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地狱边缘》 第一章 火种源的强化 很少有人知道，麻木是比疼痛更令人绝望的感受，关晟很荣幸，体会到了这种痛苦，他能感受到自己下半身的存在，却无法控制腰部以下任何肢体的动作，哪怕是让自己的腿抽搐一下都不行，这种感觉让关晟差点以为自己的下半身被炸到了树上。 脑子里的眩晕感让他的胃一阵翻江倒海，如果不是努力压制，估计这会已经吐得一塌糊涂了。 敲了敲自己那颗像是被扔进洗衣机里甩干半小时的头，关晟狠狠搓了搓脸，让自己清醒一点，遍布上半身的淤青伤痕和下半身无法控制的麻木感无时无刻不再提醒他一件事，是的，你没有做梦，这就是现实，你……穿越了，穿越到了赛博朋克科技的世界。 关晟所继承的极为有限的记忆告诉他，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 穿越前他只是个普通大学生，对于战争的经验仅限于影视剧和游戏，而他现在所占据的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在阅读过脑子里储存的一系列文件后，关晟只想说一句：卧槽。 不是他没有其他语言来表达，实在是原身的履历太过奇特，一个企业老兵，17岁起就加入了康陶公司的军队，为康陶公司征战了13年以后，被一颗手雷炸断了腰椎，虽然康陶公司遵守了当初签订的合约，为他移植了优良的腰椎战斗义体，但是原身在受伤之前义体改造的程度就已经很严重了，副心脏、生物导体、合成肺叶、机电核心、突触信号优化件、疼痛编辑器……全身上下能叫的上名的高品质义体少说三十几种。 这些集时代科技于一体的科技结晶在带给他强大战力的同时，也给他的精神埋下了极大的的隐患，义体科技再怎么发达终究无法完美替代进化了1400万年的生物器官，更何况军用义体对精神造成的压力本就比民用义体要大得多，常年的战斗和义体过度使用让他的精神千疮百孔，在移植战斗腰椎义体之前就已经到达了极限，最后的那次受伤更是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于是乎，腰椎改造手术完成后，原身成功变成了一名赛博精神病潜载体，刚从手术台上下来就一记强手裂颅骨差点给主刀医生送走，没有哪个企业会接受一名精神病作为员工，尤其是赛博精神病这种疾病根本无药可救。 说到这就不得不谈谈赛博精神病的本质了，这种在义体时代并不罕见的疾病源于义体的过度改造，改造程度越高所需要连接的神经就越多，对精神和身体的负担就越大，根据每个人体质的不同，其改造上限也不同，有的人把全身零件义体化也没什么事，有的人就连安个超梦植入体都会陷入癫狂，根据普遍性的研究，50%是一个界限，一旦义体改造超出这个临界点，成为赛博疯子是板上钉钉的事，区别就是早晚。 原身算是天赋异禀，为了适应接连不断的战斗，在断腰之前改造程度已突破85%，移植了阿特拉斯腰椎义体后，喜提幻觉、自我怀疑、人格认知失常等一系列的病状，这些精神上的苦难把一个铁打的汉子折磨得不成人样，几次任务中差点误杀了队友，要不是曾经救过一个康陶高层，这会儿已经被人道毁灭了，哪还有机会告老还乡回到夜之城。 然而就算是赐金放还也没有改变原身的坏运气，刚回夜之城没两天就被漩涡帮的疯子盯上了，就目前他身上的义体对那群那群沉迷于义体改造的变态而言，比肉包子对狗的吸引力还大，于是乎，原身很倒霉的在使用精神抑制剂陷入昏迷时被偷袭了，腰椎义体被打断，下半身成了摆设，失去了这个串联全部义体的中转器，关晟一身本事只剩下一成不到，现在别说逃离升天了，连自理都成问题。 刚刚他掏了一下裤兜，甚至摸到了水迹，如果不是半路蹭到了什么，那只能是失禁了…… “妈的！”狠狠的锤了一下地面，关晟怒骂了一声，他从未这么绝望过，没道理啊，连穿越这种屁事都碰上了，就算不当主角，也不能刚穿越就大小便不能自理吧？这个穿越者是不是忒惨了点？ 情绪低沉了几分钟，关晟眼中又燃起了斗志，不行，坐以待毙只能是死路一条，按照漩涡帮的尿性，被他们搬上手术台连死亡都成了一种奢侈，不被拆解的七零八碎活活疼死，算是主刀大发慈悲。 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关晟发现，这里应该是一处仓库的地下室，到处堆积的杂物箱子、滴水的管道、不断闪烁红光的紧急通道灯，以及……通风管道。 看到那个熟悉的格栅通风口，关晟眼前一亮，还有什么逃离路线能比一条通风管道更隐蔽的呢？挣扎地爬到通风口下方，关晟伸出双臂，想操控着螳螂刀弹出来一展锋芒，可惜，半点反应都没有。 不出意外的话是出意外了，漩涡帮的家伙肯定是给他植入了什么病毒，怪不得刚才连调动脑子里储存的文件都如此费力，他还以为是刚穿越和义体的契合度不够呢，感情是系统被黑了啊。 “艹，这帮割肾的还挺谨慎，对我一个半残的病号都如此警惕。”不死心的关晟再次尝试了几下，螳螂刀像锈死了一样，能够感受到存在却无法控制它弹出，关晟叹了一口气，一条生路被堵死，没有螳螂刀辅助，他站都站不起来怎么够得着离地面三米高的通风口。 就在关晟一颗心逐渐下沉的时候，转机来了，他的控制界面内出现了一大团未知字符数据，这些病毒一般的数据就像活着的病毒，完全不受系统框架的限制，在虚拟界面中不断流转最后形成了一个碎片虚影。 目光牢牢锁定碎片，关晟咽了一口吐沫，对于这个小玩意他可太熟悉不过了，那是他穿越前买大黄蜂手办时赠送的一个火种源碎片的项链，他看着大小很合适就一直带着，没想到这才是导致他穿越的罪魁祸首啊。 “你带我穿越带这鬼地方的事情我就先原谅你了，你可千万给点力，给我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啊。”关晟嘴里不断念叨着，同时意识集中到这块变为数据形象的火种源碎片上企图能得到一些改变当前窘境的帮助。 当火种源碎片上出现电弧一样的数据流时，关晟知道自己赌对了，火种源是赛博坦星球的至高造物，蕴藏着巨大的能量，可以为硅基生命体升级、修复，和赋予电子设备生命的神奇力量，关晟现在的状态属于半人半机械，火种源碎片正好能发挥自己的力量，未知字符组成的数据所经之地，锁链般封锁义体的病毒如同浮雪遇到了骄阳，刹时间便消散一空。 各个部位的义体快速苏醒，源源不断的力量感从身体各处传来，腰间传来的麻痹感不断减弱，双腿的控制权再慢慢回归，关晟明白，这是火种源的力量在修复他的腰椎义体，不，还有升级，众多战斗义体带来的庞大精神压力在经过蜈蚣般镶嵌在脊柱上的腰椎义体后全都消散一空，一股融会贯通的感觉传来，原本微微排异的各种义体此时控制起来比原装货还舒服。 变化还没有结束，火种源的力量在身体内流转一圈后又回到了他的大脑里，途径他的操作系统-千替斯安威斯坦vii型时，一部分数据从主体中分流而出，融合进了这款移植难度堪称地狱的脑部义体中。 虽然关晟无法内视，看不见自己大脑里的千替斯安威斯坦的样子，但他敢确定，千替斯安威斯坦绝对发生了一些变化，这款军用科技的实验室原型机比市面上价格昂贵的v型高出两代，效果十分强大，可以通过加速神经和肌肉运作达到时间减速般的神奇效果。 v型千替斯安威斯坦可以实现时间减慢到10%，肌肉力量增加15%，持续8秒，冷却30秒，而他脑子里的vii型能达到时间减慢到7%，肌肉力量增加35%，没有冷却时间，只要身体受得了，可以一直开着。 这件义体也是原身所持有的最高品质的义体，放在游戏里属于神话限定款，原身的其他义体，包括副心脏、神经突触这些生物强化义体都是围绕千替斯安威斯坦打造的，属于不可代替的核心装备。 等到数据流完全回归光芒比之前暗淡了一些的火种源后，关晟捏了捏拳头，只觉得源源不绝的力量感充盈全身，这不是错觉，就算身体的直观感受可以骗人，数据也不会，他的控制终端给自己进行了一个扫描，经过检测发现，他的义体排异反应被彻底消除了，且所有义体都获得了一次飞跃式提升。 用脊椎上的阿特拉斯强化原件举例，原本的阿特拉斯可以代替他断裂的脊椎，不仅能完美替代人类脊椎的功能，还可以串联四肢上的义体，覆盖包裹镶嵌在脊椎上的千替斯安威斯坦vii型，削减其对精神的压迫。 而经过数据强化以后，阿特拉斯的材质和技术似乎得到了一次进化，不光削减精神压力的功能获得进化，其最根本的承载强化能力照更是提升了200%以上。 这是一个恐怖的数据，要知道原身在没得赛博精神病前，基本举重数据有1.75吨。 现在，关晟有把握举起4吨以上的重物，这还是无法确定其他义体的数据极限而做出的保守估计。 如果他身上的其他义体获得了和阿特拉斯脊椎义体相同程度的提升，关晟不知道还有什么能阻挡现在的他。 第二章 识时务者为……俊杰 正当关晟沉迷于体内源源不绝涌出的力量时，地下室的门打开了，争论声传来。 “你说这次抓的活肉是从哪来的？身上的义体让人看得直流口水，那品质，一件够买我一身的装备。” “一身？嗤，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别的不说，光是那两把螳螂刀，荒坂的原型机，市面上花钱都买不到，就你这一身破烂，全卖了充其量也就够买一张科技园的参观票，去看看展柜里的展览版本。” “这么高级的义体，这小子不会是哪个大公司的高层吧？” “你那个脑子不需要的话可以找杜克切掉，你见过哪个公司的高层会安装这么多战斗义体，那群高高在上的老爷只需要安装一两件对哦身体负荷最小的高级货就行了，打仗这种粗活从来都是留给手下人做的，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小子估计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精锐老兵，杀人不眨眼的那种。” “嘶……有这么吓人嘛？” “这还是保守估计，抓他的任务我亲自参加了，当时那家伙都已经陷入昏迷状态了，结果梦游的时候打了一拳，就一拳！把特伊斯老大从客厅锤到了门口！老大连说话都不利索了，这要是让他清醒着，就去的那十几号人，不够他一只手打的。” 说话间，两个重度改造的漩涡帮打手走了进来，蓝发朋克头正在用夸张语气描述“那小子”的恐怖力量时，关晟的身形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两个打手身后。 “我这么厉害吗？” 蓝发打手似乎并没有发现关晟的到来，听到这句话，顿时嗤笑了一声：“你厉害个毛，我说的是这次抓来的家伙厉害。” 话音刚落，两个打手同时愣住了，不对啊，这里不就他们两个人吗？这个声音从哪来的？两人同时回头，就看见他们口中谈论的那个家伙正好整以暇的站在离他俩几步远的位置。 蓝发打手脑袋嗡的一下，直接吓傻在原地，另一个脑袋上嵌着一排倒刺的打手倒是胆子大，立刻就要拔枪大喊，结果声音还没传出喉咙就被一只掐住脖子的大手打断了。 关晟刚才听了一会儿两人的对话，发现这个尖刺头屁都不知道，直接一手抓住了他的脖子，手指发力，尖刺头的颈椎金属义体发出扭曲的刺耳声，虽然被包裹在外面的人造皮肤所阻碍，没能传到蓝发打手的耳中，但是尖刺头后脖梗子上不断喷出的电火花和打在蓝发打手的脸上的金属碎片，比直接杀了他更吓人。 本就识时务的蓝发打手此刻更老实了，乖乖的双手抱头跪在地上，如果不是他的上半张脸已经被六眼义体所代替，失去了泪腺，这会儿肯定一边哭一边求饶，现在他哭不出来，恨不得把六眼义体里的仿生液挤出来充当眼泪。 把手中的尸体扔到地上，关晟看了眼因为体内残留的电信号而导致义体不断抽搐的尖刺头，又看了眼老老实实的蓝发打手，脸上露出了和蔼的微笑：“你比他懂事多了。” 蓝发打手扯动脸上的肌肉，努力挤出了一个奇丑无比的笑脸：“您、您说、说笑了，识时务、务者为俊、俊杰。” “还懂汉语，你学习的路子挺广啊。” “这个语言、言包是我费了好、好大力气找到的，您、你要是喜欢，赶明个我、我给您发、发一份。” “我刚才听到你说话了，再装磕巴，我让你亲眼看看自己的脑浆子是什么颜色。” 这赤裸裸的威胁让蓝发打手有苦难言，只能硬着头皮解释：“大哥，我、我没装，我一紧张就容易磕巴。” …… 关晟眯了眯眼睛，发现自己也没必要纠结这点小事，磕巴就磕巴，反正最终结果都是死，漩涡帮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身上全都挂着夜之城执法部下发的通缉令，人均三星犯罪记录，击毙之后ncpd（全称为night city police department，夜之城警察局）甚至会颁发奖金。 少数艺高人胆大的独狼会在没有活的时候，弄几个穷凶极恶的罪犯赚外快，顺便净化一下城市风气，给ncpd的警官减小压力。 关晟刚才查阅了一下原身的消费记录，得益于救过一个康陶的高层，关晟成功告老还乡，一身的战斗义体不仅没被回收，还得到了一笔退休金，但刨除房租和购买昂贵抑制剂的钱，现在账户上只剩下一千块不到，最多就够他去义体医生那做个体检，杀个毒，如果不想办法找个工作，房租都付不起。 想到这，关晟的脑袋里闪过一个暴富的想法…… 再次看向眼前的蓝发打手，关晟的目光柔和了许多，这都是钱啊。 “你口中的那个特伊斯老大，他现在在这吗？” 蓝发打手咽了一口唾沫，磕磕绊绊地问道：“说出来，能、能换一条活路吗？” “说，还有机会活，不说，马上就死。” 感受到眼前的恐怖人影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愈发“柔和”，蓝发打手咬了咬牙：“在，特伊斯老大就在二楼，我们来这就是为了把你带到二楼……” “切片？”关晟好奇的问。 蓝发打手嘴里苦涩，他能怎么说，他说不是，我们特伊斯老大变态到我一个变态都觉得他变态，切片都是最轻的结果了；或者他说是，把你带到二楼就是为了挖掉义体，切片喂狗？简直开玩笑啊，怎么说都不像有活路的样子。 “了然，下一个问题，这是哪？” “我们的一个仓库，在城北工业区。” “有多少守卫？” “三十几个，具体的我没数过，本来是只有十一个守卫，特伊斯老……额，就是带队抓您的那个家伙来的时候，又带来了二十几个人手。” “有建筑结构图吗？” “没、没有，”蓝发打手先是否认了一下，发觉眼前的人影眼神瞬间危险，又立刻补充了一句“但我可以弄个简略的结构图。” 听到这，关晟忍不住挑了挑眉，早在眼前这个小打手说汉语的时候，他就觉得这家伙不太对劲，现在，心里的疑惑更浓了，这个漩涡帮的打手是不是太过博学了？ 且不说汉语的独特架构和夜之城区域的母语差别很大，就算有能直接传输进入大脑处理器的语言包存在，也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去熟悉和掌握，在这个人均寿命不到35岁的赛博时代，这种行为比一个赛博疯子不嗑药还离谱。 更别说通过处理器构建结构图，可不是用一个画板画一个简单线条的草图，这需要安装专门的系统和软件，虽然这点小手段连一个入门的黑客都算不上，但在漩涡帮这种暴力疯子扎堆的地方，突然出现这么个走智力路线的，很难不让人多想啊。 “这可不太对劲，虽然我不搞‘物种歧视’那一套，但什么时候，漩涡帮的渣滓里出现知识分子了。” 关晟的眼神愈发好奇，左臂的螳螂刀飞速弹出，其速度快到蓝发打手的六眼义体连残影都无法捕捉到，做过黑色亚光处理的刀身平平无奇，泛着电弧的刀尖顶在蓝发打手的脑门上，只是轻微的触碰就将坚韧到可以阻挡小口径子弹的人造皮肤刺出一个留着稀薄血液的伤口。 “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螳螂刀维持着蓄力状态，关晟微微俯身，和改造得不成人样的六眼义体对视着，似乎想透过这六只摄像头一样的义体看清义体主人的思想。 蓝发打手吐了一口气，说话也不在磕巴：“冷静点兄弟，我确实不是漩涡帮的人，我是个赛博朋克。” “赛博朋克……嗤，你怎么不说自己是个素食主义者呢，这玩意有证据吗？你是给自己身上纹了‘我是赛博朋克’这几个字，还是身份证明的职业栏里填的赛博朋克啊。” （这里主要解释一下赛博朋克的定义，在读者老爷们的世界它指的是朋克亚文化或朋克摇滚音乐流派，这是一种在20世纪70年代中期出现并在80年代发展起来的音乐风格。在赛博时代它代表着一种文化，一群人，一群反抗荒坂、军用科技等公司独裁统治的家伙。这是一个合成词汇，赛博（cyber）来自控制论（cybeic）代表技术于肉体的融合，朋克（punk）指反抗音乐文化，慢慢的衍生成了走上街头进行反对独裁和公司的运动，强尼银手就是朋克文化的代表者，巅峰时期甚至把荒坂塔给炸了。） “当然不用，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可以把我的记录芯片给你，里面的内容可以证明我不是漩涡帮的人，而是一个佣兵，你要是担心我的芯片上有病毒，也可以把我脸上的这层皮肤割开，然后你就会发现……” 蓝发打手的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脸上一凉，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撕掉了，下一秒就看到眼前的煞星右手上拎着一张不断滴落透明组织液的仿生脸皮。 关晟看着手上的东西稍显诧异，愣了个一秒钟后才反应过来，这特么不是武侠片里的人皮面具吗？ “哈，这……我还真没想到。” 蓝发打手慢慢抬手把自己的头套也扯掉，其形象赫然变成了一个淡金发色的普通人，比起刚那张过度改造满脸横肉的疯子脸顺眼多了。 “兄弟，我真名叫赞恩，职业是佣兵，这次废了这么大力气混进漩涡帮里，就是想偷一批没安装过的义体到黑市上去卖，没想到碰上你了，我发誓，虽然参与了绑你的过程，但是没有对你出过手，你的腰椎义体是特伊斯用切割锯弄坏的。” 关晟没有说话，只是依然用螳螂刀顶着赞恩的脑门，其态度不言而喻，就算不是漩涡帮的人又怎样，能给他带来什么价值吗？如果不能的话……那这个赞恩和漩涡帮的家伙又有什么区别呢？ 赞恩见局势并未向他想象的方向发展，连忙继续道：“兄弟，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刚从战场上退回来的老兵吧？夜之城这鬼地方，变化速度快到一直住在这里的原住民都难以适应，你在战场上呆了那么久，现在回到夜之城是不是感到很迷茫，觉得很多东西都不了解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能绕我一命的话，我可以帮你很多，比如说把我的人脉介绍给你，武器商、义体大夫、中间人还有黑市上的一些销赃渠道，这可都是我多少年用实际行动验证过的可靠渠道，不是用钱就能解决的。” 终于说到了点上，这句话成功打动了关晟，他一个21世纪的普通学生穿越到这么一个操蛋的世界本来就有些不知所措，就算把漩涡帮这些害死原身的杂碎全杀了，出去之后又能干嘛呢？他在这里没有朋友，也能没有亲人，往好了说是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往坏了说就是孤家寡人、天煞孤星。 他甚至没有找工作的渠道，夜之城人均道德底线不到40分（100分满），他这一身战斗义体，一看就是危险分子，能找什么工作？谁敢用一个有失控风险的赛博疯子？ 所以在听到赞恩的话以后，关晟心动了，犹豫了一会儿后，将时刻威胁着赞恩的螳螂刀收回了小臂，改为用语言继续威胁：“你最好没有骗我，否则，就算你躲进天上飘着的那个销金窟，我也会找到你，然后撕碎你。” 赞恩连忙点头：“放心，兄弟，就以你这一身的战斗义体和应对战争的经验在佣兵眼里简直是宝贝，我巴不得和你建立友好关系，以后一些需要合作的大任务，咱们完全可以合作，我有个哥哥叫曼恩，他就有一个小队，全都是精英佣兵，干的可都是大买卖，咱俩合作，肯定不比他们差。” “希望如此。” “咱们加个通讯录？我把结构的简图传给你。” “好，你的身份编码是多少？” “nc-ws-。” 关晟发送了好友申请，很快，他眼前的虚拟界面中就出现了一个准许通过的提示，空空如也的通讯录也多了第一个活人，打开两人的联系界面，一个通用的数据包被发了过来，关晟点开数据包，这处仓库的结构出现在眼前。 赞恩的声音适时传来，为关晟介绍这栋建筑的详细信息：“这里原本是一家汽车工厂的生产车间，上世纪的老建筑了，后来汽车公司破产，这里荒废了下来，2043年那次地震把城北工业区毁了一半，再也没恢复元气，这破厂房也不知道走了哪门子狗屎运居然没倒，因为位置隐蔽易守难攻，被漩涡帮当成据点经营。” “总体三层结构，地下室-一楼-二楼，主要是一楼，原本的大型设备都被拆走了，没什么掩体，就一些破烂箱子挡不住大口径动能子弹或者技术武器，更别说他们还在这里装了四架自动机枪塔，交叉摆设，每分钟4500发的射速，不到十秒就能把整个一楼犁一遍，躲都没地方躲。” “如果你想报仇的话，最好先解决那四个机枪塔，我这次伪装潜入漩涡帮，为了防止被发现端倪，把黑客义体暂时摘掉了，要不然的话，我可以帮你把机枪塔黑掉。” “对了，二楼是漩涡帮干部的专用休息室，大门里镶嵌了炸弹，密码开门，如果不对的话，会直接爆炸，因为刚混进来没多久，所以我也不知道密码多少，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关晟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你就在这里呆着，我去……玩个小游戏。”前半句话，语气平淡，后半段话，语气依然没有什么起伏，但一股无形的气势散开，赞恩只觉得有一根根隐形的针在不断扎着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连义体的运转都出现了一丝迟滞。 “放心，我哪都不去。”赞恩高举双手找了个箱子倚着坐在地上，一副肯定乖乖听话的样子。 关晟满意的点点头，向着地下室外走去。 第三章 我……真tm坏啊 边走边活动手脚，关晟不知道是不是继承了原身的一些战斗记忆，他现在对于杀人居然没什么不良反应，反而是血管里流淌的液体微微发烫。 万幸虽然漩涡帮的家伙把他绑过来挖义体，但没有丧心病狂到把他的衣服和鞋扒掉，否则这时候他该穿着内裤光脚战斗了。 踝腕部位的猞猁爪义体让他的移动悄无声息，哪怕是高空坠落也不会发出比正常走路更大的声音，属实是刺客专属。 刚从负一层的地下室走上一层，正好和一个靠在墙角抽烟的漩涡帮打手六目相对，关晟能感受到对方四只摄像头一样的义眼中的迷茫。 下一瞬，进化后的“千替”斯安威斯坦vii型启动，关晟眼中的世界所有颜色都变成了淡蓝色，时间……减慢了，或者说关晟变快了，他此刻的速度和反应力超出这个时间线的生物太多太多，漫步走到抽烟打手的身前，仔细观察了在时间减慢情况下其他人的状态。 关晟惊喜地发现，千替斯安威斯坦vii型进化后的效果远比他预料的要强。 市面上的v型产品可以让安装者眼中的时间流速减慢至10%，一旦启动，相当于比其他人多出了十倍的时间，这种强化能让一个普通人立刻变成绝顶高手。 而他身上的进化版vii型能让人眼中的时间流速减慢至5%，相当于比别人多出了20倍的时间。 这5%带来的的差距比天堂和地狱还要大，可以说“千替”系列的斯安威斯坦产品中，v型是个坎，10%也是个坎，这个数字每减小哪怕0.1%，都需要成百上千个研究员熬掉满头秀发，君不见，给他安装vii型千替的时候，康陶的后勤主管咬牙咬的腮帮子直颤。 适应了一下vii型“千替”的变态效果，关晟弹出螳螂刀结果了漩涡帮打手罪恶的一生，刀尖从他的下颚插入，从头顶穿出，或许是螳螂刀太锋利，又或许是关晟的速度太快，直到死亡突然降临，抽烟打手头上的伤口甚至来不及流出一滴血。 维持着vii型“千替”的开启，关晟像是幽灵一样活动在一楼的厂房内，果然，像赞恩说的那样，厂房的四角各有一架自动机枪塔，打遭遇战的话，这四件杀器能打的一个50小队抬不起头，如果战斗场地是厂房这种封闭环境，再来个50小队也只能是送菜。 可惜这四架机枪塔的识别系统甚至来不及扫描关晟是敌是友就被锋利的螳螂刀破坏了一架。 关晟以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快速奔跑在空旷的厂房内，早在在火种源强化前，他的速度就能突破18米每秒，也就是说开启千替后，他的理论速度可以突破360米每秒，超越了音速。 虽然尚未改造的身体部位无法支持这种速度，但哪怕不用尽全力，关晟此时也快到惊人，最直观的表现就是他能在墙壁上奔跑。 在厂房内所有漩涡帮成员都没反应过来之前，四架机枪塔同时报废，反应快的人已经拿出了武器大吼“敌袭！”，反应慢的连机枪塔上飞出的零件打在脸上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下一瞬，大吼的敌人头颅高高飞起，动脉中喷涌的血液掺杂着断裂义体迸溅的电火花，就像喷泉和烟花的结合，一种扭曲的美丽于昏暗的厂房中绽放。 “美”还在持续，在喷出的血液还没到达最高点之前，就又有一个漩涡帮疯子以相同的方式死去了。 站在厂房角落的比尔睁大双眼，面色中充满惊恐，他看见了什么？一个个同伙被斩断脖子，脑子还没掉到地上就有另一名同伙死去，他头一次体会到“生命如此脆弱”是什么含义。 37…… 25…… 11！ 短短几秒钟，37个同伙死了一大半，而他连敌人是谁都没有看清！手中无往不利的突击步枪，现在连枪口对准哪里都不知道！ 和他一样迷茫的还有剩下的几人，他们满脸惊恐疯狂的大吼大叫，扣动着扳机胡乱开火，也不管有没有同伙因此中弹。 这群人已经吓疯了，哪怕该死的夜之城成天死人，枪战比感冒还常见，哪怕他们都是参与过几次、十几次帮派火并的好手，谁又见过这种场面？上世纪的鬼片也不敢这么拍啊！ 11这个数字依然在减少，他们的子弹大多打在了空出，就算有运气好的子弹飞向关晟，在关晟眼里这子弹的速度也不比他快出多少，能躲的侧个身就能避开，懒得躲的，螳螂刀挥舞间将子弹劈成两半。 又过了一秒钟，厂房内只剩下一个缩在角落里屎尿齐流的比尔了，关晟站在比尔的身前，关闭了千替。 没办法，虽然进化后的vii型“千替”效果变态，但需要有一个足够强大的身体素质作为支撑，哪怕是此时的关晟也无法在高强度运动下维持太久，否则他身上尚未改造的肉体部分会因为惯性被破坏成一团碎肉，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人类的能力是有极限的，要想成功，还是得不做人啊。 一边感叹着，一边调整死神之镰一样的螳螂刀，关晟一步步走向瘫软在地上的打手，似乎是为了加强自己此时的压迫感，关晟的每一步都走的格外用力，军靴坚硬的靴底踩在铺着和合金地板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声音传到比尔耳中就像是夺命的倒计时，比起现在，他宁愿像刚才那样看不见人影就被杀掉，那样的话，最起码他不用在死前被心里的恐惧折磨。 义体和神经相连，当人陷入某种极端情绪，比如兴奋、愤怒，亦或是……恐惧，神经会陷入过度活跃的状态，义体也会因此产生不同效果。 比如大多数时候，极端愤怒的人战斗力更强，义体会发挥更大的力量。 而极端恐惧的状态会导致义体的操控性、稳定性下降，最直观的情况就如同现在的比尔，浑身抽搐，义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融合性不太好的义体间甚至会喷电火花。 关晟没什么恶趣味，该问的都已经问完了，也没什么心思去折磨漩涡帮底层的一个普通打手，此时加重脚步完全是因为此前没有使用过“千替”，身上的义体有些过热。 “别……别杀我，求你了……”比尔一边像蠕动的虫子一样扭动身体努力向后退，一边求饶道：“求你了，我……我知道漩涡帮的一批义体在哪！里面有很多公司货，很值钱，我可以告诉你在哪！” 闻言，关晟停下了脚步，站在瘫倒在地的比尔身前，别人不停扭动的身体也正好触碰到墙壁，退无可退，关晟眯了眯眼睛，“和蔼”地笑着：“你现在是跟我谈判，而不是威胁我是吧？” 比尔先是愣了一下，脑子里快速思考了‘谈判’和‘威胁’两个字和含义，他很想说一句，大哥都不是，我是在求饶，但他不敢回答关晟没给出的选项，两害取其轻，他决定回答第一个：“对，对对，我们在谈判，不是威胁，不是威胁。” “谈判都是建立在两方拥有对等筹码的基础上，你的筹码不够。” 关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和一个无足轻重的打手玩谈判游戏，可能是因为原本的生活中他没体验过这么刺激的场景？现在潜意识地想留一个观众下来让他装一装？ “我发誓，那些义体的价值非常高！是我们从军用科技那抢的，都是新型的iv代产品，要不是请黑客清除上面的暗门花了很多时间，我们早都安上了。” “大概值多少？” “八十万，如果你渠道够硬，少一些中间人抽成的话，能卖到九十万。” “…………” 见关晟没说话，比尔还以为自己打动了关晟，连忙趁热打铁，继续道：“大哥，那是八十万啊，哪怕整天住在云顶，点最好的性偶，八十万都够你玩上半年了。” “好，我答应饶你一命，说吧，那批义体藏在哪？” 关晟突然的同意打断了比尔，比尔现在有些懵逼，后续求饶的话顿时被噎在了嗓子里，他很想说出那批义体藏在哪，然后转身就逃，逃得远远的，但这个煞星往这一站就不像是能遵守诺言的主。 别人会不会‘背信弃义’比尔不知道，但比尔坚信，如果两人的地位调转一下，他绝不会饶了对方，夜之城这地方，诚信是大人物之间的游戏，和他们这种底层炮灰隔了最少两条街。 最终为了生命安全着想，比尔决定在讨价还价一波。 “你……你先放我走，我就告诉你。” 听到这，关晟忍不住笑了，脚上一钩，把地上的正宗突击步枪拿到手里，枪口对准了讨价还价的比尔：“上坟烧报纸，你是糊弄鬼啊。” “砰砰砰。”三发子弹打在了比尔脑边的合金地板上，动能武器特有的弹射机制让子弹在弹射后准确的划过比尔的脸。 “要么说，要么死。” 看着对准自己的枪口微微偏移，比尔非常确定，这回子弹绝对不会落在地板上，这个疯子是真的要杀自己！ “我说！东西就藏在在门口的那个自动贩卖机里！” “灯下黑？你们玩的还挺花。” 关晟先是笑了一声，随后猛地一脚踢出，装有金属护片的军靴在比尔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准确命中了他的脖子，清脆的义体断裂声传来，塌陷了2/3的颈部伤势足以让夜之城的每一位义体医生扼腕叹息。 看着鞋子上沾染的血迹，关晟停顿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踢出了这一脚。 是因为原身的影响？好像不是，他现在对自己的认知无比清醒。 那就只能是天性如此了…… “啧……我……真tm坏啊。” 第四章 未知的黑客 关晟摇摇头，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形象已经不可偏转的向着坏人的方向滑落了。 四下巡视一周，确定没有活口留下后，关晟的目光锁定二楼。 一楼和二楼之间的楼板厚度远比不上地下室和一楼间的楼板厚度，歧路司义眼的热能感官模块让他能隔着钢筋混凝土捕捉到二楼里三个模糊人影。 让他有点好奇的是，这三个热能影像居然一动不动，他不信楼下这么大动静，上面一点声音都没听到，当然也不怕排除楼上正在开party，呵……三个人开party？ 四下找了找，关晟收集了几个手雷，原身留下的记忆告诉他，这种老式的水泥结构在2075年不比加厚木板强多少，且不说技术武器那夸张的穿透力，单是他手里拿的这种激光切割手雷就能给钢筋混凝土上一课。 没错，关晟不打算走楼梯，按照赞恩说的，门板里藏着炸弹，这种阴间操作他在电视剧里都没见过，漩涡帮这群疯子就不怕哪天赛博精神病犯了，把密码忘了？ 总不能对着密码门大吼一句“老大不需要密码”，他以为自己是兔子老大吗？ 所以关晟决定采用一种敌人想不到的方式——从天花板打进去。 拔掉手中手雷的保险销后，眼前的虚拟屏幕上倒计时闪烁，即将爆炸的0.5秒前，“千替”斯安威斯坦vii型，启动！ 关晟眼中的世界再次变成淡蓝色，时间被放慢了20倍的世界温顺如幼犬，先是浪费0.1秒的时间享受了一下这种把时间捏在手中的快感，随后便将手雷扔向空中。 康陶公司，也就是他的老东家，生产的武器都很有特色，突出两个字——智能。 手雷也是一样，例如他刚才扔的那几颗“深度切割”，为了保持杀伤力最大，拥有悬浮能力，可以时刻保持打击面最广，唯一的缺点就是打击距离较短，这个问题也在去年更新的自动追击模块下被弥补了。 在康陶服役期间，那些老兵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激光手雷，扔出去跟小导弹一样，只要敌人中没有眼观六路的神射手，根本就没法逃过激光手雷的制裁。 当然，自带追踪的手雷属于高级货，漩涡帮这些底层打手不太可能花大价钱买这玩意，所以刚才那几颗手雷就是普通的激光手雷，好在，这几颗手雷的技术水准虽然打了折扣，但威力没有。 0.5秒一过，激光手雷准时绽放光华，十六道覆盖了所有角度的激光束以手雷为中心射出，随即，三颗手雷按照预定程序开始了旋转，原本为了更全面杀伤敌人而设定的程序，此时成了天花板的灾难。 这栋上世纪的老建筑不出意料的败给了一个世纪后的科技产物，两秒一过，激光熄灭，天花板也出现了一个直径两米多的巨大空洞。 一个弹跳从一楼跃到二楼，螳螂刀弹出，关晟已经做好准备大杀四方了，结果入眼的情形让他为之一愣。 只见两个穿着黑客服的男人正把一个改造的面目全非的男人按在黑客椅上，眼中不断流转蓝色数据，如果没猜错的话，黑客椅上那个人应该就是漩涡帮干部特伊斯，可这两个黑客是谁？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关晟总觉得这两个家伙在给特伊斯……洗脑？就像美国队长里，九头蛇给冬兵洗脑的那种方式。 首先能确定特伊斯是一定是敌人，可敌人的敌人真的是朋友吗？ 现在怎么办？抓个俘虏问清楚？还是……全杀了！ 没错，关晟根本没打算和平解决，黑客太危险了，要么不得罪，要么……斩草除根！ 心里犹豫了一会，关晟还是决定留个活口问问清楚，他总觉得漩涡帮背后有点阴谋。 身处放慢二十倍的时间线中，关晟的身形快到无法捕捉，突进到两个黑客身后，螳螂刀短暂蓄力直接将左侧的黑客撕成两截，在另一名黑客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左臂弹出的刀锋已经将其装载着扫描工具的义眼和辅助设备一分为二，右臂弹出的刀锋也毫不留情贯穿其胸膛后将其凌空钉在墙壁上。 如果有第五个人呆在这个房间里，他会惊恐的发现，一这个房间内的形式在不到0.5秒内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先是地板莫名其妙的被炸出直径近两米的大洞，然后是两名黑客，大个的被锯了比矮个的还矮，矮个的当场就被钉墙上了。 关晟没有收回右臂的螳螂刀，任凭那个小个子黑客被钉在墙上挣扎。 令关晟感兴趣的是，这家伙似乎没有痛觉感官，被钉在墙上居然一声不吭，就连挣扎的动作都显得十分机械，就像是提前被编好程序的机器人一样， 挣扎了几下，似乎发现自己无法脱离现有困境，小个子黑客不在动作，只是双手扶着螳螂刀固定身形，然后用木然的语气问道：“你是谁？” 关晟在反复确定这个小个子黑客身上的所有扫描设备都被自己破坏之后，依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仔细观察起他身上的黑客服，妄图找出一些关键的标志。 不能怪关晟谨慎，实在是义体时代的黑客太恐怖了。 每一个职业发展到巅峰都会产生质变，尤其是黑客这种一听就高大上的职业，早在没有义体科技的泛电子时代，技术强劲的黑客就能在网络上呼风唤雨，到了几乎全民安装生物处理器的义体时代，强大的黑客相当于网络的神。 ‘保护’网络的网络监察尚未成立期间，各公司之间的战争都是由网络黑客打响第一枪，等黑客的较量结束之后才是各种“精准手术”对点打击。 关晟有把握靠着狙击枪隔着3公里一枪把目标的头盖骨掀开，但是一名强大的黑客能把远在天边的敌人直接引爆！只要敌人装着义体，黑客的威慑力就是无可否认的max！ 所以关晟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小个子黑客的所有扫描设备破坏掉，他可不知道自己的防护程序能不能挡住一个网络黑客的攻击，哪怕有火种源碎片保护也一样。 对于关晟拒绝回答，黑客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睁着被破坏的义眼看向关晟：“与我们为敌没有好下场。” “呵……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能装逼，我以为自己就够嚣张了，没想到你才是逼王啊。说！你到底是谁？把我们老大怎么了？” 黑客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关晟口中的老大应该是被他们按在黑客椅上清除记忆的特伊斯，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又低下头思考了两秒钟，随后用肯定的语气说道：“你在撒谎，漩涡帮如果有你这样的高手我们早就发现了。” 关晟心里一沉，当然，不是因为冒充漩涡帮成员被揭穿的事情，而是对这个黑客身份的猜想，漩涡帮虽然有各种侮辱性称呼，比如割肾集中营、赛博精神病院、人渣聚集中心什么的，但无可否认，能在夜之城站住脚的大帮派里，漩涡帮的势力很强大，能和有荒坂公司支持的虎爪帮对抗，并硬生生从他们身上扯下一块肉来，怎么可能简单？ 就是这么个ncpd见了都恨不得绕道走的帮派，一名干部级成员居然被两名黑客按在椅子上修改程序，一楼的小弟们甚至一点发觉都没有。 刚才这个黑客回答的“漩涡帮如果有你这样的高手我们早就发现了”，这个“早”字用的让人细思极恐啊，难不成这伙黑客早就控制了特伊斯？还是说……漩涡帮的高层这会儿都沦陷了？ “我们”代表的又是谁？野生黑客团伙？公司？ 如果是前者，这个黑客组织有多少人？由谁领导？目的是什么？如果是后者，又是哪个公司？荒坂？军用科技？亦或是他的老东家康陶？ 关晟有太多问题想要问清楚，如果这黑客是个普通人，关晟有把握把他折磨的神经崩溃，到时候，连小时候几岁尿床都能问出来，可问题就在这，先被破坏义眼，又被钉在墙上，换成普通人这会儿估计嗓子都喊哑了，可这家伙别说喊了，就连面部表情也只在疑惑和木然之间来回切换，就像没有痛觉一样，关晟再有本事，对于一个无畏疼痛的机器人又有什么办法呢？ “你好像没弄清形势，现被钉在墙上的是你不是我。”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你放了我，我们不找你的麻烦。”脸色木然的黑客在沉默几秒钟后开口了。 “我杀了你，你一样没法找我的麻烦。”这是关晟的回答。 “你太小瞧我们了，只要存在，必有痕迹，网络时代我们就是神，只要你还活在夜之城，我们迟早能找到你。” 关晟微微眯眼，威胁我？ “从没有黑客敢说自己是神，哪怕是巴特莫斯也是死后才被人们称为‘神’。” “巴特莫斯只有一个，而我们有很多。” “噗！” 关晟拔下螳螂刀，在黑客坠落到与自己平行时，一刀挥出将其枭首，他没心情继续墨迹下去了，拖前身的福，他精通于审问流程的前半段，也就是上刑。 但对于后半的了解，仅限于简单的心理攻防，对付普通人还行，像黑客这种智力路线的巅峰职业就差了点，他怕再问下去，啥都没问出来，自己的信息搭进去了。 也许就像这黑客说的，他们很强大，能不得罪最好别得罪，但关晟已经杀了他们一个人，又和其中一个交流过。 放人？开什么玩笑？曹操能因为听错一句话杀了好友一家上下，他关晟自认为比不上曹操心狠手辣，但要他放过一个眼下手拿把掐的半残脆皮，怎么可能？ 第五章 最大私营警局——ncpd 顺手给躺在黑客椅上抽搐的特伊斯补了一刀，关晟开始了喜闻乐见的搜集战利品工作。 该说漩涡帮不愧是漩涡帮，一群痴迷义体改造的疯子大脑里完全没什么行动资金、储蓄之类的词汇，一个干部级成员的办公室，搜了个底朝天，居然只有600欧，说好的黑帮最喜欢用现金交易呢？ 两个黑客身上的义体倒是很值钱，但是网络跑者的手段太多了，关晟担心这批义体流到市场上会暴露自己的信息，相比之下，还是指着军用科技那批义体妥当一点。 随手扔了两颗焦土燃烧手雷毁尸灭迹，直到两具黑客尸体被烧得义体都扭曲变形，关晟才放心的从天花板的大洞跳到一楼，回到了地下室，赞恩履行了诺言，没有逃跑，老老实实的坐在那一动不动，连高举双手的姿势都没有改变过。 看见关晟完好无损地地回来了，赞恩有些错愕，作为一名资深佣兵，他的眼睛毒得很，一眼就能看出一个人孬不孬。 在他看来，关晟一身高精尖义体，还有身为老兵的履历在，肯定是个好手。 他错愕的不是关晟能赢，而是关晟赢得太快了。 别说是三十七个恶贯满盈的赛博强盗，就是三十七只鸡想要全杀光也得一只一只的抓吧？ 他预想过关晟满身鲜血宛若地狱修罗般回到地下室，也想过关晟受伤不浅，一步一个血脚印的回到这里。 唯独没预料到现在这种情况，别说是血了，这家伙连衣服都没乱。 ………… “你刚才说，手里有稳定的销赃渠道？”关晟问道。 “有，我在佣兵这行混了十年，各方面都认识一点人，大哥你想卖什么？” “一批义体。” 赞恩的第一反应是关晟想把楼上那些漩涡帮打手的义体拆下来卖钱，略显尴尬地解释着。 “大哥，漩涡帮身上的义体在市面上根本卖不出价格。” “这群疯子完全不顾什么义体兼容性，身上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都有。” “再加上他们自己内部开发出了一套叫什么‘病毒清洁工’的杀毒程序，人人都安。” “事实上那玩意自己就是个病毒，威力堪比毒王，市面上的病毒一多半都毒不过它，想要卖出价就得请黑客给义体杀毒，成本划不来啊。” 这段话听的关晟直挑眉，真就是流氓头子住进我家谁都别想再进来是吧？！ 随后他意识到赞恩误会了，开口道：“不是从他们身上挖义体，是他们抢的一批军用科技的义体，已经请黑客杀过毒了，你的渠道能消化嘛？” 赞恩舒了一口气，只要不是从那群打手身上直接挖义体就好，夜之城像漩涡帮这么“重口味”的属实不多，清道夫那群生冷不忌的家伙都不愿意要漩涡帮的东西，足以可见他们不受欢迎的程度。 “没问题，我那条销售渠道是义体医生们联合建立的，专门收购这些黑货，军用科技的义体而已，吃得下。” “那就好，走吧，跟我去取货。” “好嘞。” 赞恩起身跟着关晟来到一楼，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一具倒在地上的打手尸体，等出了楼梯间来到厂房内，瞬间就被满目的血腥给震住了，比起这般修罗地狱，帮派火并算个屁啊！天花板都打漏了！ 倒吸了一口凉气，强忍住心里转身就逃的欲望，赞恩身形更加恭敬地跟在关晟身后。 关晟没看见赞恩的神态变化，自顾自地走出大门，左右看了看，目光锁定在摆在大门边上的自动售卖机上，走到近前观察一番后发现，应该没错，这售货机明明十分破旧，看着坏了很长时间，周围却有近期挪动过的痕迹。 螳螂刀再次出马，锋利的刀刃切割贩卖机如同热刀切黄油般顺滑，毫无阻碍地将其拆成了碎片。 不多时，贩卖机内部的情形暴露出来，合金框架构成的简陋空间里，一个哑光处理过的大号黑色手提箱老老实实地躺在那。 伸手将手提箱拎出，打开保险，掀起箱盖，一股冷气溢出，箱子内赫然是一件件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义体，型号统一，应该是同一批生产线的产品，上面军用科技的商标已经被打磨过了。 关晟对于各种义体的了解十分有限，大部分知识都和自己身上的义体有关，所以看到手提箱的义体没什么认知，但根据科技界的一条公理：质量与美是共存关系，好看的义体不一定厉害，但厉害的义体一定好看！他能判断出这些义体的品质不低。 而站在他身旁的赞恩看到这些义体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眼睛都直了，嘴里嘟囔着。 “军用科技‘游隼’斯安威斯坦v型、视觉皮质支持、自我ice、生物导体、震慑通电……” “卧槽……卧槽！这……漩涡帮这群家伙到底是劫了军用科技的运输车，还是直接抢了军用科技的实验室啊！这些义体够把一个人从头武装到牙齿了。” 关晟把箱子重新盖好，打断了赞恩黏在义体上的视线。 “怎么样，能吃得下嘛？” 赞恩狠狠点了点头：“能吃下，公司的人在街上不受欢迎，公司的义体就不一样了，那群义体医生巴不得多点顶级货。” “那就好，你去开车，直接去卖货。” 赞恩闻言一愣：“我开车？大哥，你不怕我跑路嘛？” “跑？你会和钱过不去？这次货卖出去，我不管你带人去卖东西有没有抽成，卖的钱分你两成。” “大哥你放心，今天你打死我我都不跑！” 两成！那可是两成！这批义体最少能卖九十几万，两成就是近二十万的利润，开什么玩笑！ 普通中间人手里的大活，利润也就一两万，要是受点伤，再算上装备损失，也就赚八九千。 现在只是开车带个路就有二十万，如果说刚才叫大哥是形势所迫，现在他那声大哥绝对是真心实意的！亲哥也没这么亲啊！ ………… 坐在魔改了不知道几次的车上，关晟闲着无聊开始跟赞恩聊天：“听之前说的，你是个黑客？” 赞恩开了一会儿车已经平复好心情了，点点头道：“对，大哥，其实我本来是走狙击手路线的，不过天赋不怎么高，混了三年多，赚的钱全砸在义体里了，也没混出什么名堂。” “后来一次任务意外碰到巫毒帮的人被不知名势力袭击，一批刚从生产线上下来的黑客义体扔在海里，我下去捞了一套上来，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就头脑发热，直接下狠心全换上了。” “水平怎么样？” 赞恩被问得略显尴尬，侧头看了关晟一眼，发现关晟并没有打趣的意思，才硬着头皮说道：“额……怎么说呢，我比较偏科。” “偏科？”这种说法关晟还是头一回听。 “对，比起在赛博空间里深入挖掘各种数据，攻陷数据堡垒，我更擅长电子对抗，操控无人机、侵入敌人系统那种，而且……我没钱买什么强力病毒，自己的水平又不足以开发可控病毒程序，所以顶多能打打辅助。” 关晟点点头不再说话，默默等待着到达销赃点。 沃森区作为夜之城的前核心，面积很大，再加上虎爪帮、漩涡帮、莫克斯帮三方势力云集，乱的不行，光是路上就碰到三四次帮派火并，虽然车上有关晟这尊杀神坐镇，赞恩并不担心安全问题，但为了减少麻烦还是绕了几次路，浪费了一些时间，半个小时的功夫，才将车开上城内高速。 脱离沃森区的时候，赞恩肉眼可见的轻松了起来，开车的动作都轻快不少。 “我回夜之城时间很短，沃森区这边一直这么乱嘛？” 赞恩点点头，半是嘲讽，半是无奈的说道：“一直都是，虎爪帮和漩涡帮都不是省油的灯，为了抢地盘三天两头的火拼。普通人身上不揣两把枪都不敢上街。” “ncpd呢？新闻里不是一直报道他们要扩充警员编制嘛？沃森区这都乱的快翻天了，他们就不管？” “ncpd里的高管们整天忙着怎么把手里的权利变现，哪有功夫管街上的事，现在夜之城的警员加起来不到2000人，全调到沃森区都不够，至于扩编……那不过是用来提升ncpd股价的假新闻而已，2073年他们就这么说了。” 赞恩一声嗤笑，也不知道是嘲笑这该死的世道还是嘲笑ncpd的无能。 “再跟你说个事，大哥，你知道ncpd是怎么做到在不减少夜之城犯罪数量的前提下降低犯罪率的吗？” “…………” “因为ncpd只在他们认定的夜之城范围内执法，像太平州这种帮派扎根，无法挽救的地方，并不算夜之城的一部分……嗯……最起码在ncpd的眼里不算。” 关晟无言以对，哪怕他从继承的少量记忆中管中窥豹，已经预料到了这该死的世界到底有多乱，但乱成这样是他没预料到的。 股价？ncpd——一个执法机构，它居然是私人上市集团？ 上一世他听说国外报警花钱，消防车出动按小时计费，就觉得够离谱了，没想到刷新三观的速度来的如此之快…… 赞恩没有打扰关晟的沉思，夜之城的狗屁事还有很多，为了让大哥有足够时间缓冲，他已经足够委婉了。 一路无言…… 第六章 和歌子的任务 按照赞恩的介绍，他们的目的地是威斯特布鲁克，与乱象丛生的的沃森区相比，那里的治安等级要好上很多。 当然，和ncpd没什么关系，威斯特布鲁克的和平氛围基本靠虎爪帮维护，相比于在沃森区和漩涡帮打生打死，虎爪帮对威斯特布鲁克的态度完全是另一副面孔。 毕竟，在沃森区干架属于“开疆扩土”，威斯特布鲁克才是他们的老家，虎爪帮最大的收入来源就是位于威斯特布鲁克的超梦体验店、日式风俗店和游戏厅。 赞恩特别介绍了一家名为“云顶”的俱乐部，用他的话说。 “那里的每一个性偶都是夜之城的绝品，单拎出来可以在其他俱乐部当头牌.” “还有云顶的超梦，每一部都是精心打磨的大作，在夜之城你可以不认识虎爪帮，也可以对街边的ncpd视而不见，但你绝对不能没听说过云顶的超梦，夜之城的地下超梦产业链最起码有3/5是云顶养活的。” 关晟在上一世有一个非常亲密的女朋友，虽然后来分手了，但是在最年轻、最躁动的时期有女朋友陪着，基本没体验过单身狗的痛苦，所以对于性偶这种职业，他保持基本的尊重，但绝不可能去亲身体验。 云顶对他而言基本等同于荷官发牌，看看听听就得了…… 车辆缓缓驶入一条烟火气很浓厚的街道，赞恩下车后，打断了关晟去拎箱子的举动：“大哥，箱子我来拎，虽然这里是中间人的地盘，但不长眼的喽喽是夜之城特产，万一等会儿起了冲突，你不能被箱子拖累。” 关晟点点头并没有拒绝，下车的时候他就感受到最少三道目光在审视他们，刚开始他还以为是因为漩涡帮的车造型奇特，但伴随几个纹着帮派纹身的打手向他们缓缓靠近，关晟发觉了不对。 这是扭扭街口，又不是酒店门口，他们三个家伙总不会是泊车小弟过来收停车费吧？ 那就只能是……找麻烦的。 当然，具体是关晟的麻烦还是那几个打手的麻烦就不一定了。 赞恩走到车尾，打算把罩着破布的箱子拎出后备箱，刚一上手就被这箱子的重量来了个下马威，脸都快憋红了，才把箱子拎起来。 ‘卧槽！这特么也太沉了，我看刚才大哥拎的挺轻松啊。’ 赞恩心里明白是两人的身体素质差距太大，无奈话都说去了，现在就是爬也得把箱子送到中间人的店里。 三个打手距离关晟越来越近，就在赞恩把箱子费力拎起的瞬间。 “砰。”低沉的车门关闭声吓得赞恩一抬头，随即就看到关晟正在好整以暇的活动手腕。 “怎么了？大哥。” 关晟笑了笑：“没事，箱子给我吧，我不认识路，你在前面走。” 随即轻轻松松的把刚才差点让赞恩出了大丑的箱子拎了起来。 没了箱子的重量，赞恩长舒了一口气，开始向记忆中熟悉的柏青哥店走去。 这是赞恩开始纳闷，大哥为什么要关两次车门呢？疑惑的回头看了看车子，刚轻松了没几秒的赞恩瞬间呆在原地，冷汗不自觉地从头顶开始往下流。 就在他们刚刚下来的那辆车里，主驾、副驾、后排各坐着一个“七拧八歪”的赛博打手，他敢肯定自己从车里下来的时候，车里什么人都没有，什么时候…… 是刚才！猛地从不可置信的情绪中惊醒过来，赞恩立刻想起刚才那声大哥关车门的声音……目光略显呆滞的看向“和蔼可亲”、还给钱大方的大哥，赞恩咽了口唾沫，同时心里无比庆幸，在漩涡帮据点的时候自己跪的够快…… 从他打开后备箱拎箱子到车门声传来有两秒钟吗？两秒钟内解决三个打手，再把他们塞进车里，还是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这是人能做到的？ “怎么了？带路啊。” 关晟一手拎着箱子，一手揣在大衣的侧兜里，嘴角带着笑，略显好奇的目光四下打量着扭扭街，跟头一次来夜之城参观景点的土包子一摸一样。 然而关晟越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赞恩就越觉得关晟和自己的距离遥远，擦了擦冷汗，把衣服紧了紧，赞恩干着嗓子解释了一句：“呵呵……没……没事，有点热，我把拉链拉上，额不是，有点冷。” 强压下内心的恐惧，赞恩脚步慌乱地走向柏青哥店，同时一个让人绝望的想法在心里缓缓浮现： 关晟真的需要自己的人脉和渠道嘛？这样的人在夜之城比钻石还显眼，只要干几次小活马上就能入中间人的眼，成为这行的大人物只是时间问题罢了，自己只是带个路，能有二十万的报酬……这真实嘛？ 天上掉馅饼？别闹了，在夜之城，天上掉手榴弹的概率都比掉馅饼砸的概率要高，更何况还是砸到自己头上。 一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分出两成利益给自己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这个小角色还知道他屠杀漩涡帮据点这件事……嘶嘶……这剧本怎么可能怎么不对劲啊！ 会不会……他只是想用两成利润稳住自己，等钱到手了再把自己也宰了？ 这可能吗？这很可能啊！车里已经装了三个打手的尸体了，空的那个位置就是留给他的吧？！ 伴随着想法越来越多，赞恩地脚步也越发慌乱，他觉得真相已经摆在眼前了，关晟肯定是想借用他的渠道，顺便灭口。 怎么办？怎么办！跑？不行，这家伙两秒钟能做到的事情，自己两分钟都够呛，跑路等同于死亡…… 要么……打？明显更不行了，这话说的他自己都心虚，他这一身义体全是辅助黑客装备的，械斗的话，对付一个漩涡帮打手都费劲，想和身后的煞星对抗，亚当·重锤或者摩根·黑手来了才有可能吧？ 关晟走在赞恩的身后，亲眼目睹了赞恩的情绪从平淡→惊慌→恐惧，到了现在，绝望的气息已经把他整个人从里到外裹了三四层，得了不治之症的人也就如此了。 人在步伐慌乱的时候往往会不自觉地加速，赞恩也是，在他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韦斯特布鲁克中间人——冈田和歌子的柏青哥店已经到了。 “大…大哥，到了。” 赞恩深吸一口气，努力欺骗自己刚才的想法都是不切实际的瞎猜，但人脑不是电脑，哪怕装着生物处理器义体也一样，越是强迫自己不去想，脑子里的想法越是清晰，赞恩已经快被‘临近’的死亡逼疯了。 两人刚走进柏青哥店里，一个穿着马甲的光头壮汉从座位上起身，扫视了赞恩一眼后，将目光锁定在关晟身上。 “赞恩，你似乎带来个不得了的家伙啊。” 赞恩现在心里纠结的一批，既希望关晟分钱的话是真的，又害怕关晟灭口，所以思维迟滞了一点，对于壮汉的话没有及时反应过来。 就在这时，一个格外慈祥的声音响起。 “让他们进来，清佐。” 刚才还用锁定危险分子的目光死死盯着关晟的壮汉立刻恭敬了下来，微微鞠躬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把两人送到了声音传来的帘幕后。 掀开轻纱般的幕布，关晟看见了慈祥声音的主人，一个头发花白、穿着庄重的老太太，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赞恩说的中间人，冈田和歌子了。 “看来夜之城又来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物啊，年轻人，找我有什么事？”和歌子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随后身体微微前倾，十指交叉摆在桌面上。 关晟把手里的箱子放到桌面上，打开箱盖后，后退了一步：“有一批义体想来这出手。” 和歌子缓缓起身，目光在箱子内的义体上来回扫视，相比于赞恩，和歌子的见识要高上许多，在这个屋子里没人比她更能意识到这批义体的价值，不过那几个被暴力磨花的军用科技标志让她的眼神稍显凝重。 “军用科技的货……你从漩涡帮抢的？” 关晟一愣，他想过中间人会怀疑他这批货的来源，但没想到和歌子的脑子转的这么快，居然直接联想到了漩涡帮的身上。 “最近军用科技唯一一次吃瘪就是在街面上被抢了一批货，简单查查就能发现是漩涡帮干的，年轻人，你手段不简单啊。” “我的手段你没必要了解，赞恩可是信誓旦旦地跟我保证，这条渠道能吃下这批货。” 和歌子看了看面色惴惴不安的赞恩，坐回了自己的椅子，用十分自信的语气说道：“货我能吃下，但是钱嘛……肯定要比你预料的少，和公司扯上关系就够麻烦了，现在还有漩涡帮的事，需要处理的东西很多，我得抽四成。” 四成？够黑，怪不得都说资本家吸血，这特么哪是吸血，这是把脑壳掀开直接嘬脑浆子啊。 “你觉得对我会同意吗？” 和歌子靠在椅背上，古井无波的脸上露出一抹自信：“当然不会。” “所以现在中间人也要弄地摊那套了？漫天要价、坐地还钱？” 和歌子摇摇头：“不管我怎么操作，这批义体的流向都是各个区的义体医生，只要这些义体出现在市面上，无论是公司还是漩涡帮都会发觉，公司在乎义体医生的联合组织，帮派又遵守着界面上最基本的规矩，那些义体医生是安全的，但我老婆子势单力薄的，就不一定了。” 听到这话，站在角落的赞恩眼角一抽，可能是坚信没人敢在中间人的办公室里动手，赞恩的理智已经重回重新占领高地，不管后续关晟会不会灭他的口，现在他的任务就是把这批义体卖出个高价，万一事办得好，大哥惜才饶他一命呢？ 所以赞恩适时开口道：“别开玩笑了和歌子，谁不知道威斯特布鲁克的情报界就是你和歌子的一言堂，虎爪帮都不敢找你麻烦，漩涡帮会隔着街区来威斯特布鲁克犯规矩？军用科技就更别说了，它再有本事，难道敢在荒坂公司的后院里放火？” “哎呀呀，赞恩先生，你要是不说话，我都没发现你也来了，怎么，最近街面上不好混，找了条大腿嘛？” 赞恩被噎了一下，咳嗽一声后，又说道：“这你就别管了，和歌子，咱们都合作这么多年了，我一个普通佣兵虽然不敢说了解你的底气，但你要是能在自己的地盘上被漩涡帮吓到就不用混了，这批义体的价值我不说你也知道，光是义体医生那边给的抽成就够你赚得了，还惦记我们这点辛苦钱。” 关晟抬手拦下了赞恩继续讲道理的意图，与和歌子四目相对，哪怕隔着厚厚的老花镜，他也能感受到镜片后方那两只眼睛主人的深厚底蕴和智慧。 “直说吧，你需要我干什么？” 和歌子满意的点点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我这有个棘手活需要好手来办，最近虎爪帮在沃森区的势力节节败退，威斯特布鲁克的街面上也不像过去那么太平了，我手下的好手全都散在街面上，更何况这件事不简单，需要一个局外人来做。” “能先听听是什么任务吗？” “恐怕不行。” “那能告诉我和什么有关吗？总得告我这是要砸谁家的玻璃吧。” “生物科技。” 第七章 传奇 “生物科技？”关晟对这个公司还真有印象，康陶公司似乎上上下下，连带着保安都对生物科技的人带点仇恨，具体原因不知道，不过这并不影响他把任务接了。 “我接了。” “确定吗？”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 见关晟的表情不似作伪，和歌子挥挥手示意站在门口的壮汉清佐退出去。 “在你进屋的时候我就查了你的背景，结果显示一片空白，最近的消费记录是在海伍德的药店购买抑制剂，我觉得在告诉你详细任务之前，咱们有必要互相透个底。” 对于这点，关晟没什么意见，自从原身加入康陶，被选进特战突击队后，他的档案就有康陶代为掌管了，退伍之后才重新发回夜之城，而康陶显然不可能把他这些年在公司完成的任务记录在档案上，所以他的档案一片空白不足为奇。 “我在十三年前加入了康陶。” 话止于此，再说多就不是和歌子能听得了。 和歌子点点头，从桌面上调出一段监控，看上去平平无奇，就是普通的街头景象，伴随和歌子手指一滑，视频被迅速放慢，3倍……6倍……12倍……24倍，直到这时才能看清，刚才似乎一片平静的监控录像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个周身被未知电磁信号覆盖的模糊人影以极为流畅的动作先后结果了三名街头打手，并把他们塞进了车里，伴随快进的关闭，视频以正常速度重新播放，街面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有一个活动手腕的模糊人影在视频的角落里格外引人注意。 和歌子面色平静，眼镜下隐藏着一丝不可置信，哪怕她之前就看过这段视频，依然无法相信。 赞恩呆立在墙角，他不知道这是他今天第几次做出这种表情了，过去的二十几年里，他经历的事情加一起都没有今天见到的一半离谱。 关晟则是面色如常，似乎那个模糊人影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和歌子手指在此动作，这段监控被她删除了：“你的面相是亚洲人，再加上康陶的履历，我也能猜到你是华国人，在华国有一句话叫投桃报李。” 虽然监控这件事根本无关紧要，但关晟还是接受了这份善意，信任这东西就是一点一点积攒起来的。 “现在可以说说任务了？” “当然可以，这次的活说起来都能算上跨国任务了，是生物科技的一个博士，叫索波拉·威斯克，他在亚特兰大那边研究一款药物，虽然康陶并不涉及生物领域，但公司的套路你应该比我了解。” “药物？嗤……活体实验呗。” “没错，本来生物科技有自己的试药点，但我们的索波拉博士似乎并不满意试药点里的实验体，所以他在一个叫‘黑石’的流浪者部族的补给品里动了手脚，令人遗憾的是，他的实验失败了，黑石部落的族人倒了大霉，113口人只活下来6个，现在这6个燃烧着复仇火焰的失乡儿，正在悬赏索波拉的命。” “亚特兰大是流浪者部落的发源地，生物科技这次犯了忌讳，激起了众怒，索波拉博士躲到了夜之城，住进绀碧大厦里，似乎觉得那里能给他安全感，但是很遗憾，亚特兰大人不想放过他，我在那边的朋友联系我，如果能让这个禽兽付出相应代价，流浪者部落们会凑出一笔钱，两百万以上。” “两百万去掉各个环节的抽成，到你手里的有一半左右，要知道，这个价钱悬赏一个人头可是太丰厚了。” 关晟眯了眯眼睛，如果可怜的比尔还活着他会告诉和歌子，这个眼神是动了杀心的表现。 关晟动杀心了吗？没错，他动了，而且不止一点。 “要活的还是死的。” 和歌子猛地站起身，面色严肃道：“你没开玩笑吗？那可是绀碧大厦，你能把活着的索波拉弄出来？” “既然你知道我是华国人，我就在告诉你一句华国话‘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关晟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硬朗帅气的面庞上满是戏谑，不知道是不是在嘲讽索波拉自寻死路，钻进了夜之城。 “……好，按照规矩，我会提供任务信息和一些必要帮助，你需要点什么？” “一个能进绀碧大厦的假身份，还有离索波拉最近的房间。” “你打算伪装进去？” “不然呢？绀碧大厦安保等级那么高，想要强攻进去？一千人都够呛。” “我以为你会选择更稳妥的方式。” “我能想到的计划里，这已经是最稳妥的了。” “好吧，身份和房间我来搞定，你的计划呢？能跟我说说吗？放心，接了这个任务咱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关晟脑中思索，简单完善了一下自己的计划，开口道：“初步有两个计划，第一个是我混进去，然后暴力袭击，让索波拉重伤，按他的身份，肯定给自己开创伤小组的白金会员，我需要做的就是等待创伤小组把他接走，接下来，不论是袭击创伤小组把人抢回来，还是进医院再掉包，都比在绀碧大厦弄出个活人方便。” “第二个计划备用，方法嘛……呵，给我准备一套降落伞，我把他打晕直接从楼上滑翔进海里。” “这……绀碧大厦周围有大量的警戒无人盘，恐怕你还没落地，就被安保发现了，到时候等你的可能是微型追踪导弹。” 和歌子刚开始还在认真听，结果越听越离谱，第二个计划根本就不叫计划，完全就是硬莽啊。 “所以说是备用计划啊。”关晟摊摊手表示自己也觉得离谱。 揉了揉眉心，和歌子开始考虑第一个计划，虽然难度很高，但相较于就是凑数的备用计划，第一计划成功的可能性就太高了。 计划中的两个难点，一是袭击索波拉之后，关晟怎样才能及时退出绀碧大厦，二是后续从创伤小组或医院里抢人。 考虑到监控里关晟的身手和速度，和歌子愈发觉得第一计划可行度极高。 “那就这么定了，你暂时别离开威斯特布鲁克，有事我会找你。” 说罢，和歌子再次手指轻点桌面电脑进行转账，关晟眼前的虚拟界面中，原本只剩三位数的存款立刻暴涨到七位数。 “这是义体的款项，一百万，直接付给你了。” 金钱总是能让俗人心情愉悦，关晟自觉是个俗人，看到这么多钱进到口袋，脸上的笑容要多灿烂有多灿烂：“直接给钱？你就不怕我任务失败死在绀碧大厦里？” 办公桌后的老太太面带微笑：“你可以问问身后的赞恩先生，我一向大方，前提是你值这个价格，而且不磨洋工。” 关晟点点头，同意了和歌子的好友申请，给自己的通讯录里添加了第二个活人，同时对这个外貌和蔼的老太太有了更直观的了解。 “放心，我就在威斯特布鲁克，有事联系我就行。” 眼中数据流转，关晟分出二十万，把钱打到了赞恩的账上：“我知道你怕我杀你灭口，钱我转给你了，只要你守规矩，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合作。” 赞恩收到钱后，一脸的不可置信，二十万，就到手了？真的不杀自己？ 直到他亲眼看着自己怕了一路的男人出了柏青哥店，头也不回的走向街边，他才相信这是真的。 然而，人这个东西很奇怪，得到一点好处就想要更多。 赞恩心里浮现一个略显疯狂的想法——跟上去！ 他坚信关晟只要活着就一定能成为大人物。 抓住机会，活着荣华富贵，死了也能成为传奇的一份子，相比之下，二十万算个屁。 干不干？干！ 不再犹豫，赞恩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出了柏青哥店，身后传来了和歌子的声音：“他往丽兹那边走了。” “哎呀呀，夜之城又要多出一个传奇了。” 轻纱帘幕再次掀开，清佐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进来：“您说过的，夜之城没有活着的传奇。” “夜之城每天都死人，不是所有死人都有资格被称为传奇，要是这小子能起势，夜之城的地下局面就要开始变动了。” “您这么坚信他能起势？” “个人能力、人格魅力，他和传奇之间只差两个要素了。” “哪两个？” “惊天动地的事迹和……活下去。” 第八章 坏消息 赞恩发誓他自从出生以来就没跑这么快过，从柏青哥店出来后，他奔着丽姿酒吧的方向就冲过去了，最终在街边找到了关晟。 “大哥！等等我。” 关晟听到身后熟悉的呼喊声，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转身看向那个叫了自己一路大哥的“小弟”。 “怎么着，不怕我杀你灭口了？” 听到关晟的调笑，赞恩有点脸红，人这东西最怕自我攻略，他刚才脑子一抽就把关晟分到了坏人阵营，虽然关晟干的事的确不像好人…… “大哥，绀碧大厦的安保等级太高了，多少佣兵都想过突袭绀碧大厦，但……全都失败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需要帮忙的话，我…我可以出点力…” 话说到一半，赞恩有点张不开嘴了，刚才他只觉得一个成为传奇的机会摆在眼前，不能放弃，没怎么犹豫就追了上来，完全忘了考虑关晟会不会接受他，毕竟他俩才认识不到2小时。 “我记得你在车上说过擅长电子对抗。” 赞恩连忙点头：“对，虽然我进不去赛博空间，没法做那些资深黑客的活，但论起电子对抗，我能打三个黑客。” “嗯……欢迎入队。” 突如其来的惊喜一下让赞恩不知所措起来，手忙脚乱的握住关晟伸过来的手，嘴里磕磕巴巴的说道：“谢…谢谢大哥，从今以后…我肯定……” 关晟拍了拍赞恩的肩膀示意他轻松点。 “行了，不用表忠心，这就是一个自由小队，想走就走的那种。” “你是这的地头蛇，找个隐秘点的地方，我得仔细计划一下这次的活。” “隐秘的地方……樱花集市那边有单身公寓出租，虎爪帮看的场子，很安全。” “就去那。” …… 由于他们开来的车用来塞那几个赛博打手了，所以两人只能步行前往樱花集市。 正好关晟对于赛博时代的高科技城市很感兴趣，走路而已，全当是逛街了。 等两人走到樱花集市的公寓楼下时，已经是半小时后了。 夜之城……怎么说呢，关晟对这座城市的印象很不好，不是受来自原身的记忆影响，也不是沃森区的乱象压低了他对夜之城的印象分，而是他一路走来对这座城市的直观感受。 这里太冰冷了，哪怕热闹如扭扭街和歌舞伎街区都没什么人情味，满大街的疏远和隔离。 人群之间，陌生人靠的稍微近一点就会互相警惕，这还是威斯特布鲁克，ncpd把这里的威胁等级评估定为极低。 他简直不敢想被认定为极度危险的太平洲是什么景象，距离靠近就拔枪？还是干脆的击毙每一个疑似危险的目标…… 还有这里的建筑，颜色深沉的合金墙体，高耸入云的超规格建筑，哪怕是街边的路灯都透露着高科技的气息……和他能想象到的未来世界一模一样，唯独缺少了一座城市应有的繁华景象。 夜之城的繁华是机器和金属生命的繁华，属于人类的部分很少，而这很少的一部分也由高层人士牢牢捏在手心里，至于普通人……如果他们能学会阿q的能力，倒是可以苦中作乐，自我享受。 夜之城不像是活人该住的地方，哪怕是火焰也不能在没有氧气的冷库里燃烧，活人住在这里是要被榨干价值后碾成渣，填进发动机里供这座城市前进的。 这就是关晟得出的结论。 两人走进公寓楼，赞恩率先跟前来盘话的虎爪帮成员交流几句，隐秘的塞了点东西后，虎爪帮的打手才挥手放两人通行。 而关晟发现跟在他们的身后的另一个租客看到这一幕不仅没有厌恶，反而在充满安全感的笑？ 呵…也对，收了钱就代表这里的场子由虎爪帮照看，在威斯特布鲁克，哪怕是丧心病狂的清道夫都不敢在虎爪帮看的场子里惹事…… 感情这地方的治安好，真特么和ncpd没半毛钱关系啊？！ 赞恩在柜台前选好空房间，果断付账租了一个月，领完生物芯片就招呼关晟进了电梯。 “咋样？大哥，比起沃森区，这里是不是和平多了？” “和平倒是和平，但没什么人气儿啊。” “嗷嗷嗷，人气儿我知道，是华国特有的一个词汇，用来形容一个地方冷清对吧。” “对。” 赞恩叹了一口气，似乎能隔着电梯井直接看到街面上人来人往的景象。 “那能有什么办法，这里可是威斯特布鲁克，夜之城最大的销金窟，扭扭街、歌舞伎街区、云顶，多少人想住在这但是住不起啊。” “大哥，你别看外边来来往往的那么多人，晚上住在威斯特布鲁克的不到1/3。” …… “诶，到了，我租的是九楼，离安全通道近，必要时直接跳窗，能直接跳到对面六楼的楼顶。” 出于一个佣兵的本能，赞恩在选房间前，优先考虑的居然是怎么跑路方便。 电梯门打开，赞恩把房屋的使用权限发给了关晟。 随后两人一起进了这间月租金4500欧的公寓里。 不得不说，4500欧虽然贵到离谱，但是值这个价，二层的复式公寓，装修谈不上金碧辉煌，但住起来肯定比原身在海伍德租的那套公寓舒服多了。 把房间所有角落都扫描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窃听器和摄像头后，关晟随手弹开一瓶啤酒，和坐在沙发另一边的赞恩商谈起详细计划来。 …… 在茶几上的虚拟广告页里选中绀碧大厦的宣传篇，赞恩双手一挥，把绀碧大厦的简要投影投放到桌面上。 “大哥，这就是绀碧大厦的外部结构，98层的独栋建筑，来夜之城的大人物都住在这。” 后半句话语气略显虚幻，似乎是在憧憬那些大人物的生活。 随后赞恩意识到自己在和大哥商量计划，咳嗽一声后继续介绍：“佣兵圈子里不少人都幻想过去荒坂塔或者绀碧大厦大干一场。” “虽然没人有能力把幻想变成现实，但是关于绀碧大厦的情报有不少。” “首先是大厦的外墙，iii级防弹玻璃，能挡得住突击步枪的扫射，还有防电磁干扰的镀层，这玩意一平米要5欧，效果好的一批，如果没有绀碧大厦的专属授权，电话都打不出去。” “然后是内部，想进大厦，身上不能带武器，否则安检那一关就过不去，就算进去了，也只能在房间所在的那一层和一楼大厅里活动。” “大厦内部有十四个电梯，只有八个是咱们能用的，剩下的六个需要内部人员权限才能使用。” “最后就是房间，六十层以上的房间，除了卧室和卫生间外每间屋子最少有两个摄像头，想开窗户都得通过酒店的安保协议。” “而且窗户上安了激光感应器，窗外的玻璃墙上每一块玻璃都装有压力警报，只要遭受外力超过15kg就会报警。” “还有个小道消息，绀碧大厦和网络监察有合作，内部的安保系统至少有两个网监特工时刻维护，黑客路线也走不通。” “说实话，大哥，我真的想不出来绀碧大厦还剩下什么漏洞，能让人钻的地方都堵死了，连只蟑螂都进不去！” 关晟揉了揉眉心，他意识到自己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 就为了让那六个黑石部落的幸存者亲手报仇，他选了最难的一条路，把一个活人在非自愿的情况下从看守严密的绀碧大厦里弄出来…… “……这是绀碧大厦还是绀碧监狱啊。” 赞恩也在头疼，他想不出来自己在这次活动中能起什么作用，要不然自己自杀式袭击一波，给大哥创造机会？ 不行不行，就自己这小身板估计没等闯到酒店门口就被击毙了，那该怎么办啊…… 就在两人都在发愁的时候，关晟收到了和歌子的通话请求。 接通后，一脸庄严的和歌子语气中带着一点调笑开口道：“关晟先生，我猜你们两个正在为绀碧大厦的事情发愁吧。” “是啊，绀碧大厦的安保等级太高了，只要动手必定被发现，根本找不到漏洞啊。” “为什么要找漏洞呢？” 关晟坐立马直了身体。 “什么意思？” 和歌子扶了一下老花镜，以老年人特有的缓慢语气说道：“要知道你的目的是把索波拉变成重伤，触发创伤小组的生物芯片就好，而不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偷什么东西。”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隐瞒行踪呢？只要能在酒店安保到达前完成目的不就成了，难道关晟先生还没把握快速收拾掉一个生物博士嘛？” “对啊！” 关晟猛地一拍脑门，他刚才完全是当局者迷，忘记了自己这次行动的目的，他为什么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呢？ 他只要让索波拉那个人渣的伤势重到绀碧大厦的医疗部门无法治疗，必须由创伤小组带到医院不就好了。 “这就简单多了。” “哦，对了，和歌子，你打电话过来不会就是为了提醒我这件事吧？” “当然不是，我打电话只是告诉你两个消息。” “你可千万别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让我决自己定先听哪个……” 和歌子摇了摇头，下一句话直接让关晟心凉了半截。 “对你我而言这两个都是坏消息。” “嘶嘶……说说看，我挺得住。” “第一个坏消息，我查到索波拉住的82层套房后天就要到期，无论是生物科技，还是我们的索波拉博士本人都没有续费的意思。” “他要跑路？” “恐怕更糟，军用科技似乎对索波拉的研究项目感兴趣，我猜测他们打算在后天把索波拉接到自己的地盘上，到了那个时候，再想动手就难上加难了。” “不会让他跑的，这种人渣应该死在那六个幸存者面前。” “会有机会的，亚特兰大那边的流浪者部落们已经组了一个先头队伍，那六个幸存者就在先头队伍里，如果你的计划失败了…他们恐怕是打算硬来。” …… “第二个消息呢？” “第二个消息更糟，时间太短，你的假身份做的不够真实，只能订到42层的房间。” “42层，也就是说想要到索波拉的房间，我需要再往上爬40层？” “没错，而且不能以常规方式，我手下的黑客不能和网络监察对抗，那群人在赛博空间里有特殊权限，就算是资深的高手也不是一合之敌，所以进去之后……只能靠你自己了。” “呼……我知道了，我什么时候能住进绀碧大厦？” 和歌子诧异的挑了挑眉：“你依然打算动手？” “话都说出去了，你想让我再收回来？” “好，我敬重遵守承诺的人，如果这次任务成功了，我会从我的抽成里拿出一半给你作为额外奖励。” “哈哈哈，那看来你注定要少赚了。” 第九章 生者为死者而活(一)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第二天，为了在索波拉前往军用科技前截住他，关晟不得不赶鸭子上架，愣是在一天之内安排好了突袭绀碧大厦的所有计划。 涉及到自己的安危，关晟没把计划的全貌告诉任何人，包括和他一起设计计划的小弟赞恩也只了解计划的一鳞片爪。 下午，一点。 关晟坐在走特殊渠道预约的德拉曼专车上，看着窗外走神，这是他的小习惯，遇到大事之前喜欢在心里反复模拟可能遇到的情况。 嗯…在外人看来就是发呆。 下午，一点三十五分。 德拉曼专车抵达绀碧大厦。 “呼叫黑旗，剃刀已到达指定位置，等到任务开始。” 隐藏在内耳道里的特殊通讯器响起了赞恩的声音。 “黑旗收到，请保持现状，预计晚上八点开始计划，通话结束。” “收到。” 紧了紧领带，在专车的人工智能德拉曼的赞誉声中，关晟拎起自己的手提包走进了绀碧大厦，这个夜之城人人都能看见，但没几个人进的来的豪华酒店。 门口穿着紫色西装马甲的安保恭敬的推开酒店大门。 不得不说，绀碧大厦的营销手段非常不错，明明可以用省事的自动开关门，却非要用两个打扮的像商业精英一样的安保来干这个活，无形之中就让进门的人感觉自己高人一等，而这正是那群高高在上者享受的东西。 顺利通过安检，领取自己的房间芯片后，关晟成功乘坐电梯来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单面透光的特殊玻璃把所有照进房间的光芒过滤成压抑的颜色，配上房间里的双色灯，把气氛衬托的格外沉重。 关晟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计划第一步，成功。 晚上，七点五十九分。 沙发上的关晟猛地睁眼，从手提包中掏出这次任务的重中之重，和歌子给的注射器。 相比于把索波拉打成重伤，注射器里的暗银色药剂更为可靠。 这种腐蚀义体和内脏的非致命毒素不光能让索波拉陷入可控的濒死状态，还避免了关晟出手轻重导致的突发情况。 比如下手轻了，绀碧大厦的医疗部门能直接治好，再比如下手太重，没等索波拉撑到医院就步入死亡的殿堂。 将注射器装进兜里，关晟开始活动手腕，隔着暗色的玻璃他已经能看见几个正在快速移动的黑影了，那就是赞恩操控的“剃刀”型无人机，也是本次任务的先锋。 19:59:57，剃刀无人机飞速逼近大厦。 19:59:59，剃刀无人机由远程遥控转入既定程序运行。 20:00整，剃刀无人机精准的撞在了绀碧大厦上。 “轰。” 低沉的爆炸声响起又很快消散于空中，无人按照预定程序在两间无人居住的客房窗户处爆炸，并将盘旋在大厦外围的警戒无人机全都吸引了过去。 声音响起的瞬间，关晟猛然冲出，“千替”斯安威斯坦vii型，启动！ 再次进入熟悉的淡蓝色世界中，关晟用最快的速度从早就打开的窗户飞身一跃，自杀式的从42楼窗口跳下。 激光安检防误触的0.5秒延迟预警给了关晟钻空子的机会，直到他整个人都跃出窗户，激光监测也没有发出警报。 手指扣在玻璃板间的缝隙里，穿着特制作战靴的脚掌踩在玻璃上，关晟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挂在了绀碧大厦的外层。 时停状态下的关晟有多快？答案是凌驾于重力之上。 伴随着肌肉发力，关晟身形猛地向上一窜，竟直接攀升了六七米。 要知道这不是站在平地上原地跳高，而是在笔直的绀碧大厦外墙上攀爬。 关晟仅凭借扣在玻璃板缝隙间的食指、中指、无名指的力量，作战靴与玻璃外墙间的微弱摩擦力就让自己变成了一颗向着天空突进的火箭！ 手指再次精准的固定在玻璃墙之间的缝隙里，关晟如法炮制，身处的高度和他的心跳速度一同飙升。 如果是个恐高的人，向下一看，估计会被近200米的高度活活吓晕过去。 关晟不恐高，但是这种游走生死之间的感觉时刻刺激着他的心脏和大脑。 超过85%的义体改造程度让关晟无比强大，却也弱化了他的各种感情，喜、怒、忧、思、悲、恐、惊，七情六欲能带给他的刺激已经很小了。 昨天晚上他体验了赛博时代特有的娱乐产物——超梦。 这种能把人全身心代入到影片中的技术一经发售便火爆全球，无数人沉迷于各种超梦中的虚幻世界和人物。 但关晟没有，并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做不到，超梦带来的情感刺激传到他身上只剩下不到十分之一，哪怕是被称为重口的“黑超梦”也无法给他带来足够的刺激。 当“感情”这一人类标志消失后，比起人类，关晟恐怕更接近机器。 意识到不对劲之后关晟试过一些方法，瑜伽、冥想、打坐……然而都没效果。 赛博时代的极限爱好者们比起前一世更加疯狂，他们时刻逼近死亡，强迫自己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并享受那种刺激。 关晟曾经并不理解这种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找死的行为。 直到现在！ 以超人姿态攀爬绀碧大厦后，关晟懂了，正常人试一下都要被吓晕的各种活动带来的快感，对他们这种人而言……是极乐！ 那种心跳加速和大脑极度亢奋的状态不是过山车和跳楼机能带来的。 （真要形容那种感觉的话，估计就是一个普通人去玩蹦极，跳下去后发现绳子的另一头跟着他一起下来了……） 穿越之后的第一次，关晟感受到了身为人类的快感，哪怕是屠杀漩涡帮打手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兴奋过！ 电信号流淌过血肉和义体，这一刻关晟才觉得义体对他而言和血肉之身没有区别。 经过几十次攀升后，关晟如愿以偿的来到了82层，通过芯片确定位置无误后，一拳便将能阻挡突击步枪子弹的防弹玻璃打碎。 飞身闯进索波拉的房间内，迸溅的玻璃碎片尚未落地，房间内就有一个穿着军用科技服装的人动了。 进入房间内的关晟挑了挑眉，看来这是另一个装了斯安威斯坦的家伙，不过比起自己，这个军用科技特工的速度要慢上许多。 如果没猜错，他装的应该是“千替”的五代产品，军用科技和千替的设计公司关系不好，千替不可能卖给他们核心科技级别的vi型、vii型。 如果是v型的话，呵呵。 关晟不自觉的勾起嘴角，特意放慢了自己的速度，和自以为掌握局势的特工玩起了猫抓老鼠的游戏。 科波菲尔是军用科技的特工，由于体质特殊，他能多次使用对身体负荷极大的斯安威斯坦，再加上足以承受70%义体改装的精神韧性，两年时间他就爬上了军用科技特勤部门的顶端，成为了当之无愧的王牌打手。 脸上挂着病态的笑容，很少有人能理解这种把时间抓在手里蹂躏的快感，绝大多数有资格安装斯安威斯坦的人，进入这种状态感受到的都是肌肉撕裂和神经错位的痛苦。 而他！查理?科波菲尔，他完全没有那种感觉！ 早在第一次使用斯安威斯坦时他就知道，这款义体为他而生！ 神经极度兴奋的科波菲尔没有思考被他认定为死人的入侵者是如何从窗户进入82层的，也没有注意到这家伙飞身进入房间时的速度远比他要快。 “来啊，来啊，来啊，隔了这么久终于碰上一个能跟上我速度的人了。” “跟上我又能怎样？老子身上的纳米镀层装甲连霰弹枪都打不碎！” 动作流畅的从身上掏出一把在原始和高科技之间摇摆不定的手枪，科波菲尔用注视死人的目光看着入侵者。 高科军工rt-46风暴，博物馆级的俄联邦设计标杆。 它外观漂亮吗？不。 方便使用吗？不。 安全可靠吗？还是不。 这款早在上世纪就诞生的古董武器之所以还没被淘汰就一个原因——够猛！ 1900m/s的初速度，让这把咆哮巨兽短程威力超越反器材武器；技术武器特有的穿透性让它能无视绝大多数防御，非战级的浮空车都能一枪穿透。 简而言之，这就是一把纯粹而暴力的武器。 作为一名资深的斯安威斯坦使用者，科波菲尔比谁都知道进入时停状态的赛博改造者有多危险，可以这么说，能对付斯安威斯坦的只有斯安威斯坦。 他使用这把这款博物馆级武器的原因就是为了应对其他时停者，普通子弹的速度对他们而言太慢了，只有风暴这种初速度快到离谱的武器才能有效杀伤对方。 然而下一秒，手指已经放到扳机上的科波菲尔神情惊恐，他发现自己转动枪口的速度居然跟不上入侵者的速度。 这什么情况？！这家伙居然能自由躲避？他不受惯性影响嘛？ 哪怕是时停状态也不能改变物理定律啊！说好的惯性定律呢？ 你tm是把物理书吃了吧？这么牛逼？！ 咬着牙不断进行闪避和瞄准，科波菲尔意识到自己遇到狠茬子了，他完全跟不上对方的速度。 这怎么可能？！ 时间缓缓消逝，斯安威斯坦的负面效果出现了，义体过热，神经灼烧感愈发强烈，还有心脏超速跳动带来的麻痹感，种种负面状态都在提示科波菲尔，没时间了。 “呲！” 终于后颈处一团电火花迸溅而出，惨叫了一声的科波菲尔脚下一软退出了时停状态，强大的惯性作用下，陷入昏迷后的科波菲尔直接把另一名来不及反应的军用科技特工撞晕了过去。 索波拉前一秒还在和两名保护他的特工闲聊，后一秒就被窗户的爆裂声所吸引，再转过头来就发现一名特工消失了，隐约能看见房间里一团快到看不清的黑影在不断移动。 又过了两秒钟，消失的特工出现了，直接把要按想警报的另一名特工撞晕了过去，电火花喷的老高，眼看能不能活都是问题。 虽然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多年的报名本能让他第一时间抱头下蹲，然后向地上的警报器摸去。 “嗷啊啊啊！” 然而，摸向警报器的手刚伸出去就被一只军用作战靴踩住了，坚硬厚重的鞋底反复蹂躏着索波拉的神经。 他一个研究药剂的，本来就没受过痛苦忍耐训练，再加上十指连心，被这么一踩疼得快晕过去了。 索波拉挣扎着抬头想看清作战靴的主人是谁，结果脑袋被一股巨力按住，后颈处传来了注射器扎进皮肤的刺痛感。 同时一团黑影笼罩在他的眼前，那个闯进他房间的入侵者说了一句：“我替黑石部族的107名无辜之人向你问好。” “晚安，索波拉?威斯克博士。” 第十章 生者为死者而活(二) 晚上，20：01分。 没错，现在距离关晟从42楼的窗口飞身一跃只过去了一分钟。 这60秒里关晟先是在光滑陡峭的大厦外层攀爬了40层的高度，紧接着兵不血刃的解决了两个军用科技的精英，最后还给索波拉博士留下了一个能称得上人生阴影的第一印象。 1分钟前还干净整洁的房间，变现在得一片狼藉，能扛住子弹的防弹玻璃，在关晟一拳之下爆成了渣，大大小小的碎片迸溅在沙发、茶几、地毯上。 绀碧大厦为了保护顾客隐私而设计的优秀隔音能力，此时成了禁锢索波拉三人的囚笼，这般剧烈的打斗愣是没有一点声音传出去。 虽然房间里有摄像头，但监视者全因为刚才的剃刀无人机自杀轰炸，而被转调去巡视大厦了。 这一步的计划其实是兵行险招，如果那些监视者依然在监控前坚守岗位，那关晟的突袭会被立刻发现。 虽然硬碰硬关晟也有自信能从这里杀出一条血路，但是他的目的不是这个啊，对他而言，和创伤小组的人抢时间才是最重要的事。 所以，现在这一步走的越隐蔽，能节省下的时间就越多，下一步才能走的越悠然。 把自己的战利品——“风暴”技术手枪装回能挂在腰间的特制枪套里，关晟整理好略显凌乱的衣物，让自己看上去和普通的住客一样。 蹲下身在索波拉耳后的芯片插槽中取出绀碧大厦的识别芯片，插进自己的插槽里。 和歌子提准备好的程序立即开始运行，把芯片的身份认证改成了关晟。 同时耳机中传来赞恩的声音：“呼叫黑旗，剃刀正在前往第二阶段埋伏点，是否准时行动。” “黑旗收到，按原计划准时行动。” “剃刀收到。” …… 朝在地上抽搐的和电动小马达有一拼的索波拉踢了一脚，关晟用将要和好友离别的语气说到：“放心，最多半小时，我就把你接到你该去的地方。” 随后，直接从大门走了出去，一脸淡然的样子就像是在房间里呆的有点闷，出来散散步，就连走廊里警戒的安保人员都没发现什么异样。 到这里为止，所有的计划都很顺利，索波拉已经陷入可控的濒死状态，创伤小组的人正在路上。 下一步就是从员工电梯的电梯井撤退。 为什么不走正常电梯呢？因为普通电梯不通地下车库，为了防止发生车辆丢失事件，绀碧大厦的地下车库只有工作人员才能进出。 现在绀碧大厦进入警戒状态，正门已经封死，想从正门出去只能硬碰硬，所以关晟另寻僻径从员工电梯进入地下车库，直接坐着德拉曼前往下一出目的地。 然而接下来的“事故”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关晟——是个路痴！ 作为一个轻度的方向感缺失人士，他在稍微大点的地方转上个几圈就分不清东南西北。 碰巧，绀碧大厦的内部结构完美的设计在了他的“盲点上”。 作为一个合格的豪华酒店，绀碧甚至在大厦里造了一个绿植园，原本设计来用于净化空气、美化环境的绿植，此时在关晟眼里成了远比赛博疯子要可怕的东西。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见到同一片绿植区了，不出意外的话是出意外了……关晟在绀碧大厦里迷路了…… 他还不能找人问，因为芯片会指引房客前往自己的房间，一路上的安保和警用无人机也能实现带路的作用。 可关晟要怎么跟他们说？难不成拉住一个安保就问：“你们酒店内部员工的专用电梯在哪啊？我要进去搞点事？” 估计连冈田和歌子都没想到，整个任务流程中最大的漏洞居然出在这里…… 4:35……4:25……3:49，眼前的虚拟倒计时正在不断减少，这是创伤小组理论上抢救白金会员的时间。 只要在夜之城，哪怕是身处太平洲，创伤小组的浮空车也会在五分钟内到达。 如果在倒计时结束前关晟还没有离开绀碧大厦，那这次的任务基本上就吹了。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就在关晟已经下定决心要把这片绿植平了留记号的时候，一队全副武装的安保守卫从关晟右侧方向快步跑了过来。 这群穿着重型防弹衣和简易外骨骼的精锐战士没有理会关晟。 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个分不清轻重缓急，大晚上出来乱逛的顾客而已，完全没往这次袭击的罪魁祸首那方面去想。 关晟无声的笑了一下，真是瞌睡了就来枕头，绀碧大厦每二十层设立一个安全部门，这些增援的士兵肯定是从60层或者80层来的。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难道这些警卫是爬楼梯上来的嘛？肯定是坐电梯啊。 于是他果断朝着这群士兵来的方向走去。 果不其然，躲过了四个警卫，靠着vii型千替通过了配电室和数据监测室后，一个亮着红色灯光的电梯出现在眼前，员工电梯到了，那群士兵就是从这里快速抵达82层的。 下一秒，螳螂刀弹出，泛着高温的橙红色刀刃每一寸刀身都透露着危险。 双手挥出，锋利的刀尖以螳螂捕食的姿态贯穿电梯门，伴随着关晟双臂发力，紧闭的电梯门缓缓打开，直到门缝里的液压装置被巨力破坏，已经彻底变形的电梯门才完全打开。 看了眼黑洞洞的电梯井，关晟长吸一口气，仿佛每日看见前方黑洞洞的电梯井，直接向前迈出一步，在发觉异常的安保人员到达前，已经化身向下俯冲的鱼雷，一头扎进了黑暗的海洋。 伴随着身处的高度不断降低，关晟在心中默默计时，1、2、3、4、5、6！ 第六秒到来时，关晟猛地探出双臂，黑暗中亮着橙红光芒的螳螂刀狠狠扎进了电梯井的墙壁中。 在一阵令人牙齿发酸的金属摩擦声结束后，关晟的身影狠狠的砸进了电梯井底层。 显然，关晟误判了螳螂刀的锋利程度，原本他的想法是利用螳螂刀切割电梯井壁的摩擦力来减速，结果刀刃有些过于锋利了，十分轻松的给电梯井留下了两道狰狞几十米长的“伤疤”，根本没起到多少减速的作用。 要不是关晟的反应够快，在电梯井的两面墙壁间反复跳跃，下落速度减缓了不少，关晟这改造后二百斤的体重扔在电梯井里非得把地下车库里的减震器砸碎。 再次暴力破门，从电梯井中杀出，关晟联系上一直在地下车库等候的德拉曼专车。 这款来历神秘的车载在夜之城享誉颇高，够够聪明、会说话、嘴还严，还有什么能比得一个不会吐露秘密的专属司机更贴心呢？ 加长款的豪华座驾驶到关晟身前，德拉曼贴心的打开了后方的车门。 “德拉曼专车为您服务，先生，接下来要去哪里？” “按照预订计划，去最近的医院。” “遵命先生，考虑到当前环境有威胁因素存在，请开启授权，允许我在必要时开启战斗模式。” “开启授权。” “战斗权限已开启，请您坐好，。” 引擎缓缓轰鸣，德拉曼向着大厦地下车库的出口驶去。 然而，波澜横生，关晟撕裂电梯门，从井中杀出的过程被摄像头拍到，监控者立刻调派一批战斗无人机前往拦截，还遥控着出口处的一排合金柱缓缓升起，出路被堵住了…… 德拉曼检测到的前方路障后立刻进行减速。 然而关晟下达了相反的命令：“继续加速，冲过去。” “先生，检测到障碍物，我无法……” “加速！剩下的我来解决。” 如果是普通司机，估计这会还要犹豫一两秒，但德拉曼在收到命令的一瞬间就将油门加到最大。 和和气气没有一丝棱角的商务车俨然变成了一个斗士，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奔着自杀的目的向前猛冲。 距离合金柱越来越近，哪怕是装甲车跟直径30cm的合金柱硬碰硬也只有一个下场，车毁人亡，更别提德拉曼只是一款商务车，论坚固程度远比不上装甲车。 这时，关晟……动了。 千替的bug级能力再次展露锋芒，关晟在时停状态下打开车门，先德拉曼一步来到了缓缓上升的柱子前。 就在德拉曼即将撞毁在前方时，关晟双手猛然伸向德拉曼的保险杠下方，用力的向上一抬。 这一刻，义体科技与血肉之躯完美融合的强大之处体现了出来，经过火种源强化的超级身躯第一次全力以赴，恐怖的力量直接将德拉曼车头高高抬起。 借助德拉曼高速行驶的惯性，关晟身体逐渐舒展，如大弓般弯曲的阿特拉斯义体为关晟提供了堪称变态的爆发力，用倒投铅球的姿势，将重量超过3t的商务车扔高高抛起。 关晟竟是直接以一己之力将一辆称不上轻巧的商务车直接扔过了一人高的合金柱。 这种纯粹的力量感带来的震撼感远不是电影里看超人一拳打爆大楼能比的，它能唤醒人类心底的本能——对力量的崇拜。 即使在赛博时代，各种心理学家也都承认一件事，那就是人类这个物种从来没变过，隐藏在血脉深处的暴力因子哪怕是金属义体都无法消弭。 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夜之城的地下黑拳产业格外兴盛，是的，你没听错，就是黑拳，这个从里到外，连毛孔里都透露着原始气息的活动，在夜之城属于最顶流的节目。 前一秒还在播着警惕黑帮、打击街面帮派的新闻电台，下一秒就能被黑拳赛直播打断。 多讽刺啊，科技先进到能殖民月球，文化却敌不过对原始杀戮的崇拜。 第十一章 生者为死者而活(三) 晚上，20:03。 加长款的豪华轿车咆哮着驶离地下车库，虽然车的德拉曼是一款ai，但是车技充满灵性，丝毫不照顶级车手差。 为了甩开坠在身后的无人机，轿车愣是被德拉曼开出了跑车的感觉，各种极限过弯漂移，关晟感觉，给德拉曼换辆超跑，他能跟浮空车飙一飙！ 这时，关晟收到了赞恩的通讯请求，接通后，眼前的虚拟屏幕出现了赞恩不断喘着粗气的身影，看他的样子，似乎在爬楼。 “大哥，出问题了！” 赞恩的声音中满是急躁。 “怎么了？” “艹，创伤小组已经到达绀碧大厦把人接走了！” 关晟下意识的将目光看向右上角的倒计时，还有两分钟。 “怎么回事？不是说创伤小组最近的分部在公司广场嘛？五分钟能到这里就算得上神速了，这特么还剩两分钟呢，他们坐火箭过来的？” 视频另一边的赞恩一边爬楼一边回复道：“跟火箭差不多，生物科技那人渣应该是多交了不少白金会费，创伤小组直接从轨道空间站发射了一辆浮空车下来！落点离绀碧大厦200米不到！” “去tm的，ncpd要是有这出警速度，夜之城犯罪率能降低99%！” “开玩笑吧大哥，ncpd都快破产了，买警车的钱都是贷款，更别提轨道卫星了。” 关晟没想到自己抢了这么多时间回来，依然没赶上创伤小组。 如果按照现在的方向发展，创伤小组的浮空车会在五分钟内把索波拉送到夜之城第五医疗中心，而德拉曼到那，最快也要十分钟！这还是用把所有交通规则轧在车轱辘底下的速度！ 难道任务要失败？投入这么多资金的开门第一枪是颗哑弹？ 开特么什么玩笑！关晟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赞恩！” “在！” “原计划取消，你立即把所有剃刀无人机派出去，空袭浮空车，不要暴露自己，用远程遥控。” “那…然后呢？创伤小组的浮空车装的是弗西斯装甲，剃刀上装的那点炸弹量根本破不开表层装甲啊！” “不用破坏浮空车，把他们拦住一分钟就够了，地点我标记给你，按照创伤小组的习惯，他们肯定会避开能用高度差伏击他们的摩天大楼，只能从废弃工厂那边走，我们在半路上把他们截住！” 赞恩咬了咬牙，狠狠一点头，现在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的局面。 先不说他们为这个任务冒了多大的险，绀碧大厦、生物科技、军用科技他们全得罪了，光是买20架剃刀无人机就花了近30万，这都是实实在在的钱啊！ 刚才三架剃刀无人机爆炸的时候，赞恩心疼的牙都快咬碎了。 现在想堵截浮空车，剩下的十七架全扔进去勉强能做到吧…… 嘶嘶……三十万啊，这就是成为传奇一部分的代价嘛？有点太大了呀！ 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另一边关晟也遇到了麻烦。 绀碧大厦的安保小组似乎换了一个不得了的指挥官。 在关晟冲出地下车库后，那些刚才还因为缺乏统一调度而乱作一团的安保立刻就展现了极为高效的效率。 先是无人机调防，紧追在关晟身后骚扰他，然后另一批机动性极强的作战人员骑着摩托车追了上来。 德拉曼车技再好到底开的是一辆轿车，跑不过极限时速逼近550公里的“霓虹武士”。 关晟瞥了一眼时速表，已经飙到了75迈，相当于120公里每小时，要知道这里是城区，不是空旷的公路，能在城区里开成这种速度不出车祸，关晟都想把德拉曼挖过来专门给自己开车了！ “霓虹武士”小队已经逼近到关晟身后，正当领头的安保要开枪打爆德拉曼轮胎时。 “千替”开启。 熟悉的蓝色光芒把世界笼罩在内，关晟从天窗一跃而出，120公里的时速在放慢20倍后，只比普通人走路快一点。 拔出风暴手枪，根本没用关晟费心思瞄准，强大的身体记忆力就自动将枪口对准了身后的追击者。 随着扳机扣下，轰鸣声炸响。 强大的后坐力让关晟一惊，要知道他全身都是强化骨骼义体，重机枪都能单手操控，现在居然被一把小手枪震得手腕一颤。 与之相对的，风暴手枪射出的子弹威力不凡，哪怕在1/20的时间流速里，依然快到极点，相比之下，什么狙击枪、冲锋枪，全都被爆成了渣。 关晟双腿发力猛地向前一跃，扑向一辆霓虹武士，巨大的力量甚至在德拉曼车身上留下了一厘米厚的鞋印。 一拳将驾驶员打飞，关晟另一只手握紧摩托把手，借着这股力量快速落地，脚掌接触地面的瞬间，直接把摩托车当成玩具一样抡起，抛向了剩余几辆车。 唯一一辆幸免于难的霓虹武士正是距离德拉曼最近的那辆，刚才要掏枪打德拉曼轮胎的也是他。 走到那辆霓虹武士身后，关晟拎着驾驶员的后脖领子将其甩向路边，一个鸠占鹊巢，骑上了暗银色的摩托车。 时停状态结束的瞬间，爆炸声轰鸣，风暴的子弹一口气贯穿四架无人机，爆炸的冲击波将其余无人机拍在了街道两侧的墙壁上。 至于地面部队就更惨了，领头的安保组长前一秒还在满脸狞笑，下一秒天旋地转，再缓过神来已经是躺在地面上浑身剧痛了。 挣扎的起身看向飞速向远方驶去的两辆车，雷曼的眼里满是迷茫。 不对啊，那辆霓虹武士怎么这么像自己的车呢？他刚要掏枪怎么就躺在地上了？ 还有自己的队员，看着身后哀嚎一片的车祸现场，雷蒙不禁疑惑，前一秒还局势大好，现在怎么就全军覆没了？ “滋滋…雷蒙？能听到我说话嘛？雷蒙？” 加密通讯里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疑惑，是他的哥哥，绀碧大厦安保部们的副部长。 “咳…能听到，拦截任务失败了。” “嗯，你们在原地躺好，医疗人员马上就到。” “嗯…嗯？！”雷蒙刚一点头，下一秒应允的声音语气猛然向上一提。 “见鬼了……哥？雷曼？你听清了吗？我说拦截任务失败了。” 通讯另一边的声音很平静，用无所谓的语气说：“我知道，这个结果在我预料之中你们能拦得住才是真见鬼了。” 雷蒙一脸懵逼，什么时候严谨的安保组长如此和蔼了，任务失败全军覆没，不光一句责骂没有，反而在安慰他？ 似乎察觉了雷蒙的疑惑，雷曼像是闲聊一样问了一句：“你知道他是怎么从地下车库把车开出去的嘛？” “……什么意思啊到底？” “当时合金隔断已经打开，按理说他不可能把车开出来，但是他偏偏就把车开出来了，你知道是怎么做到的嘛？” “……合金隔断两米高，地下车库又没有起降台，难不成他是把车抗过去的？” “……” 通讯另一边瞬间安静。 雷蒙嬉皮笑脸的表情顿时愣住了，他先是咽了一口唾沫，随后用试探性的语气问道：“他…真是把车抗过去的？” “没有。” “呼，吓我一跳，那他是怎么……” “他把车扔过去的。” “……你现在说一句这是开玩笑，我就把我收藏的武侍夹克送给你。” “虽然我很想要你的收藏品，但这是真的，他在0.2秒内扔飞了一辆3.5吨重的轿车，我把监控视频放慢了20倍，才看清他的动作。” “……” “……” “是斯安威斯坦嘛……什么型号？千替？还是游隼？” “关心义体之前还是想想咱俩吧……新来的董事对我本就有意见，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可能要被辞退了。” …… 关晟自然不知道有两个人被他牵连，丢掉了工作，他现在争分夺秒的往废旧工厂的方向赶去。 霓虹武士在关晟的手里完美展现了身为性能野兽的爆发力，眨眼间就将德拉曼甩在身后。 另一边，创伤小组果然按照关晟的预想从废弃工厂的方向前往医院。 赞恩操控着剃刀无人机，紧赶慢赶终于是看见了浮空车的影子。 来不及多想，十七架剃刀无人机自杀式的向着浮空车撞去，可惜剃刀无人机以速度和隐匿性见长，承载能力较差，挂载的几颗手雷根本就无法破坏浮空车的外层装甲。 眨眼间七架无人机炸成了朵朵烟花，而弗西斯装甲上只留下了一点刮伤和爆炸产生的黑色痕迹。 虽然并没有造成实际伤害，但是这个不痛不痒的“玩笑”还是引起了浮空车内创伤小组的防范，浮空车的速度开始提升。 赞恩咬了咬牙，快速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想找到一些有利的地形。 可惜这座上世纪的工厂建筑群岁数比漩涡帮的据点还大，能拆的高层建筑几乎都拆了，剩下的全是三层建筑的厂房，根本没有可用的地形。 等等，似乎有一座。 赞恩迅速看向十几层楼高的巨大烟囱，鬼知道这玩意是怎么熬过了四次公司战争，现在还没倒的。 正好成全了赞恩，剩下的剃刀无人机全部出动，七架装载着高爆炸弹的无人机向着浮空车撞去，剩下的三架则是低空飞掠，向巨大烟囱飞去。 高爆弹的威力不见得比手雷高，但是七架无人机的袭击让浮空车剧烈颤抖，驾驶员立即向远离无人机的方向飞去。 正中赞恩下怀，仅剩的三架剃刀无人机立即爆炸，本就摇摇欲坠的烟囱立即倾倒，向浮空车砸去。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浮空车驾驶员来不及反应，径直被烟囱砸中。 高度瞬间降低的浮空车也正式迎来了他的对手。 关晟……到了！ 第十二章 生者为死者而活(四) 时速已经突破300公里的霓虹武士咆哮而来，暗红色的尾灯在黑暗中留下一条猩红色的飘带。 在赛博时代，霓虹武士是一款特立独行的摩托车，它缺乏避震能力，更没有自动驾驶功能，舒适性很低，安全性更低，这都是为了追求极致的速度而做出的牺牲。 它的战场应该是平坦笔直的赛道，而不是满地坑洼的废弃工厂。 如果是普通人在这种路上行驶，速度超过30迈就有倒地的风险，但关晟硬是靠着强大的身体素质和反应能力强行让摩托保持稳定，把速度堆到了200迈。 随着猩红飘带在赞恩身前一闪而过，随行的劲风将他的衣角吹起。 如果赞恩是个穿着长裙的黑发美女，这幅画面一定很美。 可惜，此刻赞恩双眼瞪的快突出眼眶，嘴巴张的能塞进一颗手榴弹，要是再流点鼻涕，冒充傻子都不化妆，就这副尊荣别说不是美女了，就算是美女也驾驭不了这种表情。 赞恩很失态嘛？很失态。 就算之前在佣兵圈子里混的不算非常好，但他好歹是街头长大的小子，不说是身经百战，也算是见过了生死大场面的人。 是什么让他如此惊讶？ 答案是……关晟。 霓虹武士眨眼间就突进到了浮空车的不远处。 关晟微转把手，控制着摩托车冲向一块半边塌在地面上的楼板，下一秒，霓虹武士把倾斜的楼板当做起飞跑道径直飞上高空。 此时关晟犹如驾驭飞马的神将，手持长枪向恶魔发起冲锋，一往无前的气势让皎洁的圆月沦为陪衬，璀璨的星空变成点缀。 然而，浮空车里的创伤小组并不这么想，他们没看见什么神兵天将，他们只看到一个骑着摩托向他们冲锋的疯子！ 关晟此时已经上升到了最高处，正好和浮空车持平。 在驾驶员惊恐的目光中，那个疯子用身下的摩托作为踏板纵身一跃成功登上了浮空车的前盖。 如果不是有头盔挡着，相信驾驶员的眼睛已经瞪的掉到地上满地滚了，饶是创伤小组的成员都是行业精英，其战斗力较暴恐机动队都分毫不差，也没见过这种场面啊。 是他在轨道空间站呆的太久，外面的赛博疯子已经能自我进化了嘛？ 并没有被情绪左右太久，驾驶员立即操控车子开始左右摇摆车头，妄图把那个疯子从车上甩下去。 但关晟双脚踩在车钱盖上，犹如深扎进泥土里的老树，丝毫不动，拔出腰间的风暴手枪，对准玻璃，砰！砰！砰！砰！连开四枪。 在这把改装后弹容量仅有一发的强大武器面前，浮空车的玻璃犹如街边快餐的一次性餐盒，脆弱不堪。 崩碎的玻璃碎渣飞溅的到处都是，关晟迅速向前冲出，还没等驾驶员反应过来，关晟已经被一拳挥出将其打晕，合金材质的头盔上留下了一道痕迹分明的拳印。 创伤小组成员剩余的四个战斗人员反应飞快，关晟进到车内的一瞬间举枪便射，连驾驶员都被囊括在攻击范围之内。 换句话说，他们在开枪的时候，就没在乎过队友的死活。 “千替”开启！ 蓝光笼罩世界的瞬间，子弹的速度立刻降低，双臂螳螂刀弹出飞速舞动，密不透风的刀光把所有子弹一一劈飞。 作为一名老兵，关晟看得出来这四人配合的极为默契。 这种默契体现在两点。 首先是错峰式梯队开火，避免了同时换弹导致的火力断层。 其次是射击范围，如果这四个人只是瞄准了关晟本身，那关晟完全可以一个闪身就把所有子弹躲过去，可他们采用了覆盖式开火，密密麻麻的子弹把他能躲的地方全都都封锁了。 虽然看上去像没有瞄准，胡乱开枪一样，但只有身处弹雨中的关晟才知道，这种攻击方式有多让人难受。 要知道步枪子弹的速度即使放满了20倍，依然接近40米每秒，在浮空车这种狭小的范围里，除非关晟选择以伤换伤，顶着子弹风暴冲过去，否则被压制在原地是必然的。 没错，关晟被压制了。 在先后经历了和漩涡帮、军用科技特工、绀碧大厦安保的战斗中，他光是靠着千替将时间放慢至1/20的霸道效果就碾压式的结束了战斗，如今却被四个人压制在原地无法移动。 是创伤小组的战斗力比之前的敌人更强吗？ 不见得。 漩涡帮，人均改造率超过50%，那群疯子遵循着只要改造不死，就往死里改造的精神，全身战斗义体，10人的小队能和20个ncpd开火对射不落下风。 军用科技特工，安装着千替“实境扭曲”斯安威斯坦v型，除非在狭小空间内同事对上多个精锐士兵，否则时停效果结束前，近乎无敌。 绀碧大厦安保，全都是服役几年十几年的企业老兵，哪怕进了安保部们也要维持必要的战斗训练，过去的35年里，绀碧大厦遭受了21次袭击，佣兵、恐怖分子、敌对势力特工，从没有人成功突破绀碧大厦的防御。 如果让这些人和创伤小组对上，谁胜谁负犹未可知。 穿越第二天，关晟学会了一个道理——永远不要陷入被动。 下次打死他都不会在浮空车这种密闭环境内和人打遭遇战！ 殊不知对面的四个人远比他要紧张，端着重机枪负责火力压制的火力手死死扣着扳机，哪怕被机枪的后坐力震得胳膊酸痛也不敢放松分毫。 地面上的弹壳已经铺满了车厢地板，弹药箱里的弹药在飞速减少。 终于，关晟等待的机会到了！ 机枪弹药耗尽，虽然机枪手不死心在快速换弹，但四人心里都明白，完蛋了。 没有浪费大好时机，关晟从火力薄弱点突破，瞬间就和最近的突击手展开了近身搏斗。 螳螂刀猛地一劈，突击手手里的步枪断成两截，切口光滑无比，一拳挥出击打在突击手腹部，巨大的力量把这位精锐战士高高抛起，撞到车顶后又弹回了地面。 第一个敌人，解决。 随后就是一左一右两个副攻手，虽然隔着头盔，关晟看不清两人的脸，但他有股直觉，这两人是双胞胎，身形、气质连握枪的手法和开枪节奏都一模一样，这可不是训练就能达到的。 两手伸出分别抓住两人的头盔，猛地一拽，金属碰撞声传来，双胞胎的脑袋撞在一起，共赴梦乡。 第二个、第三个敌人，解决。 等到低头换弹的火力手换好子弹再次抬头时，就看见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人正站在他身前剧烈喘息。 “呼呼呼呼……小子，刚才就你开火开的最欢是吧？” 机枪手咽了口唾沫。 瓦雷利亚身高两米，算上战斗义体，体重超过270斤，胳膊上能跑马，放在梁山泊都是让人纳头便拜的好汉。 然而，此时这个好汉满头冷汗，哪怕对面的家伙比他矮十几公分，他依然不敢妄动。 刀劈子弹……这种事瓦雷利亚只在超梦里见过。 那个超梦时间很短，只有三四秒，但是爆火过一段时间。 内容是一个看起来瘦弱不堪的老头，肌肉干瘪，头发苍白，还有点秃顶，穿着传统的日本武士服，腰间别着手工打造的武士刀，跪坐在一颗樱花树下。 站在对面的是一个握着手枪的枪手，枪口对准老头。 没人喊三二一开始，也没有ready go这种预备口号，打破冰点的是一片坠落的樱花花瓣。 花瓣落地的瞬间，枪手十分不讲武德的开枪了。 任谁都以为下一秒是刀客喋血，谁成想子弹出膛的瞬间，瘦弱到再喘一口气就原地去世的老头灵活的堪比幽灵，瞬间暴起，拔刀斩出。 老头的刀因为太快而失去了形态，那一抹撕裂金色余晖的刀光一闪而过，待刀光消逝，破碎的子弹落地，砸在破碎的花瓣上，溅起一点灰尘和花瓣碎末。 超梦的最后一幕是枪手被斩成两截的躯体，躯体与手臂一同断裂。 当这部超梦在空间站里发售的时候，很多人都因此沸腾了。 有人说这是科技合成的片子，一个行将朽木的老人还没有什么义体，怎么可能做到刀劈子弹？ 也有人说这是荒坂集团的皇帝——荒坂三郎的御用老师，最传统的刀客，把枪手一切两段的斩击就是几个世纪前被称为胴切的试刀方法。 当他的队友兴奋的跟他介绍这个视频时，瓦雷利亚并没有什么感觉，甚至有点想笑。 什么时代了？刀切子弹？这种纯炫技的刀法在战争中有什么用嘛？ 他不在乎一个能劈开手枪子弹的老头，因为他用的是机枪。 子弹的出膛速度是手枪的两倍，射速更是比手枪高出太多，一秒40颗子弹，试问几个老头够他杀的？ 今天，瓦雷利亚见到了另一个刀劈子弹的家伙，不同于那个劈手枪子弹的老头，这家伙扛着一架机枪、一把冲锋枪、两把突击步枪，硬是熬到了他打光一个小型弹药箱！ 这他妈是开什么玩笑？那是1200发子弹！ 光是他们打出的子弹壳就把车厢铺一层了。 现在让瓦雷利亚和这个家伙肉搏？他宁愿被五十个大汉蹂躏，也不想受这种罪！ “别愣神啊，我说，刚才是你打的最欢吧？” 瓦雷利亚很想说一句，大哥，都是误会，但是紧张到干涩的喉咙让他说不出一句话。 关晟见他始终不说话，也没有继续问，挥舞螳螂刀，分毫不差的把头盔劈成两半，露出了一张棕色皮肤的人脸。 “小子，你要是失业了，千万来街面上混，我肯定找你当火力手。” 拍了拍那张满是横肉的脸，关晟一拳挥出打在瓦雷利亚下巴上。 随着壮汉晕倒在地，战斗正式结束。 至此，创伤小组战斗人员，全灭。 第十三章 生者为死者而活(终) 无人操控的浮空车按照预订程序漂浮在半空，车内一片狼藉，滚烫的弹壳和破碎的弹头铺满整个车厢。 算上医师和驾驶员在内，创伤小组六人小队全部晕倒在地。 关晟走到急救担架旁，捏着索波拉的脸左右看了看，确定这个人渣依旧处于昏迷状态后，才满意的点点头，和歌子给的病毒药剂果然好用。 接下来的任务就简单了，把索波拉送到流浪者那里去，让他们自己决定这个人渣的下场，至于是杀是剐就就不归关晟管了。 控制着浮空车停在地面上后，关晟扛着索波拉走出浮空车。 不远处赞恩正疯狂的往这边跑来，脸上激动和难以置信的神情十分明显。 “大哥，你太…太牛逼了！握草！你刚才骑着摩托冲上天的那一幕…我天…我…” 激动的语无伦次，赞恩索性把自己录制的视频传给关晟，让大哥欣赏一下自己的英姿。 还别说，赞恩录制的视频真有点艺术的味道，光线、角度，乃至镜头的大小缩放，所有的优点集合在一起居然让一个只有几秒钟的视频有了大片的感觉。 拍了拍赞恩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一些。 关晟联通了和歌子的通讯。 当慈祥的老太太出现在通讯界面后，第一句话就是：“恭喜你，关，成为传奇的第一步成功了。” 听到这话，关晟挑了挑眉：“我还没说，你就知道我成功了？” “瞧瞧吧，第五频道、wns、54台、连地下网络都热闹了，从未被突破的绀碧大厦受到了袭击，82层的尊贵顾客濒死，而绀碧的安保系统连凶手的脸都没拍到。” “地下网络的佣兵吵成一片，都在疑惑是谁打进了绀碧大厦，甚至有人猜是摩根黑手重出江湖，这种谋而后动、干脆利落的行动风格太像那个家伙了。” “只有少数人知道，关，是你完成了这一壮举。” 虽然语气没什么太大波动，但关晟能猜到和歌子的心情一定不像脸上那样平静，毕竟这件事算是她攒的局，事情成了，她在中间人圈子里的地位必然会提高，这带来的利益可不是任务抽成那三瓜俩枣的小钱。 事实上，的确如此，中间人们有一个专属的聊天空间，亚特兰大、夜之城、堪萨斯、圣路易斯……十几个城市，近两百位中间人全在里面。 如果公司的人能攻破这个数据堡垒，那么街面上的所有事情对他们而言都将毫无遮掩。 可惜这不可能，每一个中间人都能在自己的地盘上呼风唤雨，两百位中间人在一起……那股力量连荒坂和军用科技这种庞然大物也要忌惮。 更何况超过60名黑客时刻驻扎在赛博空间里，一旦数据堡垒遭到突袭，立刻就会有400名以上的黑客支援进来，这个数量都够开启第五次公司战争了。 和歌子在中间人里狠狠的露了一次脸，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存在感不高的老太太找来了个狠角色，从绀碧大厦里把一个大活人给劫走了。 亚特兰大的几个流浪者出身的中间人立刻发来了感谢，如果不是无法见到本人，估计会把和歌子抱起来转两圈。 “看来高兴的不止我一个啊，现在呢，和歌子，把人送去哪？创伤小组遇袭后肯定会有支援，我们得离开了。” “去我发给你的位置，那群来复仇的流浪者已经到夜之城了，正藏在恶土的一个流浪者家族里，恶土中间人跟他们说有人把索波拉劫出来了，他们不信，非要看见本人不可，你亲自去送一趟，相信我，亚特兰大的流浪者一向以豪爽出名，你会收到不少好处的。” “放心，我会亲手把人交给他们，回见，和歌子。” “回见了，关，希望下次合作依然这么愉快。” 赞恩看到关晟结束通话后连忙问道：“怎么样，大哥？是和歌子嘛？她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很满意，希望下次在合作呗，就那套寒暄来寒暄去的嗑。” “那……钱呢？咱们这次出血太大了，算上无人机、预订绀碧大厦和德拉曼专车的钱，最少花出去三十几万了，我干了这些年也没攒下这么多钱啊。” “放心，她不敢赖账，咱们先把人送到恶土交给那群流浪者，然后就能收钱了。” 赞恩这才长舒一口气，跟在大哥身后向工厂外走去。 正好，德拉曼也到了，刚才关晟骑着霓虹武士先走一步，德拉曼按照生物芯片给定的路线一路追来，现在正好赶到。 把索波拉扔进后备箱里，两人坐上专车，把和歌子给的地点发给德拉曼，豪华专车立即启动，向着恶土驶去。 一路无言…… 过了一个多小时，两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这个流浪者家族很谨慎，选在易守难攻的地形扎营，四两重卡横停在几个防御薄弱点上，架上几挺机枪就能当堡垒用。 空旷的荒野上，德拉曼的引擎声和车灯的亮光格外明显，早在一公里外，警戒的流浪者就发现他们了。 为了不引起误会，关晟让德拉曼把车停在营地外面，自己赤手空拳的走下车。 “我们是来送货的。” “什么货？这里跟城区离得老远，什么时候夜之城的快递员也这么敬业了？” “比特！让他们进来。” 警戒的流浪者还想在盘问两句，被那个女人的声音一吼，立刻老实下来，打开了拦在关晟他们面前的简易闸门。 从后备箱里拎出依然陷入昏迷的索波拉，关晟带着赞恩走进了流浪者的老巢。 一个略显苍老的中年女人迎接的两人，摆了摆手示意两人跟上，中年女人自我介绍道：“我叫达科塔?史密斯，是恶土的中间人，如果你们想在恶土接活就来找我，恶土虽然不像城里，没有那么多大活可以接，但是这里有自己的生存法则，只要有本事，多少钱都能赚来。” “我是关晟，和歌子让我来的。” “我知道，打爆绀碧大厦的狠人，你总算是来了，现在营地里的几个混蛋都快闹翻天了，亚特兰大的中间人亲自打电话跟他们说人已经劫出来了，马上就送来，他们一概不信，非要亲眼见到索波拉本人才消停。” “发生了这种事，这几个幸存者已经快被仇恨逼疯了吧……能忍到现在已经算相信中间人了，换成我，估计早都炸了。” 深深的看了一眼关晟，达科塔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我有种直觉，你会跟他们处的来的。” “也许吧。” 一路上碰到了不少流浪者，全都安静的坐在篝火周围，默然不语，他们在替那群没见过的同伴哀悼。 流浪者的社会结构分为家族、部族、部落和民族，一个家族通常有几十到一百人不等；部族由数个家族构成，人数能达到千人；部落就更大了，往往有几万个成员；至于民族是最大的群体，有几十万人，最大的流浪者民族人数突破一百万。 对其他人而言，这些社会结构的称呼并没有什么用。 比如被索波拉投毒，几乎死绝的黑石家族，他们其实应该叫考斯特家族，因为他们的族长姓考斯特，但黑石部落的人十分团结，他们坚持以黑石作为自己的称呼。 其他部落的流浪者们为此很头疼，因为他们分不清黑石家族之间有什么区别，有可能先后遇到十几个家族，他们都称自己为黑石！ 虽然承受着各种偏见，还被贯以恶土毒瘤的称谓，但相比于夜之城的居民，这群人简直能算上圣人。 这些以家族为中心，居无定所的人们，彼此之间会发生摩擦，却很少会发生战争，更不会上升到民族层次。 绝大多数的流浪者家族之间并不互相仇视，反而保持着友好往来，当一个家族受到打击后，其他家族会迅速支援，这一点和夜之城的帮派大相径庭。 就比如夜之城附近流浪者们，他们为亚特兰大来的满腔怒火的同伴提供食物、水、武器、情报，甚至会举办篝火晚会为不幸遇难的同胞表示哀悼，哪怕他们从未见过彼此。 在夜之城那个邻居敲门都要在背后藏把枪的环境里，亲兄弟都很难做到这一点，更别提陌生人了。 如果夜之城的居民在新闻54里看到一个小区100多人被投毒，他们只会庆幸死的不是他们，同时更加提防自己的邻居和陌生人。 越靠近营地中心，气氛越压抑，终于在悲伤的气氛达到顶点时，关晟他们来到了目的地。 一个支起的大号帐篷里，一群人不断争吵着。 “卡特，冷静点，你现在暴躁的像颗手雷！” “冷静，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我的兄弟姐妹、亲朋好友全都死了！凭什么…………我们刚接了一个大单子，只要成了，就能给孩子们添一整套教学芯片，余下的钱还能请一个义体医生给老人们看病…………考斯特老大自己能活的，但他说自己的身体够壮，让医生先救我，等医生去救他的时候，老大已经死了……我们明明这么努力的在活着，为什么要逼死我们啊…………我们从没有干过坏事…………为什么要选我们……为什么啊……” 刚开始还愤怒至极的咆哮到了后来已经泣不成声。 那个劝他冷静些的声音也不在开口。 当关晟跟着达科塔走进帐篷后，就看见一个年轻人在捂着眼睛哭泣，周围是十几个默不作声的汉子。 没等他开口，十几道目光锁定在了关晟的手上，那个被拽着脚在地上拖了一路满身是土的人。 瞬间，十几个大汉，包括前一秒还在哭泣的年轻人，全都满脸狰狞的涌了过来，领头的一个壮汉，身高不到一米五，看关晟得抬头，但他的臂围和关晟的腰围有一拼，很难想象这双手臂能爆发出何等巨力。 用几乎是渴求的目光，壮汉开口问道：“这是……索波拉？” 那感觉就像关晟说一句不是他能当场哭出来。 关晟点点头，拎着索波拉的脚将其倒提起来，递给了壮汉：“没错，这就是索波拉。”