办法找回来,落在有心人手里就遭了,你还能动吗?” “能,湫儿!!我……要去把我的脑髓找回来。”一瞬间,楚归澈从我的怀中跳了起来,掌心托在我的后脑勺上。 极快的在我的眉心蜻蜓点水的一吻,然后直接闯出了小木屋。 雷厉风行的出去外面找自己的脑髓去了。 我坐在床上,起码发呆了十秒钟。 工地上那么乱,起码有四五十个工人,他把脑髓留在了棺椁里。 那些幸存下来的工人,每一个都有可能把装着脑髓的透明器皿拿跑,还有可能是蛰伏在暗处的汪璧灵干的。 此事我不能坐视不理,得帮着楚归澈一起找。 屋外,月薄西山。 倘若是惊门那边的人拿走了脑髓,一定会第一时间想办法离开村子。 想通了这一点,我朝镇子外的方向跑去。 堻河古镇环山又环水,只有唯一的出口通道外面。 镇口的古老的石头界碑之后白雾茫茫,浓浓的雾气沿着镇子包裹住。 几乎没有任何能见度,所以也就看不到镇子以外的任何景物。 第307章 水晶笋 这是一团满是鬼气的鬼雾。 之前遇到汪璧灵,她便是从这样的白雾走出来。 哪怕没有进去到里面一探究竟,我也知道白雾里满是五行八卦的阵法,一旦一脚踩入便会到另外一个世界。 在面无限循环遇到鬼打墙,外面的人就算冲进去救人。 两个人雾气里也是在不同的世界,如同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 根本不能重逢…… 所以,汪璧灵把整个村子封了?? 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想不通这个道理,耳边却响起了发动机的轰鸣。 自我身后,开来了一辆白色的车子。 透过车窗我看到了一个人,那一刻我简直怀疑自己眼花了,或者中了什么可怕的幻术,“白……白研究员,你还活着??这怎么可能呢?” 在我的眼中,白研究员安然无恙的坐在副驾驶座。 可是就在几个小时前,他才被楚归澈拧断了脖子,楚归澈做事从不留余地。 脖子都拧成麻花,怎么可能还是活口? “二爷,好像是有白雾挡路,汪璧灵果然不会那么轻易让我们走。” 车子停了下来,白研究员从车上下来,随手关上车门。 我下巴都要惊掉了。cascoo 白研究员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是绝对不会错的。 尤其是从后座上下来的,正是白天在工地上看到的穿着高定西装的港商。 年龄五十岁上下的港商不似表面平庸脓包,脱了西服。 露出锁子甲配练功服的穿法的着装,眸子里透着一股锐利,“少主不用担心,不过是鬼雾结界,小意思。” 港商摇身一变成了惊门高手,双手飞速的掐诀念咒。 从地下突然冒出了一簇簇水晶笋,水晶笋刺破了白雾发出隐隐的幽光。 制造出来了一条天然水晶制作的灯带,指引出正确的路途。 这种神奇的奇门遁甲术,我爷爷都不会。 更别提我了…… 都说惊门精通各类八卦五行术法,如今一见果然是耳目一新。 “很惊讶,我还活着?”白研究员看着我震惊的眼神,清笑的问。 这人到底是人是鬼啊?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浑身都在起鸡皮疙瘩,沉声的道:“我不管你是活着还是死的,是不是你拿走了古尸的脑髓?” “我们第八研究所正在进行的一个实验项目要用到,到时候研究出试剂,我也给沈老师送一瓶。”白研究员把拿走了楚归澈脑髓的事,说的那般的轻描淡写。 这是料定我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不会是他和那名港商的对手。 港商看了一眼在白雾扩散之下,逐渐黯淡的水晶笋,“少主,要没时间了,赶紧上车吧。” “沈老师,上我们的车吧,我带你离开这。”白研究员朝我伸出了手。 虽然,我此刻非常想要离开古镇。 镇子里越来越古怪,继续留下来只会深陷进汪家内斗的漩涡中。 可我却知道上白研究员的车,才是最危险的不能回头的一条路,“谢谢你的好意,我留在古镇还有点事要做,你……你能不能把古尸脑髓还回来?” “呵呵,要不是此事关乎家母性命,佳人开口莫敢不从,着实抱歉,告辞。”白研究员彬彬有礼的拱手作揖,拉开车门上了副驾驶。 这人给我的感觉越发的捉摸不透…… 笼罩在他身上的疑云,比这结界白雾还要深不见底。 我心下已经气馁为楚归澈夺回脑髓的事,靠近车窗急急追问:“那面孤弧星云照魂镜,你是打哪来的,你总方便告诉我吧?” 第307章 撒娇? “没时间了,若你能活下来,下次见面,告诉……”白研究员低头看着手表,言笑晏晏的道。 不等他把话说完,白色的汽车发动。 眨眼间,在白雾里消失不见。 白雾吞噬了地上的水晶,好像活了一般往镇子里扩张。 很快,几乎将我周围包裹。 “离白雾远点!”一袭清冷的语调,自我耳边炸开。 我听到玉川的声音,心头微微一暖。 扭头就跑,整团的白雾就好似吞吃生命的巨兽。 沿途的苞米地被吞噬进去,还有种植的竹林也都消失在鬼雾里。 估计消化渺小的我,只需要半秒不到。 头顶上,发钗散做很多黑色的灵护在我身边,“跑去河边。” 我奔跑的速度特别快,要不了五分钟就跑到了潺潺流动的堻河边。 鬼雾覆盖了古镇三分之二。 其实不管我跑到哪,它们都会很快追上来。 但我宁可被鬼雾包围困住,也不想上惊门的车。 一旦被他们拿捏抓住,很有可能就成了研究所的傀儡。 小红的爸爸受了那么多骚扰都没有屈服,我又怎么可能愿意轻易搭乘他们的车,让自己波谲云诡的深陷惊门之中。 看着黑黢黢的河面,我心中灵机一动。 难道玉川是想让我跳进河里吗?才让我往河边跑? 眼看白雾就要沾到后脚跟了,我义无反顾的往河水里一跳。 神奇的事发生了。 我的身体居然没有落到水里变得湿漉漉的,而是被一颗颗黑色的漂浮在空中的灵托起。 就见河底冒出七八颗新的灵,在我身边绕了一圈以后。 所有的灵聚拢到一起,凝成了一个丰神俊朗的少年。 少年悬浮在半空,双手打横抱着我,“跳河做什么?寻短见?” 白雾包抄过来,有生命一样的想要吞吃我和那白衣少年。 他不过是轻轻一挥衣袖,靠近的鬼雾往后撤退席卷。 然后连锁反应一般,整个镇子上的白雾都秋风扫落叶一般的消弭干净。 好…… 好厉害的手段!!cascoo 不过重新凝聚了七颗灵,他的实力突然就变得高不可攀了。 “不是,我没寻短见,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抓住玉川的衣袖,委屈到变形,眼睛都红了,“你不会是散灵以后得记忆,也会突然变不见吧?我……又……”成陌生人了? 陡然间,一个冰凉的吻落了下来,他浅浅的吻了我一会儿,“别杞人忧天,新来的灵融合花了点时间,我的妻,你把我的灵遗弃在河底。” 他是撒娇了吗? 我好像是听到了玉川撒娇的语气!! 那么高冷一男的撒娇,我非但不觉的不好,反而心头有种甜腻的感觉。 “嗯哼,那啥,是我疏忽了,我们在河底好像也有很多美好的记忆。”我双手自然而然的圈住玉川的脖子,要不是他指引着我去河边融合河底散落的灵,我得掉进河里成落汤鸡了。 破晓的阳光出现,玉川明明是魂灵却一点都不怕光,笑容似融化的冰川一般的清澈迷人。 将我的脑袋按进胸膛里,一个又一个的吻落在我的发丝上,“无妨,下次别这么粗心就行,我们回家。” 我把脑袋昂起来偷摸看一眼,他是朝木屋的方向而去。 对于没有记忆的玉川来说,那个地方对于他来说可能就是类似于家的地方,也不知他什么时候能把过去的事记起来。 可是他想起来以后,就会记起来我对他特别排斥的样子。 这样,我树立起来温良贤淑的人设,肯定会荡然无存。 我又想让玉川恢复记忆,又有点不希望他想起来全部。 正纠结矛盾着,耳边多了一道女人的声音,冷幽幽的呼唤我,“沈棉……沈棉……” 第309章 失去影子 “玉川,好像有个声音在喊我。”我被玉川抱进了木屋,那个神秘的声音又喊了我一声。 脚下的步伐一顿,玉川双眸变成了墨绿的竖瞳,冷冰的把四周围扫视了一遍,“若有邪祟或者人唤你,我必会察觉,可是受了惊吓有些恍惚了?” “你的意识是我吓出毛病了??导致了幻听??我受惊是家常便饭,早都已经习惯了,倒不至于幻听吧。”此刻那个喊我的声音消失了,但是我能确定刚才的确有人一直在喊我的名字,像是夜半鬼差叫魂一样。 可偏偏耳听八方的玉川,却是无法听到这个声音。 未免也太诡秘了! 抿了抿唇,玉川把我放在地上去关门,“什么样的声音?可以描述一下吗?” “你信我的话?不觉得太离奇了吗?那可是连你都听不到的声音。”我嫌房间里太幽暗,看不清楚玉川那张我魂牵梦绕的面容,把几盏之前放在这的充电灯都打开。 看到他转身朝我走来,像是小女孩一样心跳不断加速。 那个我以为要天人永隔的人回来了,而且这一切都是不是做梦,这一次出现不知他何时又会散灵。 见我嘴唇颤抖起来,玉川心疼的将拇指落在我的唇上,反复的摩挲着,“你的话都不信,我还能相信谁?沈棉,你的影子……” “我的影子怎么了?”我低头一看,吓一大跳。 明亮的灯光下,我的身上和玉川一下都没有投下影子。 这怎么可能呢? 只有死人才没有影子! 我感到后怕,低呼出声:“我的影子没了!怎么会这样?” 因为有玉川在身边保护,我又觉得释然许多,有点心虚的对手指,“那个啥,我好像知道我影子丢了的原因。” “哦?”玉川挑起我的下巴,面露几许不愉。m.cascoo 尽管他没有表达出来,但可以看的出来他对我失去影子的事很担心,只是将那份忧心掩埋在心底深处。 在身上掏啊掏,我从一堆符纸和黑驴蹄子、糯米当中掏出了一只用报纸包裹起来的圆盘,“会不会和这面星云照魂镜有关?镜子被我用报纸包起来了,听说被照到的人身上的影子会被吸走。” “我看看,你进来。”玉川接过镜子,朝我展开衣袂宽大的手臂。 那意思,好像是要我躲进去一般。 稍一由于,我腼腆的往他怀里钻了进去,双手抱住他的后脊背,“这样可以吗?” “恩。”玉川轻薄的衣袖将我整个身体裹起来,不让照魂镜有机会照到我,房间里安静到了极致。 我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脏砰砰的乱跳,却再也听不到玉川的心跳声了,“你看出什么端倪了吗?镜子背面上的双人首蛇身图洋洋,同你真身上才有的纹路,还有你墓中的砖块上的纹路一模一样。这镜子是你的吗?” “记不清了,你被镜子照过?”玉川抱着我,坐在一张椅子上,将我小娃娃一样的放在自己的腿上。 发现衣袂对我的束缚没有了,我小鼹鼠一样的探出头,有些紧张的看着玉川,“就一次,我当时并不知它是照魂镜,我是不是又闯祸了?” 第310章 居然踢我 “就算是闯祸,你把天捅个窟窿,我也帮你补上。”玉川不以为意,抬手把镜子背对着我,收进了自己的衣袂里,“有我在,你被它带走影子也不会有事,小儿科的把戏罢了,在我眼里不过尔尔。” “有你在就是好,我什么都不用操心,玉川~你聚灵成人型以后,都还没和我们的孩子打招呼,你摸摸他嘛。” 有了玉川的话我便不再担忧影子的事,眼错不眨的望着温润如玉的玉川,将他修长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 一向淡定的玉川,好似摸到了什么烫手山芋,瞳孔跟地震了似的,“我……有孩儿?” “你当然有,你怎么把什么都忘了?自从你散灵了,我们的小宝宝就不怎么爱动了,以前他可活泼,可会胎动了。”说着说着,我难免伤心了起来,大颗大颗的眼泪不要钱一样的从眼眶里涌出。 玉川微微挣扎踟蹰,仿佛随时会抽走的手,定定的落在我的腹部。 长长的睫毛阴郁的垂下,逐渐的他如慈父般轻轻的抚摸起来,一遍遍爱不释手。 最终,他尤嫌不够的撩起我的衣服。 温凉的掌心完完整整贴合着我腹部的肌肤,一掌就将小小的胎儿覆盖。 总也平静的腹部,此刻皮下微微蠕动了一下。 多了一个小脚丫的凸起,看起来非常的小巧可爱。 “居然踢我,这分明是同我有仇。”玉川莞尔一笑,指腹挠了挠小脚丫子。 肚子里的宝宝怕痒,忙把小脚丫缩了回去。 可我明显感觉到他活泼了好多,在我肚子里是那么的欢心愉悦,“小宝宝很高兴诶,他感觉到粑粑回来了。” “粑粑?”玉川不解的看着我。 我心说果然是老古董,失去了记忆了更加的古老了,“就是爸爸意思,网络用语!算了,反正你可能也不太懂什么是网络了。” “看来我得好好适应你们人的生活,不然你会嫌弃我,我抱你去床上睡会儿,你一天一夜没休息了。”玉川要把我抱起来,他虽然才刚刚凝结成形,但是作为发钗的时候一直在我身边。 我一举一动,他必然是一清二楚的。 狠狠抓住旁边的桌子,我闹脾气了,怎么也不肯起身,“我不睡,你灵体脆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离开,我舍不得你。” “别担心,这一次我会留下来很久,有足够多的时间陪你。”玉川的掌心落在我的脊背上,哄小孩一样的轻拍。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贪心不足。 得到了玉川的宠爱,以及他的承诺。 我还是尤嫌不够的作起来,“我要你抱着我睡,抱着我和宝宝。” “好。”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玉川答应下来,他坐在椅子上不再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以这个姿势依靠着他,我好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可以安心的蜷缩在恋人的怀中,不必担心一觉醒来他会突然消失。 我沉沉的睡去,从未有过的踏实,应该是做了一个噩梦。 可能是因为内心太过安定,令噩梦也变得不怎么可怕,远远的我好像看到被水晶从封住的古镇居民,站在水晶从里有个黑色的剪影。 剪影看着是个女孩,和我一般身材,连隆起的腹部都一模一样。 随着她的五官和面容愈发清晰,我发现她还有和我一样的脸,“从今以后我就是你,你留在这个世界代替我,千年万载的孤独寂寞下去。” 第311章 刻板行为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抢夺我的身体,取代我?” 坚定的相信玉川一定能护佑我平安,所以站在那个要夺舍的女人面前,我才能做到心平气和的追问。 水晶矿石从中的女人手指轻抚着,身边将活人生生封在里面的水晶笋。 顶着我和我一样的脸,一颦一笑都极度阴冷残酷,“我就是你,只是我效忠了惊门。” 突然,白研究员的身影出现在女人身边。 两人的手接触在一起,惺惺相惜的宛若一对恋人。 我皱着眉头醒过来,发现自己八爪鱼一样抱着面前冰山一般的男人。 肌肤微凉,气质更是天山雪莲般清蕴极寒。 内心微微一惊,我很快又适应了,害臊的搂着他咕哝,“我……我就这么抱着你睡了一晚上?” “是睡了一整个白天。”玉川纠正我。 我这才反应过来,挣扎着起身,“完了,今晚是中元节,按照汪逢海说的,汪璧灵要搞事情,我们得赶快走。” “不急,你们人的肠胃脆弱,饿不得。” 玉川淡定的有些过了头,从我带来的包里掏出一只苹果递给我。cascoo 他是鬼自不用吃东西,我已经一天没吃了,忙接过啃了起来,“天都黑了,今天是中元节,妖魔鬼怪全都冒出来,古镇上肯定很危险,你怎么不叫我起来?” “为什么要叫?”玉川理直气壮的反问,就好像在他面前,汪家的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争端压根什么都不是。 到了妊娠中期本就没什么胃口,我什么都吃不下了。 面对玉川拿出的饼干、八宝粥一个劲摇头,他面色黑如锅底的有几分难看。 看到冲他直眨眼睛,无奈的给我把了个脉,“脾胃虚弱,等离开了这,我给你调理调理,不能饿着我的孩儿。” 离开前,我眼珠子一转,多了个心眼,“你现在还不能公开露面,你只是残魂,一旦你回来的事被有心人发现,各路牛鬼蛇神都有可能对你造成威胁。” “呵~”玉川什么都没说,反而是笑出了声。 冰川美男一笑,是千树万树梨花开的风华绝代,能把人整个看呆。 我有些不满说正经事,他却迷惑我的举动,“你笑什么?”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话音一落,玉川再次散了开来,化作发钗将我的长发盘了起来。 不管有没有记忆,他好像都不太希望我长发的样子,被除了他之外的人看到,好直男的执念啊。 这一次他变成发钗之后,却是分出了几分法力贴身护着我。 自我身上散发出幽光暗芒,四周围的白雾对我无法近身,我走到哪里也不会吞噬阻拦。 为了快些离开是非之地,我的步伐格外的快。 沿途,在河岸边的一排柳树下。 我看到了一大群人蹲在那,围成了一个圈。 然后绕着圈,挪动着步子走着。 像是在动物园里关久了的,做出刻板行为的动物。 那些人身上穿着满是泥泞的工装服,头上还戴着工程专用的头盔,上面写着的字是港城的一家上市建筑公司。 心中猛地一凛,他们好像都中邪了。 以至于他们一天一夜后,还没能从小镇走出,甚至无意识的绕起了圈。 “又是这个小丫头,少主,何不问问她古镇上到底是什么情况?” 第312章 水性极强 那个曾被白研究员称为二爷的港商手里拎着青铜剑,大老远看到我,便向白研究员建议找我问话。 这位“二爷”旁边除了站着文质彬彬的白研究员,又多了两个我不认识的中年男人。 但是看打扮都很有港城富豪风,看着貌似也是港城人。 这是又来了两个惊门中人?cascoo 白研究员被称为少主,难道是惊门中的高层扮猪吃老虎? 白研究员眸子里闪过一道凛光,在我身上来回打量着,“你问她有什么用?她既然没走,估计也是困在镇子上。” “那鬼雾看着能用奇门遁甲破解,实则把人埋的更深,我们走是走出来,却又搭上了五爷和七爷进来救我们。”那个叫二爷的港商面色阴冷的道。 从他们的对话中,不难得出昨晚上那俩人拉风的一通骚操作,实际上根本没能穿越汪璧灵制造的鬼雾。 因为被困在鬼雾里,被迫朝惊门里发出求救。 他们惊门中派出另外两名骨干救他们,以至于出来以后变成了四个人困在古镇上,还有一群无辜的工人跟着他们惊门一起牵连受困。 情况的发展已经如脱缰的野马不容控制,汪岚早就被汪璧灵控制。 我想要找汪岚谈判的计划也就落空了。 眼下,唯一留在古镇的理由没了。 我没搭理“死而复生”的十分蹊跷的白研究员,和其余三个惊门中人。 当着他们的面穿过界碑,走进了外面一层白雾结界中。 只要从这里出去,便能成功离开。 “她怎么进去了?不怕迷失在里面?”二爷一直过度关注我,看到进入白雾之后寸许,恍然大悟过来,“难道沈家大小姐有办法离开?该死的,我们快跟上。” 白研究员拦住了二爷,格外理智的道:“别冲动,你就算紧跟着她,也会跟丢,她身上有一股纯净清气护体,我去。” 从身后面听到白研究员要跟着我,我主动停住了步伐,站在雾气中等他,“你想让我带你们四个出去吗?白研究员。” “就算我要逼迫你,也要你身上的那股清气同意,我想求你留下来帮忙。”白研究员一副势在必得能说服我的自信表情,“沈老师,你可知道,堻河乃是三条河流汇聚的干流,加上一部分的河水和地下暗河注入,那条暗河连通的是阴间的冥河。” “冥河??阴间的水竟会流到……阳间??”我倒抽一口凉气,以前我掉进过阴间的河里非常清楚。 我和玉川的悲剧源头,就是因为我落入阴河中,连累宝宝成了死胎。 阳间的河里有阴河里的水,严重秦光可想而知。 白研究员郑重点头,认真的对我道:“所以此地水性极重,才会有利于埋葬着阴间之主,若无你出手帮忙,今晚盂兰盆节,阴气肆虐……” “阴气肆虐之后会怎么样?你倒是往下说啊!”白研究员这番话,成功让我的心提到嗓子眼,我不满他话说一半突然的停顿。 以前从来都不知道,这条堻河居然是连通阴河的。 难怪河水里阴气那么重,还有座能和玉川的法力抗衡的阴阵在…… 白研究员抿了抿唇,眼神阴郁下来,“我怕来的鬼物太多应付不过来,到时候兴风作浪导致阴河水漫上来,把这里全都淹了,凡间的任何活物感染阴气,你可想过后果?” “河水里的水性重!难怪你找我要火鬼符,你是要用来压制河中的水性??” 第313章 河水暴涨 此时此刻我才知道白研究员要火鬼符的目的,他多半不是为了什么芸芸众生,只是为了能跟汪璧灵抗衡。 至于汪逢海要走了水鬼符,他这么一干,只会让河水的水性更重。 其目的不言而喻!! 好在当时没上他的恶当,把水鬼符交给汪逢海。 我权衡了利弊,在一张空白的纸上画了火鬼符,“虽然我无法百分之百确定你说的是否是真的,但可信度有个十之八九,这张火鬼符你若能用上,便留着用吧。就当我贪生怕死,古镇我是一刻也不想呆了。”cascoo 现在我除了我自己,还要护着灵体虚弱的玉川。 不能有半分的松懈和莽撞…… “有这张符足够,在下压在界碑上,能有效阻止阴河水倒灌。”白研究员修长的两指,夹住我给他的鬼符,样子还是那般的人畜无害,“放心,我虽不是什么好人,但绝不会让沈老师所托非人。” 能放心他才奇怪,白研究员给我的感觉不像是一个好人。 他说的话更像是半真半假的阴谋,好在我给他的火鬼符作用有限,除了压制住河水中的水性,造不成其他的危害。 白研究员谢过我,夹着符转身就走。 我此刻倒是有点佩服他的担当和勇气,义无反顾的留在古镇里,面对性格有些扭曲的汪璧灵。 我继续前行,手忽然凝成人形的玉川捏住,“棉,跟我回去堻河古镇。” 棉…… 他喊我棉!!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玉川的记忆回来了,想起了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就好似玉川的专属称呼般。 在我的整个人生当中,貌似只有他这么喊过我。 “为什么啊?我们不走吗?汪璧灵是你手下的叛徒,她要知道你重新聚灵了,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这样你会变得很危险,很被动!” 我仰头看向玉川,心焦的和他争辩起来。 和之前温柔的他不同,凤眸中透着可怕的阴霾。 但也没对我吼,对我发脾气,只是把手落在了我的发顶,“汪璧灵是不是收走了你十年的命气?” “这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有些疑神疑鬼,以为他神通广大到那时候还没能凝结成人形时,就能感知到我身上发生的所有事。 玉川的视线看着白雾,“我看见了,汪璧灵出来收网了,她身上有你的命气。” “你看见了??”看着浓浓不见底的白雾,我真心实意的佩服玉川的眼神,看来他的功力是恢复了不少。 我压根什么都看不见,他不仅看到了汪璧灵,还看到汪璧灵身上…… 那一口我曾经被迫吐出的一口气!! 都由不得我拒绝,玉川牵着我走到了白雾边缘。 这个位置相对比较隐蔽,可以看到雾气外面发生的事,同时还能暂时隐藏住我们两个人的行踪。 眼下的古镇,乌云遮月。 大地陷入永夜一般的黑暗,到处都是孤魂野鬼造成的鬼哭狼嚎。 整条河流当中,都被如墨的阴气浸泡。 原本水流还算比较平稳,如今却浪涛滚滚的翻涌着。 远远的看过去,水位一个劲儿的往上涨…… 四个武生抬着轿辇,汪岚一身红色的戏服斜靠着,眼神冷漠高傲,“你们谁也别想走,父亲,你梳通惊门的人插手,就是为了对付自己的本家?你脑子里是怎么想的?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可知违抗家主的下场?” 第314章 狗咬狗 “你不必要装模作样了,我早就知道你是汪璧灵!!岚岚自小长在我身边,生在城里,我宠的跟公主一样,怎么能看上你那点子阴邪戏法?”汪逢海站在“汪岚”对面,指着“汪岚”的鼻子拆穿她真实的身份,“她不想继承,你就逼她继承,强迫她去害自己的同学。” “汪岚”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梨花椅的扶手,像是盘算着什么。 逐渐的她的满头青丝变成了纯白色,冷冷的笑出声,声音也变得苍老嘶哑起来,“是我又如何?你以为我想把鬼戏衣钵给汪岚那死丫头?这门术法只能在我身上停留一个甲子,也算她运气不好,第一个找来的陆晨晨不合格,不然汪宇说不定还能保住一条命,也怪你找的惊门的人都是草包,对我造成不了任何伤害,更不敢随意得罪我。” “是,草包,他们全是就当饭袋!!还伏羲之后,我呸!我找惊门的人只是想救岚岚,可他们只想着自己的利益,迟迟都没动过手,到了现在才肯出手。结果你已经壮大了,我的所有儿子女儿也都被你害死了,他们这时候出现有什么用?还有沈棉那个蠢货……” 不等汪逢海说完,汪璧灵变得兴奋起来,激动的打断了汪逢海,“沈棉怎么了?你把她带来了?” “你找这个死丫头做什么?她若肯给我水鬼符,今日你必万劫不复,永堕幽冥。” 从汪逢海的衣袖里,飞出了白色的水袖,裹住了汪璧灵的脖子。 汪璧灵笑道:“她如今嫁给了冥王陛下,是我的主母,自然是帮我的,怎会由着你这妮子弑母!” “汪璧灵!你个老虔婆,连自己的孙子孙女都吞吃,你连畜生都不如,我杀了你。” 大概最了解儿子的人就是母亲吧,汪璧灵故意激怒的话一出口,汪逢海登时中计,暴跳如雷起来。 对汪璧灵用尽浑身解数,无数道白绫飞出裹住汪璧灵的脖子。 “我不仅吞吃你那些自子女女,我还要吞吃你,汪逢海你是我的骨血,回归于我身天经地义。” 在我眼里汪璧灵已经疯狂到了变态,她被水袖缠住脖子绞杀着,却丝毫没有惧意。 白研究员在界碑上的火鬼符上,结了个极为复杂神秘的伏羲印,分神催促同党,“二爷,五爷,七爷,还不快去帮忙汪逢海,我们现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陪同白研究员的那三个中年人,对白研究员马首是瞻,一拥而上掐诀念咒使出看家本领帮助汪逢海。 各种各样的结印法器,往汪璧灵身上招呼。 可是她就好像是一片纸一样,看起来虽然非常脆弱。 任何东西加诸在她身上,却完全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汪璧灵岿然不动的坐在那,“汪岚继承了我的衣钵,她自以为是的吃下我,让我反而有了夺舍的机会,重得自己辛苦修炼的功力,你们说,这,是不是冥冥中自有定数?” 这回,轮到了汪璧灵结印。 她不过只是做了第一个动作,四面八方高山上汪家祖坟全都亮了。 在黢黑的被黑布蒙住一样的夜晚中,散发出了冷冰冰的白色的亮光,站在山下视力稍好一点…… 都能看到泥土下面,有一具具尸首破土而出。 “这些汪家祖坟好像是有特定的作用,难怪它们都埋在凶位上,惊门的人和汪逢海怕是要败下阵了。”我看着这骇人的景象,虽然不知道汪璧灵要做什么。 可是光凭今夜市中元节,以及汪璧灵老谋深算的性子。 我就察觉到这些人恐怕早已在汪璧灵的算计内了,他们今夜怕都要有死无生!! 突然,一道黑色的身影掠过。 停留在了界碑旁,抬手摘下了白研究员花大力气加固的火鬼符。 白研究员疾步后退,面色不再从容,“冥王?怎么??你杀过我一次,还想再杀我?” 第315章 少昊 “又是你这个白衣贱奴,命挺硬,脖子断了居然都没死。”楚归澈如同暗夜中的巨兽,人虽然只有一米八,气场却有三米高。 他疾风一样过去,抬脚就把白研究员的脑袋踩在地上,直接踩…… 踩爆了!! 楚归澈唇角一扬,带着后红白相间粘液的鞋尖勾开了白研究员的白大褂,弯腰取走了他怀中的玻璃器皿,“命在硬,也不过是个卑贱的凡人,成不了气候。” “少主!!” 白研究员被杀死的那一刻,和汪璧灵打作一团的三个中年人低呼一声。 汪璧灵冷笑着,不遗余力的嘲讽,“好你个惊门,真是不自量力!!毁我汪家百年基业,杀我子民族人,还想坏我的聚阴埋骨凶穴,今天就是你们几个和汪逢海这个不孝子的死期。” 噗!! 那三人被一股煞气反震,倒在地上狠狠吐出一口鲜血。 汪逢海的水袖脆弱的不堪一击,寸寸碎裂的同时,他被一股怪力震的心脏的位置多了一个中空的血洞。 他的心脏没了,只剩个洞!! 这对母子啊! 简直是冤家,儿子对母亲恨之入骨。 母亲杀儿子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心慈手软…… “这就是汪璧灵的阴谋吧,把惊门和汪逢海的人都骗进来,然后趁着中元节群魔乱舞,一起诛杀。”我整个心脏战栗,惊门和鬼戏门之间的恩恩怨怨纷杂纷乱,都已经说不出谁对谁错。 可是汪璧灵一旦赢了,阴间的河水便会倒灌上来,这要如何是好。 倏地,玉川将我的脑瓜子压进臂弯里。 缓缓走出了白雾,语调清冷的教育我,“女孩子家家的管那么多做什么?他们喜欢狗咬狗,随他们一嘴毛。” “哦。”我安静乖巧的雌伏在玉川怀里,虚心接纳他教诲。 指腹有些不安的,轻轻在他脊背上点着。 汪璧灵看到玉川聚灵,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玉川冷幽开口,“鬼戏子,把沈棉那口气,还她。” “你是谁?你为什么长这样!!”汪璧灵发出了惊恐的问话,在她眼里玉川早已灰飞烟灭,看到和玉川一模一样的人出现。 如何不会惊恐万状? 我的脑袋鸵鸟一样埋在玉川的怀里,根本看不见周遭的情况。 不过听声音也知道,汪璧灵是无比震惊后怕的。 玉川不耐的道:“我说话不说第二遍,你若不肯给,我只好亲自去取。” “什么十年命气?少昊玉川,你给我说清楚!!”楚归澈横插一杠,也掺和进来。 以楚归澈对湫儿的在乎,加上争风吃醋的心理,大体也是不能容我的命气留在汪璧灵身体里。 诶? 他说的少昊玉川,是玉川的全名吗? 我还从没听说过他的姓氏,一直以为玉川就姓玉。 不过,这等尊贵的上古姓氏,不轻易宣之于口倒也正常。 虽然我很想把头抬起来,却奈何被玉川压的死死的,脖子怎么都抬不起来。 玉川一手泰山压顶一样压住我可怜的小脑袋,一边淡漠的开口,“她从纸戏子成了人,靠的是沈棉的一口气,否则人不人鬼不鬼的纸扎品,如何能维持住人形?” “汪璧灵,你居然敢拿你家主母的命气,给自己修炼功法。” 这下都不用玉川出手,楚归澈当即怒了,“你好大的胆子,本尊已答应你,出手救被水晶阵封住的那些人,你为什么还要忤逆我??” 所以,用水晶封印镇子上的人多半是惊门中人做的。 好狠毒的手法,难怪楚归澈再次见到白研究员,直接愤怒扭曲到了把白研究员脑袋踩碎。 这帮人对待不是自己同道中人,完全是杀人不眨眼。 今夜在古镇里的,几乎没有个好东西。 “不、不关老身的事,这口命气是汪岚骗取的,老身那时候还在蛰伏期间,此事跟老身半分关系也没有。” 汪璧灵陷入慌乱,急急解释道,“汪岚想摆脱不人不鬼的身份,才故意诓骗沈棉……” 第316章 一起堕入阴间 要是肯听解释,楚归澈就不是楚归澈了,毫不客气的道:“废话真多,有些东西你不配染指,吃了就给我吐出来!” 虽然趴在玉川怀里什么都看不到,可我已经预感到。 楚归澈为我出手了…… 可我又何德何能让楚归澈为我和自己的忠仆翻脸? “不,冥王大人,你不能拿走这口命气,其他的都好说,你一拿走我又要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汪岚这丫头没挺过万鬼欺身,所以她的身子已经残破了,我不要用一个纸扎的身体。” 汪璧灵的惨叫声歇斯底里,刺破了长空。 可是不管她怎么叫,楚归澈都没有生出半分怜悯。 少顷,楚归澈冷魅的声音在我的耳畔响起,“湫儿,你的命气我帮你找回来了。” “楚归澈……”我心头微微一动,颅顶被灌进了一股凉凉的东西,心中五味杂陈。 更多的是自惭形秽。 这世间居然有两个男人对我这样的好。 可我只有一颗心,永远都只会喜欢一个人。 既选择了玉川,便容不下…… 眼泪顺着我的脸颊滑落,玉川压在我头上的手松了松,“本不该让你看的这些受惊,影响胎儿的,可你的命气的的确确是他要回来的。” 是夜,到处都是奇形怪状的厉鬼。 有的没有脑袋,有的没有胳膊手脚,有的只剩颗眼球飘着,有的浑身是血…… 远处环绕着古镇的山坡上,满是人为制造出的凶穴。 凶穴之上埋葬的坟头飘着无数鬼火,棺材板全都因为里面尸体的异变。cascoo 弹出了曾经掩埋的土壤,古老的墓碑上突兀的流出了鲜血。 傲立在这阴诡遍布的中的男人,他戴着青铜面具和环境融为了一体,根本无须宣之于口,便能一眼看出他就是这个暗夜世界的王。 他除了在玉川面前不自觉的露怯,可以睥睨冷视世间万物。 此刻楚归澈故意唱反调般,不满的道:“喂,即知她怀孕见不得污秽,就别让她看这些,听说孕妇受多了惊吓,孩子生下天性会胆小。” “冥王大尊,我汪家人几代人气运,保你尸身不腐不朽,你却这样对我!!” 汪璧灵失去了我给汪岚的那十年命气,身体一点点的纸化成鬼,在完全成鬼之前。 竟是阴笑着徒手扣下了自己的两只眼珠子,所言字字泣血,“要不是汪家历代做了这么多凶穴,把这里变得比阴间还阴间,你早就被压死在堻河大墓灰飞烟灭!” 一开始初到汪家的时候,我还闹不清楚为什么一个地方会有那么多人为的凶穴,为什么汪家人会把自己的祖宗埋在凶地。 让他们地下不安,永远无法投胎转世。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个目的,为了让楚归澈埋葬在此处。 可以做到尸身不腐,就好似从前在阴间时一样。 如此做法,他们一族确实为楚归澈做到了肝脑涂地。 可楚归澈却为了我…… 哎,我对汪家歹毒手段深恶痛绝,此刻心里都不是滋味。 想说一句,自己可能是祸水。 “遭了,她好像要报复。”我看到汪璧灵把眼珠子扣下来的一颗,我就知道这好像是某种祭献。 就在下一秒,汪璧灵把眼珠子徒手捏爆,“我以我眼祭堻河!!既然冥王大尊根本不在乎我们汪家人,老身也就心寒了~我们一起堕入阴间,谁也别想活!!” 第317章 水与火 “玉川,河水在暴涨,她的眼祭的是阴间厉鬼。” 厉鬼受到了汪碧灵的祭祀,在水中激动亢奋起来,鬼气浓郁异常。 水性极强的堻河肉眼可见的暴涨上岸,我骇然看着沾染阴河水的土壤植被,被鬼气污染成了阴间之物。 本来就不高的气温,忽然冷到了冷藏柜般的彻骨。 玉川的长臂忽然扣住我的腰,轻盈的跳起,“不是水位上涨,是地面沉降,凶穴的阴气太重不容于世间,这块土地要沉入阴间了。” 旋即,他拔出了我背上残破的精钢伞,狠狠的击打地面。 地面上刚蹿出来的一只白骨人手被击打至粉碎,另一旁又破土而出一只手骨。 手骨的数量忽然多起来,粘连着鬼气森森的尸泥。 玉川干脆将伞撑开,伞面朝下,搂着我金鸡独立在伞柄的末端。 手骨遇到伞面罡气前仆后继的破碎,我和玉川暂时得了喘息。 “不!!不要拉我下去!!”惊门中的二爷本想朝界碑逃跑,他宁可逃进永远会迷失在其中的鬼雾中,也不想被从幽冥伸出的手骨拉中。 可是这一片地大大小小的凶穴,融合为了整个巨大的凶穴,像是修罗界探出的巨口要将人间吞噬。 人力根本无法阻止,二爷的脚踝让两只手骨同时紧紧扼住。 登时他脚踝上的肉捏的稀烂,有怪力的手骨捏着他细细的腿骨,把他往硬邦邦的土地里拽。 不可思议的是,他左腿的小腿,在一个呼吸间内就下去了。 骨骼在土地当中被压的碎裂,这人身下的一片土地一片可怕的血红。 另外几个惊门中人大骇,当即用猎刀为二爷斩断了腿。 既然拖着残废的二爷,朝界碑逃去。 他们前脚刚迈出代表镇子边界的界碑,留在镇子里的后脚齐齐被白骨拽住。 过程如同老叟戏顽童,他们在地狱里的东西面前毫无还击之力,一个个在绝望和崩溃的叫喊声中被拉了下去。 摧枯拉朽的挤压碎了腿骨,腰椎骨,身上的脏器…… 最后整个身体都消失了,只剩下表面浸润了鲜血的土壤。 就连楚归澈,他都被伸出来的白骨抓住了身体,不过都被楚归澈扯下来,一脚一个的踩个稀巴烂,“不自量力,如此低贱的东西,也妄图近我的身?” “这些人手看着脆弱不堪,实则生生不息,古镇陷落阴间不可怕,正常出入就好,可……” 玉川马上探明了危险,“这些人骨不停的攻击,我们几个不能离开,也不能一次性到阴间,实则是陷入两难。” 他说的很对,我们脚下纯精钢打制,刻有强大辟邪八卦盘的精钢伞被鬼气侵蚀的越发脆弱。 原本上面就有个洞,被手骨抓挠的扩大不少。 “你不如说,是古镇陷落的太慢,我们坚持不到最后。”楚归澈朝我伸出手,“画一个水性符,把阴气搞重,不然大家都得死。” 把阴气搞重能自救? 原来如此! 这一刻,我才明白。 虽然水性符和火性符都是相反的属性,可是在汪璧灵的阴谋下目的却是一样的。 而且作为儿子的汪逢海更了解自己的亲生母亲,知道用水性符作用更大。 它能以水性加重阴气,加速古镇陷落阴间。 这是我们逃走的唯一办法!! 可惜汪逢海没能活到这一步施行…… 我没有画符纸的习惯,身上是没有空白符箓也没有白纸。 只能急中生智,脱下薄外套,用咬破手指的血画上水鬼符。 在我一气呵成画好时,玉川朝我伸手,“给我,我去送汪璧灵一程。” 第318章 找回剩下的灵 “要点脸,你现在不过是一介残魂,不许在湫儿面前抢我功劳。” 都不等我出手,此刻实力在我和玉川之上的楚归澈,弹出了鬼戏水袖把玉川整个人扫到了一边。 然后水袖捆绑上了我手中的运动外套,迅速退回。 楚归澈抓住外套,一把就套在了变成了纸人“桀桀”怪笑的汪璧灵,“算你上辈子修来了造化,这辈子本尊帮你穿衣,那个谁,就现在,织网!” 织网…… 是什么东西? 在我脑中发出疑问的瞬间,整个古镇连带着河流沉降下去。 玉川袖子里飞出了十七八条的水袖,水袖悬在半空如同一张网。 把我和他兜住,同时隔绝了伸上来的手骨。 由于古镇沉下去的太快,不过是刹那间的事情。 手骨只冲上来两拨,把水袖破坏了两个洞,便再没能从虚空中探出的本领。 “噗。” 对于灵体残破到三魂七魄中,连任何完整的都一魂一魄都没凑出来的玉川,仅仅是这两下波骨的攻击已经重创到了他的根本。筚趣阁 他搂着我猛吐一口血,落在了地面上。 刚才地面沉降出现的巨大的虚无的鬼洞,几个呼吸间就没了,我的精钢伞也一同陷入地底深处。 古镇上的工地,相连的几座坟山,镇子里的河流都不见了…… 我们身处在一处深山老林里,可以理解为镇子掉下去以后,由附近的山区填补了这个空缺,整个镇子就好似…… 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要想找到这个镇子,除非死后进入阴间找寻。 玉川的双腿不受控制的发抖,最终变成了一条黑色的蛇尾,他马上伸手上来遮住我的眼睛,“不要看……” “我不嫌弃你,你别这么敏感,你受伤了,要不你变回灵休养吧。”此时此刻他虚弱的一阵天风都能吹散,我甚至没胆量把他冰凉的手指拨开,我怕太用力。 他就会破碎。 “我是不是很没用?”突然,玉川的声音变得很轻,他缓缓的挪开遮住我眼睛的手掌。 看到他只是状态有些萎靡,没有任何散灵的迹象,我松了口气,“你的性子唯我独尊,还是第一次……这么不自信,不过是你还没聚灵脆弱了些,等以后聚灵了,你依旧打遍天下无敌手。” “本来是该我拉着汪璧灵下阴间,却是让那个面具人自我牺牲。”眼睫垂了下来,没有记忆又衰弱的玉川失去了从前蔑视一切的气场,却让我感觉他更加真实了。 当他伸出双臂把我轻轻纳入他有些空虚的,像是能够穿透过去的只是一团气体的身体,我格外的小心翼翼,“混蛋,你就没想过吗?以你的情况,和汪璧灵一起下去幽冥,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 其实我也担心楚归澈作为上一代冥王,进到阴间的危险性,但是再危险也没有玉川危险。 从上次柳炎被阴阵反噬的情况,应是仅次于死亡的重创。 可是……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他用一种邪术把蛇灵做成了无间地狱鬼,又通过欢喜佛把无间地狱鬼做成了假的鬼王和城隍爷,说不定还有其他神职被他麾下的蛇灵改造取代。 总之阴间不再是曾经的阴间。 玉川的情况下去,哪怕没有被汪璧灵下手除掉,遇到柳炎的其他手下恐怕…… “帮我,帮我找回剩下的灵。”玉川低垂了头颅,唇重重抿着我的耳垂,字字掷地有声。 第319章 不会弄出人命 耳垂的位置最怕痒,我在他怀中瑟缩了一下,抬起头仰望,“你不说,我也会拼尽全力。” “棉,抱歉,我不能再凝练成你喜欢的样子陪着你。”玉川的话里带着深深的歉意,以他从前倨傲的性子,是绝对不会道歉的。 我心脏微微一动,看着他化成灵。 又从灵凝聚成挽起我发丝的黑蛇发钗,抬手摸了摸他,指腹烧的格外的滚烫,“你……” 你什么样子,我都很喜欢很喜欢。 破晓,我快步的在完全陌生,而且没有任何gps记录的山林里找路。 它是全新产生的一片区域,导航对它都没有作用。 好在我很快找到路,也联系到车来接我们。 等车的时候,我正发呆。 感觉脸被摸了一下,轻轻一碰居然是一颗分离出来的灵,“你受伤,怎么还乱跑。” “好想你。”玉川虽然不能凝练成形,但却可以和我对话了。 才过去不到一个小时,他就想我了吗? 原来被人想念,会是如此的愉悦。 我指腹摩挲着小小一只灵,把一路上酝酿的想法,同他分享,“话说,我想到一个地方,就是你的古墓。” “恩?”玉川疑问的回应。 我继续道:“那是你长眠的地方,也可能是你让我怀上宝宝的地方,也许那个地方停留的你的灵会比较多。” “那便去那座古墓。”玉川道。 口吻很陌生。 我在心中叹了口气,他真的是一点都记不起来过去,“古墓的方位你还记得吗?”cascoo “想不起来了。” 虽然玉川失去了记忆,想不起来古墓的位置。 但是世界上,还有一个知道古墓位置的人,就是我爷爷。 这一次联系我爷爷格外的顺利,在电话里得知我打听人蛇古墓的下落,便告诉我他在老家的祖屋。 离开了堻河古镇,我哪都没去,直奔老家所在的村子。 刚回村,村里人都吓到了。 他们居然人人都以为我和我姑姑一样,变成了只能趴在地上爬,不会说话不会哭笑的蛇女。 这么多年不见我,是我爷爷把我藏起来了。 看到我以后,七嘴八舌的议论。 “沈棉这个扫把星怎么回来了?她怎么没变蛇女!” “变蛇是迟早的事,不过两三年而已,长得更像个妖媚贱货了。” …… 沈家在盗门里虽然备受青睐,但是在不懂江湖事的小山村里,却是不怎么被待见。 议论我的人,说的也都不是什么好话。 我发现头上的发髻震了震,忙去把头发压住,“玉川,他们都只是一些不明真相的村民而已,你不要和他们计较。” “我不会弄出人命。”黑蛇发钗轻描淡写的回答我的话。 突然,头顶的天空阴云遍布。 农田里说我最欢的那一波人,一锄头挖出了一大窝花蛇。 花蛇窝被人端,一群剧毒的斑斓大蛇凶性大发。 遇到带活气的一通乱追,不仅四处吃活鸡活鸭,还把出口污蔑我的追的哭爹喊娘。 村子里鸡飞狗跳,乱成了一锅粥。 我有点想笑,“玉川,你居然有这么幼稚的时候。” “棉棉,回来了啊,路上没遇到欺负你的村民吧?你……你头上的发钗……”我爷爷多半是怕我吃亏,专程出门迎接我,看到我头上的发钗面色凝了凝。 第320章 一家人 “那些村民对我,最多是嘴上说几句闲话,也不会少块肉。” 我说了句让爷爷宽心的话,提到发钗时语调变得慎重,“至于这枚黑蛇发钗,说来话长。” 一路走回祖宅,我长话短说的把来龙去脉告诉爷爷。 这些事阴七门守口如瓶,很多事我爷爷听我说,才知道的。 听说黑蛇发钗就是玉川,爷爷当即在老宅的院子里跪拜叩头,“失礼了,老朽失礼了,还请恕罪。” 面对自己的爷爷跪倒在脚边,我整个人不知所措起来。 好似与我心灵相通一般,从我的发丝上。 飞下来一颗两颗黑色的灵,托起了爷爷跪下的膝盖,“爷爷,你无须向我多礼,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爷爷就跟听了身么恐怖的鬼故事一样,浑身抖如筛糠,“老朽怎么当的……起?” “玉川说我们是一家人,我们就是一家人,他给过我诰命了。”我扶着诚惶诚恐的爷爷,温声安抚。 接收到我认真笃定的眼神,爷爷逐渐放下了不安,喟叹一声,“当真是世事难料,我以为你们七日情缘,他给你诰命已经是莫大恩赐,没想到竟是为你做到这种地步……” 不仅是我爷爷想不明白,到现在我自己都没想明白。 为何短暂的相识罢了,玉川就能为了我…… 爷爷推开老宅古朴的雕花大门,猝然一眼。 里面的情况把我惊住,一根古老的黑色梁柱上。 用粗大的铁链拴着一个女人的脚踝,女人一身白衣匍匐在地上。 她双目无神,连有人进来都不曾有任何反应。 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是在咀嚼什么东西。 蹲在一旁的微胖的中年妇女手里端着碗小馄饨,不耐烦的抱怨,“偷我家鸡吃的时候,速度不是挺快么,真是山猪嚼不了细糠,畜生就是畜生。” 趴在地上的瘦弱女人好似听不懂妇女的话,只是觉得喂到嘴里的小馄饨烫,一个劲的闪躲回避。 眼前的一幕不仅令人震惊,还令我如芒在背。 有一种没有缘由的代入感…… “我来喂吧,你可以先回去了。”我爷爷脸色一阴,冷冷的道。 中年妇女吓一跳,回头看向我爷爷,“沈大爷,您回来了,这……她也不吃饭,我一着急,才说了两句。” 沈三爷是道上的称呼,在村里我爷爷就是个普通的小老头,自然没人这般尊称他。 爷爷手背在身后,一言不发看着中年妇女。 面对我爷爷冷冰如铁的眼神,中年妇女没讨到好。 悻悻的把碗递给爷爷,灰溜溜的离开了。 “刚才那个,是隔壁的娄婶子吗?”我想了想,终于对中年妇女的长相有了印象。 爷爷端着那碗小馄饨,吹凉了温度,一口口喂给地上的白衣女人吃,“恩,我前一阵子没在家,花了点钱请她照看你姑姑。” 隔壁的娄婶十五就嫁来我们家隔壁,和丈夫一起在镇上支馄饨摊的。 而用铁链拴起来的可怜女人,正是我变成蛇女的姑姑。 从我有记忆开始,她就是无法站立的蛇女。 很多人传言沈家血脉的女流,最终都会变成蛇女,这也是从小一直困扰我的噩梦。 每当我看到姑姑,都有种看到未来自己的错觉。 爷爷一边喂,一边和我说了一些事。 家里祖宅没人的时候,是隔壁的娄婶一直照顾我姑姑。 提供一日三餐,还要担待姑姑的拉撒。 虽然娄婶一家子都是势利眼,和村子其他人一样觉得我家不详。 还因为我姑姑溜出去偷吃过她养的鸡,打断了我姑姑身上好几处骨头。 但我爷爷给的钱足够多,娄婶子看在钱的份上也能无所谓姑姑蛇女的身份,过来照顾。 虽然知道这样把姑姑交给别人不好,可那都是无奈之举啊。 “姑姑,她有好转吗?” 第321章 给我三天时间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直愣愣的问爷爷。 喂姑姑吃完东西。 爷爷起身时,仿佛一下苍老了很多,“还是老样子,你姑姑她从小就学不会说话,也没办法直立行走,多少年了一直都是这样。” “都说姑姑会这样,是人蛇墓的诅咒,也许等玉川恢复记忆,就能想办法让姑姑恢复。”我下意识的摸了摸发钗,我家的那些怪事扑朔迷离。 以前我以为是玉川害死了我母亲,还有我的伯伯们,以及导致姑姑变成蛇女的始作俑者。 现在我知道了,玉川是一条黑蛇。 但当年在我妈妈棺材上盘缠的,却是一条大白蛇。 那条大白蛇很可能就是柳炎…… 目光陡然深邃,我爷爷连连摇头,“当年的事很多都是谣传,尤其是说我去人蛇墓盗墓的事,更加的荒谬,我们家世代都效忠玄荒紫府,总不能到了我这一代生出反骨背叛吧?” 是啊,我之前和玉川的误会太扯了。筚趣阁 我们家对玉川而言,就好像汪家对楚归澈那般。 爷爷不能去盗玉川的墓,玉川更不可能无缘无故侵害我们家。 “那您当年是……”我忽然明白过来,“难道是去唤醒他的?” 我爷爷点头,“恩,你怎么突然也要去人蛇墓?” “人蛇墓里有玉川的灵,只是他不记得确切方位。”我认真的回答爷爷。 登时,爷爷清癯的目光顿时如寒冰一般肃冷下来,“为了给帝……给玉川聚灵?” “对,爷爷你能不能帮帮我,告诉我位置。”我一脸期待,爷爷肯定毫不犹豫的答应。 沉默了三秒。 “给我三天时间。”爷爷把碗放在杨木几案上,转身便出门去了。 我怔愣在了原地,爷爷怎么说走就走,连去哪都不说。 他让我等三天的意思,不会是…… 不会打算出门三天再回来吧? 脑海中疑惑重重,我不明白爷爷为何不把人蛇墓的位置告诉我,反而离开了…… 但我知道,爷爷无论如何都不会害玉川。 晚饭,娄婶跟着自家男人从外面出摊回来,按时送煮好的馄饨给我姑姑吃。 娄婶说已经照顾姑姑半年了,一直以来从来没有懈怠过,兢兢业业不遗余力。 在我眼里,外人毕竟是外人。 对我姑姑没什么耐心,想对待牲口一样动作粗暴。 姑姑蛇一样的张嘴,把馄饨吃到嘴上。 娄婶就用铁做的汤勺直接刮姑姑的下巴,把细腻的肌肤挂的满是红痕。 汤水有咸味,进到细小的伤口肯定会疼。 姑姑表现的越呆滞,越察觉不出痛感。 反而更让心疼,都不知道过去这些年月,她在村子里到底过是什么样的日子。 我着实看不下去,跟娄婶说:“娄婶,要不您去忙吧,我来喂姑姑吧。” “哎哟,沈棉真是懂得孝顺,都懂得亲自照顾自己的姑姑了。”娄婶乐得把工作交给我,眉开眼笑的在一旁打趣我,“听说你考上大学了,你长这么漂亮,肯定交男朋友了吧,哎哟,你不胖,怎么肚子这么大?” 对于娄婶,我印象最深刻的。 就是有小时候她对我妈的蛇鳞病指指点点的画面,还说我将来也是个蛇女,应该生下来就在臭水沟里直接淹死。 另一方面,我挺感谢娄婶照顾了我姑姑。 在对娄婶复杂的情绪中。 我还是给足了面子,没有当场撕破脸,“婶子,我结婚了,肚子里有宝宝了。你别太拿我当孩子看,我到了法定结婚年龄啦。” “哦吼吼吼,你还好在没人认识你的城里找到对象了,不然你以你在村里的名声,怕是要没人要,人老珠黄了以后当一辈子老处女。”娄婶那张嘴,还是破的一匹,每句话都像一把刀刺在人心吧上。 我抿唇没说话,隐忍心内的怒气值。 娄婶又道:“你家这血统,若是个男孩,怕是刚出生就会死,你查性别了吗?要是男胎,我要是你早早就堕胎,不过女胎也好不到哪去,你要和你爷爷一样,一辈子伺候一条蛇当闺女……” “唔!!唔~” 说了一半,娄婶掐着嗓子说不出话。 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了嗓子,憋红了整张脸,生生从食管里吐出来一条没睁眼的小蛇…… “啊——”娄婶看到自己吐出的幼蛇吓的崩溃了,尖叫着晕了过去。 第322章 黑色星期五 “喂……你这就有点幼稚过头了。”看着倒在地上娄婶,我一个头两个大,我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不管娄婶怎么羞辱我,都以不变应万变。 生怕得罪了人家,我生活不能自理的姑姑日后没人照顾。 化成黑蛇发钗的玉川大体知道闯祸了,安安静静蛰伏着,不给我任何反应。 最终我硬着头皮收拾残局,把娄婶家那口子叫到家里来。 把房间里小猪钱罐中,剩下的一点压岁钱全都赔给了娄婶的丈夫。 这事才摆平的。 一天下来饥肠辘辘,我在厨房蒸了两根玉米垫肚子。 等着玉米出锅,我盘腿坐在炉灶旁的柴禾堆上玩手机消磨时间,闻着清甜的水蒸气的味道差点睡着了。 昏昏欲睡时,听到了格外不寻常的带着柔媚感的蛇嘶。 蛇嘶里,还夹杂了嘀嘀咕咕的声音。 咬字很模糊,乍一听一个字都听不明白。 我竖起耳朵正打算听清楚,像是自言自语的嘟囔的声音又消失了。 于是乎,我便没当一回事。 从小居住在农村的应该深有体会,一到晚上各种奇怪的声音都有,听多了也就没什么稀奇的。 啃了煮好的玉米,便回自己以前的房里睡觉。 睡的正酣,朦朦胧胧中又听到嘀嘀咕咕的声音。 我从睡梦中被声音吵醒,月光从镂空的窗棱照进来。 透过窗棱的孔洞,能够清晰的看见外面的院落里有一张发光的大白脸。 大白脸的主人仰着头,没有血色的脸被满月照了个正着。 要想啊,汪璧灵那日把镇子弄的沉降阴间。 恰好是七月十五中元节,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今天的月亮不仅圆,还圆的有几分诡异。 照在院落中盘伏仰着头的,我姑姑的脸上时。 她的脸,给我的感觉像是太平间里的日光灯,惨白到了无比渗人的地步。 我被吓得一哆嗦,脱口而出时咬到了舌头,“姑姑!!你大半夜的跑到院子里做什么?为什么还盯着我?” 姑姑听不懂我的话,更不会给我任何反应。 木讷大白脸上没有表情,眼皮更是死尸一样眨都不会眨。 嘴唇开开合合,无意识般的嘀咕着念叨着什么。 修长雪白的双腿并拢在一起,蛇尾般摇摆。筚趣阁 摇晃的拴在脚踝上的铁链叮叮作响,我的心脏都跟着金属的动静抽抽,她脚踝上的铁锁链很长,她爬行到了院子里。 所以,刚才在厨房里听到的嘀咕和蛇嘶声,也是我姑姑发出的? 可是姑姑到底在干嘛啊? 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去对着月亮瞎嘀咕。 逐渐的,我发现了姑姑嘀咕的内容似乎隐藏着什么旋即,“姑姑好像是在说话,只是在说一种我听不懂的语言。” 学历史学考古,一定会对人类文字语言做研究。 古人所说的语言跟今人差别很大,所以我们是要对语言体系做极其细致的研究。 我就发现姑姑并不是在瞎说,发音很符合语言体系的规律。 所以,她只是说着另一种我没听过的语言罢了。 可是大家对她的印象,就是不会说话。 没有脑子,更不可能思考! 所以,姑姑是怎么学会这种语言的?都在说些什么呢? “她在说上古蛇语。”毫无征兆的,头上的黑蛇发钗发出了声音。 在这寂静的环境下格外突兀,把我委实吓一跳。 我揉着受惊多次的小心脏,低声的道:“看来你只是失去了记忆,语言中枢没受到影响,那你能听懂她说什么吗?” “是一段音律。”玉川答道。 音律? 姑姑难道在唱歌么? 我凝神细听,“没听到什么节奏感。” “类似于把音律用宫商角徵羽的方式说出来,她还是在说话,并不是在唱歌。”玉川纠正我错误的观念。 我连续不断地追问,只为了更了解姑姑这种行为,“具体是什么旋律?你能哼出来吗?或者画个五线谱也行。” “棉,你真想知道?” 玉川有几分戏谑,言辞间还有几分警告意味。 第323章 姑姑的怪异举动 我纯粹是属于好奇心害死猫的状态,毫不犹豫的点头点头,“恩,你既然知道,就快告诉我嘛,夫妻之间不应该有秘密的,对不对?” 少顷,玉川轻轻哼起一段旋律。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两只手的手腕忽然被一条不知从哪来的水袖紧紧缠住了。m.cascoo 我惊醒过来,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我的双手掐在了脖子上,脖子传来火辣辣的疼。 说明我掐的时候很用力,失神的时候却是一点痛感也没有。 更是记不得当时在想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做。 要不是有这一条凭空出现的水袖缠着手腕,我就把自己给掐死了。 “敢把旋律哼给你听,是因有把握阻止你自戕。”白色的水袖消失,玉川冷冷的道,“还好奇吗?这曲子邪门的很,哪怕是修行之人都无法抵御住,不是什么善茬。” 我讪讪收回自己掐自己脖子的手,吐了吐舌头。 真没想到听一段旋律罢了,竟然会无知无觉的掐住脖子。 要是姑姑是哼唱出来的,怕会因此死去无数的人吧。 突然间,我福至心灵的道:“诶,我发现了,你哼的旋律好像是黑色星期五诶。” “黑色星期五?那是什么?”要是以前的玉川必定是知道的,他适应社会适应的很快,与我说话从来不会让人觉得他会是一个老古董。 此刻,他没了记忆常识都丢了。 给我的感觉呆萌了一些。 我耐心解释道:“一首让很多人听完,产生抑郁的歌曲。 现在的黑色星期五是删减版,据说原版的以前有个钢琴家在咖啡厅弹奏,自杀死了很多人,成了禁曲,等等,不对劲……” “恩?” “姑姑嘀咕出的旋律,跟黑色星期五的差别,好像只是多出一些旋律,其他的都一样。” 玉川低沉的道:“说明你姑姑哼出的,就是杀人原曲,有人得到了上古旋律,还流传了出去……” 姑姑盘伏在院子里,只是在嘀嘀咕咕。 以前说不定她也是这样的,想想我便不再大惊小怪,躺回去继续睡。 等天一亮,离爷爷回来就只剩两天。 两天后进了人蛇墓,玉川又离聚灵近一些,再找来重生棺。 也许他就会恢复记忆…… 姑姑怪异的举止,便有了答案。 更也许,姑姑恢复成正常人,不再是一种奢望。 我这一觉,睡的比刚才还不安稳。 总觉得冥冥之中有双眼睛盯着我,让我感觉要被这道视线射穿身体。 能大半夜无缘无故盯着我看的,大概也就只有我姑姑了。 这种感觉越来越难受,我努力让自己从不安的睡眠中清醒。 可惜,我是一直煎熬到了天亮才醒来。 刚一睁眼,隐隐绰绰看到一个白生生的东西。 缠在架子床的木杆上,长长的红色的舌头耷拉在嘴角,长着蛇信一样的分叉。 登时,我就出了一身冷汗,身上的困意一扫而空 我姑姑居然是跑到我的卧室来了,如同蛇一样,身体柔韧度到了人类无法做到的地步。 缠绕着古典架子床,大脸自上而下的靠近我。 白的擦面粉一样的五官,放大到了恐怖的状态。 冷冰的眼瞳盯着我目不转睛的看,把我的小心脏都快吓停掉了,“姑姑,你要做什么?叫早吗?” 