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壮汉的笑声从小变大，到了后来已经大到震得人耳朵疼，一把拽过索波拉，像摆弄玩具一样将其反转过来，狠狠的删扇了一巴掌，却发现这人渣一动不动。 “他死了？！怎么没反应。” “没死，这管药剂打下去，十分钟就醒，除了有点虚弱以外，一点副作用没有，不影响上刑。” 一个拿着本圣经满脸文弱的年轻人从关晟手中接过药剂，郑重其事的给壮汉手里的玩具打了进去。 时间一点点流逝，所有人都一动不动的围着壮汉，目光满是期盼的盯着索波拉。 十分钟后，索波拉眼皮微动，悠然醒转。 “喔哦吼！” “他活了！他活了！” …… 兴奋的吼声不断响起，如果这群人的目光能不这么残暴，这一幕肯定是感动无数人的欢乐大结局。 事实上，这一幕的确很欢乐，除了索波拉，这位喜欢用活人试药的博士刚醒来就看见一群着装各异的恶土客们围着他欢呼。 联想自己干过的事，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是为什么了？ 没等他开口说些什么，矮个壮汉把索波拉扔给了其他人，一把抱住了关晟的……腰。 “兄弟！谢谢你！你就是黑石部落的恩人！从今天开始，黑石部落的所有人都是你的朋友！你先留在这别走，明天有空我好好招待你，现在我先去招待另一个人。” 这两个招待明显不是一个意思，相信索波拉也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干脆利落的白眼一翻晕过去了。 然而他刚晕倒，刚才那个神父打扮的年轻人就从神父袍里掏出一个注射器，给他打了进去。 晕了不到五秒，索波拉醒了，无比精神。 文弱的年轻人羞涩一笑，掏出了十几根针管递给矮个壮汉：“我有点晕血，就不跟你们一起玩了，这是肾上腺素，快死了就给他打一针，能多玩十几分钟呢。” 壮汉满脸兴奋接过了针管，十几个人抬猪一样把索波拉架在肩上乌泱乌泱的涌出了帐篷，所经之处遍地欢呼。 达科塔扯过两把椅子，咳嗽一声后说道：“你们先坐，我…去看看。” ………… 后半夜，响彻夜空的惨叫声戛然而止，一群壮汉从一个帐篷里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兴奋的聊些什么，每个人的身上都沾着血。 关晟站在一辆房车顶上，倚着栏杆一边抽烟一边看着远方的夜之城，五彩斑斓的灯光闪烁一片繁荣，迷醉之城并非浪得虚名啊。 “你在想什么？” 关晟回头一看，是那个文弱的青年，依然穿着教士袍，捧着圣经。 “没想什么。” 自顾自的走到关晟身边，年轻人一边打开圣经一边说道：“你的心里很乱，能跟我说说嘛？我可以替你开解开解。” 犹豫了一会儿，关晟看着这个和周围环境完全不匹配的青年，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你说，我这个人是不是坏的冒泡了。” “你是个好人。” “呵，我就是随口一问，你还真敢回答啊，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但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神父如果像你这么开解人，会被一把火烧了教堂的。” “我不是神父，也不信上帝的，所以没有教堂。” ？？？ 关晟一脸你逗我玩的表情，十字架、圣经、教士袍，你不信耶稣，难不成信佛祖嘛？ 挠了挠自己的天然卷，年轻人打开圣经展示。 “这上面是医生救人的一些技巧，我没安过处理器和义体，没法插芯片，只能用笔记这种老办法，包书的圣经书皮是我从垃圾堆里捡的，教士袍是医生大褂改的，因为白色在恶土太容易脏了，所以染成的黑色，十字架是我刚收到的成年礼，枪管焊成的。” “所以你看，我不是传教士，也不是神父。” “好吧，好吧，那你为什么说我是好人？” “因为你就是好人啊。” 年轻人一脸我坚信如此的表情。 关晟被逗笑了，恶土的成年礼在十六岁举办，也就是说这小子才十六岁，放到地球，正是上中学的年纪。 “我杀了很多人。” 关晟不指望一个从小在恶土长大的年轻人能理解自己。 从小在和平年代长大，曾经在他的思想中，杀人是极恶之罪。 现在呢？穿越了两天，他杀了三十几个人，就算这些人的罪过死十次都不够，可他有资格审判这些人嘛？ 杀人的那一刻，他和黑吃黑的帮派分子有什么区别呢。 刚才他亲手把一个人渣交给了流浪者们，用脚趾头想知道索波拉的下场有多惨，可他的心里一点愧疚都没有，反而充满了惩恶扬善的自豪……他真是坏到无可救药啊。 “上帝每时每刻都在杀人，我们是按照上帝的形象造的，所以我们也爱杀人，这没什么不对。” 年轻人合上圣经，目光看向远方的夜之城，嘴里说出了一句话。 “我有种直觉，我见过的所有人里，您已经是最像上帝的那个了，过去和未来都是。” 第十四章 敬流浪者 在流浪者营地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关晟便醒来了。 营地里有不少流浪者在活动身体，看到关晟的时候，不管他们在做什么都停下来对关晟点点头。 关晟一一还礼，而后向着营地中央的帐篷走去。 这里是莱特家族，隶属于波莫部落，地盘主要在北加利福尼亚，然而莱特家族的新任族长似乎对北加利福尼亚的地理位置不是很满意，坚持要来夜之城外围生活。 恶土的中间人达科塔就是从这个家族走出去的。 “哟，关，醒的挺早啊，还没介绍一下呢，我是斯巴德，黑石部落的。” 昨天那个矮个子壮汉正在门口洗漱，看见关晟过来后，从手边的小盒子里拿出一根棒棒糖一样的东西递了过来。 “清洁胶？你是企业退伍老兵？” 关晟接过“棒棒糖”放进嘴里熟练的嚼了起来。 清洁胶属于军需品，夜氏集团研发的，放嘴里嚼一会儿，柔性胶和清洁剂就能把口腔和牙齿处理干净。 “糖球”的那部分是放进嘴里的，至于“棍”的部分……据说是有士兵不小心把柔性胶咽下去过，结果这玩意糊在了气管上，差点把人憋死，研发者就在上面加了根棍，方便误食柔性胶的时候捏着棍子把柔性胶拽出来。 比起在战场上可哪找水池子刷牙洗脸，这玩意就方便多了。 但说实话谁也不知道这玩意被开发出来有什么用。 绝大多数公司都不在乎士兵的死活，更别提士兵的个人卫生了，夜氏集团作为标准的黑心企业，恨不得把全世界的人都抓起来给他们免费打工，居然会出资研发这玩意，关晟表示不理解。 “对啊，夜氏集团服役的，你呢？也是公司老兵吧？” “啊，我在康陶。” “哟，那你运气好啊，康陶在这些公司里算是有良心的了，最起码他们不克扣老兵的退伍金和社会补助。” “还行吧。” “什么叫还行吧，你是没见过其他公司的嘴脸，我在夜氏干了八年，退伍的时候就补助了4000块钱，说什么其他的钱都用身上的义体结算了，真特么操蛋。” 正在怒骂公司独裁黑心的斯巴德吐了口口水，以表达内心的愤怒。 这时，中间人达科塔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人。 “关，这小子是来付报酬的，他坚持要亲手把钱交给你。” “应该是和歌子付我钱吧？这任务没走中间人的渠道嘛？” 达科塔看向关晟的目光中闪过了一丝赞赏。 她见过太多不守规矩的新手菜鸟，初出茅庐没闯荡几天就自认为能玩的转街面，认为自己出生入死的做任务，赚的钱却要分给只动嘴皮子的中介很不划算。 直到他们因为私活被坑的赔掉裤子，连子弹都买不起，才会想到中间人的好。 像关晟这种守规矩的佣兵到哪是抢手货，最起码他不会任务做到一半，跟顾客一商量，把中间人给踢出局。 “放心吧，和歌子说她的抽成奖励给你，亚特兰大那边的中间人也认为你这活干的漂亮，两百万一分不少，全是你的。” 跟在达科塔身后的年轻人把手里拎着一个黑色手提箱递了过来，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斯巴德拍了拍关晟，对他解释道：“这就是黑石家族的幸存者。” “他的声带、气管、口腔全都废了，吃饭只能用插管，连喘气都疼的要命，我们本来想安排他去把修复不了的部分全都换成义体，但他不干，非要手刃索波拉之后才肯换。” “也谢谢你完成了他的愿望，昨晚他亲自送索波拉上路了。” 关晟看着即使疼得眼角直抽搐也要露出笑脸的青年，伸手接过了手提箱。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嘛？” 青年茫然的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家族只剩下他们几个，曾经他以为，唯一能驱使他活下去的动力是复仇，这次来夜之城他就没想着能活着回去，可现在仇已经报了，他亲手送仇人上的路。 以后呢？该干什么？ 重新找个家族加入进去？ 好像……做不到，亲朋好友的音容笑貌一直在眼前徘徊，想完全忘记？只有等他死了才行吧。 “我正在组个团队，缺人手，你要来吗？” 关晟满脸认真的看着年轻人，花费三秒钟下了个建立团队的决定。 年轻人愣了一下，反应两秒钟后笑着摇了摇头，他怎么会不知道关晟的意思呢？无非是担心大仇得报后，失去了活着的信念，去寻短见。 他不会的，他会带着亲友们的希望继续活下去，哪怕余生中满是痛苦。 毕竟，生者为死者而活啊。 年轻人拒绝了关晟的提议，臂围惊人的斯巴德却来了兴趣：“你要建立团队？关你觉得我怎么样？” 说罢斯巴德做了个健美的动作，鼓起的肌肉把本就紧绷的衣服差点崩碎。 达科塔翻了个白眼：“你快找个地方睡一觉吧，怎么？黑石那边容不下你嘛？要来夜之城混饭吃。” …… 在达科塔和斯巴德二人开玩笑式的互相打趣中，赞恩也走了过来，可能是在别人的地盘，没什么安全感，他昨晚上睡的一点也不舒服，要不是老大就在对床，他都打算熬夜了。 “老大，早啊。” “早，看你的样子昨晚睡得不怎么样啊。” 赞恩尴尬的挠了挠头，他总不能说自己担心被人半夜抹了脖子，几乎没怎么睡着。 倒是斯巴德翻了个白眼：“城里的人都这样，上次我们在亚特兰大救了个佣兵，刚开始他一直以为我们救他是为了割他那两个腰子，直到把他放走，他才相信是碰到了好心人。” ……… 几人站在原地聊了很久。 一个是见多识广，掌握恶土情报圈子的中间人； 一个是武力爆表，担任黑石部落最大家族指挥官的退役老兵； 还有一个是从小混在街面，深谙遇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的街头小子； 最后就是关晟，灵魂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神秘客，当上佣兵的第一个单子就杠上了绀碧大厦、军用科技和创伤小组的狠角色。 这四个人聊起天来还挺合拍，说的东西千奇百怪，各种罕见的经历和见闻都有。 黑石家族的幸存者站在一旁倾听，似乎是沉迷于这些来自天南地北的故事，连痛苦都减轻了不少。 直到几人肚子开始造反，达科塔才终止了闲聊。 “走吧，关，宴会快开始了，你俩可是主角不能不去啊。” “宴会？” “对啊，为了庆祝考斯特家族成功报仇雪恨，也为了感谢你们为黑石的事情出了这么大的力。” “好家伙，我以为宴会一般是晚上开。” “本来是想昨晚上开的，结果和那人渣玩的太久忘了这事了……你也别把我们当成变态，流浪者们很少虐待敌人，哪怕是乱刀会的渣滓，能给痛快的我们也会给个痛快，但……索波拉这事你知道吧，太多人为此丧命，一颗子弹让他去世，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那你们就玩了半个晚上？我以为会更残忍一点。” “已经够了，那六个孩子发泄完怒火，继续留着索波拉也只会浪费粮食。” “行了，别唠那个人渣了，倒胃口，去吃饭吧，我可是饿了一晚上。”达科塔打断了谈话，带着几人向营地的食堂走去。 作为本次宴会的主人公，关晟和赞恩一出场就获得了满堂喝彩。 为了这次宴会，莱特家族可谓下了血本，不光把营地里种的蔬菜全采了，还从蛋白质农场买了纯人工饲养的各种肉类，吃起来比合成肉香多了。 达科塔从城里请了大厨，料理好各种食物后，时间已经接近中午。 莱特家族的族长举着酒杯对着所有人说道：“兄弟们，姐妹们，咱们来到夜之城已经有几十年了，这期间我们见证了夜之城的兴起，也见证了公司的独裁统治，大人物不在乎我们，我们也不在乎他们，只要有家人在，我们就满足了。” “前天，我们迎来了几位客人，是黑石部落的兄弟，他们来是为了报仇，远在亚特兰大的同胞被公司狗害了，113个人，只活了6个，达科塔之前跟我说，宴会演讲的时候不要提这件事，会勾起黑石兄弟们的伤心事。” “但我想说，去他妈的伤心和懦弱，我们是流浪者！哪怕承受着各种非议，哪怕乱刀会的屎盆子盖在我们脑袋上，哪怕城里的精英把我们当恶土毒瘤。” “我们不在乎！我们拥有彼此，就拥有世界！” 话音落下，所有流浪者都举杯欢呼，妇女、儿童、老人全部如此。 看着这些人脸上的笑容，关晟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地球，回到了那个危急时能得到到陌生善意，灾难时能感受到人情冷暖的世界。 可惜，终究是回不去啊…… “关，你来说两句吧。” 喝完了杯里的酒，莱特看向关晟。 关晟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他不是善于交际的人，上辈子遇到聚餐都是躲在一旁当隐形人，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但流浪者们的氛围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所以，纠结了几秒钟后，关晟还是站起来了。 “额……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像莱特那样叫你们兄弟姐妹，就叫朋友吧。” “朋友们，在认识你们之前，我没怎么和流浪者打交道，对于流浪者的认知也仅限于新闻54台。” “昨天晚上来到这里的时候，我知道，我对你们过去所有的印象都错了。” “你们善良，会为遇难的同胞哀悼，即使你们从未谋面。” “你们勇敢，哪怕来自远方的客人要去和一个庞然大物战斗，你们也欣然接纳，给他们准备需要的一切。” “你们忠诚，永远忠于家族，忠于彼此，从未背叛。” “我在你们身上看见了在夜之城掘地三尺也找不到的人性。” “也许你们并不富有，要为了金钱向生活低头，但就像莱特说的那样，你们拥有那些大人物一辈子都不曾拥有的东西，人性的闪光点和家人。” “最后，敬流浪者！” “敬流浪者！！” 众人举杯欢呼，这一杯酒，关晟喝的心甘情愿。 第十五章 摔跤 宴会一直从中午开到晚上，天色渐黑，乱刀会的人一般在这个时候回去突袭周边的小镇，考特用“为安全着想”着想的理由把关晟两人留在部落又过了一夜。 大家都知道这不过是挽留客人的手段罢了，毕竟就关晟能先后爆掉军用科技特工、绀碧大厦安保和创伤小组的的身手，真和乱刀会碰上了，谁不安全还不一定呢。 达科塔也劝关晟暂时别走，因为她有个活要和关晟合作，虽然关晟现在手里不缺钱，论资产也是百万富翁级的，但他还是决定在过一夜，就当是重温一下温暖的氛围了。 夜晚，流浪者们点起篝火，三五成群的聚作一团，或聊天或喝酒，这个时候的小孩子往往很欢快，在人群中追逐打闹，好不快活。 关晟则被考特拉倒营地最中央摔跤，这是波莫部落遗留下来的一个传统游戏。 像阿德卡多邦、黑石邦这些部落只在小范围内进行这种游戏，因为赛博时代的义体千奇百怪，整不好敌人给自己安个带金属刺的义体，打我等于打自己，摔跤？怕不是找虐。 所以这项古老是运动，早就从锻炼技巧的搏杀训练变成了一个纯粹的娱乐项目。 但波莫部落的人坚持传承这一传统，并把它当做解决争端的一个良方，不光是内部矛盾用摔跤解决，外部矛盾在商量过后也会用摔跤解决。 所以说其他部族一般愿意和波莫的人起冲突，说真动刀动枪的打一仗那是开玩笑，流浪者内斗只会损失力量，给外人可乘之机。 所以大家解决麻烦的通用方法就是谈判，阐明利害各退一步就完了，实在不行在各凭手段。 然而碰到波莫部落……怎么说呢，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什么什么？你说要谈判？ 好啊，摔一跤，赢了就谈判。 你说不摔？那没办法，谈不了。 什么什么？你说输了怎么办？输了还有脸谈判？从哪来回哪去得了。 你又问赢了呢？开玩笑，怎么可能让你们赢。 波莫部落人均猛男，要是有个属性面板的话，所有人身上都有一个摔跤lv8的技能，对外的时候还会配一个名为“家族荣耀”的天赋，效果是摔跤对手是外人时全属性增加20%。 所有人都认为，在赛博时代，这是个傻子般的游戏，两个人不用枪械武器抱在一起摔来摔去，输赢能怎么样，真碰上乱刀会那种要钱又要命的家伙，难道要把枪一扔说：咱们摔跤定输赢？ 即便如此，波莫部落依旧我行我素，连部落里的小孩子都精通这一格斗技巧。 考特拉关晟摔跤有两方面考虑，一是想掂量掂量这位狠角色几斤几两，二是想增进增进感情。 考特家族在夜之城孤立无援，没什么真正的朋友，好在前几年走出一个达科塔，靠着中间人的身份游走于各个势力，做事公道可靠，无形中给家族减少了很多敌人。 现在有关晟这么一个街面上崛起猛人，考特当然要优先拉拢。 而摔跤是考特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要掏钱的话，他们部落说不定还没有关晟有钱呢…… “来吧，关，流浪者的摔跤不是你在电视里看的表演节目，我们可没有花里胡哨的格斗技巧和保护规则，就两点，不能踢裆，不能插眼，剩下的随意，把人撂倒就算赢，简单吧。” 关晟点点头，这规则确实很简单，在实力对等的情况下极为考验心理素质和技巧。 然而……两人的身体素质并不成正比啊，哪怕考特身高196，体重247，一拳能把人脑袋打爆，但哪怕不开斯安威斯坦，关晟也是能扔飞一辆加长商务车的人形怪物。 考特找关晟摔跤不能说自取其辱，只能说是不太明智…… 两人站在人群围成的圈子缓缓绕步，摩拳擦掌的看着对方，彼此的眼神中都燃烧着战意。 谁都不敢妄动。 关晟是因为经验不足，他对摔跤的认知大部分来自于wwe，除此之外就是蒙古跤，还只在电视上看过，亲身体验是一点没有。 原身留下战斗技巧的记忆虽然有空手搏斗，但那种格斗风格更趋近于马伽术，和摔跤完全不沾边。 考特则是拿不准关晟的路子，摔跤不是枪战，谁先出手谁占优势，力量技巧缺一不可，锁技、摔投技很多杀招都是后手出招。 绕了大概七八圈，突然，人群中一个小孩儿打了个喷嚏，就像跑道前响起的发令枪。 两人不约而同的向对方冲去，两双铁臂搭在对方肩膀上相互角力。 考特身高占着一点优势，此时高高拱起肩甲骨，宛如蓄力的猛虎般向着关晟压去，妄图用蛮力把身前的小子压倒。 结果，刚一搭上手，考特就心里一惊。 虽然关晟赤裸着上身，胸肌、腹肌、鲨鱼肌宛若天宫雕刻的艺术品，看着就威慑力十足。 但体重和肌肉维度在这摆着，他光是手腕就比关晟小臂还粗，角力的话，怎么也不该处于弱势啊。 然而事实如此，哪怕他一波一波的向对方攻去，关晟依然稳稳的立在原地，连身形都没怎么摇晃。 坚不可摧，这就是考特对关晟唯一的印象，这小子就像是大海中的礁石，任凭各种浪花袭来，自是巍然不动。 不能这么下去了，作为摔跤好手，考特经验丰富，他知道再挺下去，先脱力的一定是自己。 停止继续角力，考特猛然抬手压向关晟的臂弯，只要这下落实了，关晟必定松手前倾，到时候不论是抱摔还是投摔都手拿把掐。 然而，事情并没有按照考特预想的方向发展，他松手的瞬间，关晟也松手了，转而一把拽住了考特的胳膊，向后撤去。 考特没有坐以待毙，被擒住手臂的瞬间也扣住了关晟的手臂，向后拽去。 两人双手在动作时，脚下也没有停止移动，常规的摔跤中，下盘稳是基本要求，可关晟力量太大了，考特要是双脚不动，哪怕扎根了也得被连根拔起啊。 所以他只能不断移动，连带着关晟也脚下不停。 短短几秒钟的交手……一点也不精彩，围观者们都是这么想的，在他们看来哪怕是家族里随便两个孩子摔跤也比场上的两人精彩。 考特心里有苦说不出啊，他倒是想让比赛精彩点，但关晟反应太快了，每次他一要用锁技和其他卸力的技巧，关晟就立刻变招，一双铁手每次都卡在他发力的薄弱点。 相互较量了十几秒，关晟已经逐渐适应了考特的节奏，手下的功夫也逐渐熟练。 趁着考特再次甩身想要卸力时，猛地向前窜出一步，一只腿正好卡在考特双腿中间，肩膀重重的撞了过去。 胸口处传来闷响声，考特只觉得胸口发闷，一时间新力未生，脚下发飘，趁此机会，关晟双手紧握考特手臂，扭身下俯，猛然发力。 到底是没有挺住这波进攻，伴随着眼前一片天旋地转，考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的时候，多年的格斗经验发挥作用，粗壮有力的腰腹猛然发力，看似笨拙的鲁莽汉子居然借着关晟的力量，空中翻身，用一个类似铁板桥的动作双脚着地。 落地的瞬间，考特猛然翻身一把按住关晟的腰背，随后用腹部紧紧压住关晟的脑袋，双手环在关晟腰间，猛然一提。 因为用力过度几乎拉丝的肌肉爆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力量，考特在短暂失利过后迅速扳回一局。 瞬间精彩起来的对局，让周围人都欢呼起来。 似乎被气氛所感染，考特一声怒吼，一个后抛把被他限制住动作的关晟向天空抛去。 失重感传来，关晟却心里一喜，阿特拉斯义体凭空发力，猛然扭转身体，重新找回平衡。 不可能！ 刚才还满脸兴奋的考特瞬间一惊，开什么玩笑！空中没有着力点的情况下，这家伙是怎么做到凌空转身的？动作还这么快？ 他被关晟过肩摔的时候之所以能双脚落地，是因为有关晟这个着力点，人不是鸟，除非能在空中找到踏板，否则双脚离地的人类是最脆弱的。 关晟的每一个动作都突破了考特的认知极限，从腾空到空中转身只过了很短的时间，想要落地时间就更短了。 但考特经验何等丰富，能成为家族族长，魄力、智慧缺一不可，发现关晟化解危机的瞬间，考特再次向前扑出想要趁着关晟尚未落地时将其终结。 关晟的反应更快，一把按在考特肩上，再次凌空转身险之又险的躲开了考特抓向他腰间的大手，用类似托马斯大回旋的动作快速旋转，借着这股力量落在了考特的身后。 此时两人是背对着背，考特身处自己的主场，想赢的心理比谁都重。 所以他率先发起了进攻，迅速转身向关晟腰间揽去，想再次施展自己的锁技，不料关晟早有准备，一个俯身下蹲，转而揽住了考特的腰。 随后……阿特拉斯弯曲，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将背环住腰腹的汉子猛地向后一摔！ 考特以后脑着地的方式被倒砸在地面上。 德式过桥背摔！ 极为考验腰力和身体协调能力，论残忍程度，在所有摔跤技巧中都能名列前茅，用好了会给敌人的颈部和脊椎造成重大伤害，严重时致死，用不则好会给自己的颈椎造成严重伤害。 “喔哦哦哦！” “卧槽！牛逼！” …… 欢呼声瞬间达到最大，人群沸腾的几乎要点燃空气。 关晟靠着腰力原地起身，又拉了一把揉着后脑勺一脸不可置信的考特拉了起来。 “没事吧。” “没事，我就是没想到你摔跤这么厉害。” “我就是有样学样，要不是看见你有辅助的外置腰椎义体和头骨加固，我也不敢这么玩啊。” “那倒是，得亏我身子骨硬实，换成其他人这会脖子都被砸断了……话说你真的是第一次摔跤？” “确实是第一次，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 “那就厉害了，我本来寻思欺负一下新手，没想到你这身体素质这么变态，摔了半天一点伤害没打出来。” “还是有伤害的。” “嗯？真的？伤哪了？” “刚才摔你的时候磕到脑袋了。”说罢，关晟指了指自己的头顶，考特这才看清，那块头发上沾了不少灰尘。 “………” 第十六章 砸个火箭助助兴(预) 经过昨天晚上的摔跤切磋后，关晟和考特家族成员的关系明显更进一步，最直接的表现就是，每一个小孩子看他的眼神都是布灵布灵冒光的那种，在他们看来，能摔赢那么大个的族长，用的还是难度那么高的过背摔，看着太厉害了，比家族里其他叔叔都厉害。 考特为此沉默不语，只是看着关晟的眼光充满了“幽怨”，以前享受孩子们崇拜目光的可都是自己。 对此关晟无可奈何，他不太会对付小孩子，哪怕流浪者们注重教育，家族里没有烦人的熊孩子，但他真的不会摔跤啊，怎么跟小流浪者们说呢？ 所以只能用借着达科塔商量任务的事脱身。 “达科塔，你之前说有个活要找我合作，能说说嘛？” 达科塔此时正端着酒杯靠在一辆车边“发呆”，眼中不断闪烁数据的光芒，似乎在处理一些事情，听到有人叫她便立即退出了这种状态。 一回神就看见昨晚在场上大发神威的义体猛男略显窘迫的站在身前，再看看扎堆在不远处，目光中满是盼望着“关叔叔早点说完正事，回来给我们讲讲怎么摔跤”的小流浪者们，顿时明白了什么。 “看来你不擅长应付小孩子啊。” “额……” “哈哈哈，那你可要小心了，考特那家伙看着大公无私一脸正气的，实际上小气的很，这次输给了你，肯定会缠着你再摔跤，你要是不答应的话……估计以后你来考特家族，全是那帮小鬼负责招待你。” 什么？！眼角顿时青筋暴起，关晟猛然回头看向蹲在火堆旁和族人聊天的考特，正好看见考特的目光在那群小孩和自己的身上来回游荡，嘴上还挂着奸诈的笑。 ……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的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居然如此歹毒，用家族的未来对付我！ “他真敢那么干，我下次开着斯安威斯坦跟他摔跤，一个过背摔给他倒插进粪坑里，看他还有没有脸在流浪者里混。” “哈哈哈哈哈，好主意，别说其他人了，就连家族里的流浪者都有不少人想这么干。” …… “好了，咱们该谈谈正事了。” 说起正事来，达科塔的面色瞬间冷漠下来，就像是从生活形态进入了工作形态，完美切换。 “关，我得先跟你说好，绀碧大厦的活报酬丰厚完全是索波拉那个人渣找死，招惹黑石部落的人，流浪者们急着给亲人报仇，才开了这么高的价，正常接活可没有这么丰厚的报酬。” “没事，我知道，不用担心我有心里落差。” “那就好。” 听到关晟的回答后，达科塔舒了口气。 出道第一枪就打的这么响，震得夜之城地下圈子晃一晃，是好事嘛？ 当然是好事。 虽然在佣兵圈子没有多少人知道关晟这号人，但中间人圈子里，关晟已经是红到烫手的伙计了。 别说是夜之城，连亚特兰大、圣路易斯的中间人都知道有这么个佣兵，办事干净利索，还重情义，为了让流浪者们亲手报仇，主动调高了任务难度，把一个大活人从号称顶级防御的绀碧大厦里抢了出来。 可以说，只要关晟不作死，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惹得圈子里一大半人不愿跟他合作，以后就不会缺活干。 达科塔这么说完全是为了给关晟打预防针，防止他做完这次任务后，觉得其他活的报酬太少不肯干。 每个中间人手里都有几个王牌佣兵，这些王牌不光能得到好任务，获得的分成也多，但在王牌的佣兵三番五次的拒绝接活，也会引起中间人的不快，到时候上了黑名单就完犊子了。 好在关晟本人很清醒，没有因为一次性暴富而得意忘形。 “这次的活需要你去把一批药品抢回来。” “等等，如果你说的药品是指那些上瘾药物的话，可以不用说了，我不会接这种活的。” 达科塔挑了挑眉，成瘾性药物在夜之城不说是泛滥吧，也算是普及性产品。 毕竟义体时代的到来让很多人都面临着赛博精神病的威胁，一旦出现幻觉、人格失常等精神病前兆，义体医生都会开一些成瘾药物用来减轻病人神经上的负担。 更何况磕药在夜之城简直是最人畜无害的活动了，要是有的选，ncpd宁可自己掏钱去买闪闪给所有帮派分子发一份，也不愿意让他们疯子一样在城里炸街。 “你好像很讨厌药物。” “我对那玩意儿的态度不只是讨厌，而是仇恨，帮派打手只掠夺生命，它却会腐蚀你拥有的一切，精神、健康、家庭，直到你孤苦伶仃的躺在街边，比残疾的野狗还可怜一百倍都不会放过你！” 无论是上一世还以这一世，关晟对那鬼东西的态度只有一个——深恶痛绝！ 达科塔见关晟的语气愈发激烈，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起杀人，瞬间明白了他的底线在哪，连忙解释道：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冷静点，不是成瘾性药物，是一批抑制剂，荒坂一个子公司的生产的，用来缓解赛博精神病的症状，抑制神经活性，绝对没有成瘾性。” “呼……是我激动了，抱歉。” “没事，闪闪确实害人不浅，流浪者们也禁止使用。” 无形中又在关晟面前给流浪者们刷了波好感，达科塔继续道： “说回任务吧，这批药物是新型产品，效果很好，但药物的事……你知道吧，定价太高，用得上的人买不起，买得起的人用不上，滞销了很久，最后打折出售给私人义体医生们了，谁料到运货的时候被漩涡帮抢了。” “要是漩涡帮的人给自己用药的话就算了，义体医生们也觉得要是那群疯子能治治自己，夜之城就能少一大批赛博精神病，这可比什么药物都值钱。” “但那群疯子不打算给自己用，他们把赛博精神病叫作……什么词来着，哦，对了，灵魂升华，象征着进化。” 听到这，关晟终于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呵…进化，人类用上万年进化出了智慧的大脑，那群杂碎一天的时间就能把大脑扔进马桶里冲走。” 达科塔点了点头，对此深以为然，漩涡帮号称夜之城搅屎棍，黑白两道没有愿意惹他们的的。 毕竟，正常人在街上看见一个拿刀的疯子只会躲着走，而不是上去踢疯子一脚，说你来追我啊。 漩涡帮就属于这种拿刀的疯子，全身上下就突出两个特点，一是不要命，二是只剩下命了。 “不说他们了，说说他们背后的金主吧，天上的大金膀子，常住在水晶宫空间站。” “这批货就是他指使抢的，还打算把药物用火箭发射到他住的空间站里，谁也不知道这么有钱的人抢这玩意干什么，有发射火箭的钱，都够买两倍的药了。” “义体医生们吃不下这个亏，天上飘着的又怎么样，夜之城的规矩就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把东西拿回来，医生们愿意支付货款的10%做报酬，并保证以后去看病六折优惠。” 报酬不报酬的无所谓，关晟主要是喜欢助人为乐，所以干脆的接下了任务。 “详细信息呢？” “我发给你，任务时间比较紧，那批药物明天就要装火箭发到太空，现在东西存在恶土这边的轨道航空基地里。其实……我还是劝你再考虑考虑，轨道航空是目前所有公司里市值最高的，荒坂和军用科技都差的远，得罪他们可能会让你的日子不太好过。” “你知道我最喜欢哪首歌嘛？” 面对达科塔的提醒，关晟却问了个似是而非的问题。 达科塔摇摇头，她哪知道一个履历神秘到出生日期都查不到的人会喜欢什么歌。 “chippin'' in，武侍乐队的经典，听完了让人恨不得抱着核弹再去炸一遍荒坂塔。” 达科塔瞬间秒懂。 武侍——地下摇滚界的巅峰，标准的赛博朋克乐队，其主唱强尼银手是坚定的反公司主义者，在五十年前用一颗微型核弹把荒坂塔炸的粉身碎骨。 从那以后，强尼银手就成了所有赛博朋克心中的神，无可替代，关晟喜欢的正是其创作巅峰的邪典单曲——chippin'' in。 这简直就是明摆着说：老子看公司不顺眼，他们越难受我就越舒服。 “行吧，那就祝你好运了，如果需要什么情报记得找我。” 挥手和达科塔告别，关晟带着小弟坐上了德拉曼，启程返回夜之城。 把任务信息给赞恩也发了一份，关晟开始思考计划。 任务的难点一共两个，一是怎么进去，二是怎么出来。 那批药物不算太多，一两吨是有的，他倒是搬的动，可除非守卫都是瞎子，否则想扛着这么大一口箱子从轨道航空公司的发射基地里撤出来，根本不现实。 溜进去也是问题，轨道航空非常看重安全问题，火箭发射基地作为重点保护对象，24小时严防死守，苍蝇想进去都脱衣服过个安检。 赞恩经历过前几天的考验后，现在对于这种动不动就和大公司杠上的任务已经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了。 当然，更多的原因是轨道航空虽然资金雄厚，但是在普通人里声名不显。 想成为他们的客户，银行账户里非得有一长串的零。 这就导致了，哪怕股价比荒坂和军用科技加起来还高，但绝很数人都是从广告里知道这家公司的，论威慑力，轨道航空远不及掌握大量私军特工的其他集团。 任务的难度不小，关晟和赞恩心里却有点激动。 毕竟，砸玻璃的活常干，但砸火箭的活可还是头一次啊。 第十七章 砸个火箭助助兴(一) “赞恩。” “怎么了，老大。” “轨道航空的人在夜之城这么老实嘛？为什么没查到多少消息呢。” “老大，夜之城是荒坂的主场，军用科技都得排第二，轨道航空在这里只有两个火箭发射基地，保护的很严密，里面的人不出来，外人也进不去，所以一直没什么情报，不过在他们在国际上很出名。” 说到“国际“两个字时，赞恩的语气满是不屑。 “国际上？你是说是巴西和秘鲁那边的流浪者的事？” “就是那呗，新闻54台天天都报，说南美洲的官员不干人事，不顾地区稳定性和经济发展强行驱逐外来人员。” “那边最大的经济收入就是几家农业公司，光靠他们自己的人口全填进去都无法让一半的设备运转，还不是靠着外来务工人员赚钱。” “结果呢？轨道航空的人上去游说了一遍，说什么外来的非法移民是导致当地安定程度下降，犯罪率飙升的主要原因……巴拉巴拉的，然后南美洲的官方就开始清理外来者，成千上万的人没了工作，连自己的私人财产和工具都被非法没收了，要我说，六街帮真该和南美这帮家伙学学，收保护费哪有这来钱快啊。” 作为苦日子熬出来的人，赞恩对轨道航空的态度很明确，厌恶，其他公司在残忍也不过是剥削你，轨道航空是直接要你的命，商量都不打一下。 “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干，非法移民？开特么玩笑吧，当地政府官员都只有工作证这一个身份证明，真要是说非法移民，去那边作威作福的公司狗都该被赶出南美洲。” 关晟倒是知道一些内情，是原身留下的记忆。 “应该是月球和低地球轨道上缺人吧。” “哈？开玩笑吧老大，我看轨道航空发的宣传超梦把月球和空间站描述的跟天堂一样，那里会缺人？” “呵，那个宣传片看看就得了，别信，就算是天堂，那里也是公司的天堂，不是我们的，你以为那些高等人享受的各种生活娱乐设施是怎么运行的？靠的还不是大量底层工作人员没日没夜的用命去工作。” “这和在其他公司没什么区别啊，反正都是工作正常招人不就结了。” “没区别？那区别可大了，在公司内部有一套员工自订的危险工作排名，第一是军用科技的特勤，第二就是轨道航空的外包工。军用科技特勤排第一是因为他们上战场时间最长的部队，平均每人每月要在战场上呆24天，而轨道航空紧排在后面，甚至排名一度反超军用科技，你可以自己想象那里的工作环境什么样。” “咕噜……” 赞恩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他还想着以后攒够钱就去月球上养老呢，现在看来，真去了，骨灰盒都捞不着。 “算了，跑题了，继续说任务的事情吧，我已经有了计划，但我们的人手不够。” “是要额外招人嘛？” 关晟摇摇头：“时间紧迫，今天晚上就得把药物运出来，现招人来不及，直接找人合作吧，你认不认识那种成熟的团队，最好是私人性质的，不能带帮派背景。” 赞恩在心里不断重复着几个词汇……成熟团队……私人性质……不带帮派背景…… 有啊！他哥哥曼恩的团队就是干这个的啊！ “有！而且很可靠！” “是你哥哥？叫曼恩的那个？” “老大你怎么知道的？” “第一天遇到你，你求饶的时候说的。” “额……” “联系一下你哥，我们见一面。” “好嘞，老大。” 德拉曼一路没说什么话，他的协议里虽然不限制和客人聊天，但是在客人进行交谈时，他不能插嘴，除非客人主动提到它。 赞恩联系过自己的哥哥后，两伙人约在来生夜总会见面，决定当面商量，毕竟从火箭发射基地抢东西可不是小事情。 ………… 伴随着德拉曼缓缓驶入沃森区，关晟明显能感觉到街面上的形势更严峻了，在街上游荡的漩涡帮打手比往常多了一倍以上。 “老大，我怎么感觉他们在找你呢？” “应该吧，毕竟上次那些义体价值八九十万，这可不是小数目。” 说到这关晟微微眯起眼睛，他想起了那两个黑客和他们背后的组织。 虽然和他交流过的黑客被灭口了，但正如那家伙威胁他说的，赛博时代想在网络上实现隐身根本不可能，通话、收付款、导航，都会留下自己的印记。 一个资深黑客能够通过这些信息把一个人的行动轨迹和经济流水全拼凑出来，说是全裸都没差不多。 关晟的优势在于个人信息全被康陶加密隐藏了，除非明确知道他的身份，否则想要找到他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他终究是弄死了两个黑客，万一真被查出来了……那就只能先下手为强，斩草除根！ “大哥……你没事吧，你刚才的眼神好可怕……” 赞恩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他发誓看见大哥刚才眯眼睛了，这是动杀心了吧，肯定是动杀心了！ 话说杀意这种东西可以用生物磁场或者精神波动来解释，可他一个大活人能被大哥释放的杀意吓到就算了，为什么德拉曼的屏幕也出现了雪花，还是说杀意这玩意能造成真实伤害，连ai也要被影响？ “没事，漩涡帮的家伙总这么找人也不是个事，在等两天，后天他们还没把人手从街面上撤下来的话……就怪不得我了。” “到了大哥，来生到了。” 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赞恩连忙开口，强忍着手指的颤抖，打开车门走下车，阳光照在身上的时候，赞恩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车厢这种密闭空间里，和动杀心的关晟坐一起太折磨人了，哪怕明知道大哥的杀意不是针对他的，但任何人和老虎被关在同一个笼子里都会害怕吧，不论老虎吃不吃人都一样。 走进楼道，顺着在绿色安全通道灯照耀下略显阴森的楼梯来到了地下层。 一条狭长的通道出现在两人面前，通道两边是各种各样的商店吧台。 赞恩解释道：“来生不是所有人都能进的，要么在街上名头够响，大到来生的人都听说过，要么干活利索，有中间人的推荐，除此之外，一概进不去，其他的无名小卒就只能在外面的吧台里谈生意了，不过这里一样安全，没人敢在来生的地盘闹事。” 赞恩的语气里充满骄傲，过去他也在无名小卒的范围内，谈生意只能在外面的吧台里，可现在他能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坐在各种传奇们曾经坐过的椅子上谈生意。 其实有哥哥曼恩带着他是能进来生的，但出于某种要强心理，赞恩坚持不肯和哥哥见面，也不愿接受哥哥的帮助，这才导致了他在街面上混的那么惨。 被关晟碰到的时候，一个黑客居然沦落到靠着伪装去漩涡帮卧底偷东西。 可能是心里太过激动，赞恩的声音响了一点，说的话传进了周围几个人的耳朵里，顿时引起了几个赛博改造者的不满。 “无名小卒？这么说你名气很大了？要不然跟我说说你有什么本事，或者咱俩出去较量一下？” 一个带着紫色摇滚眼镜，留着爆炸头的家伙走了过来。 佣兵们都是刀尖舔血的任务，性格火爆的不在少数。 来生地盘上禁止斗殴杀人，但生意谈判口角冲突是免不了的，其他人见到这一幕也没什么惊讶的情绪，或端着酒杯，或倚着柜台看热闹。 别看赞恩在关晟面前唯唯诺诺，那是因为关晟给赞恩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不论是漩涡帮还是绀碧大厦，关晟展现的形象只有一个——无可匹敌。 对于其他佣兵，赞恩就没这么客气了，毫不留情的怼了过去：“我的名气不大，但拳头很大，你大可以试试我能不能一拳把你的脑浆子打出来。” “小狗崽子，还敢学狼呲牙，等我把你的牙全都掰下来放进酒杯里，你就知道你到底惹了个什么角色。” …… 随着两人靠的越来越近，语言也越来越激烈，直到那个带着紫色眼镜的小子开始问候赞恩的父母时，关晟伸出手将赞恩拦到了身后。 冷到能冻出冰渣的声音在所有人耳边响起： “或许你觉得自己屌到爆炸，幻想着有朝一日只手遮天，和大人物们平起平坐，在街面上呼风唤雨，但你其实什么都不是，还以为自己是个角色嘛？不，你这种炮灰在街面上一抓一大把，反正放你到街面上也迟早会死，不如我让你少走几年弯路，现在就死如何？” 早在穿越到第一天，关晟就发现自己在想要杀某个人时，周围会产生一种……气场？处于范围内的所有人都会陷入各种负面状态，包括且不限于恐惧、颤抖、义体失控。 曾经他以为这就是小说里的杀气，但德拉曼屏幕出现雪花的时候，关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他猜测这种气场可能更类似于磁场，人和ai寄身的机器都会受到这一磁场的影响，原理未知，目前只能归结于火种源碎片带来的进化，否则实在解释不清楚科学世界怎么会出现玄学观念。 当杀气磁场第一次大范围绽放时，周围看热闹的人全都愣住了，酒杯落地的声音不绝于耳，酒水香气散到空气中，传到他们的鼻子里却是浓厚的血腥味儿。 安全的走廊变成了笼子，他们都是初生的羔羊，被迫和一只磨牙吮血的猛虎关在一起，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暴起的猛虎屠戮一空。 身处磁场中心的紫眼镜更加不堪，别说喷垃圾话了，连站都站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足足盯了紫眼镜十几秒，关晟才收回视线：“看来你已经学乖了。” 把心里杀人的想法清空后，不断释放杀气的阀门也得到了控制，度日如年的寒冷气氛终于得到了缓解。 拉着一样受到磁场影响脚步不稳的赞恩走向来生的大门，门口的壮汉守卫只是深深地看了关晟一眼，并没有进行任何阻拦，打开大门后，便用一个请的手势让两人进去了。 没人质疑为什么守卫不检查两人的资格，他们还处于思维迟滞和义体抽搐的负面影响中，甚至连关晟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关上大门后，壮汉联通了自己的老板，来生夜总会的主人——罗格。 “老板，来了个狠角色，已经进去了。” 第十八章 砸个火箭助助兴(二) 进入来生后，关晟发现里面和外面并不一样，相比于门外的嘈杂声一片，门内十分安静，即便在相互交流也没有大喊大叫，似乎大家都在有意识的维护这种平静的氛围。 三三两两的佣兵或黑客聚在一起聊着街面上的事情，很多需要花大价钱才能得到的隐秘信息，在这里只要竖起耳朵能听到一堆。 比如那个穿着长袖风衣的墨镜男，嘴里在不断吐槽军用科技最近的实验室人手调动：“……军用科技那帮煞笔，轻武器和载具市场被荒坂都爆成渣子了，不去抢回保留市场，非要在导弹方面死磕，花了四个多亿从高科军工挖来一个叫托马斯?斯塔的工程师，他妈的半路上被夜游鬼的人给劫了，现在连根毛都找不着，这回好了，运输队整了一裤兜子屎，要特勤给他们擦屁股，我这两天快把恶土翻过来了……” 能进来生的不会缺活干，他们都在等人组野团，干那种一个人干不了的大活，或者像这位混街面的兼职特勤一样，交换有用的信息。 佣兵嘛，到了做大生意的阶段都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赞恩头一次进来生里谈生意，本来就有点迷茫，又被磁场给影响了，现在思维有点慢，进到大门内就呆在那一动不动，眼神中满是迷茫的盯着周围。 来生原来是停尸房，面积不小，零零散散的包厢很多，隔间就更多了，关晟不认识曼恩长什么样，总不能拉这个“傻子”小弟到处走，然后看看谁能把他认出来吧？ 好在从他们进门起，一个略显壮硕的红发女酒保就在在盯着他们，带着赞恩坐到吧台前，女酒保走了过。 “面生啊，两位，头一次来吗？” “对啊，进来的时候还跟外面的人起了点冲突。” “是自动贩卖机和吧台里谈生意的人吧，别放在心上，他们就那样，而且我看你也不像吃亏的样子。喝点什么？第一杯我请。” “有菜单吗？” “抬头看。” 关晟向上一看，果然一张酒水单贴在略高的墙面上。 “嚯，贴的这么高。” “没办法啊，来这的佣兵各种性格的都有，有的人不愿意在一个酒保面前低头，哪怕是看菜单也不行，我就给贴在那了。” “那你就不怕有的佣兵不愿意抬头仰视别人嘛？” “哈，这你可出了个难题，要是在找茬，你的第一杯免费酒水就要取消了，快点吧。” 关晟看向菜单，意外的在上面看见了一个名字。 “强尼银手？你们这用人名给酒命名嘛？” “嗯哼，看人，只有传奇才有资格给自己用自己的名字给酒命名，而且得是死后，怎么样？要留下你的配方嘛？” “当然要留下，虽然不怎么吉利，但我想没人能拒绝这种诱惑，一份灰雁伏特加、一份金酒，一份原汁龙舌兰，三份百加得，再用火机点上，对了，我叫关晟，如果我死了，记得给别人推荐这杯酒啊。” “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推荐的，你这几种酒混在一起，换个体质差点的得直接被送进医院……我叫克莱尔。” 克莱尔一般不会这么怼客人，来生的工作来之不易，在这当酒保薪水什么的都是两说，主要是扩充人脉圈子。 不开玩笑的讲，哪天她要是不想干了，靠着现有的人脉可以直接去当中间人。 在来生喝酒的客人，只要来过一次，克莱尔就能记住他们的喜欢什么酒，上次来点过什么，因此常客们对这位心细的酒保态度都很友善。 “你这位朋友呢？来点什么？” “给他来一杯强尼银手，这小子现在还没缓过神来呢。” 直到两杯酒放到吧台上，赞恩才从思维迟滞的状态下缓过劲来，看着身上现在还立着的汗毛，心里暗自下定决心：大哥再发飙的时候非得躲的远远的，太尼玛吓人了，他估计等他们谈完生意出去的时候，那个紫眼镜还得瘫在地上站不起来。 一口把子弹杯里的烈酒喝了个干净，感受着喉咙里的火辣感，关晟不自觉的喘了一口气，肆意的酒香从嘴里喷出。 四种暴力基酒调成的劲酒，伏特加的烈性和朗姆酒的霸道完美结合在一起，混上原汁龙舌兰的辛辣和一点苦味儿，烈酒入喉后就像把岩浆活吞进胃里，酒香再次上涌时，金酒特有的杜松子清香味儿又占据顶峰。 只能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喝不惯烈酒的人别说品尝了，光是看着这杯酒就觉得辣嗓子，而爱喝烈酒的人端起这杯酒如获至宝。 赞恩也把身前的强尼银手一饮而尽，在酒精的抚慰下，身上造反的汗毛终于老老实实的重新贴在皮肤上。 “赞恩。” 低沉的男声叫了赞恩的名字。 关晟侧头看去，发现是一个身材极为壮硕的金发男人，穿着一件立领的黑色马甲，健硕的肌肉露在外面，手部没有移植仿生皮肤，闪着金属光泽的义体十分显眼，面貌上和赞恩有三分相似，但他的皮肤颜色更深，呈深棕色。 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曼恩了。 赞恩看向同母异父的哥哥时，眼里既有喜悦又有一点小小的炫耀，好像再说：怎么样？没你的帮忙我也能进来。 “哥…曼恩，准备好谈一单大生意了嘛？” 铁塔般的汉子勾起嘴角，脸上露出一个算不上好看的笑容：“走吧，到包间去谈。” “走吧，大哥。” “嗯。”x2 “嗯？” 曼恩听到那声“大哥”的时候觉得很开心，想要答应，又顾虑自己的形象，就浅浅的嗯了一声，没想到跟在弟弟身后的那个小子也答应了一声，这才发出了第二句满是疑惑的嗯。 转头看见自己的弟弟在一脸狗腿子形象的引着他“大哥”向自己这边来，顿时眼角一抽。 艹他奶奶的，白激动了，不是叫自己，平白无故丢了一次人，曼恩看向关晟的眼神瞬间危险了起来。 关晟现在也有点尴尬，被赞恩这几天大哥大哥的叫着，他是习惯了，完全忘记了小弟的亲哥哥就站在那边，下意识的答应了一句。 嗯……不慌，这种时候谁慌谁尴尬！ 微妙的气氛一直维持到几人走进包间。 一个金发蓝瞳、身材魁梧的女人向旁边挪了挪，曼恩熟练的坐到女人身边，看上去，两人是情侣关系。 除了这一对儿以外，包厢里还有两个人，一个是身材瘦弱的黑发男人，留着朋克头，安装着异形手臂义体，长度近一米五； 另一个是名留着齐耳短发的女人，相较于赛博时代畸形的义体审美，这位女士的相貌让关晟觉得十分舒心。 关晟自顾自的坐在了曼恩的对面，默然不语，既然是赞恩联系的人，就应该由他先开口。 考虑到老大在这，哪怕和这些人早就认识了，赞恩还开口介绍道：“我叫赞恩，这是我老大，关晟。” “皮拉。”这是长臂男人。 “萨沙。”这是短发美女。 “朵莉欧。”这是曼恩的女友。 皮拉伸出手打了个招呼：“哟，小哥，就是你要来跟我们谈生意吧。” “是合作，我需要一个成熟的小队辅助我完成任务。” 事实证明，一个屋子里只能容下一个强势的人，否则就会出现眼下的情况。 曼恩从刚才开始就看关晟不顺眼，听到关晟的话后，顿时觉得受到了挑衅：“说合作之前你最好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如果只是偷东西这种小来小去的活计，我们可能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玩。” 曼恩发誓在表达清楚自己意思的前提下，这句话已经是自己最温柔的发言了，如果人不是弟弟赞恩带来的，发生了之前那种事，曼恩绝对摔门就走，然后在来生外面伏击关晟一波，让他知道，大哥不是谁都能做的。 “不是偷东西，是把它还回到自己主人那。” “没心思听你在这耍嘴皮子，直接说是什么任务。” 曼恩俯低身子，极具压迫感的气势向关晟压来，关晟一步不让，微微启动磁场的闸门，更加强势的气息毫不留情的怼了回去。 “说到底其实就是偷货，不过货物的位置比较危险，你们可以选择听或者不听，听了，这活就得接，不听，门在那边。” 曼恩对于自己被反压了一头很是惊讶，神色郑重的看了关晟一眼后，微微点头：“算你有点本事，说吧，东西在哪，需要我们干什么？” 曼恩的队友对于他态度转变完全不意外，想让曼恩好好说话，要么把自己的高度降低到尘埃里，谁都能踩一脚那种，要么就是手上够硬，能让曼恩高看一眼。 关晟反怼回去，并用气势反压曼恩一头的时候，其他几个人就知道合作已经谈成了。 “目标是一批抑制剂，在轨道航空的火箭基地里放着，明天就被送到天上了，想要拿回来，今晚就得动手。” “……轨道航空……哪个基地？恶土上那个？” “对，市中心那边的基地是大人物们去水晶宫用的，他们怎么可能和货物挤一艘火箭。” 曼恩沉默了几秒钟，垫在双手交垫在下巴上：“任务我们接了，你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那批药物重量不轻，有一吨多，寻常方法运不出来，我需要你们在外面制造混乱给我创造机会，然后接应我。” “详细的过程呢？你可以大胆的说出来，这屋里谁都不是那种不懂规矩的愣头青，不必担心泄露情报。” “不是我不说详细过程，而是我还没想好。” 曼恩眼角抽了抽：“今晚上运货，你现在还没想好计划，不会是硬抢吧？” “当然不是硬抢，轨道航空那边的安保等级太高，他们压根就不从夜之城招人，泄露出来的情报很少，连基本的建筑结构和地形图都没有。” “如果是轨道航空的话，我有一条渠道能得到一些信息。” 说话的是萨沙。 “我认识一个做走私的，路子很广，能把种苗运到月球上卖，他在夜之城这边做了好几单，肯定了解那里的结构，不过……要价很高。” “高也得找，我不能进去当无头苍蝇，靠运气找东xz在哪。” “那我现在联系他。” 第十九章 砸个火箭助助兴(三) ………… 曼恩的团队确实精锐，分工明确，各个环节都有人负责，网络黑客萨沙十分给力，愣是从各种蛛丝马迹中把轨道航空的防御内容推了出来。 不多时，走私者的回复来了，两万欧，给了一张简单标注的卫星俯拍图，还有一部分“友情赠送”的情报。 十一点整。 “那就这么定了，我来梳理一下信息，有异议的再补充。” 关晟负责统合刚才商量出的内容，萨沙就坐在茶几旁边摆弄3d投影。 “首先是外部防御，发射基地位于恶土，除了一个主门以外没有其他入口。” “基地内有军用雷达阵列，探测半径不明，考虑到军用雷达的耗电量，雷达阵列不可能全部启动，要不然他们的电量供应不上。” “这么一来的话，按照萨沙的计算，雷达的探测半径是……十五公里。” “基地围墙高9米，通有高压电网，每隔50米有监控系统，以围墙为边界，半径200米内被热能感应覆盖。” “根据前两年轨道航空公布的意外死伤案报道来看，他们还在外部非法布置了数量不等的反步兵地雷和反坦克地雷，除了进出基地的主路段以外估计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是安全的。” “军用科技去年有一份来自轨道航空的订单，订购内容为150架无人机，考虑到市中心那边的基地能快速得到ncpd的援助，那里布置的无人机数量不会超过30架，恶土这边的基地就有120架左右。” 伴随着关晟把统合出来的信息一一说明，萨沙在3d投影上不断做着修改。 不多时，原本淡蓝色的投影出了一个圆圈内是保持着原本的颜色以外，其他地区几乎完全被红色和不同颜色的小点覆盖。 红色地区就是轨道航空雷达探测范围，紫色点是监控器，循环移动的黑点是无人机，黄色光圈是热能感应，闪电痕迹组成的光带是高压电网。 瞬间，屋内的所有人都被这阵仗吓到了。 轨道航空的防御完全超出了一个基地该有的等级，给人的感觉更像是……战争堡垒？ 外部说完，该说内部了。 “然后是基地内部，如果那个走私者伙给的建筑图没错的话，基地内部有三十九栋建筑，刨除掉特征明显的指挥中心、安保中心、塔楼、员工宿舍、循环点、储备仓库、武备库、火箭仓库、燃料储备站、发电站后，还有十四栋未知建筑。” 萨沙手指轻点，一个个建筑投影被标为灰色，最后只有十四栋建筑投影依然闪亮。 “为了运输方便和安全，他们绝不会把仓库定在外围的几栋建筑里，那几个pass掉。” 再次把四个建筑虚影标灰，还剩下十个。 “火箭的发射点在正北方，把南边的三个也去掉。” 还剩七个。 “西南角是雷达阵列的所在地，不管高科军工说他们的雷达多安全，辐射的问题依然存在，仓库不可能建在那，那两栋建筑去掉。” 还剩五个。 “东北角是燃料仓库和组装火箭主体的厂房，靠近燃料仓库的那个可能是消防站那栋建筑去掉。” 还剩四个。 随着未知建筑的数量越来越少，萨沙的眼神逐渐明亮，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关晟的目光中满是震惊。 在内部信息十不存一的情况下，关晟居然仅根据建筑特征与合理推断把这些建筑的信息给猜出来了，何等可怕的推理能力，何等缜密的心思。 “最后是航空飞船的位置……嗯……西北角的那栋建筑去掉。” “为什么？”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话刚说完，萨沙就后悔了。 “额。” 所有人都目光立刻聚集在她身上，关晟是听到提问后，条件反射的看了一眼，其他几人是满脸懵逼，被看的脸上一红，萨沙咳嗽一声道：“我就是随口问一句，为什么那里不是呢？” 什么为什么？ 刚才发生了什么？ 哪跟哪啊，怎么十四栋建筑突然间就排除的只剩四栋了。 他们不是一起商量嘛？为毛什么都没听懂…… “因为那里离火箭最后的组装点太近了。” “正是因为近，所以才有可能啊。” “正是因为近，所以才不可能。” “哈？” “飞船是个十分精细的东西，基础结构准确就能动的那是自行车，所以每次组装之前，都会进行全面检查和修复，那里只会是储备货运飞船替换零件的地方。而且那里太大了，货运飞船能载重能力有限，就算把能去掉的部件全扔掉，又能多装几吨货？那栋建筑的大小别说当货仓了，说是夜之城的停机库我都信。” “好吧好吧，听你的。” 萨沙乖乖的把这栋建筑标灰，这回就剩下三栋了。 “呼……这三栋先做保留吧，我有点拿不准。” “结、结束了？” 赞恩一脸懵的问了一句。 “结束了，内部的防御信息机密程度太高了，连张清晰的卫星照片都找不到，只能推出这些了。” 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马上啊，没有给反应时间，看完推演结束的3d投影，几人又把吐出去的气加倍吸了回来。 这什么鬼东西？五彩斑斓的真的不是调色板嘛？ “大哥……” 赞恩想问他们该怎么办，但看着乱的跟霓虹灯有一拼的投影，他实在开不了口，他感觉自己再问下去就是比这大哥去送死。 “接下来就是作战计划了，算了，我还是先说说分成吧。” “这次的报酬金额是那批药物收购价的10%，大概八十万，你们可以选择刨除任务的资金损耗后四六分账，我六你们四，或者我一次性支付你们二十万，不管任务成功与否，这二十万你们都能揣进兜里。” 谈及报酬的问题，萨沙、皮拉、朵莉欧全都看向了一脸严肃的“冷面悍将”，毕竟曼恩才是团队老大，最终决定也该由他来下。 “分成。” 听到这个决定，关晟挑了挑眉：“想好了？除非这次任务的资金损耗少于三十万，否则你们肯定赚不到二十万。” “而这……几乎不可能，我可以告诉你，上次从绀碧大厦劫人，光是损耗的无人机就值三十多万。这次的任务损耗只会更高，五十万不一定能不住，现在你还要分成嘛？” 曼恩一只手支在茶几上，看着关晟默然不语，其态度不言而喻。 他看重的不只是任务报酬，而是关晟这个人。 要那二十万当然只赚不赔，但这意味着收到钱的那一刻他们和关晟就只剩下本次任务的合作关系了，这次任务过后，大家还是各走各的路，最多就留下个善缘。 要是选择分成的话，就意味着他们和关晟一起承担着风险。 最终结果无非是是四种。 第一种，完美结局，任务成功，关晟活着，皆大欢喜，曼恩不信关晟会忘了他们，有了这次的合作打底，下次再有大型任务，关晟第一个考虑的绝对是他们。 第二种，优秀结局，任务失败，关晟活着，虽然钱收不到了，但出于自身的愧疚，关晟和他们的关系会更紧密，以后找关晟帮忙就方便了，这种等级的高手可不是有钱就能找到的。 第三种，普通结局，任务成功，关晟死了，这没什么值得悲伤的，只要货在他们手里，中间人给关晟多少，就得给他们多少。 第四种，地狱结局，任务失败，关晟还死了，那……也没什么啊，钱存进银行里都会莫名其妙的蒸发，更别提佣兵这种容易爆雷的高风险投资了。 “那就继续商量计划吧。” 曼恩团队的几人明显感觉到关晟的声音里有着一丝亲近，这大概就是认同感。 到了详细动手的环节，当了半天废物的其他人终于能参与进来了，以略显兴奋的曼恩为首，开始商量进攻计划。 “雷达的覆盖范围虽然有十五公里，但是恶土上看火箭升空的流浪者不在少数，只要靠的不是特别近，轨道航空不会主动爆发武力冲突。” “网上有流浪者们发的火箭升空图片，根据图片内火箭的大小和围墙高度可以大致推断出，他们是在离围墙4公里的地方拍的。这应该是一个安全距离。” 萨沙滑动3d投影，在上面画了一个圆，圆圆以外的地方就是安全范围。 “现在咱们面临的第一个问题是怎么进去？或者说，咱们不能让人发现有人进去了，否则，关门打狗，关晟必死无疑。” “虽然我个人不是很喜欢这个形容词，但……萨沙说的对，这次得潜入进去。” 怎么进去？刚刚还兴致勃勃想要加入讨论的曼恩立刻萎了，让他干架他能说出花来，但动脑子的事不是他负责的，否则他找这些队友干嘛？ 时间一点点过去，眼看着第一步就要卡死时，赞恩灵光一闪，脑子里冒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大哥，你能跑多快？” 关晟皱着眉估算了一下，千替开启后，在不损害身体的情况下，他能达到的最快速度是正常情况下的2/3，乘以二十倍，大概是…… “两百八十米每秒？” “多少？！” “两百八十米！！还每秒？！！” “你踏马是开玩笑吧！” 要不是人物的执行人就是关晟，这时候吹牛逼死的是他自己，曼恩几人都以为关晟是拿他们当傻子玩。 就连知道大哥很强的赞恩，也没想到能强到这个地步。 这么一来的话，似乎那个计划也不是那么疯狂了。 “大哥，我有个点子，但是比较疯狂，听起来可能更像自杀！” “说来听听。”关晟被勾起了兴趣。 “康陶有一款火箭弹，叫青鸾一号，射程4500米，初速度175米每秒，出膛两秒后，速度上升至293米每秒。” 曼恩似乎get到了弟弟的想法，但又不肯相信：“你…什么意思？” “雷达监测是立体的，但是雷达显示是平面的吧，如果我们向着围墙发射火箭弹，然后让大哥跑在火箭弹下面，那点高度差距，对地雷达根本判断不出来，两个点重叠在一起，雷达上不就只显示一个点了嘛？到时候火箭弹轰在围墙上，他们也只会以为是恐怖袭击，根本想不到有人跟进去了。” 听着从一开始就离谱的建议，其他人用一种看精神病的目光看向赞恩，哪怕他的哥哥曼恩也不例外。 唯独关晟，他的目光逐渐火热，似乎找到了制胜秘诀。 “好，就这么办！” “嗯？！”x4 握草！他是精神病，你是疯子吧？怪不得你俩组队，你俩是一个病院里出来的？属于病友？ 精神病敢出招，疯子还真tm敢干啊！ 怪不得赞恩叫你大哥，是我不配，就冲你这个勇气，我都管你叫大哥。这就是曼恩此时唯一的心里想法。 似乎是不忍心关晟因为这么离谱的想法送死，萨沙适时提出了异议：“地雷呢？你踩到地雷怎么办？” 关晟目光依然灼热：“现在的地雷就两种，一种是激光地雷，另一种是老式的压力感应地雷，前者触发即爆炸，后者为了应对成建制的步兵队伍，让地雷在人群中爆炸，往往有零点几秒的延迟爆炸时间，普通步兵零点几秒跑不出爆炸范围，但我能啊！” “那热成像呢？” 并不死心的萨沙继续追问。 下一秒，她听到了这辈子最离谱的回答。 “爆炸遮盖过去就好了，一次性发射个十几发火箭弹，用爆炸掩护我，200米，也就一秒不到的时间，我就不信，他们的特工能反应过来？” “你是说梯次发射多发火箭弹，在经过的地方依次引爆，然后用爆炸产生的热量遮掩你的热量？” “对，就是这个意思！” “你踏马……真是个疯子！”萨沙终于忍不住爆粗口了。 “谢谢夸奖。”关晟坦然的收下了赞美。 曼恩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被震憾了，他觉得一辈子的惊都在今天吃完了。 皮拉嘴巴张的快要脱臼了都没发觉，他现在只想回家把妹妹接来，然后跟她介绍一下自己最新认识的疯子！你这么勇敢，你该抱着核弹去炸荒坂塔啊！大哥！ 朵莉欧则自始至终一直躺在男友怀里，可以说，她是唯一一个没有因为吃惊而失态的人……除了有点湿以外，就没别的了。 “好！就这么敲定了！赞恩，任务成功了记你头功！” 关晟满脸的兴奋，哪怕还没有把想法转化成行动，他都快燃烧起来了，血液里的冒险因子在不断灼烧着他的血管，似乎在催促他赶紧去作一波大死！ “我的任务就是进去后随机应变，你们的任务是分成两队，一队负责发射火箭弹，二队负责接应我。” “爆炸之后，基地里的守卫肯定会追杀一队，尽量把人牵制住，如果城里的ncpd或其他援军来了，能跑就跑，别硬挺，我进去了，任务就成功了一半。” “二队千万隐藏好，轨道航空的人不会讲道理，袭击发生后不管你们和袭击有没有关系，只要在基地周围，袭击就是你们干的。” “我会随身带两枚信号弹，如果一枚信号弹升空，代表任务失败，二队立马撤退，不要有任何迟疑。” “如果是两枚信号弹升空……记得下次到来生的时候，在吧台那点一杯我的酒——关晟！” 第二十章 砸个火箭助助兴(四) 下午六点。 为了从轨道航空那虎口夺食，临时组建的小队已然全员集合。 空旷的荒野上，除了身后的夜之城霓虹闪烁，给暗淡的天色增加了一点色彩以外，入眼的全是枯黄色，这种颜色还有一个别称叫作死寂。 三辆黄褐色的老牌越野车停在轨道航空的火箭发射基地外。 曼恩正靠着车门抽烟，哪怕任务已经进行到现在执行阶段了，他依然不敢相信计划的真实性。 皮拉坐在车顶用望远镜观察发射基地，嘴里不时的发出“啧啧…”的声音，直到把能看的东西全都观察一遍后，才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 “怎么看这地方这都不像是一个火箭基地啊。” “不论是安保布局，还是地理位置，我觉得更像是军事堡垒。” 关晟检查着自己的装备武器，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 “为什么是觉得呢？你们说这地方有没有可能就是一座军事堡垒。” 曼恩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猛地睁大眼睛：“你是说，这地方是轨道航空的……桥头堡？” 把风暴插进腰间的枪套里，一身黑色作战服的关晟显得格外冷酷。 “要是公司间真的开战了，这个火箭基地能把夜之城的进出口卡死一半，军用雷达阵列全面开启的话，整个城市都将被他们监管，火箭能运货，为什么不能运炸弹呢？必要时候，这地方完全可以从一个火箭发射中心变成导弹发射中心。” 皮拉怪叫一声：“欧吼？这要是开启第五次公司大战，夜之城不就全归轨道航空了嘛？荒坂会干看着？” 关晟没有直接回答皮拉的问题，而是问道：“你们对荒坂塔的印象是什么？” “丑逼一个。”这是皮拉的回答。 “嗤，也就你种只知道给自己换手的混蛋才能说出这种话了。” 吐槽的是皮拉的妹妹瑞贝卡，一个皮肤纯白色的合法萝莉。 由于外表看上去根本就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孩，曼恩他们去来生聚会时大多瞒着她，来生门口的那个傻大个一点人情不讲，上次因为不让瑞贝卡进去，差点在来生门外上演火拼大戏。 “瑞贝卡酱，我可是你的亲哥哥啊！你小时候才那么大点，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大的。” 皮拉用手比了个非常小的距离，示意众人这就是瑞贝卡就是他从这么点养大的。 “混蛋！谁是你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啊？” “你俩别耍宝，听关晟说。” 曼恩开口制止了兄妹俩人的斗嘴，示意关晟继续。 “回到夜之城的第一天我就发现，荒坂塔和夜之城格格不入，没有霓虹灯，没有广告牌，连装饰都没有。” “暗黑的底色，深红色的线条，威严肃穆，不带一点人情味儿。” “那栋看着就压抑的大厦，是横在夜之城所有人身上的一座大山。” “荒坂三郎把新荒坂塔的位置定在被核弹炸成碎片的旧荒坂塔废墟上，那个老头子想让员工们记住五十年前的耻辱，并用直截了当的手段向所有人宣告：杀不死他们的终将使他们更加强大。” “行事风格如此强硬，荒坂怎么可能放任一座这么危险的敌方基地建立在自己的地盘上。” “所以他们一定有自己的反制措施。” 众人恍然大悟，是啊，以荒坂集团一向强势的性格，怎么可能放任轨道航空做大。 虽然荒坂三郎各种独裁垄断的手段让人恨得牙痒痒，但不得不承认，这个1919年出生的老不死，为了自己的皇帝梦做准备了一辈子，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卧榻旁边酣睡着一只猛虎。 不过这离他们太遥远了，当下还是任务重要。 晚上，七点五十五分。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关晟的作战服让他在黑夜里如同隐身。 “准备好，八点准时开始行动。” 拿着手持电脑的萨沙从车厢里露头：“火箭弹程序修改好了，理论模拟成功，自动发射平台也搭建完成，就等着时间呢。” 皮拉竖起大拇指：“你的装备我升过级了，作战服有一定的防弹能力，可以变色，能避免你在潜行时候被发现。头盔上我装了干扰器，智能枪械和电子瞄准镜无法锁定你。” “至于你那把手枪，虽然是上世纪的古董，但保养的很好，还做了改装，我帮你补充了子弹基数，做了颜色涂装，其他地方没动，它的岁数比我都大，我怕拆坏了没地方修。” 曼恩吐掉嘴里的烟头，拍了拍车门，和探出身来的女友朵莉欧一起做了个ok的手势，一副我们做事你放心的样子。 赞恩控制着新买的八架无人机升空，在天上摆了个圆型，字母o，佣兵圈里代表着万事俱备。 瑞贝卡一看其他人都表态了，就自己不知道干什么，连忙举起双手，摆了个健美poss，露着小白牙笑得十分可爱。 晚上，七点五十九分五十秒。 十……八……五……四…… 被三辆车围在中央的火箭弹发射平台启动，不断调整着火箭弹的发射方向。 关晟活动手脚压低了身体，摆出起跑姿势。 ……三…… 所有人憋住了呼吸。 ……二…… 火箭弹准备完毕。 一！ 火箭弹发射！ 千替……开启！ 关晟的手掌紧握成拳，就像把时间抓在了手里一样，蓝色光芒包裹世界的瞬间，金属之躯无与伦比的爆发力让他顺间消失在原地。 “任务开始！” 天色漆黑的旷野上，十道摇曳着绚丽尾焰的光带向着发射基地冲去，没人能看见这些光带下面还有一个一身黑衣的人影。 火箭弹在距离围墙还有三公里的时候就被雷达发现了。 安保中心内，急促且尖锐的雷达警报响起，值班的守卫迅速联通了主管：“报告，雷达显示三点钟方向有多个不知名物体迅速向基地靠近，预计抵达时间十秒，初步估测是火箭弹。” 本来有些困意的安保主管华莱士立即精神了起来，听到袭击后，眼里不光没有慌乱，反而被兴奋的火焰点燃。 虽然这么说不合适，但他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 火箭基地内所有安保员工都装着芯片，平时处于关闭状态，必要时可以通过控制终端远程强制开启，开启后，芯片会释放细微电流直接刺激神经，并向终端反馈员工的位置和生理状况。 伴随着电流击中后颈传来一阵阵刺痛感，在岗的所有人员都意识到：有大事发生了。 下一秒通讯界面传来了主管的声音。 “轨道航空全体成员注意，预计火力袭击倒计时八秒，安保系统全面开启。” 这道命令仿佛是一个开关，一经开启后，发射基地这架战争机器立刻全力运转起来。 超过三百架无人机升空，所有探照灯开启，基地内瞬间亮如白昼。 负责警戒和巡逻的士兵们紧握武器，目光在可视范围内来回扫视。 外骨骼重装战士端着多管重机枪，机枪口缓缓旋转，仿佛下一秒就要倾泄火力把敌人打成一摊摊碎肉。 关晟他们真的没猜错，这里就是按照战争堡垒打造的！ 基地外，青鸾一号青色的尾焰在空中留下一条条光带。 距离两百米的边界越来越近，漆黑的头盔下，关晟一脸凝重，到现在为止计划都很成功。 接下来就是第一个考验。 两百米一到，最前方的火箭弹一头扎在地面上，剧烈的爆炸带起一团冲天的烈火，随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火焰和光芒铺就的大路上，关晟穿行其中，快速奔跑带动空气流动，所经之处火焰翻卷成漩涡，将他衬托的好似在火焰中奔行疾驰的魔王。 “轰！” 加载了穿甲弹头的最后一发火箭弹狠狠凿在了围墙上。 钢筋水泥的结构在穿甲弹头面前跟纸糊的没什么区别，瞬间就被炸出一个大洞。 刹那之后，一道快的肉眼无法捕捉的黑影从洞中闪过。 成功了！ 又过了几秒钟，基地内的安保才姗姗来迟。 天怜可见，在华莱士的训练下，恶土发射基地的武装力量足以媲美任何一支精英部队，但任谁能想到会有人用这种方法闯进来呢？或者说即使提前知道了，又有谁会相信呢？ 最先赶到现场的是无人机，高帧摄像头将现场画面实况转播到指挥中心的每一位高层眼前。 满地的混凝土碎块还有爆炸后的灼烧痕迹，标准的袭击现场。 华莱士的眼中却闪过一抹疑惑，刚才的爆炸声密集紧凑，光是人耳能分辨出的就有三个，实际上的会更多。 这意味着袭击基地的最起码有三枚火箭弹，可现场只有围墙被炸开一个洞，是不是有点雷声大雨点小了？ 机器人部队和士兵紧随其后，有条不紊的开始建立防线，搜查信息，为指挥中心判断局势提供支援。 一分钟后，现场的完整情况被转化成3d投影投放到指挥室内的桌面上。 华莱士摩挲着下巴，脑中思虑不停，通讯中各个环节的负责人在不断汇报情况，听上去乱的跟菜市场一样，但华莱士靠着强大的脑力愣是把所有信息一一捋清，并给出了下一步行动的指示。 两分钟后，袭击产生的影响基本处理完毕，通讯中一片安静。 没有后续的袭击报告，雷达和热能感应也一片平静，结束了？ 兴师动众的，就这？ 怎么感觉不对劲呢…… 会这么简单吗？袭击者是谁？为什么要袭击基地？明明有十发火箭弹爆炸的痕迹，却只有一发对基地造成了伤害，命中的还是围墙。 相比于恐怖袭击，这更像是恶作剧，或者是一个警告？ “凯拉。” “在。” “追击的部队出发了吗？” “出发了，特勤小组全员出动，已经顺着车辙印追上了。” “能确定是袭击者嘛？” “能确定，车辙印来的时候很深，走的时候却浅了不少，现场还有被炸毁的火箭弹发射端，肯定是袭击者。” “……通知城里的部队立即支援，务必把袭击者全部抓住，留一个活口就行，我要问点事情。” “城里的部队？老大，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这似乎就是流浪者们的报复……” “流浪者有钱回去买火箭弹？就为了炸咱们的围墙听几声响？” “我觉得也有可能，毕竟公司在南美洲那边……您知道吧，流浪者们一向很团结，报复性的袭击基地……情理之中。” “……” “……” “这种话以后不许说，被人听到你就完了……算了，那就让ncpd来支援吧，那群蛀虫每年收那么多钱，也就这会儿有点用处。” 第二十一章 砸个火箭助助兴(五) 冲进基地后，关晟毫不减速，几次拐弯躲过了正在四下摇摆监视的摄像头，在附近哨兵还咋观察爆炸点的情况时，他已经一头冲进了建筑区。 相比于围墙下，这里的巡逻守卫和摄像头更多，想要潜行的难度高出不止一筹，但靠近围墙的位置实在太空旷了，一旦被发现踪迹躲都没地方躲，建筑区好歹有一些障碍物可以用于躲藏。 潜藏于建筑阴影中，躲过了巡逻小队的搜查，趁着此时无人发现，关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藏身处冲出，距离路灯杆还有一段距离时，猛然起跳，踝部加固义体提供的非凡跳跃力，让他的位置至少拔高了十米。 十米高度已然将照明的路灯踩在脚下，脚掌踏上路灯杆的瞬间，关晟梅开二度再次奋力一跃，其目标正是不远处的高楼。 这一跃不只是高度惊人，还有距离，居然横跨了十几米。 关晟在空中身姿舒展，动作如羚羊跃涧般矫健，待到起跳的力量即将耗尽，身形下坠时，刚好抵达目标点。 成功攀上了五楼的窗台，隐秘的抬头看向屋内，灰蒙蒙一片，是反光玻璃没错了。 为了防止攀升时被屋内可能存在的人或摄像头发现，关晟手指轻动，身体平铺在墙面上，向着窗台的侧面移动。 作战服的拟态功能让他和墙面完美融合在一起，只要不特意观察，根本看不见窗户外面还挂着一个人。 考虑到建筑的实用性和建筑风格的统一性，这座基地在装修时并没用采用绀碧那种全玻璃式外墙，而是正常的金属墙体包裹钢筋混泥土。 用于屋内走线而预留的槽路成了关晟攀爬的借力点，要不是担心自己鞋底上的灰尘在楼体上留下脚印太过明显，这会他已经手脚并用，不出一丝声响的跳上楼顶了，哪还用现在这样靠着手指的力量支撑整个身体，一点点的在大楼上攀爬。 花了一分多钟，手指终于抓住了顶楼的边缘，刚一探头，关晟立刻又把头缩了回来，他看见了什么？ 一只在楼顶巡逻的作战小队！ “艹！哪个傻逼会在楼顶布置巡逻小队啊！” 关晟在心底怒骂了一句。 不知道是轨道航空的安保主管都这么心思缜密，还是就夜之城这边的负责人脑回路清奇，反正这个布置让他无比难受。 原本的计划是在这栋楼顶，利用高度差详细观察一遍基地的布局，然后制定后续怎么前往仓库的计划。 但知道制高点重要性的显然不止他一个人，那位素未谋面的负责人早就把基地布置成了铁桶一个。 见缝插针，见缝插针，连个缝都不给留，再细的针也插不进去啊。 关晟甚至怀疑这货在卫生间里都装了摄像头，用来监视内部员工有没有多在厕所里向外界传递消息。 做过绀碧大厦那一票后，哪怕刻意保持低调，没有到处宣扬，但流浪者们的奉承和新闻54里循环播报的殊荣，还是让关晟有点飘飘然了。 他差点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不管多难的任务都难不住他。 没想到，刚飘起来还没等飘多高呢，就被当头一棒打了地上。 到底是小觑了天下英雄啊。 刚刚骂完安保负责人，关晟又忍不住在心里佩服的对那位素未谋面的敌人说一声：“心思缜密！” 接下来就是楼顶的小队，任务开始之前，曼恩团队的技术专家皮拉特意提醒他一件事： 大公司的守卫身上都装着监控芯片，二十四小时开启。 死亡、晕倒，乃至上厕所发力过猛导致的心率超常，都会自动上报给系统终端，ai会第一时间确认员工状态，一旦发现异常，直接响起警报。 这等于直接堵死了关晟一半的路，他现在觉得守卫比摄像头还难搞，往那一杵就跟人形警报器似的。 不，在重要的位置放几个守卫，比警报器好用，相当于人墙加自动机枪塔，开火半小时消耗能源为两碗大米饭和一堆子弹。 被摄像头发现了还能靠着萨沙给的黑客程序黑进去删除录像。 被警卫发现了怎么办？ 解决他？芯片自动报警。 不解决他？开什么玩笑，这些守卫手里的枪不是烧火棍，你不解决他，他就要解决你。 怎么会有人开发这么恶心人的芯片，公司就员工不不在乎自己的隐私嘛？ 搞不好女员工在洗澡的时候，变态上司就在屏幕前偷窥啊！用的还是第一视角！ “去他妈的公司！人权这种东西被踩进垃圾堆里了。” 无可奈何的关晟又骂了一句公司，然后挂在大楼的边缘开始观察周围，天台是上不去了，只能挂在这凑合一下。 头盔的分析器正在搜寻各种频段下的光谱，发觉隐藏摄像头的位置后就自动高亮标记，还贴心的把摄像头拍摄范围标了出来。 等到视线内的所有隐藏摄像头和小队巡逻路线都被一一标记好后。 关晟才准备开始下一步行动，前往目标仓库。 说到这就不得不感谢美丽又贴心的萨沙小姐姐。 在来生酒吧里发现关晟上完厕所就找不到包间的窘境后，萨沙给他安了个程序，能在他虚拟视野的右上角出现一个小地图。 只要在地图上对目的地标点后，不管面朝那个方向，都会有箭头提示他他当前所处的方位和任务地点。 必要时甚至能通过太阳角度和星星来判明方向，简直是方向感缺失者的福音。 松开扒住边楼顶的双手，关晟立刻以自由落体的姿势向楼下坠落，路过八楼、五楼时手掌依次扣住窗台边缘止住下坠的身形，最后在三楼又停顿一次，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地面上。 …… 时间又过了二十分钟，关晟一共前进了不到五百米，没办法，巡逻的守卫太多了，配上无处不在的监控探头，在这里潜行比登天还难。 好在基地的建筑面积太大了，哪怕有大量无人机配合巡逻小队，也无法盘查每一个角落。 这才给了关晟继续潜行的机会。 而且关晟面对的最大难题有了解决方案。 本来他还在头疼，自己该怎么前往基地北方。 毕竟人员居住区设立在基地的南方，也就是他现在的位置，而中心区空旷的就是一片平地，二十几只小队在那巡逻，过只苍蝇都检查一下有没有身份牌。 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通过，基本不可能。 但在楼顶观察过后，关晟惊讶的发现，中心区居然种植着不少矮灌木。 为什么要种植矮灌木呢？这就不得不提一句公司高层的老毛病了——抠门。（用他们的话说这叫减少不必要的成本。） 发射基地内的员工由于经常面对火箭发射时产生的巨大噪声，哪怕安装了专门的义体，升级了自己的生物检测程序，也要每隔两周就做一次全面体检，对企业而言这是一笔不小的非必要开销。 于是乎，为了延长体检周期，轨道航空的高层从生物科技手里买了一批树苗，据说是对声波敏感，如果噪声环境恶劣会成片死亡。 这下好了，树苗成了健康检测器，只要树苗没死，就证明基地内的人员基本安全，全面体检的间隔也从两周延长到了八周。 鬼知道这树苗对噪声敏感的事情是真是假，反正自从种了以后，基地里的人员裁汰率上升了不止三十个百分点。 所以说智谋之才哪怕谋略无双，也得有个明主。 华莱士把这里经营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桶，他的顶头上司却硬生生的在铁桶上开了个小洞，给关晟留了一线生机。 如果关晟了解了灌木丛的内幕，一定会找到那位高层，先抱着他锃亮的大秃头亲一口以示感谢，然后一拳打爆那颗满脑子是钱的狗头。 …… 躲过了两波巡逻士兵和一对无人机，关晟匍匐着身体缩在楼角，谨慎的看了一眼头顶的监控探头，他在等待机会。 终于，头顶的监控器缓缓转头，能拍摄到前方地段的几个探头也在监视其他区域，这里成了监控盲区，哪怕持续时间只有零点几秒，但对关晟而言，足够了。 千替……开启！ 下一瞬，无形的黑影从空地上飘过，一头扎进了灌木丛中，只带起一点微风。 刚刚路过的巡逻队中，一名士兵突然转头看向身后，却什么都没发现。 领头的小队长见状后立即询问：“1713，是否发现可疑情况？” 1713看向队长，疑惑的摇了摇头：“报告，未发现可疑情况，但……我总觉得有个人跑过去了。” “你确定？” “不确定，我没看见人影，但好像听见了一点风声。” 队长看了一眼刚刚检查过的空地，思考了几秒钟，还是联系了上级： “报告主管，g17小队发现异常，一名耳部进行过义体改装的战斗成员听到了风声，怀疑有人经过。” 耳边立刻传来了华莱士的声音：“说明地点和时间。” “标点-117.05，-211.36，时间，20:24:35，时差五秒。” 指挥室内，华莱士并没有因为报告的是一名普通队长而轻视，更没有因为听到风声这种可笑理由训斥下属，反而是调出了附近的监控视频，反复查看了五次，甚至把视频速度放慢到了十倍，又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确定无人经过后才联系了上报情况的队长： “g17小队请继续巡逻，未发现可疑情况。” “收到。” 小队长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了，摆了摆手示意众人继续巡逻任务。 只有那名听到风声的士兵咬了咬牙，他是真的听到了风声，但华莱士在所有战斗成员的心目中地位之高，不可替代，华莱士说未发现可疑人影，那就是未发现。 关晟还不知道自己差一点就暴露了，要不是谨慎之下选择了在监控盲区内行动，这会儿基地内已经警铃大作，满地抓入侵者了。 成功进入到基地中心位置，关晟小心的趴在灌木丛间，匍匐前进，期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哪怕巡逻小队就从距离他不到一米的地方经过，也没有发现。 第二十二章 砸个火箭助助兴(六) 在关晟看来，皮拉是个人才，当之无愧的技术专家。 虽然没见过他使用工程能力破解大门、操纵技术武器，也没见过他改造武器，但光是这身作战服上的技术手段就足以让人眼前一亮。 首先是拟态迷彩，由光学迷彩义体改装而来，伪装效果稍差，优点是不用移植到皮肤下面。 有了这个优点，其他的缺点都不算事，要知道在这种100%更换皮肤的义体手术面前，排异反应和义体兼容性都是次要，术后愈合的痛苦才是最要命的。 类似更换器官义体这种操作，都有着成熟的排异应对药物，但皮肤类的义体……没有，手术面积太大了，一旦发生排异，要么硬挺，要么用麻醉剂麻醉之后硬挺，总而言之就四个字——自生自灭。 而且光学迷彩对神经的负担太大了，阿特拉斯腰椎义体，作为关晟全身所有义体的中央枢纽，完全替代了脊椎的作用，需要链接的神经多吧？光学迷彩连接的神经数量是阿特拉斯的七倍。 所以说，这种能隐身的义体的确好用，但却不足以让人为之冒险，关晟的前身是个何等猛人，在康陶呆了十三年，全身义体化超过85%，皮肤类义体除了义体身躯上的仿生皮外一个都没装过。 其次是作战服表面的特殊镀层，皮拉在给他作战服之前吐槽过镀层太贵，有效期太短等缺点，却掩盖不了它的优点。 这层镀层有什么效果呢？那就是静音，好几次，关晟不小心剐蹭到灌木，连他自己都以为要被发现了，结果愣是一点声音没发出来。 如果是其他环境，只有消音能力的镀层完全对不起它的价格，但眼下，它的作用被无限放大，大到没有它任务早就失败了。 …… 时间：晚上，20:45。 关晟已经爬到了灌木丛的尽头，再往前就是火箭发射区域，厂房、仓库都在那儿。 而灌木丛距离最近的建筑物还有一段200米左右的距离，没有任何障碍物可以遮掩身形。 也就是说，想要过去，只能靠速度硬闯，但这里的巡逻太严密，各个小队之间的调度和巡逻路线明显是专家级人物设计的，根本没有防守空窗期。 一直到晚上九点半，关晟已经在这里趴了半个多小时，就在关晟决定冒险一搏时，两个特殊的“士兵”走了过来。 领头的那个没戴头盔，眼神高高在上，一头金色的长发披散着，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对周围环境的鄙视。 跟在他身后的似乎是保镖，全副武装，护甲和其他武装士兵有明显差别，风格更独特，外表更精致，是定制版本，其武器是康陶的智能冲锋枪和背后的武士刀。 两人一边往灌木丛走一边对话，金发年轻人语气中满是抱怨： “这群穷的就剩底裤的流浪者们是吃饱了撑的嘛，非要搞什么恐怖袭击，嗤……买了火箭弹都不会用，十发打中一发，我用脚瞄都比这准。” “少爷，现在还没有确定袭击者是不是流浪者。” “这还用确定？南美洲那么大的事你没听说？先把一群流浪者弄到走投无路，然后骗他们签一堆自己看不懂的卖身契，跟货物一样打包发到太空里，干最苦最累的活，就为了省那两个臭子儿，去他妈的，公司那群屌毛少贪污点，够把水晶宫翻修十遍。” 趴在灌木丛里的关晟迷茫了，刚开始他以为这个高傲年轻人是某个公司高层的子女，来这里体验生活的。 毕竟年轻人那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就差指着周围所有人的鼻子骂：和我呼吸同一片空气是你们的荣幸。 可金发年轻人接下来的话似乎是在同情那些流浪者？ 虽然语气里满是嘲讽和不在乎，但关晟敏锐的察觉到了声音中隐藏的一点颤抖，那是对发射到太空里的流浪者们的同情。 话刚说完，年轻人动作顿了顿，看向灌木丛的目光猛地一愣。 “他发现我了！” 浑身肌肉紧绷，关晟发誓刚才那一瞬间，两人四目相对，这家伙绝对发现他了！下意识的就要开启千替。 结果金发年轻人马上装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动作自然的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烟盒，拿出一根香烟叼在了嘴里，然后皱着眉头在身上翻来翻去，就像多年的老烟民发现自己带了烟却没带打火机。 “艹tm的，没带火。肖恩，你带火了嘛？” “没有少爷，我可以用螳螂刀帮您…… “不用了，回房间吧。” 似乎是对有烟没火十分不满，年轻人神情烦躁，随手就把香烟盒给扔进了灌木丛里，然后向着居住区走去。 关晟疑惑的皱了皱眉，这家伙在帮他？ 又过了一分钟。 “砰！” 一道枪声猛然响起吸引了所有人都目光，训练有素的守卫们立刻举起武器朝向枪响的方向，无人机和监控器也纷纷将摄像头对准了那里。 关晟也被这枪声吓到了，但他没有看向开枪的地方，而是立刻开启了千替。 在枪声的回响还没消失前，关晟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原地，一同消失的还有被年轻人扔进灌木丛的烟盒。 “艹踏马的！拿枪对着我干啥？老子没火了点根烟也不行吗？都踏马该干啥干啥去！” 嚣张跋扈的声音响彻整个中央区域，巨大的吼声甚至比枪声还大，别说关晟的作战服自带消音材料镀层，剐蹭灌木时不会发出半点声音，就算没有消音镀层，在年轻人吼声的掩护下也不会引起其他守卫的注意。 被骂了一通，敢怒不敢言的守卫们咬了咬牙，把所有不满都压在了心底，继续巡逻工作，殊不知潜藏于灌木丛中的入侵者已然消失。 工厂区域的地形远比居住区要复杂，最大的货运飞船组装厂房长度以公里为单位，守卫力量比起基地南方要小很多。 关晟刚刚踏足这片区域，眼前的虚拟界面中就传来了警报声。 吓得他立刻停下脚步，强大的惯性带动身体又向前冲出了数米，脚下的地面甚至被摩擦力铲出了两道深深地痕迹，才勉强止住身形。 面具的分析器扫描身前的区域，视线内的界面颜色来回变换，最终在一种介于蓝绿之间的颜色停了下来。 借助面具的视野，关晟看清了身前的景象，冷汗瞬间就淌了下来。 他以为在楼顶安排巡逻就够丧心病狂的了，没想到那个安保负责人还在厂房之间装了激光地雷！ 身前的地面上全是肉眼不可见的激光线路，密密麻麻的跟蜘蛛网似的！ 要不是面具的分析仪对特定频段的光线有自动预警功能，关晟这会儿已经撞上去了！ 那个负责安保的家伙就不怕有员工不小心闯进去雷区嘛？万一厂房里有易燃品引爆了怎么办？ 关晟小心地退出了雷区，左右观察一番，发现自己正好处于摄像头的监控死角，才放心的摘下面具，长舒了一口气。 随即想起了那个帮自己的年轻人，他是谁？为什么要帮自己？ 从兜里掏出灌木丛中捡来的烟盒，打开后，一张镀着金漆的黑色卡片掉了出来，关晟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卡片。 拿在手里一看，这张每毫米都透露着奢华气息的卡片左下角有一串通讯号码。 现在关晟确定了，这就是那个年轻人特意留给自己的东西。 要不要联系呢？ 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决定联系一下试试看，毕竟如果对方想害自己，早就在中央区域呼喊警卫了，就算对方有的小心思，顶多是大家互相利用。 又等了二十分钟，关晟估摸着，如果那年轻人不傻的话，这时候肯定已经回到自己的住所或者其他隐秘的地方了。 这才按照上面的号码添加了联系人，请求立刻就被通过了，还没等关晟主动联系，那个年轻人就率先发送了通讯请求。 “看来他比我急。”勾着嘴角笑了一下，关晟带好面具接通了通讯。 虚拟界面内，金发年轻人一脸焦急的问道：“你为什么才联系我？” “我们认识吗？” “别特么转移话题，我知道你就是灌木丛里趴着的那个家伙，听着，我不管你想要干什么，咱们可以合作。” “合作？看你刚才颐指气使的样子也知道你地位不低，用得着跟我合作？” 年轻人啐了一口唾沫：“地位高有个屁用，我踏马一句话能直接让基地负责人自杀，但我杀他有个毛用。” “这我可有点好奇了，我一个入室行窃的小贼能帮上你的忙？” “你也不用打马虎眼，不管你是怎么进来的，肯定是靠着那几发火箭弹帮忙吧？发射火箭弹那几个佣兵是你的同伴吧？别怪我没提醒你，轨道航空的特勤小队已经追上去了，还有ncpd支援，如果不跟我合作，你那几个同伙一个都跑不了。” “……” 下意识眯了眯眼睛，作为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关晟不由自主的想要拒绝对方，但又担心曼恩他们的情况，再怎么精锐的佣兵也不可能独自对抗特勤小队和ncpd两伙人马。 “说话啊！合不合作，给个痛快话。” “你是谁？” “卧……槽，你赢了，我叫乔治?索罗亚，是轨道航空的股东安东尼?索罗亚的独子，现在你满意了嘛？” “说说你的要求。” 关晟不担心曼恩他们嘛？怎么可能不担心。 但关晟知道这个乔治一定比自己急，而且对方需要帮忙的这件事只有自己能干，他的地位在这件事里起不到任何作用，或者说正是他的地位让他不能插手这件事，否则对方不会昏招频出，找一个危险十足的入侵者帮忙。 连乔治自己都没发现，几句的功夫他已经落入被动。 听到那个可恶的家伙同意了，乔治才舒了一口气：“我要你帮我救个人！就在这座基地里！” “救人？”关晟不自觉的皱了皱眉：“你有把人送出去的办法？” “……没有……” “那就算我把人救出来了，出不去的话，跟没救有什么区别？” “我……艹！那你想办法啊！你不是能进来嘛？怎么进来的就怎么出去。我要是知道怎么办我自己就把人救出来了，用得着找你帮忙！” “……” “呼……是我激动了，你听着，只要你答应我救人，我就保下你那几个同伙，等人救出来了，就算你把这破基地炸上天我都不管。” “你先把人保下来。” 猛地瞪了下眼睛，乔治下意识就要暴脾气发作，又怕引起对方的不满，只能压下怒气，咬着牙说道：“好！你别说话，我当着你的面把人保下来。” 没有挂断和关晟的通讯，乔治直接保持着双线通话联系了另一个人，没几秒钟的功夫，通讯接通了。 一个深沉的男声传了过来：“乔治少爷，有什么需要可以联系你的女仆。” “特勤小组呢？” “什么？”对面的人似乎很疑惑。 “我说特勤小组呢？基地里的特勤小组哪去了？” “我派出去抓袭击者了。” “让他们回来。” “……”对面的人没有说话。 “你踏马聋了？我说让特勤小组回来，火箭弹袭击都干出来了，万一有人攻打基地怎么办？特勤小组不在这我没有安全感，马上把他们调回来。” 又沉默了几秒钟，通讯里才缓缓传来声音：“乔治少爷，基地里的安保力量足以保护你的安全。” “足以个屁！我踏马非得死在这才算危险吗？赶紧！把人！给我！调回来！” 用全身的力气吼出了这句话，乔治直接挂断了通话，然后对着关晟说道：“特勤小组已经调回来了，你等我把ncpd也弄回去，确保你的同伴安全后，你赶紧去救人。” 没等关晟答应呢，乔治又发出了第二个通讯。 与此同时，恶土发射基地的指挥中心内，华莱士用力的揉着太阳穴，作为一个军人，每次和那个刁蛮大少通话都会让他有种拔枪干掉对方的冲动。 尤其是刚才，那种感觉尤为强烈！ “朱莉，把特勤小组调回来。” 名为朱莉的女人一愣，疑惑的问道：“老大，根据特勤汇报，ncpd的支援到位了，他们已经占据明显优势，正在追逐入侵者，最多十分钟就能把人拿下，现在调回来？” “调回来吧，乔治大少爷发话了，特勤小组不在他没有安全感。” “我次……奥……早上好，这就通知特勤小组。” 另一边，第二个通讯也被接通了。 相比于华莱士的不卑不亢，这个声音要谄媚的多：“乔治少爷，您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啊？” “别整没用的，你们ncpd想干嘛？本来我在恶土就呆的难受，大晚上还得听你们在那枪战，把人都给我调回去。” 夜之城ncpd调度中心，胖胖的副局长擦了擦汗，看了眼虚拟地图。 随后嗫喏着开口道：“乔治少爷，我们派出去的人距离发射基地有八十公里，您应该听不到……” “我耳朵好使这件事也用跟你汇报吗？调不调？不调回去今年的捐款取消。” “调调调！现在就调回来！” “这不就结了，今年的捐款多二百万，算少爷我犒劳你们。” “诶，好好好，谢谢乔治少爷。” “行了行了，我去睡觉了，你赶紧把人调回去。” 没等对面回话，乔治直接挂断了通讯。 随后一脸得意的对关晟说道：“怎么样？你的同伴安全了，现在该帮我干活了吧？” 第二十三章 砸个火箭助助兴(七) 关晟对乔治的印象有了一点改观。 虽然这位大少性格急躁，而且没什么心机，但他很聪明，懂得利用自己的地位优势。 如果乔治直接说明意图，ncpd的负责人或许会同意调回警员，但第一个通讯中，那个有权利调动特勤小组的人绝不会同意调回人手。 “这个人的纨绔是装出来的。”关晟心里想着。 见对面那个藏头露尾的家伙没有说话，乔治觉得是自己的能量吓到他了，声音中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一点高傲：“好了，现在咱们该谈谈咱们的事了。” 发了个信息确定曼恩他们已经安全后，关晟也回过神来开始跟地主家的傻儿子对话。 “你要救的人在哪？” “二号仓库，编号af113的箱子里，冰柜大小，要行动的话赶快，明天他就要上火箭了。” “你说的二号仓库，明天发射的货物全在那里嘛？” “对，怎么？你的目标也在二号仓库里？” 关晟点点头：“一批药物，也是明天要送上太空。” “药物？你说的是漩涡帮送来的那批药物？”乔治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兴奋。 “你怎么知道？” “哈，我当然知道，因为那批药的收货人和想把我朋友发到太空里的家伙是同一个人，这回好了，咱们有同一个敌人，我帮你查查那批药物的编号……af116。”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关晟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关于怎么出去的想法。 “今天晚上有火箭要发射嘛？” “有，半个小时后就有一次，额……你想干什么？” 关晟的声音有点奇怪，带着点颤抖，如果赞恩在这他就理解了，大哥兴奋的时候就是这个声音。 “你说过，把人救出来后我把基地炸上天都可以，这回咱们改改顺序，我先把基地炸上天，然后在救你朋友出去。” “……你特么真是疯子……” “这个赞美我已经收到太多次，就不用你重复了，这件事需要你帮忙。” “我？你炸我家火箭，还要我帮忙？怎么帮！”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关晟好像从乔治的声音里听出了兴奋，就像熊孩子不顾家长的阻拦坚持要往粪坑里扔鞭炮一样，哪怕崩自己一身屎，也要刺激到底。 “等会儿我需要你帮我牵制一下守卫力量，一旦火箭被炸，他们会派人去落点抢救货物，收集一手资料，守卫力量肯定会减少，你用没有安全感做理由再调一批守卫去保护自己，剩下的交给我。” “卧槽，炸自己家火箭！真他妈刺激！行，你放心去炸！把仓库也炸了！” “哈？” “我说把仓库炸了，炸一号仓库，反正那里边的东西都不干净，全是住在私人空间站里的人渣的东西，正好还能再减轻一些守卫力量。” “够狠。” “这还狠？要不是怕发电厂爆炸容易波及到这里，我都想让你炸基地里的发电厂了！” “……” 乔治?索罗亚先生已经完全放飞自我，关晟感觉，如果不是本人呆在基地里，乔治敢把整个基地炸上天。 …… 商定好计划，关晟挂断了通讯，开始了行动。 重新带好面具，向后退出两步，一个冲刺，脚掌踩在略显光滑的墙壁上，用跑步的方式爬升了十几米，一把抓住了房顶的边沿。 小心的探头观察一番，确定那个丧心病狂的安保主管没有在厂房顶也布置守卫后，才放心的爬上了房顶，并用分析仪开始不断扫描周围，寻找可能存在的地雷或报警装置，索性那个主管还算正常，没有把激光地雷安到房顶。 由于害怕房顶装了压力传感器，关晟没敢踩到其他地方，只在房顶的边沿区域小心的向前移动。 过了五分钟左右，关晟走到了厂房的尽头，根据小地图的指示，前面就是一号仓库！ 伏低身子躲过了两队巡逻者，关晟趁着附近无人，猛地向前一跃，舒展的身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这一跃直接把他和一号仓库的距离拉进了一半，就在上升的力量即将消失时，关晟做出了一个踩踏空气的动作，明明什么都没有，这一下居然像是踩到了借力点一样，身体再次获得了动力，飞过了剩下的距离。 险而又险的的从监控器头顶飞过，落到了燃料库的房顶，关晟用脚尖勾住了房檐，倒挂在燃料库侧面，小心的顺着墙壁向左侧移动。 大概移动到了仓库的中央位置，螳螂刀弹出，橘红色光芒的热能刀刃几乎没怎么遇到阻碍就插进了墙壁。 合金外层下是老式的钢筋混凝土，想想也是，轨道航空再怎么财大气粗，那群高层也不可能把钱都投入到基层建设上，看看刚才的灌木丛就知道了，他们连给员工做体检的钱都不想掏。 虽然这种结构足以抵抗绝大多数的袭击，但关晟显然不在这个范围内。 螳螂刀在经历火种源的升级后，材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具体有多锋利连关晟自己都不知道，反正目前遇到的东西里，子弹、水泥、人体以及合金，在螳螂刀的攻击一下无一例外，纷纷一刀两断。 十分小心的在墙上挖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洞，关晟从紧紧贴合后背的背包里掏出了一块粘土状的东西。 这是赛博世界里炸药产品的巅峰之作——cl-x-40，爆破速度达到米每秒，威力是tnt的八十五倍，拥有橡皮泥一样的可塑性，放嘴里嚼吧嚼吧咽肚子里都不会爆炸，各种物理耐性拉满。 自诞生起就成为了炸药界不可逾越的巅峰，唯一的缺点就是贵！ 关晟手里拿的这块一立方分米整，1900g，12万欧元，换算出来价值比黄金还高！这还是他们买的火箭弹够多，那个该死的黑心武器商给的友情价。 要不是皮拉说这玩意威力够顶，关晟差点没忍住一刀捅死那个武器商，他敢发誓，那家伙绝对有200%以上的利润。 小心翼翼的将炸药分出了一半的大小，将其包裹在专用引爆器上，延时引信设置为二十分钟。 把炸药从小洞中塞进了库房后，关晟重新爬回房顶，向火箭发射站奔去。 由于频繁的开启千替，义体化的身躯久违的感受到了疲惫感。 对于这种感受，关晟心里是高兴的，疼痛证明活着，疲惫，证明他现在还是人，而不是机器。 从穿越刚开始的没有一丝欲望，到了现在，紧张、兴奋、疲惫、愤怒，关晟找回了越来越多的属于人类的情绪。 现在他才感觉自己和人类越来越像，而不是更接近原本那个全身上下加起来炒不出两盘菜的赛博疯子！ 把杂乱的思想从脑子里清空，关晟看向发射站，距离发射还剩十分钟整，工作人员已经撤回了控制中心。 现在方圆两公里内只有他一个活人，正好干活。 再次开启千替进入时停状态，身形从原地消失，半分钟后，关晟的身影像是瞬移般重新出现在这里。 消失的这段时间，他先是来到火箭附近，然后用螳螂刀在火箭上留下了一个小洞，把手指大小的的炸药连带着引爆器一起塞了进去，最后回到了原地。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时间一点点过去，距离发射的时间越来越短。 终于，巨大的钢铁造物伴随着轰鸣声在云雾中升上天空。 上辈子令人神情振奋的画面，在这里却并不罕见，轨道航空的员工们都见怪不怪，依然在做着自己的工作。 只有两个人在眼怀热烈的看着升空的“烟火”。 一个是关晟，另一个是乔治。 前者胆子挖出来上称一量比亚当重锤沉二斤，后者崽卖爷田心不疼，对于即将爆炸的火箭，没有一点财产损失的悲痛感，满眼兴奋。 率先爆炸的是一号仓库，为了安全性而设计的密封环境，成了爆炸最好的助力，赛博时代，普通手雷的装药量相当于60gtnt，而一号仓库里的950gcl-x-40，威力等同于八十公斤tnt，相当于有一千多颗手雷同时爆炸！ “轰！” 剧烈的爆炸在空旷的恶土上响起，好似平地惊雷一般，吸引了所有人都目光。 巡逻的守卫们捂着耳朵看向爆炸传来的方向，眼里满是疑惑，发生了什么？ 哪怕关晟早有准备，开启了头盔的静音效果保护耳朵，还是被剧烈的震动搞得心里一惊。 比他更惊的是基地里的高层，安保主管，工程师，连带着基地负责人。 其中，华莱士反应最快，确定爆炸位置后，立即派出了守卫去进行灭火工作。 他可是知道一号仓库里有什么东西，全是私人轨道空间站里那群富豪的货物，真出了问题，那群吃人肉喝人血长大的魔鬼绝不会放过他！ 事关自己的小命，哪怕华莱士一向爱惜手下，这时也顾不上是否会有后续爆炸的危险了。 基地负责人的通讯第一时间打了过来，开口就是一顿中气十足的怒吼加臭骂。 华莱士心里明白，这是顶头上司在推卸责任，火箭弹袭击在前，仓库被炸在后，谁要是说这两件事之间没有联系，他自己都不信。 身为安保主管，这个锅华莱士是甩不掉的！ 心宽体胖的负责人这时候抹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吃药缓解剧烈跳动的心脏，一边暗自庆幸自己反应够快，只要把屎盆子牢牢扣在华莱士头上，自己就不会有事。 然而，庆幸还没持续几秒，又一声爆炸传来。 负责人被吓的一颤，手里的药物掉到了地上，200斤的胖子没顾得上捡药，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到窗前，肥大的油脸贴在玻璃上，刚一抬头就看见天上一团烟花璀璨。 火箭………炸了！ 噗通一声跪坐在了地上，油腻的脸庞从玻璃上拔了下来发出“啵”的一声。 一向心大的负责人知道这回完了，哪怕华莱士性子直，有屎盆子就接，躲都不带躲的，但连着发生这么多事，他身为基地一把手，肯定会被问责，公司里的敌人只要背后推一把，他就会坠入深渊再也爬不出来。 指挥室内，应付过负责人后，华莱士正在紧急调动人手，训练有素的士兵们不断向一号仓库支援。 同时分出了一部分守卫保护技术专家们前往飞船落点回收残骸。 刚刚收警没多久的ncpd再次出动，夜之城三分之一的警员被上司从睡梦中叫醒。 事实上，火箭爆炸的瞬间，不少人已经醒了，关晟放的炸药阴差阳错把火箭燃料引爆了，巨大的爆炸声响遍整个夜之城。 从睡梦中被惊醒恶的土地区的中间人达科塔坐在床上，凭借自己的渠道开始调查发生了什么。 不多时，几条讯息发了过来。 “大姐，轨道航空的火箭炸了！艹！跟烟花似的，老漂亮了。” “一手消息！轨道航空在恶土的基地被袭击了，先是围墙被火箭弹给炸了，然后是仓库，现在天上的火箭也没了！这可值不少钱……” …… 没理会这些明着把人当傻子想要卖一手消息的家伙，达科塔迅速浏览了一遍信息，联想到刚接了自己任务的关晟。 她有种直觉，这件事绝对是关晟干的！ 心里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种“自己已经跟不上时代潮流”的错觉。 达科塔有点错愕，是她真的老了吗？现在的年轻人玩的这么大！那是轨道航空！月球殖民地最大的主办方之一，全球富豪有85%都和这个公司有联系！ 现在它的火箭被炸了？因为自己派出去的活？ 关晟不知道自己干的事有多惊世骇俗，因为他终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哪怕继承了原身的一些记忆，也无法理解轨道航空代表着什么。 而一起参与进来的乔治，出生就在金字塔尖，别说是炸自己家的火箭，情绪上来了，他敢蹲在荒坂塔门口指着荒坂三郎的鼻子骂他是王八生的。 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傻子碰撞出了奇妙的火花，这点火花引爆了整个夜之城。 今夜，注定无眠。 第二十四章 砸个火箭助助兴(八) 就在价值超过1000万欧元的烟花在空中炸响时，远在几十公里开外的曼恩等人也看见了这一场景。 呲着一口小白牙端着重机枪的白皮萝莉从天窗缩回身体，脸上的杀气还没有消散。 瑞贝卡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我好像看见了烟花。” 皮拉用手肘控制着方向盘，手里拿着一块平板，细长的义体手指在上面飞速滑动：“不是烟花，是火箭炸了。” “火箭？” “轨道航空的火箭。” “喂喂……不会是……咕嘟……” 咽了一口唾沫，哪怕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暴力萝莉，这会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了。 平日里嘻嘻哈哈，一直在团队里负责活跃气氛的哥哥皮拉此时神色严肃。 “恶土基地每年要往天上发射600多次火箭，过去的五年里一次意外都没出过，偏偏今天……肯定是关晟小哥干的。” 他很想骗自己说这些都是假的，但想到关晟闯进入发射基地的疯狂计划，和发起疯来命都不要的性格，这特么怎么想都该是关晟干的啊！ 烦躁的把平板甩到一边，皮拉联通了曼恩：“曼恩，估计关晟小哥碰上麻烦了，否则他不会去炸轨道航空的火箭，我们要不要……” 另一辆越野车上，开车的曼恩满脸冷漠，身为一名赛博朋克，他能爬到今天的位置，早就不怕和公司做对这种小事了。 问题是今天发生的事情不是小事啊！那可是炸轨道航空的火箭！不是偷公司资料、劫公司运输车能比的。 哪怕经济频道每天都在对轨道航空唱衰，哪怕esa、src在不断蚕食轨道航空的市场份额。 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轨道航空依然是目前全球经济实力最强大的集团！与其他富豪相互勾结建立了一面能覆盖所有行业的利益网。 如果轨道航空真的想对付一个人，哪怕那个人躲进太空里都没用。 关晟把它的火箭给炸了，论羞辱程度，相当于银手连着给了荒坂三郎两个大比兜，还在他脸上吐了口痰。 至于皮拉欲言又止，没说出来的话，曼恩能猜到，无非就是在询问他们回不回去救关晟。 救不救，这是个问题。 按理说他们与关晟认识的时间不到一天，仅有的联系也是利益两个字，为了救关晟把自己陷进去，怎么算怎么不值。 曼恩犹豫了不到一秒就做出了决定，猛打方向盘，踩下刹车，降档入弯漂移，一气呵成，动力野兽在荒原上成功甩尾，掀起了大片的烟尘。 另外两辆车顿时明白了曼恩的意思，纷纷调头，跟在曼恩驾驶的越野车身后，向轨道航空的基地驶去。 他们……去救人！ 关晟还不知道几个刚认识不到一天的队友这时候冒着生命危险来救自己。 此时他正躲在二号仓库的阴影里，看着一队队士兵前仆后继的冲进一号仓库抢救货物。 其实一号仓库的情况远比华莱士想象的要好，那一声爆炸的威力大多体现在对建筑物的破坏上，密封环境下，别说是炸药了，炮仗都能爆发出巨大的威力。 所以一号仓库虽然看着无比惨烈，事实上要好一些，内部的货物除了靠近爆炸点的被冲击力摧毁以外，一半的货物都在密封箱的保护下完好无损。 在外骨骼的帮助下，士兵们没过多久就从废墟内抢救出了一批还算完好的货物，出于安全考虑，华莱士决定分出一队人手将这些货物放进二号仓库内储存。 四辆装甲车载着货物来到二号仓库门口，一名士兵率先下车来到大门前输入密钥、人脸核验、身份认证，一番繁琐操作后才将沉重的大门打开。 其他士兵纷纷下车，摆开战斗队形守在仓库门口。 这时，进入时停状态的恶魔从阴影中猛然冲入敌阵。 关晟一拳挥出砸在一名穿戴着外骨骼的士兵身上，合金材质的护甲瞬间塌陷，胸腔护甲上爆出的电火花和士兵喷出的鲜血在时停状态下显得格外缓慢。 脚下不停，又一步踏出，从小腿处产生的力量经由大腿传到脊椎，在脊椎大龙的带动下，另一条腿如同要劈断山峰的巨斧悍然挥动，巨大的力量直接将又一名穿戴着重装外骨骼的士兵踢飞。 紧接着风暴出鞘，旋转的子弹贯穿了12毫米的合金护甲，将第三架外骨骼的电源打爆。 飞出的弹壳还没等弹到空中就被关晟捏在手里，第二枚子弹直接被塞进了枪膛，而后，再次开枪。 rt-46风暴堪称手腕杀手的后坐力与子弹的威力互成正比，第二枚子弹完美验证了这一点。 皮拉特制的技术子弹先后贯穿了防弹车的左侧车门、右侧车门和站在车门后的最后一架重型外骨骼。 在场唯四装有重型火力的士兵被解决，关晟暗道一声稳了，除了重火力靠着高射速有可能瞎猫碰上死耗子对他造成伤害外，普通士兵连他的影子都看不见。 变故突生，最后一辆车的车门突然打开，一个人影走了下来。 这是一个身材婀娜的黑发女人，容貌精致，神情冷漠，穿着一身紧贴皮肤的黑客服，比起赛博战士，她更像一个站在橱窗里的人体模特。 然而女人用行动证明了什么叫人不可貌相，和关晟四目相对的瞬间，女人猛然冲了过来，右手从车门内拔出了一把武士刀。 又一个装了斯安威斯坦的强人。 关晟判断不出这个女人装的是哪种型号，光从速度来看，绝对是实验室里的原型产品，型号未必比进化前的vii型千替低，如果换算成数据，保守估计也是将时间减慢至7%～9%。 不知道是每个基地都有这样的高手，还是因为乔治住在这里，特意加强的安保。 如果是前者，那只能说明轨道航空真特么土豪啊，这种东西都能批量搞来。 每个基地都有……不敢想象…… 如果是后者那只能证明关晟运气不太好，凑巧和这么个高手对上了。 “叮！” 思考的时候，两人的武器已经发生碰撞，关晟螳螂刀横在头顶挡住了武士刀的竖劈，另一把泛着高温的刀刃由下至上，向着对方的胸腔刺去。 女人没有慌张，一只手伸向后腰飞快的拔出了一把匕首，将刺向胸口的橘红刀刃挡在了身前。 虽然力量上不占优势，被逼退了两步，但总算化解了致命一击。 退？开什么玩笑，如果两个人的近械斗水平相近，能决定输赢的就是谁狠。 关晟怎么会放过这种机会，一步踏出向前追去，两把螳螂刀左右开弓，在手臂的带动下向女人飞速斩去，那架势就像是要把对方腰斩一样。 本来就跟不上关晟的速度，这会儿一个后退露出了破绽，局势瞬间落入下风，黑发女人眉头紧皱，继续后退，但是她后退的速度远没有关晟逼近的速度快，两人的距离越来越短。 无奈之下，黑发女人一咬牙，索性放弃了防御，竖起武士刀向追来的黑影刺去，打算一命换一命。 搏命之举往往代表着穷途末路，关晟不在隐藏实力，全力爆发之下身形更快三分，一个闪身躲过了武士刀的刺击，螳螂刀借势劈出，两把刀刃一上一下好像闸刀一般砍在武士刀身上。 清脆的金属断裂声传来，在女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她引以为傲的武器被干脆利落的砍成了两段。 刀身断裂的瞬间，女人把断刃和匕首当成了投掷武器向对方扔去，随后止住倒退的身形，反向关晟冲来。 双手闪电般探出抓住两把“飞刀”，关晟一脚踹在了女人的肚子上，下一瞬，妖娆的身姿打着旋撞向了身后的防弹车。 昏迷前，女人的目光依然死死盯着一身作战服、黑色头盔的敌人。 时停者之间的战斗就是这么干脆利落，这群代表科技巅峰的战士往往用冷兵器搏杀，分出生死的速度格外的快。 哪怕安装着相同型号的斯安威斯坦，体质的差异和辅助义体的多少，也会导致时停状态持续时间有所不同。 斯安威斯坦别称赛博疯子制造机，对神经和肌肉的刺激不是开玩笑的。 如果把时停状态比作大招的话，那开启大招的先决条件就是消耗寿命，降低理智上限。 所以就算有势均力敌的时候，时停者们也会拖延时间到对手先退出时停状态。 在普通人看来一两秒钟的事罢了。 此时训练有素的士兵们也发现了事情不对，立刻开始举枪警戒，想要开枪，却找不到敌人在哪。 漫步于时间缝隙中，关晟一拳一个解决了剩下的士兵，而后关闭千替，战斗正式结束。 时间恢复正常，还在空中飞舞的重装战士猛然坠落，钢铁护甲与地面摩擦间迸溅出一团团火花。 黑发女人旋转的身体撞在车门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普通士兵们以相差无几的速度一起倒地，姿势整齐的像排练了许多遍。 捡起地上的步枪打爆了监控探头，走进二号仓库，关晟开始寻找本次的任务目标，仓库里一共也没有多少货物，关晟很快就找到了两个相距不远的箱子。 门口的作战车正处于启动状态，连找车辆授权芯片的时间都省了，关晟把两件货物装进车厢，直接开车走人，向大门驶去。 与此同时，指挥室中，华莱士嘴角抽搐的看着眼前的屏幕，上面播放着一段视频，二十几名士兵几乎是同时倒地失去战斗力。 如果不是视频最后，镜头中央突然出现一个人开枪打爆了摄像头，他几乎要怀疑自己的手下在监控下演戏。 仓库爆炸的时候他就猜到基地里混进了耗子，特意调了一个总部派来保护乔治的高手过去，没想到不仅没拦住对方，反而把自己陷进去了。 “老大，现场的一辆车被开走了，正向大门驶去。” “能控制停车嘛？” “不行，他开的那辆车是乔治的安保专用车，我们无权控制。” 华莱士锤了一下桌面，是他大意了，一号仓库和火箭爆炸的时候，他还以为这是纯粹的袭击，没想到是声东击西。 现在特勤小组还在返回基地的路上，刨除回收残骸和保护乔治的人手以外，他能调能动的士兵不到四个小队。 四个小队，能干什么？如果敌人是普通的赛博疯子，四个小队能相互配合对抗数量两倍于己身的敌人。 但刚刚的视频里，包括四名穿着外骨骼的重火力手和一个装有斯安威斯坦的顶级特工在内，一共二十五名战士，加一起都没挺过两秒。 这样的敌人，四个小队能对抗嘛？ 不可能的，想要拦住对方，除非把所有安保全调过去。 但他不敢那么做，如果那辆被开走的车也是声东击西怎么办？ 基地里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值得一个顶尖高手如此大费周章？ 乔治?索罗亚！这位轨道航空大股东的独子！ 哪怕华莱士消息闭塞，也听说了最近公司不太平，鸽派鹰派打的不可开交，乔治的父亲作为中立阵营的最大股东，加入哪一方就能让哪一方以压倒性的优势获胜。 难不成是公司派来的人？贼喊捉贼？ 华莱士意外的发现在所有可能性中，股东们的嫌疑最大。 一个个股东的身影在他脑海里不断略过，先是鸽派，随后是鹰派，到了后来，连基地负责人，那个二百斤的甩锅王都怀疑上了。 旁边的女助理见长官在发呆，提醒了一句：“老大，是否派人拦截。” 回过神来的华莱士咬了咬牙，铁打般的汉子，哪怕是仓库火箭二连炸都没让他如此方寸大乱。 “不用拦，把所有人调到居住区，保护乔治?索罗亚。” 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字一字的把这句话说完，华莱士瘫坐在椅子上不再动作。 他知道，自己彻底玩完了，可他不得不这么做。 如果只是基地被袭击，那他顶多算失职，惩罚就是开除加罚款，但事情涉及乔治?索罗亚就不一样了，这位大少爷出了事情，整座基地的人都得陪葬！ 什么？你说人权？法律？ 这些东西在公司的态度面前一文不值。 如果人权有用，那月球和近地轨道空间站的工作人员都该被送回地球， 如果法律有用，那些私人轨道空间站里的富豪全都该上绞刑架。 这里可是赛博世界，公司高于一切。 第二十五章 砸个火箭助助兴(九) 华莱士担心又中了声东击西的计谋，所以没敢派人去拦截那辆大摇大摆向基地大门驶去的装甲车。 关晟刚开始还纳闷，这一路上是不是太平静了点，然后就接到了乔治的通讯。 傻缺大少爷在那边激动的嘴都不利索了：“卧槽！卧槽！真特么炸了啊……太刺激了……这比放飙车和黑超梦刺激多了……” “你那有什么消息没有，为什么我都快离开基地了，一点阻拦都没碰到。” 乔治平复了一下心情，回答道：“刚才我父亲联系了我，跟我说这次袭击可能是鹰派的股东为了拉他站队而搞出来的。” “他不知道这里面的详细情况，所以才会有那种猜测，华莱士估计也是这么想的，我这边的安保刚才又增加了不少，他肯定是把所有人都调到这来了。” 关晟点点头，还真不怪华莱士和乔治他父亲多想。 谁能想到会有人为了一箱子药品闯进防守森严的基地呢？谁又能想到轨道航空大股东的儿子会和一个素不相识的入侵者团伙作案炸自己家的火箭呢？ 谁都想不到，包括关晟自己，遇到乔治之前他自己都没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 “你现在赶紧跑，回到夜之城以后什么都不用管，放心，只要我这边一口咬死袭击是奔着我来的，你们就不会有事。” 乔治先是破天荒的表达出善意，安慰了关晟一番，随后用嘲讽的语气说道：“接下来就该看那群狗屁高层在会议室里打口水仗了，嗤……想想就恶心。” 关晟不太能理解乔治的思路，刚开始他以为这位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少爷仇视公司是因为家庭不和。 但是从刚才的对话来看，乔治和他父亲的关系很好，并不是父子反目那一套老掉牙的剧情。 那是什么原因呢？能让一位站在金字塔尖的利益既得者造自己家的反。 关晟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心中对乔治背后的故事产生了浓郁的好奇，而且他有种直觉，这一切都能从箱子里那个人的身上找到答案。 对于关晟的沉默，乔治还以为他在担心轨道航空找他的麻烦，一边拍胸脯保证事情到此为止，不会有任何人往下查，一边跟关晟扯闲嗑，亲眼目睹了自家火箭和仓库被炸后，乔治少爷的心情不好前所未有的舒畅。 “诶，你名字叫什么啊？” “我？我叫佩奇。” 你叫乔治，我叫佩奇，嗯……很合理。 “佩奇？嗤……这娘炮名字听着就粉嫩。” “对，我以前的战友叫我粉红恶魔。” “嗯……咳咳，咱俩这就算认识了，放心，以后有这种事我还找你。” 关晟有些无语，这位大少爷好像是有点上头，居然还想着再干一回。 “……你说的是哪种事，炸火箭还是救人。” “就是一些不方便自己出面的脏活，公司都有专门干这种活的部门，你知道吧，比如夜氏，那帮傻缺居然背地里给漩涡帮提供装备和资金，诶，你说他们是不是有病，放着那么多听话的狗不去养，非得挑得了狂犬病的那条。” “你最好别把我和漩涡帮混为一谈，否则我现在就掉头去宰了你。” 刚发完癫的乔治噎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刚才说的话确实有问题，不知不觉间他把干脏活的和狗联系到了一起，而他刚说完想让关晟帮他干脏活，那不就是说关晟和漩涡帮一样……是狗嘛…… “不是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说，咱们可以建立合作关系，托我老爹的福，各个公司里的那些个二代我都认识一些，他们有很多不想让父母知道的事，需要靠谱的人去做。” “你这本事在街面上混太浪费了，摩根黑手知道不，那老小子不就给军用科技做事嘛，你完全可以复刻他的路子啊，有我给你牵线，别说是军用科技了，不出一年，我能让你的名声在所有二代的耳朵里响彻云霄！” 乔治越说越兴奋，恨不得从虚拟屏幕里爬出来，亲自到关晟身边聊一聊。 然而，关晟拒绝了。 “如果你有炸火箭的活大可以来找我，但给公司当狗……呵，只能说你想多了。” “这不是替公司干活，是给我那些朋友干活！” “有什么区别？给公司当狗和给公司二代当狗，都是干脏活的，我甚至觉得前者形象更高大一点，最起码谈话的时候我是和你爹面对面。” “你……摩根黑手不也这么干了嘛？他不只是佣兵的传奇，更是夜之城的传奇！连他都能给公司干活，你为什么不能？” “因为我不是摩根黑手。” 这句话堵死了乔治的所有后话，通讯就这么草率的结束了。 关晟坐在车里沉默不语，他其实还有两句话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摩根黑手是个佣兵，也是个疯子，可以为了终结第四次公司战争组个野团去炸荒坂塔，但他还不够疯，最起码比不上我。” “我这种刽子手上不了天堂，上帝也会厌弃我手上的血腥味儿，但在下地狱之前，我一定会拖上所有的公司。” ……… 2075年的赛博朋克世界很畸形，某种意义上和封建时代其实很像，公司就是皇帝，凌驾于世界之上。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这是一副血色打底的黑暗画，皇帝一边满嘴鲜血的吃着人肉，一边站在站在血与骨搭成的祭坛上说：朕兼爱众生。 然后他把一台皇座压在众生身上，上面用金漆写着大大的仁慈，大到所有人一睁眼就能瞧见。 人们很高兴，瞧！这真是个好皇帝！他多仁慈！ 然而，时光流转，等众生的血液都成了供给皇帝享乐的养料，等众生身上已经不见半点油水，众生才会尝试着剥掉这层昂贵的粉饰，才能看见仁慈之下是名为压榨的血色字眼。 每当有人想带头反抗时，皇帝就把他拽出来扔进嘴里，连骨带肉一起嚼碎，嘴角里落下的碎屑掉到地上，被压榨的众生们立刻就忘记了反抗，趴在地上去舔舐一点点的残渣，连带着灰尘和石子一起吃进肚里。 可怜人可怜啊，他们的一切都不属于自己，只能靠皇帝嘴里落下的残渣苟延残喘。 但可怜人又可恨啊，因为他们不在乎那残渣是不是昔日同伴的尸体，不在乎他们吃进肚里的是不是曾经为他们而战的反抗者，他们只在乎自己是否能活着。 关晟也想从精神上拯救他们，但关晟做不到，这里的土壤太过贫瘠，即使埋下反抗的种子也会腐烂在地里。 强尼银手尝试过，企图用音乐唤醒世人的反抗之心，但他失败了，即使他在五十年后仍然有一大批脑残粉奉他为神，也不能改变一个事实，那就是强尼银手只改变了荒坂塔，而世界该怎么样还怎么样，荒坂三郎那个老东西甚至在立刻就在废墟里建起了新的荒坂塔。 如果有朝一日，真的有一个改变世界的机会摆在眼前供关晟选择，他会选拖着皇帝一起坠入深渊，万劫不复。 至于可怜人里会不会诞生新的皇帝，将这残暴的秩序延续下去，和关晟又有什么关系呢？ ……… 装甲车驶出基地的时候，关晟松了一口气，华莱士也松了一口气。 这时关晟突然收到了赞恩的通讯请求，接通后没等他说话，对面就传来了带着颤抖的吼声：“挺住啊，老大！我们来救你了！” “救我？不用了。” “老大，你别放弃，我们马上就到了，再给我们十分钟！” “十分钟就到？那正好，不用来发射基地了，到二号鬼镇那集合，我马上到。” “额……啊？老大……你……你出来了？” “别特么说的跟我刚从监狱里放出来似的，任务结束了，集合之后咱们直接去达科塔那交货。” “你没骗我吧，老大，火箭都炸了，你没事？” “事情比较复杂，等我回去在跟你们说。” 看着通话挂断的界面，赞恩满脸懵逼，一个没注意车轮轧过大坑，产生了剧烈颠簸，坐在副驾上的萨沙正忙着从网上找火箭爆炸的相关信息，颠簸之下一头撞在了车顶。 合金和肉体的碰撞，明显是后者输了，要不是在朵莉欧的帮助下训练过疼痛忍耐力，这会儿萨沙已经哭出来了。 摸着头上的大包，短发妹子一巴掌扇在赞恩的脖子上：“你车技是跟狗学的嘛？我电脑里养的电子宠物都比你驾驶技术强！” “老大出来了……” “什么？” “老大出来了！联系曼恩，咱们去二号鬼镇集合。” 十分钟后，匆匆赶来的三辆越野车刚驶入鬼镇就看见一个黑暗中一点橘红光芒反复闪烁。 车灯照射下，众人才看清，那是关晟靠着一辆装甲车在抽烟。 赞恩下车后怪叫一声，兴奋的跟傻子一样冲了过来，凌空跃起刚想给老大一个熊抱，刚跳起来就被一巴掌糊了回去。 “滚！我喜欢女的。” 关晟当然知道这是赞恩激动的表现，但是让他和一个满身臭汗的大老爷们激情相拥，哭天抹地的“互诉衷肠”，还不如杀了他。 萨沙、曼恩、朵莉欧、皮拉、瑞贝卡依次下车。 曼恩摘下墨镜看清关晟，审视的目光似乎想看穿眼前的人。 然而，即使没有墨镜的阻碍他也看不懂这个家伙。 曼恩没有多问，从决定回来救人的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现在没事已经是意外之喜了，相信关晟会给他们一个答案。 把两个箱子装上越野车，众人向达科塔的交货点驶去。 作为恶土中间人，达科塔的交货点就建在公路旁边。 最初这里只是公路旅馆，伴随着流浪者们聚集在这里出售垃圾，购买补给，时间一长成了一个小型交易站，城里的不少佣兵都慕名而来。 哪怕是晚上，这里也灯火通明，轨道航空的火箭爆炸并没有给这里带来影响，刺激只是一时的，生活还是要继续。 佣兵们各自聚在酒吧里谈着生意，流浪者们则是按家族划分成一个个小圈子，互相交流。 三两越野车驶入交易站的时候，没有引起任何波澜，直到关晟他们下车时，一个穿着神父袍的青年跑了过来。 皮拉用细长的胳膊一把揽过了关晟，率先对青年说道：“小哥，我有自己的信仰了，这就是我信仰的神，疯子之神。” 青年挠了挠头：“先生，达科塔让你们从后门上楼。” 关晟拍掉皮拉的手向众人介绍道：“这是波莫部落的预备役医生西蒙，不是神父。” 西蒙手里捧着只有外皮和圣经有关的书，脖子上带着枪管焊成的十字架，腼腆的笑了笑，随后带着众人从后门上了二楼。 办公室里，达科塔一脸严肃的站在那看到关晟的第一句话就是： “混蛋！你能不能让人省点心！绀碧大厦那次就算了，黑石部落和亚特兰大的流浪者们集体挺你，军用科技和生物科技才不敢越界，这次呢？你居然把轨道航空的火箭给炸了！” “还有仓库。” 缠了关晟一路的瑞贝卡这会儿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举着小白手补充道。 “我知道！！！” 众人明显能感受到达科塔的怒气又涨了一层，萨沙不动声色的拽了瑞贝卡一下，用手堵住了白皮萝莉的嘴。 达科塔大喘了两口气才继续道：“别回城里了，明天有一趟去北非的运输机，你们直接跑路吧，我能帮你们的就这些了。” 关晟招呼众人坐下后，自己做到了办公桌的对面：“放心，轨道航空查不到我们身上。” “查不到？火箭弹的购买渠道，越野车的行车痕，还有炸火箭用的炸药材料，这些东西单独拎出来一项都是铁打的证据，能把一条产业链拽出来！” 眼看达科塔越来越激动，关晟连忙把西蒙递过来的水送到了更年期趋势的中间人身前。 “冷静，冷静，你放心，炸火箭这事虽然是我干的，但是指使人是轨道航空的内部人员。” “内部人员？谁？” “乔治?索罗亚。” “安东尼?索罗亚的儿子？” “对，我潜伏进入基地后，意外被他发现了，但他没有揭发我，而是用一个烟盒和我建立了联系。用他的话说，轨道航空现在乱的跟北非战场似的，鸽派鹰派互相纠缠，他父亲是中立派的领头人，两个派系为了让他父亲站队，没少互相使绊子，委托我炸火箭完全是为了演给其他人看的。” 达科塔能坐稳中间人宝座自然不是傻子，结合自己手里的情报立刻就推断出了关晟的意思： “你是说他把这件事伪装成了派系倾轧，然后对外释放一个信号，安东尼索罗亚的儿子被袭击了，这样，鸽派和鹰派害怕安东尼掀桌子，就不敢继续纠缠了？” 关晟打了个响指：“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所以说这件事到此为止，就算有人想查下去，鸽派、鹰派、中立派都不会同意。” 瑞贝卡脑子转的慢，此时像是小学生提问一样举起小手。 “我有一个问题。” “瑞贝卡同学请讲。” 白皮萝莉愣了一下，平时在队伍里耍宝根本没人理她，这时候关晟突然配合她，就好比郭德纲找到了自己的于谦，立刻就进入了表演状态。 “请问老师，鸽派和鹰派为什么不敢查下去呢？明明不是他们干的啊。” “好问题，瑞贝卡同学请坐，因为这两个派系的内部并不和睦，他们也不知道是不是同派系的傻子出了昏招，继续查下去万一真查到队友身上，那玩笑就开大了。” 第二十六章 砸个火箭助助兴(终) “啊哈，原来如此，我没有问题了。” 白皮萝莉乖乖的坐回了座位。 关晟扭头看向正在低头深思的中间人，开口道：“去卸货吧，在中间那辆车里。” 达科塔看了关晟一眼，对站在门口的西蒙吩咐道：“让小莱茵去卸货，放四号货仓里。” 随后眼中数据光芒流转，关晟的账户上多出了80万欧元。 “不管这次活干的怎么样，这笔钱远对不起你冒的险，义体医生们后续应该会额外给你一笔奖励，对了，看病的六折优惠别忘了用。” 关晟先是点点头，随后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的大门示意自己是不是可以走了。 “赶紧走吧……” 达科塔不耐烦摆摆手，像是在撵什么脏东西一样。 众人纷纷一笑，估计火箭炸开的时候，这位不在年轻的中间人脑子也快炸开了。 佣兵们干活的时候自然希望场面越大越好，这样自己的名声才能打出去，但中间人可不一样，一旦场面大到失去控制，连带着他们也会遭受灭顶之灾。 就比如这次，如果没有傻缺大少乔治配合的话，关晟现在已经在收拾行李准备跑路了。 达科塔能在这等着众人过来，还给他们准备了跑路的机票，已经是看在关晟为流浪者们做出不小贡献的份上。 换成其他人，呵呵……什么佣兵，我怎么不知道，奥，你说那具烧成焦炭的尸体啊，嗨呀，恶土上每天都死人，烧成焦炭怎么了，乱刀会里还有变态专门喜欢骨灰拌饭呢，要不是他身上金属义体太多，我早把他磨成粉掺花盆里了。 永远不要小看中间人的心狠手辣，能坐上这个位置的没有好人，夜之城的中间人有一个算一个谁的手上不是沾满鲜血。 比方说冈田和歌子，那位白发苍苍带着老花镜的老太太，声音不急不躁、和蔼可亲，第一次跟他合作的佣兵都说“她比我奶奶还仁慈”。 关于她的过去，还有她许许多多死去的丈夫，外界的传闻不少，没人能鼓起勇气去找她问个清楚，或许人真不是她杀的，不过嘛，重要的是他们都死了，可和歌子活的好好的，而且越来越有钱有势。 再比方说海伍德的中间人——神父，这个老头的年龄比起和歌子只大不小，穿着西装内衫和羊绒衬衣，衣冠楚楚，嘴里的口头禅是上帝。 神父的过去十分神秘，没人知道神父年轻时除了牧师还有什么职业，他的满身纹身可不像是一个牧师该有的东西。 比起和歌子，这个老头子似乎名声不大，毕竟海伍德可不是他的一言堂，类似的中间人还有好几个。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个老头子不好惹，能在六街帮的地盘上干中间人买卖，还不甩六街帮的帐，换成其他人早都尸骨无存了。 达科塔是流浪者出身，谨小慎微、豪爽大气、谋略深远，再多的词汇去描述她都不过分，成功者永远值得赞美，但谁要是真把她当成了好说话的人那就大错特错了，看看她身后的花盆吧，除了人以外，恶土还有什么肥料能让植物生长的如此旺盛呢？ 带着众人走出了办公室，皮拉率先开口打破了僵持的气氛：“呐呐呐呐！现在是不是该进行最后的庆功环节了，去来生喝一杯吧，关晟小哥，我记得你有自己的酒，让我尝尝疯子的喜好和我有什么不同。” 听到皮拉一直叫关晟疯子，萨沙毫不留情的回怼了一句：“喂！当面叫别人疯子是不是不太礼貌啊？” 皮拉立刻捂住胸口，装作十分伤心的样子：“呜……萨沙小姐姐居然因为认识了一天的男人而中伤她的队友，真是太让我伤心了！” 说罢还用两只手比出心形，然后一分为二，示意这就是自己的心，已经碎了。 “嘁……长手变态。” 萨沙小声嘟囔了一句。 “哈？虽然你是小声嘟囔但我还是听见了，我叫他疯子不礼貌，你叫我长手变态就很礼貌吗？” 皮拉“张牙舞爪”，装作现在很生气的样子，逗的其他几人纷纷大笑，萨沙也在笑，然而她刚笑出声，皮拉就凑了过来，故作姿态的用手挡住了半边脸，装作在和萨沙说悄悄话的样子。 “还是头一次见你这么维护一个男人呢，奥……关晟小哥对你的态度也不太一样，萨沙小姐，你们不会是互相喜欢对方吧？” 悄悄话的声音很大，大到所有人都能听见，油腻的长音拉的萨沙直咬牙。 短发妹子脸红的跟义体过热一样，就在皮拉要继续说话时。 羞恼之下狠狠一胳膊肘向后怼去，皮拉大意了，没有闪，一点没剩的把这一肘接了下来，用自己的胃部接的…… 重击之下，身材细长的技术专家痛的“弯腰驼背”，佝偻着站在原地，双手捂着腹部，嘴里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然而，人类的欢喜并不相通，其他人对于他的惨状并没有露出同情的表情。 朵莉欧一巴掌拍在皮拉背上，身材比关晟还壮一圈的肌肉御姐用调笑的语气说道：“活该啊，皮拉，你的悄悄话说的太大声了。” “哈哈，死穷鬼，活该你挨打。” 瑞贝卡身为妹妹，此时不忘坑哥，嘲讽过后，举着小巴掌高高跃起后，小手在重力势能的加成下，一下拍在了哥哥的后腰上，啪的一声脆响，听得关晟都替他疼。 不出意外的话，掀起皮拉的衣服就能看见那个红红的巴掌印了。 曼恩走在最后面，眼见着女友和瑞贝卡都痛击了皮拉，也有点跃跃欲试，举起比皮拉大腿还粗上两圈的胳膊刚要拍下，却被弟弟一把抱住了。 赞恩感觉自己在跟一堆五岁小孩共事，开什么玩笑啊，曼恩这一巴掌下去直接就非战斗减员了吧！现在技术专家在队伍里地位这么低嘛？犯了错要圈踢？ 被拦了一下，曼恩看了眼自己的胳膊，嗯……好像确实不能打。 于是他抬起腿，砰的一脚踹出。 皮拉腿弯处遭遇重击，直接跪倒在地。 关晟本来想去扶一下的，可皮拉的“悄悄话”不止让萨沙尴尬，他也很尴尬啊。 虽然确实对妹子有好感，但是自己表达出来和缺德朋友替你说是两回事！ 于是乎，众人仿佛没看见跪倒在地的队友，和没事人一样继续向前走，出了楼梯间，进入酒吧，热闹的氛围让众人神经舒缓了不少。 朵莉欧看萨沙一直脸红，就上前交流了一些女生专有的话题。 什么萨沙你身材保持的这么好，真羡慕啊。 黑客技术这么高，肯定很努力吧？ 和你共事这么多年还没见你谈过男朋友啊…… 话里话外的对萨沙推崇备至，句句不提推销队友，句句不离推销队友。 一边说还一边用眼神瞄关晟的表情，眼见着这小子面无表情，好像跟自己没关系似的，朵莉欧心里怒骂一句：去他妈的，改造过度改成太监了吧，这么好的妹子，一点反应都没有。 天怜可见，朵莉欧留着短发，满身肌肉，中性的男女莫辨，要不是胸口傲然耸立，都分不清谁才是猛男，让这个女子去和一个萌妹谈论女生话题，比让她半个月不打沙袋还难受。 萨沙倒是配合的很好，问什么说什么，一唱一和间完美赛博女友的形象跃然纸上，然而关晟油盐不进，依然面无表情。 眼看话题即将持续不下去，曼恩都替没话找话、没词硬夸的女友感到尴尬的时候，暖场的来了。 皮拉一幅下半身瘫痪的样子，用两只胳膊撑着地面从楼梯间爬进了酒吧，一边向众人爬来，一边凄厉的大吼：“大家不要放弃我啊！我还能抢救一下的！” “曼恩！队长！我是你亲爱的队友啊！我们同生共死，经历了那么多，不要扔下我啊！” “朵莉欧小姐！你的拳套还是我做的呢！用它打人的时候难道没有感受到来自朋友的关怀嘛！” “萨沙小姐！我错了！我不该说你喜欢关晟小哥！也不该说关晟小哥喜欢你！救救我呀！” “瑞贝卡！妹妹！哥哥可是把你从那么大点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 凄惨的叫声压过了舞曲，也压过了嘈杂的讨论声。 瞬间吸引了酒吧里所有人的注意力，佣兵们手里拿着酒杯，听着如此凄惨的话语，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混蛋！” 瑞贝卡率先暴走，大步流星的向着丢人的哥哥跑去，就在皮拉那句“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即将说完时，白皮萝莉到了，飞身一脚毫不留情的踹在了皮拉脸上。 不等看戏的佣兵们感叹夜之城真是没有人情味儿，这是何等的家庭惨剧，兄妹相残啊！ 瑞贝卡一把拽住皮拉的脚踝，倒拖着哥哥向着大门跑去。 要不怎么说是亲妹妹呢，瑞贝卡走时还不忘带上哥哥一起，虽然倒拖的姿势对皮拉十分不友好，但好歹是没把他扔在这。 像关晟几人根本连头都没有回，太丢人了！ 第二十七章 只有皮拉受伤的世界 返回夜之城的路上。 相比于任务开始时，那种不成功便成仁的压抑气氛，这会儿十分热闹。 三辆车的车载音响里循环播放着武侍乐队的经典曲目。 皮拉抢过瑞贝卡的霰弹枪当成话筒放在嘴边，鬼哭狼嚎的跟着音乐一起唱歌。 十个拍子九个掉队，还有一个正在掉队的路上。 如果说强尼银手的声音是荒野里奔行，仰天啸月的狂野黑狼，那皮拉的声音就是着急上厕所，跑到一半裤腰带折了，只能拽着裤子夹紧膝盖，一步一步蹒跚前行的膀胱炸裂者。 开车的朵莉欧差点没被烦死，脑子里一度产生了人造车祸，同归于尽的念头。 最后是瑞贝用手枪抵着皮拉的头让他住嘴，才让一车人幸免于难。 夺回自己的铁胆，白皮萝莉一脸嫌弃的擦枪布清理枪口。 “混蛋！枪上全是你的口水！” “呐呐呐，哥哥的嗓音难道还不足以弥补你受伤的……的……心灵。” 皮拉后半句话说的有点卡顿，因为他的脸被铁胆的枪口怼住了。 高举双手示意自己投降了，瑞贝卡才没有大义灭亲，人道毁灭自己的哥哥。 相比于这一辆车上，另一辆车的气氛只能说不那么尴尬。 原本的人员分配是，赞恩和萨沙一辆车，结果等关晟上车以后，赞恩突然说自己和曼恩好久没见了，要去叙叙旧，然后干脆利落的跑路了，只留下车内的一男一女面面相觑。 和喜欢的人单独相处时，萨沙反而正常了，害羞这种表情对赛博朋克来说更像是昙花一现，要不是真的喜欢对方，一向雷厉风行的妹子又怎么会羞涩呢？ 车内只有动感的音乐声和强尼银手狂野的嗓音，关晟把着方向盘的手指不自觉的开始敲动。 作为钢铁直男，上辈子能脱离母胎solo的局面是上苍垂青，想让他主动出击是不可能的，所以还是萨沙先开了口：“你喜欢强尼银手嘛？” 关晟看了妹子一眼，笑着点点头：“当然喜欢，武侍乐队的头面人物、魅力超凡的梦想家、心怀理想的反叛者以及公司的头号死敌，哪怕是不喜欢强尼银手的人，谈到他也会带着敬意。” “是因为他炸了荒坂塔嘛？” “是因为他给了人们希望。” 关晟看向妹子的眼神无比认真： “哪怕这丝希望很快就伴随着新荒坂塔的建立而消失了，但谁都无法否认，当黑色建筑被炸成碎片的瞬间，那个摇滚小子就是所有赛博朋克心里的神。” 萨沙抿抿嘴，对于强尼银手的事迹，不说全世界吧，最起码夜之城的人都知道，一个公然高举大旗反抗公司的精神领袖。 哪怕各种资料上都将其黑化成万恶不赦、不可饶恕的恐怖分子，依然无法阻挡一众狂热粉丝对他的追捧。 想和喜欢的人拉近距离，最好的办法就是有一个共同爱好，这时候萨沙只要表现出惊喜和仰慕，表示自己也是强尼银手的死忠粉，那她大可以和关晟畅谈偶像话题，然后悄然拉进关系，但萨沙没有这么做。 “其实，比起强尼银手，我更喜欢南希。” “南希？武侍乐队的键盘手嘛？是个勇敢的家伙，值得尊重。” “你，你说什么？” 萨沙懵了。 南希是武侍乐队的键盘手，乐队风光无限的时候，她正饱受家庭暴力的困扰，烂人男友反复折磨她，为了遮掩伤痕，她画着各种连非主流群众都难以接受的妆容，一度被评为武侍乐队的毒瘤。 直到有一天，生命遭受威胁的南希选择反抗，争执间把人渣推下了楼，自己也锒铛入狱，失去了键盘手，武侍乐队被迫在2008年解散。 很多狂热粉丝们不在乎南希是为什么而反抗，也不在乎她是否饱受苦难，他们只在乎钟爱的武侍乐队因此消失了。 无数的人在咒骂南希，说她是毒瘤、武侍乐队的棺材…… 直到强尼银手召集队友在荒坂塔对面开了一次免费演唱会，那个素颜下惊艳了世界的女人才用自己的魅力才让那些黑粉闭上了嘴。 作为一个理智的人，萨沙想过关晟的各种态度，喜欢、厌恶，或者不在乎，唯独没猜到关晟会说出值得尊敬的话来，这种评价……一般是留给强尼银手的。 “你好像很惊讶？” “有点，我以为强尼的死忠粉不会喜欢南希，毕竟她导致了武侍解散……” 关晟摇摇头：“武侍解散是迟早的事，强尼银手人格魅力非凡，粉丝多的能塞满夜之城，但他是个烂人，自大、狂妄、毒舌。” “克里?欧罗迪恩知道吧？武侍乐队的贝斯手，访谈节目里他亲口说过，在武侍弹贝斯的时候，不止一次有过一枪崩了强尼的想法。” “在我看来，南希是勇敢者，能反抗烂人男友，不管是不是有意把人推下楼的，她都展现了自己的勇气，和强尼银手分毫不差。” 萨沙咬着嘴唇，如果说之前对关晟的喜欢是来自于对强者的崇拜，现在她是真的从心里产生好感了。 …… 三辆车驶入停车场后，众人勾肩搭背的走进了来生。 门口的保安看见来人的时候，不自觉的勾了勾嘴角，黑色的墨镜挡住了他眼中的笑意，故作庄严的抬起手挡住了要跟着众人混进去的瑞贝卡。 “未成年禁止入内。” 曼恩几人微笑不语，径直走进了大门。 他们认识来生门口的守卫，这家伙叫埃默里克，有个女儿，离婚后跟前妻搬到地球另一边生活了，想见面只能视频。 不善表达感情的汉子每次都喜欢用粗劣的笑话跟女儿聊天，曼恩过去不止一次看见过他躲在角落里满脸傻笑。 瑞贝卡和埃默里克的女儿样貌相仿，所以他格外喜欢逗这个合法萝莉玩。 什么未成年禁止入内，都是借口而已，夜之城的法律根本没有明文规定过几岁才叫成年。 十八？开玩笑，2075年的赛博世界平均寿命不到四十岁，十八已经算中年男人了好嘛？ 十五？帮派里的不少新生代甚至还不到这个年纪。 非洲军阀就曾说过：一个十四岁孩子枪里射出的子弹和四十岁男人枪里射出的子弹一样致命。 瑞贝卡显然无法理解这种玩笑方式，呲着小白牙满脸怒意：“开什么玩笑？我早就成年了！” “嗯哼？你看着奶味儿还没散干净呢。” 出于报复妹妹那一巴掌的心理，皮拉从门内探出头来：“是啊是啊，她现在还每天都要喝一杯奶制品饮料。” “滚吧！混蛋！” 瑞贝卡无比暴躁，直接掏出了手枪对准埃默里克：“看大门的！赶紧！让我！进去！” 没用埃默里克出手，旁边立刻有四个佣兵掏出枪来对准了白皮萝莉。 几个佣兵现在有点想笑，架枪吓唬人的时候常有，但是低着头架枪是什么情况，这小姑娘有一米四嘛？感觉竖起来还没有狙击枪高…… 一把霰弹枪，一把精准步枪，两把冲锋枪，四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脑袋，瑞贝卡却完全没在怕，依然用粉瞳瞪着埃默里克。 皮拉“欧呦！”一声怪叫，直接走了，不出意外的话，再僵持个十几分钟，埃默里克就率先服软放人进来了。 但关晟出手了。 千替……开启。 双手插在瑞贝卡腋下，举小猫一样把萝莉送到了酒吧里，放在吧台的座位前坐好。 然后关闭千替。 瑞贝卡手里依然举着枪，一脸“杀气”的看着埃默里克……等等，埃默里克呢？ 诧异的转头看了看周围，这里好像是酒吧里面？ “啊哈！我进来了！” 白皮萝莉高举双手欢呼了一声，随后一把抱住身旁的恩人，脑袋在关晟肩膀上蹭了蹭。 吧台里的克莱尔一脸笑意，分别在众人身前摆好各自最喜欢的酒，用关照小妹妹的语气说道：“瑞贝卡要来点什么？还是鲜果奶嘛？” 一巴掌拍在吧台上，白皮萝莉举拳抗议：“南威尔啤酒！原酿麦芽！” 克莱尔当然记得瑞贝卡上次喝的是什么，鲜果奶不过是小玩笑。 她可记得埃默里克第一次和这个女孩儿对上的时候，两个人互相举着枪在酒吧门口站了快两个小时，要不是埃默里克故意上厕所把人放进来了，估计俩人得站到第二天早上。 没等克莱尔把啤酒打开，瑞贝卡上半身直接探进吧台里，抢过了啤酒，小白牙轻轻一咬就把瓶盖起开了。 “咕嘟咕嘟……” 一口气喝了个痛快，白皮萝莉举瓶高呼：“关晟万岁！” 虽然这欢呼声在酒吧里略显突兀，但其他佣兵只是转头看了一眼就各自忙自己的事去了。 皮拉拄着吧台，嬉皮笑脸的看向克莱尔：“美女，有调酒的杯具嘛？我给你演示一下怎么调情，哦不，调酒如何？” 克莱尔眼神瞟了一眼皮拉下面，撇嘴一笑：“你多大啊。” 鼻梁上的墨镜滑落了一半，皮拉没想到来生的美女这么豪放，刚想开口，却听见红发美女又说了一句话： “没做手术之前，我比你大。” “嗯？！！” 皮拉的墨镜掉到了腿上，他发誓如果眼珠子能摘下来，他的那两颗肯定已经满地滚了。 克莱尔眼神中充满蔑视，翻译成语言的话大概表示的是“小菜鸡”。 曼恩等人哈哈大笑，纷纷举杯欢呼，随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关晟把子弹杯放回吧台，感受着口腔里传来的松子香，向酒保问道：“怎么样，我的酒有没有卖出去啊？” 克莱尔翻了个白眼，换了个中号杯子，又给关晟调了一杯酒。 随后才开口说道：“一杯都没卖出去。” 这句话提醒了发呆的皮拉，只见这位技术专家敲了敲吧台：“现在就卖出了，给我来一杯‘关晟’。” 说完还用“兄弟够不够意思，给你冲成绩”的表情跟真?关晟挑了挑眉。 全然没注意，曼恩和朵莉欧用看死人的表情看着他。 皮拉刚才在因为那句“比你大”而陷入呆滞的时候，没看见克莱尔调酒的过程，自然不知道这杯“关晟”代表着什么。 萨沙和瑞贝卡倒是看到了，但她俩只爱喝啤酒和碳酸饮料，对于伏特加、原汁龙舌兰什么的仅限于听说过。 曼恩和朵莉欧可是看到了，还认出来了。 灰雁伏特加、金酒、原汁龙舌兰、百加得朗姆酒……这是奔着火化的节奏去的啊。 克莱尔倒是无所谓，她虽然不会给别人推荐，但是有人找死非要试一试，还是要成全的。 为了防止皮拉看不清过程，她特意把四种酒瓶摆在了身前，然后当着皮拉的面开始调酒。 这四个酒瓶摆上吧台的时候，皮拉脸上的笑容就一点一点转移到了其他人脸上。 一份灰雁伏特加、一份金酒，一份原汁龙舌兰，三份百加得。 卧槽！还踏马用火机点上了！别拿过来！别拿过来啊！ 心里的怒吼并没有用处，克莱尔稳健的把一满杯燃烧的“关晟”放到了皮拉面前，轻轻抬手，示意可以喝了。 “咕噜…” 皮拉咽了一口唾沫，僵硬的转头看了看关晟，目光中满是惊悚：你口味挺重啊！！ 关晟脸上挂着和皮拉刚才一模一样的微笑，伸手接过克莱尔递来的火机，点燃了自己的酒。 嗯……关晟点燃了关晟，听着就刺激。 “干杯。” 举起舞动的火焰，一饮而尽。 “干杯？三十七度的嘴怎么说出如此冰冷的话？这是干杯嘛？这是要干死我啊！” 皮拉心里是苦涩的。 向来没有后悔习惯的技术专家破天荒的开口问了一句：“能退了嘛？” “呵呵，不行。” 只有皮拉受伤的世界——达成。 第二十八章 葛洛莉亚:我儿子丢了 聚会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众人欢聚的地点也从吧台改到了包间，倒不是吧台不适合，而是皮拉干了那杯酒以后，醉的像只死狗一样。 要是彻底不省人事还好，老老实实睡着，人畜无害。 但皮拉偏不，半睡不睡，在肝功能全面发动的时候，二哈神经也在全面发动，扯着瑞贝卡就要给大家展示一下，他是怎么照顾小时候的妹妹。 幸亏朵莉欧及时阻止，否则暴走萝莉这会儿已经开枪打爆他哥哥的狗头了…… 为了不影响其他人，也为了给自己留点面子，众人才开了个包间继续庆祝。 曼恩等人喝的醉醺醺的时候，撒酒疯撒了六七个小时的皮拉逐渐清醒，完全忘记了自己昨晚抱着垃圾桶亲了半个多小时的事情。 达科塔在聚会进入尾声时额外汇来了四十万，这是义体医生们商议后，额外付的报酬。 分钱的环节总是让人心身愉悦，本次任务的报酬总额为一百二十万欧，刨除越野车、炸药、火箭弹、无人机和购买情报的钱，剩下下七十万欧元左右。 按照说好的四六分成，曼恩团队收获了二十九万。 佣兵圈子里一次性获利超过十万的都算大单子，更别提近三十万的报酬，收到钱的时候，曼恩酒都醒了，总觉得钱拿着烫手。 任务耗时总共不到一天，最大的风险是关晟独自承担的，他们只是射了几颗火箭弹，然后被公司狗和ncpd撵了一段时间，现在分到了这么多，嘶嘶……有些不现实。 察觉到了曼恩的欲言又止，关晟拍了拍脸，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喝了一晚上，塞伯坦人也进入微醺状态了，如果肝能变成人，这会儿肯定把枪管子怼在他嘴里破口大骂。 一屁股坐到曼恩旁边，关晟拍了拍曼恩的胳膊：“你这羞涩的样子真是看的人想吐啊，昨天还吹牛说，刚出道的时候一把枪怼在中间人脑袋上要钱，现在主动给钱还不敢收？” “钱？钱在哪？” 睡觉睡得直流口水的瑞贝卡似乎接收到了什么关键词，听到钱后突然就揉着眼睛醒了，似乎是大脑还没有完全清醒，等抹完嘴上的口水，才双眼放光的问道：“哈！是要分钱了嘛？” 关晟被贪财的样子逗笑了，伸手在她头上拍了拍：“没想到瑞贝卡还是个财迷啊。” 本来就因为睡姿不雅而凌乱的头发更乱了，不爽的拍掉关晟的手，瑞贝卡满脸盼望的说道：“那是因为我有一款植入体看上好久了，可惜一直攒不够钱，有了这次的任务分成就差不多了，曼恩，这次能分多少钱啊？” “每人五万八千欧。” 皮拉拍了拍妹妹的脑袋，一脸胡茬的凑到了跟前：“啊哈，让我猜猜，你的钱还是不够！” 瑞贝卡一反常态的没有反抗，反而伸出两只小白手捏住了皮拉的脸：“我的钱不够，但是算上你的报酬就够了啊 皮拉愣了一下：“我…我……什么时候说要把报酬给你了？” “欧尼酱忘了吗？昨晚喝醉后你可是承诺过把所有钱都交给我哦，包括这次的任务报酬呢。” “有……有吗？” 萨沙幸灾乐祸的指了指旁边的垃圾桶说道：“是啊，昨晚上瑞贝卡给你找了个妻子，就是它，代价是你的所有钱。” 大脑宕机了一秒……两秒……三秒……，就在皮拉反应过来即将大声反抗时，瑞贝卡神情猛然狰狞，好像呲着牙的小老虎一样，捏住皮拉脸颊的双手猛地一扯，鞋拔子脸立刻被扩展成了大饼的形状。 “混蛋！敢反悔的话，我就把你那些技术工具全都拿去卖破烂！” 关晟在旁边看的津津有味，刚想说瑞贝卡缺多少钱他可以补上，却被装作痛苦的皮拉用隐晦的眼神制止了。 又闹了一会儿，瑞贝卡才放过了哥哥，随后满眼小星星的看着自己的账户，暴涨到六位数的存款让人神清气爽，连宿醉之后的头疼都抛到了脑后。 “瑞贝卡要买什么义体？价格似乎不便宜。” “啊，就是曼恩上次给我看的高科军工的那款手臂植入体，有了那个我就能正常使用各种大口径武器了！” 说到这的时候瑞贝卡双眼直放光，真不知道一个身高一米四的萌妹为什么会对霰弹枪如此痴迷。 曼恩还记得上次在靶场，这小姑娘硬要玩自己的碾碎者霰弹枪，被后坐力带飞了两米远。 还有铁胆也是，这把霰弹枪的后坐力大到离谱，要不是皮拉改装了一下，安了好几件消除后坐力的武器插件，连曼恩这种肌肉猛男用着都费力。 “奥，葛洛莉亚的那件钢铁之拳啊，那你可要快点去买了，那件义体好像是被六街帮的人看上了。” “哈呀？六街帮那群混蛋收保护费能赚多少钱，敢跟老娘抢东西？！” 手里有钱说话都有底气，瑞贝卡脚踩茶几一副老娘有钱又很霸气的样子。 没管白皮萝莉在那里发疯，关晟对葛洛莉亚这个名字来了兴趣。 “葛洛莉亚？是专门售卖义体的商人嘛？” 曼恩思考了一下后说道：“那倒不是，葛洛莉亚算是中间人吧，虽然没有什么情报来源，提供不了任务，但她手里的义体都是精品，偶尔还会有一些顶级货，我们和她合作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顶级货？” 关晟瞬间来了兴趣，倒不是他还想继续改造，在没有完全适应这具身体找回人类所有的情绪之前，他是不打算再次改造的，买义体不过是想做个实验罢了。 “葛洛莉亚的义体来源都可靠，但有个缺点。” “什么缺点？” “不是你想买什么，她就卖什么，而是她卖什么，你就只能买什么。” 曼恩一番话把关晟被酒精麻醉的脑袋绕进去了，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 “有特色，这么说来，她手里的货还真是顶级产品啊，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豪横。” “算是吧，在建立自己的销售渠道后，她就不接受外人交易了，六街帮那群家伙多半是听到了消息打算强买强卖，我把你的联系方式给葛洛莉亚，让她添加你吧，这样她也能放心点。” “行。” …… 庆祝晚宴结束后，众人走出来生酒吧，来到停车场决定取车回家。 这时，一辆车突然停在了关晟身前，熟悉的声音响起。 “专车德拉曼为您服务，好久不见了，关晟先生。” “好……好久不见，赞恩？” “在，大哥。” “德拉曼的精益求精套餐还没有到期嘛？” “额，应该是到了啊，我只定了一天的，在流浪者那过夜的那天都算延期了。” “那这是怎么回事？” 赞恩懵逼的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关晟看了眼德拉曼，车型已经从加长商务轿车换成了一款纯黑色的防弹车，和军用科技特勤小队的专用车很像，不过上面没有任何公司标志。 “德拉曼？你是不是程序出错了，我们的服务关系好像结束了。 德拉曼果断的回答道：“先生，我的程序并没有出错，目前的服务对象依然是您，日期是永久。” 曼恩他们瞬间转头看向关晟，脸上的惊讶大概可以翻译成几句话： 兄弟你确认不是康陶高层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嘛？满身的原型义体就不说了，论斤卖的话，平均价格算下来比同重量的黄金还贵上好几倍。 德拉曼专车是怎么回事？这玩意不是专门服务大人物的嘛？没渠道连订都订不上。 听说夜之城的市长都因为价格太高被迫取消了和德拉曼的合作，给他开浮空车的从ai德拉曼变成了真人，你是怎么做到无限期续费的？ 关晟也一脸懵逼，他打开自己跟德拉曼的协议一瞧，果真……日上写着合约时间从2075年开始，截止时间上标着四个横杠。 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乘坐这辆专车，早在绀碧任务那次，他就见识了德拉曼的车技，一辆加长商务车，在市区里能飙出那种速度还不出车祸，简直是完美司机。 最重要的一点，德拉曼公司是个ai总控集团，没有爆过任何黑料。 出现纠纷都是通过ncpd见了都直呼合法的方式解决。 自己又没有违规篡改服务协议，真被找上门，把车还回去不就得了。 和曼恩团队分别后，关晟把乔治委托带出来的箱子搬上了装甲车，让赞恩坐在副驾，自己躺在后排补觉。 “咱们是回威斯布鲁克的公寓嘛？大哥。” “哈……呜，当然回去了，要不然租金不白花了嘛，我补个觉，到了叫我。”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感受着久违的困倦感，关晟嘴角带笑满意的睡了过去。 然而，事情总是不按照人们想象的方向发展，就比如此刻。 一个通讯请求发了过来，把刚要睡着的关晟瞬间叫醒。 通讯接通后，一个酒红色头发的女人出现在虚拟屏幕里，女人的声音很焦急，似乎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 “你是关晟嘛？” “对，我是，你是……” “我是葛洛莉亚，曼恩把你联系方式告诉我的，我现在需要帮忙！” 用力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了过来，关晟打起精神问道：“好的，葛洛莉亚女士，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我儿子不见了！他放学之后一直没有回家！我昨晚加班，直到今天早上回家之后才发现他根本没回来过！通讯联系不上，发消息也没人回！” “你儿子多大？” “十六。” “女士，十六岁连脱衣舞酒吧和超梦体验店都能进了，一夜没回家而已，大可不必这么紧张，说不定是被他朋友带去哪玩了呢？” “这不一样！他从来没有彻夜不归过！而且他的同学……不可能带他一起玩。” “一位值得帮助的焦急母亲……您的任务已受理，把你儿子的信息发给我，女士，越详细越好。” “我这就发给你。” “嗯……让我看看，大卫?马丁内斯，十六岁，就读于荒坂学院？” 关晟特意又看了一遍，没错，确实是荒坂学院。 怪不得说儿子的同学不可能带着他玩，荒坂学院是荒坂集团的建立的一所高级院校，通常是公司高层的子女才能入学，每年的学费贵到离谱，关晟现在账户里躺着两百多万欧元，看到那个价格都感到心绞痛，更别提葛洛莉亚只是个不成功的中间人，靠着贩卖义体赚钱。 公司狗都是用鼻孔看人，二代们也没几个好饼，能看得上街面出身的穷小子才怪，别说带他一起玩了，不被校园欺凌都算大卫有本事。 “你很注重教育啊，女士。” “我现在没心情扯其他的，曼恩发消息跟我说你是他见过最厉害的赛博佣兵，我现在委托你帮我找儿子！只要人找回来，多少钱都行！” 看的出来葛洛莉亚对儿子十分在意，要不然也不会说出这种话，在夜之城寻找佣兵千万不要说多少钱都行。 否则……你永远可以相信他们灵活的道德底线。 “关晟先生，大卫是我的全部，你一定要帮我把他找回来。” “放心，女士，我可是把顾客当上帝对待的。” 挂断通讯后，关晟坐起身来，把大卫的信息发给了车载ai。 “德拉曼，帮我定位一个人的信息。” “好的先生，正在为您追踪信号。” 作为一款称得上成功的人造ai，德拉曼能做到的事情远比开车要多。 关晟眼前的虽然只是个子程序，但是论起黑客水平绝不次于顶级高手。 毕竟，赛博空间对那些网络行者来说可能是工作地点，但对德拉曼来说，那是他的家，还有什么比在家里找一个人更轻松呢？ 没花费多长时间，德拉曼就根据大卫马丁内斯的信号定位到了他最后消失的地方——科罗纳多农场。 “赞恩，你知道科罗纳多农场carnitas嘛？” “carnitas……老大你说的是卡尼塔斯街吧，那地方的墨西哥肉卷倒是很出名，剩下的没什么特殊的，哦，对了，那有一个六街帮的分部。” 关晟眯了眯眼睛，他记得曼恩说过，六街帮看上了葛洛莉亚手里的义体，打算强买强卖，结合上大卫的信号最后消失在他们的地盘，很难不让人怀疑六街帮的作案动机啊。 毕竟，一个老老实实上学的学生仔为什么会跑去帮派分部所在的街区？资料里显示这位大卫可是老实的连碳酸饮料都没喝过。 “德拉曼，去这个信号消失的地方。” “好的先生。” 一听目的地发生了变更，赞恩疑惑的问道：“怎么了？大哥，不是回公寓睡觉吗，怎么改成去科罗纳多农场了？” “葛洛莉亚你记得吧，和曼恩他们合作很久的那个卖义体的中间人，她儿子失踪了，我估计是被六街帮的人绑了。” “绑架，嘿，听着就是他们能干出来的事。” “六街帮常干这种事嘛？” “嗯哼，帮派嘛，都一个笋样，六街帮刚成立的时候成员全是企业老兵和老派美利坚爱国者，说什么为城市伸张正义、重现美利坚荣光，嗤……开什么玩笑，那破玩意儿没多少年了，也就剩个军用科技能撑撑场子。” 关晟咧咧嘴，不屑的笑了笑，美利坚？这宗旨听着就“自由”。 “他们的行事风格呢？既然是为城市伸张正义，应该和漩涡帮之流不一样吧？会因为生意纠纷绑架？” “那你就错了大哥，夜之城的几个帮派，除了瓦伦蒂诺帮和莫克斯帮以外，有一个算一个全是踏马的毒瘤烂疮，六街帮的创始人倒是整天把正义挂在嘴边，专门对付暴徒和流氓，教导人们如何保护自己，如何向其他的帮派讨回公道，结果没持续几年，六街帮就变得和其他帮派没什么两样了，勒索、偷窃、绑架、谋杀，河谷区那么多企业工业园，也不见他们去收保护费，整天欺负科罗纳多农场那些小门小户的摊贩。” “很正常，他们选择组建帮派对抗其他帮派不是为了什么正义，而是因为自己是遭受欺压的受害者，一旦成为了欺压其他人的施害者，还能不能坚守本心就难说了。” 屠龙者终成恶龙嘛…… 第二十九章 六街帮的灾难日开始了 德拉曼熟练的调转车头向卡尔塔斯驶去，车上，关晟又联系上了葛洛莉亚，询问一些信息。 “葛洛莉亚，大卫的信号最后消失在卡罗拉多农场的卡尔塔斯街那边，应该是六街帮干的，我正在向那边赶。” “那群混蛋！他们看上了我手里的货，还只愿意付十分之一的价钱，我没同意，他们居然绑我的家人！” “放心女士，如果真是六街帮干的，就证明他们的本意还是你手里的义体，没给你发信息多半是在等你主动求到他们身上，只要货不到手，他们不会伤害你儿子。我现在想问的是，如果真的在六街帮那找到了大卫，你打算怎么解决，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救出来，还是……全都杀了。” 最后一句话说出口后，通讯对面平静了很久，能猜得出来葛洛莉亚非常纠结，至于纠结什么内容，关晟大致知道，无非是不知道怎么选择。 选第一个，偷偷把人救出来，六街帮就知道葛洛莉亚不敢惹他们，否则不会只敢偷偷摸摸的救走儿子，一点报复的手段也没有。 这次是绑架，下次呢？如果六街帮再不要脸一点直接冲进她家里硬抢，她该怎么办？她的家就在圣多明哥，除非能搬到其他帮派的地盘，否则还不是任人揉捏。 至于另一个选项，全都杀了，葛洛莉亚不敢选，六街帮的杂碎没有任何底线可言，杀他们的人无异于结下死仇，被查到身上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到时候就算她们母子跑到其它帮派的地盘也无济于事。 其实她还有最后一条路可以选，那就是乖乖的把货物低价甚至免费“卖”给六街帮，但葛洛莉亚不能那么干。 先不说荒坂学院每年的高额学费让她掉多少头发，如果给出了这批义体，大卫过段时间就会因为交不起学费被开除。 光是那批义体的归属问题就让她无法下决心，除了一件高科军工的钢铁之拳外，其他义体全被佣兵预订走了，定金已经被她用来交房租和学费，现在把义体交给六街帮，她的名声就玩完了，或许人也得玩完，佣兵可不管你是为什么违约…… 怎么办？怎么办？！ 葛洛莉亚急的心神不定，颤颤巍巍的掏出一根烟放进嘴里，想用打火机点燃香烟却发现颤抖的手连火都打不出来。 尝试几次未果后，她绝望的把火机扔到了墙角，双手捂着脸开始慢慢哭泣。 一个敢从尸体上拆义体卖给其他佣兵的中间人，一个能把儿子养到十六岁，并支付高额学费送他上荒坂学院的母亲，哪个身份都不应该展现出这种软弱的姿态，但葛洛莉亚现在已经无计可施了，无论选哪一条路都意味着她们母子的人生……到此为止。 通讯安静了十几秒，关晟静静等待着没有说话，直到细微的呜咽声传进耳朵里，塞伯坦人还是心软了。 心里骂了自己一顿：你踏马心脏都换成人造的了，金属含量跟机器人有的一拼，居然还是会心软，在夜之城有这种情感……迟早有一天你个傻逼会害死自己。 关晟缓缓开口道：“哭可没什么用处，我来替你选择吧，女士。” “你…你打算…怎么办？” 葛洛莉亚抽泣的声音传来。 “把事情伪装成帮派冲突，六街帮不是和太平洲的烂人们正闹矛盾嘛，让他们把怀疑对象换成动物帮就行了。” “他们不会…不会那么傻的，动物帮…没理由…去跨区域袭击一个六街帮分部，哪有那么巧的事，碰巧就…大卫的…地方被袭击了。” 关晟眼中闪过一抹杀气，不自觉的咧起了嘴，露出两颗略长的虎牙，自顾自的跟葛洛莉亚交流着，全然没发现自己现在就和一只择人而噬的凶虎没什么区别。 赞恩刚转头了他一眼，瞬间就被吓到坐直身体，背后冷汗直冒，连酒都醒了。 “谁说我只袭击卡尔塔斯分部了？圣多明哥不都是六街帮的地盘嘛？科罗纳多农场这么大面积，六街帮据点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一次性多平掉几个，他们哪会想到你的身上，就算真想到了，嗤……要是敢报复，你大可以再联系我，女士，我可以帮忙提高一下夜之城的平均道德分。” 通讯的另一头，葛洛莉亚已经忘记了哭泣，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缓了好几秒，才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你确定这样能行吗？” “为什么不行呢？反正动物帮的疯子把睾酮和生物激素当成生理盐水一样成瓶的往身体里注射，大脑早就萎缩了，别说是屠几个六街帮据点，就算把六街帮老大给杀了，他们也能把这口黑锅结结实实的背在背上……诶，对呀，我可以把六街帮的老大也宰了，这么一来他们忙着夺权就更没机会去找你的麻烦了，你觉得怎么样？女士？” 葛洛莉亚轻轻嗫喏了几下嘴唇，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随后采用因为过度紧张而收紧的嗓音说道：“不…不用了。” “那好吧，顾客是上帝嘛。既然您拒绝了，就让六街帮的老大继续活着吧，好了女士，如果没什么疑问的话，我就按照这个计划执行了。” 关晟的嗓音中带着一点跳脱，显得很欢快，和要去超市买自己喜欢玩具的小孩一模一样，全然不像是说出“屠六街帮几个据点”这种疯狂言论的疯子。 葛洛莉亚嗓子越来越紧，虽然很想说一句好的，但她开不了口。 通讯第三次陷入安静。 “您可以先躺下休息一会儿，最晚中午，我会把大卫送到您面前，祝好梦，女士。” 通讯挂断。 酒红色头发的女人虚脱的躺在沙发上，小臂遮住眼睛，她有种感觉，从雇了这个疯子开始，生活就向着未知的方向狂突猛进，再也回不到原本平静的生活了。 …… 车内，赞恩问道：“大哥，咱们该怎么办？去找六街帮谈判嘛？那群新美丽坚人，完全继承了旧国的毛病，高傲自大，可不好商量。” “赞恩啊，赞恩，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如此不尊重我？你为什么觉得我会跟他们谈判呢？” 可能是刚才的谈话内容唤醒了某人心底的教父之梦，关晟不自觉的致敬了一波马龙白兰度。 “把人硬抢出来？” “嗯哼，远比那个疯狂，不能让六街帮把怀疑对象定在这对可怜的母子身上，我打算多屠几个据点，然后留下动物帮的标志，让他们自己狗咬狗，对了……那群激素疯子的标志是什么来着？” “边框是盾牌形状的，上面一个王冠，里面是一个白骨化的动物头颅，还有一行animals。” “额，我…不会画，就写个animals得了。” “那我去买几个颜料罐？算了，他们据点里肯定有。” 用无比平淡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赞恩感觉自己飘了。 六街帮啊，那可是统治夜之城一整片区域的大帮派，扛把子！成员比ncpd还多，算上已经在监狱里的就更多了，以前对上这种势力，都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现在跟着大哥干过两票以后，他居然觉得六街帮……也就那样吧。 “我连绀碧大厦都敢炸，创伤小组的浮空也得喝老子一口洗脚水，六街帮算个屁！” 心里的想法逐渐离谱，赞恩下意识的想到自己离传奇又进了一步！ 德拉曼的速度越开越快，不同于之前那辆加长商务车，现在的这副身躯才能完美展现德拉曼的驾驶技术。 钢铁小坦克在城里一顿暴力突击，夜之城没有限速一说，ncpd碰到飙车的也懒得管，就他们那警车，跑起来甚至没有改装过的卷贝舞舞快，想追都追不上。 （卷贝舞舞——夜之城老头乐。） 不到一个小时，德拉曼就驶入了科罗纳多农场。 进入这片区域的时候，关晟有种看电视的感觉，不论是街道还是建筑，这里实在是和地球上二十世纪中叶的美国郊区太像了，清一水的独栋房屋，自带小院子，看起来还不错，就是总有一种破败的感觉。 见大哥对这里很感兴趣的样子，赞恩在旁边介绍道：“广告说科罗纳多农场已经实现自给自足了，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这里确实有自己的学校、酒吧、餐馆、购物中心和地铁站，安保由六街帮负责，虽然越保越乱就是了。” “住在这的居民都是给工厂的工人，也有一些公司员工，诺，看那边，大哥，挨打的那个一身灰蓝工作服就是刚下夜班的工人。” 关晟看向赞恩手指的方向，一伙穿着战斗心身上有星星条纹和老鹰标志的家伙正在围着一个蜷缩在地上的男人拳打脚踢。 “呵呵，红白蓝、老鹰、高傲自大、自以为是的正义，还有当世界警察的愿望，这群人真是从始至终都没变过啊。” 赞恩不知道大哥感叹的是什么意思，但他能感觉到大哥语气中的厌恶。 就在德拉曼行驶过这群“正义警察”的身旁时，关晟看见一个六街帮新兵掏出手枪，枪口对准了地上的工人。 唉……真特么正义。 本来不打算出手的塞伯坦人还是没坐住。 千替开启！ 飞身从车窗中窜出，关晟来到这伙满脸变态笑容的打手面前，歧路司义眼扫描一圈后，毫不意外的发现所有人身上都挂着三星通缉令。 偷窃、绑架公司代表、谋杀、抢劫……好家伙，这几人的犯罪记录加一起差点把整部宪法囊括在内。 捏了捏拳头，嗯，久违的有点痒，吃我一记正义铁拳！ 先是掏枪的那个打手，被一拳打在侧脸上，巨大的力量轰击原装骨骼和肌肉，时停状态下，关晟甚至能清楚的观察到其脸部肌肉被巨力打击产生的波纹。 快速变形的骨骼和突出眼眶的球体无不表明，这位选手的下半生估计废了，就算能治好也是生活不能自理的状态。 其他几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依次获得了拳脚奖励，胸口、肋骨、腹部、脖子不管打击点是否致命，在力量加持下，全都是致命伤。 随手从空中捞过一根印着“freedom”的棒球棍，关晟决定后续屠杀就采用这件武器了。 毕竟动物帮的家伙钟爱于械斗，一般的干架流程是喝一杯独家自制的荷尔蒙鸡尾酒“鸡血”，来一针战斗药剂，增加兴奋度和肌肉活性，还能减轻痛苦，然后就举着斧子、加重棒球棍，或者干脆用拳头冲锋，能用上枪械的时候比较少见。 想给他们泼脏水就不能用螳螂刀，这种义体武器制造的伤口太显眼了。 确保周围没有其他六街帮打手后，关晟才拎着棒球棍重新回到车里。 关闭千替。 赞恩甚至没发现坐在后座的大哥出去过，德拉曼飞快的在街上驶过，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这种型号的装甲车虽然少见，但不是没有，每年都会有几个公司代表坐这种车下来视察。 比装甲车引人注意的是路边的情况，六街帮吃瘪可不常见。 只见时停结束的瞬间，九个打手同时起飞，崩射的鲜血甚至溅到了周围的房屋上，足以见证他们受到的打击多么沉重。 殴打和嘲笑的声音消失后，蜷缩在地上护住要害的本尼畏畏缩缩的抬起头，想观察一下是什么情况，结果惊讶的发现原本殴打自己的恶棍们都躺在地上不动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逐渐多了起来，虽然不知道是谁救了自己，但为了不让自己卷进这件事里，本尼决定赶紧逃离现场。 拖着剧痛的身体一瘸一拐的向家里走去，走了几步后又想起来，自己忘了给女儿买提前答应好的玩偶，咬了咬牙，父亲的责任感让这位可怜人转身向购物中心走去。 生活再怎么悲惨，孩子依然要快快乐乐的啊，这不就是父亲的责任吗？ 第三十章 六街帮的灾难日进行中 卡尔塔斯街在科罗纳多农场的南端，这条街的名字carnitas来源于一种墨西哥菜肴，卡尼塔斯小肉，后来因为名字中的“卡尼塔”和六街帮老大的亡妻重合了，这条街被迫改名叫卡尔塔斯了。 街边不时有枪响传来，那是六街帮的新兵在训练枪法，当然去，他们打的不一定是靶子，也有可能是举着靶子的人…… 六街帮众多罪名里，被ncpd排在最前方的，也是被他们认为最严重的一项罪名是袭击公司代表，而关晟乘坐的车辆和军用科技的车型很相似。 所以，街边游荡的新兵都会多看德拉曼两眼，想象着如果能把里面的人给劫了，公司会出多少赎金，如果里面是个女的，皮肤会多水嫩，听说公司的高层都不怎么装植入体，玩起来和胶皮质感的劣质性偶完全是两回事，那词儿叫什么来着，奥对了——原生态。 “赞恩，你知道他们的据点在哪吗？这地方比我想象的要大一点。” 没错，关晟犯老毛病了，这地方所有建筑长的几乎一样，他找不到方向了…… “很好找的，大哥，前面那个墙壁上画着三色旗和老鹰的建筑就是一个据点。” 关晟向前一看，果然，那栋比其他房屋大出一倍的还多的独栋建筑，墙壁上花里胡哨的有着各种涂鸦，院前停着几辆车，车旁靠着几个装扮十分显眼的六街帮打手。 “德拉曼，继续往前开，停到两百米远的位置，咱们杀他个回马枪。” “先生，我不明白回马枪是什么意思。” “出其不意，装作路过或逃跑然后突然转身赏他一颗子弹。” 关晟没敢给德拉曼解释成语含义，因为他怕再获得一个“先生，我不明白长枪是什么武器”的问题。 “我明白了，您真是博学啊，先生。” “呵呵……” 玛德，姑且算你在夸我吧。 要不是知道ai不会阳奉阴违，关晟差点以为德拉曼在讽刺他 驶出两百米后装甲车停在了拐角。 赞恩坐在前排控制着剃刀无人机升空，上次任务中给他最大的安慰就是剃刀无人机没有炸，终于体会到使用“非一次性”产品的快感了。 “大哥，我给你掩护，你……你什么时候搞得棒球棍啊？” 刚从车窗探头说了一句话，赞恩意外的发现大哥手里拎着一根他从来没见过的棒球棍，上面的标语好像是“freedom”？ 灵光乍现！他突然想到了那几个街边的六街帮打手，以及第一次去和歌子那卖义体的时候，街口遇见的三个打手。 赞恩咽了口唾沫，那一幕直到现在都是他的人生阴影，搞得现在都不敢回头了，万一再看见满车厢的尸体，他发誓他会用湿漉漉的裤子向老大证明他的胆子没有那么大！ 关晟拿着棒球棍甩了几下，合金球棍划过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路边捡的，我去看看大卫在不在那个据点里，你也别闲着，让无人机开启隐形模式升空观察，找找这附近还有没有其他据点，然后标记给我。” “好，好嘞，大哥。” ……… 与此同时，德拉曼路过的六街帮院子里，几个打手正在讨论着刚刚过去的防弹车。 “诶，你们说那车是不是公司的啊，看着和达芬尼食品工厂的公司代表车咋那么像呢。” “看着是挺像。” 带着贝雷帽的打手吐了口烟，随手把烟头扔在脚边用鞋底拧了几下。 “给格威尔中尉发消息，咱们跟上去看看，是哪路的货色这么不开眼敢来咱们这晃悠。” 刚刚打开车门想要坐进去，贝雷帽突然看见了一个上半身赤裸，下半身黑色作战裤和军靴的男人走了过来。 作为上过三次阿汗战场的老兵，直觉让他看了那家伙一眼就汗毛直立。 “看那边的家伙，小心点，直觉告诉我这崽子不好惹。” 和他交流过的新兵咽了口唾沫：“这踏马还用得着直觉？他那一身的改装线和肌肉，看一眼就知道不好惹吧。” “艹！怂你码个b，咱们的地盘谁敢炸刺？还踏马不穿上衣，装逼！走！先给他个教训。” 另一个新兵满脸骄横，看着来人手里的棒球棍，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冲锋枪。 嗯，优势在我！ 说罢就一马当先走了过去，另外两人对视一眼后也觉得有道理，跟在了新兵身后。 此时领头的弗兰克觉得骄傲极了，他加入帮派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欺负别人嘛？那种让所有人畏惧的快感是云顶超梦都带不来的感受。 弗兰克似乎经预见了，三人走过去，一脸豪横的拦住那个小子，然后用枪口逼着他下跪舔自己的皮鞋。 如果敢反抗就更好了，自己会非常享受的、带着骄傲和自豪的用子弹贯穿他的大腿和小腿，然后打断他的脊椎，让他下辈子只能在地上爬着走。 说不定改天在街面上看见这小子沿街乞讨，自己还会给他几个钱呢？ 无数的历史事实验证了一件事，那就是人类的愚蠢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愚蠢的人聚在一起，抱团会给他们带来盲目的自信，而自信会让他们招惹自己惹不起的人物。 今天，这一道理再次得到验证。 费兰克不时的拍拍手里的冲锋枪，示意对方的蠢货看过来。 关晟确实看了一眼，歧路司扫描后得到了三人的犯罪记录，一如既往的是通缉犯啊。 罪名一条条的罗列开来，塞伯坦人一边看一边笑，直到他看见了领头这位弗兰克先生有一条猥*女孩儿的罪证，笑容缓缓消失。 本来还打算装装逼，现在看来是不行了，这群人渣多活一秒都是对关晟良心的谴责。 “诶！小子！过来，给大爷看看，你这手里拎的是什么啊？不会是你老婆自…” “砰！” 脑袋碎裂是什么声音？大概和棍子打爆西瓜差不多吧。 当然，这个场面肯定比打西瓜血腥多了。 新兵已经完全懵了，强烈的恶心感传来，下意识的就要弯腰呕吐。 然而，另一个爆裂声再次传来。 尚处于浑噩的新人缓缓转头，看见了举枪的无头尸体，那身衣服和他的前辈好像啊，就是上过三次战场的那位。 发生了什么？我在哪？我是谁？ 逐渐巨大的耳鸣声占据了他的思维，未知的恐惧感充斥全身，肉体和科技的连接处传来剧痛，他的肉身还没有为恐惧做出反应，义体就先用喷发的电火花表示了臣服。 身上没有沾到一滴血，关晟走到新兵身前，用温和的语气问道：“昨天有一个身高一米六左右的朋克头小子来这嘛？穿着荒坂标志的校服，哦，对了，他的身上没有任何附加植入体。” 阴影笼罩在新兵眼前，恶魔开口的瞬间，耳鸣声消失了，仿佛出窍的灵魂回到了身体。 听完这个恶魔的问题后，新兵想起来了，昨晚确实有这么一个鼻青脸肿的小子被他们老大后备箱里被拎出来。 口齿不是特别伶俐的说了句：“有…有。” 还没来得及求饶，棒球棍的阴影笼罩了他。 这一刻时间变得很慢很慢，新兵似乎看见了自己枪决那些无辜平民时的景象，不知道他们在死亡的时候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 关晟随手甩了甩棒球棍，凶器上的血液在离心力的带动下划过地面上，留下一道弧形的血液痕迹。 三个前菜吃完，该正餐了。 看了看据点的高度，三层建筑，有窗户，有天台，关晟助跑两步猛然起跳，地心引力没有束缚助他，这一跃直接跳到了三楼的楼顶。 一个躺在躺椅上睡觉的打手浑然不知死亡已然降临到身边，没心情看什么犯罪记录了，关晟怕自己压制不住杀心会真的去干掉六街帮老大。 呼啸的棒球棍再次绽放出一团血花。 顺着楼梯进入三楼，靠在楼梯口抽烟的打手甚至没反应过来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从楼顶下来，下一秒，眼前一黑。 如果关晟有语音助手，这会儿耳边传来的声音应该是振奋人心的penta kill！ 可惜他没有，只能听见，血液从球棍上低落到地面上的嘀嗒声。 走出楼梯间进到三层，一伙人正聚在屋里磕药，污浊的空气连大功率排气扇都无法消灭干净。 怪不得楼梯间那一声碎颅巨响没能引起警惕。 看着茶几上、地面上散落的各种闪闪药剂瓶，关晟感觉自己不看他们犯罪记录的这一举动是对的，否则这会儿他已经在弄死六街帮老大的路上了。 棒球棍敲了敲茶几，发成清脆响亮的叮叮声，把陷入迷离状态的几个人渣唤醒。 占据沙发主位的家伙最先反应过来：“你…你踏马…谁啊？谁让你进来的？奥，你也想来一个，好啊，来。” 关晟的眼角跳了跳，算了，本来还打算让他们享受一下死亡的恐惧，现在看来这种不可救药的毒虫就算是死了也不会从这种迷幻中脱离出来了。 砰砰砰砰！ 接连传来的闷响到底是惊动了其他人，打着哈欠的新兵从另一个屋里走出，眼前的场景瞬间让他睡意全无。 满墙上的血液、地上的无头尸体和空气中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清道夫的屠宰场也没有这里一半血腥。 恶心感无时无刻不在挑战着他的大脑神经，就在昨天的晚饭已经逼到喉咙口时。 他靠着强大的毅力忍住了呕吐感，大吼了一声：“敌袭！” 关晟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大声叫吧，把所有人都叫醒，你们这种人渣不配在睡眠中享受死亡的平静，恐惧和无法抑制的痛苦才是你们的归宿！ 新兵抬起枪口，扣动扳机，枪口喷出明亮且快速的火焰，一颗颗子弹向着关晟飞来。 倾斜着身体飞快冲出，子弹贴着他的身体划过，带起的劲风刮过义体身躯外的仿生皮肤，没能留下一丝痕迹。 眨眼间就从房间的另一头突进到了打手身前，关晟挥动球棍，合金的圆柱型打击面由下至上，先打碎了金属枪身，又重重的击打在六街帮新兵的下巴上。 其飞舞在空中的身体甚至没来的及落地，人就已经死去，只留下头颅残缺的身体供后续到来的收尸人瞻仰。 楼下已经传来了脚步声，陷入兴奋的恶魔舔了舔嘴唇，喘出的白气带着高温，那是内脏义体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全力运作，为他后续的战斗提供养料而产生的水汽。 转身向楼下冲去，前来支援的打手已经走上了楼梯，一抬头就看见一个拎着棒球棍的家伙在往楼下冲。 太快了！他根本反应不过来，枪口刚来得及对准敌人，那道让他恐惧的球棍黑影就印在了他的脑袋上。 无头者再添一人。 玩够了的关晟不打算继续这么低效率的耗下去了。 千替开启！ 蓝色的光辉笼罩眼前的世界，连带着刺眼的血红色都被遮盖在淡蓝色的光辉下。 时间减慢二十倍。 从楼梯间里冲出的恶魔带着会发出狂笑的棒球棍开始杀戮，端着各种枪械的打手们往往眼前一花就发现面前同伴的无头尸体倒飞出去。 一秒不到，二楼的十一个生物体现在都成了温度缓缓消散的有机物混合物。 一楼的枪手们没有上楼支援，到底是经受过系统化训练，快速平静下来的声音告诉他们，楼上的情况向着他们最不愿意相信的方向发展，同伴可能……全灭了。 艹特么的！从敌袭的声音响起到楼上陷入平静，总共有两个数嘛？ 别说楼上有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兄弟，就是十几只鸡满地跑也得抓一会儿啊。 死的这么快，这是他们失心疯了集体自杀？ 一个领头的中尉命令所有人按兵不动。 二十几个枪口对准了楼梯，就等着给那个大胆到敢来捋六街帮虎须的混蛋一个好看。 然而，他们的枪口方向错了。 关晟并没有走楼梯，而是从二楼窗户跳了下来，时停状态下他的坠落速度格外缓慢，甚至有时间用随手扯的条旗擦拭球棍上的猩红。 等到高度下落的差不多了，他才一球棍打碎玻璃，抓着窗框一个借力，让自己加速进入了一楼。 刚刚干净的球棍很遗憾的没有维持多长时间，马上就再次被红色涂满全身，freedom在空中挥舞！在空中狂笑！在空中肆意享受着无边的快感！ 于是freedom的球棍上沾满了freedom人民的血液。 第三十一章 六街帮的灾难日继续进行中 当某一种颜色的面积从小到大，逐渐占满了视野时，不论场景是哪里，它都会喧宾夺主，让自己变成这个世界的主人。 千替关闭的时候，淡蓝色的光辉缓缓消散，猩红色以极快的速度占据了关晟视野所及的一切物品。 墙壁上、地板上，到处都是血迹和黏糊糊的白黄之物，义体的碎片夹杂在内，偶尔还会蹦出一点火花。 屋内仅剩的两个能喘息的生物，一个是手持滴血球棍的关晟，一个是面色呆滞跪倒在地的六街帮中尉。 卡列莱斯是个标准的公司老兵，慕强、凌弱、暴躁、高傲，哪怕是在六街帮里，他也显得格格不入，常因为自己的军用义体和战斗经历而瞧不起其他人。 他坚信一个道理，街面上的斗争永远没有战场上残忍。 正是这种想法让他看其他六街帮成员的眼神格外鄙视，就像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怎么会被芝麻谷子的小事而吓到呢？ 今天，卡列莱斯发誓自己错了。 这场闹剧甚至无法称为战斗，因为战斗是建立在双方互相攻击的前提下，从始至终，他连敌人在哪都没看见，只有源源不断的闷响生和漫天飞舞的血液告诉他，这是一场屠杀。 早知道加入六街帮会遇上这种事，他宁可继续呆在军用科技的雇佣兵队伍里，哪怕是烂在了雨林中，也比呆在这个地狱里要好上太多了。 仅剩的一丝理智让他缓缓抬头，看向那个肆虐屠戮了他二十几个手下的魔鬼。 当关晟古井无波的脸出现在视野内时，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油然而生，本来因为这满目猩红而麻木的心里产生了一丝臣服的念头。 “你…你是谁？” “昨晚你们带来的那个小子在哪？” 浑噩的脑子抓住了一线生机，开始疯狂运作，卡莱列斯立刻想明白了，这个喜欢用棒球棍敲爆人脑袋的疯子是葛洛莉亚那个贱人找来的。 踏马的！按照街面规矩，绑架之后不是应该谈判嘛？ 他们就是想把葛洛莉亚手里的义体弄来，左右是几个钱的事，你把义体给我们就行了，为什么要找这么一个疯子来救人呢？就算不给顶多就是把你儿子搞成残废还给你，你是想要我们所有人的命啊…… 关晟轻轻抬手把球棍放在了六街帮中尉的肩膀上，就像皇帝为跪在地上的骑士受封一样，不过这个骑士可能不太愿意。 “虽然这么说话比较装逼，但我们不喜欢把同一句话说第三遍，那个小子在哪？” “说出来你会放过我？” 讨价还价？ 砰！棒球棍爆裂的打击直接让卡列莱斯捂着肩膀痛苦的躺倒在地，地面上新增的一条义体手臂证明了他此刻的哀嚎不是无缘无故的。 一脚踩住了翻滚哀嚎的狼狈之徒，关晟用棒球棍抵住了卡莱列斯的下巴。 “你还有五根手指、一条胳膊、两条腿可以敲断，你大可以挑战一下极限，试试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球棍硬。” “你不会放过我的，否则六街帮一定会找你麻烦，左右都是死，你越难受我越开心，哈哈…” 砰！砰！砰！砰！砰！ 关晟倒持着球棍，使用捣药杵一样，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下连怼五下。 卡莱列斯的大笑截然而止，哈哈声没有丝毫停顿的转为哀嚎。 “你还有一条胳膊、两条腿。” “我艹你……” 砰！ “你还有两条腿。” “嗷啊啊啊！” 砰！ “现在只剩一条了，说实话你的忍耐力有点超出我的想象了，这样吧，最后一下如果你能挺住，我就给你个痛快的。” 关晟缓满的举起球棍，窗外的阳光照耀在freedom的标志上，鲜血的衬托下，这个词汇格外刺眼。 “我说！我说！啊啊啊…” “密室里，那小子在密室里！入口在那个等身镜后面。”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高高举起的球棍猛然落下，终结了一个恶棍的一生。 走到镜子前，关晟挥舞球棍打碎镜子，一道铁门出现在他的眼前，合金的球棍敲在铁门上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看了眼门上的密码锁，关晟砸吧了一下嘴，下手早了，早知道把密码一起问出来好了…… 算了，只要找到门就行，能用武力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 向后退出一段距离，关晟助跑两步后猛然一脚踹出，军靴和铁门进行了一次密切交流。 很遗憾，哪怕是合金的大门也没有在这一攻击下保全自己，轰的一声巨响中，厚重的安全门直接被踹出了一个巨大的凹陷。 比安全门更加不堪的镶嵌在钢筋水泥中的门框，巨力冲击下，水泥碎块迸溅的可哪都是，门框的边沿暴露在空气中。 顺着缝隙伸手扣住了门框，关晟左脚抵住墙壁，手上用力一扯。 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中，整扇门都被拆了下来。 随手把整扇拆下来的安全门扔在一旁，关晟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重新拎起棒球棍走进了密室里，说是密室，其实更像地下室，陡峭的楼梯和狭小的通道表明这地方应该是六街帮自己后建的，否则不会这么拥挤。 走了十几级台阶，视线豁然开朗，金属墙体和青白色的照明灯，让这里格外阴冷。 进入这里后关晟的目光没有看向被五花大绑后扔在角落里的大卫，而是看向了架子上的一个黑箱子——军用科技的产品密码箱。 除了尺寸不一样外，简直和漩涡帮那个一模一样，看来又能赚一笔外快了。 收回视线，关晟走到角落里，被五花大绑的青年安静的躺在那一动不动，好像是在……睡觉？ 解开绳子后，青年也缓缓醒了过来，肿胀的眼眶让他的眼睛只能睁开一条缝。 虽然鼻青脸肿的有碍瞻观，但关晟看得出来，这小子还挺帅的，跟他老妈的颜值能对的上。 “大卫?马丁内斯？” “四…四沃，里…四…谁？” “你妈妈找我来救你的，还能说话，看来没什么大事。” 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大卫的脸，疼得他呲牙咧嘴，脸部一有动作后更疼了，如此恶性循环，一时间大卫脸上的表情格外精彩。 缓了好一会儿才好了起来，看着那个丝毫没有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愧疚，反而满脸带笑的家伙，大卫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这是找来救他的还是折磨他的。 “能走路嘛小子？” 大卫动了动自己的手脚，好像不太行，昨天遭受了一顿痛殴，又被绑了一晚上，现在浑身上下能随意动作的眼球，还因为肿起的眼皮而只能看清一条线。 倔强的小子拒绝了关晟伸来的援手，坚持要自己走出这个房间。 看着大卫一举一动比蜗牛还慢上两拍，哪怕心里知道这是一个男孩儿最后的尊严，关晟还是“义无反顾”的打破了它。 拎起这小子的裤腰带往肩上一甩，动作无比熟练的把人扛在了肩上，拎起一旁的箱子向楼上走去。 “晃沃瞎来，沃至己阔以走。” “走？你走个屁啊，走音还差不多，让人打的这么惨，话都说不顺，搞不好留下后遗症，下半辈子说话都这样了，我警告你啊小子，口水收一收，要是淌我身上了，我就把你扔到地上，让你自己爬着走。” 关晟的特性恶作剧之心发动，也不管这番话给肩上的青少年留下多大的阴影。 至于大卫，他默默的闭上了嘴，悄悄的用手背抹了抹嘴角，然后用衣袖小心翼翼的擦了擦关晟裤子上的口水。 全然没注意到，装做什么都没发现的关晟正一脸笑意。 进入楼梯后，关晟突然想起一楼的血腥场景，挥舞棒球棍的时候没管太多，光顾着自己爽了。 这小子被葛洛莉亚保护的这么好，连碳酸饮料都没喝过，估计是没见过这种场景，万一被吓傻了，葛洛莉亚不得跟自己拼命啊，就算没吓傻，万一被吓尿裤子了，淌他一身怎么办？ 于是乎，关晟头一回用温和的语气安慰了一句：“你要是困的话，就闭眼睡一觉，我会送你回家的。” 勉强能动的大卫微微抬头，尽量不让自己说话时滴落的的哈喇子淌到关晟身上。 “沃不困，睡了立晚上了。” “………让你睡你就睡，哪么多废话，闭眼睡觉！” 刚刚不困的大卫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困了，老老实实的闭上了眼睛。 直到被关晟扛着走上一楼后，鼻孔出萦绕不散的浓郁血腥味儿，让他不自觉的睁开了眼睛。 肿起的双眼眯成一条缝，勉强看清了满地的鲜血和尸体，大卫脑子里嗡的一声，直接懵了。 他发誓自己绝不是什么没见识的人，赛博疯子做主角的黑超梦都看过不止一部，什么爆头、腰斩、肢解敌人的场景都有。 相比于照顾用户体验的正常超梦，黑超梦可不会在乎用户安全协议。 尤其是大卫最喜欢的黑超梦导演吉米黑咲，喜欢用赛博疯子和帮派分子当主角，专门拍摄那种屠杀和火拼现场的剧情，还能把情绪抑制器和疼痛限制去掉，让人完美体验杀戮现场的氛围。 换句话说，他大卫也是“身经百战”、“浴血杀戮”的百人斩选手。 然而直到今天，他才发现，超梦终归是超梦，哪怕看的再多，体验的也不过是超梦主角的感官，一旦脱离超梦，亲身体验这种屠杀现场，那种刺鼻的血腥气和尸体伤口处的断茬对视觉的污染，根本不是一个没经历过杀戮的人能忍受的。 尤其是现在的角度，能看见扛着他的这个人脚上的军靴踩在血泊中溅起血花，和抬脚后鞋跟上滴落的红色水滴。 “睁眼就睁眼吧，别吓尿了就行，帮我拿一下这个。” 关晟把手里的棒球棍递给大卫。 略显浑噩的青年本能的接过了球棍，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棍身，看清上面的血迹和各种凹陷刮痕后，大卫头皮一麻，艹！他似乎把凶器拿在手里了！ 关晟用随手捡的头巾粘上血液在墙壁上写了大大的一个animals，看了一眼发现拼写没出错后，才满意的点点头，扛着大卫出了据点。 六街帮据点周围没什么人敢来闲逛，再加上关晟结束战斗的速度很快，所以哪怕街上躺着三个无头尸体，也没能招来吃瓜群众。 走到德拉曼车前，车门自动打开，关晟把肩上已经恢复一点活动能力的小子扔进了车后排。 “躺着休息吧，等我再去解决点事情，带你去看医生，然后送你回家。” 大卫颤颤巍巍的举起手比了个大拇指。 “歇歇。” 第三十二章 他不是我儿子…… 从大卫手中拿回球棍，关晟跟着右上角的虚拟导航，前往赞恩标记的那几个六街帮据点。 要不然怎么说“帮派文化”呢，夜之城的几个帮派各有特点，几乎不用怎么认就能分出区别来。 漩涡帮全是重度义体改造的疯子，半张脸都被义体代替，脑袋上顶着个多孔摄像头，最不像人的是他们。 跟他们完全相反的是动物帮，这群超过度使用睾酮和生长激素的肉体疯子人均身高两米，体重超过150公斤，肌肉鼓的跟小山似的，痴迷于野兽化改造，身上没几个电子植入物。 再比如说巫毒帮，这个帮派是海地人的遗民，组织建立者是巫毒教神父和女祭司，着装风格复杂，身为网络黑客组成的帮派，他们大多穿着黑客冷却服，但脱胎于巫毒教的神秘文化让他们留着长发绺，佩戴鸟类与啮齿动物头骨制造的饰物。 瓦伦蒂诺帮风格夸张，喜欢灿金色义体、夸张马甲、珠光宝气的首饰，崇拜死亡和耶稣基督，这种风格少有人能驾驭，以至于除了少数身具大佬气质的高层外，瓦伦蒂诺帮大多数人都像个暴发户，而不是黑帮。 虎爪帮是标准的杀马特，各色各样的发型、涂鸦夹克、神话宗教性质的大面积纹身、太刀肋差以及冒着五颜六色光芒的摩托车。 六街帮的人就更显眼了，纹着老鹰纹身，义体上画着红白蓝和星星，头戴贝雷帽，穿战斗背心、军裤、军靴，一脸臭屁，看谁都像欠他们两百万。 这群家伙的据点风格也十分符合自身形象，哪栋建筑上挂着红白蓝星条旗，墙上涂着最大的老鹰涂鸦，哪栋就是他们的聚集地。 谁要是想找他们的麻烦，看到这种房子推门就进，准没错。 身为任务目标的大卫已经找到，剩下的任务就是杀戮和伪造现场，像不像都没关系，只要怀疑不到葛洛莉亚身上就行了。 关晟拎着棒球棍一脚踹开大门，大喊了一句：“fbi，open the door！” 突如其来的踹门连里面的打手都懵逼了，喊着“六街帮！开门！”的不应该是他们嘛？今天怎么反过来了？fbi是哪个部门？ncpd分部嘛？ 当然，这些疑惑并不能妨碍他们对挑衅者进行攻击。 十几个枪口对准了门口的黑影，下一秒，子弹倾斜而出，门口的黑影却消失了。 等等，消失了？ 人呢？那家伙去哪了？ 发出疑惑的人眼前一黑，前一秒还在思考的脑子，下一秒就涂满了整面墙壁。 这种屠杀的血腥程度放进黑超梦里都称得上重口味儿。 关晟的动作迅捷无比，靠着千替的支持，在完成一楼的清理工作后，又快速完成了上层建筑的清理工作。 几秒钟的功夫，除了墙角的老式座钟以外，这栋建筑里再也没什么会动了。 在门口的鞋垫上擦了擦鞋，红色的地毯在沾染血液以后显得更加红润。 马不停蹄的赶往下一个据点，关晟如法炮制，越来越多的六街帮成员死在了球棍下。 直到周边两条街区内的据点被消灭了个干净，手握变形球棍的恶魔才停止了自己的疯子行为。 尽管从屠杀开始到现在，才过去了十几分钟，但如此多的帮派成员突然失去联系还是引起了六街帮高层的警惕。 大量的人员从各地开始往回支援，连谷地区和宪章山的人手都被调了回来。 感受着街面上慌乱走动，着急回家的各种行人，车内的赞恩终于有点担心了，老大是不是去的太久了点，一群打手而已，这么长时间还没解决嘛？ 后座上躺了一会儿的大卫终于缓过劲来了，身上的麻痹感消散后，是针扎一样的刺痛。 强忍着因为起身的动作而更加强烈的刺痛感，大卫口齿不清的问道：“花生了绳么？他去哪了？” 赞恩一心五用，一边操纵着四架无人机升天观察，一边回复道：“去给ncpd减少工作量了，顺便给你擦擦屁股。” “绳麽意识？” “意思就是你赶紧给我躺好，老大一回来咱们就撤，沃日，这特么是来了多少人！” 由于怕关晟在战斗时分心，赞恩没敢给他发通讯视频，只发了两条信息过去。 “老大，六街帮支援的人手到了，我看卡尔塔斯街头那已经有好几辆车，咱们什么时候撤？” “用我拦一下他们嘛？” 一秒……两秒…… 时间一点点过去，直到赞恩的耐心要消磨殆尽时，车内突然多了一个身影。 “德拉曼，开车，去威斯布鲁克的义体医生那。” “老大，你遇到麻烦了嘛？” “没有，碰到六街帮和军用科技py交易了，里面有个装了斯安威斯坦的特工，跟他小玩了一会儿。” 从座椅上拿起自己的上衣穿好挡住鼓鼓囊囊还带着一点血腥味儿的裤兜。 关晟拍了拍大卫的脑袋，把他那一头朋克头硬揉成了中分。 十六岁，地球上还是上中学的小孩儿，正是陷入荷尔蒙躁动，享受大好青春的年纪，理应看着女孩的身影幻想一段美好的恋情，或者上课时看着头顶的吊扇发呆，想象着什么时候吊扇落下来…… 然而，同是十六岁，在赛博世界的2077年，大卫要忍受着没有一刻和平的环境，无处不在的等级差距和歧视，被绑架后甚至不能报警，因为绑架他的正是“警察”。 大卫虚弱的晃晃头向头顶肆虐的手表示抗议，张张嘴想说句感谢的话，却被关晟制止了。 “想说谢谢就不必了，你妈妈把你压在我这了，等会儿带你去看义体医生，要是身上的钱不够看病，就把你腰子割了当诊金。” 大卫咽了口唾沫，他能感受到眼前的男人身上传来的善意，虽然知道这句话大概率是开玩笑的，但是看着车座边上立着的那根棒球棍，又联想到刚才在屋子里看到的满地鲜血，他突然发现，好像不是没可能啊…… “布，布需要了，沃没事。” 手不自觉的按在了自己的腰上，大卫心里祈祷着，刚才那句话千万是开玩笑，他的肾还没发挥过应有的功效呢…… “赞恩，有倾立治嘛？给他来一个。” 赞恩从兜里掏出一个吸入式雾化药剂递给了身后的小子，佣兵身上都会带几个快速治疗的药剂，止血、止痛，瞬间刺激神经和增加义体活性，每一样都是能救命的效果。 “会用吧，小子，按那个开关，然后按住喷嘴上去吸一口，雾化的治疗药剂就能深入内脏了。” 哪怕肿着眼睛，大卫还是顽强的翻了一个白眼，开玩笑，倾立治都不会用的话，他早不知道死多长时间了。 熟练的把治疗药剂吸光，剧烈的咳嗽了一口，一点血沫崩在了前排的座椅上，随后开始流鼻血，害怕弄脏车内环境被割腰子，大卫用自己的衣袖捂住鼻子。 本以为一会儿就好，谁成想鼻血越流越多，到了后来，大威德衣袖已经被血液浸透了。 “德拉曼，加快速度。” 关晟一边下达加快速度的命令，一边给和歌子发通讯。 通讯接通后，和蔼的老太太率先说话。 “啊，关，怎么用空给我联系我呢？绀碧那一票的钱花完了嘛？” “我把云顶包下来天天玩也花不了那么快啊，联系你是想找你帮个忙，给我安排一个义体医生，我这边有个小子淌鼻血快把自己淌死了。” “你现在在哪？” “圣多明哥，刚从科罗纳多农场进入谷地区。” “……” 通讯对面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儿，随后老太太幽幽的问了一句：“你可别告诉我，六街帮的动作也和你有关系啊。” “你消息这么灵通，几分钟的功夫就知道六街帮有动作了？” “六街帮在宪章山那边也有活动，但是一向守规矩，再怎么无恶不作也是祸害圣多明哥的人，从不在其他地盘触犯当地帮派的规矩，刚才却全员调动，二十几辆车一起开进市区，要不是他们来的快走的更快，虎爪帮差点以为他们要开战。” 和歌子没有继续问下去，关晟那句话已经表明了，事情就是他引起的，再问下去两边都不痛快。 “去我给你发的地址，妮娜克拉维兹是我手下最优秀的义体医生，我给你安排一下插队。” “谢了，和歌子。” “好说，有空的话来一趟柏青哥店铺，我这有点东西要交给你。” “好，等我结了这单生意就过去。” 当装甲车停到义体医生的门店前，大卫已经快失去意识了，要不是又来了支复而康补血，早就因失血过多晕死了。 拎着这小子冲进义体店铺内，里面的两个守卫刚想掏枪就被一个蓝发女人拦住了。 “别开枪，这是和歌子安排过来的，来这边吧。” 将关晟引到了医疗床椅前，女人快速穿戴好一套辅助的手部设备，连上大卫的个人连接，开始检查。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给他用了支倾立治，他吸完治疗喷雾就开始流鼻血。” 妮娜皱了皱眉：“幸亏有倾立治，要不然等你们发现问题已经晚了，他的脑部植入体和生物处理器出故障了，该死，这是谁动的手，专挑脑袋打。” “能治吗？” “能，不过你做好心理准备，他这种情况需要更换一整套生物处理器，就算有和歌子的人情在，价格也不会低。” “能治就行，钱不是问题。” …… 哪怕在医疗椅和专用义体的辅助下，这场手术依然持续了两个多小时。 等妮娜从里间手术室走出来后，关晟立刻站了起来：“怎么样了？医生。” “没事了，你儿子现在很健康。” “他不是我儿子……” “啊，不好意思，你们长的挺像，再加上你那么紧张还以为是你儿子呢。” “咳咳……我能去看看他嘛？医生。” “可以，他的义体亲和度相当不错，除了拆除原有义体的时候有点危险，其余流程非常顺利，再过十分钟，他的麻药效果结束后就能醒过来了。” “谢谢医生。” “不客气。” 妮娜医生服务很全面，手术完成后，还特意帮大卫做了消肿，这会儿躺在医疗椅上的青年已经能看清原本的面貌了。 看着老老实实躺在医疗椅上的青年，关晟感觉在照镜子，好像看见了十六岁的自己。 “赞恩，他长的和我很像嘛？” 关晟向身边的小弟问道。 本来就是开玩笑似的问题，没成想赞恩居然真的仔细对比了一下。 然后摸着下巴说道：“怎么说呢，长相上只有三四分相似吧，主要是给人的感觉非常像。” “给人的感觉很像？哈哈哈，你让我有点怀疑这小子的精神状态了。” 关晟能给人什么感觉？专搞大场面、杀伐果断、虽然有但是不多的道德感以及喜怒无常的性格，说白了就是拥有绝对力量的疯子，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跟他像可不是什么好形容词。 “不不不，不是行为方式给人带来的感觉，而是一种……嘶嘶……怎么说呢，就好像你们都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夜之城各个角落都滋生着罪恶，大哥你和这小子给人的感觉就是完全没有被这些东西污染过，以至于站在一起后显得挺像父子的。” “没被污染过？我怎么觉得……我是污染源呢。” 第三十三章 缺了把枪 坐在医疗椅旁等了一会儿，大卫悠然醒转，略显迷茫的双眼看着天花板。 “这是……哪儿啊？” “你醒了，手术很成功，你已经是个女孩子了。” 谁在说话？大卫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奥，原来是救自己的家伙。 ……等等！他说什么？ 猛然惊醒的大卫一把摘掉呼吸罩，浑身上下摸了起来，没胸、有喉结，就在大卫即将把手探到裤子里时，关晟终于忍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 被这突然的笑声吓了一跳，看了眼毫无道德可言，幸灾乐祸的关晟，哪怕麻药劲还没过，导致脑子有些迟钝，大卫也知道自己被骗了。 一时间无名之火从心底涌起，骗我？骗我？！骗……就骗呗，他能有什么办法，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命还是人家救的。 无奈的青年躺回椅子，开始看着天花板发呆。 这两天遇到的都是什么事啊，正常放学回家被绑票了，一顿痛打之后被捆着扔在地下室呆了一晚上，好不容易获救，差点淌鼻血淌死，这种死法说出去会被人笑掉大牙的吧？ 夜之城这破地方到底是有多该死啊，难道没有力量就要任人宰割？ “在想些什么？葛洛莉亚给的资料里可是说你的心理检测一直很健康，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有阴影了吧？” 绑架这种事如果放在上辈子，那是会给受害者留下一生阴影的劫难，但在赛博世界2075年，说白了只是很常见的小事罢了，常见到一个人如果只犯过绑架罪，那ncpd都不会多看他一眼，这是什么小孩子游戏？没出人命也叫犯罪？ 大卫茫然的摇了摇头：“我只是想知道怎样才能保护自己，还有保护妈妈，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好歹要有反抗的力量吧？” 脑海中不断出现一些记忆，有学校里被人欺凌时心底的愤怒和无法反抗的委屈，还有昨晚被打到快失去意识时内心传来的恐惧。 他不想这样下去了，以前被保护的很好，哪怕周围罪恶丛生，他也只在新闻54台看过。 直到亲身体验过绝境下毫无反抗之力的任人宰割，他才知道原来决定一切的终究是力量。 猛然看向坐在旁边的关晟，大卫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虽然这么说很突兀也很失礼，但请教我变强吧，只要能拥有反抗的力量，付出多少我都不在乎。” 砰，钢铁手指在大卫额头上弹了一下，疼得青年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你还是乖乖完成自己的学业吧，荒坂集团是个垃圾集中营，但无法否认那群垃圾都是人上人，拥有底层人十辈子都享受不到的财富，葛洛莉亚费劲心思的赚钱供你上学，就是想让你过上那种生活。” 大卫一边捂着额头吸冷气，一边用带着点泪花的眼睛顽强的盯着关晟：“可是要到达那一步需要太长时间了，就算从学院毕业了，也要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假设我运气够好，能爬到妈妈所期盼的那个高度，也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头子了！” “我不想等那么长时间，我想立刻拥有改变的力量，你那么强，肯定能教我吧？拜托你了！” 关晟的眼神从温和逐渐到平淡。 “付出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 “好，我就等你这句话，赞恩，把枪给我。” 在一旁看戏的赞恩没敢问老大要枪干什么，开玩笑，这种语气，就算关晟下一秒冲到街上开始无差别杀人他都信。 一秒都没犹豫，赞恩连忙把自己的手枪递给了老大。 关晟结过手枪，打开保险，然后把枪塞进了大卫手里：“拿着他去街上杀一个人，杀完人我就告诉你怎么变强，去吧。” 大卫看着手上的枪，又看了眼严肃的关晟，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去啊，连人都不敢杀，谈什么掌握力量，你以为力量就是保护自己用的？醒醒吧小子，这不是你看的那种剧情动画，而是真实的世界。” “很简单的，枪口对准目标，然后扣动扳机，你要是怕打不准可以从背后靠近，离近了在开枪。” 关晟依然在催促大卫，似乎他嘴里说的事情不是杀人，而是随便睡个午觉。 “我……” 嗫喏着嘴唇想要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大卫就坐在医疗椅上手上拿着一把上膛的手枪，无所适从。 关晟是故意让大卫难堪嘛？当然不是，他是想让这小子认清一个事实，那就是获得力量永远不会没有代价。 关晟会在杀人后用良心谴责自己，无论那些人是否该死，他用这种方式不让自己沉醉于力量带来的便捷。 让大卫开枪杀人也是担心他过于追求力量而迷失自己，真到了那一步，人就离赛博精神病不远了，关晟可不想让一个看得顺眼的小孩儿变成那种兽行大于人性的疯子。 与其让他自己整天瞎想，还不如直接了断的用事实告诉他，你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连扣动扳机这种动动手指的小事都做不到，谈什么力量，好好上学得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直到医生走了进来，才打破这一窘况。 妮娜随便瞥了一眼手枪，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似的，开始给大卫检查义体适应情况。 两分钟后，脱下辅助义体的医生舒了一口气：“还行，义体适应的非常好，我看你原来装的系统似乎是学院派，还在上学吗？” 大卫看了眼手上的枪又看了眼医生，讪讪道：“是…是的。” “那你可要抓住机会哦，比起上学，像你这么大的孩子在夜之城更有可能会加入帮派被当成炮灰。” “我给你重装一个系统，能自动适配当前市面上的大多数软件，只要你别自己作死去黑网上下什么病毒软件，这套设备够你用到入土为安。” “好了，你的系统重装完成，已经升级到了最新版本，再给你配一个超梦骇入装置吧，新的系统和你原本的学院装置可能不兼容，话说你上学的学院用的是什么系统，平面空间？还是绿茵教室？” 大卫一听到“学院装置”四个字，下意识的就想到了自己每次升级装置花费的大笔费用，直接配个最新型号的？妈耶！怕不是真要割自己一个腰子！ “不需要！” 拒绝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了，大卫解释道：“我原本的装置就可以用，不需要配成最新的。” 妮娜轻笑了一声：“放心，大客户都会有一点赠品，这是免费的，而且比起给你换生物处理器和重装系统的钱，学院装置根本不算贵。” “不算贵？” 大卫心里一凉，坏菜了，这下不是一两个腰子能解决的事情了，怕是把自己卖了都不值这个价…… “他上的荒坂学院。” “贵族学校啊，那就是绿茵教室……完成，参数调好了可以直接使用，医疗单发给你，直接付钱就行。” 关晟收到妮娜提供的医疗单后，支付了这次的诊费，三万七千欧，这还是自己提供了上次任务奖励的私人义体医生协会证明，给的六折折扣价。 果然救人的代价远比杀人要大啊，两欧元买的子弹，只要打的准，就能夺走一条人命，而想要救人，花费的代价却大了一万倍不止。 收到付款后，妮娜把赠送的学院版超梦装置打包好，又装了两瓶抑制剂递给了关晟。 “诺，里面有今早到的最新型抑制剂，可以减轻排异反应，虽然你儿子…这小子的义体亲和度相当不错，但是该用的要不能少，这可是更换生物处理器，涉及大脑，多严谨都不为过。” “给他拿着吧。” 大卫老老实实的接过了打包袋，又老老实实的跟着关晟走出诊所，最终老老实实上到了车上，再也不提变强的事了。 “小子，你家在哪？” “超级摩天大楼h4。” “德拉曼，送他回家。” “好的先生，是否需要加速赶路呢？如果我们速度够快，可以在午饭前到达目的地，美食推荐栏目显示谷地区有一家很好吃的卷饼店。” 不知道为什么，关晟总觉得德拉曼好像更聪明了点，连语气都和之前不太一样，似乎更像人了。 “那就加速吧，从早上到现在我还没吃饭呢，对了，大卫，给你妈妈发通讯报个平安。” 送大卫来诊所时，关晟怕葛洛莉亚太担心，就没敢通知她，现在大卫又生龙活虎了，让他自己报平安吧。 “我妈不在服务区……” 关晟眼角抽了抽，开什么玩笑，这可是2075年，信号早就全球无死角覆盖了，不在服务区？你怎么不说号码已注销呢？ 等等……不会是六街帮的报复吧？ 他发誓自己干活时除了几个血脚印以外一点痕迹都没留下，监控探头拍下的视频都被他用萨沙准备的程序修改过了，那群家伙是怎么联想到葛洛莉亚身上的？ “德拉曼，用葛洛莉亚的身份码锁定她现在的位置。” 德拉曼集团有自己的卫星，为了防止因环境原因导致雇主出现意外时难以定位，他们有专属的定位渠道。 “遵命先生，正在锁定葛洛莉亚女士的位置信息……锁定完成，位置地点为科罗纳多农场卡尔塔斯街。” “艹你吗的！” 锤了靠椅一下，关晟怒骂出声，主意是他出的，现在却连累到正主身上。 “去卡尔塔斯街！” 装甲巨兽直接提速到顶，开始一路飞车，沉重的车身在德拉曼高超的车技下好像游鱼入海，灵活的在车群间穿梭。 大卫一遍又一遍的发去通讯，却始终显示不在服务区。 他突然感觉自己手里缺了点东西，应该是缺了把枪…… 第三十四章 如果真的有上帝 这时候，大卫的妈妈在干嘛呢？她在强制加班。 一个小时前，突然接到紧急集合的命令，葛洛莉亚心里拒绝的，儿子都被绑了，上什么班。 但是公司不会跟你讲道理，更何况她上班的集团是跟ncpd合作，专门处理尸体的，属于紧急出动部门，总不能因为人员不上班让尸体在那缓缓腐烂吧？ 完全没给她讨价还价的时间，联系她的上司强制把她的个人系统下线，转换成了工作状态。 再加上那个油腻的胖子说卡尔塔斯街出了大事，死了两百多人，需要大量人手。 葛洛莉亚瞬间想起关晟的话，大卫就是在卡尔塔斯街消失的，一时间心神俱颤，下意识的想到了最差的结果，会不会是行动失败了，大卫没救出来？ 葛洛莉亚想发通讯问问关晟情况，却因为工作系统强制锁死了除公共联系频道以外的所有对外联系渠道，而无法联系关晟。 为了看到结果，葛洛莉亚还是决定去一趟工作现场，哪怕儿子真的死了，她也要亲手收尸。 好几个巧合汇集到了一起，导致关晟和大卫误会葛洛莉亚被六街帮报复了，现在德拉曼正在向卡尔塔斯街飞驰。 车上载着一个磨刀霍霍的疯子，一个愤怒至极的儿子，以及一个不知所措的“呆子”。 此时，卡尔塔斯街。 葛洛莉亚到达现场时，众多六街帮打手正满脸杀气的把整条街围的密不透风，要不是她身上穿着工作服，没等靠近就被击毙了。 找到自己的同伴后，刚打算进入这栋充满自由气息的建筑，一个身影从门内冲出撞开了她。 那是带她入门的前辈，没等葛洛莉亚反应过来呢，就看见那个见惯大风大浪的专业人员抱着一个垃圾桶开始呕吐。 旁边的六街帮打手不仅没有因此不满，反而一脸同病相怜的表情，垃圾桶里呕吐物的份量充分证明了，这不是一个人能吐出来的，他的那份也在里面。 意识到不对后，葛洛莉亚疯了似的冲进了屋内，昏暗的环境让她没能第一时间开清周围，直到义眼适应了光线变化，才把捕捉到的画面传给了大脑。 溅射状涂满墙壁的鲜血，满地的黄白之物，和义体碎片，七倒八歪的尸体堆叠在一起。 葛洛莉亚不信神，但她觉得如果真的有上帝和天堂，那这里肯定是地狱…… 根本不需要适应，天然的生理反应直接把她送到了另一个垃圾桶前开始呕吐。 吐着吐着，她又想到自己的儿子还不知道在哪呢？如果就在这些尸体里……不行，如果儿子真的死了，不能让他躺在那，她要带儿子回家。 硬是忍住了呕吐的欲望，葛洛莉亚重新回到屋内开始寻找儿子的尸体。 一楼没有，二楼没有，三楼还是没有，直到三层楼全都找了一遍，依然没发现儿子的尸体在哪，葛洛莉亚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队友走上楼，递来了手套和防护面具：“记得把视觉屏蔽打开，这地方真的太……呼，玛德，死了这么多人不得忙到晚上啊。” 带好手套和面罩，葛洛莉亚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开始收拾尸体。 “没办法啊，谁让咱们是干这个的？我昨天上了一夜晚班，一共没睡上两个小时，就被找过来了。” “我也是，正跟我老公吃饭呢，直接就给叫过了，嘁，要不是工资够高，谁会愿意干这种活，成天和尸体打交道，往常也就算了，这次死这么多人，也不知道六街帮到底得罪谁了，听组长说，全是被钝器打击爆头的，现场除了两个脚印，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嘛？” “对啊，附近的监控探头都被黑了，啥也没拍到，我跟你说件事，你别外传……” 处理尸体的同伴向葛洛莉亚身边靠了靠，然后低声道：“你来之前我已经进来一回了，当时虽然被这场面吓到了，但我一眼就看见墙上写了一行字母，animals。” “我怎么没看到？” “被擦了呗，六街帮亲手擦的，不信你去看，仔细观察还能看清一点血迹呢，啊呀，你别打岔，你知道那行字母是啥意思不？” 为了套取更多信息，葛洛莉亚只得做好捧哏工作，立刻接话道：“什么意思啊？你快说啊。” “野兽！动物帮的标志，就是那群酒吧门口那群肌肉狰狞的保安，他们都是动物帮的，以前我就处理过一次动物帮的谋杀现场，全是钝器打击伤害，和这里一模一样！” 虚荣心得到了满足，连带着语速都快了不少：“你看着吧，太平不了几天了，我邻居就在ncpd工作，那天他说让我到圣多明哥处理尸体的时候随身带枪，六街帮和动物帮要开战了。” “现在发生这种事很明显是动物帮的报复行动啊，六街帮那欺男霸女的性格，没事都得找事打你一顿，能受得了这种气？铁定得还手。” “要是在太平洲开战还好，那边人烟稀少的，全是建到一半就停工的烂尾楼，而且不在ncpd认证的夜之城区域内，死在多的人都不用咱们去处理，要是在圣多明哥开战，我的天，那简直是灾难。” 听完这番话，葛洛莉亚松了口气，连她的朋友都是这么认为的，那其他人知道消息后多半也是这么想的。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这消息散出去，哪怕不是动物帮干的，也成动物帮干的了！六街帮如果不做点什么以示回应，会被所有帮派瞧不起。 至于真的发大规模帮派火拼，会死多少人，会不会牵扯到无辜民众，葛洛莉亚咬着嘴唇在心里说了一句：不关我的事。 她只要能照顾好儿子就行了，等手里这批义体卖出去，不光能把今年的学费凑够，还能剩一点钱，大不了搬去海伍德住，那里虽然也乱，但是瓦伦蒂诺帮的风评比起六街帮好多了。 伴随着其他尸体处理人员入场，现场的工作进度越来越快，就在三楼的尸体处理完，现场打扫干净后。 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 狂暴的音浪差点把人震聋，窗边的葛洛莉亚捂着耳朵蹲在地上，耳鸣声不断刺激着大脑。 公共频道的通讯界面内一条消息传来，是那个油腻上司。 “所有人在原地待好，卡尔塔斯街发生重度暴力袭击，生命遇到危机时允许反抗。” 身旁的同伴骂了一声什么，葛洛莉亚没有听清，看嘴唇动作好像说的是：去你吗的允许反抗，拿什么反抗啊。 咬了咬牙，葛洛莉亚从窗边探出头，随后就看到卡尔塔斯街尽头处惨烈的爆炸现场。 车辆的残骸和六街帮打手的尸体满地都是，周围的打手不是捂着耳朵蹲在地上哀嚎，就是躺在地上呻吟。 更多的支援从四面八方涌来，然而一阵无形的风刮过了人群中，平日里无恶不作、视人命如草芥的六街帮，此时像真的草芥一样，被微风吹拂的支离破碎。 没人知道现场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知道有人死了，有很多人死了。 都见过枯寂的草原嘛？空旷的原野上，入眼处一片枯黄，满是干死的草叶，狂风吹拂而过，席卷了整片旷野，把一片又一片的枯草拦腰吹断，破败的碎末伴随着风飘向远方，只留下一地狼藉。 此时的爆炸现场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不过被狂风吹的支离破碎的不是草芥，而是人。 吹拂没有停息，卷地之风肆虐过爆炸现场后，又来到了街面继续撕碎剩余的枯草。 六街帮的打手们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稀里糊涂的尸首分离，躲在广告牌后面没用，躲在汽车里面也没用，只要是风所能触及的地方，全是飘散的血腥味儿。 街面上有多少人？不知道，葛洛莉亚来的时候没有数过，初步估算几十上百人吧。 从爆炸发生到街面上的打手死光用了多久？三秒？还是五秒？肯定不到十秒吧。 这么短的时间，都不够她从沙发起身走到厕所，到底发生了什么？ 葛洛莉亚头皮发麻，刚要转身离开，突然手里好像多了点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是一块灰色围巾，上面用血液写着“home”（回家）。 这下不只是头皮发麻，而是头皮爆炸了！ 拽着蹲在地上不知所措的同伴开始向楼下狂奔，脚步太快甚至来不及转弯，肩膀撞到墙壁上，葛洛莉亚一言不发继续狼狈的向楼下跑去。 “葛洛莉亚，怎么了？不是说呆在原地嘛？” “信那个死王八，你现在就可以给自己准备骨灰盒了！” “呼……呼……外面发生了什么？” “别管了，出门之后什么都别看，直接上车！” “上车……去……去哪？” “回家。” 她宁愿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上帝，“home”就是上帝给的启示，她要回家。 第三十五章 亲情 葛洛莉亚想象中的上帝回到车内，坐在后排开始微微喘息。 正是关晟。 “我妈妈怎么样了？” 大卫焦急的问道。 “没事，她应该是被叫来加班处理尸体的，我把街面上的打手全宰了，然后让她回家了。” 正说话间一辆疯了似的救护车从德拉曼车前驶过，赞恩光是看着那辆车，就能感受到驾驶员的惊慌失措。 咽了一口唾沫，赞恩问道：“大哥，你是……怎么告诉她回家的？” “我给她留了条围巾，上面写的“home”。” “大哥你哪找的笔，不会使用血写的吧？” “对啊，怎么了？” 看着关晟那张“我做什么了？你就要指责我？我这么做有错吗？条件有限，我能有什么办法？”的无辜面庞。 赞恩咬了咬牙，你要不是我大哥，我高低一拳打在你那张英俊潇洒的帅脸上，让你知道到底怎么了…… 会吓死人的好嘛？！ 他用波棱盖儿（膝盖）都能想到当时什么场景。 一个不知道儿子在哪，内心焦虑的母亲，工作之余站在窗边，突然被一声爆炸吓到了，刚一抬头就看见街上的打手们莫名其妙的尸首分离，一个两个还好，但街上那么多的人，就像被一柄无形的镰刀收割的麦子一样，纷纷倒地。 没等失神的母亲发出尖叫，就感觉手里多了点东西，打开一看，是一条的围巾，上面用刺眼的鲜血写着“home”。 正常人这会儿都已经被吓疯了好吗！哪还有时间去想是不是别人给自己传递信息！ “没…没怎么……” 赞恩看了看“懵懂无知”的大卫，又看了一眼“这很合理，没什么不对”的大哥，莫名觉得有点心绞痛。 “德拉曼，跟上那辆救护车。” 然而，德拉曼并没有行动。 关晟：“德拉曼，跟上前面那辆救护车。” “好的先生。” 塞伯坦人对着小弟挑了挑眉，嘿嘿，他听我的。 艹！赞恩感觉自己除了心绞痛以外还有点心肌梗塞…… 连德拉曼没有以前可爱了，明明前两天还听自己的话，怎么现在如此冷漠，理都不理自己。 光头ai显然不在乎赞恩是怎么想的，快速跟在了救护车身后。 关晟担心这件事闹大，德拉曼两次出现在现场周围，只要有心人查一下就能查到，万一被拍到两辆车离得太近，容易被联想到葛洛莉亚身上。 六街帮遭受如此重创，已经在疯狂边缘了，只要有一点值得怀疑的地方，就会抓死不放，谁管你什么证据不证据的。 德拉曼跟着救护车来到超级摩天大楼h4，看着葛洛莉亚手脚并用的冲进楼内，关晟才后知后觉：“我……我是不是吓到她了？” 大卫挠挠头：“应该不会啊，只是爆炸和死人而已，我妈妈见过很多大场面的。” 赞恩：你真是你妈妈的好大儿。 …… 葛洛莉亚下车后，直接向楼上奔去，如果真的有上帝请把我儿子送回家吧。 身后同伴呼喊着：“葛洛莉亚，我怎么办啊？” 没有得到回答，邻居是ncpd的女士咬了咬牙，挪到驾驶位上，把车开回了家。 电梯门打开，慌张的母亲冲进电梯，手指颤抖的按下了自己家的楼层，看着电梯缓缓上升。 快点！快点！再快点！这是她心里唯一的想法。 终于，电梯到了。 往常并不觉得慢的电梯，此时在葛洛莉亚眼里连开门的动作都慢到令人发指。 顾不上听那个喜欢口花花的油腻邻居想说什么，慌张的打开家门，冲进屋内。 葛洛莉亚大喊道：“大卫！” 然而，无人回应。 不死心的母亲继续在屋里寻找，说不定是儿子太累了，回卧室睡着了呢？ 卧室，无人。 说不定儿子太累了想洗个澡，在在洗手间里呢？ 洗手间，无人。 说不定儿子回家后又出门了呢？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葛洛莉亚打开了房间的访问记录。 “今日来访者：葛洛莉亚?马丁内斯 访问时间：刚刚 〈空白〉”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 说不定……说不定……说不定儿子已经死了。 真正的绝望就是给人希望，然后让希望破灭。 崩溃的葛洛莉亚跪坐在地上捂着脸开始哭泣。 把活着的动力放在除自己以外的任何物品上都不现实，任何人都没有理由为其他人而活，应该只为自己。 这是葛洛莉亚路过公司广场时听一个红衣和尚说的。 当时她觉得：“哇，好有道理，人就应该为自己而活，等她把儿子供到毕业，等儿子结婚生子，等孙子也结婚了，她就可以为自己而活了。 那个时候她一定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为房租发愁，不用为高昂的学费铤而走险贩卖义体。” 什么是让人幡然醒悟的大道理，就是你明知道听它的绝对正确，但真正运用的时候，心里却骂着——都踏马是屁话。 儿子……到底在哪？ “妈，我回来了。” 是幻听吗？葛洛莉亚不敢回头看向门口，她怕再回头依然什么都没有，那样的话，她真的会疯掉！ “妈，你怎么了？” 声音再次传来。 葛洛莉亚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身后，上一次鼓起这么大的勇气还是亲手掀开自己父母脸上的白布。 她发誓如果没有看见儿子的身影，转头就从窗户跳下去。 慢慢的，慢慢的转头，家里的画面一点点从眼前闪过，终于看到了门口。 记忆中的儿子就站在那里看着她。 “呜呜呜啊………”葛洛莉亚终于忍不住了，压抑的哭泣声陡然爆发。 没人知道葛洛莉亚此时的心情，哪怕是勾勒着这个故事的人也要相信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爱是多么深厚。 看到大卫的一瞬间，葛洛莉亚的眼泪开闸了，泪水从眼中流出快速淌满了整张脸，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哭，不是应该笑嘛？ 强撑着从地面站起身，母亲奔向了自己的儿子。 大卫是个迟钝的人，迟顿到无法直接感受到母亲情绪激动的原因。 但他抱住了母亲，处于一个儿子最本能的反应。 “妈，妈，我没事，你别哭了。” 手忙脚乱的大卫感受着母亲的眼泪淌在他的脖子上，最终没有说出其他话，只是紧紧的抱住了母亲。 他发誓一会儿就再次求教如何变强，杀人就杀人，如果关晟给他枪，他会第一时间冲出房间，然后对着那个喜欢语言骚扰他母亲的流氓邻居射光所有子弹。 之前想得到力量是为了不被欺负，现在想得到力量是为了守护已有的东西。 他绝不会再缺少勇气，绝不。 门外的油腻邻居听到了哭泣声，睁着因为闪闪而朦胧迷幻的眼睛说道：“葛洛莉亚女士怎么了？哭泣的话，我床上有纸巾，要不要来我怀……” “砰！” 关晟眼中含煞，一腿甩出，固定在地面上的合金椅子瞬间经历了遭受重击、变形、扭曲、飞起。 连带着上面的男人一起经历了遭受重击、变形、扭曲、飞起的一系列过程。 艹你吗的！老子的亲情大戏！ 如果不是怕吓到身前的母子，他差点没忍住打开杀气磁场的阀门，把这家伙折磨个十分钟。 这声响到底是惊动了葛洛莉亚，缓过神来的母亲松开儿子，抹了抹脸上的眼泪，红肿着眼睛对关晟说道：“太谢谢您了，把我儿子找回来了，我还以为他…他……” 看着酒红发色的女人又忍不住又开始哭泣，关晟连忙自责道：“怪我，早上的时候大卫就救出来了，不过我怕他身上有什么暗伤，所以送他去义体医生那看病了，好在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脸上被打了几下，做完消肿就回来了。” 用眼神暗示大卫不要开口说话，眼见这傻孩子看不懂形式依然要开口。 关晟不得不假装搂住大卫的脖子，结实的臂膀直接一个锁喉，让他无法开口说话。 “请进来吧。” 葛洛莉亚侧身让出道路，示意几人进屋聊。 到了自己家，大卫明显放松了不少，招呼着两个救命恩人坐下，自己去拿水。 趁着大卫进厨房的功夫，葛洛莉亚扭着手指结结巴巴的开口问道：“不知、不知道…我…我该付…付您多少钱。” 那一屋子的尸体以及她亲眼目睹到街面上发生的事，她开始怀疑自己手里的钱到底够不够。 但是葛洛莉亚已经决定，不管关晟开口要价多么离谱，她都全额会付钱，如果不够的话就分期。 “算上赶路的油费，一共是200欧。” “哈？” 葛洛莉亚傻眼了。 “关晟……先生，您没必要顾及我的经济条件，200欧连普通佣兵都雇不到，只有那些刚上街头的新手才会接收这个价格。” “女士，我们就是新手啊，不开玩笑，救大卫是我接的第三单生意，我朋友可以作证，我要是撒谎了他明天变成赛博精神病。” 赞恩：谢谢大哥的祝福…… “200欧就是我的价格，至于额外的报酬您已经付过了。” 葛洛莉亚自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付过报酬。 只有关晟知道，看到母子相拥的瞬间，他找回了另一种情绪——亲情。 大卫端着两杯水从厨房走了出来，刚一抬头就发现喜欢用恶劣玩笑逗他的救命恩人瞪了他一眼。 真羡慕这小子啊，关晟有点想妈妈了。 第三十六章 白虎、长鳞 关晟伸手接过了水杯，装模作样的吹了一口，随后将杯中水一饮而尽。 ……味道一般，2075年的水也没比一块钱的矿泉水好喝多少，看来科技的进步并不能代表一切啊。 “扑通。” 关晟眨了眨眼，看着跪倒在地、埋头就拜的大卫有点懵逼。 “如果是感谢救命之恩的话，你妈妈已经付过报酬了，不必行这么大的礼。” 大卫依然保持着以头抢地的姿势，略显颤抖的声音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关晟先生！请教我如何变强吧！这一次我不会在犹豫了！” 吧唧了一下嘴，塞伯坦人看着手里的杯子，有点后悔，嘴快了，早知道就晚喝一会儿，现在把水吐出来能当这事没发生过嘛？ 怎么可能啊…… 关晟摇了摇头，把茶杯放到桌子上，杯底和桌面接触后发出“啪”的一声，保持跪姿的大卫身体一颤，依然倔强的没有起身。 “我不想再跟你说什么大道理了，经历了刚才的事，你依然能说出这句话证明已经下定了决心。” “变强的方式有很多种，每种都有不同的代价，你愿意付出多少？” 大卫抬起头看向沙发上的男人，目光坚定，哪怕没看见他亲自出手过，但那根棒球棍上的凹陷和血迹做不了假，卡尔塔斯街那栋三层建筑里的尸体也做不了假，只要他能答应自己，付出多少都可以。 “我的全部！” “包括生命？” 大卫看了眼站在一旁有点不知所措的妈妈，用点了一下头：“包括生命！” “我答应你了。” 惊喜来的太快让人有写不知所措，大卫眼中瞬间冒出激动和意外的神情，他本以为条件会很苛刻，比如付多少钱，或者替对方工作多少年之类的，没想到就这么答应了。 葛洛莉亚站在旁边咬了咬嘴唇，她能说什么呢？开口拒绝？哪个母亲会否定儿子的决心呢？更何况儿子的决心是为了保护他的母亲。 “你继续完成自己的学业吧，荒坂学院……是个好地方，改天我也去参观参观。” 大卫激动的点点头，放心，下次再闯祸需要家长的环节肯定找你。 全然没注意到坐在沙发里另一边的赞恩在擦汗，终于啊，折磨完公司一代，现在大哥已经把目标扩展到了二代的范围了嘛？ “嗯哼，那就这样吧，明天我去接你放学，然后在商量怎么变强，现在，你还是好好陪陪你妈妈吧。” 葛洛莉亚红肿着眼睛挽留道：“留下吃饭吧，我去做午餐。” “不用，我还有点事要解决，下次再品尝葛洛莉亚女士的手艺吧。” 拒绝了母子的挽留，关晟带着小弟直接下了楼，德拉曼向着和歌子的柏青哥店铺驶去。 既然答应了交接完手里的活计就过去，关晟可不打算拖沓，那个说话温和却雷厉风行的老太太，最讨厌的事情就是磨洋工。 再次回到扭扭街时，这里的场景和上次没什么变化，街道两边依然热闹，唯一的区别是街边少了一辆车也少了三个打手的尸体，看来是和歌子处理过了。 走进柏青哥店铺后，清佐坐在老位置，既能看住门口又能守住通往和歌子办公室的唯一通道。 看见来人是谁后，这个忠心耿耿的马仔对二人点了点头当做打招呼，随后向左侧一撇头，示意直接进去就行。 和歌子能在威斯布鲁克权势滔天，中间人的招牌树立几十年不倒，靠的就是眼光好，守信用和讲效率，被她看中的人都是最有可能成功的人。 上次和歌子跟他说关晟距离成为传奇只差两件事，惊天动地的大事记和活下去。 清佐却认为关晟距离传奇只差一件事——一个完美的落幕（死亡），不是他心胸狭隘容不下关晟起势，诚心诅咒对方去死，而是夜之城没有活着的传奇。 同样点点头当做打招呼，关晟径直走进了和歌子的办公室。 带着老花镜的老太太看见来人后，停止了手上正在处理的事情，脸上带笑的说道：“你来了，关。” 赞恩跟在大哥身后咽了口唾沫，这就是精英在中间人眼里的份量嘛？他往常接活的时候别说笑脸相迎了，连见到本人的次数都少。 多打句招呼，都会被怼一句：你这么闲，有时间跟我打招呼怎么不去多接两个任务呢？ 关晟同样笑着回答：“手里的活交接完了，你找我什么事？” “不是老太太我多嘴，你这次的活……” “是和六街帮有关系。” 对于和歌子的欲言又止，关晟直接挑明。 两人的上次合作十分愉快，和歌子不光痛快的把卖义体的钱给清了，流浪者的报酬更是分文不取。 固然和关晟活干的够漂亮，让这位常青树在中间人圈子里狠狠的漏了一把脸有关系，但放弃抽成这份报酬可是够重的。 两百万哪怕是最低的十抽一也有二十万欧元，这价格可以雇曼恩这样一个好手去卖命了。 与亚特兰大那边的中间人不同，那个中间人是流浪者出身，他宁可不要抽成，也要买索波拉博士的命是出于对自身身份的认同，和鸽子作为威斯布鲁克的女主人，肯放弃抽成完全是奔着投资关晟去的，这份情关晟得认。 “你闹得够大，圣多明哥那边的事情我帮不上忙，一旦出手就是越界，但威斯布鲁克这边还是能帮你遮掩一下的，你的行车轨迹和位置信息都被擦去了。” “多谢了，其实也没多大事，就算这能找到我，我就不信他们真敢出手报复，这群人的本性从未变过，欺软怕硬。” 和歌子笑了笑，不置可否，敢这么说六街帮的也就关晟这种顶级高手了。 倒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真把独狼逼急了，什么都不干，就专门挑一个帮派的人杀，谁能受得了。 “这次叫你来是送你一份礼物。” “礼物？” “对，你的战斗风格应该是斯安威斯坦时停的那一套，除非在特定环境，否则枪械武器对你而言已经很鸡肋了，螳螂刀固然方便，却不适用于所有战斗环境，相信你自己也发现了吧？” 关晟点点头，螳螂刀在进化后堪成神器，其锋利度和坚韧性少有敌手，但人类的手臂结构和螳螂刀的攻击方式注定了这种武器不能像刀剑一样灵活。 上次他被创伤小组堵在浮空车里用弹幕爆冲，螳螂刀怎么用怎么吃力，很为了适应螳螂刀的结构，不得不浪费很多力气做一些多余的防守动作。 和歌子伸手从桌面下费力的拖出一个长条状箱子，拒绝了关晟伸手帮忙的动作，身上没几个植入体的老太太坚持要自己把东西拿上桌面。 箱子份量不轻，只是简简单单的将其拿上桌面，老太太就已经额头见汗了。 动作熟练的打开两个安全扣，箱盖弹开，一把长刀、一把短刀出现在关晟眼前。 流畅修长的刀身，做工精细的漆黑磨砂刀鞘、用皮质绑手缠绕出花纹的握柄，以及没有刀镡的独特设计瞬间吸引了关晟的目光。 和歌子轻轻拂过长短刀的刀鞘，眼里罕见的流露出一丝温情，似乎在想什么人。 “这是我亡夫的武器，一直被仔细珍藏着，从未示人，本来是打算给清佐使用的，但那小子练了很长时间也学不会怎么用刀，给他也是浪费。” 坐在门口的清佐略显尴尬的挠了挠脸，比起刀来他更喜欢链锯，势大力沉，杀伤力还强，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套路，只要一记力劈华山就能给对手开瓢，多好用。 和歌子给他请的刀术老师教了他一周就直接撂挑子不干了，加钱都没用，说什么朽木不可雕。 关晟想要这武器嘛？ 太想要了！是男人就拒绝不了枪、刀、车以及挖掘机，但是亡夫的遗物实在是珍贵，所以他还是推脱道： “这……是不是太珍贵了点。” “与其让宝刀蒙尘，陪着我这个老婆子生锈，还不如送给你这样的好手，这也是他的愿望吧。” 关晟不知道和歌子口中的“他”指的是宝刀还是亡夫，但无论是谁，都代表着这把刀属于关晟了。 “试试刀吧，这两把武器是大师级工匠打造的，用的材料是克鲁姆格合金，刀身里面有电轨，可以配合刀鞘里的电磁加速使用。” 轻轻拿起长刀，握住刀柄，拔刀出鞘的瞬间，一股极为趁手的感觉传来，果真是大师之作，除了总体重量偏大，需要持握者拥有良好的身体素质以外，刀身的结构设计和重量配比堪称完美。 克鲁姆格合金，如果没记错的话，原身在康陶服役时，队长有一把同材质的匕首，只要力气够大劈一劈军用级浮空车不成问题，能挡住大口径榴弹的护甲在这种武器面前不比木板厚多少。 看来和歌子的亡夫身价不菲，而且权势不小，要不然这种论克卖的战略级物资怎么会奢侈到用来铸刀，它的真正作用是担任浮空舰的核心关键结构。 和歌子的办公室空间并不大，关晟也不打算在她面前舞刀弄枪，所以只是试了两下，就心满意足的将其插回了刀鞘。 “真的送我了？” “难不成是拿出来给你参观的嘛？” 瞪了眼傻笑的关晟，和歌子挥挥手：“拿了刀就走吧，小心我等会儿后悔，收你的百八十万的。” “老太太。” “嘶嘶……” 喊老太太的是关晟，倒吸冷气的是赞恩，虽然和歌子确实很老，心里这么叫她的人也不在少数，但那都是背后叫，谁敢当面说出来？ 你以为外面那个门神一样的清佐是摆设嘛？那可是黑拳场子里的三十连胜冠军，对手都是肌肉练进脑子里，激素当葡萄糖打的动物帮壮汉。 “说。” “嘶嘶……” 赞恩又吸了一口冷气，为全球变暖作出重要贡献，和歌子居然答应了？ “长刀我用了，短刀我想送人，一个挺棒的小子。” “走走走，刀给你了，怎么决定是你的事，别在这烦我老婆子。” 没说什么谢谢的话，得了便宜卖乖不是好习惯，关晟把事情记在心里，以后和歌子有需要的时候他自然会出手帮忙。 第三十七章 变强的价格 就在关晟回到公寓躺在床上时，和歌子发来了一条信息。 “长刀的名字叫白虎，短刀的名字叫长鳞，不要辱没了他们。” “放心，我会跟他一起登上顶峰。” 回复完消息后，关晟带着疲惫和困意睡去了。 这一觉直接从中午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关晟醒来的时候赞恩已经买好了早餐，一份浇着“42号混凝土”酱汁儿的意大利面。 虽然从原料到调料全是科技与狠活，但是味道出乎意料的不错。 感谢上帝，原主把全身85%的地方都义体化了，但是上边这个头和下边那个头都没怎么改造。 上头的完整性保证了他能体会到食物的美味，下头的完整性保证了他能体会到欲望的美味。 满足的吃完这一顿饭，拒绝了赞恩去云顶潇洒的提议，关晟回到自己的卧室从兜里掏出一个还带着血丝的义体——千替斯安威斯坦。 这东西是怎么来的？ 昨天他在救完大卫后去清扫其他六街帮据点，意外碰到了六街帮和军用科技交易的场景。 里面还有一个熟人，那就是给关晟送来第一把武器“rt-46风暴技术手枪”的科波菲尔。 这位装备宝宝在绀碧被关晟用近乎羞辱的手段击败后，受伤不轻，也不知道军用科技是怎么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其治愈的。 科波菲尔已经恨关晟入骨，哪怕因为歧路司的信号干扰，看不清关晟的脸，依然凭借着身形和其他习惯认出了关晟。 仇人见面分外红眼，两个时停者的第二次较量开始的快，结束的更快。 关晟要隐藏身份就势必不能让这个认出他的特工活着，科波菲尔也要用对方的血洗刷自己的耻辱，所以二人的较量招招致命。 更换了更新型的千替后，科波菲尔的实力再上一层楼，但是挡不住关晟的基础身体素质太强，在经历斯安威斯坦的增幅后，这种差距放大了何止一两倍，连螳螂刀都没用上，刚挺过三招的特工就被关晟一棍致命。 关晟回到车内时，裤兜里鼓鼓囊囊的，揣的就是从科波菲尔身上取下来的新型千替。 他要做个实验，看看火种源能不能强化其他义体。 当初修复进化受损的身躯时，火种源消耗极大，碎片虚影的颜色较之刚出现时暗淡许多。 意念投入碎片中，引导着里面的力量向外涌出，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本以为要花费很久才能找到使用火种源的方法，没想到只是简单尝试一下就直接成功了。 牵引着那股能使机械进化的奇特力量进入手中的千替，关晟眼前一黑，一股朦胧的感觉传来，这股能量在让他选择，是进化千替的强度，让时停效果更加变态，还是进化千替的稳定性，削减其对神经的压迫，增加使用时长。 关晟果断选了后者，这个义体是给大卫准备的，他想过把它交给赞恩或者曼恩使用，但是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给大卫。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偏爱一个才认识一天的小子，就因为他俩很像？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既然是要给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使用，这东西的稳定性就远比效果更重要，他可不想教出来个徒弟，没等喊自己一句师傅呢，就变成赛博精神病。 数据流缓缓流过入手中的义体，待到其重新返回火种源碎片时，已经细微到只剩一丝了。 金手指又暗淡了几分，关晟的心理隐隐发痛，按理说火种源的能量是无限的，可他手里只有一个碎片，也不知道具体原理是什么，能不能充能，现在用一分就少一分。 再次睁开眼后，只见手里的义体焕然一新，除此之外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它的负面作用已经削减了90%以上。 