突然,姑姑迅雷不及掩耳的抓住我发上的黑蛇钗,转身就跑。 黑蛇钗不喜外人进犯,当即试图散成灵来逃脱。 却是在散出灵后。 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压制的凝回发钗。 第324章 盗墓人 卧室门口,有半截被捏断的铁链。 我心内慌乱不定,照着姑姑的背影穷追不舍。 一口气,追到了村子外面的山林里。 头顶,茂密的植被遮住了照进来的天光。 林中格外幽暗,且地形复杂。 得亏我在学校是短跑能手,加上弄丢发钗心急如焚的心态。 肚子里揣了个都不输姑姑爬行的速度,只是继续这么跑下去我怕体力可能会支持不住。 到时候姑姑带着黑蛇钗,跑的不知所踪。 一旦那些残破散碎的灵做些什么,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想到这,我都恨不得和姑姑同归于尽算了。 蓦地,姑姑停在了一棵老松树下面。 斜侧面看过去,她诡笑着好像要用红舌舔蛇钗。 “姑姑,对不住了!”我一个箭步过去,不再有半分的心慈手软。 将一块大大的石头,狠狠的砸在了姑姑的后脑勺上。 姑姑一举一动看着像是蛇妖,可是到底只是一副弱女子的身躯,还因为长期生活不能自理而营养不良。 脑袋上砸了个大包之后,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软倒在铺满落叶的地上。 不及我动手,黑蛇钗兀自化成了许多渺小的黑色小点朝我扑来。 他如同一个受惊的孩子,一瞬凝成了形,以黑蛇之躯紧紧卷在了我的右臂上,“沈棉。” “怪我疏忽,没护好你。”我摸了摸蛇头,感受着蛇躯收紧时,细腻蛇鳞和肌肤轻轻的摩擦着,“姑姑的能力不简单,李金铃都不敢碰你,她却可以。” “她身上有上古妖兽的气息。”玉川冷冰的声音响起。 同时,地上姑姑后脑勺上的伤奇迹般愈合了。 我心中有了预感,往后退了一步。 果真姑姑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朝我的脚踝咬了过来。 好在提前闪避,只差一点我就被咬到了。 扑了个空之后的姑姑,并不怎么恋战。 神龙摆尾般,双腿用力一摆。 她白色的身影滋溜一下,钻进了林子里面。 “姑姑,你要去哪?回来,你别走!!你走了,我没法跟爷爷交代……”我刚追出去几步,却停住了步伐。 这是哪啊? 刚才乱追一通,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再跟着姑姑往林子深处跑,很有可能几天几夜都走不出来。 到时候手机没电没信号,死在林中都不一定有人收尸。 手臂上的黑蛇强行凝聚成形,越发支持不下去逐渐半透明化。 我低叹一声,“哎,要么你变回去吧,我不会再让人把你抢走。” “我是你的,没人能把我抢走。”黑蛇抬首,凝望着我。 那双眼睛是玉川的,澄澈到没有任何杂质。 凝望着我时,很是缱绻,有几分与生俱来的威严。 下一秒,它的蛇躯散开成灵。 再次聚合时,重新挽起了我的发丝。 “就在这,我听人说有一处古墓,把宝贝挖出来就发了。” 不远处,有三个男人扛着工具朝我的方向走来。 打眼一看,全是村子里的人。 要不是他们是过来挖坟掘墓的,我都打算上去找他们问路。 眼下只能被动蛰伏,先躲起来。 要是被发现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被灭口,我躲在了松树后静观其变。 三人走到一处被落叶掩埋的空地,手里义乌产的精钢旋风铲一通乱挖。 落叶除去,直接是一大块青白的夯土层。 还有几块白色的墓石,裸露在地表。 沿着墓石往下,居然有个黑咕隆咚的冒着鬼气的洞穴入口。 第325章 神秘宋墓 要不是这几块墓砖,受风雨侵蚀严重,上面的花纹全都磨灭了。 以我的见识,一眼就能断代。 墓穴的墓门很早就打开了,几人举着手电筒便进去了。 我想趁他们进去时,用gps导航出去试试。 无需导航收录小树林的具体情况,大概确认一下在地图上的方位,沿直线出去就行。 结果,都还没找到信号。 进去墓穴里的三个大男人,哭爹喊娘的从古墓里冲出来,“妈呀,鬼!!有个死小孩出门索命了!” “我说这里怎么总闹鬼,原来都是那座坟里跑出来的。” 他们一哄而散,我本想跟着他们一块出去。 偏生导航姗姗来迟的定位到了我的位置,我只需要向北走就能回到村子里。 迷路问题解决了,心下不禁好奇他们说的墓中的鬼。cascoo 我好歹是学了些搬山道术,对妖魔鬼怪便没有从前那般畏惧。 于是,我开了手机的手电模式走进了墓穴。 仅仅是到墓穴的门口,便能感觉到温度骤然降下来。 从夏天的三十多度高温,一下到了十几度。 等走进了墓穴,里面的尸气浓郁。 有股带着草药味的尸臭,温度更是降到了冰点一般的冷。 手电筒光一照,找到了一座阴宅的双开门红漆乳钉双开门大门。 从大门打开的门缝中,探出一个童子的半个身体。 一双闪着银光的眼瞳,十分怪异又好奇的打量着我看。 要是旁人到古墓里有个活灵活现的童子盯着自己,肯定也会和那三个人一样,吓得大喊大叫跑出去。 我却一眼发现,它只是个上了颜色的石像。 因为比较幽暗的缘故,所以看着就跟真的没两样。 其风格和工艺我很眼熟,居然是上次在卫红家附近那古董店里,看到的宋代的妇人一模一样。 再一看此处阴宅古墓的风格,正是宋代无疑了。 原本大门口,应该是个妇人应门的典故。 旁边的孩童只是跟着妇人的石像,顶多算是个附属品。 此处九成九,是个宋代官员的墓室。 他将自己生前所住阳宅,用石头打造搬到了地下。 而且,这座墓里丢失的妇人石像。 多半就是在古董店的那一座,那便可以举一反三大胆猜测。 这座墓,早就被惊门之人光顾过。 嘶~ 名门大派也会干盗墓贼的勾当,下地去盗墓吗? 为了证实我的想法,我推开了沉重的石头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座四进的大宅院。 里面被盗墓贼搬的一干二净,只剩下墓主的棺椁停灵在正堂布置的灵堂里。 做棺材的阴沉木千年不朽,棺盖被推开来了一半。 古尸身上穿的绫罗绸缎烂了,不过看着应该是穿着宋代的官服。 尸身不腐不朽,胸口心脏的位置垂直扎着一件法器。 法器被尸气熏染的上面的经文模糊不清,如果要断代的话,得拿出来清理干净之后做研究。 我猜测的是,这件铜制法器年代不像宋代的,距今最多二百年。 神奇的是尸身下面,有厚厚的一层尸垢。 尸垢带着草药味的腐臭气,隐约好像能见有很多随葬品在尸垢中浸泡。 有夜明珠,青釉瓷器,孤魂台,青铜傅山炉,陨铁剑…… 个个都看着价值连城,我看的都怦然心动。 惊门的贼怎么没拿走? 难道是嫌弃被尸气侵入过后,变得不值钱了? 第326章 搬不动的古尸 “eternalheart。”听到自己口中情不自禁低喃出声英文单词,我才发现自己潜意识已经明白了什么,“这具古尸难道是拥有永生心脏,所以被惊门的人挖空了心房?” 倏地,双目紧闭的古代湿尸睁开了眼睛。 一具尸体腐烂一般从嘴唇的和眼睛,可这具尸体的眼球圆鼓鼓的还在。 我脚下发软,以不亚于那三个村民的惊恐程度。 像只受惊的王八,步伐错乱的往外跑。 天……天哪!! 僵尸活了! 不跑才是傻子。 如果是厉鬼,我还有把握将就着用黑驴将军鬼符对付。 可我没了精钢伞,身上更没黑驴蹄子。 要是突然起尸过来咬我,我肯定还不够撒牙缝的,三两下就喂了僵尸当点心。 我跑出了被洗劫一空的宋墓,马不停蹄的逃出树林回沈家老宅去。 沈家老宅的院子里,趴着一个白衣女人满嘴是血啃着什么,嘴角还沾着几片白色的鹅毛。 一看是我姑姑又自己回来,吃着不知哪偷来的大白鹅。 我有些惊喜,但更多的是惊恐和后怕。 刚踏进院落的脚又抽回了,为了避免旧事重演。 抽出发髻里的发钗,放进口袋。 在门口酝酿了一会儿,我才鼓起勇气进去。 下午三点多,娄婶便把给姑姑晚饭准备的小馄饨送来,“今天送早了,你负责喂你姑姑吃,村里有大事发生,我得赶过去分一杯羹。”cascoo “分一杯羹?”我看着喜上眉梢的娄婶,心底里油然而生几分担忧,总觉得她说的事不寻常。 娄婶掩唇一笑,“你们沈家是祸水,此事你们肯定没份,我男人和村里的其他汉子,把南面的古墓掏了,这下全村都要发大财。” “古墓?那座墓里面不是闹鬼么?东西也被盗墓贼洗劫一空了?”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甚至以为附近是不是还有另外一座大墓存在,可是这座村子附近没什么龙脉。 除非古墓不讲究风水乱埋,不然不可能还会出现大墓。 大体是确定村里人不会让我们沈家得半分好处,娄婶在此事上对我没什么芥蒂,“那群盗墓贼是傻的,有棺材里的随葬品一件不拿,好处只能留给咱们了。” 说完,她兴高采烈的带着几个孩子去古尸停放的地方分赃。 我眉头紧了又紧,惊门的人贪婪到连这座墓的石头门当都搬走了,偏生没有动尸体下面的随葬品。 这在我刚看到棺材以后就觉得古怪!! 可是在村民的眼中,便成了盗墓贼没有脑子。 算了,这些事又与我何干呢? 一群不懂法律的村民盗墓,难道我还要多管闲事的帮他们盗宝么? 我要做的,仅仅是等爷爷回来,然后去人蛇古墓。 这村子里的人都很八卦。 天刚擦黑,娄婶带着自己十五岁的大女儿回来做饭。 都不需要我开口问,洗菜的时候娄婶自己按捺不住。 隔着篱笆墙一脸讳莫如深的,跟我说起。 说是棺材里的古尸怎么都搬不起来,这样尸体下面的随葬品自然是捞不着了。 哪怕他们动用了十多号人,把整个棺木围实了一起搬,尸体和棺木依旧不动如山。 就好像古尸的背脊,用502粘在棺材上了。 我说:“按照物理原理,如果古尸粘在棺材板上,你们搬动古尸,会连着棺材一起搬起来,但听你说,好像是棺材和古尸全都岿然不动?” 第327章 金刚降魔杵 “你们文化人的那一套,我听不懂。”cascoo 娄婶摆手,表示拒绝理解我说的那套理论,“大不了就是拆了棺材,一具尸体罢了,再犟能犟过大活人?” 我心说:呵呵,还真不一定。 这时,娄婶七岁大的小儿子跑来报信。 说是有人把尸体上胸口的铜棒棒拔起来,尸身已经能搬动了。 娄婶激动的眼睛冒光,也不打算继续洗菜了。 挎着一篮子烧饼,便要跟着儿子过去,给她丈夫和在那帮忙的村里其他人送干粮充饥。 “什么铜棒棒?那是镇住尸变用的法器!!这玩意拔出来,尸体会……”我倒抽了一口凉气,心知真是没法再袖手旁观了。 僵尸在吃人以前只是比较暴戾,一旦他吃了人。 分分钟赤地千里,四处血洗屠戮。 再不管,我也得玩完。 这帮人…… 真是为了钱什么都干的出! 对我的话娄婶充耳不闻,更是一个字都不会信。 哼着山歌,带着两个娃离开了家。 我咬了咬唇,只得亦步亦趋跟在娄婶的身后。 “玉川,那具古尸……是什么情况?你能看出来吗?”我试图求助玉川。 但是,他却什么回应也没有。 心中便明了玉川伤的太重,恐怕是进入了休眠。 之前同我说话,不过是强撑的举动罢了。 巨大的阴沉木棺木里的古尸已经不见了,倒是那些随葬品完好无损,一个没少的呆在其中。 旁边的地上,丢弃了一根被尸血染透的青铜法器。 地上横七竖八的都是血淋淋的尸体,尸体身上只有脖子和肚子位置有伤口。 相传僵尸只喝血,和吃最柔嫩的内脏。 眼下算是实锤了!! “啊!!”娄婶发出了崩溃的尖叫,冲过去搂住了自己的男人变轻了很多的尸体,一阵的乱摇乱晃,“阿军,军哥!!你醒醒啊,不要丢下我们孤儿寡母。” 两个半大的孩子哪里见过这般血腥的场面,当场哇哇哭个不停。 我的肺腑凉透了,恍惚了几下。 从地上捡起了满是尸气的法器,用随身的手帕擦了擦,“降魔杵,这是金刚降魔杵,真是作死啊。” 要是不随意拔出这根法器,以降魔杵的镇尸能力。 这只宋代僵尸起码还要修炼千年,才有可能摆脱金刚杵的镇压。 “哇……妈……妈妈……”娄婶家的男娃突然惨叫起来,被从暗处蹿出来的一个黑影扑倒,咬住了脖子。 我看清那黑影,居然是上午看到的进墓室里被吓出来的村民。 他脖子上有一排被僵尸咬的牙印,因为脏器没有被掏出来。 所以比起地上的死人,他捡回了一条命。 但是,好像有点丧失理智了。 不管娄婶的孩子怎么哭叫不已,这人的牙齿死死的咬住孩童脆弱娇嫩的脖颈,居然是在吸血。 一手往孩子肚子摸索,好像是要找准位置破开腹部。 我靠,被僵尸咬好像还会传染成同类。 “天圆地方,御令九章,急急如律!”眼看这无辜的孩童要活生生死在眼前,我顾不了许多咬破手指,在掌心画出黑驴将军鬼符。 符印腾空而起,压在了那男人的脸上,把男人打的一个后滚翻摔在地上。 男人登时受到了惊吓,钻进了草丛里逃走了。 看到自己的儿子脖子血肉模糊,娄婶丢开丈夫的尸体冲过去。 我急忙拉住娄婶的手,还有她的女儿的小手,连续不断的往后退却,“你别靠近他,我刚才那个举动只是暂时救了他的命,他中了尸毒多半会失去神智,要小心。” 第328章 楞严经 “他被咬了,不能不管他。”娄婶哭的泣不成声,拼命甩脱我。 不管对待别人如何,娄婶对待亲子舐犊情深。 她农活做的多,力气比很多男人都大。 迫不得已我的手被甩开,我只能抱住身边十五岁的小女孩,避免她受到侵害,“娄婶,我不是不管,我们可以试着智取。” 娄婶的女儿哪里见过如此场面,整个人都吓傻了,在我怀里瑟瑟的发抖。 缓缓的倒在地上的娄婶的小儿子,满身鲜血的爬起来,双目和其他僵尸一样一点点的透出红光,“吃、吃……我……饿……” 在这一刻,娄婶冲过去的步伐猝然停下了。 有些人天生的不信邪,只有亲眼看到才会恍然大悟过来。 “快回来,别做无谓的牺牲!娄婶,你若被咬死,两个孩子就没有妈妈了。” 眼下我几乎说什么都没有用,唯有拿她的两个孩子说事能够打动一个母亲的内心。 听了我这话的娄婶,瞳孔骤然放大。 没有任何犹豫的跑了回来。 她腿软到了极致,一到我身边就软倒在地,“救救他……一定要救救他,沈棉!!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哪怕是我这条贱命。以前苛待你姑姑都是我不好,你惩罚我一个人就好,不要不管我的小儿子。” “你儿子只是看着被尸化,现在性命暂时无虞,该想办法自保的是我们。” 看着流着涎水,双目从浅红到妖异的深红的小男孩,我满心想念的都是掉到阴间的那把破烂的精钢伞。 僵尸比厉鬼可怕无数倍,大部分修行者的道行都不够。 坚固的精钢伞不仅能还击,还能保命。 圆月下。 化僵的男孩面目可怖,浑身长出了黑色的长毛。 那是成了黑煞僵尸的特征。 他龇着牙,朝我们扑了过来。 电光火石间,我还肩负着要保护娄婶母女的使命。 只能咬牙抬起降魔杵,别看降魔杵被尸液浸透,看起来腐蚀的厉害。 没想到轻轻挥舞,便在男孩探来的手腕上刺出了一个洞。 男孩惨叫一声,往后趔趄了几步。 反而是娄婶尖叫出声:“不许伤我儿子,否则我跟你拼了。” 她猛扑过来,要恩将仇报的推我。 “妈,沈棉姐在保护我们,我不许你对她动粗。”那个吓得话都说不出的少女,此刻在认清了情况之后,从我怀中扑出来阻止了娄婶。 虽然娄婶没变僵尸,指甲留的很长杀伤力也不弱。 挥舞之间,在她女儿柔嫩的脸上划出了长长的伤口,可是她好像一点都不心疼,一个劲的挣扎想要揍我。 对我来说,等于是内忧外患。 外有吃人夺命的僵尸,内有个拎不清的女人随时会偷袭我。 随着时间推移,眼前的男孩被尸化的更严重。 刚才他的嘴还正常,现在嘴里都冒出了黑色尸气。 牙齿变尖,变黑。 一时,我陷入了两难。 心慈手软大家都会被会被僵尸吃掉,但以降魔杵动手一定会重创男孩。 哪怕有解尸毒的办法,娄婶的儿子便再也救不回来了! 阴风刮过,尸化的男孩缓过劲儿再次袭击而来。 我急中生智,脱下了薄外套擦拭降魔杵上面的尸垢。 心下松了口气。 是藏文,降魔杵本就是藏传佛教的法器。 上面密密麻麻的转经筒般的雕刻,乃是《楞严经》。 第329章 僵尸脑髓 我跟着陈文腾搞历史考古,为了考古钻研过很多相关的学科。 刚好为了研究藏地文物,学过这些文字。 马上以藏语逐字逐句的念出来。 当即,僵化的男孩如同被雷劈了一样。 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我手中的降魔杵也越来越滚烫。 甚至于震动起来,发出金属般的啼鸣。 虽然看不见这段经文对僵尸实质性的伤害,但能感觉到空气的温度一点点升高,有种无形的力量超过了物理造成的伤害。 让男孩脸上的表情越发惊恐扭曲,情绪更是控制不住的暴躁起来。 “吼!!”男孩失去了人类的思能力,不会正常的说话,野兽般低吼一声。 在降魔杵的威慑下,朝相反方向逃窜。 “他跑了!”僵尸逃跑的速度如闪电,娄婶追了几步便再也找不到男孩的身影,只能失望的停住步伐。 旋即,娄婶怒视着我和她女儿,把火撒在我们身上,“都是因为你们,尤其是你,吃里扒外,和外人一条裤子穿,把你弟弟弄丢了。” 看着歇斯底里的母亲,娄婶的女儿吓傻了。 呆呆看着娄婶,眼泪控制不住的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看着实在惹人心疼,我把瘦弱的少女搂在了怀里,轻拍她的额角安抚情绪,又对娄婶说道:“你别一着急就骂孩子,我有办法找他回来,到时候定还你一个健健康康那个完整无缺的小儿子。” “他都那样了,还有什么办法能找回来,就算找回来也是吃人的僵尸了,还怎么做到健健康康?”前一秒娄婶还电闪雷鸣的发怒,这一刻她捂着脸泣不成声,呜咽的哭声令人心碎。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看着娄婶的样子,我想到了在梦里见过的。 为我织毛衣的我妈温柔慈祥的样子,禁不住内心的一阵抽搐。 与其当作虚无的梦,我宁愿相信。 妈妈虽然故去,可是她的魂灵一定为了我回来过。 来到我的梦里,以一颗慈母的心抚慰最脆弱时的我。 我所有的怒意消解无踪,摸了摸少女的长发,耐心的道:“他不过是中了尸毒而已,吃了咬他的僵尸的脑髓,便能解毒。” 刚才既然选择了先把男孩恫吓走的举动,先避免两方的冲突。 是因我想好了后手,只要计划施行的顺利。 娄婶家的小儿子应该会没事,还能借机铲除为祸一方的僵尸。 “姐姐,那不是跟狂犬病很像吗?”我怀中少女钻出小脑袋,泪眼婆娑的问我。 我点点头,擦去她脸上的泪,“差不多一个意思,华佗发现咬人的疯狗的脑髓里,有狂犬病的抗体,服之能治病。我们只需三天内,拿到僵尸的脑髓,被咬过的人,就都还有救。” “啊!”少女小嘴微张,惊讶的看着我。 我不明所以为,“怎么了?” 她喃喃的道:“沈棉姐姐,你好厉害,好像什么都知道。” “少在那瞎崇拜,小心别是大言不惭,等她真能救你弟弟了再说吧。”娄婶说了一句风凉话,见我抬眸看她,又忍不住心虚,“沈棉,你要真能救人,我立马朝你磕头下跪。” 村子大概有两百号人,家禽家畜圈养的也不少。m.cascoo 有千年僵尸神出鬼没是个巨大的隐患,为避免更多人畜受到侵害。 我吩咐娄婶母女给各家各户打电话,让所有人近一两日非必要不要出门。 做到门窗紧闭,随身带一小撮糯米。 折腾了一夜没睡,我早已身心疲惫,加上怀着孩子更觉得肚子沉甸甸的。 我躺在床上补了一会儿觉,醒来精神头好多了,轻抚了下肚子,“小宝宝,妈妈最近有点操劳,希望没累着你。” 真是太心疼我的宝宝,跟着我受了不少苦。 希望他的健康别受到什么影响…… 隆起的肚腹中有什么蠕动一下,好像在回应我的话。 看小宝宝对外界有反应,我真是开心的所有的阴霾,仿佛在一瞬间全都一扫而空了。 我嘴角抿出一丝笑,“宝宝,你听得到我说话啊。” 第330章 引僵尸 肚子痒痒的,腹中的小宝宝又动了几下。 软乎乎的小手朝我肚子触了触,竟好似在挠我痒痒。 太调皮了,小家伙。 “沈棉,你要我准备的药材我都准备好了。” 令人意外的是娄婶提前把我交代的药材准备好,敲门来找我了,我以为这么多药材需要现在两倍的时间才能找全。 伸了个懒腰,我到门口给娄婶开门。 看娄婶被炭熏过一般黑眼圈,我料到她肯定到现在还没休息过,心有戚戚然的道:“你把药材交给我吧,你先睡一会儿,这些东西晚上才用的到。你睡过之后去找,其实都来得及。” “我累点没关系,只要能救回我的孩子就好,沈棉,孩儿他爸已经走了,这两个孩子再出事,我真的……”娄婶说到一半,哽咽住了。 我深表理解,点点头道:“婶子,我一定会尽全力的。” 下午,我坐在药碾子旁边把药材磨成粉。 一直重复同样的动作,晒干的中药材被碾碎之后散发出阵阵清苦的药香。 姑姑如同一条大白蛇一样,趴在院子里晒太阳。 虽然她现在看起来比较安静,但自从有了上次的事,我对她多了几分畏惧和警戒心。 太阳很晒,我走神片刻,就发现姑姑不见了。 自从锁链坏了,她早就可以来去自由,眼下有更重要的事做。 我腾不出空,也就没有去找姑姑。 忙了会儿,娄婶母女便拿着自己家的药碾子过来帮忙。 我说她可以多休息一会儿,这里有我就够了。 娄婶却很固执,“给我儿子做解药的事,怎么能少了我,你不用管我。” “呃,这不是解药,这是用来吸引僵尸的。”我尴尬了一下,直言不讳的道。 娄婶的女儿胆子不大,小脸登时吓得发白,嘴唇哆嗦着问我:“吸引……僵尸??这药材能把僵尸引过来吗?” “是啊,我进墓发现棺材里有股药香,又仔细观察了墓葬。”我锤了锤胳膊,擦了额头上的汗,继续碾药,“原来这家墓主,乃是宋朝有名的御医,段氏。从开棺的情况看,他大概官拜四品,穿红官服,所以我断定他生前必定十分酷爱这几味药,死去了还要随葬在棺材里。” 娄婶揶揄一句,“这么说还是个大官咯?搜刮民脂民膏,活着就不是好东西,死了还变成僵尸害人。” 我心说,生前怎么样无从考证,但是他死后真是没惹任何人。 那不是你们先去挖人家的墓么。 不然人家也不会好端端的,接触了生人气息诈尸。 傍晚,十几味中药材的药粉全部磨好。 我让娄婶母女回家闭门自保,并准备一口大锅在院子里熬药。 很快带着甘甜微苦的药香熬的满院子弥漫,药粉让药性发挥到巨大,香味可以飘到很远的地方。 剩余等待僵尸被吸引来的时间,我对祖宅的院落做了一些阴阳风水上的布置。 “吼!!”没一会儿,天全黑了,寂静的幽夜里传来一声裹挟尸气的低吼。 朝我家院子一蹦一跳过来的是个孩子的黑影,我都不等我认出来,就听到娄婶隔着门缝低呼一声,“儿子!!是我儿子!” 这一看就是娄婶不放心,她作为母亲怎么可能睡得着去休息。 已经失去丈夫的娄婶,只有看到儿子平安无事了,她的一颗心才能放下。 可是,被药香吸引来的又何止是娄婶的儿子。 村子里前前后后被僵尸咬的人,其实有了十多个,并不是人人都愿意听话,让他闭门保平安就闭门保平安。 眼下一蹦一跳过来的,居然多达了四个。 还好他们才成僵尸一天,还没吃过人,没成气候。 不然,全村都不够他们一顿的。 “想活命,就把门关好,一切交给我。”我皱紧了眉头,朝娄婶家瞪了一眼过去。 第331章 尸丹 “妈,沈棉姐我不会害我们,咱们就听她的吧。”娄婶的女儿低声劝说了句。 经过了这好些事,娄婶对我的本事大概是有七八分信任,听从的关上了门缝,“恩。” 月光沧冷,琼华如银霜落地。 被吸引来的四个人,被月光照的更加恐怖惊悚。 脖子上无一例外都有牙印,全身的骨骼和血液好似冻住般,只能僵硬的跳着行动。 双眼冒着红光,像是八盏硕大的车灯。 它们跳进我们家祖宅的院落中,却中了邪一样围绕着东南角的石磨转动。 这是一种类似于鬼打墙的阵法。 只是用来骗活人,很容易被拆穿。 因为磨盘附近可活动的空间很小,需要更大的空间才能把人诓进去。 对于视力嗅觉严重缺失的僵尸,便绰绰有余。 它们以为自己沿着直线前进,实则是原地绕圈。 我蹲在土制灶台旁边,继续对药罐扇蒲扇,辅助药香散发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 远处传来了一阵阵巨响,像是闷雷一般。 我心情紧张起来,捏紧了降魔杵。 这一次从黑暗中一蹦一跳过来的身躯格外的壮硕,大概有两米五左右。 身上淌着尸水,所到之处都留下黑色的脚印。 其实墓主身材并不是如此高大。 它是变成了僵尸以后,整个尸身异化了。 来了!! 在它跳进院落的一瞬间。 我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一拉红绳。 早就在院落各处布置好的背尸绳,齐齐将那只穿着破烂红色官服的大僵尸捆绑住。 大僵尸张嘴怒吼,嘴里全都是交错的尖牙。 极力挣扎着,想要挣脱红绳。 红绳中间哪怕包裹着特质的钢筋,都让我感觉随时都会被这只千年僵尸的怪力给挣断。 光靠捆尸绳,绝无办法对付的了如此可怕的僵尸。 趁此机会,我弹跳而起朝它嘴里塞进了祖宅里藏放的一根黑驴蹄子。 那是我爷爷以前用过的御赐之物,入了僵尸的嘴以后。 它睁圆了眼睛,仇视着我的脸。 我感觉黑驴蹄子在它面前,跟棒棒糖一样小儿科。 得赶紧把它封印中,我吸了口气。 口中以藏文行事默诵楞严经,想把那根降魔杵插进僵尸心口位置。 结果,降魔杵握着滚烫异常。 整个掌心被老铁一样的降魔杵灼的皮开肉绽,我把降魔杵插进去以后。 急急的抽回手,掌心都烧熟冒烟了。 那僵尸狂吼一声,蔑视着我,“吼!!” 降魔杵被僵尸身体的一股力量,直接给推出来了。 果然,术业有专攻。 我并非是佛门中人,自然是没办法让降魔杵发挥太大的作用。 黑驴蹄子也被这货嚼烂,吃辣条一样吞下去。 长这么大,我从没见过生吞黑驴蹄子的僵尸,我爷爷估计也没见过。 估计黑驴将军鬼符在它眼里,跟草纸差不多用处。 要不了一会儿,它恐怕就要挣断背尸绳。 到时候……所有人都得死!! 我是真没想到它这么厉害,心脏整个紧缩。 说句不好听的,我心中有了点怯懦,想打退堂鼓跑路。 可是它大开杀戒,整个村子都会完蛋。 如今,我就只有一条路。 要不灭了僵尸,要么和全村人一起被屠戮。 不,我不能死。 在我身上承载着三条性命,我,我的宝宝,还有…… 玉川!! 我心中萌生了极强的信念感,朝僵尸洒了一把糯米削弱它。 然后,快速的结出摸金印。 摸金印狠狠的打在了僵尸脸上,它身体朝后一弓。 肚子一扁,居然吐出了一颗红色的珠子。 红色的珠子落地,被月光一照。 鸽血红一样的绽放出了无法匹敌的妖异红光! 第332章 尸吃尸 是尸丹吗? 听说成了精的僵尸,会长出妖怪内丹一般的尸丹,助它得道成仙。 我若把尸丹拿走,这只僵尸再也成不了气候!! 阴风掠过,树影摇晃。 我恍惚了一下,眼前高悬圆月前,有一人形黑影扑腾着脊背上的翅膀掠过。 下意识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才会无端看到了“鸟人”。 就在我以为自己只是错觉时。cascoo 那“鸟人”俯冲而下,在我捡到之前。 张嘴吞下地上的尸丹。 “楚归澈?怎么会是你?你怎么有翅膀了?” 看到那熟悉的上古纹饰的青铜面具,以及那一身华贵云锦的装束,我整个人震惊了。 怎么楚归澈一出场,就吞了个尸丹?? 背上还有翅膀,还学会飞?? 一切太不可思议了。 楚归澈没有理会我,双眸发着红光,脊背上黑色骨架慢慢长出肉质。 好像是他用那尸丹的力量,丰满了自己的翅膀。 场面越看越诡异,我在他身上打量一番。 没看到那把他随身那把殄文乌金刀,而且他看着与我并不相识,与我重逢后面上不见一丝一毫的波澜,同曾经的他大相径庭。 思索至此,我反应了过来。 这是楚归澈修成了气候的尸身!! 它不是楚归澈! 而是一个别的物种,或许应该喊他千年飞僵。 僵尸么,有同类互食的习惯…… 他吃完内丹,该不会!! “楚归澈”敏捷扛起了被摸金印打中北宋官员的古尸,振翅直接要飞走了。 因为早有心理准备! 几乎同时,我拔出了准备好的猎刀,斩下了古尸的脑袋。 脑袋落下的一瞬,被我飞快接住抱在怀中。 抱着古尸脑袋,我扭身拔腿就跑。 “楚归澈”登时暴怒,朝我身后穷追不舍,“把头还我。” 哟呵,这僵尸会说人话了。 这修为比一般僵尸就厉害很多啊! 以前就听我爷爷说过,尸吃尸的典故。 僵尸不仅吃人吃各种动物,还通过吃自己的同类变强。 楚归澈的尸身都修炼的长出翅膀了,并且刚才我亲眼看到。 它在月亮上飞! 这修炼的也太逆天了吧? 都基因突变了!! 我抢走古尸脑袋,也是想着古尸要是整个被他吃下。 那被咬的四个村民便无脑髓解尸毒,才会义无反顾的跟它争抢。 可惜,两条腿的我。 怎么能跑的过有俩翅膀的飞僵…… 一阵狂风袭来,“楚归澈”扑腾着肉翅,堵在我面前。 身高突然拔地而起的,长到三米高。 高大的身躯遮蔽了照下来的月光,跟座山似的。 他那是吸收了内丹,所以体格更加健壮魁梧,一巴掌就能把我拍成肉泥。 这一下,我肠子都悔青了。 不该为了几个陌生人,去虎口夺食抢飞僵到嘴的古尸的脑袋。 可是,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呢? 一时间,我两腿抖成了宽面条,欲哭无泪的看着高大的飞僵,“别……别过来,我给你,这脑袋我不要了,刚才我是一时冲动啊,大哥,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它不仅是僵尸,还修炼出翅膀的飞僵啊。 那得是多厉害的存在,反正我是没听说过哪个人,能通过修炼长出翅膀的。 “大哥……好熟悉的称呼。”飞僵楚归澈的速度太快,给我的感觉就是瞬移到我面前的,在他面前我就是个脆弱的蝼蚁。 在我只能引颈就戮的时候,飞僵歪着脑袋,陷入了混乱,“湫儿,我的湫儿……不对……湫儿是谁?头好痛!!” 虽然现在他就是个空壳子,尸身内没有灵魂。 可是到底是楚归澈以前的身子,多少受了点影响,毕竟楚归澈对湫儿的爱深情万丈,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它脑袋痛的居然从额角裂开了一道裂缝,内颅骨疼的都裂开了。 我甚至都看到它的脑仁了,看着它下滑的面具,以及扭曲了的面容。 仿佛是抓住了一次生存的机会,为了活命,我见缝插针的道:“对对,我们认识,大哥你就把这颗头送我吧。我是学考古的,以后我找个更好的赔给你,哎哟,疼,你怎么咬人呢?” 第333章 承受尸毒 大概是出于报复,“楚归澈”把我脖子咬了。 尸毒在伤口和血液里扩散,痛的我无以复加,感觉神经元都要炸开了。 正当我以为,会被它吸干血液而死。 一阵冷厉的煞风刮过,我闭上了眼睛。 等能睁开眼睛时,“楚归澈”早已消失不见。 在我的怀中有个冷冰冰、圆滚滚的东西,还带着腐烂草药味…… 尤其是它是古代湿尸,处于要腐败又没有腐败的状态。 整张脸发黑发青,眼窝和嘴唇内凹。 胃里一阵反酸,面对我拼死保住的东西,受不住大吐特吐起来。 太恶心了这东西。 考古那么多墓,还是第一次抱过死人脑袋。 可我经历了刚才脑袋差点被夺的风险,愣是没把它丢了。 “棉姐姐,你还好吧?要不喝口水?”看这边情况解决了,娄婶的女儿过来给我送水。 被咬以后,我可能有恐水症。 看到水一口不仅恶心,还头晕。 避之不及的连连摆手,“不必,我还好,头拿好。” “呃……”娄婶的女儿看到那颗头,整个人也不好了。 最终还是村子里有名的泼辣子娄婶亲自过来接了,她指着我流血的脖子,道:“你没事吧?你也被僵尸咬了?一会儿把脑髓也分你一点。” “别说了,我不吃尸体的脑髓,呕!” 所以,很多事不发生在自己身上都不会觉得难受,我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给别人吃我觉得天经地义,给我自己吃那是绝对无法接受。 我又吐了起来,一只手捂着脖子上流血的牙印,一只手艰难的从口袋里摸出一袋今年的糯米,“这是新米,破邪效果极佳,泼到围着磨盘转的那四个人身上,他们会暂时安静,往嘴里灌脑髓,尸毒就能解开。” 糯米我给了娄婶的女儿,自己一瘸一拐的回屋。 她们俩母女没有立刻去救人,反而是关心的追上来问我,“你真的没事吗?” “是啊,要不你先吃一部分脑髓解尸毒,别一会儿尸变了。” 不是我不领情,可是尸毒蔓延着实痛苦极了。 我情绪有点暴躁,“真的不用,我是被另外一只僵尸咬,不是同一只的不奏效。”筚趣阁 “那可怎么办?”她们母女急的团团转。 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天下有谁能打的过飞僵吗? 然后,及时挖出脑髓来给我解毒。 这是不可能实现的事。 我唯一能做的,便只有逞强的扶着门框进屋,不让自己最狼狈的一面被人看见,“没事,让我一个人呆着就好。” 谢绝了娄婶母女的关心,我关上了门。 在老宅的厨房里一阵摸索,寻到了存储的五谷杂粮。 自己试着解尸毒,飞僵的毒可不简单。 几十斤的黄豆糯米高粱水稻等等,全都染成了黑色。 结果,我一点好转都没有。 呼吸越来越困难,脑子也越来越迷糊。 呵,这个飞僵会说人话,说明比一般僵尸有智商。 临走前咬我一口,就是护食。 报复我,如此渺小一个人类,敢和僵尸王抢东西。 现在,他得逞了。 我怕是真的活不成了…… 要是别的僵尸咬的,说不定还能搏一搏呢! 就在我觉得自己要踏入鬼门关的时候,后脑勺忽然被什么冷冰的东西托了起来,我感觉有人吻了我的脖子。 很艰难很艰难才睁开眼睛,我模糊的视线只看到一个下巴。 却知道自己不是做梦,更知道是谁在救我,“别,你快变回发钗,我……尸化的样子很丑,玉川。” 第334章 八抬大轿 “你觉得我看上你是因为什么?内在还是这张脸蛋?”玉川声音冷的像是玄冰,我隐隐觉得与他变得疏远,心情紧张了起来。 他地位至高无上,见识过的绝色美女多如牛毛。 看脸应该不太可能,所以他喜欢我的内在吗? 我的内在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忽然,玉川冰冷的启唇,打断我的思绪,“虽然我是因为你这张脸,但既然为色所迷,就要接受你的一切,作为人你迟早会人老珠黄,我一样要面对年老色衰的样子。” 这话,怎么…… 一点都不像是安慰人? 反而让我后怕今后色衰而爱驰,我盯着他的下巴突然发觉他的灵体有些变得半透明起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故意转移重点。”我咬了咬唇,感受着他吸走我体内尸气的动作,手指微微攥拳,“你身体那么虚弱,就不要……凝聚成形了,更不能承受尸毒,我怕你……回不来。” 玉川看不下去我的身体被尸毒蔓延,才现身为我解毒。 明明已伤重的连蛇形都无法维持,又如何能承受这样深重的尸毒呢? “别担心,它给你的不是杀人尸毒,只是同化尸毒。”在玉川的深吻下,尸毒从我的身体被拔除,浑身麻痹的僵硬感消失。 反之有一股股电流蹿过身体,我被吻的欲罢不能,捧住了他的头颅意乱情迷的回应,“飞僵想把我……变成它的同类吗?为什么啊?” 冰山一样的男人的嘴唇,却是那么的软。 触感很好,吻起来令人心神荡漾。 “它在打你的主意。”玉川语调陡然晦暗,也不知是被我撩的,还是在吃醋。 一旁结实的硬砖灶台,被他徒手生捏出一个坑。 那可是百年老灶台,用这么多年从没出现过损坏。 要是捏在我身上,估计骨头都被捏成齑粉了。 我嘴角抽了抽,把他带着砖灰的手放在腹部,语调放缓的道:“你多想了不是,僵尸断绝七情六欲,怎么可能对我有什么想法,玉川,咱们宝宝说想你了,这是他的小脚脚,这是他的手~” “他想我有什么用,我要你想我,棉,能帮我排毒吗?” 吸收尸毒的玉川眼神里燃着一层妖异的冰焰,以一种冷意灼的我浑身不自在,他指腹沿着我的下颚轮廓线轻轻勾了起来。 我扬着下巴,被迫盯着他的脸,“啥排毒啊?” “用你的身体,排出我的尸毒。”眼前的男人一副禁欲的表情,好像对世间一切都不感兴趣,看我就跟看一块石头没什么两样,却是说出最让人羞涩的话,“你不是说是我的妻子吗?侍寝总会吧?” 侍寝? 这老古董脑子里都是什么古代封建糟粕啊! 我心里吐槽了一句,明明以前和他有过无数次,可是此刻紧张的脑子里的那根线都要崩掉了,“要也是你侍寝我,你身体那么弱,都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呢!” 越是紧张的心脏要跳出来,我嘴上越是欲盖弥彰的逞能。 他失去记忆了以后,还是第一次提出这种事…… 我不知道现在的玉川对我有没有感觉,还喜不喜欢我。 毕竟我们几乎没有感情基础,之前的那些点点滴滴都淹没在了他尘封的记忆里。m.cascoo 所以接下来,我们在一起。 是不是就是一场无爱的旅程,一切都是我自己的自作多情,他会不会因为违背自己的心厌恶我? “我身体受不住?你敢说你的男人受不住?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你受不受的住!”玉川的声线里染上了三分的冷魅跟七分不悦,那恐怖的眼神简直要把我拆吞入腹,连骨头一起啃噬的一干二净。 我忙把他扯我衣物的手握住,大声的阻止:“哎,你不许动粗,运动服扯坏还要买新的,我自己来。” 第335章 拜过堂吗 当拉链完全拉下来之后,我的手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捏住了。 我的视线顺着那只手把拉链拉回去的动作,一点点的往上,“玉川,你莫不是有什么恶趣味,要穿着衣服……” 玉川紧着眉头,捂住了我的嘴。 我表情变得讪讪的,整个人越发不自信起来。 因为…… “过去的我用八抬大轿迎过你吗?”玉川突然问。 我摇摇头,“没有,这个时代不流行轿子。” “那拜过堂吗?”玉川又问。 我总觉得他哪里怪怪的,“没。” “以后再教你如何为人妻,今日饶了你,等拜堂了以后再说。”这家伙绝对是直男,把拉链拉到最顶端勒住脖子,包的我严丝合缝,同时还喘不上气。 然后一把将我揣在怀中,大大喇喇的躺在厨房的青石地砖上,也没有要回卧室床上的意思。 刚觉得别扭想起身,他便霸道的把尾巴缠上来将我绑了个牢固。 腮帮子不由自主的鼓起来,满脸的气愤。 我觉得我现在照镜子肯定很像蛤蟆,慢慢的我的心软化了下来。 他不碰我,好像是因为在乎我。 可明明什么记忆都没有啊。 “玉川,你……不想解毒了吗?”我蜷着身体,低喃的道。 玉川冰凉的唇吻了上来,“我什么都没给过你,有什么资格拿你解毒,尸毒我自身可以消解,还能让残魂更加凝练,不必担心。” 这是我失去玉川以后心第一次安静下来,不再如同过去般兵荒马乱,有记忆的玉川只是更加端着。 他威严不可仰视,所有的一切波澜不惊的都压在心底,不会表达出来。 在他祭阵之前,我还被他制造的幻觉所骗,半分感受不到自己在他心中分量。 失忆了也好,这才是真实的玉川。 不会隐忍委屈自己…… 我的睡眠由浅入深,夜里感知到他化成灵散开。 把我头发盘起时,一下就醒了。 窗外月薄西山,我已无法再入睡。 侧卧着摸了摸床褥上留下的褶皱,又摸了摸头上的发钗。 他很安静,对我的触碰没有分毫反应。 怕是又陷入了休眠,用来保护自身的残魂,得尽快去到人蛇墓才是上策。 次日,村子里大部分人都来老宅拜访。 我听到动静,开门的一瞬。 整个人都震住了! 娄婶头戴白花,给她男人戴孝。 手里挎着一篮子水煮蛋,大概二十多个全都送我。 其他的乡里乡亲来的了不少,感谢我灭了僵尸还救了人,也送了很多好吃的过来。 还有人为诟病排挤我们家,专门的跟我道歉。 我觉得没有继续和人置气的道理,欣然接受了这些道歉。 村子里得人喜欢热闹,我搬来椅子请他们坐下,在院子里闲来无事的跟他们聊天,融入进村子里。 聊的内容无非是东家长西家短,偶尔问我是哪学的对付僵尸的办法,结婚家人的对象怎么没跟着一起回村子里,大家伙都想见见…… 气氛真是过分的融洽自然。 好像我们家从来没和村子的人格格不入,一直都是这样的关系要好。 中午,娄婶的女儿提着走了十几里,从镇上买来的鸡回来,兴冲冲的朝我道:“棉姐姐,我买了只鸡,这就杀了给你炖汤养胎。” “杀鸡的事先等等,你手背上怎么多了三道抓痕?都见血了,早上见你还没有。”我眼尖,看到了女孩受伤的位置,眉头紧了紧。 娄婶的女儿一看自己的手背,无奈的道了一句:“说来也真是倒霉,在村口遇到一个疯子,他非拦着我,我为了甩开他就被抓了一下。” m.cascoo 第336章 疯汉 “你这伤口有古怪,伤你那人指甲里留有尸毒。” 握住娄婶女儿的手,我凝眉观察起来,发现出了不寻常的古怪。 娄婶的女儿一惊,“尸毒?” “恩,伤口的血看着鲜红,实则渗透少量尸气。”伤口上的尸气着实难发现,多亏了我有阴阳眼才看出来的。 周围的村民们杯弓蛇影起来,担忧村子又闹僵尸,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我让娄婶的女儿找清水把伤口洗净,再用黄豆拔尸毒。 她这情况极其轻微,大体二两黄豆就够。 不是所有尸毒都适合用糯米,古尸宜用糯米。 黄豆则是用作对付新尸所生尸毒,清楚的效果又快又好。 可这年头人死都是火化,可轻易不会出现尸体变成僵尸的事。 我暗觉村口那疯子身份来历有些古怪,若要真是僵尸娄婶的女儿很难全身退。 思忖了下,我打断村民们的议论。 告诉他们我要去村口,看看抓伤娄婶女儿的疯汉还在不在。 本来大家伙心里都觉得后怕,一听我要去看。 顿时好奇心起,也要跟着一起去。 村口。 门神一样立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瞧着像是个痴傻的乞丐。 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脚上破烂的布鞋倒穿。 口角流出涎水,他的双目极度浑浊。 时不时发出“嘿嘿”傻笑。 “守村人?”我脱口而出这三个字,心里又觉得不太像。 相传十恶不赦的人死后要入无间地狱,在地狱中受刑罚多了,魂魄便会受损极其严重。 生来便是痴儿,为了赎罪这些痴儿会成为守村人。 守护一村的安宁,一般是村子自小长大的孩子。 从村民们陌生的眼神来看,这大汉显然是一个外来者。 有人迫不及待问我:“沈小姐,他是僵尸不?” “他不是僵尸,僵尸身上关节僵硬,且没有呼吸心跳,这人却是个大活人。你们看他的手指甲黑黑的,应该是挖到了有尸毒的尸垢。” 我正解释着,那疯子居然拿自己又脏又黑的指甲抓了抓脸。 他皮肤黝黑,皮糙肉厚的。 尸毒弄到他自己的脸上,按说会生出尸斑。 可他一点事没有,恐怕天生就对尸毒有一定的抵抗力。 而且这人身上有一股墓土的气息,怎么感觉像是我家的同行,盗墓的土夫子。 要么就是殡葬行业的,比如捡骨师、缝合师。 一听这痴痴傻傻的壮汉子不是僵尸,村里的人全都来劲儿了。 不少人过去跟那壮汉子搭话,可不管是什么人跟他说话,他只会用痴痴的傻笑回应。 有人耐不住性子辱骂他,用尽各种污言秽语,想把他给骂走。 这人似听不懂一样,没有半分怒意。 充耳不闻的就憨厚的傻笑,浑浊的双眼极度无神,对任何事都生不出波澜。 大家折腾多了都不见效,便想把他给架走。 上去的人却被这痴傻壮汉的蛮力,推倒好几个。 其中不乏有人被抓伤,只能乖乖回去拔尸毒。 本来无人将这衣衫褴褛的痴汉放在眼里,他有尸毒的手指甲无形间在村民中。 给他造成了震慑作用,伤的人多了。 再无人敢近身他,眼巴巴的看着他寸步未挪的站在那流口水。 此时有个村人赶集回来,要从村口的那条路进村子。 我才第一次听到了这男人张口说话,男人笑嘻嘻的张开手臂,用玩世不恭的语调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 第337章 乡野土丫头 “你是什么人?这村子我住了几十年了,还从没听说,有人敢找我要过路费的。”那赶集回来的老大爷也是暴脾气,他路上还担了一桶粪回来浇地。 恼怒之下,舀了一勺,泼了这疯汉满头满脸。 疯汉登时目露一抹森寒的杀机,狂浪的疯笑出声。 比起刚才的傻笑,此事他的笑声震慑天敌,听的人胆寒。 蓦地,居然从他那条穿反了的满是补丁的裤子的裤裆里,摸出一把镶满了顶级宝石的长刀出来,抬手就朝那老大爷的脖颈子砍下去。 姿势看着像是砍柴,刀的薄厚更像是锋锐的砍柴刀。 我去,这砍的可不是柴禾。 而是人的脖子,一刀下去必然毙命。 顾不了许多,我扯着老大爷的精瘦的胳膊迅速往后一退。 疯汉手里宝石琳琅满目的宝刀斩了个空,落到了地上厚实的担粪木桶上。 哗!! 十几斤重的厚木桶,被一刀砍的稀巴烂。 村民们本就忌惮疯汉的尸毒,看到他的宝刀如此威力,全都吓傻了。 短暂愣神后。 大家胆寒的退避三舍,生怕疯汉下一个目标是自己。 “跑。”我对危险的预判是最机敏的,低喝一声提醒老大爷。 别看一把年纪了,生死关头跑的还挺快。 我跟老大爷选择了相反的方向跑,心里却越发的惴惴不安起来。 总觉得疯汉手中寒光凛凛的宝刀好像在哪里见过,更后怕刚才得罪了他,他会选择追到我的身后。 还好我跑步快,他痴痴傻傻未必追的上。 我一边跑,不放心往后看了一眼。 瞬时间,我魂都吓掉了。 就见裤子都反穿的疯子距离我身后不到半米,满是横肉的脸上笑的格外的猥琐,还真是应了墨菲定律,人觉得自己会倒霉。 果然,便是被衰神附体了! 更可怕的是,我在撒开丫子拼命逃跑。 这人的一只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慢慢悠悠的像是撒散步。 他没有马上追上我,只是在跟我玩猫捉耗子的游戏,这哪里像是一个智力低下的傻子能做出来的事? 而且,他足下的步法非常奇特。 就近跟着我,我听不到脚步声,还没办法感觉到他呼吸时的气息。 这家伙,绝对是个盗门中人。 只有盗门中人走路才没声,盗窃的时候才需屏住呼吸。 “啧啧,真是不多见啊,穷乡僻壤里居然藏着一个阴女子。”见到我发现了他紧随我身后,疯汉身上痴傻的样子荡然无存,狞笑的扥住了我的后衣领。 我被抓了以后,心中疑窦丛生,“你不是疯子?不对,你身体里有好几个灵魂,这些灵魂压垮了你的灵台,让你浑浑噩噩的,所以看起来才像个痴傻之人。” “眼力不错么,一个乡野的土丫头,居然有这等见识。”满是老茧带着尸臭味道的大掌,从我的脸颊狠狠的摩挲过,疯汉根本不把我当人看。 他托死狗一样,托着我的后衣领把我拖进了芭蕉林里,“我族天生受诅咒,我杀了一个人,这人的魂魄便会加诸在我身上,弄的我越发的神志不清,现在我每天只有一个时辰脑子是清醒的。” “你要对我做什么?放开我。”我尖叫着,身体在地上摩擦的生疼,却根本没办法挣脱逃离。 这男人是个可怕的练家子,一条手臂顶我两条大腿,还全是爆炸的肌肉。 落到他手里,算是我到了血霉了。 到了芭蕉林里,这疯汉一只手肘压着我的身体把我压在地上,另一只手居然去解自己的裤腰带。 要把自己的裤子脱下来…… 他估计有几年没洗澡了,浑身的恶臭扑鼻而来。 我在男人的脚边,忍受着尸臭和酸臭味的混合,拼命的踢蹬挣扎。 这点花拳绣腿打在疯汉壮硕的体格上,他不仅不觉得有任何疼痛,反而觉得很是有快感,“真舒服,妹妹,你用点力,多大几下,哥哥的心都让你打酥了。” 第338章 许我娶你 “阁下看着是个高人,为什么要行此小人行径?”我面上涕泪横流,几乎要羞愤欲死。 这人刚才被泼了粪。 满身的屎臭,他却完全不在意。 可以看出他是一个极度不拘小节的人,他脱好了裤子,捏住了我的下巴,态度有几分循循善诱,“你就认命吧,做我的女人有什么不好?别看我现在又脏又邋遢,那都是逼的,我有家财万贯,你帮将身上压着阴魂散去,我冯某人让你吃香的喝辣的,把你捧若掌上明珠……” “啪!” 我使出全力打了他一巴掌,厉声叱道:“冯三刀,原来是你!!如果没猜错,你是我爷爷请来的吧,我劝你放开我,我是沈棉!!摸金校尉沈三爷的亲孙女。” “哈,原来是世侄女,难怪生的这般水灵,比你妈当年还美。” 听闻我的身份,没让冯三刀收手,他反而是亲吻上我的脸颊,低低冷笑,“既然你是沈棉,就更该帮我了,我们两家关系匪浅,不过是被我弄一下,我会补偿你的,你损失一点点,我就……就能摆脱生不如死的日子。” “走开,别碰我,我已经怀孕了,恕我爱莫能助,你要敢轻举妄动,我爷爷不会烦过你的。”我随身没有什么武器,情急之下摸出了藏在袖子里的降魔杵,抵在冯三刀的脖颈上。 冯三刀半眯着阴狠的小眼睛,毫无惧色的抬手去抢。 我不给他抢夺的机会,将降魔杵往他皮肤里狠狠推入。 可是这东西遇到人没有任何杀伤力,只对妖魔鬼怪有奇效。 冯三刀的皮都没蹭破,便被他夺了降魔杵,扔在地上,“死丫头,我又没说会伤你,还有伤你肚子里的沈家骨血。以我和沈三爷的交情,说不定还能许我娶你,啊——” 突然,压着我发狠的冯三刀发出了一声惨烈的叫声。 不知从哪蹦出个娇俏的黄衣小丫头,张嘴狠狠咬在冯三刀的手腕上。 她樱桃小口杀伤力却不小,嘴里的尖牙咬穿了冯三刀的腕子,看情况应该是连骨头都穿透了!! 冯三刀火冒三丈,另一只手的冯氏宝刀,刀锋凌厉的朝黄衣小丫头砍去,“哪来的阴魂女鬼,敢咬我冯三刀,找死!!”m.cascoo 冯氏宝刀来历不简单,由上古陨铁打制,削铁如泥。 上面的琳琅各色的宝石是据说是冯氏祖宗盗了无数王陵,积攒下来的最好的宝石镶嵌上去。 刀身常年浸润阴气,砍鬼能令其灰飞烟灭。 “你可知她身份?碧玉是蛇尊的女儿,你动她会得罪整个蛇族。”我心惊肉跳起来,使出吃奶的劲握住了冯三刀的手腕,阻止冯三刀的宝刀砍向碧玉。 这小丫头怎么回事? 不是跟着周启禀混么? 怎么跑这了…… 冯三刀是个非常精明的人,眯着眼睛思虑两秒,当即坐地起价,“放她可以,从气息看,你们命气相连成一股,她是你的本命小鬼吧?沈大小姐,你若心甘情愿把衣服脱了,给我解身上的诅咒,我就饶了她。” “不能答应他,他这么丑,这么脏,这么臭!!”碧玉满脸抗拒,大声的阻止我道。 就在这时,冯三刀脸上再次挨了一巴掌。 不过这一巴掌,可不是我打的。 周启禀怒气冲冲的赶了过来,一脚踢在冯三刀身上,“你他吗了个巴子,真会异想天开,让沈三爷的孙女给你解诅咒,她肚子里怀着沈家唯一血脉,你敢动她试试?” 第339章 爷爷的部署 “周启禀,不是我色胆包天,是他妈真的走投无路了。”冯三刀一屁股被踢倒在地,他也没站起来还击周启禀,嘴里激动的喷着唾沫回怼,“你最清楚,这几十年我是怎么过来的,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我一天也不想过了!” 以冯三刀自小练习冯氏刀法的武力值,完虐周启禀没商量。 可他被踢倒在地都没生气还击,看来他们二人的交情的确匪浅。 我抱起轻飘飘的小丫头碧玉,躲到了周启禀身边。 小丫头灵体很弱,面对针对她的冯氏宝刀的刀气,哪怕没砍在她身上。 也震慑的她浑身瑟瑟发抖,都不知道她刚才是哪来的勇气,为了护住我死咬着冯三刀的手腕不松口。 周启禀面色凝重,对冯三刀说道:“且不论三爷的面子,你可知大小姐腹中是谁的骨肉。” “不就是……沈家吗?”冯三刀想当然回了一句,然后严肃了起来,“难道她和传言中一样,做了蛇尊柳炎的发妻?” 周启禀一字一顿道:“蛇尊柳炎算什么?在那个人面前,他连提鞋都不配。” “那个人?玄荒帝君难道真的和传言中一样回来了?”冯三刀面露惊骇之色。 周启禀冷冷一笑,露出别不识好歹的表情,慢悠悠的道:“我给你找个有灵气的古尸,你用着效果也一样。何必动沈大小姐,伤了世家之间的感情呢?” “你真会为我去找?”冯三刀半信半疑。 周启禀点头,“我办事你若不信,不还有沈三爷么?他一出手,你这事还不是分分钟搞定。” 冯三刀和周启禀对视一会儿,提上裤子离开了芭蕉林。 “主人,你没受伤吧?那个坏蛋有没有欺负你?”冯三刀一走,碧玉马上心疼的摸着我的脸关心道。 我都觉得是刚才刺激太大,所以出现幻听了,“你喊我什么?” “我不管,你就是我的主人,不许再丢下我。”碧玉搂着我的脖子眷恋道。 周启禀默默的,把放碧玉的槐木牌给我。 接过木牌,我的心软的一塌糊涂,亲了亲碧玉的发丝,“好,我是你主人,我很好,你救的及时,冯三刀没来得及动我。” 天哪,虽然她已经认主。 可我还是不能接受碧玉这么软萌。 以前她附身在蛇面人偶里,追着要我老命的时候,简直…… 两个极端! “你当我的主人妈妈,好不好?”碧玉探出脑袋,朝我眨了眨眼。 周启禀看不下去,轻咳一声,“你这野心挺大,步步为营的亲近小娘娘,一开始是主人,然后就要当你妈妈,太贪得无厌。” “妈妈,这个牛鼻子道士她欺负我。”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嘴巴一瘪,可怜兮兮的告状。 虽然我知道她是装的,一颗心还是禁不住被她俘虏,责怪周期帮道:“周道士,你好大个人了,欺负小姑娘做什么?” “我!我……欺负她?”周启禀被气的都结巴了,憋屈极了,“明明……明明人家是被欺负的!” 碧玉看周启禀吃瘪,活泼的做了个鬼脸。 我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拾起降魔杵塞回袖子里。 轻吐了一口浊气,努力让自己忘记刚才差点遭受侵害的画面,开口问周道士为什么会来村子。 周道士说,他是我爷爷喊来的。 至于我爷爷这么做的原因,周启禀却不知道。 单纯看在交情上,不问任何原因就过来。 “冯三刀跟我不一样,他无利不起早,沈三爷肯定把条件都跟他谈好了,这厮才同意过来。”周启禀“找个机会,我去问问他。” 第340章 能人异士 我把槐木牌挂在胸前的位置,邀请周启禀道:“恩,有劳周道士了,你跟我一起回沈家祖宅住吧。” “行啊,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周启禀欣然同意。 回去的路上,我和周启禀请教了养小鬼的方式。 听周启禀说养小鬼,一般是选择炼化。 如果我心疼碧玉不想她受道火烧灼的苦,可以剑走偏锋。 用普通人的办法,靠哄。 比如说给些好吃的好玩的讨好小鬼,让小鬼办事。 但是哪有江湖中人用这法子,传出去给人笑掉大牙。 旁人笑不笑的,对我没什么影响。 我回到家里,便把娄婶煮的鸡蛋剥了一个给碧玉吃。 碧玉别提多高兴,抱着白胖的鸡蛋。 灵动的大眼睛乐成了弯月牙,一口又一口吃的欢脱。 自从雨夜我追着我爸,到了公寓顶楼。 周启禀再也没有见到我,也没有联系到玉川。 闲聊时,他主动关心了下玉川的下落。 七门的口风极严,那天发生的事半点都没有走漏。 连周启禀都分毫不知,玉川为了填阵灰飞烟灭。 我虽然信任周启禀,心内斟酌一番。 还是隐瞒了情况,跟他说玉川回人蛇墓闭关修炼。 玉川的残魂需要聚灵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哪怕是他曾经很是信任的周启禀,我也不敢轻易告诉。 在家坐定没多长时间,村里边陆陆续续来人告状诉苦。 说是冯三刀又疯疯癫癫堵在村口,不许任何人进出。 一言不合便伤人,弄的全村苦不堪言。 提起冯三刀,我脑海中顿时充斥了在芭蕉林里可怕的记忆,脸色微微发白,“这人实难对付,若是有什么弱点就好了,不然大家也只能受他欺凌。” 比起可以用黑驴蹄子对付的僵尸,我觉得冯三刀这样的浑人要可怕的多。 身上背了无数条人命,又深谙冯家刀法。 以三刀杀一人闻名江湖,关键是他大部分时间疯疯癫癫。 压根听不得道理…… 周启禀最知道冯三刀为人了,磕着瓜子道:“那家伙贪财,过路的给他一百块,必定放行。” “如果能拿钱消灾,倒也不失为好办法。”我眼前一亮,又禁不住无奈,“一百块钱在农村不算小数目,一进一出起码要二百,抵得上一些贫困人家半个月收入。” 从我的胸前的槐木牌里,探出了一个娇憨的小脑袋,“这还不容易,我用脚趾头就想到办法了。既然是傻子,不如给他天地银行的一百块,他必没那智力跟你们计较。” “还是我的小碧玉最聪明。”我呵呵一笑,挠挠碧玉的下巴。 见村里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的看着我,才意识到他们看不见碧玉。 我清了清嗓子缓解尴尬,将碧玉的办法转述。 过了一会儿,便有人来感谢。 多亏了碧玉的机智,这法子还真是糊弄过了堵在村口的冯三刀。 大家伙已经能和往常一样自由进出村子。 “冯三刀来的倒是早,拦在村口连我们的钱都讹。” 这时,我爷爷回来了,身边带了七八个着装各异的人,其中一个穿着唐装的汉子半开玩笑的道。 爷爷不苟言笑的道:“冯三刀病情反复,我本不该惊动他,也烦劳诸位为我辛苦一趟。” “三爷客气了,有这等好事,您还想着我们,是我等的福气。”那唐装男人恭维了我爷爷一句。 来人有男有女,身上都有极重的墓土气息。 眼看上去都不简单,气场和冯三刀不相上下。cascoo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些人应该都是道上盗墓者中的佼佼者。 一下把这么多能力出众的盗墓贼,全都邀请到家里,爷爷到底有什么目的?又是怎样的利益才能请的动他们? 见到来人,我和周启禀走过去迎接。 “爷爷,您回来啦。”我有些腼腆的朝爷爷打了声招呼。 爷爷身边几道视线朝我投了过来。 不等爷爷开口。 爷爷身边那名一袭青蓝色旗袍的少妇笑盈盈打开折扇,言道:“这就是三爷的嫡亲孙女么,想不到出落的这么水灵,姿色容颜倾国倾城,我一个女人看的都心动。她也要跟我们一块去盗墓吗?