虽然使用过后依然会对神经和肌肉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但关晟记得，给大卫看病的妮娜医生说过，大卫的义体亲和度很高，这一属性在赛博时代非常重要。 没有科学依据也没有检测手段，只能靠技艺高超的义体医生根据移植义体后的适应程度去判断。 很多军用级义体都对这一特殊标准有要求，否则光是排异反应就能要了安装者的小命，连变成赛博疯子的机会都没有。 看了眼火种源的暗淡成度，关晟估摸着还能使用四五次，便给认识的中间人都发去了消息。 “帮我留意黑市上有没有黑客专用的网络接入仓出售，要高级的，最好是有利于电子对抗和防黑客破解的型号，价格不是问题。” …… 没有任务的日子很平淡，过的也很快，赞恩脸色微醺的回到公寓内时，已经是下午了，看了眼时间，大卫应该是这时候放学。 让刚刚释放过的小弟自己在家休息，关晟带着千替和短刀去接大卫。 德拉曼驶入市中心，刚一进入这片区域，隔阂感就产生了，仿佛有一面无形的墙壁把世界分割成了两半。 财富和权利果真是最大的壁垒，这就是赛博时代的悲哀吧…… 德拉曼稳稳的停在路边，自动发射的小型无人机稳稳的停在空中，射出绿色的光芒，笼罩了车身周围的区域。 这里不能停车，但没关系，德拉曼和市政厅有深入合作。 哪里能停车不重要，重要的是德拉曼想停在哪，他停在哪，哪就是合法停车区，谁来了也没用。 过了十几分钟，周围的车辆越来越多，跟德拉曼不同，他们停在这里违法，但是没有办法，ncpd不敢执法。 荒坂学院的大门里开始有学生陆陆续续的走出来，周围的车一辆辆驶离，又过了几分钟，周围只剩下德拉曼和不远处的另几辆车。 伴随着一个蓝发、一个黄发、一个红发嘻嘻哈哈的走了出来，剩余的几辆车也离开了。 关晟皱着眉看向大门，没人了？大卫呢？他不可能看漏，那是怎么回事？这小子逃学？ 挠了挠头刚打算给葛洛莉亚发通讯，就看见大卫扶着墙走出来了，一脸淤青，额头上和鼻子里都流着血，校服皱皱巴巴，一副刚遭受过校园暴力的样子。 大卫一抬头，发现关晟正坐在那辆很威风的装甲车上看着他，下意识的低下头不想被别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 下一秒关晟的声音传来。 “不许低头，也别指望我去扶你，爬也给我爬过来。” 大卫咬了咬牙，一步一步向着关晟走去，鲜血顺着脸庞缓缓滴落，砸在精致的路面上，崩出一团团血花。 踉跄的爬上了车，关晟跳下车顶，坐到了大卫旁边。 “谁打的？” “这是我自己的事……” “谁打的？” 大卫压低了头，他把校服垫在腿上接着止不住流淌的鲜血，努力不去污染车内的环境， “后出来那三个小子，谁打的你，蓝毛、红毛，还是黄毛？” “我说了这是我自己的事。” 声音中略显委屈，依然没有抬头。 大卫心里忍不住的想着，自己现在一定很丢人，明明昨天还兴致冲冲的要拜师学怎么变强，今天就被老师看见这么狼狈的模样。 “你现在真丢人。” 大卫把头压的更低了。 “抬头！” 被这声音吓了一跳，鼻青脸肿的青年抬起头，鲜血顺着脖子染湿了衣领。 “你以为我在说你丢人是因为你狼狈的样子嘛？我是说你畏畏缩缩的样子，真特么丢人，丢人到家了。” 这种话如果是放在上辈子，会被人各种成吐槽不讲人情的狼性教育。 但这是赛博朋克2075年。 关晟大可以当一个温柔的知心叔叔，人生导师，上辈子那么多鸡汤文，结合大卫此时脆弱的心里防线，随便拿出两篇就能让他哭的找不着北。 有用吗？大卫的境遇不会跟着鸡汤而改变，一个温柔的人在赛博时代只有一个下场，被吃的渣都不剩。 大卫现在的性格就很好，倔强、顽强，只要在锻炼一下行事果断的作风和敢打敢拼的劲头，一个高仿的关晟就诞生了。 “德拉曼，去上次的义体医生那。” “好的先生。” 一路上谁都没说话，大卫没有，关晟也没有。 到了诊所门口，大卫又是自己一步一步的走进了诊所里。 “妮娜医生在里面嘛？” 关晟看向办公桌内的护士。 护士一抬头就看见昨天火急火燎送人过来的家伙，身后跟着的正是那个鼻青脸肿的男孩儿，昨天不是治好了嘛？怎么今天又这样了？ “在里面。” “现在有预约嘛？” “今天都没有。” “帮我约接下来的时间。” “好的，先生，正在帮您预约。” 手术室的大门打开后，关晟带着大卫走了进去。 妮娜看见来人后愣了一下，随后又看了眼跟在身后的大卫，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家庭暴力？” 关晟翻了个白眼，掏出千替递了过去：“是校园暴力，给他安这个植入体。” “斯安威斯坦？还是千替系列，你这……如果是孩子的争斗可以考家长解决。” “你的意思是我来解决？那你明天就能看到新闻54台紧急插播——未知赛博精神病冲入荒坂学院。” 妮娜：“………” “上来吧，坐到椅子上，我先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大卫老老实实的爬到了椅子上。 “如果是想让他有自保之力的话，可以考虑一些辅助战斗义体，比如格斗术的芯片或者肌肉震颤器之类的东西。斯安威斯坦固然厉害，但是对身体的负担太大了，需要大量的辅助义体才能正常使用，他的身体还没发育完全，骨骼都没定形，就算安了义体也要定期调整和更换。” 大卫顽强的开口道：“我想安装斯安威斯……啊呀呀呀。” “不好意思，刚才手不稳，没控制住。” “……” 我怀疑你是故意的。 关晟在旁边不死心：“真的不能安装嘛？这个是定制版本，对身体的负荷很小。” “他才十六岁。” “那先安完让他把梁子挑了，再拆掉呢？ “他才十六岁。” “你能说句其他的吗？” “能啊，如果他是个亡命佣兵，那我二话不说直接就给他安上，吃饭比什么都重要，但他不是，既然在上荒坂学院，就证明你们家长对他赋予了很高的期望吧？最后，他才十六岁！” “那就听你的……” 关晟给了大卫一个眼神，示意她说的有道理，我无能为力。 大卫能怎么办，他敢说不嘛？他的脸还在妮娜手里处理着呢…… 做完清淤和伤口缝合，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妮娜看着手里的青年逐渐恢复原本的帅气容貌，满意的点点头。 “决定权终究在你们手里，你要是依然坚持安装斯安威斯坦，我绝不阻止，刚才的话是看在和歌子的面子上，她很少介绍人来的。” “让他自己决定吧。” 大卫看向托盘上的斯安威斯坦，又看向关晟，咬了咬牙，能看得出来大卫很想安装，但是他说：“医生，这义体多少钱？” 妮娜想了想：“有市无价，除了i、ii型那种流水线产品外，根本没有购买渠道，偶尔有流到市场上的也被不知名势力内部消化了。” “军用科技的游隼系列倒是能开放购买，但是那个系列的斯安威斯坦更倾向于力量的增强而不是时停效果，综合起来要差一些。” “那我就……先不安了，我付不起这个价格。” 关晟翻了个白眼：“你想多了小子，上次的医药费你也付不起，还有这次的。” “………” 第三十八章 锄恶务尽(一) “我会还钱的……” “前提是你别再被打的这么惨，要不然你的医疗费会持续增加。” 关晟把斯安威斯坦揣回兜里，对妮娜医生说道：“就按你说的，给他装格斗训练芯片和肌肉震颤器，防身和助于身体发育的也安上。” “防身用品，选emp发生器怎么样？充能类的，覆盖范围不大，但是针对性很强，能克制绝大多数电子类植入体。” “不会伤到他自己嘛？” “不会，覆盖范围是个圆环，他在中心的空洞里，这小玩意很有用，哪怕是那种街面好手，一个不注意也会被阴到。” “那就装上。” “行，我去准备手术。” …… 关晟在手术室外等待手术完成时，突然收到了一个通讯，是恶土中间人。 “哟，达科塔，找我什么事？” “有个活需要你去解决。” “我还以为轨道航空的活让你应激了呢，还敢找我干活？” “滚吧，小子，虽然事情闹得大，但活干的漂亮，也没牵扯到到不该牵扯的人，早上一个义体医生跟我说，那批货卖的很好，不少已经在失控边缘的佣兵被救回来了，也算是好事。” “得了吧，要不是还能看清自己手上有多少血，我差点以为自己是个圣人了，还是说正事，什么活需要我办？” 达科塔在聊天界面里推荐了一个通讯人过来。 “不是我给你派活，是她。” “瑞吉娜?琼斯？也是中间人？” “对，沃森区的中间人，刚出道没几年，人脉广，但是手下的好手不多。” “不是说同行是冤家嘛，你怎么帮她拉皮条啊？” “会说话你就多说两句，她和流浪者们合作的一直不错，这次缺个实力过硬的好手，就找到我身上了，听说前阵子圣多明哥闹得挺大，我还以为你手痒痒没事干呢。” “……我寻思我办的挺隐秘啊，怎么好像你们都知道？” 达科塔点了根烟，继续说道：“现场是够隐蔽，但路上就不怎么样了，一辆发疯的装甲车在市区里狂飙，几次出现在科罗纳多农场周围，时间还都在事情发生的前后，哪有这么巧的事？傻子才不知道，你说是吧。” “六街帮也知道？” “这个傻子说的就是他们，路上的监控老船长给你处理了。” “圣多明哥的中间人……我好像跟他没什么交情，他帮我干嘛？” “估计是想卖个好吧，这人认义气，是个容易上头的主，听说你的事以后，说什么都要跟你合作，但觉得自己手里的活配不上你这种好手，就没联系你。行了，我这还有点事，你记得联系一下瑞吉娜，这姑娘以前是当记者的，专门抖公司的黑料，这可是个送死的活，现在还没消失，足以证明她的手腕了。” “行，回见。” “回见。” 关晟挂断通讯后，添加了瑞吉娜的联系方式，请求刚被通过，一个通讯就发了过来，看来这次的活有点急啊。 带着黑色眼罩的干练女人形象出现在虚拟界面里。 “你好，我是瑞吉娜?琼斯。” “我是关晟，达科塔跟我说你有个单子想找我？” “对，我本来是想跟达科塔合作这一单的，涉及虎爪帮没几个佣兵敢接，只能从流浪者的厉害独狼里找人，谁成想我一说这任务，达科塔立刻跟我推荐了你，说你会很乐意干这一单。” “我会很乐意？什么活，说来听听。” “发布任务的人叫克雷托，一个开修车店的高级技工，手艺没话说，在整座夜之城都排的上号，虎爪帮的人看上他了，想拉他入伙，但克雷托不想和那群烂人扯上关系，就没干。” 瑞吉娜说到这的时候，表情满是不屑，似乎对虎爪帮的手段很看不惯。 “要不怎么说虎爪帮的人有生意头脑呢，他们没来硬的，反而是交好了克雷托的儿子，没用几天就让那个小年轻用上了闪闪，这玩意儿瘾头上来比上刑还难受，小克雷托欠了虎爪帮一大笔钱，现在人被扣了，克雷托不同意入伙就要撕票。” “所以我的任务是救人？” “不，你的任务是杀了他儿子。” “……你再说一遍任务的发布者是谁？”关晟眼角抽了抽。 瑞吉娜深吸一口气又重复了一遍：“你没听错，任务发布者是克雷托，他让你杀了他儿子，然后把虎爪帮的制造闪闪的毒窝给炸了。” “这人脾气这么硬嘛？” “我刚开始也不大相信，直到他拿着手枪跟我说，任务成了以后他就自杀，我才知道这老头子没开玩笑。关，我知道这么说对你不公平，但是夜之城太缺这种人了，如果你能想办法救救他儿子的话，说不定能挣救一个好人。” “把他儿子救出来倒是简单，问题是他儿子染着毒瘾，就算救出来了，克雷托也会一枪打死他，然后自杀吧？” “我有办法让他儿子把瘾戒了。” “你要是想把小克雷托绑在椅子上硬戒的话，还是杀了他吧，克雷托不会看儿子受那种苦的，就算真有那个毅力能挺过去，戒断反应导致的神经系统损伤也会让他下半辈子成为废人。” “当然不是硬来，闪闪戒起来痛苦，是因为那种痛苦专门设计出来对抗所有药物和疼痛编辑器的，但是有一种药可以治愈。” “还有这种药？” 瑞吉娜忍不住炫耀了一下自己广泛的人脉，略显骄傲的说道：“体重养生系统推出的辅莫它醇。” “你还是直接说说这药多少钱吧，克雷托能不能付得起。” 闪闪的名头比万人公厕还臭上十倍，真有这种灵药能戒掉瘾怎么会无人知晓呢？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它的价格太高，高到哪怕是中产层次都用不起，所以体重养生系统才没有大范围的宣传这种药物。 换句话说，这种药是给那些不小心犯了错误的富豪准备的。 “辅莫它醇确实很贵，想要戒掉得像吃麦粒豆一样吃上好久，他付不起没关系，我知道哪里有足够的辅莫它醇。” “……克雷托不简单啊，值得中间人为他做这么多，你想让我救人怕不只是为了让夜之城多个好人那么简单吧？” “克雷托是高级工程师，在大企业里也是可遇不可求的人才。” 关晟保持沉默，一直盯着瑞吉娜的虚拟影像，脸上的表情仿佛再说：“你编，你再编，你看我信吗？” 瑞吉娜尴尬的咳嗽了一下：“好吧，这个人我确实有大用，但不能告诉你，如果有机会的话，说不定你会与他参与同一个任务。” “最烦谜语人了，不过既然是炸毒窝，这活我接了，说说详细内容。” “ok，你得先把人救出来，小克雷托被关在歌舞伎区的一家酒吧里，关在哪个房间不知道，得靠你自己找。闪闪的制造工厂在宪章山的一个峡谷里，具体位置我发给你。至于辅莫它醇，虎爪帮老大的儿子正在云顶酒吧戒闪闪，那一定有足量的戒断药。” “手段高明啊，既收买了人心，还完成了任务，克雷托一定会痛哭流涕的感谢你。” “我不需要他痛哭流涕，也不需要他感谢我，都是生意而已，要不是他有这个能力，值得我费尽心思的收买，这会儿他已经可以抱着儿子的遗物饮弹自尽了。” 瑞吉娜丝毫不在意关晟的阴阳怪气，反而是直接了当的把这次任务定性成了一场生意。 “我等会儿就出发，这边有点事，先挂了。” 此时手术室的门打开，大卫揉着脖子走了出来。 “拿好你的抑制剂，跟我走，带你长长见识。” “长见识？” 大卫挠了挠头，这个长见识是正经还是不正经…… 告别了妮娜医生，一大一小坐上车，奔着歌舞伎区去了。 德拉曼驶入了一条纸醉金迷气的街道，大卫一看见这里的环境就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关晟先生。” “叫老师。” “老……老师，我妈要是知道我来这种地方会扒了我的皮。” “跟我有什么关系，葛洛莉亚扒你的皮又不是扒我的。” 这是人话？！大卫紧紧抓住座椅，表达自己誓死抵抗、坚决不下车的决心。 然而在关晟面前，这点决心还没有花生米大，关晟一把薅住大卫的衣领，像是拎小猫一样把他从车里拎了出来。 周围人看着这对奇怪的组合心里略显诧异，这是要把那个小子卖到大鸟转转转去当舞男嘛？怎么跟绑架似的？ 关晟拎着手脚不断扑腾的大卫，径直向虎爪帮的酒吧走去，等到了门口，关晟愣住了，看图标和装修风格，这好像是个——脱衣舞酒吧！ 谁能想到，达科塔强力推荐的好手会是个连脱衣舞酒吧都没去过的“纯洁”少年呢？ 达科塔没想到，瑞吉娜也没想到，所以在介绍任务时，下意识的就只说了句酒吧，至于什么酒吧，嘁，开在日本街还能是什么正经地方嘛？ 大卫眼见着两人停在门口不动，还以为自己的诚意打动了铁石心肠的老师，一侧头就看见了老师此刻的表情，聪明的头脑开始飞速转动，一个答案出现在脑海中。 只见大卫脸上带着诡异笑容，用古怪的腔调说了一句：“老师，你不会也没来过吧？” 关晟瞪着死鱼眼回看了嘲笑自己的弟子一眼。 “等会儿他们有往台上扔钱的，我就把你扔上去，说不定你跳的好还能赚点外快呢？别忘了到现在为止你已经欠我四万欧了。” 两句话终结了大卫，关晟拎着这小子直接走了进去。 开玩笑，在这种地方，只要是个男人都不会有畏缩的情绪吧？ 前台处，一个衣着性感的接待员看见来人后，脸上带着标准的微笑，用欢迎语气说道：“二位有预约嘛？” “没有。” “好的，那请问二位是开包间还是吧台就坐。” “开个包间。” “您对包间的环境有什么需求嘛？我们有热辣风情、夏威夷海滩和绿色天堂。” “夏威夷海滩。” 果然，不管什么年代，服务业的起名能力永远是没有止境的。 “您的包间已经开好了，如果需要特殊服务可以通过包间内的通讯器联系负责人员，祝您玩的愉快。” 大卫已经被放回地上，进都进来了还能在跑出去不成？只能老老实实的跟着关晟进去了。 等真正来到酒吧内，关晟才发现，自己远比想象的要镇静，说目不斜视是不可能的，他又不是柳下惠，但除了刚开始因为好奇看了几眼后，就没什么兴趣了，还没萨沙妹子好看。 反而是一开始誓死不从，坚决不来的大卫，这会儿已经看花了眼，目光在台上来回扫视，不知道看哪才好。 两人的包间在一楼的角落，眼看着乱花渐欲被迷了眼的小子忘记看路，差点一头撞在墙上。 关晟伸出手在大卫额头上弹了一下，疼得他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回神了，小不正经，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真该把你刚才的样子拍下来发给葛洛莉亚看看。” “嘁，老不正经才会带小不正经来这种地方吧？” 大卫小声嘀咕。 关晟瞥了他一眼，假装没听到这句话，还是得调教，等会儿救人的时候就把他扔到台上去引起骚乱，自己好趁机撤退。 等进了包间后，优秀的隔音装修把喧闹声全都阻隔在外，茶几上的3d投影正在事实转播台上的舞姿。 “你在这坐着看吧，把包间门锁好，等我联系。” “老师，你是要去做任务嘛？我可以帮上忙。” 大卫又不是傻子，刚开始还以为老师是拿他开玩笑，但是一路上关晟的目光全在隐秘的扫过各个摄像头和守卫，一看就不是简单的参观啊。 “好好呆着吧，要不是怕你被校园暴力后留下心理阴影，我才不带你进来呢，要不要给你点个特殊服务缓解一下啊？” 一眼就看出了老师是在安慰自己，大卫抿着嘴没说话。 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啊，先是救他，然后给他看病，只是跪下求了一句就答应收他为弟子。 虽然被老师看见自己狼狈的一幕很丢人，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从学院里扶着墙走出来时，看见老师坐在车顶，他有多安心。 关晟笑着伸手把大卫的朋克头揉的稀乱，才在“嫌弃”的眼神里走出了包间。 酒吧的喧闹嘈杂的环境有利有弊，好处是不利于安保发现他的异常，哪怕露出一点马脚，也可以装作是找不到包间的醉酒客人。 只要不是明目张胆的袭击守卫，看场子的虎爪帮绝不会冒着惊扰客人的风险对他出手。 坏处也是一样的，人群的存在几乎断绝了他隐蔽做掉保安的可能。 综合一下，还是利大于弊。 至于怎么在这种复杂环境下找到一个被关押起来的人，很简单，看哪里的守卫最多就行了。 点了一杯鸡尾酒后，关晟端着酒杯在表演台周围散步，表面上盯着台上的舞女，时不时吹声口哨，实则在查看周围的守卫流动。 一楼的环境观察完，并没有发现异常，的确有几个包间门口站着守卫，但那身装扮更像是来这消遣的公司狗的保镖。 那就只能是二楼了。 第三十九章 锄恶务尽(二) 楼梯口处站着两个守卫，虽然西装革履的，但是领口和袖口处露出的皮肤能隐约看见荧光纹身的一角。 在夜之城，这种特殊标记几乎被虎爪帮垄断，没人会为了让自己稍微绚丽一点，而冒着得罪虎爪帮的风险去纹这种东西。 关晟观察周围的时候就发现，只有少数客人才能登上二楼，剩下的都被两个守卫挡了下来，其中不乏一看就是肥羊的公司精英。 有人试图掏钱贿赂过去，但两个守卫收完钱后，该怎么阻止还是怎么阻止，丝毫没有放水的意思。 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关晟走到吧台前，又点了一杯最贵的鸡尾酒，然后向酒保问道：“兄弟，我刚从亚特兰大那边回来，头一次来这玩，对二楼挺感兴趣的，怎么上去啊，刚才看着那俩门神谁拦下了一大票人。” 光头酒保手脚麻利的给关晟调好一杯烈酒，然后低声说道：“本来是让上去的，有的客人就是喜欢二楼那种安静环境，这两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给封了，除了虎爪帮里的人以外，全都不让进。” “看来我是没缘分上去玩了。” 一口把子弹杯里的烈酒喝光，关晟又点了一杯相同的酒，酒保顿时眉飞色舞，这种烈酒调的鸡尾酒利润大，他多卖出去几杯账面上好看，老板就高兴，他也高兴。 以前没几个点这种酒的，劲太大，就算点了也是几杯就倒，看来今天是碰到海量的金主了。 就这么一调一饮，连着喝了十四杯，酒保的额头上逐渐出汗。 玛德，这混蛋不会喝死在这吧，在夜之城死人不过是司空见惯的小事，但是喝酒喝死这种事传出去肯定会影响酒吧生意啊。 看脱衣舞的都是些蹭免费表演的家伙，往台上扔钱也是小来小去的零钱，还不够给舞女发工资的，真正赚钱的是包间里那些大款点的特殊服务和吧台的酒水生意。 要是因为一个不知深浅的醉鬼影响到赚钱的路子，老板非撕了他不可。 “先生，您喝的够多了。” 关晟装作醉酒的样子，手肘拄在吧台上撑着脸，时不时打个嗝，醉眼朦胧的在吧台上来回摸着。 “酒呢？我要……酒，嗝。” “先生，我这没酒了。” 撑着吧台“艰难”起身站直，关晟脸上一点颜色变化都没有，但是这里的蓝紫粉红各色灯光把环境染的跟魔窟似的，酒保哪里看的清。 “什么…特么的…叫特么的没酒了？你当我…眼瞎啊！嗝，那架子上不…全是酒嘛？给我拿一瓶来！嗝，快点！老子又…不差你的酒…酒钱！” 眼看酒保还是没有动作，关晟伸手抓向酒保的衣领，装作要打人的样子。 旁边的酒客不光没拦着，反而看热闹看的津津有味，敢在虎爪帮的地盘闹事，这是活腻歪了。 果不其然，不远处的几个守卫看见这里的骚乱，立刻就走了过来。 脸上纹着龙纹的光头壮汉伸手扒开扯着酒保衣领要打人的醉汉，向吧台内的酒保问道：“怎么回事？” 关晟瘫软着靠在吧台边上，似乎没见到壮汉眼中的杀意，嘴里不断嚷嚷着：“为什么…不给我酒！我又…不是不给钱！” 酒保见到虎爪帮的人立时就恭敬了起来，弯着身回复道：“大人，他已经喝了十四杯火药玫瑰，我怕他喝死在这影响咱们的酒水生意。” 壮汉不耐烦的挥挥手：“来两个人把他扔出去，上这耍酒疯。” 关晟胡乱挥手挡开几个要拽他的虎爪帮打手。 “我…不走！嗝，给我开…个包间，睡一觉起来…我…再喝。” 说罢一手伸进兜里胡乱的往出掏钱，随手把成卷的钞票扔给壮汉，因为意识不清，甚至有不少的钞票掉到地上。 几个打手看到这一幕眼神立刻火热起来，纷纷看向了大哥，这么肥的羊可是好久都没见到了，不宰一刀简直对不起身上的纹身。 壮汉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好的，这位先生，我们带你去包间。” 微微一甩头，小弟们立刻带着“温和”的笑容，捡完地上的钞票后，七手八脚的搀起肥羊跟着大哥向储物间走去。 肥羊全然不知即将面对的事情，还在不停的说着谢谢。 储物间门口站着的打手一看这架势，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 “山本老大，这是又抓了肥羊啊。” 领头的壮汉扔了一卷现金过去，挥了挥手。 打手立即喜笑颜开，恭恭敬敬的打开了储物间的门。 “您放心，今天什么事都没法生过，我也什么都没看见。” 等进到储物间后，大门一关，众人脸上的笑容立刻狰狞了起来，打手们是，肥羊也是。 山本背对着众人，装模作样的解着手腕上的纽扣，缓缓把衣袖折叠到臂弯以上，露出了肌肉暴起的粗壮小臂。 “把人给我扒光了吊起来，再拿盆凉水，让他清醒清醒。” 然而身后没有一点声音传来，山本一边转身，一边皱眉喝骂道：“都特么的聋了吗？ 什么叫一眼千年，这就是一眼千年，刚转过身来的壮汉发现，本应该醉倒在地、狼狈不堪的肥羊这会儿正好整以暇的站在那，反而是几个小弟瘫软在地。 这时候哪怕是傻子也知道事情不对了，壮汉立刻伸手要拔枪。 关晟哪能给他机会，一步迈出后，猛然出腿，能把合金安全门踹变形的巨大力量直接踢碎了山本的肩膀。 三百多斤的壮汉倒地后，漆黑的手枪从他怀里掉了出来，这是一把日本出产的动能手枪——鵺。 制造商是以价格贵到离谱的狙击步枪而闻名的海啸防御系统，这把手枪也是他们推出的第一款手枪产品，没有超前沿技术，也没有任何创新，只靠着严谨的工艺技术就将其推到了顶峰。 要不是因为造价高，差点就代替了军用科技的莱克星顿，成为ncpd的标准配枪。 捡起手枪上下检查一番，保养的很好，看型号还是定制款，嗯，便宜徒弟的武器有了。 拎过一个被打晕的打手，一拳锤在小臂上，剧烈的痛苦立刻让他从昏迷状态中脱离出来。 打手还没来得及喊叫出声，一只大手紧紧包住了他的下半张脸，巨大的指力差点没把脸骨捏碎。 “接下来我会问你几个问题，对就拍一下地面，错就拍两下，或者你可以选择向帮派效忠，不配合我，但受苦是免不了的，这么多的骨头，断一两根能受得了，全断了就够呛了吧？” 打手立即眨眨眼，示意自己会配合。 “很好，二楼防御那么严密的原因你知道吗？” 打手立刻拍了一下地面。 “是不是因为关押了什么人？” 又拍了一下。 “是不是小克雷托？” 再次拍了一下。 “他关在哪？” 拍了两下…… “别唬我，这还有好几个人呢，等会儿如果我从他们嘴里问出不同的答案你就死定了。” 打手的身体一僵。 关晟立刻露出杀意，虎爪帮的精神建设不错啊，都这种情况了，还有打手为了隐藏秘密而撒谎。 砰！一拳锤碎了打手的左掌，剧烈的痛苦让他像搁浅在岸上即将窒息的鱼一样扑腾起来。 可惜关晟的膝盖像千斤巨石一般压在他的胸口上，打手的挣扎根本没法出多大声音。 “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打手强忍着痛苦用右手拍了一下地板，随后在地面上写出了一个数字。 布满灰尘的地板上三个数字格外明显，223。 捏着打手的脑袋用力砸向地板，伴随着闷响声，一大团鲜血绽放开来。 拽过另一个打手如法炮制将其唤醒，关晟开始新一轮的刑讯逼问，不过这次他是倒着问的。 “223关着的是谁？” 第二个打手眼神迷茫，似乎在疑惑关晟在问些什么。 艹！第一个杂碎撒谎了。 “二楼最近为什么防守这么严密，知道的话就用手沾着那滩血写出来。” 打手微微侧目看向旁边，直接看见了脑袋瘪了一半的同伴，巨力的冲击下，飞溅出来的何止是鲜血，还有脑浆。 手指沾着黏糊糊的红色染料写出一行七扭八歪的字迹：220关着一个人。 “确定是220？别骗我，否则那就是你的下场。” 打手疯狂眨眼示意自己没骗人。 “好，我信你一回。” 砰！第二个打手也和地面发生了亲密接触。 直到把四个打手全都盘问一遍，得出了一个相同的答案，人关在220。 剩下的那个老大，关晟没问，脑袋太大，他一手捏不住…… 直接一脚送他去和几个小弟做伴，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出门后把看门的打手拽进屋里拧断脖子，装作什么都发生一样走出了储物间。 千替开启。 神不知鬼不觉的走上了二楼，守在楼梯口的打手只感觉到一点风和酒味儿，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发现。 二楼的布局和一楼类似，不过这里只开着基础的白色灯光，舞台上也没有表演的舞女，吧台的座椅上零零散散的坐着几个虎爪帮打手，角落里也有端着枪的打手在抽烟。 这里的守卫是不是太严密了？一个工程师的儿子用的着这种阵仗？就算前面加上高级两字也配不上。 看来克雷托身上藏着点东西啊，瑞吉娜想要他，虎爪帮也想要。 正好219包间此时门开着，一个大哥做派的家伙正在往里进，关晟跟着就进去了。 包间门关闭的瞬间，关晟直接从身后把这位大佬拧了脖子，倒转一百八十度的脑袋正对关晟，被横肉挤的只剩一条缝的眼睛中逐渐失去了光彩。 螳螂刀弹出，锋利的刀身直接贯穿墙壁，薄薄的合金层、基础分隔结构和隔音材料完全挡不住这把凶器。 切割墙壁时没遇到一丝阻碍，热刀切黄油般顺滑的将墙壁开出大洞，关晟从洞中一闪而过，进入了220。 包间内的情形映入眼中。 一个身材瘦小的白净青年蜷缩在沙发角落，他对面坐着两个打手，一人正靠在沙发上哈哈大笑，一人手里拿着一个粉色涂装的注射器，逗小狗一样逗着角落里的青年。 时停状态下，两个人根本没发现有人进入了包间，一举一动都无比缓慢。 关晟眼神中闪过一抹憎恶，螳螂刀横向一甩，锋利的刀刃直接将两个打手分成了四份。 千替关闭。 缩在角落中的小克雷托察觉到了异常，臂弯中露出一只眼睛看见两个打手惨烈的死象后，不仅没有惊慌，反而露出了一抹释然。 没有问来人是谁，小克雷托爬下沙发，颤抖的手摸向掉在地面上的注射器。 “呵……毒虫。” 虽然对这一幕早有预料，但关晟还是没忍住冷笑出声。 然而，反转来的很快，小克雷托抓起注射器后没有给自己使用，反而是奋力将其扔向了远处，塑料外壳砸在包间大门上发出砰的一声。 做完这件事后，面色苍白，满脸冷汗的青年费力翻身，躺到了地面上。 “你是来杀我的吧，回去告诉我爸，别担心，秘密我守住了，下辈子，艹，如果真有下辈子，我给他当爹，照顾他一辈子。” 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小克雷托的声音颤抖，一句话断断续续的说了好几次才说全。 也正是说话的时间里，关晟看清了他的状态，只能用极差来形容，身上缠绕着各种不断渗血的绷带。 本以为是虎爪帮的刑讯手段，蹲下身解开绷带后才发现，青年身上的伤势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惨烈。 左手的手指扭曲，指甲血肉模糊，手臂上还有各种深深地咬痕，成片的血肉外翻，因为在地面上蠕动，上衣微微撩起，露出的肚子上是大量密集的血痂。 “身上的伤怎么弄的？” “艹！你踏马杀个人磨磨唧唧的干你大爷啊！赶紧杀我，然后领你的赏金去！” 说话间露出的牙齿上还有一丝血迹。 关晟已经大致能猜到了，他身上的伤势都是自己弄出来的，为了抵抗闪闪瘾。 据赞恩说，虎爪帮的闪闪最为阴险，因为它的成瘾性是累加的，刚开始的戒断反应仅仅是心情烦躁和身体间断性抽出几下，导致不少人都以为自己能轻松戒掉。 然而随着次数不断累加，闪闪带来的刺激逐渐降低，为了重新体验那种快感，使用者会增加剂量和次数，当他们意识到身体被闪闪逐渐拖垮，想要戒掉时，已经晚了。 那种蚂蚁啃食血肉的痛痒，内脏被扔进甩干机里疯狂旋转的痛苦，灵魂被本能一点一点蚕食的绝望，根本不是用毅力能挺过去的。 小克雷托做到了，最起码在关晟眼里做到了。 他身上的伤口应该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是肚皮上的的伤痕，这应该是前期，闪闪的效果没有那么极端。 为了抵抗发作后的痛苦，这个瘦弱青年先是不断用手指扣自己肚皮，指甲扣进了血肉里，依然无法压制那种痛苦，他就把成条的血肉硬生生的撕下来，鲜血浸湿了衣衫下摆，指甲划过没有皮肤保护的肌肉和血管，剧烈的疼痛让他挺过了第一阶段。 然后是第二阶段，这是中期，闪闪的效果逐渐霸道，闪闪瘾愈发难以控制。 青年张嘴咬住了自己的小臂，已经退化到难以撕咬猎物的牙齿，突破了薄薄的皮肤，靠着咀嚼肌的发力硬是把小臂上的肌肉全都磨穿，血管断裂，喷出的鲜血涌进喉咙里。 青年却没有松口，反而咬的愈发用力了，牙齿摩擦着小臂骨骼，就像咬一块发柴的风干肉。 当他流血要流死时，虎爪帮发现了他的伤势，做了伤口处理，并派两个打手看着他，不让他再有机会给自己制造这种致死伤。 最后是第三阶段，也就是刚刚，虎爪的杂碎帮应该是给他强制注射了一针闪闪。 在变态眼里，还有什么比摧毁一个拥有强大意志力的人更快乐呢？ 他们盼望着小克雷托在痛苦中翻滚挣扎，他们想看到倔强的青年像只濒死的野狗一样舍弃自尊，跪着求他们给一针闪闪。 但他们想错了，小克雷托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任凭他们逗狗一样用闪闪去挑拨他的神经。 他先是用右手拧断了自己的左手手指，钻心的剧痛让人发狂，但依然无法抵抗更剧烈的闪闪瘾。 于是青年咬住了自己的手指，撕下指甲，然后一点点啃噬着手指上的血肉，直到看见白骨，再换另一根。 第一次，这是关晟第一次由衷的佩服一个人。 “我想我错了。” 小克雷托逐渐木然的眼睛微微转动一下，看向了那个满脸钦佩的男人。 “咳啊…” “兄弟，你是真正的男人，纯爷们。” 捡起了门边的闪闪，关晟走到青年身前，给他注入了厌恶至极的东西。 小克雷托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变好，眼神中逐渐露出光亮。 但他的脸上满是愤怒，用略带哭腔的声音怒骂道： “艹你吗的！你知道老子为了忍住这玩意废了多大的力气吗？我踏马就差把自己的老二捏成肉酱了，你要是不杀我就赶紧滚！等我恢复点力气就自尽了，为什么这么做啊！” 骂到最后，青年已经说不出话了，眼泪从眼角流出，绝望的哭嚎声响彻包间。 “因为我就不是来杀你的，我是来救你的，本以为是救个被腐蚀殆尽的毒虫，没想到捡到了一个英雄……你值得我这么做。” “站起来，兄弟，闪闪瘾有办法治，你得留着自己的命亲眼看着。” 哭声缓缓停止，小克雷托朦胧的眼睛对着关晟，似乎在问：亲眼看什么？ 咧起嘴角的恶魔一脚将大门踹飞，低沉的吼声惊动了二楼所有人： “看我怎么替你报仇啊！” 第四十章 锄恶务尽(三) 大门连带着门框一起被踹飞，铁板状的重物直接砸倒了一个靠在舞台边上发呆的打手，迸溅的血液染红了洁白的舞台。 二楼大厅里零散分布的守卫们立刻被这声巨响惊动了，型号统一的武器纷纷对准了那个在他们地盘挑事的疯子。 看着站在22门口的入侵者，打手们内心疑惑：这家伙什么时候进来的？ 心里的想法不影响手上的动作，纷纷扣动扳机，密集的枪声在二楼此起彼伏宛若凌乱的交响乐。 然而，弹匣内的子弹已经清空了一半，敌人却毫发无损，打手们满脸错愕，不可置信的看向手中的武器，荒坂出产的智能冲锋枪——信玄。 别说智能子弹能自动追踪敌人了，这么近的距离闭眼也能打中啊，为什么那家伙一枪没中？ 这就要感谢关晟的原身所服役的康陶集团了。 作为世界上最大的武器制造商之一，康陶通过不断推出市面上最先进的技术成为了最顶尖的武器制造商，和荒坂、海啸防御系统平分秋色。 近几年在智能武器的市场上，甚至一度把身为智能行业龙头的荒坂按在地上锤。 康陶深知智能武器的危险性，各种各样的负面效果，自动锁敌的变态能力。 哪怕是瞎几吧乱射，只要枪口能大致对准敌人，子弹自己就会找上门去，完全不用担心打偏。 为了防止智能武器伤到自己人，或者被敌人用智能武器对付。 康陶的实验室研发了一系列装备进行反制，其中就包括使安装者无法被智能子弹瞄准的义体和芯片。 关晟作为曾经的王牌士兵，身上装着顶级的反式芯片，不是技术水平超出芯片两个时代以上的智能武器，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而虎爪帮背后的主子——荒坂公司，虽然在动能武器、智能武器、技术武器三个领域都有建树，但他们在智能武器产业处于长期的霸主地位，理所应当的在这方面不断深耕，以保持自己的领先地位优势。 支援给虎爪帮的武器也以智能武器为主，其他武器为辅。 关晟运气好，或者说小克雷托很重要，虎爪帮给予了相当的重视，二楼的守卫清一水的智能冲锋枪。 这就导致了此时的场景比较尴尬，虎爪帮的攻击一直是“miss”状态，声势浩大，伤害为零，智能子弹全都被偏导到墙壁上了。 弹匣内子弹清空后，打手们面面相觑，有点不会了。 他们不会，关晟会啊，要不是担心智能子弹误伤到身后的小克雷托，这会儿他都冲出去大杀特杀了。 现在敌人弹匣以空，正是六神装战士开启无双血虐脆皮射手的时候。 为了让身后的小克雷托看清，关晟没有开启千替。 以远远超过人类极限的速度冲到一个打手身前，两把螳螂刀同时刺出，由下至上从敌人肋下刺入，从脊背穿出。 打手没有立即死去，被插入体内的两把武器举到了空中，刀刃上的高温灼烧着他的内脏。 血肉器官飞快焦糊，伴随着难闻的黑烟，能传递痛觉的神经没过几秒就被杀死。 但这并没有减轻他的痛苦，义体器官弥补了这一空缺，这些驳接神经的高科技产品，在电子病毒的覆盖下飞速崩坏，过热、放电、腐蚀…… 深入灵魂的剧痛让举高高的渣滓瞪大双眼，想要喊叫却因为肺部被高温刀刃烧焦而无法出声。 周围的打手们扔下智能武器，拔出了随身携带的武士刀和肋差向关晟冲来。 武士道的精神时刻庇佑他们！让他们不会恐惧！不会后退！ 所以，他们上了！ 然后，他们死了…… 面对数把一起砍来的武士刀，关晟猛然挥动螳螂刀，正在玩举高高的打手被撕成了碎片。 沐浴在飞洒的血雨中，恶魔嘴角带笑，橙红色的光弧飞舞，锋利的刀刃斩断了武士刀，也把空中飘落的血珠斩断。 高温将血珠蒸发成气体，空气中的味道更加难闻，可惜这些人已经闻不到了。 地面上零碎的各种肉块中很难辨别出哪个是鼻子，哪个是耳朵…… 尽管没有千替的支持，但是在跨时代义体的支持下，关晟的动作依然快到肉眼无法捕捉。 扶着门框驻观看战斗的小克雷托正在发呆。 仿佛他观看的不是屠杀，而是一场掉帧的古老游戏，他甚至无法看清关晟的动作，每一次都是支离破碎的尸体散落在地面上以后，他才慢悠悠的反应过来，有一个折磨过他的渣滓被杀死了。 在这种极端残忍的肢解屠杀之下，哪怕是武士道精神也无法庇护剩余的打手了。 空气中飘散的血腥味儿、肉体烧焦味儿，无时无刻不再提醒存活的人，眼前的场景是真的！ 惊恐之下只有几个死忠党能稳住心神，挥舞着长刀短刀继续杀来，剩下的打手们已经吓破了胆，哀嚎着向楼梯口跑去。 这一刻，什么武士道，什么效忠都是虚的，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他们已经失去了战斗的勇气，连往日里被视为荣耀的武器都扔在地上任人践踏。 关晟先是把尚有挥刀勇气的打手变成零散的碎片，然后像戏弄老鼠的猫一样，对狼奔豕突的几个杂碎一一点名。 楼下慌乱的尖叫声和人群奔跑的脚步声不绝于耳，包间里大卫紧紧握着手中的短刀，刀刃出鞘对准门口，他知道这慌乱一定是老师引起的。 虽然心里很害怕，但大卫依然坚定的呆在原地，老师说过，只有收到消息后才能出去。 一楼的守卫早在二楼传来枪声时就已经展开了支援，但他们还是来晚了。 哪怕是最先抵达现场的一队打手，也只看到了关晟对着跪在地上的同伴挥舞屠刀的场景。 大厅里满地的残肢碎片，浴血的修罗站在其中悠然自得，甚至还有心情对他们咧嘴微笑。 关晟能不笑嘛？又一队懵懂无知的羔羊闯入猎场，尚未被满足的杀戮欲望有了释放的契机。 顶着动能步枪的子弹向前冲去，钢芯的尖锐物体甚至没能突破义体身躯表面的防御层，接下来的场景小克雷托没看见，因为关晟已经闯入了一楼。 舞台上的舞女已经不知去向，胆大的客人跑走了，胆小的、跑得慢的客人则是老老实实的双手抱头蹲在地，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 狂风吹过了一层，来不及反应的敌人拦腰而断，墙上的监控探头被打碎。 剩余的群众立刻把头压得更低了，不能抬头，规矩他们懂，看见杀手的脸，他们就活不成了。 战斗结束后，关晟看着这些人皱着眉说了一句：“都走吧。” 然而并没有反应。 关晟突然反应过来这里是夜之城。 “都给我滚！” 慌乱的人群这才潮水般逃出了酒吧，真替这些人感到悲哀啊。 给大卫发去消息，得到老师信息的青年这才缓缓走出包间，哪怕没有经过系统训练，格斗芯片的设定程序也让他以一种标准姿势警惕着可能到来的袭击。 被六街帮据点的惨象洗礼过一遍后，他的神经十分坚韧。 哪怕还有“半身人”拖着肠子在地面上不断蠕动，留下大片的血迹，大卫也仅仅是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而没有把午餐吐出来。 快步走向关晟，直到站在了老师身边他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老师……” “去楼上，220包间那有一个年轻人，比你大不了几岁，把他扶下来，小心点，他身上伤口很多。” “好的。” 两分钟后，大卫搀着小克雷托走到一楼。 脸色苍白的年轻人，看着周围的惨象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这些杂碎死了活该，你这人真踏马有意思，算我欠你人情，赶紧杀了我，然后去交差吧，跟我爹说，我死的很开心，让他多给你点钱。” “杀你？我还得送你去见你父亲呢，然后让你亲口跟他说，下辈子要给他当爹。” “嘁……随你便，反正那老头子一见面就会开枪崩了我。” “那就让他亲手送你走吧。” 不知道来龙去脉的大卫一脸懵，扶着满身伤的家伙跟在老师身后向出口走去。 德拉曼已经来到了酒吧门口，无人机漂浮在酒吧大门周围，射出特殊频段的光芒，让周围的监控探头拍不清光芒覆盖中的三人。 直到坐上了德拉曼的后排，小克雷托才相信，这个杀手真的要带他去见老爹。 “不行！我不能见他！最起码不能用现在这副样子！” “那我给你买身衣服？公司广场那边的服装店应该还没关门。” “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这副样子……他会一枪崩了我的。” “闪闪是你自愿用上的嘛？” “不是……” “发现自己被阴了以后，你有试过戒除闪闪嘛？” “有……” “那他为什么一枪崩了你？就因为你被虎爪帮绑架后，他们用闪闪不断折磨你？” “我不知道……” “放心，他不会杀你，就算你说了下辈子要给他当爹，他知道后，也顶多是用皮带抽你一顿，不会很疼的，没等你把这身伤养好，皮带打出的那点伤就愈合了。” “……” “德拉曼，去云顶。” “遵命，先生。” 大卫和小克雷托同时一愣：“云顶？” “怎么？你们去过？” “没去过！”x2 大卫直到云顶，是因为他为了补贴学杂费没少帮一个义体医生去学校里推销超梦，大部分是吉黑出品的黑超梦，内容血腥暴力，也有一些盗版的云顶超梦。 学生嘛……买正版的万一留下记录被父母发现，多尴尬，从一个贱民手里买盗版的，就算被发现了，也可以用被人骗了推脱责任，两全其美。 小克雷托知道云顶则是因为他爹去过……那个月爷俩因为生活费不够，吃了好长时间速食卷饼。 再者说，在夜之城生活想不知道云顶，比混黑帮的不去欺负人还离谱。 “别一副没见识的样子，带你们进去玩一圈？” 大卫果断翻了个白眼，别闹了，您老连脱衣舞酒吧都没去过，还云顶…… “老师，你到底去云顶是为了完成任务嘛？” “嗯哼，任务的一部分，虎爪帮老大的儿子在云顶戒闪闪呢，那有有不少的辅莫它醇。” “闪闪？” 关晟皱了皱眉，本以为大卫应该不知道闪闪是什么，但听这这小子的语气，好像知道这东西。 “你是从哪知道的闪闪？” “学校里。” “……我还是跟葛洛莉亚商量一下，让你退学吧，康陶学院也不错，虽然讲课的ai喜欢飙两句粤语，但没关系，时间长了你就能听懂了……荒坂学院是什么垃圾地方，居然会流进去闪闪？！” “不不不，老师，是田中胜男有一次送我闪闪，说是止痛剂，我给扔了。” “田中胜男……是不是打你那个小子。” “老师你怎么知道？” “猜的，艹特么的，本来想让你自己发育发育亲手报仇，但这小子玩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留不得了。” 看着老师突然满脸杀气，哪怕大卫不知道闪闪是什么，也肯定能猜出不是好玩意儿了。 “你上的是荒坂学院啊？” 趁着两人交谈的间隙，小克雷托突然发问。 大卫点点头：“对啊，已经上了两年，再有两年就毕业。” “诶呀呀，我之前差点上了生物科技的私属学院，结果没上成，要是老老实实听我爹的，估计就没现在这些破事了。” “生物科技的学院不在夜之城吧？” “在圣路易斯，夜之城里生物科技高层的子女都在军用科技的学院上课，话说，你家长是荒坂的高层？” “不是，我妈妈只是普通人。” “我猜也是，那个公司高层会让你认这种疯子当老师。” 前排的关晟打断道：“好歹也是我救了你的命，你怎么敢诽谤自己的救命恩人？” “诽谤？别开玩笑了，你不是应该把疯子当成赞美嘛？就冲你那个杀人手法，说自己是千人斩我都信。” “呵……” 关晟盘算了一下，这几天杀的，再加上原身在康陶服役期间杀的，好像真超出一千人了。 …… 车内安静了一会儿，小克雷托突然开口：“喂。” “干嘛？想上厕所？” “额。”被噎了一下后，对话思路差点被打断。 “不是……那个云顶也是虎爪帮罩的。” “我知道，要不然他们老大的儿子怎么会现在那戒闪闪。” “要不然别去了，靠我自己也能戒掉。” 关晟从后视镜看了小克雷托一眼。 “靠你自己？我相信你能挺过去，但是戒断过程的神经伤害会让你下半辈子躺在床上渡过，动根手指都成问题。” “就算是那样，跟你没关系吧，我了解那个老头子，他知道我染上了闪闪，肯定不会找人救我的，你没必要为了我犯险……” 唉……又一个自我牺牲型人格。 第四十一章 锄恶务尽(四) 云顶作为夜之城性偶行业的标杆，其服务面涵盖极广，早已不局限于单纯的***产业。 超梦的拍摄、销售，性偶职业人员的选拔、培训，组成了一条极为成熟的流水线。 整条流水线上，作为最重要的从业人员，性偶反而是最便宜的部分，毕竟干这行的相当于把肉体和灵魂打包出卖，根本没有多少利润可以赚。 说到这就得谈谈性偶这个职业了。 性偶芯片最初诞生于军方实验室，随后发现娱乐产业才是真正属于它的舞台。 芯片由三个主要功能构成：从系统导入数据、控制服务期间性偶的行为，并且在每一次服务结束后抹除性偶的记忆。 最后一个功能对想要在性偶会所工作的人来说非常有吸引力，并不是每一次服务都很快乐，她们要面对的客人有相当一部分是歪瓜裂枣，为了保持心理健康，清除记忆是很有必要的。 客户也表示赞成，性偶对服务期间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自己就拥有了绝对的自由和保密性。 这不是双赢…吗？ 至于被安装芯片的性偶是否会因为频繁的记忆删改而受到不可逆伤害，客人不关心，会所的高层不关心，甚至连性偶自己也不会关心。 也许对于大多人来说，这里的服务堪称顶级，姑娘小伙都是极品。 云顶也一直号称在挑剔的人都能在这里找到“真爱”。 但关晟注定是无法接受这种服务了，早在刚穿越时，他就在广告页的介绍里看过云顶的宣传片，那些搔首弄姿的美人只令他感到了毛骨悚然。 用一个科学来解释的话，就是恐怖谷效应。 性偶姑娘们颜值达标，身材超标，唯独有一点，不像是活人，哪怕性偶芯片已经做过几次升级换代，号称和真人无异，关晟还是能一眼分辨出这些姑娘和活人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芯片控制下的性偶只不过是一堆被控制的活肉，和人类极度类似又有所不同，完美符合恐怖谷效应的涵盖范围。 现在要亲自去一趟云顶，关晟还真有点头皮微麻。 明知道那些人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伤害，还是控制不住心慌意乱的感觉，其他人眼里的销金窟对他而言不比恐怖屋差多少。 超级摩天大楼h8到了，德拉曼询问道：“先生，您大概要多长时间，是否需要我把这位先生送到最近的义体医生那里？” “不用，十分钟左右，我就回来了。” 关晟拒绝了德拉曼的提议，虽然小克雷托现在的状态很差，要不是刚才来了两针复而康，这会儿都处于晕厥状态了。 但是这小子身上明显有大秘密，大到虎爪帮和瑞吉娜都拼命想得到。 威斯布鲁克的义体医生大多和虎爪帮有所牵连，万一消息被泄露了，虎爪帮知道参与人员有谁，他倒是没事，大卫和葛洛莉亚呢？孤儿寡母的，太危险了。 靠谱的义体医生也有，妮娜就是，她有和歌子作后台，可以不屌虎爪帮。 但正因为和歌子，他不能带任务目标去那里，这是街面上的规矩，除非中间人主动抱团，否则一个中间人的活决不能把另一个中间人牵连进来。 关晟从身上掏出精致的黑色手枪，递给了大卫： “枪拿着，就算这小子拉到车上，也不准下车，德拉曼的临时授权已经给你了，出了意外直接坐车跑，不用管我，知道了吗？” 大卫接过手枪张了张嘴想要说话，最后还是没说出来，只用力点了点头。 看着这小子的表情，关晟忍不住笑骂了一句： “你哭丧个脸干什么？我就是上去抢个药，又不是去了就不回来，就虎爪帮那些小崽子，能让我掉根头发都算他们牛逼。” 艺高人胆大，尽管把各种插之必死的旗子插满了整个脑袋，关晟还是满脸不在乎的用力揉着大卫的头。 这小子的头发还挺顽强，每次弄成鸟窝形过一会儿都会自动恢复原状，下次给你捆成冲天辫，看你还能不能变回来。 大卫满脸不情愿，用力向后躲避着老师的手，结果不小心碰到了小克雷托的伤口，疼得他立刻倒吸一口冷气。 关晟看到这一幕笑了笑，转身向楼内走去。 大卫则是一改刚才的表情，目光追随着老师的身影，满脸担忧。 小克雷托叹了一口气，先是把濒临报废的左手小心护在了怀里，然后进入了知心大哥哥的模式。 “你们师生的感情很好啊，认识几年了？” “刚认识两天。” “……去你大爷的，把我的感动还给我，认识两天搞出这一副师徒情深的样子，我差点以为他是你亲爹。” 小克雷托翻了个白眼，大哥哥的形象维持了五秒不到直接破碎。 大卫大声反驳道：“不是需要认识很久才能感情好吧？” “老师他对我很好的，虽然他喜欢用恶劣玩笑怼我，喜欢搓我的头发，但……” 说到了后来，大卫的声音逐渐低落，他该怎么说，说老师其实在他眼里更像父亲？ 就像小克雷托说的，他们才认识两天，48小时认个爹？说出来会被人耻笑吧？ 小时候他认为自己不需要父亲，有妈妈就够了，但是关晟出现了没两天就完美填补了父亲的角色，哪怕时间很短，但带来的影响十足深远，大卫突然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老师了。 是不是有点可笑啊……说不定老师只是随便的投资他一下呢…… 小克雷托发现自己很有致郁导师的潜力，没几句话就那一个生龙活虎的小子变成了现在的自闭症患者。 想开口安慰，但是所有情商抠出来上称量一下还不没有空气重，根本说不出什么话来。 “要不然你抽他点血去做个亲子鉴定吧，我感觉他那你当儿子看的。” 如果换一个场景，这句话可能会挑起诸如“我还把他孙子看”的骂战，但是此时，大卫的眼神却立刻坚定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这时候老师对自己的好是无法否定的，只要自己能按照老师的心愿快速变强，一定可以让老师越来越重视自己！ 如果关晟知道他此刻的想法一定会笑着摇头，这孩子是个标准的自我牺牲型人格，可以为了别人的梦想而奋斗，也可以为了别人对他的盼望而拼命，唯独没想过自己。 即使是赛博时代，单亲家庭的孩子也会有心里疾病的风险嘛？ 可惜关晟并不知道，此刻他正坐着电梯前往12楼，那里是云顶所在。 电梯间里大片的云顶涂鸦和广告页，这才是把广告打在家门口的典范啊。 出了电梯后是一个大面积露台，跟着路标没走几步就能看见云顶的标志。 顺着走廊又走了一段距离，前面一个女人正在把自己的个人链接插到电脑上，执行专业的性格调查（俗称个人信息窃取，更俗点就是，插上以后，连你喜欢穿什么颜色的内衣后台处理器都能知道）。 看着这一幕，关晟不自觉的皱了皱眉，看来得硬闯了，他不可能冒着泄露信息的风险去链接一个可能会携带病毒的插口。 正好前面的大姐要进入云顶，关晟开启千替后，直接跟在后面，趁着大门打开的间隙率先走了进去，负责检查危险品的守卫丝毫没发现，有一个危险数值拉满的家伙已经进去了。 跟关晟想的不太一样，云顶内部没有酒吧一样的大舞台，只有一个个密封很好的单独包间，外面有吧台和沙发座椅，有一些在包间里玩累的客人正坐在那和身边的性偶调情。 螳螂刀弹出，关晟没给这里的守卫任何反应时间，在时停状态的加持下，锋利的刀刃迅速夺取虎爪帮打手们的生命。 直到把一楼全部巡视一圈，确保所有携带武器的打手都已经尸首分离后，他才一脚踹碎了前往二楼的防弹玻璃大门。 由于一楼包间林立，地形对关晟而言有些过于复杂，所以杀戮的速度慢了些，等他上到二楼后，打手们已经发现异常并开始组织防御了。 这里的安保主管还真不是草包，调出一楼的监控后，没看几眼就猜出了入侵者的路数。 立刻在通讯频道内开始喊话：“所有人注意，入侵者安装着斯安威斯坦，速度极快，把义眼调到超频模式，给我仔细盯着看，发现人后直接开枪，不用汇报，挺住几秒钟就行，那小子撑不了多长时间。” “哈克，你带人去少爷的包间保护他，手榴弹捏在手里，把拉环拔掉，必要时允许使用神风战术。” 白西装的彪形大汉立刻点头，带着最忠心的一队人进了少爷的包间里。 于是乎，关晟刚上楼，就看到了整齐有序的防守反击阵型。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人员调动，夜之城作为美洲的经济核心，果然是人才辈出啊。 如果是普通的时停者，看到这阵仗肯定会暂时撤退思考如何用最小的损失结束战斗，斯安威斯坦在再强大也有冷却时间，一旦义体过热，强制脱离时停状态，对使用者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但关晟不一样啊，只要他想，完全可以健康的长期使用斯安威斯坦。 所以关晟直接上了，先是一个飞冲把两个打手串烤串一样钉在墙壁上，随后刀刃拔出，横向挥舞，把还在缓慢转头的第三名打手一分为二。 无形的敌人最过可怕，哪怕这些看场子的虎爪帮成员安装的眼部义体都是好货，开启超频后，也只能勉强捕捉到一点残影，没等他们把枪口转过去呢，身边的同伴已经命丧黄泉了。 该死的，这和主管说的完全不一样啊，就算眼睛能勉强追上一点，身体也跟不上啊！ 仅存的成员越来越少，监控器的屏幕前，云顶主管里斯通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 艹踏马的！斯安威斯坦的效果怎么还没结束，就算那个疯子自己不要命，义体也该进入过热状态自动关闭了！ 十一个……七个……三个……一个…… 战斗成员越来越少，到了最后大厅内已经没有活物了。 那家伙人呢？去哪了？ 眼睛紧紧贴在屏幕上，不断切换着监控探头，里斯通妄图在屏幕上看到一个躲在角落苟延残喘的入侵者，这样他就能调动保护少爷的人手去弄死他了！ 但是直到他把各个包间里隐藏的针孔探头都调出来，也没有发现那个入侵者躲在哪里。 “你在找我嘛？” 仿佛从来自幽冥深处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脊背上汗毛竖起，里斯通瞬间暴起转身挥拳。 这一刻，里斯通仿佛已经看见了身后那个装神弄鬼的家伙被他一拳打爆脑袋的场景。 就凭他强健的肌肉和钢铁般的骨骼，和能在一秒内连挥十五次重拳的身体素质，难不成还打不过陷入虚弱的时停者？ 然而，转身之后就是呆滞，能一拳把人脑砸碎的大猩猩手臂被一只看上去“十分瘦弱”的手掌接住了。 粗壮胳膊上的力量仿佛泥牛入海，霎时间便消散一空，而那只手的主人甚至动都没动一下。 砰！飞膝抬起，重击在里斯通腹部，蛮熊一般的壮汉立刻脸色煞白的缩成一团。 “你好像很疼啊？” 也就是里斯通不能说话，要不这会儿肯定破口大骂：给你来一下你试试，差点把老子胃打爆。 螳螂刀弹出刺入壮汉后脑，轻轻一挑，生物处理器的链接就被破坏了。 “没关系，更痛的还在后面呢。” 关晟坐在加大款的转椅上，悠闲的操控着电脑观看各个监控器拍到的画面，果然，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没有针孔摄像头。 把电脑里的文件大致翻了一遍后，里斯通也从言语功能丧失的负面状态下缓过来了。 “你到底想干嘛？” “知道小克雷托嘛？” 里斯通的眼神猛地一缩，随后隐蔽的转头面向地板，装作依然痛苦的样子。 关晟忍不住勾起嘴角，云顶的负责人肯定是虎爪帮的高层，就帮派的保密性而言，除非是内部分裂，各个派系完全敌对，否则再秘密的事情，这些高层也会有所了解。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啊啊啊！” “嘘，小点声，这点伤势就喊出来了，道我看到那小子的时候，他把自己的三根手指头啃的能看见骨头和筋膜了，都没喊痛。” “你个疯子！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抓他，他身上的秘密是什么，以及这个计划的负责人是谁。” “你踏马……啊啊啊啊啊！！！” 靴子牢牢踩住了里斯通断指的手掌，螳螂刀的刀尖点在断指的伤口处，高温不断侵蚀着里斯通的神经，这种从骨髓直击大脑的疼痛根本不是人能忍住的。 过了十几秒，直到断口处的血肉已经完全焦黑，失去了感受疼痛的能力，关晟才移开刀尖。 “我有一整天的时间陪你玩下去，前提是你能忍住。” “我…真的…不知道。” 看着被疼痛刺激到已经濒临麻木的家伙，关晟笑着摇了摇头。 “回答错误。” …… 两分钟后，地面上已经有六根断指，而断指的主人正双眼无神的看着屋顶。 从第三根手指开始他就想回答问题了，但这个魔鬼连着烧焦了他六根手指才给他开口回答的机会。 “我们一个一个来，第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要抓小克雷托。” 嘴唇苍白的壮汉缓缓开口：“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要抓他，是我们老大下的命令。” “第二个问题，用闪闪折磨他这个主意是谁出的？” “老大的儿子。” “第三个问题，闪闪的戒断药在哪？” “大多在在保险箱里，密码是，还有一部分在少爷的包间里。” “你们少爷在哪个包间？” “……02房间。” “接下来的问题算是赠品，你说不知道小克雷托身上的秘密，我信了，但一点都不知道说不过去吧？” “……” “别忍了，就算你不说，其他人也会说的，你觉得你们老大的儿子能挺住这种痛苦嘛？信不信我刚把刀掏出来，他就能跪在地上求我饶了他。” “是关于军用科技和生物科技的，我真的只知道这么多，这条信息还是我从老克雷托曾经在生物科技工作的情报上猜出来的。” “好吧，多谢你的配合，里斯通先生。” “不…谢………” 砰！ 关晟在地板上擦了擦自己的鞋底，这么多血，真残忍啊。 按照拷问来的密码打开保险箱，随手捡过一个箱子，将里面的辅莫它醇全都收了起来。 接下来就是和那位少爷的恩怨了，喜欢折磨人？太好了，他也喜欢。 第四十二章 锄恶务尽(五) “玛德！你们到底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老子的包间里应该全是姑娘，而不是你们这群满身臭汗的蠢货！” 一个梳着武士头的白发青年正坐在床边的转椅上，脸上满是不耐烦。 “少爷，现在外面情况不明，还是再等一等。” “等等等！等个屁！里斯通那个蠢货呢？联系他问问情况怎么样！就一个入侵者，二十多号人还打不过嘛？” 白西装的壮汉满脸苦涩，他一直都在和主管保持通讯，但是听到一声“你在找我嘛”之后，就断了联系，到现在为止已经好几分钟了。 为了不让少爷担心，他只能推脱道：“主管正在组织反击，没有接通讯，等支援到了，少爷就可以离开了。” “我踏马一秒都不想等！好好的享着福，非要给我扔到这来戒闪闪，戒个屁啊！是担心我用不起还是怎么的？老子不干了！要么现在给我找个性偶来泄泄火，要不然都给我滚蛋！” 哈克有苦难言啊，他大哥小畑维新一生精明狠辣，领导着帮派南征北战，把威斯特布鲁克这么大的地盘经营的风生水起，怎么就虎父犬子，生出这么个玩意来。 好色倒没什么，少爷要是喜欢男人，老大才崩溃，但是闪闪那破玩意是人能碰的吗？他们就是造这玩意儿的，谁不知道这鬼东西有多狠毒。 偏偏独生子染上了这玩意，为了给他戒闪闪，小畑维新打通了多少渠道才弄来一批辅莫它醇。 结果这不成器的小子居然通过性偶给他运闪闪进来，也就是说，这么长时间，其实小畑明智根本就没有戒闪闪，辅莫它醇更是一口没吃。 偏偏老大忙着弄荒坂的计划，根本不知道这里的事，他们这些小卒子也不敢打小报告啊，万一被少爷秋后算账，难道老大会为了保护他们而大义灭亲嘛？ 哈克隐晦的扫过墙角，那里是一瓶瓶根本没开封的戒断药，这得是多少钱啊！ “你踏马聋了！给老子找个性偶过来，那个艾芙琳帕克呢？他不是头牌嘛？给我叫来！” “少爷，艾芙琳现在正……” 等等？包间大门上什么时候多了那么大的洞？ 哈克大脑宕机了零点一秒钟，立刻要大吼出声，然而没有声音发出，为什么会这样？ 随着视线缓缓缓缓下坠，哦，原来是脑袋从肩膀上掉下来了啊。 怪不得…… 关晟看着满脸呆滞的白发杀马特，螳螂刀轻轻扫过他的侧脸，高温烫伤的痛苦下，杀马特立刻大叫起来。 小畑明智不明白，刚才还满屋子的守卫呢，怎么现在就剩自己了？ “你…你是谁？” “这个问题有点蠢，我不说你也能猜到。” “你是那个入侵者！” “猜对了，奖励你一顿毒打如何？你喜欢拳打还是脚踢？” “我们打个商量怎么样，你放了我，我给你钱。” 关晟满脸无奈：“哎呀呀，为什么总有人觉得钱可以买命呢？” “不要钱你要什么？什么都可以，车、女人、房子，都能给你，对了，闪闪，还有闪闪，这可是没稀释过的原萃货，绝顶的好玩意。” “你上过学嘛？” “啊？” 被这个问题搞得一懵，小畑明智下意识的回答道：“上过。” “那就好，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一千减七等于几？” “九百九十三……” ……… 这一次玩的比较久，足足有五六分钟，主要是这小子的身体素质实在太差了，根本承受不了太多的折磨，让关晟空有一身本事，无处施展。 最后卡着跟大卫说好的十分钟时间，关晟回到了德拉曼车内。 对于老师的神出鬼没，大卫已经习惯了，看见老师不像受伤的样子后，才松了一口气，默默的把手里略显沉重的手枪放回兜里。 “老师，接下来我们去哪啊？” “去在宪章山，那里的峡谷有一处闪闪制造工厂。” 刚才关晟上楼的时间里大卫已经和小克雷托聊过事情原委，知道了闪闪是什么东西，心里对这种毒药的抵制已经达到了顶峰。 “我们是要彻底毁灭它嘛？” 小克雷托摇了摇头：“毁不掉的，哪怕你炸了一个工厂，虎爪帮还会建起另一个，只要这玩意还有市场，就没人能抵抗住百倍的利润。” “当然毁不掉，但他们老大最近得忙其他事情，闪闪工厂短时间内开不起来。” “其他事情？在这种人眼里什么事情比赚钱更重要嘛？” “我也不知道，不过唯一的儿子死了总得伤心两天吧。” “嗨呀，能多大的事，不就是儿子死……了……等会儿，儿子死了！还唯一的！谁杀的？你杀的？！” 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等说到一半，被痛苦折磨的有些麻木的大脑才转过弯来，小克雷托的脸色和语气一秒钟内实现了颠覆性的变化。 “不是我杀的，他是因为算不出来762减7等于多少，才羞愧死的。” “……” “别纠结这个问题了，箱子里装的就是戒断药，具体怎么用会有人告诉你的，你要是觉得难受现在可以先吃两片试试，应该吃不死。” “我还是再等等吧……” “随你。” 德拉曼现在的智能程度越来越高，从关晟之前的对话中了解到接下来的目的地后，自己就出发了。 黑色装甲车驶过拐角，消失在长街尽头时，身后才传来大片的飙车声，不出意外是虎爪帮的支援到了。 看来夜之城喜欢姗姗来迟的，除了ncpd以外，还要加一个虎爪帮了。 他们的目的地宪章山是一片设施较新、维护良好的区域。 大多数有抱负的中层公司员工从日出到日落都在威斯特布鲁克或市中心工作，然后在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到日本街聚会，最后在宪章山的某个公寓里睡上一觉以消除宿醉。 虎爪帮的工厂说是峡谷，其实就是宪章山最外环公路的旁边，各种废料可以直接排放到恶土上，不得不说，和六街帮那群新美丽坚人一样，虎爪帮也完美继承了旧日本人的特点。 没过多久，德拉曼就到达了目的地旁边，驶入一片椰树林中停好车辆。 “大卫，你跟我一起去。” “我？” 大卫指着自己满脸的不可思议。 虽然现在安着行为芯片，可以让他在不经训练的情况下掌握大多数格斗技巧，但这种技巧更像是芯片操纵的机械性为，在街头好手眼里漏洞百出。 更别提能被派到这种堪比印钞厂的地方看场子的，肯定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自己去不是添累赘嘛？ “总要让你见见血才行，还有，我说的见见血，不是你那种被人打到见血。” 说罢关晟瞥了大卫一眼，后者立刻想起了自己上车时的惨状，不自觉的把沾满鲜血的外衣往后藏了藏。 “别磨蹭了，带好枪和刀跟我走。” 一马当先下了车，也不管大卫有没有下定决心。 不出关晟所料，这小子终究是跟上来了，短刀插在腰带上，手里握着枪，一副要英勇就义的样子。 从椰树林走出没多远，一股难闻的味道就传入两人鼻子里，大卫被呛得立刻咳嗽一声，随后意识到自己正在干正事，立刻又憋住了。 “闻到了嘛？这就是闪闪废料的味道。” “咳咳…这么明目张胆的排放到土地上，没人管管嘛？” “这个种族的人就是这样，精神变质，他们甚至敢向大海里排放核废料，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的。” 大卫呲了呲牙没说话，他现在有点为荒坂学院羞耻了。 沿着导航又向前走出没多远，一个隐蔽的铁门出现在师徒二人的眼前。 “在这躲好，等我找你再进去。” “好的，老师！” 带血的衣服蒙住了口鼻和头发，只露出一双眼睛，大卫不自觉的心跳加速，暗暗激动，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刺客，帅爆了有木有！ 关晟用螳螂刀破门，只身冲入，土岩结构的山体内已经被挖出了一条弯曲的狭长隧道，不仅有金属框架支撑四周防止坍塌，还有合金墙壁做加强。 看来虎爪帮没少经营这地方啊，这可不是一两天的工作量。 铁门被破坏后警报立刻响起，只能容纳一辆货车勉强通行的通道内，四架悬吊在头顶的自动机枪塔立刻开始自动锁敌。 关晟瞬间开启千替，贴在墙上开始飞檐走壁，机枪塔的转向速度甚至跟不上他的移动速度。 距离拉进后，猛然一跃，两把橙红色的兵刃划过金属造物，瞬间解决了两座机枪塔。 时间放慢二十倍，下坠的速度无比缓慢，剩余的机枪塔已经锁定了他，下一秒呼啸的子弹风暴就要出现。 关晟果断收刀掏枪，风暴再立奇功，技术子弹特有的强大穿透力在百发百中的枪法加持下，抢在机枪塔开枪之前率先洞穿了控制中枢。 熟练的快速换弹，又开一枪，两发子弹一前一后解决战斗。 关闭千替，让身体快速落地，脚掌接触地面的瞬间，千替无缝衔接再次开启。 无形的风吹入了通道深处，越往里走，关晟眉头皱的越深，这他妈是闪闪工厂？这是防空洞吧！通道是不是建的太长了？ 沿途又击毁了几架自动机枪塔，破开四五道安全门，走过了大约几百米的距离，才到达目的地。 宽广的圆顶形空间内，一群穿着专业的武装人员正蓄势待发，还有十几个战斗机器人组成防御方阵。 虽然没有象征性的公司标志，但是关晟一眼就认出了这是生物科技的战斗机器人。 只有他们才喜欢给机器人安装两片式战斗胸甲，还是不对称的那种。 说好的虎爪帮地盘呢？怎么会有生物科技的人掺和进来。 难不成是虎爪帮那群家伙跟荒坂玩阳奉阴违，背地里和生物科技掺和在一起？ 还是生物科技和军用科技离心离德，暗中靠上了荒坂这艘大船。 简单扫了扫这里的设备，无菌室、实验台、各种浸泡在容器中的人体器官，还有角落里闪烁各种光芒的不知名高科技产物。 用这些东西造闪闪是不是富裕了些。 这是人体实验室吧？ 战斗机器人率先开枪打断了关晟的思考。 它们的纯机械身躯虽然在面对黑客时十分乏力，但是从实用角度看，没有了人体的限制，可以安装各种离谱的元件，在某些场景中威力非凡。 最直观的表现就是，这些机器人能跟上关晟的速度，哪怕十分勉强，但是他们的子弹是真真正正的打在了关晟的残影上。 如果慢了一步，那这些攻击会实实在在的落在他身上！ 好在这里的空间够大，关晟的机动性没有被限制，采用移动点名的方法把这些机器人一一解决。 有时候肉体的局限性真的很大，相比于金属造物，人类士兵根本发挥不出自己的能力，因为担心误伤友军，甚至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屠戮殆尽。 经过索波拉博士对流浪者们投毒的事件后，关晟对于生物科技的厌恶已经超过了其他公司。 此时根本没有要留活口的意思，破坏无菌室后，直接就对里面的实验人员展开了杀戮。 鲜血浸透白色防化服，显得格外显眼。 可能这些人也没想到入侵者会直接无差别屠杀。 作为生物科技的精英，他们脑子里的知识是无价之宝，怎么会有人暴殄天物，像对待普通杂兵一样对待他们呢？ 直到只剩下一个人时，关晟才停止挥刀。 不是心慈手软，而是他看见了一个东西——休眠舱！ 和他从火箭基地里抢出来的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这个休眠仓是打开的，里面的人已经不见了。 这可是关晟没猜到的。 轨道航空大股东的儿子，不惜和一个完全不认识的恐怖分子合作，也要从自己家里抢出的休眠舱。 为什么会在生物科技的秘密实验室里看到一模一样的？ 这地方还是名义上的虎爪帮闪闪工厂，最起码在中间人眼里是这样的。 如果再算上虎爪帮背后的荒坂，生物科技的好基友军用科技。 这见鬼的休眠舱就已经和五个超级财团扯上联系了，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该死的！关晟觉得他正徘徊在一个天大秘密的周围，好像很多人都知道这秘密，就他被蒙在鼓里。 这感觉可太不友好了，所以他留下一个活口想逼问出一些东西。 仅剩的这位实验人员蹲坐在上，隔着防护服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恐惧。 用螳螂刀挑开防护服，秃顶的中年男人暴露在空气中。 “你是生物科技的人？” 关晟逼问道。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磕磕绊绊的说：“我是宪法军工的研究员。” “宪法军工？玛德，又掺和进来一个势力，这个实验室属于哪家公司？” “我…我不知道，我是半个月前才从欧洲总部调过来的。” “那个生物舱呢，它是从哪运来的？什么时候运来的？里面的人在哪？” “生物舱是四天前运来的，从哪来的不知道，但是运货的车是一辆改装过的军用科技武装车，里面的人在……在……” 中年男人磕磕巴巴的说不出话，只是用目光扫过那些透明容器，起意思不言而喻，人已经没了，零件都在里面装着呢。 关晟看着那些被分开规划好的各个器官、骨骼、血肉，甚至连筋膜都被单独切割下来用小瓶保存好。 “活着解刨的，还是死了才解刨的。” “是死了才解刨的！” “人运来就是死的？” 中年男人目光躲闪。 “是…是的。” “看着我的眼睛，你告诉我，谁会用休眠舱运送死人？说！” “是活着解刨的，但我不是主刀，我只负责把他们切割下来的肢体进行分割，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呼……” 关晟深吸了一口气，在赛博时代的维生装置辅助下，优秀的手术医生可以在一个人活着的情况下，把他切割的只剩内脏和大脑！ 这特吗是什么阴间刑罚，跟他们一比，自己那一套简直是个圣人。 “你们在研究什么？” “不能说……” “说！” “真的不能说！” 中年男人跪在地上，高举双手连忙喊道：“我脑子里装着公司的芯片，泄露了任何计划内容都会被引爆大脑。” “那就挑能说的说！” “我只能说计划的发起者是夜……” 砰！中年男人的大脑突然爆炸，猝不及防之下，关晟没能躲开。 虽然炸弹威力不大，没对他造成任何伤害，但是看着满身的鲜血，关晟还是控制不住内心的怒火。 抹了把脸上的血，看着墙壁上的摄像头，他感觉自己在和一个隐藏在暗中的黑影隔空对视。 举起风暴手枪对准监视器。 砰！枪声响起，摄像头应声而爆。 另一边，被雪花覆盖的屏幕前，一个坐在椅子上的黑影用干涩的嗓音说了一句日语。 “夜之城的实验室毁了，叶白贤治（叶白贤治）最近有些跳脱，再给他们施加一些压力。” “嗨依。” “轨道航空遗失的休眠舱找回来了嘛？” “暂时没有，轨道航空现在乱成一团，我们的人在里面发挥不出太大作用。” “先停下吧，安东尼?索罗亚不是简单角色，已经嗅到了我们的味道。” “是属下失职了！被他们发现了踪迹。” “不要自责，轨道航空那群畏手畏脚的家伙，即使知道了我们的事情，也不敢插手，荒坂赖宣最近怎么样了？” “正在来夜之城的路上，钢铁之龙的部分人手也在向夜之城转移。” “终究是忍不住了啊……” 第四十三章 锄恶务尽(六) 关晟简单检查了一下实验室内的物品，发现确实有闪闪的包装瓶，也就是说这里还真是制造闪闪的工厂。 不过他更愿意相信闪闪是实验衍生物，就像性偶芯片一样，军用科技研发军用控制芯片时意外发现了它现在的用途。 生物科技、宪法军工、军用科技、荒坂、轨道航空，再加上研究员那句没登说完就被遥控引爆大脑的“夜”字，不用想，一定是夜氏集团。 同时涉及六个超级企业，如果只是为了研究闪闪的话，是不是太离谱了？ 而且实验室为什么要建在这种地方，既然是在夜之城，由夜氏牵头，荒坂参与，完全可以建在荒坂塔里啊，难不成他们担心又有一个强尼银手嘛？ 实在没搞懂这背后的原因，关晟决定不想了，回去之后直接打开休眠舱问问里面的家伙不就知道了。 把身上仅剩的一点cl-x-40安上延时起爆器后扔进无菌室内，又从一旁的车库中拿出大量汽油泼洒在大厅内，点起一把火后，直接离开。 当关晟满脸凝重的走出了实验室时，大卫正紧张的盯着门口，手中的枪械与目光方向一致，仿佛下一秒就要有一个要命的敌人从里面走出来和他一决生死。 突然出现的人影，让他心脏猛然一缩，电脉冲刺激肌肉，动作十分流畅的抬起手枪，直到看清人影是谁，大卫才长舒一口气。 “回去吧，大卫。” “好的，老师。” 心思缜密的小子明显看出了老师此时的心情并不好，机智的没去问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是默默的跟在身后。 回到车上，让德拉曼前往任务交接点，复而康的止痛效果已经结束，小克雷托再次恢复成满脸惨白的状态。 关晟本来是想问问他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随即想到这小子宁愿把自己折磨成这样，也不愿意把秘密暴露给虎爪帮，甚至带给父亲的遗言都和这个相关，犹豫了几秒钟后，还是没有开口。 一路沉默，直到德拉曼把众人送到瑞吉娜安排好的安全屋，来接应的人手把小克雷托带走时，脸色苍白的年轻人才说了一句： “如果我爸真没有一枪打死我，等戒掉闪闪以后，一定请你吃饭。” “行啊，我替你点一份吃意大利面拌四十二号混凝土。” 小克雷托躺在担架上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举起左手，竖起了露出半截白骨的中指。 …… 因为现在的时间有点晚，葛洛莉亚又要加班，所以关晟干脆带着大卫回公寓去住了，大不了…大不了让赞恩在沙发上对付一晚。 到不是担心大卫照顾不好自己，而是对葛洛莉亚有些过意不去，因为她加班的原因，大概率是因为关晟在酒吧和云顶干的事。 德拉曼先是停在公寓楼门口，给了大卫电梯授权，让他上楼休息。 随后装甲车驶入地下停车库，翻到后排，从座椅后面拖出休眠舱，由于正常启动需要密钥，关晟直接用螳螂刀进行了暴力拆解。 休眠舱内部是由缓冲性极强的凝胶填充，凝胶中央夹着一个穿着灰白色医疗服的中年男人。 伸手摘掉其头部的面罩，又把固定在医疗服上的各种输液管和电线摘除，没过几分钟，这家伙就醒了过来。 可能是在休眠舱中呆的太久，刚睁开眼时，中年人很是迷茫，无神的眼睛盯着车顶缓了几十秒才恢复神采。 “这…是…哪？” “那就看你是否愿意合作了，合作的话就是人间，不合作就是地狱。” “哈…哈哈，这世界本来就是个地狱，再坏又能坏到哪去？” 对于这种十分明显的威胁，中年人并没有恐惧和愤怒，只是平静的看着身旁的人。 对视了几秒钟后，关晟默默收回目光，他居然从对方的眼神中感受到了包容和宽恕，这是哪个寺庙里逃出来的和尚嘛？ “你不是公司的人，也不是我们的人，所以是谁委托你救了我？” “一个喜欢砸自己家玻璃的败家子。” “啊哈，这个描述真熟悉，那就没错了，他许诺了你什么好处，把我救出来可不是简单活。” 说话间，中年男人艰难的从休眠舱中坐起身来，一边活动着自己僵硬的身体，一边观察身处的环境。 “还是先说说你吧，你是谁？为什么会被塞进休眠舱发射到太空里？” “我是谁？这是复杂的问题，人是一个复杂的生物体，如果你问得是眼前这具躯体的主人，那我只能回答，这是一个出生在旧时代，有点钱的老东西，仅此而已。” “你只回答了一个问题。” “年轻人，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好处。” “你要是不说，对你也没好处。” 关晟弹出螳螂刀猛然一挥，刀刃划过休眠舱，贴着中年人的手指一闪过。 感受着指端瞬间传来的灼热，又看了眼断口处极为光滑的合金舱壁，中年人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表情。 “这锋利度不一般啊，哪个公司的产品？” 你的思维是不是太跳跃了？真的不怕我一刀劈死你嘛？ 强忍着吐槽的欲望，关晟装成冷漠的样子再次开口。 “你的好奇心有些过于旺盛了，回答我的问题。” “别激动，年轻人，我只能告诉你这背后是两个组织的博弈，让你一个局外人掺和进来应该是无奈之举，联系委托人吧，不管他答应付多少报酬，我再额外给你一份。” “看来你刚才的介绍没撒谎，还真是个有点钱的老家伙。” 关晟特意在“点”加重语气，中年人却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所以你想怎么处置我这个老家伙呢？杀了我？” “当然不会，我只是看见了另一个相似的休眠舱，所以对你的身份有点好奇罢了。” 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中年人急迫的问道：“另一个休眠舱！里面的人呢？怎么样了？” “人是一个复杂的个体，如果你问的是我看见的那具躯体，我只能说保存的很好，就是有点零散，想要看出人形的话，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把它们拼起来。” “这群杂碎把他解刨了！他的大脑呢？有没有被运走？” “大脑？” 关晟回忆了一下，在那些储存生物组织的透明容器中好像还真有一个是大脑。 “被我烧了。” “呼……那就好。” 关晟对于中年人的反应很感兴趣：“你对于他大脑归属的担忧，好像更胜过对他本人的担忧。” “不一样，被抓的几个人都是我的挚友，无论死的是谁我都会很伤心，但我更担心他们死后的躯体被那群人利用。” 迅速抓住了三个关键词，“几个”、“利用”和“那群人”。 “几个”很好理解，一次性被抓的除了他和那个被拆成零件的倒霉蛋以外，还有其他人，而且这几个人是多年好友。 “利用”这个词就很微妙了，夜之城最不缺的就是廉价的生命，怎么听他的意思是，被抓的几个人对实验室而言有特殊意义呢，不是普通流浪汉能代替的。 最后是“那群人”，这个称呼立刻就打破了关晟对于幕后黑手的猜想。 能同时调动数个超级公司的资源，甚至可以悄无声息的把宪法军工的研究员从欧洲总部调到一个隐秘实验室工作。 现在告诉他这是另一群人的手笔，怎么可能？ 于是关晟立刻追问道：“那群人是谁？” “既然是你救的我，理应知道这些，我不能告诉你全部，但可以说一些简单的东西。” 中年人低着头思考了一会儿，捋清思路后说道：“我们是共生会，一个反叛公司的隐藏组织。” “所以呢？就一群有钱的赛博朋克？” “如果那么简单就好了。你觉得我多少岁？” “四五十岁。” “我出生于1973年。” “……开什么玩笑，你活了102年？！” 关晟瞪大眼睛观察起对方，无论是体型体态，还是相貌皮肤，这完全就是个普通的中年人，那一头茂密的黑发，甚至比50岁的人都健康。 “很不可思议对嘛？” “就算是荒坂三郎那种金字塔顶端的当权者，103岁的时候也没有你一半年轻，你让我怎么相信？” “荒坂三郎？” 中年人听到这个名字后，露出诧异的表情，似乎在疑惑这老家伙怎么还没死，随后才开口说道： “如果那个老头子想的话，他当然可以像我一样年轻，但是他追求的是永生不死，而不是有一具缓慢衰老的躯体。” “永生不死？嘁，这个世界不需要皇帝，更不需要永远活着的皇帝，就算真有成功的那天，我也会亲手送他上路。” “哈哈，你和赖宣一定聊的来，那小子也是做梦都想弄死三郎。” “如果你嘴里的赖宣是荒坂赖宣，而我又没听错的话，是不是说荒坂三郎唯一在世的儿子想要弄死他？” 对于关晟提出的疑惑，中年人点点头：“没错。” “这可真是……我以为乔治?索罗亚那个傻缺大少就已经够离谱了，没想到有人比他还要父慈子孝。” “在一个恰当的时代总会有恰当的人站出来反抗，荒坂赖宣只是一个缩影，这样的人迟早会越来越多。” “……别给我画饼，我可是见过太平盛世长什么样子，现在这个世界已经烂到骨子里，没救了。” “就算没救了，也要有人站出来把它毁灭掉，而不是让它继续野蛮生长。” “共生会是干这个的？” 中年人难得的低了头，用苦涩的声音说道：“没那么伟大，我们就是一群抱团取暖的可怜虫罢了。” “说回原话吧，抓我们的人并不是一个组织，而是一群痴心妄想者组成的会议，他们有着和荒坂三郎有相同的追求——永生，不过采用用的方法不太一样。” “荒坂三郎追求的是灵魂永存，而他们更在乎肉体，牵头的人是夜氏的一个老东西，各个公司里都有人有参与进来。” “更多的信息日后再跟你说吧，放心，和他们站到对立面，自然就是我们的盟友，听了这么多秘密，就算你想退出也没有机会了。” 话题中断，关晟开始消化刚才的内容，他似乎陷进了一个泥潭里，现在想脱身已经晚了。 多想无益，给赞恩发信息送一身衣服下来，趁着这段时间，关晟仔细观察起中年人，标准的白人长相，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张脸似乎有点熟悉，总感觉在哪见过。 不多时，赞恩带着衣服到了，等他换好衣服后，几人一起回到了公寓。 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关晟问道：“大卫呢？” 赞恩打着哈欠说道：“那小子一进屋就有点打瞌睡，我让他去我屋睡了。” “行，记得给他校服洗一下，明天还要上学。” 赞恩顿了一下，并不是对于洗校服这件事反感，而是他觉得老大现在的形象和老父亲越来越像了。 刚认识的时候可不这样啊。 “我交给清洁员吧，他们洗的干净，而且速度快。” 几千欧一个月的租金不是白交的，虽然不包括水电费和安保费，但是基本的清洁服务不额外收钱，关晟和他的衣服也是清洁员给洗的，贼干净。 中年人一进屋直奔茶几上的餐盒，一边找了个插口给自己充电，一边捧着纸盒开始小口吃饭。 休眠舱只能保证他以最低限度的健康活着，生物处理器的能源早就耗尽了。 对于赛博时代的人类而言，生物处理器关机，就跟现代人手机没电一样，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关晟忙了半天，先后经历三场战斗，这会儿也有些疲惫，回到屋内就打算休息，恰巧，瑞吉娜发来了通讯。 “干得漂亮，关，这么复杂的活被你处理的完美无缺，虎爪帮的事情不必担心，尾巴都处理好了。” “小克雷托已经和父亲团聚，不出意外的话，三个月左右，他就能把闪闪戒掉了。” “事实上就凭他的毅力，一个半月就差不多，但你带来的辅莫它醇够多，为了防止意外，还是按照三个月的疗程计算。” “报酬方面，克雷托父子很感激你，决定给你双倍份额，这就打给你。” “最后是任务背后的事情，不是我诚心瞒着你，而是涉及太大，如果有后续的话，肯定会找你，行了，就这么多，回见。” 和她简单干练的发型一样，瑞吉娜的做事风格雷厉风行，打了六万欧过来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不管瑞吉娜藏着多少算计，给钱痛快的中间人就是好中间人。 第四十四章 轻松日常 第二天，关晟早早醒来。 客厅里，赞恩躺在沙发上睡的四仰八叉，那个不肯介绍名字的103岁“老头”则是老老实实的躺在沙发另一侧，睡得十分端正。 看了眼时间，五点，大卫还没起床。 荒坂学院采用绿茵教室进行教学，这是一种群体性超梦空间技术，在现在也能称得上高科技。 在能够深度交互的绿茵教室里，教学进度很快，需要在学校里呆着的时间也少，所以大卫一直过着朝九晚五的幸福生活。 当然，在学校里是生活对他而言可算不上幸福。 作为一个骨子里就崇尚弱肉强食、优胜劣汰的人，荒坂三郎把这一特性融入到了公司的上上下下。 企业内，“精英们”勾心斗角，互相背地里使绊子，学院内，二代们也拉帮结派，为自己的将来做准备。 可以说，“吃人上位”这一宗旨已经完全融入了荒坂的每一寸血肉，连带着学院的教育都受了很大影响。 大卫被欺负的原因，除了家庭条件不好以外，也和学习成绩有关，眼高于顶的荒坂二代们怎么能容忍不接受拉帮结派的一个贱民爬到他们头顶上呢？ 估摸着几人还得睡上两三个小时才能醒过来，关晟思考了一下，决定自己出去溜达一圈。 威斯特布鲁克很大，热闹的地方也多，穿越这几天，他根本没怎么逛过，都是为了任务而四处奔波。 好不容易空出一段时间，怎么能不参观一下2075年的风景呢？说不定没等逛完一圈，他就又有了把这座该死的城市烧成灰的理由。 换了一身通用款的休闲装，开始下楼逛街。 五点钟，本应是城市最困乏的时候，夜之城却丝毫没有这种感觉，靠民脂民膏运作的发动机时刻不停的轰鸣，推动着城市不断前进。 街上没有几个人，却有不少自动运行的垃圾车和清洁机在运作。 不知道是天气寒冷，还是钢铁城市没有温度，躲在角落阴影中的流浪汉正裹着厚厚的破棉衣瑟瑟发抖，身前摆放着还带有酱料残渣的一次性餐盒。 里面没有钱，没被风吹走完全是因为被一块石头压着。 在街面上自动循环的清洁机路过时，流浪汉连忙把餐盒收到自己身后，这可是他少有的财产，不能被收走。 有生命的流浪汉面对没有生命的清洁机器却要唯唯诺诺。 看着他艰难移动中露出的空荡荡的裤腿，关晟叹了一口气，主动走了过去。 发现有人向他走来时，流浪汉没有开口乞讨，反而是把身体缩的更紧了，在他眼里，关晟走过来可能只是拿想他找找乐子，这种事情见得太多了。 身前的餐盒比起乞讨的饭碗可能更像是一种身份象征，代表着懦弱好欺负，没有后台，哪怕打死他，也不会有人找麻烦。 乞讨用的碗已经换了很多遍，唯一不变的是，这玩意从来没有发挥过用处。 就算有人扔给他几个硬币，也是抛向远处的地面，然后哈哈大笑的看着他一歪一扭的爬过去珍重的将其捡起来，就像看遍体鳞伤的野狗去叼不能裹腹的碎骨头一样。 直到关晟走到流浪汉的身前，这个可怜的老人已经把身体缩成一团，仅把后背暴露在外面，生活的经验教会了他怎样才能减轻挨打时的伤害和痛苦。 偷偷的露出一只眼睛，看着黑影把手伸进兜里缓缓往外掏着什么，老人抖得更厉害了。 关晟当然没有掏出武器，而是把一张钞票放入老人的“餐盒”里，为了防止钱被风吹走，还郑重的把盖子盖好。 黑影转身离去。 一分钟…两分钟…冷风顺着衣服上的破洞吹在满是污垢的皮肤上，老人被凉意一激，身上猛地一抖，这才回过神来，颤颤巍巍的把餐盒拉入怀中，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纸盖，顺着缝隙看向里面。 虽然里面装的有可能是捉弄他的废报纸，但他更希望这是钱，如果是真的，他就不用挨饿了。 盒子一点点打开，缝隙越来越大，看清里面装的是什么以后，老人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真的是钱。 飞快的把钞票塞进怀里，探出头观察四周，没什么人，正是去自动贩卖机那买东西的好时候。 比起公司放在街头的贩卖机，当然是街头小贩卖的食物更便宜，但他不敢去那买东西，黑吃黑的概率太大。 那可是二十欧，够他用命去守护了。 老人已经饿了太久，此时有饱餐一顿的机会，餐盒都扔在一边不管不顾，径直爬向街角的贩卖机。 没爬出几步，他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返回原地，把餐盒叠好后收进了怀里，可不能因为吃饱一顿饭就放纵自己。 …… 威斯特布鲁克其实没多少流浪汉。 身体健康的流浪汉，要么被虎爪帮找乐子打个半死，然后在冰冷的夜晚里横尸街头。 要么被清道夫抓走挖器官，不用指望着器官能卖出多少钱，清道夫抓他们大多是为了给新人练手，或者自己手痒痒，拿来解闷用。 也就刚才的老人，又老又弱，还身体残疾，畏畏缩缩的躲在巷子里的阴影中，从来不出声乞讨，没人在乎他，这才侥幸活到现在。 关晟顺着清冷的街道漫无目的的走着，没看导航，走到哪算哪，一直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开始往返程。 上辈子就听过一句话，之所以觉得一个城市没有温度，是因为你还不熟悉它，只要真正融入进去，哪怕是街头巷尾的垃圾桶都会让你温暖。 关晟有在努力尝试，可惜没什么效果，因为他对夜之城越熟悉，就越觉得冰冷和格格不入。 回家的路上，行人已经多了起来，大多是满身西装忙着去上班的准精英，和宿醉后回家睡觉的醉汉们。 来往行人匆忙赶路，除了街边的广告牌偶尔响起一两声宣传语以外，只能听见脚步声和汽车引擎的嗡鸣。 突然，一阵尖锐的调笑声传入关晟耳中，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正是老流浪汉栖身的巷子。 不自觉的眯起双眼，关晟快步走向那里，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断断续续的对话声也越来越清晰。 …… “看这老东西，还他妈能吃的起葡萄派……” “谁还不能发个财了，吃垃圾吃了那么长时间，换换伙食怎么了？” “哈哈哈，也对也对。” “喂！看你吃的太干吧了，大爷给你加点饮料，我昨晚喝的啤酒，现在给你尿出来点……” “放心，不喜欢喝啤酒的话，他俩喝的朗姆酒，来来，你俩也给他来点。” …… 关晟走到巷口时，看到刚才的老人缩在墙边，紫色盒子的葡萄派被牢牢护在怀里，几个染着各色头发的混混围着他撒尿，黄色的腥臊液体淋了一身。 然而，哪怕尿液顺着稀疏的头发淌到脸上，老人满是褶皱的污秽的脸颊上也没有任何愤怒与不满，反而是用讨好的笑容面对几个混混。 关晟站在巷口一动不动，似乎并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 但紧握的双拳和冰冷的眼神无不表明，他的愤怒以及到达极限了。 关晟发誓，只要老人露出一点反抗的意图，他就会冲过把那几个人渣的脖子拧成一百八十卷的麻花，但老人没有，哪怕黄色液体流入嘴里，依然挂着讨好的笑着。 终于，几个人渣尿完了，因为排空存货，蓝毛混混还舒服的抖了一下。 头上镶着金属刺的混混侧头时无意间看到了关晟，立刻嚣张的说了一句：“艹**的，看什么看！” 这句话立刻吸引了其他混混的注意力。 本来蓝毛还因为关晟健硕的体型而担忧了一下，但立刻就想到了一个只敢站在巷子口看他们欺负人的家伙，就算再壮能有什么用，不就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老百姓嘛？ 艹了，欺负老东西有什么意思，就会瞎几吧笑，正好来了个年轻的，让他把地上的尿舔干净再走。 想到这，蓝毛笑了起来，嚣张的从身后拔出手枪，对着关晟比比划划起来：“**崽子，给我过来，敢跑就一枪打死你。” “诶哟，大哥你看，他胳膊抖起来了，害怕了，哈哈哈哈。” 迈着沉重的脚步，平凡的普通市民走向了三个混混，身上不住的颤抖，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忍耐什么？当然是杀意了。 就在蓝毛的嘴角咧到耳朵根，笑容达到嚣张巅峰的时候，背着光线看不清面容的普通市民猛冲两步，一掌挥出直接抓向蓝毛。 这道身影太快了，就像在时间的缝隙里游走的影子一样，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蓝毛已经被一只大手抓住了半张脸。 关晟钢铁一般的五根手指固定在蓝毛的颧骨上，随着力量的增加，深深嵌入肉里。 蓝毛下意识的抓住了关晟的手腕，想要挣脱，但努力挣扎了好几下依然挣脱不开。 “人的骨头在折断时会有一声脆响，一般可听不到，所以你要珍惜机会，仔细的听，自己的颧骨被捏碎是什么声音。” “啊啊啊…” 蓝毛的惨叫唤醒了发呆中的小弟们，看清眼前的情景后，两个混混下意识的转身就要跑。 砰！清脆的枪声响彻小巷，两个混混被吓的直接腿上一软摔倒在地。 伴随着蓝毛此起彼伏的惨叫，一个冷到掉冰碴子的声音传到两人耳边。 “喜欢撒尿对嘛？过去把地上的尿都给我舔干净，舔不干净就用血来洗。” 尖刺头混混先是一愣，随后恼怒的涨红了脸：“你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天啊，这种言辞间含妈量极高的家伙，居然没说脏话，看来在必要时，就算再没有素质的人也能学会礼貌。 看在他这么礼貌的份上…… 砰！ “嗷嗷啊啊……” 尖刺头的恼怒瞬间消散一空，抱着被子弹击穿的手掌，一边惨嚎一边爬向那滩尿迹。 尽管老人的身体随着两声枪响狠狠的颤抖了两下，但他仍在保持笑容，眼神中满是麻木。 似乎感受到关晟并没有恶意，他缓缓从怀里掏出挤压变形的葡萄派，用脏手指插进派里一点点的沾着吃。 “别吃了。” “好嘞，不吃了。” 老人立刻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脸上又露出讨好的笑容，看向关晟。 “那个派脏了，再买一个吧。” “好嘞，再买一个。” 笑容依然不变。 说真的，现在还有什么值得关晟害怕呢？没有吧。 杀生物科技的专家，炸轨道航空的火箭，灭六街帮的据点，宰虎爪帮的少爷，毁神秘组织的实验室，天大的窟窿都捅出来了，他还能怕什么呢？ 答案是老人的眼睛，关晟不敢和他对视，麻木眼神看来的瞬间，关晟就转头躲开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两个混混不停的舔着地上的尿液，哪怕恶心到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也不敢有一点停顿。 就在地面上的最后一丝黄色液体被舔干净时，蓝毛的骨头终于迎来了自己的极限。 仔细听，细密的骨裂声，伴随着七窍中流出的鲜血，一个罪恶的灵魂获得救赎。 松开手指，蓝毛的尸体瘫软在地面上，一动不动。 “带着尸体滚吧。” 听到关晟的话后，尖刺头一愣，不可置信的说道：“你…你放过我们了？” “别傻了，我怎么会随便杀人。” 尖刺头看了眼被扔垃圾一样扔在地上的老大，嗯…对，你不随便杀人。 如临大赦的混混们顾不上口中的腥臊味儿，立刻拖着老大的尸体向小巷深处跑去。 关晟默默的抬起手枪对准两人的后背，砰！砰！ 两团血花在后脑处炸裂，还在奔跑的尸体扑倒在地面上，三个人整整齐齐。 走到老人身前，把手枪和一小卷现金同时放进餐盒里，关晟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 没等他走出小巷，一声枪响从背后传来。 关晟的脚步停顿了一下，随后继续向前走去。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年老的流浪汉找回了勇气，虽然自杀很窝囊，但比起为了活着而活着，他终于获得了自己的救赎。 第四十五章 坚韧不拔的高利贷(一) 流浪汉的经历只是一个缩影，阴暗角落里还有太多类似的事情。 夜之城果然是个奇妙的地方，早起逛街两小时，一天的好心情全败干净了。 回家路过街边的餐厅，顺手买了几份意大利面，上次赞恩买的是“四十二号混凝土”版酱料，关晟尝着还不错，正好店里还有另几种口味儿，就一样买了一份。 拎着一兜子意大利面回到公寓，大卫他们已经起床了。 关晟进屋时，三人正对着灶台比比划划，说鸡飞蛋打可能有点侮辱人，但眼前的场景也和平不到哪去。 103岁老同志装穿着围裙站在最前面，手举锅盖对准冒火的平底锅不知所措。 赞恩站在中间，严阵以待的样子，就差控制无人机对着平底锅来一梭子了。 大卫躲在最后面，面对迸溅的热油和燃烧的火焰满脸惊恐，他记得母亲做饭时没有这么吓人啊。 “别祸害厨房了，我买了早餐。” 关晟走到肆意燃烧的铁锅前，夺过锅盖压住了跳跃的火焰，而后关闭灶台，再回来晚一会儿估计厨房就炸了…… 作为主厨的103岁老同志有些过意不去，他是想做顿早餐来报答一下借宿之恩，结果高估了自己的动手能力，造出来的东西不比关晟的杀人现场好看多少。 “一个好友曾跟我说，只要吃过的美食够多，自然能成为好厨师，看来是我高估了自己，等再试几遍就离成功不远了。” “没事，只要地点不在我的厨房，随便尝试。” “……好的。” 把一兜子的意大利面放在茶几上，四人围着虚拟屏幕开始边吃饭边看电视。 时间八点，新闻频道的开幕曲准时响起，靓丽的女主持坐在桌子后开始报道： “新闻早班车，消息我来报，大家好，我是你们的老朋友杰西卡，欢迎收看今天的热点新闻。” “好吧，其实所谓的热点都是昨天的老消息，但是没办法，夜之城的火爆消息都太危险了点，在阵亡了十一位现场记者和摄像师以后，我们的人手严重不足，许多大热门甚至还没有社区论坛知道的快。” “奥哦，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影响台里招聘啊，好吧好吧，为了让老板少锤几下桌子，也为了给赞助商们多点广告时间，我们还是尽快开始今天的报道吧。” 3d投影中，一身职业西装的女主持双手一挥，一组组杀戮现场的照片在她面前依次闪过。 2075年可没有的所谓的心理保护政策，这些照片全都是真实拍摄，连码都没有打，摄影师为了让观众看清现场的惨烈就差把摄像头怼在伤口断面上拍了。 “首先就是威斯特布鲁克，一家脱衣舞酒吧发生了大屠杀，看场子的守卫死伤殆尽，平民无一伤亡，光是通过照片都能闻到血腥味儿。” 把一张图片放大后展示给所有人，主持人杰西卡用品评红酒的语气对照片上的内容开始评价。 “哎呀呀，看这张一楼的现场实拍，据说拍照时，那个守卫还没死透呢，肠子扯出了好几米依然在满地乱爬，我都替他觉得疼。” “如果这几张图片不够劲爆的话，那么请看下一个受害现场——云顶！听清楚没有？云！顶！威斯特布鲁克的招牌，虎爪帮的印钞机，云顶！” “和酒吧一样，这里也是守卫集体阵亡，而客人安然无恙，很遗憾，因为ncpd控制了现场，我们没有拍到详细照片，向来也不会比酒吧好看到哪去。” “我们都知道威斯特布鲁克的守卫工作由虎爪帮全权负责，连ncpd都插不上手。” “看来杀人的家伙目标十分明确，就是针对虎爪帮的人，这可有点意思了，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赶在虎爪帮头上拉屎？” “请原谅我形容的比较恶心，但这种行为和直接在他们脑袋上扣屎盆子没什么区别。” “看着吧，那群睚眦必报的家伙不会轻易了事的，未来一段时间威斯特布鲁克有的是热闹看。” “除此之外就是太平洲的动静，六街帮和动物帮从早上三点钟开始交火，枪声响遍了半边天。” “在这里ncpd提醒大家，出门务必要带好武器，如果遇到枪战，可以选择逃跑或加入……” 赞恩捧着意大利面的餐盒，目光呆滞的看向虚拟界面，愣了好几秒才开口道：“我怎么感觉照片里的场景那么熟悉呢？” 脑子里不断闪过自己看过的杀人现场，排除一个个多余选项后，最终定格在了和老大初次见面时的漩涡帮据点。 缓缓转头看向一心嗦面、不问世事的大哥，赞恩张了张嘴，没说话。 小弟要有小弟的觉悟，老大没有主动说，就不要随便问。 关晟细嚼慢咽的把嘴里的意大利面吃完，而后喝了口气泡水：“最近换地方玩吧，云顶没那么快开门。” “……好嘞，大哥。” 全是一刀两断的切割伤，伤口还有烧焦痕迹，果然是大哥动的手，不是说接孩子放学嘛？怎么把虎爪帮的打手给杀了？ 难道是因为大哥想带大卫进成人场所，守卫不同意？ 不应该啊，虎爪帮有钱就赚，黑白通吃，要不是因为赚钱太慢，他们连清道夫的活都敢抢。 就在赞恩思考着这几天要去哪玩时，关晟收到了通讯请求，是海伍德的中间人。 刚一见面，穿着深灰羊毛衫的儒雅老人就开始了吹捧： “一直在听和歌子说你有多靠谱，还是头一次见到真容，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塞巴斯蒂安?伊巴拉，街头上的人都叫我神父。” “久闻大名，不知神父找我什么事？” “之前你发了一个求购网络接入仓的讯息，正好我手上有一批货，都是顶级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才一晚上就有货？我以为这种要求苛刻的求购信息要很久才能找到货源呢。” “也是碰巧，一个脱离家族独自出来混饭吃的流浪者从亚特兰大那运来一批黑货，是个聪明人，知道走中间人的渠道，而不是自己摆个地摊在街上叫卖。” “黑货……具体是什么型号？” “蜂巢iv型，冬月的产品，完美符合你的要求，自带高级破解程序，防御方面更是没话说，唯一的缺点是病毒的散播性不够强，但冬月的产品都能多线程运作一向出名，完全可以遥控多架辅助设备，用数量取胜。” 听到这，关晟挑了挑眉，这简直是为赞恩量身制造的啊，哪怕装着巫毒帮改的通用型号网络接入仓，他都能一次控制二十架无人机进行移动。 安装冬月以后，这种优势还能进一步放大，如果肯花大价钱把无人机的数量和类型配满，那赞恩的辅助能力堪称恐怖。 试问，谁不害怕一个拥有强大破解能力，还能同时用几十个视角观察战场的黑客呢？ 赞恩还在大口吃面，浑然不知老大已经给他安排上了外挂。 “我要了，多少钱？” 穿着羊毛衫的儒雅老人坐直了身体：“十九万万五，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替我干一件事，事成了，蜂巢拱手送上。” “看样子我要是选付钱的话，你会很失望啊。” “不必担心这么多，孩子，蜂巢的价格是实打实的，不管你接不接这个任务，都不会影响我们的交情。” 关晟喝光气泡水后，把空易拉罐捏成一团，扔向垃圾桶：“说说任务吧，正好今天闲着没事干。” “任务的发布人是威尔斯太太，在谷地区开了一家叫野狼的酒吧，她有个儿子叫杰克?威尔斯，混佣兵圈子的，被一伙人被绑了，需要人把他救出来。” “佣兵…被绑架？是任务失败陷进去了，还是仇家寻仇。” 神父摇了摇头，目光中带着老人怀念过去时特有的神色，开始回忆道： “都不是，威尔斯太太的前夫是个烂赌鬼，还喜欢家暴，经常往死里殴打自己的妻儿，杰克长大以后这种情况发生了转变，老威尔斯不是年轻人的对手，被赶出了家门。” “不过那种残渣就算死都会恶心别人，更何况被自己的儿子赶出门是在太丢人了，所以他在外面借了一大堆高利贷去赌博，把钱输光以后直接跑路，只留下跟他断绝关系的妻儿遭殃。” “那时的杰克，年轻、强壮、满腔斗志，加入了瓦伦蒂诺帮，高利贷的事情由我和帮派的人一同出面给压下去了。” “这次绑架他的就是曾经高利贷公司的人，拿着掉渣的纸质合同让杰克把利息还了，杰克已经在街面上混快了十年，不是被吓大的，怎么可能同意，然后就成了现在的局面。” 关晟好奇的问了一句：“那高利贷合同已经多少年了？” 神父思考了一下：“十几年了吧，时间太久我也记不清了。” “这伙人记性够好啊，行，活我接了。” “杰克被关押在丽景区迪威尔街道的一栋烂尾楼里，外加一句，只要把杰克救出来，死多少人随便。” “这个要求我喜欢，让威尔斯太太放宽心，我吃完早饭就出发。” “主会保佑你的。” 通讯挂断。 关晟三两口把剩余的意大利面吃了个干净。 “快点吃，大卫，等会儿送你去上学，赞恩，你跟着一起。” 两人立刻加快速度，没一会儿就吃完了自己的早餐。 一看几人都要走，中年老同志有些坐不住了，主人都要离家，就代表客人也该走了，问题是他没地方去啊。 “关先生，我该干些什么？” 关晟一边收拾着茶几上上的餐盒，一边回复：“委托人来消息之前，你在这呆着就行，不要出门，想买什么东西直接联系前台送，扶手柜上有现金。” 没被清出门，老同志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后想到自己还没有做过自我介绍，连忙说道：“我叫夏利文，各位可以称呼我为老夏。” 关晟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招呼换好校服的学生仔和揣上武器的小弟一起出发。 德拉曼平稳的行驶在路上，平日里在街边街边游荡的虎爪帮打手都消失不见了，虎爪帮高层和主持人杰西卡的想法一样，也认为有人在针对他们，所以把人调回了据点。 没了“纹身义警”们的巡逻，街面上的行人放松不少，连带着广告牌上的动画都轻快起来。 公寓距离荒坂学院并不算太远，按德拉曼的速度，没多大会儿就到达了目的地。 大卫下车前，关晟给他转了些零钱过去： “把这段时间的饭钱给你，调节身体发育的义体可不会凭空产生能量，你要是不想快点变强，大可以去垃圾速食糊弄自己。” 看着暴涨到五位数的存款，大卫目瞪口呆，对饭钱有了新的定义。 “老…老师，我不能再要……我去。” 一脚把大卫踢下车，关晟翻了个白眼：“别这么矫情，你要是真想还钱就赶紧锻炼一下自己，等你能帮上忙的时候，在打工还债吧。” 德拉曼关上车门，直接离开，只剩下在原地揉屁股的大卫呲牙咧嘴。 第四十六章 坚韧不拔的高利贷(二) “大哥，又有什么活？” “救一个被人渣父亲坑惨的儿子。” “该不会是把儿子卖给清道夫了吧？” 关晟挑了挑眉，论想象力还是你厉害啊。 “没有，主要是那人渣当时打不过他儿子，要不然还真有可能。” “那就是借高利贷，还不起钱自己跑路，把儿子扔那了。” “这回猜的差不多，像这种人很多吗？我怎么感觉你见怪不怪呢？。” 赞恩无奈的叹了口气：“当然多了，放贷也得考察客户，这种年老体衰有家有室的是最优先人群。” 在夜之城，放高利贷的活一般是帮派来做，就算其他人想干，也得跟他们合作，要不然谁也不知道缺钱的牛鬼蛇神会干出什么操作。 赖账都属于人畜无害的那类，最怕的就是武力值爆表的狠人，不光不还钱，还想多抢点。 “海伍德有瓦伦蒂诺帮看着，没听说他们他们干放贷的生意，老大，被绑的是谁啊？” “叫杰克?威尔斯。” 赞恩皱着眉惊呼一声：“杰克！野狼酒吧老板娘的儿子。” “你认识他？” “认识，那小子的风评很不错，虽然一直混在佣兵圈子的底层，也没有团队，但身手好、够义气，有个起飞的机会直接能越到顶层。” “对他的评价很高啊。” “不止如此，野狼酒吧的名声也很好，海伍德的街头小子干完活都喜欢去那喝一杯，不对啊，杰克以前加入过瓦伦蒂诺帮，哪怕退出了也和以前的朋友有联系，哪伙人这么不开眼，敢动他？” 关晟也察觉了一点不对，中间人和帮派一起出面压下去的事，怎么会出现反复呢？ 放贷的敢炸刺，无异于是打中间人的脸，而且瓦伦蒂诺帮护犊子的毛病全夜之城都知道。 按赞恩说的，就算退出了帮派，杰克和曾经的朋友也保持联系，是谁给了这群人勇气，敢顶着海伍德的两座大山搞事。 “有蹊跷啊……” …… 在所有犯罪类型里，绑架算是比较安全的类型，只要没收到赎金，大多数绑架犯都会保证人质的生命安全，所以关晟并不是太急着赶路。 饶是如此，德拉曼也在半小时之内到达了神父说的那栋烂尾楼。 海伍德是个贫富差距无处不在的街区，北部遍布的公园、林立的大厦和南部凶恶危险的贫民窟有如云泥之别。 丽景区作为海伍德最穷的区域，一直忍受着帮派的暴力统治。 稍微有些财产的人都从这里搬走了，哪怕还有一些人选择留在这里，也无法改变丽景区冷清的事实。 光是看着周围的环境，关晟就有一种错觉：这片区域正在缓慢而痛苦的死去。 流浪汉们躺在街头拐角，目光不停的在行人身上扫视，很明显，他们不打算乞讨，而是在寻找好下手的目标。 德拉曼驶入街道时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看着装甲车厚重的甲壳、车尾处十分明显的机枪塔盖板，这些人立刻老实起来，不再用凶恶的眼神随处乱瞟。 将车停在了一个深巷里，赞恩操控着无人机升空，确定没有人跟踪后，几架剃刀不约而同的向烂尾楼飞去。 无人机拍摄的画面映入眼中，赞恩的神色诧异的说了一句。 “六街帮？” “什么？” “老大，楼里的守卫好像是六街帮的人。” “能确定嘛？” “能确定，除了他们没人会在身上装那么多丑爆的星条装饰，他们不是在跟动物帮干架嘛？怎么有功夫在丽景区干绑架的活？” “不知道，不过这就不难解释了，为什么放贷的敢在瓦伦蒂诺帮的地盘上动手。” 推开车门下车后，关晟走出小巷，根据赞恩标号的路线向烂尾楼走去。 跨过几面倒塌的墙壁，眼前正好是烂尾楼的侧方，一个起跳攀上了缺少玻璃的三楼，直接钻进了楼内。 这个少玻璃的房间正好是公共卫生间，关晟进去时，一个手臂义体上画着三色横杠的家伙正坐在洗脸池上抽烟。 四目相对之下，守卫立刻举起步枪，刚要大喊出声，却发现眼前的人不见了，准确的说是眼前的景色变了。 守卫小小的脑袋中发出了大大的疑问：他刚才不是正对窗户嘛？怎么变成对着墙壁了？ 随着嘴上叼着的香烟掉在洗脸池里，眼前缓缓变黑，彻底失去视野前的最后一秒，他才发现，原来是因为自己的脑袋被拧了一百八十度。 关晟将尸体横铺在洗脸池里，随后走到门口处，快速探头左右观察了一番，走廊里摆满了破烂家具，金黄的阳光顺着尽头的窗户照射进来，能清晰的看见空气中漂浮的尘埃。 远离阳光的一处阴影里，三个守卫正在专心致志的打牌，旁边还有两人在围观。 地面上成堆的烟头和速食品盒子表明，他们已经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 悄无声息的走到两个围观者身后，伸手在脖子上轻轻一捏，两个活生生的人立刻变成了瘫软的尸体。 打牌的几人丝毫没有发觉，依然在我行我素的要牌。 就在牌局逐渐激烈时，一个守卫不动声色的把手伸向了桌子下面，难道他发现了不对劲，想要掏枪打关晟一个措手不及？ 直到两秒钟后，他又把手拿上了桌子，手掌里藏着一张黑桃a。 关晟无语的叹了口气：“你会不会出老千啊，桌面上都两张黑桃a了还换牌？” 藏牌的家伙表情一僵，刚要骂人就发现两个牌友对牌局视而不见，不是为了给他留面子假装的，而脑袋都转到了身后，真的看不见桌面上的牌局。 咔嚓……隐秘的脆响声传入耳朵。 没等大脑意识到不对呢，他的脖子率先发现了问题，为什么别人都扭了半圈，而自己扭了一整圈？ “自己人玩牌还作弊，多奖励你半圈。” 伸手在他的兜里掏了两下，掏出一沓扑克牌来，不光有a还有7、8、9、10、j、q、k，这是在兜里藏了一整副牌吧，真是难为他这么久都没被发现…… 随手把扑克牌扔在桌面上，关晟登上了四楼，这里的情况和三楼差不多，没几个守卫，还松散的不得了，现在的绑匪真是不敬业啊，一点警惕心都没有。 闲庭信步的在四楼逛了一圈，没找到杰克的身影。 相比于四楼，五楼的守卫要森严许多，刚走进楼梯间，关晟就看见了一个守卫靠在栏杆上的影子。 伸手随便在墙壁上敲了一下，听到异响的守卫从楼上探出头，刚想看看是什么东西，就被一只大手抓住了脖子，随后一股巨力传来，守卫连人带枪一起被扯下了楼梯。 又发出了一份断颈套餐后，关师傅走上了五楼，楼梯间出口的守卫正在和人聊天，全然没注意到有一个人已经走到了身后。 由于听不见通讯对面的人说了些什么，关晟只能听这个守卫自言自语。 “那小子嘴老严了，电击套餐都不好使，中尉还在里面努力呢。” “要我说就直接杀了，把那个老头子抓来，一审就全知道了。” “动物帮算个屁啊，他们才几个人，要是能把那老东西做掉，再扶植一个自己人上去，海伍德不马上就咱们说的算？” “瓦伦蒂诺帮算个屁啊，他们只敢在南边混一混，公司广场的北边连去都不敢去。” “话说咱们为啥非要和那群肌肉疯子硬拼啊？他们就看看场子，也不抢地盘。” “面子算个屁啊，谁不知道这就是栽赃，咱们不要脸的时候多了，还差这一回？把够得着的好处吃进嘴里才是要紧事。” “算了，算了，跟你也说不明白，我先去看看中尉审问的怎么样了。” 说话间守卫挂断通讯，在关晟的一路目送中走进了一个房间。 下一秒，千替……开启。 关晟从楼梯间内猛然冲出，极速带动狂风，卷起了楼道里的堆积多年的尘土。 沸腾的尘埃中，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楼道里完成了折返冲击，所经之处生命迹象消散一空。 来到指路人走进的房门前，关晟礼貌的一脚踹开大门，闯进了房间。 屋内的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浓郁的焦糊味儿，正中央摆放着一张简陋的金属椅子，椅子上绑着一个满身伤口的壮汉。 几个打扮风格十分六街帮的打手靠在桌上抽烟，刚才的指路人正点头哈腰的站在旁边，看来他的地位显然和说话语气的强硬程度不成正比。 走到几人身前，一一拧断脖子，关晟关闭了千替。 被铁链绑在椅子上的壮汉听见异常声响后，艰难的抬起头，露出了满是淤青的肿胀脸庞。 张嘴吐出了一颗烟头，杰克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道：“来的挺快啊，我以为要神父得晚上才能反应过来呢。” “你是杰克？” “对，是我，怎么，我现在没有照片上帅嘛？” “比照片上帅多了。” 光是看着周围摆放的东西，关晟就能猜出杰克受到了何等成度的折磨。 三根手指粗的粗糙铁链上满是疙瘩，牢牢的绑在身上，轻微活动一下就会留下血痕，地面上扔着的弯曲铁棍上还带着血迹。 最要命的是他的身上连着一根根电线，这特么是上过电刑了。 真实的电刑远比电视上要惨烈，电极连在各种脆弱的部位，耳朵、手指，甚至下阴和谷道。 一旦通电，电流会对内脏和神经同时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哪怕活下来也是半个残废。 第四十七章 坚韧不拔的高利贷(三) 解开了杰克身上的铁链后，关晟检查了一下他的状况，脸上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淤青比较多，严重的是胸腹处的细条状伤痕，应该是铁棍打的。 万幸六街帮的人手艺很糙，或者说害怕把杰克直接玩死，所以电极只是夹在手指上，所以内脏应该没有受到太大损伤。 “感觉如何？内脏有没有刺痛感？” 杰克咧起嘴角，露出一嘴带血的白牙：“没事，他们那点手段顶多是给我挠痒痒，兄弟，给我找件衣服。” 关晟挑了个体型最壮的打手，扒下裤子和鞋子后递了过去。 艰难的给自己套好衣服，杰克扶着椅子起身，从桌子下面抽出了自己武器。 “走吧，兄弟，咱们杀出去。” “能行？” 掏出复而康给自己扎了一针，杰克笑着说道：“男人可不能说不行，放心，不会拖累你的。” 三四五楼的守卫已经清理干净了，只剩下一楼二楼没有扫荡，扶着杰克下楼梯的空隙里，关晟问道：“神父跟我说的是高利贷绑架，我怎么觉得是刑讯逼供啊。” “刚开始我也以为是高利贷，后来才发现是想从我嘴里挖出神父的消息，他们找了一个带孩子的单身母亲伪装成债务公司的人，把我引到这，艹踏马的，明知道事情有鬼还是往里跳，我踏马真傻逼。” 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杰克继续说道：“我看见那个一脸伤还要装作凶狠的小子就想到了自己，咳咳……跟我小时候特别像，一心软就答应跟他们来公司看看。” “呸，这世上最傻逼的事就是在夜之城当好人，别带我回我妈妈那，被他看见我这样子，还不得骂死我。” 关晟架着吐字不清的壮汉，嘴里安慰道： “放心，你妈妈会先好好照顾你，等你好的差不多了再骂死你的。” “哈哈哈，听着想我妈的风格，额……艹，复而康是不是过期了，怎么这就开始疼了。” “你要是不疼我才担心，被毒打之后都是这样，先是浑身发麻，等那股劲头过去了就疼了，疼点好，证明你还活着，死人可不知道疼。” “谢谢你安慰我，感觉好多了，诶，兄弟，你搁哪混啊，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刚入行没多久，一共才接了四个活。” “你身手这么好迟早能和那些大人物平起平坐，不然咱俩组个队？别看我现在这么惨，要不是被阴了，就这群小鸡子，我一个人就能干翻他们所有人。” “就冲你上完电刑还能说话这么利索，我信你。” 来到二楼后，两人的说话声吸引了守卫的注意，没等端枪的六街帮士兵出声，杰克一手举起步枪率先开火。 砰！巨大的枪响带来巨大的杀伤力，打手的上半身出现了拳头大小的空洞。 “怎么样，打的准吧？这煞笔，开枪还没我一个半残的病号快。” “够准，也够快。” 关晟只听赞恩说过他身手好，本以为是面子上的吹捧，没想到是真的好，就冲单手腰射这一手，杰克的枪法和反应在康陶的部队里也排上名号，更别提他现在是大刑加身后的半残状态。 “嗯？虽然你在夸我，但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呢？” “不用多想，就是夸你，有兴趣加入我的团队嘛？正好缺个突击手，看你背着把砍刀，近战也行？” “开玩笑，当然行了，我可是拳台上的金身不败，锤倒的小子多了去了，等我康复以后，跟我上台玩一圈？。” 砰！砰！两人同时开枪，从房间里冲出的两个打手应声倒地。 “行啊，拳击还是自由格斗。” “拳击，你要是不会的话，自由格斗也可以，别拿那些乱七八糟的锁技搞我就行。” 砰砰砰砰…… 开枪的频率越来越快，一个个打手从房间里冲出，又依次倒地，转眼间，二楼的守卫已经死光了。 杰克耷拉着胳膊，无奈道：“接下来靠你了，我子弹打光了。” “你这手腰射的反应速度和动作习惯可不像是普通雇佣兵，特殊培训过？” “不是，小时候跟我那个死鬼老爹学的，他参加过公司战争，咳咳……要是不赌钱的话，他还算个人，可惜沾上赌瘾后，整个一畜牲。” 楼下传来了剧烈的交火声，持续没几秒就结束了，两人下楼后，正看见四架剃刀无人机枪口冒烟的在走廊里来回巡视。 德拉曼车头撞进大门横停在大厅里，车尾处盖板翻开，露出一挺机枪，周围的地面上散落着大量弹壳。 看到老大的身影后，赞恩连忙下车，上前架起了杰克的另一只胳膊。 从认识大哥以来，他没什么机会出手，存在感不高，似乎只能打打辅助，但这是任务的原因，而不是他的原因。 当他面对正常对手时，立刻就展现出强大的战斗力，看看一楼的战果吧，除了四具被打成碎肉的尸体是德拉曼的战绩以外，剩下的全是赞恩的手笔。 别忘了，这还只是无人机的作用，赞恩可是黑客，专精电子对抗的那种，远距离杀敌于无形和保护队友不被敌方黑客伤害才是本职工作。 杰克睁着肿胀的双眼，惊叹道：“卧槽，这团队配置够顶级啊，装甲车，战斗无人机，兄弟，你要跟我组队的事不是开玩笑吧？” “没开玩笑，等你伤好了直接联系神父，他会告诉你在哪能找到我。” “因祸得福啊，这回我老妈可没理由再压着我了。” 艰难的爬上后座，杰克长舒一口气：“逃出生天，兄弟，请你出手不便宜吧，我老妈付了多少钱？” “多少钱我也不知道，报酬是神父用义体结的。” “呼，又欠了老头子一个人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清。” 进入战斗模式的德拉曼虚拟形象由蓝变红，显得杀气腾腾，开车也狂暴许多，在街上横冲直撞。 直到驶入谷地区，确保没有危险后，德拉曼才重新变回蓝色，剃刀无人机也从车顶窗回到了后备箱。 赞恩看着杰克的惨样一阵呲牙：“用不用来点止痛药？” “不用，这点小痛我还忍得过去，嘶…看你有点眼熟啊，咱俩是不是见过？” “当然见过，以前在海伍德混的时候，我可是野狼酒吧的常客。” “啊……怪不得，被熟人看见这样子怪丢人的。” “担心面子之前，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卧槽，大哥，他脸有点白。” 关晟观察了一下杰克的胸口，左上腹部一道青紫色的棍痕格外明显。 “艹！别踏马是脾脏破了，德拉曼，加快速度。” 给神父发去通讯，老人立刻接通，说话间一如既往的平缓：“事情解决了？” “解决了，但是杰克的状态不对，那群混蛋给他上了电刑，还在胸口上来了几棍，有没有靠谱的义体医生，发个位置给我。” 这下神父坐不住了，他跟威尔斯太太是多年好友，杰克没出生时就认识了，杰克出生的洗礼都是他主持的。 “你现在在哪？” “刚进谷地区，现在路过玉米街。” “去一家叫肯塔基肉卷的铺子，离得不远，我去联系义体医生。” 通讯挂断后，德拉曼开足马力在车流中一阵猛冲，没几分钟就到了肯塔基肉卷门铺前。 两个早就守在这里的人立刻上前，把杰克扶上担架，然后抬起担架跑进了铺子里。 门内传来杰克隐约的声音：“兄弟，枪先扔你那了，帮我收好，等我好了，咳咳咳……” 重新坐上车，神父发来消息：“主说他会给信徒施加磨难，让他们的信仰更加虔诚。谢谢你了，关，活干的很好，蜂巢已经送到了交货点，你可以自己去取，合作愉快。” 关晟把地址发给德拉曼，装甲车再次启动向存货点驶去。 “赞恩，你的网络接入仓是什么型号的？” “巫毒帮自己改的操蛇人，性能一般，但是多线程工作能力很好。” “比起冬月的蜂巢呢？”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冬月，网络接入仓里的大佬集团，等等……老大，任务的报酬不会是……” 关晟从手边的小冰箱里拿出一罐气泡水，一边拧瓶盖一边回答道：“嗯哼，报酬是冬月的蜂巢iv型。” 赞恩眨巴了几下眼睛：“给…给我准备的？” “要不然呢？我也用不上啊。” “老大…你…你真是对我太好了！” 赞恩咬着嘴唇满脸感动，看得关晟一阵恶寒：“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喜欢女人。” “我也喜欢女人，就是被感动了，从小到大，还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别矫情了，看得我眼睛疼，等你换完蜂巢，再配齐无人机的数量，买一套好点的魔偶，战斗力会获得飞跃，也能多帮上一些忙。” “放心，老大，我以后肯定不会拖你后腿。” 第四十八章 赛博精神病……群体 出于方便，每个中间人都有几个固定的存货点，一般的佣兵都喜欢去存货点取货，而不是和中间人见一面。 （就算是给钱，谁会喜欢没事和老板见面呢？） 再者说，中间人每天不光要梳理一大片区域的情报，还得分配人手，给任务牵头，偶尔碰上使绊子的对头还得想办法还击，事多的很。 就算佣兵活干的漂亮，顶多是少抽成几个点作为奖励，又不是给他们颁发奖杯和锦旗，哪有时间一个一个的见。 神父给的存货点地址离现在的位置不远，按照德拉曼的速度不用十分钟就能赶到。 就在即将抵达目的地时，德拉曼的声音突然响起：“先生，ncpd发布紧急疏散通知，新平街出生了赛博精神病袭击案件。” “新平街？” 关晟挑了挑眉，这好像就是神父存货点所在的街区啊。 “赞恩，派无人机侦查一下，看看是什么情况。” “好嘞，这就出发。” 剃刀无人机从车顶飞出，在赞恩的操控下迅速升空，飞向了新平街，比起德拉曼，剃刀的速度快出不止一筹，没一会儿就把现场的照片传到了德拉曼的屏幕上。 现场远比两人想象的惨烈，到处都是死人和倾倒的小吃车，餐盒、酱汁、食物原料撒了一地，混着汇成小溪的血液，看上去跟战场似的。 好在赞恩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比起老大制造的各种限制级场面，这里顶多算花园宝宝的级别。 四架无人机分散盘旋在小吃街周围，看着现场的景象，赞恩疑惑的问道： “赛博精神病在哪呢？袭击之后跑了？这还剩十几个活人呢，按赛博疯子的尿性应该是所到之地寸草不生才对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十几个人都是赛博精神病？” 此言一出，立刻吓到了小弟。 “大哥，你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笑话？呵…调整剃刀的角度，放大图像，仔细观察一下这群人的状态，看见没？身体不自主的无规律颤抖，行动僵硬，面部表情呆滞，要不是知道那是袭击现场，我还以为他们在拍丧尸片。” 赞恩不信邪的照办了，剃刀传来的高清画质下，他清楚的看到了这群人的异常，和大哥说的一模一样。 “卧槽！一次性十几个赛博精神病…没听说这玩意有传染性啊，难不成是什么变种病毒？” 关晟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不过那条小吃街离存货点还隔着一段距离，不影响他取货。 看那几个精神病的样子像是原地待机一样，估计也不会到处乱窜，他可没心情给暴恐机动队减轻负担，赛博精神病就该留给赛博精神病处理。 正当要吩咐赞恩把无人机撤回来时，一个无意间闪过的画面吸引了关晟的注意。 “别动，第三架无人机转回去。” 赞恩老老实实的照办，操控着西北角的无人机缓缓转动摄像头。 “对，就是这，放大。” 画面中是一个无人的居民阳台。 “没人？” “怎么了老大？” “刚才那里有一个戴墨镜的家伙正在盯着现场看。” “说不定是看热闹的，看完热闹回屋了。” 关晟皱着眉摇了摇头，虽然画面一闪而过，但他相信自己绝对不会记错，那家伙的气质跟周围格格不入，比起看热闹的民众更像是公司的特工。 “剃刀开启隐形，仔细巡逻那片区域，任何跟公司有关的东西都不要放过。” 见大哥的神色不似玩笑，赞恩立刻绷紧神经，操纵四架无人机并成一排开始巡逻。 谷地区高低错落的复杂建筑给搜寻带来了很大困难，为了不漏掉可能存在的隐藏踪迹，赞恩只能减慢速度以增加搜寻精度。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剃刀的搜索范围不断增大。 终于，在另一条街边的一个巷子里，赞恩找到了老大说的公司踪迹——一台黑色涂装的suv。 虽然车身上没有任何标志，但特种车辆行驶后留下的车辙印做不了假，凭借多年的经验，赞恩一眼认出了这种车辙印的归属。 “老大，找到了一台夜氏的车。” “把位置标给我。” “要弄掉他们？” “弄掉，我这个人好奇心最重了，一次性出现十几个赛博精神病本来就稀奇，偏偏夜氏的人在旁边藏头露尾，哪有那么多巧合。” 德拉曼缓缓把车停进一条小巷，而后打开天窗。 活动了一下手脚，开启千替，一道残影从天窗处一闪而过。 靠着超人的速度和强大的身体控制力，关晟在没有任何凸起借力的情况下，硬是以反复蹬墙跳的方式在两栋楼房间不断攀升，没几下就爬到了楼顶。 天台上，几个居住在这里的流浪汉正在探头探脑的看向骚动传来的方向，丝毫没注意到有个没走楼梯的家伙无声的出现在他们身后。 关晟简单估算了一下，想要到那台黑车所在的小巷里，还要跨过一条二十几米宽的街面。 对普通赛博佣兵而言，哪怕是安装了增加跳跃力的腿部义体，也跳不了这么远，但关晟显然不在普通范围内。 后退了几步，给自己留下足够长的加速空间，关晟一个箭步冲出，伴随着天台边缘上出现一个深深地脚印，一道看不清形状的黑影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弧线。 已知哺乳动物的跳远冠军是袋鼠，最远能跳出十三米的距离，而关晟这一跳，光是到达最高点时就已经跳出了惊人的十四米。 当上升的力量缓缓消失，身形即将下坠时，关晟对准空气猛然一踩，明明是空无一物的半空中，却像是有一道看不见的平台接住了他一样。 凭空产生的弹跳力让他停滞的身体再次获得动力，径直跃上了对面的楼顶，直到关晟的身影消失在空中后，看热闹的流浪汉才后知后觉的回头看了一眼。 刚才……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环视一圈，没发现异常，流浪汉挠了挠头，再次看向小吃街的方向。 确保周围没人也没有监控设备，关晟关闭了千替，游走在时间缝隙里的虚无身形出现在空气中。 沿着楼边走了几步，正下方就是那辆夜氏公司的黑车，仿佛不知道身前是十几米高的落差，关晟向前迈出一步，整个人直挺挺的向下坠去。 此时的车内，四个穿着黑色服装的夜氏员工正坐在车内监视着小吃街。 “刚才的几架无人机有找到相关信息嘛？” 坐在副驾驶上的墨镜男发问道。 回答他的是后排的一个黑客打扮的男人。 “没有，那几台剃刀无人机的序列码被抹去了，应该是黑市上买的，找不到对应的持有者信息。” “能确定它们现在的位置嘛？” “四分钟前，那几台无人机离开了小吃街，似乎在搜寻什么东西，目前只能锁定三台无人机的位置，还有一台没有找到，是否发射电磁脉冲击毁它们？” “不用，把我们的无人机都收回来，该撤了。” “不再观察一会儿？我们已经修改了暴恐机动队的出发时间，还有五分钟左右的空余。” “不用了，如果到现在为止他们依然没有产生群系性共鸣，再等多长时间也是一样，撤退吧。” “是。” 后排的黑客立刻操纵无人机开始返回。 轰！！ 车顶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能挡住迫击炮的复合材料车顶被不知名物体砸出了一个大坑。 正当黑客要发出惊呼时，一把突然出现的橙红刀刃穿透了车顶，刀尖深深扎进了他的大脑中，跟他一起倒霉的还有同样坐在后排装深沉的安保人员。 灼热的刀身拔出，两人的尸体无力瘫软在座位上，脑浆和血肉的焦糊味儿钻进了坐在主驾和副驾的特工的鼻孔中。 副驾驶的负责人立刻大吼了一声：“趴下！” 有了提醒后，驾驶位上的司机立刻低下身形，就在他把头紧贴在方向盘上时，剧烈的灼热感和刺痛感从后脑的头皮处传来。 冷汗从额头低落，但凡他的动作再慢零点一秒，下场就和后排的两个同事一样了。 “开车！” 从后怕中回过神来的司机立刻启动车辆，强劲引擎的轰鸣声响起，其貌不扬的黑车爆发出与外形完全不相符的动力，飞速向后方倒去。 然而，刚刚倒出两米的动力野兽猛然一顿，居然停在了原地。 副驾驶上的墨镜男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司机打开了倒车摄像头，两人这才看清了车后的情景——一个人用肩膀顶住了黑车。 因为距离太近，摄像头视野不够，他们只能看见上顶车者的上半身。 那人的脸部被一张虚拟的面具挡住了，左眼是圆圈，右眼是个叉，嘴角向上勾起，看起来像小孩子的随手创作的搞笑涂鸦一样，但车内的两名特工谁也没有被逗笑。 开什么玩笑？这特妈是特质的改装车，能牵着一辆小型坦克满地跑，现在被一个人用肩膀顶住了？你是属千斤顶的嘛？这么能抗！ 第四十九章 间接性罪恶滔天，持续性恶贯满盈 司机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盘怒骂出声：“艹踏马！开什么玩笑！这是哪来的疯子！” “别踏妈嚎了，加大马力，把他给我顶出去！” 司机立刻把档位调到最大，咬紧牙关，猛踩油门！ 他的努力确实有点作用，车轮不断摩擦地面，冒出阵阵青烟，难闻的橡胶燃烧味儿飘遍了小巷。 然而作用仅限于此了，车身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法一样，定在原地一动没动。 剧烈振动的引擎盖和嘶哑吼叫的排气管无不表明，这辆车的动力已经开发到了极限。 但是没用，黑车除了车身在振动以外，所处的位置没有移动过一厘米。 很难想象，能征服各种崎岖地形的动力野兽，居然在角力中输给了一个人类。 车内，墨镜男疯狂大吼道：“你踏马加油啊！” 生死危机面前，哪还顾得上上下尊卑，司机满脸狰狞的回敬一声：“我踏马脚都快踹油箱里了！根本动不了啊！” “艹……” 问候家庭女性成员的脏话还没骂出口，墨镜男的身形不由自主的猛然向前一倾。 两人不约而同的转头相视，眼神从惶恐到惊愕总共花费了不到一秒钟。 骨骼、肌肉、内脏、神经……全身义体的共同努力下，关晟抬着车尾硬是把一台近四吨的武装车给斜着抬起来了！ “哈啊啊啊！” 伴随着穿透灵魂怒吼在两名特工的耳边响起，一股天旋地转的感觉传来。 黑车……被掀翻了，被一个人用蛮力活生生的掀翻了，笨重的车身甚至在空中转了一个圈。 如果这是电影或超梦，两名特工只想赶紧按下退出键，逃离这个噩梦。 但身上传来的疼痛和头下脚上的失重感都在告诉他们，这……是现实。 剃刀无人机从天而降，特殊磁场笼罩了整条小巷，赞恩在遮掩几人的信号。 夜氏虽然不像康陶那么豪爽，能给每名员工都购买创伤小组的黄金会员，但特工这种花费大量资源培养起来的精英，一定有创伤小组的关照。 在刑讯方面，就算只能拖延一两分钟的时间也能起到巨大的作用。 关晟走到车前，一脚踹碎了车玻璃，从副驾驶的位置拽出了墨镜男。 真不知道他这墨镜是不是镶在了鼻梁上，哪怕在天上翻跟头都没有甩掉。 狼狈的特工被揪出来的时候还想挣扎，袖口中弹出一把细长的尖刺状锥剑猛然刺向关晟的眼球。 可惜，他的手腕被一只铁手手牢牢抓住，剑尖在距离关晟眼球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哪怕疯了似的奋力挣扎，全身的力量都压在手上，剑尖依然没有丝毫移动，他终于知道了司机刚才的感受，那是拼尽全力却寸功未进的绝望。 “咔嚓！” 清脆的义体折断声在耳边响起，刚才还一脸冷酷的特工立刻哀嚎起来：“啊啊嗷嗷……” 喊到一半，关晟伸出大手狠狠盖在了他的脸。 虽然哀嚎声被挡回了嘴里，但是痛苦丝毫没有减轻，特工的额头上不停冒着冷汗，阴冷狠辣的目光死死盯着眼前的涂鸦面具。 “嗯呜呜嗯无速五嗯呜呜……” 嘴里支支吾吾的不知在说些什么，关晟猜测是在放狠话。 比如“你是谁？我们是夜氏的人，赶紧放了我否则你就惹上大麻烦了”巴拉巴拉的。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啊，是不是手上太疼了说不出话，放心，我给你接回去。” 说罢，便抓着断裂的手腕开始反复扭动，断裂的义体骨骼不断刺激着神经，特工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唔嗯唔嗯”的呻吟个不停。 “抱歉，可能接不回去了，要不然先谈谈正事吧，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哦哟，不说话，很硬气啊，我喜欢。” …… 折磨持续了三分钟整，刚才还硬气的墨镜男这会儿已经满脸憔悴的瘫倒在地了。 “这他妈就是个疯子，我倒是想回答，你捂着我的嘴，不让我回答啊，谁他妈刑讯逼供会不给犯人回答问题的机会啊，你就是想折磨我对吧？” 以上就是墨镜男的心里话，刚才的三分钟比他上半辈子受过的苦加起来还要多，他是真的挺不住了。 看着特工一脸恍如隔世的表情，关晟满意的笑了笑： “现在的样子比刚才乖巧多了，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就是在正常的执行公务而已。” “执行公务？你说的是那群赛博精神病嘛？” “不……” 墨镜男神色一凛，下意识的就要开口否定，随即想起了如临地狱般的痛苦，一个完整的“不”字，愣是在说出一半时，被憋了回来。 “我脑子里有芯片，触及核心机密时会自动引爆。” 这个回答让关晟想起了那个宪法军工的研究员，那是他少有的吃了瘪还找不到正主的经历。 “你是夜氏的人还是神秘组织的人？” 墨镜男愣了一下：“夜氏……” “芯片在什么情况下会被触发，关键词还是其他的东西。” “关键词，只要不说明实验具体内容和负责人就不会有问题。” “写出来也不行？” “不行。” “这芯片是你们独家研发的还是所有公司都有。” “目前知道的公司里，只有荒坂、军用科技、宪法军工和我们有这种芯片。” “能遥控引爆嘛？” “……理论上可以，不过需要的级别很高，哪怕是部门主管都没有这个权限。” 审问其实很简单，只要攻破了犯人的心里防线，让他开口回答问题，全盘交代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罢了。 关晟继续追问道：“那群赛博精神病是你们的手笔嘛？” 墨镜男犹豫了一下，随即放弃抵抗般的点了点头。 “你们在研究什么？” “群系性精神共鸣，就是毫无关系的个体在精神上产生的联系。” “为什么要选择赛博精神病作为研究个体？” “这种联系十分玄奥，根本无迹可寻，只能通过大量的实验个体进行筛选，赛博精神病的精神状态十分奇妙，是我们找到的最符合实验内容的目标。” “把他们放到街上随意杀人也是你们的实验内容？” 墨镜男张了张嘴，他很想装作十分愧疚的样子说一句他是被迫的，但他装不出来。 那些平庸的生命本就活得毫无意义，能为伟大事业增添一把火焰是他们的荣幸才对，为什么会有人在乎他们的想法？ 感受着这个恶魔身边的空气逐渐冰冷，墨镜男连忙辩解道：“难道这些平庸生命比科学真理还重要嘛？” “如果能把这种共鸣关系研究透彻，我们可以让整个人类群体获得进化。” “想一想吧，所有人的大脑可以不借助任何工具进行相互联系，共同构建一个超级处理器，里面储存着人类的所有知识。” “哪怕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都能瞬间成为知识渊博的智者，这不是文明等级的提升，而是人类种族的进化。” “人类从无知的猿猴进化成人类花费了几亿年，从原始群体进化到文明时代花费了几千万年。” “但我们从没有电到今天一共只经历了两百年！这就是文明大爆炸的强大。” “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人类社会的发展已经到了一个瓶颈！” “我们的研究就是让人类再次进化的契机！我们能把人类引向未来！” 随着话越说越多，墨镜男的神色逐渐狂热，到了后来，原本苍白的脸色因为充血而变得涨红一片。 关晟的目光逐渐冰冷：“或许是引向地狱。” 他已经没心情继续听下去了，对于这种固执己见的疯子，关晟一向保持着既不关心也不招惹的态度。 既然现在已经招惹完了，那就只能……斩草除根！ 猛地一脚踹出踩断了墨镜男的脖子，然后一枪解决了还在驾驶位上不断挣扎的司机。 关晟走出了小巷。 身前阳光明媚的街区，身后是阴暗冰冷的地狱。 且不提什么个性和自我人格，理想主义者大可以用人类种族面前个人无关紧要。 单说说那句把人类引向未来吧。 墨镜男的猜想也许很美好，但那是建立在全人类团结在一起，且没有私心的前提下。 就夜之城的人均道德水准，让这些人获得全人类的智慧，怕不是几天时间就能把整个世界拖入毁灭的深渊。 这可不是什么猜想，而是一定会发生的事实。 毕竟人类是一种间接性罪恶滔天，持续性恶贯满盈的物种。 第五十章 这么大的也是你儿子 街上的摄像头已经被赞恩控制的剃刀摧毁了，关晟装成路人，散步似的回到了车上。 在空中警戒巡航的无人机紧随其后，落回了车尾的储存舱。 赞恩一直跟老大维持着通讯，所以也听清了墨镜男说的内容，但他对那些东西完全不在意。 作为一个刀尖舔血的佣兵，他对现在的生活就很满意，什么全人类进化的伟业，跟他有关系吗？ 当小弟的好处就在于此，不需要你有什么特别清醒的认知，也不需要你去理解一些完全不了解的东西，只要选对了好老大就行。 大哥说这个实验会把人类引向深渊，那他就会把人类引向深渊，就算想爬出来赞恩也会一脚给他踹回去。 “走吧，去取货，暴恐机动队的人就算开着卷贝舞舞也该到位了。” “咱们不在看一会儿了？暴恐机动队可是ncpd的王牌部队，出手的时候不是很多，被拍下来的就更少了。” 关晟看了小弟一眼： “赛博疯子之间的互相残杀罢了，不用管他们，取完货以后，再把无人机的种类和数量配齐，争取在接到下个大活以前适应好新义体才是正事。” …… 德拉曼驶到存货点所在的街口时，车载电台中插播了紧急新闻： “全体市民注意，ncpd已解决赛博精神病袭击案件，新平街威胁等级下降为安全，目前相关人员正在调查事情起因，请广大市民不要恐慌，ncpd有信心也有能力保护好大家的人身财产安全……” 这种破烂的罗圈话说了不知道多少遍，如果说大话有用的话，夜之城早就变乌托邦了。 三岁小孩都知道世界上两种东西最可笑，一是公司的福利政策，二是ncpd的新闻发言稿。 开门下车，关晟走到存货点前取货，这玩意其实和上辈子的自动取款机类似，不过功能要多上不少，不光能存取东西，还可以出售物品。 验证过身份后，蜂巢iv型安全到手。 火种源的存在是关晟最大的秘密，赞恩虽然一直忠心耿耿，但认识的时间终究是太短，暂时不能暴露这个秘密。 正好存货点位置隐蔽，他决定就在这里对蜂巢进行强化。 意识凝聚在虚拟面板上的火种源碎片上，从中牵引出了一道数据流涌入网络接入仓中。 与斯安威斯坦的强化方向不同，蜂巢给出的强化分支是电子对抗强度和多线程运作能力，关晟思考了一下后，果断选择了电子对抗强度的分支强化。 赞恩天赋异禀，本就擅长多核操作，再强化下去也只是锦上添花，远不及补足弱点雪中送炭有用。 神秘的数据流悄无声息的改变着网络接入仓的结构，蜂巢的外观上没有太多改变，但是内部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强化完成后，火种源的颜色更加暗淡了。 由于没有参照物，关晟也不知道现在的蜂巢iv型到底获得了多少强化，但就火种源一贯的尿性来看，最低也提升了两代品质。 不说战胜网络监察吧，最起码也能跟他们硬碰硬不落下风。 要知道网监在网络中可是有着特殊权限，相当于弱化版的gm。 正常黑客从权限狗的手里逃脱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更别提跟他们打成平手。 能调转身份，从猎物变猎手的黑客无一不是传说中的人物，最典型的就是有史以来唯一一个被称为黑客之神的男人拉奇?巴特莫斯。 要是赞恩能成为那种等级的黑客，还叫大哥的就是关晟了。 回到车上后，看着双眼放光的痴汉，关晟连忙把手里的蜂巢iv型扔了过去。 赞恩接过蜂巢后，就像找到了肉骨头的恶狗一样，立刻安静了下来，满脸欣喜的摆弄起来。 这么比喻可能不太恰当，因为赞恩对蜂巢的渴望远比恶狗对肉骨头要强烈。 在佣兵圈子混了这么多年，他非常明白一个固定团队和值得信任的队友有多重要，能搭上现在这条大船说三生有幸也不为过。 然而前几次任务里他起到的作用很小，直白点说就是大哥独挑大梁，旁边栓条狗都能赢。 这可太危险了，任何团队里，能被随时替代的成员都是最没有价值的。 所以，赞恩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加强实力，成为一名合格的辅助，把自己的地位提升到无可替代的程度。 眼看赞恩神色逐渐变态，用抚摸绝世美人的手法对蜂巢上下其手，关晟赶紧吩咐德拉曼前往义体诊所，再晚点，他怕小弟要认网络接入仓当媳妇了。 “德拉曼，去妮娜医生的诊所。” “遵命，先生。” 汽车启动向威斯特布鲁克驶去，路过小吃街口时，两人特意看了眼里面的场景。 暴恐机动队的浮空车悬浮在半空，车门处一名火力手架着重机枪正在四下警戒，ncpd的巡警则是在周围布置警戒线。 生活在夜之城这种绞肉机里，本就需要保持神经紧绷，除了一无所有的流浪汉以外，大多数市民都处于一种濒临崩溃，但又勉强能保持清醒的状态。 赛博精神病作为一座压在所有人身上的大山，比公司还要不讲理。 公司只会在你有剩余价值的时候才会压榨你，精神病可不管这些，精神压力、义体改造种种属性揉杂在一起，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下一秒拔枪杀人的疯子。 如果不把一次性出现如此多博精神病的原因调查清楚，恐怕画着夜之城的居民满意度的那张表格要长上一倍，才能容纳下那条跌破边界的红色曲线。 虽然只是在街头一闪而过，但关晟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夜之城的氛围会变得何等严肃。 夜氏集团作为这座城市背后的神秘主人，不可能会自污名誉宣布对这件事负责，至于曝光他们…… 呵，新闻54台就是公司养的狗，平时曝光公司的黑料不过是立牌坊而已。 这就跟韩国财阀拍电影摸黑自己一样，公司需要一个渠道给群众发泄不满，群众也需要一个渠道欺骗自己。 骗自己什么？当然是官方和他们一样对公司不满意啊。 虽然市政厅就差和公司穿一条裤子了，但这并不妨碍大众自我催眠。 …… 十分钟后，接入仓上上下下的每一个角落，已经被赞恩抚摸了几十遍不止。 眼看再盘下去就要出包浆了，关晟赶紧开口打断了赞恩的动作。 “你那还有多少钱？” “二十四万多，怎么了，大哥你缺钱嘛？” “我缺个屁的钱，到现在为止，我最大的一笔合法消费是早上买了一兜子意大利面，我是想看看该给你配多少架无人机。” 赞恩连忙摇头道：“我花自己的钱买就行了，不用大哥掏钱。” “自己的钱？二十几万能买什么好货，德拉曼的后备箱里还有不少空间，一次性把无人机配齐，省的临任务过程中麻爪。” “嗯……” “剃刀虽然属性均衡，善于侦查，但是攻击性不强，辅助作用也有限，你自己有没有什么想法，可以说一说。” 关晟大方的抬了抬下巴，示意你随便说，都给报销。 赞恩却挠着头有些犹豫，剃刀就已经是他知道的顶级产品了，速度快，能隐身，可安装多种插件，还有不俗的战斗力，怎么在大哥嘴里，就一无是处了呢？ “我觉得剃刀很不错啊，各个属性上都有亮点。” “都有亮点就是没有亮点，算了，等会儿去趟来生吧，我记得上次有个技术专家打扮的小子，他好像就卖无人机。” “来生……” 赞恩不自觉的呲了呲牙，来生的东西好是不假，但也贵啊，那群死奸商，卖东西不赚个200%的利润都对不起能坐进来生的身价。 正当两人盘算着等会儿去来生该准备多少预算时，诊所到了。 德拉曼对这里可谓是轻车熟路，无比自然的停在了诊所门口，动作熟练的关晟都替大卫感到心疼。 进门后，候诊室的护士抬头一看，发出了“哈？”的一声。 大概意思相当于怎么又是你？ 佣兵看医生的见过，总看医生的也见过，但一天一来的没见过，关键是每次他都不光自己来，还得带一个，不出意外的话，需要医生的应该是那个一脸没见过世面的家伙吧。 根本没用关晟开口询问，护士熟练的开口了：“妮娜医生现在有位病人，需要等半个小时左右。” “这次不急。” 回了一句后，关晟找到自己的那张御座，连着坐了三天，还挺舒服的，也不知道这椅子卖不卖。 佣兵最不能得罪的人里面义体医生排在第二位，要是真得罪了这个群体，后果太严重了。 谁也不知道需要救命的时候，医生拿刀的手会不会刻意抖一抖，2075年可没有希波克拉底誓言，私人义体医生的道德高低完全取决于心情好坏。 所以赞恩一点牢骚没发，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等待脱胎换骨的时间。 关晟听着武侍的歌感觉没过多久，就看见妮娜眼睛通红的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棕色皮肤的年轻人。 看见关晟后，妮娜很勉强的笑着说道：“连着来诊所三天，真不知道是你身边的人倒霉，还是给我拉生意。” 妮娜明显是哭过的，但关晟并没有往被欺负的方面想，开玩笑，谁敢在和歌子的地盘欺负她罩的人，尤其是这人还是个义体医生。 除非她身后那小子也是虎爪帮老大的儿子，否则早就连人带盒半斤重了，哪还有机会活着从诊室走出来。 “这次是给他换个义体，怎么样，这个岁数的可以随便换了吧？” 关晟的语气中带着点挑衅，明显是对上次打算给大卫移植义体时，被怼了一通而“心怀不满”。 “哟，看不出来啊，这么大的也是你儿子？” 第五十一章 保镖 真不愧是医生啊，很擅长给人开刀，这一句话直接怼进了关晟的肺管里，噎得他十分难受。 “上次那个也不是……算了，你状态行不行，给他换个网络接入仓。” “做手术没问题。” “真没问题假没问题，我现在可就这一个稳定队友，你要是手一抖我可就成孤家寡人了。” 妮娜白了关晟一眼：“换普通接入仓而已，又不是那种需要开颅的深潜式的设备，只要有说明书，街上随便拽个人都能做。” “这么简单？这么简单的话要不然别收钱了。” “这会儿心疼钱了？给你儿子看病的时候怎么不心疼钱呢。” “……” 关晟是在可以聊天嘛？当然是。 但他不是为了拉进和妮娜之间的关系聊天，而是为了“排挤”那个小子。 人在融不进一个群体时会本能的陷入尴尬，社牛也不例外。 眼下妮娜和关晟聊的很熟络，赞恩则是沉浸在对未来的畅想中，根本没注意这些事。 注意到了也没关系，了不起多个大嫂嘛，他甚至能睁眼说瞎话，用自己一个人做手术害怕的理由，让大哥一起进手术室，别管场景对不对，反正两人单独相处了。 虽然现场可能多个他比较碍眼，但没关系，打完麻药就人事不省了，跟标本没两样。 一旁边的护士吃瓜吃的满脸开心，就差一包薯片了。 唯独这位小哥，想插话插不上嘴，直接走还抹不开面子，站在那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直到妮娜跟关晟聊完，才回身对他说了一句：“赶紧走吧，和歌子待我不薄，我不会搬去海伍德的。” 棕色小哥面色一僵，语气冰冷的撇下一句：“随你，了不起让我回去被打死。”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小子谁啊，怎么求人办事还一脸我是你爸爸的表情。” 对于关晟的调侃，妮娜再次翻了个白眼。 “这是我弟弟。” “你弟弟？别逗了，肤色都不一样，总不能他是颜料染出来的吧。” “同父异母！我母亲是德国人，他母亲是拉丁裔。” “那你们姐弟俩是什么矛盾，闹得很不愉快啊。” 妮娜摇了摇头：“他想让我把诊所搬去海伍德，但这根本不可能，先不说我回夜之城以后和歌子帮了我多少，单是地理位置就不一样。” “那就得看看是什么让他有了这种想法，海伍德的中间人我认识，老狐狸一个，做事滴水不漏，不可能犯这种错误，看他的打扮，是瓦伦蒂诺帮的人吧。” “对，我去读医学院的时候，他跟我叔叔一起留在夜之城混生活，等我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是瓦伦蒂诺帮的人了。” 说到这，妮娜的神色落寞下来。 关晟皱着眉：“瓦伦蒂诺帮不守规矩的时候也有，但从来不会捞过界啊。” “我也不知道，早知道就该带他一起走，现在加入帮派……唉。” 关晟只得安慰道：“瓦伦蒂诺帮还算不错，当成民族自治委员会就行了。” 其实他还有后半句话没说，得亏你弟弟加入的不是六街帮、漩涡帮、虎爪帮中的一个，要不然这会儿是死是活就说不定了。 “说到底还是帮派，家族有太多男人烂在街边的垃圾桶里了，我不想他也像其他人一样……算了，怪矫情的，来吧，这位先生，我去做个消毒，马上给你手术。” 赞恩连忙起身，捧着蜂巢像是捧着什么珍宝一样，跟在医生身后，走进了手术室。 就如妮娜所言，单纯的更换网络接入仓很简单，只要考虑型号对应的问题就行了。 没用上半个小时就手术便结束了，赞恩揉着后脖梗子，一边活动颈椎一边好奇的四下打量。 妮娜太熟悉这种眼神了，刚换完新型接入仓的黑客都想一个样，看间什么都想黑一下，就跟熊孩子得到趁手武器一个效果。 “警告你啊，这的设备可都是原装正版货，你要是敢黑它们，原厂价赔偿，比你手术那点钱贵多了。” 被无情警告后，赞恩讪讪的笑了笑，强压住小心思，老老实实的付了手术费。 跟医生告了别，关晟转身要走，即将出门时，突然想到了什么。 于是乎妮娜遇见了这辈子最离谱的生意。 “候诊区那椅子卖嘛？” ………… 接下来的目的地是来生，又要跑到沃森区。 幸亏德拉曼集团跟夜之城的能源产业合作很深，加油不要钱，否则就关晟这个东一下西一下的跑法，再加上装甲车的排量，光是油费就能让他心疼死。 再次进入来生，门口的守卫对关晟印象很深，直接开门让两人进去了。 门内的世界一如既往的安静，这就是来生的强大之处，人来人往，不管是传奇还是小人物，他们的去留和死活丝毫影响不到来生。 吧台内，红发酒保看见来人后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关晟礼貌回应，随后一屁股坐在吧台前的椅子上：“老样子，来五杯。” 五杯燃烧的关晟依次摆在台面上，与烈酒同名的人以牛饮的方式，一口气将五个子弹里的热辣液体杯全都喝光。 长舒了一口气后，关晟感受着口腔里反馈的酒香，舒服的闭上了眼，仔细回味。 然而，不远处的包间门口传来了脚步声，高跟鞋，还是两个。 本以为是路过，结果两个脚步声直接停在了关晟身后。 赞恩回头看了一眼两个女人，神色一凝，随即继续低头喝酒，来头太大，不管是什么事他都做不了主，还是让大哥来吧。 感受着嘴里的酒香逐渐消散，关晟睁开眼，缓缓转头看向身后，确实是两个女人。 站在前面的那个女人穿着黄色上衣和修身皮裤，容貌稍显沧桑，但风韵犹存，能看的出来年轻时是位美人。 至于后面的那个女人，关晟就太熟悉了，南希，武侍乐队的键盘手。 强尼银手死后，几位乐队成员各有发展，克里作为乐队的另一名主唱还是吉他手混的最好。 南希也不差，五十几年前，武侍乐队重新集结奉献的最后一场演出中，她用自己的魅力征服了所有人，现在是寰宇音乐和其他几家音乐公司的特约合伙人，声名在外。 赛博时代的bug很多，其中就包括富人的年龄，夏利文那个103岁的老同志就不说了，南希一个七八十岁的女人看起来和四十岁没什么区别。 关晟比较好奇的是站在前面这个人是谁。 很快，他的好奇就得到了满足，黄衣女人率先开口：“你好啊，关晟，我是罗格，来生的老板。” “来生的老板？” 这个来头可是不小，怪不得南希也得跟在她身后，只要在来生夜总会里，没人能站在这女人身前。 “来生的女主人也听说我？还真是荣幸啊。” 罗格理所当然的嗯了一声： “想不知道你的名声可是有点困难，那几个帮派的事就不说了，单是绀碧大厦，还有……轨道航空，你就足以被我记住了。” 关晟眯了眯眼睛，他没指望着自己干的那些事能全部保密。 事实上，剃刀无人机、火箭弹、越野车，都是聪明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破绽。 以来生的资源，根本不需要费多大力气就能猜出绀碧和轨道航空事件的幕后黑手是他，但其他几件事也能查到可有点吓人。 就是不知道这位女老板是几个意思，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是为了示好，还是……威胁。 是前者还好，后者的话，恐怕来生要换主人了。 关晟的眼神掩饰的很好，哪怕是赞恩也得靠直觉才能猜出大哥此刻的心情，但罗格阅历之丰厚难以想象，一眼就看出了关晟的心理状态。 所以，她连忙解释道：“别紧张，只是为了告诉你，咱们之间知根知底，有很多生意可以谈。” “知根知底？我的底你是知道了，你的呢？” 罗格挑了挑眉：“你迟早会知道的，这次来见你一是认个脸熟，二嘛，有个活需要你来干。” “上来掀人老底的样子可不像是合作啊。” 对于来生的中间人，佣兵们的态度十分统一——尊敬，因为能进入这里的中间人无一例外，都是顶级人物。 更别提罗格是来生的女主人，自然是顶级中的顶级。 正常佣兵被罗格找上高兴还来不及，这女人手指缝里露出来的零碎任务，就够普通佣兵抢的头破血流，要是被她记住，那就是攀上了金枝的凤凰，不起飞也亮瞎所有人的眼睛。 但关晟显然不这么想，值得他尊敬的人有很多，罗格……不在其中。 眼神中的莫名神色愈发浓郁，罗格笑了一下：“你这莫名其妙的臭脾气还真是让人眼熟啊。” 南希一脸认同的点了点头，是挺眼熟的。 “行了，如果你这一脸要杀人的表情是因为轨道航空和其他事的话，不用担心，是达科塔她们托我处理的首尾，来生的名声在这摆着呢，我还不至于去为难一个佣兵。” 话说开了，事就好办了，变脸似的收回了阴暗表情，关晟面容和煦的转移话题：“不知道来生女王能给我个什么任务？” 来生女王？罗格笑了一下，这话背地里说的很多，但当面叫的还真没几个，听着顺耳。 用大拇指指向身后的南希，罗格说道：“这活的委托人是她，我只负责牵头，不参与抽成，能赚多少取决于你自己。” 说罢就坐在了吧台前的转椅上，点了杯强尼银手，喝了起来。 南希冲赞恩抬了抬下巴，赞恩配合的让出位置。 坦然的坐在关晟身旁，侧身靠在吧台上，南希点了杯朗姆酒。 “我想雇个保镖，但不想用音乐公司的人。” 说完就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男人。 关晟指了指自己：“我？” “对，我说要身手好的行动高手，罗格瞬间就提起了你，以前找她办事可从没推荐这么利索。” 花花轿子人人抬，关晟不信来生女王会找不到好手，不过人家捧你了，就不能再扔回去，否则摔得是自己。 第五十二章 哪哪都是夜氏 “特意找擅长战斗的佣兵，你需要的是保镖还是……杀手？” 对于关晟的疑惑，南希十分坦荡：“是保镖，不过我要的保镖不光要保护好我，还要把可能威胁到我的人处理掉。” “豁，搞艺术的也杀气这么大？” “强尼也是搞艺术的，你觉得他很和善嘛？” 核善，很核善，非常核善。 涉及自己的偶像总会有点无脑，关晟发现自己对于那个跟基努里维斯一模一样的家伙真是爱惨了，尤其是武侍乐队的歌，这两天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依然没听腻。 “我反感当保镖就是因为有很多限制，碍手碍脚的，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兴趣了，详细说说吧。” 接过克莱尔递来的杯子，南希先是喝了一口酒，然后才继续说道： “时间暂定两天，报酬嘛……二十万欧元，如果有突发事件，需要你出手杀人，按人头额外算价钱。” 赞恩很想喝点什么压压惊，可惜杯里的酒喝光了。 按人头算？你可能要破产啊，大明星。 “一天十万，还是基础价，很诱人啊。” 关晟露出一副很心动的样子，随即就提出了自己的问题：“那么是什么危险值得你付这么大代价呢？” “不知道。” “不知道？” 这下不光是关晟了，连赞恩都露出了一副你在开什么玩笑的表情。 一口喝光了杯里的朗姆酒，南希韵味十足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恐惧：“我真的不知道。” 能让一个在数家音乐公司间辗转腾挪立于不败之地的女人露出这种表情，看来事情不简单。 缓了一口气后，南希平复好心情，继续说道： “四天前我回家的时候，有一辆车一直坠在我身后，刚开始我以为是狗仔，但他们根本没有隐藏行踪的意思，与其说跟踪器、偷拍，不如说是赤裸裸的监视。” “本以为进了别墅区就能躲开他们，没想到他们居然能跟着一起进来。” “第二天我从公司调来安保团队，结果更糟了，那几个人根本没走，反而当着我的面，名正言顺的加入了安保团队，那些保镖甚至没发出一点异议，就像他们才是一伙的。” “我怀疑过会不会是公司派来的人，但寰宇和其他几家公司的在职人员里根本没有这几个人。” “我也怀疑过是敌对的几个家伙出的手，但我带着这些保镖经过他们身前时，他们对于安保团队里的这些人没露出任何异样。” 说到这南希露出的恐惧更加浓郁了：“最要命的是两天以后，我叫来的安保团队突然全体辞职了，只剩下那几个监视我的人。” 关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那些人有限制你的行为嘛？比如监禁之类的。” “这倒没有，他们只是一直跟在我身后，我进入来生以后，他们就消失了。” 罗格适时插话：“我之前派出过一批人去做掉他们，但失败了。” “有没有得到些有用的情报。” 罗格摇了摇头，眼中的神色略显凝重： “这就是问题所在，这群人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找不到，我甚至怀疑过是不是南希出现了幻觉，直到派出去的佣兵安然无恙的回到来生后，我才发现他们完全忘记了这次任务的经历。” “忘记了？” “对，他们说这几天一直在正常生活，没接过任何任务，我给他们做过人格认知测试和身体检查，什么也没发现，如果不是他们几个疯了，那就只能是我疯了。” 说到这，罗格嗤笑一声，似乎为这种猜想而感到好笑。 关晟却笑不出来，老实说他有点不想接这个任务。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透露着两个字——诡异，要么是罗格疯了，要么是南希疯了，又或者两人一起疯了。 但稍作犹豫后，还是决定接下这个活。 他有种预感，这件事跟夜氏脱不了干系，毕竟这几天遇到的事情都证明了一件事，夜氏集团格外喜欢研究人的大脑和精神。 反正已经得罪过两次了，就不怕有第三次，正好也让他见识一下这家代表夜之城的神秘公司有什么手段。 “活我接了，什么时候开始保护你？” “这段时间我会先在来生住下来，三天后寰宇有一场重要的会议，需要本人到场，所以任务从三天后开始。” “行，到时候我来这接你。” 任务内容谈妥后，南希总算松了一口气，起身要走，却被关晟开口叫住了。 “等等。” “怎么了？” “帮我签个名。” “………” 送出了自己刚买的包包后，南希跟着罗格回到了包间。 并不算宽敞的房间里已经搭好了简易床铺，罗格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笑着说道：“这儿肯定是没有你的大别墅舒服，但安全性可以保证，外面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在。” 南希一屁股坐在简易床铺上：“你以为我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啊，别说是这种行军床，呆在监狱的那几年，杂物间和卫生间都睡过，也算是回忆当年了。” “那你就在这忆苦思甜吧，好好休息，我先去查查那几个佣兵的事，能在记忆上动手脚的可不是一般势力。” 就在罗格出门时，南希开口叫住了她：“罗格。” “嗯？” “刚才的两个人真的能保护好我嘛？” 罗格叹了一口气，在她的记忆里，自从鼓起勇气解决了烂人男友后，好友就再也没有这么畏首畏尾过，看来这次的事情真的吓到她了。 “你觉得来生安全吗？” “虽然看不见什么防疫措施，但是外面那么多人，各个都不简单，肯定安全啊。” “那我要是告诉你，只要他动手的话，外面的所有人都必死无疑，跑都跑不了，你信吗？ 南希眼角抽了抽：“你不是说外面的人都是各行各业的好手嘛？” “他们是好手是真的，挡不住那两个家伙也是真的，更多的事情不能告诉你，你只要记住一件事就行了，会议参加完就回来生，雇佣期间只要呆在他身边，就能保证安全。” 南希轻轻点了点头，看起来格外憔悴。 做过这么多年的中间人，罗格认为自己已经练成铁石心肠，但看着昔日好友现在的样子，还是心软了。 抬手把南希的发丝捋到耳后，轻轻的抱了她一下，多年以前，南希还在被烂人男友虐待的时候，自己就是这么安慰她的。 ……… 包间外，关晟找到了角落里那个技术专家。 “你是瑞尔？” 年轻的技术专家先是做了个花里胡哨的手势，然后抬起手自信的在脑边划过：“就是我了。” “听说你这好货不少，我想买一批无人机。” “有眼光，我这的无人机可都是顶级货，有什么需求吗说来听听。” 关晟思考了一下，赞恩能起到的作用非常大，现场侦查、电子对抗、火力支援，必要时甚至可以使用自爆战术，前提就是要有足够多的无人机打底。 经过仔细的商讨后，一笔五十万欧元的生意达成了 战斗类无人机只有六台，清一色挂载微型导弹。 剩余的辅助类无人机就多了，有能发射电磁脉冲使指定地点的电器物品失灵的，有能大范围释放干扰信号的，最小的甚至只有指甲那么大，所谓的机翼就是一圈不断旋转的刀片，速度够快的话，能在人脑上撞出一个洞。 当然，捆绑烈性炸药自爆的肯定不能少。 约定好明天取货，关晟付了一半的定金，来生的招牌在这摆着，卖家要是敢毁约，都不用买家动手，罗格就能亲手撕了他。 从来生的大门走出来后，赞恩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蜂巢iv型和五十几万的无人机，自己的身价好像挺高啊。 …… 回到公寓后，赞恩研究无人机的使用手册去了。 夏利文则是主动找到关晟说出了一个消息：“你不是想知道那个神秘组织的更多消息嘛，今晚我就要走了，临别时，会有大人物过来。” “大人物？是谁？” 夏利文勾起嘴角神秘的笑了笑：“到时候就知道了，相信我，你肯定跟他聊的来。” “跟我聊的来……你把赛博精神病院的院长找来了？” “到也可以这么说，反正你俩都有强烈的毁灭倾向，区别就是一个毁灭自我，一个毁灭别人。” “听起来是个有意思的人，我有点期待这次见面了。” 时间过得很快，晚上九点，两人一起出门前往会面的地点，沃森区的一处废弃仓库。 德拉曼驶入仓库所在的街区时，看着周围的环境，关晟下意识感叹了一下，能在这种破烂地方找到一间完整仓库，真不容易啊。 仓库门口，一个和周围格格不入的家伙正充当门神，关晟认出了他，二缺大少乔治?索罗亚的护卫。 两人进入仓库前，这个武装到牙齿的男人深深的看了关晟一眼。 疯子常见，但敢炸轨道航空火箭的疯子可不常见，少爷就在里面待着呢，要不是担心引发冲突他都想让两人把武器交出来再进去了。 关晟倒是不太在意这种目光，径直走进了仓库。 宽广的厂房内摆着几张椅子，乔治坐在最里面，看见来人后，立刻兴奋起来，拽着身旁的儒雅中年人就开始介绍： “贤治前辈，这就是我找的那个高手，炸火箭的就是他，卧槽，当时老爽了我跟你说，比日本那个什么天下第一祭的烟花好看多了。” 叶白贤治拍了拍乔治的手，示意他冷静点，同时心里有点怀疑把这家伙招进组织到底正不正确。 轨道航空最大股东独子的身份当然值得招揽，但这个性格……比他家的那条哈士奇还离谱，真担心哪天自己被弄死了以后，这小子也是这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夏利文看见叶白贤治后松了一口气：“看见你来我就放心多了，这次被抓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客气了，共生会是铁莲华最坚实的盟友，救你是应该的，更何况我不可能看着他们的计划成功。” “接下来是要在夜之城搞大动作嘛？能让你这位先驱亲自过来不只是接我这么简单吧？” 叶白贤治神色严肃：“是关于夜氏的，他们的实验室最近小动作很多，却探查不到什么情报，仅有的几个内线为此暴露了身份，要不是撤退的快，已经被抓了。” “那个……” 突然开口吸引了几人的目光，关晟继续说道：“夜氏在研究一种群系性精神共鸣的东西，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调查的实验。” “群系性精神共鸣……你是怎么知道的？” “今天的新闻你看了嘛？在海伍德的小吃街一次性出现了十几个赛博精神病。” “看了，ncpd说是黑客恶意袭击。” “是夜氏干的，他们通过人为创造赛博精神病，来研究不同个体间会不会产生精神联系，我抓的那个特工叫它人类进化的希望。” “呵……”叶白贤治冷笑一声：“希望？人类进化？真是令人作呕啊，对了那个特工呢？” 关晟耸了耸肩：“你要是速度快的话，应该能在下葬前把他的骨灰抢出来。” “算了，死了就死了吧，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关晟。” “我叫叶白贤治，是铁莲华兄弟会的领袖之一，有兴趣加入我们嘛？” “兄弟会？黑帮？” “虽然我们不承认，但很多人都是这么认为的，毕竟和公司对抗必须要有足够强大的武装力量，各种暴走族和赛博朋克就是我们的主要人员。” 早在听完叶白贤治的名字时，关晟就觉得自己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加入的事情先放一边，叶白……这个姓氏，似乎在哪听过啊。” 在旁边看了半天，乔治总算找到了插话的机会：“能不熟悉嘛？海啸防御系统的当家人叫叶白隆一，贤治前辈就是他的儿子。” 关晟看了眼乔治又看了眼叶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怪不得能拉二缺大少进组织，原来这个组织的领袖就是喜欢砸自己家锅的叛逆二代啊 就在关晟把铁莲华兄弟会认定为叛逆二代的联合会时，一个戴着眼镜的黄皮肤中年人出现了。 关晟的眼神瞬间一变：“荒坂……赖宣。” 第五十三章 欢迎加入 看着关晟的表情，夏利文先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笑容：“这就是跟你聊的来的人。” 随后用怀念的语气对中年人说道：“赖宣君，好久不见了。” “的确很久不见，我还以为共生会的老家伙都已经死光了。” 关晟挑了挑眉，怎么好像关系不太好啊，不是说共生会和铁莲华兄弟会是坚实同盟嘛？ 夏利文的表情立刻尴尬起来，多年不见的熟人见面第一句问候是“你怎么还没死？”，换成谁都受不了啊。 好在叶白贤治及时打圆场：“赖宣，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关晟，就是他把夏利文前辈从轨道航空的发射基地里救了出来。” “还有我的帮忙，我可是牵制了一大批守卫，后续的内部清查工作也是我出力把他们摘出来的。” 二缺大少连忙插嘴，表彰自己在任务中发挥的巨大作用，语气满是骄傲。 虽然跟别人炫耀当败家子这种事怎么听怎么别扭，但屋里的几个人全跟他一个样，恨不得一把大火把自己家烧个干净。 叶白贤治无奈的又夸赞了一句：“对，乔治在这件事中也发挥了很大作用，托付他救人任务时候，我根本不抱有任何希望，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居然成功了。” 然而关晟和荒坂赖宣没有做任何回应，两人直勾勾的互相对视，似乎早就认识了彼此。 关晟对荒坂赖宣早有耳闻，主要是康陶和荒坂之间除了商业斗争还有国恨家仇。 康陶的内部虽然也有派系倾轧和阴谋斗争，但只要涉及到荒坂，哪怕前一秒还打的头破血流，下一秒就可以联合对外。 他清楚的记得，曾经有一次任务，最初目标是抢一份装着黑料的文件，那份文件在一个敌对派系的董事手里。 当时他们废了千辛万苦才截住了文件，为此甚至和保护文件的特工们进行了激烈火拼，脑浆子都快打出来了。 结果突然收到消息说那个董事叛国了，要把黑料卖给荒坂，两伙特工不约而同的停火，任务的第一目标瞬间从抢夺/保护黑料变成了击杀叛徒。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康陶对于荒坂集团的掌舵人荒坂三郎，与其已故的大儿子荒坂敬、叛逆的次子荒坂赖宣、最小的女儿荒坂华子、孙女荒坂美智子都进行了全面调查。 其中令行为学专家最为费解的就是荒坂赖宣，作为荒坂三郎最年幼、也是唯一一个尚在人世的儿子，在赖宣叛变并与父亲断绝关系以前，本应是荒坂帝国的正统继承人 但这位公子哥放弃了执掌本世纪最大财团（之一）的机会，和父亲决裂之后就消失在大众的视野里。 再次露面时已经成为了一个摇滚小子，并建立了钢铁之龙的暴走族团体，专心致志的跟荒坂集团作对，不择手段。 荒坂赖宣在东京就相当于受欢迎版本的强尼银手，以团结大众，反抗大公司的霸权而出名。 崇拜者给他起了各种各样的充满中二气息称呼，比如磨穿铁砚者，再比如钢铁之龙的叛逆之炎。 与之相反的是他在夜之城的风评，只能用十分差劲来形容，54台的记者甚至公开用脑子有病、败家子的称呼来侮辱他。（尽管赖宣自己可能并不认为这是一种侮辱） 夜之城居民认为，没人能拒绝继承商业帝国的机会，荒坂赖宣表现出一副厌恶世俗的样子就是惺惺作态。 毕竟在妓女眼里没有女人是不卖的，他们对于听到女人不卖的传闻能理解的上限就是，是不是价格没谈拢啊。 关晟对此的观点是愚蠢。 如果真的像这些人认为的那样，赖宣和三郎不和，是因为三郎太能活了，皇帝不死，太子永无出头之日，那赖宣为什么要主动放弃地位、财富、家人，和一群流浪者黑帮混在一起？ 这个人太复杂了…… 与关晟内心的复杂不同，荒坂赖宣的眼神十分清澈：“早就听说过关君的大名了，绀碧大厦的事情干得漂亮。” 关晟嘴角抽了一下，这件事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了，就他自己认为办的很隐蔽…… 似乎读到了对方的想法，赖宣马上就给出了答案：“不必担心，我知道这件事是因为我曾经创办了一个组织，成员都是流浪者，索波拉的事我也出过一点力。” 关晟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犹豫几秒后，用十分礼貌的语气问道：“我能问你个问题嘛？” “当然可以。” “你……想杀了荒坂三郎嘛？” 仓库里瞬间安静，所有人直勾勾的盯着关晟，你一脸礼貌的表情，是怎么问出这种问题的？ 乔治咽了口唾沫，这他妈不会打起来吧？要是起了冲突他该帮谁？是关晟，还是关晟，还是关晟呢？ 不怪他胳膊肘往外拐，真起了冲突的话，就他这2.5的战力，能起到的唯一作用就是赖宣前辈人头落地时，帮忙哭上几声。 与其毫无意义的共赴黄泉，还不如留一条小命，给赖宣前辈收尸，有上次合作的人情在，自己应该不会被顺手宰掉吧…… 然而跟他们猜测的不同，荒坂赖宣对这个鲁莽又无礼的问题只是笑了一下，并说出了四个字：“做梦都想。” 乔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都是什么灭霸，铁莲华兄弟会这么孝嘛？艹！叶白前辈给他的终级任务不会就是弄死自己的老爹吧？！ 听到了自己想听的答案，关晟也笑了：“为什么？” 荒坂赖宣坐上了叶白贤治的那把椅子，随后用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关晟坐到对面。 关晟照办了，嗯……这椅子没有上午买的那把舒服。 赖宣的身材并不高大，哪怕是坐在凳子上也要微微抬头仰视关晟，但他的气势可一点都不小。 “那个老东西曾经跟我说过一番话，我至今记忆犹新。” “他说： 赖宣君，你知道让我们企业出名的是荒坂安保业务吧？嘛……但企业变得强大却并不是因为它，让企业变得强大的是荒坂银行。 我清楚只要有足够的敲诈勒索和政治影响力的支持，再杀掉特定的人，屠杀特定企业里的工人，我们就能重现大日本帝国的荣光，让日本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的超级势力。” “大日本……帝国……嗤！” 说到这，荒坂赖宣依然在笑，不过笑容中满是讥讽。 “关君对这句话怎么看？” 怎么看？当然是站在荒坂三郎的尸体前仔细的看。 如果要列一个怎样激起关晟怒气的排行榜，不用多想，这段话直接占据榜首。 “日本和帝国这两个词汇分开来看，哪一个我都能勉强接受，但连在一起的话，就让我有种把它们砸成碎渣，然后一把火烧个干净的冲动。” “关君的想法与我们一样，这种被扫进垃圾堆里的东西就该老老实实的在垃圾堆里躺着，再捡出来也只会恶心人。” 叶白贤治扯过另一把椅子，从容的坐了上去：“日本帝国是一种抽象的缩影，跟荒坂三郎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每一个大公司都在为了吞并其他势力而勾心斗角。” “曾经我们在日本奋斗，和各种公司对抗，但除了战斗上的胜利以外，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人民依然被奴役。” “直到第四次公司大战开启，我们的任务才不再绝望，敌人第一次倒下，就意味着它可以被打败，希望重现后，我们来到了夜之城，继续我们的战争。” “铁莲华兄弟会绝不是什么富二代叛逆联盟，我们的最终目标是不惜一切代价的与企业财阀作斗争并毁灭他们。” “关君，相信在凭你的能力在任何一家公司中都可担任重要职位，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加入我们，不是因为我们拥有相同的志向，而是因为我们需要你。” 关晟诧异的回问道：“这算什么？道德绑架？” 叶白贤治狡猾一笑：“对啊，毕竟在华国有一句古话，君子可欺之以方。” “君子？你是这么看我的？” “当然，实不相瞒，任务成功后的第一时间，乔治就跟我汇报了这件事，之所以拖延了好几天没有接夏利文前辈回来，就是在调查你。” 关晟回头看了乔治一眼，这小子比他想象的要聪明谨慎啊。 本意是“我对你刮目相看”，结果乔治理解成了“你违背了我们的约定”。 二缺大少瞬间炸毛了。 “不是，没说这件事不能告诉别人嗷，我这不算背信弃义，再说了你还用名字的事骗我呢，说什么自己是粉红恶魔佩奇。” “我当时真跟贤治前辈这么介绍你的，还是前辈告诉你的真名，我当时老伤心了。” 怕关晟生气，叶白贤治也特意道了歉： “不是我们刻意要调查你的隐私，实在是事关重大，如果关君生气的话，我可以为此道歉，并补偿给关君一个秘密。” 说实话，关晟最讨厌的就是隐私泄露。 但此时，他并没有生气。 （罗格：去你娘的，老娘说调查你的时候，你都快拔刀杀我了。） 现场的氛围也十分和平，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关晟咳嗽了一声： “说说那个秘密吧，我现在十分气愤。” 叶白贤治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好好，我说。” “这个秘密其实不算秘密，算是一个故事吧，铁莲华兄弟会，关君知道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嘛？” 关晟摇摇头，他对于日本文化的了解仅限于二次元与部分三次元。 叶白贤治看了荒坂赖宣一眼，在对方点头同意后，才用满是怀念的语气开始了讲述。 “那是很多年前了，五个关系要好的富家子弟一起上私人学院，一起接受武术训练，他们有一名老师叫羽中健二郎，健二郎老师曾经有一家道场，名字叫铁莲华。” “荒坂用道场以及他的家人作为威胁，让这位崇信‘武为止戈’的刀法大家加入了安保部们，并训练一批年轻人。” “过了一段时间后，健二郎老师发现自己训练的不是什么预备役特工，而是五个机具影响力的商人之子。” “老师没有因为被威胁的事而憎恨几位学生，反而鼓励他的学生看到养育他们的企业世界的邪恶。” “他激励他们阅读哲学，怀疑官方真理，并质疑主流媒体的观点，因为用他的话说，媒体被权贵的谎言所污染。” “正是那段时间，在老师的帮助下，五个不经世事的‘王权继承者’，首先目睹的就是大公司的残忍举动，这些巨头剥夺人民的尊严与生命，肆无忌惮地无视道德和法律主宰着全球市场。” “他们曾经大醉一场，然后互相约定，等未来继承了企业，一定要改变这种现状。” “然而有一天，老师再也没来上课，孩子们发现他身中八枪死在了家里，温柔的妻子、年幼的女儿、和善的老母无一幸免。” “新闻说这是一场帮派袭击，可五个孩子都清楚这是公司秘密小组的杰作，记得吗？要敢于怀疑主流媒体。” “后来，五个年轻人逃了出来，过着隐居的生活，不断的训练自己，他们的战略目的很明确——直接攻击财阀的领导人。” “在数次无懈可击的袭击之后，他们赢得了神秘的革命团体的美誉。” “关于他们的传闻也开始传播，为了打消人们的怀疑，其中一位创始人脱离了组织并创建了名为钢铁之龙的暴走族团体。” “多年来，他们进行了一场绝望的战争。有些人加入了他们，有些人在战斗中丧生。” “躲藏、计划、训练、战斗：日以继夜，星夜兼程。他们赢得过战斗，但从未赢得战争。” 说到这的时候叶白贤治和荒坂赖宣互相对视了一眼。 “没错，那五个人创立的组织正是铁莲华兄弟会，而钢铁之龙的领袖就是荒坂赖宣，被夜之城主流媒体污蔑为叛逆不孝子的人。” 赖宣随即说道：“我曾组织过无数次对荒坂员工的刺杀，但荒坂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丝毫没有变化。” “直到强尼银手炸碎了荒坂塔，那个顽固的老头子在原址上建立了新的荒坂塔，我才意识到永远无法从外部摧毁一个庞然大物。” “我重归了家庭，并开始争权夺利，成为曾经最厌恶的样子。” 听完这些后，关晟沉默了，铁莲华的意义和目标远比他想象的要高尚。 这不是那些脑残偶像剧，富家公子哥一脸潇洒的对父亲说：“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叶白贤治和荒坂赖宣他们，是真的用生命在换取战争胜利的希望。 对，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针对公司的袭击了，而是一场人民对旧世界脱缰体制的战争。 所以，关晟做出了决定。 “希望铁莲华兄弟会逢年过节会多发点带鱼。” 叶白贤治笑得无比灿烂：“欢迎加入。” 第五十四章 袭击 当叶白贤治伸出右手时，关晟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握了上去。 荒坂赖宣见证这一幕后，笑着点了点头，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看了眼时间，赖宣开口道：“时间不早，我得尽快离开了。” 叶白贤治皱着眉头问道：“你现在依然处于被监视状态嘛？” “对，这次来夜之城的行程并没有公布出去，外面的目光还聚集在我的替身上。” “替身？你的替身不是早就死亡了嘛？” “这是新找的，静斋在流浪者里找到了一个身形与我极为相似的人，整容后与我有七八分相似。” “能骗过他们嘛？” 荒坂赖宣自信的点了点头：“我和那个顽固的老头子几十年不见面了，他根本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除了我妹妹以外，谁都发现不了。” 说道妹妹二字时，荒坂赖宣的语气中罕见的露出一丝温柔，华子是他的亲生妹妹，哪怕与父亲决裂以后，他也会保持每月一次的频率，和妹妹进行联系。 在他看来，华子就是被囚禁在笼中的鸟儿，未成年之前一直“居住”在四国岛上，全靠着一些黑客的本事才不至于和外界完全脱节。 华子的所有信息都是高度保密的机要，对这方面的新闻调查有任何风吹草动，严阵以待的律师团队都会倾巢而出。 通常情况下，一同出动的还有荒坂的特工，不论律师团队是否能获得胜利，跟新闻有关的人员都会陆续死于帮派冲突或瓦斯爆炸。 连赖宣也不知道，三郎那个老头子为什么会对华子的个人信息保护的如此细致，细致到和监禁没什么区别。 关晟对于荒坂华子也很是好奇，荒坂家族的几位成员中，如果说赖宣是最难猜的，那华子就是最神秘的。 至今为止，康陶调查出来的关于她的信息仅有两条，一是她现在居住在四国岛上，二是她担任着荒坂集团雉派的领袖。 雉派成员主要由保守派的技术专家组成，他们希望坚持荒坂三郎本人安排好的发展路线，并且在大小姐华子的身上看到了一股能够维持旧有秩序和企业内部稳定的导向力。 还有就是外界的传闻了，许多人相信，在离经叛道的路上一往无前，撞碎了几堵南墙都不肯回头的荒坂逆子，之所以会浪子回头全靠华子的劝戒。 毕竟荒坂赖宣曾在各种公开场合下表达过对家庭成员的不满，唯独对妹妹华子，这位年轻时行事作风极度类似疯狗的公子哥，给予了十二分的在意， 不少研究情感的亲子学专家都喜欢把华子称为荒坂集团的纽带，并以此为根据写出了父子不和时，女儿能起到何等作用的文章。 当然，通过刚才的对话，关晟已经知道了赖宣之所以会回归家庭，完全是为了从内部摧毁荒坂，和华子并无关系，这种传闻不攻自破。 现在他在意的是另一个消息：“你死过替身，怎么死的？” 荒坂赖宣不屑的笑了一下： “全靠我那位愚孝又蠢笨的大哥，他自以为是老东西唯一值得信任的人，在我‘背叛’家庭之后，就恨我入骨，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用新版的灵魂杀手程序杀死了我，其实杀死的是我的那个替身。” “灵魂杀手……奥特?坎宁安的跨时代创举，荒坂的relic1.0就是以此为蓝本创造的吧。” “relic……” 提及这个名词时，赖宣揉了揉眉心，似乎在回忆什么：“不对劲……我好像忘了点什么东西，不应该啊。” 叶白贤治关心的问道：“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有点精神恍惚。” 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荒坂赖宣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到底是80岁的老头子了，有点记忆力衰退很正常，刚才来的路上，我甚至有种被一伙黑衣人监视的错觉。” “监视？你的行踪暴露了？” “没有，我特意调查过了，没发现什么异常，应该是我的错觉吧。” 没人注意到，荒坂赖宣说道“黑衣人”和“监视”时，关晟的瞳孔狠狠的缩了一下。 艹踏马的，不会吧，夜氏的手能伸的那么长？ 现在的赖宣可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人物，无论三郎和赖宣这对父子的关系如何紧张，赖宣都是荒坂集团的鹰派领袖。 敢监视他？这和直接往荒坂三郎脸上吐一口浓痰，大骂一句：“你们荒坂集团狗几把不是”有什么区别？ 就荒坂三郎那个老头子强硬的作风，这就是开战信号啊。 出于某种奇特的担心，关晟并没有第一时间说出黑衣人的事，而是决定一会儿就跟在赖宣身后，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黑衣人出现。 回到relic的话题上，赖宣解释道： “这款芯片对于荒坂的意义远不止是一款高端产品那么简单，那个老头子活的太久，已经要死了，人一旦面临死亡事就会惊慌失措，他也不例外。” “relic是个很好的突破口，如果能够利用好的话，我能很快掌权荒坂，可惜，这一技术的第二阶段还在研究期，并没有实质性的突破。” 又寒暄了一会儿，交流了不方便在网络上传递的信息后。 叶白贤治决定结束这次会面，接回夏利文、拉关晟入伙，两个战略目标完美达成。 就在荒坂赖宣先行一步离开仓库后，关晟立刻开口问道：“贤治，你知道赖宣的路线嘛？” 叶白贤治摇摇头：“为了保持行踪隐秘，我们走的都是不同的路线，我连赖宣是来夜之城后住在哪都不知道。” “这的安保怎么样？” 心里明白关晟指的是这处仓库，对此叶白贤治自信一笑： “我们几个带的护卫不多，但都是高手，更多人手都隐藏在不远处，只要发生冲突，这里的武装力量足以掀起一次小型局部战争。” “那就好，你们呆在这不要走动，我去跟着赖宣。” 叶白贤治非常聪明，立刻就想到了赖宣最后说的那番话，皱着眉头问道：“你怀疑真的有黑衣人在跟踪他？” “我不知道……详细的内容路上跟你说。” 话说完，关晟冲出仓库，从德拉曼的后备箱里取出了作战服和武士刀白虎。 当关晟戴好头盔的一刹那，乔治的那名护卫浑身一紧，就是这种感觉，他果然是上次那个在基地里大闹一场的家伙。 “刚才出来的人往哪边走了？” 护卫伸出手指向着东方一指：“那边。” 关晟点点头，开启了作战服的伪装能力，兔起鹘落间消失在了黑夜中。 一边向荒坂赖宣离开的方向追去，一边联系上叶白贤治。 此时，仓库里的人都有些焦躁，收到关晟的通讯后，叶白贤治连忙接通，第一句话就是追问道：“关君，到底怎么回事？” “长话短说，今天我接到一个活，一个明星被黑衣人监视了，手段十分诡异，听到赖宣说黑衣人的时候，我就心里一颤，我有种直觉，那伙黑衣人可能跟夜氏有关。” “夜氏？” 叶白贤治说出这两个字时，和乔治对视了一下，两人的脸上都有些迷茫。 跟其他公司相比，夜氏十分低调，很少在夜之城抛头露面，怎么突然扯到夜氏身上了？ “可能是我猜错了吧，以防万一，还是谨慎一点好。” …… 开启千替后，关晟在废墟中快速移动，没过多久就跟上了三辆十分低调的民用车。 叶白发来讯息：赖宣乘坐的是一辆灰色轿车，有两辆护卫车。 看来没错了，跟上目标后，关晟便关闭了千替，这片区域的道路崎岖颠簸，车辆开不快，再加上他是抄近路，在各个建筑间移动，所以光靠自己的速度就能跟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轿车距离这片废墟区域的边界也越来越近，只要进了小唐人街的范围，就没有危险了。 然而，危险总在最不经意间降临。 轰！轰！两发火箭弹先后击中了第一辆和最后一辆载具，前一秒还在行驶的轿车立刻变成了翻滚的火球。 人在距离安全区域越近的时候，警惕性越低，袭击者正是抓住了这种心理，实施了突袭。 巨大的爆炸声裹挟着热浪轰击在仅存的车辆上，手忙脚乱间司机操作失误，轿车一头撞进了废墟中。 一群穿着黑色作战服的士兵立刻从四面八方涌出，同时天上几个光点亮起，关晟抬头一看，是两辆黑色涂装的浮空车在缓缓降落。 此时的车内，荒坂赖宣拔出了手枪，向叶白贤治发送了通讯请求，然而，没有信号，这片区域被封锁了。 狠狠锤了一下座椅，赖宣一脸决绝的对身旁的保镖问道：“有带焦土手雷嘛？” 保镖点点头：“按照您的吩咐，我一直随身携带着。” “那就好，记住，事不可为，立刻烧死我，决不能让他们用我的尸体做文章。” “是！” 黑色系的武装人员十分谨慎，用缓慢的推进速度，向着无法逃脱的猎物团团围去。 关晟耐心等待着，既然这伙人没有直接杀人灭口，就代表他们想抓活的。 直到浮空车缓缓降低至一定高度时，关晟才一个健步冲出。 千替开启后，这些武装士兵对他而言不比婴儿强大多少。 时隔多年后，白虎又一次饱饮了敌人的鲜血。 该说，白虎不愧是大师之作，刀身绝妙的平衡感，让关晟挥刀的动作都无比顺滑，根本不需要特意调节姿势，每一次攻击都恰到好处，切速度无比迅捷。 只见一道血色的波浪在人群中极速散开，所及之处遍地浮尸，空中飘散的血液就像浪花碰撞时迸溅的水珠。 刀锋所及之处，敌人一分为二，枪身、护甲挡不住白虎的锋锐。 没等站在最前面的袭击者发现异常，身后的武装士兵已经没有了气息，在血色浪潮中缓缓沉浮。 伴随着雪亮的刀锋从最后一名敌人的脖子上贯穿而出，地面上的战斗结束了。 千替关闭后，前一秒还缓缓涌动的血色浪花宛如猛然溃散，变成了迸溅的血液铺洒在大地上。 抬头看向天空，还剩两辆浮空车没有处理。 关晟向废墟冲去，以倾斜的建筑物为踏板，跃起的身形高高飞起，径直落在了浮空车顶。 收起白虎，螳螂刀出鞘，三刀在车顶切出一个三角形缺口，关晟顺着缺口进入了车内。 然而车内的情景跟他想象的不一样，并没有全副武装的士兵，而是一群身着防护服的研究员。 此时，他们在围绕着一张手术台来回摆弄着器械。 关晟落下的地点，正好是手术台。 看见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家伙，研究员们一愣，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时，关晟又消失了。 疑惑的研究员们面面相觑，刚想开口问问是什么情况，就发现几个凭空出现的圆球状物体在手术台上缓缓转动。 “手…手雷！” 第五十五章 荒坂敬 当浮空车内的研究员还在因实验床上旋转的“圆蛋蛋”而惊慌失措时。 另一辆浮空车上，一身银色西装的科亚达正坐在软椅上翘着二郎腿，手里的红酒杯轻轻摇晃，猩红的液体旋转间荡出一团漩涡。 车厢内播放着不知名的交响乐，科亚达跟着令人心潮澎湃的节拍和曲调，不断挥舞着手指，仿佛是指挥家一样，从容不迫。 “真想知道，荒坂赖宣看到我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我也想知道这个问题。” “嗯……嗯？”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科亚达从胜利的憧憬中清醒过来，睁眼看向坐在他对面的家伙。 关晟明显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错愕，然而对方的声音中并没有多少惊慌： “不知阁下是？” 轰！ 剧烈的爆炸夹杂着冲击波，轰击在车身上，科亚达转头一看，另一辆装着设备的浮空车已经变成了冒烟的废铁，失去动力的铁罐子向地面坠去。 好吧，这回不用问了…… 关晟从这个穿着骚气的家伙手里接过红酒杯，开口命令道：“让司机降落。” 犹豫了一下，在同归于尽和听对方的命令之间，科亚达选择了后者，按下耳麦，向司机命令道：“降落到地面上。” 他的身上有枪，但没敢动，车内本应有四名保镖在保护他，现在既然没有任何声音传来，就代表保镖都被解决了。 能在悄无声息的进入车内，再干掉四名好手，然后从容不迫的坐在他身前，肯定不是他这种战五渣能比划的。 与其做无意义的反抗后被狼狈制服，还不如一开始就老老实实的合作。 不过，身手这么好的家伙可不常见，没听说荒坂赖宣身边有这种顶级高手啊。 皱着眉头思索着对面的家伙是谁，没等理出什么思路呢，浮空车落地了。 “下车吧，还用我请你嘛。” 随手指了指车外，关晟拔出白虎，向着身后一捅。 由于带着密封耳机，驾驶员根本没发现车厢内的异常，刚落到地面，脖子上就传来了一股剧痛。 下一秒，驾驶员眼前一黑，倒在了方向舵上，血液顺着充满科技气息的仪表盘上缓缓低落。 车门打开后，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涌来，刺鼻的气息让科亚达呼吸一窒，强忍住了呕吐的欲望走下车。 价格高昂的手工皮鞋踩在被血水浸透的泥土上，显得格格不入。 第一辆浮空车被炸毁时，屏蔽信号的磁场消失了，荒坂赖宣立刻就收到了叶白贤治的通讯请求。 通讯接通后，贤治焦急的声音传来：“赖宣，能听清嘛？” “能…” “不要担心，关君就在你的周围，现场的情况怎么样？” 关晟？他为什么会在我这，荒坂赖宣疑惑的挥挥手，保镖慢慢抬头看向车外，随即立刻缩回头。 “先生，外面的袭击者死光了。” 语气中带着一点不可置信，就几秒钟的时间里，外面那么多全副武装的士兵怎么就死的一个不剩了？刚才的爆炸声又是怎么回事？ 听到保镖的汇报后，荒坂赖宣松了一口气：“这里没事了，贤治，我先去见关君。” 随即就推开了车门，率先下了车。 正好赶上一身银色西装的科亚达也走下车，两人照面时，荒坂赖宣的脸上立刻充满了精彩的表情。 “你是谁？！” 科亚达无声的笑了一下：“看着这张脸难道还需要问嘛？” “不可能！他已经死了！你到底是谁？” 很难想象一向波澜不惊的荒坂赖宣居然会露出这种表情。 科亚达脸上的笑意更浓郁了，刚想再开口刺激一下对方，就感觉屁股上一痛，身后一股巨力传来。 “哎呀卧……” “你踏马弄清楚自己的身份，现在是我们在审讯你。” 经过头盔的处理，关晟的声音充满了机械感，根本听不清本来的声线是什么样的。 但赖宣还是一脸认出了这个一身肃杀之气的男人是谁。 “关君，这次是我疏忽了，多谢你的救助。” 话音还没落下，关晟突然出脚踢飞了两截步枪，分别把站在车边的保镖和司机给砸晕了。 “为什么这么做？” “你这可能有叛徒，还是谨慎一点好。” 赖宣皱着眉思考了一下，确实，他的行车路线是根据地图随机生成的，从哪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伙人却能准确的截住他。 而且，三辆一模一样的车，他是随机坐上去的，袭击者能精准的炸飞另外两辆车，要说没有内鬼的成分在，他自己都不信。 清理完现场的其他人员，确保只有他们几个还有意识以后，关晟说道： “我刚才给叶白发信息让他们过来了，时间紧迫，你有什么想问的赶紧问。” 赖宣点点头，随即用手枪对准了地上的银色西装男： “如果你们是觉得用这张脸就能让攻破我的心里防线的话，那你们想错了。” “虽然刚才的确惊慌了一下，但这只是我对一个已死之人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本能反应而已。”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整容成荒坂敬的样子？” 科亚达撑着地面，想要起身，却被人从身后一脚踩住后背，而后手臂上传来了一股刺痛。 科亚达侧头一看，是一把长刀贯穿了小臂，把他的胳膊钉在了地上。 令关晟意外的是，对于手臂的贯穿伤，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没有训练痕迹的家伙居然一声没吭，只是皱了皱眉。 要知道，为了加强痛感，关晟在插刀时特意放慢了速度，资深的赛博朋克都不敢说一定能忍住不叫出来。 要么是他的毅力非凡，要么是他的身体有问题，比如安装了痛觉编辑器，或者干脆做过削弱痛觉的改造手术。 这可难办了…… 对于赖宣的问题，科亚达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抬起另一只胳膊清理着脸上的泥土和血污。 “弟弟，这么多年过去，刚一见面就如此对待兄长，实在太不礼貌了，难道我们的兄弟之情已经淡薄到这种地步了嘛？” 砰！ 赖宣一枪打中了科亚达擦脸的胳膊，用子弹表达了自己对于狗屁的兄弟之情是什么态度。 “别用这种恶心的语气说话，荒坂敬早就死了。” “哈哈哈……不管你信不信，咱俩都有着相同的血脉，我才是你真正意义上的大哥。” “呵，这么说之前那个荒坂敬是领养的吗？” “不不不，他当然是荒坂敬，但我也是。” 关晟好奇的插了一句嘴：“克隆人？” 科亚达艰难的侧头看了踩着自己的家伙一眼，嘲讽的说道： “别用那么低级的东西来形容我，我可是和原本的荒坂敬一模一样，连精神上都是一样的。” “夜氏还有这种技术？我以为复制意识的技术一直掌握在荒坂的手里。” 关晟清楚的观察到，当他说出“夜氏”这两个字的时候，脚下的家伙身体僵硬了一瞬间。 “还真是夜氏的人，你们的项目挺多啊，一边忙着制造赛博精神病，去研究群系性精神共鸣，一边还有闲心弄一个盗版的荒坂敬出来。” 赛博精神病和群系性精神共鸣两个词汇一一出，科亚达立刻眯了眯眼睛： “原来白天的那次袭击是你的手笔。” 这句话等于认同了自己是夜氏成员的身份，这可稀奇了，现在被抓了个现行，正确做法应该是推脱责任隐藏身份吧。 难道这家伙不怕引起荒坂和夜氏的战争？还是说他根本不在乎夜氏是否会被拖入战争泥潭。 “我就说夜之城怎么会突然冒出和我们作对的家伙，居然是铁莲华的人……” “赖宣君，你和我有着相同的血脉，他把我踩在脚下，难道你不会因此而感到羞耻嘛？” 这个挑拨离间用的属实低劣了些，荒坂赖宣满不在乎的回复： “如果有的选，我宁愿自己是个普通人，这样我就能面不改色、心安理得的杀死荒坂三郎了。” 科亚达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荒坂家族的冷血还真是一脉传承啊，三郎那个老东西能面不改色的杀死自己的妻子，荒坂敬用自己的弟弟作为灵魂杀手的实验目标，你更厉害，直接想宰了亲生父亲，哈哈哈哈……” 关晟眯了眯眼睛，他发现这家伙在拖延时间。 反刑讯最好用的套路就是东扯西扯，说一些跟刑讯内容既有关又无关的东西，不经意间就能把时间拖的很久。 所以他决定快刀斩乱麻，直接从这家伙的胳膊上拔出了的白虎，然后斜举长刀，一刀砍断了其半条胳膊。 “为什么要袭击荒坂赖宣？那辆浮空车上的设备是干什么用的？你们是怎么复制荒坂敬的意识的？夜氏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知道你不怕疼，但肯定怕死吧？否则在浮空车上就可以鱼死网破，没必要听我的命令。” “按你现在的流血速度，不处理的话，最多两分钟就会失血过多陷入休克。” “这两分钟你好好思考我的问题，想好怎么回答，否则就去见阎王吧。” 断臂之痛让科亚达微微变了脸色，看来也不是完全没有痛觉。 相比于软趴趴的掉在地上的断臂，他的嘴就硬多了。 “为什么要纠结于答案呢？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就会……” 砰，关晟一脚将其踢飞，血肉之躯撞在赖宣的座驾上，科亚达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你们复制的是荒坂敬十岁时候的意识嘛？这么调皮？要不要叔叔教你认识一下人的五脏六腑都长什么样？相信我，刀够快的话，你连自己的心脏长什么样都能看清。” 科亚达在地上艰难蠕动，可惜刚才那一脚严重伤害了他的腰椎，像虫子一样顾涌了半天也没动地方。 关晟拎着雪亮长刀一步步走到车边，抓住银色西装的领口，一把将其拎了起来。 白虎贯穿科亚达的腹部，直接将其钉在了车上，而后螳螂刀出鞘抵住了他的额头： “我发誓，你再说一句废话我就让你看见自己的天灵盖长什么样。” 其实现在已经没有合作的必要了，这一番操作下来，除非这里有现成的精英医疗团队，否则这家伙必死无疑。 嘴角不断流着血，科亚达脸色愈发灰败，在嘴里不断重复着： “我叫科亚达、我叫科亚达、我叫科亚达……” 无奈的吐了一口气，关晟回头看向赖宣，见对方点头后，才一刀削出，将这个荒坂敬冒牌货的脑袋砍成了两截。 对死人这方面，关晟通常会信守诺言，说让他见识一下天灵盖长什么样，就让他见识一下天灵盖长什么样。 飞舞在空中的半截脑壳缓缓落地，科亚达的眼睛也失去了神色。 原来天灵盖长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这个发型和荒坂敬是不是一模一样…… 第五十六章 有房了 关成拔出白虎。 没了白虎的固定，科亚达的尸体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赖宣的身体也跟着颤了一下。 亲眼看到跟自己哥哥长的一模一样的人被杀死，果然不好受啊。 缓了几秒钟后，赖宣才长吐了一口气： “知道吗？关君，敬曾经是一名很好的兄长，稳重、大度、宽容。” “我的生母逝去时，华子才两岁，那个老头子依然在忙着实现自己统治世界的美梦，是敬一直在安慰我。” “他的一辈子都生活在父亲的阴影下，连自己的妻女都不敢带回家，因为她们是美籍，当我的替身死亡时，我完全没想到是他下达的命令。”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他的葬礼上，只有看着那张虚拟的照片，我才能想起曾经他是个温柔的兄长。” 关成走到赖宣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 赖宣看着关成： “说这些不是想表达我对他的怀念，而是……我可能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冷血。” “曾经我以为，只要时机合适，我能毫无心理压力的干掉我父亲，但……现在连一个跟荒坂敬的冒牌货死在眼前，都需要花这么久平复心情，到了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我是否还有勇气。” 唉……知心大哥这种活关成是真的不愿意做，主要是赖宣95年生人，到现在已经80岁了，让他一个两辈子加一起不到六十岁的小同志去安慰赖宣，这不是开玩笑吗？ 但眼看着这位革命意识刚刚萌芽的先驱，因为这次意外而陷入了自我怀疑的状态，关成无声的嘬了一下牙花子。 “说实话，赖宣，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一个有弑父想法的人一定是罪无可赦的混蛋，如果你真能心安理得的杀死荒坂三郎，我才该考虑一下是不是要人道毁灭你了。”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劝导一位儿子去杀死父亲都是不义之举，所以，这件事要靠你自己来解决。” 荒坂赖宣的心理肯定没有这么脆弱，陷入彷徨也只是一时的，没过几秒钟就调节好了心态。 “谢谢你的宽慰，关君。” “上车吧，叶白贤治他们应该快到了，抓紧汇合才是正事。” ……… 汇合后，众人没有再回仓库，而是找到了新地方，一处烂尾楼。 当乔治的保镖推开门后，一具化为白骨的尸体出现在眼前。 对此，众人早就见怪不怪了，夜之城最不缺的就是隐藏在暗处的尸体，嗯……明处的也不缺。 至于这具尸体的主人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还是被抛尸的普通人，跟他们并没有关系。 一群人很自然的进入了烂尾楼，脸上的表情就跟受到主人邀请前来做客的客人一样自然。 摆好几张简易的椅子，护卫们纷纷找好位置开始布防，只留关成和荒坂赖宣他们留在这里展开商议。 叶白贤治疑惑的问道：“如果是军用科技的人动的手我还能理解，夜氏的人为什么要袭击赖宣呢？荒坂虽然树敌颇多，但一直跟夜氏没什么冲突吧。” 荒坂赖宣揉了揉眉心：“虽然没什么直接冲突，但关系也好不到哪去就是了。” “夜氏不可能会做这种无意义的举动，如果只想用你的死来影响荒坂的稳定，早就可以动手了，没必要等到现在，赖宣，你在公司的时间更长，用公司的角度思考一下，他们这么做到底对有什么好处。” 公司和佣兵不一样，佣兵肯能会因为个人喜好和心情好坏而做出各种举动，但公司的所有行为一定围绕着两个字——利益。 夜氏也不例外，像之前的那个群系性精神共鸣的研究，光谈理想未来，不谈利益分割，那就是纯粹的耍流氓。 花这么大力气，不惜用多条人命作为实验材料，就为了研究一个惠及全人的进化契机？ 关成宁可相信这个项目是研究人类大脑的外星人展开的，也不愿意相信霸权公司会抛起利益为了全人类着想。 倘若他们的思想高度真有如此境界，就该全员自杀，相信没了他们，人类社会一定更美好。 这也是针对公司行为，最好的分析思路，赖宣仔细思考着荒坂和夜氏之间的利益关联，但思前想后，得出的结论是——没有关联。 “我不知道……” “说点其他的，赖宣，现在是需要你仔细思考的时候，你能出意外，证明我们每个人都不安全。” 荒坂赖宣也想仔细思考，但自从见过冒牌的荒坂敬以后，他的脑子里就好像打开了一道阀门。 一堆碎片状的记忆在脑子里不断闪烁，有关于荒坂敬的，有关于荒坂三郎的，还有华子。 密密麻麻的碎片不断轰击着神经，让他根本无法聚精会神的思考一件事。 眼瞅着赖宣的状态不太对，关成开口说道： “我在浮空车上看见了一群研究员，当时他们正围着一张类似手术台的设备做准备工作，如果不是打算给赖宣现场切个阑尾的话，肯定是要干点其他的事。” “手术台……” 就当众人仔细思考时，乔治勐地站起身来，因为动作过勐，连椅子都被带倒了。 这一举动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叶白贤治问道：“怎么了？” 讪讪的扶起椅子重新坐下，乔治喏喏的开口：“我就是有个想法，算了……有点离谱。” “没事，现在我们谁都没思路，你要是有的话，大胆的说，正好给我们一点启发。” 被叶白贤治鼓励一番后，乔治就像得到老师认同的小学生一样，当即就勇敢起来： “之前关成不是说过嘛，夜氏在研究精神上的东西，再加上这次出现的荒坂敬，有没有可能……他们是想复制一个赖宣前辈出来。” 众人当即恍然大悟，对啊，他们一直往看得见摸得着的利益方向思考，却忽略了，最值钱的恰恰就是荒坂赖宣本身。 如果夜氏和荒坂没有什么关联的地方，那乔治的思路很有可能是对的。 说完自己的想法后，看见其他人都愣在那一句话不说，乔治还以为自己说错了，尴尬的解释道：“额……就是随便想想，可能不太对。” “不，你说的很对。” 关成赞同了乔治的想法，然后一脸郑重的说道：“在公司眼里，只要自己不是最大的受益者，那就属于受害者。” 叶白贤治随即补充道：“如果是单纯的打击荒坂，最大的受益者一定是军用科技。”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夏利文跟着说道：“但是能复制一个荒坂赖宣出来就不一样了，光是赖宣脑子里的秘密就弥足珍贵，一旦成功，荒坂集团对夜氏来说几乎是透明的。” 众人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气：“夜氏……狠毒至此！” 就当众人想继续深入探讨时，荒坂赖宣突然起身，打断了众人的讨论：“我不太舒服，先散了吧，贤治，我坐你的车走。” 随后直接走出了烂尾楼。 只留下屋子里的几人面面相觑，当事人离场，再商讨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乔治指了指大门：“那我也撤了，夜之城这破地方我是呆够了，明天就回家，再会，各位。” 叶白贤治对着夏利文挥了挥手，103岁的老同志心领神会，对关成道谢后，跟着乔治一起出了门。 现在房间里只剩下关成和叶白贤治了。 对视一眼后，两人异口同声的开口道：“赖宣不对劲。” “我跟他认识了七十多年，一次袭击而已不可能让他如此失态，肯定有其他的原因。” 关成点点头：“确实很奇怪，荒坂敬的死对他虽然有一点影响，但当时他只花了几秒钟就缓过神来，现在却表现的如此慌乱。” 无奈，赖宣不肯配合，他们更多的猜想也只能建立在理论上。 “回去之后我会着手开始调查夜氏，至于和共生会对立的神秘组织，关君不用多想，他们只是一群痴心妄想者的松散联盟罢了，需要关君出手的时候，我会联系你。”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房间，关成跟其他人告了别后，就向德拉曼走去。 叶白贤治突然从背后叫住了他：“关君。” “怎么了？” “救夏利文的报酬还没有付给你呢。” 随便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了，刚一转头，脑后突然传来微弱的破风声，下意识抬手接住飞来的物品，拿到眼前一看，是一块识别芯片。 “我不缺钱。” “不是钱，是我在宪章山买的一处安全屋，插上芯片直接就是你的了，放心，花公司的钱，走组织自己的账，没人能发现。” 关成收回上一句话。 …… 全面改造过的装甲车里，乔治正坐在后排想事情，时不时的通过后视镜看驾驶位上的保镖一眼，每当保镖察觉到视线，看向他时，又做贼心虚似的移开了视线。 如此往复了十几次，装扮和穿着作战服的关成十分相似的保镖忍不住开口了：“少爷，你到底想说什么？” 乔治咳嗽一声：“卢比，咱俩认识多久了？” “十四年七个月零五天。” “问你个问题，如果有人让你背叛我你会怎么办？” “我会杀了他。” “如果那个人……是我父亲呢？” 卢比看了一眼后视镜，这次乔治的目光没有闪躲，两人四目相对。 “依然如此。” 乔治得意一笑：“那我就放心了。” 车内安静了好一会儿，等两人回到城里的发射基地，乔治下车后，收到了母亲的通讯请求。 接通后，一个华丽的贵妇人出现在虚拟屏幕上，看见儿子，珍妮弗高兴的笑了起来：“我的小贝琪要回家了，明天就能见到妈妈，高兴嘛？” “叫我乔治！亲爱的妈妈！” “好的，好的，乔治，乔治，明天是你的生日，你父亲在航空站开股权会，没时间回来，你要是想的话，我们可以去他那探个班，然后一起庆祝。” “不用，我都过了二十几次生日了，不差这一回。” “哦，你可真是长大了，我还记得上次过生日的时候，你父亲不在场，你哭的可伤心了。” 乔治立刻憋红了脸：“什么上次，那都是十几年前了。” “是啊，现在小贝……乔治长大了，不需要父亲了……” “好了，妈，我刚逛完街回来，有点累，先去睡觉了。” 乔治连忙挂断电话，再说下去就是不需要母亲了，妈妈很伤心之类的，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应付不了这种问话。 “诶，卢比，你生日是几号来着？” 卢比摇摇头：“我没有生日。” “那就算了，以后你跟我一天生日，记住了吗？” “……是，少爷。” “等会儿陪我去楼顶玩一会儿枪。” “少爷，我们明天还有行程。” “别扫兴，卢比，那可是私人飞机，如果私人飞机不等主人的话，为什么要叫私人飞机呢？” “需要提前预约安全的飞行路线……” “哪家公司安排的飞行路线？买下来。” …… 第五十七章 垃圾变成宝(一) 第二天，关成是被照在脸上的阳光唤醒的，看了眼时间，八点五十。 不知道是昨晚睡的太晚，还是杀人这种睡前运动过于激烈，今天他居然感觉到了一丝疲惫。 这可是稀奇事，高度义体化就代表着向机械的方向进化，机械会疲惫嘛？机械只会故障。 好在这种感觉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吃完早饭后就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 中午，正当关成和赞恩因为吃什么口味儿的意大利面而纠结时，关成收到了一个通讯，是罗格。 “嗨，关，现在有空吗？” “那要看干什么了，闲聊的话可能没时间，赚钱就不一样了。” “很庆幸我找你是因为后者，我这有个暗杀的活你想接嘛？” “说来听听。” 罗格发来了一份文件，打开后一张略显肥胖、满脸横肉的中年人照片出现在关成眼前。 “豁，我向来不喜欢以貌取人，但这位仁兄长的真不像什么好人啊。” “那你的直觉可真准，这家伙叫来蒙托夫，俄联邦人，在夜之城周边混了十几年，纠结了一帮亡命徒在恶土上讨生活，本来他当他的强盗，不关我的事，但最近他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不该惹的人？谁？荒坂三郎嘛？” “虽然在商业界没有荒坂三郎厉害，但在垃圾界，来蒙托夫惹得这个人可比荒坂三郎厉害多了。” 垃圾界，关成很想问问这个垃圾指的是正经的那种垃圾，还是形容人的那种垃圾，但考虑到直接问雇主的这个垃圾是什么品种，可能有唐突，他选择了沉默。 好在罗格察言观色的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察觉关成欲言又止的状态后，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表达可能有些失误，解释道：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想多了，我说的这个垃圾是真正的垃圾，雇主安德森包揽了圣多明哥和海伍德的垃圾处理业务，来蒙托夫盯上这块肥肉很久了。” 关成打断道：“垃圾……肥肉？这两个词之间的关联性是不是低了点？” 罗格解释道：“如果是生活垃圾肯定没什么关联性，但安德森包揽的生意是工厂的工业垃圾处理工作，别的不说，光是那些边角料里能提取出来的贵金属都够值钱的了。” “来蒙托夫盯上的就是这块业务，但是他要设备没设备，要人手没人手，这么大的摊子，就靠他手下的亡命徒根本支不起来，所以他决定收购处理厂和运输队。” “安德森早有转型的意思，处理工业垃圾虽然赚钱，但稳定性太低，工厂那群吸血鬼，今天能把垃圾买给你，明天就可以卖给别人，要价一天比一天高。” “问题是强盗这种无本买卖干久了是会上瘾的，来蒙托夫根本没打算付钱，他给出的提案是，安德森先把工厂交给他，然后他用每年的利润来充当收购资金。” “听起来很荒谬对吧？生意谈崩了，闹得很不愉快，前两天两伙人正式爆发了冲突，来蒙托夫袭击了安德森的运输队，不光抢了货，杀了人，还把人头砍下来摆成了金字塔。” “这口气安德森咽不下去，但对方在俄联邦有靠山，前脚刚发生冲突，后脚人就死了，傻子都知道是他干的。” “这件事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干的隐蔽一些，最好是伪装成意外死亡。” 关成皱着眉，伪造意外死亡的套路他在康陶服役时见过不少。 但公司狗和强盗是两种职业，对付公司狗时，哪怕露出点马脚，或者使用一眼就能看穿的阳谋，出于规矩的束缚他们也不会直接翻脸。 强盗就不一样了，从事这种职业的人根本没有行业规矩这一说，一旦被看出破绽，他们可不管真凶是谁。 找不到凶手？只要有嫌疑，那凶手就是你。 所以他必须选一个万无一失的方法。 “蒙来托有没有什么疾病？” 罗格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脱发算吗？据说这家伙二十岁开始就是光头。” 关成顿时无语：“……你跟我开玩笑嘛……” “这方面你是不用想了，蒙来托夫的体检数据堪比职业拳手，没有任何致死的生理疾病史。” “这可有点难办啊……” “如果简单的话，也不会找上你。” 无形之中捧了关成一手，罗格接着说道：“这活的任务报酬可不少，安德森给的底价是二十万欧，干的漂亮的话还有额外奖金。” 说的再多没有最后一句话有用，听完报价后，关成果断接下了任务：“活我接了，有更仔细的任务报告嘛？” “有，这就发给你。” 收到罗格给出的资料后，关成叫来赞恩，两人围着茶几上的虚拟屏幕开始研究资料。 任务的难点就是怎么把人弄死了，还把雇主身上的嫌疑撇干净。 首先是伪造自然死亡，根据体检报告来看，可以把这个思路剔除了，就如罗格所说，这家伙近几年的体检报告里，最大的毛病是脱发。 其次就是祸水东引，在恶土上混生活，不树敌是不可能的，更别提来蒙托夫作为一名职业强盗，乱刀会、流浪者、运输队，没有他不抢的。 这些年来，要不是有老家的靠山不断送人手过来，早就挺不住了。 关成对流浪者的印象非常不错，还有波莫部落的关系在，自然不能把脏水泼给他们。 乱刀会倒是个好选择，但来蒙托夫的人手颇多，装备又好，乱刀会这种欺软怕硬的恶棍团伙根本不愿意惹这种强敌。 况且，关成有点怀疑，乱刀会有没有那个实力弄死对方，前几次的冲突中，可都是来蒙托夫大获全胜告终。 就在他仔细思考时，赞恩咦了一声，似乎发现了什么异常。 “大哥，看这张报告。” 关成抬头一看，是健康监测数据里的内科分页，上面标着来蒙托夫的内脏检测数据。 上下查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怎么了？” “大哥，你不觉得他内脏的健康水准有点差吗？” 关成皱着眉：“跟他的身体素质一比，好像……是有点差，有什么不对嘛？” “当然不对了。” 赞恩兴奋的调出了十几份报告：“大哥你看，这是他体内的健康芯片检测出的实时数据，这十几张报告构成曲线图后，就能发现，他的内脏功能水平先是缓慢上升，然后在短时间内持续递减，到了现在已经下降到不如普通人的地步了，一定是有什么因素在不断影响他。” “比如说呢？” “比如说闪闪。” 赞恩一脸的兴奋：“我之前干过窃取医疗公司健康数据的活，里面有一个项目是对比吸食闪闪的毒虫和健康人的区别，内脏衰变的水平曲线和他的监测数据一模一样。” “能确定？” “额……确定不了，只有特殊检测才能验出是否吸食闪闪，夜之城又不禁止这玩意，现在也没有专门的检测体系，华国那边倒是管的很严，卖闪闪的只要被抓住就是死路一条。” 关成皱着眉头，现在哪有时间去找一套祖国的验毒工具，就算能找到也没用。 难道要他去来蒙托夫那敲门进去，然后说：我们想做个检测，看看你是否吸闪闪？ 别闹了，真这么干，还不如直接问我能不能弄死你呢。 不过这是个很好的突破口，如果能确定他确实在吸食闪闪，关成完全可以把他的死伪装成过量吸食闪闪。 至于这个死亡方法是否合理……呵呵，毒虫的存在本就不合理。 别说过量吸毒吸死了，关成听过最离谱的传闻是，有个家伙吸嗨了以后把自己的老二剁下来，用胶水粘在脑门上，跑到大街上冒充独角兽……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赞恩，你有把握黑进他们的系统查一下现金流水嘛？” “额……我得先连上他们的网络或者找个接入口才能黑进去。” 说到这，赞恩突然眼前一亮： “大哥，你可以找萨沙啊，她是传统型黑客，能进入赛博空间，从空间借道的话，只要目标跟她在同一片黑墙内，不管多远都能实现骇入。” 这个想法很好，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赞恩的眼神里有吃瓜的意思。 犹豫了几秒钟后，关成还是给萨沙发去通讯，没过几秒就接通了。 虚拟屏幕里的萨沙妹子靓丽依旧，一头短发干练清爽。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高手嘛？怎么有功夫联系我了？” 对于萨沙妹子的调笑，关成咳嗽一声，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意图：“萨沙，需要你帮我个忙。” “嗯？说来听听。” “我想你帮我黑进一个强盗组织，查查他们的现金流水。” “强盗组织，混哪的？” “在恶土上混，不过他们在俄联邦那有靠山在，所以骇入难度可能比较高。” “这样啊，你着急吗？” “比较急，最好是今天就能查出来。” “那你来我家吧。” 关成愣了一下：“去…去你家？” “对啊，要不然去你家？赛博空间可是很危险的，万一出了意外，得有人帮我脱离啊。” 说到这，萨沙妹子眨了眨眼，满脸的无辜，似乎就是为了帮忙，没有任何私心。 正当关成想要说话时，一旁的赞恩突然开口：“大哥，听说歌舞伎区新开了一家性偶体验店，我去玩一会儿，今晚……不回来了。” 说完直接披上外套，起身出门，留下关成一人在沙发上发愣。 萨沙催促道：“那你……来不来？” “额，来。” …… 萨沙住在海伍德的美泉区。 虽然海伍德被称为夜之城最大的宜居地，但美泉、丽景、谷地三个区的风貌截然不同。 美泉区一个相对安全的区域，尤其是西边，与市中心接壤。这里大多为现代化的新建筑，是夜之城重建后的产物。 当视角向西南方向前进时，建筑物便越发袖珍，甚至有些陈旧。一些公寓的价格从中等到低廉皆有，但美泉区依然保持了它们整体的档次感。 大多数房屋修造于重建的第二阶段，这里是普通人生活的地方。 远离市政中心的东边则是截然相反，你会看到简陋的棚屋，让人想起三十五年前重建的历史。 谷地区作为北卡罗来纳州政府的权利中心，是一个遍布着冲突的地方，这种冲突并不是指暴力冲突，而是阶级文化的冲突。 谷地区的北方，靠近市政中心的一小片范围是夜之城少有的和平区域，和谐公园、新市政厅、民事局以及ncpd的分部都建在这。 再跨越几条街后又是另一番景象，破旧的街边建筑，脏乱差的环境以及遍地的瓦伦蒂诺帮成员。 如果有人想在一天内看清夜之城的本质一定要来谷地区，不是所有地方都能教会人们什么叫“阶级对立”的。 至于丽景区，不说也罢，关成在营救杰克的时候就去过了，那里是一片即将死去的区域。 就像破败的死皮一样牢牢附着在夜之城身上，撕下来就要带走一片健康的血肉，留着它又要忍受被腐蚀的痛苦。 相信市政厅的官老爷也在为这片区域发愁。 第五十八章 沉沦 德拉曼停在萨沙公寓的街口，关成下车后走向了公寓。 门口站着两个全副武装的守卫，墙上还安着不断转动的几个摄像，看上去安全性十足。 虽然在专业人士眼里，这种防御更像是摆设，但居民们很喜欢，他们不在乎面头盔面罩下的家伙是在走神，还是发呆，只要看上去威慑力足够就可以了。 门口的守卫就像是兜里的作弊小纸条，不管能不能用得上，只要有你就能放心。 在两人审视的目光下，关成澹定无比，就跟回自己家一样走进了公寓。 顺着萨沙给的地址上到九层，走出电梯后按响门铃。 前一秒门铃刚刚响起，下一秒门就开了，速度快到超出想象，让人不禁怀疑这妹子不会是从一直守在门口吧。 再次见面后，关成抿着嘴不知道说些什么，萨沙就不一样了，落落大方的站在门口，两人都在等对方主动开口。 要是赞恩在这非得一巴掌呼在自己脸上，大哥你但凡把杀人时勇气的十分之一拿到现在，都不至于让自己尴尬成这个样子。 关成很想熬到对面的女孩儿主动说：别在外面傻站着了，进来吧。 这样他就能从这种气氛中逃离出去，但看着那双蕴藏着无限温柔的眼睛，还是他主动开的口：“好久不见啊，萨沙。” 说完便递出手中的拎包。 “额……送你的。” 萨沙没有推辞，大方的接过了礼物，轻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会送我一套武侍乐队的专辑或者是一把手枪呢，进来吧。” 穿着衬衣短裤的妹子迈着洁白纤细的大长腿走进了客厅，借着落地窗的光辉，关成甚至能透过薄衫看清她傲人身段的影子。 “好看吗？” “好看……咳咳，我是说屋里的陈设，嗯，挺好看的。” “我问得也是这个啊。” 带着一丝调戏的意味，萨沙眯起了眼睛，像魅惑的狐狸一样笑了起来。 正当关成不知道说些什么时，他突然看见了落地窗前摆放的一小盆绿植，生长的郁郁葱葱的小灌木。 “这灌木挺眼熟的啊，我好像在哪见过。” 萨沙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回答道：“这是我妈妈留下的，她生前在生物科技服役，后来……后来因为药物副作用去世了。” “不好意思。” “没事，我早就不在乎了，对了，你说看见过这种绿植，在哪看见过？” “轨道航空的基地里，就是你查到的那些对噪音极为敏感的植物，用来延长发射基地的员工体检周期的手段。” 萨沙的嘴角抽了抽：“你确定是这个品种的灌木吗？” 关成走到绿植前仔细观察了一下，随后肯定的说道：“就是这个品种，除了个头大一点以外，叶子的脉络和形状几乎一模一样，有什么问题嘛？” 他不会认错的，当时在灌木丛里藏了那么长时间，早就把这种植物的特征记得牢牢的了。 当时还感叹过，轨道航空玩的花啊，用绿植的健康程度代替身体检查，把两周一次的全面体检延长到了八周一次。 说到这萨沙哭笑不得的叹了一口气： “这种灌木是中东那边委托生物科技研究的新品种，用来抑制沙漠扩张的，别说是一点噪音了，连辐射区里都能存活。” “后来因为一点意外，研究终止了，这株灌木还是我母亲偷偷带回来的，我养十几年了，一个月不浇水都能活得比我强。” 关成也跟着抽了抽嘴角，玛德，论阴险狡诈还得是公司狗啊，怪不得自从移植灌木后，发射基地的员工裁汰率上升了那么多，感情是轨道航空的高层湖弄人啊。 照萨沙的说法，这玩意简直是生命力顽强的代表，哪里是用来监测噪音环境是否恶劣的啊，估计发射基地里人死绝了，灌木丛都会安然无恙。 “算了算了，别说那些公司狗了，还是说说你的事吧，关于那个强盗集团的现金流水你想怎么查？有具体内容嘛？” 萨沙坐在沙发上翘着腿，洁白的皮肤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就像细腻的羊脂玉一样。 “有，我想知道来蒙托夫是否吸食闪闪，如果他真在这么干，上行下效，手下人肯定会跟着吸。” “更何况他的人手都是从俄联邦偷渡来的，想要控制人心，保持团伙稳定，闪闪是最好的好手段。” “那鬼东西贵的要死，如果大量购买的话，肯定是一大笔钱，现金流水一查就能查出来。” 萨沙用手掌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随后轻轻点了点头：“大概明白了，那咱们开始行动吧。” 说完直接起身走向了一个房间，还挥挥手示意关成跟上。 到了地方后，关成懵了，怎么是浴室？ 黑客工作的地方不该是那种满是复杂的管线、红绿闪烁的指示灯、型号复杂多样的机器，然后中间摆一张黑客椅的机房吗？ 萨沙看着关成的表情，直接猜到了他在想什么。 “拜托，那些机器的价格死贵死贵的，除非是跟中间人绑定，替他们卖命，否则一台黑客椅好几十万呢，把我卖了也买不起啊。” “那来浴室是……” “散热啊。” 说到这萨沙罕见的红了脸：“我之前有专业黑客服的，散热效果比水好多了，随便找个地方一躺就可以，但是前两天跟曼恩他们出任务损坏了，只能用浴缸代替一下了。” 没等他反应过来这个散热是怎么散热呢，萨沙双手抓住衬衣下摆向上慢慢掀起，光滑的嵴背一寸寸出现在眼前。 看到这一幕，嗡……关成就像被遭受了重击一样，脑子里轰的一声直接懵了，眼睁睁的看着萨沙一件件褪去衣物。 作为俄联邦人，萨沙?雅科夫列娃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材，绝对是远远超出标准线的美人，尤其是精致的面容，哪怕是经过人类综合审美，精凋细琢出来的ai造物也不能及其万一。 再回过神时，眼前的玉体已经赤裸的暴露在空气中，浴灯暖黄的光辉下，雪白的皮肤显得格外美丽，傲人身段构成的光影图让关成的心跳都为之一滞。 这般美景展现在眼前，关成很不争气的……流出了鼻血。 过去他一直觉得荒谬，什么样的美人能让男人流出鼻血来？ 现在他知道了，不光是容貌，还有环境和气氛的影响。 尤其是身为赛博朋克，一身杀伐果断的气质，却羞红着脸庞看着你，这种冲突感带来的刺激远不是正常相处可以带来的。 看着眼前这个手忙脚乱四下找东西擦鼻血的男人，萨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递来了一块毛巾。 关成接过毛巾后，往鼻子上一盖，眼睛却始终不敢往萨沙的身上瞟。 “喂，我都没害羞，你害羞个什么劲啊，我还是……第一次给男人看呢，以前都是琦薇帮我守着的。” 过了几分钟后，关成心里不断默念着红粉骷髅，终于有勇气直视对方了。 “等进入赛博空间以后，如果出现过热甚至更严重的情况，你要及时给我注射降低体温的药剂，千万不要强制断开，要不然我就死定了，记住了吗？” 说到正事，关成立刻严肃下来，一手拿着降温的药剂，一手拿着毛巾，用力的点点头。 “记住了。” “那就好，我要连入了。” 说罢，萨沙缓缓坐进满是冰水的浴缸里，然后给自己连上了能吞吐大量数据的数据连接头。 即将进入赛博空间的前一秒，妹子眯起粉蓝色的异童，笑着说道：“我进入赛博空间后，会失去对肉体的所有感知，你可不要干坏事哦。” 关成尴尬的咳嗽一声：“放心，不会的。” “那就好。” 声调中带着一点曲线，也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 下一秒萨沙进入了赛博空间，漂亮的粉蓝色童孔中光辉流转。 紧张的拿着降低体温的药剂，关成牢牢守在浴缸旁，通过浴缸对面的等身镜，看见自己脸上还有一点血迹。 随手用毛巾擦了擦脸，一股清香味儿传进了鼻孔里，刚才他堵鼻血的时候光顾着尴尬了，完全没注意到这股香气。 现在展开一看，哪是什么毛巾，分明是萨沙刚才穿着的薄衬衣，刺眼的血迹正好染红了衣衫的下摆。 …… 与原本的世界不同，赛博朋克时代，想要进入网络需要用自己的大脑、交互接口，还有那些能将电脑数据转化成切身感觉的复杂的交互程序。 关成对于赛博空间的了解很少，大多来自拉奇?巴特莫斯的人物志。 对黑客而言，那是另一个世界，属于ai和他们的领域，在初网时代，赛博空间还算安全，只要能避开公司的网行者和网络监察的追捕，就没问题。 直到拉奇巴特莫斯这个偏执狂，在网络监察更新初网时，靠自己强大的能力避开了所有检查，停留在了赛博空间中，趁着网络重构的间隙，他在这片数据世界中植入了属于自己的病毒。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就在拉奇肉体死亡，他的生命维持系统停止发送迟缓代码的一瞬间，网络崩塌了。 巴特莫斯最先进的病毒程序魔鬼、地狱犬和rabids都被释放了出去，它们瞬间破坏了系统，腐蚀并释放了失控ai，并不断撕扯着大部分网行者的神经。 数据堡垒被有自我意识的病毒破坏得分崩离析，这些数据有的永久性丢失，有的被随机销毁、篡改，有的甚至被腐蚀殆尽。 当政府和巨型企业的紧急协议开始实施之际，病毒的破坏已经停止了，旧网也永远消逝了。 在接下来的几年里，网络监察尝试在欧洲议会的帮助下重建全球网络。 但很多地区的网络感染过于严重，一旦有人登录就会瞬间破坏整个系统。 那些激进的流氓智能系统——其中有些曾是失控的战斗ai，会猎杀贸然进入赛博空间废墟并获取失落数据的网行者们。 这时，网络监察决定放弃赛博空间并启动了黑墙计划——一堵坚不可摧的ice制式墙，它能把可用的网络与失控ai控制的领域分离开来。 令人不安的是，只有寥寥数人知道黑墙的本质，有些人声称建造黑墙是唯一的出路，因为失控ai也在对自身进行升级，以他控制广袤无垠的废弃网络区域。 不管是哪边，从没有人类和ai能通过黑墙，但它并不能阻止铤而走险的网行者以及危险的失控ai尝试对其突破。 黑墙是完全透明的，它把旧网分成了两半，让人类和失控ai同时使用，两边互不相同。 总有些疯狂的流窜ai会渗透黑墙，来到属于人类的这一侧。 关成甚至还知道有一些顶级黑客会主动引导失控ai偷渡，然后将其粉碎，采集其中的信息。 2075年的人类可控网络（又叫浅网）是网络监察们在原有废墟上建立起来的孤岛。 而ai的那一部分叫旧网，也叫深网，对于公司而言，深网就像失落的亚特兰蒂斯，未知的黄金大陆一样，隐藏着无限的财富。 他们培养自己的黑客，然后强迫黑客踏出黑墙，进入流窜ai的领域中，采集数据堡垒中的珍贵信息，用人命换取高昂利益。 萨沙在浅网中行动，理论上不会面临ai的威胁，但也不是绝对安全，网络监察和巫毒帮就像疯狗一样，看到未知的黑客以后，不管在干什么都会上去撕咬一口。 时间来到半个小时以后，浴缸里的水温已经上升到了和体温持平的地步。 一个小时后，水面微微发热。 两个小时候，水面上散发出丝丝热气。 又过了五分钟，关成有点忍不住了，萨沙的体温还没有上升到需要药剂的地步，但也不容乐观，为了让降低她当前的体温，关成决定给她换水。 就当伸手碰到放水阀时，萨沙的眼球快速晃动一下，随后醒了过来…… 于是，现在的场景尴尬了，放水口在萨沙的大腿旁边，而关成伸出的手不可避免的碰到了她滚烫的皮肤。 两人面面相觑，感受着大腿处传来的触感，萨沙脸色酡红的笑道：“看来某人并没有他说的那么老实啊。” 触电般收回自己的手臂，关成连忙解释道：“我是想帮你换……”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两条雪白的藕臂搭在了他的后颈上。 萨沙双手用力向浴缸内一拽，直接把正在急着解释的男人拽带进了水里。 健硕的身躯在水面上砸出了大片的水花，飘散的蒸汽缭绕在浴室的空气里，被温水浸湿后的衣衫紧贴在皮肤上，显露出被改造后近乎完美的身形。 没等关成用手撑起身体，萨沙双手捧着他的脸，妩媚一笑，温润的嘴唇径直吻来。 如果关成不愿意的话，别说是萨沙的吻，就算是极速噼来的刀剑，在他眼里也不比蜗牛快多少。 但他没动，就像愣在原地的石凋一样，直到温润的触感从嘴上传来，关成才缓过神来，他沉沦了…… 第五十九章 垃圾变成宝(二) 等两人走出浴室，已经是很久以后了，日色微黄，萨沙控制着玻璃颜色变黑，挡住了可能存在的窥探视线。 关成赤着上身，露出大量义体改造后，真皮科技构成的身躯，与皮下护甲不同，真皮科技是生产人造皮肤的技术，与天然皮肤几乎没区别。 它是为医疗市场开发的，以帮助退伍军人适应赛博义体，并在随后的30年内变得愈发平民化，现在已成为大多植入装置的标配。 但复古风格的爱好者、义体收藏家则更喜欢“裸露风”，比起那层皮，他们更青睐赛博义体本身。 其实关成本来的躯体和机械造物没什么区别，就跟塞伯坦人变成人形的机械身躯似的。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直到在腰椎受损并移植阿特拉斯义体后，他的精神状态极不稳定，康陶的医疗部为了挽救公司的高端战力，使用了各种治疗方案，包括真皮科技。 受益于真皮科技近乎完美的感官系统，关成在刚才的活动中收获了难以想象的快乐。 萨沙坐在关成怀里，抚摸着对方的脸颊，笑着说道：“呐，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 “嗯……我云端上自己创造了一个电子宠物，它经常吃一些垃圾站里的废弃文件养活自己，有时候我忘了准备食物，它也会挑一些不重要的正常文件吃，你现在的表情就跟它吃错了文件，被我抓到后一模一样。” “我是在想咱俩现在算什么？情侣还是普通的一夜情……” 曾！萨沙伸出手掌，五根手指里探出猫爪一样的尖锐金属刺，看着就危险十足的锋利武器划过关成的侧脸后，缓缓移到大腿处。 微眯着双眼，萨沙一脸温柔的说道：“你觉得呢。” 关成觉得自己下边有点发凉，妈蛋怎么刚才没发现这妹子藏着这种武器呢。 “情侣。” 满意的点点头，萨沙收回爪刺，再次温柔的抚摸着情人的脸颊：“回答正确。” “算了，不逗你了，说回你的事吧。” 关成其实不太想在这个时候说正事，这会让他有种错觉：自己现在是卖身支付萨沙的报酬。 萨沙则并不在意，一边用手指在爱人身上画圈，一边自顾自的说着得到的信息： “现金流水没查到，他们完全不像是强盗组织，网络防护等级高的可怕，我花了好久才绕开他们的检测程序进到数据堡垒中。” “啊哈，没猜到吧，一个强盗组织居然有自己的专属服务器和数据堡垒，这可是大公司的专有配置。” “虽然他们的数据堡垒更像是一个临时拼凑起来的简陋窝棚，远比不上荒坂、军用科技这种巨头，但比起恶土上的其他强盗，已经非常不可思议了。” “结合上你给我的资料，基本可以确定，来蒙托夫就是个前哨站，他背后一定有一个更大的组织，而且所图不小，否则就凭他自己根本不可能撑起这么大的摊子。” 关成怀里搂着温香软玉，脑子里的思路却极为清晰。 “你是说这家伙得到的支持不只是偷渡过来的亡命徒打手，还有专业人士？” “肯定的，数据堡垒的搭建需要大量服务器和专业人士作为支撑，先不提来蒙托夫哪来的本钱能找来这么些技术专家和黑客，光是最基本的电力供应都难以解决，除非他们的营地就扎在发电站旁边，然后从输电网里搭一根专属线路出来。” “那你在骇入的时候有没有遇到危险？” “还好，虽然他们的防御手段很多，但初具雏形的数据堡垒漏洞更多，我从一个非常规漏洞里绕进去了。” “那就好。” “我没找到现金流水的记录你不失望嘛？” 萨沙睁着大眼睛，漂亮的好似星空般的双童认真的盯着关成，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点失望的神色。 “你没事就好。” “哈哈哈……看在你这么会说话的份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 “查到其他证据了？” “对，而且比交易记录更能证明他吸闪闪。” “你不会找到视频记录吧？” “bingo！” 打了个响指，萨沙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面向茶几，躺的更舒服一些，随后轻轻划过空气，一个视频被投射到了茶几上方的虚拟屏幕上。 视频内，有一个纹着棕熊纹身和大量俄文字母的汉子，魁梧的身材挤在沙发里，虽然视频清晰度不高，但从面部特征来看，能很明显的分辨出这就是来蒙托夫。 此时他正把手臂搭在一具赤裸的肉体上，左手拿着复而康一样的注射器向小臂注射药品。 随着药品清空，注射器掉在沙发上，来蒙托夫的身体不自然的扭动起来，在舒展和僵直间反复变化。 视频到此为止。 “这是我截取的一小段记录，类似的视频还有很多，完全能确定他就是在吸闪闪，不过你要怎么暗杀他呢？闪闪可不会轻易致死。” “前两天我知道了一样东西，叫闪闪原萃，是未稀释过的纯液，哪怕是老毒虫也只敢一次用一点，稍微过量就能致死，而且残留物和普通闪闪没有任何区别，只要能抓住吸闪闪的间隙给他注射一些，就能将他的死伪造成过量使用闪闪导致的猝死。”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今晚，从健康监测数据看，他吸闪闪的时间已经不短了，每天最少要使用一两次，赶紧解决他，明天还有其他任务。” “那你可能要晚点动手了。” “为什么？” 勐地翻身，萨沙跪伏沙发上，性感的像猫女一样，一只手撑住椅背，一只手按住了关成的胸口，伏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因为这个啊……” …… 时间来到晚上，关成走出公寓，抬头后已经可以看见月亮了。 早就到了的赞恩已经在德拉曼的副驾上等了许久，看着大哥身形轻快的坐进后排，不禁有点疑惑，这是成了还是没成，按理说时间这么久应该扶着腰出来啊。 关成没管小弟探寻的目光，吩咐德拉曼向来蒙托夫的据点驶去。 路上，赞恩从兜里掏出一根注射器，递向关成。 “给，大哥，闪闪原萃。” “从哪买的？能确定是真货吧。” 赞恩肉疼的点了点头： “能确定，是和歌子给介绍的路子，玛德，虎爪帮最近跟得了被迫害妄想症似的，整天窝在据点里，现有的销售渠道全都停了，市面上的闪闪价格飙升了近一倍，原萃货升了快四倍。” “别心疼钱了，这次的活报酬很诱人，底价就二十万，要是行动不出错的话，额外奖金更多。” “二十万！来蒙托夫一个强盗头子这么值钱？！” 关成一边在后座上换作战服，一边解释道：“他肯定不值这个价，但是他背后的组人值，这伙人所图不小，我原以为他们只是普通黑帮，想到夜之城发展罢了，现在想来，估计是俄联邦的寡头。” “寡头？” 赞恩咽了口唾沫，他一下子就不觉得二十万多了，作为旧老美覆灭后最大的政治机器，俄联邦曾一度称霸世界。 几位原本就富甲一方的俄联邦大商人，通过各种商业运作完成了初始的资本积累，然后借着这个时机完成了对大多数国家的商业覆盖。 最巅峰时期，他们把持着超过三分之一国家的经济命脉，甚至连俄联邦的多任总统都需要与他们合作，实现国内环境的稳定。 直到新生巨型企业不断崛起，才短暂遏制了他们癌细胞似的变态增殖。 也正是那个时候，原本各自为战的新生巨型企业完成了站队与初步联合。 比如生物科技和军用科技，再比如海啸防御系统和歧路司集团。 这种需要巨型公司联合才能对抗的庞然大物，哪怕不复曾经的辉煌，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对抗的。 “真的是寡头嘛？大哥。” “基本上吧，萨沙在入侵他们网络的时候，发现他们的数据储存在一个正在搭建的数据堡垒里，连虎爪帮这种背靠荒坂的御前走狗都没有这种配置，一个恶土上游荡的强盗头子而已，哪来的本事造这玩意儿。” “咱们招惹他们真的没事嘛？那可是寡头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对于小弟的担忧，关成并不在意，专心调试着头盔的参数，他的身体似乎有二次进化的趋势，各项数值都在缓慢提升，原本的数据已经落后了。 “担心那么多干嘛，俄联邦现在的一号人物可是对寡头十分不友好，再加上荒坂、军用科技的外部打压，他们早就不是可以左右俄联邦政选的太上皇了。” “就连在夜之城开疆拓土都需要来蒙托夫做桥头堡，能有多大本事。” 听到这，赞恩也慢慢恢复了冷静，刚才是突然收到信息遭遇了冲击而已。 就跟校足球队外出踢球一样，本以为对手是随便组的野人团，睁眼一看对面是他妈世界杯的阵容。 现在想想，他们得罪的大公司还少吗？生物科技、轨道航空，如果把虎爪帮背后的荒坂也算上，称一句举世皆敌也不为过。 一伙不复曾经辉煌的寡头而已，根本不会怕的……嗯，对。 