年纪轻轻的,若一不小心折在墓里面,沈三爷也舍得?” 第341章 南纳贤,北回关 “盗墓?”由于太过震惊,我不禁骇然的脱口而出。 在这节骨眼上,爷爷怎会突然安排了盗墓活动? 难不成他请这些人便是去盗墓的? 爷爷的行为真是越发令人摸不着头脑…… 少妇姣好的面容上露出一丝戏虐,“哟,大小姐这是还不知道,三爷为了让你长见识,特地召集我们这些老朋友,陪你一块去人蛇墓。” “晚辈年龄尚小,才疏学浅,来日若想独挑大梁,自然要同各位前辈多学学经验。”听闻爷爷召集这些人是为了进人蛇墓,我心中微微有所顿悟,顺坡下驴的奉承了我爷爷邀请的这些盗墓行的长辈。 重新打量旗袍少妇,我瞅见少妇腰间佩戴的九只香囊,力图挽回形象的福了福身,“您是九香囊的传人,夜凝香夜姐姐吧,沈棉见过夜姐姐。” 听闻九香囊的鼻祖,乃是宫廷制香女官。 制香调香的手段出神入化,身上所佩戴的九个香囊,相互调配可杂糅出世间一切味道。 清末以后家道中落,这才落草为寇入了盗墓行,最善以香盗墓。 能惑墓中阴魂,能破各类蛇虫鼠蚁机关…… 别看夜凝香是女子,也不是四大盗墓门派之一,却是如今盗墓行拔尖的翘楚中人。 “你这小嘴甜的,我的年纪,你都可以唤我婶婶了。”夜凝香折扇掩唇,被我的话逗乐了。 一旁的唐装男人兴致盎然的道:“眼力倒是不错,既然你都认出夜凝香了,不妨猜一下我的身份。” 天底下盗墓的流派其实并不多,尤其是现在四大门派都金盆洗手了。 不管是任何一个顶尖盗墓贼的身份,其实应该都很好猜才是。 我打量着唐装男人,正思索着呢。 “能打断一下吗?我有些话要单独跟沈棉说。”我爷爷单手负在身后,冷不防的打断。 气势威严迫人,令人无法轻视。 几个道上的同行哪有不给他面子的,欣然同意我爷爷的话。 我略带疑惑的,跟在我爷爷身后。 进到里屋,关闭了大门。 “可听过‘南纳贤,北回关’这六个字?”我爷爷言简意赅的问我。 我点头,“若有十分棘手的大墓搞不定,咱们南派的盗墓人,会发纳贤令,找一些厉害的同僚,帮忙一起盗墓,出赃后平分所得。北面的回关令,也是一个意思,都需要十分德高望重的人发出,召集高手合作盗墓。” “小时候我不许你接触盗墓,你凭着天赋,自己倒也了解到不少。” 我爷爷点了点头,语气有几分凝重,“发纳贤令,把夜凝香、冯三刀这帮人请来,爷爷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人蛇墓机关重重,我当年折了那么多兄弟,其实只进去墓道,便撤了出来。” 墓道? 一般而言大墓的正门,会连着一条外墓道。 爷爷此言的意思,恐怕是他连人蛇墓的正门都没能进去过。 在外墓道便遇到了无法抵挡的凶险,最终折戟返回…… “那……白玉墓砖是从哪来的?”我发出了疑问。 第342章 成了傻子 “墓砖是从墓道里取得的,当年爷爷准备不足,没能进入到墓室中。”爷爷叹了口气,眼眸突然变得鹰一样的锐利,沉沉的对我道,“棉棉,人蛇墓不是凭借一人之力能进入的,我不能看着你去送死。我便以盗宝的名义,发了纳贤令,有些这人开路,必能为你打开人蛇墓的大门。” 那块被我爷爷匿名捐赠,差点震动了整个考古界的双人首蛇身白玉墓砖。 居然,只是墓道里取得的一块墓砖。 倘若是真正人蛇墓玄宫的东西流出,岂不让整个学界上下震动? 我心中的疑虑得到了答案,低喃出声:“难怪了,唯有人蛇墓中的上古明器,这样大的利益,才能驱策的动这么多前辈高人。” “做好准备,我们明天就出发。”我爷爷拍了拍我的肩膀,径直离开了房间。 站在原地愣神许久,我逐渐的回过神来。 三天前,我爷爷就做好了这样的决定。 他深知没有强大的后盾,根本没有可能进入凶险万分的人蛇墓。 可我却半点没想到,差点莽撞的打算孤身前去…… 翌日,我爷爷和九香囊他们早早出去,连周启禀也不在老宅里。 我起晚了,就看到一张字条。 爷爷在字条上留了话,他们中午之前会回来。 “主人妈妈,有好臭的味道飘进来。”碧玉被我从槐木牌里放出来,吃水煮蛋当早餐,正吃的津津有味忽然捏住了自己的鼻子。 我顺着味儿,拉开门进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摆了口巨大的阴沉木棺材,尸臭的味道便是从棺材里传出。 身形魁梧的冯三刀从棺材中,取出一件被尸泥包裹的青铜色博山炉,那味道熏的人眼睛疼。 连乡间常见的绿头苍蝇,闻了这味儿都退避三舍。 反倒是冯三刀精明的小眼睛里满是亮光,伸出了暗红的舌头一点点的舔舐去博山炉上的滂臭的尸泥,让博山炉一点点的露出本来面目。 虽然此举很恶心,却把博山炉舔的很干净。 是汉代青铜龙纹博山炉!! 敛口,鼓腹。 腹部用镂空和线条组成龙纹等图案,柱作双手叉腰的怪人站立于怪兽头顶。 螭龙兽共四个,尖嘴曲颈翘尾。 整个青铜香炉大小只有巴掌大,造型大胆而精美绝伦。 目前只出土了一个,乃是西南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棺材的主人是宋人没错,但这不影响他收藏汉代古物作为随葬品,冯三刀手上的这件博山炉绝对能当半个国宝级的文物了。 冯三刀把博山炉舔干净以后,欣喜异常的塞到自己怀里。 又从尸泥里,摸出铁剑继续舔舐。 他好像发现了我,一边舔尸泥,一边笑盈盈的看向我,“沈家丫头,见者有份,你不妨挑几件明器带走呗。” “得了吧,你冯三刀看上的东西,我可不敢要。”我蹙了蹙眉,对那些常年泡在尸泥里的明器半分也提不起兴趣,更不觉得自己能从冯三刀手上占到便宜。 僵尸的事弄的人心惶惶,大家都把这口棺材给忘了。 却是让冯三刀敏锐的察觉到这批明器,还不辞辛苦的扛到我家祖宅,处理赃物。 可见,他从骨子里得有多贪婪…… 冯三刀把铁剑舔干净,直接挂在裤腰带上,含着怪笑的双眸毒蛇的粘液一般贴在我的身上,“也是,沈家人见惯了好东西,岂会对我这些歪瓜裂枣感兴趣? 小姑娘,你体内少了一魄,当心时日久了,有个头疼脑热,就和我一样成了傻子。” 第343章 祖坟冒青烟 “你怎么知道的?”我心头“咯噔”了一下,惊异的发问。 冯三刀三角眼里的目光,顺着日光落在我脚边,“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么?” 明媚晨光洒了满地,所有东西都影子。 除了…… 我。 而冯三刀的话,并非危言耸听。 人的三魂七魄至关重要,我的一魄被吸入照魂铜镜。 魂魄处于极度虚弱,最忌讳的就是生病。 可能一次轻微的低烧后,我一觉醒来,便会成为低龄儿的智商。 见我脸色难看,浑身僵硬的立在原地。 冯三刀低笑一声,“瞧你吓得,魂魄丢了找回来便是。” “你有办法?”我将信将疑的看着他。 说实话,当我发现祖宅里只有我和冯三刀的时候。 内心几度陷入恐慌,一旦他再对我施暴,那后果可能…… 顿了顿,冯三刀瓮声瓮气的开口,“我不是试图做过了,只可惜踢倒铁板了。” “周启禀说,找尸体也行,这说明只要是阴物就行。”我摸着下巴,细细思索冯三刀的抱怨,“你是被仇恨你的冤魂压住了灵台,和阴物接触可驱散冤魂,那我呢?我跟你不是一回事。” 冯三刀从棺材里掏出一颗发着幽光的夜明珠,用自己的舌头舔了舔,干脆整个夜明珠都塞进嘴里,说话含混不清的,“此事无需过多解释,你和那人求欢之后,自然明白各中好处。说实话……” “什么?”我下意识的问。 然后,我才察觉这场聊天我有点被牵着鼻子走。 所有的话题,都是冯三刀主动提出的。 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跟我闲聊天。 这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冯三刀嘿嘿一笑,从嘴里取出夜明珠塞在袖子里,“周启禀说你是帝君的人,我却是不信。” 瞥了他一眼,我冷着脸没说话。 在心底里叨咕了一句,你爱信不信。 “他老人家要真在意一个人,能眼睁睁看着,水汪汪的大美人变成个傻子?”冯三刀自说自话的往下接,“你虽然是四柱全阴的大美人,可那位身份多高,能看上个凡人?那不得沈家祖祖辈辈的坟头都冒青烟,你们沈家凭什么资格?” “我说,冯疯子,都要去人蛇墓了,怎么还倒腾些破铜烂铁。” 九香囊优雅提着旗袍下摆,跨过门槛,一脸嫌弃的进院子。 冯三刀毫不在乎同行的鄙视,伸手进棺材,把埋在最深处的一枚古印章挖出来舔,“蚊子腿再细也有肉。” “瞧那点出息,真不嫌丢人。”九香囊跟冯三刀关系匪浅,压根不嫌弃冯三刀是个时常痴傻的人,有点半开玩笑的啐了一口。 然后,她朝外面的人打手势指挥,“无妄位有冲蛇煞气,放在这,能听话一点。” 乍一听,我以为是他们抓捕了什么蟒蛇之类的灵物,想借助风水压住此物身上的妖气。 不曾想居然抬进来的,却是一口白玉的棺材。 棺材一看就是用了极其精湛的工艺,薄的不到一厘米。 而且整个棺椁浑然一体,薄而透光能看到里面。 里面,是空的。 若无特殊本事,这棺材在打薄的制作过程中,便会轻易碎裂。 现代玉石矿被过度开采,很难找到一块无裂的这么大的玉石,去雕琢成一口棺材。m.cascoo 所以,棺材怕是从哪个老坟里挖出来的古物。 两个我爷爷请来的盗墓高手,在冲蛇位放下了白玉棺。 就见又有两个盗墓贼进来,他们手里抬着一个被困在木棍上的女人。 女人一袭白衣,龇牙咧嘴的发出低吼声连连。 由于她说的是上古蛇语,所以大家听来就是没有章法的,在乱喊乱叫罢了。 我爷爷单手负在身后,精神矍铄的走进来,下命令道:“塞进棺材里。” 第344章 困蛇玉棺 “姑姑!!”我失声喊了出来,凌乱的看着她被人塞进白玉棺材里。 白玉棺材看着脆弱不堪,却有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神秘力量。 姑姑躺进去以后,闭上了眼睛逐渐安睡去。 看了眼我脸上惊怒的表情,冯三刀低垂眼睑。 给自己点了根烟,揶揄的发出了声若有深意的冷笑。 九香囊夜凝香卷着发梢,提醒我爷爷,“沈小姐,这眼神有些可怕,别是误会我们了。” “我去同她说。”我爷爷沉着面朝我走来,“棉棉,这次进人蛇墓,带着你姑姑,能救我们所有人的命。” 一开始我还以为,爷爷是因为嫌姑姑烦。 不想养她了,竟是要把她塞进棺材里活葬了之类的。 整个人有些崩溃了。 听到这番解释,我相信爷爷不会伤害姑姑,“那棺材这么明显,方便带上路吗?” “我们已经安排部署好了。”爷爷招了招手,几人上来连人带棺的,把姑姑抬上了一辆灵车。 车后面有足够的位置,安放这只精美小巧的白玉棺材。 所以,爷爷带着人大早上的是出去把姑姑找回来,还准备了白玉棺材压制住姑姑…… 我很想问爷爷,姑姑进去墓里到底能怎么救我们。 可是当下的场合,显然不适合。 爷爷需要分出更多精神,统领纳贤令组建的临时小团队。 负责开灵车的,是九香囊和那个穿唐装的男人。 穿唐装的男人名叫刘亮,也不是四大派的人。 他是千门中人,妙手空空的那种。 在赌场里叱咤风云,出千从来没被抓过,善于幻术用作坑蒙拐骗。筚趣阁 听说千门也和惊门一样,源自于伏羲一族。 他们作弊出千的手段,离不开对五行八卦的掌握和理解。 后面一辆商务车,坐着其余几个人。 大家都在保养自己的下墓装备,只有冯三刀身上鼓鼓囊囊。 塞满了宋墓棺材掏出来的,大大小小的随葬品。 这时,我才发现冯三刀的食量很大。 一顿饭能吃七八个人的分量,一天的睡眠大概在十四个小时以上。 加诸在他身体里的魂魄,让他一个人承当了数个人的压力。 车上大部分吃食,其实都是为冯三刀准备的。 不过,他这人有个特点。 就是我爷爷在的地方,冯三刀哪怕脑袋少根筋变得痴痴呆呆,也不会作妖闹事。 把玩着手里的明器傻笑,一路都很消停。 车子在黑夜中越来越往地势低的地方开,植被也越来越茂密,甚至我还听到了泠泠作响的流水声。 我好奇的打开手机,想用gps看看方位。 没想到手机压根收不到任何信号,空气也越来越潮湿了。 除了车里的暖黄色的灯光,外面压根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爷爷,我们难道是进了地下洞穴了吗?”当我对自己所处的位置有所顿悟的时候,车子已经停了下来。 爷爷面色冷肃,点头道:“我们进了古瓶山地下,人蛇墓位置特殊不能有盗洞,这是进人蛇墓大门唯一的一条路,前面被地下水脉挡住,必须下车渡河。” 第345章 音律机关 “爷爷,我好像听到了乐器的声音,这声音不太对劲……” 隐隐约约之间,我听到了从远处传来的类似清脆的风铃声,整个人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 风铃属阴,最能以阴气操控人的心智,导致听者精神紊乱。 一旦用作墓室防盗机关,大部分盗墓贼都会中招,全军覆没在墓里。 我爷爷面色波澜不惊,“先下车。” 既然他来过一次,必定是经历过这道乐声。 跟着爷爷行事,肯定不会出错。 我跟着车里的人最后下车,前面开灵车的九香囊和刘亮正在发准备好的耳罩,每个人手里都会有一只耳罩。 冯三刀好像是掐准了时间一样,此刻清醒的接过耳罩戴上。 耳罩一戴上,所有声音都被隔绝在外。 可是等到大家徒步走到暗河边时,乐器的声音越来越大。 这声音一旦放大了,便不像是声音幽邃的风铃。 像是贯穿力很强的打击乐器,声声贯穿人耳跟脑髓。 一看大家凝重的表情,我就知道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古怪的打击乐声,可这深邃的洞窟里根本不可能有人存在。 到底是哪来的打击乐声?m.cascoo 难道是和上次在黄肠题凑里一样,是一群唱戏伶人的鬼魂在奏乐吗? 而且,最可怕的是…… 戴着耳罩水声被屏蔽了,但是还能听到这乐声。 旋律更是摄人心魄的古怪,我好像在哪里挺过一模一样的。 我越听越能确定,低喃出声,“这是黑色星期五的旋律,听的人可能会无意识自戕。” 这话落下,竟是没人回应我说的。 在场所有人都板着一张脸孔,抿唇不言。 拿出漂流艇的装备,当场用电动充气阀充气。 “噗!!”刘亮身板是所有人中最瘦小的,大概只有八十多斤。 他在这些古怪的音乐声中,突然承受不住一般,猛的吐了一口黑血。 九香囊脸色难看至极,“都快点,这些声音穿透的是灵魂,耳罩失去效用了。” “迟了大家都得死!!都麻利着点,我们得活着进人蛇墓,我们日后三代吃香喝辣,全靠这一票了。”冯三刀粗吼一声,额头的青筋暴突。 他一个没抗住,脚下不稳单膝跪跌在满是石子的地上。 膝盖重重的落在碎石地上,他膝盖上染了血。 却是一声不吭,硬着头皮继续捣鼓橡皮艇。 我没操作过皮艇,帮不上什么忙。 站在一旁,我自己给自己安排了观望和警戒的职责。 突然,我有所明悟的,感觉到了声音的来源。 抬起头看了一眼,发现头顶悬挂着的,是许许多多按照奇怪轨迹摆动的金属球,“声音应该是从这些金属球中发出的,它们这样摆动的话,球芯之内若有共振装置,便会发出声音来。” 越是学考古,越是能发现不是古人的智慧无敌。 而是每个朝代失传的东西太多,大家会下意识觉得古人落后,其实很多失落的文明早已超越了当今科技。 就好比这些悬挂着的金属球,它们在这里钟摆一样沿着固定的旋律轨迹,摇动了千万年了,却永动机一样不会停下。 然而永动机的难题,现代人却一直无法攻破。 “几颗破球而已,九香囊,帮忙。”冯三刀低喝一声,九香囊立马栓好皮艇,两只手交叠成为一个合适的跳台。 五大三粗看起来特别笨重的冯三刀一跃而起,踩着九香囊的手背。 往更高处而去,竟是做到离地七八米。 手中宝刀狠狠挥动,斩落了一颗金属球上悬挂的青铜锁链。 金属球落在地上,发出了呛的一声巨响。 他手起刀落,斩开了金属球。 刀子在砍到了金属球中央时卡住,怎么都没办法往下切。 “嘤嘤……” 不大不小的婴儿的啼哭声,顺着刀口的位置幽幽的往外传出,停的在场所有人手臂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第346章 虫婴 “卧槽,我他妈砍到什么玩意了?”冯三刀这等天不怕地不怕,刀法高强的江湖豪强,此刻额头上布满了虚汗。 九香囊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你管他是什么,还不快把刀拔出来。” 冯三刀的刀拔出来一刻,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天外陨铁是何等的削铁如泥,此刻宝刀上似被什么东西咬出了一个大大的豁口,更可怕的是金属球的砍缝中传出了清脆的咀嚼声。 不过这颗球被砍开了以后,里面再也没有音乐声了。 “老子……祖传的宝刀!!”冯三刀猩红着眼睛吼叫一声,登时吐出了一口血,嘴里呢喃着,“我和宝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宝刀坏了,我的死期也到了。” 九香囊嘴角溢出一股鲜血,她不动声色的用帕子擦去,“都别碰那些金属球,里面有我们更加难以对付的东西。” 好在这时,充气皮艇已经全部充满气可以投入使用。 除了我之外,大家相继都吐过血。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觉得这些音律特别的可怕难听,但是我好像不会被这里的音律所伤,也许是玉川在冥冥之中护着我。 千门的刘亮是最倒霉的,早已陷入了昏迷。 他被人抬上了皮艇,大部分人都上了前两艘皮艇。 我爷爷垫后,扛起棺材,对我说道:“你和冯三刀一起上第二艘皮艇吧。” “爷爷,我跟你一起吧,我们爷孙在一起有个照应。”我不由分说上了爷爷那只皮艇。 盛殓姑姑的半透明白玉棺材,横在了皮艇中央。cascoo 我帮忙扶着一侧,刚好能维持重心。 爷爷见我上皮艇有用处,眉头只是稍微紧了紧。 金属球里的乐声可怕至极,众人被身体被削弱的越发不堪重负。 皮艇相继在水中顺着水流往下漂流,我在诡异的乐声中听到了婴儿的笑声,往刚才我们呆的岸边看了一眼。 就见有一只白生生的婴儿小手,从破裂的球里探出手。 “鬼婴。”我作为母亲本能的胆寒的要命,摸着自己的肚子脱口而出。 这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 我的宝宝也曾经沦为死胎。 他感染了很重的阴气,也许差一点就会变成这种可怕的样子。 我爷爷打开棺材盖,冷冰的说了一句,“是虫婴。” 虫婴? 下一秒,我整个头皮都麻掉了。 圆球里的东西整个爬出,我发现它有一个昆虫的脑袋。 嘴里有着螳螂一样,剪刀形的口器。 刚才咀嚼陨铁咀嚼的咔咔作响的,就是这个可怕的口器吧,它比天外陨铁还要坚固锋利,这玩意就是九香囊说的比音律更可怕的东西!! “咳咳!”爷爷吐出了两口血。 我整个心脏提了起来,“你也受伤了,可是这音律的范围太大了,我们恐怕一时无法离开……” 不得不说人蛇墓的防盗是可怕的,金属球里尖锐的声音传播的着实太远,大家很可能会在逃离之前全部内伤至死。 爷爷没说话,只是垂眸看着棺材里的姑姑。 从背包里取出一只绑着的活鹅,解开绳子丢进棺材里。 鹅一跳到棺材里,就扑腾翅膀想着要逃。 电光火石之间,沉睡的姑姑睁开眼睛。 抬手就捏住了大白鹅的脖子,张嘴把鹅的脖子咬断吸血。 喝干了鹅血,她丢下了软趴趴的鹅的尸体。 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轻轻的哼出了一段幽冷的旋律。 第347章 惊门的铃杵 “爷爷,你带姑姑来的目的,是想让她对付这些球发出的声音?”我一下明白了爷爷带姑姑来的用意,更加可怖的一幕发生了。 爷爷的眼耳口鼻里,相继流出了脓血,身体跟着抽搐起来,“我失策了,棉棉,爷爷对不起你。” “怎么了爷爷?你怎么样了?”我惊慌失措的扶住爷爷往下栽倒的身体,完全不明白他说的意思,“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啊,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黑暗中,我发现另外两艘橡皮艇也不太对劲。 所有人的都在疯狂吐血,浓厚的血腥味洞窟里挥之不去。 “三爷的意思是……你姑姑为了报复我们,在反向操作。”冯三怒骂了一声,声音越发嘶哑微弱,“他要害死我们所有……所有人!” “怎么会这样?姑姑,你别在唱了,你会这样做,说明你听得懂我们说什么,是不是?”我抓着爷爷的手,感觉到爷爷越发的虚弱,他的身体经不起这样的摧残。 整个人彻底崩溃了,眼泪开闸的洪水一般往外涌。 冯三刀灵机一动的道:“沈小姐,你不是有一把五智铃杵么?上次还……拿来捅着我玩!!” 五智铃杵? 说的是我从墓主胸口,拔出的那只降魔杵么? 眼下境况危急,我根本顾不得和姑姑之间血浓于水的血脉亲情。 我从袖子里抽出“五智铃杵”,狠狠扎进了姑姑的下腹,“救我们,否则,下一次就是刺心脏。” 鲜血在白裙子上濡染开来,姑姑一向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瞳孔骤然放大。 她浑身的青筋暴起,冲着我用上古蛇语咆哮。 我不带半分迟滞的拔出带血的,朝她的心脏狠狠的撞击而去。 在五智铃杵接触到她心口的一瞬间,姑姑嘴里唱出的旋律发生了改变,爆发出了一声古怪的音色,“唔哈——” 虽然听不懂她在唱什么,但是这股音律巧妙的和圆球中发出的声音融合在一起,融合了之后音律变得格外的融洽缓和。 像是清风拂过山峦,像是小鹿跳过小溪。 一切玄妙又美好…… 我在关键时刻把五智铃杵的力道刹住,被反作用力冲的浑身汗流浃背。 不停的喘息着粗气,眼前一阵一阵发晕。 但发晕的感觉除了是体力消耗之外,我还闻到了一股奇香,这股香味我好像是在九香囊的身上闻到过。 虽然我脑子发昏,倒在了皮艇上。 勉勉强强我靠着残存的意识,一直坚持着没有彻底的昏死过去,身体在水流中掉到了暗流的河水中。 过了很久很久,我才被冲上岸,身体又湿又沉重。 “我一看这永乐年间的五智铃杵,就知道段氏墓里的烂事,是你们惊门中人干的。”冯三刀阴冷的声音传来,我只觉得好像有人拿走了我手上紧握的五智铃杵。 冯三刀继续道:“你们真是财大气粗,这永乐大帝时期的物件降妖伏魔天下间独一份,就这么把它插古尸上,也不怕弄丢么?” “一件小玩意而已,对我们惊门不算什么,既然它被沈老师捡到,便就是属于她的。”隐隐绰绰中,我好像听到了白研究员的声音,有人把什么东西塞入我手中,我手上又恢复了抓着铃杵的触感。 第348章 白研究员,又复活了 冯三刀发出了不能接受的语调,“卧槽,白少主,你不会是看上这小妞了吧?我还想拿她的身子,解我身上的诅咒。” “别碰她,我准备了八百年的阴尸。”白研究员语调温和,竟然是有意维护我,“来人啊,把尸体抬上来。” 事实的真相难道不是他串通了冯三刀,把我们所有人都坑了吗? 为什么他却是要维护我? 轻嗤了一声,冯三刀没有领情,“真当我有恶癖好啊,我还是喜欢活着的女人。” “你不是跟我说,周启禀告诉你,沈老师是玄荒的女人吗?” 白研究员的声调加重了几分。 冯三刀有些轻蔑的道:“我探过死丫头口风,她肚子里的未必是帝君骨肉。” 此时此刻,我才恍然大悟过来,那日冯三刀搭话的目的。 他说那些有的没的,只是想确认我和玉川的关系。 而他套话的结果,就是周启禀很可能在说假话,我跟玉川压根毫无关系。 “哦?”白研究员反问了一声。 冯三刀成竹在胸的道:“帝君掌管着玄荒之境,即北水蛇族,还有幽冥之地。我都那么对沈棉的,按说分分钟得有鬼差,当场将我毙命索魂,偏偏……却是毫无动静。” “我劝你还是别动她,因为……”就在这时,我感觉到有人朝我靠近。 那人应该是半蹲下来,身上有股檀香的气息绕进我的鼻息,他温热的手掌落在我的腰肢上反复的摩挲,“沈老师早就醒了,不是吗?” “白……白研究员,你还活着!!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明明看到你死了,死的硬硬的!!”我轻颤着睫毛,好容易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看到了面前清隽绝伦的年轻男人,和上次见到他一样觉得特别的恍惚。 一个死的透透的人,却反复的生龙活虎的出现在我面前。 这人…… 到底是什么怪物? 白研究员的手依旧在我的腰肢上轻柔的抚摸,我扭动着身躯试图闪躲。 就好像猫捉耗子一样,他满含温笑。 掌心追着我的腰肢挪动,时时刻刻紧贴着。 冯三刀冷哼一声,“就她醒了有什么用,九香囊的迷药可是迷晕了所有人。这些人留着都是祸患,全部都一刀宰了算了。” “哎,不然怎么说,你清醒的时候也智商欠费呢。”白研究员低叹一声,“沈三爷和周启禀、刘亮他们都在装晕,只有你被蒙在鼓里。” 这时候,我才听到了九香囊说话的声音,“怎么可能?我的迷药从来不会出错,沈三爷再厉害,也不过是血肉之躯。” “你何不数一数,腰间香囊还剩几个,八香囊女士。”真是没想到,白研究员一扫九香囊夜凝香的腰肢,不遗余力的讽刺,“人蛇墓千难万险,与其当仇人,倒不如当盟友,况且……” 九香囊一看自己腰间挂着的香囊只剩八个,气的眼球都暴突出来,手指紧攥成拳,“况且什么?” “况且我收买你们二位,也不是要与沈三爷和沈老师为敌,只是……想刺探一下他们的实力,看看他们有没有资格当我惊门的盟友。” 真是什么话都让白研究员说了,我听着可能只是震惊他的无耻,觉着这厮是看对付不了我们开始马后炮乱编。 九香囊和冯三刀作为叛徒,一听必须要留活口了。 他们只是用来试探我爷爷实力的工具,表情跟吃了一万头苍蝇一样的恶心。 第349章 结盟 岸边,横七竖八的躺着被水流冲刷上来的我们这边的人,以及那三艘橡皮艇…… 事情被捅破至此,躺在地上的人相继睁开眼睛。 千门高手刘亮最先坐起来,食指上转着一只湖蓝色的刺绣香囊,“幸好三爷提前察觉,让我偷了解药,不然我等的性命,岂不是要断送在你们这些无耻之徒手里?” 周启禀一个打挺跳起来,毕恭毕敬的扶我爷爷坐起来。 其他人等,也都从浅滩上爬起了身。 敢情爷爷和所有人串通协商好,唯一蒙在鼓里的只有我一个罢了。 不过也多亏爷爷多留心眼,否则我们出师未捷,便要死在惊门这帮人的诡计之手。 “呵,原来沈三爷早就怀疑我和冯三刀了。”九香囊面色铁青的冷笑一声,素手扶在腰间的香囊上。 看架势,是随时做好准备和我们的人争个你死我活。 九香囊和冯三刀犯下了背叛同伙的大忌,必然是做好了要把我们灭口的准备。 今天我们这些人活着出去,他们算是无法在江湖上立足。 冯三刀提刀指着我,不死心的煽动惊门少主杀我,“白少主,不能给这个死丫头活路,你养的古尸脑髓,被这个死丫头分给村民解尸毒了。” “那点子脑髓,本就是无主之物,我们惊门不会同沈老师计较。” 白研究员含着笑,看起来人畜无害很好说话,“冯三刀,把刀放下。” “可是……”冯三刀哪里能甘心,握着刀不肯放下。 不等冯三刀说完,白研究员的笑意变冷,扬手打在冯三刀黝黑厚实的面容上。 五大三粗体重起码两百斤魁梧壮汉,竟然断线风筝一样被打飞出去。 九香囊面色一凛,识趣的往惊门那边的阵营退了几步。 白研究员双手抱拳,诚恳的对着我爷爷弯腰行礼,“久仰三爷大名,区区在下白某人,是真心想与你们结盟。进了人蛇墓,我只要墓主的尸体,别的明器一概不会染指。” 这人…… 竟是想要玉川的尸身? 可玉川的身体并不在古墓中,早就随着填阵灰飞烟灭了。 我拧了拧眉,越发看不透白研究员。 难道他一次次的能起死回生真是跟永生之心,以及古尸的脑髓有关么? “巧了,我只是带孙女涨涨见识,并不打算取走任何明器。”我爷爷眸色微敛,不动声色的道。 “既然如此,那人蛇墓中的明器便是我们几个分?”摇着手中绯粉的桃花折扇,九香囊抓住了重点。 一时之间,便口头约定下来人蛇墓的明器。 等带出去以后,由纳贤令招来的七大高手平分。 纷争停歇,一行人在洞窟里朝前行进。 来到一处高不见顶的黑色岩石的悬崖前,打眼一看。 惊门的人至少来了二十多号,穿着他们特有的锁子甲服装。 往悬崖上搭蜈蚣梯,以我的视力勉强能看到悬崖上有个巨大的洞窟。 那里,会是人蛇墓的入口吗? “三爷,惊门连蜈蚣梯都搭好了。”周启禀悄声对我爷爷道,“他们自己能搭蜈蚣梯,其实没必要跟我们联手吧。” 刘亮丢下沉重的行囊,抱怨了一句,“要早知道,有人帮忙开路,我们就不带天梯。” 我们摸金一脉有一祖传绝学上天梯,可通过捆尸绳做出一条简易云梯,攀登人力无法抵达的悬崖峭壁。 这次,大家每人的行囊里,最沉的就是搭天梯用的材料。 我爷爷盯着接在一起的蜈蚣梯,沉着面没说话。 从他的眼神里,我总觉得他好像是不太看好这些由惊门中人,捆扎结实的攀山蜈蚣梯。 “咚!!”巨大的重物落地声突然刺入人的耳膜,我受惊往后退了一大步。 就在我的脚跟前,有个穿着惊门特有锁子甲的人砸下来。 后脑勺着地,当场嘴里涌出鲜血毙命。 第350章 他的呼唤 坠落之人所在高度,起码有三四十米高。 浑身粉碎性骨折,人都摔拧巴了。 他身下的鲜血汩汩的冒出来,小溪般的淌到我脚边。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头发一根一根的全都要竖起来了,瞳孔放大。 人活活从高处摔死在面前,所带来的视觉冲击力实在是太可怕。 经过几秒后,那人突然又七窍流血。 画面,本来就恐怖到了极致。 他眼睛的眼球突然被什么东西顶出来,血淋淋的滚在地上。 俩眼睛,只剩眼窝。 却是猛的钻出了两条食指粗的滑腻异常的毒蛇,粘腻的身体爬到了地上。 随即,这人的嘴巴里,耳朵里,鼻孔里…… 乃至于肚子上都破了个洞,爬出了无数花花绿绿的蛇类。 吐着分叉的蛇信,朝我们疯狂涌来。 “把避蛇药都拿出来,这些毒蛇看起来毒性很强。”白研究员拉住我的手腕,带着我往后疾步退到三米开外。 我本来离毒蛇极近,最先被攻击咬到的肯定是我。 可没想到…… 冯三刀挥刀砍死了几只,却发现在众多毒蛇面前简直是杯水车薪。 还好,我们之中有九香囊这样的用香高手。 夜凝香从腰间取下三个香囊,素手翻飞调配。 调配出的香料粉自她长指弹射出,蛇群便被困在一个八卦阵法中,无论如何也绕不出来。 这下,冯三刀手起刀落。 一茬一茬的,如同绞肉机一般把群蛇剁成肉酱。 九香囊又调配出化尸粉,撒在那落地摔死的惊门中人身上,以及一堆毒蛇碎肉上。 登时,沾上化尸粉的全都成了一滩脓血。 好端端的一个人从峭壁上摔下来,身体里怎么就被那么多的毒蛇占据? 我抬头看向了峭壁顶端,就见整座惊门搭出蜈蚣梯是按照我爷爷当年搭天梯的痕迹往上搭的。 天梯的痕迹明显不是垂直的,七拐八拐的形成了独特的路线。 我想,那是专门用来避开一些特殊的机关吧。 视线看到了蜈蚣梯的尽头,从岩石中冒出了一根长方形的蛇形雕像。 好像是是那雕像突然冒出来,把人顶下蜈蚣梯。 所以,那惊门弟子才会突然坠落!! 他是中了机关,而非失足!! “大家快退后,蜈蚣梯被悬崖上的机关打中,恐怕会坍塌坠落。”我自小接触不少古墓机关,马上看出端倪大声提醒。 下一秒,整个蜈蚣梯所在的位置被数个冒出的蛇形长方体击中。 顿时,擎天大厦一样倒下来。 那玩意看着是枯枝缠绕比较轻便,实际上四十多米高砸在人身上也很要命。 我脑海中只剩下受了内伤,行动有所不便的我爷爷。 朝他跑了过去,拉着他躲避蜈蚣梯倒下来的趋势。 轰!! 蜈蚣梯坠落,惨嚎连连。 上面正在加固的惊门弟子,无一不被殃及池鱼,摔成重伤…… 一下子,惊门的人手折损的跟我们的人数差不多了。 看到如此惨烈的一幕,白研究员的表情愣了愣,吩咐一个白发老者道:“去检查一下伤亡。” “是,少主。”白发老者面带凝重,带人去查看伤员。 白研究员沉默几许,朝我爷爷递上一支烟,“他们都不明白我为何一定要和沈三爷联盟,我们惊门中人到底是外行,盗墓这事还得是您老人家来坐镇。” “峭壁上的机关每十年变一次,你们以为按照我们当年天梯位置上去,实际上是自作聪明。”接过了白研究员的烟,我爷爷目光犀利,冷冷的道。 这一次,我好像又重新认识了自己的爷爷。 他老人家早就知道,惊门的人自作聪明会触发机关,可他却什么也没说。 经过这一次人员的折损,我们双方才算是势均力敌。 “周启禀,把你的天地盘暂时借我。” 手捧那块借给周启禀的汉武帝历法天地盘,我爷爷不过是转动了几下刻度盘,沉思了不到三分钟。 便重新规划出一条新路线,让我们的人和惊门的人联手搭天梯。 我虽然也会搭天梯,但是他们看我是晚辈,肚子里还揣了一个,便没让我动手。 一时,我只能赋闲在一旁默默观察。 那黑色岩石的峭壁看起来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其实是一个结合了五行八卦,整体的机关。 有且只有一条路,能够通到峭壁中央的墓道入口。 一旦走错,便会被从岩石中快速推出的长方形的蛇形巨石击中。 那蛇形巨石还会制造诅咒。 被击中的人会身中蛇蛊,体内生满了毒蛇。 凶猛的毒蛇冲破了中蛊者皮肤,还会攻击盗墓贼的同伙。 这防盗方式确实高明!! 不愧是上古人蛇墓,不愧是玄荒帝君的陵寝。 “天梯搭好了,可以上去了。”周启禀从对讲机里接收到信号后,过来跟我爷爷汇报。 第351章 天下熙攘,皆为利 同一时间,那名白发老者也和白研究员汇报,天梯搭好的消息。 我爷爷分毫不怕惊门的人捷足先登,邀请白研究员道:“白少主,你们惊门的人先上吧。” 他来过一回,还到过外墓道。 至少在抵达外墓道之前的机关,他老人家都了若指掌。 “少主,沈老爷子这么主动,别是有陷阱。”我爷爷的坦荡,反而让白研究员身边的白发老者心生怀疑。 白研究员自己反倒对我们有充分的信任,浅笑摆手道:“切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相信三爷的人品。” 搭天梯时消失不见的冯三刀回来了,身上裹着一层污秽不堪的尸气。 不过却可以看得出来,压在他灵台上的数道怨魂全都散去。 难道他是去和古尸…… 有着一股莽劲的冯三刀先上天梯,速度快如一只灵活的老猿。 后面紧跟着九香囊和其他惊门的人,白研究员作为惊门少主却是最后一个上。 还冷不防的握住我的手,硬拽着我一起上天梯,“沈老师,我带你一起吧。” “我自己可以爬,你放手,爷爷……!!”我本来要跟我爷爷求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白研究员拽着我直接上去两三米。 我爷爷本领再大,也不能在这种时候出手把我抢救下来。 在摇晃的天梯上我不敢有太大幅度的动作,白研究员没放手,只能咬牙放弃挣脱。 天梯和蜈蚣梯最大的区别,便是天梯以捆尸绳悬在半空。 捆扎成绳结,做出软梯的模样。 蜈蚣梯则是架在峭壁上,有它的重心着力点。 而若有人挣扎,或者遇到大风。 天梯摇晃的太厉害的话,整个天梯上的人都会因为惯性撞到峭壁。 轻则受伤,重则被撞击坠落下天梯。 上天梯的难度很大,需要极强的耐力和体力。 尽管有白研究员拉着我,我还是发现了自己的吃力。 在暗河里漂流时,已经耗尽我大半体力了。 才攀爬过半,我便觉得手软腿软。 白研究员唇角微微一勾,有力的臂膀将我腰肢扣住,单手攀爬着摇摆不定的天梯上去。 我整张脸憋的通红,瞪着白研究员却不敢轻举妄动。 脚下,明显传来了周启禀小声的咕哝,“完了,帝君绿了。” 气的我脸颊烧红如烙铁,瞪着白研究员的眼神更加的凶狠起来,白研究员却一副帮了我的表情,“若没有我出手,你若摔下去,会连累下面的人。” “我谢谢你了。”我一字一句从牙缝中挤出来,小不忍则乱大谋。 只有到了人蛇墓里,凝结了更多灵。 才能帮助孩儿他爸更好的治愈身上的伤,他才能有朝一日真的回来。 从此不必整日患得患失,忧心忡忡他会消散在这茫茫天地间。 终于,我忍辱负重的到了峭壁上的洞窟中。 我手脚并用的爬进去,手扶着墓砖跟白研究员保持距离。 白研究员有些委屈的摸了摸鼻子,“我好心带你上来,你怎么反倒不领情,把我当仇人看。” 他就是个怪人!! 楚归澈这等高手杀了他两次,他都活过来了。 这说明白研究员的实力很可能在楚归澈之上,也许弹指间就能杀了我们所有人,但他却选择了和我们同盟。 有事没事的还拍我爷爷马屁!! 白研究员隐藏在至暗处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 他会是我和玉川的敌人吗? “谁要领你情!”我在气头上,咬死他的冲动都有。 后面上来的周启禀突然大叫了一声:“我去,帝君也太土豪了吧,墓道里的墓砖也全都是昆仑玉。” 墓道墙壁上,堆砌着无数精美绝伦的人蛇线刻的白玉砖。 玉砖切割的极为平滑,上面线刻着各种上古图案。 曾有一块,我爷爷带回来的墓砖乃是玉川的…… 真身!! 我情不自禁的伸手抚摸上了它们,眼眶微微湿润,耳边竟是传来一阵阵的夹杂着蛇嘶的喟叹,“棉……棉……你回来了……” 第352章 哇哦,你们好恩爱 掌心一片滚烫,我的心底深处也跟着泛起一圈圈涟漪。 是玉川在呼唤我吗? 还是我思念成疾,一厢情愿的出现幻觉了? 咔咔咔咔!! 一阵清脆的响动,我感觉不对劲寻声看了过去。 冯三刀已经挥着宝刀,撬了好几块砖下来。 刘亮也拿着铲子,试着铲下来玉砖。 我心口一揪,却没办法阻止。 九香囊担心承重结构出现变化,危及到墓道本身,冷冷的道,“几块墓砖而已,瞧你们那副贼眉鼠眼的嘴脸,小心把墓道玩塌了。” 这俩哥们一听,才没有继续从墙上撬砖下来。 外墓道足足有百米长,期间没有遇到任何机关防护。 到了墓门前,所有人眉头都是一皱。 白玉做的两扇浮雕墓门高达百米,重量至少在两千吨以上。 比冥王楚归澈墓里的端门,都要宏伟上数倍。 除非用炸药炸开,要么就是找开门的机关。 白研究员做了两手准备,让九香囊和冯三刀过去找机关。 又命令白发老者,研究这扇门的爆破点,他是想要用炸药炸开。 看着惊门的人忙的不亦乐乎。 我爷爷沉声对我说道:“棉棉,过去推门试试。”m.cascoo “我?”我指了指自己,有些惊异。 如此巨门,爷爷怎么会想到让我以一己之身去推开它? 随即我又想到和玉川之间的羁绊,咬了咬唇坚定了自己的内心,迈步到了白玉大门前。 白玉大门触手温凉,我轻轻推了一下。 本来只是尝试,自我指尖触摸处生出一丝金色的涟漪。 随后,整道白玉墓门染上了夺目的金光。 众人张开了嘴,下颌骨都要脱臼掉到地上。 表情难以置信的看着,两道一点点敞开的墓门。 因为面前的一切太过震撼,只有白研究员看了我一眼,其他人几乎都没注意到是我将玉石墓门推开。 眼前的墓室有足球场那么大,中央有一从地下钻出的蛇形雕像。 到处都堆满了上古的玉器,玉石做的玉爵,玉豆,玉鼎,玉石箭镞,玉石农具…… 它们处于黑暗中,却是散发着独有的幽光。 九香囊进去第一件事,便是取走了蛇雕像衔着的一枚宝珠。 把翠绿的玉珠随手塞进了胸口的位置。 千门的刘亮假装不经意的从她身边经过,他看着好像是对一双玉鞋感兴趣。 就见九香囊手里的匕首扫过的速度快如疾风,锋利的刀锋把刘亮的一只耳朵削下来,“敢吃老娘豆腐,找死!” 原来,刘亮不惜袭胸也要拿到九香囊塞旗袍里的玉珠。 刘亮捂着鲜血淋淋的耳畔,惨叫如杀猪。 可其他人都在贪心不足的把明器据为己有,已经没空管他们两个的争端。 史记上说:天下熙攘,皆为利。 果然是千古不变的定律…… 只有我,盯着那个雕像静静的发呆。 说到底爷爷是拿墓中明器,换我能进来找玉川的灵,所以即便觉得他们不该拿走这些东西,也无从阻止。 若无这些人,我和爷爷根本进不来这机关重重的人蛇墓。 “抱住我,棉。”半个蛇身立在地上的雕像,突然之间发出了声音,清冽如玉玦撞在一起般的好听。 这个声音好像只有我能听见。 周围的人都忙着搬明器,对雕像里的声音没有任何察觉。 我呆了呆,张开双臂搂抱住雕像,“是你吗?还是……”又是我的幻觉了? 没人回应我的话,墓室里满是盗墓贼贪婪啧啧声。 一股阴柔的吸力把我扯入雕像,我转眼间便进入了另外一间墓室当中,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张我曾躺过的玉床。 曾经令人羞耻到极致的缠绵画面,如今成了滴滴点点最珍贵的回忆。 有个消瘦颀长的人影,背对着我站立。 心脏微微一疼,我摘下了头上的黑蛇发钗。 同一时间,发丝散落下来。 手捧着黑玉一般无暇的发钗,我低低的唤出了一声,“玉川。” 顷刻间,背对我的人影散开成了无数黑点。 尘埃一般的,漂浮在空中。 虽然我知道他聚散自由,可我的心还是一揪,因为看到了和那日他灰飞烟灭时重叠的画面。 下一秒,我手中的发钗也化为了无数黑点。 这些黑点浮动片刻。 突然各自成形,聚合成了一块一块的混沌体。 那是,玉川重新凝出的三魂七魄的。 混沌体的主题虽然都是黑色,但是不同的魂魄渗透出不同的颜色。 红色、青色、紫色、蓝色…… “天魂,地魂,这是爱魄,嗔魄,喜魄,欲魄。”我好像能感受到这些魂魄的情绪和波动,所以不由自主的就喊出了魂魄的称呼。 因为他在意我,所以连魂魄都能与我心意相通。 令我对它们如数家珍…… 不过。 这些魂魄,好像还少一些,比如天地人三魂中的人魂。 还有怒魄,哀魄,惊魄。 也是缺失的! 我正心有不甘的,在墓室里到处搜索,看看是不是有遗漏的灵。 “过来。”耳畔有着流响般好听的音色响起,听的我整颗心为之一颤。 寻声望去,一个谪仙般的男人风度翩翩的出现在眼前,他气质清冷倨傲。 一双凤眸冷似寒铁,却完完整整只有我一人。 我嘟了嘟嘴,不肯服气的道:“不要,你过我来我这!” 第353章 盯着镜子看 “气性越来越大了。”玉川语调冷酷的道了一句,却是一步步朝我走来。 他长臂张开,将我纳入宽阔的怀中。 像是久违了几千年一般重逢,我矜持不下去,紧紧拥住他的身体,“你回来了,就不会再走了,对不对?” 不得不承认,我变得太过需要他。 片刻分离,都觉得相思入骨,愁肠百转。 这样的变化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玉川一字不语,用深深的吻回答了我。 一只手的掌心贴在我的后腰,一手捏着我的下巴一寸寸的吻的更深,感觉魂魄都要被他从身体里吸出来一般。 那深情的透着冷光的眸子,让我深深坠入。 这是他失忆以后,不曾给过我的感觉。 拥有记忆的玉川历经了千百年的风霜涤荡,是个城府极深,非常腹黑。 经常骗我的家伙!! “哇哦,你们好恩爱。” 我的身体和玉川坚硬的胸肌线条完全的贴合,从挤压着的槐木牌中,钻出了一个可爱娇憨的小脑袋。 她双手合十,星星眼的看着我们。 “她是谁?”玉川捏了捏眉心,不愉的问我。筚趣阁 我头上缓缓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不明所以的道:“她是碧玉啊,柳炎的女儿,你没恢复记忆吗?” “不认得,为什么她会在你的槐木牌中?”因为多了一个电灯泡,令玉川整个变得冷躁起来,烦躁的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的乱跳起来。 这样的他,我也不敢随便得罪,缩了缩脑袋,“她是我的本命小鬼,自然是贴身养着,反正也是当闺女养,诶,你做什么呢!!别丢啊……” “真是碍事的魂魄,谁允许你养小鬼?”不满的责问了我一句,玉川冷脸把碧玉封进槐木牌丢进孤零零的角落,还不许我去捡。 他动作熟练流畅的撩开我的衣摆,我紧张的手不知道往哪摆。 察觉到我的不知所措,玉川干脆把压在他身上雌伏着,“时间长了生疏了?我来就好。” “你……你真的没有恢复记忆吗?明明代表记忆和智商的地魂找到,你就会恢复记忆。”我抬起头气愤的质问,发觉胸前毫无遮挡,又悻悻的抱胸遮住。 玉川没有正面回答我:“看看祖龙玉佩。” 啥意思? 怎么突然让我看玉佩? 我不明白的摸出口袋里祖龙玉佩的碎片,这一抹却发现它完整了。 拿出来一看,祖龙玉佩基本上聚合恢复了。 只是右上角的地方,还是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豁口。 “魂魄没有完全聚合,所以你的真身还是有破损,这就是你没有恢复记忆的原因吗?”我像是在自言自语,看着祖龙玉佩上的豁口,忍不住心疼的多摸了几下。 不仅仅因为这块玉佩代表了玉川本人,更多的是危难时候,它救过我很多次。 其实从很早开始,我的命运就已经和玉川纠缠在一起了。 玉川的手强行舒展开我握着祖龙玉佩的那只手,玉佩被挤压在掌心。 我们的手指紧扣在一起,被他强行压在床头的位置。 这一刻,我的心神完全被摄住。 与他四目相对,玉川垂下头将我的身子侧翻。 竟是从后面吻我的脊背,气声轻吐的对我道:“盯着镜子看。” “什么……镜子??哪有镜子?” 第354章 找回影子 我刚觉得狐疑,玉川的另一只手摸出了一枚古镜照着我的脸。 青铜古镜锈蚀严重,却在照到我脸的一刻。 有水波纹漾开,表面平整透亮。 我的轮廓被清晰照进去,但是却有种异样的柔媚。 镜中人,还是那个我。 但是睫毛比我长,唇色殷红如血。 一般判断古镜的来历,要看背面才知道。 此刻,我只是看到正面,内心却对它的来历无比清晰,“星云照魂镜?你在帮我丢失的魂魄归位吗?” 无需玉川跟我挑的太明白,脑海里想起冯三刀说的那番话。 心里中便了然,我和玉川突破那道界线,能把我丢失的一魄找回来。 可是这样被人盯着,着实让人浑身不自在。 我不安的在玉川的怀里拱了拱,想把他推开,玉川却是把我拥的更加紧,“我不许你分心。” 这是要我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取悦他么? 镜子里的女人缓缓的咧开嘴笑了,揶揄我经不起风浪的心里素质。 气的我直咬唇,甚至想找个地缝钻。 “镜子里那人总盯着我们。”我羞红着脸抱怨,身体过电一般的酥酥麻麻的,忍不住的闪躲玉川对我的亲密。 玉川凑上来,唇抿住我的耳垂,手指在我腹部游走,“我替你征服她,你只需要在意我,眼里只有我。” 那面有着我影子的镜子,像是一个梦魇一样。 她是我背叛的一魄,是最了解我的人,是最不看不起我的…… 自己背叛自己的感觉很微妙,让人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经历了一场酣畅掠夺的我,在玉川的怀中沉沉睡去,睡梦中早已把那面镜子和镜子里的女人忘到九霄云外去。 隐隐的我觉得有股白亮的光照过来,睁开眼睛时候觉得光线刺眼。 身上的骨头如同散架一般,我累得有种呼吸不过来的错觉,唇被人咬了一下,一口凉气渡进来。 我勉强恢复了精气神,“玉川,你拿着灯烛做什么?” “看看。”玉川盯着灯烛下的某处看。 顺着玉川的视线看过去,我看到了自己投射在玉床上的人影,欣喜不已,“我的影子回来了?这么说我的魄也回来了?” 冯三刀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说的话却没有骗我。 以玉川的体质,是能帮我找回丢失的一魄。cascoo “以后你就算再照镜子,也不会被吸走影子。”玉川把照魂镜递给我。 我照着镜子,看着里面正常的影像,不知怎么的有些出神,“玉川……说实话,你……你可喜欢过我?” 毕竟是女孩子,哪怕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一切,可我还是想听那些话。 想听他从来没对我说过的,那些情感表达的甜言蜜语。 哪怕有些矫情,我也想听一听。 “我一点都不喜欢你。”玉川清冷的回答,不带一丝拖泥带水的掐灭了我全部甜蜜的幻想。 我错愕的抬起头,看着面前面容冷峻的男人,心里乱做了一团。 他是真心话么? 不喜欢我,却对我那么好。 要是他口是心非骗我,该有多好啊。 可万一他说的是真心话呢? 那…… 怎么办啊? 我已经喜欢上他了。 付出的感情泼出去的水,根本覆水难收了。 我脸色白没法形容,低着头错乱的掩饰着自己内心的贫瘠,“爷爷和周启禀他们,跟惊门的人在盗墓,也不知道惊门的人会不会使坏,我们去看看吧。” 第355章 腰上的水晶阵 “不急,这是我的陵寝,他们的情况我了如指掌。”有些邪肆的歪了歪脖子,玉川掌心落在我后脊上,把我往自己的胸怀里带,“过一会儿,我就带你去找他。” 我整个人像是炸毛的猫一样,无意识的抗拒逃避。 为了不跟他再有任何肌肤之亲,发疯了一样的捶打他,“别……别碰我!!” 在这一刻,我才知道自己多讨厌无爱的婚姻。 打定了主意帮他找回其余的残魂,便从此分道扬镳。 “吾妻,我对你的,是爱。”面对我突如其来的暴走,玉川波澜不惊的眸子里,居然闪过的是一丝喜色。 爱…… 他说他对我的是爱?? 眼泪,在我的脸颊上肆意流淌。 我僵了许久,肩膀颤抖起来,哭的即委屈又伤心:“这样耍我,你很有成就感吗?” “对不起,是我太贪心了,本来我是想引你先对我表白。”玉川拧着眉,帮我把衣服套上,手指在接触到我腰线的时候顿了顿。 我没察觉到他情绪微妙的变化,反倒是心境被他撩的微微荡漾。 敛去了往日的拘谨,跪直了身体。 勾住他的脖颈,傲娇的道:“嗯哼,我……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你吧,你不要自作多情觉得是爱,哎哟,我的腰……怎么那么疼,你用指甲抓我了吗?” “开什么玩笑,我能舍得伤你么?你自己腰上什么情况,心里没点数吗?”听玉川陡然变得暗哑的声音,他好像有点急了,控制不住的责怪我。 我忙去看自己的腰,发现右侧的腰满是红色的小伤口。 几乎都烂了,血流的比较少。 所以一开始没什么察觉,此刻看到了伤口才觉得剧痛无比。 玉川的掌心在伤口前的位置轻轻一推,无数的碎玻璃从腰际的位置被身体排斥出来,碎玻璃在排斥的过程二次伤害了肉质。 疼的我死去活来,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我被玉川压在了他的大腿上,手指抚摸我的脊背缓解我痛楚,“你掉玻璃渣里了?怎么没有及时清理?” “我好端端的怎么会掉玻璃渣里,痛死了,我腰上怎么那么多玻璃。”我因为疼痛手无意识的抱住他的长腿,冰凉的触感让我好过很多,“哎哟,玻璃渣怎么越来越多了,就算我掉进玻璃里了,也不会掉二斤玻璃渣吧。” 玉床上掉了一堆又一堆玻璃渣碎片,上面占满了我的血,而且情况越来越严重。 “噗!!”我的体内也受到影响,毫无征兆的吐出一口血,但是我和玉川却都不知道吐血和腰部有玻璃渣的原因。 玉川的手覆在我的腰肢上,轻轻抚摸,“我帮你做疼痛转移,你的腰是不是被人摸过?从你腰间落下的不是玻璃,是水晶碎片。” 话音刚落,一从水晶锥从我腰部长出,刺穿了玉川的手背。 我低呼一声,“这是惊门的水晶阵!!你快把手拿开,我神志不清的时候,腰被惊门少主摸过。” 因为想到了汪家古镇上那些镇民的死法,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在梦里是那么的真实,而做出水晶把人活活封死的手段只有惊门之人做过。 甚至我都没想到,白研究员摸我腰的那几下,居然是这般目的。筚趣阁 当时还愚蠢的觉得,他是不要脸吃我豆腐。 “他居然在你腰上做了阵法,该死!!”玉川眼底戾光暴起,但他却没有第一时间去找白研究员算账,也没有把手从我腰上挪开。 腰上又长出两从水晶笋,刺穿了他的手腕。 他就这么满手血淋淋的把我抱起来,让水晶刺透自己的身体,任其在他身上变本加厉的生长,“抱歉,我不能带你去找爷爷了,不马上解开你体内的水晶阵,你可能……” 第356章 青荒帝君 “哇——” 腰部的疼痛虽然转移,可血水控制不住的自我的喉头涌出,我眼前变得一片昏暗,“我可能会死吗?玉川,小宝宝……哇……小宝宝没有受伤吧?咳咳咳……” 腰间水晶阵发作以后,我的身体机能出现了问题。 像是被一股力量吸走了身体的能量,正常的吞咽力气都没有,被血水呛咳的整张脸憋的通红。 “他不敢招惹灵胎,只是把水晶的种子种在你的腰椎里,不要自责。”玉川心疼的在我的额头上一吻,昏暗的视野中,从他的袖子里爬出了很多花花绿绿的毒蛇。 跟中了机关染上蛇蛊的人身体里爬出的毒蛇一般无二,任何人看到都会胆寒,可我一点都不害怕。 看着毒蛇朝我爬来,爬到我的腰肢上。 腰肢上穿刺了玉川手背的水晶,连绵覆盖长到一块去。 看似华美却夺人性命的水晶被毒蛇们蚕食般啃去,毒蛇肚子被水晶撑大,很快整个蛇身被水晶化。 最后碎成了一颗颗水晶渣子,散落在皎白的玉床上。 我眉头一皱,低低的道:“这些蛇……” “它们死得其所,不必挂心。”玉川冷酷的说道,他抱起我,穿过甬道走出人蛇墓。 外面的风很冷,我在他的怀中瑟瑟发抖,浑身乏力和吐血的症状丝毫没有转变,“我好冷啊……玉川……抱紧我。” 极致的冷意,让我内心充斥着对温暖的渴望。 心脏都被冻住一样…… 呼吸也越来越浅…… 少顷之后,我只能听到玉川高速奔跑时过耳的猎猎风声。 什么都听不到,什么也都摸不到。 “哟,玄荒你居然还能回来,不简单啊。”有个女人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我的脑子运转的太迟钝,让我一时记不起到底是谁,“只有四柱全阴,又对你产生执念的女子,才能唤你回来,沈棉居然做到了。” “废话少说,青荒,救她性命!”玉川冰冷的声音自牙缝中挤出,裹挟着可怕的寒流。 这时,我听到了鬼王的声音,“啧,帝君大人,你怎么带个死人来我们奶茶店。” 奶茶店? 哦!我是在李金玲的奶茶店里。 那个女人的声音,被玉川称作青荒的人,正是李金玲。 鬼王跟李金玲形影不离,所以才会传来鬼王的声音。 意识到这一点,我反而更加想不明白了。筚趣阁 玉川实力异常强悍,他为何会让李金玲来救我?为何又称李金玲为青荒? “她是沈棉。”搂着我的手臂紧了紧,玉川低沉的嗓音染上一丝喑哑,如同一头受伤的猛兽。 鬼王大为震惊,“这具干尸一样的人,是……小娘娘……??怎么会这样??” 李金玲身上的香气绕入我的鼻息,下一秒她冰凉滑腻的手落在我的脉搏上把脉,“啧啧,腰上被刻了水晶阵,你自己不能救?你北水一脉最善治愈重生之法。” 沉默不到两秒,玉川低沉的道:“我身上业力太深,还有一些没有吸收的尸毒。越是救治,她伤的越重,你是青荒帝君,能救他的只有你。” “行啊,你若娶我,我便救,否则免谈。”李金玲轻轻一笑,笑得银铃般的悦耳。 哪怕没睁眼,我也知她此刻是何等的风情万种,姹紫嫣红般的绝美。 第357章 阴间贵族 鬼王顿时懵逼了,嚎叫了一声,“你嫁给了帝君的话,我该怎么办啊??凭什么你们俩交易,受伤的是我?” “闭嘴,我和玄荒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李金玲轻喝一声,静静等玉川的答案。 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气力,我牟足劲睁开眼睛。 心肺好似被水晶刺从体内扎穿,大口喘气了许久,却说不出半个字。 他是我的男人,谁也不能抢走他。 妒意之火在我胸腔内爆燃,我的占有欲从未有过的强烈,只觉得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我照样不会拱手相让。 “换一个条件,你已经有男人了。” 蓦然,玉川冷冰的长指攫住我的下颚,居然当着李金玲的面吻了吻我的唇,“李金玲,我对一个破瓜的女人不敢兴趣,你配不上我。” 听君一席话,我后背冷汗直流。 本来就瞪大的眼珠,现在都快瞪掉了。 他故意刺激李金玲的内心,不怕她恼羞成怒吗? “你看上她是因为她是处子?想不到连你都这般肤浅。我勉为其难换一个条件,你和我一度春宵,如何?”李金玲往奶茶店的高脚椅上坐下,销魂蚀骨的长腿交叠着,波光潋滟的美目里含着浅笑。 瞥了一眼李金玲,玉川的胳膊环住我的腰肢,维持住我的重心,“也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你要看着她死?”李金玲笑意盈盈低头看手表,手指在膝盖上轻敲,“三,二……” 不等李金玲报完数,我体内的水晶刺再次疯狂发作。 尖锐的水晶刺从腰部穿出,速度极快的往身体其他部位生长。 我结结实实的又吐了三大口血,整个人陷入了天旋地转,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头晕目眩之中,我能感觉到玉川身体的肌肉紧缩。 随即,他发出了一声低吼。 那种刻骨的伤痛,令我觉得心肺的穿刺之苦不过如此。 “我跟你开玩笑的,你不必要跟我同归于尽,好好好,我换一个条件。”最终也不知道是什么让李金玲服了软,她勉为其难的同意救我,然后压低了声音,“我要你……” 她的音量着实太轻,具体的条件我一个字都没听清。 就听玉川果断的答应,“好,我答应你。” “玉……川,不要……”不要答应她!! 我不想失去他,更不想他为了我成为别的女人的男人。 手指无意识的抓住他的宽宽的绸缎衣袂,口角流出的鲜血越来越多。 玉川狠心的把我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拇指抹去我额角的汗,“留在这,好好听李金玲的话,我很快回来。” 这一刻,我好像被点中了某个开关。 残存的意识淹没在混沌里,我再次睁眼的时候,躺在奶茶店的沙发上。 扶着柔软的靠背,我异常吃力的坐了起来。 腰肢隐隐作痛,我伸手去摸。 上面缠了一层绷带,却不见有任何水晶的残留。 心肺恢复正常,终于可以大口呼吸了。 “你怎么坐起来了?小娘娘,帝君吩咐要好生照顾你,你心肺受损最不宜乱动。”一只硕大的红皮的脸蛋放大无数倍,凑到我的面前,惊的我差点尖叫出声。 我惊魂未定,才意识到这丑到没朋友的东西是鬼王,拍拍胸脯道:“你也太吓人了,冥王楚归澈那么帅,你怎么会长成这个样子?一点不像是高等阴间贵族。” 第358章 晦气的臭虫 “楚归澈能和我比?本座以前是阴间第一美男!他最多排第二~” 跟条变色龙似的,鬼王被我气的红皮变成了暗紫色,铜铃大的眼睛瞪着我。 随即,他又撇了撇嘴,问了我一句,“你跟楚归澈见过面了?” “见过,我在堻河大墓里遇到他的,你认识孟婆湫儿吗?”我试探了鬼王一句。 既然鬼王和冥王平分阴间,鬼王想必是认识湫儿的吧…… 鬼王摸着下巴,笑了笑:“听说过孟婆氏有这么个独女,还嫁给了老楚。不过孟婆湫儿在楚归澈管的西奈河当值,我管的乃是东面的冥水桥,并不认识。” 这么说来,鬼王应该是没见过湫儿。 不然他第一次见我,应该会和楚归澈一样认错人。 我从一直躺着的沙发椅上坐起来,试着抻了抻身体,“原来是这样啊。” “喝吧,小娘娘,你怎么也不问帝君情况?”鬼王做了一杯珍珠奶茶,递到了我的面前。 指腹接触到带着水珠的冰奶茶,我指节紧了紧,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有什么好问的,我既然醒了,他应该已经牺牲自己了。”cascoo 为了救我,玉川选择了答应李金玲的条件。 水晶阵在我体内破坏力摧枯拉朽,我却存活下来就已经证明了这点,他现在……他现在…… 眼泪控制不住流了下来,心里千穿百孔的疼。 “哎,为了你他老人家都能舍弃性命,又怎么会在乎这点牺牲呢。” 实在很难想象一个红面獠牙的地狱恶鬼多愁善感的样子,鬼王一边叹息一边用抹布擦着奶茶店的操作间里,今天奶茶店应该是为了我打烊了。 平时有很多阴魂驻足求助的店里,此刻一个人都没有。 我掌心贴在双眼上一会儿,终于让眼泪止住了。 不过是被迫和李金玲在一起而已,现代人哪那么多贞操观念,若是不这样做我现在可能已经化成了没有生命的水晶。 吸了几口奶茶,发现这家店的奶茶有股血腥味。 却意外的符合我的胃口,我一口气喝了半杯,饥饿感和无力感消失无踪。 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阵的门铃声。 鬼王丢下抹布,咕哝了一句,“明明贴了暂停营业的牌子,怎么还有人这么不识趣。” 拉开了门,校园门口街道上的喧嚣投了进来。 这虽然是一家时有时无的蜃楼店,却是阴阳两界的通道。 现在临近开学日,外面有许多拉着行李返校的学生。 让我一下,好像重回了阳间的真实。 刚豁然开朗的心情,因为一个抱着襁褓的戴着口罩的男人沉了沉,男人一见鬼王便哀求了起来,“救救他,救救我儿子,我听人说只有你们这,能救我儿子。” 陈艾嘉!! 这不是我的导师陈文腾的儿子吗? 好奇怪,襁褓抱在男人怀里一点反应都没有,里面的孩子不哭不闹。 是睡着了么…… “掀开毯子,让我看看。”身高不够的鬼王飘到了吧台上,颐指气使的道。 下一秒,鬼王夸张的哇哇大叫起来,“哇靠,你管这玩意叫婴儿?你脑子里全是坑吗?快拿走,快带着这只晦气的臭虫有多远滚多远,老子还不想死。” 第359章 剧烈的胎动 听到鬼王的低吼,我出于好奇看了一眼。 陈艾嘉掀开的天蓝色的襁褓里,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个尖锐的口器。 四肢却是白胖白胖的,不人不虫的眼睛蒙着一层薄膜。 看着,应该是睡着了的。 “呕!”在那一刻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哪里是什么婴儿啊,根本是我在人蛇墓附近暗河看到的虫婴一模一样。 我的妊娠反应从未这么严重,腹部里的胎动格外的强烈。 小宝宝想逃似的,在我的肚子里惊恐的挪动身体,我的肚子一鼓一鼓的。 反而像是肚子里怀了异形,要随时挣脱。 手扶着胎动起伏的厉害的肚子试图安抚小宝宝,却一点都没有效果。 我难受的剩下本能的呕吐,吐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 一开始是把肚子里仅有的存货奶茶吐了,然后就开始呕酸水,五脏六腑感觉都要跟着吐出来一般。 “小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别吓我了!!” 鬼王吓坏了,看起来极度吓人的鸡爪子一样的手爪拍着我的后背。 在我的腹内好像有一只棍子,在翻江倒海的搅动,被鬼王的手轻抚了后背之后,好像被某种力量影响了。 眩晕混乱之感平缓不少,我手撑着沙发沉沉的道:“虫婴……对我腹内灵胎影响很大。” “虫婴以婴儿为食,确实容易让孕妇动胎气,你,还不滚。”鬼王掌心内冒出了深红和幽蓝交错的鬼火,看起来非常不好惹,那股鬼火上并没有热气。 反而比寒冰还要冷,我看这东西像是只有阴间掌权人才有的地府冥焰。 之前,那个被蛇尊柳炎制造出的冒牌货便没有这个技能。 陈艾嘉在这时候认出了我,对鬼王的威慑充耳不闻,抱着虫婴跪倒在我面前,“你是……沈棉,你既然在这里,肯定和老板娘很熟悉!!我父亲是你的导师,他救过你的命,看在他的面子上你救救我儿子,这孩子同样也是我父亲的孙子啊!唯一的孙子!!” 搬出了我最敬仰的导师陈文腾,我很难说出拒绝的理由。 可是,在他怀里的可是对胎儿有重大威胁的虫婴。 “你……”我皱着眉头,想问他是不是有病,终究还是看在陈文腾的面子上没把话说的太难听,“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抱着一个虫婴,说……咳咳……说这是你的孩子?”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老婆怀胎十月,剖腹产生下的就是这个。”陈艾嘉四十好几的汉子说出就哭,眼圈红的厉害,两行清泪流了下来,“接生的护士都吓晕过去一个,医院也让我拿去处理掉,可是……我舍不得啊。” “那你要奶茶店帮你做些什么呢?”我怎么都不肯相信,一个人能生出虫婴。 陈艾嘉的话定然有水分,要么是他中邪了错把虫婴当成自己的孩子,要么就是他和他老婆做了什么不能说出来的恶事。 但是陈艾嘉一口咬定,我觉得倒不如顺坡下驴。 先看看他到底会说什么…… 陈艾嘉低头看着怀中比异形还恐怖的婴孩,眼神极度复杂,“他从出生就不会呼吸,可是我却能感觉到他的心脏在跳动,我希望老板娘能出手救活他,最好能把他变得和正常孩子一样。” 第360章 重伤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道争之敌,在李皓看来,谁生谁死,都很正常,谈不上恩怨之说,只看拳头大小。 他扭头看向混乱。 此刻的混乱,斩杀了多位九阶分身,也杀死了多位八阶强者,自身越战越猛,看样子,反而还占据了优势,可见这位九阶本尊降临,加上时光之力到底有多强悍。 可李皓,却是心中叹息一声。 时光啊! 时光啊! 有时候,真的太害人了。 就如自己一开始接触时光一般,那种感觉,让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他靠着时光,战胜了许多敌人,可付出的代价是生死轮回了四次! 若是没有生死轮回,李皓早就死了,死在了时光之中。 混乱,你不年轻了! 百万年前,这些人就是九阶了。 哪里还年轻! 时光一直在催动,是所向披靡,强大无比,斩杀了一位位九阶分身,可是你的寿元,当真无限吗? 他将时光,几乎催动到了八阶的层次。 每一次,消耗太大太大了。 可实际上,混乱是没太多感觉的,用过时光的人才明白,徜徉在时光长河之中,仿佛自己永生一般。 李皓前期,简单动用几次,寿元一次 次耗尽。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混乱,你能逆转生死吗? 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app更新。 特大好消息,退出转码页面,下载后,全部小说免广告看,还能优先看最新章节。活动推广期间,用户还可以免费领取礼包100块钱话费。 若是不能你如此鏖战下去,能持续多久? 你九阶之力,能活多久? 两百万年? 三百万年? 还是更久? 时光封锁天地,打的那些九阶分身一个个溃散,看起来的确凶猛无边,可是你没发现,你头发都白了吗? 有几人,能抵挡时光的诱惑? 李皓,其实也没能抵挡。 初期的时候,一次次动用时光,一次次借力未来,一次次遨游过去818小说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醒悟了? 是接连死了几次之后! 是寿元被腰斩,是记忆被磨灭,是情绪被淡化,是当他,几乎无欲无求的时 候,他才明白,时光,已经将他诱惑到了深渊。1 强如人王,也不敢去承接时光,因为人王知道,他大概率无法承受时光的诱惑。 他强在一点,他干脆不要! 我知道,我抵挡不住,所以我不要。 李皓一开始没这个资本,后来,他清醒了,所以,他也不要,便有了今日混乱执掌时光,此刻的混乱,也许是他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刻! 20多位九阶分身,数十位八阶帝尊,此刻,除了龙战杀死了几位,剩下的,他已经斩杀了七八位之多! 这样的巅峰,甚至超越了昔日他跨入九阶的时刻。 “哈哈哈!” 一声大笑,一声巨响,混乱帝尊再次拍死了一位九阶帝尊分身,喘息着,大笑着,此刻的他,真的到了一个巅峰。 无敌! 这么多人围攻他,往日在他面前,猖狂无比的强者们,尽管只是分身,可都代表了他们自己。 可现在,被他一个个斩杀! 这么多人围攻,甚至能杀死真正的九阶了,可现在却是越来越少,被他屠杀殆尽! 时光,太强了! 他不会运用太多,只会两种手段,就足够了。 第一,凝固时空 第二,穿梭长河。 前者让敌人无法挪动,后者让他速度提升到了极致,杀人,杀强者,原来如此简单。 此刻的混乱,仿佛明白,为何李皓百战不败了!2 有这能力在,谁能抗衡? 同阶,几乎都要被他秒杀! 呼! 呼气声,在四周传荡。 一位位强者,都是浑身浴血,此刻,都是脸色凝重。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阅读最新内容。哪怕天方之主,也是剧烈喘息着。 尽管只是分身,也具备了血肉之躯。 混乱,靠着时光之力,正在不断斩杀他们,降临的时候,二十多位九阶分身,可此刻,只剩下了一半。 来援的那些八阶也被混乱斩杀了多人。 此刻,若非混天强悍,带着九重卫正在围杀混乱,也许,已经被混乱突围了! 不过…… 一位位九阶强者,仿佛都看到了什么,眼神都出现了变化。 混乱那一头黑发,此刻,几乎斑白! 一股淡淡的腐朽气息,正在混乱身上浮现。 众人脸色微动!有人回头,看向李皓,心中陡然浮现一些念头。 这…… 混乱动用时光之力,相当强悍,可是为何,感觉正在走向腐朽? 有人看向天方之主。 此刻,天方之主仿佛早有预料,只是看了一眼李皓,并未开口。 时光,会死人的 时光修士,穿梭过去未来,凝固时空,非自己的时光,每一次,其实都会招来一些麻烦,消耗大量寿元,李皓后期其实已经很少用时光,进行战斗了。 大多都是用于辅助。 而前期.…李皓走了多次生死轮回。 可混乱,不会生死道。 领取红包,请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就算会,也没凝聚生死之心,这样的混乱,不说能否逆转生死,就算能他有足够的能量,去走生死轮回吗? 他可是九阶帝尊! 天方看向李皓,眼神有些变幻,这家伙,一定知道时光的弊端,可李皓,一直也没提及这些,此刻,混乱被人包围,正在突围。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下载app免费看最新内容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第361章 四大帝君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道争之敌,在李皓看来,谁生谁死,都很正常,谈不上恩怨之说,只看拳头大小。 他扭头看向混乱。 此刻的混乱,斩杀了多位九阶分身,也杀死了多位八阶强者,自身越战越猛,看样子,反而还占据了优势,可见这位九阶本尊降临,加上时光之力到底有多强悍。 可李皓,却是心中叹息一声。 时光啊! 时光啊! 有时候,真的太害人了。 就如自己一开始接触时光一般,那种感觉,让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他靠着时光,战胜了许多敌人,可付出的代价是生死轮回了四次! 若是没有生死轮回,李皓早就死了,死在了时光之中。 混乱,你不年轻了! 百万年前,这些人就是九阶了。 哪里还年轻! 时光一直在催动,是所向披靡,强大无比,斩杀了一位位九阶分身,可是你的寿元,当真无限吗? 他将时光,几乎催动到了八阶的层次。 每一次,消耗太大太大了。 可实际上,混乱是没太多感觉的,用过时光的人才明白,徜徉在时光长河之中,仿佛自己永生一般。 李皓前期,简单动用几次,寿元一次 次耗尽。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混乱,你能逆转生死吗? 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app更新。 特大好消息,退出转码页面,下载后,全部小说免广告看,还能优先看最新章节。活动推广期间,用户还可以免费领取礼包100块钱话费。 若是不能你如此鏖战下去,能持续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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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时光,几乎催动到了八阶的层次。 每一次,消耗太大太大了。 可实际上,混乱是没太多感觉的,用过时光的人才明白,徜徉在时光长河之中,仿佛自己永生一般。 李皓前期,简单动用几次,寿元一次 次耗尽。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混乱,你能逆转生死吗? 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app更新。 特大好消息,退出转码页面,下载后,全部小说免广告看,还能优先看最新章节。活动推广期间,用户还可以免费领取礼包100块钱话费。 若是不能你如此鏖战下去,能持续多久? 你九阶之力,能活多久? 两百万年? 三百万年? 还是更久? 时光封锁天地,打的那些九阶分身一个个溃散,看起来的确凶猛无边,可是你没发现,你头发都白了吗? 有几人,能抵挡时光的诱惑? 李皓,其实也没能抵挡。 初期的时候,一次次动用时光,一次次借力未来,一次次遨游过去818小说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醒悟了? 是接连死了几次之后! 是寿元被腰斩,是记忆被磨灭,是情绪被淡化,是当他,几乎无欲无求的时 候,他才明白,时光,已经将他诱惑到了深渊。1 强如人王,也不敢去承接时光,因为人王知道,他大概率无法承受时光的诱惑。 他强在一点,他干脆不要! 我知道,我抵挡不住,所以我不要。 李皓一开始没这个资本,后来,他清醒了,所以,他也不要,便有了今日混乱执掌时光,此刻的混乱,也许是他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刻! 20多位九阶分身,数十位八阶帝尊,此刻,除了龙战杀死了几位,剩下的,他已经斩杀了七八位之多! 这样的巅峰,甚至超越了昔日他跨入九阶的时刻。 “哈哈哈!” 一声大笑,一声巨响,混乱帝尊再次拍死了一位九阶帝尊分身,喘息着,大笑着,此刻的他,真的到了一个巅峰。 无敌! 这么多人围攻他,往日在他面前,猖狂无比的强者们,尽管只是分身,可都代表了他们自己。 可现在,被他一个个斩杀! 这么多人围攻,甚至能杀死真正的九阶了,可现在却是越来越少,被他屠杀殆尽! 时光,太强了! 他不会运用太多,只会两种手段,就足够了。 第一,凝固时空 第二,穿梭长河。 前者让敌人无法挪动,后者让他速度提升到了极致,杀人,杀强者,原来如此简单。 此刻的混乱,仿佛明白,为何李皓百战不败了!2 有这能力在,谁能抗衡? 同阶,几乎都要被他秒杀! 呼! 呼气声,在四周传荡。 一位位强者,都是浑身浴血,此刻,都是脸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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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混乱,斩杀了多位九阶分身,也杀死了多位八阶强者,自身越战越猛,看样子,反而还占据了优势,可见这位九阶本尊降临,加上时光之力到底有多强悍。 可李皓,却是心中叹息一声。 时光啊! 时光啊! 有时候,真的太害人了。 就如自己一开始接触时光一般,那种感觉,让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他靠着时光,战胜了许多敌人,可付出的代价是生死轮回了四次! 若是没有生死轮回,李皓早就死了,死在了时光之中。 混乱,你不年轻了! 百万年前,这些人就是九阶了。 哪里还年轻! 时光一直在催动,是所向披靡,强大无比,斩杀了一位位九阶分身,可是你的寿元,当真无限吗? 他将时光,几乎催动到了八阶的层次。 每一次,消耗太大太大了。 可实际上,混乱是没太多感觉的,用过时光的人才明白,徜徉在时光长河之中,仿佛自己永生一般。 李皓前期,简单动用几次,寿元一次 次耗尽。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混乱,你能逆转生死吗? 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app更新。 特大好消息,退出转码页面,下载后,全部小说免广告看,还能优先看最新章节。活动推广期间,用户还可以免费领取礼包100块钱话费。 若是不能你如此鏖战下去,能持续多久? 你九阶之力,能活多久? 两百万年? 三百万年? 还是更久? 时光封锁天地,打的那些九阶分身一个个溃散,看起来的确凶猛无边,可是你没发现,你头发都白了吗? 有几人,能抵挡时光的诱惑? 李皓,其实也没能抵挡。 初期的时候,一次次动用时光,一次次借力未来,一次次遨游过去818小说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醒悟了? 是接连死了几次之后! 是寿元被腰斩,是记忆被磨灭,是情绪被淡化,是当他,几乎无欲无求的时 候,他才明白,时光,已经将他诱惑到了深渊。1 强如人王,也不敢去承接时光,因为人王知道,他大概率无法承受时光的诱惑。 他强在一点,他干脆不要! 我知道,我抵挡不住,所以我不要。 李皓一开始没这个资本,后来,他清醒了,所以,他也不要,便有了今日混乱执掌时光,此刻的混乱,也许是他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刻! 20多位九阶分身,数十位八阶帝尊,此刻,除了龙战杀死了几位,剩下的,他已经斩杀了七八位之多! 这样的巅峰,甚至超越了昔日他跨入九阶的时刻。 “哈哈哈!” 一声大笑,一声巨响,混乱帝尊再次拍死了一位九阶帝尊分身,喘息着,大笑着,此刻的他,真的到了一个巅峰。 无敌! 这么多人围攻他,往日在他面前,猖狂无比的强者们,尽管只是分身,可都代表了他们自己。 可现在,被他一个个斩杀! 这么多人围攻,甚至能杀死真正的九阶了,可现在却是越来越少,被他屠杀殆尽! 时光,太强了! 他不会运用太多,只会两种手段,就足够了。 第一,凝固时空 第二,穿梭长河。 前者让敌人无法挪动,后者让他速度提升到了极致,杀人,杀强者,原来如此简单。 此刻的混乱,仿佛明白,为何李皓百战不败了!2 有这能力在,谁能抗衡? 同阶,几乎都要被他秒杀! 呼! 呼气声,在四周传荡。 一位位强者,都是浑身浴血,此刻,都是脸色凝重。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阅读最新内容。哪怕天方之主,也是剧烈喘息着。 尽管只是分身,也具备了血肉之躯。 混乱,靠着时光之力,正在不断斩杀他们,降临的时候,二十多位九阶分身,可此刻,只剩下了一半。 来援的那些八阶也被混乱斩杀了多人。 此刻,若非混天强悍,带着九重卫正在围杀混乱,也许,已经被混乱突围了! 不过…… 一位位九阶强者,仿佛都看到了什么,眼神都出现了变化。 混乱那一头黑发,此刻,几乎斑白! 一股淡淡的腐朽气息,正在混乱身上浮现。 众人脸色微动!有人回头,看向李皓,心中陡然浮现一些念头。 这…… 混乱动用时光之力,相当强悍,可是为何,感觉正在走向腐朽? 有人看向天方之主。 此刻,天方之主仿佛早有预料,只是看了一眼李皓,并未开口。 时光,会死人的 时光修士,穿梭过去未来,凝固时空,非自己的时光,每一次,其实都会招来一些麻烦,消耗大量寿元,李皓后期其实已经很少用时光,进行战斗了。 大多都是用于辅助。 而前期.…李皓走了多次生死轮回。 可混乱,不会生死道。 领取红包,请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就算会,也没凝聚生死之心,这样的混乱,不说能否逆转生死,就算能他有足够的能量,去走生死轮回吗? 他可是九阶帝尊! 天方看向李皓,眼神有些变幻,这家伙,一定知道时光的弊端,可李皓,一直也没提及这些,此刻,混乱被人包围,正在突围。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下载app免费看最新内容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第364章 变故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道争之敌,在李皓看来,谁生谁死,都很正常,谈不上恩怨之说,只看拳头大小。 他扭头看向混乱。 此刻的混乱,斩杀了多位九阶分身,也杀死了多位八阶强者,自身越战越猛,看样子,反而还占据了优势,可见这位九阶本尊降临,加上时光之力到底有多强悍。 可李皓,却是心中叹息一声。 时光啊! 时光啊! 有时候,真的太害人了。 就如自己一开始接触时光一般,那种感觉,让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他靠着时光,战胜了许多敌人,可付出的代价是生死轮回了四次! 若是没有生死轮回,李皓早就死了,死在了时光之中。 混乱,你不年轻了! 百万年前,这些人就是九阶了。 哪里还年轻! 时光一直在催动,是所向披靡,强大无比,斩杀了一位位九阶分身,可是你的寿元,当真无限吗? 他将时光,几乎催动到了八阶的层次。 每一次,消耗太大太大了。 可实际上,混乱是没太多感觉的,用过时光的人才明白,徜徉在时光长河之中,仿佛自己永生一般。 李皓前期,简单动用几次,寿元一次 次耗尽。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混乱,你能逆转生死吗? 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app更新。 特大好消息,退出转码页面,下载后,全部小说免广告看,还能优先看最新章节。活动推广期间,用户还可以免费领取礼包100块钱话费。 若是不能你如此鏖战下去,能持续多久? 你九阶之力,能活多久? 两百万年? 三百万年? 还是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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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看向天方之主。 此刻,天方之主仿佛早有预料,只是看了一眼李皓,并未开口。 时光,会死人的 时光修士,穿梭过去未来,凝固时空,非自己的时光,每一次,其实都会招来一些麻烦,消耗大量寿元,李皓后期其实已经很少用时光,进行战斗了。 大多都是用于辅助。 而前期.…李皓走了多次生死轮回。 可混乱,不会生死道。 领取红包,请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就算会,也没凝聚生死之心,这样的混乱,不说能否逆转生死,就算能他有足够的能量,去走生死轮回吗? 他可是九阶帝尊! 天方看向李皓,眼神有些变幻,这家伙,一定知道时光的弊端,可李皓,一直也没提及这些,此刻,混乱被人包围,正在突围。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下载app免费看最新内容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第365章 开棺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道争之敌,在李皓看来,谁生谁死,都很正常,谈不上恩怨之说,只看拳头大小。 他扭头看向混乱。 此刻的混乱,斩杀了多位九阶分身,也杀死了多位八阶强者,自身越战越猛,看样子,反而还占据了优势,可见这位九阶本尊降临,加上时光之力到底有多强悍。 可李皓,却是心中叹息一声。 时光啊! 时光啊! 有时候,真的太害人了。 就如自己一开始接触时光一般,那种感觉,让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他靠着时光,战胜了许多敌人,可付出的代价是生死轮回了四次! 若是没有生死轮回,李皓早就死了,死在了时光之中。 混乱,你不年轻了! 百万年前,这些人就是九阶了。 哪里还年轻! 时光一直在催动,是所向披靡,强大无比,斩杀了一位位九阶分身,可是你的寿元,当真无限吗? 他将时光,几乎催动到了八阶的层次。 每一次,消耗太大太大了。 可实际上,混乱是没太多感觉的,用过时光的人才明白,徜徉在时光长河之中,仿佛自己永生一般。 李皓前期,简单动用几次,寿元一次 次耗尽。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混乱,你能逆转生死吗? 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app更新。 特大好消息,退出转码页面,下载后,全部小说免广告看,还能优先看最新章节。活动推广期间,用户还可以免费领取礼包100块钱话费。 若是不能你如此鏖战下去,能持续多久? 你九阶之力,能活多久? 两百万年? 三百万年? 还是更久? 时光封锁天地,打的那些九阶分身一个个溃散,看起来的确凶猛无边,可是你没发现,你头发都白了吗? 有几人,能抵挡时光的诱惑? 李皓,其实也没能抵挡。 初期的时候,一次次动用时光,一次次借力未来,一次次遨游过去818小说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醒悟了? 是接连死了几次之后! 是寿元被腰斩,是记忆被磨灭,是情绪被淡化,是当他,几乎无欲无求的时 候,他才明白,时光,已经将他诱惑到了深渊。1 强如人王,也不敢去承接时光,因为人王知道,他大概率无法承受时光的诱惑。 他强在一点,他干脆不要! 我知道,我抵挡不住,所以我不要。 李皓一开始没这个资本,后来,他清醒了,所以,他也不要,便有了今日混乱执掌时光,此刻的混乱,也许是他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刻! 20多位九阶分身,数十位八阶帝尊,此刻,除了龙战杀死了几位,剩下的,他已经斩杀了七八位之多! 这样的巅峰,甚至超越了昔日他跨入九阶的时刻。 “哈哈哈!” 一声大笑,一声巨响,混乱帝尊再次拍死了一位九阶帝尊分身,喘息着,大笑着,此刻的他,真的到了一个巅峰。 无敌! 这么多人围攻他,往日在他面前,猖狂无比的强者们,尽管只是分身,可都代表了他们自己。 可现在,被他一个个斩杀! 这么多人围攻,甚至能杀死真正的九阶了,可现在却是越来越少,被他屠杀殆尽! 时光,太强了! 他不会运用太多,只会两种手段,就足够了。 第一,凝固时空 第二,穿梭长河。 前者让敌人无法挪动,后者让他速度提升到了极致,杀人,杀强者,原来如此简单。 此刻的混乱,仿佛明白,为何李皓百战不败了!2 有这能力在,谁能抗衡? 同阶,几乎都要被他秒杀! 呼! 呼气声,在四周传荡。 一位位强者,都是浑身浴血,此刻,都是脸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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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混乱,斩杀了多位九阶分身,也杀死了多位八阶强者,自身越战越猛,看样子,反而还占据了优势,可见这位九阶本尊降临,加上时光之力到底有多强悍。 可李皓,却是心中叹息一声。 时光啊! 时光啊! 有时候,真的太害人了。 就如自己一开始接触时光一般,那种感觉,让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他靠着时光,战胜了许多敌人,可付出的代价是生死轮回了四次! 若是没有生死轮回,李皓早就死了,死在了时光之中。 混乱,你不年轻了! 百万年前,这些人就是九阶了。 哪里还年轻! 时光一直在催动,是所向披靡,强大无比,斩杀了一位位九阶分身,可是你的寿元,当真无限吗? 他将时光,几乎催动到了八阶的层次。 每一次,消耗太大太大了。 可实际上,混乱是没太多感觉的,用过时光的人才明白,徜徉在时光长河之中,仿佛自己永生一般。 李皓前期,简单动用几次,寿元一次 次耗尽。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混乱,你能逆转生死吗? 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app更新。 特大好消息,退出转码页面,下载后,全部小说免广告看,还能优先看最新章节。活动推广期间,用户还可以免费领取礼包100块钱话费。 若是不能你如此鏖战下去,能持续多久? 你九阶之力,能活多久? 两百万年? 三百万年? 还是更久? 时光封锁天地,打的那些九阶分身一个个溃散,看起来的确凶猛无边,可是你没发现,你头发都白了吗? 有几人,能抵挡时光的诱惑? 李皓,其实也没能抵挡。 初期的时候,一次次动用时光,一次次借力未来,一次次遨游过去818小说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醒悟了? 是接连死了几次之后! 是寿元被腰斩,是记忆被磨灭,是情绪被淡化,是当他,几乎无欲无求的时 候,他才明白,时光,已经将他诱惑到了深渊。1 强如人王,也不敢去承接时光,因为人王知道,他大概率无法承受时光的诱惑。 他强在一点,他干脆不要! 我知道,我抵挡不住,所以我不要。 李皓一开始没这个资本,后来,他清醒了,所以,他也不要,便有了今日混乱执掌时光,此刻的混乱,也许是他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刻! 20多位九阶分身,数十位八阶帝尊,此刻,除了龙战杀死了几位,剩下的,他已经斩杀了七八位之多! 这样的巅峰,甚至超越了昔日他跨入九阶的时刻。 “哈哈哈!” 一声大笑,一声巨响,混乱帝尊再次拍死了一位九阶帝尊分身,喘息着,大笑着,此刻的他,真的到了一个巅峰。 无敌! 这么多人围攻他,往日在他面前,猖狂无比的强者们,尽管只是分身,可都代表了他们自己。 可现在,被他一个个斩杀! 这么多人围攻,甚至能杀死真正的九阶了,可现在却是越来越少,被他屠杀殆尽! 时光,太强了! 他不会运用太多,只会两种手段,就足够了。 第一,凝固时空 第二,穿梭长河。 前者让敌人无法挪动,后者让他速度提升到了极致,杀人,杀强者,原来如此简单。 此刻的混乱,仿佛明白,为何李皓百战不败了!2 有这能力在,谁能抗衡? 同阶,几乎都要被他秒杀! 呼! 呼气声,在四周传荡。 一位位强者,都是浑身浴血,此刻,都是脸色凝重。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阅读最新内容。哪怕天方之主,也是剧烈喘息着。 尽管只是分身,也具备了血肉之躯。 混乱,靠着时光之力,正在不断斩杀他们,降临的时候,二十多位九阶分身,可此刻,只剩下了一半。 来援的那些八阶也被混乱斩杀了多人。 此刻,若非混天强悍,带着九重卫正在围杀混乱,也许,已经被混乱突围了! 不过…… 一位位九阶强者,仿佛都看到了什么,眼神都出现了变化。 混乱那一头黑发,此刻,几乎斑白! 一股淡淡的腐朽气息,正在混乱身上浮现。 众人脸色微动!有人回头,看向李皓,心中陡然浮现一些念头。 这…… 混乱动用时光之力,相当强悍,可是为何,感觉正在走向腐朽? 有人看向天方之主。 此刻,天方之主仿佛早有预料,只是看了一眼李皓,并未开口。 时光,会死人的 时光修士,穿梭过去未来,凝固时空,非自己的时光,每一次,其实都会招来一些麻烦,消耗大量寿元,李皓后期其实已经很少用时光,进行战斗了。 大多都是用于辅助。 而前期.…李皓走了多次生死轮回。 可混乱,不会生死道。 领取红包,请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就算会,也没凝聚生死之心,这样的混乱,不说能否逆转生死,就算能他有足够的能量,去走生死轮回吗? 他可是九阶帝尊! 天方看向李皓,眼神有些变幻,这家伙,一定知道时光的弊端,可李皓,一直也没提及这些,此刻,混乱被人包围,正在突围。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下载app免费看最新内容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第367章 又一颗尸心 “妈妈。” 盯着地上的碎肉,我竟是产生了出了幻觉,仿佛看到了我妈那张平静温婉的面庞。 听到我口中吐出的话语,卫红感觉到意外,“棉棉,你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这股奇怪的念头我不想被人发现,急忙掩饰了起来,我改口凝重的道,“这些恐怕就是杨奕被偷走的心脏,为了防止杨奕妖血让他苏醒过来,棺材下面还用朱砂画了镇压的阵法。” 太不可思议了,我怎么会有那样奇葩的感受? 对一团碎肉,产生了恋母一般的情节!! 难道我也中了什么妖术? “镇压的阵法?”卫红第一时间跑过去,搬开了地上摆放着的菊花。 看到地上完整的朱砂阵法后,整个人都被镇住了。 她身体颤抖,语调变得哽咽,“杨哥哥真的没死,是我们一家的阻止,害了他。” 我摸着下巴想不通,“从毒蛇出现咬了卫叔叔,到杨奕被车撞,应当都是妖道精心策划出来诓走杨奕心脏的计谋,只是我不懂,他的心脏有那么珍贵么,就算是妖心也并非独一无二。” 说到这里,我和卫红同时睨向了面如菜色的侏儒妖道。 妖道被玉川掐着脖子提在半空中,上半身是属于人的有些畸形佝偻的身形,可是下身却是一条短小的蛇的尾巴。 尾巴扭来扭曲试图挣扎,遇上我们的视线,他狡猾的疯狂狡辩起来,“不,不关我的事,贫道什么都不知道,贫道只是爱吃生食,早饭吃的猪心,被……你们生生打出来了。” 这妖道,事情发生到如此地步。 嘴里还是一句实话都没有…… 同样来做法事的那些人,虽然是他的同伴,却只是一帮普通人。 根本看不见玉川,被吓得以为见了鬼。 嘴里乱喊乱叫,四散逃走了。 “棉,你没发现这些碎肉的颜色不对么?”手指加重了掐妖道脖子的力道,玉川肃声提醒了我一句。 我目光一凛,盯着那令我会产生错觉的碎肉看了片刻,恍然大悟过来,“这是古尸的心脏,而且还是不腐不化的古尸的心脏,坚硬难摧,颜色极其鲜艳!!” 要不是亲眼见过从楚归澈尸体里挖出的永生心脏,我还真没发现这堆碎肉的不同之处。 若不是有阵法辅助,就凭侏儒妖道粗浅的水平,压根不可能把古尸心脏消化成碎肉。 “这颗心脏,在古尸胸腔里至少呆了千年。”玉川一锤定音的下了结论。 我脑子里更加的乱了,质疑的思绪一浪高过一浪,“可是……师兄即便是妖,他怎么可能拥有千年的古尸心脏,除非……” 除非有人帮他换上这颗古尸心脏。 可是他是活物啊,换上死物的,还是别人的心脏真的可以存活吗? 没等到玉川给我的答复,玉川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眉眼中腾起狰狞沸腾的杀机,毫无迟疑的徒手把侏儒道人的脖子生生拧断。 一阵冷风从我耳畔掠过,响起了玉川低沉的声音,“等我。” 他只留下两个字,完全在我眼前消失无踪了。 连同那猥琐不堪的侏儒道人的尸首,也被玉川带走了…… “咕咕咕咕——” 恰此时,一只猫头鹰怪叫着落在窗台上。 硕大的橙黄色鸟眼三百六十度的转动,审视着屋子里的一切。 冷冰的眼神像是能化成实质的刀,令人浑身都不舒服。 卫红被吓了一跳,躲到了我的身边来,“哎哟,我去,城里怎么有这么大个的猫头鹰?它……不会是杨哥哥死后的化身吧?” 第368章 封印的婴儿 也许是太思念杨奕了,卫红才会有杨奕化身成鸟来看我们的奇异念头。 这只猫头鹰…… 分明是那个人豢养的监视操纵他人的工具。 “千万别和它对视,这鸟能操控人的行为。”为了防止那只猫头鹰鸟会读唇语,我和卫红耳语时专门遮住了自己的唇,又谨慎的交代了一句,“小红,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别说见过玉川。” 卫红有些被吓到的捂住了唇,慎重的冲我点了点头。 窗台上的大型猛禽扑腾着翅膀,腾空飞了起来。 顺着飞行的轨迹,我们看到它落在一个身着黑纱道袍的女人肩头。 “你……你是谁?你来我家做什么?”看到黑纱道袍的女子,卫红脱口而出的问道,又想起什么的自圆其说道:“你和杨哥哥穿的道袍一样,莫非是他师门里的人?” 我纠结了须臾,还是迈着小碎步过去,行师徒跪拜大礼,“徒儿拜见师父,师父……我听师兄说,您已经……” “我已经死了是吗?”鹧鸪婆笑盈盈的望着我,看起来跟以前一般的和蔼,可我却感觉她的笑意不达眼底的冷。 再见到鹧鸪婆,我有了一种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的错觉,顺坡下驴的道:“师兄性子鲁莽,他可能没搞清楚,就无以为你死了。” 眼下,我还不想和鹧鸪婆撕破脸。 虽然知道她的真面目或许可怕,却仍需要虚与委蛇保持表面的和谐,才方便深入顺藤摸瓜的搞清她的阴谋。qqxsnew “倒不是杨奕鲁莽,纯属道行太浅,中了他人幻术,上了我们彼此离间的当。”鹧鸪婆杏目风情潋滟的垂视着我的脸,微凉的长指落在我的头颅上,“我听说……那条黑蛇妖灰飞烟灭了,不知是不是真的?” 此时此刻,我能感觉到鹧鸪婆指尖酝酿的气劲。 这气劲似有若无,但只要发难便会化为一根无坚不摧的长针刺入我脑髓里。 我咬住了唇,知道自己性命悬于一线,低声的道:“他是为了护住纯阳大阵才牺牲的,阴阵若压过阳阵,阴间阳间倒转,这世间无人能幸免,师父,他……并非是坏人……” “你很难过?”鹧鸪婆指尖气劲越宁越刚烈。 冷汗从我的额头滚落,我几乎窒息在鹧鸪婆严酷的胁迫中,“我只是佩服,他自我牺牲的做法,他也救过我很多次,人心都是肉长了,我不可能做到完全无动于衷。” “师父只是怕你太伤心,伤了身体,不必这么紧张。” 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鹧鸪婆的纤手拍了拍我的天灵盖,径直的来到盛敛杨奕尸首的冰棺前。 陡然间,她一身冷傲又透着威压的气场全变了。 看到棺材里了无生气的少年,鹧鸪婆黑纱帽檐下的红唇竟是颤抖的厉害。 她伸出双手,把刚刚被我用火鬼符解冻的杨奕抱起来。 只是轻轻的一跺脚,地上抑制杨奕妖力的朱砂阵遇到一股强大又无形的气劲,短暂的一瞬发出了亮光。 如同遇到飓风,整个朱砂阵顷刻便被吹散了。 同一时间,被朱砂镇压制住的妖气突然间从棺材里释放,杨奕猛然的睁开了眼睛,“娘……” 第369章 好心办坏事 “你都记起来了?”鹧鸪婆一改从前对杨奕的嫌弃,剪水双瞳温柔的不像话。 情愫更像是被杨奕拿捏拿捏,黑纱后的神情有些许的惊慌。 卫红抑制不住好奇心的问我:“我去,这黑纱大美人是杨奕的娘?仔细看看,他们眉眼间,真的有几分神似诶。” “嘘,不要随便议论别人的事。”我紧着眉头阻止卫红胡乱议论,防止惹祸上身。 说起来我比卫红更好奇,也更加的惊异。 一直以来,我把杨奕当做是鹧鸪婆的徒弟,从来就没多想过其他。 听卫红说他们长得像,才发现杨奕和鹧鸪婆两人的五官真有一些特别相似的地方。 “放我下来,我不跟你走。”在鹧鸪婆的怀里,杨奕情绪激动的抵触被鹧鸪婆带走,却因为身体僵硬没法动弹。 鹧鸪婆耐心极好的道:“我带你走,是为了保住你的小命。” 杨奕却根本不领情,双眼染上了猩红之光,冷冷的一字一顿道:“你封印了我千年,从婴儿时期就一直抑制我的成长,还锁住我全部的记忆。” “不是的,你是被柳炎挖空走了心脏,为娘为了救你才选择……杨奕,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没有心脏支撑不了多久。”瞥了一眼跪在一旁的我,鹧鸪婆似乎意识到有些话是我和卫红不该听的,提到重要处便戛然而止了。 讳莫如深的了杨奕瘦弱的身躯,步伐凌厉如风的走出卫家。 杨奕声音嘶哑的抗争,“你的话,我还能信吗?作为母亲,你却一直假扮我的师父!!” 房间里,我和小红站在冰棺旁整个人风中凌乱。 怎么也想不到杨奕的身世会如此离奇,还有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玄幻。 楼梯口,突然传来了卫母的一声尖叫声,“老公,那女人怀里的是小杨,小杨活了~~你是谁?要带小杨去哪?” “怎么可能?医院几个专家医师确认,下达的死亡通知书,还在冰棺里保存了那么些……”卫父看到杨奕死而复生,则是难以置信的低呼出声。 卫红的脸色陡然间难看起来,“棉棉,我爸妈去叫殡仪馆的灵车回来了,杨奕妈妈不会……对他们做什么吧?” 按照本市的规矩,做完法事的死者。 一般会马上拉到殡仪馆火化,是不允许家属在家停尸太久。 我也怕双方发生冲突,作为普通人的卫父卫母会吃亏。 拉上卫红的手,便赶了出去,“走,出去看看。” 刚出去,恰好就看到眼前这一幕。 鹧鸪婆长长的黑色纱衣的袖子破空一甩,以一种强大的气劲将卫父卫母甩飞出去。.qqxsΠéw 当场卫家二老摔的七荤八素,坐在地上痛叫不已。 一身如霜雪般的清冷孤傲的鹧鸪婆,什么也没解释的将杨奕径直抱走。 我呆呆杵在原地,没有去追。 杨奕是鹧鸪婆的亲骨肉,无论如何鹧鸪婆也不会害他,我自然没有必要去阻止。 “爸、妈,你们还好吧?没摔着吧。”卫红冲过去过去把摔的最严重的卫母先扶了起来,一脸的担忧的问。 回过神来,我帮忙把卫父也扶了起来,“我师父出手挺重,卫叔叔和卫阿姨估计摔的不轻,扶进屋检查一下吧。” 第370章 被诓骗的卫母 进屋检查询问了一番,卫父卫母摔到的地方一直疼痛难耐。 推测下来有可能是骨裂,必须送去医院拍片子看看情况。 我和卫红把卫父卫母送上救护车时,顺便给了红包让干等着的灵车离开。 在医院里。 片子一拍出来,二老骨盆果然不同程度的摔裂了。 医生怕发生家暴,涉及法律问题。 专门问他们是怎么摔的这么严重,二老为人实诚,一五一十的说了实话。 医生连连摇头,还叹了口气。 怎么都不信这么重的伤,是被一个女子随意一推导致的。 给他们安排了病房住院治疗,还特别交代了护士盯着,一旦有什么特殊情况立马报警处理。 “难怪那道姑会动这么大的气,原来她是小杨的母亲啊,都怪我们疏忽才让小杨受这么大的罪。”病房内,卫父从卫红那听说了,鹧鸪婆是杨奕的亲妈以后,很是自责的道。 他在被子偷偷抽了口烟缓解压力,很快又熄灭了。 得亏他掐的快,触动烟雾报警器。 我们都得淋成落汤鸡。 我酝酿了一下措辞,认真的问卫父,“卫叔叔,杨奕被毒蛇咬了之后,冲出马路被车撞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您在自己家里为他办丧事?” “哎,此事我也知道不妥,当时他死了以后,正常死亡殡仪馆三天内就要火化,他是小红的男朋友,还帮了我们家那么多,又联系不到他师门的人……” 卫父的眉头紧锁不已,捏着一根未点燃的香烟,一脸苦恼的诉苦道,“我们才想着,在我们自己家里帮他举行一场法事,让他的灵魂能够安息,一切都是出自好心。谁知好心办了坏事……哎……” “那……你们又是为什么会请这些道士过来做法事?我看他们的行头,不太像这边太行山的道观里正统的道士。”我皱着眉继续问,我们这做法事一般都会请比较有名的几个山上的道观来做。 他们都有专门的道袍,还有证书之类的,防止江湖术士冒充。 刚才那几个,怎么看都像是滥竽充数的。 卫父看向一旁打点滴的卫母,说道:“这些人是小红他妈找来的,说是什么高人,我才同意的。” “我……真听说他们是高人,是我在医院走廊遇到白研究员,他听说有人是被车撞死的,为了防止小杨生生世世被困在十字路口,成为一个孤魂野鬼,专门给我的名片。”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了,卫母脸色发白,有些不安的替自己辩解,“我是真的关心小杨,怕他和白研究员说的一样,永生永世一直停留在那被车撞,我才……打了名片上的电话。” 车祸死的人若怨气太大,灵魂会停留在事故地点来回接受同样的惩罚,是有这般的说法。 难怪卫母会深信不疑了…… 可是杨奕是妖,车子一般撞不死他。 他的魂自然不会滞留受苦,所以白研究员对卫母说的,不过是一些子虚乌有的谎话! 当即,卫父的眼睛一瞪,质问道:“你说的白研究员,是第八研究所的白研究员吗?”.qqxsΠéw 我的心也跟着一提,让害死杨奕计谋盗走心脏的事又是跟第八研究所有关,嘴里无声的念出了一个英文词组,“eternalheart。” 第371章 生来就是妖 白研究员所在的第八研究所,一直都在研究找寻永生心脏,eternalheart。 杨奕没了心脏,所以被鹧鸪婆封印勉强维持生命。 再次接触封印恢复成长,我想是鹧鸪婆给杨奕找来了一颗永生心脏,所以一系列编排好的诡计只是为了夺走这少年维系生命的永生心脏。 惊门做事,当真是心狠手辣又不择手段。 “是他,他看上去为人挺正派的,研究所给我们下绊子的时候,白研究员没少为我们解围。”卫母对白研究员的印象还挺不错的,此刻还是难以相信白研究员有问题,“难道……白研究员介绍的这些做法事的有什么问题吗?” 卫红勃然大怒,气急败坏的冲着卫母大喊大叫,“当然有问题,他们的目的是要偷走杨哥哥的心脏,妈,第八研究所对咱家就没安过好心,你怎么能相信那个白研究员的话呢。” 一直有些妻管严的卫父,怒极了也把卫母大骂了一顿。 卫母像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沉默不敢吭气。 事已至此,一切没有挽回的余地。 病房长时间陷入低气压,所有人都陷入了僵持的沉默之中。 我心里则在想一件事,eternalheart的来历。 是两百多年前,一伙儿国外入侵的洋人盗墓贼盗走了古格王朝的一具干尸而发现的。 既然是跟考古相关,或者学校内部就有资料记载详细的状况。 如果查到这些,或许会有帮助。 “小红,我明天打算去学校报道,你陪我去一趟吧。”天黑以后,我和小红没留在医院,回到卫家收拾做法事留下的满屋狼藉。 卫红正一边收拾地上的冥钱,一边躲着我偷偷抹泪。 听了我的话忙用力擦泪,转过来时眼睛红的像只小兔子似的,“好,棉棉,我想问你一个事。” “什么事?问呗,你的性子可不是个磨磨唧唧的人。”我心底里其实挺心疼卫红的,若是没有因为我把杨奕带来养伤的事。 她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女生,不可能遭遇面对这些错综复杂的离奇事件。 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把她卷进来的。 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卫红低头看自己拖鞋里露出的脚趾头,细如蚊吟的问我:“杨哥哥醒来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啊?” 她是说杨奕醒后,自称自己被封印了一千年的那些话吧? 的确,对于一般人而言这样的事太过不可思议。 “应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杨奕生来就是妖,还是一千年前就出生的。”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其实以我自己的认知,一时半刻都无法接受和消化,却觉得还是得面对现实的跟卫红说实话,“他的妖心被人挖走了,所以导致我的师父……也就是鹧鸪婆封印住了他的成长和记忆,用来保住他的性命。” “鹧鸪婆是不是……找了一颗第八研究所在研究永生心脏,杨哥哥才能和正常人一样成长,可是却因为我们的疏忽,这颗心脏弄丢了。” 感觉卫红是鼓足了勇气,压抑着哭腔问我的。 我没想到这样一个脑子里只有一根筋的,不大爱思考的单纯小妞,推导这件事会跟我想到一块去,凝重的点了一下头,“恩,应该是。” qqxδnew 第372章 发疯的店老板 卫红将一朵技术的精巧的纸扎莲花捏成了团,“那……那杨哥哥会没事的吧?” “应该会没事吧。”我口是心非的道。 即便杨奕被生母鹧鸪婆带走,可我从心底里还是没什么把握,他能够活下去。 毕竟是,维系生命的心脏丢了…… 哪怕在我这里得到了安慰。 卫红还是难过的啜泣出声,“我希望他能没事,棉棉。” 这一哭,她哭了很久很久。 直到哭的昏睡过去,我心疼的把卫红安顿好。 留在客厅里,继续收拾做法是留下的残局。 当收拾到侏儒妖道吐出的碎肉的时候,我居然再次有了一丝恍惚。 情不自禁的伸手触摸了一下,心脏猛的一跳,触电般的又收回了手,“怎么……又从一团碎肉中感觉到亲缘关系???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了不让自己继续被一团碎肉迷惑,让我脑子里冒出和我妈有关的画面。 我很快把碎肉收拾进垃圾袋里,送去楼下丢了。 晚些时候,我接到了爷爷打来的电话。 他是外出办事手机没电了,充上电一看到我的信息便回了电话过来。 此刻爷爷带着姑姑居住在祖宅里,一切都安好。 电话里,爷爷又说了另外一件事。 陈文腾想收我做干孙女,问我愿不愿意。 我没有直接给爷爷一个明确答复,只是说到了学校会和陈教授好好说。 翌日,我看卫红有点没精打采的。 跟她说不必要陪我去报道,反正后天才开学,不妨在家多休息一天。 卫红说她没事,在家里呆着反而会憋坏。 我想想也是,虽然家里的做法事留下的东西被收拾掉了。 师兄杨奕的遗像砸了,遗照也烧了。 毕竟是在家中给杨奕举行过丧事,还曾停灵在客厅。 她一个人呆着,难免触景生情。 我们一起去了学校,我签字报了到。 交了课本费,拿了书放到宿舍。 卫红先去社团报道,我去了一趟图书馆、 关于永生心脏的资料图书馆的内网是能查到,可惜两篇论文我都没有查看的权限。 想来,还是得找陈文腾开这个口。 在约定的地点和卫红碰头,我们一块离开了学校。 校门口麻辣烫店的老板迎接新生忙的不亦乐乎,纯黄铜的大掌勺在一锅滚烫的汤底里搅动着,散发出阵阵香气。 阳光照在巨大的雨遮上,光芒熠熠生辉。 新生稚嫩的脸孔上满是对大学生活的向往和笑意,我和卫红饥肠辘辘的坐下后。 不少社牛学弟学妹上来加微信,我和卫红都没什么心思。 礼貌性的加完,便坐着等麻辣烫煮好。 “咚咚!!”一声落水的响动传来,那摊主好端端的人,居然突然之间栽倒进了滚沸的汤锅里。 首先是离大锅最近的一个小女生尖叫了起来,“救命了,出事了。” “快,来几个人帮忙,把老板抬起来。”我遇到的事情多,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冲过去将一头栽进麻辣烫里的老板拉出来。 那老板七八十公斤重,是个莽壮的汉子。 凭我的力量差点没把自己给弄进去,还好卫红在另外一边跟我配合,二人合力一起把老板拉出来。 其他人虽然听了我的叫喊,但是基本都吓傻了,帮忙的只有卫红。 还好我和卫红拉的相对比较及时,老板只是接触到锅底的皮肤烫红了,性命总算是保住了。 “比较轻微的烫伤,可以用水持续冲洗降温。”我知会一声卫红,我们来一起跑到旁边洗手池,找来橡胶的水管接在水龙头上。 那头,吃麻辣烫的学生们反应过来,纷纷打了急救电话。.qqxsnew 浑身通红异常的老板却突然朝一个女生扑了过去,用牙咬住了女生的脖颈。 女生吓得拼命挣扎,“别……放开我,好疼啊!!你要做什么!! 第373章 被僵尸追 眼前的一幕,极端的惊悚恐怖。 五大三粗的壮汉店主牙齿的咬合力惊人,生生咬断了女生的脖子。 头颅落到地上,动脉里的血喷涌而出。 “牙印!!小红,这个店主被僵尸咬过。”我在觉察到不对劲之后,意外发现店主皮肤黝黑的脖子上,有两排伤口结痂的牙印,“跑,不想成为下一个被咬的,赶快跑。” 有些僵尸咬人不是为了吃,而是把对方变成自己的同类。 古代的时候,大兴土葬。 能够埋葬尸体的吉穴,全都被权贵包揽。 容易出僵尸,还有专门对付的僧道。 现在有火葬制度,城市里几乎不可能有僵尸诞生。 唯一的可能性…… 该不会是那只飞僵干的吧??? 在场的众人尖叫着,四散逃逸。 我拉着卫红朝着一个方向逃跑,心里默念着僵尸可千万别追我们。仟仟尛哾 这一回,我们算是幸运的。 满脸是血的店主食走了可怜女孩的心脏,朝着另外一个男生追了过去,天上下起了倾盆大雨。 兜头的冷雨,浇了我和卫红一个透心凉。 在我们的身后除了哗啦哗啦的雨声,还有男孩悲惘绝望的惨嚎。 就好像隔在雨里的另外一头,是一个无法企及的修罗地狱。 “如果没人阻止,那店主会不会一直杀人??”卫红带着哭腔,崩溃的大声问我。 不知道是不是淋了雨的缘故,我越跑腿越软。 反胃干呕的感觉很强烈,整个人陷入了头晕眼花中,“呕!!” 最终,我没能克制住孕期强烈的妊娠反应,大吐特吐了起来。 