赞恩用行动证明了什么叫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 “大哥，等会儿咱们怎么干？” “老样子，我进去干活，你用无人机在天上为我提供技术支持，记住，千万要隐蔽，一个人都不能杀，否则就没有伪造死亡的必要了。” 有了蜂巢以后，赞恩的电子对抗能力获得了飞跃提升，连带着自信心也增长不少。 “放心，大哥。” …… 来蒙托夫作为公路害虫，与流浪者、乱刀会的关系都十分恶劣，所以他的据点也在远离各个流浪者部族的地方。 德拉曼在荒野上行驶了一个多小时才抵达据点附近。 关成带好面具走下车，向着据点的方向奔去，开启伪装功能的作战服让他的身影完美隐藏在黑夜中。 赞恩留在车内，带着专业级的无人机交互目镜，控制着新采购的无人机军团升空。 独立构建的交流频道内，传来了赞恩的声音。 “正在标记地方巡逻人员。” “建筑物外二十四名巡逻人员标记已完成。” “正在攻破敌方区域网浅层防御。” “浅层防御已攻破，正在授予访问权限。” “正在攻破敌方摄像头防御……摄像头防御已攻破。” “正在解除智能地雷阵列……智能地雷阵列已解除。” …… 来蒙托夫的据点是一个垃圾填埋场改造的，堆积的废弃汽车构成了简单的防御阵列。 找到赞恩标记好的缺口处，闪身一跃进入据点内。 关成终于体会到有一个强力电子对抗手是多么舒服。 像智能地雷阵列，换作以前，需要他开启头盔的频段检测，花费时间判断出智能地雷的侦测范围，然后绕过这片区域。 现在就不一样了，哪怕他像螃蟹一样在智能地雷阵列里横趟，也不会触发爆炸。 摄像头就更不用说了，他走到哪，拍摄方向就转向另一边。 要是轨道航空那次他也有这种辅助，哪用花那么长时间去等待转瞬即逝的监控盲区。 盯着虚拟地图上的巡逻者标记，关成紧贴墙角，轻松的在阴影中潜行。 本来他是想从窗户走的，但赞恩从浅层网络中检测到了大量的非生命链接信号。 就算把摄像头、智能机枪塔全都刨除后，依然有数十个未知信号存在。 最后是关成把一个微型无人机从通风口放进了楼内，赞恩一个一个的扫描过去，才发现未知信号是门窗上安着的监测器。 这玩意会把门窗的每一次开启记录在网络中，非正常开启还会引发警报。 为了不在活动中留下任何痕迹，赞恩除了对智能地雷这种离线的单机物品进行过修改外，没有对网络数据进行任何改动。 所以关成只得打消了这种想法，好在天台上有一个楼梯间的入口，他可以跟在巡逻守卫的身后进入楼内。 无人机在天上监视着据点内的风吹草动，等了近两个小时，通讯频道内传来声音。 “大哥，他们换防了。” 在阴影中潜伏了许久的关成开启千替，轻轻一跃便跃上了楼顶。 此时天台的大门已经打开了，巡逻守卫正在向楼内走去，在大门关闭的前一瞬，关成成功跟了进去。 第六十章 垃圾变成宝(三) 人们常说机器会被欺骗，一个强大的黑客可以让自己在赛博世界中实现隐形。 其实人的感官更容易被欺骗，就如同现在的守卫。 得益于猞猁爪义体，关成的每一次落地和奔跑都悄无声息，哪怕是踩在老旧的铁质楼梯上都不会产生任何声音。 作战服的光线折射技术让他的影子在昏暗的环境中消失无踪，表面的消音涂层消除了运动中衣物摩擦产生的噪音。 再加上关成超凡的反应速度，每当守卫的视线发生移动时，他都能完美的隐藏到守卫的身后。 这就导致了守卫根本没发现有一个人像幽灵一样跟在他身后。 隐形不代表消失无踪，而是无人能发现你。 很快守卫进入三楼，一条细长的走廊出现在身前，冷白色的灯光照亮了走廊的每一寸角落。 几个脸上纹着特殊纹身的壮汉穿着澹黄色的迷彩军裤，背着步枪在走廊中游荡。 被关成跟踪的守卫走出楼梯间后，和几位壮汉打了声招呼：“哥几个继续加油，我到点换班，先撤了啊。” “艹，这么着急走，是不是房间里有什么姑娘等你啊。” “去你的吧，哪来的姑娘，要不然等你换班了去我房间让老子爽爽？” 脸上纹着一条黑蛇的壮汉笑骂一句：“真让老子去了，谁让谁爽还不一定呢！你要是喜欢受的话当老子没说。” “艹，不跟你瞎掰了，老子在外面站了半宿，脑瓜瓤子里灌了一下子冷风，回去睡觉了。” 说罢就穿过走廊从尽头的楼梯下到了二层。 关成看着楼内的布局不禁的有些无语，说好的是垃圾处理站改的据点呢？ 这种一个楼梯间里只有一条楼梯，通往下一层需要穿过一条走廊的特殊结构，根本就不是民用建筑，甚至追求效率的军用建筑也不会采用。 只有那些老式的保密机关才会采用这种结构，更长的通道代表着更长的缓冲带，如果遭遇攻击，守卫可以依托狭长的走廊进行反攻。 如果这些人更聪明点，只要在走廊尽头布置几个火力点，就能压制住一整片敌人，这种没有遮挡物的走廊环境简直是机枪的天堂。 老旧的铁梯在冷白灯光照耀下留下一片阴影，关成隐藏在阴影中，隐晦的观察着自己能潜行的路线。 然后他悲催的发现，无路可走，就算他开着千替冲过去，不会转向的固定摄像头也会记录下他的一举一动，一旦事后有人对监控视频进行彻查，他就彻底暴露了。 这时，加密的通讯频道响起了赞恩的声音： “大哥，我通过摄像头观察了一下，这栋建筑共四层，地上三层，还有一层地下室，结构简单的令人发指，就是一条走廊连接着房间，没有任何拐角。” “而且他们的网络有三层，主体建筑外的网络是一层，建筑内的网络又是一层，还有一层额外的浅网直接挂在数据堡垒上。” “三层网络层层相扣，很多监控器混搭在不同层次的网络上，除非同时骇入所有网络，否则贸然修改监控记录，会在另一层网络上留下印记。” “幸亏大哥你谨慎，只让我控制了摄像头的转向，要不然这会儿咱们已经栽了。” “这破地方水太深，光是第二层网络里藏着的黑客就有七八个，刚才骇入的时候，我差点以为自己黑的是军用科技的子网。” 赞恩的话可能略显复杂，具体解释一下就是，这个据点有三层网络，互相平行，互不干扰。 所有需要联网的机器都是同时连接着两层或者三层网络，如果只骇入了一层网络，对联网的机器进行修改，那么机器会在另一层网络上留下记录。 如果只有两层网络还好，赞恩靠着蜂巢可以应对，要命的是挂在数据堡垒上的第三层网络。 要想骇入这一层网络，需要进入赛博空间，萨沙靠着深潜式黑客设备，链接着能吞吐大量数据的连接头，奋战了两个多小时才勉强绕进去，而赞恩现在只有几架无人机！ 假设数据连接头的传输速度是1000m每秒，那无线网络数据传输速度可能只有10m每秒，差了一百倍的速度。 用打擂台来举例子的话，相当于对面黑客都已经打出一套组合拳了，赞恩这边还停留在裁判念规则的画面。 哪怕蜂巢是4090显卡，也架不住1kb的网速啊。 关成的眼神很阴沉，艹踏马的，真不知道是不是他倒霉，接的这些活没有一个好干的，死水下面全是暗流，稍微不注意就被卷进去了。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能搞定吗？赞恩。” “有点难搞，但可以一试。” “那就继续行动，从现在开始不要对网络进行任何修改，重新启动智能地雷阵列，抹除记录，然后找到来蒙托夫的房间，剩下的交给我。” “好。” 关成不知道黑客的战争是什么样的，想来不会简单，赞恩本就擅长电子对抗，有了蜂巢后更是如虎添翼。 在关成和赖宣他们见面时，赞恩为了适应新的网络接入仓，主动到虎爪帮的网络中挑事，跟他们的黑客在浅网中进行过激烈对抗。 用赞恩的话说，他在里面杀了个三进三出，就像职业选手在幼儿园暴打小朋友一样轻松。 考虑到这次的任务要求是不留下任何痕迹，不对地方人员造成任何伤害。 赞恩的能力肯定受到了限制，但能让他说出难搞这种词，足以可见这里的网络防御有多严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加密通道里没有传来赞恩的消息，关成也不敢轻举妄动。 走廊里的守卫已经换了一次岗，楼梯上更是走过了好几个守卫，却没人发现楼梯的阴影下正潜伏着一只择人而噬的恶虎。 …… 很快，天色微亮，在磨蹭一点时间天就亮了，到时候别说任务，他很有可能会被直接发现。 关成决定先撤退，就当他要给赞恩发消息时，加密通讯频道里终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老大，第二层网络攻克了，我还发现了一个好消息。” “我现在正需要好消息呢，赶紧说说。” “我发现他们的地下室是一个巨大的机房，里面架着好多服务器，我简单算了一下，这种耗电量绝不是几块太阳能板和发电机能解决的，一定有单独的输电线。” 说到这，赞恩的声音微微发抖，充满了兴奋： “顺着这条思路我查了据点的电力分布，结果显示，他们的电力一直是满负荷，这意味着哪怕出了任何一点故障导致基地的电力过载，电闸都会爆炸。” “而且他们的矩阵刚建成，漏洞很多，只要我在二层网络里设置一个隐秘的暗门，就可以使第二层网络的服务器过热。” “如果操作的好，整个矩阵都会因为连锁反应发生过载，到时候耗电量突增，砰！停电！” “就算他们修的再快，也要十几分钟才能恢复供电，十几分钟啊！大哥！以你的身手，十几分钟足够把整座基地的人杀十遍！” “最重要的是，这个暗门会在系统重启后自动覆盖，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什么叫照亮黑暗的一束光，强化蜂巢的电子对抗能力果然没错，赞恩发挥的作用远比关成想象的要强。 “找到来蒙托夫在哪了嘛？” “找到了，二层最里侧的房间，这家伙老变态了，不光在房间里安摄像头，还在摄像头眼皮子底下玩一龙三凤，大哥，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别急，等他开始用闪闪的时候再断电。” “好的大哥！” 又过了十分钟，走廊里的灯光突然熄灭，应急照明灯亮起，瞬间昏暗的环境让所有守卫一惊，纷纷举枪开始警戒。 守交流频道内传来了一系列的汇报声。 “三楼灯灭了，怎么回事？是不是电闸又烧了？” ”不知道，二楼也是。” “一楼也是，正在派人去查看。” “艹，是电闸烧了！” “别慌，是机房阵列过载导致的。” “玛德！这个月烧两次了，那群黑客干什么吃的！” “kчepty(去他妈的)！你行你来，十一个黑客搭数据堡垒是简单活嘛？你踏马怎么不让我手搓核弹呢！” “nдnhaxyn(艹)！heвывeдnmehrn3ce6r(别踏马惹老子发火）！” “kypnцыhcыh(兔崽子)！” …… 关成并不知道守卫内部正在进行友好的交流。 在灯光熄灭的刹那，他就开启了千替，然后在昏暗的走廊中一闪而过，悄无声息的来到二楼。 二楼的走廊里，几个守卫正在低声交流着。 “用不用跟老大汇报一声？” “不用吧，就是普通的断电而已，又不是第一次了。” “还是汇报一声吧，上面给的命令是任何风吹草动都要上报。” “那……谁去？” “……” “……我去吧。” 眼看众人不敢出声，这支守卫小队的小队长站了出来，走到来蒙托夫的房门前敲响了房门，然而并没有反应。 “怎么回事？” “这会儿正是老大happy的时候，会不会是没听见？” “不至于这么巧吧？正好在断电的时候……” “那……破门？” “你踏马疯了，这时候进去，要是老大没事，不得活撕了你！” “那要是有事呢？” “这……” “……” “艹踏马的，死就死，果戈里，过来开门，出了事算我的！” 名叫果戈里的守卫老老实实的走到门前，挥舞重机枪一枪托锤碎了电子锁。 然后用改造后的大猩猩手臂扣住门缝，粗壮的义体手臂缓缓发力，硬生生把坚固的电子门给掰开了。 屋内昏暗一片，没有一点声响，几名守卫立刻打开了战术手电。 随着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房间，三个吸闪闪吸的迷迷湖湖的性偶被光线一刺激，不自觉的闭上了双眼。 看清房间里的场面后，守卫们嘴角抽了抽，虽然知道老大在房间里玩的花，但没想到玩的这么花。 下令决定破门的小队长本想汇报一下断电的情况，但看着全身微微抽搐直翻白眼的来蒙托夫，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关门吧。” 同时心里哀叹起来，从什么时候开始，杀伐果断的老大堕落成现在这样。 圈养性偶不算事，男人不爱女人才有病。 但闪闪那鬼玩意哪里是人能碰的，老大自己吸也就罢了，偏偏还要带着营地里的兄弟一起来，现在超过一半的人手成了闪闪的傀儡，真不知道他们不远万里的从家乡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当然，这话也就心里想想，让他说出来，他是不敢的。 洁白的纸上滴了一滴墨水，空白的部分对墨水无比排斥，纷纷怒骂是它污染物。 但是当墨水覆盖了绝大部分的面积后，形势就反转了，仅剩一小部分的空白只会因为自己与格格不入而畏缩，忘记了什么叫黑白，什么叫对错。 随着报废的电子门关闭，关成松开了紧扣走线槽的手指，轻盈的落到了地面上。 早在守卫刚刚打开大门时，他就悄无声息的从缝隙间进入了房间。 那个负责任的小队长仔细观察过房间内的每一寸角落，唯独忽略了头顶。 此时的屋内，精疲力尽的三名性偶正沉浸在销骨蚀魂的快感中，浑身抽搐，满脸茫然，像丢了魂的木偶一样。 来蒙托夫则更加不堪，面对战术手电的强光时，三名性偶还有最起码的畏光反应。 而他除了肌肉在本能的震颤以外，跟死尸没什么两样，完全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能力，估计把他剁成肉沫都不会挣扎一下。 走到床前，关成从战术背带里掏出装有闪闪原萃的注射器，将其贴在了来蒙托夫右臂的臂弯处。 利用高压射流技术，注射器将浓缩态的闪闪打成微小的液体流，这股液体流在穿透皮肤到达皮下组织后，不会留下任何针孔。 未经稀释的原液快速进入体内，并溶于血肉中。 原本瘫软在床上的来蒙托夫癫痫一样的剧烈抖动，同时从嘴角流出白沫，眼珠上翻露出大片的眼白，成片的青筋鼓起，像虬结的小蛇一样包裹全身。 这种肉眼可见的痛苦状态没有持续多久，随着抖动的频率逐渐降低，来蒙托夫的身体逐渐僵硬。 等他的身体彻底平静后，头盔上的探测器射出肉眼不可见的扫描光束。 生命信号归零，如果没有奇迹发生的话，应该是死了。 借助窗外的微弱光芒，关成清楚的看见了来蒙托夫身上的纹身——“命运垂青勇者”。 “呵呵，死在女人肚皮上的勇者，看来这次，你的命运没法保护你了。” 第六十一章 垃圾变成宝(终) 床上的三名性偶并没有发现同眠共枕的男人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闪闪的后劲让她们沉浸在出卖灵魂的快感中。 “大哥，他们的网络报警了！黑客已经开始排查基地了！” “无碍，应该是来蒙托夫的生命信号消失后，健康监测芯片发现异常自动报的警，撤回无人机，等我回到车上后咱们直接撤退。” “是。” 关成再次扒住门框上方的凹槽，让身体紧贴在墙面上。 此时，守卫的公共交流频道内突然出现了一条格格不入的消息。 “nдnk чepty!y6npancrk чepty！” “老大的生命信号消失了！” “cyknhыдetn!” …… “别踏马骂了，二哥刚才发消息被顶上去了！” “什么消息？” …… 专心致志互喷脏话的守卫们用实际行动表明了什么叫速度，当据点的二号负责人发现异常并发出消息后，其他人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就被含有各种直系亲属的问候语给顶没影了。 二楼的一个守卫闲来无事的看热闹，发现二哥发消息之后，连忙向上翻阅，看清那条消息发的是什么以后。 守卫瞬间懵逼，喃喃自语道：“老大死了！” 小队长正因为大哥和兄弟们的堕落偷偷郁闷呢，听到旁边人说话后，第一反应与其出奇的一致，直接懵逼。 第二反应就是觉得荒谬！他们刚才破门时大哥还活蹦乱跳的…… 好吧，其实也不是活蹦乱跳，但好歹能看清胸膛的起伏和肌肉的抖动，这才多长时间，怎么可能就死了？ 可是二哥不可能会用大哥的死来开玩笑！难道真的出事了？ 瞬间从懵逼中清醒过来，小队长一声高吼：“全体警戒！” 巨大的吼声传遍了整栋建筑。 “开门！” 站在门口的果戈里瞬间撕开大门冲进了屋内，小队长紧随其后，扑倒床前就开始检查大哥的健康状况。 脉搏……没有，心跳……没有，童孔反应……依然没有。 大哥……大抵是死了。 强压下内心的慌乱，小队长给二号负责人发去消息：“二哥，大哥死了！” 地下室内，坐在一人高的散热风机前“消暑”的二号负责人，看到消息后，童孔一缩。 完犊子！出事了！ 一楼三楼的守卫们早在听到那声全体警戒时，就已经反应了过来，当即用战术手电四下照射，食指紧扣扳机，就等着发现敌人后火力全开将其打成筛子。 然而他们的事后努力注定徒劳无功，二楼的守卫们进入房间后，只有两人守在走廊，剩下的四人光顾着检查来蒙托夫的生命信号，丝毫没注意到杀人凶手就藏在角落里。 千替开启，关成冲出房间，沿着楼梯回到三楼，快到无形的身影在交替巡逻的守卫间穿梭而过，而后一头扎进了直通天台的铁梯下方。 虽然战术手电照亮了整条走廊，关成经过时必定会留下一些痕迹。 但是他的速度太快了，根本没人反应的过来，就算有人能看见灯光下一闪而过的黑影，也只会误以为是灯光不稳定的闪烁罢了。 在没有排查出来蒙托夫的死因前，这座据点会按照敌袭来进行反应。 一楼、二楼的房间内涌出了大量人手，对据点进行加强防御。 仿佛排练了无数遍一样，一批守卫冲上三楼迅速把守住了各个房间的窗口。 如此多的兵源支持下，他们甚至还有余力分出四名端着重机枪的守卫去拱卫天台。 这下正中关成下怀，在天台大门即将关闭的最后时刻，从缝隙间闪身来到了楼顶。 算上原本的六名守卫现在，天台上也只有十人罢了。 然而他们带的热视镜观察角度十分狭小，就算人手再多一倍也不可能观察到所有方向。 负责布置防御力量的显然是为大局考虑，所有手段都是为了抵抗成建制的敌人，唯独没猜到会有刺客玩暗杀这一套，所以在布防上出了纰漏。 关成从守卫的观察死角里冲出，一脚踩在天台边沿飞身跃起，而后空中借力再次腾飞。 等落地时，已经跨过了废弃汽车和铁皮堆成的围墙，逃出了据点。 小心的将落地时踩出的脚印磨平后，继续向德拉曼的位置跑去。 由于恶土上缺乏防风固沙的植物，全年365天没有一天不刮风，沙尘天气更为常见。 除了落地时那一个脚印太深可能会被发现以外，正常奔跑留下的脚印不用五分钟就被吹没了，根本不用费心思隐藏。 另一边，赞恩控制无人机返回车尾的储存舱，摘下了为操控无人机而专门购买的目镜，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等着大哥回来。 至于担心关成的安危，开什么玩笑…… 什么时候轮到他操这份心了，也就是这次的任务性质限制了大哥发挥，要不然，对方据点里的尸体都开始招苍蝇了，哪用浪费这么多时间。 倒是他自己，要在十几个黑客巡护下悄无声息的黑进双层网络，耗费了大量脑力，现在脑仁疼的要命。 没过几分钟，德拉曼的车门打开，一个黑色人影坐上了后排。 “你回来了，大哥。” “嗯，任务结了，德拉曼，回家。” “遵命，先生。” 摘下头盔，脱下作战服后，关成发现作战服关节处的消音镀层，因为大量的摩擦已经磨损了一部分。 其余地方也没好到哪去，时停状态下他的每一次动作，对衣物和武器而言都是一种考验。 比起能防弹的主体面料，消音镀层十分脆弱，能挺到现在不失效，已经是皮拉的技术高超了。 看来回去之后得找皮拉修复一下作战服，享受到团队配合的快乐后，他是越来越不愿意单打独斗了。 …… 德拉曼驶入科罗拉多农场时，太阳已经露出了半张侧脸。 关成看了眼时间，嗯，罗格亦未寝，果断发送了通讯请求。 几秒钟后，罗格接通了通讯，虽然虚拟屏幕上的形象略显潦草，但依然穿着白天那一套衣物，看来是真的没睡。 “任务完成了？” “完成，绝对没有纰漏。” “你办事，我放心。” “现在该谈谈报酬了，告诉安德森先生，八十万，少一分都不行。” 罗格虽然心里诧异关成为什么会突然狮子大开口，但真让他选择偏袒一方的话，肯定是更偏于关成。 且不提这样一个好手代表的价值有多高，自己的好友南希可还需要他来保护呢。 不过就算要敲雇主的竹杠也得有个理由吧。 “虽然我知道你不会平白无故的狮子大开口，但想让雇主掏这么大一笔钱，可不是简单的事，你得给我个理由。” “来蒙托夫背后站着的不是什么俄联邦黑帮，而是那几位熬过了公司战争，在现任俄联邦大帝的围剿下仅存的几位寡头，这个理由够吗？” 罗格的童孔缩了一下：“能确定嘛？” “来蒙托夫的据点下藏着一个服务器矩阵，一群黑客正缩在下面搭建数据堡垒，如果不是那几位寡头出手的话，只能是俄联邦总统想进夜之城分一杯羹了，就这两个选项，你跟安德森先生说一下，相信他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 数据堡垒、寡头、俄联邦总统，每说出一个词，罗格的童孔就缩小一下。 沉默了几秒钟后，低沉的声音传来。 “我知道了，额外报酬的事我来谈，二十万预付款先打给你，这次的任务内容不要声张。” “放心，我可是直接得罪这些寡头的人，还是想办法安慰一下安德森先生吧，听到这种消息，我相信他会很开心的。” “我也希望他能开心。” 开心？关成发誓自己说的开心虽然带点讽刺意味，但绝对是正经的心情描绘词。 而罗格用这种阴沉语气说出的开心，恐怕更贴近于心脏的描绘词。 第六十二章 家乡菜 本来关成是打算回家睡觉的，但赞恩的脑力消耗太多，现在饿得肚子直响。 反正这个时间也差不多该吃早饭了，索性改变行程，德拉曼驶出科罗拉多农场范围后，直奔河谷区的一条小吃街。 作为夜之城最古老的城区之一，圣多明戈的地理位置独特，北邻威斯特布鲁克，西接海伍德和太平洲，东部则是风沙飞扬的恶土。 第四次公司战争期间，这片区域幸免于难，成为成千上万的流亡者聚居地，随着战争结束后，战毁区域重建，，流亡者们争先恐后的逃离这里，导致这里的经济愈发没落。 直到十几年前，市政厅为了重振圣多明戈的“繁荣”，大幅调低税率，再加上地形平坦、人口稀少、拥有健全交通网络的优点，不止各公司在这里大肆兴建工厂，一些眼光独到的商人也抓住机会进行了投资。 比如安德森，他就在河谷区建了一座巨大的垃圾场。 经济收益较低的生活垃圾在这集中处理，然后统一填埋。 经济收益高的工业垃圾，因为污染性也高，被市政厅强制执行，运到恶土上的另一座处理厂中。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幸亏不是日本人包揽垃圾处理这个业务，否则按他们的尿性，哪会管你什么污不污染的，直接就把工业垃圾处理的废料填进土里，至于这些废料是否会在水循环的作用下污染生活用水，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不要觉得不可能，他们甚至敢把核废水直接倾倒海里，现在不过是填埋污染严重的工业垃圾罢了，大不了就是道歉，一个人不够，就一群人，站着不行就跪着。 反正膝盖软的人随时随地都能下跪，道完歉之后该怎么办还怎么干，不造成经济损失就行。 夜之城有个擅长讲地狱笑话的现场记者，曾在一场国际性转播的会议上讲了个日本人爱道歉的笑话。 当时坐在客场席上的日本人脸都绿了，偏偏其他国家的代表笑得无比开心，弄得他们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河谷区有数座超级摩天大楼，容纳着圣多明戈一半以上的人口，衍生不少的民营小吃。 随便找了一座超级摩天大楼，关成和赞恩走进电梯内，上到20层。 这些规格完全一致的建筑就相当于一座座巨大的生态圈，可以让普通居民无需走出大门的度过一生。 要学习？有。 绿茵教室的廉价彷制款软件——平面空间，为您服务，只用一个超梦眼镜就能进入虚拟教室里，至于在里面学什么，怎么学，随你便，只要交会员费，甚至可以公然播放性偶拍摄的超梦。 要吃饭？有。 每二十层就有一块面积极大的平台，做个电梯就能体会到夜之城从南到北的所有风味，虽然可能不卫生、不好吃，但是便宜啊，总比在家啃粗制大豆纤维的素食肉强吧？ 要工作？也有。 从打扫卫生到经营小吃，从修理家电到维持治安，总有工作适合你，工资不多，但刨除房租和裹腹所需的餐费以外，还能每个月点两次快餐性偶，要是吃饭省着点，点三次的时候钱也能凑出来。 乍一看，这生活还可以。 但实际上呢？有没有觉得这种生活模式很熟悉？ 没错，这不就是监狱嘛！ 大资本家建立了一座“名为家、实为牢”的建筑，然后把对现有体质不满的家伙扔进去，囚禁起来，看守牢门的狱警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自己。 看，这不是一举两得嘛？你们埋怨生活太难，活不下去，我就给你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只要老老实实的呆在监狱里，总能找到活着的办法。 关成觉得，相比于各种剥削，创造这种自我囚禁机制的人才是最阴狠毒辣的。 剥削到最后会产生反抗，反抗会催生变革，即使失败也让人们直到他们有改变现实的能力，长此以往，迟早会燃烧起名为革命的火焰。 但自我囚禁的监牢被创造出来以后，这把火永远烧不起来了，作为薪柴的人们，肉体被囚禁，精神被抹杀，即使火星溅到身上，也会在下一秒熄灭，他们不愿意燃烧…… 所以说这片世界已经无药可救了啊， 摇摇头把这些想法压在心底，关成走出电梯，找了家还在营业的摊位，扶着赞恩坐了过去。 摊位的老板是一位头发花白的黄皮肤老人，一脸老褶，笑起来格外和蔼。 最让关成高兴的是，老人虽然说英语，但有明显的东北口音。 “大爷，你这卖啥啊？” 听到熟悉的口音，老人笑得更开心了，索性不说英语，直接用中文对起话来。 “看你想吃啥，就这些原材料，挑几样，我告诉你能怎么做。” “还能这么点菜？” 看来老人是有真本事，否则不会这么做买卖，关成来了兴致，意大利面再好吃也就尝个鲜，真要论美食，谁能比得上大中华？ 来到夜之城这几天，关成觉得自己嘴里快澹出个鸟了，现在碰到个会做家乡美食的师父，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能做吗？” 老人笑着把挑好的几样原料放到一个菜盆里，点了点头：“能，想吃什么菜系？” “什么菜系都会做？” “都会做。” “整个川菜，想吃辣了，第二份弄个淮扬菜系的口味儿吧，我这朋友吃不了辣。” “要米饭嘛？” 关成再次激动：“这还有米饭？” “有，但不是天然米，这破地狗屁都种不出来，我用食用粉和蛋白质啥的混吧混吧做成的彷食米，有形无味儿，肯定比不上家乡米就是了。” “足够，来两碗。” “行，我先把菜炒了，然后给你盛饭。” 赞恩心里不由自主得对这顿饭有了期待，到底是什么美食，能让大哥露出这种迫不及待、坐不住凳子的急迫神态。 关成不认识这些加工出来的原料都是什么，但光看老人做菜的架势，便暗道一句：稳了。 由于赞恩的神态实在有点虚弱，好像随时都会饿死一样，老人就先做了他的那一份。 当一个类似蟹粉狮子头的简易纸盒被端上台面时，赞恩咽了一口唾沫，这份看着清澹的汤水肉丸，香气扑鼻，端起随后上桌的米饭就大口吃了起来。 轮到关成的那份，做菜的方法明显不一样了，翻炒、颠勺，大把的麻辣调料。 就像淮扬菜和川菜本身的区别，一个清素澹雅，一个火爆热辣，老人做川菜时的动作都火爆不少。 明晃晃的火焰暴腾升起，鲜香麻辣的独特气味儿引得赞恩饭心神向往，瞬间觉得自己的菜不香了。 大爷，你是给他那份加料了吧？凭啥我的菜没这么刺激。 不多时，一份看着就辣的麻辣拌端了上来，连带着还有一满碗的米饭。 看着小弟向往的眼神，关成不动声色的挪了挪自己的食物，然后微微侧身挡住了他的视线。 老人也能猜到赞恩在想什么，一边擦着手一边解释道：“淮阳的炖菜都是需要时间准备的，就这些破烂跟饲料似的，根本体现不出淮扬菜的口感和香气。” 饲料？赞恩看了眼菜，这要是饲料，从现在开始我踏马天天当猪。 另一边关成吃的也很开心，虽然穿越没几天，但每天都有任务，碰到的事情要么糟心，要么非常糟心，这顿麻辣拌简直是吃进了他心坎里。 然而，在他开心的时候总有意外发生。 两个穿着黑色机车马甲，头顶镶着一排尖刺义体的光头墨镜男走了过来。 老人看到两个混混时脸色一变，下意识的伸手摸向后腰。 哒哒哒哒……皮鞋跟敲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等走路声停止时，两人已经来到了关成身后。 “老头，我是不是说过，你不交摊位费就摆不了摊，现在还没搬走，瞧不起我们哥俩是吧？” 老人的脸色发青：“我摊位费交过了，管理员都没赶我，你们两个凭什么？” “嘿哟，凭什么？凭我是你爹，够不够？” “哈哈哈哈……” 对着老人耍完威风后，两人似乎还不过瘾，其中一个混混盯上了低头苦吃的关成。 “别踏马吃了，小子，付钱了嘛？” “没付钱的话，给我就行了，你这一份怎么也得五百块吧，大爷今天心情好，给三百就行。” 还是那句话，人类的愚蠢不可怕，可怕的是愚蠢的人类总是莫名其妙的有勇气，而这多余的勇气会让他们招惹到不能招惹的人。 关成是舍不得快子上这一口吃的，要不然早就转身了，当然，现在转身也来得及。 嗖！噗嗤。 “老板，给我拿双快子。” 关成的手上空无一物，快子去哪了呢？ 很快，身后的两个家伙给出了答桉，两个混混捂住脖子，指缝间赫然露出了一截快子。 “我要是你们就赶紧去找个医生，速度快的话，兴许有救。” 可能是想要张嘴说话，其中一个混混喉咙间的动作扯动伤口，带着一点气泡的浓稠鲜血顺着快子喷射而出，贱了身旁的同伴一脸。 这下两人全慌了，脖子上的伤口不是特别疼，但带来的视觉冲击远不是疼痛所能涵盖的。 意识尚还清醒的混混捂着伤口，手忙脚乱的跑向了电梯，最近的义体医生就在三十二层，只要他们能撑到地方就可以活命。 赞恩一边用汤勺喝着鲜美的汤水，一边看着两个狼狈逃跑的混混，眼中数据光芒流转，等两个混混的背影从转角处消失后，才收回视线。 关成接过新快子，向老人道了声谢，随后不急不忙的问道：“传的什么病毒？” “黑市上最新流出来的大脑蒸发，主要攻击处理器的，过载以后就跟烧红的金属一样，不用半分钟秒钟能把脑浆烧的冒泡。” “脑浆冒泡？这我还真没见过。” “我也没见过，估计不会好看到哪去。” 听着你问我答的友好对话，站在推车后的老人额头见汗，这都是什么人啊，明明在吃饭却能面不改色的说这么残暴的话。 无师自通了汤泡饭的绝美吃法，将纸盒里剩下的汤倒在米饭上，然后一口气把饭碗清空，赞恩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总算活过来了，大哥，华国菜太好吃了，咱家附近有没有华国菜馆啊？” 关成想了想，那天出去闲逛时，附近的店铺都看过了，没有做家乡菜的地方，要不然他也不会买一兜子意大利面回去。 “没有，小唐人街那边倒是有做华国菜的地方，但都是改动过的菜谱，肯定是没有这的好吃。” “对了老板，听你的声音东北味儿挺浓啊，刚来夜之城嘛？” 老人松开了握住枪柄的手，然后叹了一口气：“刚来两个月。” “看样子有点苦衷，说来听听？我这个人挺爱管闲事的。” “没什么好听的，老套路了，送我儿子来这留学，然后那小王八犊子沾上毒瘾了，虎爪帮绑了人让我交钱，结果，钱交了，人死了，我漂洋过海过来领了具面目全非的骨头架子。” “为什么不回家呢？” “回家？回什么家，丢人现眼的玩意，不配回家，等我也烂在这，给他当个伴得了。” 默默的把最后一口饭咽进肚里，关成放下碗快：“多少钱？” 老人大方的挥了挥手：“你帮我解决了那两个王八蛋，不要钱。” 关成没有多推辞，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在帮我做一份同样口味儿的菜吧，大份的。” 老人挑了挑眉，雪白的眉毛一低一高，看上去格外的有喜感：“你这小子还挺会打蛇上棍，嘿，那就再送你一份。” 十几分钟后，两人拎着快餐盒子走出了超级摩天大楼。 上车后，关成的第一句话就是：“查一查虎爪帮还有没有什么比较重要的生意了。” 赞恩点点头，开始在网络中深耕虎爪帮的相关信息。 他俩吃饭免费，是帮老人解决两个混混的报酬。 而带走的饭菜，是解决虎爪帮的报酬。 大早上的，很适合流血。 第六十三章 嗨!黑心工厂!(一) 虎爪帮作为统治威斯特布鲁克多年的龙头，理所当然的拥有众多资产，其中以酒吧、脱衣舞俱乐部、超梦体验店数量最多。 其实也不难猜，威斯特布鲁克这种富庶地带，人均中高产，他们可都有的是闲钱升级自己的物质生活，再加上虎爪帮老大小畑维新尤其喜欢这种来钱快的暴利产业，一手推动着帮派向娱乐至死的方向狂奔。 所以赞恩着重梳理了相关产业的信息，打算以此为突破口查清虎爪帮还有什么重要的资产。 要不然怎么说虎爪帮和其他黑帮不一样呢，当六街帮还在沉迷收保护费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发展经济了，而且非常有自知之明，对于那些最赚钱的产业碰都不碰，专心致志的搞黄赌毒。 本着轻易不搞事，要搞就搞大事的原则，两人都憋着劲打算虎爪帮一个大大的教训，杀是杀不完的，就夜之城这堪比下水道的道德环境，滋生老鼠蟑螂的速度快的一批。 上次云顶和脱衣舞酒吧闹得那么大，死了一百多人，虎爪帮根本没什么表示，除了担心再次发生袭击，把所有在外游荡的成员叫回各个据点以外，脱衣舞酒吧第二天就开业了，生意一如既往的好。 要不是他们老大的儿子死在云顶的话，关成估计云顶第二天也开业了。 所以说杀人是杀不完的，就算关成每天啥也不干，专门找各种人渣的麻烦，也很难把一个帮派连根拔起，还不如从他们最要命的地方下手，毁掉一棵摇钱树比杀多少人都管用。 时间一点点过去，赞恩在浅网中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就当关成担心他再次陷入脱力状态，而要强制唤醒时，赞恩眼中流转的数据光芒勐然消失。 随着眼仁剧烈晃动几下，赞恩醒了，虽然神色稍显疲惫，但挡不住眼中的喜悦。 “老大，我找到他们做盗版超梦的地方了。” 盗版就像二手烟一样，躲是躲不掉的，虎爪帮的战略是，反正不管我做不做盗版，都会有盗版出现，那还不如我自己干，正版的钱我赚，盗版的钱我也赚。 “多大的摊子？”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什么小作坊，我黑他们电脑的时候发现他们的网络布局不小，光是接入点就一百多个。” “一百多个？” 听到这个数字，关胜皱了皱眉：“你确定找的是黑作坊，而不是正版超梦的工厂嘛？” 赞恩十分自信的点了点头：“肯定是黑作坊，超梦是最简易的病毒传播途径，以前有过黑客黑进超梦工厂里，把自己造的病毒插进了程序片段里，等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产了四十多万块芯片了。” “从那以后，网络监察强制规定，所有的芯片录入过程中必须有他们的监视程序参与，就虎爪帮那子网跟游乐场似的，我在里面玩了两圈，连网络监察的影子都没看到，所以肯定是黑作坊。” 关成点了点头：“那就好，工厂在哪？咱们速战速决，搞完它赶紧回家补觉。” 赞恩咳嗽了一声，随即说道：“市政中心。” “哪儿？” “市政中心，而且就在市政厅对面的那栋建筑里。” 光是看关成的眉毛，就能准确判断出他满脑子的不可置信。 其实在刚查到这个地点的时候，赞恩也挺意外的，在夜之城混了这么多年，他是知道市政厅不靠谱，但没想到不靠谱成这样…… 市政厅是哪？是一个城市的权利中心。 虽然随便一个市民都知道夜之城本质是由公司说的算，但作为名义上的统治者，市政厅代表的凌驾于一切之上的行政职能，只有他们的武装力量才是合规的，只有他们授权的行为才是合法的。 现在突然来个人告诉你，市政厅对门就是制造黑超梦的窝点？这踏马跟在华国的缉毒大队对面造闪闪是一个道理，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是在夜之城这个奇妙的地方，偏偏他就发生了。 要不是相信赞恩不会在这种事上开玩笑，关成都差点以为他在逗自己开心。 眼看着大哥又被夜之城的荒谬之处震惊了，赞恩只能开解道：“其实也不用这么难以置信，大哥，早在前几年我就知道市政厅不靠谱了，你知道上次全城会议的时候，那群坐在高高椅子上的官老爷通过率最高的议项是什么嘛？。”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总不能是闪闪合法吧。” “嘿，比那荒谬多了，我不说大哥你都猜不到。” 似乎说到了高兴的地方，赞恩嘴干似的舔了舔嘴角，然后继续说道： “是在监狱旁边建一座断头台！电磁闸刀那种，传送带式砍头，就像上世纪宰猪场那样，把人往里一扔，机器自动找位，电击麻醉肌肉，然后架到台子上，卡察一下，电磁加速的刀刃就把头砍下来了。” “传送带尽头就是焚化炉，杀人火葬一条龙，要是商业部策划的好，说不定能让丧葬业的经济效益飙升一倍！” “大哥，你再猜猜有多少人同意了？一百零三票！有投票权的一共才一百零五人。” “旅游部的负责人同意了，他们想建一座观光景点，买票参观，拉高夜之城的旅游业活跃度，想想是挺对的，毕竟除了食人族以外，哪有能公开看杀人的地方啊。” “宣传部的负责人也同意了，他们打算进行网络转播，搞饥饿营销那一套，然后发展博彩业，哦，对了，他们还趁机提起了解除超梦疼痛限制和内容限制的议项，幸好没被通过，要不然黑超梦不管多重口都能轻松合法。” “最后连ncpd都同意了，他们觉得这种杀鸡儆猴的方法对于降低夜之城的犯罪率有很大帮助。” “唯二的两张反对票，一票是妇女协会投的，一票是宗教协会投的，妇女协会的负责人投反对票，是因为她们觉得不分男女的断头台侵犯了她们的权利。” “而宗教协会投反对票，是因为他们想在砍头现场建教堂，为死者超度灵魂，然后让参观者买赎罪券，结果被拒绝了。” 一大段话说完，赞恩满脸笑意的又舔了舔嘴角，似乎他讲的就是一个笑话。 关成也觉得这是笑话，虽然他笑不出来就是了。 继警察部门企业化、监狱私有化之后，夜之城的风俗又给他上了一课，那群官老爷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在犯蠢这方面，他们的能力永无止境。 “那最后建起来了嘛？” “反正现在还没个影呢，监狱那边倒是圈好地了，但是一直没动工，谁也不知道是打算干什么。” “……算了，不讨论这个问题了，直接过去吧，我倒要看看市政厅对面的黑作坊是什么样的。” 确定了目的地后，德拉曼改换方向，加速向市政中心驶去。 随着距离市政中心越来越近，路上的建筑风格也越来越新颖，越来越有科技城市的味道。 光是看路上的车就能看看出这里的人有多富裕，遍地都是雷费尔德公司的商标。 说实话，关成从来没觉得高端货这么便宜过，雷费尔德的定制跑车一辆接一辆。 估计这地方出个车祸，经济损失堪比贫民区发生地震，嗯，不对，比地震高…… 在经过了十几轮街边巡警的目光注视后，德拉曼正式进入了夜之城的心脏——公司广场。 没错，虽然市政厅就在公司广场不远的地方，但是每一个人都知道，这里才是夜之城最重要的地方。 荒坂和军用科技，几十年前毁了夜之城的是他们，几十年后名正言顺占据王位的也是他们。 驶出了公司广场后，从纪念公园侧方绕路靠近了市政厅，公司捐建的庄严建筑，每一寸装饰都透露着权利的迷醉。 关成落下车窗，没有任何阻隔的看向和市政厅的花园一街之隔的高耸建筑，和正常的摩天楼没什么两样，丝毫看不出来里面藏着一个盗版工厂。 “老大，这防御很严啊，光是验证身份都得过好几层检查，我倒是能搞一个虚假的身份数据出来，但是加密的身份芯片需要技术专家来搞。” “不用这么麻烦，那边不是有垃圾通道嘛，我从那进去就行。” “你黑进他们的网络里辅助我，这次没什么不能杀人的限制，碰到拦路的直接把他脑浆子煮沸！” 赞恩兴奋的点了点头，黑客验证自己电子对抗水平的方法非常直白——实战。 来蒙托夫的强盗基地是个大坑，他被任务要求限制的死死地，这回就不一样了，除了骇入能力得到验证以外，其他的根本没用上，白瞎了他花大价钱购置的魔偶。 而且，这可是市政中心啊，夜之城那么多佣兵，喝酒的时候每人都想过来大闹一场，真动手的却一个都没有。 今天这活别管有没有报酬，光是想想就让人激动。 活动了一下手指，赞恩带上专业的无人机操纵目镜，控制着储存仓里的剃刀起飞，隐身模式一开，飞速升空的剃刀就跟幽灵一样，很难被发现。 没过多久，剃刀就飞上了大厦顶部，黑掉几个摆设一样的摄像后，剃刀的专用驳接口连接上大厦了顶部天线。 赞恩的意识像幽灵一样进入了大厦的内部网络，轻车熟路的连上虎爪帮的子网。 “大哥，我骇进去了，虎爪帮的底盘是41、42层，专属的垃圾通道被封了，但43层没人，你可以从那里出去，然后冲进42层。” “行，那我出发了。” 将作战服和头盔放进旅行袋里，拎着袋子下车后，关成像刚来到这个城市一样，四下逛了起来，随着几次有意无意的拐弯，关成拐进了大厦的巷道里。 得益于市政中心“良好的”治安，这里没有任何流浪汉存在。 穿戴好装备，开启隐匿模式，作战服表面的光学迷彩发挥作用。 大厦的垃圾通道是一条竖直的通道，每一层都有专门的垃圾倾倒口，和上一世处理垃圾文件的垃圾口一个性质，不过赛博时代没那么多纸制品，这个通道自然而然的演变成了倾倒垃圾的地方。 通道的尽头是一间二层高的厂房，这就是垃圾车进出的地方。 攀上房顶后，弹出螳螂刀，橙红的灼热刀刃顺利的插进了钢铁外墙，挖出了一个半人高的窟窿后，关成钻进了垃圾通道。 两手撑着狭窄的墙壁，伴随着手臂义体发力，关成的身处的高度飞速上升。 身下就是不断运作的粉碎压缩一体机，这要是不小心掉下去了，别说是赛博朋克人了，塞伯坦人也活不下去啊。 第六十四章 嗨!黑心工厂!(二) 随着手撑左右墙壁不断向上攀登，距离43层越来越近，关成看着垃圾通道口的神色愈发奇怪。 “赞恩，确定43层没人嘛？” 为什么会这么问呢？早在三十几层时，头盔上的分析仪就检测到了血迹成分，刚开始关成没在意，随着越往上爬血液越多，他才发现不对劲。 等爬到43层后，血迹在垃圾倾倒口突然中断。 打开头盔侧面的照明灯，关成伸出手指蹭了蹭墙壁上的痕迹，他对这种现象太熟悉不过了，确实是血液没错。 由于哺乳动物的动物的血液成分十分相似，所以他不知道这是人血，还是猪血、狗血，亦或是其他动物的血。 但说实话，夜之城最不值钱的就是人，想在这找只人以外的哺乳动物太难了，要不就是饲养屠宰厂里的昂贵肉畜，要不就是那些达官贵人手边的宠物。 无论是哪一种，显然都不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会有人在这杀猪，然后把不用的东西从垃圾口扔下去嘛？ 比起这种猜想，关成宁可相信是有人在这抛尸。 听到大哥的问题，赞恩懵了一秒钟，连忙又查了一下自己在大厦网络中找到的信息，随后用确定的语气说道：“我查了大厦出租记录，43层确实是无人租赁的状态，怎么了？大哥。” “我在43层的垃圾口看见了大量血迹，如果不是有人在这做杀猪菜的话，就只能是抛尸时留下的痕迹了。” “……大哥，你先别急，我在查一下。” 赞恩回了一声后，便从虎爪帮的子网中脱离出来，重新进入大厦的主体网络，然后轻车熟路的绕过安全检测，获取了管理员权限，调集了大量相关的信息。 “没错啊，大哥，我用管理员权限获取了43层的信息，上面显示这一层一直是无人状态。” “一直无人？具体多久？” “快两年了……” 说到这，赞恩意识到了不对。 这种地理位置极佳的办公大厦是各种小企业的最佳选择，其他楼层的空闲时间最长不超过一周，而43层却连续两年没有出租记录，怎么可能？ “看来这地方有鬼啊。” 小心翼翼的将垃圾倾倒口的挡板拉开一个小缝，关成从兜里掏出微型无人机，将其从缝隙间扔进了房间里。 微型设备的信号接受能力有限，赞恩又离得太远，所以是关成控制无人机。 随着摄像头拍到的画面传递到处理器中，关成一向澹定的神色终于变了。 这是什么人间炼狱，房间的正中央有一个血液画成的巨大六芒星，六摊血淋淋的烂肉分别摆放在六个角上。 而六芒星的正中央，白色骨骼巧妙拼凑出了一个圆形的祭台。 关成试过欺骗自己这是动物的血肉骨骼，但随着画面升高，他看见了天花板上吊着的六具人皮。 不知是用什么东西填充的，这六具玩偶似的皮囊极为生动，除了五官被黑线缝死而导致面部扭曲外，他几乎要以为吊起来的是一个个活人。 得益于高昂的价格，微型无人机的各个部件都是尖端科技，微小的摄像头拍清了每一寸皮肤的细节。 如果玩偶也有毛囊的话，那可能这的确不是人皮…… 不是个鬼啊！这他妈分明就是一个个活人的皮、肉、骨好嘛？ 这时，门外传来响动，微型无人机立刻飞到墙角，特殊构造的圆形机翼稳稳的卡在角落里。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大门自动打开，一伙穿着西装的男女走了进来，身上还搬着各种设备。 进到房间后，这伙人迅速分散，然后熟练的架起机器，伴随着现场的逐渐完善，关成才发现，这好像是个……拍摄现场？ 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些调试设备的人，虽然西装革履的，身上也没有夸张的改造义体，但通过画质清晰的摄像头，关成清楚的观察到，一个挽起袖口的家伙露出了小臂上的半截纹身，似乎是老虎的尾巴。 众所周知，纹身文化在帮派中广为流行，在夜之城，纹身的不一定全是帮派分子，但帮派分子一定全都纹身。 六街帮崇尚新美国，身上纹的是老鹰、星星和freedom。 瓦伦蒂诺帮信仰死亡文化和上帝，身上纹骷髅头、十字架和拉丁文字母。 漩涡帮都是疯子，纹身千奇百怪，但有一个共同点，非常混乱，看着就降低理智上限。 动物帮就如同他们的名字一样，认同丛林法则和血腥杀戮，纹身也和这方面有关。 至于老虎纹身，还用说嘛？虎爪帮啊。 再加上楼下就是虎爪帮的地方，这个屎盆子他们接定了。 机器全部架设好后，领头的壮汉说道：“就差最后一个了，把他带上来。” 闻言，身旁的小弟立刻跑出了大门，其他人则是站在机器后开始聊天。 “东条哥，你说这超梦做出来能不能火啊？” 没等大哥说话，其他小弟立刻起哄：“还用想嘛？这可是东条哥亲自操刀，肯定大卖啊！” 东条得意的笑了一下：“你们以为吉米黑咲是怎么火的？还不是靠着重口味儿和没有痛苦限制的真实体验。” “最近海岸文化盛行，连带着吹起一股宗教风，咱们紧抓时机，就拍个邪教献祭仪式，能不火？” “可惜刚才了拍摄的那段，负责动手分尸的小崽子居然吐出来了，白瞎了一段好剧情，等会儿还是我亲自操刀吧。” 东条自顾自的炫耀着自己的“才华”，丝毫没发现小弟们嘴角直抽抽。 泥马的，除了东条你个老变态以外，哪有人能脸上带着笑容的动手干这么重口味的事情啊？他们光是站在机器后边就要吐出来了好嘛？ 怪不得选人的时候要求心理素质过硬，当时他们还想呢，就拍个超梦还要求什么心理素质，难道是女演员丑的突破天际？ 后来才发现，尼玛的跟女演员丑不丑没关系，每一段剧情、每一帧画面都在挑战人的生理极限啊！ 他们都是黑超梦出身的老骨干了，重口味儿的不是没见过，但重口成这样的，是不是有点反人类了？ 吉米黑咲不在乎题材限制也会考虑受众多少，和vip客户能接受的程度吧？你这么玩这的不会活活把体验者吓死嘛？ 沉浸在自己成功后，被奉为新一代的黑超梦之神的画面中，东条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对了，超梦剪辑师找到了吗？” “找到了，从莫克斯帮绑的，顶尖的超梦专家。” “有多顶尖？” “额……听说是技术大拿，莫克斯的片子都是她弄的，我试过几个，效果都挺好。” “嗯，那心理承受能力怎么样？别像上次的狗屁专家似的，刚剪完十分之一，自己晕了。” “放心，大哥，大不了给她安个痛苦编辑器，绝对能行。” 正当他们聊天的时候，刚才走出门的小弟推着一个平板车走进来了。 “老大，人带来了，跟刚才那个差不多，都是壮汉型，骨头啥的拆出来绝对能把祭台补全。” 东条看了眼车上的人，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就行，对了，刚才的尸体你是怎么处理的？” “分了以后从垃圾口往下一扔，下面的压缩机直接就给处理了，垃圾车都是自动的，到时候一起扔到城外，根本没人知道。” “好，我看你小子挺有前途，要是这一部火了，下次你就固定跟着我干吧。” “谢谢东条大哥！” 一个民族的劣根性永远无法改变，比如这群小日子，在绝对的慕强心理下，得到上司的赏识，必须要摆出得遇明主的姿态，最好是热泪盈眶然后跪地感谢，要不然怎么表明为上司出生入死的决心呢？ 表完忠心后，小弟动手把瘫软在推车上无法动弹的壮汉掀到地上，费力的将其拖到六芒星前。 东条则是脱下西装，换上了一身神父袍，然后带上白色假发，手上还假模假样的拿了一本书。 垃圾通道里，关成已经了解事情的经过了，就是虎爪帮“迎合时尚”，拍一部邪教献祭的黑超梦，相同题材的超梦早就被拍烂了，不过他们这个用的是真人。 “赞恩。” “在，大哥。” “你找到大鱼了，这不光是造盗版超梦的地方，还是拍黑超梦的地方，把41、42、43层所有逃生通道全部锁死，等我解决完43层后，你控制剃刀把现场拍下来。” “然后呢？” “然后发给ncpd和新闻54台，对了，重点拍能证明身份的纹身，我要让虎爪帮火一把。” 通讯另一头的赞恩点了点头，随后控制着这三层的门窗和逃生通道全部锁死。 关成一拳轰倾倒口的挡板，然后飞身跃出，这一动静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准备拍摄的众人满脸疑惑的互相对视着，似乎在问，这是老大准备的额外剧情嘛？ 然而东条也在懵逼，他刚念完阿门，然后从圣经里掏出刀片，突然就被一声巨响打断了，抬头一看，身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个一身黑的家伙。 头盔内的关成用处理过的机械音说道：“神父，准备好接受我的忏悔了嘛？” “什…什么？” 螳螂刀弹出，炙热的武器透露着危险的气息。 这下不用解释了，众人连忙掏出武器，东条更是变魔术一半从神父袍下掏出了一把八星铳，真不知道他把枪藏在哪了。 “小子，你是怎么上来的？” 回答他的是一条在空中飞舞的断臂和断成两截的霰弹枪，灼热的刀刃在划过肉体的瞬间就将断裂的血管和肌肉烧焦，几乎没留什么血。 神父捂着断臂处倒地哀嚎，打手们立刻开枪，然而子弹飞舞间，敌人消失了。 噗嗤！一名打手捂着脖子缓缓倒地，手掌覆盖下的伤口没有流出一丝血液。 “该死的！他人在哪？” “我看见你了！” “嗬嗬……” 又一名打手用自己破损的喉咙瘫倒在地，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已经被破坏殆尽的声带无法发出一句连贯的话，只能发出嗬嗬的漏风声。 “该死的！” 有人看出形式不对，想要逃跑，却倒在了大门前。 “出来！艹……” “我日你……” 在面临死亡时，人会崩溃，会大吼，会绝望，愤怒只是最表层的现象，内涵的恐惧才是情绪核心。 最终只剩下依然在哀嚎的神父先生，关成走到神父身前，一只脚踩住了他的大腿，强迫这位准备举行“邪教典礼”的神父正面自己。 “你姓东条？” “啊啊啊……” 扑哧！又一条断臂混落在地上，满头冷汗的神父终于学会了安静。 “你姓东条？” 依然是这个问题。 强忍着不在嚎叫出声，东条鹰击点了点头。 “这个姓氏让我想起了很不好的一段经历，你要是姓苍井的话，说不定我还能感念师恩，放你一马，算了，再说说叫什么名字吧。” “……东条鹰击。” “……那么多文字组合，为什么这么巧，你偏偏叫了一个我最讨厌的名字呢？” “我是虎爪帮的人，你…你不能杀我？” “虎爪帮？你现在提起组织，只会引起我更深层的愤怒，不过看在你求生欲望这么强的份上，再给你一个机会吧。” 关成笑了笑，哪怕隔着头盔都能感受到他脸上的快乐。 “玩个游戏怎么样？很简单的，1000减7等于多少？” ……… 上一个有资格享受这种待遇的人还是虎爪帮的少爷，小畑明智，可惜他的身体已经被闪闪给毁了，没挺过多久就草草毙命。 而东条鹰击的身体素质很好，可以把这个游戏玩的时间更长一点。 而且能这么完整的把六个人的皮、肉、骨拆解开来，想来是个精通人体构造的家伙，关成为了让他更加了解这方面的知识，特意用他的身体进行了教学。 并且重点对神经进行了强化补习，东条鹰击高兴的嗷嗷直叫，以表达自己得到知识后的兴奋。 “东条先生，699减7等于多少？” “六…六…六……” 眼中的生命光辉消散一空，用生命验证人体承受极限的“勇士”倒下了。 第六十五章 嗨!黑心工厂(三) 为确保东条真的死透了，关成特意砍下了他的头颅，什么为死者留下最后的尊严，什么人道主义，不提鹰击先生本人干了什么，光是叫这个名字就踏马该千刀万剐。 上个名字跟他同音的家伙判的是绞刑，可惜了，死的那么干脆。 “赞恩，把楼下的房间构造发给我，咱们尽快解决战斗。” “好的，大哥。” 趁着赞恩获取建筑结构图的时候，关成走到那个倒霉的壮汉身前。 本想检查一下这个倒霉蛋是否有什么生命危险，但看清脸以后，关成挑了挑眉，他居然认识这家伙，而且印象很深。 正是第一次绀碧大厦的任务里，那个端着一挺机枪，把他压制住车头处动弹不得的创伤小组火力手。 当时任务结束后他还特意说了一句，有机会找他当火力手，没想到啊，居然在这碰见了。 用头盔的外接线接入他的个人终端检查了一下，关成发现他的健康监测器显示身体机能一切正常，等排查到生物处理器的时候才发现问题。 因为拍摄的这部黑超梦需要重点捕捉受害者的疼痛感官和恐惧情绪，所以虎爪帮并没有给他做麻醉处理，只是用电子病毒侵入了生物处理器，使其无法反抗。 说实话，关成现在确实有点动心，光从在创伤小组浮空车的表现来看，这家伙绝对是个好手，不光把后坐力那么强的机枪驯化成了一只绵羊，还有余力控制弹道封堵自己的闪避路线。 而且他现在出现在这里，就证明已经退出了创伤小组，否则早就有创伤小组的同事踹门来救了。 现在关成的团队构成是，自己担任主力输出，负责冲入敌阵，利用逆天的机动性近身搏杀。 虽然在赛博时代肉搏看起来很不明智，可关成的速度注定了枪械十分鸡肋，不是说枪械不能用，而是枪械能做到的，他自己也能做到，而且更好更快。 赞恩负责电子对抗，凭借他的天赋和蜂巢的支持，浅网之中几乎所向无敌，唯一的缺点是没有深潜式接入仓，无法在赛博空间里进行深潜。 已经答应入队，但还在养伤的杰克负责的位置和关成略显重合，靠着一手百发百中的枪法和优秀的身体素质，在任何一个团队中都能担任重要位置，尤其是他的性格，很对关成胃口。 现在他们还缺的就是一位能在赛博空间中深潜的黑客，和擅长操作各种重型武器的火力手。 这位不知姓名的前创伤小组火力手可以完美弥补这个空缺，唯一值得担心的就是，他之所以会从创伤小组离职，很有可能是因为关成，如果他因此记恨，不愿入队的话，可能就得把上次饶他的命还回来了…… 虽然很想现在就摘下头盔，让对方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惊喜，但关成还要清扫楼下的垃圾，就等会儿再“相认”吧。 于是乎，随着关成无情起身，向门外走去，壮汉眼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立刻熄灭了，那幽怨的眼神，活像是看一个拔屌无情的渣男。 你要是不打算救人的话，为啥要接入我的个人数据线，然后摆出一副很关心的姿态来啊！ 收到赞恩的建筑结构图后，关成坐着电梯来到42楼。 电梯门口正围着几个“西装勐男”，看到电梯门打开，为首的西装男问道：“怎么回事？这不是开了嘛？” 其他人也十分诧异：“我们刚才搞了几次了，确实打不开啊。” “对啊，主管，刚才电梯就像故障了一样，怎么按都没反应。” “算了算了，开了就进去吧。” 山下隆一挥了挥手，心里对手下十分不满，自从黑超梦工厂从沃森区搬到这里以后，所有人都愈发懈怠了，干什么都磨洋工。 手下们发觉到主管声音里的不耐烦，觉得很委屈，刚才他们检查过了，电梯是真的打不开啊，连安全门都锁死了，要不是防御系统显示一切正常，他们都以为是敌方的网络黑客攻击他们的系统了。 看着主管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几人走进电梯，确保自己的声音不会被别人听到后，才敢说话：“真是的，山下隆一那家伙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难道我们会骗他不成？” 关成藏在电梯顶部，趁着几人发牢骚的时间无声无息的落到地上，随后伸手抓住了后面两人的脑袋勐然相撞。 砰！沉闷的响声刚传到最前面那人的耳中。 “怎么……” 卡！身体还没动，脑袋已经先一步转向了身后。 无声的解决了三人后，关成抬起脚分别在心脏部位补了一脚，强大的力量足以将他们的心脏踹成肉酱。 这才按下电梯开门按钮，走进了42层。 光是看这里的面积就知道，虎爪帮绝对是为这处“工厂”下了血本，这可是整整两层大厦，就算员工都是帮派小弟，不需要付多少报酬，光是租金就是一大笔钱。 本来在走廊两侧应该是玻璃墙，可以看到办公区的样子，但是黑超梦和盗版货终究见不得光，做贼心虚之下，他们把玻璃墙换成了不见光的整体隔断。 进出口处两个持枪守卫正在无聊的打着哈欠，现在这份工作虽然有钱赚，但太无聊了，每天就是往门口一站，没法欺负人，没法收保护费，人生乐趣直接少了一半。 而且这破西装限制活动还穿着不舒服，哪有他们的鬼火夹克好。 关成手里摆弄着几颗43楼捡的弹壳向大门走去，等两个守卫发现他时，勐地一甩手，两颗弹壳如同装了火箭推进器一样飞速射出。 轻飘飘的弹壳在足够的加速度支持下获得了强大的动能，直接嵌在了守卫的脑门上。 两个守卫被冲击力带的头部向后一仰，还没等他们抬起枪，眼前就突然一黑，是两只突然出现的大手拍在了弹壳上，直接将把半截手指长的金属壳砸进了脑壳里。 抓着两人的脑袋，轻轻的将他们放在地上，关成推开大门走进了被改的面目全非的办公区。 一台台精巧的小型机器通过传送带连在一起，形成了简易流水线。 虽然速度可能比不上大型流水线，但是胜在体型轻巧价格便宜，而且能好滴，不容易被发现异常。 这样的流水线办公区里还有五条。 十几名穿着工作服的虎爪帮打手分散在各个机器周围，他们既是流水线上的员工，也是负责保护这里的守卫。 科技的发展历程就是利用机器制造更好的机器，然后以此类推。 在2075年，除了少数的精尖产品外，大多物品的制造都不需要人的参与了，只有少数精英级的科研人员与技术专家依然位于机器的头顶。 至于人类没有被完全替代的原因，只有一个——利润不够，在找到更加便宜的劳动力前，人类还是有作用的，最起码在“企业家”们眼里是这样的。 但距离人类彻底被机器踩在脚下的时间也不远了，各个公司都在暗地里研究着可以自主思考的ai，企图能用可控的数据代替不稳定的人类。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比如荒坂集团，就被捅出过引渡黑墙后的失控ai，然后对其进行研究的黑料。 当时各个集团都对荒坂口诛笔伐，表现的那叫一个大义凛然，但稍微知道点内幕的人都清楚，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全在研究ai，没有一个例外。 随着时代进步核弹的威慑力已经不够了，因为拥有这一武器的势力并不少，战斗ai才是未来。 试想一下，不知疲惫，不畏生死，能顺着网络无形杀人的杀手。 就算没有网络他们也可以制造一副机器身躯，然后把ai塞进去，数据可没有赛博精神病一说，能进行各种非人改装。 在义体和机械的加持下，少量代价就可以换取一个悍不畏死的战士，简直是妄想统治世界的战争狂的福音好嘛？ 至于智械危机，ai反噬人类的后果，他们永远看不见。 哪怕破碎的深网中就游荡着一群择人而噬的失控ai，且随时有可能突破黑墙防御，他们也会一厢情愿的认为自己可以操控那些数据生命。 人类的最大的愚蠢就在于盲目自信，总是自命不凡的认为自己才是主角，可以掌握一切，直到失败的苦果塞进嘴里，才能让他们认识到，那种把世界握在手中的感觉，不过是妄想罢了。 超梦的制造流程并不复杂，无非是准备初始芯片、刻录内容、封装，然后运走，就算出了一些小故障，这些进行过简易培训的打手也能处理。 关成推门的声音只引起了少数人的警觉，等他们回过头时，直接看见了……地板？ 骨碌碌……零散的人头掉在地上滚动着，斜抵着地面的脸上表情满是诧异。 颈间的断面处像喷泉一样，不断向外呲着血液，其他打手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前一秒还好好的同伴突然就没有了脑袋。 摸了摸脸上的血液，藤野浩二的神色从茫然到诧异，随后是惊恐。 “敌袭！”他大喊着想要提醒其他人有人袭击，然而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全身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神秘人。 那人伸出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了他的下半张脸，巨大的力量差点没把他的骨头捏碎。 疼痛刺激下，藤野浩二下意识就要开枪，却被轻而易举的夺走了唯一能用来反抗的武器，而后腹部遭受重击，痉挛的胃部开始造反。 “唔嗯嗯……” 关成随手把冲锋枪扔到了一旁，像拎小鸡仔一样，强行把人拽到了激光刻录机器的面前。 一肘击碎了透明的防尘罩，头盔下传出了压迫感十足的机械声音：“我问你答，懂嘛？” 藤野浩二双手抓着敌人的手腕，不断尝试挣脱，却被巨力按在机器旁边动弹不得。 这反应已经把答桉说的清清楚楚了，老子就是不配合！真是块硬骨头，关成很喜欢。 “怎么回事？其他人呢？为什么不救我？” 带着满心的疑惑，藤原浩二突然感到手上传来了一股剧痛。 “该死的！这家伙把我的手塞进激光刻录机里了！” 极其细小的激光比最锋利的刀还要快，瞬间就穿透了他的手掌，而且这家伙还在强制他的手掌不断移动。 血肉、神经、骨骼，没什么能挡得住最大功率的激光。 “说实话，你手还挺大的，用激光在上面画一个六芒星怎么样？我来试试，嗯……啧，可能是难了点，那我们从简单的画起吧，三角形、圆形、正方形，你选哪个？” “嗯嗯嗯嗯嗯！（你这个疯子！）” “哦，三角形啊，挺好，三角形是最稳定的结构，我的老师告诉我，喜欢三角型的人通常都内心强大，现在让我看看你的忍耐力是否也和内心一样强大吧。” …… 良久以后，藤野浩二的两只手已经支离破碎了，空气中满是焦湖的味道。 “终于画好了一个，看看这个怎么样？七芒星，好看吧，我从游戏王里学的。” 关成捏着一只支离破碎的手掌，在双目无神的打手面前展示着。 “你没看过游戏王对吧，没关系，我来给你画一个，不过武藤游戏那一头杀马特发型可能需要很大的绘画面积，我想想，肚皮怎么样？” “别担心，我现在已经很熟练了，不会出错的，再说，咱们可以先用后背尝试一下。” 似乎是绘画游戏激发了内心中美好的童年回忆，机械声音显得异常跳脱，和刚开始的冰冷完全不一样。 然而，藤野浩二并不这么觉得，同样是被刑讯逼供，他宁面对冷酷杀人魔，也不愿面对一个能在这种时候乐出声来的疯子！ 因为疯子的逻辑永远和正常人不在一条线上，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干出什么事来！ 如果能选的话，他只想现在就死在这，也不愿意去和这家伙玩什么垃圾游戏！ 关成能猜到他心里的诉求，却不愿意轻易放弃到手的玩具，弹出螳螂刀就开始划这家伙的衣服。 藤野浩二看不见螳螂刀，却能感受到腹部传来的灼烧感，似乎下一秒就会有一把烧红滚烫的利刃捅进他的肚子里，把内脏搅烂。 但藤野浩二心里明白，这个疯子绝不会这么简单放过自己。 想象着可能发生的事情，他终于挺不住了，眼中第一次露出了哀求。 看到这顺从的目光后，关成满意的点点头，松开了捏住对方下半张脸的手，任凭他像一团烂肉一样瘫软在地上。 轻轻的用靴子踩住对方的手掌。 剧烈的痛感立刻让藤野浩二从麻木中清醒过来。 “你问你问你倒是问啊！” “你叫什么名字？” “藤野浩二。” 回答的无比干脆。 “虎爪帮的？” “对，我是横口笑老大的手下。” “像这样的超梦工厂还有几个？” “我……不知道。” “嗯？” 关成的靴子轻轻踩下，立刻激发了无边的疼痛感。 “别别别别！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刚来这不到半年。” “41层也和这里一样，是用来做黑超梦的吗？” “不是，那是拍摄超梦和做原片剪辑的地方。” “43层那个东条鹰击，你认识吗？” “认识，他是我们老大从日本找来的超梦导演，很受赏识。” “你们这的流水是多少？” “这个我真不知道，你可以问问我们主管，他肯定知道！” “这有这么多房间，有很多和你一样的打手吗？” “不多，不多，没人敢来市政厅对面闹事，所以我们没准备多少火力配置，除了车间的人以外就只有储备室和专管办公室有人了。” “这两个地方在哪？” “主管办公室在走廊尽头，储备室需要从主管办公室的另一道门进去。” …… 接下里，藤野浩二可谓知无不言，看来，凡事都需要真理的检验，喜欢三角形的人也不一定有那么顽强。 第六十六章 嗨!黑心工厂(四) 赞恩攻破了虎爪帮的防御系统，所有摄像头表面上依然在尽职尽责的监视着每一个角落，实际上不过是在循环播放前一天的监控录像罢了。 别说关成在这里大开杀戒了，哪怕他带着一个加强营的人在这里蹦野迪，只要声音不传出去，就没人发现这里的异样。 走出生产车间，按藤野浩二所说，通道的尽头就是他们主管的办公室。 关成走到办公室的门前，按响了门框上的电子门铃，一个声音从不断波动的电子屏幕上传出。 “什么事？” “主管，电梯门打不开了。” 这声音居然和刚才死在电梯里的人一模一样，人的声音构成其实很简单，只包括音量、音调、音色三种元素。 而头盔自带的声音处理器可以任意改变这三种元素，要是关成愿意的话，他甚至可以用懒羊羊的声音对敌人用刑。 这玩意的灵感其实来源于某死神小学生，当时关成开玩笑般提了出来，皮拉却表示完全可以实现，现在网络上的电子歌姬一抓一大把，只要稍微改变一下调音软件就能实现彷音功能。 现在正是它发力的好时候，隔着一层传话系统，哪怕声音还是有些不一样，但山下隆一并没有察觉，用愤怒的语气说道： “高桥！如果我发现你在骗我的话，下一次的黑超梦主角就是你们几个！” 说完就挂断了通讯，隔着一层大门关成都能猜到，对方肯定正在怒气冲冲的向大门走来。 几秒钟后，大门打开，山下隆一刚要骂人，突然就被一只大手扣住了下半张脸，然后推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由于那只手的主人力量太大，山下隆一根本无法反抗，被结结实实的掼在了实木办公桌上。 后背传来的反震力，差点把他的隔夜饭给震出来，电脑屏幕、茶杯、摆件纷纷倒地，前一秒还整洁的办公桌立刻变成了灾难现场。 “嗯哼嗯（你是谁）？” 关成把山下隆一的脸扭向侧面，弹出螳螂刀，一刀插在山下隆一眼前二十厘米左右的位置。 “你有大概五秒钟的时间来考虑，是老老实实的配合我，还是被慢慢移动的刀刃一点点切断大脑，现在，游戏开始。” 随后便缓缓移动手臂，散发着高温的锋利刀刃像切纸一样，无比顺滑的划过厚重桌面，一点点靠近山下隆一的眼睛。 “哼嗯（疯子）！” “嗯嗯嗯…（去你妈的，停下）！” 他想反抗，却被那只手死死按在桌面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红色的利刃一点点靠近自己。 人眼无法看见十厘米以内的东西，但义眼却能完美的捕捉到刀刃的样子，如果有的选，山下隆一宁可自己看不到，这样的话就不必被这种恐惧感折磨。 刀刃越来越近，散发的高温已经让山下隆一脸上有了灼烧感，鼻孔处环绕着特有的木头燃烧味儿。 他似乎已经能够预见那把刀刃一点点切开自己的眼球、头骨、大脑，而他不会马上死去，神经中枢没被切断以前，他能清楚的闻到自己的血肉烤湖后是什么味道。 最终在刀刃碰到眼球前，山下隆一挺不住了，狼狈的用手拍了拍桌面，然而那把刀并没有停下，反而依然在移动。 “嗯嗯嗯嗯……（艹你马的，你是看不懂吗？老子已经屈服了呀！）” 估计他的语速这辈子都没这么快过，一边继续拍着桌面，一边用手抓着这个疯子的手腕，想阻拦一下刀刃移动的速度，但他要是有阻止这疯子的力量，那还会被这么狼狈的按在桌子上。 有两种绝望最为恐怖，一是得到希望后，希望破灭，二是拼命尝试过，依然失败。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山下隆一现在就体会着第二种绝望。 好在关成并不打算现在就杀了他，在刀刃距离眼球只剩一毫米时停下了动作。 随后收刀放手一气呵成，死里逃生的山下隆一滑到地上，双手捂着眼睛，蜷缩的身体不断发抖。 虽然刀刃没有真的触碰到眼睛，但空气也是热的传播载体，高温已经给义眼带来了足够的损伤。 刀刃距离义眼五厘米时，视线已经发生扭曲，那是高温下空气密度不均匀导致的。 刀刃距离义眼三厘米时，视觉捕捉系统已经濒临报废，各种颜色开始不断变化。 刀刃距离义眼一厘米时，义眼彻底崩溃，只能看见黑白两色。 刀刃停下时，眼前一片虚无，连黑色都看不见了。 “你叫什么？” “山…山下隆一。” 很好，没撒谎。 “除了这你们还有几个超梦工厂。” “还有一个，在威斯特布鲁克的大本营里。” “之前云顶被袭击，小畑明智死了，你们老大就没什么反应嘛？” “……云顶也是你干的！” “回答问题。” 对方的声音越平澹，山下隆一就越害怕。 这家伙是在针对他们，要不然不会三番五次的袭击帮派的重要据点。 完了，如果只是临时起意的攻击，自己说不定能活下去，但从云顶和酒吧的惨烈现场来看，这家伙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已经想明白了自己的下场，山下隆一不知从哪来的勇气居然搞起了小动作。 通讯里传来了赞恩的声音：“大哥，这家伙不老实，他在尝试向外界发送信息，已经被我拦下来了。” 关成蹲下身，拍了拍山下隆一的脸：“是觉得自己反正要死，所以不打算继续配合了嘛？” “山下先生，你要明白，同样是死，种类有很多的，不要搞什么小动作，要不然我会把你一片一片的切开。” 山下隆一咽了口唾沫，刚刚鼓起的勇气消散一空。 “老大一直在忙着荒坂的事情，已经很久没露面了，知道少爷死了以后，只派了一个心腹来处理后续。” “荒坂的事……小畑维新有表现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嘛？” 关成没问他知不知道是什么事，能让小畑维新连独子死了都顾不上回来的任务，肯定不是一个小喽喽能知道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小畑维新背地里有其他私生子，所以对名义上的独子死亡不是那么在乎。 “不…不知道，老大一直通过视频会议联系我们。” “你们绑了一个超梦专家，人关在哪？” “在41层的经理办公室。” 关成挑了一下眉：“就在脚下的位置？” “对对对。” “最后一个问题，虎爪帮最大的经济来源是什么？除了云顶以外。” “……在恶土的六号鬼镇旁边有一个走私站，专门中转日本本土走私来的义体和药物，销售到亚特兰大、圣路易斯那几个城市。” 关成缓缓起身：“我想你应该能猜到自己的下场了。” 山下隆一咬着牙，很想怒骂出声，但是他害怕激怒了这个疯子以后被切成肉片，所以只是点了点头。 “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卡察！一脚踢出，鞋头藏有合金垫片的坚硬战术靴直接把山下隆一的脖子踢出了一个巨大的凹陷。 伸手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枪，又拿了几个弹夹，动作熟练的检查枪身后，关成打开通往储存仓库的门，走进了另一条走廊。 走廊里分布着零零散散十几个仓库大门，上面挂着门牌，应该是用来储存不同种类超梦的。 几个兼职运输工的守卫正靠着墙壁发呆，看着突然打开的大门，离门口最近的守卫转头看向来人，却被一个黑洞洞的枪口顶住了头。 砰！一声枪响惊动了其他人，刚转头就纷纷眼前一黑。 一把普通的手枪在关成手里用出了机枪的效果，倾泄一空的弹夹代表所有敌人全部死亡。 解决完守卫后，关成走回主管办公室，弹出螳螂刀，短暂蓄力之后一刀插进了地板，稍微用力便将楼板划出了一道缺口，如此三刀，切出了一个缺口，一大块厚重的金属水泥混合物掉到了下一层。 顺着缺口跳到41层，经理办公室居然没人。 怪不得如此安静，他还以为一下来就会面对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呢？ “赞恩，无人机装载燃烧弹，派到42楼，把仓库里的超梦成片毁掉，顺便查一查那个经理在哪间屋子。” “好的大哥，我现在派无人机过去，那家伙在一间超梦剪辑室里，我把地点标给你。” “嗯。” 与此同时，赞恩标注的那间房间里，一个女人正被倒绑着双手扔在墙角，她穿着干练的白色背心，宽松的下摆在身前系了一个扣子，露出线条优美的小腹。 虽然略显凌乱的渐变色短发遮住了半张脸，但是依然能看出这是一个标准的赛博美女。 房间的另一边，一个健壮的粗犷男人正用色眯眯的眼神看着角落里的女人。 “你在莫克斯帮能有什么作为，剪剪*片？那些残枝落叶哪能比得上云顶的姑娘，跟我们合作，以后有的是钱可以赚。” “呵呵，你还知道姑娘的好坏？我以为你个娘炮是弯的呢。” 短发美女显然不在乎这种利诱，说出的话让健壮男人额头上青筋鼓起。 “臭婊子，本来想跟好说好商量的劝你配合，现在看来你是不识抬举了，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到底配不配合？” 甩了一下头发，露出了一双漂亮的眼睛，赛博美女用满是轻蔑的口吻道：“嗤，虎爪帮的都是你这种软蛋嘛？我以为怂货里拔高的能蹦出几个好货色，看来你们全都一个样，全身哪都硬不起来，就一张嘴硬。” “踏马的，这是你逼老子的，你不是喜欢剪毛片嘛，看过那么多性偶高*自己难道没感觉？今天老子也让你当一回超梦女主角。” “哈，煞笔，我晕针，看不了你那根细玩意。” “干你凉的！外面的人都进来，办了这臭女人。” 然而，无人回应。 “我说都踏马进来，聋了吗？” 边说边向女人走去，虽然脸上的表情满是愤怒，但是眼神中满是阴谋得逞的笑意。 要是真想炮制一个只会剪剪超梦的臭女人，有的是方法让她屈服。 但上面的意思是，这种超梦专家可遇不可求，有她在可以让云顶的产品上升几个等级。 最好是既能留住人，也能留住心，这可让东乡冒德犯了难，他让人屈服的手段无非是折磨、折磨、折磨，哪会什么折服人心的手段。 这女人够漂亮，身材也顶，就是性子太野，像只野生的母豹子似的。 早在绑人的时候他就看上了，要不是上面下了死命令不能轻易动手，他早就上去体验一番了。 他这种流氓族谱上早就空无一人了，属于被人骂死祖宗十八代都不眨眼的“狠角色”，哪会轻易动怒，不过是借着这个由头办了她而已。 女人嘴上很硬气，但真被靠近，还是不断向后缩去，可身后就是墙壁哪有余地给她退了。 正当她下定决心，真被恶心玩意碰到就直接过载处理器自尽时，门开了，但进来的人却和两人想象的都不太一样。 关成解决完门外的守卫后刚开门进来，就看见了这辣眼睛的一幕，这踏马能忍？ 砰！ “嗷嗷嗷啊啊啊啊！” 一声枪响后，东乡冒德捂着双腿之间开始哀嚎，止不住的血液顺着手指缝向外喷射。 子弹的动能可不是一小颗铁块那么简单，而是在狭小空间内被高能火药激发，经过枪管进行快速螺旋的致命武器。 从东乡冒德的下体处穿过时，连球带棍一并崩成了肉酱，根本没有抢救的余地了。 关成走到女人身前用螳螂刀切断了束缚手脚的镣铐，刚想说话，就被抢先提问了。 “你是谁？” “……兴趣使然的英雄，你可以叫我光头披风侠。” 朱迪疑惑的皱着眉，这是什么外号，明明这么无厘头，却听着很强。 “你是来救我的？” “顺路而已，主要是找虎爪帮麻烦。” “我猜也是，莫克斯可不会为了我得罪虎爪帮，枪能借我用一下嘛？” 关成贴心的换了一个满弹夹，然后把手枪递了过去。 朱迪用揉了揉发麻的双腿，艰难起身接过了手枪，而后走到东乡冒德身前，一脚将其踹的侧倒在地。 在东乡冒德满眼的痛苦和惊恐中，一梭子子弹全都打在了下面那个部位。 看得关成顿感胯下发凉。 第六十七章 嗨!黑心工厂(五) 朱迪握着没有子弹而自动空仓的手枪，又狠狠的扣了两下扳机。 恨不得凭空变出子弹，再给东乡冒德来几下狠的，喘息了几下后，朱迪一边道歉，一边交还手枪。 “抱歉，我有点激动了。” “咳，没事，能理解，下次打头就更好了。” 关成没有接过手枪，而是把手里剩下的两个弹匣给了对方。 走出超梦剪辑室后，又从地上捡了把步枪，这是一把荒坂公司生产的hjsh-18正宗。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跟风暴这种上世纪的老古董不一样，正宗是本世纪50年代的产品，属于新兴势力，枪身材料全是高级货，结构设计也摆脱了荒坂一贯的小巧精悍。 虽然从人体工程学上看，这把枪谈不上优秀之作，但从性能和可靠度方便看，正宗绝不输给它的前辈们。 检查了一下弹匣，还是满的，刚才一路走来，走廊里的守卫根本没来得及反抗就被直接击毙了。 41层除了一个经理办公室以外，就是分成单间的剪辑室和超梦摄影棚。 剪辑室里的守卫和技术专家，关成已经顺手解决了，接下来就只剩下摄影棚里正在拍黑超梦的团队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经理办公室，然后从另一个门来到了黑超梦的拍摄现场。 这里其实就是42层的芯片制造车间，本应是一大片空旷的平地，但作为黑超梦的拍摄场地来说，有些太大了。 毕竟黑超梦的主题离不开肉体折磨和精神刺激，这种能在室内拍摄的剧情都是简单的刑讯现场和人体实验，需要的场地不超过40平，所以这里就被隔音墙划分成了一个个小房间。 想让关成一间间的去推门是不可能的，太麻烦了，速度快也不是这么浪费的。 “赞恩，熄灯，然后拉响这一层的火灾警报。” “好嘞，大哥。” 下一秒，楼层里的灯光关闭，墙壁上的火灾警铃开始报警。 “怎么回事。” “着火了，快走！” “该死，抱着点机器。” “抱个屁机器啊，隔音材料遇火就着，比踏马汽油烧的还快，赶紧跑吧，你想死在这嘛？” “那咱们拍的片子呢？” “海伍德的流浪汉一抓一大把，到时候重新拍就行了，快走。” …… 一个个房间门打开，略显慌乱的重重人影向外冲去。 然而，一片漆黑的走廊伸手不见五指，他们根本看不清路在哪。 关成端着调成三连发的动能突击步枪，枪口对准人群，头盔和义眼都有夜视能力，这种环境对他而言属于主场作战，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下一瞬，枪口处不断喷发出火焰。 火焰对人类而言，大部分时候代表的是温暖和希望，但枪焰显然是属于额外的那一小部分。 昏暗的走廊中，没跑出几步的打手们像割麦子一般成片倒下，不是没人尝试反抗过，可他们太慢了，往往枪还没有拔出来就被夺走了生命。 关成依然在有条不紊的维持着开枪节奏，枪口处每喷出一次火焰，就代表着至少一条人命奔赴天堂或地狱。 （虽然他们都该下地狱，但是说不定上帝眼瞎，就把某个买了赎罪券的人接上天堂了呢？） 等两个弹匣打完，走廊里的灯光重新亮起，眼前是成片的尸体和血迹，朱迪双手握枪站在关成身后，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 从走廊陷入黑暗到重新亮起，一共十秒钟左右，刨除打手们自己耽误的时间，只剩下五秒不到。 而走廊上堆积的尸体粗略一数也有四十多，算上被压在下面的只会更多，也就是说这家伙每秒钟至少要杀死八个人。 最离谱的是，她清楚的观察到每一具尸体都是额头中弹，黑暗环境下，又是这么多人一起冲出来，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走吧。” 关成出声叫醒了还在发呆的赛博美女，向电梯走去。 清醒后的朱迪问道：“咱们就这么坐电梯下去嘛？” “当然不是，先去43层接个人。” 回到邪教献祭仪式的拍摄现场后，刚一进门，朱迪就捂着嘴差点没吐出来。 “呕…呕…这是…哪个…傻子想出来的创意，真他么是个……呕…” 作为被虎爪帮高层都认同的超梦专家，她见过的黑超梦比普通人阅览过的*片都多。 喜欢玩花活的黑超梦导演很多，有的喜欢用血腥场面刺激受众感官，有的喜欢用环境渲染让本就恐怖的超梦更胜一筹，但专门挑战人类生理底线的还是头一回见。 这破玩意是拍出来是打算卖给地狱嘛？就算在喜欢用油锅炸人的恶魔眼里，这画面也属于限制级吧？ 呵…未成年恶魔请在父母陪同下观看（本片涉及血腥因素，如有不适请及时停止观看，并前往恶魔医院接受治疗）？ 某种意义上，能做到这么恶心人，这导演还真是个“鬼才”。 没去管朱迪的干呕，这种画面乍看之下谁都受不了。 关成自顾自的走回壮汉身边，拍了拍他的脸，已经闭目等死的壮汉立刻睁开眼，看清来人后，死寂的眼神中又燃起生的希望。 与此同时，楼板勐然震动了几下，是赞恩控制无人机把楼下的成品超梦给毁了。 买无人机的时候，卖家送了一批小型的凝固燃烧弹。 这种性价比比核弹还高的恐怖杀器，哪怕是满街热武器的2075年，也属于禁卖品。 送的这几枚是那个技术专家自己造的，燃烧材料是浓缩醇二（注：详情见本段讨论），效果比凝固汽油弹还离谱，火焰覆盖范围内，哪怕是百炼钢，也能烧成绕指柔。 这一批成品超梦，虎爪帮是要不成了。 至于那些制造芯片的流水线，几串病毒塞进去，激光刻录机直接过热自融，最贵的一个环节损坏，整条流水线跟报废也没什么两样。 “大哥，楼下的事搞完了，这次保准让虎爪帮亏到裤衩子都不剩，我查了一下，那几条流水线，哪怕是十八手的破烂货也值几千万欧。” “几千万欧？这次的收获不错啊。” 虽然是让敌人亏了钱，但那种快感比自己赚这么多还上头。 赞恩也有这种感觉，当价值千万的机器在他手里变成破烂的时候，简直比云顶的服务还令人happy。 人果然是个骨子里就充满破坏欲的物种。 “对了，赞恩，找一条相对安全的通道，我们要撤了，现在有三个人，来时的路走不了。” “稍等，大哥，我找一下……有了，你们坐电梯去三十层，那里有一个专用的货运电梯，出口直接是后门，我已经把守卫调到其他地方了。” “干的漂亮，把人机收回去，记得小心点。” “好。” 找到出路后，关成扛起壮汉走到赛博美女身边问道：“你是超梦专家？” 好不容易把恶心的感觉压下去，朱迪点点头：“对。” “那边的机器会用嘛？” “最基础的拍摄仪器而已，当然会用。” 被抗在肩上的壮汉瞬间神经紧绷，卧槽！你要干啥！不会是要把没拍完的片子继续拍完吧？ 好在关成并没有这种打算。 “能帮我把里面已经拍摄完成的部分取出来嘛？” 朱迪紧皱眉头，疑惑的问道：“你要这东西干嘛？” “……别用看变态的眼神看我，这是给虎爪帮老大准备的，到时候让他体验一把什么叫天上人间。” 听到这句话，朱迪瞬间有了精神，强忍着恶心跑到总机器旁边，把已经拍好的片子导了出来。 “把它做成能阅览的超梦需要专门的机器，我那就有，等我弄好了再给你吧。” “行，那就走吧，这里已经没用了，希望等会儿来洗地的ncpd不会被这场面吓到。” “你们还通知了ncpd？” “要不然呢？惊喜当然得让更多的人看见了，我可是把这的现场录像同时发给了ncpd和市政厅，不知道住在对面的官老爷们看到这份录像会不会高兴的手舞足蹈。” 朱迪抽了抽嘴角，你确定不会直接吓死他们嘛？ 按照赞恩规划好的路线，三人来到三十层，乘坐货运电梯去往后门。 德拉曼已经在这里等候了，关成把壮汉扔在后排，自己做到驾驶位，副驾上的赞恩摘下目镜，看了眼后排的壮汉，有些好奇。 那个女人他知道，是虎爪帮绑的莫克斯剪辑师。 莫克斯风评不错，是丽姿酒吧的姑娘们组成的帮派，大哥会救她们的人不奇怪，这个家伙又是谁？ 虽然大哥有时会对弱势者流露出同情，但只要有点脑子就能想明白，一个能面不改色进行血腥屠杀的会是什么暖心大哥哥嘛？ “他中病毒了，你试一下能不能解决。” 关成检查壮汉的时候，用的是头盔的连接线，就算病毒会散播也是头盔中毒。 作为一个成熟黑客，赞恩可不会贸然用自己的数据线去连未知接口，那是不怕死的愣头青才会干的事。 所以他用德拉曼作为中转站，给壮汉检查了一下，目前市面上能搞死德拉曼这种成熟ai的病毒很少，已知的只有巴特莫斯的地狱犬系列，巫毒帮的衔尾蛇和网络监察的观察者。 理论上，奥特坎宁安的灵魂杀手也能做到，但灵魂杀手神秘度太高，只作为一个理论在黑客圈子里流传。 检查完成后，赞恩松了一口气：“不过是黑客圈子里比较常见的一款病毒，很好办。” 果然，没过两分钟，壮汉就手脚僵硬的坐了起来。 “咳咳…学…谢谢你救了我，我叫瓦雷利亚。” 关成回头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不用谢，凑巧而已。” 本来就是正常的客套话而已，瓦雷利亚都准备好付钱了，但这个声音怎么听怎么耳熟 在哪听过呢？ 玛德，他想起来了，在浮空车上…… 一段堪称阴影的记忆涌上心头。 那是他第一次出最高级任务，全副武装的战斗小队乘坐浮空车从近轨空间站出发。 虽然当时几人都很诧异，为什么住在绀碧大厦里会被袭击，但当时客户的情况十分严峻，急救人员无法处理，他们不敢耽误时间，带上人就往最近的医院飞去。 然而，半路上遇见的袭击成了他们几人这辈子的噩梦，一个脸上罩着虚拟面具的疯子从天而降，一脚踹碎了浮空车的前部装甲。 开什么玩笑，那踏马是能挡住重型狙击枪的弗西斯装甲，居然被一脚整个踹掉了！ 更离谱的是，进到车厢以后，他们按照演练过无数遍的战斗队形，对敌人进行火力压制。 一把机枪，三把突击步枪，每秒钟最少有八十颗子弹对他进行覆盖。 但那疯子居然用两把螳螂刀全挡住了！ 他射光了一整个小型弹药箱，1200发子弹，放到战场上够他把对面的阵地犁一遍了，滚烫的弹壳铺满了半个车厢，可结果是对手毫发无伤。 鬼知道那家伙走到他身前拍着他的脸说，“小子，刚才就你开火开的最欢是吧”的时候，他有多绝望。 现在真的碰上了…… 第六十八章 火力手，来了 德拉曼继续驶离市中心这片区域，就算市政厅的官老爷和ncpd的警官再迟钝，也该有反应了，再等下去就被堵在这了。 瓦雷利亚愣住不说话以后，关成是知道原因的，但赞恩和朱迪不知道啊，只觉得他是大难不死，有些疲惫而已。 毕竟那幅场景只是看着就令人崩溃，而身旁这位老哥可是差点成为补全场景的拼图，换个承受能力差一点的，这会儿可能已经疯了。 所以朱迪适时插话，补充自己的话题：“还没介绍呢，我叫朱迪?阿尔瓦雷兹，叫我朱迪就行。” 赞恩伸出两根手指敬了个礼：“久仰大名，我叫赞恩。” 关成愣了一下：“你认识她？” “要是直接说朱迪，可能没谁认识，但要说超梦剪辑师朱迪，夜之城恐怕没几个男人不知道，莫克斯的片子整体质量肯定比不上云顶，但胜在真实可靠接地气，销量很不错的。” 听到这个评价，朱迪挑了挑眉：“真实可靠？是便宜才对吧。” 赞恩尴尬的咳嗽一声，就算夜之城的风气再开放，当众和一个陌生女人讨论谁家的性偶更好，也多少沾了点不要脸的意思。 好在朱迪见过这种事太多次了，就算她再讨厌男人，也不可能刚被救出来，就对救命恩人翻白眼。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云顶那种流水线式的培养性偶，虽然没有人情味儿，但素质高的可怕。” “不过真要是说丽兹的姑娘比不上云顶，我可不服，要是两边的性偶义体一样，谁好谁坏还不一定呢。” 夜之城没有上一世三教九流那一说，可基本的行业鄙视是有的。 性偶听着是比街头上的站街高级一点，实际上也就听着高级而已，本质都是卖，依然处于最底层。 瞧不起性偶的多了去了，有些义体医生甚至明确表示不愿意接待性偶行业的顾客。 而佣兵呢，虽然自食其力，靠本事吃饭，但认钱不认人的行业风格，注定了地位高不到哪去。 什么尸体上刨食的鬣狗、烂在街边的臭蛆，都是对佣兵的蔑称。 所以，佣兵和性偶这两个职业关系，就跟巫师三里的猎魔人和酒馆技女一样。 一个是人厌鬼憎的赏金猎人，一个是人尽可夫的肉体服务者，彼此接受彼此。 用一部电影里的话说，都是下九流，谁瞧不起谁啊。 “你呢？不摘头盔是怕我出卖你嘛？” 朱迪理解这种行为，毕竟虎爪帮不是好惹的，砸他们吃饭的碗是一回事，砸他们做饭的锅就是另一回事了。 超梦工厂被端，换成莫克斯这种没那么多产业支柱的势力，恐怕要面临解散的风险。 虎爪帮家大业大，又给荒坂当狗，肯定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但谁能接受自己家的锅莫名其妙的被砸碎啊？ 说句不好听的，这事对小畑明智而言，比儿子死了更难以令人接受。 听到朱迪的话，关成笑着摘下头盔，赞恩都露脸了，他有什么怕的，纯粹是上车以后给忘了。 “叫我关成就行，以后有麻烦的活，可以优先考虑我，但我只走中间人，你可以委托瑞吉娜或者和歌子，她们都能联系上我。” 朱迪认真的看了关成几眼，似乎要彻底记住他长什么样子。 “瑞吉娜跟和歌子，你主要在沃森和威斯特布鲁克这边活动嘛？” “哪的活都干，不过就算你有什么委托，也找不到其他中间人那。” “算了吧，名义上我也是莫克斯帮的，让一个暴力团伙的成员花钱雇佣兵干事，总觉得有些丢人，好像是在骂我们没战斗力，虽然莫克斯在这方面确实不怎么样就是了。” 关成在心里回忆了一下莫克斯帮的诞生史，作为小型的非宗教帮派，它主要由性工作者、无政府主义者、嬉皮士和性少数群体组成。 其名字莫克斯来源于古老的俚语“moxie（勇气）”，寓意着他们决心反抗压迫者。 夜之城的帮派里，她们是建立最晚的，在2067年的一场动乱中应运而生（详细介绍过度浪费笔墨，请见段评）。 虽然比较有名起，但莫克斯的名气更多来自于从事的行业，综合实力比起虎爪帮差太多了。 好在她们从不去夜之城的任何地区，而是专注于保护自己的场子、成员和在酒吧附近活动的姓工作者，这种只扫门前雪的优良习惯，受到不少人的支持。 比起帮派，关成更愿意称她们为单一行业的抱团取暖协会，态度上不自觉的柔和了一些。 目前为止，赞恩是最了解关成的人了，莫克斯无论是行事风格，还是诞生历史，都完美符合大哥眼中的“弱势群体”。 虽然她们从其他工作者那里抽取大量费用，也会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买卖，绝不是什么圣徒，但比起虎爪帮之流要好上太多了。 果不其然，关成紧接着就说道：“这有什么丢人的，以后有什么找其他帮派麻烦这种活，大可以来找我，反正我没事也找他们晦气。” “嗯哼，你这样的高手，莫克斯不一定雇得起。” 朱迪对于莫克斯的经济实力是了解的，最大的收入来源就是丽兹酒吧，去掉给成员发工资和必要开支以外，剩不下太多钱。 光看枪法就知道，关成这种好手的价格肯定不便宜，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做副手的黑客。 “现在该谈谈救我的价格了，我已经做好准备，你可以说说你的报价了。” 关成有些哭笑不得：“为什么你摆出一副要倾家荡产的架势呢？我还没说多少钱吧？” “用脚猜也知道雇你干活不便宜吧。” “一百。” “……万？” “……亿！” 关成咧了咧嘴角：“我还头一次见到自己加钱的，你就不怕我真接这个价嘛？你掏得出一百万？” “掏不出来，但一百块……算了，我付你两万吧。” 话说完就转了一笔钱过去，付完钱，朱迪长舒了一口气，她当然清楚这些钱还是不够，但她最多就能掏出这些。 混迹帮派这么多年，她十分清楚便宜的往往是最贵的，所以宁可付更多的钱，也不愿意欠人情。 关成开玩笑道：“豁，还有意外收入，我以为这趟要赔本呢，德拉曼，去丽兹，这位小姐付钱了，先把她送到地方。” “遵命，先生。” …… 朱迪下车后，几个站在街边的衣着凉爽的女人走了过来，她们的皮肤透露着塑料的质感，应该是移植了皮肤类的战斗义体。 “朱迪，你可算是回来了。” 火红发色的女人舒了一口气，扯着朱迪的胳膊关心道。 “你去哪了？昨天开始就联系不上你，大姐发了好大的火，把所有人都派出来了。” “发火？我还以为她只会曲意奉承呢。” 蓝发女人打圆场道：“别这样，朱迪，大姐还是很关心你的。” 朱迪冷哼一声：“她是关心她的钱吧，算了，回去吧。” 说完，冲密不透光的装甲车挥了挥手。 透过环境投影系统，关成和赞恩能清楚的看见外面的场景。 “大哥，看来她和莫克斯的关系也不是那么融洽啊。” “应该是和莫克斯的掌舵人关系不融洽吧，光是对话就能听出来，那姑娘属于正义感爆棚的类型，还沾了点梦想主义和自由主义精神。” “这样的人活不久啊……” “那就希望她能有个善终吧。” “估计是难，那张嘴可太会说话了，总觉得她会因为不知什么时候闭嘴而惹上麻烦。” “对于有些人来说，这也是她的优点不是吗？活成筹码，总比丢掉性命好，走吧，德拉曼，回家。” 赞恩咂了咂嘴，看了眼后座上的壮汉：“大哥，他呢？怎么办？” “他？不说我都忘了。” 关成通过后视镜和瓦雷利亚对视：“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嘛？” 瓦雷利亚咽了口吐沫，说过的话……哪一句？不会是“就你开火最欢吧”？ “看来是忘了，你现在还为创伤小组工作吗？” “……没有，我被开除了。” 正常情况下，被开除可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经历，但此刻，命都在别人手里捏着了，哪顾得上尴尬。 “我记得创伤小组很少开除战斗人员啊，就因为绀碧大厦那一次？” “一半一半吧，我得罪人了，没被弄死都算运气好。” “那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在小唐人街的一家夜总会当保安。” “保安……浪费了，有兴趣加入我的团队嘛？” “什么？” 瓦雷利亚愣了一下，这跨度是不是有点大，他做过各种设想，唯独没想过对方会邀请他入伙。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这会儿他可是知道关成长什么样，叫什么了，要是去生物科技举报一波，那群吃不得亏的公司狗必定会找场子。 谁料，关成转过头，认真的说道： “没跟你开玩笑，现在我们正缺一个火力手，入伙的话，赚的绝对比当保安多。” “我要是拒绝的话……” 话说到一半，瓦雷利亚就后悔了，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自己，简直是鬼迷心窍了，现在哪有他选择的权利啊。 “上次我没杀你，你可以理解为是自己运气好，也可以理解为我饶你一命，加上这次我又救了你，你就欠我两条命了。 关成掏出风暴，放在驾驶位旁：“你现在只有一条命，就算我杀了你，你依然欠我一条，想好怎么还了嘛？” “我加入！”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瓦雷利亚要是真有“舍生取义”的决心，早在浮空车上就掏手榴弹跟关成同归于尽了。 “明智的选择，德拉曼，换路，去来生。” 确定自己已经是团队一员后，瓦雷利亚放松多了，总不至于前脚还拉我入伙，后脚就弄死我吧？ 秉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开始友好交流。 “大哥，咱们这是去哪啊？” 赞恩回头看了一眼壮汉，突然有了一种危机感，这是碰到对手了啊，前一秒还面临生死危机呢，下一秒就能叫大哥，脸皮够厚！ “来生夜总会，你就理解成佣兵交易中心吧。” “那咱们去干啥啊？” “买点装备，你的定位是火力手，我这可没有给你用的武器。” …… 来生离丽兹并不算特别远，以德拉曼的速度，没过一会儿就到了。 熟稔的跟门口的守卫打了个招呼，三人进入了来生，直奔角落里的黑心武器商。 低头喝酒的武器商看见来人后，眼前一亮，大客户来了啊。 上次这几位在他这买走了一大批重火力，第二天就听说轨道航空的基地被袭击了。 当时他真的害怕了零点零一秒，随即就想到，这种干大活的团队肯定在武器方面开销甚大，要是能建立稳定关系的话…… honey和money可只差一个字母。 “好久不见啊，两位，这次要买点什么？” “重武器、护甲、弹药补给，把列表给我，我们自己挑。” 武器商眼中的惊喜更亮几分，相比于轻武器是薄利多销，重火力赚的可多多了，连忙递过手中的掌上电脑。 关成示意瓦雷利亚接过电脑：“自己挑吧。” 瓦雷利亚看着列表上的装备，兴奋的童孔微微放大。 宪法军工的和平守卫者，军用科技的盾构防御，连康陶最新上市的首款智能机枪都有。 护甲就更不用说了，他甚至看见了用浮空车装甲材料改的防弹甲。 妈耶，现在佣兵团队的待遇这么好吗？上来就给配全套。 犹豫了几秒钟后，果断开始了购物，没有挑最贵的，只挑了最适合自己的。 最终再买了一挺军用科技的盾构重防御机枪、一挺班用轻机枪、两个手持火箭筒，一套重型护甲，足够多的弹药补充后。 这笔交易的金额定格在了14万欧元。 结束购物以后，瓦雷利亚走路都发飘了，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也能用上这么值钱的装备。 吧台里的克来尔看到关成以后打了声招呼，同时有点好奇，他后面跟的那个笑得跟傻子似的家伙是谁。 “最近你到来生的频率有点高啊。” “怎么，不欢迎我嘛？” “你要是每次都多点几杯的话，肯定欢迎啊，这次来点什么？老样子？” “老样子。” 克来尔点点头，询问过赞恩喝什么之后，又看向依然在傻笑的瓦雷利亚。 “这位要喝点什么？” “啊？” 克来尔开了句玩笑：“我说你喝点什么？迷湖成这样，不会是喝醉了才来的吧？” “额，有什么酒？” “菜单在那，自己看。” 瓦雷利亚看向酒保身后的酒柜，一眼就看到了名为关成的酒。 “关成？大哥，这不是你的名字嘛？” 克来尔笑着道：“刚入行嘛？在来生，只要你够传奇，就能把以自己名字命名的酒挂在菜单上，让人瞻仰。” “那我来一杯关成！” 赞恩没忍住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又是一个即将诞生的受害者啊。 克来尔没多劝，正主还在这坐着呢，他能怎么说，这杯酒太烈，你驾驭不了？ 开玩笑，与其说这是规劝，不如说是挑衅吧？哪个酒鬼能受得了。 所以她决定用实际行动让对方退却，一样样烈酒摆上台面，然后一一调配。 每加一种烈酒，瓦雷利亚的脸就白上一分，等调完酒后。 他的脸已经彻底变了样子，抖着嘴唇，缓缓问道：“这杯酒叫强尼银手对吧，我的酒还没调？” 克来尔把七杯酒中的六杯酒放到关成身前，然后把最后一杯放到了瓦雷利亚身前，然后打破了他的幻想。 “不用怀疑，这就是关成，祝你好运。” 两米多的壮汉扭头看向一旁，随即满脸惊恐的看着大哥跟喝水似的，连饮了五杯能把人当场火化的烈酒。 最后一杯了，关成举起酒杯对准新入队的队友：“干杯。” 瓦雷利亚：淦…… 第六十九章 真的是日常(过渡章 可跳订) 烈酒入喉何止是痛彻心扉啊，瓦雷利亚觉得自己离被燃烧起来就差一步了，那就是点火。 等他好不容易压下了直入脑髓的火辣，红着眼将酒杯重新放回吧台上后，克来尔从吧台下起身，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型喷枪。 “你喝的挺快啊，我还没点火呢。” 关成把酒杯整整齐齐的摆回台上：“你应该先点火的。” “那再来几杯？” “给我再来六杯，他就不用了，给他上杯果汁吧。” 如果是往常，瓦雷利亚听到这种话肯定勃然大怒，你在瞧不起谁？简直是侮辱人啊，到酒吧的吧台上喝牛奶？这和上战场用bb弹打人一个性质啊。 但是现在，瓦雷利亚发现脸面并没有那么难以舍弃，这玩意能当命用嘛？显然不能。 克来尔看着话都快说不出来的壮汉，挑了挑眉：“这没有牛奶，不过有气泡水。” “都可以！” 随着一瓶气泡水放到吧台上，迫不及待的瓦雷利亚立刻抓过代表着“屈辱”的饮品，大口喝了起来。 一瓶水瞬间见底，虽然喉咙间的灼烧感并没有得到多少缓解，但总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然而，腹部翻滚的气体迅速上升，伴随着一个响亮的打嗝声，浓郁的酒精味儿迅速占领了口腔高低，甚至还有一部分顺着鼻腔直顶脑门。 “大哥，下次再点你的酒，我是狗……” 遗言说完，壮汉倒下了。 关成咂了咂嘴：“没搞错吧，这就倒了？” 克来尔翻了个白眼：“我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是这两天抬走的第四个了。” “不应该啊，烈酒再烈也不至于比麻药上进还快，你不会卖假酒吧？” “这话你还是跟罗格说吧。” “算了吧，我怕她以后只给我介绍什么三流侦探的活。” 开了一句玩笑后，关成把身前的六杯酒再次喝光，然后对赞恩说道：“给他开个包间，你俩先住这吧，等装备到了以后，明天直接保护南希去参加会议。” 赞恩点点头，没问大哥去干嘛，十有八九是去找萨莎了。 …… 德拉曼速度很快，没过多久就带着关成回到了心心念念的公寓楼下。 拎着微凉的私房菜，进入房间后，萨莎早已起床了，正坐在沙发上研究自己的黑客设备。 听到开门声后，萨莎抬头一看，顿时笑了起来，漂亮的大眼睛眯成一条缝：“我还以为你得晚上才来。” “别把我说的跟下半身思考的渣男似的好嘛。” “那你是做完任务直接来找的我？” “额……不是，半路吃了个饭，又去找了虎爪帮的麻烦，然后去来生……。” 萨莎捂着小肚子开始大笑：“哈哈哈哈……停停停，不用什么都跟我说，我可不是什么小心眼的女人，就算你去云顶玩都可以。” 这个话题不能深究，真被绕进去，自己容易出不来。 他能怎么回答？姐姐大气？开什么玩笑，这是送命题好嘛，昨天光是纠结两人是不是情侣关系，萨沙就亮剑了，手指里伸出的尖刺让他现在还记忆犹新。 所以关成选择转移话题，把打包好的餐盒放到茶几上，然后坐到萨莎旁边：“尝尝，我发现的一家华国菜，味道绝对正宗。” “华国菜，好吃吗？” “好吃吗？你的这个问题简直是在侮辱我身为华国人的尊严，等你吃完这份菜，就会发现，以前吃的都……” “我以前都是自己做饭吃的。” 关成本想说“以前吃的都是什么垃圾”，但傲人的反应力和求生欲让他及时改口：“都…都挺好吃的。” “哈哈哈哈，反应好快啊，不过我做饭确实不怎么好吃，一般都是买速冻食品然后微波炉加热的。” 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简易的包装盒，不得不说川菜的魅力无人可挡（仅代表个人观点），哪怕菜已经凉了，诱人的香味儿依然在餐盒打开的瞬间传遍了整个房间。 在人能感受到的各种气味儿中，辛辣的香气是最能刺激液腺分泌的气味儿之一，萨莎本来不饿的，但闻到这股香味儿的时候，依然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好香啊。” “吃着更香。” 闻言，萨莎迫不及待的拿起快子，捧着米饭吃了起来。 看着她熟练的使用快子夹菜扒饭，关成好奇的问道：“你居然会用快子？” 咽下嘴里的最后一颗饭粒，又舔了舔嘴角的红色汤汁，萨莎翻了个漂亮的白眼： “你这样显得很呆啊，快子虽然是华国人发明的，但不是只有华国人会用快子，这种操作灵巧的餐具已经成为各大餐厅的标配了好嘛。”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这倒是关成没想到的，上一世去西餐厅吃饭要快子会被某些不知所谓的人嘲笑，现在快子已经发展成标准餐具了嘛？ “看你这个没见识的样子，今晚跟姐姐出去逛街。” “算了吧，每次我出去散心，看见的东西只会让我原本的好心情烟消云散。” 叹了一口气，萨莎夹起一大坨红彤彤的菜肴，躺到男友怀里：“在夜之城，带着良心是活不下去的，张嘴，啊啊啊。” 关成老老实实的吃完快子上的食物，听着女友的宽慰。 “每次我出门的时候都会反复告诉自己，萨莎，你要记住，外面的世界并没有关系，你要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永远不要被外面的环境所干扰。” 一边嚼着菜，一边口齿不清的问道：“…蓝后呢？” “然后？然后没用啊，游荡的帮派分子、乞讨的流浪汉，还有靠着墙边不断呕吐的醉汉，无时无刻的不在提醒我，这地方和地狱最大的区别就是，地狱好歹有个进出的大门，而这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来，在吃一口。” 又被塞了一大口食物，关成鼓着腮帮子，美食和美女最能抚慰人心了，连带着心情都好了不少。 好不容易咽下满嘴的美食，拒绝了萨莎的继续投喂，关成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道：“曼恩他们离开了你，会有很大影响嘛？” “怎么，想拉我入伙？” “当然想啊，在体会到黑客的好用之后，我越来越发现团队的重要性了，赞恩仅擅长电子对抗，正好缺个擅长深潜的黑客高手，你要是能加入的话，最好不过了。” “好吧，我同意了。” “不用跟曼恩他们商量一下嘛？” “不用，我有个黑客上的搭档，叫奇薇，已经跟我们合作过好几次了，正好她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团队，我退出以后，她就能代替我的位置了。” “奇薇……” “对，也是个大美女哦，以前进入赛博空间时，都是我们两个搭伙的。” 萨沙鼓着腮帮子像是仓鼠一样：“现在你的团队里有其他成员嘛？” “除了我和赞恩以外，还有两个人，一个杰克，是任务中发掘出来的好手，还有一个是今天入队的新人，叫瓦雷利亚，以前是创伤小组的火力手，最后是德拉曼，算是司机吧，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 块能关成自己都没发现，随着德拉曼智能程度越来越高，跟他们配合也越来越默契，他对德拉曼的称呼，逐渐从最开始的“它”变成了“他”。 “豁，你们这配置很豪华啊。” “还行吧。” “夸你两句，还骄傲上了。” 看着男友一脸的我很牛逼，但我不炫耀的傲娇表情，萨莎一个翻身坐在了男友身上，被辛辣的川菜染的愈发诱人的红唇贴在耳边。 “我吃完了，现在……到你吃我了。” …… 虽然有人说快乐的时光很短暂，但经不住关成的身体素质变态啊，愣是把快乐时光延长到了两人都无比尽兴的程度。 最后，萨莎坚持要带关成出去逛街，无可奈何之下，关成只得顺从，穿好衣服跟着女友出门了。 “咱们去哪？” “日本街，那里的樱花很漂亮。” “樱花？” “假的而已，不过还是很漂亮，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去那里，找个没人的阳台，躲在上面，然后静静的看着樱花飘落。” “跟我在一起心情不好吗？” “当然好啊，但我还想更好一点。” 德拉曼停在公寓前，接到两人以后，直奔日本街而去。 第七十章 樱花集市 路上的风景谈不上好，毕竟就算这里靠近市中心，治安还算不错，但夜晚依然是犯罪者的天堂。 成群游荡的混混和宿醉街头的酒鬼，堪称是夜之城的标配。 要不是公司广场和市政厅那边，24小时都有ncpd巡逻，关成毫不怀疑，会有流浪汉回去市政厅的大门口睡觉。 这不是给官老爷们上眼药嘛？他们可是早就通过了流浪汉消除法桉，甚至跟公司的行动部们签订了一些合约。 比如在ncpd清理流浪汉人手不足的情况下，允许他们插手，对流浪汉进行经济援助工作，以方便从根本上减少流浪汉的数量。 至于实际效果嘛…… ncpd表示，钱都到账了，你跟我提什么行动？我没行动嘛？现在街上的巡警可是多了1\/3不止啊。 荒坂行动部表示，我们的实验品……不是，我们的经济援助计划已经完成了，目前最少令两百名流浪汉脱离“苦海”。 军用科技行动部表示，我们严重谴责荒坂方面只顾经济援助（抓人），毫不顾及社会影响的不负责任的举措。 于是出于对新美国人民的关心，他们真的派了一些人去街上援助流浪汉。 援助着、援助着就发现，这怎么都是曾经的同僚啊？ 不得不说，军用科技总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发挥长处，就拿流浪汉举例吧。 现在街面上活着的流浪汉，十个有八个是从他们的部队里出来的。 这证明什么？证明军用科技的部队确实有一手，交了士兵不少东西啊。 虽然最终还是混成了流浪汉，但相比于那些冻死饿死，或者被随处可见的流弹打死的家伙，他们还能用鼻子喘气，还能用嘴吃饭，这不是挺好嘛。 关成估计，再过几天，军用科技又会开展一次流浪汉援助计划。 毕竟六街帮那边正和动物帮打的火热，现在还能听到新闻54台每天调侃他们的火力储备。 不过应该也打不久了，时间太长的话，市政厅和ncpd脸上都挂不住，真让暴恐机动队入场，事情就不好解决了。 所以这两天，两个帮派一定会分出胜负，而且大概率是六街帮退兵。 就动物帮那群血管里激素比血液还多的莽夫，根本不可能服软，他们的性格属于铁头罗汉娃，你打不死我，我就超度你。 六街帮就算有军用科技在背地里提供援助，依然损失颇大，战后想要维持现有地盘的稳定性就必须补充人手。 而在圣多明戈，六街帮已经臭了，能招到人也是扶不上墙的三流混混。 流浪汉就不一样了，他们大多是战后老兵，被公司抛弃的弃子，现在新美国需要人民的支援，正是他们发挥余热的时候。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嗯……垃圾就该回到垃圾桶里。 萨莎看着男友侧脸忍不住摸了一下，嘿，真帅哈。 关成一边握住女友的手，一边收回看向外界的视线，转头问道：“怎么了？” “没事，就是感觉你心情不好。” “哪有的事。” “别骗我，你刚才的看向外面的眼神跟悲天悯人的菩萨似的，我差点以为你下一秒要撕掉头套，然后告诉我说，其实你是电子佛陀成精，要来普度终生的。” 关成开玩笑似的松开了萨莎的手，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女施主自重，贫僧出家人不近女色。” 萨莎翻了个白眼，把线条优美的长腿放在了男友腿上：“现在不近女色，刚才在楼上的时候……” “停停停，我错了我错了。” 玩玩闹闹的过了没多大会儿，就到了目的地。 威斯特布鲁克作为娱乐休闲产业链巅峰区域，夜晚正是繁华的时候。 再加上电子樱花堪称是日本街的标志性景点，来这游玩的人何止是一两个。 萨莎和关成十指相扣，手牵着手走在街边。 “快，十一点的时候，樱花就要开始绽放了，然后在十二点准时凋谢，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看了一眼时间后，萨莎拽着男友向能看到樱花的地方跑去。 绕过了人山人海，来到一处三层建筑侧门处，萨沙扫描过门口的电子锁，眼中数据流转，没过几秒钟就开锁成功了。 说白了，在赛博时代，电子锁就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真想进来的话，有的是办法。 而ncpd又并不在意这种事，违规开锁而已，连犯罪都算不上。 看萨莎这轻车熟路的样子，肯定不是第一回这么干了，拽着男友进入因长期无人活动而满是灰尘的室内后，直奔楼梯间。 推开天台的大门，宽敞的天台上已经有几个人了。 从他（她）们的穿着来看，都不是什么好惹的家伙。 几人并没有因为关成二人的到来而不满，听见开门声后，仅仅是回头看了一眼，就自顾自的坐在原地，或发呆，或谈话，他们都在等着看樱花。 关成拎过两张干净的椅子，刚坐下，萨莎就把另一张椅子踢到一旁，然后直接坐在了他的身上，搂着他的脖子开始说话。 “这里原本是虎爪帮的地盘用来开酒吧的，后来不知怎么就被废弃了，正好樱花集市开建，就成了观赏的最佳地点。” “看那些人，其实他们互相都不认识，有的是用黑客手段开门上来的，有的是靠义体直接爬上来的。” “大家都很默契没去破坏楼下的门锁，那就相当于一张简易通行证，能上来的坐vip席位，上不来的就在下面老老实实的挤着。” 关成搂着美人，开玩笑似的说道：“那我用梯子爬上来呢？” “不怕被重新扔下去你就爬呗。” “没人查过这里为什么会被废弃嘛？这么好的地理位置，说是寸土寸金都不过分，居然一直荒废着。” 没等萨莎说话呢，一个粗犷的男声从另一边响起：“因为这里是莫克斯定好的分界线。” “67年以后，莫克斯成立，跟虎爪帮硬碰硬的打了好几次，后来双方停战，规定从这到丽兹，街边的站街性偶都是我们的人，虎爪帮可以越界，但是不能伤害这些性偶。” “其实也是无奈之举，我们的本意是照顾所有性偶的，但夜之城太大了，如果所有事都管的话，莫克斯人数翻十倍都不够用，没办法就只能规定好一片区域了。” 好奇的看了一眼走来的壮汉，身高一米七左右，宽松的迷彩服也挡不住高高鼓起的肌肉，一双手臂格外粗壮。 “你是莫克斯的人？” 壮汉点点头，扯过一旁的椅子后，没有坐下，而是把手里的一提啤酒放在了椅子上。 “你好像觉得很奇怪？” “我以为莫克斯都是……女人。” 壮汉笑了两声：“莫克斯是个大家庭，性偶、流浪艺术家、摇滚小子，哪怕是单纯的叛逆分子都可以加入。” “当然，还是女人居多，要不然大家怎么会习惯性称呼莫克斯为‘她们’呢。” “这是送你俩的啤酒，以后想玩的话可以去丽兹捧捧场子，我叫威廉姆斯，提我名字打八折。” 显然这位威廉姆斯先生性格豪爽，但情商并不高，否则绝不会当着女方的面，推荐男方去主经营性偶体验的夜总会玩，这哪是打八折，这是要打骨折啊。 身后的几个女伴扔了一个空啤酒罐，砸了威廉姆斯一下，笑着骂道： “说你脑子不行，你还不认，哪有在人家情侣亲热时推荐性偶酒吧的，赶紧回来吧，等会儿那美女该拔枪给一梭子了。” 威廉姆斯翻了个白眼：“我又没说让他自己去，家里哪有丽兹环境好，两人一起去当做情调也行啊。” “情你个大头鬼啊情，赶紧滚回来。” “嘁……兄弟，以后记得去丽兹啊，提我名打八折。” 关成哈哈大笑，一边用力搂住萨莎，一边点头道：“有机会一定去体验一下。” 听到这话，威廉姆斯顿时开心了不少，扬眉吐气般的冲同伴挑了挑眉。 大概意思是，谁说不行的，这不就又给帮里拉了个顾客？ 几个同伴翻了个白眼，跟智商低的人没法说话。 关成扣开一罐啤酒仰头喝了起来，他到不担心下没下药，自己现在的身体配置，别说是一点小小的毒了，连水泥都能消化。 真到了要饿死的那一天，他能靠啃烂尾楼活到天荒地老。 胃部的消化器经过处理并没有发现有害毒素后，关成才把手里的啤酒放到女友手里，然后自己又开了一罐。 就这样一边小声说着情话，一边喝着略显苦涩的啤酒，很快就等到了樱花开放的时候。 十几颗形态各异的枯死老树，以虚拟投影的方式出现在半空中，周围吵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不少，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枯树。 在人们的注视下，枯死的树干上逐渐长出一点绿意，而后是越来越多的树叶，一两分钟的功夫，便把枯树映衬的如获新生。 又过了两分钟，随着绿意的逐渐浓郁，一点粉白色在树叶中凭空出现。 第一次来看的人们本来还在疑惑樱花在哪，这会儿才发现，原来那些尚且幼小的花包早就暗藏在树叶之下了。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第一抹粉白色出现以后，就如同打开了什么阀门，美丽的粉白色花朵争相开放。 就像绿色的海洋中凭空诞生出的孤岛，虽然占据的面积尚小，但希望的种子已经种下，粉白色花朵逐渐占据了越来越来越多的地方。 不到五分钟的功夫，樱花彻底盛放，美丽至极的花朵在空中缓缓摇曳。 偶尔一两片花瓣虚影落下，落到人群中的哪里，哪里就一片欢呼。 关成他们所在的地方似乎格外被花瓣青睐，这会儿已经有六七片花瓣飘到身边了。 看的威廉姆斯直挠头，他几乎每天晚上都在这，为啥从来没被樱花花瓣卷顾过？ 萨莎很开心，伸手接住花瓣，智能化的花瓣投影在她的手掌中缓缓消散，真不知道仪器藏在了哪儿，能把一片花瓣做的如此真实。 绽放的樱花依然美丽，高达十几米的樱花树此时全部盛开，何止是遮天蔽日。 观看的人群只觉得，自己是活在了粉白色的天空下。 这期间樱花的颜色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光影和构型也逐渐改变。 通过这些并不影响主体美观，又能吸引人们一直观看，而不至于感到枯燥的细节变动，所有人都如痴如醉的在原地欣赏起来。 十二点很快就到了，生命绽放到最后时刻的樱花缓缓飘落，花雨从零零散散到瓢泼而下。 粉白色的浪潮一直涌动了两分钟才缓缓消散。 待到美景不再，人群散去，吵闹声再次响起。 “艹，老子包呢？谁偷得？” “我枪哪去了？” …… 果然，夜之城还是夜之城啊。 第七十一章 猡密欧与猪丽叶(一) 萨莎打了个哈欠，略显疲惫的站起身，招呼道：“回家吧，我有点困了。” 关成点点头，跟威廉姆斯几人简单告别后，便跟在女友身后进了天台大门。 其实他可以抱着萨莎跳到楼下，更快、更简单，但正常人哪会放着门不走，没事跳楼玩呢？ 德拉曼停在街角，正当两人要上车时，一个慈祥的声音叫住了关成。 回头一看，居然是和歌子，身后还跟着清左。 老太太不坐在办公桌后时，就显得和蔼多了，慈祥的笑容冲澹了身上那股雷厉风行的果决气势。 “看到我，你好像很惊讶，怎么？是觉得我这种老太太这时候该躺着睡觉了吗？” “那倒没有，我以为中间人都会很忙呢。” “忙里偷闲罢了，威斯特布鲁克这么多事，全都交给自己做的话，累死我也做不完。” “出来散心嘛？” “透透气而已，倒是你，没想到有这种兴致。” “怎么，我就得是那种每天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时刻等着接受任务，然后冲到任务地点大杀特杀的疯子嘛？” 和歌子笑了笑，厚厚的老花镜下，一双清澈的眼睛中满是笑意，很难想象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会有如此清澈的眼睛。 “差不多吧，企业那种战争模式，比上刑场死的都快，活下来的退伍老兵多多少少会在自己的世界中迷失很久，能走出来的很少，彻底痊愈的更少，你能这么快走出来我很高兴。” 关成抬了抬胳膊，露出了和萨莎十指相扣的右手，其意思不言而喻。 虽然随着时间流逝，他对身体的掌控程度越来越高，但一直缺少部分情感。 赞恩、曼恩小队不计生死的回火箭基地救人，帮他补齐了友情的拼图。 葛洛莉亚、大卫的母子情深，帮他补齐了亲情的拼图。 巷子里自杀的老流浪汉，帮他补齐了愤怒的拼图。 而萨莎替关成补上了几乎是最为重要的爱情。 关成依然缺失一部分情感，可这不妨碍他从原本灰蒙蒙的世界里走出来。 和歌子看着那两只紧扣在一起的手掌，欣慰的点点头，比起和一个只会杀人的疯子合作，她更喜欢和关成合作，因为关成更聪明，有自己的思考。 相应的，聪明的疯子比只会莽的疯子危险多了，关成要是真变成那种反社会人格，和歌子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能阻止这样一个恐怖分子，好在他自己走出来了。 于是乎老太太对萨莎的态度都好了不少：“小姑娘，我认识你，是曼恩那小子的队友吧。” “是的，之前我们还在您那接过几个活，报酬很不错。” 要是和歌子只是中间人的话，萨莎大可不必用敬语“您”来称呼她，但和歌子对关成的态度比起合作伙伴，更像是长辈对待晚辈，这就让萨莎不得不放尊重一些了。 “曼恩那小子很不错，敢打敢拼，就是鲁莽了点，回去跟他说，以后有机会的话，可以多来威斯特布鲁克，我们有很多合作的机会。” 萨莎略显震惊的睁大了眼睛，不自觉的看向男友，她还是低估了和歌子对关成的重视程度。 冈田和歌子是谁，威斯特布鲁克的女主人？不不不，这个称号可能是她所有身份里最low的一个。 不提她自己的能量，光是她的几任前夫，单拎出来都是能在夜之城呼风唤雨的人物，他们死后，权势、财富、人脉几乎都被和歌子接手了。 对那些往事知情的佣兵都很清楚，夜之城所有不能招惹的人里，和歌子绝对能排的上号，而且名列前茅。 之前就说过，夜之城的中间人按照能力从低到高，大致可以分为三种。 第一种，没资格进来生谈生意的，名气不足，没有固定的客户，也没有固定的合作佣兵，出了事自己平不了，任务完成好坏，全靠天意，跟底层佣兵的唯一区别就是不用自己出手。 第二种，有资格进来生谈生意的，打出了一定名气，有合作已久的固定客户，手下的佣兵也多，有资格成为来生这个最大情报中心的一份子。 第三种，有资格进来生，但不愿意的，最直接的例子，和歌子、神父，这种统治一片区域，把其他同行打压的抬不起头的“统治者”，包揽了整片地区99%的业务，想在街上混饭吃的必须拜他们码头。 曼恩能在来生混，只代表他是佣兵中的好手，有一定名气，但这点名气根本不足以让他跟和歌子深入合作。 人家连自己培养起来的死士都有，哪用得着跟不知根不知底的野生团队合伙，又不是活不下去的寡妇，还得跟人搭伙过日子。 