除了早晨吃下去的早餐之外,我吐的秽物中还有两只扭动不已的小蛇,大雨冲刷之下反而让秽物的酸味飘的更远。 “吼!!”正在啃尸体的店主灵敏的嗅到我呕吐物里的这股味道,猛的抬起了头,一双没有瞳仁的眼睛死死朝我和卫红看了过来。 我能感觉到腹中灵胎的痛苦和难受,他遇到这只变成僵尸的麻辣烫店主,反应和遇到虫胎的时候差不多的大。 卫红一看情形不对,拉着我继续狂奔起来,“快走,那家伙好像是被你吐的东西吸引了。” “他是被楚归澈尸化的,意在脑髓和心脏,因为……”因为楚归澈的尸身恰好是这些被人给夺走了。 要不是看那个店主一次次下手的部位都是那两个,我都没办法百分之百确定,这个店主和乱跑的楚归澈的尸首有关。 一边玩命狂奔,卫红一边往后面看,“因为……什么?算了,管他因为什么,快跑吧,这玩意跑的还真快,我们要被追上了。” “湫儿,别走……别离开我……”那个店主通红的皮肤被大雨一淋,破皮长出了燎泡,整个人像是一只流脓的癞蛤蟆。 一边追我和卫红,一边执着的呼唤我和湫儿。 所以,这些被楚归澈咬的人。 其实也不是僵尸,更不是自己本人。 全都成了楚归澈的分身,他变成飞僵的古尸虽然不在,可他的意志却是种植在倒霉蛋店主身上,执着的追着我 我别无他法,狠狠的把卫红推到分叉路去,“快走,我们分开走,它的目标是我,你跟着我只会被我牵连。” 第374章 等我 本来我就没剩多少劲儿,最后一点力气花在推卫红身上。 脚底下在雨中打滑,我摔了一屁墩。 小腹登时带着坠胀感的剧痛起来,眼前一片的漆黑。 卫红几个趔趄被我推走,又跑了回来拉我,“你根本跑不动了,我走了,你就死定了。” “你留下了,还能护住我不成,只能是双双赴死罢了。”我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反而是视线总算能模糊的看见点东西,胃里依旧是翻江倒海。 该吐的都已经吐完犊子了,所以我只是觉得恶心罢了。 突然,卫红冰凉的胳膊紧紧把我抱住,非常倔强的道:“你说对了,要死,我们就死一块。” 这世上就没有单纯不怕死的人。 大英雄慷慨就义也得怕的尿裤子,卫红搂着我浑身颤抖的跟筛糠似的,却是怎么也不肯松手。 我们头顶除了瓢泼雨水落下,还有就是带着腥臭味的液体滴了上来。 一抬头,是那个被一锅沸水烫的皮开肉绽的麻辣烫店主,自上而下阴冷的看着我们。 可能是嘴张的太大了,所以嘴角直接裂开了。 裂缝一直延伸到了耳后根,满嘴的尖牙令人触目惊心,“吼……” 低吼一声吼,它觉得碍事的一巴掌朝卫红脑袋打去。 这一巴掌要是落下。 就算是石头都要拍的粉粉碎,更何况是活人脆弱的脑袋。 我立马张开双臂,护住身后的小红,“楚归澈,你别动她!!” “湫……儿……”腰间绑着白色的满是油污围裙的男店主,就这么深情的用没有焦距的双眼望着我,然后把我拦腰抱了起来。 他转身一跃,起码有三米高。 在这人的怀中,我感觉到了他臂力的强悍,把我当布娃娃一样箍住。 身后,卫红看到我被人给抱走了,急的追了上来。 可是这个僵化的人一蹦就是十几米远,三两下就把狂追过来的卫红甩在身后,店主身上在雨水里都能闻到一股腐臭。仟仟尛哾 我发现他身上有很多处腐烂流脓的地方,估计死了得有一两个星期了。 难怪他刚才煮着麻辣烫,会突然栽倒在过来。 敢情本来就是死人,可能被至阳的锅气扑中,便一头栽倒进锅里。 飞僵果然是智商欠费的存在,它的意志分给谁,谁脑子里就缺根弦。 明明是惧怕锅气一类,阳气旺盛的产物。 偏偏僵化以后,却不懂的避开。 这下好了,直接在众人眼前现原形了,把食客们都给吓得兵荒马乱。 僵化的麻辣烫店主,来到了学校附近的一座大桥旁。 对着雨中滚滚江水一跃跳下去,不过它却没有落到江里。 而是钻进了一处臭气熏天的废弃排污管道里,走到了最深处的地方,它把我放在了一出长满了潮湿青苔的台子上。 “这是哪?你要对我做什么?”我躺在凉凉的台子上,腹内绞痛的好似被拧成了麻花,我好担心腹中小宝宝的状态。 可是眼下被一个僵化的尸体绑架了,我根本没办法找人给我诊断孩子的情况,一时心急如焚。 那僵尸却是捧住了我的脸,低下头对着我的眉心轻轻的一吻,用一种极为粗重咬字不清的声音说话了,“等我。” 第375章 我是的你一魄 “别……”别碰我! 我感觉自己是被这僵尸身上的腐臭气熏晕的,看着它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整个人的意识也沉入了黑暗里。 倒在肮脏潮湿的台子上不知道躺了有多久,我慢慢的有了部分知觉。 能听到水滴的声音,以及感觉到头顶污水滴在身上难受的感觉。 “呜呜呜——”隐隐约约中传来了女人的哭声,可我却判断不清楚哭声是来自我梦里,还是在这肮脏的排污洞里的孤魂野鬼。 在突然,我的意识海里出现了一面铜镜。 铜镜里有个浓妆艳抹,流着血泪的女子盯着我看,“救救他,沈棉,帮我救救他。” “你……你是湫儿?”我此刻才确定自己肯定是在梦里,因为铜镜在玉川的袖子里藏着,它不可能出现在排污洞里,“你要我救谁?” 梦境的虚空里,变得异常的诡异。 同时出现了飘在半空的镜子,以及一座阴森阴森森的黑牢囚笼。 它们像是两个互不相干的星球一样的漂浮着,囚笼里传来阵阵的嘶吼声,那是一个人被上刑痛苦的叫声。 我的双眼好似有了透视眼,穿过了厚厚的阴墙看到了被十九根黑龙锁链扎穿身体各个部位的男人。 男人受着无间地狱鬼各式各样的刑罚,浑身的青筋暴突。 倏然,他似乎感受到了我的存在,低沉又温柔的开口道:“湫儿……是你吗?你终于想起我了吗?” 是……楚归澈…… 难道他跟着汪璧灵一起沉入阴间以后,竟然是被假鬼王给抓住了吗? 否则,很难解释他为何会关入到如此可怕的囚笼中。 更无法解释,他这样的人会入了阴间以后。 这么长时间没出来找我。 我似乎明白过来什么,从血淋淋的楚归澈身上移开视线,看向了铜镜,“你让我救的人是楚归澈,呃……你试图害死我的行为,是不是想夺舍我,救楚归澈?” 这个想法,并不是我分析出来的。 而是我莫名之间好像跟孟婆湫儿架起了一段无形的羁绊,我一瞬间接收到了她的意识和想法。 “你说对了,对不起,沈棉,请原谅我的自私。”镜子里美艳的女子伤心起来,依旧是那般的妩媚动人,勾的人魂不守舍。 我没想到有一天会被自己的脸给迷倒,“可是为什么呢?你封印在铜镜里,我还能感觉到你的存在。” “沈棉,你还不知道吗?我就是你,那个被吸入铜镜的,又回归到你身体里的一魄。”那面铜镜突然之间破碎,孟婆湫儿一身曼珠沙华刺绣的红色嫁衣的身影消失,可她哀求的余音还在,“只要你救他,我再也不出现了,沈棉,他是至纯之人,对你那么好,也是为了你堕入阴间被抓,你不能不管他。” 我的梦也醒了,睁眼坐了起来。 正好看到变成飞僵的楚归澈的尸身一脸麻木的朝我走来,他浑身肢体僵硬,所以视线一直看到前方。 走到我的跟前,他才将只有米粒大的眼瞳朝下垂视过来。 我被吓了一大跳,惊恐的仰望着他。 谁知他在试图做蹲下来的动作,骨骼嘎吱嘎吱的作响,浑身肌肉都被这个不适合僵尸的动作弄的紧绷痉挛。 因为肌肉的暴涨,他的脖子上爬满的青筋。 终于,这家伙费了九牛二虎蹲了下来。 手指触到了我的腰上,出乎意料的摸着我腰部缠着的,从他这抢来的金带的位置,“这,是我的。” 第375章 那两个人,必须死 “你想要就还给你,别碰我!!你……别过来,否则我就用鬼符打你了。”被一只僵尸摸了腰,我无法遏制的炸毛了起来,拼命的往后退。 伸手进衣摆中扯下了金光闪闪的薄腰带,狠狠的扔到了飞僵的身上。 金腰带他没有理会,直接滑落在台子上。 飞僵保持平静的面色,却莫名其妙暴戾起来。 发青的长了几块黑色的肌肤上,陡然爆出了蜈蚣一样的青筋。 我吓坏了,上下牙齿拼命打架。 偏偏头顶上一只有那么两三处朝下滴臭水,又潮又寒。 滴在身上冻得我,颤抖的更加厉害。 难道这家伙有精神洁癖之类的,住的地方虽然脏乱差,却不能接受东西被别人用过。 就在我以为他要一爪子掐死我的时候,飞僵涣散的眸子怆然的盯着金色的腰带看,“你……不要我的东西?” “什……么?”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怔忡了一下子。 为了保命我急忙爬回去,捡起腰带。 撩起衣摆,把曾用来压水晶阵的金腰带贴着肌肤戴了回去,“这下你满意了吧?我戴回去了,你的腰带还挺好用的。” 古人的腰带设计的很精巧,它意在贴合主人的身体。 随楚归澈入殓陪葬的金腰带薄蝉翼,没有任何卡扣设计。 但因为与人的腰肢完美贴合,在腰上也许比现代的腰带都要牢固。 类似差不多的金带,在三星堆也出土过。 飞僵表情没有多满意,缓缓的张开嘴。 露出满口獠牙,獠牙之间被浑浊的粘液粘连,口气不是一般的大。 我被他的口器熏了满脸,感觉比排污口的臭气还难闻。 可我不敢表现出来,还要装作关心的样子,“你怎么了?看上去不太高兴的样子。” “伤。”飞僵解下玉带金丝的外腰带,一条白花花的东西漏了出来,长长的拖在了黑黢黢满是泥垢的床上。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变异的蛆虫,因为它有弹性的蠕动了几下。 仔细一看,居然是一根白色的肠子。 当他缓缓掀开外衣,和里面薄透的里衣。 我看到了他被破开了个大洞的腹部,不自觉的捂住了自己的唇。 正因为腹部有一个硕大的伤口,所以他只要脱衣服肠子就会立马漏了出来,由于他是僵尸既没有包扎的概念,早已死去的皮肤更不会愈合长好。m.qqxsnew 他腹部的伤口像是剑伤,附近还有毒蛇咬的伤口难以愈合。 这是李金玲和玉川合击造成的? “你被人抢走腰带的时候,受的伤吗?”我突然心里一阵又一阵的愧疚,倒不是因为飞僵身上的重伤,主要还对那些无辜被牵扯进来的人。 飞僵虽然会吃人修炼自身,可是最近发生的人命案,明显是…… 他为了疗伤才去做的。 凤眸里的眼瞳爆发出了深红色的冷光,飞僵努力用牙咬出自己不擅长的发音,憎恨的道:“那两个人,必须死,你,给我疗伤。” “疗伤?你是僵尸,皮肤那么厚,就算找来医用针缝合,针也扎不穿你的皮。”我其实不太想帮他,他虽然因为我腰上受了重伤,却也重伤了玉川,更何况他这种情况以我的能力确实是没办法。 第377章 治伤 飞僵长指挑起我的下巴,乌黑的唇落在我的鼻尖,“那便……用身子给我……疗伤。” “啊不,不要……!”鼻尖触到冰冷的触感,我如坠冰窟般的战栗不已,“我突然想到办法帮你治伤了,你去医院取些医疗器械。” 在飞僵空洞的双瞳中,我敏锐捕捉到了一丝疑惑之色。 快速的摸出手机,把需要用到医疗器械的图片依次给他看,“就是这些,你找来,我、我、我帮你缝合。” 碰—— 一计分量十足的掌刀落下,击中我的后肩。 飞僵居然一下把我敲晕!! 他是担心自己离开的时候我会逃跑吗? 如此智商还能称作僵尸吗? 我天旋地转的倒下,眼皮睁开又合上。 模模糊糊中,我看到飞僵身影如梭般离开了。 眼皮最终重重的磕上,再也打不开。 梦境里,又出现那个幽森的牢狱。 不同的是,这次没有出现星云照魂镜。 男人华贵的衣衫上满是血痕,额头的伤口正一滴滴的淌血。 血液落在地上,绽出一朵朵鲜红的曼珠沙华。 “楚……归澈……”我被楚归澈的尸身抓了,看到他本尊之后有心理阴影的,没由来的产生了恐惧。 低着头的楚归澈,听到我的声音昂起了头。 狭长的眼眸里有些荒芜,却又在荒凉中燃起了明亮的火光。 他上下唇开开合合说着什么,可是我一句都没听见,就好像耳朵被捂住般。 明明他这个状态需要我出手营救,我竟控制不住的张口说道:“救我。” 突然,几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刺耳的穿透了耳膜。 梦境戛然而止,我头痛欲裂的睁开眼睛,一切回归现实。 浑身被潮湿和冰冷包裹,飞僵长着尸斑的脸居高临下的望着我。 在我的身侧,是他扔下来的一大堆医疗器械。 医疗器械上站着血,血液附着着生魂。 他…… 他为了抢夺医疗器械又杀人了。 我打了个寒颤,哆哆嗦嗦的问:“你……回来了?” “治伤。”飞僵干脆利落的解开外腰带,把上衣脱了,又去脱绸裤。 我连忙阻止,压住他脱裤子的手,“把上衣脱了就够了,你脱裤子会影响治伤的效果,你,坐下吧。” 说完,才意识到要一个僵尸坐下多强人所难。 随着一阵骨头咔哒咔哒的,像是没上油的老机器运转的响动声。 飞僵居然真的坐下了,拧着眉盯着自己腹部和我。 器械明显是比我给飞僵看的要多了很多,估计是他性子太过暴躁,把手术台上的那些器械一股脑的全都包圆了带来。 我取了手术刀,消毒了一下。 划开了自己的掌心,血涂抹在缝合器械上,“接下来我要取你背上的皮,你忍着点疼。” “我,不会疼。”这家伙会的词语有限,说的都是短句。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我在他眸底深处居然看到了一抹温柔之色。 肯定是错觉!! 僵尸没有心智,是天生的杀戮者。 轻吐一口胸腔里的浊气,我从飞僵的背上割下来一块皮。 把他流出来的白花花的肠子塞回去以后,用沾了我摸金校尉破邪血液的缝合器,将这块皮固定在飞僵破洞的肚子上,“这血会伤到你,但你别把……缝合器取下来,不然之前那些都白做了。” 仟千仦哾 第378章 用咸猪手碰你 “新娘。”眼神呆滞的凝视了我一会儿,飞僵机械的开口。 我惊讶出声:“啊?” “你是我的新娘。”猝不及防的,飞僵张开双臂以僵硬之躯将我纳入怀中。 耳边像是有炸弹爆开,我满脑袋嗡嗡的,顿觉生无可恋,“我给你治了伤,你怎么还恩将仇报?” “她让你放开她,你没听见吗?”一个冷魅阴森的声音骤然出现,凌厉的拳风猝然而至。 轰隆的砸在了飞僵的脑袋上,纵是铜皮铁骨。 颅骨也比巨大的力道,砸的生生凹陷下去三厘米。 顺着拳风来的方向望去,我吃惊不已,“楚归澈……你……你怎么对着自己出手?” “这只是我以前用过的尸身,早就不是我了,竟敢用咸猪手碰你,该死!”暴怒中的楚归澈,像是一头发疯的野兽,身上不仅挂着扎入骨骼血肉的锁链,脊背上还有一堵残破的阴墙。 可是,却根本没有限制楚归澈的行动。 他拔出满是鬼气殄文乌金刀,切豆腐一样的把飞僵脑袋斩落,“既然是我的孽,便由我亲手解决。” 好像能感受到强者带来的威胁一把,飞僵双手一把接住自己的头颅。 压根不恋战,转头便溜之大吉的逃了出去。 噗—— 飞僵逃走的一瞬,楚归澈反而是不支的吐了口血,身体无力的跪跌在地。 我马上慌了,冲过去跪在他身边,“怎么样了?飞僵也没伤你,你怎么吐血了?” “可能是……在地牢里关太久了,又突然动了法力。湫儿,我冷,我是不是要灰飞烟灭了?”楚归澈嘴角沾着唾液和血水的混合物,又吐了两口血唾沫,抬头忧伤的看着我。 听到灰飞烟灭四个字,我的心脏好像被一只大手攥住了一样的难受,“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楚归澈,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带你去出去。”m.qqxsnew “咳咳咳,这里太黑,还是我来吧。”楚归澈用力咳嗽了几声,冰凉的手搂着我的腰肢,单手把我抱离地面。 不出两分钟。 我们从排污口离开,回到了大桥上。 炙热的正午阳光灼烧着楚归澈半透明的灵体,黑色的鬼气丝丝缕缕的从楚归澈身上蒸发。 我怕他被晒伤,道:“要不你进我的槐木牌躲躲?” “我不跟别的鬼挤在一起。”他都快要被太阳晒死了,却还是讲究洁癖。 我没办法,叫了一辆出租车。 上了车,我让司机把车开区我学校,“开快些,师傅,我有急事。” 除了回学校宿舍,我也没什么别的地方好去了。 卫红因我受了那些惊吓,哪里还能再麻烦她,去她家那。 “好冷啊,我们鬼最怕白天了,也最怕被太阳晒。”楚归澈捂着心口靠在我肩上,柔弱不堪的道。 看着楚归澈背上还冒着阴间鬼气的阴墙,我一时都分辨不清他是装可怜,还是真的痛苦难当到无法遏制,“你……不是被关起来了吗?怎么逃出来的?还能知道我被……被飞僵藏匿的地方……” “听到了你的求救,我就来了,管他什么牢狱,直接拆了就是了!!你那么需要我,我不第一时间出现在你面前,还有什么资格做你的丈夫。”楚归澈依赖的搂着我的腰,冷魅勾人的眼神似缠丝一般注视着我。 第379章 比女人还好看 “小同学,你在跟谁聊天啊?”后视镜里,司机一脸发怵的样子。 我怕惹麻烦,忙装出聊微信的样子,“聊微信呢。” “吓我一跳,最近闹僵尸闹的厉害,官方总是在辟谣,可是……好多人都亲眼看见,还录了视频。”司机打开了话匣子,到学校之前滔滔不绝的一直说最近闹僵尸的新闻。 在黑暗阴森的排污洞里,我被关了足有两三日。 对外面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光是在本市的卫江医院就死了四个医护。 其他的,还有不少恶性的伤人事件。 我满心不是滋味的,扶着楚归澈回了宿舍。 宿舍里,白敏儿的床褥已经铺上,现在估计在上课。 卫红的床位仍旧是木板,也没见其他行礼。 我的小床暂且让给楚归澈睡,在床褥子下面压了一面镜子聚阴,助他恢复养伤。 然后,我又给小红去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小红的母亲,卫母在电话里语气忧虑。 说小红那天淋了雨回家就高烧不止,现在烧虽然退了,但人还是很虚。 她现在正睡着,等睡醒了卫母会转达我对卫红的关心。 放下了电话,我内心久久不能平复。 满脑子都是瓢泼大雨里,卫红抱着我不肯独自逃生的画面。 这辈子,能有白敏儿和卫红两个好朋友,真的值了。 “好饿啊,主人妈妈。”槐木牌里,传出了一个少女的嘤咛声。 这下,我才记起来碧玉一直被我关在槐木牌里。 赶忙掐诀念咒,把碧玉放出来,“抱歉,抱歉!我这就给你做吃的。” “真是重色轻女儿。”碧玉一咕噜跳出来,“就因为你男人嫌我是电灯泡,就把我关起来。“ 我讪笑着,借了白敏儿的热水冲泡了一包麦片。 压了两个五毛钱放进去,做成了只有鬼物才能吃的鬼饭,“玉川是失去记忆了,所以要重新认识你,你包容一下嘛。” “诶,床上躺着这是??主人妈妈,你好厉害,又给我换爸爸了。”淘气的小丫头很快转移注意力,瞥见床上的楚归澈,发现新大陆一般飘了过去。仟仟尛哾 倏然,楚归澈睁开了鹰隼般锐利的凤眸,盯着小丫头的脸,“湫儿,你就是因为养了这只小鬼,才不肯让我当你的本命小鬼?” 天哪,我怎么忘了这一茬。 楚归澈曾经想当我的本命小鬼来的,我当时拿自己有了本命小鬼直接搪塞。 感觉从那时起,他就恨上了我养的本命小鬼!! “他长得是好看,妖孽一般比女人还好看,但是眼神好吓人啊。”碧玉受惊,花容失色的躲到了我的身后。 咔哒一声,宿舍的门被人用钥匙从外面打开。 白敏儿开门的一瞬间,双眼中汩汩流出了两行血泪。 然后,从她的鼻子里也流出两股血涌。 “敏儿……你还好吧?”我嘴角抽了抽,有点不知所措。 楚归澈是冥王,身上的阴气爆表。 导致了白敏儿不仅流血泪,还流出了鼻血。 可是总不能把满身都是铁链子的重伤的楚归澈扔出去吧? 白敏儿一擦自己的鼻血,倒是无所谓,“习惯了,只要一遇到脏东西,我就七孔流血。宿舍里……有鬼吗?是江临风,还是哪个孤魂野鬼?” 第380章 两只鬼 “还好、还好。”白敏儿抹了一把血泪,看到红彤彤的掌心也没大惊小怪,反倒探寻的看了一眼宿舍,“里面有鬼?最近对阴气的感知越发敏锐,动不动就七窍流血。”.qqxsnew “不仅有鬼,还有俩。”我尴尬的回应,忙抽出纸巾把白敏儿推出宿舍,给她擦脸上的血。 碧玉是锁在古墓里千年的阴魂,鬼气本身就比一般的鬼魂重。 再加上一个冥王楚归澈,身上的阴气爆表。 宿舍的阴气前所未有的大,堪比阴宅。 真怕白敏儿一个受不住,当场失血过多休克过去。 白敏儿鼻孔里塞了两张餐巾纸止血,被我强制性的推去走廊,她还挺好奇的问:“你一点都不怕,看来你认识里面两只鬼,你不会养小鬼了吧。” “算是吧。”我拿着纸巾,帮忙擦她的血泪。 碧玉飘出来,很有礼貌的朝白敏儿打招呼,“嗨,我就是主人妈妈养的小鬼~” 霎时,白敏儿的血泪流的更加汹涌了。 手中的两张纸巾,瞬间被浸透。 我被气的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的乱跳,“碧玉,看你做的好事!!” “妈妈,你凶我~人家只是想和你的朋友打招呼嘛。”娇憨的小脸上一脸委屈,碧玉低头对手指。 我的心一下就软的一塌糊涂,连训斥的口吻都变得温和了,“你再惹事生非,我就把你关槐木牌里了。” “我不要进槐木牌,里面又黑又窄的,一点都不好玩。”碧玉见我一筹莫展,又看了看一遇到鬼物就流血泪的白敏儿,灵机一动的道,“要不,麻麻你放我去外面玩吧,这样就不会影响到麻麻的朋友了。” “那好吧,但是别去太远的地方,遇到捉鬼的道士就不妙了。”有些不放心的摸了摸碧玉的小脑袋,我一脸认真的交代。 碧玉点头点头,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从走廊飞了出去。 一旁观察着我的白敏儿,若有所思的道:“你养的小鬼是个女娃娃吧?还是特别会撒娇的那种,那还有一只是什么??” “呃……还有一只……”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直接告诉白敏儿躺在宿舍里的是阴间的至尊么? 碧玉还能打发她出去玩。 总不能把身受重伤,浑身关节被铁链穿透的楚归澈也丢出去吧!! 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耳边传来了楚归澈冷幽凄清的声音,“我把阴气收敛了,别赶我走,湫儿。” 前者会卖萌,后者会装虚弱。 现在的鬼都怎么了…… 我深深的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哇……塞,声音好苏啊,你养了一只帅哥鬼吗?” 白敏儿眼睛放精光,跑回了宿舍。 我紧随其后,“诶,敏儿,你能听见他说话吗?” “你叫白敏儿?我即是沈棉养的小鬼,又是她的夫君。”男人慵懒的侧躺在床上,膝盖、手肘上穿透锁链的地方还在渗血,可手里已经拿着把折扇气定神闲的扇起来。 由于找不到楚归澈的位置,白敏儿在宿舍里转了一圈,“还能这样啊?大哥,你啥时候跟我们家棉棉好上的?肯定长得特别帅吧,她一直就是一个颜控……唔唔唔,沈棉……你捂我嘴做啥……” 第381章 她的灵胎 眼见白敏儿越发的口没遮拦,我急眼了把她的嘴堵上。 劫持人质一般,把她拖到了墙角,“你别听楚归澈胡说八道,他不是我的小鬼,也不是我男人,他只是暂时住在我们宿舍。” 白敏儿被捂着嘴没法说话,瞪大眼睛冲我点头。 “一会儿你还八卦吗?”我恶狠狠的问。 小妮子下意识点头,然后使劲摇头。 看她还算是有点诚意的样子,我把捂住她嘴的手挪开,“你最近经常流血泪吗?” “她本身是纯阳女,腹中灵胎月份越大,对鬼物越敏感,开发的潜能就越大。”楚归澈从衣袖子取出青铜面具,缓缓的戴在了面上,优哉游哉的道。 我现在一听到他说话就忍不住烦躁,尤其是他居然提到白敏儿腹中的居然是灵胎,“你别说话,身上有伤,就安静的休养。” 灵胎…… 怎么可能呢? 白敏儿明明是和李浩在一起的!! 怎么可能怀上…… “你火气别那么大嘛,干嘛对帅哥那么凶。”连面都没见到,白敏儿就下意识的三观跟着五官走,维护起了楚归澈来,“他说的也没错,我的确是越来越敏感了,学校三楼的女厕所里一直有一只鬼婴,以前大家都没感觉,它也没什么危害,可是我只要靠近厕所十米范围就开始流血泪,有时候坐公交车,路过电影院,十字路口,都会……” “这么严重!”我心里想的是,要是杨奕和鹧鸪婆还在。.qqxsΠéw 兴许能问他们,如何画一个避阴的鬼符。 白敏儿一带,多半会好转。 可是现在…… 见我一脸忧心忡忡,白敏儿笑着安慰我,“没事,大不了就当提前来大姨妈,多喝点红糖水就好了。” 目前也没别的好办法,我只能接受现实。 随即,白敏儿又问了我卫红的情况。 我说卫红那天和我一起外出淋雨,所以发烧在家休息。 至于师兄杨奕的死,还有我们遇到僵尸的事,我都没跟白敏儿提。 白敏儿挺关心卫红的状况的,说道:“下午还有课,明天上午也有课,要不我们明天下午去看小红吧。” 我说:“行。” 下午,我和楚归澈交代了一声便和白敏儿去上课了。 回来的路上,我专门去校博物馆借了一件明器。 到了宿舍,看到楚归澈安然躺在床上。 着实是松口气了。 这家伙满身阴鬼之气,没在学校里乱跑就好。 我把和学校博物馆借的殷商时期的青铜九阴尺给他,“这是我以学术研究的名义借的,用来给你增加阴气,帮助伤势恢复的,你可别搞丢了。” “不用担心,你给我的东西,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垂着眼眸看着九阴尺,楚归澈的长指掠过阴气森然的尺身,身上有种莫名的阴晦,唇角微微扬起。 把玩了一会儿,他仔细的把九阴尺藏进里衣中。 夜里,我给卫红的床上铺了临时的褥子,暂时睡在那。 到了天亮,总觉得身上沉沉的。 好像是薄薄的夏凉被,变成了冬被。 睁开眼睛一看,我差点窒息了,“楚归澈!!你有毛病啊,谁允许你上我的床了?” 在我的身上不仅仅是被楚归澈抱着,一眼还看到了满是阴鬼阴虫爬动的阴墙,整个头皮都要炸开了。 第382章 别丢下我,爸爸 “这堵墙好沉,我背的好辛苦,我只是……想借用一下你四柱全阴的气息。”搂着我的双臂不仅没松,楚归澈反而是紧了紧力道,往我的颈窝里钻。 对于阴物,我身体的气息是最好的疗伤药。 若是愿意用自己的来给楚归澈治伤,我也不会去学校的图书馆里借九阴尺。 我掌心抵了一张黑驴将军鬼符,将楚归澈推开。 迅速的收回了掌,克阴的破邪气息只是在他身上留下了浅浅的冒着黑气的掌印,没有伤害他太深,“回自己床上,立刻马上!” 跌在地上的楚归澈长发地毯一样铺在地上,样子有些狼狈。 听了我的话,佝偻着背回去我的床上休息。 一边走,一边不服气的咕哝,“我给你的记忆,是不是被那个人封印了,不然不可能对我那么无情。” 记忆…… 说起来关于湫儿的记忆,我好像真的很久没有回忆起更多。 可我们本就不是同一个人,她的记忆不容于我的脑海才是最正常的。 楼下,突然传来了巨大的刹车声。 然后就是类似于自行车或电动车轮胎撞到重物的巨响,我连忙撩开窗帘,探出脑袋朝下看。 发现对面宿舍楼,和楼下宿舍的也在看热闹。 一个中年大叔骑着红色的电动车,撞到了一个湖蓝色的布包袱。 冲击力导致大叔连人带车的翻到在地,他手脚并用的想要爬起来,却因为腿被电动车压住一时半会儿挪不开身。 好容易把电动车扶起来,大叔人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布包袱里爬出了一个头上长了昆虫口器的婴儿,婴儿的口器中流着涎水。 咿咿呀呀的喊着爸爸,场面一度可怖到了极致。 “是他!!”我在昏暗的晨光中认出了楼下的中年男人,那不是陈文腾的儿子陈艾嘉么。 白敏儿在盥洗室洗漱完过来,凑过来问了我一句,“发生什么了?下巴都要掉地上了,啊!!” 楼下的一幕,把吓得白敏儿飘逸柔顺的头发一根根竖起来。 陈艾嘉脸色如死灰,推着电动车连连后退,“不……你别过来,走开啊!!我不是你爸爸,你不是我的儿子,我怎么会有你这种怪物儿子。” 那只虫婴怎么可能会听陈艾嘉的话,一步步慢条斯理的朝陈艾嘉靠近。 陈艾嘉丢了电动车,扭身就跑。 跑的跟职业运动员一样快,看来人在极端情况下是能够激发不可思议的潜能的。 “别丢下我,爸爸!!”虫婴流着涎水,速度忽然一下快的跟闪电一样,一眨眼就在宿舍楼的楼下消失不见了。 白敏儿当即瞠目结舌,“这是我幻觉了?还是学校航天机器系新弄出的模型。” “模型吧……应该是模型!!”我整条腿都发软了,自欺欺人的道。m.qqxsnew 若非虫婴跑不见了,我真有一种撒丫子逃到天涯海角的冲动,为什么用来护卫人蛇墓的生化机关虫婴。 会成了陈艾嘉的孩子,最终还跑到学校里了!! 它要是大开杀戒,后果…… 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白敏儿对我的话丝毫不起疑,有些天真的道:“那陈老师叫的那么惨,敢情都是演技啊,我们上午的课好像就是陈老师的思政课诶。” 第383章 如何喂养虫婴? “要不……”我刚要说,要不我们别去上思政课了。 我的床铺那,传来了楚归澈磁性的低语声:“知道虫婴是怎么喂出来的吗?” “虫婴,那是什么?”白敏儿一脸傻白甜的问。 方才说楼下的是模型,不过是一句戏言。 脸色白了白,我对白敏儿承认道:“就是刚才看到的那玩意,我说是模型,只是戏言。” “……”白敏儿再次感到害怕,瞳孔都大了一圈。 楚归澈坐直了身体,有种王者的威严和挺拔,“虫婴,都是千年古尸的心脏喂大的。” “你……你说什么!!”我脑海里马上联想到了永生心脏,想到了从人蛇墓发出乐声的金属球里,爬出来的虫婴。 这些其实都和玉川当年建造人蛇王陵有关,只是他失去了记忆,一切变成了一个又一个无法解开的谜团。 眼下,我竟有种可怕的感觉。 真相没法等到玉川恢复记忆了解,现在若不解开。 必定会有一场大灾难!! 手指在床褥上敲了几下,楚归澈对我说道:“湫儿,带着我一起,我帮你看清它的来历。” “行,一言为定,但你不能做出格的事。”我其实了解楚归澈,他是个情根深种的人。 一般情况下,有我在他的面前,他的关注点不会在别人身上。 只是我觉得他性子阴晴不定,有些不放心。 整理了一下上课的课本,我们一行三个离开了宿舍。 楚归澈飘在我身后,“我常年跟着那个人征战,他的过往我最是清楚。” “你说的那个人,是指玉川吗?”我狐疑的朝后看了一眼,之前我真是一直忽略了。 曾经楚归澈犯下大错之前,乃是玉川的心腹…… 温凉的视线凝着我,楚归澈伸手过来勾了一下我的下巴,又在我额上亲吻了一下。 等我发怒了,他又第一时间飘回去,“虫婴是在降服古滇黑巫时的战利品,那里妖法盛行,那个人才不得已出手,其实我们也不知道虫婴真正是从哪来,只知道……要上战场的虫婴,都是用古尸之心喂出来的。” eternalheart,这是国外考古生物的研究者。 对从国内运出去的古尸的心脏,一种奇特的命名。 而我联想到的,虫婴吃下的心脏就是这个。 一时,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后悔去上这节思政课。 当时陈艾嘉跑的那么快,说不定他已经摆脱了虫婴,虫婴去找了什么下家吧。 可虫婴去祸害别人,真的就好了嘛? 到时候若不想生灵涂炭,还是得想办法抓住它,彻底的铲除。 思政课,有四百多人一起上。 是一门不管什么系,都需要上的大课。 上课前十分钟,我和白敏儿一起到了班里,只留最后一排几个座位可选。 那个位置是在讲台上看的最清楚的,所以没什么学生爱坐。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qqxsnew 教室里乱哄哄的,全都在议论清早陈艾嘉撞到了一个蓝色的襁褓。 从里面跳出婴儿身躯,冲的脑袋怪物的事。 在路上我已经和白敏儿说了,曾在奶茶店里看到陈艾嘉抱着虫婴来求救,她压低了声音道:“他们都以为这襁褓是突然出现在我们宿舍楼下的那条道上,我看是不是陈艾嘉怕了,把布包丢了,然后虫婴缠着他,他的电动车才又撞到了包裹虫婴的湖蓝色布包?” 第384章 可怕的男厕所 “应该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好像无法摆脱虫婴的纠缠。”这点,我和白敏儿都想到一块去了。 一开始在奶茶店里陈艾嘉还想救这孩子,可能是相处的时间久了。 虫婴毕竟是异类,还有其凶残的一面。 陈艾嘉怕了,也在情理之中。 上课铃响很久,都不见陈艾嘉进来。 学生们讨论的更加热烈,都说陈艾嘉是不是被虫婴吓到。 所以请假,这节课就不上了。 又有人议论,说陈艾嘉作为陈文腾陈教授的儿子,虽然是思政课的老师。 但他还是被邀请去了古滇国某个国王的陵墓,在墓里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导致他年近四十的媳妇,怀孕生下来的却是个虫婴。 真是越传越邪乎,还真应了那句古话——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这时,一个迟到的男生满脸惊恐的跑进教室,“救命,太恐怖了!!大家……快去厕所看吧……” “厕所里发生什么了?有人在里面……做不可描述的事?”一个大胆的女生不知害臊的跟男生插科打诨。 结果那整日嬉皮笑脸,爱说黄色笑话的男生却一点不接茬,身上抖的跟掉进冰窟窿里刚捞上来似的,“是陈老师,陈教授的儿子,他……他在厕所里,给一只昆虫喂奶。” 班里的人看他这样,没有一个人感觉到害怕,还发出了阵阵哄笑。 “昆虫也能喝奶吗?只有哺乳动物才喝奶。” “就是,陈老师又不是女人,他要拿什么喂奶啊,吹牛之前也不知道打个草稿。” 男生急的一脑门子汗,极力额解释,“是真的,陈老师用奶瓶喂的,我亲眼看到的,我跑出来的时候尿都憋回去了,太吓人了。” 还是没有同学理会他,都觉得男生是吹牛吹过透了。 “走,我们去看看。”站在我课桌旁的楚归澈,倾下身在我耳边低语道。 抬头看了他一眼,我还是头一次见他多管闲事的样子,这人我行我素哪里在乎过其他任何人,“去男厕所?好吧,为了查明真相,我也豁出去了。” 白敏儿也起身,“我也去,我也去!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男厕所长啥样。” 登时,我满脑袋黑线。 “都给我安静,上课了还在聒噪,期末成绩不想要了?”忽然,陈艾嘉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黑色公文包,对所有人大声的呵斥。 黑色公文包鼓鼓囊囊的,在骤然安静的教室里。 发出了婴儿的啼哭声…… 一时间,班里的同学们噤若寒蝉。 也不知是被婴儿的哭声吓得,还是被陈艾嘉教室的威严震慑了。qqxδnew 整堂课安安稳稳的上下来,没有一个人再敢多说一个字,但我能感受到班里人的视线都盯着那黑色公文包看。 明明有人看到陈艾嘉在男厕所里喂虫婴,可是他手里却空空如也。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虫婴很可能被他塞到公文包里。 那玩意……会不会突然暴躁挣破公文包跳出来,没人知道。 楚归澈此刻也没了声音,藏在面具后的脸看不清表情,透过面具的开口能看到他的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线。 眼神里透着阴戾,像是随时准备应对一场激战。 就在快下课的时候,陈文腾突然闯了进来,冷冷的斜了陈艾嘉一眼,“畜生,跟我走。” 第385章 听爸爸的话 “爸,你怎么来了,在学生……面前好歹给我留几分面子。” 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被自己的父亲喊畜生,陈艾嘉面上有难言的窘迫。 跟了陈教授这么长时间,我从没见过他如此严厉冷漠的时候,“你还需要什么面子,我陈家的脸早就跟着你,丢到了黄浦江,想活命就别磨叽。” 到底是想要求陈文腾给自己一线生机,陈艾嘉提起鼓鼓囊囊的公文包跟陈教授出去了。 这一次,我给白敏儿打了个要离开的手势,很快跟上了两人。 到了走廊的尽头,陈文腾冷着脸朝陈艾嘉伸出手,“沈三爷从人蛇墓里,给我带的虫婴玉佩呢?” “什么……虫婴玉佩?”陈艾嘉被陈文腾犀利的眼神,看的脖子缩了一缩。 陈文腾毫不留情的打了陈艾嘉一巴掌,“还给我装蒜,要不是你偷走了虫婴玉佩,秀玉剩下的孩子会被邪祟附身么!” “可是……可是……”陈艾嘉吃惊的捂住脸,看到陈文腾犀利额眼神,又不敢发作,结结巴巴起来,“玉佩……我已经卖给惊门的人了。” 我低呼了一声,快步的上前质问,“你把我爷爷给陈教授的玉佩,卖给了惊门那边?你到底是何居心?” “沈棉,居然敢在旁边偷听!!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变成这样!!”看到我以后,陈艾嘉突然激动起来,唾沫星子喷了我满脸。 我蹙了蹙眉头,不解的问:“你变成这样和我也有关系?”.qqxsnew “我去奶茶店求金老板娘帮忙,你却从中作梗,不就是因为我爸跟我断绝了关系,你想借机上位,继承我爸的名声和财产,你这个贱丫头。”陈艾嘉越说越激动,指着陈文腾的鼻子骂,“你早就想甩开我了,不是吗?有了这么得意的弟子,我这个没有血缘的义子,又只会给你蒙羞。” “丢人现眼,一开始我是打算把卸岭的手艺传承给你,要不是你一无是处,我也不会选择沈棉。” 恨铁不成钢的唾骂了一句,陈文腾再次一巴掌打在陈艾嘉的脸上。 陈艾嘉怒不可遏,竟然是拉开了公文包的拉链,“咬死他,咬死这个老不死的地中海,我一辈子养着你,供你大鱼大肉。” 那一刻,我都彻底惊了。 虽然说是义子,可是陈艾嘉居然因为几句话的口角。 放出了虫婴,要夺取陈文腾的性命。 当即,公文包里电子激光一般的冒出两道红光。 陈文腾先一步掐诀念咒,“天圆地方,律令九章,黄符之下,万邪伏藏。” 他的九章术,可律令阴兵为其办事,几乎能横扫大部分的邪祟。 我紧随其后,掐出摸金印打向公文包的开口。 公文包里隐隐发作的强大鬼气,可比那人蛇墓前地下暗河上悬挂的金属球乐器,有种无形的摧枯拉朽的力量。 虫婴无所顾忌的撕碎了九章所差遣来的阴兵,又把我的摸金印顶开成了齑粉。 我和陈教授都倒霉的被反噬,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听爸爸的话……” 半人半虫的鬼婴冲出公文包,用奶声奶气却有种昆虫嘶哑的声音尖叫了一声,无坚不摧的口器朝陈教授的脖子袭去。 第386章 虫婴玉佩 我在一瞬间崩溃,却是来不及阻止速度快如惊鸿的鬼婴,“不要……!!陈教授……” 双手重结金印,被击溃的金印重组发出金光。 金印带着古老的“回”字符文,压在了虫婴奶白色的腹部。 虫婴发出一声悲鸣,倒在了在了地上。 口角溢出了绿水,看上去奄奄一息。 金印的重结需要巨大的法力,我直接被抽干了。 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真是贪心不足,沈家把摸金印都传给你了,还想着陈家那点东西。”恨恨的朝我啐了一口,陈艾嘉抱起重伤的虫婴,朝着走廊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我怕虫婴祸世,扶着白墙起身。 跌跌撞撞的追上去,虫婴从陈艾嘉的肩膀上冒出头,凶狠朝我龇牙,“嘶!”仟仟尛哾 登时,我的腹部一阵绞痛。 “别追了,孽障自有天来收。”楚归澈突然出现,扶住了我摇摇欲坠的身体。 将我的身躯靠着墙,缓缓的放在地上坐着。 白皙的手指落在我的腹部抚摸,一股凉凉的力量推了进去。 我白着一张脸,有些恐惧的看着他,“你做什么?” “这是我们的孩儿,你说我会做什么。”他把唇靠上来要吻我,被我的掌心抵着推开了。 经过他的几下有条不紊的推揉,我腹部的绞痛的感觉好了不少,心下知道他对我没有恶意,“也不能怪我警惕,你之前给我的一道纯阴命气,差点害死我了。” “人是会变得,湫儿。”楚归澈用长臂轻轻将我圈住,柔声的道。 陈文腾走了过来,用自己的阴阳眼扫了一眼楚归澈,没有多置喙有一只鬼魂跟在我身边的事,“之后我会来找你的,今天我先得解决了这个畜生。” “教授,那是只虫婴,对付起来没那么简单。”我顿时急了,想要拉住陈文腾。 可他是卸岭的魁首,身形和步法何其巧妙。 我甚至连陈文腾的一个衣角都没碰到,便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身影离开,不由的心急如焚。 哪怕是玉川和楚归澈联手,都未必能和古怪的虫婴对抗。 还有我爷爷,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为什么会从人蛇墓中带出一只虫婴玉佩,还交给了陈教授?? 一系列的难题和疑问接踵而至,弄的我心乱如麻。 冰凉凉的掌心落在我的肩头,楚归澈前所未有的体贴的弯下腰,脸颊几乎触到了我的脸颊,“那不是正宗的虫婴,只是活人的婴孩,感染了虫卵,刚才又被你重创,那秃顶老头不会对付不了……” “好……好吧,你还说陈教授是老头,他才七八十岁罢了,你自己几千岁了,是老老头了。”我吐槽了楚归澈一句,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腹部,在心底里对楚归澈说了一声谢谢。 我肚子里的宝宝是特殊的灵胎,所以感知力特别的敏锐。 不管是僵尸,还是遇到虫婴。 他的反应都是最强烈的,还好有楚归澈在,安抚了我肚子里的小家伙…… 到了教学楼的楼下,我遇到了等在那的白敏儿,问道:“诶,你怎么没回宿舍去?” 第387章 有虫卵的封条 “我放心不下你,又怕过去拖累你,就在这等着。”白敏儿显然有心事,目光闪烁了一下。 我拉着她的手,一块上食堂,“走吧,去食堂吃点东西,然后就去小红家看看。” “恩,棉棉……”不确定的看了我一眼,白敏儿一边走一边道:“我刚才看到陈教授追着陈艾嘉出来了,陈艾嘉用西装裹着个婴孩的身体……” “那应该就是陈艾嘉媳妇生的孩子,感染了虫卵才长得比较奇特。陈教授回学校,就是为了处理这件事。”我皱着眉解释道。 虽然楚归澈说陈艾嘉养的不是真的虫婴,可我还是觉得不太安心。 白敏儿有些瘆得慌的点点头,“虫子什么的最恶心了,陈艾嘉的媳妇还真是倒霉。” 在食堂打饭的地方一看,居然有一锅子红烧蚕蛹。 部分地区爱好蚕蛹的同门们看了,都兴奋的高举饭盆挤进去抢。 我和白敏儿反胃都要吐了,悻悻的对视了一眼离开食堂。 在外面买了块面包垫吧,便去了卫红家。 刚到,就看到卫红家的门上贴了两个封条,看的我和白敏儿不明所以。 封条上没有任何落款,就写两个字—— 封禁。 “难道是附近的人开玩笑整蛊贴上去的么?”白敏儿伸手要揭下封条。 我阻拦了一下,“这封条闻着有股药汁的味道。” “湫儿,别靠太近。”从后面搂着我的腰,楚归澈将我往后带出了好一段距离。 我回头看他,“怎么了?” 又抱了,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 就给他来一拳。 楚归澈把下巴靠在我的肩上,“封条泡药汁,是为了存放虫卵,我怕你不小心吸进去。” “敏儿,快退后!!”想到虫婴可怕的样子,还有白敏儿已经怀孕的事实,我整个人都炸毛了。 白敏儿也听得到楚归澈说话,面如土色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我真想打楚归澈一顿,怒道:“你为什么不早点说?敏儿中招了怎么办?” “别人的事又和我无……我刚才只顾着你了,湫儿,下次我会注意你的朋友。”对上我凶神恶煞的表情,楚归澈摘下面具挂在腰上,把额头靠了上来。qqxsnew 我把他推开,“虫卵……是虫婴的卵吗?” “应该是吧,这东西早就失传,被那个人悉数毁了,真不知道是哪来的。”楚归澈耸耸肩道。 捏紧了拳头,我盯着封条看,“是惊门,陈艾嘉那个该死的,把虫婴玉佩卖给了惊门的人。” 说完,我在门口喊了几声,里面都没有回应。 家里应该没人。 我又拿出手机打电话。 先是打给卫红,然后是卫父卫母。 不出意外,全都没打通。 “惊门……是啥?”白敏儿不明所以的问。 我放下手机,看了一眼她,“就是第八研究所背后的人。” 随即,我把第八研究所做的研究,和逼迫卫红父亲去研究所任职的事告诉了她。 “永生心脏我听说过,好几个学姐学长毕业课题就是这个,其实这个在业内不是秘密了,只是我们资历浅没接触到而已。”白敏儿听完大声的说道,眼神突然变得飘忽,“这里的封条是惊门的人贴的,那卫红一家……不会被他们绑走了吧?” 第388章 火葬场寻人 我跟白敏儿说:“谨慎起见,先确认他们家里有没有人吧。” 白敏儿点头同意了。 由于门上贴着带有虫卵的封条不宜靠近,我们两个站在门口大声的叫门。 许久都没有任何反应,看来家里是真的没有人。 我放心不下,又分别给三人去了电话。 三人的电话都处于关机状态,我和白敏儿一下陷入焦急状态。 “怎么办?小红一家好像真的失踪不见了。”白敏儿失去主见的询问我。 定了定神,我冷静了之后,决定道:“先报警,然后慢慢想办法。我昨天才和卫阿姨通过电话,如果是被惊门的人带走,也是才被带走没多久。” “差点就急糊涂了,这事,还是得先报案。”白敏儿赞同的道。 到了派出所,那边让我们做了相关的笔录。 也通过户籍调查联系了一些人,结果所有联系的卫家的亲朋都不知道卫红一家去了哪。 监控和公共交通的出行记录,也没有他们的任何信息。 一家子杳无信讯,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 离开派出所,夜色如浓墨黢黑。 我们俩都有些疲惫,我们觉得最有可能掳走卫父的是第八研究所。 贪图的是卫家祖传的药方,和卫父精湛的医术。 可是派出所的人觉得第八研究所是正规的研究所,不可能干出这些事。 磨了一下午的嘴皮子,整个案子毫无进展。 “既然卫红一家失踪有可能和永生心脏有关,与其们自己没头苍蝇一样乱转,到不如找个懂行的人帮忙。”我深思熟虑了一番,觉得还是找陈文腾最为稳妥。 于是,我给陈文腾打了个电话。 陈文腾听说我约他见面想聊永生心脏的事,在电话里跟我说他在火葬场。 如果想要碰面的话,就到火葬场去找他。 大晚上的,俩女生打车说要去火葬场。 出租车司机态度可想而知,一个个脸上都挂着鄙夷。 我们连打了三辆车,才有愿意走的。 车子走的外环,长驱直入一路顺畅的到了郊区。 “你们两个小姑娘,大半夜的去火葬场做什么?”开车的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妇女,戴着紫色的袖套,身上的衣服很朴素,突然发话问我们。 白敏儿没防备心,不假思索的刚要开口。 我从妇女的袖套口上瞥见红线针缝上去的“惊”字,握了握她的手腕阻止,开口搪塞道:“有个亲戚晚上在在那上班,我们去投奔他。” “呵~”中年妇女单手握方向盘,手顶着太阳穴,轻笑了一声,“火葬场今天被卸岭群盗包圆了,守夜的工作人员全都撤出去了,你不知道吗?” 盗墓行里,搬山卸岭都有自己特殊的身份。 搬山为道人,卸岭为山匪。 搬山一脉讲究一脉传承,门派之内不足五十人。 卸岭一般人多势众,盗墓时以人数多为优势,被称为群盗。 可想而知,火葬场被包下来是什么架势。 陈文腾都金盆洗手了,怎么还召集了这么多过去的手下? 就不怕传扬出去晚节不保吗? 白敏儿也看到了那妇女袖套上的惊字,捂住了唇防止发出声音。 眼睛却是瞪的溜圆,估计是怕这女人把我们也绑架了。仟仟尛哾 拍了拍白敏儿的膝盖,我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对妇女道:“既然大家互相知道身份,我也明人不说暗话,我是去火葬场找我的导师,不知道这碍着你们惊门什么事了?” 第389章 唐末哨棺 此处,已经看到整片火葬场里灯火通明。 火葬场中的照明并非现代产物的点灯,而是格外原始的火把。 大老远的看过去,一片火焰攒动。 妇女换脚踩下离合,单手点了根细长的香烟,“我也是好心,怕你们两个女生白跑一趟,荒郊野地的没处落脚。” 看看。 这拿烟的手势,食指上特殊的茧。 据说盗墓里有人专门练指功,把手指头伸进细长的机关和器皿中取物。 练习多了,指腹便会长出特殊的老茧。 我手扶着靠背,全身紧绷起来,“你……你是九香囊?” “这高科技就是不顶用,比不上老手艺靠谱,说是天衣无缝,结果让一个小姑娘看出破绽。”手指这么轻轻一捏,九香囊从脸上揭下一张高精度的人皮面具。 易容不是九香囊的本领,她脸上的人皮应该是惊门中人从国外量身定制的。 这种面具一般是跨国罪犯用的,精确的可以做出各种微表情。 看到一个饱经风霜,皮肤黝黑的中年妇女。 突然变成了个肤白貌美的绝色佳人,一旁的白敏儿神色格外的惊诧,小声问我:“是啊,这人皮面具好厉害啊,你怎么看出来的?” “九香囊为了开一口唐末的哨棺,苦练八年指功,指腹有月牙状老茧,和一般的手茧形状大有不同。”我仰头靠在靠背上放松身体,既然上了贼船,不如直接躺平算了。 反正如果对方要出手,也没有反抗的余地了。 白敏儿马上想起了什么,“我记得五年前好像是发现了一口唐末年间,只出不进的哨棺,是海螺形状的,专家们想尽办法都没法打开,棺材里的陪葬明器已经被盗了吗?” “哨棺很罕见,尤其是唐末的,我们说的多半是同一口。盗走哨棺内明器的,正是给我们开车的九香囊前辈,总共一十八件,每一件都够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我干脆和白敏儿一唱一和,故意气九香囊道,“哨棺,顾名思义状若口哨。口哨除了吹哨子的吹气口,还有一个排音口,哨棺的排音口只有食指粗细,唯一摸明器的办法,就是把手指塞进去,通过里面的机关把冥器顺出来……” 这事,是我爷爷亲口跟我讲的。 和事实多半八九不离十,肯定能说中九香囊的痛脚。 她突然的背叛害的我们全军覆没,现在又代表惊门来恫吓我们,我是怎么看她都觉得十分的不顺眼。 白敏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跟我配合,还是陈述事实的道,“一十八件加在一起,要是被抓到,肯定是要吃枪子的,再加上以往的犯罪记录,一点减刑的可能都没有了。” 听了我和白敏儿的对话。 前面开车的九香囊姣好的面容越来越阴沉,难看的都能滴出水来了。 不过她却没有跟我一般见识,接下来一句话都没说。 不多时,到了目的地。 九香囊脚踩刹车,把车停到了火葬场门前。 由于周围是一片火把照亮的火红,我和白敏儿下车脸上都被火光印照的通红。 “她真的把我们送到了,我还以为……她会为难我们。”白敏儿四下里逡巡,不安的看着九香囊走下车。 斜靠在了出租车的引擎盖上,九香囊长发在烈焰的映衬下飘扬似火,朝我勾了勾手,“沈家丫头,过来。” 九香囊要想下黑手,用香就好。 根本无从防范,动手前也无需拉近距离。 “什么事?”我无所顾忌的走过去,没好气的问道。 第390章 烧焦的味道 “还想威胁我,盗墓被抓了就要枪毙,顾好你自己吧。”九香囊戴着冷幽香味的娇躯靠过来,压低声音道:“惊门少主吩咐了,你若敢阻碍惊门办事,格杀勿论,听明白了吗?” “好个格杀勿论!!他往我腰上种水晶阵的时候,我就差点死过一回,再来一次以为我会怕吗?”这话刺激到我了,我有些偏激的低吼出声。 这一茬,九香囊似乎是不太知道了。 皱了皱眉头,她拉开车门上车,“你们的恩怨我不管,我只是负责传达少主的话,不管是卫家,还是和虫婴有关的,你都不要插手。” “你别走,你说清楚,你们少主到底想做什么,研究永生吗?他自己本身就是不死的,还用研究毛线……”想到之前被水晶阵折磨的生死一线的惨况,我一时豁出去了,拼命的敲打窗户。 可显然对方已经耗尽了耐心,九香囊开着车一骑绝尘。 我额头全是汗,盯着出租车离开的位置。 拳头握的咯吱咯吱作响,惊门少主无故已经试图要过我的命一次。 这次又来威胁我? 他有什么立场…… 白敏儿担心的看着我,“棉棉,我还是第一次看你情绪这么失控,我们进火葬场吧。” “走吧。”听到白敏儿说话,我暂时冷静下来,还有正事要办。 管他惊门怎么要挟我,卫红一家的事我管定了。 大半夜的靠近烧死人的火葬场,阴森森的还真有点慎人。 突然,一道黄色的光芒掠过,阻挡在了我们的面前,“不能进去,主人妈妈,里面有很强的阴煞之气。” “阴煞之气?”我站在火葬场门外,什么都感受不到。 估计只有到了里面,才能知道具体的情况,感知到碧玉说的所谓的阴煞之气。 白敏儿因为碧玉的靠近,又流出了血泪。 这时,火葬场里走出两个穿黑色练功服的人给我和白敏儿领路。 我想了想,觉得有楚归澈一路跟着。m.qqxsnew 就算是遇到阴煞,遇到阴间之主冥王也必定是被克制的。 所以,我对碧玉说道:“有楚归澈在呢,他是冥王,能保护我们。” “湫儿,有我在,保你们无虞。”一直处于隐身状态的楚归澈,在此刻陡然出现在我身后。 以前不管怎么嫌弃楚归澈,觉得他老是越界。 此刻,他的这一席话给了我和白敏儿满满的安全感。 我为了防止白敏儿继续留血泪,让碧玉先住进了槐木牌里休息。 几人跟随穿黑色练功服的卸岭弟子,一路长驱直入到火葬场的腹地。 深入以后,逐渐的听到了一些怪声。 像是一个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嚎叫,要多惨烈又多惨烈。 仿佛能影响人的心绪,听的人心脏拔凉拔凉的。 但是这破碎的哭声当中,竟然还有一个男人暴跳如雷的哭喊和控诉。 而这个男人的声音…… 有点耳熟。 本来我是要提醒白敏儿和碧玉,尽量捂住耳朵不要去听火葬场里的动静。 以免被哭声影响自身,产生了什么不好的幻觉。 白敏儿的精灵耳动了动,又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感知胎动一般的道:“有个男的在哭,听声音,好像是……是思政课的老师……陈艾嘉诶。” 不得不佩服她耳力超群,就这混乱的嘶吼声都能听出声音的主人是谁。 随着她话音落下,紧接着又是一声男人的低嚎,“谁允许你烧死它的,它是我的骨血,是我的老来子。我早就是你的弃子,你三年前就登报和我断绝关系了,凭什么插手我的事。” 在这一声声怨恨的控诉声里,飘来了一股子令人作呕的烧焦味。 第391章 烧尸 我和白敏儿同时妊娠反应,捂着唇干呕起来。 明明距离焚化炉,大概还有五十米左右的距离。 耳边,是一阵阵火焰烧灼的爆裂声。 通过脑海的想象,我觉得可能是焚化炉里的骨骼被烧的爆裂。 从白敏儿的嘴里吐出一条扭曲的小蛇,她盯着地上扭曲不已的小蛇。 整张脸血色顷刻尽褪,吓得当场晕了过去。 我顾不得浑身发软抽筋,连忙扶住了白敏儿。 心里面一阵火烧火燎,不仅是白敏儿看到自己吐蛇吓的晕倒令我担心。 玉川说吐蛇,是腹中灵胎掉鳞。 难道白敏儿怀的真不是李浩的孩子,而是…… 柳炎的?? 如果是这样,柳炎当初就是骗了我们。 说什么用李浩的身子要了白敏儿,其实伺机自己欺负了白敏儿。 这件事真是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屈辱。 却是没有一点解决的办法…… 一旁的卸岭女弟子对我说道:“把她交给我吧,魁首等着你呢。” 她说的魁首,正是金盆洗手的陈文腾吧。 听说他当年金盆洗手,直接解散了整个卸岭一脉。 如今把人都召集重新聚首,恐怕正是因为这突然出现的虫婴吧。 “好,麻烦你了。”我想着正好,那边焚化炉在烧尸,也不适合白敏儿过去。 把白敏儿交给卸岭女弟子后,我把槐木牌也挂在白敏儿的脖子上,“碧玉,非必要不要出来吓这个姐姐,她要是遇到危险……” “知道啦,遇到危险就要救她,真是有事找碧玉,没事关木牌!”碧玉不耐烦的吐槽了一句。 我无奈的摩挲了几下槐木牌,跟着两名弟子饶过工厂厂房一般的焚化间后门,绕到了前面的正门。 双目被光芒一晃,看到了无数火把。 这片正门地带火光通明,举着火把的人形成了一个六芒星的阵法。 或者那对西方来说是六芒星魔法阵,对于东方却是一个特殊的六星诛邪阵。 陈艾嘉被几个人压在地上,双目猩红的等着陈文腾。 “师父。”我走到陈教授身边,低声的问他,“您大半夜的,在焚尸炉里烧什么啊?” 陈文腾没有看向我,视线投向了烟囱,“虫婴,据说要烧三天三夜。” 也就是说,陈文腾最终还是追到了陈艾嘉。 并且控制住了虫婴,还包下了火葬场焚烧虫婴。 “放我出去,我不想死,爷爷,你为什么要烧我。”焚化炉的铁皮被敲的梆梆作响,里面传来了介于女人和女孩之间的哭喊声,“火烧的我好疼……疼死我了……凭什么烧我,我要是出去了,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要杀了你们,杀光你们所有人,把你的皮肉也烤焦,让你们生生世世的轮回,都和我受一样的苦。” “明明错的不是我,难道是我要被虫卵感染的吗?为什么要用火烧我,烧我的皮肤,烧我的头发……我要你们死,你们通通都去死!!” 我没想到被虫卵感染的,居然是一个女婴,低声的道:“她会在焚化炉里,一直喊叫三天吗?” “我怕你有急事,才让你过来的,你说完就可以走了,我事后会联系你的。”陈文腾沉沉的看着焚化间的视线,转向了我。 第392章 三天三夜 再往里走,就离焚化炉太近了。 白敏儿这妊娠反应比我严重多了,灵胎也比我肚子里的宝宝虚弱。 一旦受到影响,我真怕这才两个月大的胎儿把鳞片全掉光了。 “好,麻烦你了。”我知道把白敏儿交给陈文腾的人是安全的,他们每一个都尽忠职守谨遵上令。 把白敏儿交给卸岭同袍后,我把槐木牌也挂在白敏儿的脖子上,“碧玉,非必要不要出来吓这个姐姐,她要是遇到危险……” “你怎么把我给别人了?我要生气了!”碧玉习惯依赖我,生气的打断我。 我怕没安抚好碧玉,会对白敏儿不利,温声的道:“就一会儿,等我办完正事就会来接你。” “主人妈妈,我一秒钟都不想和你分别的。”在槐木牌里的碧玉很委屈,不过她哪怕是鬼物,也谨守着一份温柔。 没有从槐木牌里钻出来,连累白敏儿流血泪。 在这一刻,我感觉到小家伙发自心底的善良和柔软。 亲了亲槐木牌,放心的把自己最好的朋友交给碧玉照顾。 火葬场的焚化房很大,占地七八百平的坐落在那。 接下来,我跟着两名弟子从正门,绕到了焚化房的后门见陈文腾。 刚从拐弯处出来,双目被光芒一晃。 无数火把窜动,火光通明。 正是卸岭的弟兄们举着火把,自发的组成了一个六芒星的阵法。 那对西方来说,是六芒星魔法阵。 更确切的说,是东方的六星诛邪阵。 一模一样的阵法,不同的文化,有着两种截然相反的作用。 正因有诛邪阵的光芒,所以让整个火葬场都好像在火光中一般。 陈文腾立在焚化房的门前,头上的头发因为操心已经掉光。 却一点不损他大宗师的风范,发现我来了以后。 陈文腾转向我,凌厉的目光逐渐温和下来,“棉棉,你来了,路上还顺利吗?” “恩,师父,你是在烧……烧虫婴吗?”我屏住呼吸,尽量不吸入空气中刺鼻的烧焦味。 不知道为什么,焚化炉明明开到最大,烟囱冒着黑烟。 可是,整个焚化房给人一种很冷的感觉。 甚至在烧焦味里,还有油脂冷却之后才有的腥臭味。 陈文腾垂下眼默认了,下意识的放下衬衣的袖子,遮住手上的一处伤口,“它被你重创,我对付起来容易多了。不过要想彻底杀死,杜绝这畜生死灰复燃,得烧上三天三夜才行。” “您这伤口……”我只是匆匆一眼,好像看到他的伤口不大。 但是伤口附近的肌肤颜色全都变成了翠绿色,还趋近于半透明的颜色。 里面的软组织好像都化成了水,在皮下滚动。 这时中毒了? 这时,从黑暗的角落里,传来了一阵阵的冷笑,“呵呵呵,陈文腾,你这个老不死的,你会遭到报应的!!虫婴的毒你解不了,你会死的很难看,化成一滩浓水。” 定睛一看,陈艾嘉在角落里,被几个人压在地上。 双目猩红的瞪着陈文腾,面目青筋暴起,极度的狰狞。 第393章 赌债 我对陈文腾的感情早已视之为亲人了,如何能听有人这样足够他。 气血冲到脑门,我上前一步便打了陈艾嘉一巴掌,“你闭嘴,如果教授真的有什么,我就让你陪葬。” “沈棉,你敢打我?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在陈艾嘉眼里我一直是一个寡言少语的乖乖女,突然变得这么暴力,把他给一下吓懵了。 而我的转变,大部分都是被现实逼得。 试问任何一个人经历了我这些事,最后还能不死。 何尝不会变得坚忍不拔? 陈文腾恨铁不成钢的剜了一眼陈艾嘉,“没用的东西,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软弱无能吗?棉棉骨子里,一直是个坚强坚毅的女孩子,你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这话,彻底的击垮了陈艾嘉。 毕竟他是陈文腾一手带大,从小含着整个卸岭对他的希冀长大。 眼下整个表情都崩塌了,空洞的看着自己年迈又严厉养父,嘴里无助的低喃, “既然觉得我没用,当初为什么要收养我,我其实还是很优秀的……我很优秀……我只是犯错了,谁知道我会欠下那么多赌债,我只能……把东西卖给惊门的人。” 原来,这货突然背叛陈教授偷窃虫婴玉。 是为了还自己的赌债啊! 我这时候才恍然明白过来,甚至怀疑陈艾嘉欠赌债。 根本就是惊门设的仙人跳的局,让人陷进去欠下巨额的债务,之能受制于他们。 “放我出去,我不想死,爷爷,你为什么要烧我。”焚化炉的铁皮被敲的梆梆作响,里面传出的哭喊声有些耐人寻味,声线介于女人和女孩之间,“火烧的我好疼……疼死我了……凭什么烧我,我要是出去了,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要杀了你们,杀光你们所有人,把你的皮肉也烤焦,让你们生生世世的轮回,都和我受一样的苦。” “明明错的不是我,难道是我要被虫卵感染的吗?为什么要用火烧我,烧我的皮肤,烧我的头发……我要你们死,你们通通都去死!!” …… 我听着接连串停不下来的诅咒和惨叫,感觉到了内心极度的不适,“师父,您要一直在这坐镇三天吗?这……孩子……陈叔叔和秀秀阿姨的孩子,是……女娃吗?” 以前陈艾嘉是学校老师,又是陈文腾的儿子。 我喊他们夫妻的时候,还是很尊敬的,一直尊称为叔叔阿姨。 “吓到你了?” 关心的询问了一句,陈文腾招了招手,让属下搬了把椅子给我坐,“我是怕在这里呆太久,耽搁了你的事,才让你直接过来找我。”“师父您做,我……是有点吓到,不过内心强大了就好。”我看着单独让我坐下的椅子有点局促,想请陈文腾坐下,结果被他老人家一把摁在了椅子上,“我要找您,其实是为两件事,一个是卫红他们家失踪,还有一个是关于第八研究所和永生之心的事。” 我把整两件事融合到一起,简单的跟陈教授概述了一遍。 本身卫红一家的失踪,就和永生之心脱不了干系,说两件事是同一件事都不为过。 “第八研究所背景复杂,你不要自己去查,我会安排人去调查。”陈文腾手背在身后,踱了几步,将自己在学校的身份卡给我,“你先用我的权限查一些资料,实在不行,你还能找舒柏青,他正在写永生心脏的论文,把关键的资料的核心全都整理出来了。三天后我处理完孽畜,会回学校继续任教,到时候……” “把头,遭了,焚化炉里有白色的液体流出来,一下就吞了好我们好几个兄弟。”从焚化房里突然跑出一个人来,那人穿着黑色的卸岭练功服,惊恐中把布鞋都跑掉了。 第394章 可吞日月 “什么白色液体,你莫慌,说清楚。”作为卸岭的首脑,陈文腾处变不惊的道。 可不等那名弟子把话说完,从大门中涌出一股铺天盖地的白浆,将跑出来的弟子淹没吞噬,“把头,救我……” 我仿佛一瞬间,看到了幻觉。 整个焚化间都被白浆所填满,腥臭到令人作呕的白浆从窗户、大门涌来。 铺在地面上,遇到地气很快便凝固。 但是,紧接着又会有新的白浆涌从焚化房里涌出来。 白浆处于凝固的白浆之上,便隔绝了地气,直接朝我们和火把构成的诛邪大阵袭来。 这大阵是用来压制里面的虫婴,令它即便再痛苦也无法从焚化炉里挣脱。 一旦熄灭被毁,虫婴必定闯出来大肆报复。 “师父,这白浆好像是骨浆,虫婴用自己的邪气调动骨灰里的残灵。”我扔出一张黑驴将军鬼符,又配合一张律令鬼符加持黑驴将军的诛邪之力,“双鬼出山,破。” 符咒悬停在半空中,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压制住了白浆的流动。 随即,我双手飞快的掐出摸金印。 四四方方的金印腾空而起,压在了焚化炉的上空。 不过我刚使用过摸金印重创虫婴,身上所存的力量不多,这个摸金印比之前两次都要虚弱很多。 “坚持住,棉棉,你是师父的骄傲。”陈文腾给了我一个赞许的眼神,利用我压制住骨浆的空挡,对卸岭的弟子们道,“加固阵法,把虫婴的邪力压下来。” 同时,他以轻功飞快的来到六星诛邪阵的中间。 掐诀念咒的以九章之术,喊来九个阴兵。 阴兵从地下破土而出,加持这六星阵试图诛灭虫婴临死前,身上溢出的强大的邪力。 我额头上全是汗,心中格外的纳罕。 光光是感染了虫卵的婴儿,就这般的难对付。 人蛇墓里的被喂养过永生心脏的虫婴,得厉害到什么程度,得亏当时我们没有去开罪那些躲在金属球里的虫婴。 一直低头碎碎念自己和陈文腾父子感情的陈艾嘉,忽然在此刻抬起了头,用绝望和哀丧的语气道:“没用的……它身上有阴阵余下的残余的阴煞之气,当时阴阵被毁,残余的破阵没人处理,这股阴煞之气被……惊门的人捡走……” “阴阵??你说的可是那个阴阵??”陈文腾很长一段时间再养伤,他几乎没有接触过阴七门和家仙门在守护的阴阵,但好像也曾耳闻过。 陈艾嘉痴痴的笑出声,“那阴阵是蛇尊建立,意在乾坤倒转,重新建立秩序。本就不容小觑,理应重视,是你们自己粗心大意,让惊门的人捡漏。” 柳炎一直不服气,天地间是别人掌控的。 他痴心妄想推翻原有的秩序,自己登上那个顶峰高位,着实是野心庞大!! 惊门的人比柳炎鸡贼,躲在柳炎身后捡漏,最后阴阵被毁倒是他们渔翁得利。 “阴阵的力量可吞天噬月,不是常人的力量可以阻止的,棉棉,快跑,不要管虫婴和阴煞之气了。” 意识到我一己之力对抗的东西多么可怕之后,六星阵中央的陈文腾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想要离开帮我却不能轻易离开,面红耳赤的大声朝我嘶吼。 第395章 血中道姑 就好似响应陈文腾的话一般,从烟囱中冒出的黑烟里涌出了十几个厉鬼。 满是黑色鬼气的厉鬼张牙舞爪的,来回穿梭进我的身体。 得亏有灵胎护体,否则我全身的血液早就在极寒中凝固了。 “师父,我不能,我一松手骨浆会把我们所有人都吞噬。”站在压力中心的我,虽然独臂难支,却亲身体会到从焚化炉里涌出来的骨浆有多可怕,反而更加咬紧牙关的坚持。 只要我支撑不下去,我们所有人连跑的时间都没有。 狂涌而出的冷冰的骨头炼出的邪浆,会把所有人都吞为自己的养分。 这时,我的肩膀一沉。 有一只冷冰更胜骨浆的手落在我肩头,那是冥王楚归澈全身气场全开的气息,“为什么不找我求救?只要你开口,我必为你赴汤蹈火,湫儿。” “啊——”我在面对强大奔涌的骨浆的时候,都没感觉受不住。 承受楚归澈法力时,感觉心脏被冻住了,低呼了一声。 楚归澈感受到我的不适,更加注意注入法力的方式,法力注入的更加庞大却不会伤及我的心脉,“有我在,阴煞之气不过是跳梁小丑。” 我浑身凉透了的感觉好多了,可是整个摸金印道法却完全不再受我掌控。 真正掌控的人成了面上突然长出青铜面具的楚归澈,他的眼睛里的瞳孔从浅红转变为深红,最后成了暗红色。 噗!! 一声响动后,翻滚着流出来的白浆摧枯拉朽的倒流回去。 连地上干透的一层厚厚的骨粉,也在月光的照耀下被风吹散到了远方。 “结束了?”我感觉像是掉进了地狱中回到人间,身体轻飘飘的没有一丝气力。 再多遭遇一会儿,我都可能当场倒地昏厥。 陈文腾也捏了一把头上的汗,礼貌的问楚归澈,“阁下是……失踪已久的,鬼界至尊冥王陛下吗?” “哈哈哈哈,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未免太不把本师太放在眼里了,来我的场子里烧虫婴,那这小家伙我就收下当干女儿了。” 空荡荡的焚化间里发出了一个女人尖利的狂笑,大门和窗子早就被冷冰如地狱火焰的骨浆破坏,里面的情况一览无余。 本来只有一个焚化炉正在烧虫婴,此刻所有的焚化炉都燃起了火光。 鲜血从这些焚化炉的缝隙当中涌了出来,再次如同刚才的骨浆一样把整个焚化房填的满满的,奔涌出来的鲜血形成了一个女人婀娜的倩影。八壹中文网 那女人带有尾巴,五官的轮廓十分秀丽立体。 身上穿着道袍,梳着道姑头。 我一眼就觉得她的这张脸十分熟悉,脱口而出的低喃道:“姑姑……这张脸,长得好生像姑姑。” 但是因为它整个都是血色的雕像一把的存在,我也不能百分百肯定它就长得姑姑那张脸。 “噗。”我在下一秒吐出了血,神智变得模糊起来。 楚归澈本来要捞住我倒下的身体,他自己也突然心口破了大洞。 双目突然呆滞,全身僵硬的倒下。 摸金印碎了,黑驴将军鬼符无火自燃成灰烬…… 然后,血潮中的鬼气波及到了火把形成的六星阵。 火把熄灭的同时,举着火把的卸岭弟子也同时倒底不起。 陈文腾抵抗了一下,也风中落叶一般的倒下,他躺在熄灭了火把的黑暗里,双目不甘的看着我,“棉棉……走……快离开这里!!” 第396章 他来了 仿佛用尽生命最后一点气力,陈文腾居然把最后一点法力隔空推向了我。 他耗尽心力,只为了给我营造一线生机。 血液化成的道姑狂啸一声,阴狠的道:“今晚没人能从本师太这逃走,我好恨,青荒、玄荒!!你们凭什么把我封印至此,奸夫浪妇逍遥快活,我要把你们挚爱的人世间摧毁。” 从这道姑嘴里,竟同时蹦出了两大帝君的名讳。 半空中,陈文腾推来的凝成半透明球状的法力被血液道姑挥袖击溃。 冰冷的地气直往人的骨头缝里的渗透,血泊汇聚在我的身下从我的肌肤开始侵蚀着。 不远处陈文腾没有昏过去,呆滞的眼神却灰暗的如同死物。 完了,所有人都会交代在这里。 眼睫交错了几次,我的眼皮沉沉的磕上。 血液覆盖了我的整个身体,灌入了我的鼻内。 我本能的护住肚子,对宝宝的爱让我竭尽所能的想护住他平安。 陡然间,我身体绸缎般轻飘起来。 本以为是灵魂出了窍,故而觉得自己轻飘飘的。 额头落下冰冰凉凉的什么东西,萦绕着我一生最挚爱的淡淡的檀香气息。 “玉……玉川……我是在做梦吗?你……你回来了?”眼角有滚烫的液体流出,我伸出手抚摸梦中的幻觉,不管是在现实还是在梦里。 他永远冷峻清逸,是世间最好看的存在。 玉川冷冰的面色微微动容,“棉,我回来了,对不起,我来晚了。” “连做梦都这么真实。”我痴痴的摸着玉川的脸颊,像是最后描摹他的样子,好在过忘川时不要忘却这刻骨铭心的样貌。 最后一点鬼血从我耳中流出,我身体如释重负的一轻。 那种被推向死亡的窒息,和浑身的冷意消退殆尽。 我没死!! 玉川真的来了!! 把我从吞噬生命灵魂的鬼血中抱出来,他的肌肤那么的真实。 不像是鬼魂,只有气体。 甚至,我摸到了一丝活人才有的温感。 可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比刚才更像木头的怔忡凝着他。 当玉川双足落地,被月光照的妖异的红的满地的血液,顷刻间退的无影无踪。 只剩下血液凝成的道姑直挺挺的站在那,瞪大了双眼满是不可思议,“是你!!你这个老匹夫,你还活着,不!不要过来,你已经封印我一次了,你不可以再……” 不等道姑说完,玉川只是轻抬手臂,“被洗脑的真严重,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可悲。” 掌心便将两米多高的道姑,凝成了不到米粒大小的水滴状。 一只黑蟒从玉川的袖子里爬出,张嘴吞下了悬在半空中的水滴。 水滴落入蟒腹部,它全身的黑鳞更加乌黑明亮,还冒出的紫光,“谢主人,为我找回法力。” “滚,自己找个地方修炼,别来打扰我。”玉川还是那么冷漠,没有给殷勤忠心的黑蟒一点好脸色,银丝白靴随意的踢了一脚不省人事的楚归澈, “别装死了,起来吧,把你从阴牢里救出来,你自己倒是惺惺作态回去拆了堵墙背身上,真会惺惺作态。” 第397章 蛇皮 缓缓的楚归澈睁开双目,眼瞳幽深冷魅。 他躺着,并未起身。 泼墨般的长发散落在银光照耀的地上,那样子像极了刚醒来的千年吸血鬼伯爵。 另一头,焚化房里的火炉重新烧了起来。 虫婴的哭声渗人,可是却再也没能力发出敲击声。 听完这阴诡的哭泣声,好似也不会再影响我腹中的宝宝,让我腹内翻江倒海的起妊娠反应。 我想到了什么,扯了扯玉川身上的衣料,“楚归澈是你救的?” “怎么?他不会是诓你说是他自己自救的吧?”玉川袖子里飞出几道黄符,符咒贴稳准狠的贴在昏迷不醒的卸岭弟子身上。 我看到导师陈文腾死灰一样的脸上,慢慢的恢复气血。 还有其他弟子也是一样,都从被和邪气反噬的重伤里缓慢恢复。 就好像奇迹一般!! 是了,玉川的与生俱来的北水能力就是治愈。 冲玉川点了点头,我低声的道:“你恢复法力了!!你离开这段时间……是自己去找残魂了吗?我看你连真身都好像找回来了!” “是,我去阴间找自己丢失的碎魂,因没法在你身边护着你。就顺手救下楚归澈,暂时当一阵子保镖。”抱着我的身体,玉川信步离开火葬场,黑夜里好像天地间就只有我们。 过耳的夜风吹在身上有些冷,我缩了缩自己的身体,“哦,原来是这样,你恢复记忆了吧。” “没有,只恢复三成过去的记忆,抱歉,还是没能想起我们之间的事。” 他现在的样子更刚才煞神一般的出现凌厉威压的气场截然不同,换做单手搂着我,脱下了自己的外袍裹在我身上。 被过程了蚕蛹的我不仅通体温暖,连心也是暖暖的,往他的怀里蹭了蹭,“没关系,你这样也挺好的,至少是温柔的,不会说一些违心的话,也不会骗我,玉川……” “恩?”玉川回应的反问。 我闭着眼睛,享受着温存,“那困在火葬场的道姑是什么人啊?感觉她好像认识你?” “怀疑我?”玉川轻笑一声。 我唇角上扬,“没有,我就算不相信全世界,也不会不相信你。” “她,是上一代蛇君的法力。”清冽的话语声落下,我感觉自己好像是躺在了某张床上。 脑子清醒不少,我急急睁开眼,“上一代蛇君?那是……是……”是柳炎上一代的人吗? 那当了玉川仆从的黑蛇的身份…… 岂不是…… 眉心被玉川亲吻了一下,我脑子直接宕机。 再多的疑问,都在一瞬戛然而止。 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见自己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旁边还有西装革履绅士打扮的玉川。 我们一家三口,在游乐场里玩耍。 也许梦境都是反的吧。 当我还没睁开眼,只是脑子清醒过来的时候。 就觉得自己躺的地方像是冰箱一样冷,很艰难才能睁开眼睛。 好像是回到宿舍了,眼前还有一张黑色的空空的蛇皮,我顿时紧张起来。 难道玉川法力耗尽,只剩下蛇皮存在世间吗? “玉川……”我嗓音嘶哑的开口,嗓子眼干的都要冒烟了。 却听到了一声压抑着暴怒的蛇嘶,然后是男人沉沉的驱赶声,“走,离我远点,别靠近我。” 第398章 涅盘的痛苦 寻声一看,声音竟是从我的蓝色碎花薄被里传出了。 碎花薄被鼓起来一块,里面是断断续续的喘息般的蛇嘶。 “我不走,玉川,你的身体肯定又不舒服了。” 在知道我的纯阴身体作用以前,我肯定不会如此坚定的要留下,跪坐在了被子旁。 我猫下腰,掀开一丝被角。 只一眼,我便浑身汗毛倒竖。 里面的人根本不像是人,更和昨夜潇洒飘然出现的玉川判若两人。 他生出的长尾鳞片全都掉光,只剩下肉粉色的肤质,每块鳞片的凹槽处都在渗血。 身上的华服不见了,每一寸肌肤都爆着青筋。 我身体灵活的钻进被子,和玉川一起蒙在被子里,“你融合了剩余的魂,怎么还会这样?” “魂魄重聚属于涅盘,而且我身体实体化只是魂魄聚合的假想,必须要有重生之棺才能……重塑真身。”被子里的局面一下发生了变化,玉川有些暴虐的翻身上来,不过他保持着残存的理智,手撑着床没让自己压到我的肚子,“快走,沈棉,我快控制不住自己,我的身体对你体内的阴力没有抵抗力。” 在玉川的额头上爬满蜈蚣一样的青筋,眼球甚至都暴突出来,像一个怪物一样。 “你既然需要,为什么还要赶我走?玉川。”我不解的吻上玉川的唇,心脏跳的尤为快,十只脚趾同时卷曲了。 这样不知羞耻的罔顾他拒绝的话,还要主动迎上去,让我赧然到了极致。 可是我知道,只要我留下来。 他就有可能和以前一样,恢复成原样,甚至更好…… 以前我憎恨老天,让我是个鬼神觊觎的四柱全阴女,让我的人生陷入无休止的麻烦里。 现在,却觉得这样似乎刚刚好。 暴突的眼球变成了蛇一样的竖瞳,闪着幽绿色的鬼火一样的光。 玉川深吻上来,“你承受不住,我不能……” 不能伤害我是吗? 可是这样缱绻深情的他,哪怕灵魂融合时被邪气侵染成这样,依旧舍不得伤害我一丝一毫。 “你不会,夫君。”就好似以前他安抚我一样,我将自己的手指插入他冰凉的短发里,一下一下轻抚着。 以前没觉得,现在我才发现。 他一直是古人的心态,但是为了到我学校当代课老师。 把长发剪了,眉头都不皱一下。 那不是故意纠缠我,那是…… 想要融入人世间,想要了解我的生活。 听到那两个字的一瞬,玉川的脊背紧紧的一僵。 雨点一般的吻落在我全身上下的肌肤,他比曾经不懂怜香惜玉时还要没有节制,炙热热情的让我全然招架不住。 不知何时,我沉沉的昏睡过去。 手指下意识的抚在自己隆起的腹部。 虽然玉川特别的疼爱孩子,可是昨晚的玉川明显是彻底的失去的理智,他会不会一不小心伤到了我们的小宝宝。 正想到这里,我听到了玉川不耐的声音响起,“楚归澈,谁给你的勇气擅闯进来?找死?” 第399章 假死的男人 “我早就死了,顶多是被你打成灰飞,你能恢复还不是靠着阴谋诡计诓骗她为你献身,下作。” 本来我要睁开眼,听到楚归澈的话,下意识的继续装睡。 少顷,都不见玉川说任何话。 只觉得我的身体从枕着玉川的腿,到被他轻轻的放到了床上。 玉川声音冷硬没有情感,“出去说,吵到她休息,也不是你愿意看到的吧?” “去外面走廊。”对于把我当场湫儿的楚归澈,对我的在乎也是没有界限的,不置可否的同意了玉川的话。 我对阴气有着很敏锐的感知,感觉房间里这俩男人释放的阴气消失了。 便知道他们离开房间,双目不自觉的打开。 宿舍的门虚掩,其他床位都是空的。 楚归澈和玉川果然是到走廊去了……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掀开了被子下床。 发现自己身体一丝不挂后,又红着脸赶紧换了身最简便的连衣裙。 怕被发现,我没敢太明显。 只是靠在门框上,把耳朵贴到了门缝。 “离我的女人远一点。”玉川气势压倒性的命令楚归澈,“否则,灰飞烟灭。” 楚归澈被气笑一般,“呵呵,也就会用强权胁迫人了。你的女人?你敢把转轮簿给她看,让她知道自己的前世今身吗?” “我为什么要给她看,我不管她是谁,三界六道谁不知道,我喜欢的东西都是我抢来的。”回答楚归澈的,是玉川蛮横不讲理到极致的话语。 他甚至都不再掩饰,我前世曾有的身份。 我的前世…… 是湫儿?还是那个城隍庙下汉墓中掌管黄金棺的宫妃? 毕竟这两人,都有和我一样的脸。 我内心忐忑着,心里后悔的想着。 真是好奇心害死猫。 如果我从来都没有偷听过,心下也不会这般纠结,甚至因为这番对话开始有些怀疑玉川和我在一起的动机。 可是,就算给我看了转轮簿。 喜欢一个人是说改变就改变的吗? 扪心这般自问,连我自己一时都无法给出答案。 “你抢……抢也就算了,你还用了卑鄙的手段,骗走了她的心。”楚归澈的声音颤抖起来,字字泣血的控诉,为我打抱不平,“你是玄荒帝君,根本不会死,你早就有了不死不灭的金身修为,为了让她愧疚,为了pua她!!你假装灰飞烟灭,你知道她多自责吗?你不过是假死重塑金身,更好的掌握法力,她却是痛彻心扉的遭遇过一次失去,从而不可自拔的喜欢你,为你奉献出她的一切,忘却和我……我全部的过往。” “那又如何?” 玉川的回复薄情冷血到了极致。 寥寥几个字,便轻轻松松的覆灭了楚归澈长篇大论的所有话。 这时,楚归澈居然哭了,透过门缝我看到他的眼泪伤心的滚落下来,哭腔无力又好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你永远都是那么傲慢,你根本一点都不喜欢她,还要假死,诓骗她对你产生感情!!你就不能行行好,放过湫儿,让真正在意她的人守着她。” 第400章 他的皮 “不能。”玉川更加言简意赅的拒绝。 楚归澈气结,“你……你……” 毕竟二者实力悬殊在那。 眼看玉川再怎么不讲理,楚归澈都拿不了玉川如何。 “我对她的情是真,至于用了什么手段……” 轻轻的一拂衣袖,玉川恢复法力之后举手投足有着谪仙一样的气势,楚归澈如是纸片一样的被拂到楼下,“轮不到任何人置喙,不服就坐到我这个位置来。” 我捂住了唇,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 满脑子都是在阳阵中撕心裂肺的一幕,我能清楚的感知到自己是希望他当时就是假死,哪怕是欺骗了我。 因为在那之前,我就已经不可自拔的很喜欢很喜欢他。 可我…… 却是无法接受他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让我心甘情愿奉献阴女的身体,到头来君心难测,我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被玉川喜欢过。 除了有利用价值,和那些不被玉川多看一眼的女人没什么两样。 我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浑浑噩噩的回到床上,抚摸着肚子侧躺着发呆,身后被玉川轻轻的拥住,“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听了一些你和楚归澈的话,你早就恢复记忆了。” 既然知道我瞒不住玉川,干脆便说了实话。 沉默了一会儿,玉川搂紧我的身体,闷闷的道:“恩,是骗了你。” “为什么呢?”我对他假死的事只字不提,因为在乎他的生命,所以没法计较。 所以,我怕只问了他伪装失忆的事。 玉川以一种特别亲密的姿态,将下巴隔在我的肩膀上,“因为……你只喜欢失去记忆的我,过去的我……对你不够好。” “喂,你可是帝君诶,你也会有不自信的时候吗?”我好笑的问反问,内心里很清楚自己的想法。 无论是失忆时有些憨憨的玉川,还是那个不可一世有帝君威严的玉川,都是他。 于我而言,没什么区别。 玉川再次沉默起来,倔强的孩子般搂着我不言不语。 许久,我顺手拿起了身畔的蛇皮,打破了沉默:“这张黑蛇皮是你褪下来的吗?” 人蛇的蛇皮和一般的还不太一样,有几分诡异和惊悚。 它上面是半透明的人皮,下面才是带着鳞片的黑蛇皮,怎么看都像是高科技生产出来的道具。八壹中文网 “因为和你灵修,我完成了一次蜕皮。”他的声音有些酥,像是晚上办那事时在我耳边的喟叹低语。 弄的我生生晃了一下神,“灵修?那是什么?” “以男女之事介入的修行,一旦开启就是永世,谁若背叛便灰飞烟灭不得超生。”说的时候,明显感觉到玉川得意邪魅一笑,我惊骇的转过身来,瞪着他邪肆的俊脸。 玉川见我如此大反应,捏住了我的下巴,一字一顿的要挟道:“我昨天让你滚了,是你自己不滚,现在想反悔迟了。” 失忆的谎言被拆穿了以后,他果然是变回去了。 猛然间,我好像理解了他为什么会咬死了不肯承认自己恢复记忆,只是想要以那个身份多陪我一会儿。 “我才没要反悔,我是怕你后悔。”我气馁的垂下眼睫,郁闷的碎碎念,“我才这几年寿元,白驹过隙一番,便过了,你以后的千年万载该怎么过?总不能一直单身吧?” 合着他昨夜和我的那一次以后。 这生生世世都得在我这棵树上吊死? 那日后我离开人世,他又该如何面对世间的孤寂? “想的太多,只需要生孩子就行。”忽然,眼前的男人消失了,我散落在枕头上的长发被瞬息间盘了起来。 第401章 白敏儿的灵胎 摸到了头发上的黑蛇发钗,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玉川在三魂七魄全都聚拢的情况下,还记起了全部往事,依旧放下身份化成了黑蛇发钗,“生孩子?你……很喜欢孩子吗?” 我跑到了宿舍的全身镜前,盯着镜子里的发钗问道。 他的意思是,我不用多管他的闲事,只要负担起为他生孩子的职责就行了吗? 黑蛇钗亮了亮,传来玉川低沉的声音,“喜欢。” “可……我也没答应要再给你生孩子,你凭啥自作主张??”我内心有种屈辱感,不服气的质问他。 都没问我同不同意,他就擅做主张,未免太大男子主义了。 可惜,化为发钗的玉川似乎陷入了某种深度沉眠。 再没开口说一句话。 我对着镜子,眼神忧郁起来,双目蒙上了一层浅浅的雾气。 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成为怨妇,心心念念自己的另一半能爱自己一点。 哪怕是一点点,只要不全是利用,便能好接受一些…… 可我现在最多的感受,就是自己只是一件工具。 说到底,方才他和楚归澈对峙说的那些话永远成了我心底里的一根刺。 曾经他以身祭阵的画面成了我入眠后,永远烙印的梦魇。 也许挽回陨落的四帝君,护卫天下苍生。 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我的感受根本什么,根本不值一提。 我还跟他有了灵修,永远都不能分离。 这何尝不是一种孽缘呢? 我回到床上躺了一会儿,眼泪顺着眼角跌落。 发钗上分离出一颗黑色的灵托起了泪,又落在我的面颊上像是在轻吻。 有时候他的温柔真的太迷惑人,让我总觉得他对我有一丝情愫在。 长吐出一口浊气,起来收拾了一下自己。 床上的蛇皮我不知道怎么处理,暂且先折好放进了自己的衣柜里。 按照玉川的话,往后他还会再蜕六次皮。 记得柳炎重塑真身的那次蜕皮,是在汉墓的黄金棺里完成的。 就是在那一次,柳炎用计带走了白敏儿。 不知玉川第几次蜕皮会需要用到黄金棺,好在黄金棺在省博物馆的非展出研究室里,供专家组们做考古研究。 也不会长腿跑了,有需要去一趟省博就是了。 本来我打算给陈文腾打个电话,问问他的身体状况。 顺便问下地址,过去把交给卸岭女弟子照顾的白敏儿接回来。 结果,手机刚一拿起来。 陈文腾那边主动打来了电话,语调有些凝重,“你给我说实话,白敏儿是不是怀了灵胎?” “教授……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一时半刻能……解释不清楚。”我在电话里支支吾吾,心态上也很着急,却不知道要怎么跟陈文腾解释。 其实我早就知晓怀灵胎,瞒不过眼力好的高人。 怀灵胎有五福照印堂的征兆,法力和天赋也会有所拔高。 以陈文腾卸岭魁首的阅历,不难发现白敏儿怀了灵胎,当初我在鬼市量身时,一个店老板都一眼看出我身怀灵胎。 在电话那头深深的叹了口气,陈文腾对我说道:“罢了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多过问什么,白同学被虫婴冲撞了胎气,我把她送去你师父鹧鸪婆那治疗了。” 一直以来,陈文腾、我爷爷和鹧鸪婆是盗墓门派里的铁三角。 陈文腾不知道鹧鸪婆的转变,从骨子里依旧信任。 白敏儿身体有状况,下意识的就把人送去了鹧鸪婆那治疗,也是为了白敏儿和她腹中的灵胎着想。 “什么??”我的心脏好似被大锤狠狠的锤中,急的五内俱焚。 白敏儿落在鹧鸪婆手里,命数便充满了未知。 第402章 栋梁之材 陈文腾却是会错了意,解释起白敏儿的身体情况,“她是怀孕初期,又是凡人之躯承载灵胎,本就被汲取过多养分而身体虚弱。后被虫婴的邪气冲撞了胎气,这才有些严重了,但是有鹧鸪婆保胎应该会没事。” 来不及在电话里跟陈文腾解释,我打听到鹧鸪婆还住在原来那家五星级酒店。 着急忙慌的跑出校园,打车直奔酒店。qqxδnew 在车里,我脑中千头万绪。 一遍遍的想着遇到鹧鸪婆以后,自己该对她说些什么。 如果还会见到师兄杨奕,我又是什么感觉。 杨奕死的那一刻,我的心似被千刀万剐般的痛楚。 但得知鹧鸪婆的死讯,内心虽然有悲痛。 可我心中存有对她死亡真实性的质疑,所以整体是没有那么悲痛的,知道她诈死的事实以后好似也不觉得有多惊讶。 “是你!!你……还活着。”在酒店的大堂里,我看到了从电梯里站着的一只白毛的黄鼠狼,正是以前那群兴风作浪的小黄鼠狼的头头。 老黄鼠狼好像想起什么,也不顾酒店是公共场合随时会有人过来,口吐人言道:“小娘娘,过去老身也是因为一些誓言听命杨九华,眼下是最后一次为杨九华办事,以后吾等黄仙一族会尽数皈依青荒帝君座下。” 皈依到李金玲的麾下? 我记得上次在学校的地库里,不懂事的黄仙还对李金玲出手,要取李金玲的首级呢。 “我不管你过去有什么苦衷,将来又要听命谁,我现在就要上去。” 怀着身孕的白敏儿落在杨九华鹧鸪婆手里,我怎能不心急,现在就是天王老子拦着我也要闯一闯。 手里摸出了黑驴将军鬼符,以及一张随时燃起的火鬼符。 只要这只老黄皮子敢有一点阻拦的动作,我就送它一套烤全鼬套餐,不加孜然。 看到我遇神杀神的表情,老黄鼠狼精明的一缩瞳孔。 让开了身,躲到了电梯角落,“如果小娘娘您非要进,我……老身……就给您带路,您……千万别生气……别生气,老身以后就是自己人了哈。” 怂的真快。 “你别耍花招就行。”我走进了电梯。 皮毛全都变白的千年老黄鼠狼点头哈腰,厚着脸皮的卖乖,“怎么回呢?我要是敢对您耍花招,这是要天打雷劈的。” 电梯摁到了顶层,我低头看着蹲在我脚边的黄鼠狼,“一直以来你们黄仙全都是听命杨九华的?那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你们做的任何事,都是她的命令。” “小娘娘恕罪,我等都是……”这黄鼠狼再次吓破胆,匍匐在了地上。 我头大的打断,“你们都是因为誓咒被迫的,我知道了,不需要重复之前的话,从在古镇开始,杨九华就要取我的命?还有你们只是假意投效鬼戏继承人汪岚?” “是啊,前主人是这么命令的,我等和她有契约。之前除了对她效忠,对旁人的都不作数……”老黄鼠狼颤颤巍巍的道。 叮—— 电梯到了指定楼层,门口直接出现了一个摇摇晃晃的吊死鬼,肿胀的舌头都长的提溜在了地上。 我当即后退一步,被吓得人都有些恍惚了。 它一身纸衣挂在那,没有焦距的双眼盯着我怪声冷笑,“嘎嘎嘎嘎~” 第403章 你是在凡尔赛吗? “退下,凭你也敢在我家小娘娘面前造次。” 从前一心要夺我性命,害死不少人命的黄仙,此刻竟是狐假虎威的闪到我面前替我出头。 吊死鬼明显是鹧鸪婆用了什么邪术安排的,它遇到黄仙双目突然充血。 鲜血顺着眼眶,瀑布一样涌下来。 没多久披着纸衣的吊死鬼把身上腐臭的鲜血排干了,便只剩下一身鲜红的纸衣空空荡荡的落到了地上。 再看老黄仙尖尖的手爪,居然在掐着某种高深的手诀。 看到我狐疑的视线,老黄仙哂笑一下,“雕虫小技罢了,在小娘娘面前献丑了,日后帝君重掌北水,你可以随意调用阴兵,到时记得给小的多美言几句。” 我点了点头,本打算敲开鹧鸪婆的酒店房间门。 在门前却是一瞬有些迷失了自己,曾经我把她当做母亲一般的存在。 可是亲耳听到黄仙承认的话,说明从一开始鹧鸪婆认识我,到收我为徒。 都是有目的的,而我一直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 又为什么要杀我! 突然,我发现酒店的房门居然是虚掩的。.qqxsnew 里面传来了一阵笑声,以及李金玲的声音,“你把那丫头交给惊门,又能得到什么呢?你的目的无非是给你儿子续命,倒不如和我做交易。” 什么? 鹧鸪婆杨九华要把白敏儿交给惊门那些人??!! “惊门能给我永生心脏,有了它,杨奕就会恢复正常。”杨九华有些傲然的道。 李金玲冷笑,“哦?你还信惊门的人呢,要不是他们,杨奕会失去胸腔里的心脏吗?” “就算惊门的人,不派出妖道诓走心脏,那颗心也用不了多少时日。”虽然杨奕的心脏是被惊门的人夺走的,可是杨九华似乎对惊门没什么仇恨,反而为对方开脱。 鬼王都冒出来讥笑她,“不知好歹的东西,也就只有被人利用的份。” “老鬼,你先退下。”李金玲淡然自若的阻止鬼王的嘲讽,然后低笑一声的道,“我这里有一个战国贮贝器,你先用着,能保杨奕的性命三年无虞,但惊门那……他们早就没有永生心脏了,你把这丫头给了他们,杨奕反倒得等死。” 贮贝器??还是战国年间的? 若真是我想想中的那种,那玩意特别邪门。 是所有考古人员最不想研究的出土文物,它多少带点上古的惊悚奇异色彩。 上面一般是战场,或者祭祀场面。 作用跟存钱罐差不多,但是却是和巫鬼同征。 每投下一枚货币,都会有巫术应验。 算是古人用邪术做的投币“许愿器”,每次出土都有很多怪事发生,还曾经有个类似的明器牵扯了二十多条人命。 我想确认李金玲送给杨九华的,是不是我心目中所想的那东西。 不禁冒着风险,把门打开了一丝缝隙。 就见房间里的罗汉床上坐着两个绝色的子女,她们含笑饮茶。 一个双腿修长的穿着西装的帅小伙,手捧着高压锅大小的青铜物件递到黑纱女子的手中,“里面有三百贝,取出后每隔三日投入一贝。” 第404章 青铜贮贝器 看到青铜贮贝器一瞬,我像是被扯入了某个亘古以前的时间洪流。 耳边骤然响起尖锐的马嘶,还有千军万马奔驰的蹄声。 金属兵器碰撞,厮杀时的豪迈的叫喊声。 无一不让人想到金戈铁马,血雨腥风的古代战场。 这只青铜贮贝器上正巧塑造着杀伐古战场,雕塑的也极为的细致,各种战场上的飞箭、战马、兵将栩栩如生。 可它并非是阳间战场,而是阴间战场厮杀的场面。 阴兵阴将要害中箭无尸,脖子心脏被战刀伤及也无尸,残肢落地也没有实体。 全都化为战场里的烟尘和灰飞。 场面惨烈堪比阳间的战争百倍,所有的魂魄只要伤及必彻底甄灭。 不知不觉中,一阵风吹来。 开了个缝隙的酒店房间的大门,越开越大。 我在愣神中,没来得及阻止。 尴尬的一幕发生了,我赫然站在了众人面前。 坐在罗汉床上的杨九华,和李金玲同时向我投来了视线。仟千仦哾 不等我开口,脚边的老黄皮子先嘶哑着嗓子开口,“两位主子,小娘娘来找她的朋友来了。” 眼前的杨九华没有黑纱斗篷遮面,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 见我时的眼锋凌厉,似见到一个不速之客。 “师……”我控制不住自己的,下意识的开口。 李金玲起身,施施然走到我面前,剪水双眸盈盈带着笑意,“你倒是来的快。” “李……老师。”虽然被李金玲打断了话,但我的视线还停留在杨九华身上,上次在卫红家见到她。 不过是匆匆一面,当时一心都是对杨九华的警惕,所以多少疏远。 现在,我只觉得她站在我眼前,依旧像个迷。 为什么她能活千年? 还有一个蛇族的儿子? 难道她其实是一个蛇妖来的? 还是别的什么身份? 总觉得连玉川也不知道她的来历,若是知道多半是会告诉我。 而不是仅仅只是觉得杨九华居心怪异,让我远离。 一个手长脚长,面貌十分丰神俊秀的男人探头到了我面前,洋洋自得的一笑,“别来无恙,小娘娘,有没有一种被迷倒的感觉?” 这脸,我不是第一次见。 甚至还见过他光着身体的样子,因为美男子长得和城隍庙那夜,用巨大的铜鼎煮化无间地狱鬼,塑造出来的假鬼王一模一样。 “有……有吧,果然是比楚归澈颜值高很多。”我嘴角抽了抽,心里犯嘀咕。 就算长得再帅。 这种情况下谁有心思花痴啊! 杨九华抿了抿唇,盯着我头上的蛇形黑发钗,道:“棉棉把头发挽起来了?你头上这发钗……” “少昊那家伙痴情,余下了几颗残魂,追随缠绕在她身边了,说起来真是凄惨,丈夫死了,只剩这孤儿寡母。”李金玲四两拨千金的唏嘘,打消杨九华的疑虑。 我怎么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以李金玲之高傲,从来不把任何人的眼光放在眼里。 和杨九华之间的交往,好似二人平辈之交。 至少,她在乎杨九华的眼光。 甚至担心杨九华看出来,玉川的残魂已经聚合了,哪怕现在玉川的法力恢复差不多。 一个杨九华值得青荒帝君李金玲这么在乎吗? 杨九华颔首:“知道了,你的东西我收下了,那丫头在卧室,你把她带走吧。” 李金玲挥手,成了俊男的鬼王走进了卧室。 我也跟着进了卧室,进去看到床上被无数蛛网覆盖的苍白女孩。 整颗心都是一沉,把杨九华剐了的心都有。 第405章 碰不得的蛛网 纯黑的蛛网不仅盖住了白敏儿的身体,让她看起来死气沉沉如同僵尸,蛛网同时覆盖压住了白敏儿胸前的槐木牌。 槐木牌上破碎了一角,上面还沾染着一丝血迹。 碧玉定然是奋力保护过白敏儿,只是太过弱小反而被重伤封印了。 从这一刻起,杨九华才真正在我心中不是我的师父。 不是我看待如母亲般,亲密尊敬的人。 我气的浑身的血液直冲头顶,紧咬后槽牙去抱白敏儿。 见我颤抖着双臂要抱白敏儿起身,鬼王急忙推了我一下阻止,“小娘娘啊,这些蛛网您可碰不得,出了事我十颗脑袋都不够砍。” “这些蛛网是什么?”我沉了沉眸,收回了伸出的手。 鬼王纤细如玉的手指触到蛛网,蛛网瞬息退到了床底下。 他凝重的脸色,也才好看了些许,“还好能用法力消除掉,这玩意像是一种蛊,大人中蛊已是麻烦,小娘娘你方才若不小心触摸,腹中胎儿沾染上虫卵,那就麻烦了。” “灵胎若沾染虫卵,会变成虫婴吗?”我心下一紧,想到了那在火葬场被活活烧死的虫婴,到现在它临死的哭叫声还在我的脑海里徘徊。 抱起了白敏儿,鬼王看了我一眼,“你是说上次来店里,那个男人抱的半人半虫的玩意?那东西只有上古邪巫弄出的虫卵,才会把人胎感染成怪物,一般的蛊虫哪有这造化。” “那就是说白敏儿肚里的灵胎没事?”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白敏儿身上被阴晦的蛛网覆盖。 虽然没人告诉我是为什么,但我能感觉到是杨九华有意用蛊阴气,压制白敏儿身上的阳气。 纯阳之女身上的阳息,是专克阴阳鬼物的法宝。 鬼王径直走出卧室,一边说道:“那也不一定啊,得让我老板……老婆把脉看看,就算只是中普通的虫卵,解起来也很麻烦。” “时间不早了,我们这就告辞了。”李金玲把团扇插入粉色束腰内,起身同鹧鸪婆告辞。 鹧鸪婆杨九华伸手,做了一个请便的姿势。 李金玲转身离去,鬼王屁颠颠的跟着李金玲出去。 我的双脚却好似沾了胶水一样,立在原地直勾勾的看着杨九华,“我……想请问一句,您到底是什么人?你提出当我的师父到底有什么目的。” “乖徒儿,你觉得现在问这个有意义吗?”杨九华眼错不眨的看着我,见我气的脸都涨红了,她低头吹了吹做成粉色桃花系列美甲的手,“一开始,是为了杀少昊,可是你个不争气的,连我给你金乌发钗都弄丢了,好在最后他自己是个痴情种,为了你而死,省的我再动手。” “你……你……”我感觉像是有鱼骨头卡在喉头一样,吐不出来,又扎的人喉咙管子鲜血淋淋。qqxsnew 明明有些真相无形中已经发现,可是当它被真正点破的时候。 居然……会是那么的让人难受。 可惜的是连李金玲都忌惮杨九华,我更不是对手。 这口气咽不下去,也得咽!! 我动了动唇,压住了怒火问道:“那……惊门为什么要白敏儿?他们又不是歪门邪派,要纯阳之女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作用?” 不等姿态高高在上,看带我如同跳梁小丑般的杨九华说话。 我的手腕被一只冰凉的玉手握住,李金玲身上有兰花的香味,直接把我给拽走了,“小姑娘不懂事,有些冲动了,师太你活这么大岁数,肯定不会跟她计较的,对吧?” 第406章 万花丛中过 罗汉床中间有个木制的桌案,杨九华的手就这么轻点着放在案板上的青铜贮贝器。 不经意轻触机关,哗啦啦的古代贝币流淌出来。 每一枚贝币上都带着血迹,居然有一缕阴魂嚎叫着跑出来。 杨九华眸子里暗色凝结,看的饶有兴趣,也不阻止贝币里出来的这只阴魂逃跑。 再往下,我被李金玲拉出了房间。 没机会看杨九华,会怎么处置这只阴气森森的青铜贮贝器。 青铜贮贝器大多是放在殉葬坑里,之所以蕴含巨大的邪气,是因为它本身的存在就是祭祀了无数条鲜活的生命。 出了酒店房间,我脑海里还是贝币散落在地上的样子,“贝壳氧化的快,一两年就会氧化成渣,那是……烧熟的骨头,制作成贝壳的样子。” “没想到,你这个历史系的高材生还挺有眼力见的,不学考古亏了。”听了我的分析,李金玲含笑夸了我一句,但我听着总觉得刺耳。 我问她:“李老师,为什么杨九华想要杀玉川?” “谁知道呢?说起来,连我也没弄清楚,杨九华到底是什么身份,又是从哪里来的。”李金玲若有所思的道。 我换了个问题,继续追问:“那你怎么知道白敏儿在杨九华这里?还来救她!!” “这个问题问的好,城里大部分孤魂野鬼都受过我的恩惠,没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李金玲朝后看了一眼我,杏目流转着几分灵动和鲜活,“至于救她的原因,我是受柳炎的请求,收了他的好处。” 柳炎…… 我整个人惊了一惊。 李金玲到底是什么立场?她到底哪一头的啊? 一方面和玉川是故交,居然还柳炎的关系匪浅。 等等。 更复杂的是柳炎为了护着白敏儿,居然请求李金玲出手帮忙。 这到底什么跟什么啊! 我心下乱成了毛线球,找不到任何头绪。 只觉得眼前的李金玲很想一只花蝴蝶,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和谁都能打交道,包括身份来历神秘的杨九华。 半路上,我们在走廊中央和一行白大褂迎面遇上。 站在最末的好似跟班一样的正是白研究员,为首的则是一个我不认识的老头,那一行人遇到我们停住了步伐。 李金玲步伐依旧,含笑朝这帮人眨了眨眼,“哎呀,真不好意思,你们来迟了一步,你们要的人让我要走了。” 这是李金玲能干出来的。 性子有点喜欢挑火,我行我素的。 为首的老头是个暴脾气,登时对我们横眉怒目起来,“你们从鹧鸪婆那带走了纯阳女??什么东西?连我们第八研究所要的人,也敢截胡。” 我心里的火气腾的上来,差点就撸起袖子跟老头干架。 卫红一家下落不明,我还没找上第八研究所。 他们倒是要收拾我们起来?? 后面的白研究员和事佬一般的上来,拦住了那爆发的老头,温声劝道:“算了,大长老,他们捷足先登是他们的本事。” 叮一声,电梯来了。 李金玲领着我进电梯,我俩被第八研究所的所有人瞪着关上了电梯门。 站在电梯里,我心中反复默念。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不管是第八研究所,还是杨九华。 我都还没有正面硬刚的资本。 下到了地库里,鬼王刚好把白敏儿安顿在后车坐上。 一见我们,殷勤的搓手,“小娘娘请坐,老婆大人上座。” 第407章 受人之托 “恩,你路上没遇到惊门的人?”李金玲坐进副驾驶座上,问了一句。 鬼王挠了挠头,脸颊微红的道:“额,我直接穿墙下来的。” “噗——”李金玲好的噗嗤笑了。 我急急坐到白敏儿身边,托着她的脑袋。 让她整个身体靠近自己的怀里,顺便给她绑了安全带防止发生事故。 回到了学校,在宿舍楼下面我们遇到了李浩。 李浩满头大汗,手里捧着玫瑰花。 看到抱着白敏儿的,是有着一张少年般英俊面容的鬼王。 表情僵了一下,他过来问我:“敏儿怎么了?” “她有些发烧了,我让朋友帮忙送她回来。”扫了眼李浩怀中新鲜的还粘着露水的玫瑰,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 宿舍楼的规定还算开明,外来人员只需要登记便可以短暂逗留。 我过去登记签字,李金玲便和鬼王一道上了楼。 鬼王变成人以后的样子实在太英俊了,只不过是从楼梯经过而已。 惹的不少女生尖叫连连,“我去,那是沈棉的男票吗?太帅了,那个美女是金老师吧!” 我满头黑线,偷偷去看李金玲的表情 她好像并不在意这些,面上保持着万年不变的温婉。 到了宿舍,白敏儿被鬼王轻轻放在了单人床上,我在一旁帮忙的给白敏儿盖上被子。 “男生在宿舍楼里不便多待,你先回奶茶店吧。”李金玲支走了鬼王,坐下来给白敏儿诊脉,“她是纯阳女,对蛊毒有免疫,蜘蛛丝的缠绕只是抑制她与生俱来的阳息。” “那肚子里的灵胎呢?”我急忙问。 李金玲笑道:“那就更没事了,杨九华出手保胎了,连胎气都稳了,明天一早大概就能醒。” “太好了,谢谢你。”我由衷的感谢李金玲。 她摆摆手,走出宿舍,“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我用宿舍里的热水帮白敏儿擦身,她四肢逐渐的开始有了温度。 肌肤上的一些脏污也被洗净,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 轻轻的我取下了戴在她脖子上的槐木牌,感知了一下里面的情况。 里面的小丫头受了很重很重的伤,伤痕累累的倒在虚空里,木牌上的血迹便是她留下的。 “碧玉,都怪我,没能照顾好你。”我对着木牌亲了亲,把它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碧玉是阴物,我身上的纯阴之气恰好能为她疗伤。 昏睡的小丫头似乎听到了我声音,伸手在虚空里抓了抓,咕哝道:“妈妈,我有听话,有好好保护你的朋友。” 一滴泪眼,从我的眼眶里流出。 落在了槐木牌上,很快的被槐木牌吸收。 槐木牌中突然长出了一根无形的红线,缠在了我的小拇指上。 一时我的身上也感觉到了痛楚,但碧玉身上的伤好像好了三四成。 这就是主人帮本命小鬼分担吗? 我握紧了槐木牌,低声的道:“还好……我可以为你承担,碧玉,我什么都没有为你做过,你却这样忠心。” 过了一会儿,我拉开门去外面走廊透口气。 一眼就看到了李金玲托着下巴,满是兴味的看着楼下傻站着的李浩,然后波光流转的视线投向我,“忙完了?我们找个咖啡馆喝杯咖啡,如何?” 第408章 纸人真身 “行啊,你怎么忽然要和我一起喝咖啡?”我挺好奇李金玲居然会想和我一起喝咖啡。 李金玲调笑,“不想回家呗,结了婚的女人,总是不想回家面对黄脸公。” 学校门口,有两家咖啡厅。 有一家特别文艺,装潢是流行的ins风,里面有琴师弹琴。 刚进了这家,李金玲坐在椅子上,劈头盖脸的就问:“你跟他灵修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我嘴张的能塞下一颗鸡蛋,还好服务员还没上咖啡,不然非一口喷李金玲脸上。 “只要不瞎,都能看出你经脉里流淌了他的法力。”李金玲垂着长睫,身上莫名多了一股冷意,“他以后生生世世都只有你,这决心……还真是大,就不知道是感激,还是真爱。” 我听到李金玲这么说,倒是有了一部分共鸣,“我其实挺想从他那知道,他为什么要选择跟我,我……寿命太短。” “沈棉,你是在……凡尔赛吗?”李金玲额头上的青筋,轻微的跳了跳。 我感觉自己惹到李金玲了,忙摇头,“没有,我的性子你应该清楚,我是认真问的。” “你只需要生孩子就好了,沈棉。”见我确实不是在显摆,李金玲皱着眉头回答道。 生孩子就行了?? 为啥李金玲说的话跟玉川说的一毛一样? 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此生孩子,非彼生孩子! 我正想多问。 李金玲忽然站起来了,“起身。” “啊?”我居然听话的站起来了,一点怀疑都没有。 突然,一计凌厉的掌风袭来。 李金玲带着万斤之力的手掌击中了我的心口,那一下我被撞的眼冒金星。 心脏都震动不已,差点就当场吐了。 随即,心脏好似被她冰凉似玄冰的手掌吸住了。 一股强大的吸力隔着胸腔,吸着我脆弱柔软的心脏,仿佛她此举要把我的心脏直接吸出来一般。 在我生不如死的时候,李金玲舔着嘴唇,一脸的贪婪,“果然,是颗万年难遇的新鲜的永生心脏。” 意识越来越模糊,我只觉得心脏要因为这股吸力碎裂。 为什么李金玲要这么对我?.qqxsnew 难道连她也要我的命吗? “滚!!别碰她!!”我头顶的位置炸响一声爆喝,同一时间我盘起的长发散开。 一个长身玉立的清俊男人出现,长指掐住了李金玲细长的天鹅颈。 李金玲被掐的脖子都要断了,面上依旧满是平静,“少昊,你没有身体,不是我的对手。我要真拿她的心脏,你还真阻止不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双目猩红的可怕,玉川阴狠的一字一顿的质问。 随意的将玉川的长指掰开,李金玲扭了扭脖子。 被掐的几乎跟筷子一样细的脖子,奇迹一般的恢复了,她身上有种若隐若现的压倒我和玉川强大气场,“没做什么,想见你一面太难,除非动你老婆。给你一个建议,少昊,让她为你扎个纸人真身,你也无需带她进重生之棺里蜕皮灵修,那般的麻烦。” “没用的建议,也有脸说出口,还以这种愚蠢的方式。”玉川牵着我的手,直接离开咖啡厅,看都没有多看李金玲一眼。 可我心中却生出了小火苗,认真的道:“你生那么大气干嘛,李金玲这建议不错,我吹气能有把死物变活的能力,其实功能和黄金棺一样,对吧?” 第410章 三日一蜕皮 玉川此刻从我身后,蛇一样的纠缠着我的身躯,“我是你养的蛇形小鬼?很好,回去以后,看我这只蛇形小鬼如何侍候主人。” 如此禁断的话,从玉川这种严肃刻板的家伙嘴里说出来。 更让人觉得害臊了,我在李浩面前臊的满脸通红。 恨不能找个地缝,直接钻下去。 李浩知道我出身于道门,对我养小鬼没有大惊小怪。 说等白敏儿醒来,一定要通知他。 我随口答应,逃也似的回宿舍。 宿舍门刚一合上,玉川的手便伸了进来。 我吓得连忙逃跑。 玉川一只手便勾住我的腰,“跑什么?昨晚投怀送抱的样子都忘了?” “你今天……还用蜕皮吗?我看蛇蜕皮也不是天天的。”就好像玉川掌中的玩具一样,我只能任由他摆布,寸步都逃不了。 拉我回去,强制性的深深吻我的唇。 像是怎么也不够的迷恋着,玉川捏着我的下巴,好半晌才移开唇,“蜕皮三日一次,但对你,我恨不得时时刻刻都……” “够了,我的性命就只有一条,你得克制一点。”我双手把玉川的薄唇捂住,本想要阻止他的,却差点陷入他那双冷幽中带着令人微醺的迷离的眼眸。 咬住了我的耳朵,玉川邪气盎然的道:“哦?是么?我怎么觉得你也很需要我,怎么还那么怕羞。” “行了,老底都被你掀了,我承认我是对你……有点春心荡漾,见色起意,但是……”我都快被玉川撩拨的崩溃了,有些委屈的看着他。 像是等着答案一般,玉川似笑非笑看着我。 妖孽,真的就是妖孽!! 我一个矜持腼腆的女孩,居然陡然生出了,要把他一口吃了的冲动。 难道我骨子里就是那种豺狼虎豹,对玉川美色一直都很垂涎吗? 好吧,毕竟食色性也。 是个人,都很难抵抗他这张没有瑕疵的皮囊。 我干咽了口唾沫,忍着内心里的躁动,推脱道:“今晚实在不行,我要照顾敏儿,她是女孩子,还需要你暂且回避呢。” “她比我重要?”玉川换了位置,在我嘴唇上咬了一口,居然比楚归澈还要幼稚的吃醋。 我甚至怀疑他脑子里哪根筋是不是搭错了,仔细看了他一眼。 确认了他如假包换,含笑摇摇头,“你们一样重要,都是我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人,但是敏儿更需要我。她从杨九华那带回来,只是简单的把把脉,还没检查身上的情况。” “不可或缺的人……” 讲了那么一长串,貌似真正触动到玉川的只有这几个字,他低头在我额上深深的印下一吻。 转眼,便在眼前晃过一道黑色。 窗户打开,窗帘飘动。 玉川离开了…… 我看着窗户的位置,像是心口少了什么一样的怅然若失。 少顷,我拍了拍自己的脸,“不是我让他走的,怎么自己反而失落起来?” 我用宿舍里的热水帮白敏儿擦身,她四肢逐渐的开始有了温度。 肌肤上的一些脏污也被洗净,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 轻轻的我取下了戴在她脖子上的槐木牌,感知了一下里面的情况。 里面的小丫头受了很重很重的伤,伤痕累累的倒在虚空里,木牌上的血迹便是她留下的。 想来是杨九华要对付白敏儿的时候,哪怕知道鸡蛋碰石头。 小丫头还是听话的,拼命护住敏儿。 “碧玉,都怪我,没能照顾好你。”我对着木牌亲了亲,把它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碧玉是阴物,我身上的纯阴之气恰好能为她疗伤。 昏睡的小丫头能感受到我的气息,当槐木牌贴在胸口的一瞬。 她颇有灵性的伸手在虚空里抓了抓,咕哝道:“妈妈,我有听话,有好好保护你的朋友。” 第411章 母女羁绊 大颗的泪眼,自我的脸颊滑落的下来。 我更加的愧疚了,心头难以言喻的酸涩。 不知不觉中眼泪落了几滴在槐木牌上,一瞬间便被吸收了进去。 一根无形的红线从木牌中探出,缠在了我的小拇指上。 我的五脏六腑突然负担起了灼烧一般的疼痛,但同时碧玉身上的伤好像好了三四成。 惊了一惊,我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貌似是红线起到了什么作用,让我能替碧玉承担一些伤痛。 曾听闻本命小鬼和主人家命脉相连,小鬼受到了伤害宿主也会重创。 不过,在有了红线之前。 碧玉受到伤害,我似乎没什么感觉。 看来是我和她的关系更近一步,才拥有了替她承受的资格。 我握紧了槐木牌,低声的道:“还好……我可以为你承担,碧玉,我什么都没有为你做过,你却这样忠心。” “主人妈妈,抱抱碧玉,碧玉好热啊。”一般阴魂受伤都会被火毒侵袭,我咬了咬牙,暂且把碧玉放出来搂在怀里。 她就算从槐木牌出来了,依旧是沉沉昏睡着。 不过身上的阴气却好像消弭不少,在我怀里的感觉和普通小丫头不分上下。 床上的白敏儿,竟也没流出血泪。 难道因为我和碧玉的缘分深了,让小丫头身上的阴气都锐减不少吗? 搂着碧玉睡了一夜,她表面上的伤势好的七七八八了。 我一睁眼,小姑娘的大眼睛便滴溜溜盯着我。 就好似宠溺自己亲生的闺女一般,把她的头压进怀里搂的更紧了。 