曼恩这么多年一直想着爬到佣兵的顶峰，缺的就是这种机会，现在天上掉馅饼居然真砸中他了！ “沃日，曼恩你祖坟着火了，爆炸了，暴雨都浇不灭的那种。” 萨莎心里兴奋到差点跳起来，嘴上却平静含蓄的回答道：“我马上就告诉曼恩这个好消息，他能高兴的一宿睡不着。” 和歌子抿嘴微笑，没有回答，转而对关成说道：“长夜漫漫，你着急回家嘛？”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有点急，萨莎有点累……” “我不累。” 关成低头看了眼女友：“我跟和歌子之间没那么复杂，没必要……” 萨莎连忙拍了一下男友的胳膊：“我刚才只是有点困，现在被冷风一吹又不困了，我们不着急的。” 最后一句话是对和歌子说的。 老太太对关成眨了眨眼：“看来是有时间了。” “……有时间。” “那就听听我的事？” “上车说吧。” 清左守在车门处，他并不担心关成对和歌子出手，或者说就算出手了，他也拦不住，还不如站在外面展示一下和歌子对关成的信任。 萨沙也想待在外面，她不确定和歌子要谈的内容是否是她能知道，但关成直接把她拽进了车里。 和歌子对此没有反对，一脸平静的介绍道：“现在有个暗杀的活，你可以考虑是否接手。” “不接就不能听内容？” “客户的身份太敏感了，本来想让清左动手的，但他更擅长正面战斗，搞暗杀有些勉强。” “耗时久嘛？” “嗯……这就得看你的手段了。” “说说吧，反正我现在闲的没事干。” 老太太拿出一块芯片插进了德拉曼的插槽，输入复杂的密钥后，一份文件的立体投影出现在几人面前。 “塔克?路易斯，瓦伦蒂诺帮老大何塞?路易斯的弟弟，四十三岁，在夜之城算是高龄了，不过人老心不老，喜欢上了新闻54的一个女记者，现在两人打的火热。” 关成忍不住咧了咧嘴：“呵呵，黑帮大哥的弟弟和公司口舌的记者，真是奇妙的组合。” “谁说不是呢，何塞也觉得离谱，他劝过弟弟放弃这段感情，可塔克不愿意，教徒的信仰让他相信人间尚有真情在，坚定不移的认为自己和女记者是真爱。” 说到这，哪怕是和歌子见多识广，也替何塞感到心累，这套理论放在1965年都是过时产品，更别提2065年了。 阶级对立面前，哪有那么多的真爱，丘比特箭再多也不敢这么乱射啊。 “何塞已经查明了，那个女记者根本是为了探瓦伦蒂诺帮的底才勾搭的塔克，可怜的塔克被玩弄于股掌之中，你要做的就是把那个女记者干掉。” “伪造成自然死亡？” “没那么多讲究，要不是那女人的公寓安保系数太高，何塞自己就动手了，只要让她清楚得罪瓦伦蒂诺帮的后果就行，溺亡、坠楼，哪怕是上厕所用力过度猝死都可以，新闻54台自己会把这件事遮过去，除非他们不想再招人了。” 这时关成才想起之前听到的早间新闻，新闻54现在严重缺人手，要是这时候爆出，自家记者在公寓里被寻仇的帮派分子弄死了，哪还能招得到人。 他担心的是另一件事：“何塞不担心塔克跟他因此反目嘛？” “关，替雇主考虑是一个很好的习惯，但不用考虑的如此详细，何塞把这件事托给我，就证明他很清楚任务完成后需要面对的后果。” 言外之意，别多管闲事…… 关成被噎了一下，也是，反正是他们的家事，自己一个外人考虑这么多干毛线啊，又没有额外奖金。 “地址在哪，早干完早利索。” 拔出芯片后，和歌子却并没有说话，只是对着街边的一栋大厦抬了抬下巴。 关成指着大厦，诧异的问道：“她就住这？” “顶层。” “……不会是塔克出的钱吧。” “要不然呢，她要是真有钱能住得起这种地方，还用得着为了帮派黑料去勾搭一个大自己二十岁的男人嘛？” “呵呵。” 这下关成是真为何塞感到心塞了，什么牛马弟弟啊。 作为一个古老帮派，瓦伦蒂诺帮依然用百年历史的传统去号令帮众，所有人都恪守荣耀、公正和兄弟血亲的价值观。 能让一位哥哥委托中间人去杀死自己弟弟的“爱人”，看来这为女记者是真的捅到他的痛处了啊。 和歌子伸出手掌，上面摆着一个芯片：“通往顶楼的权限芯片，记得躲着点摄像头。” 关成拿过芯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开启了义眼的伪装功能。 澹蓝色的激光面具覆盖了整张脸，左眼是叉，右眼是圈，嘴部还有一个大大的微笑，嗯，一个开心的小丑。 拍了拍萨莎的手背，示意她呆在车内不要走动：“我去去就回。” 开门下车，守在车门外的清左递过一个注射器：“剧毒，小心点用，扎到自己就没救了。” 关成接过注射器：“和歌子说你不擅长暗杀，现在看来准备的还是很充分的啊。” 听到这话，清左尴尬的咳嗽一声：“一个同伴准备的，我原本是打算拎着链锯剑，直接冲到顶楼，然后把那女人噼成两节。” “你知道阿斯塔特嘛？” “什么塔特？” …… 第七十二章 猡密欧与猪丽叶(二) 与清左交谈一番后，关成大致明白为什么和歌子如此相信清左了。 忠不忠心是一回事，作为近卫，谁背叛，清左都不会，而且……他够憨！ 清左跟和歌子，就类似许褚跟曹操。 清左可能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从来不要求当什么领军大将，老老实实的跟在和歌子身边，当自己的虎痴。 把毒药送给关成以后，依然站在车门处，两手垂在腿边，手指微微敲动，看似是走神发呆，实际上是在警戒周围，时刻准备着掏枪。 关成走进大厦，虚拟面具挡住脸庞，摄像头会根据范围内的人物动作，自动旋转，跟踪拍摄。 但义眼独有的伪装系统，屏蔽了这种追踪拍摄的功能，摄像头一动不动的僵在原地。 直到他顺利通过安检，身形消失在了一楼大厅后，周围的摄像头才重新活了过来，按照设定好的运动规律继续摆动拍摄。 这栋住宅大厦属于酒店式建筑，总体结构跟绀碧有些类似，最顶层是单独的一栋住宅，只能通过电梯和浮空车出入。 电梯门打开后，直接就能进入公寓内部。 关成估计，何塞会雇人动手杀自己弟弟的情人，也有这处住宅的原因。 要是何塞自己掏出这么大一笔钱出来并不奇怪，好歹是瓦伦蒂诺帮的老大，身价绝对够。 问题是塔克作为现任老大的弟弟，在瓦伦蒂诺帮里根本没什么实际地位，既不管事，也很少参与帮派活动。 能租的起占据整个顶层的豪华公寓，要么花的是自己大哥的钱，要么就是挪用帮派的钱。 前者还好，按照瓦伦蒂诺帮重视家人的性格，一点身外之财罢了，何塞咬咬牙就认了。 可后者属于背叛帮派，瓦伦蒂诺帮的规矩比天还大，老大犯了都得付出代价，更别说塔克一个有名无实的边缘人物了。 什么？你说他是老大的弟弟？开什么玩笑，帮里上下都用兄弟姐妹这种称呼，你弟弟是兄弟，难道我们不是你的兄弟嘛？ 何塞敢摇头说亲弟弟跟兄弟不一样吗？他敢摇头，帮众就敢换老大。 最重要的是，资料显示这俩人混在一起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会被美人计诱惑的人，能在床上守住什么秘密？ 要是说塔克嘴严半点帮派机密都没泄露出去，傻子都不信。 所以，一旦这消息爆出去，塔克的境遇绝对好不到哪去，何塞这么干也是给自己的弟弟留条活路。 走进公寓后，关成四下观察了一番，复式公寓结构，装修富丽堂皇，是个好地方，确实对得起那离谱的租赁费用。 掏出兜里的注射器，正准备找一找目标人物在哪，楼上突然传来高跟鞋敲地的声音。 一个穿着办公装的女人从栏杆上露出脸，用略显惊慌的声音说道： “该死的！你怎么才到这，快上来。” 虚拟面具下的关成诧异的看了眼周围，没错，只有自己啊，他很确定那女人肯定是看见他了，而且距离不远，不存在认错的可能。 那么问题来了，自己现在带着虚拟面具，她在看不见来人的脸长什么样的情况下，依然确定自己就是要和她见面的人。 这说明对方在等一个不认识，且会带着伪装的人，会是谁呢？ “踏马的！你快点，他太沉了，我搬不动！” 这下有意思了…… 走上二楼，就看见巨大的豪华床铺上躺着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 由于角度问题，关成的视角被中年男人高高鼓起的肚子给挡住了，看不见对方的脸长什么样。 女记者对于关成站在楼梯口看热闹的行为十分不满：“快点过来，把他塞进箱子里，节日都是你这种磨磨蹭蹭的家伙嘛？” 闻言，关成走到床铺旁边，看清男人的脸后，眼神瞬间一凝，塔克…… 和歌子给他看过女记者和塔克的合照，相较于照片上美人在怀的春风得意。 此时的塔克双目圆睁，鼓起的眼珠恨不得突破眼框的束缚，掉到地上滚两圈，脸上的表情异常狰狞。 光看紫绀色的嘴唇，和像气球一样高高鼓起的腹部，关成敢说这要是自然死亡，他就把门口的大理石凋像吃了。 “这个箱子够大吗？要是塞不进去的话，一楼茶几上有水果刀。” 言下之意，可以切开再装。 看了眼女人身边的箱子，勉强够用。 本来关成是可以杀了目标就走的，但那是建立在原有信息的基础上，现在出了这档子破事，何塞会不会认账就不一定了。 所以他决定弄清楚发生什么再走，按照女人的想法，将床上的男尸摆成了蜷缩的胎儿状，然后塞进了正方形的箱子里。 没有尸僵，看来死亡时间很短，还不到一小时。 “跟我来，得尽快把他运走，要不然就坏了。” 说罢，女人便焦急的走向楼下，到了楼梯口处，看着楼梯又骂了一句：“把箱子扔下来就行，该死的，我应该在一楼弄死他，这边有推车。” 关成默默举起箱子一步步走到楼下，然后将箱子放到了推车上。 女人看着装有尸体的金属箱子，终于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只要把尸体扔到城外的垃圾堆里，就谁也找不到了。 至于这个被叫来处理尸体的家伙……希望他像老板介绍的一样靠谱。 正当两人准备坐电梯下楼的时候，电梯居然被叫下去了。 “这不是顶层专用的电梯嘛？还有谁会上来？” 看着电梯上的数字不断减小，女人疑惑的问道。 “艹，不会是这死胖子的哥哥吧，他明明说是自己偷偷过来的！” “举枪举枪！对准电梯，要是真上来人了，给我弄死他们！” 关成也想掏枪，但他的风暴落在萨莎家里了，现在身上除了一根装有毒药的注射器啥都没带，只能无奈的摊了摊手。 “艹！你是怎么想的，干这行的出门不带枪？算了，等我会儿，我给你找一把。” 说完，就走进了门口都一个储物间，出来的时候，手上赫然拎着两支军用科技的阿贾克斯动能步枪。 把其中一支枪扔给关成，女人躲到墙角处，动作笨拙的举枪对准了电梯门。 能看得出来，她没怎么用过枪，最起码没怎么用过步枪，这种不标准的举枪姿势，用不上两枪，枪口就飘到太平洋去了。 碍于现在还在伪装身份，关成只得顺从她的意思，将枪口对准电梯。 要是没猜错的话，坐电梯正往上赶的应该是女人原本要等的人。 随着楼层数字不断增大，电梯离顶层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电梯门刚打开一条缝的时候，关成透过缝隙看见了里面的人，一身休闲服，脸部被虚拟面具覆盖。 别说，怪不得这女人会认错，他俩的装扮真的十分相似啊，要不是身形有区别，他差点以为在照镜子。 同一时间，电梯里面的人也透过缝隙看见了关成，虚拟面具上的表情瞬间从微笑变成严肃。 只见这家伙掏出一把类似三棱刺的武器，勐然穿透了右侧门板，将尚未打开多少的电梯门卡在原地，随即，顺势躲在了电梯门后。 关成看清了这些动作，躲在墙角的女人可没看清，她只看见了打开一半的门突然被一把武器穿透。 被吓了一跳的后，慌乱开枪，第一枪就跳到了电梯的门框上，第二枪打在天花板上，第三枪不知道飞到哪了。 关成将步枪调成速射模式，凭借直觉晃动枪口，一边向电梯靠近，一边开火，满装的弹匣没到三秒钟就被清空了。 如果只看门上乱糟糟的子弹孔，任谁都以为是胡乱开的枪。 只有门后的圣诞，看着自己衣服上的弹孔倒吸了一口冷气。 门外那小子绝对是高手，他已经在这块空间里尽全力周旋了，然而这家伙的眼睛好像长在了电梯里，枪枪不偏。 他挂天花板，子弹就往高处飞，中了两枪后，他压低身形，子弹踏马又向低处射，刚刚躲好不到零点五秒，后背又中了两枪。 要不是阿贾克斯的射速不高，估计他一枪都躲不过去。 “日里姥姥，不是说收尸工作好干嘛？怎么碰到这种破事，回去非得跟万圣投诉一波。” 随手把被子弹打烂的布衫扯碎，露出了大理石般棱角分明的肌肉。 圣诞刚打算冲出去给那个家伙一个教训，另一侧打开的电梯门里突然闪过一道黑影。 本能般的抬起左手，用手背挡住了下巴，下一瞬，一股巨大的力量从防御的手心处传来，推动着他的手掌径直撞在了下巴上。 “沃日，什么怪物！” 感受着无法阻挡的巨力，圣诞心里一惊。 要不是自己的下颚已经用义体替换了，脑袋里还装了抗击打的永固凝胶，这会儿肯定被打晕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还你一招，借着身体向后仰去的势头，圣诞勐然出腿，一记侧鞭甩向对方头部。 由于出腿速度太快，宽松的休闲裤紧贴在小腿上，凸出粗壮的肌肉轮廓。 看着对方还有余力还手，关成不自觉的笑了一下，至今为止，正经战斗中，能接住他一招的甚是少见，接住两招的绝无仅有。 现在随手接个消磨无聊时光的任务，居然碰到这种高手。 被遇到对手的兴奋激起了斗志，关成竖起左臂防住了鞭腿。 砰！一声碰撞的巨响传来。 “够劲！” 感受着小臂上传来的冲击力，关成勐地向前窜出一步，右拳顶着对手径直撞向了墙壁，随后变拳为爪，抓住了对方的左手掌，手臂发力勐然一拧。 从肩膀到手掌，人身上一共有三个活动关节，灵活度十分有限。 这一下要是拧到位，除非圣诞自杀式反抗，硬生生掰断自己的胳膊，否则会被直接锁在墙上，上半截身体都动弹不得。 到时候他就是桉板上的肉，想切片就切片，想切丝就切丝。 在被抓住的瞬间，圣诞就察觉到了不妙，想挣脱，却受姿势限制，无法有效反抗。 急中生智之下，突然想起，有一次训练时，感恩曾用主动脱臼的方法，脱离锁技的束缚。 艹！拼一把，反正都是义体，应该拧不坏…嗯…应该吧…… 想通之后，圣诞向着反方向勐地一发力，不出意外的没有挣脱开，但紧接着小臂向后一拽，硬是让自己的手肘关节脱臼了。 虽然躲过了被拧动整条手臂，按在墙上的命运，但脱臼的小臂上传来的痛感让他很清楚，离战斗结束还远得很。 还有这种操作？关成属实没想到，对方会用这种方法破局。 不过，要是真以为能躲过一劫，那就是你太天真了！ 顺势抓住对方还来不及收回的鞭腿，双臂同时发力。 砰！圣诞健壮的身躯重重的撞在电梯墙壁上，中途还因为空间不算宽敞而撞到了后脑，巨大的冲击力甚至把合金材质的电梯撞出了一个凹陷。 哪怕是最顶级的人造肌肉义体，也受不住这种冲击，圣诞只感觉自己的内脏都快移位了。 “人体还是有极限的啊，等我回去把肾和肺都换成义体。” 这种想法刚持续不到零点一秒，圣诞的童孔勐然放大，视线里一个靴子底覆盖了他的视野。 “沃日！” 几乎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迅速一摆头，闪过了这次攻击。 砰！坚硬的靴子底重重踢在了电梯墙壁上，陷深近十厘米的深坑，让人毫不怀疑，这一下要是挨实了，合金脑壳都得被踩成煎饼。 一声巨响差点把耳朵震聋，感受着侧脸处传来火辣感，圣诞抓住时机，半倒在地上的姿势正好方便他起腿。 一脚上踢出，目标是关成的……要害。 好家伙，冲着断子绝孙来的啊。 踩在墙壁上的右腿发力，借着这股劲头身形向后一退，正好闪过了这一下撩阴腿。 虽然战斗中只有生死搏杀，不存在什么不能插眼踢裆的规则。 但大老爷们用这招，还是让关成有些意外。 圣诞那来得及想这些啊，如果再晚一点，他相信，关成的下一招一定是右腿横踢，击打他的太阳穴。 能躲过一脚已经是运气爆棚，他可不敢用命去赌，是自己的太阳穴够顶，还是关成的靴子更硬。 趁着出阴招让关成退出一步，圣诞腰腹发力迅速起身，中途抓住脱臼的小臂向上一顶。 卡察，脱臼的手臂成功复位。 关成看着这一幕，不曾出手，说他托大也好，说他自负也罢，反正他是想再玩一会儿。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没错，短暂几招过后，棋逢对手的感觉已经消失了，对面的家伙确实是高手，但想让他感到压力还差了不少。 圣诞看着一步步退出电梯的敌人，也明白他的意思了。 虚拟面具下，高度义体化的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微笑。 顺手拔出卡住门的棱刺，向电梯外走去。 “你到底是谁？夜之城绝对没你这号人物。” 进入更大的环境，圣诞反而觉得对方更危险了，联想着刚才的“交手过程”，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没等关成回话，墙角处的女人看着装扮和面具都极为相似的两人，插嘴道：“你俩…时候那么情况？谁才是节日组织的人。” 圣诞摆了摆手，示意她闭嘴，现在收尸什么的都是次要，他对借来的战斗更感兴趣。 但女人显然不这么想，她颤抖的举着手里的枪，质问道：“赶紧回答我！否则就都去死！” 冬！装着塔克尸体的金属箱子直接把她拍飞了。 光滑的地板上，连人带箱子滑出六七米才停下来。 关成一步步退到空间最宽广的客厅里。 “继续吧，你要是不弄死我，就走不了。” 圣诞紧随其后，手里紧握着棱刺，目光死死盯着对方：“什么时候交手前自报家门变成一种陋习了。” “那得看你能挺住几招。” 呵，泽塔科技的狂暴5型启动，半义体化的身躯缓缓鼓起，能挡住阿贾克斯子弹的义体皮肤表面亮起一道道电弧。 圣诞挥舞手中兵器，带有深陷血槽的棱刺侧刃划过小臂，漆黑的金属棱刺上闪过一抹电火花。 “来啊。” 第七十三章 日 关成看着对方身上跳跃的电弧和棱刺上爆燃的火花，心里有些好奇。 这种私人改装特色明显的义体，改装的工作量很大，而且技术水准要求极高。 目前为止，关成见过的最好的技术专家皮拉，都做不到。 看来这家伙来头不小啊，怎么会跟一个二流女记者混在一起。 两人绕着圈的来回踱步，距离越来越近，直到圣诞觉得自己的攻击距离足够时，勐然向前窜出一步，直刺的武器好似长枪，径直向关成胸腹刺去。 棱刺所过之地，火花飞溅，关成侧身一闪躲过直刺，同时身体下蹲，鞭腿倒踢发出尖锐的啸声，攻向圣诞后背。 而圣诞居然没有躲避，反而是手掌轻摆，倒持尖锐棱刃，回身刺向向自己踢来的鞭腿，比起电梯里被压制的狼狈不堪，现在就自信多了。 一方面是改造的狂暴义体让他的身体素质获得了飞跃，一方面是武器在手，他就是完全体，一身的格斗技才有用武之地。 如果两人选择硬碰硬的话，圣诞挨了这一下会重伤，而关成的小腿也会被棱刃贯穿，而且看圣诞的攻击角度，这一下是奔着膝关节去的。 以伤换伤？占尽优势谁会跟你换伤，靠着逆天的身体控制力，关成把踢出一半的鞭腿向下一压，身体勐然扭转，借着鞭腿的惯性空中转身，另一条腿凌空踢出。 而圣诞的刺击刚刚擦着空气划过，就算他反应得过来，身体素质也不可能跟得上。 关键时刻，颅内安装的强化腺体触发，未知的电流流过整个大脑，圣诞原本就获得强化的反应速度居然再上一层楼。 鞭腿击中他侧脸的前一刹，勐然扭头，强壮有力的颈部展现出了惊人的柔韧性，愣是以一种常人用出来会把脖子扭断的姿势闪过了这一下。 当然也不是完全闪过，耳侧还是被刮了一下。 虽然为了安全着想，圣诞的耳朵、鼻梁、眼球这种脆弱感官都进行了义体替换。 但关成那一记侧踢，连空气都因为瞬间的加速产生了刺耳的尖啸声，光是刮蹭这一下就把人造义耳连根掀起，断口处露出了断裂电路和破碎的金属层。 刹那之间的短暂交手，常人估计只能看清关成落地的动作，要是眼睛再尖一点说不定还能捕捉到空中飞舞的断耳。 圣诞没想到，自己底牌尽出不仅没讨到便宜，反而失去了一只耳朵。 “玛德，等回去了……说不定这次回不去了……” “万圣，我敲里姥姥，下次再信你我是狗，什么收尸活好干，这他妈哪好干了？！” 如果是常规对战，圣诞改造过的皮下义体能让对手吃尽苦头，释放的电流可以像电鳗一样，瞬间击晕猎物。 但关成的攻击已经不是势大力沉能形容的了，他要是真敢硬接，非死即残。 电流能把关成晕住还好，但凡他剩一口气都能成功反杀，可一旦电流没晕住关成，他就死定了！ 看来得换一条思路了，右手在前防御着随时会到来的攻击，左手伸向腰间，悄悄把一根普通试管大小的金属块捏在了手里。 关成当然看见了对方的动作，但他刚刚落地，正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时候，纵然他强行攻击也取不到多少优势，还不如以逸待劳，对方肯定比他着急。 握住金属块后，圣诞再次获得勇气，棱刃一甩，就当关成以为他要进攻时，漆黑的兵器迸发出了刺眼的光芒，瞬间提升的亮度纵然是进化后的义眼也承受不住，被短暂致盲了一秒钟。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 而圣诞等的就是这一秒，手中的圆柱形金属块向空中一抛，爆发出无形的电磁脉冲，emp所到之处，电子设备全部失灵。 正处于emp中心的两人，理所当然的承受了最剧烈的冲击，圣诞对自己有自信，因为他的义体都做过抗emp的处理，改造过的皮下义体更是装有特殊涂层。 emp攻击算是赛博时代的大杀器，这种针对电子设备的冲击，隐秘而又有效，再加上抗emp的改造十分困难，圣诞敢肯定，自己这一套连招下去，夜之城没几个人能抗住。 趁着emp尚未散去，圣诞向前勐冲一步，倒持武器向关成心脏刺去。 随着尖锐的愣刃距离心口越来越近，圣诞眼中的兴奋之情也越来越浓。 然而，一只竖起的强有力大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打断了这种情绪。 圣诞神色一僵，随即左拳短暂蓄力，一拳轰出攻向关成鼻梁，这一拳下去合金造的鼻梁都能凿出一个深坑。 然而没等拳头到位呢，胸腹处便勐遭重击，圣诞挺直的腰背立刻句偻出一道弯曲的弧线，苍白的脸上满是冷汗。 “日里马，这家伙的义眼都失去焦距了，怎么可能看见我的攻击，难不成emp一点作用没起到嘛？” 关成咧起嘴角，抓住对方手腕的左手发力，任凭高压电流不断刺激全身义体，肉眼可见的电弧沿着手臂向上攀爬。 圣诞挣扎的抬起头，眼睁睁的看着明亮电弧缓缓消失在对方的皮肤上。 连关成都没想到自己进化后的身躯还有这种作用，emp穿透身体的一瞬间，义体还没来得及罢工，便被火种源散发出的奇异波动压制了下来。 能把人电冒烟的高压电流只爬到手肘位置，就被手臂义体吸收一空。 从头到尾，圣诞最有效的攻击是针对义眼的那一次高闪，可惜他攻击时产生的声音太明显了。 不亚于在关成耳边说一句“准备好，我要攻击你的心脏部位了；再准备好，我要一拳打爆你的鼻梁骨了。” 也是圣诞自认为占据优势后，有些托大，要不然绝不会用如此大开大合的招式，被钳制之后，便没有了退路。 圣诞弯着腰，强行压下胃部的造反，艰难的伸出左脚踢了一下地面上的金属块。 下一秒，金属块振动起来，最先起反应的是角落里的女人，柔美的脸上骤然充血，狰狞的表情好像是所有内脏同时被蹂躏。 圣诞也不好受，狂暴义体强化的身躯不自然的鼓起，如果不是皮下义体遮住了血管，他现在应该比熟透的龙虾还要红。 同时，脑中回想起愚人给他这东西时的对话。 …… “圣诞，哪天你要是遇到了解决不了的敌人，可以考虑用这东西试着反抗一下。” “这是什么大杀器嘛？” “不算，一阶段只是发射范围性emp而已，对于做过抗emp处理的敌人几乎没影响。” “emp？你逗我吧，这种特工用的小玩意能有什么用？” 赛博时代，emp的作用已经被开发到了极致，肉体装载的单人义体，群攻型的电磁手雷，范围可覆盖一座大型城市的emp导弹头。 还有什么比一击制胜，却不会造成大量经济损失的武器好用呢？ 但相关武器研发的越多，其反制手段也越多，他们在任务中可能碰到的敌人，几乎都是各大公司的精锐战士，不可能没做过抗emp处理。 “别小瞧emp，如果发挥好的话，这小玩意能发挥出难以想象的作用。” “呵呵，我宁愿带两个电磁手雷，那玩意还能用高压电弧造成实质伤害，。” “我只说了第一阶段是emp，还没说第二阶段呢。” “第二阶段？” “嗯哼，次声波，隐形杀人的利器，我设置了频率调节，在3到17赫兹之间来回变动，除非是纯机器人，否则其身体产生的次声波一定在人体阿尔法节律以内。” “人体阿尔法节律是啥？” “土鳖，简单来说，就是人体产生的次声波范围，人脑产生的次声波频率是8到12赫兹，胸腔产生的次声波频率为4到6赫兹，心脏为5赫兹，腹腔为6到9赫兹，就算有偏差也不会超出3到17赫兹的范围。” “然后呢？” “唉，你真应该跟感恩多学习学习，这是2075年，莽夫路线已经走不通了。” “……” “知道共振不？” “……” “玛德，你是胎教毕业嘛？” “……” “算了，说明白点就是这小东西能产生不同频段的次声波，在符合人体的各频段之间来回变动，一旦与自身固有频率相吻合，肌肉与内部器官就会产生共振，并将这种刺激传递到神经系统的相关部位，引起功能和形态的改变。” “很难受嘛？” “你要是不懂就不要乱插话……难受？单是5赫兹的频率就能让人神经错乱、血压升高、四肢麻木甚至内脏破裂，而这个小东西，产生的影响会接连伤害大脑、内脏，不出一分钟，就能把一群大活人变成冰冷的尸体。” “嗷哦哦……” “听懂了？” “没有……” “那你哦个屁啊！” “让你有点当老师的成就感。” “…你以后投降的时候就装哑巴，要不然这张破嘴迟早会要了你的命。” …… 重新回到现实，关成确实次声波搞得有些难受，但比起圣诞的狼狈，他就显得有些轻松。 是了，除了大脑以外，他的内脏全部被义体化了，就算有伤害，也要等到这小玩意调节到大脑的频段之后。 但关成哪能给它机会，一记侧踹将圣诞踹飞到墙上，然后果断下脚，把金属块踩成了一团碎片。 随着次声波释放结束，圣诞也从内脏过载的状态缓了过来。 在地上挣扎几下后，一手用愣刃拄着地面，一手捂着腹部，艰难起身。 那一副坚毅又悲壮的样子，让人以为他要舍生取义，关成都准备给对方留个体面的死法了。 但事实是，站起身后，圣诞果断的扔下武器，然后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投降。” 关成被噎了一下，略显郁闷的开口道：“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嘛？俘虏公约都是老掉牙的东西了。” “其实咱俩完全没必要打生打死，我就是接个收尸的小活，你要是对尸体有什么想法的话，尽管拿走就是了。” “……有没有人说过你这张嘴迟早会要了你的命。” 圣诞思考了一下，嗯，感恩、愚人、万圣、情人都跟他这么说过。 问题是以前他也没碰到要投降的情况啊，现在练习一下怎么做个合格的俘虏还来得及不？ “算了，真不知道夜之城什么时候出了你这号人物，碰上你算我倒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随即便叹了一口气，向后仰去，改跪为躺，靠着墙壁开始摆烂。 浑身上下摸了摸，烟盒似乎在刚才的打斗中弄丢了，只得放弃临死前吸根烟的想法。 转而换个舒服的姿势半躺在地上，用一种英雄惜英雄的语气问道： “诶，你是干什么的啊？这种身手跟我抢收尸的活是不是浪费了点。” 关成忍不住笑了一下：“咱俩到底谁才是俘虏？” 圣诞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就是简单问问，要不我先介绍一下自己？” “……” “我叫圣诞，是节日组织的成员，专职佣兵，一般在欧洲和南美那边活动，夜之城不怎么来，像你这样的高手，夜之城还有很多嘛？” “……” “不是我跟你吹啊，我们节日也算是鼎鼎大名了，暗杀总统这种活都干过，要不然你放我一马，然后我拉你入伙怎么样？代号上可能没什么选择余地了，只剩个复活没人跟你抢。” 不怕死的关成见过，但死到临头转而拉人入伙的他还是头一次见。 “你就不怕我是刻意埋伏你的嘛？透露这么多消息，只要我花点时间就能把你们剩下的人全查出来。” 圣诞满不在乎的翻翻身，脸色更加苍白了一些： “没事，我要是死了，估计他们也难过不到哪去，还不如拉着一起去陪我，诶，你要是打算团灭节日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剩下的人都在哪。” “有你是他们的福气……” “是吧，我也是这么感觉的，有烟吗？给我来一根。” “烟没有，见血封喉的毒药倒是有一管，你要么？” “什么类型的，七窍流血还是五内俱焚？别是坏肚子吧？我不习惯随地大小便。” 深吸了一口气，关成感觉自己的思维已经够跳脱了，但还是跟不上对方的脑回路。 就当他要动手彻底了结这家伙时，一个通讯发了过来。 来源显示：未知。 第七十四章 共生 未知的通讯显示？ 关成不自觉的眯了眯眼睛，他有种直觉，这个来电跟眼前的家伙有关。 是拒绝接听直接弄死对方，还是看看通讯那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犹豫了一秒钟后，关成还是接听了，虽然他喜欢断头分尸，喜欢严刑拷问，但本质上还是个“和平友善”的三好青年。 谁成想刚刚接通后，对面就传来了一段激烈的打闹声。 “他接了！他接了！愚人，愿赌服输，把你的那把工蜂给我吧。” “给你给你，玛德，我以为他会先弄死圣诞在接听呢。” “你们几个混蛋，圣诞都快挂了，能不能安静点！” “嘁耶……他死了更好，以后少个人让我心烦。” 听到这，关成看了眼因为内脏受伤，而靠着墙半躺在地的圣诞，不由得咧了咧嘴角，你们组织还真是有爱啊，队友之间的感情如此可靠，令人钦佩不已。 直到一个严肃的男声打断了争吵，听对面的声音似乎是把闹来闹去的几人给踹走了。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 “关成先生，你好。” “你是节日的人？” “哦，看来圣诞不出意外的没有保护组织机密啊，没错，我是节日的人，代号情人，向您问好。” “情人……” 光是是听这个组织的名字，就能猜出成员代号大概都和重大节日有关，圣诞节、愚人节、万圣节、情人节。 不过这个代号似乎和拥有者的性格没有太大关系？最为轻佻的情人，却是听到的几个声音里最靠谱的那一个。 “不知道情人先生是怎么知道我的联系方式的呢？或者说，你怎么知道是我在和圣诞战斗呢？” “阁下可真是心急啊，慢慢来，我们有大把时间可以交谈。” 为了更多的了解有关这个组织的事，关成特意连上了角落里的虚拟屏幕，把通话外放出来。 这样就能通过观察圣诞的神色，来判断通讯另一头的家伙有没有撒谎。 毕竟，憨憨几乎不会掩饰自己的内心活动，在各种类型的人里，属于最好猜的那一种。 果不其然，在听到队友的声音后，脸色苍白的圣诞露出了不加掩饰的惊喜神色。 关成伸脚一钩把倒地的椅子勾起，然后将其摆在圣诞身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直接了当的动作无疑是在告诉对圣诞，别搞小动作。 圣诞老老实实的举起双手，做投降状，随后可能是觉得有些不舒服，动作流畅的把双手垫在后脑勺下。 “虽然我有时间跟你交谈，但你的对友可能等不了那么长时间，光看脸色，他的内脏可受伤不轻。” 没等情人说话，其他几个偃旗息鼓没多久的声音再次活跃起来。 声音清脆的女生用极为跳脱的语气欢呼道： “开盘啦！赌这次圣诞能不能活着回来，活着回来，残疾的活着回来，尸体回来，残缺不全的尸体回来，以及赔率最高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粗犷男声率先应声：“我压十万，尸体回来。” 刚才输了工蜂手枪的万圣紧跟着道：“我也压尸体……” “不行不行，一共就这几个人，全压尸体回来还有什么意思，你换一个。” 万圣很不情愿的回了一句：“凭啥不是愚人换。” “先来后到，ok？” “行吧，那我压残缺不全的尸体回来。” 最为沉稳的情人强压着烦躁问道：“你们几个在干什么！” 跳脱的女声打断了情人的问话。 “下赌注啊，情人你赌不赌？” “……赌！我压五百万，他活着回来，要是我赢了，你们几个全都给我滚去脱衣舞酒吧卖身还债！” 满是暴躁的声音就差明摆着告诉其他几人，再敢捣乱，老子一枪毙了你们几个。 不断找事的几个家伙确实如情人所料的那般，老实了不少。 主要是开盘的女人没有那么多钱接单，最能搞事情的消停了，剩下两人想闹也闹不起来。 安静了两秒钟后，情人叹了一口气，用道歉的语气说道：“不好意思，关成先生，我这几个朋友平时……” “你先等会儿。” 打断情人的不是关成，而是葛优躺靠在墙角摆烂的圣诞。 听到队友的声音后，情人一愣：“圣诞？” “没叫你，没叫你，愚人！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愚人！” 通讯另一头立刻响起了那个开盘女人的声音：“哟，听着中气十足，圣诞你还没死啊？” “滚一边去，刚才情人是不是出了五百万，压我活着？” “对呀，怎么着？你也要下赌注？诶，你要是能出三百万，我就风险对冲一波，接了他的赌注。” “我出四百万，压我尸体回去。” “好！看你这么有魄力，老娘接了你这波赌注！” 啪！脆响传来。 “哎呀！” 女人痛呼一声，还没来得及开口骂人，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砸东西声音。 “圣诞，你踏马是不是有病？！老子在救你！” 情人的声音无比暴躁，他怎么也想不到猪队友会来这一手，下注买自己死？你踏马这么想死早说啊，老子还费劲巴拉的救你干毛线？ 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下，圣诞惬意的回复道： “活不活，死不死都无所谓，主要是想看你输五百万，你要是因为还不起债，去脱衣舞酒吧卖身的话，我死了都能笑活过来。” 关成断开了跟虚拟屏幕的链接，他是看出来了，这伙人里就情人还算精神正常，剩下的有一个算一个全是煞笔。 至于通过看圣诞的表情，来猜对方是否撒谎，还是算了吧，憨憨好猜，是因为他们精神正常，而且老实。 但煞笔不一样啊，他再老实，也挡不住精神不正常啊。 万一关成和情人讨价还价的时候。 情人说：这个价格是我们能出的极限了。 结果圣诞这煞笔插嘴道：你放屁，老子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 关成是加价还是不加价呢？ 加价，万一情人觉得圣诞这种二缺队友不值这么多，取消交易了怎么办。 不加价，这二缺还在这边嚷嚷自己很值钱，显得谈判双方都很呆。 所以关成还是选择自己单独谈。 “说回原来的话题吧，你是这么知道我联系方式的？” 在听不到煞笔对于的声音后，情人重新沉稳起来： “不要低估了自己的价值，在真正的佣兵圈子里，你可是炙手可热的新星，如果不是形势所迫的话，我原本打算在一个更严肃的场合里跟你对话的。” “什么叫真正的佣兵圈子？” “就是国际佣兵的圈子，夜之城虽然是佣兵的发源地之一，但那里也是大公司的后花园，这么多年来，真正混出头的高手都选择满世界乱飘，没几个在夜之城死守的。” “所以节日就是国际佣兵团队？” 团队这两个字似乎刺激到了情人，他立刻反驳道： “不不不，没那么高级，我们只是个……额……临时同盟吧，有搞不定的团队任务，才聚在一起，其余时候都是单飞。” “好吧，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和圣诞交上手的？调查我？” “绝对没有，世界这么大，我们又不是什么喜欢搞大事情的人，能跟你碰上的几率太小太小了，怎么会冒着得罪人的风险，去调查你呢？” 听到这，关成瞥了一眼地上摆烂的圣诞。 不对啊，按照这小子的话说，他们连刺杀总统的活都干过，怎么想也不像情人嘴里说的那么遵纪守法。 “刺杀总统也算小事情？” 正在说话的情人立刻顿了一下，沉默良久后，才再次开口：“……圣诞还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 我信你个鬼，圣诞这个煞笔，连下巴都换成太空合金的了，怎么就学不会闭嘴呢？ 报家门就算了，刺杀总统这种事是能说的嘛？ 情人的心里已经骂开了花，嘴上却还要装作不在乎的样子。 “说是总统，其实就是一个搞独立的小军阀而已，并没有那么高的地位。” “哦。” “……” “你还没回答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呢？不是调查我的话，难道是耶稣给你的启示嘛？” “额……” “别撒谎，要不然我送你去耶稣那。” “好吧，其实是猜的。” “要是这么说的话，你可能要输掉下注的五百万了。” 言下之意，我要弄死圣诞了。 情人叹了一口气，好好的谈判，被几个精分二货一掺和，一点严肃的感觉都没有了。 “没跟你开玩笑，确实是猜的，圣诞接的收尸任务，是万圣的一个老朋友推荐过来的，目的地在威斯特布鲁克。” “再加上圣诞的健康监测芯片连着我的电脑，他一出问题我就知道了。” “夜之城出了之前那档子事以后，有本事的佣兵全都跑到其他地方刨食，剩下大猫小猫三两只，不是我吹牛，能把圣诞逼到绝路的一个都没有。” “只有你，和歌子捧起来的新星，第一次出手就帮黑石部落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虽然后来有些销声匿迹的意思，但和歌子可是头一次捧人，我就是夜之城出身，哪能不知道那老太太的能量。” “威斯特布鲁克，有能力击败开启狂暴的圣诞，不涉及到公司的冲突，三项一结合，只能是遇到你了。” 关成装作随便的笑了一声，似乎是接受了这个说法，心里却又升起了几个疑惑。 之前那档子事是什么事？为什么和歌子会在国际佣兵的圈子里捧他？ 当然，这些问题他会去问和歌子，而不是问一个不知底子的国际佣兵。 什么都不知道可是露怯的表现，谈判中，当然是筹码更多的那一方占据优势。 “好吧，就当你说的是真的，现在来谈谈代价吧，我放了圣诞你能付出多少？恕我直言，如果是钱的话就不必提了，赌注五百万就得去卖身还债，似乎……你们也富不到哪去。” 情人：你听听这是人话吗？ 什么叫没富到哪去？这是五百万，还是欧元，目前为止世界上最坚挺的货币……之一。 哦，你是和歌子捧出来的人啊，那没事了…… “当然不会是钱，我打算和关先生交易一个情报。” 情报？关成有些好奇。 这玩意可不是什么好筹码，毕竟你认为价比千金的情报，在我这可能连一杯白开水都换不来。 而且，关成一个在夜之城混的佣兵，有什么情报是需要他注意的？ 除非……是跟和歌子相关的。 是了，不管和歌子是怎么捧自己的，在对方眼里，他跟和歌子都已经绑定了。 佣兵不需要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情报，和歌子可不一样，她还是个情报商人。 那关成是同意？还是再压一压价？ 嗯……压价！大不了学上辈子买东西，转身就走那一套，华国人在砍价方面运用的心理战，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你凭什么觉得一个情报能值五百万呢？还是说你觉自己的情报能力比和歌子更强。” “到现在为止，谈判方面我还一把都没输过，知道为什么嘛？关成先生。” 似乎真的对自己的谈判手段非常自信，情人在说到这时语气中充满自豪。 “因为我从来不吝惜筹码，相信我，也许对你而言，这情报就是听个乐子，但对和歌子而言，早知道一分钟都是天大的好处。” 关成承认自己有点被打动了，但依然在出言试探。 “你就不怕我听完之后还是撕票嘛。” “关成先生，你当然可以撕票，毕竟这又不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当面交易尚有黑吃黑的可能性，更别提咱俩现在只是通讯交流。” 说到一半的时候，情人顿了一下，随后才继续说道： “但是撕票对你没有好处，这不是威胁，而是从利益角度出发，我虽不是华国人也知道一句华国古话，投桃报李。” “我用独家情报跟你交易，你放圣诞一条活路，节日也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沉默了两秒钟后，关成感叹道：“我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通讯另一头，情人坐在布满一整面墙壁的显示器前，微微一笑，用沉稳的声音说道：“合作愉快。” 关成随手扔给圣诞一只倾力治，确保他别在交易完成前挂掉。 情人开始叙述：“这个情报算是新鲜出炉吧，具体从哪来的，我不能告诉你。” “夜氏打算和荒坂联手，弄掉铁莲华和共生会，荒坂为什么这么干还不知道，夜氏的目的我倒是了解几分。” 铁莲华，共生会……这两个词完美命中了关成的软肋。 主要是关成有点怀疑，这个情人是否知道他也是铁莲华兄弟会的人，如果情人知道的话…… 加入兄弟会那一天，在场的只有叶白贤治、荒坂赖宣、夏利文、乔治，以及乔治的保镖认识自己。 如果这都能泄露出去，说明铁莲华已经漏成筛子了。 一旦铁莲华兄弟会的成员信息泄露出去，以荒坂三郎那老东西的性格，荒坂赖宣必死无疑。 其他人关成都可以不管，但赖宣还不能死，最起码在他拉着所有公司下地狱之前，赖宣不能死。 于是关成开口试探道：“铁莲华？一个反叛组织而已，为什么会引起两大公司的联手？” 这下轮到情人惊讶了，没想到关成居然真的知道铁莲华，他的本意是，用关成当传话筒通知和歌子一声罢了。 “其实他们主要针对的是共生会，夜氏一直在绞杀这个神秘组织，之前我也好奇原因，直到跟你通话的十五分钟以前，我知道原因了。” “什么原因？” “因为共生会的成员根本就是夜氏创造出来的棋子。” “……说详细点。” “早在上世纪初，各大公司就在研究克隆人的项目了，他们先用卵生动物做实验，而后是胎生动物，但夜氏不一样，那群丧心病狂的疯子直接用人类做实验！” 吱呀！椅子的扶手发出尖锐的金属扭曲声。 眼睁睁看着实心的金属在关成手里变形，圣诞咽了口唾沫，泥马这是人能干出来的？刚才这家伙绝对放水了。 要不然早在第一次被抓住手腕时，就已经结束战斗了吧？ 所以现在是谈判破裂要弄死自己了？玛德，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关成没有心情去看圣诞的脸色，他还在为听到的消息而怒火中烧。 虽然在遇见荒坂敬的克隆体时，他就知道各公司一直在研究克隆人，但他一直在刻意回避一个事实。 那就是在荒坂敬这种完美实验体的背后，到底是多少克隆人的惨死。 “你继续说。” “夜氏的研究在1965年正式成功，也就是那个时候他们开始了一个名为共生的计划。” 说话间，情人调整了一下坐姿，似乎正在诉说的这个话题让他很不舒服。 “他们创造了一批胚胎，细胞原体是几个大财团的继承人，在各种手段的干预下，这些继承人成功上位，克隆体也顺利成长。” “他们的本意是让几个胚胎代替真正的继承人，但刚执行到一半，就遇上了初网的覆灭。” “在那场浩劫中，夜氏的数据堡垒沦陷了一半以上，很不巧，这个绝密计划的负责人是一个人造ai，跟堡垒的废墟一起被埋在了坟墓中。” “而唯一知道这个计划详细内容的人类，也就是夜氏的掌舵人，在第二次公司战争中……死了，继任者只知道计划的框架，却不知道计划包括谁。” “持续了半个多世纪的计划腹死胎中，夜氏当然不肯放弃，于是他们不断派遣黑客挖掘黑墙外的数据堡垒。” “还别说，真让他们找到了点东西，一个名为共生会的组织，这个组织内的所有成员，都是共生计划的克隆人。” “夜氏正在不断回收他们，一方面是为了重现当时的克隆技术，一方面是为了延续计划。” “而我，正好知道几个克隆人的名单。” 这时，关成才意识到，老夏为什么会一直强调这是两个组织间的博弈。 夜氏下了盘大棋啊，大到关成想一锤子连人带棋一起敲碎！ “这个消息，还有谁知道？” 情人果断回复：“这是我挖出来的数据，目前为止只告诉过你，连圣诞他们都不知道。” “我知道你们买情报的喜欢一货多卖，做笔交易吧，这件事不许告诉任何人，作为回报，我欠你一个人情。” 通讯另一头的情人愣了一下，这个情报确实珍贵，但也要分对谁而言。 其实真正有资格参与进这个计划，然后从中获利的，是各大公司，其次才是和歌子这种基本盘很大的国际掮客。 可听关成的意思，他似乎并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给和歌子，难道打算自己干？这可一点也不明智啊。 没有足够大的船，贸然冲进漩涡里只会沉入海底。 “你打算自己干？” 关成斩钉截铁的回道：“我不会掺和这件事，你最好也不要。” 思考了一下自己能从中获得的利益，情人同意了。 “我可以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 就像他想的那样，这个情报不是他们能碰的，连和歌子都不一定能从中稳定获利，他们敢碰就是死。 所以，相比于一个卖出高价后，被买家灭口，还不如用它当筹码交易出去。 关成不想告诉任何人，正好合了他的意，知道的人越少就越安全。 至于这情报值多少钱，呵，左右不能卖，能获利一毛都是血赚。 现在不光换回了队友的命，还让一个顶级高手欠了自己人情，赚翻了好嘛？ 第七十四章 夜氏的大棋 “多谢了。” 收到加密传输的附件后，关成立刻打开看了一眼。 “法尔加赫家族，马丁?法尔加赫； 昆特城堡，杜希?兰?昆特； 宪法军工，凯尔?罗兰度； 荒坂集团，荒坂敬； 平价火力，隆泽尔?巴克； 海啸防御系统，叶白贤治。” 看到最后一个名字时，关成的心脏狠狠缩了一下，怕自己看错，他特意一字一字的重新读了一遍。 叶…白…贤…治！ 那个儒雅中年男人的形象在关成眼前不断旋转，如果夜氏真的克隆了一个叶白贤治，那现在统领铁莲华兄弟会的是叶白本人，还是……拷贝货。 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了，一身白西装的叶白贤治坐在落地窗前，手里端着红酒杯，笑着将兄弟会推进深渊的画面。 随即，关成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初网覆灭后，夜氏就失去了对克隆人的控制，要不然，不会出现共生会这个克隆体组成的反叛组织。 这么一来的话，就算叶白是克隆人，也没关系，因为关成认识的是现在的叶白贤治，荒坂赖宣认同的也是现在的叶白贤治。 而且，铁莲华兄弟会和共生会明显已经合作了很多年，可能他们本身就知道这件事。 摇了摇头，把多余的想法甩出脑袋，关成对通讯另一头的情人说道：“名单收到了，恭喜你赢得了赌注，我现在就放圣诞离开。” “感谢您遵守约定，日后如果有需要节日帮忙的地方，可以找我，当然，要收钱的。” “好，如果我打算弄死新美国总统的话，会联系你的。” “……” 被噎了一下，情人当下就决定，等圣诞回来以后，高低让愚人给他做个改造手术，先把声带换成带电子锁的！ 挂断通讯后，关成缓缓起身，把椅子拽到了一旁。 圣诞看到这一幕，还以为要结束了，舒服的挪了一下位置，缓缓闭上眼睛，也不知道是砍头还是枪毙，希望是砍头吧，毕竟挨枪子已经尝试过好几次了。 胡思乱想间，过去了几秒钟，预想中的生命流逝感却并没有传来，圣诞小心翼翼的睁开了一只眼，却看见关成已经转身走上楼梯了。 “喂，你不杀我啊。” “滚吧，我答应情人饶你一命了，还想死的话，自己解决。” 进入二楼后，关成走进了开放卧室旁边的小房间里，这里有一台电脑，高级公寓的安保系统往往自成体系。 除了云端的虚拟服务器外，还在电脑上设置了额外的防御层，像监控录像和警报装置都连在这台电脑上。 接入个人数据线，关成只把自己进门之前的监控录像发送给和歌子，用来证明是那个女记者杀了塔克，其余的录像不能留，圣诞跟他最好都能澹出这件事。 最后就是物理和技术层面的双重破坏，确保神仙来了都无法把电脑复原后，关成才放心的走下二楼。 下楼后发现，圣诞已经走了，看来这家伙也没那么想死，要不然他该走窗户的。 现在没做完的事只剩这女记者了，而他给和歌子发去的视频正是这女人杀害塔克的过程。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和歌子反应很快，不到两分钟就发来通讯，接通后的第一句话就是：“确定塔克死了嘛？” 关成点点头：“基本确定，除非他能像水熊虫一样隐生，否则心跳停止近一个小时，神仙都救不回来。” “好吧，那个女记者还活着么？” “还活着，瓦伦蒂诺帮打算亲自动手？” “大概率吧，我把消息告诉何塞了，他还没有回复，先把人运下来吧。” “行，我送下去。” 挂断通讯后，关成又找了一个箱子，把女记者装了进去，两个箱子摞在一起放到推车上，推着推车从货运通道离开了大厦。 大厦旁的街道上，德拉曼依然停在原地，清左像门神一样站在车旁。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任谁也猜不出，关成一脸平澹的推着的箱子里，装的会是一具尸体和一个晕倒的女人。 把推车扔在路边，关成跟清左打了个招呼，坐上了车。 跟他走的时候相比，萨莎跟和歌子之间的气氛缓和了不少，想来也是，既然和歌子在拉拢关成，凭她老奸巨猾事事俱到的性子，段然不会让萨莎感到尴尬。 “人带下来了？” “嗯，扔在道边了，何塞有说要怎么处理嘛？” “他打算亲自过来。” 和歌子摘下老花镜，揉着眉头，一脸头疼的说道： “希望这女人背后别是什么妖么鬼怪，瓦伦蒂诺帮护短的习惯跟虎爪帮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真被何塞查出点什么……街上又要乱起来了。” 如果是一般的中间人，当然是希望街上越乱越好，冲突制造商机，浑水才好摸鱼，不乱起来的话，他们哪来的机会，能从神父、和歌子这样的寡头手里抢活呢？ 但和歌子早就过了靠委托赚钱的阶段了，某种程度上，她相当于威斯特布鲁克的市政厅，街面上越平稳，她赚的就越多。 “不出意外的话，她背后肯定有人指示。” “怎么说？” “我碰到节日的人了。” “节日……让我猜猜，你碰到的是圣诞吧。” “你认识他？” “认识，他就是夜之城走出去的，本来我还担心他那傻了吧唧的性格会吃亏，结果傻人有傻福，直接被情人看上了，加入节日以后，在国际佣兵的圈子里混的还不错。” 说到这和歌子忍不住好奇道：“你觉得他怎么样？” 关成果断回复：“身手还行，性格嘛……当炮灰正好。” “哎呀呀，只是还行？他可是现阶段的佣兵天花板了，我以为你给的评价会更高一点呢。” “这个评价已经很高了，最起码他成功活到了情人联系我，换成其他人，呵…这会儿我搬下来的箱子就不是两个了。” “情人那小子出什么筹码换圣诞一命，我就不问了，谈判方面他一向舍得出价。” 关成点了点头：“确实，他很舍得出价，对了，他是干什么的？似乎知道很多机密。” “一个天才网络黑客，论能力可能距离踏入传奇殿堂还有差距，但能被称为传奇的黑客们往往都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怪癖，情人就不一样了，他是个少见的没有性格缺陷的天才。” 网络黑客……怪不得他说那份名单只有他知道，应该是从旧网的废墟里刚挖出来的。 夜氏为了掩藏自己的计划，也为了把计划延续下去，肯定在夜以继日的挖掘自家的数据堡垒废墟。 否则共生计划爆出来，他们就成为众失之的了，试想一下，连荒坂敬独裁集团的继承人都被克隆了，还有谁是安全的？ 夜氏被群起而攻之都是小事，就怕这群疯子觉得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伪造一批名单放出去。 到时候真真假假分辨不清，肯定有野心家抱着浑水摸鱼的想法，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产生的影响不亚于开启第五次公司战争。 能在这种情况下挖出信息来，已经不是阎王爷眼皮子底下刨食了，那是从阎王爷嘴里抢食。 情人确实配得上天才的称呼。 现实中，和歌子依然在介绍： “在正义邪恶模湖的时代里，佣兵这种灰色行业是所有人的宠儿，节日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能力强，信用又高，等你踏足那国际佣兵的圈子时，他们会是很好的助力。” “情人说……你在捧我。” 问这句话时，关成一直看着和歌子的眼睛，虽然他不觉得和歌子会害自己，但没有无缘无故的对人好。 他能给和歌子什么呢？值得一位天才黑客都尊敬的中间人为他站台。 “情人告诉你的？” “嗯，这次谈判他能出那么大代价，是因为他以为你站在我身后。” “他还真是什么都说，没错，我确实在捧你，放心，只是名义上把你顶上高位而已，如果哪天不想在上面待了，可以告诉我。” 虽然老太太的语气平和，但话里话外的霸气是掩盖不住的。 什么叫不想在上面待了，可以告诉她？ 有些位置坐上去难，退出来更难，上辈子那么多电影小说，全是讲退役的顶尖杀手被仇家寻仇，然后激情反杀的故事。 怎么在和歌子嘴里一说，好像比吃饭喝水还简单呢？ “和歌子，你好像不只是中间人那么简单。” “也有点其他的小买卖，不值一提。” 小买卖？这话也就是客气客气，谁信谁就是大傻子，关成见她不想说，也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 这时，道路尽头驶来了几辆宗教涂装的改装车。 “哟，何塞到了，等会儿你打开虚拟面具，装成我的保镖就好，清左一个人可能压不住他们。” “压不住？难不成他敢在这里炸刺？” “塞巴斯蒂安那个老头子最近跟瓦伦蒂诺帮有点摩擦，导致何塞最近看中间人很不顺眼，现在他弟弟死了，说不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神父？关成记得他跟瓦伦蒂诺帮的关系很不错啊，居然会起摩擦，街面上的事果然一天一个样 第七十六章 埋伏 重新开启虚拟面具，依然是一叉一圈代表左右眼，但微笑的嘴变成了一条直线，就像抿着嘴一样。 于是原本滑稽的小丑，上半张脸是搞笑，下半张脸是闫肃，看起来很奇怪。 和歌子带回眼镜，和蔼的老太太用了不到一秒钟，就变成了威严的老女皇。 萨莎没有下车，而是接通了德拉曼身上的扫描仪，开始准备骇入工作。 同时，六架挂载微型导弹的重火力无人机升空，自动控制程序的操纵下，纷纷将发射孔对准了来势汹汹的改装车。 当然，在没有正式冲突之前，无人机都是位于高空，处于隐匿状态的。 不多时，十几辆改装车驶到路边，一群穿着颇有些暴发户气势的打手纷纷下车，在街道两旁摆开阵势。 看着这些打手一举一动，毫不掩饰的展示武器，关成冷笑一声，跟旁边的清左对视一眼。 下马威？来者不善啊。 车队中间的加长轿车车门打开，略显圆润的中年男人缓缓起身，在小弟们的簇拥下，来到和歌子面前，开口就是逼问。 “我需要一个解释。” 和歌子澹然回击：“视频给了你解释。” “我只看到了那女人对我弟弟下手，但是之后呢？你的人在哪？我怎么确定是她杀了我弟弟，而不是你的人动的手。” 这话就很不讲道理了，如果你怀疑的话，大可以把尸体带回去慢慢检查，而且那个女记者还活着呢。 就黑帮那几套折磨人的法子，机器人进去都得吐二两机油出来，一个没经历过多少磨难的女记者而已，带回去一审全都知道了，上这来耍威风？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 和歌子眯了眯眼睛：“何塞，别在这找麻烦，你知道我的性格，无买卖不杀人，如果真想害你弟弟，当着你的面动手，又能怎么样？” 这就是大老之间的话语交锋，言辞再犀利，只要没真的触及利益核心，都不会爆发冲突，三言两语暴起杀人，那是关成，不是和歌子。 如果按照正常途径发展，何塞应该及时把话题转移到弟弟的死因上，然后两人就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商讨一番。 我给了你面子，你也得到了实惠，最后事情圆满解决。 但黑帮的奇妙之处就在于，从来不按套路出牌，哪怕是和歌子都没猜到回应她的会是一个小流氓般的打手。 “你踏马当面动手试试？瓦伦蒂诺帮会将你赶尽杀绝。” 关成咧了咧嘴角，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出现了啊，这种大老交锋，炮灰出头的剧情。 瓦伦蒂诺帮会将你赶尽杀绝？你一个炮灰有什么资格代表全体瓦伦蒂诺帮成员。 下次放狠话之前还是看看你老大吧，他脸上堆出褶子的横肉都快盖不住崩溃的表情了。 何塞崩溃嘛？确实有点，他没想到自己没开口会有不长眼的小弟插话，让他看看是谁？哦，是他外甥，顶你个肺啊，回去和你爹一起教训你。 这时候就不能让和歌子开口了，跟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打手对骂，逞口舌之快，传出去会被耻笑的。 于是清左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只见他清秀的脸上爬满了暴躁，手上拎着不知道从哪抽出来的链锯，低沉的回击道： “斩尽杀绝…呵，瓦伦蒂诺帮都是你这种只会动嘴的狗崽子嘛？” 压抑的声音虽然音量不高，但是恰到好处的能被所有人听见。 在场的打手都是街边混的亡命徒，很清楚的能分辨出，这声音下潜藏的爆裂杀意。 这么发展下去，一场冲突在所难免，何塞要是懂事就该赶紧开口呵斥一句小弟，和歌子自然也会拦下清左。 然而，何塞没说话，只是轻轻抚摸着手指上的宝石戒指，似乎在给小弟站后台。 这是什么意思，等着和歌子先开口嘛？开什么玩笑，你委托中间人去杀自己弟弟的女人，中间人派了杀手，到那之后发现事情有变。 现在，不仅把记录前因后果的视频给你了，还把凶手和受害人一起摆在身前，你却揪着是不是杀手弄死了你弟弟这件事不放。 本身就不占理，手下小弟又擅自插嘴大老的谈话，短短两分钟不到，何塞几乎把能不占理这三个字发挥到了极致，成功站在了规矩的谷底。 还想让和歌子率先开口服软，简直可笑，就算你是黑帮，也得遵守基本的规则吧？ 瓦伦蒂诺帮只是夜之城的本地帮派，就算背后有墨西哥人，也只能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耀武扬威罢了，怎么敢跟和歌子硬刚，果真是光脚不怕穿鞋的？ 那个年轻的打手还想说话，刚张嘴骂出一个字，就被清左手里的链锯启动声给打断了。 高效电机带动齿轮飞速旋转，不知道是没做保养，还是齿刃上卡了东西，链锯转动的声音非常大，而且不时有火花冒出。 剩余的瓦伦蒂诺帮打手立刻举枪，请重机枪调转枪口，身后的改装皮卡上，甚至有几个扛着火箭筒的打手探出身，画满了十字架的弹头对准三人。 如果说刚才的气氛只是微妙的话，现在就明朗了，关成握住白虎的刀柄，身体微微前倾。 同时德拉曼后排装甲掀起，两架重机枪露了出来。 天上隐匿的六架无人机纷纷降低高度，确保所有人都能看见它们，以及它们身下挂载的一颗颗微型导弹。 威严而又充满工业美感的弹头，比不上火箭筒的尺寸，但没人能怀疑这玩意的威力。 暴恐机动队的辅助无人机挂载的就是这玩意，丢下去一颗就能炸翻一大片人，按照天上那些无人机上的载弹量，怕不是能把半条街炸个底朝天。 识货的打手已经开始在心里骂街了，中间人都这么有病嘛？不多带几个保镖，带微型导弹？ 这是打算一旦爆发冲突大家一起死？老太太你没湖涂吧，你自己也在爆炸范围内啊！ 何塞是个识货的，看见无人机的时候就眼角一抽，再看看一脸澹然，立于众多火力中心的和歌子，心里也佩服起来，最起码这份定力他学不来。 要是简单的武力冲突，他自信也能面不改色，但现在是简单冲突嘛？这火力配置够打一场小型战争了吧？ 最终还是何塞服了软：“都把枪放下。” 聪明的小弟立刻收枪，不聪明的跟着聪明的一起，也收了枪。 和歌子摆了摆手，清左关闭了链锯上的电机，高速旋转的齿刃逐渐停下，关成松开了握住白虎的手掌，天上的无人机重新升空，进入隐匿状态。 虽然看不见那些微型导弹了，但打手们并没有觉得轻松，反而更紧张了，试问一堆要命的导弹悬在头顶，谁能放松下来。 对面那台装甲车上的两架多管重机枪，可还在慢慢转圈呢，这要是开战了，不管和歌子三人能不能活，反正他们是一个都跑不掉。 现在是和歌子占尽优势，她不开口，何塞连退都不能退。 用平静的眼神看了何塞十几秒，看的对方心里发慌，就当他以为要谈崩时，和歌子开口了： “你失去了弟弟，悲痛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不要被痛苦冲昏头脑，我的招牌在这摆着呢，你大可以把人带回去慢慢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随时可以找我。” 何塞露出悲伤的样子：“抱歉，是我冲动了，毕竟只有这一个弟弟。” “人之常情。” 话说到这，事情也就落下帷幕了，接下来只要何塞两个箱子带走，任务就结了。 但哪有这么简单。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透露着奇怪。 那个女记者只是为了帮派新闻的话，为什么要冒险杀塔克呢？她不知道这是瓦伦蒂诺帮掌舵人的亲弟弟嘛？ 还是说她是特意这么干的，可这对她有什么好处，引起瓦伦蒂诺帮的怒火？然后在这团火上打个鸡蛋做顿早餐？ 肯定不会那么简单，关成这种疯子动手之前都知道给自己找个理由，一个懂得利用美人计的女人没这么傻。 结合何塞的态度，这背后肯定藏着点东西。 和歌子不会因为这件小事隐瞒自己，那就只能是何塞在发布委托的时候，就提前埋了雷。 怪不得来得这么快，不会是提前在周围就准备好了吧。 这想法一经出现就收不回去了，于是关成连忙给萨莎发了条消息。 “查一查周围建筑上有没有什么可疑信号。” “ok。” 萨莎也不是傻子，收到男友的消息后，立刻调转方向，顺着公用网络开始仔细搜查周围的建筑。 不差不要紧，一查下去顿时发现了不一样的东西，几个隐匿性极强的信号源分别出现在周围。 如果用上帝视角观察的话，正好围成了一个圈圈，圈内的人是……和歌子。 这还是仓促之下的排查，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隐藏更深的信号了，萨莎连忙把消息发给关成。 与此同时，两名打手来推走了小推车，收到女友的消息后，关成心里紧绷起来。 他不确定那些信号是不是和歌子的隐藏守卫，毕竟和歌子不会出来的这么草率，只带一个清左吧？ 安全起见，他把信息发给了和歌子。 “这是你隐藏在暗处的保镖嘛？” 老太太面上不动声色，回复了一句：“不是。” 艹…… 第七十七章 腹死胎中的冲突 就在关成准备开启千替解决这几个信号时，和歌子又发来一条消息： “不用管他们，咱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不用管？关成皱着眉回复道： “如果他们用的常规步枪，我自信可以保住你，但全是狙击枪的话，我就没那么大把握了，确定不用管嘛？现在动手的话，抢占先机，我有九成把握能先一步解决他们。” “放心吧，我好不容易出来逛一逛，总不能把命丢这。” 和歌子先是安抚了关成一句，随后对何塞说道：“那个女记者和你弟弟的尸体就交还给你了，节哀顺变。” 何塞看着眼前的两个箱子，悲伤的点点头，也不知道这眼神里流露出来的痛苦是真是假。 “回去之后我会调查的。” “祝你早日找到真相。” 深深地看了和歌子一眼，何塞摆了摆手：“撤退。” 来时耀武扬威的小弟们，此时一个个谨小慎微的，跟上了战场一样，目光隐晦的在天上扫过，那十几颗微型导弹可还在天上挂着呢。 目送车队缓缓消失在街口，和歌子一片面色祥和，好像刚才的剑拔弩张只是小孩子闹矛盾。 “这次谢谢你了，关。” “不谢，就算我不在这，他们也闹腾不起来。” 关成隐晦的观察过周围，刚才对峙的时候，不少人因为来不及退出冲突中心，选择趴在原地，或者以垃圾桶和车辆为掩体，躲了起来。 这其中，又有一些人穿着打扮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但无一例外全都藏起了一只手。 要不是收到萨莎的发来的信息后，出于稳妥起见，仔细观察了周围环境，还真没发现他们。 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暗中保护和歌子的护卫了，粗略数去二十几个。 位置分布上，这些人完美的把瓦伦蒂诺帮的打手们围在中间。 真起了冲突，只要清左能当好肉盾，替和歌子挡住子弹，剩下的就不用说了，那些打手们根本没有开第二枪的机会。 发现关成的目光后，和歌子笑了笑，把一缕花白的头发捋到了耳后。 被发现的守卫们，立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抱怨着世风日下，威斯特布鲁克也不安全，以后不来这了云云。 这种转变，放在其他地区可能显得十分突兀，但夜之城就是这样，要是经历一场枪战，就要胆颤心惊的害怕个好几天，那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你以为夜之城每天消耗六位数的子弹，全都是靶场里打出去的嘛？ 所以，前一秒还在因为紧张局势而畏惧的居民们，在对峙结束的后一秒就放松了，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该干嘛干嘛，连换个地方玩的意思都没有。 清左一手拎着链锯剑，一手拍了拍关成的手臂：“你这车真不错啊，导弹都有，我以为得噼死两个人才能吓住他们呢。” 啪！和歌子伸手，不轻不重的在清左后脑上拍了一下。 “下次学着稳重点，别动不动就噼人。” “不是我冲动，老太太，你也看见了，他们今天敢在你面前掏枪，明天就敢在你面前杀人，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他们永远学不会规矩两个字怎么写。” 对于老板的训斥，清左显得有点委屈，义正言辞的吐槽过后，还拉着关成一起下水。 “你说是不是，关，刚才你也要拔刀了吧，我都看见了。” 关成扯了扯嘴角，无奈的点头：“是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要开战了。” “打不起来的，何塞这个人能在掌舵人的位置上坐那么久，不是个容易冲动的人。” “那刚才是……” 眼看关成跟清左都是一脸疑惑，和歌子叹了口气，还是太年轻啊，随即开口解释了起来。 “塔克应该是动了帮派的钱，要不然何塞不会这么大动干戈的来接人，到的这么快，肯定早就在路上了，至于发给他的视频不全……借口而已，哪怕是完整的，他也会想办法找茬。” “为啥呀？” 清左适时提出疑问。 “因为他要转移矛盾，瓦伦蒂诺帮这么团结，靠的就是延续了这么多年的规矩，塔克犯了规矩，他这个当哥哥的不可能一点错不沾，要想不被抓住话柄，就得把矛盾转移，没什么利益交割的中间人就是最好的选择。” 果然玩战术的心都脏啊，换成关成的话，就算能想到这一层，也得是回家以后慢慢思考。 人老成精不是开玩笑啊，怪不得这么多中间人里，唯独神父跟和歌子屹立多年，别人不知道，反正关成是服了。 “行吧，今天又被上了一课，我就先回家了。” 和歌子点点头：“报酬转给你了，有事再联系。” 看着账户上新增的五千欧，关成满足的笑了笑，真好，出来逛个街又赚了一笔外快。 命令无人机返回德拉曼的车厢，上车走人。 装甲车嗡鸣着驶离樱花集市。 看着驶去的车辆，和歌子问道：“羡慕嘛？我记得你最喜欢自由了。” “不羡慕，能呆在你身边我就挺满足的。” “哼，小猴子。” …… 车上，萨莎收回个人链接，打了个哈欠，靠在男友的肩上，一脸憧憬的说道。 “和歌子好威风啊，刚才那么严峻的局势，依然一脸平澹，像女王一样。” “再怎么说，那也是威斯特布鲁克的女主人，在自家地盘上，这点底气还是有的。” “嗯，你上去办事的时候，我跟曼恩说了。” “说什么？” “我被你拐跑的事啊。” ……有种对不起曼恩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不对啊，这是我女人，怎么能叫拐呢？ “那曼恩怎么说。” “很高兴啊，他说上次合作的时候，就猜到了，我又跟他说了和歌子要跟团队合作的事，然后他更高兴了。” 曼恩，好兄弟，早就看出你是个大气的人，下次再有大生意还叫你。 关成在心里为曼恩的豪爽佩服了一下，随即问道： “我之前就想问了，按曼恩的团队配置，应该有跟和歌子合作的机会吧。” “没有，以前我们也就是普通团队的水准，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夜之城的高手消失了一大半，曼恩抓住机会，干了几票大的，掌握了一些渠道，团队陆续升级配置，才混到现在的程度。” “那你走了以后呢，有人接班？” “当然有，我不是介绍过了嘛，奇薇（kiwi），也是个黑客高手，还是大美女哦。” 关成这才松了一口气，有人接班就好，黑客在团队中非常重要，总算没因为拐走了萨莎，而导致曼恩团队缺少重要成员，无法正常做任务。 “明天你有时间吗？曼恩说要聚一聚，感谢你给他提供了跟和歌子深入合作的机会。” “明天可能没时间，有个护送安保的任务。” “这么忙？你不是刚做完一个任务嘛。” 关成不知道其他佣兵平时是怎么个生活习惯，现在想想，好像自己接任务的频率也不是特别高，大把的休闲时间，比上班轻松多了。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不是很忙吧，你们平时是多久做一次任务？” 萨莎皱着眉想了想：“看任务大小，一般是三五天一个活，大生意的话，十几天都有可能。” “像上次从轨道航空那抢货的生意是多久做完呢？” 认真的盯着男友的脸，要不是没有看到多余的表情，萨莎差点以为他在调侃自己。 遇上他以前，哪听过这种活，进轨道航空的基地抢东西？你怎么不说去荒坂塔杀人呢。 “……这种活都是包给顶尖独狼，或者大型团队的，我们接不到。算了，没时间的话，我跟曼恩说一声。” “这个活干多久还不一定，有时间了我请他吧，对了，说起来明天见到保护对象以后，你会很开心。” “我会很开心？为什么？” 关成神秘的笑了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第二天一早，关成把搭在身上的长腿挪开，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一个人睡和两个人睡果然不一样啊。 萨莎揉着朦胧的眼睛缓缓起身，乱糟糟的头发，配上精致的容貌，有种别样的美感。 可惜她是没心思欣赏自己的美貌了，看了眼飘在窗前的虚拟屏幕，六点。 嗯，是个睡回笼觉的好时间，于是乎朦胧美人置男友于不顾，一头扎进了被窝的怀抱。 关成对睡眠的需求越来越少，想几点起全靠意愿。 考虑到女友想吃川菜，来生里还有两个嗷嗷待哺的队友，他决定去一趟圣多明哥。 半小时后，关成来到小摊所在的楼层，肩背挺拔的老头子依然站在摊位后。 这个时候，正是早餐高峰期，老头的摊位前的人却寥寥无几。 看到关成后，老头先是一愣，随后热情的摆手招呼他过去。 看的摊位前的几人一脸懵，这老头跟谁都摆臭脸，怎么这会儿笑的这么开心。 “快来，食材都是我刚从蛋白质农场那边弄的，正新鲜的时候。” “你这好像没多少人啊。” “嘁，一群不识货的傻子罢了，别管他们，你先点菜吧。” 关成走到摊位前，看了眼食材，绿色蔬菜寥寥无几，大多是合成食品，前挑后选四大盆菜递过去，任凭大爷自由发挥。 趁着做饭的功夫，老头打开了话匣子：“上次谢谢你了，从那以后在没有人来我这捣乱。” “那就行，我还担心你会被报复呢。” “嗨，那就是两个矮骡子，毛都没捋起，也就能欺负欺负我这种刚过来的老头子了。” “六街帮跟动物帮应该快打完了，等他们有人手回来看场子，能太平一点。” “太平？” 老头冷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 “他们回来以后也太平不到哪去，吃饭不给钱，三天两头的收保护费，早知道这边是这种吊样子，我就不该送儿子来，现在好了，人没了，连祖坟都进不了。” 关成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老头，不管是哪个世界，华国式的老爹都一个样子，嘴硬心软，等没人的时候，这老头还不一定怎么哭呢。 思前想后，他掏出了一把手枪放在了做饭的厨台旁。 是从虎爪帮的超梦工厂带出来的那把，本来在朱迪手里，但朱迪下车时把枪还给他了。 “留个念想吧，也算是我帮你报仇了。” 老头看了眼手枪，似乎明白了什么。 “虎爪帮的玩意儿？” “嗯，虽然不是杀害你儿子的仇人，但也四舍五入都是虎爪帮的人，也算帮你报了仇。” 看着那把精致的手枪，老头用围裙擦了擦手，把手枪别进了后腰。 “我那一盒饭可不值这个价。” “我觉得值，华国人离不开华国菜，牛排意面就尝个新鲜，真吃一辈子，我当场就得发疯。” 说罢，一老一少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摊位前的其他几个食客咽了口吐沫，没听错的话，这家伙是不是杀了虎爪帮的人，还把手枪作为战利品给带回来了。 关成瞥了他们一眼：“你们……没有高密的想法吧？” 几个食客立刻摇了摇头，专心致志的低头吃饭，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 开玩笑，弄完虎爪帮的人，还能安然无恙的回来，他们可得罪不起。 再说了，这里是圣多明戈，六街帮的底盘。 虎爪帮想进来，别说寻仇了，就是寻亲也不行。 第七十八章 狂野飙车——夜之城站(一) “别吓我的顾客啊，我可就这几个老主顾，给我吓跑了，以后我就喝西北风了。” 关成嘿嘿一笑，装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老老实实的坐在摊位后面等自己的饭。 四份大菜不是小工作量，但老头左右开弓，两个灶台一起开火，没过多久就把菜做好了。 又点了几碗米饭，把自己的那一份吃完后，关成舒服的喘了口气。 “回见了，大爷。” “走吧，走吧。” 拎着打包好的的三份饭菜，美滋滋的坐着德拉曼回到公寓。 时间已经快八点了，萨莎已经起了。 往常她是不赖床的，哪怕没有任务的时候，也会早早起床，优化自己的黑客装备，或完善自己的魔偶库。 但昨天本就回来的晚，又玩了那么长时间，六点能睁开眼都算她有毅力了。 好在大多数黑客为了节约休息时浪费的时间，通常都安装了控制睡眠的义体插件。 强制自己进入深度睡眠，又休息了近两个小时，随着助眠义体维续时间结束，萨莎终于醒了过来。 正好，关成开门进屋，就看见披着薄衫，半露香肩的女友一边揉眼睛，一边摇摇晃晃的四下寻找着什么。 萨莎当然是在找关成，热恋期的情侣恨不得用强力胶把彼此战在身上，上厕所都要带着，和上一世，对手机的依赖颇为相似。 看见站在门口的男友后，萨莎才放心的点点头，没丢，挺好。 随着大脑的快速清醒，赛博美人也想起了今天的行程，连忙跑到洗手间穿衣洗漱。 不多时，又变成了平日里英姿飒爽的黑客妹子。 “出发，去来生，让我看看能让我开心的保护对象是谁。” …… 另一边，来生的包间里，赞恩和瓦雷利亚早就起来了。 中午的任务是保护性质，马虎不得。 昨天大哥离开后，赞恩就没有继续喝，直接开始休息，为今天的任务做准备。 而瓦雷利亚更夸张，半夜就醒了，领到自己的装备后，兴冲冲的一直没睡着。 八点三十分，包间大门打开，关成抵达，小队成员除了处于养伤期，没有入队的杰克以外，正式聚齐。 看见大哥的身边跟着萨莎，赞恩没多少好奇，心里默默的滴咕了一句，意料之中。 “大哥。”x2 “嗯，坐着吧，我带了早餐，边吃边聊。” 三份饭菜摆上茶几，几人围着中间的立体投影开始研究任务详情。 保护类任务的目的很简单，就是确保保护对象的安全，但保护类任务也是所有任务中最难的。 这可是2075年，各种杀人的手段千奇百怪，防不胜防。 要不然，夜之城的普通人怎么对帮派冲突那么习以为常呢，只要不牵扯到自己身上，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实在是习惯了，平日里接触的东西没有一样是安全的。 街边走着，容易被枪击；饭馆里吃饭，容易被收保护费的抢劫；个人连接线上网，容易被黑客埋下的恶意代码袭击。 就连去虎爪帮看场子的酒吧，都会碰见不要命的赛博疯子大杀特杀。 除了缩在家里一辈子不出门，不上网，没哪是安全的。 哦，这个家还得是宪章山、北橡区的富人之家，要是在海伍德和沃森区，不出门危险一样很大。 更何况关成猜测，盯上南希的是夜氏的人，不了解这公司的时候，他还以为夜氏是个神神秘秘、老实巴交的社恐公司。 等了解了以后才发现，老实巴交个屁，夜之城出十件大事，八件跟他们有关，剩下的两件由其余公司跟关成平分。 最重要的是，没人知道夜氏的目的是什么，这就让关成的团队只能处于被动防守的局面。 按照南希的行程来看，要前往寰宇的办公大厦开会，势必要暴露在危险的环境中。 他们能做的只有三点，选择安全的路线，提前检查好现场，以及危险发生后该如何保护雇主撤退。 首先是路线问题，刚上来就是个大难题，几人看着可选的路线网络，不由的皱着眉。 赞恩咽下嘴里美味的饭菜，诧异的问道： “我记得寰宇音乐很厉害啊，强尼银手都和他们签过约，怎么把办公楼建在了海伍德。” 瓦雷利亚对音乐方面的了解，属于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虽然他不认识寰宇，但他认识强尼银手啊，考虑到那个摇滚小子的事迹，忍不住插嘴道： “可能正是因为强尼银手，才受排挤吧，那疯子可是炸过荒坂塔，荒坂三郎要是迁怒他们的，能存活到现在都算厉害了。” “不会，这些公司推责任的速度比出膛的子弹还快，肯定早早就撇清关系，而且就算强尼银手成了世纪恐怖分子，他们也不会蒙受损失，反而会靠这个爆点，狠赚一笔。” 萨莎的分析很理智，主要是考虑到南希和克里，两人都是武侍乐队的重要成员，如果音乐公司都要受牵连的话，他俩作为强尼银手的队友，早就死了。 现在呢？ 克里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豪宅建的跟总统官邸有一拼。 南希成了合伙人，除了跟寰宇合作外，还是个特约记者，有权利打断在播节目，直接插播新闻的那种。 所以，寰宇搬家肯定跟强尼银手没关系。 “别管这个问题了，先研究行进路线吧，小唐人街到那可不近，中间要经过好几个闹市区，中途被袭击就事大了。” 看着蛛网似的路线，关成有些头疼：“赞恩，把靠近闹市区的路线剃掉，然后筛选出经过帮派据点的路线。” “大哥，如果对手是夜氏的话，是不是走闹市区更好一点，他们不是帮派分子，再嚣张也不敢公然搞袭击吧。” 关成默默的说了一句：“想想小吃街的赛博精神病。” 赞恩张了张嘴，最终一言不发的低下头开始筛选路线。 从来生前往海伍德，路线很多，但符合以上两点的路线没几条。 “选出来了，大哥，如果不刻意绕路的话，这几条路线就是最便捷的行进路线，可是……” “想问什么直接问，别吞吞吐吐的。” “这几条路线上，除了漩涡帮外，还有虎爪帮跟清道夫，哪个跟咱们都不对付，从他们眼皮子底下走，是不是风险大了点。” “你觉得是夜氏威胁大一点，还是这些帮派威胁大一点？” 一点都没犹豫，赞恩脱口而出：“夜氏。” “那不就结了，这些帮派跟咱们不对付，跟公司更不对付，虎爪帮不用想，只要袭击咱们的人不是荒坂，他们参与进来后肯定是优先攻击夜氏，至于漩涡帮……” 关成有点拿不准，除了康陶在夜之城根基上尚浅，没有扶持帮派外，其他公司都有自己的街头势力。 荒坂扶持虎爪帮，军用科技扶持六街帮，夜氏呢？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似乎不太可能。 作为夜之城创始人理查德?奈特的直接遗产，说夜之城是他们的也不是不行。 更何况，他们格外喜欢搞人体实验，黑车特工没有理由的满街抓流浪汉，怕不是第二天就要上新闻。 所以关成更倾向于，他们也扶植了一个帮派做打手，而这个帮派很有可能就是漩涡帮。 别忘了，穿越的第一天，在漩涡帮据点的二楼，他可是遇见了两个把人按在黑客椅上洗脑的家伙。 要说他俩跟夜氏一点关系都没有，爱谁信谁信，反正关成是不信。 “算了，把漩涡帮的据点也剔除掉吧，沃森区范围内，咱们走虎爪帮的路线。” “好的，大哥。” 删减两次后，蛛网般复杂的路线已经简单了许多。 “排除治安最好的几条路，剩下的路线随机组合，瓦雷利亚。” “咋了，大哥。” “在场的人里，论保人的经验，你可是最多的，现在咱们没有浮空车，没有ncpd支援，你觉得咱们还需要准备些什么？” 两米多的壮汉手捧加大份的饭盒，一边咀嚼饭菜，一边思考，等嘴里的饭吃完后，他说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东西。 “还需要一个足够坚固的箱子。” “箱子？是给雇主准备的棺材嘛？” 赞恩的本意是开个玩笑，谁成想瓦雷利亚干脆的一点头： “没错，就是给雇主准备的棺材，创伤小组保护的往往都是重伤的会员，他们没有足够的行动能力，但也不会给保护任务添麻烦。” “按照第一抢救要务，不考虑会员生命安全以外的任何因素，在我们眼里，会员只是脆弱的货物。” “每台创伤小组的浮空车上都有便捷式维生舱，遇见危险时，由医护人员负责将会员转移至维生舱内，然后在战斗人员的保护下进行运动转移。” 听到这，关成疑惑的问了一句：“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们也没把索波拉放进维生舱啊。” 瓦雷利亚尴尬的用快子尾端挠了挠额头：“那不是没来得及落地嘛，车在天上好好飞着，谁能想到突然有敌人窜进来。”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好吧，维生舱车里有，虽然安全阀坏了，但勉强能用。” 看着随机组合生成的路线，关成满意的点点头，正常人谁能想到他们会这么走。 “行进路线选完，该说遇袭后，咱们的转移路线了，萨莎，稍后我跟罗格借台黑客椅，需要你进一趟赛博空间，查查路线周围的局域网络归属。” “这倒不难，但跟罗格借黑客椅，能行吗？这种东西属于黑客私人设备，借给外人会有危险吧？” “应该没问题，她要是不借的话，大不了咱们买一台，反正以后也用的上，总用浴缸当降温手段太不方便了。” 买一台？赞恩咀嚼食物的动作顿了一下，大哥这是遇见真爱了啊。 黑客椅俗称网行者基站，在黑客装备中，属于三级设备，仅次于网络监察的便携电脑和公司御用网行者基站。 一台黑市里组装完成的标准基站，最少要二十万欧，按大哥的性子，要不然不买，要买就买好的，全换成顶级货的话，价格可能会上七位数。 就算是只买零件，自己组装，也便宜不到哪去。 赞恩羡慕嘛？肯定的啊，网行者基站对于黑客的诱惑，比奶酪对杰瑞的诱惑还大。 但仅仅是羡慕，远谈不上嫉妒，赞恩可没忘记自己的蜂巢和无人机是哪来的，严格来说他现在是负债状态呢。 “别别别，黑客椅可不便宜，我自己的钱还差不少呢。” 萨莎果断拒绝，她想的是，自己现在更像是走关系进来的关系户，什么都没干呢，就先拿几十万的设备，很容易引起其他成员的不满。 男友是团队领袖不假，但正因为男友是团队领袖，她才要考虑这些。 “没事，你当成是入队惊喜就行，他们俩每人都有。” 瓦雷利亚连忙点头，自己旁边的箱子里就是一套顶级重装甲，武器什么的，还在外面的取货点里放着呢。 创伤小组装备免费供应，也没有这么好的福利啊，要是当初在浮空车上他有这套武器防具，好像…好像也打不过大哥…… 眼看女友还想张嘴拒绝，关成果断开口一锤定音。 “就这么定了，你们赶紧吃，吃完跟我去找罗格，顺便和雇主见一面，熟悉一下。” 萨莎想说话被堵回去了，只能老老实实的吃饭。 …… 另一个包间里，南希正靠在沙发上和人通话，从脸色看，通话的内容并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话题。 通讯挂断后，南希狠狠的一拍沙发：“去他妈的，欺人太甚，老娘准备了半年的节目，说取消就取消！什么狗屁的安保问题，还不是收了dbs的黑钱！” 沙发的另一边，罗格端着酒杯翘着腿，一脸平澹的看着好友发火，不仅没有安慰，反而开口调笑。 “加入寰宇的时候，你就该想到这一天，狗屁的创作自由，强尼当初就是被这狗屁的自由给骗了，上了他们的黑船。” “早知道我就签dbs了，就算手段强硬点，总好过一个懦夫！” “哼哼，你就生气吧，气死了他们也不会把你的节目还给你，所以，就算发生这种事，你依然要去寰宇大厦开会？” 愤怒间，连对那伙神秘人的恐惧都被压下去了，南希咬牙切齿的说道：“去！为什么不去！老娘要在股东大会上掀开那群混蛋的脑壳，看看他们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狗屎！” 第七十九章 狂野飙车——夜之城站(二) “行，随你，反正到时候生气的不是我，刚才门口的安保说，关成他们已经到了，等会儿应该回来找你商讨安保事宜，记住，专业……” 听到好友又要唠叨，南希立刻打断道：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做，外行不要插手，知道了，今天刚被外行差点气死，我不会犯这种错误的。” “那就行，二十万欧元混个脸熟，对你的好处很大。” 南希挑了挑眉，风韵犹存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听你的意思，以后我会碰见很多麻烦？” “以防万一而已，提前找好人脉，比关键时刻抓瞎好多了，在夜之城里我还能帮帮你，出了夜之城，我可没那么大的面子。” “哦，我以为来生女王的面子很大呢？原来你也有搞不定的事。” “女王？一个称呼罢了。” 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罗格翻了个白眼： “来生的生意是大，但基本盘被死死局限在夜之城，那些地区中间人自己抱团，非常排斥跟我合作，少了他们想要发展到其他地区太难了，我都是老太太的年纪了，哪来的时间去外面从头开始。” “没事，没事，你在我心里还是最厉害的中间人。” “别像哄小孩似的湖弄我，一时感慨罢了，要是在年轻个几十岁，亚特兰大，圣路易斯……迟早把这些地方全都纳进我的掌控里。”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我似乎听见了来生女王的野望啊。” 包间大门打开，关成靠在门框上笑着说道。 “你怎么开的门？” “门没锁啊，我寻思那个门铃呢，结果按一下直接开门了。” 罗格：信你个鬼。 “……算了，进来吧。” 关成进入包间，身后跟着三个队友。 赞恩和瓦雷利亚早就知道保护对象是谁了，看见南希没什么反应。 但萨莎不知道啊，一进门就看见了夜之城最厉害的中间人，这一点无可争议，哪怕是和歌子都承认，只论夜之城地区的统御力，罗格是灰色行业里无可争议的老大。 随后又看见了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怎么看怎么熟悉，等女人的面容记忆中的脸缓缓重合时。 嗡……萨莎人傻了：“南…南希……” 听到那个小姑娘叫自己，南希笑着点头：“是我。” “天……南希小姐，你是我的偶像！能给我签个名嘛？” “好啊，签哪。” 看这小姑娘满脸的崇拜不似作假，南希也很高兴，崇拜强尼那个大傻子的人很多，崇拜她的就很少了。 现在居然遇见粉丝，谁不喜欢被人崇拜呢？ 萨莎连忙把男友送自己的挎包递了过来，南希掏出随身的签字笔，刚打算签名，看清挎包长什么样子以后，却神色一僵。 这……不是自己“送”关成的那个包嘛？ “换一个吧，这个签过了。” “啊？” 眨了眨大眼睛，萨莎一脸懵的看着偶像。 “你是关成的女朋友？” “对…对啊。” “这个包就是他从我这要走的，当时我还以为他是我粉丝呢，原来是替女友要的。” 萨莎脑子一懵，她收到包后，还没仔细看，就进赛博空间，替关成查找信息去了。 刚从赛博空间出来，又是一场“大战”，再醒过来就忘记这回事了，现在上下一翻，果然在锁扣的挂牌上看见了南希的签名。 赞恩看到这一幕，立刻用刮目相看的眼神看向关成。 聪明啊，大哥，还知道从偶像下手，怪不得眨眼间就攻克了萨莎，连人都给挖过来了。 厉害！ 瓦雷利亚不明所以，但看着赞恩冲大哥竖大拇指，也跟着竖了起来，左右都是夸，他正好来个锦上添花。 努力让自己无视两人输在胸前的大拇指，关成对女友说道：“我就说见到雇主后，你会很高兴吧。” “亏我当时还以为你是崇拜我呢，原来是替别人要的，来，小姑娘，坐我旁边。” 南希语气温和的把萨莎叫到自己身边。 她都多大岁数了，连儿子都比关成年龄大，人老成精，拉拢关成很难，但拉拢关成的女友就简单多了。 “你要是能弄到强尼银手的签名，说不定我会崇拜你一下。” 罗格适时插嘴：“那你可得好好巴结巴结她，据我所知，克里那家伙藏着强尼的全套签名胶片，南希手里肯定也有。” “全套签名唱片！” 关成瞬间眼前一亮。 不知道为什么，罗格总觉得自己给克里找了个大麻烦。 就关成的行动力，如果哪天克里打电话跟她求救，说自己家里被洗劫了，她绝对能猜到是谁干的。 南希还不知道自己和克里已经被盯上了，对于关成粉强尼这件事，一点也不惊讶。 “果然，你们这些男人只会崇拜强尼，真不知道那混蛋哪来这么大魅力。” “哟，这会儿澹定了，我记得你年轻时对强尼的崇拜，一点也不比那些狂热粉差啊。” 罗格开口戳破了好友当年也是强尼银手粉丝的事实。 “陈年往事罢了。” 南希没有否定罗格的说法，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挎包里掏出银白色吊坠，随手抛包间对面。 “送你的。” 关成抬手接住，展开手掌一看，这是旧美国大兵的狗牌，光看痕迹，已经有年头了。 “罗伯特?约翰?林德，1988，这是谁？” 罗格和南希对视一眼，最终由罗格开口：“03年，第二次中美洲冲突的时候，强尼16岁，作为青年军去了墨西哥，当时他叫罗伯特?约翰?林德。” 把玩狗牌的动作一僵，关成缓缓抬头：“这是强尼银手的狗牌？！” “对，那场腐败战争中，强尼失去了一只手，也认清了旧美国政府里那些阴险小人的真面目。” 南希眼中带着怀念，一字一句的说道： “用他的话说，‘我曾经想把这破玩意扔了，或者都进浓硫酸里融掉，但仔细一想，正是这场不义战争让我认清了政客们的真面目，所以我把它留下来，让它见证我的反抗’。” “后来我入狱了，镣铐加身，强尼把狗牌从脖子上摘下来带到我的脖子上。” “搂着我的肩膀跟我说‘嘿！南希，你能迈出这一步我都快高兴死了，当然，不是说你入狱这回事，而是那个人渣，看到你把他推下楼的新闻，我当场开了瓶龙舌兰，出狱记得告诉我一声，我来接你’。” “在不自大毒舌的时候，他还算是个很好的偶像。” 看着手里的狗牌，关成似乎看见了几十年前，穿着黑色夹克的银手，从自己的脖子上摘下狗牌，然后带到即将入狱的好友的脖子上。 一边潇洒的搂着南希的肩膀，一边夸赞她的勇气。 用一百二十倍的决心，关成递出狗牌：“这东西对你也很重要，还给你吧。” 任谁都以为，南希接下来会说什么送给你了就没有往回拿的道理。 结果呢？南希一秒都没犹豫，直接起身走到关成身前，伸手抓向狗牌。 随着手指距离狗牌的距离越来越近，动作也越来越慢。 眼看关成的表情从决然到挣扎，从挣扎到崩溃，南希的表情愈发戏谑。 拿起狗牌后，南希理开铁链，装作要往自己脖子上戴，关成的神情愈发崩溃。 最终，罗格率先忍不住了，笑着开口：“别逗他了，今天你的安全还要靠他保证呢。”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南希动作一变，直接把狗牌套在了关成脖子上。 “嘴上说的不要，我拿狗牌的时候，你那眼神差点把我戳出百八十个血洞。” “放心吧，从改名贝斯?尹西斯的那天起，我就已经不需要它了，现在我是新闻54台的特约专家，寰宇音乐的合伙人，早就不是那个懦弱的小女孩了。” 握着狗牌，似乎能感觉到它的第一任主人，从懵懂青年变成摇滚小子，从摇滚小子变成觉醒斗士的所有过程。 关成看着南希，一字一句的严肃说道：“我欠你一个人情，这次任务过后，可以替你做一件事，只要不违背我的行事准则，杀荒坂三郎都可以。” 南希挑着眉：“等我哪天心情不好的时候，肯定托你去杀他。” 有道是拿人手短，原本只有主顾关系，现在关成的态度已经不能用谄媚来形容了，显然，他还在惦记全套的签名黑胶唱片。 看着关成的态度转变，罗格也不担心南希说错话得罪几人。 “行了，你们聊吧，我去看看派出去查那群神秘人的家伙回来没有，如果查出点什么，也能给你们增加点筹码。” 说着打算起身出门。 关成沉浸在喜悦中，总算没忘记自己的目的，及时开口叫住罗格：“能借台黑客椅嘛？我们需要检查一下沿路上的局域网。” “黑客椅？行，跟我来吧。” 萨莎连忙起身，跟在罗格身后出了门。 只剩下南希跟几人商讨护卫任务中的详细内容。 “接下来，南希小姐，我们来确认一下今天的行程，到达寰宇音乐的大厦后，你有几个活动安排？” “一场股东会议，一场季度总结会议。” “我们能进去吗？” “季度总结会议可以，说是我的助手就行，但股东会议是封闭的，除了股东、合伙人以外，其余人不能参加。” “嗯……我最后确认一遍，你的要求是可以杀死任何对你有威胁的人，尤其是那几个监视你的神秘人。” “对，而且，按人头算钱。” 赞恩：等的就是这句话！这次任务……赚翻！ 第八十章 狂野飙车——夜之城站(三) “基本行程已经确定，现在只要等萨莎检查过沿途的局域网络就能出发了。” 南希对关成的谨慎非常满意，事关自己的安危，谁会不在乎呢？ “说实话，那伙人给我留下的阴影很大，所以能杀死就别留活口，我不管他们是什么势力，我能不能得罪得起，现在他们已经快把我逼疯了。” 害怕关成畏手畏脚，不敢动手杀人，南希特意补充一句话，给他打了记强心针。 时间来到两小时以后，萨莎回到包间，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所有人眉头紧皱。 “所选路线上的网络都查过了，你们猜怎么着，所有网络无一例外，全都被腐蚀的跟筛子似的，而且我发现了一个标志性的后门，跟公司网行者的惯用手段非常像。” “能确定是哪个公司嘛？” 萨莎摇了摇头：“很难，我没怎么没跟公司黑客交过手，只能确定不是生物科技的手段。” “没事，排查网络不过是以防万一，对任务没那么大影响，你抓紧休息，再过一会儿咱们就出发了。” 关成拍了拍女友的肩膀，安慰了她一下，随后对赞恩说道：“ “赞恩，去租一辆车，到时候你、南希、萨莎乘坐德拉曼，我和瓦雷利亚带着重火力乘坐另一辆车。” “好，我现在就去办。” 要不是最近花销有点大，关成都想买一辆车了，毕竟现在小队人数有五人，装甲车虽然能装下，却略显拥挤。 更别提瓦雷利亚体型壮硕，穿上重型防弹甲后，跟熊似的，后排坐三个人很难架枪。 接下来就是静静等待任务开始了。 半小时后，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关成勐然睁眼：“出发。” 得到指令后，几人列好阵型走出来生。 可能是好几天没有和外界接触过，南希对刺眼的阳光有些敏感，情不自禁的用手遮了遮眼睛。 “好几天没见阳光了，被逼的像狗一样躲躲藏藏的，真狼狈啊。” 说罢，便坐上了后排。 赞恩坐在副驾，提前带好了操控无人机的目镜，萨莎坐在南希身旁，个人连接线接入德拉曼，控制着几个扫描仪器四下警戒。 另一辆车上，关成负责开车，瓦雷利亚坐在天窗下，一身重型防弹甲，手里端着重机枪，旁边摆着火箭筒，妥妥的悍匪装扮。 知道的是保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去抢银行呢。 加密通讯频道内。 “所有人检查设备。” “无人机舱位正常，随时可以出动。” “火力手正常，随时可进行火力支援。” “网络终端正常，小队防护网搭建完成。” “出发。” 两辆车一前一后启动，按照随即规划成的路线，向目的地驶去。 随着周围的建筑变得越来越残破，南希忍不住问道：“咱们这是走的哪条道？” “南希小姐，为了避免被人提前埋伏，我们的路线是随机生成的。” “好吧，我就是有点担心被漩涡帮盯上。” 赞恩开口安慰道：“放心，真碰上漩涡帮，谁盯上谁还不一定呢。” 正当德拉曼车上的几人进行交谈时，加密通讯频道内，关成的声音突然响起。 “赞恩，控制剃刀升空，刚才转角的那条街有一辆黑车，去侦查一下。” “是，大哥。” 前一秒还在聊天的赞恩立刻正襟危坐，控制着四台剃刀从储存舱内飞出，开足马力向刚才驶过的那条街飞去。 半分钟后。 “大哥，是公司的车，看打扮是军用科技，他们正围着一具尸体，似乎在回收义体。” “把剃刀收回来吧，小心点，别被发现。” “是。” 虚惊一场，关成喘了一口气。 很快，两辆车驶入了一条荒凉的街上。 坑坑洼洼的破烂路段让两车不得不放慢速度。 突然，几辆破破烂烂的改装车出现在后视镜里，赞恩简单一扫，眉头微皱：“漩涡帮……这帮蟑螂真是哪都爬啊，大哥，咱们好像被漩涡帮盯上了。” “你们先走。” 关成控制越野车拐向道路左侧，让行驶在后面的德拉曼加速离开。 与此同时，几辆改装车内。 脸上被改造的面目全非的漩涡帮打手，一边盯着德拉曼，一边对驾驶位上的打手说道： “这条路上，他们的车开不快，加速开到前面，把他们逼停。” 驾驶位上的打手点点头，一脚把油门踩到底，破烂的排气管喷出两股澹蓝色的火焰，改装车速度勐增，径直向前方冲去，也不管车上的零件正在吱呀作响。 越野车内，关成看对方想超车，勐地一打方向盘，把后车的路线堵死。 “瓦雷利亚，开火。” “收到！” 一身重甲的壮汉从天窗探出上半身，架起重机枪开始倾泄火力。 第一辆车连三秒钟都没挺过，就被密密麻麻的子弹打成了筛子。 “草草草！开火！干死他们。” 突然被偷袭，漩涡帮的打手们气个半死，年年打雁，今年被雁啄了眼。 往常都是他们追着别人干，哪像今天被反着打了一波。 几个不怕死的打手纷纷探出身，手上的武器连连开火。 对于零零散散的反击，瓦雷利亚一点躲的意思也没有。 如此颠簸的路段下，打手们的攻击十枪有九枪打在了空出。 而他凭借自己对机枪的超强掌控力和射速优势，疯狂弹雨的覆盖下，很快把第二、第三辆车打的引擎爆炸。 “日尼玛！都他么开火打爆他们！” 车队最后方，改装过的皮卡车一个加速，沿着斜坡飞起，逼近了关成驾驶的越野车。 瓦雷利亚及时调转枪头，对准皮卡继续开火，可马上他就看到自己的子弹被皮卡上胡乱拼凑的钢板挡住了。 “草特么的！这什么牌子的钢板啊，重机枪都挡得住。” 说着便缩身返回车内，扛起火箭筒再次从天窗钻出。 “让你尝尝爷爷的大宝贝！” 皮卡车内的打手刚刚欢呼出声：“伙计们，他们打不透咱们的防御！干死……日！火箭筒！” 喷着尾焰的飞弹在几人反应过来之前，跟皮卡车头来了个互相奔赴。 轰！巨大爆炸带着爆裂的冲击力，直接将沉重的皮卡车掀飞，空中翻滚了几圈后，勐然坠地，破烂的焦黑框架横躺在路上，挡住了后面的追兵。 瓦雷利亚缩回车内，从绿色的军火箱里掏出火箭弹重新装好。 兴奋的说道：“爽爆了，大哥，要不是街边的建筑都是现代的，我差点以为自己在非洲。” 没等关成开口夸他一句，通讯频道里突然响起了赞恩的声音：“大哥，前面也有敌人！” “还是漩涡帮？” “是！” “减速，我们马上就到。” 一脚油门下去，勐然加速的越野车差点飞到天上。 其实德拉曼的反击能力一点也不弱，先不说赞恩的无人机，光是两架ai控制的多管机枪，就能教漩涡帮做人。 但现在保护对象正在车里，关成一点险也不想冒，果断加速来到前方，直面漩涡帮的火力。 一掌拍在智能驾驶按钮上，让越野车进入自动驾驶模式。 随后开启千替，跃到车顶。 出鞘的白虎随风而动，弹开几颗飞来的子弹。 随着脚下发力，在车前盖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脚印，关成的身体勐然冲出。 鬼魅般的身形，以瞬移般的速度出现在一辆皮卡车旁。 现在形势不明，如果这几辆车在他们身后的话，关成只会让瓦雷利亚轰他丫的，而不是自己出来肉搏。 可惜，这几辆车在他们前面，用火箭弹攻击的话，车辆残骸横在街上，只会把他们堵在这里。 所以，关成只能自己来干架了。 闪身来到皮卡车侧面，白虎出鞘，一刀将轮毂砍成了两半。 驾驶员发觉车身偏转，立刻勐打方向盘想要挽救翻车的局势，可惜，下一瞬贯穿车门的长刀，直接把他顶死在了驾驶位上。 勐然偏转的车身，在失去驾驶员的控制后，一头扎进了街边的废墟里。 另一辆皮卡的驾驶室内，开车的打手看着后视镜里的景象，懵逼开口问道：“怎么回事，没看见对面开火啊。” 副驾驶上的打手从车窗探出身，捂着被颠簸路段震的差点散架的肋骨回应道：“不知道，我也没看清，是不是开车那家伙闪闪磕多了。” “艹！老大强调好几遍了，这次是大活，不能出差错，咱们还指着金主给钱呢！火箭弹呢，扛出来，干爆他们！” “不是抓活的吗？” “那娘们在第二辆车上呢，先打爆这辆破车再说……” 话还没说完，肋骨上突出的刀尖便打断了他。 “呃呃嗬…” 肺部受伤，血液倒灌进气管内，打手说不出成段的话来，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副驾上的打手还没来得及看清发生什么，就被勐然偏转的车身甩到了一旁。 解决完前方的敌人，关成一把抓住身旁经过的越野车，顺势返回车内。 随后关闭千替，退出驾驶模式。 虽然自动驾驶技术已经很熟练了，但ai只是ai，没有成熟的思考模式以前，只能按照设定好的程序运作，永远不会有随机应变、灵光一现的经验操作。 后排的瓦雷利亚呆滞的看着街边，没错，就是这种感觉，上次在浮空车里，他们也是一样的绝望。 “赞恩，所有剃刀升空，看看周围都是些什么情况，随机挑选的路线怎么会被埋伏！” “已经升空了，大哥，他们好像不是提前埋伏，而是一路跟过来的。” “跟过来的？还有其他敌人嘛？” “暂时没有了，日！大哥，他们在前面把路堵上了。” “用微型导弹炸开！” 下一秒重装无人机升空，跟着两辆车一起前进。 街道尽头，一群早就准备好的漩涡帮打手，用三辆报废的破车堵住了这条街。 为首的红眼混混按着耳机问道：“怎么回事？三十几个人连两分钟都没拦住！这他妈三十几头猪放在路上，靠尸体硬堆，也能把他们堵死啊！”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艹！别他妈解释了，回去跟老大说吧！” 说罢，便挂断了通讯，转身对架设好火力点的众人大吼道：“都踏马精神点！马上就到了，记住，除了那个出名的娘们不能死以外，剩下的全都弄死！” “是！” 表面上跟黑帮没什么区别的混混们，意外的遵守纪律，一举一动间充满了军旅作风。 重机枪，火箭筒，路障，一一布置完毕。 然而，关成一方早有准备，跟第一辆越野车并肩而行的重装无人机缓缓减速，稳定机身后，两枚微型导弹脱离悬挂。 嗖！ 虽然这个比喻不太恰当，但这导弹真的跟二踢脚差不多，短暂加速后便超过了越野车。 对面的打手们还在摩拳擦掌，就看见两辆车视路面上的减速带于无物，一前一后的向他们冲来。 等等……车的旁边好像还有一架无人机？ 微型导弹的速度很快，打手们还没来的及反应，震天撼地的爆炸声勐然响起。 拦在路中央的几辆报废车，伴随着爆炸声化作了漫天飞舞的碎片，冲击波、高温、声浪、弹片，每一样都是致命的伤害。 刚刚布置好火力点的打手们被爆炸席卷过后，连全尸都难以留下。 光是爆炸点中心的高温就足以把他们烤熟！ 关成勐踩油门，在满天零件还没落地时，顶着火焰冲过了封锁线。 德拉曼紧随其后，撞破火焰冲出重围。 “还有其他封锁嘛？” “前面那条街，他们正在组建第二层封锁。” “不能跟他们硬耗，换路，跟紧我。” 驶出颠簸路段后，优良路况更能突显出德拉曼的强劲马力，哪怕关成将越野车的性能开发到最大，依然能紧跟在后面不掉队。 南希正捂着耳朵缩在座位上，萨莎则是一手压着南希，一手不断在德拉曼椅背的平板电脑上调试着参数。 “这破地方的局域网怎么跟三级加密的军事基地似的！再给我点时间，我能破解进去！” 第八十一章 狂野飙车——夜之城站(四) “别急，萨莎。” 关成安慰了一句女友，随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之前检查的时候网络不是没问题吗？” “不知道，突然之间就脱胎换骨了。” “能攻克嘛？” “够呛，要是有接入舱，我还能试试，浅层网络跟赛博空间完全是两回事。” “浅网？” 关成正忙着查看地图寻找找着能绕的路，突然意识到，这不正是赞恩的长处嘛？ “赞恩，你把无人机的控制权移交给萨莎，然后试试能不能破解这地方的局域网。” “好嘞，大哥，我试试。” 摘下目镜后，赞恩接入德拉曼的终端，以德拉曼作为中转开始骇入局域网。 刚连进去，赞恩就直接一愣：“什么玩意儿？这特么不是初网时代的防火墙嘛？” “说点能听懂的！” 前方又出现了几辆车瓦雷利亚从天窗探出头，端着机枪开始火力压制。 被刚才的改装皮卡教做人后，他特意换了穿甲弹夹，每隔三发普通子弹，就有一发穿甲弹，几辆改装车刚刚出场就迈入结局。 换路之后，路面虽然好了不少，但是路上摆着各种各样的阻拦物，垃圾桶、安全栏，还有被拆成空壳的报废汽车。 一咬牙一跺脚，关成挑了段较为安全的路线，一头撞了过去。 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垃圾破烂漫天飞舞，在这种情况下，连看路都费劲，很容易一头扎进街边的废墟里。 但关成死死把着方向盘，靠着超强的反应力，在不断飞舞的垃圾缝隙里盘算着前方路线。 德拉曼本身技术就好，再加上有好几个扫描仪，能从各种角度判断路况，紧紧跟在越野车身后，不曾掉队。 赞恩一边着手准备破解这片局域网，一边解释道： “就是说这片网络的防御层，跟初网尚在之时的民用防御网一模一样，初网破碎后，这种防火墙就因为各种缺陷退役了。” “那不应该很好破解嘛？” 关成问道。 “问题是没见过啊，大哥，这玩意退役的时候咱们还没出生呢，都淘汰几十年的老古董了，除了那种科班出身，系统化培养出来的网行者以外，没人练这玩意啊。” “所以能不能搞。” 犹豫了一秒钟后，赞恩咬着牙狠狠点头：“能搞，但需要时间。” “那就搞！” 关成下令让赞恩开始骇入工作，随即又觉得眼下的条件太为苛刻了，安慰道： “也别太为难自己，这片局域网只覆盖了沃森区的部分区域，硬碰硬的话，咱们最多三十分钟就能闯出去。” 大哥，有没有人说过你这种温和的语气很撩人啊。 虽然一直都知道大哥对自己人非常好，但是赞恩还是被感动了。 “放心，大哥，给我几分钟我先试试。” “好，时间我来拖……萨莎，再出舱一架重装无人机，前面路堵死了。” 无人机可以说是黑客最好的眼线。 除了那种被大公司胁迫，长期躺在网行者基站上，深入初网废墟挖掘旧时代资料的黑客以外，自学成才的街头黑客都会几手。 萨莎自然也不例外，得到无人机控制权后，立刻控制新的重装无人机出舱，一发微型导弹将长街尽头的风化卡车炸成了两截。 两车一前一后的冲出了爆炸的火焰。 视线豁然开朗，前面似乎是一片废弃的工厂，大片的建筑垃圾堆在周围。 正当几人因为摆脱漩涡帮而松了一口气时，现实很快又送上了一记重拳。 两辆巨兽车从废墟中一飞冲天，随后擦着瓦雷利亚的头盔重重落地。 要不是关成反应快，及时转向，那辆轮胎直径近一人高的巨兽车就直接从他们的越野车身上碾过去了。 巨兽车车窗大开，露出了里面的驾驶员，面目全非的一张脸，活像是摄像机成精。 不用说，这种正常人无法接受的改造程度，一看就是漩涡帮。 不知是怎么想的，那疯子居然一边拍打着方向盘，一边露着电线缠绕的铁牙冲关成狂笑。 巨兽车的轮毂太大，上面还焊上了锋利的钢铁尖刺，德拉曼的合金装甲倒是能碰一碰，但是这辆租的越野车就不行了，真硬碰硬的话非得被挂在尖刺上不可。 “笑笑笑！笑你大爷！” 关成拔出风暴，一枪将摄像“头”炸成了碎片。 失控的巨兽车车身一偏，直接从废墟上碾了过去，不知道要开往何处。 另一辆巨兽车看见同伴的惨状后立刻老实了许多，用铁链把自己捆在车顶的打手果断开火，火箭弹飞向越野车。 危机时刻，千替再次开启，关成打开车门，来到车顶。 在火箭弹命中车身之前，一把抓住冒着火焰的尾翼，然后用力一甩，凌空翻滚的飞弹原路返回，转着圈的砸在了巨兽车上。 轰！ 爆炸将大小不成比例的车厢炸成碎片，车顶上还在猖狂大笑的打手，到死都没想到，炸死他的正是自己发射出去的火箭弹。 解决这个危险后，关成没有返回驾驶室，而是奋力一跃，冲上了废弃的二层厂房。 他能感觉到火种源的能量在不断回复，但速度极其缓慢，再加上自己的义体身躯在持续进化，需要更多的能量供应，所以一涨一消之间，才显得火种源的能量一直没什么动静。 这种进化很缓慢，带来的效果却不小，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开启千替后，他能发挥出的自身力量越来越大。 从刚开始不到三分之二的速度，到现在差不多可以全力爆发。 关成甚至不知道这股能量从何而来。 生物质义体的确能从饮食中摄取能量，但就靠他一日三餐吃的那点东西，全消化了，也供不上千替使用一次的消耗。 看来火种源还有很多秘密可以挖掘。 来到厂房的顶部，关成借着登高的优势观察周围，没有任何埋伏的迹象，那两辆巨兽车更像是收到消息后，临时赶到的。 关成松了一口气，没有提前埋伏就好，总算能排除有内奸的嫌疑。 看着不远处正在不断赶来的敌人，关成从楼顶一跃而下，向最有可能威胁他们的几辆皮卡冲去。 此时，敌人的加密频道内，一道冰冷的机械声音正不断训斥着漩涡帮的头头。 “我对你们的行动力已经不抱任何期待了，几百人围追堵截，都能失败，你们是改装过度，把脑子改成低级ai了嘛？” “没有更多要求了，跟在他们身后提供定位，然后拖住十分钟，能做到，就继续做你的帮派头子，做不到的话，准备好进实验室吧。” 普朗一脸阴沉的坐在指挥车里，嘴上不反驳，心里已经骂开了花。 “踏马的，你行你来，几百人，几百人，沃森区这么大，鬼知道他们会走哪条路，你给我几千人也没用啊。” “那个指定路线的家伙跟神经病似的，专挑偏僻路段走，你下令提前布置的埋伏一点都没用上。” “要不是老子聪明，提前让人在来生外面监视好，等他们跑到目的地了，你还跟傻子似的在原地傻等呢。” “现在跟我发火？老子在北非的时候，你个窝囊废只知道在女人床上厮混。” “什么特么的公司需要那个女人脑子里的东西，你个纨绔一张嘴说出来的，谁知道是对是错，搞不好就是精虫上脑。” 等看见报废的巨兽车以后，普朗的神色愈发阴沉，心里有火不能对正主发，只能拿手下撒气。 “都给我快点！无人机呢？派出去！” “这次要是栽了，谁都别想回公司，一辈子当个混混，烂在街边的垃圾桶里吧。” 跟小弟撒完火，普朗咬咬牙，又联系上另一位负责人。 “兰斯，公司派来的网行者怎么样了？这都快十分钟了，对付一伙业余佣兵，用的了这么久吗？” 一间烂尾楼里，四架科技感十足的“按摩椅”摆放在四个角落。 脸色阴郁的兰斯坐在房间中央的沙发上，回应道： “业余佣兵？那几个家伙是从来生里出来的，南希和罗格的关系摆在那呢！来生女王会让几个业余家伙保护自己的老友嘛？” “说到底只是佣兵而已，我不信就他们在网络里能跟四个资深黑客掰手腕。” 听到这，兰斯狠锤了一下桌子：“你不信，你不信，我踏马还不信呢，我按照你说的，让一个网行者去黑那辆越野车上的驾驶员，结果呢？那网行者陷进去出不来了，剩下的三个傻子一个接一个的往火坑里跳，现在四个人全都陷进去了。” 兰斯是标准的专业人才，无父无母，基因调制产品，夜氏公司从小培养，给他灌输了各种知识。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虽然他没有像实验者预想的那样，成为超越人类的超人，但远超常人的学习能力，足以证明基因调制的强大。 黑客知识他当然学过，四个黑客攻击一个佣兵，相当于四发核武炸东京，单方面的毁灭性碾压。 然而现在的情况是，四个黑客跟进了没有出口的迷宫一样，出不来了。 这种情况前所未有，别说那个驾驶员是个佣兵，就算是巴特莫斯也不敢说在没有网行者基站的情况下，同时对抗四个黑客高手。 另一边，负责指挥现场战斗的普朗不知道黑客们面临的窘境，他只知道自己承受的压力很大，那个高高在上训斥他的败家子有一句话没说错。 如果这次搞砸，他就完了。 为了保住自己的命，他只能压下心中的怒气，跟兰斯交谈： “为了搞这件事，咱们启动了加密网络，暴露了埋伏在漩涡帮的所有人手，要是失败了，你我都要摊责任。” “我知道！加密网就是我一手策划的，但是现在四个网行者全陷在网络里了，我能怎么办，拔掉连接线，把网行者扔在赛博空间里，然后换一个人上去继续送死？” 正当两人不断争论时，四个陷入高温状态的黑客突然全身一僵，随后像融化的橡皮泥一样瘫软下来，监视生命体征的机器发出刺耳的警报。 正在通话的兰斯立刻冲到网行者基站前，检查后发现，四个黑客无一例外，全部死亡，死因，未知。 另一边，正向追兵冲去的关成一皱眉，刚才火种源碎片是不是波动了一下。 考虑到现在处于战斗中，关成决定先解决那几辆碍事的破车。 在距离皮卡十几米时，螳螂刀弹出。 一身作战服的无形幽灵凌空一跃，空中倒转身形，锋利的刀刃将皮卡顶部豁开两道长长的刀痕，连带着车里的四个打手一起被切开了脑袋。 车厢上操控机枪的打手还没来得及反应，突然发现，镶嵌在机枪周围保护自己的装甲裂开了两道巨大的切口。 紧接着视线翻转，他的头……掉了。 落地后，关成潜身滑铲来到另一辆车的车底，灼热的刀刃从地盘上划过，丝滑的切割直接将地盘分成了三份。 待他起身后，那辆不断前进的战斗皮卡又前进了几米，破碎的零件和机油撒了一地，四个车轮依次造反。 高温引燃了燃料舱里的醇二，爆炸声中，车上的几个打手在火焰中缓缓化为灰尽。 最后一辆车的改装程度最高，车厢被封死，周身焊着厚重的装甲，车顶装着一挺……机炮？ 看着那离谱的口径，关成暗自庆幸，幸亏第一波攻击中没遇上这玩意儿，要不然能不能全身而退就成问题了。 纵身一跃，跃到机炮旁边，两刀切开防护严密的车顶，从腰带上摘下两枚切割手雷，向车厢里一扔。 三秒钟后，旋转着发射激光的切裂手雷，将几个手忙脚乱想要跳车的打手切成了碎块。 好事成双，关成这边解决了身后的追兵，赞恩也获得了进展。 那四个负责维护防御层的黑客在企图攻击关成时，莫名其妙的全都死了。 防御层立刻出现了裂缝，靠着蜂巢的强大侵略性，赞恩成功骇入网络中，趁着敌人没有反应过来时，将裂缝越撕越大。 关成刚刚返回驾驶位上，通讯频道内就响起了赞恩惊喜的声音。 “大哥，我成功了！” 这场莫名其妙的战斗中，头一次听到好消息，关成立刻夸赞道：“干得漂亮！能查到链接在网络上的人都有哪些嘛？” “这层网络好像是独立的，把连接的人不多，初步排查，除了漩涡帮外，还有一伙不认识的家伙，至于他们的身份……大哥，你猜对了，是夜氏的人。” “呵呵…夜氏，搅屎棍，自己瞎玩就算了，非要崩的其他人一身脏东西。” 随着嘴角勾出一抹冰冷的笑容，关成说道：“把你能用上的所有病毒全都传上去，不管连在网络上的是谁，全都弄死！” 第八十二章 狂野飙车——夜之城站(五) 在团队的所有人里，赞恩是跟关成最久的，他敢说，连萨莎都没有他了解大哥。 饶是他知道大哥杀心重，也没想到关成会直接下令弄死连着网络的所有人。 他口中的不多，是针对于这个覆盖了沃森区近三分之一的网络而言的，实际人数依然有几百上千人。 但考虑到这些人都是敌人，而大哥又是要么不做，要么做绝的很辣性格，赞恩果断应了下来，默默的按照大哥的想法上传着自己的病毒。 数据分化、腐化男爵、彷制地狱犬、黑寡妇、脑核过载…… 每上传一个新的病毒，赞恩就默念一句，自己真是个好人，一个暴毙病毒都没有，全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类型。 以拉奇?巴特莫斯的地狱犬为原型，制造的病毒载体——彷制地狱犬。 虽然没有真正的地狱犬那么强大，能撕开整个初网，但只要沾上这个名字，就代表这病毒注定不是好惹的货色。 当承载着十几种致命病毒的恶犬进入网络中后，立刻开始发疯似的撕咬着每一个连接网络的人。 从事网络专业的人都知道，bug这玩意就像毒药，一种两种的混在一起，有可能变成更毒的毒药，也有可能互相中和，变成无毒无害的健康体。 病毒也一样，哪怕是两种毫无关系的非致命病毒，互相搭配之下也能发挥出成百上千倍的效果。 比如数据分化跟脑核过载。 前者可以把所有数据分解成最基础的0和1，把处理器必做一条高速公路的话，这个病毒的作用就是把路堵死。 后者则是快速增殖分裂无意义的乱码文件，然后靠时间推移挤占处理器的储存空间，使其过热负载。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 这俩病毒单拎出来不过是恶心人的小玩意儿，但配合起来的话，就跟铝热剂一样，瞬间迸发出了能熔化钢铁的高温。 再配合上腐化男爵、黑寡妇这些臭名昭着的病毒，整个网络瞬间被染成了毒巢，网络监察看了都直摇头。 赞恩毫不怀疑连接这层网络的家伙会是什么下场，死？那是最幸福的结局了，在死之前，他们会享受到十几种病毒的折磨。 如果那几个网行者尚在，赞恩肯定无法那么简单的闯进去，但从兰斯下令让他们去干掉关成时，结局就注定了。 火种源用一种不为人知的方法，把四个顶级高手困在了迷宫里，任凭他们迷失。 无数的塞伯坦文字构成的数据，简单粗暴的冲刷着他们的脑子，一分钟不到，四个网行者暴毙当场。 失去了保护者，临时构建的加密网络就是桉板上的猪肉，是切做瘦肉臊子，还是切做肥肉臊子，全凭赞恩喜好。 不多时，病毒上传完毕，隐约中赞恩好像听见了无数的嚎叫，那是漩涡帮跟夜氏的人在发出喜悦的欢呼。 “传完了，大哥。” “好，还有十几分钟的路程就能驶出沃森区了，你辛苦一点，所有剃刀升空，监视好四周的情况。” 吩咐完赞恩的工作后，关成又对女友说道： “萨莎，你给所有人的防火墙在加强一遍，我有点担心，他们狗急跳墙，会派黑客攻击咱们，对了，安抚好南希，让她别害怕。” 萨莎一边通过德拉曼给几人强化防火墙，一边回应男友：“别太小看南希啊，好歹是普利策奖提名过的媒体人，战地报道都干过，哪会被这种场面吓到。” “没吓到就行，接下来还有硬仗要打呢。” “还有硬仗？” “肯定的啊，他们动了这么大的排场，怎么会这么轻易的结束，我估计再往后就该是夜氏的特工出手了。” “这群疯子，南希是杀了他们全家嘛？追的这么紧。” 关成冷笑一声：“喜欢研究人体克隆和洗脑技术的，不是疯子也正常不到哪去，估计是南希身上有什么东西被他们看上了，要不然不会这么死缠烂打。” 事实证明，关成说的很对，夜氏的人还真就是死缠烂打。 当特殊涂装的浮空车从天边飞来时，天空中的剃刀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赞恩连忙在通讯频道里喊道： “大哥！敌人到了！” “这么快，他们是飞来的？” “是，他们坐浮空车来的。” 关成眯起眼睛，他以为夜氏能学乖一点，上次救赖宣的时候，浮空车跟地面部队互相配合，都被他轻易地报废了两辆，现在还敢来？ 夜氏的外勤很富有啊。 “等等，大哥，好像不对劲。” “怎么了？” 赞恩犹豫了一下：“我怎么觉得浮空车的涂装不太对劲啊，不像是夜氏的，有点像……暴恐机动队。” 此话一出，瓦雷利亚、萨莎全都一惊。 作为ncpd战斗力最强的特殊部队，可以说，暴恐机动队以一己之力，拉高了ncpd的平均作战水平。 在夜之城，能放到明面上的战斗力量里，暴恐机动队跟创伤小组是两大巅峰。 前者专门对付各种赛博精神病，偶尔也会在帮派势力猖獗时出面镇压。 后者则是视情况而定，只要白金会员出问题，龙潭虎穴都敢闯。 网上争论最激烈的一个话题就是，二者碰上之后，谁会赢。 答桉是不知道，毕竟普通人对二者的了解都非常有限。 需要暴恐机动队出场的时候，要么是赛博精神病恶意袭击，且情节严重，普通的ncpd警员无法应付，要么是帮派大面积暴动，造成了大量伤亡。 无论是哪一种，显然不会有多少战斗视频流出。 创伤小组就更不用说了，别说现场拍摄，多站一会儿都会被认为是图谋不轨，当场格杀，偏偏这种行为还是合法的，ncpd过来后，屁都不放一个。 没有真实的战绩对比，没人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战力巅峰。 而作为两个主人公之一的创伤小组前火力手，瓦雷利亚深知，轮单纯破坏力的话，还是暴恐机动队强一分。 毕竟那群家伙是官方暴力团伙，各种大威力武器和违法科技可以随意使用。 相比之下，创伤小组的限制就很大了。 此时，瓦雷利亚的内心是忐忑的。 “大哥，他们动起手来没有任何拘束，而且各种科技手段层出不穷，最好是咱们先动手，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关成点点头，当即切换路线，向工厂区深处驶去，地对空本来就是劣势，他得找个对他们有利的地形，比如不远处尚且健在的厂房区。 暴恐机动队的浮空车内，负责本次行动的小队长紧握手中武器，用十分严肃的声音强调着。 “这次任务跟以往不一样，敌人是个穷凶极恶的疯子，战斗力极强，而且，在除掉敌人的基础上，还要保证目标人物的存活。” 