碧玉感受到我的情感,糯糯的唤了一声,“妈妈,我们之间有了母女的羁绊线诶,你真的接受碧玉了。” “母女的羁绊线?”我看了看小拇指,昨晚缠上的红线半点也看不见。 心念一起,红线又出现了。 听说人世间的羁绊是由无数红线组成的,哪怕是有阴阳眼的人都只能看见自己的,而看不见别人的。 能看清所有人之间交错复杂的红线,只有阴间的两位掌权者。 冥王、鬼王。 小脑袋小鸡啄米的点了点,碧玉特别高兴的在我脸颊上亲吻了一下,“妈妈,碧玉爱你,么么哒。” 分毫没有跟我抱怨为了白敏儿所受重伤,更没有责怪我的意思。 我看太阳出来了,哄着小丫头回槐木牌。 差不多我洗漱完十多分钟,白敏儿也醒了过来。 刚一开始,她连起身的气力都没有。 是我扶着她坐起来,在床上帮她活动了筋骨。 白敏儿麻木的四肢逐渐有了感觉,下地走动走动便恢复的七七八八。 在盥洗室洗漱时,我大致说了一下她被劫持的经过。 按我的性子,一般只会提及她在火葬场妊娠反应太严重了导致了昏迷。 为了让她对惊门有警惕心,特意提醒白敏儿惊门对纯阳女的觊觎。 “既然你说他们觊觎纯阳女,以前却没对我动手,等你那个……什么鹧鸪婆用蛛网封住我,才敢下手交易。说明我不是一般人,他们平日不敢下手,对吧?” 没成想白敏儿听了一点都不害怕,还对自己的处境分析的头头是道。 第412章 等了一夜 “话虽如此,但是你还是要注意一点,六点多快天黑的时候,纯阳女的阳息会削弱。” 我把从盥洗室带回来的洗漱用具放在了桌上,一眼瞥到楼下电线杆子般站了个人。 居然是李浩,他怎么还捧着那束花傻不愣登的站在那? 是今早上刚来的,还是在那站一晚上…… 看他微微僵硬的四肢,以及发冷在打颤的身体。 怎么看怎么像是在秋风里站了一夜,也不怕把自己冻成僵尸。 我觉得有必要提醒白敏儿,朝她指了指李浩,“看,那是谁?” “李师兄!!他怎么来了?”白敏儿脸色一下白了,然后慌张的对我道,“一会儿,你先去上课,我……等他走了再上学。” “你确定?以他的身子骨,在寒风里站了一晚上都没走,估计你没下楼他会在那晒一天。”我泡了两杯燕麦片,递给了白敏儿一杯。 愣了足有五秒,白敏儿才接过自己的那份,“一……晚上?为什么啊?” “昨天他估计想跟你表白,准备了鲜花,恰好看到你昏迷被一个大帅哥抱上来,他要是真喜欢你,必然不放心就这么离……。”我心里寻思着,大直男便的这么浪漫和执着,确实不容易。 估计是因为担心白敏儿,又因为鬼王那张脸产生了危机感吧。 不等我说完,白敏儿登登登的跑下了楼。 秋日大气稀薄。 晨光照在脸上也十分的晒。 没一会儿,冻了一晚上的李浩又被晒的满额头汗。 白敏儿急急跑过去,心细的准备了一把伞撑开,“你站在这是等我?” 本来,以我们宿舍到楼下的距离是很难听到小情侣对话。 我的耳力虽好,却很难听的如此清晰。 此刻我腹内感觉轻微的胎动一下,居然听楼下白敏儿说话就好像在耳边一样。 “怎么听的这么清楚?”我摸了摸自己蠕动一下的肚子,感觉自己好像是又开凿了什么天赋。 在我触碰肚子的时候,我感觉五六个月大的奶娃娃伸出了小手,好像是在跟我击掌。 时间过的很快,一眨眼小宝宝都这么大了。 任何宽松的衣服都遮挡不住,我干脆也就不挡着自己的肚子。 反正大学怀孕虽然少,但是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看来是灵胎大了,所以他能赋予我的能力也随之变得更加的强大,我的小宝宝也很乐于把自己的能力分给母体。 随后,李浩的声音也字字清晰的传入我的耳中,“是,敏儿,我昨天看到你发烧昏迷,很担心你。” “你现在看到我了,我没事,你可以走了。”白敏儿失去了从前对李浩的温柔,冷冰冰的道。 白敏儿态度冷漠至极,抬腿就朝宿舍楼内走。 “敏儿,你先别离开,你听我说。” 李浩也急了,一把握住白敏儿的手腕,没让她走成,“我喜欢你,请你给我机会,让我和你交往,结婚,照顾你一生一世。” “没事吧?你没事吧!!没事就吃点溜溜梅,我早就告诉过你,我有了男朋友,你还来纠缠我!!”绝情的话从白敏儿的樱桃小口说出来,她情绪波动有些大,嘴唇不受控的在颤抖着。 第413章 怎么可能不喜欢 “我被……蛇妖附身的这些日子,其实是有一部分记忆的,其实你腹中怀的是我的孩子。” 李浩深深的望着白敏儿,深情的眼神都快拉丝了。 在白敏儿的小脸上全都是惊恐,一点都没有被感动到,“你全都知道,你……知道我被蛇妖玷污……” 最后几个字,她绷不住染上了哭腔。 看到这,我的嗓子眼也堵了什么似的酸涩的厉害。 有点后悔提醒白敏儿,李浩在楼下等了一夜的事情。 两人之间的隔阂太大太大,已经难以走到一起。 “敏儿,不是蛇妖,你是跟我。”李浩丢掉了手里碍事的花束,把白敏儿拉进怀中,双臂紧紧拥抱。 白敏儿哭的跟个泪人似的,断断续续的问:“你……你觉……得是你么?真……心的……么?” “当然是我,如果你不喜欢我,就算是我,跟蛇妖比也好不到哪去。”轻拍了几下白敏儿的后脑勺,李浩特别温柔的道。 小鸟依人的靠在李浩怀中,白敏儿的声音沙哑,“怎么可能不喜欢,可是你真的不介意吗?我的第一次已经没有了,不再纯洁了。” 李浩是历史系的大佬,白敏儿是以前考古系的系花。 很多人都认识他们两人,围观的人群聚集起来,“系花和学神在一起了吗?” “卧槽,也太郎才女貌了,还让不让普通人活。” …… 为了保护白敏儿,李浩拉起她的手就跑,“走,人太多了,我们换个地方聊。” “诶,我上午还有课,喂!!”白敏儿惊叫着跟着跑。 全程下来,我有一种功成身退的圆满,面上露出了姨母笑。 收拾了一会儿课本,动作突然间又停顿下来。 李金玲说过她是受柳炎请托,才去救的白敏儿。 说明白敏儿的一举一动,那个变态柳炎都在暗中监视着。 就算他不亲自监视,也会安排手下偷窥。 李浩师兄从来没主动追过女孩,就是一根木头罢了。 刚才对敏儿那么主动,可别是柳炎附身的!! 可怕的念头一出,我急急丢下书本。 刚一起身,便一头撞上了一堵冷冰冰的肉墙。 我脑袋撞的生疼,眼睛里都冒出眼泪花子,抬头瞪着玉川,“你不是鬼魂么?怎么撞人还这么疼?” “是我的身上的护体阴气,帮你冲撞了,下次我会记得收。”被我赶出去一晚上,才回来就被我责问的玉川半点也不生气,捧着我泛红的额头吹了吹,“急着去做什么?都当妈的人了,还这么不稳重,别摔着孩子。” “白敏儿跟李浩走了,我怀疑……那家伙是被柳炎附身了。”我噘着嘴实话实说,心里老大不服气了。 真是爱冤枉人!! 我堂堂摸金后人,就算没学特殊的绝学体术。 但我长这么大也没走路太快摔过,更不可能摔着我的宝宝了。 摸了摸我的额头,玉川轻轻一笑,“放心,我帮你看过,李浩只是开窍了,不是被附身。” “啊……这样啊,师兄开窍开的……还挺有feel的。”我有些尴尬的道,发现他好像越来越喜欢对着我笑,心情好的妙不可言, “对了,我要提前出门,去图书馆查阅一些内部资料,你要一起吗?” 第414章 去一趟阴间 “恐怕不行,我要去一趟阴间。” 往身后的床铺一坐,玉川拉我坐在他的长腿上,回答的坦率深沉。 我心头一惊,反问道:“阴间?” “您和小娘娘道完别了吗?”从头顶的吊扇上,突然冒出了一颗人头,差点把我的魂吓掉。 定睛一看,那不正是变成了人样的鬼王么。 玉川不耐烦的一挥手,掌风带着黑气。 鬼王脑袋生生扇掉下来,咕噜噜滚到了柜子后面。 “您……您怎么欺负人!我的头!”鬼王的身体忙不迭的追过去,猫腰去捡脑袋。 我看的瞠目结舌。 下巴却被人捏着,强行转到了那张棱角分明的冰山脸面前,“不许看别人,这次回来,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陪你和孩子。” 我下意识的扯住玉川的衣袖,眼神飘忽起来。 他又要离开我,嘴上说着对我有感情。 总是对我若即若离的,跟我呆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 “舍不得了?”低下了头颅,玉川吻上了我唇,吻技辗转缠绵。 刚捡了头撞上去的鬼王,忙捂住自己的眼睛,碎碎念的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看眼下的情形,玉川去阴间必有大事。 我摇了摇头,忍住对他的不舍,低声的道:“别忘了,两日后你的蜕皮之期,到时候我们去省博借用金棺。” “恩。”闷闷的应了一声,玉川食髓知味般吻的更深了。 胸腔里的氧气几乎被吸干了,我整个人晕头转向迷迷糊糊的。 缓过神的时候,玉川早已离去。 轻触了下自己被亲吻过的唇,我找出陈文腾的身份卡出门。 刚关上宿舍门,就见一个大四的学姐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语无伦次的跟我说校门口出了事,校领导那介于我有处理这方面事的经验,专程让人过来喊我去。 “出了什么事?”我分身乏术,只能先跟着女孩去学校门口看情况。 学姐满头大汗的回答我:“我也说不清楚,你到底是后去看了就知道了,这件事……挺邪门的。” “出了事,你们怎么不联系周道士,或者搬山门那边的?”事情要是不邪门,学校方估计也想不到找人请我去,但他们跟周启禀那边的合作更深才是。 该不会是周启禀又为了让长知识,点名让我过去凑热闹吧。 叹了口气,学姐满脸愁容,“还说呢,周道士两个月都没联系上了,这次开学组织的去滇南探墓,本来需要他帮忙清理巫术的,结果……也没联系到,系里都只能找一般的江湖术士。搬山门那边……” “搬山门怎么了?”我急急的问。 这个距离已经能看到校门口人山人海。 已经有学生会的人过去组织纪律,可惜围观的人很多都是校外的群众,学生会哪管的了这人。 人潮一点都没退去,还越来越多。 学姐看了一眼我,道:“好像是解散了吧,他们大弟子和掌门人都找不到了。” 到了校门口,学姐朝那边的人喊了一声。 学生会马上团结的组织人,为我劈开了一条道。 不等走过去,我就看到草丛里一片血淋淋的。 草丛里有什么看不太清,但好像是什么东西被几十根青铜箭翎给扎成了刺猬。 要是死物或者什么小动物之类的,肯定不会有这么大轰动。 走过去我都有了心里准备,可当我看到地上被古代战争才有的青铜箭刺穿整个肉身,身体被钉在地上。 黑纱衣服上被鲜血完全浸透的尸体的时候,整个人还是被震的摇晃了几下。 第415章 乱箭射死的人 倒在地上这人我认识,她不是别人。 正是搬山门里的一位师姐,名唤出云子。 虽然我入门浅,和门内的大部分人相交不深。 亲眼看到熟悉的人,以一种被古代青铜箭乱箭射死的样子出现在眼前。 我难以接受的捂住胸口,在心内假设无数种可能。 有人为了谋杀制作大批量青铜箭,戕害了搬山门里的出云子? 不对,出云子背上的青铜箭看起来像是真的。 拿出手帕,我就地从出云子的脊背上拔下一根青铜箭。 箭矢上冒出墓土中的阴气,还好我及时屏住呼吸才没吸进去。 是真的古物。 这根箭应该是西周的。 经历了两千多年,表面没有任何锈蚀现象。 坚固程度就跟刚制作出来一样,才能有把尸体射成刺猬的能力。 “学妹,她腿上也不对劲的。”刚才带我来的学姐,出言提醒了我一声。 我撩开黑纱道袍的下摆,发现出云子绸裤被撕碎了。 下身还有血迹,看起来……是被侵犯过的。 修长的腿上全是伤痕,但是伤痕都不像人为的。 有马蹄的踩踏,还有战车车轮碾过的印记。 我们做历史考古研究的会在随葬坑里,研究一些战车马车的印记。 所以,当它青紫的出现在出云子的腿上的时候。 有经验的相关人员,一眼就能看出来。 学校想请周启禀,或者我这样的人处理此事。 根本不是因为射死人的青铜箭,而是这女孩身上有车轮和马蹄践踏的伤。 现代社会哪还有这些东西的存在? 一看就很是邪门的样子。 “诶,这位同学,谁准你乱动案发现场的?我是法医,请把现场交给我。”从那边的车上,下来一个严谨的女法医。 不等旁边学生会的人解释,她便要过来夺我手里的青铜箭。 我皱了眉头,闪躲了一下,“别乱动,这是两千多年的钱的箭矢,有很重的尸气,一旦沾染容易感染未知的古代病菌。” “你乱开什么玩笑,青铜器哪有这种杀伤力,而且都是古物了,肯定氧化的特别厉害,这个多半是铁制的仿冒品。”那个女法医不信,又见我表情坚定。 她懒得跟我理论,去跟后面来的两个特警聊了几句。 两个特警刚好在保护文物工作中见过我,面露为难之色。 一时,不知该听谁的。 我只能跟他们科普解释一番。 在汉代中期以前,战争使用青铜箭比较广泛。 青铜箭镞在各地出土数量都很庞大,并且制作的特别小巧精致。 都说青铜器杀伤力有限,但每次的出土实践证明了。 当时特殊的制作工艺让青铜武器的威力,有些甚至可以跟龙泉剑媲美。 这些杀伤性惊人,导致了命案的青铜箭没什么氧化。 很可能是因为它并没有被埋藏在土壤里,而是被特别好的收藏保养过。 加上特殊的冶炼技术,会让青铜不易氧化。 就好似现在的四羊方尊,不也保存的完完整整。 特警小哥哥完全被我的话说服了,去劝说法医听我的不要轻易触碰青铜箭。 女法医面子上挂不住,脸红着连连道:“我知道了,既然校方派来这方面的人才,就把青铜箭交给她处理,但是尸体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第416章 尸吐瘴气 我戴上了学生会珊珊来迟送来的手套,还是包裹着手帕把尸体上剩余箭矢拔出来,“尸体沾染了墓气,和一些阴煞,最好还是留下来,否则随时有诈尸的可能。” 青铜箭拔下来,总共有二十一根。 简直是太奇怪了,好像出云子闯入古代战场一样。 被乱箭射死了之后,又被战车战马踩踏碾压。 不仅被射成刺猬,全身的骨头几乎都被踩踏断了,死的非常的凄惨。 正常情况杀人,只要一支箭射入要害即可。 何须这样的虐杀呢? “够了!!你说要留下这些青铜箭,我看在是古物的份上默许了,你怎么还得寸进尺?”在严谨做派法医眼里,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玄学,可能都是江湖骗子的做派。 感觉到被鄙视,我闭上了嘴。 把箭矢一起放进了一只槐木匣子中,盖好同样槐木材质的盖子。 为了防止箭矢上的煞气溢出,我还贴上了一张鬼符镇住。 那边的痕把现场清扫过,尸体在女法医的示意下装进了黑色的裹尸袋里。 见我往盖子上贴符,女法医嗤之以鼻的用眼角斜了我一眼,“抬上车,晚上我要对尸体做尸检。” 尸体刚被抬起的一刻,裹尸袋的拉链就开了。 从袋子里,伸出了一只白生生的手臂里。 手臂伸出来就罢了,五根手指的指甲突然间浸染成了黑色。 抬裹尸袋的两个人吓坏了,忙把裹尸袋丢到了上。 围观的人哪里见过如此恐怖的一幕,抱头鼠窜的乱跑乱叫起来。 这时,尸体忽然睁开了双目。 我听我爷爷说过太多诈尸的事情,捂住自己的口鼻大声提醒,“快捂住口鼻,尸体要吐出腹内的瘴气。” 其实一般尸身肚子里,都会留有一口瘴气。 在一些地方称为殃,有专门去殃的人帮助排这一口气。 否则,尸体停放久了肚子会鼓起来。 若尸体张口吐出这口瘴气吸进去,人就会长出尸斑。 还有的人倒霉的,还会长铜钱癍。 运气好的,喝一些民间的草药能治好。八壹中文网 不好的,唯有死路一条。 所幸我提醒的特别早,大部分都都及时捂住口鼻。 就见尸体缓缓张开了嘴,吐出了一口黑气。 黑气悬停在半空,经久不散。 我看它停在那,除非遇到大风天气。 可能一两个时辰都不会散,人又不能一直不呼吸。 已经有围观的小孩和老人憋不住,大口的喘气吸进去不少。 我只能祭出火鬼符,让符纸烧了这口晦气的殃,“刚才张嘴呼吸的人,都别围观了,赶紧去水果店找柚子叶泡水喝,迟了别怪我没提醒。” 这话一出口,甭管呼吸没呼吸过的。 大家伙都怕事的一哄而散,跑去离着最近的水果店自救去了。 “你……你好厉害,能让符纸无火自燃。”女法医从一开始把我当江湖术士,满脸偏见,到开始有点佩服我了。 我实在是不愿插手,却是箭在弦上。 抬手往尸体的头上贴了张黑驴将军鬼符,对女法医说道:“只是白磷燃点低而已,我利用高温火焰烧了那团阴气罢了,没什么特别的。” “那这具尸首怎么办?按照我们的流程,不带走又不行。”女法医开始依赖上我,紧张的询问我该怎么办。 第417章 桥下无头尸 我想了想,递过去一张护身的黑驴将军鬼符,道:“你可以带回去解刨,不过鬼符不要离开尸体,我再给你一张戴在身上以防万一。” “好的,谢谢。”感激的双手接过符纸,女法医又世故的问了一句,“这两张符收费吗?要多少钱?” 摇了摇头,我说道:“不收费,不过是两张符纸,用不了多少成本。” 裹尸袋的拉链被重新拉上,由两个胆子大的特警抬上车。 对于净化超度类的道术,我不是很精通。 装青铜箭的槐木盒子暂时存入库房,等联系上了周启禀解决。 本以为出云子的事不过是个巧合,翌日在卫江大桥下又发现一具尸首。 尸首困在浅谈,被早起江边晨跑的人发现。 心口插着一根青铜钺,整个肚腹被开膛破肚了。 内脏肠子半数流进了河水里,被过路的大江鲫围着啃噬。 最残忍的还不是这个,死者是没有头的。 头颅被砍下来,悬挂在桥墩上。 我被女法医一个电话叫过去查看情况,还是因为此人也身穿玄黑色的纱质道袍。 两个案子的被害人都是道姑,还是同一个门派的。 身上的致命伤,更都是青铜器所伤。 没人敢对那具尸首轻举妄动,生怕跟昨天出云子的尸首一样诈尸。 “这系绳结的方式,很像是古代军中绑战利品的一种。”站在桥下,我仰头看着风中悬挂的死人脑袋。 它跟以前在西汉一位将军墓里,看到的玄宫里的城墙上悬挂的青铜匈奴头颅很像。 都是以青铜锁链贯穿脑颅,打了个十字悬挂。 我曾经看过考古队研究打开绳结的方式,用对讲机指挥上面的人操作。 人头被取到了桥上,又送到了下面来。 切口像是被斧头砍下来的,死者双目圆睁。 瞳孔里泛着惊恐之色,像是死前遭遇了什么机器可怕的东西。 这人是青云子,是另外一个同门师姐。 搬山门除了我以外,就剩下这两个女弟子。 没想到,两天之内全坏了性命。 我盯着人头瞳孔中,死前最后的倒影发起了呆。 都说死者的眼睛里保留着,临死之前看到了最后的影像。 青云子眼瞳里的,居然是一轮皎月。 可是月亮上又没什么恐怖的东西,怎么会让她在死前露出那样惊恐的表情。 而且她死之前没有看到凶器,也没有看到凶手! 还有一点很是蹊跷,离奇死亡的全是搬山门里的人? 难道是鹧鸪婆杨九华得罪了什么厉害的仇家? “沈老师,你在想什么呢?”女法医喊了我一声,然后问我,“是知道什么线索了吗?” 我回归伸来,怅然的摇了摇头,“我暂时没想到什么线索,锁住头颅的青铜锁链,还有插在尸体心口的是西周时期的青铜钺。” 为了防止诈尸,我在尸体的脖颈上贴了鬼符。 这次死者距离我们学校比较远。 青铜锁链和青铜钺作为凶器,也就直接被带回去警局了。 我不知道这两样凶器有没有什么邪门的地方,交代了一声,“带回去尽量用盐水浸泡一下,如果要接触这两样东西,哪怕戴了手套防护,也要先戴着手套触碰过朱砂。” 第418章 永生的课题 我不知道这两样凶器有没有什么邪门的地方,交代了一声,“带回去尽量用盐水浸泡一下,如果要接触这两样东西,哪怕戴了手套防护,也要先戴着手套触碰过朱砂。” “我回去会交代证物鉴定科的同事,沈同学,能不能加个微信?”女法医已经有了我的手机号了,现在尤嫌不够的管我要微信。 本来法医出于职业,对尸体一类的东西麻木了。八壹中文网 两桩案件涉及到鬼神玄学,怕是彻底刷新了她的三观了。 我点头和她互加好友,“别害怕,有什么事微信上私聊我。” 校图书馆傍晚六点就会关门,昨天的事发生的太过突然。 没来得及抽出时间去,现下我紧赶慢赶利用午休时间去了一趟。 陈文腾的身份卡是最高级别的身份卡,基本上所有的加密权限的论文资料都能看。 eternalheart并非什么秘密名词,源于两百多年前。 国外以为叫契诃夫为首的二十多人的盗墓团伙,在古格王朝遗迹的藏尸洞里。 发现了一具不死不腐的少女的尸体,解剖对尸体研究时发现。 尸身真正不腐,是源于尸体有特殊的心脏。 当时,这颗心脏成为生物学上的奇迹。 被人起名为eternalheart,中文直译—— “永生心脏。” 根据契诃夫留下来的盗墓自传原话描述,洞中的少女从尸山中搬出。 一身异域的装扮,肌肤似牛奶般丝滑细腻。 长指纤细如同象牙筷,尸体最容易干瘪的嘴唇丰盈鲜红。 扒开眼皮,能看到少女清澈的眼眸。 眼眸里映照着她生前最后看到的一幕,是古代古格王朝的蓝天白云,以及一个神圣庄严的祭台。 当时有一个变态的大胡子盗墓贼见色起意,被这唇红齿白睡美人般的女尸吸引。 差点在洞中侮辱了少女。 冥冥之中从少女的喉咙里传来了呜咽哭泣的声音,所有盗墓贼的心智出现的迷惑。 一起对大胡子壮汉出手,壮汉最后被铁锹拍碎了脑子而死。 最终,少女和一些盗掘的财宝被带回国去。 科研人员对这具栩栩如生,却死了千百年的古尸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古尸被解剖化验,它不腐不灭的根源终于被发现。 是因心脏发生了特殊的异变,导致细胞定格在最巅峰时候不会衰变,维持住了永生的状态。 此后的漫漫时间长河,不少研究团队从不腐不坏的古尸心脏研究“永生”的课题。 后面,就是一大堆生物学研究的名词和实验数据。 生物学跟我所学专业相差太远,我浏览过去数万的字数内容头疼的要命。 只清楚了一个大概,国外有个得癌症的老奶奶。 她因为参与到了这个实验,虽然人已经陷入重度昏迷脑死,享年大概九十三岁。 实验没能至于她的癌症,但是躯体保持着鲜活。 并且每年趋近年轻化,身体细胞的活性反常规的越来越强。 至今距离她宣判脑死有三十年,但是身躯却还活着。 我站在巨大公用触屏电脑显示屏前,歪了歪脖子舒缓颈椎的压力。 一偏头,一张熟悉的脸映入我的眼帘,我立马提高警惕,“白研究员,你……你怎么在我们学校图书馆?你想干什么?” 第419章 加入研究所 我的声调太高,引起了许多人侧目。 可我半分没有掉以轻心,双目利刃般砥砺着身旁的白研究员。 “第八研究所招人,我是招聘人员。”好似兄长看待妹妹一样,白研究员摸了摸我的额头。 额头的肌肤触到他温凉的手指时,我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说话就说话,少动手动脚。”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了,沈老师。”曾差点害我命丧黄泉的白研究员,腆着个大脸说着误以为我们是朋友的话,和煦的笑了笑,“相逢不如偶遇,既然在图书馆相遇,说明我们挺有缘分的。加入第八研究所吧,沈老师。” “你说啥?”我都怀疑我耳背听错了。 白研究员笑盈盈的张口重复,“我们第八研究所……” 我直接打断他的话,“你别是疯了?前脚要从杨九华那带走白敏儿,后脚还好意思让我加入你们?” “我带走她也只是想给她最好的治疗,然后欠我们研究所一个大大的人情,好方便邀请沈老师进我们的研究所。”白研究员谎话张口就来。 在图书馆里,我懒得跟他争吵。 下了从顶层四楼坐电梯,到了一楼自由活动室。 那里是电子报刊阅览的地方,相对环境要喧闹一些。 我也没什么顾及,干脆把话摊开了讲明,“你嘴里有一句实话吗?在人蛇墓的时候,你往我腰上种水晶阵,想让我和古镇那些人一样呗封进水晶里而死!你根本没想让我活着! 邀请我去你们研究所,你是真心的吗?” “我当然是真心的,还请原谅在下种水晶阵的唐突,我也只是听冯三刀说起你的另一半,想试试他的真心。若他没有出手救你,我自然不会看着你出事,你对我们研究所而言是栋梁之材。” 白研究员一脸无辜之色。 那种成竹在胸的姿态,就好像有十成把握我必然加入第八研究所。 他还提到了玉川…… 也不知道白研究员,是不是和杨九华一样都对玉川产生了威胁。 他死去之后,反复重生的本领不容小觑。 秉着特殊时期不能树敌的心理,我缓和了一下态度,“这样,你能不能容我考虑考虑,加入研究所等于是规划了未来职业生涯,本就不能一蹴而就。” “说的很对,这是鄙人的名片,沈老师想通了,可以打上面的电话。”八壹中文网 白研究员递来一张名片。 我接过名片收进口袋里,不愿多待的匆匆离开。 心心念念能通过查资料搞清楚,关于永生之心的一些线索。 好像是知道了什么,又好像起不到什么作用。 目前能够被我看到的永生心脏的作用,是用在医学治疗癌症之类的绝症的疾病上,具体的最新研究进展肯定是对外保密。 至少,我觉得白研究员能反复重生和这个有关。 这都违反天道纲常了…… 回到宿舍里,白敏儿连倒杯开水都在哼着康定情歌。 看到我从外面回来,拿出一盒包装精致费列罗在我面前显摆,“棉棉,要不要尝一颗巧克力,今天没课你怎么还出去这么久?是不是跟你男票出去浪了?你都怀孕了,还是悠着点比较好。” 第420章 梁书浅的电话 “你少五十步笑百步,巧克力是李浩师兄买的吧?孕妇可不能吃巧克力。” 平时怕胖零食都不敢吃的小姑娘,我一猜就知道巧克力多半不会是白敏儿买的。 立马,白敏儿便面色难看的紧张起来,“啥?那……我刚才吃了一颗怎么办?” “安啦,如果是少量食用,不会对胎儿有所损伤。”我没怎么在意的摆摆手。 可是白敏儿却是不干了,马上打电话骂李浩。 李浩在电话里连连赔不是,说自己初为人父不知道孕妇的禁忌。 今后一定好好学习,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 昨天李浩带着白敏儿跑了,回来他们就是男女朋友了。 目前正打的火热,好的你侬我侬蜜里调油。 柳炎那事没有分散两人的关系,反而让他们有了一种特殊的情感羁绊。 在我的心里,其实有一个疙瘩。 白敏儿腹中怀的是灵胎的事,我一直都不知道如何告诉她。 除了白敏儿的事,还有卫红一家失踪也让我烦忧。 这时,白敏儿半蹲在我身边,摸了摸我的肚子,“卫红一家还没有消息吗?” “你怀孕初期,胎还没坐稳,留在宿舍里好好养胎,一切交给我来处理就好。”我给了白敏儿一个坚定的眼神。 她本来就是普通女孩,掺和进来也没多大帮助。 查清楚卫红一家失踪的事,我一个人承担下来就好。 兴许进了第八研究所,一切就能有进展。 不过,我还是想等明天玉川回来了,跟玉川商量商量。 白敏儿睁大眼睛,“你处理?你能有什么办法处理?让你男朋友帮忙查?” “差不多吧,他路子广一些,还有陈教授不是也派人去查了吗?一家三口大活人呢,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我不愿白敏儿再被牵连,所以避重就轻的没跟她说太多。 大三上学期的课业非常多,我和白敏儿上完了李金玲的唐史。 晚上,各自去上不同的选修课。 暑假选课的时间点,我跟我爷爷在古瓶山盗墓。 最后只剩下冷门又难懂的西夏文学科,有两千多个难到无语的字要学。 斗大个中文字好像认识,但是意思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民间所用的西夏文,还和皇宫贵族用的加密文不同。 难度更加大,在古代不是位高权重还不能学。 有时候,当个平民也是不错的选择。 作为选修了西夏文的学生,这两种文字都得学。 怎的一个惨字了得!! 西夏文如此晦涩复杂,主要还是西夏王想要装逼。八壹中文网 想要让后世知道西夏有自己的文字,还有是特别难写的那种,比大宋和辽的文化都牛逼。 于是,就给我们历史和考古工作者增添了巨大的工作量。 课业要上到晚上十点,我不小心睡着了。 半睡半醒的时候,听到年迈的老教授冷嘲热讽着什么,“有些女同学,还有一点羞耻之心吗?大学不是不让怀孕生孩子,就是她们压根不知道如何珍惜学习资源。多少大山里的女孩,一辈子没见过大城市的大学什么样,女性地位好不容易提高了,能有更好的接受教育的机会,有的女的却选择了在大学怀孕,浪费大好的来之不易的教育资源,上课忍不住犯困睡觉,老师还不敢叫醒她,怕动了胎气。” 怎么越听越觉得像是在说我,我臊的满脸通红的抬起头。 发现全班三十多双眼睛,都在看着我一个。 刚好,我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个不停。 连续十几条微信提示,全都是之前那个女法医梁书浅发给我的。 最后,她见我没及时回复。 急急打来了视频电话。 我看着满头银发的教授犀利的眼神,窘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教授,我……我能出去接个电话吗?我朋友好像找我有急事。” 第421章 镜子后的大白脸 “这里本来就是菜市场,想接电话还用问过我一个糟老太太?” 满头银发的老教授目光犀利,嗤之以鼻的道。 眼下还差十分钟,就到了深夜十点整。 这么晚了,女法医梁书浅还打电话过来。 可想而知应当是遇到急事,还很有可能是陷入危险。 我抓起手机,匆忙往走廊上赶,“谢教授,我出去接电话了。” 讲台上的备受尊敬的老学究,估计这辈子第一次被晚辈冲撞。 气的脑袋都冒烟了,抄起粉笔头就朝我砸,“你还敢真出去啊你!沈棉,你出去了,期末别想拿到学分。” 还好西夏文是选修课,只有两个学分。 下学期重修其他的选修课,学分很容易就修满了。 刚出教室,我便接起了视频。 “你终于接电话了,沈同学,你……是不是不想管我了?”大概是视频电话打了很久才有人接起,梁书浅着急的话音里染上了哭腔。 我看着手机里面如死灰的女人,心一下提起来,“你那边出什么事了?” “出人命了,沈同学!!青铜……锁链和青铜钺着了魔一样……无缘无故飞起来杀人,你快来救我们。”大滴大滴的眼泪从梁书浅的眼眶里滚落,她应该是在办公室里。 躲在她身后的全身镜后,似乎还有一张模模糊糊的大白脸。 镜头所处的室内光线不够,我看不清楚白脸具体的样子。 不确定是脏东西,还是什么视觉错位之类的。 我怕惹的梁书浅自乱阵脚,没提醒她大白脸的存在。 一边快步前进,一边进一步询问她事情的具体情况,“你们接触之前,有用盐水泡过青铜器,手上再沾朱砂吧。” 不应该啊,我的办法是摸金校尉对付墓里有邪气的明器的。 只要明器里不是住着楚归澈级别的邪物,不大可能压制不住出事故。 “我们大家都遵守了你的说法,毕竟是疑似文物,所以来了几个省里的专家……他们好像不太相信……” 下降的电梯里,我和梁书浅的视频电话信号终止。 我这才想起来电梯里没信号。 出了电梯,我马上给梁书浅回了一通视频电话 可惜打到了自动挂断,都没有人接听。 难道她是被镜子后面的大白脸害了? 不会的,有我的黑驴将军鬼符当护身符。 一般的邪祟伤不了她,顶多鬼鬼祟祟的躲着伺机而动。 九点学校大门便有了门禁,不让轻易进出。 好在陈文腾的身份卡还在我这,我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事发地点。 站在楼下,便看到二楼的办公室窗户戳破两个洞。 房间里一片漆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好在楼下和其他房间的照明,没出现什么问题。 门卫没人,我径直走进大楼里。 刚跨进去一步,外面所有的路灯突然熄灭了,只觉得身后的一切陷入了一种可怕的永寂当中。 后脊梁骨莫名的发寒,说实话我有点后悔如此急切的赶来。 当时害怕来迟了出了不可回转的事故,别说任何准备了。 为了赶时间,书和笔记我都留在教室。 上了二楼,我凭印象来到了窗户破了大洞的房间门口。 房门打开着,里面是满是器械的鉴定室。 第422章 钺中军魂 月光透过窗户,清冷的流泻一地。 照在一滩殷红的血迹上,血迹旁边倒着个人。 那人是个三十来岁戴眼镜的男子,脸上惊恐的表情倒影在被琼华照亮的血泊里。 站门口站定两秒,我膝盖发僵的走进去。 发现男人手拿一只金边放大镜,另一手则是一台高精度的照相机。 脖子上有一个贯穿的血洞,大小和青铜锁口径相似。仟仟尛哾 看他这样子,应该是在研究青铜锁的时候被青铜锁贯穿了喉咙,气管破裂导致的缺氧而死。 可是,现场却没有看到青铜锁和青铜钺。 尸体已经凉了,看瞳孔扩散的程度。 死了至少有一小时上下。 “救命……不要杀我……”走廊尽头,传来了另外一个男声的呼救。 我急忙寻声追上去,在嘶哑的呼救声中。 好似隐隐约约夹杂着金属链条落地的声音,还有兵器相互碰撞的脆响声。 不由的,我放慢了脚步。 在拥有夜视眼的同时,仍旧谨慎的打开手机的手电功能。 手电照在地上,辅助了我的阴阳眼。 我一眼看到前面拐角的地方,出现了一道怪异的血痕。 那不像是人的脚印,倒像是沾血的拖把拖出的痕迹。 在那一刻,摸金后人独有的敏锐感知。 令我警觉的屏住了呼吸,蹑手蹑脚的小跑到了拐角的位置。 咚咚咚—— 到了拐角,我好像穿过某个结界抵达了另外一个世界。 安静的走廊里,有重重的脚步声。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长两米八的高大背影,身穿硬玉铠甲和头盔。 从背影看过去,造型很像是一座兵马俑。 “兵马俑”手举修长锋利的青铜钺,步步落地都能让大楼抖三抖一般的沉重。 不远处,一个男子声嘶力竭的发出惨叫,“这么大一个大楼都没人吗?保安呢,特警呢?我是省里派来的专家,你们没保护好我,知道下场吗?” 半眯起眼睛看着那个狂叫的男子方向,我发现他肚子破了一个大洞。 肠子流了出来,随着他在地上爬行拖出一条黏糊的血线。 随着“兵马俑”的靠近,他手脚并用的乱爬。 我脚下发软,“嗖”的一下钻回了拐角躲藏。 持钺的兵马俑恐怕是钺中的阴魂,同时也是这把钺的主人。 它隐匿于钺中时,我半分都感知不到。 说明这家伙少则是个千年厉鬼,还是战场上的军魂。 刚才我若是冒然呼吸,呼出的阳气必惊动到它。 到时候它追杀的目标成了我,我的黑驴将军鬼符上的军魂恐怕,不会是这家伙的对手。 一旦落于下风,必然芭比q。 “啊——” 凄凉的惨叫声刺透了我的耳膜,那男的多八成是死于青铜钺之下了。 而我选择躲在一旁袖手旁观,又不是什么圣人。 不可能不顾一切选择舍己为人救一个陌生人,更何况惹上青铜钺中的亡魂,貌似是这人自找的。 眼下看看能不能力所能及帮一下梁书浅,能救一个是一个。 摸出随身带的小指南针,我朝相反方向跑着,口中飞速念出口诀:“寻龙分金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 脑中想着梁书浅的相貌,以及名字。 我顺着指针的方向一路跑上楼,抵达了四楼。 整个四楼灯火通明,这里是刑侦法医单独的一层楼。 解剖室大门敞开,远远的能看到纯钢台上躺着一具解剖到一半的尸体,尸体全身的肌肤苍白如纸。 双目紧紧闭着,正是白天见过的青云子。 第423章 半空战场 “谢芳,把……把符还我,好像有什么掐着我的脖子,我……快呼吸不过来了。”钢台的背面,传来了梁书浅断断续续向同事的求救声。 谢芳的声音像是一个性格比较胆小的小女生,“不行啊,梁法医,我要是给你了,她就会来缠我。” 看来解剖室里,至少留了两个人加班解剖尸体取证。 我感受不到里面有雄壮阴森的军魂的气势,壮着胆子冲了进去。 一眼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女人,骑在躺在地上的梁书浅的身上掐她的脖子,嘴里阴冷的叫嚣着,“杀了你……杀了你!!敢破坏我的尸身,我要你陪葬。”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我情急之下,念了个最简单的口咒。 手中一张黑驴将军鬼符隔空推出,飞速贴在了“青云子”的后背上。 半透明的青云子登时被烫的大叫出声,松开了掐着梁书浅的脖颈的双手。 它狰狞的猛然回过头,看到了我的脸。 两行血泪不甘的从眼眶涌出,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低吼,“沈棉,是……是师父让你来……夺我的魂的是吗?” 师父?? 她说的是鹧鸪婆吗? 开什么玩笑,我和鹧鸪婆不共戴天。 怎可能代她去夺青云子的魂? 在我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时,外面传来了震天的号角声。 随即,还传来了战鼓的敲打声。 寂静的半空中,满是战场上才有的壮烈厮杀生。 地上逃过一劫不断捂着脖子喘息的梁书浅,听着声音缓缓转头看向窗外。 我也情不自禁站起身,仰头看向半空。 马蹄昂扬,鲜血飞溅。 跟影视剧里的战场上截然不同,半空中出现的铁骑挞伐的场面。 是一堆堆没有头颅的尸山,到处都是残肢和碎尸。 骑着战马掠过尸山的甲胄将军,腰上的死人脑袋串串香一样成串挂着,马背上也挂满了满是鲜血的战利品头颅。 我看着这无比真实惨烈的一幕,好似自己魂魄被吸进去一般。仟仟尛哾 整个人身处战斗核心,甚至能感觉到沙场的黄沙吹拂在我的脸上。 脑子被杂乱的战场上的声音吵的剧痛无比,把耳朵堵上了,却依旧听的无比清楚。 就好似这声音…… 是从我身体里传出来的一样!! 不,不要再杀人了!! 已经死了太多人了!! 为什么要有战争?? 为什么要死这么多人?? 脑子里天旋地转的时候,我内心中迸发了一个又一个关于杀戮与止戈的困惑。 “沈同学,你在看什么?天上什么都没有啊。”梁书浅在我耳边柔声的道。 这个声音像是一缕缠在我腰上的柔软绸缎,把我一下子从战场中拉回现实中。 整个额头满是虚惊一场的虚汗,半空中的古代战场还在,只是与我没有了影响, “抱……抱歉,我发了个呆,你刚才被一只厉鬼掐住脖子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厉鬼?难怪我刚才觉得那么冷,脖子还被什么东西掐住透不过气!沈同学,我虽然看不到它,却好像听到它的哭声了,它还在这间房里吗?”梁书浅小心翼翼的问我。 第424章 友情的缘分 “不在了,大概率……是不会再回来了。” 被梁书浅提醒,我才想起青云子的阴魂来。 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没看到,地上只徒留一张刚才贴在青云子灵体上的符纸。 心里纳闷它是逃跑了,还是被我的符打碎了魂魄,亦或是…… 对,还有一种可能。 刚才半空中出现的战场,只有拥有阴阳眼的人才能看到。 战场上的吸力我亲生体会过,难道青云子的魂魄是被战场吸走了? 我脑子里不由的冒出了杨九华手里的青铜贮贝器,心里终于开始怀疑这两次的命案是否跟这玩意有关,“梁法医,这间房间里还有你另外一个同事吗?” “叫什么梁法医这么生分,你喊我书浅吧。”梁书浅热络的拉着我的手,又冲着旁边的金属更衣柜翻了个白眼,“我的医助谢芳躲在里面,真是够够的骗走了我的鬼符,害了我被厉鬼缠身。” “咔哒”一声脆响,更衣柜的门被推开。 瘦弱年轻的女孩缩在里面,眼神悻悻的看着我和梁书浅,“我是太害怕了,梁法医,我不是要故意害您。”.qqxsnew 这女孩不就是人们常吐槽的绿茶么? 通常楚楚可怜的一脸无辜相,遇到事便口蜜腹剑的卖队友。 刚才梁书浅生死攸关的时候把人往绝境推,跟杀人凶手有什么分别? “书浅,拿着这张符纸,以后不要轻易交给别人。”弯腰捡起地上遗落的那张黑驴将军鬼符,我叠成三角形护身符的形状,放在梁书浅的手里。 梁书浅感激的捧着护身符,道:“谢谢你,棉棉,我真没想到你能来救我,我手机都没信号了,还以为……还以为死定了呢。” “能救下你是缘分,证明我们之间缘分匪浅。”我微微一笑,由衷的道。 一开始梁书浅还各种看我不顺眼,谁能想到不知不觉中我们二人交集会越来越深。 柜子里的谢芳爬出来,张口想跟梁书浅说什么。 “谢芳,你实习期没通过,明天不用来了。”梁书浅没有好脸色的道。 谢芳一下急了,握住梁书浅的袖子哀求,“我知道错了,梁法医,这份实习工作对我很重要,你要是不让我通过,我便没有实习成绩。” 咚咚咚—— 熟悉的沉重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响起,那兵马俑阴魂生前的时候加上甲胄起码五百来斤。 它的魂魄尸体化后,真真假假的也差不多。 游荡在空旷的走廊里,脚步声就跟大象的巨掌落地似的。 “嘘,别出声,门口好像有动静。”我知道屋内两个女孩憋气的时间不会太久,迅速从架子上取下三只医用口罩,递给梁书浅和谢芳,“马上戴上,尽量把呼吸节奏缓慢下来,外面来了更厉害的邪祟!” 谢芳性格属于自私内向那一挂的,戴上口罩马上钻回了衣柜里,还从里面反锁上了。 本来联排的衣柜里面宽敞,我们三个女生躲进去绰绰有余。 梁书浅眼中掠过一丝嘲讽之色。 我则是拉着梁书浅蹲下,快速钻入不锈钢的手术台下。 巨大的脚步落地声传入了解剖室内,地面被震的一晃一晃。 一条长长的地裂,蔓延到了我和梁书浅的脚下。 梁书浅吓得控制不住呜咽出声,浑身抖的跟筛糠一样。 听到动静,“兵马俑”在外面舞着长钺乱挥。 台子上的尸体和各类解剖器械,哗啦啦的掉了满地都是。 我忙把梁书浅紧紧搂住,手掌轻拍她的脑后,安抚她内心的恐惧和愧疚。 自己也全身肌肉紧绷,不敢发出一丁点动静。 第425章 六阳之首 整间解剖室里找不到活人的气息,那杀人不眨眼的“兵马俑”躁动被压了下去。 透过台下缝隙,我那双穿着战靴的双足逐渐走出去。 连没有阴阳眼的梁书浅都听到脚步声的远离,探出脑袋庆幸的目送那沉重战靴的主人离开。 倏地,满是消毒水味道的解剖室里发出了一股尿骚味。 我和梁书浅的鼻子很灵,四目相对了一眼。 同时做出了口型,无声的说道:“衣柜。” 味道是从衣柜里传出的。 该死!! 衣柜里的谢芳居然吓尿了,真是会给我们惹麻烦的。 人的尿液能够破邪,最能凸显阳气。 这比我们三个人同时大口呼气,制造的阳气都要强上一百倍。 靠活气来辨认活人的阴物,必定马上被其吸引。 脚步声果然停下,三秒钟以后。 “兵马俑”脚尖点地,直接在地上踏出一个深坑。仟仟尛哾 沉重的披甲身躯一跃而起,长钺砍在金属衣柜之上。 本来古代的青铜器压根不可能是不锈钢的对手,可是那一砍聚集了阴魂爆发出来的鬼气,它开挂了!! 一钺下去,金属衣柜被劈了开来。 在这两人眼中,是根本看不见阴魂“兵马俑”。 她们二女只能看到挥动的长钺,就好似长钺成精了一样。 缩在金属衣柜一角的谢芳,惊恐的放声哭泣,“长钺!!长钺成精了!!不……别过来,别杀我!!救命!!沈棉姐,书浅姐,救救我。” 梁书浅声音闷在口罩里咕哝,“我去,还好我们没跟着躲进衣柜,不然得被害死。” 虽然,谢芳这种人非常讨人厌。 可是她罪不至死,更不至于永世不得超生。 现在我已经搞清楚了,被青铜钺杀死的人会被吸入战场造型的青铜贮贝器。 电光火石间,我钻了出来。 鬼符已经不肯能起作用,所以不必再拿出来做无用功。 我起身之际,摸起地上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先对着地上残破可怜的尸体手起刀落,将脑袋生割下来丢向“兵马俑”,“谢芳,快把你的所有裤子都脱下来扔墙角去。” 脑袋是六阳之首,哪怕是死人脑袋也残存着纯阳气息。 “兵马俑”被砸中之后,下意识抱在手里。 陡然间,它就跟被石化一样不动了。 “可是……可是那样我不就光着了吗?”谢芳不能接受的道。 我气的想骂人:“是命重要,还是你的羞耻心重要?” 下一秒,“兵马俑”身上的阴气吸收了这颗脑袋的纯阳气息,徒手就把脑袋捏爆了。 谢芳没有犹豫的余地,只能硬着头皮脱下两条裤子扔到角落里。 “兵马俑”就跟狗见了骨头一样,冲着裤子扑了过去。 我双手掐诀,目光专注。 摸金印从我手中打出,正中“兵马俑”的天灵盖。 它猝不及防被打中了要害,属于阴沟里翻了船,却是没有第二次机会给它。 须臾之间,它的灵体化为了虚无。 “呛”的脆响,青铜钺落地。 氧化锈蚀摧枯拉朽的爬满了兵器全身,让它恢复成了出土文物的样子。 “愣着做什么,跟我们一起躲起来。”我脱下外套,围在了谢芳的细腰上扎上,拉着她钻进台子下面。 谢芳吓得有点应激了,呆头鱼一样的趴着动不了了。 见我趴回去,梁书浅把探出的头缩回来,“棉棉,你刚才没把那邪祟打死吗?我感觉房间里温度都恢复了,还看到了一缕白光。” 第426章 身上的热意 “你忘了吗?送去鉴定科的,有两样青铜兵器。”我很确定,另外一个青铜锁链没那么简单。 它一开始用来悬挂人头,像是古代胜方卖弄战利品。 后来我发现,这东西更像是绊马索。 所以,它可能是一物两用。 这,在古代很常见。 绊马索内不可能没住着阴魂,二楼死的那人就是被绊马索捅死的。 梁书浅四肢冰凉的搂着我,“那总不能一辈子躲在这吧?没吃也没喝的,我们就算不被抓到,也会活活饿死。” “没事的,天一亮,青铜兵器会恢复原样。”我十分笃定的对梁书浅道,“万物相生相克,再厉害的邪祟也有克星,那就是天地间造化而出的纯阳之气。” 梁书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冷声嘱咐魂不守舍的谢芳,“谢芳,克制一点你自己,再出幺蛾子就没人管你的死活。” “知道了,梁法医。”谢芳忍着哭腔,委屈巴巴的回复道。 紧接着,走廊传来了叮叮当当锁链在地上拖拉的声音。 三人脊背一颤,陷入高度警戒状态。 锁链声从门前经过的时候,我们的的神经最紧绷。 好在住在绊马索中的冤魂没发现解剖室有人,很快便随着叮叮当当的响动走远了。仟仟尛哾 孕妇很容易感到疲累,我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还睡的死猪一样沉,第二天才醒来。 脑袋枕着梁书浅的大腿,身上还披着她脱下来的白大褂。 “我就这么枕着你一夜?你怎么不叫醒我。”我心想梁书浅这么瘦,筷子一样的腿被枕了几个小时,肯定是麻了。 梁书浅哑着嗓子说没事,精神状态有些憔悴。 谢芳也没好到哪去,俩黑眼圈重的就跟国宝似的。 弄的我挺不好意思的,三人里貌似只有我心大不小心睡过去了。 我看了眼腕表已经早上八点了,跟她们说从桌子底下钻出去应该没事了。 梁书浅跟我一块出去,谢芳还躲在下面不敢轻易出来。 出去以后,我们在走廊上找到了那根青铜绊马索。 “绊马索必须封起来,轻易不能打开,不然晚上还得闹事。”我用一只装证物的不锈钢箱子封住十多米长的绊马索,脑子里担心的是以后的事。 通过这一晚折腾,我发现青铜兵器只要不封起来。 里面的阴魂便会持续作祟,可即便封起来。 好像还会有新的兵器出现害人,在案子侦破以前,简直是无休止的死循环。 劫后余生的梁书浅面色有些僵硬和阴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会朝上面打报告,并且申请休假。上面如果不肯听劝,我也没办法。” 过了早高峰,回学校的公交车特别宽敞。 我单独坐在靠窗的位置发呆,不知道是出了什么毛病。 全身的经脉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热热的感觉,像流入了一股温泉一样。 尤其是昨晚虽然枕着梁书浅睡了一夜,但毕竟靠在地面吸了不少的地气,醒来多少会浑身发寒不适应。 可我偏偏觉得热,肌肤下面好像有小火苗在烘烤。 “难道是昨夜和军魂恶斗,身体被邪气给浸染,然后走火入魔了?”我疑神疑鬼的自言自语,心想着今晚见到玉川,一定要好好问问他,别影响了肚子里的宝宝。 第427章 功德 萧瑟秋风吹进公交车里。 冻的车上仅有的另外俩乘客接连打喷嚏,急忙关上了窗户。 我吹着冷风非但不觉得冷,身子骨越发的温暖。 心底里的燥意油然而生,“走火入魔”的情况好像更加严重!! 倏地,一袭凉意迎面而来。 小丫头碧玉从我胸前的槐木牌蹦跶出来,两只胳膊猿猴一样挂在我脖颈上,“是功德,主人妈妈,你身上居然在积攒功德?” “积攒功德?你说的是做了至善之事,在修道的功德簿记一笔吗?那怎么可能!”修道之人说的积攒功德,和一般人口中说的功德绝非同一件事,我爷爷以前告诉过我。 除非做出了天大的善事,一个修道之人才可能在身上积攒一星半点的功德。 否则,平日那点小恩小惠根本不算。 嘴巴娇气一歪,碧玉认真的在我身上吸了一口气,“怎么不可能,主人妈妈的身上气味很好闻,是功德的味道。碧玉身上的业障跟着被消除了,好舒服啊,我要多吸几口妈妈身上的气息。” 她就跟只小龙猫在沙浴一样,欢快的在我怀里打滚。 一不小心撞到我肚子,又停了下来。 小手摸摸我隆起的腹部,一脸的谨慎可爱,“可别伤着我的小弟弟了。” “大姐姐,我很结实的。”我耳边好像是响起一个莫名的小奶音,但是实在是太轻了,我都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听。 毕竟肚子里的宝宝只是那么一小点,还没出生呢。 怎么可能会突然说话嘛。 我靠着椅背,开始细思碧玉的话。 积攒功德这件事还真是玄妙,有些人乐善好施一生都不会在功德簿上记上一笔。qqxδnew 以前我顺手帮人的那些,居然全都不算功德。 昨晚我可是有见死不救的行为,那个肠子被扯出来的学究就这么完蛋了。 偏生功德簿不计较,反而是让我积攒了功德。 功德能初业障,更能推进修行者的境界。 我浑身如此燥热,是因为我根本不会用法术修炼。 身体里有了功德带来的法力无法消耗使用,阻塞在那成了一股挥之不去的热气。 刚好经过卫红家附近的那条街。 我恰好看到了类似周启禀的背影,径自走进了那家有妇人应门雕像的古董店,手里好像还捧着一只不大不小的锦盒。 学校无数个电话都联系不上的周启禀,怎么会进到这家隶属惊门的古董店? 他进去到底想要做什么? 公交车到站停下。 我被好奇心驱动,提前下了车。 从车站步行过去的路上,我一直不确定进去的是不是周启禀。 “诶,周牛鼻子进古董店做什么啊?他穷的铃儿响叮当,又买不起好的明器。”碧玉咕哝了一声道。 我躲在屏风后面没进去,捂住小丫头的嘴,“嘘,我是在跟踪他,你先躲进槐木牌。” “嗷。”小丫头特别听话的躲进槐木牌里,又抑制不住好奇心从我衣领里探出俩小眼儿偷看。 我叹了口气,周道士但凡有一点眼尖,怕是都会发现我们。 “这位客人,不知您想买些什么样的宝贝,我跟您介绍介绍?”胖胖的古董店掌柜含笑接待了周启禀。 第428章 不过区区几千w 周启禀神秘一笑,在一张一看就是古墓里刨出的石椅上一坐,“我知道你们店儿,有专门的土夫子下地挖明器,我不买明器,我有件宝贝要卖给你们。” “不知是什么宝贝?”一听周启禀不买东西,掌柜面上的笑容敛去三分,不过还是坐到周启禀旁边。 一旁的伙计,上了两杯茶。 粗短的手指在锦盒上敲了敲,周启禀老神在在的道:“一样你做不了主的玩意,你趁早把你们这能决定事的人叫来。” “我就是这家店的主人。”掌柜面上的笑意全部褪去,一脸肃色的道。 周启禀绿豆小眼半眯,显得格外精明,“哦?我怎么听说这家古董行属于惊门。” “什么惊门不惊门,鄙人从没听过。”掌柜端起茶喝了一口。 伙计躬身,朝大门口虚引,“这位客人请。” “这是端茶送客??”周启禀冷嘲一声,挑开锦盒的盖子。 掌柜面色一凛,当场倒抽了一口凉气,“宋影青釉……百子嬉戏印花瓷碗。” 东西在锦盒里的时候,我不知道样子。 掌柜从伙计那接过放大镜,拿出里面的瓷碗观察的时候。 我一眼认出来,这不是那只白毛黄皮子曾经用来装金豆子讨好我的碗么。 此物被周启禀收起来,如今却是拿来古董店卖? 莫不是他突然手头有些紧? 可是到底手头有多紧,得到卖……这件东西的地步? 反正,如果不是嫖赌抽的一样,我都不信。 此碗撇口,深弧腹。 矮圈足,足底沾窑渣。 婴戏纹饰抓住了孩童体态的主要特点,用洗练的轮廓线将其五官的稚气和胖乎乎的体形生动地刻画出来。 此碗妥妥的是一级以上的文物。 上次就说了,有件差不多的影青釉瓷器在港城拍出三千个的高价。 如今这个我在古董店特殊的打光下,将它通透的形态看的一清二楚。 妥妥的官窑制品,还有特殊的印章落款。 好像是北宋时期倒霉的打败仗的宋朝皇帝,送去给西夏国李氏的岁币贡品。 “你看清楚上面的落款了没有?”昂着脑袋,周启禀高高在上的下巴对着掌柜。 掌柜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拿出手机道:“你等我一下,我打个电话。” 他还专门跑到另外一间房间打电话请示,跑回来就问:“不知道您开的什么价,这只瓷碗的来历,若是您能透露,条件您随便开。” “不过区区几千的w,在我眼里不过是小数目,听说你们第八研究所在研究长生不老药,我对那个感兴趣。”周启禀含笑道。 掌柜的一脸为难,“这……” 周启禀起身,作势要走道:“那就没什么好谈的,大把研究所在研究永生心脏,又不是只有你们第八研究所研究的结果有价值,我可以把碗卖给别人,也可以把西夏王妃墓的位置告诉别人。” “先生,这位尊贵的客人,我们有话好商量,你先别走。”掌柜极力挽留。 躲在一旁,我把他们之间的事听了个七七八八,走出店外转进了一家报刊亭当中。 我在报刊亭里买了七八份不同的报纸,假装看了一会儿。qqxδnew 七八分钟后,周启禀吹着口哨从报刊亭经过。 第429章 西夏末代王妃 “周老板,你的影青釉瓷碗是从哪座西夏王妃墓里掘出来的?”我高声问道。 周启禀寻声找到我,迈着碎步小跑过来。 当场来了个就地滑跪,表情夸张的道:“小……小娘娘,可真爱说笑,这碗不是您送给我的么?” 坐着看报纸的报刊亭老头,抬起头一脸莫名。 “大爷,你别理他,我这朋友古装戏瘾特别重。”我嘴角抽了下,哂笑着解释道。 老头咳嗽了一声,道:“咳,理解理解,现在年轻人都人菜瘾大。” 离开了报刊亭,我上下打量周启禀的装扮,“你人五人六的穿着西服,还真挺像大老板的。” “嘿嘿,见笑了,我进古董店办的事你都看见了?”周启禀搓了搓手问我。 我点点头。 周启禀解释道:“是陈文腾陈把头……让我去调查的,我也没啥调查的方向,就只能借花献佛用您给的那只影青釉为引子,看看能不能接触到惊门。” “西夏王妃墓又是怎么回事?”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一级文物对于很多古董商来说,是所有明器的天花板。 可是惊门的主业并非是经营古董明器,他们真正在意的应该是周启禀提到的西夏墓。 周启禀清了清嗓子,说:“嗯哼,此事说来话长,您是要去学校吧?我送您一程,有什么话路上说。” “恩,刚好还有四十来分钟,陈教授的课就开始了。”我看了眼手表,真是时光飞逝。 乱七八糟的事情一耽搁,这都快下午了。 在周启禀的车里,他大致和我说了一下这只影青釉碗的情况。 从陈文腾那边的史料记载,它出自西夏皇宫。 并且赏赐给了末代西夏王妃古尔伯勒津郭斡哈屯,随葬入了王妃的陵寝当中。 白毛老黄皮子能有这只瓷碗,很可能是盗了人家的坟。 但真正关键的,是古尔伯勒津郭斡哈屯的身份。 古尔伯勒津郭斡哈屯曾是西夏第一美人,战乱中成吉思汗抢去。 在侍寝成吉思汗当夜,下毒导致成吉思汗暴毙。仟仟尛哾 偏偏,这让一代天骄暴死的女子没有死在蒙古营帐中。 那晚有一只虫婴护卫在王妃身前,让王妃成功逃回了西夏黑水城内。 成吉思汗弥留之际,留下的遗旨是让整个西夏灭族。 并且找到西夏王妃的碎尸万段,暴尸荒野。 可惜黑水城破,王城被屠戮。 王妃的尸体没被蒙古人找到,她的踪迹成迷。 后来黑水城遗址被发现,一些羊皮纸卷宗的发现揭开了面纱。 城破后,王妃服毒殉国。 尸身却是三年不腐不烂,后来被埋进了西夏王曾经为自己准备的陵寝中,故事到此告一段落。 我的思绪差点还停留在,那个战争混乱的年代,“这么说,西夏王妃很可能,胸腔里也有一颗永生心脏,这对第八研究所,是个不小的诱惑。” “让您说对了,这不,他们给我发短信了。”周启禀接到了一条信息,上面是第八研究所的地址,以及临时的四位数门禁密码。 第430章 过继 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连连摆手的道:“没有没有,陈教授,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嘴一瓢,我连称呼都喊错了。 陈文腾学界的地位太高,为了防止别人觉得显摆。 我跟人提到他,就是简单的叫陈教授。 这不,一不小心叫错了。 “你……连师父都不叫了。”陈文腾伤心的都发出颤音了。仟仟尛哾 怕他老人家气坏,我连忙扶住他坐下,“不是的,我愿意入卸岭,真的,师父。” “咳咳咳!!”大概是太突然了,害的陈文腾被自己口水呛到,咳嗽了好长时间,“棉棉,为师没听错吧,你……同意了!那你什么时候搬去爷爷家住?宿舍的环境太差了。” 以前只觉得陈教授是个不苟言笑的严肃之人,怎么没发现他老人家也有厚着脸皮的时候。 刚一答应他,就自称是我爷爷。 还要我…… 搬去他家住!! 怎么看都像是老小孩了。 “呃……这……太突然了……搬去您那的事我再考虑考虑。”这次我不是害羞也不是嘴瓢,是真心不想搬去陈文腾家住。 陈文腾也没有勉强我,反而是喜上眉梢的道:“没事,你慢慢考虑,反正我那永远都是你的家,你想住随时可以搬来。” 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我把陈文腾的身份卡归还了。 陈文腾非要送我一个香囊。 据说里面缝着的圆溜溜的东西,是焚化炉里烧死的虫婴的眼睛。 说来也怪,虫婴全身上下都被烧成灰了。 但是昆虫一样的眼睛却是完好无损,被陈文腾取了做了个避虫的香囊。 只要有香囊在身,不仅可以规避一切蛊毒,连感染胎儿成虫婴的特殊的虫卵也可以抵挡。 今晚,是我和玉川约定的三日之期。 黄金棺在省博研究,我预备提前过去等玉川。 我还特地在宿舍里留了纸条,防止他不知道我的去向。 省博在隔壁市,过去大概要五个小时。 我抵达时已是傍晚的七点多钟,整个博物馆陷入在一片黑夜当中。 这个点儿,博物馆已经下班。 一般游客不让进,还好我有身份卡。 进去了盖的跟公园似的博物馆的园区,却是没进的了建筑内部。 巨大的拱形建筑门口,站了一排荷枪实弹的特警。 好像是里面的黄金棺是博物馆有史以来,接收的最珍贵最有价值的文物,所以从送来之初就一直是被严密的保护起来。 我的身份卡等级不够进入,被拦截在了外面。 “同学,你还是回去吧,黄金棺存放期间,博物馆夜晚禁止对任何人开放。”特警见我的身份卡没刷开门禁,劝说了我一句。 哪里是不对任何人开放? 这是白天要站出,专家们只能在晚上点灯研究的节奏。 眼珠子一转,我脑瓜子灵光的对特警道:“没关系,我在这里等着,一会儿我的导师会出来领我进去。” “有导师领你进去啊?那你在这等吧。”特警一听的我的话,马上不劝说我离开了。 对我来说只要站在这里等来玉川,进入博物馆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哪里一定需要自己想办法进去? 突然,我听到了一声特别尖锐的金属划过地面的声音。 第431章 师兄,变了 利刃切开软组织的细微声渗进风里,我的整个心脏一咯噔。 下一秒,是血液从动脉中“噗”的喷出的细微响动。 身骑高头大马的盔甲男人,弯腰之际将手中的一柄金剑扎在我面前特警的心窝。 刚才英俊年轻的小哥哥还在跟我说话,现在他便无声无息的倒下。 胯下是战马的男人毫不留情的拔出长剑,风驰电掣的朝我的脖颈刺来。 厉鬼的鬼气千丝万缕,将我的身体紧紧束缚。 原本我便难以避开这一击,身上无法动弹更是死定了。 “锵!” 一道黑影出现在我面前,手中握着一把银白色的长剑格挡了砍下来的金剑。 金剑的主人来势汹汹,竟带着满身鬼气往后趔趄了十好几步,“何人敢阻挡吾?” “杨……奕……” 看到衣风猎猎出现的少年,我几乎不敢认他是杨奕。 他的气质凌冽如刚开刃的神兵,眼神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五官相较之前的稚气未脱,现在更显得刀凿斧劈般的棱角分明,头发更是奇特的全白了。 他像是一夜之间成了另外一个人,再没有之前大男孩有的大大咧咧和朝气。 要不是我极为熟悉杨奕,在他的面容上捕捉到了从前的面部特征,我肯定都认不出来他,“你……活过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脏跟着颤抖。 眼角滑落一丝眼泪,像是遗失的至宝终于找回来了。 果然,那日让鹧鸪婆带他走的选择是正确的。 杨奕并没有搭理我,不知何时留到半长的头发在风中飘逸摆动,长剑抵着金剑主人的心口,“够了,你们已经为我杀了够多的人了,还嫌我欠这世间的业障不够多吗?” “他们不死,你就要死。”那金剑主人像是一个杀人凶器,提剑就朝其他特警而去。 速度简直太快了,我的双目几乎应接不暇。 好在我在情急之下打出金印的速度也不慢,金印压在金剑主人头顶阻滞了它的行动,直接激怒了它,“臭丫头,难怪主人那么讨厌你,就会坏事!!”m.qqxsnew 不消三秒,我结出的金印便出现裂缝。 好在经脉中有股暖意,所激发出来的力量,能够堪堪替我维持住金印。 “你们快跑,离开博物馆,这金剑有问题。”我朝特警大喊。 他们的职责就是守卫这里,如何能轻易的离开。 居然是上前查看金剑…… 说时迟那时快,金印碎裂的一刻。 杨奕打出七八张白纸,白纸贴在这些人的后背上。 他动了动手指,几人便面无表情的朝博物馆的门口走去。 这个,看起来像是傀儡术。 控制了几人的行为!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银剑上折射的白光如闪电掠过,杨奕跃起,一剑从金剑主人的后背刺入。 他变了,真的变化好大。 强大可怕的气场犹如一尊魔神,从头到脚都带着煞气。 吁!~ 战马狂嘶,化为了碎片。 那金剑主人也随一道白光乍起,在寒风瑟瑟的夜里灰飞烟灭。 杨奕在同一时间,脸颊上攀上了尖刀一样的白色细鳞。 膝盖重重的跪在地上,手中的长剑抵着地面颤抖个不停。 我缓缓走近,“师兄,你被反噬了,那些阴魂的力量就是你的命,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出手?” 第432章 给我续命的玩意 “你怎么知道我和那些阴魂的关系?”杨奕缓缓将阴鸷的视线移向我。 刚才他明明救了我,可只这一个眼神。 我感受到了凛冽杀气,自己的心脏被利箭刺穿一眼的难受,“你这……不是被反噬了么。“ “沈棉,我早就不再是你师兄,你别自作多情,我不是为了救你出现在这。”嗓子眼好像被什么堵住了,让杨奕的声音嘶哑起来,他自己也使劲掐着自己的喉咙管。 遥遥看着他,我不敢轻易接近惊动杨奕,“那你为什么来这?” “找黄金棺,我需要重生的力量。”一根一根的青筋蜈蚣一样的从杨奕的肌肤下浮起,他额头上都是汗,脸颊长鳞的地方在滴血。 他步伐像是丧尸一样,佝偻着脊背朝无人管理的拱形建筑内走去。 小跑过去,我一把扶住杨奕的胳膊,“我扶你去,他们把黄金棺藏在库房里,不太好找的。” “你……”好像是被我气到了,杨奕语塞的堵住,然后吐出了一口血。 血液里,有一个椭圆形的异物。 我仔细看了眼,那是被血包裹的一枚贝币。 因为不稀罕鹧鸪婆用人命为他换来的生机,所以杨奕杀死了那只阴魂。 同时续命的贝币,也被斥出身体。 他,可能又要死了。 我心中绞痛,“师兄,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正直善良,你能不能不要装凶。” “装凶??!沈棉,你不怕我么?我是蛇妖,我父亲是蛇妖,所以我也是蛇,可悲的是,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是人。”杨奕瞪着竖瞳看着我,满眼的悲色。 然后,我就忍不住想到在古镇的河底。 他就已经出现过竖瞳,只是那时我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其实打从一开始,悲剧便酿成了。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灵胎,也算是半个蛇类,你跟我说怕蛇妖?你在逗我吗?” “是啊,你肚子里的就是跟……那个男人怀上的,差点就忘了,师妹,我是不是很可悲。”杨奕忽然惆怅起来,低低的道,“我本是该死之妖,千年前就该被杀,是我母亲封印了我的全部,才保全了我到现在,我的命是用旁人的命续的,我本该自我了断,却仍是苟延残喘。” “杨奕,就算你不杀那只厉鬼,继续耗损旁人命我也不会怪你,更何况你还亲手毁去了身上用业障许下的性命。用黄金棺续命不羞耻,既然上天给了生命,就该珍惜看尽世间美好。”我咬住了后槽牙,字字掷地有声的道。 就好像整个人被震撼了一样,杨奕瞠目结舌的看着三观不正的我。 我握了握拳,“我不是什么圣人,这世间有亲疏远近,你是我师兄,我只希望你能活,别的我才不管,也没功夫管。” “呵呵呵呵……”整个身躯都颤抖起来,杨奕发狂一般的笑出声,然后一边咳嗽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道:“我还担心你嫌弃我贪生怕死,我想问你……给我续命的那玩意,到底是什么?” “你是想找到它毁了?那是一个青铜的存钱罐,大概是……恩……高压锅大小……上面是古代战场的图案。” 跟杨奕形容着贮贝器的大致特征,我们两个不知不觉走到了库房,迎面就撞上了十二个专家组成员一头雾水的目光。 第433章 想做杨奕的女人? “你们是什么人?闯进来意欲何为?”其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专家怒斥道。 我催促杨奕,“快丢纸人啊。” “我被存钱罐反噬,操纵不动傀儡术。”杨奕摊手无奈道。 面对射过来越来越犀利的视线,我急的上火,“那你画一张让人睡觉的鬼符。” “你是猴子派来的吗?沈棉?”听了我离谱的话,杨奕气的大骂。 虽然被喷,可我心中却会心一笑。 既然发现了鹧鸪婆的真面目,他自然也不会和先前一般觉得我爸是杀鹧鸪婆的凶手。 误会间接澄清了,至少此刻我们师兄妹之间没有隔阂。 旁边的专家急急联系执勤人员,外加附赠报了个警。 杨奕磨了磨后槽牙,“你还笑呢,忘了自己曾经被拘留,吓得傻样了?” 就在这时,从我的胸前悬挂的槐木牌里冒出一个豆蔻少女。 少女轻快的往专家组面前一飘,竖起了自己的食指,“睡觉吧。” 专家组的人全都露出了陶醉的表情,栽倒在地熟睡了起来。 “我去,鬼魂的魅术,你养小鬼了。”好似也被迷住了一样,杨奕刚一吐槽就倒了下去。 连这个宿主,看着碧玉背影的眼神都不自觉的痴迷。 小丫头生的好生娇俏,用了鬼魅特有的术法更是妩媚的让人挪不开眼。 碧玉飞过来,朝我眨眨眼,“我棒不棒,主人妈妈。” “棒,棒!!太棒了!”我倒不介意杨奕晕了,反正都要送进去黄金棺的。 棺材正在被研究,棺盖是打开的。 我把杨奕送了进去,看着棺材盖子发愁。 这玩意要怎么合上呢? 等玉川来了,兴许会有办法吧。 我低头一看手表,耽搁了这老些时候。 都已经是晚上九点了,玉川怎么还没来啊? 难道是没发现我在宿舍的纸条吗? 以他的智商,不能这么笨啊。qqxδnew “血……”黄金棺里传出杨奕的一声呓语。 我没听清,把耳朵凑近来,“什么血?你说清楚点。” “师妹……给我你的血,只有阴女或者纯阳女的血,能让重生之棺的力量运转起来。”勉强将双眼睁开了一条缝,躺在棺材里的杨奕虚弱的道。 是了,柳炎重生的时候好像就把白敏儿扯进棺材里。 那时候敏儿浑身是血,定是用血不经意帮了柳炎。 身上也没带利器,用牙咬的伤口血量怕是不够。 我瞅准了杨奕手中的那把银剑,试着掰开他的手,“别握那么紧,借我用用。” 本来杨奕握的死紧的手,听了我的话松了松。 握住剑柄,我取到了杨奕的剑,朝自己的掌心割去…… 还没划出伤口,手腕便被人牢牢握住。 “玉川,你来了啊,我正在帮师兄重生呢。”我欣喜的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清冷面孔,他果然说话算话,三天便回来看我了。 鬼王走了进来,笑着和我打招呼,“还有我呢,小娘娘,我也回来了。” “棉,你是想做杨奕的女人吗?”抿成一条线的唇轻启,玉川斜飞入鬓的长眉一紧,冷冷的看着我。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做杨奕的女人啊?我是谁的女人你还不清楚吗?” 第434章 杀业太多 “你的纯阴血滴落给他,就意味着夫妻结合。”说到夫妻结合四个字时,玉川的语调尤为的重,都有些狰狞了。 后怕的望着玉川,我悻悻的庆幸还好没把血滴入棺中,“那咋办啊?他这再也不用重生棺,可能就没命了。” “让他来。”玉川面无表情的道。 鬼王要了命一样的惨叫,“让我?不行不行,我可是有家室的人,都灵修了,可不能有别人……”.qqxsnew 一开始,我也以为玉川说的是鬼王。 从玉川的袖子里缓缓爬出一条大黑蛇,它有些懒惰的在地上伸展的蛇躯。 玉川踢了踢黑蛇肥胖的身躯,“给棺材里的人放血。” “又是我来?在你眼里我就是个纯纯大冤种呗。”黑蛇也和鬼王一样不情愿,一对上玉川黑白分明的双眼,立马又怂了。 蛇尾乖乖的在我手中的剑锋扫出个伤口,攀附在了棺材上放血。 玉川轻哼一声,“本来就是你儿子,你救他天经地义。” “我儿子……我哪来儿子?又忽悠我!拒绝pua!!”黑蛇一肚子怨气的道。 可我知道,玉川虽然老是骗我。 他却是一个不会开玩笑的人,现在正儿八经的说师兄杨奕是黑蛇的儿子,那……多半一定是真的。 微微张大了嘴,我脑子飞快运转了几下。 杨奕要真是黑蛇的儿子,黑蛇应该是鹧鸪婆的老公。 为啥鹧鸪婆要杀玉川? 夫妻两个闹僵了? 还有还有…… 杨奕遭逢生死大难,黑蛇也没见去救,甚至都不知道杨奕是自己的儿子…… “棉,来看你一眼就走,免得你担心。” 下巴忽然被玉川的手捏住,他在我唇上深深一吻。 此刻,我才吻到他身上的血腥气和一股子难以用言语形容的肃杀之气,“你在阴间作战,赢了?夺回了被柳炎抢走的地盘了?” “赢了,还要再回去杀敌,别太想我。”在玉川温柔的一言一语间,我发现他一直在控制自己的双眼被一股黑气覆盖。 黑气在蔓延和被驱退之间反复横跳,让我感觉玉川不对劲。 可他身上明明没伤,怎么看着却这么的不正常。 鬼王忽然张开双臂拦在玉川跟前,“你不能再去阴间了,小娘娘,你快劝劝,别让他再去了。” “滚开,你的舌头不想要了?”玉川瞬间暴怒,身上暴涨的煞气简直就是杨奕刚才的无数倍,能把世间一切厉鬼的煞气碾成渣渣。 鬼王被吓得,直接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 “我明白了,玉川,你这是杀业太多消化不了。” 关键时刻我反应过来,一把搂住玉川的窄腰,把一开始的矜持击得粉碎,“怎么能不太想你呢,每时每刻都好想你,你多陪我一会儿么。柳炎在你眼中根本什么都不算,你去了三天,他定然已经是丢盔弃甲。” “我不能……在这里呆太久。”终于,玉川卸下了一部分伪装,长指无奈的抚摸起我的长发。 一双原本清冷好看的凤目,此刻完全染上了鬼气森然的漆黑。 第435章 很喜欢很喜欢 此刻我陷入了举足无措,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紧他不让他走,“到底怎么了?” 鬼王说玉川不能走,玉川却说自己留不得。 二人说的话未免太矛盾,可我更愿意听鬼王的话。 至少他忠诚,是毋庸置疑的。 “没怎么,阴间还有军务。”玉川掰开我的手指就走。仟仟尛哾 我情急之下道:“碧玉拦住他。” “是,主人妈妈。” 碧玉一阵风一样飞到玉川前面,张开双臂拦住,“主人爸爸,不许走。” “爸爸……”玉川愣了一下。 趁机追了上去,我再次把玉川抱住,“不说清楚不许走,你那个军务那么重要,干脆把我带着一起处理,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无理取闹的说完以后,我真怕他蹦出一句。 你本身就是麻烦。 然后,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我……”只低语出一个字,玉川的下巴突然磕在我的肩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了下来。 他此刻明明是阴魂,却给我感觉有三四百斤重。 要不是我及时调整好站姿,可能就会跟压垮的稻草一般摔倒。 鬼王见玉川分不出精力惩罚自己,迫不及待的解释,“哎,终于能说话了,他杀敌太多,以前收服我和老冥之后,都是楚归澈那猛鬼冲杀在前。以帝君的体质,受的约束太多,根本就不能……” “根本就不能杀那么多阴兵,对吗?”我的心脏一寸寸的疼,搂着怀中沉重的男人,却没办法帮助他分毫。 加诸在他身上的重量,是杀死的阴兵的怨气。 可能是因为玉川特殊的身份,所以天道进行制约。 只要他杀伤太多,就会被反噬自身。 这是上天对强者的一种管控。 在玉川失去了楚归澈这条左膀右臂之时,就注定了他亲自杀敌的后果。 深深看了我一眼,鬼王有些阴郁的道:“帝君被怨气纠缠的太严重,他不希望您看到他狼狈的一面,才想要离开。” “我知道了,诶?怎么会这样?”贴在玉川脊背上的掌心突然一热,我诧异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把手掌贴回去。 我发现经脉里阻塞的热意好像流动起来,全都往掌心涌入。 然后顺着掌心,貌似进入了玉川身体。 靠在我肩上的玉川也在第一时间清醒了过来,冷冰冰的手掌在我的脑后摸了摸,“你居然开始积攒功德了。” “厉不厉害?”即便没人跟我解释,我此刻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因为我和他灵修过,他的法力流进我的身体里,再流回他的身体形成过经脉互通的循环。 任何人之间都不可能建立这种联系,唯有灵修可以。 所以是灵修,让我的功德流向他。 玉川冷着脸,把我给推开了,“别离我太近,我们灵修过,你的法力会被吸走。我的业障会破坏力的修行……” 我站在原地瞪了眼玉川,锲而不舍的重新扑回他怀里。 这次玉川推拒我时。 我赌气狠狠咬在他的肩膀上。 也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被我的牙咬疼,只知道玉川没有再拒绝我。 过多的戾气,差点毁了玉川整个灵体。 我一股脑把所有能给出去的功德全都输送出去,终于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气息变得清澈起来,浑浊的煞气净化的一干二净。 “玉川,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等到这时候,我才认真的把心事倾诉,对着玉川郑重其事的表白。 第436章 人间烟火气 “昨晚救了两条人命,白捡了一些,没想到用上了。”我第一次主动抿住了玉川的耳垂,赧然的同他调情。 同时腕部发力,倾注了全部功德进玉川身体。 怨气被强大功德驱散,心魔被抚平。 玉川身体的重量逐步减轻,闷哼了几声,掐紧了我的腰,“胆子肥了,为了让我不拒绝你的功德,调戏我?你能承担后果吗?” “能……能吧,等杨奕用过黄金棺后,我们就能用了,我会负责灭……那啥火的。”没羞没臊的回复着玉川,我的脸烧的烙铁般滚烫。 明明都是老夫老妻了,可是一和他有亲密举动,心跳就变得不正常了。 听了我这话,玉川搂着我的力道简直要把我的骨头压碎,“今天用不上重生之棺,你给了我更好的东西,我得去一户有烟火气息的人家,暂且闭关修炼。” 这意思是随便找户人家躲着修炼么? “我有个好去处,绝对有烟火气息有人气,你跟我一起不?”我想到了陈教授家,兴冲冲的对玉川道。 没想到玉川把我搂的更紧了,“你去哪,我就去哪。” 我想的有烟火气的地方,就是陈文腾家里。.qqxsnew 不过第二天联系陈教授的时候我没提玉川也会去,我跑去寄宿人家当便宜孙女,总不好腆着脸说自己还要带男朋友去。 就算我有这么厚的脸皮,我怕教授气的用拐杖捶我。 我联系好了陈文腾住进他家的事,跟玉川打了商量让他从窗户偷摸进去。 “哟,棉棉,你真的搬来住啊,让金姨好好看看你。”陈文腾家的住家保姆金姨,一看到我提着行李站在门口乐开了花,双手放在我肩上使劲打量。 里屋传来陈文腾的询问声,“金姨,是沈棉来了吗?” “是啊,您快出来吧,顺便洗洗手,可以开饭了。”金姨朝陈文腾喊了一声,拉着我的手进屋,“你不知道,教授听说你愿意搬来住,心里有多高兴,我都多少年没看到陈老脸上有真正的笑容。” “给你和教授添麻烦了。”面对热络的金姨,我忍不住腼腆起来,手里的行李也被金姨抢去。 金姨跟我说:“我把你的行李箱拿去你房间,早就收拾好了,你也去洗洗手。” 陈文腾的家很大,住在郊区的大别墅里。 金姨推着我的行李进电梯,直接往楼上去了。 我有些局促的自己进了公共洗手间洗手,出来时遇到了穿着中山装,还特别涂了发蜡的陈文腾。 看来我来之前,他专门捯饬了一下自己。 “棉棉啊,你怎么突然想通了?我都有点措手不及。”陈教授意外又惊喜的道。 我心中有些惭愧,毕竟来他家的目的并不怎么单纯,“这不是想就近跟您多学点,之前是怕打扰您,后来想通了,我在您身边其实可以多照顾照顾您。” 一顿饭下来,气氛特别的融洽。 教授和我从来没把金姨当做保姆,她也一块上桌吃饭。 桌上全是金姨的拿手好菜,金姨一边夹菜一边关心我腹中宝宝的事。 得知宝宝五个多月了,表情严肃了很多。 说要给我做专门的孕妇餐,建议我要不干脆请假到生产。 一方面学校少点流言,另一方面可以专心待产。 我说再考虑考虑,历史系很多教授的课不是读课本里的知识能换来的。 话题聊着聊着,聊到了陈艾嘉身上。 “艾嘉,就这么跟他断绝关系了?我听他说,他也是被人算计的,才会欠下赌债。”金姨劝和的道。 第437章 小心老女人 金姨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陈教授脸上的慈爱的笑容,潮水般的褪去,“苍蝇不叮无缝蛋,他意志不坚定怪的了谁?还连累了亲生儿子,真是有负我从小对他的教导。” 向来陈文腾的性子都是说一不二,金姨没敢再提这茬。 “陈艾嘉现在情况如何?”我倒是对陈艾嘉后来的情况挺关心的。 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陈文腾一饮而尽,“疯了,住在精神病院里接受治疗。” “这样啊……”再怎么样陈艾嘉都是陈文腾耗尽半生心血栽培的,我能感受到教授心中的失落和沮丧。 当我开口想说些什么时,他已经先一步洞悉我要说的话,“安慰的话就别说了,权当没收养过这孽障,至于卫红一家……抱歉,目前还没有任何消息,用寻龙术都搜索不到。” 卫红一家至今还没有任何消息。 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您不用自责,既然惊门有意要藏人,自然是用法术切断了他们和外界的联系。”比起刚知道卫红一家失踪,我内心要沉静很多。 惊门带走他们一家必有用处,不太可能会加害他们。 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要想怎么找他们的下落营救。 陈文腾沉沉点了点头,“是人就有弱点,惊门的人要找永生心脏,必定会有所行动,我们伺机而动寻其破绽就好。” 接着,我跟教授讨论起永生心脏学术类的话题。 金姨觉得枯燥,早早去厨房收拾。 我提及了白研究员多次死而复生的事,一开始陈教授还不信。 反复问我有没有可能,是白研究员假死。 我说当时脖子都拧断了,绝对死的透透的。 陈教授思虑良久,似乎慢慢消化了八号研究所研究出了不死的秘密。 跟我说,既然永生的秘密源于古尸的心脏。 惊门的人可能还会去挖古墓,不如提前预判出几座有可能藏着千年不腐之尸的古墓。 我获取考古资料的途径有限,他那边会去整理。 到时候,会直接给到我结果。 聊完了这些,陈文腾才让金姨送我到给我安排的卧室。 “行李箱我放在里面了,缺什么尽管找我。”金姨关切的嘱咐我。 我连连点头,“好的,没问题。” 推开门看到床上盘膝坐着的玉川,我整颗心都随之尘埃落定一般的安定下来。 其实我挺后怕,他过于高傲不肯做翻窗的事。qqxδnew 等金姨一走,立马把门关上。 “你入定了?那是不是不能随便吵你。”我知道不该说话打扰他,却还是忍不住走到他身边,小声的咕哝了一句。 缓缓睁开了眼,玉川拉住我的手腕让我靠进他怀里,“一半一半,真的入了,就不能受到任何打扰。” “那你快入吧,我绝对不说话,也不发出一点声音。”我乖巧雌伏着,心里生出异样的波澜。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我们之间的关系这般的融洽美好,就好像相识了很久很久的恋人。 有时候忍不住的觉着不可思议…… 玉川不放心的把我的身子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沉沉的道:“要小心那个老女人。” “老女人?谁?金姨吗?”我大吃了一惊问道。 第438章 端茶送客 玉川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恩。” 眼皮抑制不住的沉沉磕上,眉头紧紧锁着。 看样子是完全入定了。 我则是敏感的心神不宁,在陌生的环境里左顾右盼。 不知怎么的在玉川提醒我以后,我总觉得好像有一双眼睛默默窥视房里的情况。 可是房门锁的死死的,窗帘也是拉上的。 床底下和衣柜里也没藏着邪祟,不应该被人监视。 金姨一直都很疼爱我,每次到陈文腾家做客都对我嘘寒问暖。 玉川说她有问题,倒很可能是因为陈艾嘉吧。 毕竟陈艾嘉是金姨看着长大的…… 夜晚,我躺在玉川的身边睡觉。m.qqxsnew 不过却有些子失眠,纠结青铜明器还会不会出来害人。 跟同样失眠的梁书浅聊了两句微信,过了午夜十二点才睡过去。 次日一早醒来,就受到了梁书浅发来的几张图片。 昨晚有人在卫江旁边找到了一处古战场遗址,挖开厚厚的滩涂淤泥。 下面全都是各式各样全新的青铜武器,就好像刚从工厂里生产出来的工艺品似的,半点没有明器该有的老破旧。 那人觉得新奇,还拍了手机视频作为证据。 我看了下视频里的内容,遗址里除了我们见过的那些,还有青铜矛,青铜盾,青铜流星锤,青铜弩床…… 这要是杀起人来,不比之前几个利索? 上报的时候专家组引起格外的重视,担心重案再起。 专业人员赶过去一看,所有的青铜武器在眼前肉眼可见的氧化了。 梁书浅发语音小心翼翼问我,这处古战场就是一切凶案的根源?现在兵器都氧化了是不是就不会出现命案了。 这事多半是杨奕从黄金棺醒来后,找到了青铜贮贝器销毁。 作为真正古战场遗址, 虽然梁书浅对凶案根源的猜测是错的,但是对于结果猜的是对的。 我戴着耳机听完,回了一段文字给她: 凶案八九不离十会结束,不过保险起见再观察两天吧。 今天上午,有三节唐史课。 可我不打算去上了,我打算翘课去卫红家里实地考察找找线索。 我叫的专车途径卫红家的老街前,一道熟悉的背影径自绕进那家有妇人应门雕像的古董店,手里好像还捧着一只不大不小的锦盒。 看那身形,有点像是周启禀…… “诶,周牛鼻子进古董店做什么啊?他穷的铃儿响叮当,又买不起好的明器。”碧玉在槐木牌里生活依旧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此刻探着脑袋,咕哝的道。 从碧玉嘴里确定了进古董店的是周启禀,我忙让专车司机停车,“师傅,在这停车吧,我遇到个熟人。” “没问题,最近这几处老小区不太平,你注意着点安全。”在我下车前,司机好心提醒了一句。 我没工夫多想司机的话,下车朝古董店赶去。 贸然走进古董店,我怕打草惊蛇。 旋即,我躲在大大的屏风后面没进去。 “这位客人,不知您想买些什么样的宝贝,我跟您介绍介绍?”胖胖的古董店掌柜含笑接待了周启禀。 周启禀神秘一笑,在一张一看就是古墓里刨出的石椅上一坐,“我知道你们店儿,有专门的土夫子下地挖明器,不必跟我炫耀了。我不买明器,我有件宝贝要卖给你们。” “不知是什么宝贝?”一听周启禀不买东西,掌柜面上的笑容敛去三分。 不过还是坐到周启禀旁边,装作认真聆听的样子。 一旁的伙计,上了两杯茶。 粗短的手指在锦盒上敲了敲,周启禀老神在在的道:“一样你做不了主的玩意,你趁早把你们这能决定事的人叫来,我要跟他谈。” “我就是这家店的主人。”掌柜面上的笑意全部褪去,一脸肃色的道。 周启禀绿豆小眼半眯,显得格外精明,“哦?我怎么听说这家古董行属于惊门。” “什么惊门不惊门,鄙人从没听过。”掌柜端起茶喝了一口,眼底里带着冷意。 大部分情况主人家端起茶,就是暗示家里小厮随从送客。 在古董行里,则是证明交易黄了。 打从一开始掌柜的,就不想做任何收购买卖。 听到周启禀提到背后的惊门,恐怕便更不想和周启禀打任何交道。 伙计躬身,朝大门口虚引,“这位客人请。” “这是端茶送客??”周启禀冷嘲一声,非但没有起身,反而是挑开锦盒的盖子。 掌柜面色一凛,当场倒抽了一口凉气,“国……国宝!!你……你……” 第439章 西夏文印章 东西在锦盒里的时候,我不知道样子。.qqxsnew 掌柜从伙计那接过放大镜,拿出锦盒里的瓷碗观察的时候。 我一眼认出来,这不是那只白毛黄皮子曾经用来装金豆子讨好我的碗么。 此物被周启禀收起来,如今却是拿来古董店卖? 莫不是他突然手头有些紧? 可是到底手头有多紧,得到卖……这件东西的地步? 反正,如果不是嫖赌抽的一样,我都不信。 所谓,影青釉百子嬉戏印花瓷碗。 撇口,深弧腹。 矮圈足,足底沾窑渣。 婴戏纹饰抓住了孩童体态的主要特点,用洗练的轮廓线将其五官的稚气和胖乎乎的体形生动地刻画出来。 此碗妥妥的是一级以上的文物。 第一次见到只碗时我就听周启禀说过,有件差不多的影青釉瓷器在港城拍出三千个的高价。 如今这个我在古董店特殊的打光下,将它通透的形态看的一清二楚。 妥妥的官窑制品,还有特殊的印章落款。 好像是西夏文,我刚好上选修课的时候学过。 什么……敬献给西夏王李继迁的……什么玩意…… 有些字模糊,我这个距离没法完全看清。 大体意思就是这只碗,虽然是北宋年间所产。 但却是北宋时期倒霉的打败仗的宋朝皇帝,送去给西夏国李氏的岁币贡品。 “你看清楚上面的落款了没有?这可是西夏文!!”昂着脑袋,周启禀高高在上的下巴对着掌柜,态度趾高气扬的。 掌柜半点没被激怒,反而是有些卑微的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拿出手机道:“你等我一下,我打个电话。” 专门跑到另外一间房间打电话请示,胖胖的掌柜气喘吁吁的跑回来就问:“不知道您开的什么价,这只瓷碗的来历,若是您能透露,条件您随便开。” “不过区区几千的w,在我眼里不过是小数目,听说你们第八研究所在研究长生不老药,我对那个感兴趣。”周启禀含笑道。 掌柜的一脸为难,“这……” 周启禀起身,作势要走道:“那就没什么好谈的,大把研究所在研究永生心脏,又不是只有你们第八研究所研究的结果有价值,我可以把碗卖给别人,也可以把西夏王妃墓的位置告诉别人。” “先生,这位尊贵的客人,我们有话好商量,您先别走啊。”掌柜极力挽留。 屏风后的我把他们之间的事听了个七七八八,感觉要和他们两个撞上了。 机警的走出店外,转进了一家距离三四百米的报刊亭当中。 我在报刊亭里买了七八份不同的报纸,假装看了一会儿。 七八分钟后,周启禀吹着口哨从报刊亭经过。 这个方向是距离这附近最近的停车场的,所以我才能判断周启禀出来必然会走这条路。 “周老板,你的影青釉瓷碗是从哪座西夏王妃墓里掘出来的?”我高声问道。 周启禀一听到我的声音,脸色立马变了。 立马东张西顾的寻声找到我,发现我在报刊亭里。 迈着小碎步小跑到我跟前,当场来了个就地滑跪,“小……小娘娘,可真爱说笑,这碗不是您送给我的么?您忘了吗?” 坐着看报纸的报刊亭老头,抬起头一脸莫名。 “大爷,你别理他,我这朋友古装戏瘾特别重。”我嘴角抽了下,哂笑着解释道。 老头咳嗽了一声,道:“咳,理解理解,现在年轻人都人菜瘾大。” 拖着中二病的周启禀离开了报刊亭,我上下打量周启禀的装扮,“你人五人六的穿着西服,还真挺像大老板的,既然瓷碗是我送你的,你干嘛心虚一见我就下跪啊?你心里不会藏着什么猫腻吧?” 第440章 一级文物 “怎么会,小道只是太敬佩小娘娘您,情不自禁三叩九拜。”周启禀表情浮夸谄媚的道。 我对这番阿谀奉承的话半个字都不信,无可奈何的道:“别油嘴滑舌了,你为什么要出手那只影青釉瓷碗?你可知那是国家一级文物?”m.qqxsnew “小娘娘明鉴,那可是牢底坐穿碗,我哪有胆子真卖。” 周启禀指天誓地的否认,又鬼鬼祟祟巡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道,“这都是陈教授指使我干的。” “胡说,教授行事端正,绝无可能……”听到有人抹黑自己的导师,我条件反射的维护反驳。 忽然,我好像想通了什么,“我明白了,陈教授让你拿瓷碗抛砖引玉,伺机调查惊门。” 在火葬场的时候,陈文腾说过派人调查惊门。 现在看来,此人便是周启禀没错。 可惊门实力雄厚,什么宝贝没见过? 陈教授为何笃定他们会被一只宋代的瓷碗所吸引? “您……果然是明察秋毫,连这个都能猜得到!!厉害厉害。” 面上露出了惊讶表情,周启禀朝我竖起大拇指。 原来周启禀从离开人蛇墓,便一直设法跟冯三刀和九香囊套近乎。 听从我爷爷的指示,接近调查惊门内部。 因惊门自视甚高,极其的排外。 周启禀用尽了各种办法,依旧没能得到任何进展。 昨天陈文腾给周启禀去了一个电话,让周启禀试着从古董店入手。 拿影青釉那只瓷碗,让惊门关注上西夏王妃墓。 “西夏王妃墓可有什么特殊之处?”我询问周启禀道。 心里暗暗佩服陈文腾的效率,昨天才讨论出用有不腐古尸的古墓引诱惊门。 他似乎便找到合适的大墓,让周启禀投石问路。 周启禀清了清嗓子,说:“嗯哼,此事说来话长,您可有事要忙?” “我打算去一下卫家。”我对周启禀直言不讳道。 立马,他就提出道:“我随您一块去。” 我俩同行去卫家的路上,周启禀从影青釉的来历大致同我说了下,有关于西夏王妃墓的情况。 周启禀是个爱财之人,但他在我们学校任职那么久。 深知一级文物的利害关系,早就把影青釉瓷碗交给了陈文腾。 是陈文腾那边卡住,暂时没有上交文物。 瓷碗是大宋皇帝让官窑赶制的,送给西夏皇宫的岁币。 其中一任西夏王将其赏赐给了末代西夏王妃古尔伯勒津郭斡哈屯,随葬入了王妃的陵寝当中。 白毛老黄皮子能有这只瓷碗,很可能是盗了人家王妃的坟。 但真正关键的,是古尔伯勒津郭斡哈屯的身份。 古尔伯勒津郭斡哈屯曾是西夏第一美人,战乱中被成吉思汗抢去。 在侍寝成吉思汗当夜,下毒导致一代天骄的汗暴毙。 偏偏,这女子没有死在蒙古营帐中。 从黑水城遗址出土的某些羊皮卷,有着特别玄幻的记载。 那晚突然有一只虫婴护卫在王妃身前,让王妃成功逃回了西夏黑水城内。 成吉思汗弥留之际,留下的遗旨是让整个西夏灭族。 并且找到西夏王妃的碎尸万段,暴尸荒野。 可惜黑水城破,王城被屠戮。 王妃的尸体却没被蒙古人找到,她的踪迹成迷。 后来黑水城遗址被发现,埋藏在黄土堆下的神秘史料被挖掘出来,才逐渐揭开了这一层历史秘闻的面纱。 原来城破后,王妃服毒殉国。 尸身前有虫婴护卫,蒙古军不敢靠近。 蒙古人眼睁睁看着皇宫中的女子尸身三年不腐,只能暂且放弃成吉思汗留下来的旨意。 还有个更离谱的传言,是王妃突然有一天醒了过来,自行走入了西夏王生前就打造好的地下寝中。 故事到此告一段落。 “这么说,西夏王妃的胸腔里,很可能也有一颗永生心脏?”虽然周启禀叙述的语调没什么情感,不过我听了这个故事却有种深陷其中的感觉,脑子里满是当时王妃坚贞无畏行刺的画面。 第441章 婴儿哭声 周启禀扶着我上老小区单元楼的楼梯,“小娘娘,小心台阶。这事我还真不清楚,我就是个小道士,连永生心脏是什么都不知道,陈教授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呗。” “辛苦你了,周道士。”我心中泛起一丝感动,此事其实跟周启禀无关。 他介入其中招惹的是诡谲莫测惊门,要承担不小的风险。 以前第一面见到的周启禀,是个会临阵脱逃极其惜命的一个人。 如今,倒是改变了不少。 陡然间,周启禀盯着手中天地盘的脸色一变,“离远点,前面有些极其凶险的邪祟。” 要是寻常的指北针,指针遇到邪祟会飞速转起来。qqxδnew 天地盘上的指针朝向卫红家,银白色的细针变成了殷红色。 那颜色像是鲜血涂抹上去的一般,从细针里洇染开去。 将半个盘面浸透,呈现出半红半黄。 如果说把天地盘看做阴阳鱼,被鲜红覆盖的那一块刚好是阴面。 “是封条上有蛊虫的卵,虫卵上的邪气让天地盘有了变化。”我摸了摸口袋的位置,确定了陈文腾给我的避蛊香囊还在,道,“该退后的是你,我身上有避蛊之物,容我把封条揭下。” 格外机灵的往我身后一躲,周启禀谨慎的对我说:“您的避蛊之物管用不?不管如何,还是小心些。” 陈文腾给我的东西,在我心里至少有八九成把握不会出问题。 抽出一张火鬼符,我用火鬼符包着两张封条撕下。 倏地,封条在火鬼符的驱动下燃起了火光。 烧成了一堆灰烬,火烧的恶臭难闻。 我推着周启禀就往楼下跑,“虫卵焚烧的气味邪门,容易中毒产影响心性,最好不要闻。” 虫卵焚烧起来,远不如虫婴被烧死时的威力。 大概二十来分钟之后,楼道里凝滞的一股黑色邪气便散去。 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唏嘘。 刚来时,贴在门上的封条分毫不损。 说明报警之后卫红家没被调查,间接算是避免了有无辜之人沾染到封条。 也足够证明,他们的失踪有多不受重视。 如果我要是不管的话,恐怕很难再有其他人会插手。 “小娘娘,你有没有听到婴孩的哭声?”周启禀跟着我回到卫家门口,受惊一般的东张西望。 我隐约间好像也听到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试着用母子之间的心灵感应安慰,小宝宝不要哭,妈妈会保护你的。 然后拿出提前准备的铁丝,用盗门的绝技开锁。 这时,我听到了我宝宝的小奶音,“我没哭,妈妈。” “那婴儿说话了!!它听得到我们讲话,还回答了。”听到我宝宝的声音,周启禀被吓得魂飞天外,都要疯掉了。 不仅是周启禀,连我都吓了一大跳。 刚才不是我的宝宝受焚烧气味影响,动了胎气哭出声啊? 那哭的是什么玩意? 隔壁邻居家的小孩吗? 哇哇哇—— 哭声由小变大,十分洪亮的从锁眼里传出。 我手一抖,开门的铁丝掉地上了。 是…… 是卫红家有小孩哭声!! 老式的门锁孔很大,周启禀硬着头皮凑上去瞄了一眼,“不是说卫家的人失踪很久了么??里面的小孩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第442章 养蛊的可怕 明知道门后面的可能不是善茬,周启禀还去看一眼。 也是拼了!! 眼前,周启禀点穴一般站着一动不动。 我越等他回过头来,越觉得发毛,“周道士,你到底看到什么了?” 怎么还不回头? 要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招呼一声赶快跑啊。 “动,动不了。”从周启禀嗓子眼里冒出的声音,像是卡痰了一样。 立马我意识到严重性,摸出所有提前画的黑驴将军鬼符塞进周启禀掌心里。 半抱半拉的,把周启禀冻成冰雕一样冷的身体往楼下带。 不经意间视线扫过大大的钥匙眼,我看到孔洞当中有一抹红光。 红光幽幽的盯着我,像是一把利箭射穿心脏。 那一刻,我也差点被红光定住。 我想那是虫婴的眼睛吧,虽然和厉鬼一样都是深红色的。 但是,它有着和昆虫一模一样的油亮感。 我疾步往下逃,还要带着周启禀这个拖油瓶一起。 速度自然是快不了哪去。 “吱呀呀”一声。 刚才被我开到一半的门锁,居然缓缓的洞开。 扭头看了一眼,我停下了步子。 “走啊,为什么不走,那怪物太恐怖了!!简直就是西夏皇宫里的虫婴!!”周启禀远离那扇阴森森冒着寒气的门,血液恢复循环,四肢已经能动弹了。 我的手缓缓攥拳,低低的道:“你跑吧,我必须留下。” 眼前的虫婴,跟陈艾嘉的孩子被寄生的样子还有些不同。 同样是螳螂一样尖锐的口器,以及头顶两个深红色大如灯泡的虫的眼睛。 身体也是小孩儿的,只是婴儿肥的手脚居然有八只。 胖墩墩的冒着黑色的烟雾,看着非常的恐怖。 “卧槽,你不会是想留下来对付它的吧?我们加一块都不够给他当点心的,顶多就够塞牙缝。”周启禀逼急了,都骂出国骂了。 要是换了以前,我绝对会第一时间逃跑。 可当大门打开以后,出现的是一只虫婴的时候。 我便深刻意识到,一旦逃跑了。 哪怕侥幸甩掉了虫婴,它为了生存一定会去啃噬别的人命。 留下来,义不容辞。 冷冷的推开聒噪的周启禀,我不知道哪来的力量。 一下催动了蕴藏在身体深处的一股力量,双手快速的掐诀。 金印在转瞬间结好,猝不及防的击中虫婴脆弱的肚子。 狠狠的将它由外至里的推进屋子,我一个箭步来到门口。 以电光火石的速度关上大门,直接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门上以摸金校尉的破血之血直接画了个巨大的鬼符封印整个大门, “周道士,从一开始我就错了,是惊门!!惊门要给我一个教训,他们早就知道我会回来找线索,里面被……” “被养蛊了吗?房子里被养蛊了!!”周道士面如死灰的跑上,协助我维持住这个符,气急败坏的怒骂着:“mlgb,不得好死的一群畜生,刚才你揭开的那两张封条,是封印里面虫婴的用的,他们太阴险了,就是想让你愧疚。” 哇哇哇哇—— 屋内婴孩的哭声突然变得此起彼伏,响亮诡异的哭声震天动地。 同时有几个重物猛烈撞击在脆弱的门上,让我和周启禀意识到里面不可能只有一只虫婴,那数量更是不打开门可能都无法具体估量。 第443章 不适合走的路 “是养蛊,他们这群混账,在里面养了不止一只虫婴。”我喉咙口腥甜,调集了身体里所能调集的一切力量去抗衡虫婴集体试图突破牢笼的压力。 连续不断地撞门声,以及可怕的孩童哭声。 击溃了周启禀的心理防线,他腿脚一软。 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地板,“这……这都是什么鬼玩意?” 无暇顾及周启禀的状态,我眼下唯一的任务便是封住房间里的东西,将它们隔绝在这个世界之外。 一旦它们逃出来,短时间内根本无人能对付。 至于封印以后该怎么做,那不是现在需要想的事。 终于,哭声一点点的削弱。 有蛇鳞一样的纹路,从红色血符的最下面一直往上蔓延。 当纹路整个覆满了血符,让它成为蛇纹符。 哭声终于消失了,也没有虫婴撞门。 “噗——” 我一口血,吐在了地上。 腹中的宝宝不知从何时起开始有了跟外界对话的能力,此刻担心的脱口而出,“妈妈,你没事吧?” 此刻我浑身无力,已经没工夫安抚腹中担心我的宝宝。 头昏眼花,天旋地转啊。 整个身体好像被抽干了一样,刚才那口血就是因为身体过度的消耗导致的…… 一滩烂泥瘫在地上的周启禀一个打挺起身,将我摇摇欲坠的身体扶住,“小娘娘,都怪我胆子太小,让你一个人承担这些。” “没必要自责,让你承担,你也承担不了,我……我好像拥有法力了。”呆呆的看着自己手掌心,我刚才从手掌中涌出的那股热热的东西,好像就是那些奇人异士所说的法力吧。 曾经我总是凭天赋对敌,莫名其妙的掌握用符画符的技术。 而且威力异于常人,总是让杨奕瞠目结舌和艳羡。 但,靠天赋的东西是有限的。 我不可能和玉川李金玲他们一样强大,顶多会一些道术对抗邪祟。 自从和玉川灵修,我好像是得到了一点法力。 因为没人指点,拥有了等于没拥有。 这一次,我积攒下功德后。 是真正拥有过法力,只是最后功德都给玉川了。 要是那些功德都转化成法力,封印这一道门其实会很容易吧。 周道士愣了愣,“你……以前一直没法力啊?这……帝君他都不教你的么?” “以前,他可能觉得我不太适合走这条路吧。”听了周启禀的话,我心中难免怅然若失。 过去的我像是玉川养的金丝雀,他从未想过要我强大,与他共同对敌之类的。 他用自己的羽翼护住我,让我安乐富足就够了。 当时,我还误以为他将我当做玩物。 恩,玉川沉睡千年对感情似乎也不能了解。 他自己也一度是这么认为的。 现在我知道,他过去只是不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 回去陈文腾那,是周启禀开车送我去的。 他开到半路上才想起来,问我那个封印被人恶意揭开怎么办? 我说之前他们在封条上留的虫卵,多半就是防止人打开。 现在我画的血符上,有一道道蛇鳞纹路。 跟虫卵是异曲同工之妙,我好像是无形中借助了腹中灵胎的力量。 将他的一片蛇鳞纹到了血符里,现在这个符咒其实是有蛇灵在保护的,谁敢碰蛇灵就会攻击谁。 我一边跟周启禀说着,一边抚摸自己隆起的腹部。 心里其实有些考虑金姨说的话,忙忙碌碌六个月的折腾。 无数次的险死还生,总是无法彻底的按拧下来。 要是能请个假好好休息,安静的把宝宝平安生下来,确实不错。 碰—— 随着一声巨响,刹车带来的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在地面上响动。 为了保护我一个孕妇,周启禀的车开够慢了。 却是不知道为什么方向盘打滑,径直的在十字路口撞到一个闯红灯的高瘦男人。 第444章 十字路口的魂魄 周启禀是老司机了,车子停下只骂了一句:“晦气,人行道撞闯红灯的逼,要承担百分五十的责任。” 话音刚落,被碾在车轮底下的男人浑浑噩噩的爬起来。 看不出来身上有没有伤,一眼都没看我们的车。 更别提找我们理论,佝偻着身躯摇摇晃晃的往对面人行道上走。 “这人铜皮铁骨吗?刚从少林寺下山的么?”周启禀看到神人一般的吐槽。 十字路口等车的地方,设置了非机动车和行人的环岛。 环岛上设立了明亮的路灯,为夜间照明用。 我眼尖,在环岛上的路灯下看到一个蹲着画圆圈的男人,“周启禀,你快看。” “那……男的不就是刚才被撞的那个吗?到底哪个是哪个了??”额头是一片冷汗,大滴的汗水从周启禀的鬓角留下来。 今天是阴天,让城市看起来死气沉沉的。 用手指在地面画圈的男人,侧面对着我们。 身体是半透明的,额头上还有流着血的伤口。 我说:“这个好像是鬼魂,被撞死了以后困在十字路口了。” “前面那辆suv,你他妈到底走不走,停了两个红灯了。”后面的司机是暴脾气,直接探出头来骂我们。 周启禀火气上来,“你他妈b骂什么骂,老子走不,你能怎样。” 碰!!! 更大的巨响声乍起。 从后视镜里,我眼睁睁看着另外一辆巨大的货车开来,对着后面那辆探出头的司机疾驰过去。 司机的脑袋在高速中,和自己的身体身首分家。 还撞的爆浆了,在半空中成了个抛物线。 周启禀倒霉的被喷了几滴粘液在脸上,整个人都懵了,“我靠,那么点空间,能开的过这么大的货车吗?” “如果我没看错,货车是……穿过了环岛撞过来的,还好环岛上没有行人。”我比周启禀还要懵,虽然亲眼所见一辆如同幽灵般的货车把人脑袋给撞飞了,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周道士,这个十字路口不对劲,我们快走。” 那辆货车被判断为是幽灵货车,是因为它虚空穿过了环岛。 环岛上的马路牙子,以及地砖全部都没有受损。 唯一受损的,只有那个脑袋探出车窗的倒霉的司机。 猛踩脚下的油门,周启禀一路开着车逃跑似的狂奔,“这条路我开了十几次了,从来没遇到这种事,对了对了,那货车我好像有点眼熟,怎么那么像前几天车祸跌下山崖的那辆啊。”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虫婴的事还没完,十字路口又生出这么种变故。”我身心俱疲,掐着山根昏睡过去,身体被掏空的感觉。 让每个关节都好像泛出乳酸,又悬空在半空中无法解脱。 我耳边好像是传来周启禀的叫喊声,“小娘娘,到地方了,可以下车了。” “恩。”皱眉头,我回应了一下周启禀,却没能醒来。 最后,我感觉好像是被周启禀抱下了车。 他步伐稳健,走到了陈文腾家里,“陈教授,她刚才为了封印虫婴,身体被消耗的厉害,我都有点不放心把她交给你,你要想办法把她照顾好。” 第445章 拥有全世界 “虫婴?她去学校上课,遇到的哪门子虫婴?” 陈文腾接过我,把我放在了柔软的沙发上躺着。 哪怕浑身酸软无力,实在是无法苏醒。 我都在一片黑暗和混沌中捏了把冷汗,好像是差生被老师抓到翘课一般的窘迫。 周启禀不乐意了,“学校的那点子东西算个屁,非要摸金传人天天去上课啊,迂腐。” “你们到底去了哪?”陈文腾继续追问。 沉默了一会儿,周启禀卖队友的把我们的行踪说了,“去了卫家,就是你让我去查下落的卫三针那家人。” 接着,周启禀就毫不顾忌陈文腾的承受能力。 “添油加醋”的把我们在卫红家门口遇到的事,狠狠的说了一通。 在周启禀的诉说的时候,我感觉嘴里被塞了一颗药丸。 药丸甜甜的,像是西洋参的味道。 随着陈文腾的指节顶到我脖子下方的位置,药丸顺着食道滑了下去。 整个胃都暖暖的,我的身体貌似正在恢复着气力。 周启禀补充了一句,“你别怪小娘娘,惊门那帮鼠辈太过阴险,故意算计她呢。” “那是我孙女,我为什么要怪她?卫家本来就是要探查的,是我们两个老不死的脑子迟钝了,没有去做罢了。”一跟周启禀聊天说话,陈文腾身上便有着卸岭魁首独有的那份霸气和严肃,“现在,不至少知道了,惊门养了很多虫婴,可以方便我们想对策了,丫头算是立功了。” “你老脸皮忒厚,她……她什么时候成你孙女了。”事情一旦涉及我,周启禀都把虫婴的话题抛到脑后,质疑起陈教授脸皮厚。 陈文腾冷冷的一哼,“沈三爷把她过继给我了。” 这话,周启禀半个字都不信。 嚷嚷的绝无可能,他说沈家就我一只香火。 我爷爷把我宝贝的跟眼珠子似的,还能让姓陈的沾上一星半点。 结果,我就听到了周启禀被陈教授用拐棍打出去的惨叫。 周启禀帮了我不少,还要挨一顿胖揍。 在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我一下就醒过来,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仟仟尛哾 眼睛睁开的时候才发现,根本就什么都看不见。 手脚也使不上力,更别提帮周启禀说话。 “棉棉醒了啊,快起来常常金姨给你做的补汤,瞧你一个小闺女,出门也不知道带个教授门下的弟子去保护你,自己就跑去冒险。” 金姨把我扶着坐起来,往我的身上盖羊毛毯。 我坐起来,整个人还是没精打采的。 面对金姨的嘘寒问暖,反应很是迟钝,“谢谢……谢谢金姨,我头有点痛,抱歉,说不了太多话。” “说的什么话,你都这样了,还要道歉!!金姨你去厨房忙吧,我在这照顾沈棉。”一到我面前,陈文腾立刻变得和蔼,放下了刚才痛打周启禀的拐棍。 端起了补汤喂我喝,我一口一口喝下牛肉菌菇汤,浑身一片温暖。 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教授便要亲自抱我上楼。 那关心慈爱的样子,是真的把我当亲孙女看待了。 曾经我觉得我是被全世界遗弃的孩子,除了爷爷照顾我。 很小的时候母亲很就死了,父亲是个寡言之人。 而且我曾经一度觉得父亲憎恨我,觉得是我害死了我母亲。 通过后面的相处以后,我才知道他也是关爱我的。 现在,又多了陈教授待我如血亲。 我有玉川……有很多好朋友…… 真的,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不用的师父,不,陈爷爷,我已经恢复了很多。”我知道陈文腾不想听我喊他师父,乖巧的喊了爷爷,自己从沙发上起了身。 第446章 床底的丑人 陈文腾高兴的像个孩子,笑得都合不拢嘴,“你……你终于喊我一声爷爷了,我孙女终于喊我爷爷了。” “上一次教授这么开心,还是几十年前艾嘉少爷抓周呢,一抓就抓到了一个兵马俑。”金姨听到笑声,也过来凑热闹。 眸底里寒霜倾覆,陈文腾愠怒的扫向金姨,“好端端的你提这个逆子做什么?” 金姨吓得愣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 “别怪金姨,她只是为人唠叨了一些,咳咳咳~”虽然气力恢复了,可我身体里的气息还是紊乱的,说了几句话便不自觉岔气咳嗽。 握住了我的手腕,陈文腾好似在给我摸脉。 一边领着我走进电梯,一边温声对我说道:“你体内的气息乱的厉害,尽量少说话,爷爷送你上楼。” 到了卧室门口,我才想到里面的床上坐着玉川。 金姨只是普通人还好说,陈文腾有阴阳眼能看到他。 从教授的裤兜里突然想起了古筝乐曲的声音,他摸出兜里的手机一看来电显示。 脸色立马变了,交代了一声让我好好休息。 便匆匆离开,去别的地方接电话。 虽然电话没有备注,但是一看就是固话。 前面几个数字,有点像我们学校考古系的座机。 我心怀疑虑的推开卧室的门,一股艾草的气味扑面而来。 走之前打开的窗户,现在紧紧的闭合上。 瞄了一眼床上打坐的玉川,他长眉仅仅只是微蹙。 一如往常般,面上覆盖寒霜般的寒意。 看到他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 走过去,把窗打开。 户外的清风一拂而入,将房里淤积的熏艾气味吹散不少。 金姨和教授已经清楚艾草有活血的功效,不应该在我房间里放任何有艾草气味的东西啊。 转身之际,我发现床下好像有什么东西。 一开始以为是之前住过的人,遗落下来的什么东西。 等我好奇的把头钻进去,才发现是两一对木头做的小人。 小人的脸本是空白的,被人用画笔填上五官。 身上不仅穿着白色麻衣戴孝,还被很粗的钢针扎成了刺猬。 “怎么爬床底下去了?”头顶上方,传来玉川的声音。 我下意识的怕他责骂我,一紧张脑袋撞到床板。 发出咚的一声,我疼的眼冒金星。m.qqxsnew 玉川同时也心疼的,立马从床上下来,朝我伸出胳膊来,“抓着我的手。” “昂。”我一只手小心抓住满是钢针的娃娃,一只手握住玉川如同冰肌玉骨般好看的手,“玉川,我找到两只娃娃,它被人开了脸,还扎满了针。” “我看看。”我出来以后,玉川扶着我在床边坐下,接过其中一只木头娃娃看。 我昂着脑袋,“怎么样?” “这开脸,画的够丑的,不过倒有几分像你。”把开脸画的有点丑的小木头人放在了我的脸旁边,玉川眸色微敛。 一开始我感觉到了自尊心受到摧残,逐渐的好像发现了木头人的不对劲,“才不像我,我哪有这么丑……等等,这丑人怎么感觉跟我有神似,我在奸门有颗痣,它也有颗痣诶。” 第447章 黄豆和墨斗 “这破东西做的这么糙,还想害你。”掌心腾出一道绿色的火焰,玉川轻而易举就把那开脸是我的小木人烧了。 我都没来得及阻止,“你怎么烧了它啊,它对我也没妨碍,留着也好查出是谁干的。” “留着碍眼,况且你手里不还有一只。”清冷的目光瞥向我手中的男性木偶,玉川眸底里酝酿着某种阴霾。 这种低层次的巫术,落到普通人身上。 估计得让人死去活来了。 可我和玉川都有法力护体,太粗浅的东西对我们无效。 我举起木偶看了一眼,它用彩笔画的开脸,“这脸虽然丑,但是看着有点像你诶,川川,丑帅丑帅的。” 此刻,玉川的面色阴云密布到了极致。 若我不是他的老婆,恐怕此刻就要身首异处了。 “给我。”一股冷风袭来,玉川放下了那份倨傲,居然要抢我手里的木偶。 好不容易有一次机会,他能丑成这样。 可不能给让他销毁证据了去! 我忙闪躲,“不给,你不许跟我抢,我争不过你,你得让着我。” “谁说我一定就得让着你,沈棉,你给我小心着点,扎到手指,我让你半个月下不来床。”一开始是跟我打闹,逐渐的玉川开始担心我动作幅度太大,一个不小心会被上面的乱针扎到。 可我才没那么傻,巫蛊的针扎到谁知道会如何。 我鼓着腮帮子,“我才没让针扎到,你休想恫吓我,不对,你的手臂……” 看到玉川跟我争抢时,衣袂滑落露出的手臂给我吓了一跳。 他原本细腻如象牙的肌肤,上面满是一颗一粒圆形的烫伤一样的痕迹。 “无妨。”玉川看到以后,眉头紧紧的皱了一下。 手里的那个木偶被我随手丢了,我扑上去检查他的手臂,发现他整条胳膊都是。仟仟尛哾 心疼的我整颗心都如同针扎一样难受,急急的解开了窄腰上的腰带。 我任性的把他的整件衣服剥下,透过半透明的里衣。 若隐若现的看到了他肌肤的每一寸,都是这样可怕的灼伤,“怎么弄的?你要是撒谎,我才让你半个月下不来床。” 从来都是他大男子主义要挟我,此刻我心狠起来质问。 让玉川愣了愣,然后眼神冰冷的道:“不清楚,可能是活人的床不适合我睡,更或者是这里的风水与我相冲。” “教授是卸岭魁首,他是盗墓行里出身的,家里必不会和一般阳宅一样聚阳,安利说应该是最适合你盘桓驻留。”我怎么就这么不信玉川的话,难道是他又偷跑出去弄上自己了,随即我嗅到了空气中残存的艾草气息。 心中有了别的念头,也有可能是内鬼做的!! 就好像那两只娃娃!! 明明玉川现在是看不见的魂魄,却有人掌握了他的容貌,做了巫蛊害他。 我陡然将床单掀开,下面密密麻麻洒满了今年的新黄豆。 黄豆上面纵横着几根深红的线,那线看着并不俗。 伸手摸了摸,好像红色的是鸡血和朱砂。 顺着红线往下摸,我居然从床板后面扯出一只鲁班墨斗出来。 当即,我气的头顶都冒烟了,“以你的水平不可能不会发现这些辟邪之物,你为什么不说,反而若无其事的在上面入定养伤,就不怕……”适得其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