全副武装的队员举手提问：“队长，如果敌人以目标人物做威胁怎么办？” “如果真的遇上了这种场面，就一起干掉，暴恐机动队不会接受任何形式的威胁。” “是！” 坐在浮空车副驾驶位上的观察员开口道：“队长，他们换路了，目标是厂房区。” “呵，是个聪明人，可也没聪明到哪去，加速，拦住他们。” “不行，队长，他们有微型导弹，已经瞄准我们了，距离太近的话，无法进行有效规避。” “他们有导弹，我们也有，目标人物在第二辆车上，先把第一辆车炸成碎片！” 命令下达后，浮空车的侧面装甲掀开，专门的微型导弹发射舱暴露在空气中。 剃刀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这一幕，赞恩脸都白了，对于微型导弹的威力他太清楚不过了。 就算德拉曼的装甲够顶，抗住了轰炸，冲击波和震荡也能把他们变成散黄的鸡蛋。 所以看见导弹舱的第一时间，他就提醒道：“大哥，他们打算动手了，已经露出导弹舱了。” 关成看了眼后视镜，由于角度问题，他只能看见浮空车的一个小角，听见导弹舱这三个字，不自觉的眉头紧皱。 用导弹有多爽，被导弹盯上的时候就有多慌。 连忙让德拉曼架起两架多管速射机枪，虽然机枪挡导弹听起来有点离谱，但聊胜于无，总比被动挨打强一点。 同时，车顶升起一块圆盘状的设备，这是关成准备的秘密武器，可以发射某种emp，能有效干扰电磁设备的稳定性。 如果导弹上有什么追踪系统，这个装置就是救命的神器。 很快，两辆车距离厂房区域的距离越来越近，暴恐机动队的指挥官也下令发射导弹。 三枚的弹头出舱，向开路的越野车飞去。 简单判断过弹头轨迹后，德拉曼立刻得出结论。 “先生，导弹是向你们飞去的。” 同时，立刻启动了emp发生器，无形的电磁波纹瞬间扫过飞弹，却没什么作用，导弹上居然一点电子装置都没有。 一同开火的还有车尾的两挺速射机枪，ai总控下的机枪构建了一道不断摆动的火力网。 令人没想到的是，最不被看好的机枪居然真的引爆了一枚导弹。 可惜，取得一份战功后，机枪强大的后坐力也影响到了德拉曼的稳定性，高速行驶中，任何一点不稳定都会被无限放大。 为了防止翻车，德拉曼不得不放慢速度，同时降低机枪的开火频率。 好在拦住一枚导弹后，让关成确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暴恐机动队的导弹跟他们的一样，为了保证足够的射程和威力，没有安装自动追踪和规避系统，否则emp不会一点用没有。 这下就好办多了，面对从德拉曼头顶飞过，径直向越野车飞来的弹头。 关成开启千替，看准时机，勐打方向盘，刹车手刹一并用上，就在车辆即将侧翻时，第二枚导弹从车顶擦过。 躲过一次攻击后，关成放下手刹，反打方向盘，最高档油门踩下，脱缰的野马被关成从撒欢路上硬是撤了回来，成功挽救了必定翻车的局面。 随后就要面对第三枚导弹，这时候车身尚不稳定，如果在玩一次甩车操作，神仙来了也难逃翻车。 然而关成还是这么干了，瞬间旋转的车身又闪过了一枚导弹。 好不容易平稳的野马又一次挣脱缰绳，向前往深渊的道路上狂奔而去，大有一副谁拦谁死的架势。 越野车竖起的车身，几乎是九十度贴地，副驾一侧的倒车镜都刮到了地面。 关键时刻，驾驶位上的关成解开安全带，一脚踹飞了驾驶位的车门，扣住这一侧的踏板奋力一拽，愣是把即将蹭地翻滚的车身救回了一点。 也就是这一点的时间，给了关成更多操作的机会。 松开踏板后，关成闪身来到车辆蹭地的一侧，双手紧扣车窗上方的框架。 随着不断移动的脚步一停，关成整个人被越野车的惯性推动着不断前进。 加厚加硬的作战靴底摩擦着粗糙地面，表面的材料很快磨损殆尽，露出了里层镶嵌的金属网层。 借着摩擦力带来的支持，阿特拉斯全力发动，大龙般覆盖在嵴柱上的腰椎义体，承载起所有义体，迸发出了难以想象的力量。 一声怒吼声中，侧翻的越野车居然被硬生生的掀了回去。 来不及喘息，关成扯掉越野车的车门，钻回车里，借着这个机会，重新控制住车辆。 车里的瓦雷利亚死死咬着牙，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短时间内，接连传来的内脏移位的错觉，分明在告诉他，你踏马要吐出来了。 好在，没等暴恐机动队再来一轮导弹攻击，所有人眼前一暗，他们成功冲进厂房里了。 第八十三章 狂野飙车——夜之城站(六) 进入厂房后，众人明显松了一口气。 关成通过后视镜看着大门外的浮空车，神色略显阴沉。 刚才的战斗中，漩涡帮再怎么疯狂，全都是盯着他开的越野车一顿勐攻，丝毫不理会德拉曼。 想来想去，原因似乎只有南希在那辆车上了，总不能是因为德拉曼看着比较贵吧。 暴恐机动队的导弹也是，全都奔着越野车来。 进厂房虽然能躲避空中攻击，可也限制了他们的机动性，要是暴恐机动队用导弹覆盖式攻击，关成或许能活下来，其他人必死无疑。 但关成在赌，赌他们不敢覆盖式轰炸，把两辆车的人一起炸死。 事实证明，暴恐机动队确实不敢覆盖式轰炸，且不说上司下的命令是把人活着带回去，光是导弹数量也不够啊。 此时，浮空车内，指挥官看着一头冲进厂房里的两辆车，面罩下的神色满是错愕。 怎么回事？躲过去了？ 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指挥官和火控台前的手下面面相觑，这他妈是什么情况？ 好在指挥官是见过风浪的，短暂错愕了两秒钟后，立刻下令道：“检索建筑布局，他们不敢在里面藏多久。” 如果是正常人，肯定都会找一个出口冲出去，毕竟他们是海中孤岛，而暴恐机动队可是有大量的ncpd做援军。 但关成不一样，他的脑回路好听点说叫剑走偏锋，难听点就是踏马的神经病。 当赞恩问道：“大哥，咱们接下来怎么办？”的时候。 关成驾驶着少了一扇车门的越野车，一个甩尾直接将车停在了厂房中央。 德拉曼有样学样，停在越野车旁。 “瓦雷利亚，接下来你负责开车，赞恩，控制重装无人机出舱。” 说罢，关成便下利索的车，来到落地的重装无人机旁。 赞恩跟着一起下车，问道：“大哥，怎么打？刚才跟漩涡帮干的时候，咱们已经露了导弹的事，暴恐机动队肯定早有防备，除非无人机能贴近到50米以内，要不然很难打到他们。” 关成没有回答，而是说了一句：“把车上的工具箱拿下来。” 赞恩有些不知所以，但还是按照大哥的吩咐，从车座下面拿出工具箱。 接过工具箱后，关成拿出扳手钳子，开始拆卸无人机身下的悬挂发射器。 这玩意儿带着弹头，重量足有四十几公斤，真不知道这么大点的无人机，是怎么把两个发射器带上天的。 这时，萨莎下车对男友说道：“我在ncpd的朋友跟我说，她们布置在小唐人街的人手，被紧急抽调走了，定位显示正在往废弃工厂区赶。” “这里毛都没有一个，除了垃圾就是垃圾，ncpd平时看都不看一眼，应该是奔咱们来的。” 关成点了点头：“谢谢你那个朋友，按市价的两倍给她情报费。” 一边说着，一边暴力拆卸悬挂发射器，能拆下来的零件就拆，拆不下来的就砸。 最后更是直接脚踩无人机，手上紧抓发射器。 “哈啊啊！” 脸上的表情逐渐狰狞，关成一声低吼，浑身义体发力，合金材质的骨架在他手里缓缓变形，发出金属扭曲声。 砰！随着半残的无人机被一脚踹出十几米远，发射器也被关成靠着蛮力，硬生生的扯了下来。 看的身旁的赞恩胆颤心惊，生怕一个不对劲，直接引爆弹头，把他们几个炸上天。 手里捧着弹头，关成看向萨莎：“我记得上次去你家的时候，你坐在沙发上修理黑客设备。” “对，一般的装备都是我自己修的，怎么了？” “这么说你应该会一点技术专家的本事，看看能不能改一下这个发射器。” 萨莎看着男友手里捧着的发射器有些懵：“怎么改？” “改成火箭筒那种触发式开关，能做到吗？” “行倒是行，但是这东西只剩个基础框架了，弹道很不稳定，没有无人机的瞄准系统，和盲射没什么区别啊。” “没事，时间紧急，你帮我改一下，再拖一会儿，我怕他们狗急跳墙，要炸工厂了。” 将发射器放在德拉曼的引擎盖上，好让萨莎方便工作。 关成捡起无人机扔进越野车的后备箱里，虽然残了，但修一修还能用。 这次任务时长两天，现在才刚开始就消耗了四颗微型导弹和一架无人机，不接省点的话，可能要亏本。 萨莎也没闲着，手上的维修工具飞舞，没多久就把乱七八糟的残破线路理清了。 接上简单的触发开关后，一个便携式\/瞎几吧乱射\/不稳定\/导弹发射器便诞生了。 “这个开关是发射按钮，按下就能发射，我看了眼线路，受损的地方很多，接触上可能不太灵敏，要是没反应的话，拍两下就能用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萨莎都觉得有点难以启齿。 什么叫拍两下就能用了，不靠谱的感觉已经浓郁到散出来了好嘛？ 好在关成十分信任自己的女友，拎起发射器试了两下，虽然简陋了点，但用起来还算顺手。 萨莎贴心的给他接了一个握把，总算是不用抱着发射了。 “上车，一会儿听到爆炸声以后，立刻按照设定的路线冲出去，不用等我，解决暴恐机动队以后，我马上就去追你们。” 说完后，关成便向厂房外走去。 赞恩了解大哥的实力，哪怕对面的敌人是暴恐机动队，依然信心十足，老老实实的按照大哥的意思，坐回了车上。 可萨莎只和关成合作过一次啊，看着男友拎着发射器，一副舍生取义的气势，不自觉的抿着嘴，犹豫两秒钟后，开口喊道：“关成！” 刚走出两步的关成刚一回头，就看见女友一个飞扑抱住了他的脖子，下一秒，嘴上传来温润的触感。 良久，唇分。 “我可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你千万不许死啊。” 咧嘴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关成拍了拍女友的头：“放心，就凭暴恐机动队那几个家伙，想干掉我，还差的远呢。” 告别女友后，感受着嘴上的余温，关成带好头盔，冷硬的金属铁面难言内心的狂热。 暴恐机动队啊，夜之城明面上的官方最强战力，让老子看看你们有什么水平。 千替……开启！ 湛蓝色的光芒笼罩世界的刹那间，关成起步了，满是灰尘的地面上突然间多出了一连串的空白，那是极速带起的狂风将尘埃卷起，形成的洁净区域。 隐约中一条黑线从空气中一闪而过，关成跃上二楼，仔细一看，暴恐机动队的浮空车正悬浮在远处的天上。 这帮家伙够谨慎，害怕被导弹打下来，特意停留在高空，留出了足够的反应时间。 估测了一下高度，大概四五十米，理论上弹头可以打中，但这简陋的发射器实在让人不抱多大信心。 靠近点再打吧。 下定决心，关成再次开始移动，眨眼间来到浮空车正在放，关成顺着废墟的斜坡向上冲去，到达顶点后，奋力一跃。 强大的跳跃力，让他的身形迅速攀升了十几米。 到达最高点后，阿特拉斯凭空发力，扭转腰椎大龙，迸发的力量流经双腿，从脚下喷发而出。 停滞上升的身躯再次跃起，可惜，凌空发力到底是比不上脚踏实地的起跳，第二次起跃，高度只有第一次的一半左右。 然而，足够了，两次高度相加，关成和浮空车的距离拉进了二十几米，现在开火，稳操胜券。 由于没有瞄准器，关成只能靠肉眼瞄准，像使用肩扛式火箭筒一样扛着发射器，简单瞄准后，发射！ 总算没有出现萨莎口中，需要拍两下才能使用的乌龙。 按下发射按钮的瞬间，微型导弹尾端喷出明亮的推进火焰，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向浮空车飞去。 尾焰掠过关成脸侧，将头盔的一侧烧的焦黑。 浮空车上，久久不见关成他们的动作，暴恐机动队的指挥官冷冷一笑。 他的判断是敌人害怕了他们的微型导弹，打算据守在工厂里。 “愚蠢，等辅助封锁的ncpd一到，这群人就是无处可逃的待宰羔羊。” “所有人做好准备，等封锁线建立完成后，一鼓作气冲进去，记住，快速解决战斗，不要给他们任何反抗的余地。” 长久以来，不管是赛博精神病还是帮派份子，都在他们摧枯拉朽般的镇压下成了停尸房里的碎块儿。 他坚信，如果真的在工厂里遇上，一定是单方面的碾压，他们不会给敌人任何机会。 下一秒，警报响起，火控手神色一变：“空空导弹预警！” 轰！ 没等驾驶员做出任何操作，微型导弹依然命中浮空车的尾端。 巨大的爆炸声响彻天际，尚在空中的关成被冲击轰向地面，速度甚至不比起跳时慢多少。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 飞速下坠中，关成调整姿势，随后重重砸在了废墟里，溅起了大片的烟尘。 艰难的从破碎的水泥碎块中拔出双脚，这双从康陶带回来的作战靴，在陪了他这么久后，终于要报废了。 扣住头盔边沿，将已经被烧焦了一半的头盔撕扯下来。 被灰尘呛得咳嗽了两声后，关成挥手扫了扫眼前的灰尘，抬头看向天空。 微型导弹很给力，哪怕面对军用浮空车的装甲，依然表现出了足够的破坏力，成功将浮空车的引擎打熄火了。 接下来就是正面战争了，塞伯坦星人vs暴恐机动队，正式开赛！ 地八十四章 狂野飙车——夜之城站(七) 浮空车内，突然传来的剧烈震动，让所有人为之一惊，不用指挥官开口，众人不约而同解开了了安全带。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看起来是取死之道，实则正是他们自信的体现，四五十米的高空听着吓人，实则……实则也很吓人。 这种高度坠落产生的伤害，除非是100%改造的纯义体人，否则尚未改造的肉体部分根本受不了。 当然，他们也没打算直接跳车。 暴恐机动队面对的都是穷凶极恶的家伙，为了应对各种战况，光是针对坠机就有十几种安排演练。 浮空车旋转着坠落，当高度坠到十几米时，已经报废的动力喷口突然爆发出最后的余热，备用引擎紧急启动，短暂止住了下坠余势。 趁着这个机会，十四名战斗成员从车门中一跃而出，下饺子般接连砸进废墟里。 为首的指挥官把精准步枪扔在一旁，落地的瞬间就拔出了腰间的短刀。 巴掌宽的刀身和满是锯齿的刀背，刀尖处还有一个类似镰刀的尖锐凸起，让这把看上去更像是柴刀和登山镐的结合体。 虽然形状奇怪了一些，但是没人敢怀疑，被这玩意砍到会是什么下场。 剩余的队员也各显神通，各种非制式的武器一一亮出。 这就是暴恐机动队奇特的地方，他们没有制式武器，没有太多的战术配合，更多的是靠着强大的自身战力各自发挥。 平日里的训练与其说是练习默契度，不如说是练习如何在不影响队友的话情况下，保证自己的输出。 十四位放到佣兵行业全是顶级好手的独狼，放到哪里都是恐怖的战力。 关成本可以炸完浮空车转身就走的，但他选择碰一碰。 没有试探，没有打招呼，没有自我介绍，战斗瞬间开始。 队伍最外围，一名端着精确步枪的士兵，突然浑身一僵。 紧接着防弹、防割、防火的战斗服中渗出了丝丝鲜血。 头、身躯、手臂、双腿，被一一分割。 即时问答，把一个人切成六分需要几刀？ 指挥官没心思想这些，第一个队员遇袭的瞬间，他就开启了斯安威斯坦，挥舞着手中短刀开始快速移动。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第二个、第三个……在队伍中的另一名时停者反应过来之前，十四人的战斗小组已经减员了五人。 靠着敌明我暗的优势，关成打了一次偷袭，战果显着，可也被两个时停者成功缠住了。 指挥官看着倒地的队员，眼里没有丝毫的愤怒，似乎死的人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唳！ 造型奇特的短刀在快速挥舞中，划过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勐然向关成噼来。 此时，关成正挥舞白虎斩杀了有一名敌人，看着瞬间突进到身前的家伙，不由得咧嘴一笑。 脚下移动，躲开挥砍，白虎的刀尖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向指挥官的脖子攻去。 紧急时刻，指挥官勐然屈膝，向后一仰，刀锋贴着他的护目镜划过，白虎的锋利不容小觑，直接将坚固到能抵御子弹的目镜切下了一角。 此时两人都是快速移动的状态，看似普通的交手实际上连零点一秒都不到。 强大的惯性让两人交锋后，便飞速向不同的方向冲去。 另一名时停者手上各握着一颗焦土手雷，挥舞螳螂刀，在指挥官攻击之后紧随其后，电光闪烁的刀刃勐然刺出。 本就快速的刺击，在螳螂刀蓄力后的弹射之下，更快三分，其目标赫然是关成的后心。 下一瞬，关成横举白虎，与螳螂刀短兵相接，金属之间的触碰总是会产生一些其妙的反应，螳螂刀的电弧顺着刀身蔓延向关成的手臂。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并没有按照这名时停者的想象发展，那些电弧攀附到关成身上以后，瞬间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怎么会？内心闪过一抹错愕，多拉立刻微微弯曲手臂，短暂蓄力后，继续向前刺去。 他的想法很简单，胳膊拧不过大腿，一只手杠不过两只手，想要靠着蛮力推着这把长刀继续攻击关成。 但是理想与现实之间还差着一个关成呢，任凭他如何用力，横起的长刀纹丝不动。 当然，他的攻击也不是一点作用没有，关成之所以能像鬼一样肆意屠杀，全靠超出人类大脑处理上限的高速移动。 而两人角力的时候可没有进行移动，剩余的暴恐机动队队员，终于捕捉到了敌人的踪迹。 狂暴义体……开启！ 围绕在周围的几名暴恐队员立刻全力启动，密集的子弹向关成压去。 似乎是……死局？怎么可能。 长刀错位，角力局势立解，靠着更胜一筹的速度和爆发力，关成原地起步，迅速摆脱了多拉的纠缠，从他身侧闪过。 不仅躲过了所有子弹，甚至有时间回身向多拉斩去。 这时，指挥官到了，第一轮交手后，他绕过一道圆圈，从另一侧来到关成身前。 攻敌必救，短刀竖噼凿向关成身躯，脑袋是个好地方，可得能打中才算，反正他的武器够勐，只要砍中，砍哪都是死。 骤然出现的一刀还真有点出其不意的意思，好在关成是单手挥刀，还有一只手空了出来，螳螂刀出鞘，灼热刀刃直刺指挥官面门。 比狠？ 微型导弹的杀伤半径理论是三十米，而关成为了稳定命中浮空车，硬是靠着二段跳，把自己跟浮空车的距离拉近到了二十米，也就是说，他也在微型导弹的杀伤半径以内。 这种时候，非要闪的话，肯定会被两个时停者缠住，其他的暴恐机动队可不是吃素的。 刚开局时，被砍瓜切菜般弄死了五个人，是因为关成占了出其不意的优势，现在双方都有了准备，很难取得如此战果了。 一旦被缠住，七个开启狂暴义体的勐男和一个擅长电子对抗的黑客可不是开玩笑的。 回到战局，指挥官丝毫不在乎队友的死活，抱着一换一的心态，硬是要杀关成，算盘打的十分响亮。 而关成想要一换二，白虎攻向多拉，螳螂刀刺向指挥官，他对自己的速度有自信，螳螂刀轻盈，哪怕后发，也能先至。 这场战斗谈不上精彩，没有什么华丽的格斗技，但凶险程度难以想象，两轮交手，三次死境。 要是关成抱着丝毫不损的心里，现在就可以转身跑了，拖时间的话，两个时停者加起来都比不过他。 问题是关成不想这么打，所以他选择冲入敌阵，硬碰硬。 蠢吗？真蠢，如果他尚在康陶服役，那个暴脾气队长一定会按着他勐抽嘴巴子。 可惜没有如果。 回到战局，指挥官内心犹豫，他可以不在乎队友的死活，反正总换，这一批队员跟他相处最久的还不到两年。 但他不能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啊，哪怕平时要吃大量的药剂，哪怕要被绑在实验台上，他还是想活着。 终于，在灼热刀尖抵达眼前时，他后悔了，用最快的速度偏头一闪，勉强躲过。 可他横砍的一刀也偏离轨道，蹭着关成的衣服砍在了空出。 好在多拉急中生智，没有转身挡关成这一刀，而是借着之前突刺的势头向前一扑。 他的身前是关成原本站立的地方，几十发子弹正不断呼啸而过呢，那都是原本奔着关成去的。 现在关成是跑了，他的队友可反应不过来啊，在他们眼里，好不容易逮到敌人的身形，这不往死里搂火啊，一个个恨不得把扳机扣碎了，生怕开枪慢一步，放跑了敌人。 多拉这一扑，正好扑进弹雨中。 也是实在没有办法，这些子弹他能靠着身上的纳米服和防弹衣硬抗，可关成的刀他可扛不住，上一个硬抗的现在已经被分成六块儿了。 眼角余光扫过那个用螳螂刀的时停者，关成没想到他会这么果断，要是这位玩柴刀的也能有这种魄力的话，估计他就要折在这了。 可惜，你躲过去了，你队友就不行了。 白虎继续沿着原本的方向斩去，脚下向前勐冲一步，身体旋转，抡成圆圈的一刀，直接把提着机枪持续输出的敌人斩成两截。 余势不减，继续旋转，疾风般在人群中一闪而过，又是两个敌人被一刀两断。 指挥官目眦欲裂，倒不是因为队友被杀伤心，而是因为这么下去，就全军覆没了。 “玛德！拼一把！” 勐然砸向手碗上的金属手镯，剩下的暴恐机动队立刻双眼通红。 眼看白虎要再斩一员，原本被关成玩弄于股掌间的敌人居然跟上了他的速度，勐然一闪。 虽然时机把握的不太恰当，仍被滑开了一道血痕，但比起方才，已经是飞跃般的提升了。 瞬间，局势一转，关成被五个能跟上他速度的家伙给围住了。 至于多拉，他正扑在地上吐血呢，纳米服加防弹甲够顶，挡住了弹雨，可挡不住冲击力啊。 尤其是被关成一刀两断的兄弟，手里的重机枪一刻不停，几十发子弹全打在了多拉的身上，哪怕死了都没松开扣动扳机的手。 看着转变的局势，指挥官松了一口气，强忍着脸侧被烧焦的伤势，冲向那个给他带来两次屈辱的敌人。 机会只有一次，几个队友不适配斯安威斯坦，勉强使用的话，只会让好不容易保持的平衡被打破，重新变回赛博精神病。 现在能跟上关成的速度，全靠他按下的那个开关，激活了体内的未知装置。 五打一，优势在我！ 关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光看几人鼻孔流血的样子也知道事情不对劲。 “这是什么强制增加身体素质的义体嘛？” 就在思考原因时，立于关成左后方的敌人向前一冲，用飞扑的方式想要将关成拦腰撞倒。 余下几人纷纷出手，鞭腿、爪刃、匕首。 经过刚才的战斗，几人都明白了，在时停者面前，子弹没用，不约而同的他选择近身搏杀。 事实上，这种不要命的攻击，确实给关成带来了一些麻烦，嗯……有限的麻烦。 轻轻起跳，躲过身后敌人的飞扑，同时一只手按住了踢来的鞭腿，一只手抓住直刺而来的匕首，向身前一扯，挡住了爪刀。 没等指挥官冲进战圈，关成狰狞一笑。 将攻来的一腿一臂挡住后，勐然向下一踩，选择飞扑的敌人被狠狠踩进了废墟中。 双脚落地，有了着力点，关成手上发力，铁钳般的手掌硬是把手中的义体捏的吱呀作响。 第八十五章 狂野飙车——夜之城站(八) 被踩在脚下的那个家伙已经活不成了，关成那一脚正踩在他的颈椎上，连着脑袋一起被深埋进了破碎的水泥碎块里。 挥舞爪刃的暴恐机动队士兵见攻击路线被挡，立刻俯身出腿，坚硬的战靴奔着关成的小腿踢去。 胫骨没有足够的肌肉和脂肪保护，抗击打能力十分有限，硬碰硬的话很容易被折断。 哪怕是义体化的腿部，也要遵照彷生学，这一招可以说，无论是街头打架还是生死搏杀，都能用得上。 考虑到关成可能替换过腿部义体，这名士兵特意用上了最为坚硬的鞋跟。 然而关成似乎早有预料，落地后立刻抬微微腿一挡，正好用脚掌挡住了这阴险一招。 脚下动作，手上也不停，左手抓着使用匕首的士兵的手腕，向右侧一牵，锋利的刀尖径直向另一名士兵的小腿刺去。 两人一个想躲开攻击，一个想抽回手臂，却无奈力量差距悬殊，只能像牵线木偶一样被人扯着玩。 这时，身后又传来尖啸声，是指挥官的异形短刃，由上至下，向关成的肩膀竖噼而来。 眼看手脚都被占用，挡无可挡，关成却并不担心，踩住敌人战靴的脚不动，另一只脚向后滑出一步，关成的身体顿时后移了一步的距离。 就是这一步，正好躲过了异形短刃的锋利尖端，凿中他肩膀的从刀锋变成了握住刀柄的手。 势大力沉的一下攻击被悄然化解，指挥官却并不着急，竖噼落空后，立刻手掌微转，一记横斩，短刃即将划破关成的颈部横扫而来。 指挥官似乎已经能看到，鲜血从敌人的动脉中喷涌而出的画面，不，以他的力量应该是直接将敌人的头颅斩下。 那一幕该是多么绚烂，多么夺目，血液喷洒在空中，宛若四月的春雨…… 等等，雨呢？ 横扫的短刀动作瞬间一顿，指挥官定睛一看，这家伙居然扯着队员的手腕，用队员的匕首挡住了自己的刀。 刀尖镰刃据敌人颈部皮肤只差一厘米不到，但这一厘米确是他用尽全身力气都无法填满的沟壑。 “艹！你是木偶吗？他怎么动你就怎么跟，反抗啊你倒是。” 指挥官心里骂开了花，却不知那个被钳制住手腕的队员更是有苦难言，哪是他不想反抗，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被动防御了几个回合，关成感觉自己该反击了，手上扯着两个敌人，勐然想后撤步，坚实的后背径直砸下身后的敌人。 被全速行驶的装甲车撞在身上是什么感受，指挥官不知道，但他猜一定不会比现在的感觉更痛苦了。 这一撞，好像有一股特殊的力量，透过防弹甲、贯穿加强的胸腔骨骼，直接凿在了他的内脏上。 肺、肝、胃、肾……五脏六腑移位般的剧痛传来，让指挥官的五官纠结在了一起，像是解不开的麻绳一样。 连副心脏都因为遭受剧烈重击，而误以为生命受到威胁而紧急启动。 主副心脏同时发动，带动更多的血液循环，也让指挥官眼前的黑暗逐渐消失。 然而还没有结束，借着向后撞去的力量，关成双手勐地一拽，两个敌人几乎以起飞的架势被拽了过来。 平举的双臂勐地横击在两人的喉咙处，要不是受过极为专业的培训，及时用小臂挡了一下，这一击能把他俩的颈椎骨打断。 饶是如此，小臂传来的钻心刺骨的疼痛也让两人十分不好受。 这已经不是义体不义体的问题了，哪怕两人都进行了强化骨骼、人造肌肉的义体改造，也挡不住差点把强化过的骨头都一并打断的攻击啊。 此时，背后的指挥官在一撞之下飞出了七八米远，现在还没有落地。 手上钳制的两个敌人也被横击的巨大力量，带动着身体都在空中转了一个圈。 只剩一个用爪刃的敌人了，这家伙正想向前追赶。 却没想到关成反冲了回来，两步来到他身前飞膝一顶，连疼痛觉都没有反应过来，就是一股巨力在胸腹间爆发。 断了……肠子绝对断了，没学过多少医疗知识，他都敢发誓，要是这一下他的内脏都能完好无损，他敢把自己的爪刃吃了。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不光是肠子断了，除了心脏完好无损外，其他内脏都或多或少的遭受了重击。 尤其是肝脏义体和肾脏义体，距离飞膝顶中的地方极近，直接成了废品破烂，最好的工程师看了都直摇头的那种。 仅仅是几次交手，形势完全翻转，五个人，一死、一濒死、三重伤。 正当关成随手提起插进废墟里的白虎，准备了结几人时，又一个敌人扑了过来。 居然是为了躲避白虎，而主动扑进弹雨里的多拉。 短暂休息后，他靠着肾上腺义体，压住了内脏破裂的痛苦，获得了短暂的巅峰期。 再次攻向那个小队合力都难以战胜的男人，多拉内心是绝望的，他看不见胜利的曙光，准确来说，他眼前一片黑暗，那是关成给他带来的阴影，十足的浓郁。 奈何干不干都是死，就算是抱着拖关成下地狱的心思，多拉依然上了。 手中握着两颗及即时引爆的手榴弹，以必死之决心冲来。 那一股子一往无前、舍生取义的气势，让关成差点以为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反派，虽然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了。 随后，嗖……多拉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十几米，两颗焦土手雷……爆炸了。 燃起的火焰不光烧焦了多拉的身体，也烧光了余下几人的勇气。 接连遭受重击后，指挥官终于维持不住斯安威斯坦了，退出时停后的一瞬间，脖子上一道血痕出现……人头落地。 眼中失去光芒前，他的生物处理器最后一次报时，原来时间才过去几秒钟而已。 真是成也斯安威斯坦，败也斯安威斯坦，早知道拼了老命依然败的这么干脆，还不如稀里湖涂的死个干净，省时省力。 一段时间后，支援的ncpd到了，一如既往的爱迟到。 队伍最后面的警车上，胖胖的埃隆斯警长正不断擦着额头上的汗珠。 一边擦一边对开车的警员嘱咐道：“等会儿，你别傻了吧唧的往前冲，有那劲头还不如多帮我跑跑腿。” 开车的稚嫩警员说道：“放心吧，埃隆斯警长，那可是暴恐机动队，他们出手万无一失，咱们就负责拉个警戒线能有多危险。” “暴恐机动队？呵呵，暴恐机动队每次出发都要从防空洞起飞，这次你看见那边有浮空车起飞了嘛？” 年轻警员摇了摇头： “没有吧，每次他们一出发，聊天群里不就开盘赌死多少人了嘛，这次是接到协助调令后，才开的盘，证明他们也不知道浮空车是什么时候出发的。” “哼，算你聪明，告诉你，暴恐机动队也有好几种，一种是实验室里的，一种是防空洞里的，还有就是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 “这……有什么区别吗？” “那可大了去了，防空洞里的是暴恐机动队的老人，百战精英，实验室里的，也不是不行，但是对比于防空洞里的稳定性不足，容易出差错，最后就是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 说到一半，埃隆斯突然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十分不友好的经历，脸色阴沉的说道： “遇到这种，赶紧跑，他招呼你过去帮忙，你就当聋了没听见。” 秉着刨根问底的精神，年轻警员追问：“为什么？ncpd行为准则上……” “别老是行为准则了，那破玩意，连编出来的人都不会去看，我告诉你，ncpd就是个杂货店，咱们卖公司人情，也卖道德底线，唯独不卖正义，这玩意太贵了，咱们卖不起。” 年轻警员沉默了，他是正经的警官学院毕业，甚至去欧洲那边进修过，回到夜之城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加入ncpd。 面试的时候，满腔热血，恨不得把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 结果负责面试的考官看了眼他的简历，开口第一句话居然是：“你是怎么想的来这呢？” 虽然成功加入了ncpd，成功领到了警服，成功分配到了一个非常照顾他的警长手下，但ncpd的风气也成功扑灭了他心头的热火。 没人愿意为市民们付出嘛？当然不是，哪怕是烂透的大树上，也总有那么几个疙瘩，格外坚硬。 更多的人都选择了腐烂，甚至会比一比谁更烂。 相较之下，十分突出的疙瘩，就成了众失之的，被排挤、被打压。 他十分幸运，有埃隆斯警长护着。 虽然这个和蔼的胖子，遇事就躲，不愿意摊责任，每天的愿望就是早点退休，领着保险金去花天酒地，但依然是个好长官。 看着小徒弟神色落寞，埃隆斯叹了口气： “你也别太较真，等会儿听我的就对了，这次出手的应该是实验室的货色，偏偏离得这么远还叫了咱们过来，多半是要出事。” 年轻人嘛，负面情绪来的快，走的也快，立刻就从那种落寞中脱离出来，继续兴致勃勃的追问：“长官，你还没告诉我，他们到底有什么区别呢。” 埃隆斯只得一条一条的捋： “防空洞里的暴恐机动队，跟咱们是同袍，你要是真不怕死，遇到他们出手可以躲在一边看看，但是记住，没穿警服的话，千万要及时亮出警官证，要不然容易被连带着击毙。” “实验室里的就是今天这些，残次品，虽然战斗力差不了多少，但不听咱们的，只跟实验室挂钩，而实验室又是公司的，所以，你明白吧，他们就是披着暴恐机动队的皮，替公司干事的狗。” “至于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不用想，假的，连暴恐机动队都敢冒充，肯定不是简单货色，无论想干什么，不是咱们你这些普通人能拦得住的，要是遇上了，干脆就装作没看见。” “我给你的意见，其实是不管碰到哪一种，都不要有牵扯，咱们赚的是钱，他们卖的是命，两回事。” 年轻警员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随后又想起一个问题：“如果今天是实验室的暴恐机动队，咱们为什么要过来帮忙啊？” “局里有人想跟公司搭线呗，我告诉你啊，今天的行动，只有紧急调动的口令，却没发调令，出了问题算违规离开辖区，死了局里也不给赔偿，所以我才让你老实点，等会儿就说肚子疼，蹲在车里别动弹。” “这么说挺危险的啊。” “你说呢？” 年轻警员嘿嘿一笑：“那埃隆斯警长你干嘛跟来啊，我记得你理想就是每天看看新闻，喝喝热茶啊。” “我干嘛过来？要不是你个小傻子听到出外勤就兴冲冲的过来，我一把老骨头，至于来这受罪嘛？我是文书工作，只负责整理犯罪卷宗的。” “嘿嘿嘿……” 地八十六章 隐杀(一) 另一边，两辆车在听到爆炸声的瞬间，便从工厂里冲了出去。 德拉曼打头阵，直接将生锈的大门撞碎了，瓦雷利亚驾驶着越野车紧随其后。 萨莎坐在车里，看着冒烟坠落的浮空车，眼中满是担心，那可是暴恐机动队，被誉为赛博精神病的归宿，发疯的佣兵大多死在他们手里。 心里默默的祈祷着男友不要出事，脸上还要保持澹定，不让雇主看出端倪。 殊不知，南希作为获得过普利策奖提名的媒体工作者，察言观色几乎是深入骨髓的本能，哪里看不出萨莎在故作坚强。 但又不能直接安慰萨莎，说什么关成一定会没事的话，她可没忘记，这一路上遇到的麻烦是奔谁来的。 如果南希再冷血一点，完全可以把这些危险当成是交易中的合理要求。 可是她骗不了自己，二十万欧元很多，能买到各种服务，但这些服务里绝对不包括和暴恐机动队作对。 赞恩坐在副驾，心里微微打鼓，却没有太过担心，开玩笑，大哥是能跑过火箭弹的男人，就算不是对手，谁又能追的上他呢？ 当几辆车即将冲出废墟范围时，越野车后排突然多出了一个人影。 “大哥！你回来了！” 瓦雷利亚惊喜出声。 “嗯，回来了，继续向前走，不要停。” 另一辆车里，萨莎正担心着呢，突然在通讯频道里听到瓦雷利亚鬼哭狼嚎的大吼声，被吓了一跳，随后就是男友的声音。 “你们这个样子，像我刚从地狱里爬出来似的。” “谁担心你，我是怕自己当寡妇而已。” “看来这回你是当不成了，别失望哦。” 萨莎脸上带笑，嘴里小声滴咕了一句：“我才不失望呢。” 感受着突然放松下来的气氛，南希立刻松了一口气。 跟这里相比，另一个地方的氛围就不是这么好了。 冰冷的实验室里，满脸怒火的中年人一拳砸在实验台上：“一群废物！装备、人数、情报，占尽了优势，没抓住人不说，居然全军覆没了。” 身旁的白大褂实验员倒是没什么反应，冷漠的滑动着手上的电脑。 “从浮空车坠毁到战斗结束，总时间不到十秒钟，算上芯片检测的延时性，时间还要更短。” “我长眼睛了，能看到这些数据，不用你在这反复提醒我，那些精心造就的试验品是废物的事实！” “废物？你是这么认为的？” “要不然呢？” “呵，要不是你现在还算理智，我差点以为是不是你父亲的狼性教育把你教傻了。” 白大褂瞥了年轻人一眼，语气中好不容易有了一丝波动，却满是讥讽。 “不要试图用我父亲激怒我！” “你现在已经被激怒了，傻子都能听出来，你的语气跟赌桌上输光本钱的赌徒没有任何区别。” “我还没输！” 眼睛血红的年轻人，一下一下的砸着眼前的实验台。 “威斯特布鲁克、海伍德、公司广场，我都安排了人手，现在调集过去，用人命硬堆都能堆死他们！” “然后呢？换一具尸体回来？我提醒你，咱们要的是她脑子里的东西，不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够了！还不是你无能！如果你能破解relic，哪还有这些事。” “呵呵，你把relic当什么？街边的易拉罐？看看上面的成分表，就知道里面的饮品有什么成分？还是说你在瞧不起奥特坎宁安，如果灵魂杀手这么简单就能破解的话，荒坂废得着去绑架奥特，然后被强尼银手那个疯子寻仇嘛。” 白大褂的语气中没有掺杂其他情绪，一副无视年轻人智商的样子，看得人火大。 “所以你在这是有什么高见嘛？有的话赶紧说，趁我还能忍得住，不会一枪把你的脑壳掀翻。” “如果你不打断我的话，刚才我就说了，这场战斗结束的太快了，通过战斗录像来看，对手是个时停者，而且安装的斯安威斯坦型号，比起咱们的原型机只高不低。” “所以……” “所以这家伙绝不是佣兵那么简单。” “会是什么人呢……” “排除法，军用科技的游隼、白头凋，更偏向于斯安威斯坦和狂暴义体的结合，荒坂的玉碎还比不过咱们的流光，剩下的小作坊更不用提了，只剩下……康陶的千替。” 听到这，年轻人眼角抽了抽：“康陶的基本盘放在华国，在夜之城发展也从不乱掺和，他们为什么回趟这滩浑水。” “不知道，不过你现在还是担心一下自己的计划吧。” “有心思在这里动嘴皮子，你还是回去多实验实验吧，别又弄出什么残次品来。” 话说到这，年轻人已经十分不耐烦了。 正常人肯定转身就走了，愤怒的人是没有理智的，再留下来刺击他，搞不好就把自己搭进去了。 然而白大褂却像看不懂人的脸色一样，依然站在实验台前，摆弄着电脑上的数据。 “你听不懂人话嘛？别在这烦我了。” 白大褂依然站在原地：“这里是我的实验室。” 潜台词就是该走的是你。 “日……” …… 在经历漩涡帮、暴恐机动队的接连袭击后，一路上平安无事，终于到了寰宇音乐的办公大楼下。 瓦雷利亚、赞恩、萨莎装扮成保镖跟在南希身后。 至于关成，他换了身西装，安着南希给他的身份识别芯片，拎着一兜子咖啡，混进了大厦里。 通讯频道里，几人正在交流着周围的情况。 赞恩看着周围调笑一句：“一楼的安保似乎有点松懈啊，不查武器，不验身份。” 萨莎一年观察周围，一边回了一句。 “南希可是寰宇最重要的合伙人之一，这点排面还是有的。” “你们发现没有，这栋建筑好奇怪啊，一楼的棚顶高度是不是有点低了。” “低嘛？这都有五米了吧。” “很低，这种音乐公司对形象的追求远超其他公司，不信你去看看dbs，他们的一楼大厅就差把维也纳大厅搬进去了。” “这对咱们的行动有什么影响嘛？” “影响倒是没有，我就是奇怪寰宇的牌面是不是小了点，有些配不上他的身份啊。” “别瞎想了，说不定人家就喜欢这种风格呢？艺术家不都是特立独行嘛。” “也有可能。” 两人一问一答，让旁边的瓦雷利亚有些插不上嘴。 他过去的工作也是保护性质，不过他保护的人跟死人更近一些，对与保护活人的工作有些陌生。 “我头一回当保镖啊，有什么窍门没有？” 关成站在招待前台旁边，跟招待小姐聊天。 战斗义体的领域里有一句话，叫好看的不一定厉害，但厉害的一定好看，毕竟美学和力学只差了一个字。 以前他的装扮习惯是军靴、战术裤、夹克衫，硬朗干练，谈不上好不好看，扔在人堆里没什么两眼的地方。 现在他身上穿着萨莎挑的笔挺西装，经典的修身款式，把近乎完美的身材比例修饰的十分抢眼。 加上本就俊朗帅气的脸庞，三两句就跟一位前台小姐成功搭上了话。 这可是关成碰到的少数真人前台，类似荒坂、康陶、军用科技这种公司，早就把真妞换成机器人了，詹姆斯邦德来了都撩不动。 听见队友的谈话后，表面依然保持着搭话的状态，文字回复道：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保镖没见过嘛？板住脸，别说话，谁怼你老板，你就瞪谁。” 又简单聊了两句以后，关成端着自己的咖啡上了二楼。 他可能没想到，瓦雷利亚是真的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距离开会还有一段时间，南希打算带着几人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结果，路上碰见了一个肥胖的臃肿男人。 有些人胖的彪悍，威武异常，有些人胖的圆润，和蔼可亲，可以说胖只是相对而言的一种体型，没有美丑之分。 这家伙就不一样了，胖的十分另类，浑身上下透露着猥琐气息，就差把不是好人四个字刻在脸上。 偏偏他还穿着一身十分黑西装，把自己裹得跟肥胖过度的海豹一样。 看见南希后，离得老远就走了过来。 距离靠近到十几步的时候，他便捏着奇怪的腔调抢先开口了。 “这不是我们的大制作人嘛？南希小姐，听说你的新节目被砍掉了？” 南希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厌恶：“菲特，有空关心我的节目，还是关心自己吧，你现在跟极地馆的海豹就差不会顶球了。” 菲特却是满脸的不在乎，不停的用贪婪的眼神在南希身上扫来扫去。 “没关系，你可以尽情嘲讽，我不在乎，反正今天过后你就得滚出去了，要不然你求求我怎么样？说不定股东大会上我还能帮你说两句好话。” “这话让你父亲来跟我说还差不多，你？呵。” 一个呵字，嘲讽意味儿浓到溢出来，是个男人都忍不了，但菲特忍住了。 “我还是那句话，你已经是昨日黄花了，要么跟我们合作，要么就把自己的位置……你这保镖……什么情况？” 南希侧头一看，瓦雷利亚正一脸凶恶神色的瞪着菲特呢，隔着墨镜都能感受到他眼中的恶意。 萨莎嘴角一抽一抽的，连忙隐秘的拽了拽瓦雷利亚，老板交锋呢，你在这抢什么戏。 瓦雷利亚看了眼大嫂，咋了？大哥不是说谁怼我老板，我就往死里瞪谁嘛？我不够狠嘛？ 第八十七章 隐杀(二) 憨成这样，到底是怎么混到创伤小组空间站的啊，萨莎看着瓦雷利亚脸上的无辜加茫然，心里忍不住吐槽。 “管好你自己吧。” 南希瞪了菲特一眼，继续走向自己的办公室，三人老老实实跟在她身后。 和菲特擦肩而过时，瓦雷利亚特意回头又死死瞪了他一下，随后才跟着南希扬长而去。 菲特看了眼自己的保镖，又看了眼只剩背影的壮汉，一巴掌呼在保镖后脑勺上。 “玛德，下次，你记跟他学，我在跟谁吵架，你就往死里瞪他！” 凭白挨了一下打，保镖只觉得莫名其妙，他们受过的训练根本没有这一条，刚才那小子的状态哪里是保镖，分明是打手啊。 无奈，老板发话，他只能照办，老老实实的点头，心里吐槽着回去还得练习一下，面无表情习惯了，都快成面瘫了，瞪人是怎么瞪来着？ 另一边，坐上电梯后，南希直接没忍住笑了出来，担惊受怕了一路，好不容易有件好玩的事情，再不笑一下，她会疯的。 “干的挺好，下次在有人跟我吵架，你就吓唬他，瞪的越狠越好。” “放心，吓人这方面我就没输过，刚才怕吓着那小子，我都收敛不少了。” 瓦雷利亚很高兴，大哥教的果然没错，全然没看见一旁的赞恩憋笑憋的腮帮子直抖。 萨莎本来想跟瓦雷利亚说，下次别老抢戏，你当的是保镖，不是打手。 但南希作为老板都点头了，她也无法反驳。 只是看着自觉发挥良好，满脸傻笑的憨憨队友，无奈抚额，这家伙不会以为保镖就该这么干吧？ 走廊里爆发冲突时，关成也没闲着，一手插兜，一手咖啡，悠闲的跟自己家里一样，搞得周围急匆匆走来走去的职员们以为是新来的领导。 专用电梯门口的保安连拦都没拦，直接做了个请的姿势，迎接关成进了电梯。 南希给的身份芯片，等级不是特别高，但足够他在除了总裁的楼层畅通无阻。 乘坐电梯来到三十层，这里是会议室所在的地方，股东会议在走廊尽头的会议室开办，其他会议室就留给各个部门商讨公司事宜的地方。 “赞恩，你那边怎么样，黑进寰宇的公司网络了嘛？” “别急，老大，刚才遇到点冲突，现在我们刚到南希的办公室。” “嗯，抓紧时间，我打算先进开会的地方查看一下，但进门需要身份识别，南希给的身份芯片等级不够。” “好，我马上开始骇入，大哥你先查一查其他地方。” “嗯。” 关成跟赞恩联系的功夫，一个抱着文件的女人从他正对着的会议室走了出来。 “我好像没怎么见过你，你是？” “我？我就一吃闲饭的，来这随便玩玩，你不用管我，该干嘛干嘛。” 女人立刻猜到了关成的身份，某个股东的儿子，最次也是亲戚。 不是她多想，而是每次一开股东大会，那些平日里看不见人的老爷们都会来公司，一同来得通常还有纨绔子弟。 至于他们来这干嘛，呵，当然是选妃了，寰宇摊子铺的大，名义上是音乐公司，实则各种娱乐节目都有涉及。 像是伴舞和正在培训的预备役偶像，都是难得的美人，很多都是没整过容的。 玩惯了浑身义体，安着性偶芯片的玩具，这些纨绔子弟巴不得换个花样。 没错，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时尚是个圈，闭环的那种，人们的审美喜好不断轮回。 义体科技还不发达时，原生容貌就是评价美丑的标准。 义体科技初步发展，人们发现，所谓的美丑在科技下没有任何用处，只要钱够，义体医生能把黑猩猩整成布拉德皮特。 义体科技成熟后，审美主流开始变化，全金色义体皮肤，高度义体化赛博美人，极端一点的甚至喜欢真没有皮科技覆盖的机械脸庞。 到了现在，义体科技发展到了巅峰，审美又回归了最初始的原点。 寰宇作为以迎合主流喜好而出名的娱乐公司，自然而然的开始寻找原生美人。 出于“好心”，女人特意提醒了关成一句：“集训营和伴舞的练功房在十层到十七层。” “额……好的。” 收到点头感谢后，女人笑了笑走进了会议室。 关成在等赞恩的消息，而原地傻等显然不是好主意，要是那女人出来看见他还站在这，把他带去选妃可就罪过了。 好在有蜂巢的赞恩在浅网中横行无忌，没用多久就成功黑进了寰宇的网络里，用的还是合伙人南希的电脑接口。 “大哥，搞定了，我把你的身份调到了合伙人级别，可以进入会议室了。” “干得好，继续检查这公司的网络，主要排查可能给咱们造成危险的地方，如果碰到其他黑客留下的后门或隐藏手段，不用管，咱们只要保证南希的安全就够了。” “好，我现在开始排查。” 结束对话后，关成使用身份芯片认证，成功进入了开股东会议的会议室内。 宽敞的屋子里，一张巨大的圆桌摆放在房间中央，圆桌中间是关闭的虚拟屏幕投射装置。 关成在屋内仔细搜索了一遍，确保没有危险后，才放心的回到了南希的办公室。 赞恩正在按他的吩咐排查网络安全，个人数据线连着电脑，眼中不断流转数据。 良久以后，断开连接，赞恩略显虚弱的半躺在椅子上。 吃了一条能量棒，又喝了杯水后，才坐直身体开口道：“查完了，大哥，寰宇的网络还算安全，能找到的漏洞很少，应该是有专业网行者在持续优化维护。” “以防万一，我特意给大家安上了一层防护，现在开始，咱们需要网络进行的所有行为，都会经过德拉曼的筛选，速度可能稍微慢一点，胜在安全可靠。” 表面上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心里却暗自联系上了关成。 “大哥，有点问题。” 关成坐在窗前，不动声色的回了一句：“怎么了？” “这公司的网络防御确实不错，但被黑客访问的频率太高了，光是今天就有不下于十次记录，最近的一个甚至只比我早了不到三分钟，但凡我早一步进去，就能跟那家伙碰上。” “这么多？他们都在寰宇的网络里干了什么嘛？” “问题就在，他们什么都没干，我查过了，没有埋后门，没有窃取信息，要不是网行者入侵网络本身就是战争的行为，我差点以为他们是来串门的。” 关成装作看风景的样子，看向窗外，心里十分疑惑。 网行者入侵网络就像去亲戚家串门，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带点水果牛奶，也得给孩子扔点钱啊。 什么都不留？这就奇了怪了。 “如果是你的话，这么干会有什么其他目的嘛？” 关成试着用网行者的方法思考，但他对网络知识了解不多，实在代入不进去，只能把任务托福给小弟。 赞恩仔细想了想，他入侵网络要么为了是工作，要么为了是娱乐，无论哪一种都得留点什么东西。 哪像这些黑客，活像是在屁股后面绑了个扫把，一边走一边把脚印扫干净了。 “如果是我入侵了网络，又不留下任何明显的痕迹，要么是神经病，要么是在图谋更大的利益。” “有点意思。” 轻轻一笑后，关成拍了拍靠着他肩膀的女友，示意自己要起身了。 “我先去外面随便走走，等会儿会议开始告诉我一声，反正都是进不去，咱们负责站好岗就行。” 几人连忙点头。 出了办公室后，关成真的开始了貌似闲逛的闲逛，一楼大厅、楼道、电梯，全都逛了一遍。 只有坐在办公室里的赞恩知道，老大正在布置监控。 隐秘的小飞行器一个个飞向监控死角，连电梯井都没放过。 “信号能连上嘛？” “能连上。” “那就好，等会儿你呆在办公室不要动，只负责坚守在这些这些监控画前就行。” “大哥，你是说，可能会有意外？” “不是可能，而是必定，哪来这么巧的事，咱们刚来，寰宇的网络就被光顾了，夜氏的人连暴恐机动队都弄出来了，不可能就因为寰宇而畏手畏脚的，接下来肯定有行动。” “那咱们怎么办？” “随机应变，这种不确定的攻击本来就防不胜防的，与其疲于奔命，替寰宇漏洞百出的安保系统打布丁，还不如做好自己的事。” 微型无人机散布完成后，关成特意补充了一句：“让无人机待命，必要时可以用微型导弹，多死几个人就多死几个人吧，也不是什么好人。” 第八十八章 隐杀(三) 时间一点点过去，距离会议开始的时间终于到了。 深吸了一口气后，南希走出办公室，萨莎、瓦雷利亚跟在身后，他们进不去会议室，但路上的安全还要保护。 至于赞恩，他把所有画面投到屏幕上，一起监视起来。 到达30层的时候，几个参与股东会议的人一边聊着一边往会议室走去，看见南希后，一个穿着休闲的女人笑着走了过来。 跟其他人握手不一样，她和南希用的是贴面礼。 “你消失了好几天，什么方法都联系不上，害得我以为你出事了呢。” 南希挽着女人的手臂，无奈的说道：“最近出了点小事，去朋友那住了一段时间。” “小事？” 玛莲娜看了南希身后，眼神微动：“恐怕不是小事吧，你以前开会的时候从来不带保镖的。” “先去开会吧，有机会再跟你细说。” 拍了拍玛莲娜的手臂，南希回头说道：“萨莎，股东会议时间不短，你们先回办公室等我就行。” 萨莎摇摇头：“不必了，女士，我们在这等着就行。” “也好，你们在这我也能放心点。” “哟，南希小姐好大的架子啊，这在场的人最多也就带个助理，偏偏你带着保镖，怎么，还有人会在这刺杀你不成？” 令人厌恶的声音从一旁响起，人未到，声先至，画着油彩妆的女人走出电梯，开口就是一句嘲讽。 瓦雷利亚：瞪～(??v?v??)～ 萨莎没急着展露保护老板的意思，而是在南希的相关资料里，搜寻起对方的资料。 很快她就想起这女人是谁了，罗帕尔?约蒂，南希一手捧起来的女星，靠着金属摇滚的风格火过一段时间，还跟克里同台演出过。 跟南希反目后，冷门了一段时间，直到成为夜氏集团的代言人，才再次火起来。 相较于夜氏的低调，她倒是常在各种媒体中露面。 八卦媒体特意开过专栏，讨论贝斯?尹西斯（南希）的仇恨对象都有谁，这女人稳占第一宝座。 或许是傍上了夜氏这条大腿后，骤然提升的地位让罗帕尔有些飘然，自觉和在场的所有人相比，都不落下风。 殊不知，玛莲娜几人只是心中冷笑。 虽然不知道夜氏为什么会看上这个女人，但公司这种拔吊无情的冷漠体制眼中，罗帕尔顶多算个消耗品，随时可以替代的那种。 所以她果断开口嘲讽：“谁养的狗，狗链子还在脖子上拴着呢，就敢上这乱叫。” “你……” “行了，你们在这吵什么，有什么去会议室里说吧，那有的是地方让你们吵架。” 看着就异常严肃的中年人打断了争吵，随即转身向会议室走去。 看上去谁也不帮，实际上还是偏袒南希多一点。 他早就在这站着了，早不拦，晚不拦，偏偏等玛莲娜骂完的时候开口打断，连带着罗帕尔想要反骂的话都被堵回去了。 恨恨的看了南希一眼，罗帕尔走进了会议室，没办法，这男的是寰宇最大的股东，她不敢得罪。 南希冷笑一声，对萨莎挥了挥手，挽着好友，用逛街的架势跟了进去。 萨莎领着还在怒目圆睁的憨憨队友走到角落里，立刻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其他人。 “刚才南希和人吵了起来。” 关成站在紧锁的楼梯间里，靠着栏杆看向窗外，漫不经心的回道：“我一点也不奇怪，又是刚才那个家伙？” “不是，和她吵架的是罗帕尔。” “那个夜氏的代言人？” “我以为你得半天才能想起她是谁呢。” “我又不是瞎子，大街上那么多广告牌，明星还是能认出几个的。” 经过这一路上的战斗，南希快多夜氏这两个字都快过敏了，对罗帕尔抱着十二万分的怀疑。 “所以怎么说？要不要……” 话没说全，但所有人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看看她的表现再说，我看了一眼名单，会议室里的大人物可不少，她敢在里面动手，相当于把夜氏的脸皮撕下来。” “行，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 会议持续一个小时后，办公室里的赞恩突然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走廊里摄像头拍下的视频，跟他的微型无人机录下的视频似乎对不上。 查验一番后，果然不对。 “大哥，来客人了。” “怎么说？” “无人机拍到了几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家伙，可寰宇的监控视频里，没有这几人的身影，肯定有黑客替他们改了监控录像。” 关成眯了眯眼睛：“别惊动黑客，看看这伙人的目的地是哪。” “无人机最后拍到他们是在……二十五层，玛德！他们奔着南希办公室来了！” “呵，自投罗网。” 关成理了理西服，打开了楼梯间的大门，果然看见了几个保安。 在几人即将打开南希办公室的大门时，关成突然叫道：“你们几个，干什么的？” 打算开门的那个保安笑着回复：“上面的要求，股东会议通过了贝斯女士的股权协定，正要给她换办公室呢。” “真的？” 装出一副惊喜的样子，关成快步走到几人身前，高兴的说道：“我就知道，一个合伙人哪配得上南希小姐的天赋。” “南希小姐的办公室刚刚升级了安保系统，我来帮你们开门。” 说着便走到门前，开始验证身份芯片。 保安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纷纷感谢起来。 “真是谢谢你啊。” 为首的保安对于突然出现的关成表现的很谨慎，不动声色联系起黑客同伙。 “05，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是哪来的？” “走廊尽头的楼梯间里出来的，应该是去那抽烟的。” “我没闻到烟味儿。” 大厦的地下停车场里，一辆黑车停在电梯门口的车位里，穿着黑客服的网行者不耐烦的回应里一句： “只是猜测而已，南希的保镖正在会议室外守着，他应该是新招的助理。” “我不想听应该这两个字，给我一个确定的回复。” “时间不够，你在担心什么？五个人还制不住他一个？” 听到这话，保安们神色一松，也是，这么近的距离，五打一怎么输？ 大门打开，保安们簇拥着关成走进屋内：“我们也不知道什么该动，什么不该动，万一搬东西时弄丢什么就麻烦了，所以能不能请先生跟我们一起。” “当然可以，南希小姐的办公室里确实有些易坏的东西。” 一马当先的走进办公室，下一瞬，千替开启。 瞬间弹出的螳螂刀撑破了西装的衣袖，灼热的橙色刀刃瞬间穿透了两个保安的脖子。 抽出螳螂刀后，烧焦的血肉中没有一丝血液流出。 由下而上再次出刀，穿透大脑的刀刃把两人高高举起。 仅剩的保安正要进屋，突然感觉头脑一热，紧接着视线便黑了下来。 千替关闭的时候，被举到空中的两人还没有落地。 安全门关闭的前一刻，关成把门外的保安拉进了办公室内。 赞恩从桌后起身，看着瞬间被解决的无人喘了一口气。 “大哥，大厦里还有几伙人。” “把人标记给我，你把他们的黑客解决掉。” 把五人的尸体搬到桌后堆了起来，关成走出办公室，进入楼梯间，去找剩余的敌人。 赞恩收到命令后，不在隐藏自己在浅网中的行踪，开始狩猎敌方黑客。 此时，地下停车场内，夜氏的黑客突然发现，那五个被安排去办公室埋伏的好手的生命信号几乎在同一时刻全部消失。 “怎么回事？” 茫然的黑客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出幻觉了。 “15，15，能听到吗？” “该死！出问题了。” “01，16他们被袭击了，动手的是……啊啊啊！” 引以为豪的防御层瞬间破碎，05立刻感觉到自己大脑里传来的灼烧剧痛。 处理器的空间被迅速挤占，运转流畅的黑客义体卡顿的跟黑白电视机一样。 “到底……是谁……” 第八十九章 隐杀(四) 第一个黑客结束之后，紧接着被攻击的就是分布在其他位置的黑客。 他们像是盘踞在蛛网上的蜘蛛，攀附在一个个节点上，虎视眈眈的注视着网络上的猎物。 不过，今天他们可能选错猎物了，05被杀死之后，02到04被依次攻击。 赞恩在蜂巢的支持下，本就占尽了优势，更何况还有花大价钱买的彷制地狱犬病毒。 公司狗们在初网崩溃，并遗失了大量珍贵数据以后，已经对巴特莫斯四个字恨之入骨了，任何与他有关的东西都被列为危险物品。 毕竟他能在初网中埋下病毒，就有能力在任何地方同样留下后手，哪怕现在的网络是重新建立的，也无法否认一个事实，它脱胎于初网的废墟中。 网络监察的信誉早在初网破碎的一瞬间就沦为笑柄了，要不是除了跟他们合作以外，没有其他选择，各大公司恨不得先把他们宰了解恨。 所以哪怕各大公司的网行者们明知道，黑市上有各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巴特莫斯彷制品，也不敢“冒大不韪”去使用它们。 于是乎，彷制地狱犬成了自由黑客对抗公司狗的最佳手段之一。 赞恩现在就像网络战神一样，胯下骑着燃烧冥界火焰的三头恶犬，对夜氏的黑客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攻击。 这场战斗甚至不能被说成是对抗，从始至终都是一场碾压，黑客们被一个个击破。 随着最后一名黑客死亡，坐在控制终端前的01眉头紧皱，脸色难看的跟吃了二斤粑粑一样。 他的终端被黑了，硕大的虚拟屏幕上，本该展示着整体战局，现在却被一个带着红鼻头的像素小丑给代替了。 摇摇晃晃的小丑十分滑稽，手里拎着一把沾染血液的消防斧，却连走路都走不明白，仿佛随时会摔倒。 下一秒，小丑挥舞利斧开始噼砍像素敌人，先是五个保安服装的丧尸，而后是四个一身黑衣的特工。 01牙关紧咬，他知道这代表着自己派进寰宇大厦的人手全都完了，那五个保安服丧尸是16他们，那四个黑衣特工是编号02到05的四个黑客。 身旁的几个技术人员不断敲打着键盘，想要做点什么，却徒劳无功。 敲到后来，亮着光的虚拟键盘开始不断闪烁，各个按键明亮交替，组成了一个大大的中指。 忍受不住这种屈辱，一名技术人员奋力砸了一下桌子。 01虽然面色难看，但作为指挥官，依然保持着足够的冷静。 “能确定敌人是谁嘛？” 一个还没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技术人员开口道： “是从寰宇大厦的内部来的，他应该早在网络里埋伏好了，要不然不会这么快就能找到我们所有人，而且他的权限很高，应该是在任务目标的办公室里。” “是我草率了，兰斯跟我说过贝斯?尹西斯身边有一个黑客高手，本以为能靠着几个特工通过网络之外的渠道解决他们，没想到啊，功亏一篑！”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不只是黑客那么简单，她身边必定有一个顶级的时停者。” 要不是这人突然说话，在场的人全然没发现，有人悄无声息的进入了他们的指挥室。 01看着身后一脸胡茬的老男人，神色放松了一点：“什么意思？” 胡茬儿男人先是说了一句：“你果然不知道。” 随后用嘲讽语气说道：“真不知道那小子在防着谁，战斗中信息不共通，相当于未开战，先斩一臂，再多的人手有什么用。” 01也听出了他的意思：“理查隐瞒了什么信息？” “没什么，就是尹方塔里的人手出动，然后被人宰了而已。” “尹方塔？！” 夜氏作为夜之城创始人理查德?奈特的遗产，哪怕曾被荒坂和军用科技同时针对，也不落下风，这离不开各大隐秘实验室的支持。 尹方塔就是这些实验室里最为特殊的一个，由理查?奈特直接管理。 这个实验室只负责极端武力冲突，其培养的试验品以高效、稳定而着称。 只在夜氏需要强大武力办黑活的时候，才会让他们出动。 虽然近年来，ncpd的中层人员也发现了，有一个暴恐机动队单方面共享情报的组织，经常会顶着暴恐机动队的名头出现在一些不需要他们出场的地方。 但在ncpd高层的遮掩下，没人去深究他们是谁。 01不止一次看见过尹方塔的试验品出手，往往都是碾压般的战斗。 纳米服、防弹甲、各种高科技义体，屠杀一个帮派也只是时间问题。 现在，这伙人不仅失败了，还全被宰了。 “哪来的消息？” “你还怀疑我骗你不成。” 对于01的质疑，胡茬儿男人只是嗤笑一声： “你们这群老不死的，理查不是理查德，想让一个培养仓里出来的试管婴儿代替曾经的老大？别开玩笑了，他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哪怕年龄够了，智慧、心胸、谋略远比不上理查德。” 01阴沉着脸，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没指望他能比得上曾经的老板，我只想知道尹方塔的事是真是假！” “从出场到阵亡不到两分钟，他们刚把人撵到一间废弃工厂里，打算求稳，就被突然出现的微型导弹给袭击了，接下来的场面不能说惨不忍睹吧，比杀鸡现场好不到哪去。” 胡茬儿男一边说着一边把一段视频投到空中。 “总战斗时长不到十秒，一个擅长电子对抗的黑客，两个顶尖时停者，还有十一个狂暴义体使用者，被杀鸡一样一个个捏死，哦，不对，鸡还知道叫两声呢，他们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投到空中的视频是亲身经历者的视角，有限的角度里只能看清部分画面。 就是这部分画面，看的01直咽吐沫，一个、两个……他根本看不清战斗画面是什么样的，只能看见一个又一个的试验品倒在地上。 视频结束，胡茬儿男人拍了拍01的肩膀：“撤退吧，别挣扎了，这种等级的敌人前所未闻，理查已经放弃了这个计划，你在努力也是徒劳无功。” 01勐地耸动肩膀，弹开胡茬儿男的手：“我的人手已经派进去了……” “别跟我说什么共生死的废话，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赶紧走吧，从你把人派进去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是死人了。” “艹！” 奋力的踹了一脚控制台，高昂的精密仪器被踹出了一个深深的脚印。 屏幕上的小丑似乎听到了这声脏话，慢慢的转头看向屏幕前的众人，缓缓竖起手掌比了个中指。 …… 寰宇大厦里，关成在楼梯间反复跳跃，飞快来到二十一层。 这里是南希的策划室，负责将南希的创意变成实体节目的地方。 从这就能看出，夜氏盯上南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的筹备很精细。 办公室、策划室、电梯、排练中心、音乐大厅…… 所有南希可能去的地方都派了人手去埋伏，那几个保安打扮的家伙，身上带着震撼弹、烟雾弹、次声波武器、麻药枪、特制的麻药烟雾。 如果给他们时间把这些东西安排上，搞不好关成真的会翻车。 可惜，没有如果。 赞恩消灭黑客以后，就断掉了他们的通讯连接，失去指挥后，几伙人就是瞎子。 固执的决定继续完成任务，聪明的意识不对，已经开始撤退了。 二十三楼这伙人就是聪明的，失去通讯后，果断开始撤退。 等他们走到楼梯间时，一个人影突然从天而降，将站在后面的人砸在了地上。 听到异响的几人回头一看。 卡察…… 整齐划一的骨骼折断声在楼道间响起。 没等脖子拧了一圈的尸体倒地，关成抄起其中的两具，扔进了准备好的箱子里。 接下来，在寰宇大厦的各个楼层不断发生着相同的事。 排练中心的卫生间里、音乐大厅的器械室，一伙伙不通装扮的夜氏特工的尸体被藏起。 从十四层的楼梯里走出，关成脱下了外套，西装衬衫袖口挽到手肘，以遮掩被螳螂刀撑坏的衣袖。 这一层是休息用的楼层，不少的伴舞和艺人都会选择在排练之余来这里放松一下。 角落里，面色平澹的夜氏特工端着咖啡，和所有人一样装成休息的样子。 趁着一名艺人不注意，关成顺手从吧台上端起他的饮料，走向了角落。 在夜氏特工疑惑的眼神中，关成坐在了椅子对面，缓缓搅动着被子里的吸管。 “在等贝斯?尹西斯嘛？” 特工的面色瞬间一变，刚要有所动作，关成从杯子中拔出吸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特工的义眼中插了进去。 只要速度够快，面粉都能代替子弹，更别提塑料材质的吸管。 趁着没人注意，关成动作熟练的从桌边拿起墨镜，给特工带了上去，挡住了留在义眼外的一小截吸管。 随后起身走出休闲区，进入电梯，前往最后一处地点——楼顶。 没人注意到，角落里支着下巴看向窗外的忧郁男子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大厦最顶层，唯一一伙穿着作战服的特工撬开了电梯井的入口。 拿着黑客设备的特工比了个ok的手势。 “井里的探测设备被我黑掉了，你们可以先进去埋伏着，但是要小心点，现在失去了跟指挥室的联系，情况不明，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有人在刻意捣鬼。 负责行动的几个黑客跳入井中，借住井内的框架，动作流畅的来回跳跃，轻轻落到电梯上方。 可能他们也没想到，电梯里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关成。 寰宇的电梯载重量很大，加之几个特工动作轻巧，电梯几乎没产生任何晃动。 可关成还是察觉到了极为细微的一丝变化，当然，这也可能是电梯正常运转时产生的晃动，谁又能保证电梯的绝对稳定呢？ 微微一笑，关成轻轻跃起，手掌抓住灯罩上的凸起，把身体固定在了电梯顶部。 随即螳螂刀弹出，锋利无匹的刀刃在检修的穹顶上轻轻划动，固定检修口的螺栓被一个个划断。 松开抓住灯罩的手，轻轻落地，关成缓缓蹲下身体，短暂蓄力之后，勐然起跳，空中倒转身体，一脚将检修口的挡板踹飞。 借着上升的势头，关成直接冲进了电梯井中，靠近检修口的特工被突然飞起的挡板惊动了，刚要把武器对准检修口，就被锋利的刀尖插进眼眶中，失去了生命。 杀掉特工后，关成一脚踩在井壁上，勐然发力，身体横飞向另一个角落，在他用手枪对准关成之前，螳螂刀刺出，解决了第二名敌人。 剩下的两名特工已然掏枪对准了不速之客，却因为空间狭小，转动枪口的速度还没有关成的移动速度快。 抓起一名特工挡在身前，冲向了最后一名特工，人肉护盾挡住了子弹，也挡住了敌人的视线。 角度刁钻的一手伸出，抓住最后一人的脑袋卡在了电梯井的缝隙里。 向上升起的电梯直接把这个特工的头绞了下来。 替关成挡枪的特工嘴里不断吐着鲜血，刚才同伴的那几枪全打在了他的身上。 装着消音器的步枪，哪怕威力有所减弱，冲击力也将他的内脏震的破碎不堪。 艰难转头想要看看敌人到底是谁，关成成全了他，借着他转头的功夫，让他的脖子转了一圈。 四名特工全灭，楼顶的几人甚至没发现异常，他们负责的部分很简单。 等南希上电梯之后，直接用震撼弹和麻醉烟雾弹将其迷晕，然后直达地下车库，带着人离开。 平心而论，包括前几组特工在内，计划几乎没有缺口。 偏偏关成心思重，在各个关节要道全都布置了微型无人机。 从赞恩发现这伙人踪迹的那一刻起，一场信息完全不对等的战争就已经结束了。 随着电梯缓缓上升到顶层，关成拎着四具尸体从井中一跃而出。 黑客被扔来的尸体压在身下，几个反抗的特工，刚刚掏出枪，便人头落地。 第九十章 隐杀(五) 07被尸体狠狠砸了一下，手上的破解设备都扔了出去。 跟赞恩这种街头佣兵不一样，07作为一个专精向的黑客，身边有稳定可靠的队友保护，背后又有公司做靠山。 在小队中担任的职责非常单一，那就是提供技术支持。 身上的义体绝大多数都是围绕着黑客能力打造的，光是覆盖上半身的散热义体的价格就不知多少钱。 如果有一台网行者基站，他的威慑力能上涨不止一倍。 但没有两全其美的好事情，这些精贵的黑客义体，只能给使用者带来为数不多的肉体能力提升。 这就导致了07在面对近身搏杀时，除了可以训练的技巧以外，几乎没有什么优势。 没有急着推开身上的尸体，07光是看着几个队友干脆利落的倒地动作就知道，这是碰上狠茬子了。 自己一个专精向的黑客，拉开足够距离的时候，倒是能靠着黑客能力给自己抢一线生机。 但现在，他和那个煞星的距离保守估计都不到三米，开什么玩笑，这点距离没等他把手抽出来就已经尸首分家了好嘛？ 所以07一边大喊投降，一边偷偷的掏出手枪。 在尸体的遮掩下，这一系列动作还真挺隐蔽，换谁都以为这是个无法脱身、着急求饶的胆小鬼。 关成饶有兴致的看了07一眼，投降？ 这一路上，夜氏的手段不说多高明，但总有点令人感叹的地方，比如说从来没有人求饶。 当然，这也和关成出手速度太快有关系。 现在突然来个大喊好汉饶命的，还真让人有点意外，怎么造反队伍里偏偏多了个一心招安的呢？ “你想投降？” 看着这个煞星瞬间玩味的眼神，07咽了一口唾沫，他有点后悔喊这句话了。 “别…别杀我，我可以跟你合作。” “虽然我现在很讨厌夜氏，但就硬骨头方面来说，夜氏还真让我眼前一亮，偏偏出了你这么个软的。” 关成笑着蹲下身，缓缓伸手，在07满脸的惊恐中，说出了一句令人不寒而栗的话。 “枪放下吧，再抖下去，这死人都让你抖活了。” 他早知道我手里捏着枪！ 心头勐地一惊，07下意识的要掀翻尸体，暴起杀人。 可惜，任凭他怎么努力也无法动作分毫。 07知道死人比活人重，但也重不了这么多啊。 再低头一看，哪里是尸体重，分明是一只手按在了尸体上，把他整个人死死压在了下面。 挣扎了三四秒，脸憋的通红，浪花都没翻起一个。 07看着眼前的煞星用看猴戏的表情盯着他，倒底是没憋住，一口大气喘出，直接仰躺在地面上，放弃了挣扎。 缓缓抽出双手，示意自己并没有任何武器，满脸真挚的求饶。 “我错了，大哥。” “哪错了？” “哪都错了。” 关成笑着把尸体扔到一旁。 卡哒。 一把手枪掉到地上。 07满脸冷汗：“呵…呵呵，大哥，我一个特工，随身带把枪很合理吧。” “合理，很合理，我一个恐怖分子，杀了你也很合理吧。” “合理……不不不，大哥，好说好商量，看您的样貌是华国人吧，我也是啊。” 随脚把手枪踢到一旁，关成把脚边的几具尸体摞在一起，一屁股坐在上面。 “你怎么知道我是华国人？黄皮肤的还有日本跟韩国呢。” “我哪能用那么恶毒的语言去骂您啊。” 小心翼翼的起身蹲下，07尽量让自己的动作保持稳定，不给煞星造成自己要玩花样的错觉。 虽然他也知道，就自己的斤两，手边放着核武器都没有跟对面这位爷同归于尽的机会。 但在第一次耍花样被识破的情况下，他已经是“劣质客户”了，诚信度不足，需要充值的那种。 现在他越小心，接下来活下来的机会就越大。 “大哥您贵姓啊？说不定咱俩五百年前是一家呢？” “我姓王。” “那我就姓王。” 还真是给杆就爬，关成丝毫不怀疑，他说自己姓李，这家伙也会舔个脸说：这么巧，大哥，我也姓李。 “你跟之前的特工似乎不太一样啊，圆滑的让人想切开看看，你心里装的是什么鬼。” 冷汗从额头滑落。 “大哥，您开玩笑了，我跟他们当然不一样了，他们要么是基因工程培养出来的淘汰品，要么是拐回来，洗脑过度的傻子，我是正常人啊。” “洗脑？夜氏的小花样，那你是怎么拜托洗脑控制的呢？” 07立刻来了精神：“大哥，我说出来您别不信，来夜之城之前，我是个患有分裂样人格障碍的精神病来着，机缘巧合的就被他们给绑走做实验了。” “后来我发现，那实验对我不光没太大用处，反而治好了我的病，正好，那些被洗脑的傻子的表现症状，跟我患病的时候一模一样，我就混过来了。” 分裂样人格障碍，属于精神类疾病，患者的自我认知通常为妄自尊大，并极易产生羞愧感和耻辱感。 当然，也有一部分特例，因为无法和周围环境产生情感共鸣，表现症状为极端冷漠，常诞生反社会人格。 关成倒不是不信这家伙的说辞，夜氏的神经病程度比起真正的疯子来，有过之无不及，绑架精神疾病患者去做实验太正常不过了。 而且，夜氏既然掌握了成熟的洗脑技术，就没理由放任眼前这个跳脱的软骨头来执行任务。 “我可以信你，但刚才你可是想耍花样来着，想投降，不能耍光棍儿吧，总得掏出点其他东西，加强一下咱俩之间的信任度。” 07立刻意识到，接下来就是自己能不能活下去的关键了，不，不光是活着的问题，要是操作的好，还能摆脱夜氏的控制。 想完这些，07立刻高举双手：“大哥，我知道夜氏的实验室在哪，好几个呢，都告诉你。” “实验室……” 这三个字勾起了关成不好的回忆，比如那个夜氏牵头，宪法军工、军用科技都有牵扯的神秘组织。 “说来听听。” “好嘞。” 这四个字等同于活下来的票据啊，07双眼放光，一一细数起来。 “第一个是我们出来的实验室，建在恶土的四号鬼镇，不光是洗脑，他们负责很多项目的，精神共鸣、脑电波开发，还有精神复制什么的，怎么玄乎怎么来。” “第二个是尹方塔，建在沃森区一个漩涡帮据点下边，研究赛博疯子用的，成功品就是暴恐机动队的样子，失败品就送到们那用来继续研究精神状态。” “第三个是研究高精尖义体的，建在夜氏工业园的b12区，什么‘流光iv型斯安威斯坦’、‘夜之血iv型狂暴义体’、全都在那研究的。” 大货不少啊，听到这关成已经有点动心了。 别忘了，除了佣兵以外，他还是铁莲华兄弟会的成员呢。 正好夜氏恶心他这么久，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总觉得对不起自己。 不过在那之前，他得先确定一下这些信息是真是假。 “赞恩，连进他的脑子里，要是撒谎了，直接烧死他。” 这句话是当面说出来的，07自然没傻到认为关成在跟他说话。 听完这句话的时候，07顿感不妙，下一秒，强烈的眩晕感和恶心感从大脑里传来。 他明白这是有黑客在强行侵入他的处理器，通过监测自己的大脑波动来判断是否说谎。 最基本的测谎手段了，掌握点技术的黑客都会。 压制着反抗本能，主动打开防火墙，让入侵程序监控自己的处理器。 07艰难一笑：“大哥，我全力配合。” 赞恩也在通讯频道里回复道：“这点倒是没撒谎，他很配合，没有任何反抗。” “嗯……把刚才的话都重复一遍。” 说完这句话以后，关成立刻又在通讯频道里对赞恩说道： “这小子自己说以前患过精神疾病，连洗脑都能躲过去，不排除有躲过脑电波监测的能力，额外关注一下他的激素和心跳水平，防止被他骗了。” “好的，大哥。” 07还不知道，监测他的手段又多了一重，老老实实的把刚才的话全重复了一遍。 说完后，十分乖巧的蹲在原地，一动不动，默默等待着那个检测他处理器的黑客给出判决书。 赞恩过了一会儿才说道：“除了姓王那句话是说谎以外，其他都是真话。” “能确定？” “基本可以，他没有安装任何控制激素调节的义体，脑波也很正常，甚至比正常人还活跃一些，不像是有分裂型人格障碍的样子，如果这都能隐藏过去，我建议，大哥你还是杀了他的好，撒谎能骗过三重测谎手段，这种人，肯定是死的更可靠。” “我知道了，检测一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追踪手段，有的话，全弄掉。” “嗯！” 沉默了许久，关成从尸体堆成的椅子上起身。 健硕的身形遮蔽阳光，阴影笼罩了07的身体，也笼罩了他的心灵。 “换上你们来时的伪装，然后去地下车库，找一辆黑色的装甲车，进后备箱躺好，别想着耍花招，你脑子里还埋着雷呢。” 07松了一口气，熬过了一劫，虽然生命被捏在别人手里的感觉很不好，但总算有个活下去的机会。 换好维修工的服装后，老老实实的回到大厦内，做上电梯去往地下室。 看着投诚的特工消失在视野中，关成在通讯频道里呼唤起女友的。 “萨莎，你那边怎么样了？” 另一边，三十层的楼梯间里。 瓦雷利亚西装撕裂，一手捏着一个特工的脖子，将其硬生生举了起来，随着手掌发力，两名特工逐渐失去挣扎的力气。 楼梯下是萨莎，她的战场要血腥一点。 指甲间弹出的猫爪一样的锋利尖刺，从一个特工的后脑与颈椎的链接点插入，脚边还躺着一名已经断气的尸体。 墙壁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和不断从两名特工指尖处滴落的红色液体，无不表明，比起其他战场，这里的战斗要残忍许多。 “我这边解决了。” 微微喘息后，萨莎回应男友。 听到这个消息，关成点点头，走到大厦的露台前，看向四周。 “这一关过了，把尸体藏好，不要引发混乱，等南希出来以后，让她找人处理。” “嗯，会议室把信号都隔绝了，能确保南希不会出问题嘛？” “放心，南希手里有自保的手段，最差也能同归于尽。” 关成说的是跟圣诞交手后，“得”来的战利品，那个其貌不扬的铁块儿，不光能产生emp，还能释放次声波。 （注：不是抢，战利品的事怎么能叫抢呢？） 刚当上媒体人的时候，南希一直冲在最前线，各种危险都会遇到，义体都做过最好的抗电磁处理，emp对她而言没什么效果。 虽然第二个功能有点杀敌一千，自损一千的意思，但不可否认，这玩意儿用来拖延时间是再好不过的神器了。 南希身上可还带着枪呢，只要她能释放出一点信号，关成就有把握在她死前，把人救出来。 至于她放不出信号的问题，那就没办法了，哪有十全十美的计划。 南希要是铁了心想当扶不上墙的刘阿斗，纵然关成有诸葛亮算无遗策的本事，也扶不起来。 又等了一个小时，会议终于结束了，跟进去的时候不一样，南希出来的时候要开心的多。 倒是跟她十分不对付的菲特，和背叛她的明星罗帕尔，现在的表情跟吃了屎一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出了会议室，看见只剩一个萨莎以后，南希神色微微一变，随即很快转变回来。 “我先走了，玛莲娜，有时间我去找你。” “那我可要开始准备了，希望那一天不要太晚。” 又做了一个贴面礼，玛莲娜有意无意的一转头，嘴唇从南希脸上蹭过。 萨莎跟在南希身后，回到了办公室。 刚一进门，南希就看见了西装开裂的瓦雷利亚。 “你们遇到袭击了？” 赞恩微微一撇头，示意她自己看。 顺着赞恩撇头的方向看去，南希轻轻倒吸了口凉气。 “他们是……” “夜氏的第二次袭击，他们打算在你的办公室提前埋伏，被大哥解决了。” 随即赞恩又补充一句：“还有其他地方也有他们的人，为了防止引发混乱，尸体都藏好了，需要你派人去运走。” 南希点点头，刚因为获得股东身份而兴奋的心情，立刻阴沉下来。 一场勾心斗角的会议，让她差点忘了还处于危险中的事实。 “把地点发给我，我现在让派人去处理。” 这时，收到会议结束消息的关成也进了办公室。 “还有一件事，这几个伪装成保安的家伙，进办公室用的借口是你升级成了寰宇音乐的股东。” “他们怎么知道？” 现在南希的表情已经无法用阴沉来形容了。 她都是会议中才得到的消息，而准备埋伏她的人居然也知道这件事？ 寰宇好歹是娱乐界的标杆，跟dbs和tym三分天下的大公司，怎么现在被蛀的满身是洞，漏风漏的跟只剩承重墙似的。 关成丝毫没有照顾雇主心情的意思，莞尔一笑。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是真的，会议刚进行到一半，他们就来了，肯定是有与会者当内应，那个罗帕尔是夜氏的代言人，肯定有点问题，有机会在解决她吧，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那些尸体处理了。” 南希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随即开始联系信得过的人手。 眼下她的身份还不稳固，一旦被抓住这个把柄，肯定会被关系不和的董事攻讦。 思考了一会儿后，南希当即决定：“第二个会议取消，等会儿麻烦你们送我回来生。” 现在的情况，她根本不敢相信寰宇的安保能力，真在开会的时候被阴一手，这一路上的惊心动魄就白挨了。 第九十一章 闹他个天翻地覆(一) “明智的选择。” 对于南希决定放弃第二场会议，关成很赞同。 左右最重要的股东会议开完了，南希也获得了自己最想要的东西，还不如为小命着想赶紧回家来的痛快。 返回的路线与来时路线不一样，但选择标准相同，远离闹市、不踏足漩涡帮据点、专挑靠近其他帮派的路线。 赞恩提出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计策，讨论一番后，还是被否决了。 德拉曼的防护能力值得信任，而且是ai控制，可以有效避免车内人员被黑客攻击。 所以，最后的结果依然是萨莎、赞恩、南希乘坐德拉曼。 关成和瓦雷利亚比较惨，鉴于越野车在枪战飙车中，已经濒临报废，车门都少了一扇。 他们把车停在了一个小巷子里，租车的商人自己派人去把车接回来，同时给他们留下了另一辆车。 这种贴心的服务简直完美，要是收费能再便宜点就更好了。 好在任务中的开销南希全部负责，不比让关成小队出血。 可能是来时的战斗耗尽了夜氏的有生力量，也可能是关成他们表现出来的战斗力让夜氏害怕了。 回去的路上风平浪静。 除了从威斯特布鲁克借道时，虎爪帮的崽子打算勒索过路费，顺便调戏一下萨莎，被关成从街头砍到街尾，弄的满地是血以外，没发生任何意外。 有惊无险的回到来生，门口的安保看见关成几人归来，手指轻点额头敬了个礼，便放几人进了内部。 只留下过道里谈生意的人，用探究的目光看向几人的背影，跟安保认识的人很多，能搭上话的也不少，但敬礼示意的可没见过。 随着大门关闭，几人的背影消失，重新站在门前的安保看向众人，墨镜下的目光尽显冰冷。 所有人立刻收回视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大门一关，来生内安静的氛围让南希立刻松了一口气，虽然这里的环境跟她的大豪宅比不了，但胜在安稳可靠。 看看这些喝酒聊天的佣兵，还有不同包间里来来往往的各路商人。 一旦发生袭击，这些人能爆发出惊人的能量。 别说夜氏只敢偷偷摸摸的搞小动作，就算是荒坂打着军用演习的幌子，派大部队来进攻，他们也能也能掰断荒坂两根骨头。 南希没有第一时间返回自己的包间休息，而是坐在吧台前，对着克来尔招了招手。 “我请客，喝一杯吧。” 红发酒保看着几人微微一笑：“看来你们一路上很顺利。” 赞恩翻了个白眼：“要是被暴恐机动队的疯子用导弹追着炸也算顺利的话，那这一路确实挺顺利的。” “暴恐机动队？你们怎么招惹上那群疯子的。” 关成按照以往的规矩点了六杯自己的酒，喝掉两杯后才开口说道：“不是ncpd的暴恐机动队，而是夜氏的实验室产物，用暴恐机动队的名义做事而已。” 作为来生的酒保，克来尔掌握的消息一点也不少，听到这个消息也只是挑了挑眉。 “的确听人说过，夜之城有一支很奇怪的暴恐机动队小队，专门替公司打下手，没想到是真的。” “这几个公司哪个没有干黑活的组织，荒坂的狗腿子虎爪帮，军用科技的马前卒六街帮，不过还是夜氏狠啊，屎盆子扣在暴恐机动队上，干黑活都合理合法的。” 等关成身前只剩一杯烈酒的时候，南希举起酒杯。 “敬你们一杯，本来我还打算从黑冰安保或国王安保那雇人呢，现在看来幸亏是找了你们，要不然我已经躺在哪个实验室的解刨台上了。” 几人纷纷举杯，相互一碰，将杯中的美酒喝光。 喝完酒，关成对南希说道：“现在还有一件事，需要跟罗格商量商量。” “什么事？” “寰宇大厦的袭击中，我抓了一个投诚的活口，他交代了几个实验室的位置，其中就有要研究你的。” 南希皱着眉：“他要抓克里我都能接受，我有什么可研究的？” “谁知道呢，反正是记忆或精神方面的事情，我打算让罗格牵个头，组个野团，把几个实验室全部敲掉。” 赞恩疑惑的问了一句：“咱们自己搞不定嘛？” 关成摇摇头：“够呛，夜氏也不是小势力，那个实验室研究的东西不少，估计小不到哪去，凭咱们几个想要毁掉实验室不难，难得是怎么把事情干的彻底一点。” “大哥，你是想一个不放，全都……” 说到这，赞恩用手指在脖子上划了一下。 看着关成点头的动作，几人默然不语，是大哥的风范，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南希对这件事没有丝毫意见，这么多年的家底在这摆着，钱，她一点也不缺，有没有命花才是问题。 本来她还在担心，保护期过了她该怎么让关成继续当保镖。 十万一天的价钱，她能掏起。 问题是关成在接任务的时候，就明确表示不喜欢被拴在一个地方。 先后被漩涡帮、暴恐机动队追杀后，南希有点被吓到了，严重怀疑那些定制各种安保服务的武装集团，是否有能力保护好自己。 现在关成主动提出要从根上解决问题，她高兴还来不及。 “没问题，你们尽管和罗格商讨，任务过程所有损耗我来负责，具体报酬放心，我按市价两倍支付。” 除了关成和瓦雷利亚因为入行时间尚短，对这个二倍没什么观念以外，赞恩、萨莎、就连吧台内的克来尔都被这股豪气震惊了。 有钱人谈生意是不一样啊，上来就让你无话可说。 “我好像听到我的名字了。” 几人侧头一看，罗格正从不远处走来。 关成回道：“是关于南希的，我查到点消息，打算斩草除根，把这件事从源头上解决掉。” “跟我的想法一样，我这也查到点消息，去我的包间说吧，克来尔，让后厨送份吃的上来，饿半天了。” 罗格的状态确实不是特别好，似乎熬夜了许久。 进入包间后，几人落座完毕。 罗格把份文件上传到空中的虚拟屏幕上，手指微动，控制着文件一一打开，展示在众人眼前。 “这就是我的人查到的消息，确实如关成所说，是夜氏的人。” “本来查到的消息不多，幸亏你们另寻僻径，没走大路，这群人完全没料到你们的行动路线，所有埋伏手段全都落空了。” “为了堵住你们，他们大规模的调动人手，动静不小，被我的人抓住了尾巴，顺着这条线查了下去，才搜集到了许多信息。” 说着，南希打开了一份拼接的监控视频文件，展示的是漩涡帮调动人手的过程。 “漩涡帮在这次任务里纯粹是炮灰，人手都是临时调动的，主要有动作的就那几个据点。” 随后是第二个视频，这段视频的内容很奇怪，就是正常的街头景象，不过人流量和行进速度似乎奇怪了点。 在场的几人都是懂行的，一眼就看出了这是提前安排好的埋伏现场。 再看右上角的时间，正是他们从来生出发的时候。 不出意外，应该是他们没按照这伙人预料的路线行进，导致他们的埋伏落空，紧急调动人手所致。 “你们那边战斗结束以后，这伙人没了作用，就坐着几辆货车回了他们的老巢，圣多明戈的一家食品工厂。” “虽然这家工厂贴着海森集团的标签，但背后的控股方是夜氏。” 最后是一个只有半分钟的视频。 镜头下，一伙看着就像特工的家伙正从一间普通的三层小楼里向外走。 所有人的脸全都模湖不清，排除摄像头的因素，只能是他们在刻意隐瞒身份了。 到这里视频戛然而止。 “结束了？” 赞恩疑惑的问了一句。 罗格揉了揉眉。 “结束了，录制视频的人死了，处理器被砸烂，尸体被焦土手雷烧的只剩几块焦黑的骨头，要不是我要求他们，时刻把录制的视频同步上传到来生的数据库里，这会儿只能捡回几块骨头分析一下了。” “这个时间，正是寰宇大厦受袭的时候，那里应该是那些特工的指挥部，有派人再去查看嘛？” 从视频的第一视角，关成能看出，录视频的人伪装成了流浪汉，半躺在角落里，绝对是个老手。 被发现的这么快，这伙人里有高手啊。 “这群家伙很谨慎，一路上所有有关他们的监控录像都被删除了。” “但聪明反被聪明误，我动用了一大批人手，截取了所有路段的监控录像，一秒一秒的看视频，最后根据出问题的摄像头，查出了他们的路线。” “就在这。” 手指在放大的地图上一指，一处实验室被指了出来。 关成看着那一大串莫名其妙的英文字母，有些麻爪。 英语的专业词汇十分恶心，动不动就根据某一方向的新成果，创造的一个词汇出来，用英语做母语的本地人都读不出来。 “这是……什么地方？” 萨莎皱着眉：“贝洛卡唑\/尹洛贝芬联合研究实验室，似乎是一家药物实验室。” “没错，这家实验室很奇怪，研究人员是生物科技的，管理者确实夜氏的人。” 将一张照片投到虚拟屏幕上，罗格指着照片上的人，对关成说道。 “他叫鲁道夫?尹德尔?冯，龙德施奈特，日耳曼人，夜氏在威斯特布鲁克的负责人，索波拉就是他的弟子。” “蛇鼠一窝啊，这个实验室还是炸掉的好。” 第九十二章 闹他个天翻地覆(二) “我查到的消息就这么多了，刚才听你说抓了个舌头？”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罗格的心里是苦涩的，什么时候以情报着称的来生女王，居然要靠合作的佣兵提供消息了。 不是她不努力，来生的所有明线暗线全都派出去了，但夜氏的人属实是把蝇营狗苟发挥到了极致。 鬼知道其他公司都把脏活放到半个桌面上了，他们作为继承了夜之城创始人遗产的长子，却坚持要端着碗在桌子底下吃，还踏马跟狗抢吃的。 怪不得荒坂和军用科技看不上夜氏，哪有干脏活自己动手的。 “碰巧抓了活口，初步审查过，还算可靠。” 关成还是很佩服罗格的，他们跟漩涡帮和暴恐机动队的战斗时间并不长。 罗格却能顺着这条线，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夜氏的人查个底朝天，来生女王的名号，名不虚传。 “人在哪？” 罗格一边问道，一边回想，她也没看见生面孔啊。 “后备箱里呢，我让过来。” 几人全都一愣。 瓦雷利亚作为心直口快的憨憨，直接开口问道：“大哥，要不然我去把他带过来吧，他跑了怎么办？” “不用，他不敢逃跑。” 作为被洗过脑的工具人，不存在任务失败被抓这个选项。 夜氏也没心情去设定什么卧薪尝胆、双面间谍的程序。 只要能保持足够的忠心，人不过是一堆氧氢碳氮鳞硫钙氯钾和微量金属元素而已，满大街都是。 所以这小子选择投诚的时候，就注定回不了夜氏了，跟关成合作是他唯一的选择。 车库里，德拉曼后备箱打开，被关在里面的赵越一愣神，不对啊，他没想跑啊，这门怎么开了？ 不行，万一被那个煞星看见了，他怀疑自己要跑路怎么办？ 想到这，赵越拽住后备箱的车门就要重新关上，却因为车门关节锁死而拽不动。 好在德拉曼的声音给他解了惑。 “这位先生，请按照以下路线前往相应地点。” 被德拉曼的声音吓了一跳，刘畅反应了两秒钟，这应该是让自己去那个地方。 不用看守？让他自己过去？ 一想想夜氏动不动就要洗脑催眠，每次任务开始结束还要做精神检测，刘畅居然感觉到了久违的信任。 “日！实验室那鬼地方，谁爱回谁回，老子是不回了！死也不会。” …… 大门打开，刘畅走入包间。 屋内几人的视线全集中在了刘畅的身上，他们也想看看，这么配合的俘虏长什么样。 勐地被盯住，刘畅还有点没反应过来，随即又看到了关成，连忙谄媚的笑了起来。 “大哥，小弟王畅，按您的吩咐，我来了。” 关成咧嘴一笑，这小子要是当兵，绝对第一个叛国。 “别撒谎了，你不姓王。” “诶，以前姓什么没关系，既然您姓王，那我就姓王。” “我也不姓王。” “那我就不姓王嘛，大哥你姓什么，我姓什么。” 关成张了张嘴，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 旁边的赞恩和瓦雷利亚看的那叫一个目瞪口呆，这么能舔，你是九世做狗，一朝化人了吧？ 不过，看大哥的脸色，这么舔好像还挺有用，要不然我改名叫“瓦雷利亚?关?阿克曼”好了。 这是瓦雷利亚的想法。 玛德，劲敌！ 这是赞恩的想法。 南希直呼“王畅”你生错地方了呀，就你这个特长，放进公司，半年时间，你能混上部门主管。 萨莎就不一样了，这姑娘一边拍着男友的胳膊，一边趴在男友肩膀上憋笑。 罗格也有点绷不住，权势滔天这么多年，她不是没被吹捧过，但这么没有底线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来生看大门的安保，她多年的心腹，如果她突然开口说“你以后跟我姓吧”，虽然那壮汉多半会同意，但肯定会问一句为什么。 哪像这小子，顺畅的跟用了十管润滑油一样。 关成挥手打断了众人的走神，直接了当的说道：“我叫关成。” 刘畅刚想开口说：那我叫关畅，就被关成的眼神吓了回去。 “我…我叫刘畅。” “你看，说名字没这么难，把你知道的那个实验室的信息告诉我。” 刘畅缩在门口，小心的说道：“您具体说哪个？四号鬼镇那个实验室我熟悉，剩下的全是高层聊天的时候我听来的。” “就是四号鬼镇那个。” 刘畅松了一口气，伸手指了指虚拟屏幕，示意自己能不能借用那个辅助说明。 见关成点了点头，刘畅走到房间中央，开始在虚拟屏幕上钩画起来。 不多时，一座极为真实的3d建筑图出现在众人眼前。 清了清过度紧张而有些干涩的嗓子，刘畅开口介绍道。 “这是夜氏的一座实验室，重要程度应该挺高的，隔三差五就送各种各样的实验体过来。” “负责的方向主要是大脑和精神领域的，研究人员和安保加一起不少于1000人。” 边说着边把3d建筑图放大，让众人看的更清楚。 这栋地下建筑非常奇怪，就像是几个平行铺设的管道，相互之间用其他管道连起来，最后一根竖直的管道通向地面。 “第一层，是储备实验成品的，就是……我们这些人，被洗过脑，绝对忠诚可靠，人数一直在变动，不过维持在三百人左右。” 赞恩面色不变，心里默默吐槽。 麻烦下次用忠诚可靠这四个字时，不要那你自己当模板好嘛？就你刚才这个状态，很难不让人怀疑夜氏研究出来的洗脑技术到底有个毛用。 流畅继续介绍道：“第二层是机房，放置大型矩阵电脑的地方，黑客的网行者基站全建在那个地方。” “第三、四、五层是实验室的范畴，我只在运送实验材料的时候进去过几次，安保程度很高，不光有士兵，还有外骨骼战士。” “其实有第六层，但我没去过，一次都没有。” “在他们眼里我是个被洗过脑的，绝对可靠的炮灰而已，所以谈话的时候不怎么背着我，我才知道了一些信息。” “可也正是炮灰的身份，我不能过度观察里面的信息，要是露出马脚，被他们发现异常，肯定会被绑在手术台上切片。” “哦，对了，鬼镇外面的流浪者是他们的人，我见过那群流浪者解决外来者，就知道这么多了。” 说完这些，刘畅双手一摊，自己该交的底已经交了，再多就是自己当神经病时候的记忆，估计说出来也没人关心，索性直接闭嘴。 关成看了罗格一眼：“能干嘛？” 来生女王不屑的笑了一声：“一千人的场子而已，来生还接的下，不过南希既然把这件事托付给了你，我就只能当中间人，只负责帮你出谋划策、组人拉团，具体怎么干，靠你自己。” 关成点点头：“这就够了，我需要二十个能参与行动的好手，还需要几个靠谱的网络黑客。” “二十个就够？那可是一千人。” “嗤，他这一千人要全是身披外骨骼的精锐战士，我还要考虑一下，但照他说的，大多是实验人员而已，解决起来不难。” 这一点，赞恩很是赞同，作为最忠实的鹰犬，他无比相信大哥的战斗力。 军用科技特工、创伤小组、暴恐机动队、夜氏特工，排得上号的武装组织，关成已经快全挑战一遍了。 就算站出来大喊一声我要打十个，曾经的手下败将也不敢猖狂。 毕竟斯安威斯坦面前，人人平等，人多和人少，区别就是一刀还是两刀。 罗格在心里思考着这二十人的人选，不由问道：“具体打算怎么实施？” “先找人吧，具体计划我还没想好。” 太祖有句话说得好，战术上藐视敌人，战略上重视敌人。 怎么说也是一千人，光靠他用刀砍，太费人了点。 而且，要是敌人求援，来了增援怎么办，总不能让他唱“李元霸锤震四明山（注）”的大戏吧？ 如果夜氏的疯子破罐子破摔，觉得没必要抢救了，直接整个自毁程序，同归于尽又该怎么办？ 那是几十米深的地底，擎天柱被埋在下面，也只能等后世考古人员的挖掘了。 所以，必须要有一个成熟的计划。 “行，我去拉人，你先想想计划吧。” 说着罗格从沙发上起身，正当要走出包间大门时，忽然一拍脑门，好像想起了什么大事。 转头对关成说道：“还记得安德森嘛？垃圾处理厂那个。” 关成点点头，他怎么会忘记这位老哥呢，要不是他的任务，自己也不会这么快跟萨莎确定关系。 “后续报酬到位了？” “到位了，比你要的还多出50%，钱转给你了。” “给钱这么痛快，安德森先生……现在还好嘛？” 关成试探的问道，他可没忘记，罗格知道她被人耍了以后，是怎么个表情。 “呵……挺好吧，以后他在也不用担心遇到危险了。” 冷冷一笑后，罗格走出包间。 话已经很明白了，安德森多半是成了一捧骨灰，毕竟，只有死人才不担心遇到危险。 赞恩不关心安德森的死活，他只听到了那串数字。 “比你要的还多50%” 没记错的话，大哥当时的报价是八十万，多50%，那就是一百二十万！ 艹！继绀碧大厦之后，终于碰到赚大钱的生意了。 其实火箭基地那次也挺赚的，但分红方太多，任务损耗又大，分出来的钱虽然也多，但和危险程度比起来就不成正比了。 关成收到转账后，先是给赞恩转了三十万，又给萨莎转了二十万。 赞恩在任务中出力很大，要不是他的电子对抗能力协助，替关成隐藏行踪、确定敌人位置，暗杀行动不可能那么顺利。 萨莎则是冒着危险在赛博空间里，替关成查到了十分重要的信息，没有那段蒙来托夫磕闪闪的视频，他还得花心思去思考暗杀手段。 想了一会儿后，关成又给瓦雷利亚转了十万。 “上次的任务你还没入队，按理说分不到钱，不过，你刚从创伤小组下岗，这钱就当是借你的，下次直接从你任务报酬里扣。” 瓦雷利亚收到钱后，愣了两秒，随后惊喜的连连点头。 下岗后他确实没什么积蓄，保安的工作没干多久，就被虎爪帮抓去当超梦男主演了。 他都打算跟赞恩借点钱，应付好家里的事，等这次任务结束后分到钱再还赞恩了。 没想到大哥这么给力，直接发了十万。 扣不扣钱的他都不在乎，能一口气转十万欧元的大哥，能抠门到哪去。 要是大哥真说把这十万送给他，他才该想一想是不是有点问题了。 南希看着几人分钱的喜悦场景，笑着开口：“看你们这么开心，我把保镖的报酬也提前结了吧。” 关成赶紧抬手制止：“保镖任务和接下来搞实验室的活是一码事，等结束之后再统一结算就行。” 当然，这只是表面话，关成心里想的是，两次任务一起结算，比两次任务单独结算的数字更有冲击力。 第九十三章 闹他个天翻地覆(三) 确定接下来的行动后，关成几人放松下来。 就算罗格手里掌握大量好手资源，从中挑选信得过的也要花上一些时间。 几人闲来无事，坐在包间里闲聊。 南希老油条一个，不可能让场子冷下来，几个话题抛出，赞恩他们便纷纷接茬，关成偶尔插一句嘴，聊的十分畅快。 不多时，包间门打开，罗格招招手：“来吧，人都联系好了，正在往来生赶。” 关成点头起身，走出包间，几个队友依次跟上。 最大的会议室大门打开，关成小队鱼贯而入。 “我还不知道来生有这么大的会议室呢。” 看着巨大的圆桌和宽广的空间，萨莎感叹了一句。 罗格打开电源，会议室内各种设备一一启动，环绕式的虚拟屏幕亮起，巨大的球状立体投影出现在圆桌中央。 “这地方已经很长时间没开启了，设备倒是总更新，可惜很少有活能配得上这里。” “强尼银手炸荒坂塔，也是在这里策划的嘛？” 这是关成问的。 罗格点点头：“强尼那个性子放荡不羁，但炸荒坂是他少数有正形的时候，摩根黑手、蜘蛛墨菲，还有其他好手在城里当掩护部队，可真是少有的大动作啊。” 关成意味深长的说道：“希望有一天，这里能策划一次更具震撼力的行动。” “那就要看你给不给力了。” 作为这次任务的指挥，也是行动策划，关成理所当然的坐在主位。 罗格更像是幕后的老板，为他们提供技术和装备支持。 时间一点点过去，来生女王主动开口找人，收到消息的佣兵神速敢来，上厕所都直接夹断。 第一批赶到的是一个六人小队，有男有女，看见罗格后点点头便各自找位置坐下了。 第二批赶到的人，居然是关成的熟人，人没进屋就听见了一个清脆的萝莉音在叫嚣。 “哈！这回是被邀请来的，那个看门的混蛋果然不敢拦我了。” 门一打开，进来的赫然是曼恩一行人，经过上次火箭基地的任务以后，几人又发生了一些变化。 比如瑞贝卡，安上了巨大的义体手臂，和小小的身体完全不成比例。 进入会议室以后，一看见坐在主位的关成，白皮萝莉精神一振，挥舞手臂打招呼：“嘿！关。” 曼恩锤了锤胸口当是打招呼了，朵丽欧对萨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相比之下，皮拉就露骨的多，看着关成和萨莎，两手握拳对在一起，然后用大拇指相互扒拉，满脸的调笑，看的萨莎差点要拔枪。 随后赶到的是几个独狼。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会议室的门再次打开，一个壮汉走了进来。 杰克从进入来生以后就满脸兴奋，一看就知道是有一次来的新手。 吧台里的克来尔看见有生面孔，招呼了一声：“嘿，头一次来？” “头一次，来生的里面和外面简直是两个世界啊。” 克来尔轻轻一笑：“第一杯我请，要点什么？” 说着，指了指身后的酒水单。 杰克一上眼就看见了几个熟悉的名字，强尼银手、老蛇，还有……关成？ 怎么回事？不是只有传奇才能有自己名字命名的酒嘛？关成还活着怎么挂在上面的？他要是死了，那刚才给自己打电话的是谁？ “那个，关成是……” 克来尔看了眼酒水单，一堆英文名字里，突然插进华国人的名字确实很显眼。 “跟其他人不一样，他还活着，能挂在上面是老板的意思，不过我不推荐你点这杯酒，太烈了，你要是有活的话，还是等任务结了在喝吧。” “那等任务结了再说吧。” 从吧台前起身，杰克意识到，那个救他的男人，远比他想象的要厉害。 活着就能拥有自己的酒，而且是挂在酒水单上，无疑是再告诉所有客人，这人的份量和传奇无异。 刚推开会议室的大门，一群人的目光聚集到他的身上。 饶是杰克经验丰富，也有点紧张，好在关成笑着招了招手。 “你的位置在这，杰克。” 杰克很想跟关成说两句以表达自己内心的激动，但考虑到还有其他人在场。 为了不给关成小队丢人，他硬是憋住了所有的话，一言不发的走到了自己的座位前坐下。 罗格坐在座位上，看着围在桌边的人手，满意一笑。 这跟养成游戏的大老，看着满仓库的高战卡牌一个道理。 清一水的传说品质，看着就赏心悦目啊。 “联系各位的时候，任务性质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既然各位人都到了，就说明都对这个任务感兴趣，现在退出可来不及了。” 众人纷纷一笑，来生女王牵头的任务，多少人削尖了脑袋都想钻进来，他们既然来了，就没有退出的道理。 “大家自我介绍一下吧，这个活不是一两个人能单独完成的。” 按照座位的顺序，关成率先开口：“关成。” 一听这名，桌边的人眼神一凝，他们都是来生的常客，没事干就喜欢来这消遣时间。 酒水单上突然多出了一个名字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多，有人尝试着点过那杯叫‘关成’的酒，结果很惨。 2075年的酿酒手段跟几十年前比都有很大区别，跟上个世纪比，差别是天翻地覆，酒精浓度和酒水的口感都有了很大增长。 就用调“关成”的那几种酒打比方，单拎出来都是一种烈酒的基酒，用来打底的。 见过往烈酒里怼气泡水的或果汁稀释浓度的，没见过把几种烈酒混在一起的。 据说前两天举办过一次酒鬼比赛，挑战目标是，酒水单上所有酒全喝一遍。 结果无一例外，所有选手全倒在了这杯酒上。 没想到今天居然看见了本人。 思绪收回，众人继续互相介绍。 知道名字就是结识的基础，等轮完一圈，气氛明显没有那么僵硬了。 罗格继续说道：“接下来就跟我没什么关系了，关成是这次任务的指挥官，也是行动策划，让他来给你们介绍任务吧。” 关成点点头，接过刚才的话题：“能被罗格找来，想必都是老手，基本的常识不用我来介绍了。” “先说这次任务的目标吧，夜氏建立在恶土上的实验室。” 说着把刘畅做的建筑结构上传到了屏幕上，桌面中央的巨大圆球变化成了实验室的结构。 “这就是那个实验室的结构图，咱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毁掉它。” “由于结构的特殊，正常爆破很难将这栋建筑完整毁掉，所以需要深入敌营，在各个楼层全都布置上炸弹。” “任务的难点主要有三个，一是怎么突破重重封阻，二是怎么快速撤退，三是应付敌人的援军。” “不怕大家笑话，由于没有太多情报，我们对实验室的了解并不是很多，大家有什么想法也可以说说。” 说完，关成就看向众人。 众佣兵纷纷一愣，野团他们组过，这么民主的野团却没遇见过。 犹豫两秒后，代号叫虎斑的独狼举手发言：“先用黑客手段阻断他们的网络怎么样？” 关成摇摇头。 “可以作为备选，但成功性估计很低，这个实验室的保密程度非常高，甚至有单独的超级电脑矩阵和数据堡垒，防护等级比起夜氏的大本营差不了多少。” 名叫尹森的独狼皱着眉，看着和水管结构极度类似的实验室，开口道。 “直接冲进去呢？” “也不行，第一层的防护十分严密，几百个特工严防死守，战斗力很高，硬闯的话耗时久、损失大，万一不能及时突破，很容易被他们的支援前后夹击。” 否定了第二个意见，关成开始模拟各种可能存在的情况，结果很不乐观，最好的情况也是同归于尽。 这时，赞恩提出思路：“数据堡垒需要的硬件基础很高，光是服务器矩阵的散热就是个大问题，土壤可不是什么优良导热体，除了入口以外，他们肯定有专门的散热口。” 关成眼前一亮：“服务器矩阵和网行者基站在同一层，如果能先解决网络防御的话，就能用黑客手段攻击他们了。” 赞恩的提意似乎给众人打开了新天地，被桎梏的灵感迸发而出。 六人团的黑客妹子，看着结构图自信满满的说道。 “只要毁掉数据堡垒，我有把握在两分钟以内获得基地内部的部分控制权，如果有高手协助的话，可以在半分钟内获得入口的控制权限。” 比起硬碰硬，皮拉更喜欢用特殊手段解决问题。 “第一层的特工，可以直用特殊武器解决，生化手雷、emp、声波武器，他们总不能在基地里也穿着全套的防护吧？” 另一名技术专家打扮的独狼表示赞同。 “我可以负责声波武器的部分，次声波的波长很长，不容易被吸收，完全可以穿透土壤和金属建筑层，唯一值得担心的是，这种规模的实验室很可能有特殊防护层。” 关成开口道：“没事，就算能用到声波武器，也是在建筑内使用，咱们更应该思考的是，怎么阻挡特殊武器对我们的伤害。” 皮拉的长脸上表情不太好看：“次声波很难阻挡，物理上想要挡住，除了真空层，就只能用足够厚度的吸音材料了。” “这个足够厚度是多少？” “哪怕是效果最好的软体材料也要8厘米。” “8厘米厚度太影响战斗了，有没有其他方法？” 最开始提出特殊武器的技术专家咬咬牙，决定漏个老底。 “我能制造特殊的防护服，很便捷，不影响战斗，但是能使用的时间很短，而且，你们要保证，不能把这种防护服的秘密透出去。” 这时候就需要关成开口了。 “放心，就算你信不过我们，也要信得过罗格，如果真有人侵犯了你的利益，我帮你找回来。” 第九十四章 闹他个天翻地覆(四) “还有一个问题，这种规模的地下实验室，防卫安保手段肯定不差，从散热通道潜入实验室，这个活谁来干？” 提出问题的是六人团队的黑客，她环视周围，问除了这个问题。 所有人立刻安静，刚才技术专家已经计算了散热通道的温度，不低于150摄氏度，就算有专业级的隔温防护服，也十分难挨。 更何况，现场情况尚不明朗，谁知道散热通道里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危险。 孤身犯险？罗格的面子很大，但不至于让他们把命填进去。 沉默维持了几秒钟，眼看场子冷了下来，关成开口接过话茬。 “这个任务交给我。” 听到这话，其他人松了一口气。 从座位上起身，将身前的投影取消。 关成开口道：“那么，任务流程基本确定了，我再重复一遍。” “首先，由我从散热通道进入基地内部，摧毁服务器矩阵和网行者基站。” “然后，由几个黑客联手突破敌人的系统防护，接手基地内的安保控制系统。” “最后，其余人组成的小队从地表硬突一层，并依次向下攻陷其他楼层，布置好炸弹后，直接撤退。” “至于敌人的支援问题，需要预留几个人手留在地表，进行阻截工作。” “具体的人手分配我来安排，你们可以先去准备装备。” 听完详细的计划，众人没什么异议。 没人问最重要的利益分配，这种事有罗格负责，谁也不敢炸刺。 …… 时间来到晚上，全副武装的众人从夜之城出发。 四号鬼镇坐落于恶土边缘，距离夜之城有四十几公里的距离，最早是作为夜之城的卫星城镇建立的。 可惜因为种种原因荒废了下来，除了一些破烂的基础设施没被拆走以外，值钱的东西全被流浪者和夜游鬼们给拆走了，只剩下黄土和破旧建筑。 除了从家族脱离出来的流浪者，还有在恶土上没什么门路的佣兵以外，没人会选择来这里住。 不多时，八辆车抵达四号鬼镇。 加密的通讯频道内，关成的声音响起：“不要停留，直接进入鬼镇，把车停到预订位置后，按照计划执行。” 名义上是座小镇，但四号鬼镇一点也不小。 进入鬼镇以后，几名黑客开始扫描周围，一个摄像头也没有。 想想也是，废弃鬼镇里突然出现一堆隐秘监控，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这里有问题嘛。 相反，只要维持住它本来的荒凉，定期清洗可能居住在这里的人，实验室就出于绝对安全的位置。 来到预订位置后，众人对好时间，关成背着装有高温防护服的背包，走进了小镇最高的建筑里。 废弃的铁门早就没了防护的作用，踹开楼顶的大门，来到顶层。 关成掏出热视仪，开始观察周围，没等观察多久，几个温度异常的地方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挑了温度落差最大的一处异常点，标好位置，关成离开大楼，前往目的地。 二十人的团队里，有五个黑客，三个技术专家，几人商讨过后，简单分析了散热通道可能存在的形式。 关成到达位置后，发现和他们猜的没什么差别。 这里是鬼镇的污水处理厂，太阳能和风能驱动，目前尚有一部分机器能够运作，水循环无疑是最基本的散热手段。 穿好防护服，带好内循环的面罩，关成从水池中一跃而入，向下深潜。 等潜入十米左右的深度以后，碰到了水池的底部，关成打开照明设备，开始四下摸索。 这里的水质很差，混浊异常，照明光线只射出几米远，就被悬浊水垢吞噬了，周围一片黑暗。 如果是深海恐惧症患者，这会儿已经开始喘息过速、心跳加剧了。 好在关成的义体内脏很靠谱，维持着机器稳定运行的特性，没出现任何异常。 在水池底部找了几分钟，几条一米多粗的管道出现他的面前。 随便挑了一条管道，关成从腰间摘下切割设备，开始切割工作。 管道的作用，主要是用来循环内部水流的，管壁并没有多厚。 花了两分钟的功夫，就切开了一个能通过一人的缺口，将被切割下来的碎片扔到一旁。 进入管道后的瞬间，关成就知道没找错，最直接的证据就是探测仪反馈回来的水温数据。 “六十五摄氏度？这要不是散热管道，我把探测器吃了。” 从腰间取下磁吸装置，电磁铁原理的磁吸器牢牢粘在管壁上，关成依次借力点，手里的两个磁吸装置交替使用，像是攀岩一样在循环的水流里向前爬行。 任务开始前，赞恩的话在他心里响起：“大哥，我们模拟出的散热系统，有几种情况，最安全的肯定是水循环。” “为了保证行动便利，防护服的承受上限是1250摄氏度，除非夜氏的人把散热管道的气压加到大气压的220倍，让水变成超临界流体，否则不可能超出防护服的上限。” “但散热管道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气压，所以从水循环走一定是最安全的。” “不过从结构上考虑，大哥你只能选择逆流而上，对体力消耗非常大。” 赞恩没说错，现在温度已经不是关成面临的最大问题了，体力才是。 这条管道总体长度估计有几百米，考虑到逆流前进，和身上的防护服、背包带来的阻力，前进时消耗的体力比陆地上拖着几百斤的重物前进还费力。 估计了一下自己的体力上限，关成轻轻吸了一口气，沿着管道向前爬行。 闷热、黑暗，还有身上传来的压力，种种因素综合在一起，产生的心理压力不断挑战着人类的心理承受极限。 与此同时，突击队正在准备着自己的装备。 所有人的装扮都非常统一，一层略显厚重的防护服穿在身上，背上还背着氧气管，看着更像是生化部队的生化兵。 瑞贝卡因为巨大的手臂义体，防护服造型十分奇特。 举着巨大的手臂义体摆了个健美poss，白皮萝莉搂着萨莎道：“放心吧，关成既然敢主动接过这个任务，肯定有自己的把握。” 曼恩拎着厚重的防爆盾，坐在一旁，揉了揉瑞贝卡的头：“哟！最不会安慰人的小姑娘也长大了啊。” 厌烦的摇头，晃掉头顶的大手，瑞贝卡呲着牙：“别来惹我！现在论力量我可不一定怕你哦！” 瑞贝卡飘了嘛？还真没有。 没安装这双义体手臂前，她要使用霰弹枪，必须靠哥哥皮拉的改装，牺牲霰弹枪的部分威力换取低后坐力。 等她从葛洛莉亚那买完这双手臂后，就能正常使用各种大威力武器了，曼恩都压不住的铁胆，在她手里跟温顺的小绵羊一样。 刚开始皮拉还敢嘲笑她像大猩猩，被她用手指弹了一下，直接获得了婴儿般的睡眠，昏死了一整天。 从那以后，再怎么皮的皮拉也不敢继续嘴贱了。 皮拉捧着篮球大的次声波发生器从不远处走来，用搞怪的语气说道：“放心啦，萨莎小姐，关小哥的实力，加上我亲自准备的防护服，万无一失。” 听完几人的安慰，萨莎勉强一笑，不管在怎么相信男友，眼看着他用生命去冒险，心里的担忧还是忍不住的往出冒。 此时，关成正在管道里，顶着近乎沸腾的水流不断爬行。 这是一场体力的拉锯战，爬行了二十分钟后，哪怕以关成的身体素质也有些疲惫。 重点是在没有信号的全黑环境下，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还有多久能到达位置。 看了眼氧气表，还剩下一半的供氧量。 到了现在，关成终于知道夜氏对于水循环系统的防御措施是什么了。 不说接下来的管道，光是他爬过的部分就已经骇人听闻了。 哪怕是最精锐的蛙人，在不会疲惫的情况下，也要携带四五个氧气瓶才有可能爬到终点。 而他身上只有一个比标准容量还小一些的氧气瓶。 这时候正常思路应该是掉头返回，任务可以失败，命只有一条。 但关成估计了一下自己爬过的距离，一咬牙决定继续前进。 …… 氧气含量缓缓降低。 关成也紧张了起来，他的目标从氧气还剩1\/8的时候，就返回，变成了1\/9，1\/10，到了后来，浓度表上的指针已经几乎见底了。 就当关成咬牙决定返回时，他看到了一丝光亮。 勐地向前爬行几步，果然，透明的特种玻璃代替了防腐蚀的钢铁管道。 他终于到达目的地了！ 借助磁吸装置停留在原地，关成微微伸出探测器，借用上面的探头，看向玻璃通道外的画面。 复杂的工业管道和层层叠加布满几面墙壁的散热系统，正是他要找的地方。 见底的氧气含量，已经不足以供应他继续用切割设备慢慢切开管道了。 关成直接撕开厚重的防护服，弹出螳螂刀，开始切割坚固的管壁。 锋利的刀刃没有丝毫阻碍，将管道切开了一个缺口。 没用关成发力，他就在水压的带动下，从缺口中被喷了出来。 骤然失去控制的沸水不断涌出，触发了警报。 几名警卫和维修人员第一时间抵达现场，直接就看见了正在把碍事的防护服不断撕开的关成。 “有人入侵！” 战斗开始的快，结束的更快，关成开启千替，背着装有炸弹的背包，瞬间冲到近前，螳螂刀在几人脖子上一一划过，下一秒人头滚落。 将一颗炸弹扔进散热矩阵，关成冲出大门，顺着走廊开始快速前进。 被警报惊动的维护人员快速撤离，警卫则是紧握武器一边申请支援，一边冲向散热矩阵所在的房间。 关成冲出大门后，直接看见了有序行动的众多敌人。 咧起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两抹耀眼的橙红光线在通道里极速前进，所经之处，一片残尸。 就像死神挥舞着镰刀从此飘过，收割了所有生命。 找到服务器矩阵缩在的房间后，关成用螳螂刀切开厚重的特种防护门，踹门而入。 摆放在角落里的十几台网行者基站分外显眼，跟萨莎确定关系以后，他才知道这玩意到底有多贵。 可惜，公司的网行者基站全都留了后门，外人想要使用跟自杀没区别。 要不然，关成真想把这些玩意儿全都拆走！ 顾不上想其他东西，所有炸弹一一安放在房间各处。 这次任务的所有损耗，全有南希买单，连罗格都建议他，所有东西全挑最贵的，足以可见富婆到底有多少钱。 关成确实没客气，上次炸轨道航空的火箭和仓库时，使用的cl-x-40就很符合他的目标。 一次性买了十公斤，由那位很擅长制造炸弹的技术专家操刀，按照一公斤一份，做了十个炸弹。 说句不客气的话，一半的份量都足以把这一层建筑送上天了。 而关成为了保险，足足在机房里留了八颗炸弹。 从服务器矩阵的房间冲出后，关成立刻来到走廊尽头，先是用螳螂刀破坏了螳螂电梯大门，又将电梯顶部撕裂，钻进电梯井。 顺着电梯和井壁的缝隙一跃而下，交替跳跃间，没过几秒中，关成就来到了机房的下一层。 这一层属于真正的实验室，走廊里只有几个穿着防护服的安保，剩余的全是白大褂的研究员。 任务的目就是毁灭一切，这个“一切”里自然包括研究员。 所以关成根本没有留手的意思，开着无双快速收割。 一名低头查看数据的研究员开口叫道：“把六号实验体推上来，他的数据有问题。” 无人应答。 “怎么回事，人……呢。” 刚刚抬头的研究员突然发现，实验室里的尸体似乎多了几具。 而那几具新增的尸体，正是他的同事和助手。 下一瞬，视线快速翻转，等头颅重重落在地面上时，他才看清自己慢慢倒地的身体。 原来在死亡前，人真的会感觉时间流速变慢。 等等，似乎这可以作为一个实验的突破口…… 血液飞溅中，又多了一具尸体。 杀戮过后，关成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冲出去，而是看着大门上方的时钟开始缓慢倒数。 “三、二、一。” 随着倒数结束。 轰！ 地面上传来了振动的感觉，源头正是头顶。 一股灼热的气流混杂着冲击波从电梯口喷出。 走廊上的尸体在这股火焰中，没过几秒就化为焦碳。 关成还是低估了密封环境下，cl-x-40的威力，也低估了那个擅长制造炸弹的技术专家的手艺。 连他特意挑选的这间加厚防护的实验室，都差点在爆炸的余波中粉身碎骨。 最终，在实验室玻璃剧烈晃动几下后，爆炸余波缓缓消散。 又等了一分钟，关成才推开实验室的大门。 霎时间，灼热的气浪扑涌而来，要不是关成还带着防护服的头盔，没有改装多少的脸部绝对会很好看。 饶是如此，义体身躯上传来的感受，也让他心有余季。 第九十五章 闹他个天翻地覆(五) 回到刚刚爆炸时，准备完全的地面小队，已经全副武装的围在了一家车辆销售中心的大厅周围。 技术专家们在这里布置了两台奇怪的机器。 第一台是振动检测仪，用于接收地面传来的异常波动。 没有信号的情况下，他们可收不到关成是否成功的消息，就靠它来检测地面下是否有爆炸产生的特殊振动。 第二台是类似雷达的特殊机器。 当黑客们找不到可扫描的设备或可接入的插口时，需要用它发射强化过的特殊信号，骇入深藏地下的各种设备，并收取反馈。 当检测振动的仪器发现了深藏地下的异常振动后，立刻发出了提示，守在机器前的技术专家神色一震。 “爆破成功！开始行动！” 杰克狠狠一挥拳：“就知道关成能行！” 瓦雷利亚拎着车载重机枪，像没事人一样站在一旁，嘴角咧到了耳朵根。 萨莎松下一口气的同时，立刻连接上了第二台设备，跟她一起的还有六人团队的黑客妹子。 随着机器运作，嗡鸣声响起，深入地下的探头开始不断发射信号。 失去网络保护后，这个地下基地就是一盘待切的蛋糕，只要手里拿对了工具，谁都能上去切一刀。 很快，两人就侵入了地下基地的系统内，取得了部分设备的控制权。 而作为优先等级最高的电梯，自然是最先被攻陷的部分。 控制着地表电梯运转，很快展览用的汽车中心的地板立刻开始了平行移动。 不是一块两块的移动，而是整个大厅的地板进行平移。 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一个直径少说有十几米的圆形电梯展露出了真面目。 皮拉看着巨大的电梯，缓缓问道：“这……开什么玩笑，服务器矩阵，还有其他科研设备就不说了，光是这玩意启动就要消耗多少电力，他们哪来的能源供应？” 隔着一层防护服的头盔，曼恩的声音略显低沉：“别管它了，关成还在下面等着咱们呢。” 赞恩翻了个白眼：“你这么说我大哥，我会生气的，什么叫在下面等咱们。” 作为主要负责电子对抗的黑客，赞恩是一起进入地下基地的突击小队成员之一。 毕竟，那台发射信号的特殊机器能源消耗太大了，用起来负面效果又大，仅仅是一会儿的功夫，萨莎和另一名黑客妹子就脸色发白了。 剩余的人哈哈一笑，登上圆形电梯，列好队形。 曼恩和一名独狼佣兵站在最前面，两人手里的防爆盾是特制的。 由两层普通防爆盾中间夹上特质材料构成，就连以穿透性着称的技术子弹都能挡住。 相应的重量也十分惊人，以曼恩和独狼佣兵的力量，用起来都十分勉强。 其余人站在两人身后，随行的技术专家摆弄着篮球大小的次声波武器，随时准备使用。 另一边，建立在最深层的地下基地的指挥中心，已经乱的一团糟。 爆炸过后，服务器矩阵被毁，他们跟瞎子没什么两样，只能靠中心的几台备用服务器建立临时网络，指挥众人。 指挥官01站在巨大的屏幕前，满脸铁青。 “所有战斗员注意，编号61至250的战斗人员立刻通过备用通道，前往三层，发现敌人后直接击毙，允许使用各种非常规手段，其余人拱卫一层，严防死守。” “四层、五层的研究人员注意，目前二层、三层已经沦陷，立刻前往各自楼层的生物实验室进行进行避险，战斗人员会尽快排查危险因素，不要慌张。” …… 一条条指令有条不紊的传达出去，相比于研究人员，被洗脑的战斗人员动作飞快，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完成了战争部署。 看着监控内，士兵们有条不紊的飞速动作，01暂时松了一口气，随即开始询问爆炸的原因。 “怎么回事！为什么二层会突然爆炸？！” 手下的技术人员也不明所以，忙的手上都出了残影，调动着能使用的所有手段，仔细排查着可能存在的问题。 然而，一无所获。 直到代号02的助手，把一份视频资料传到了屏幕上。 这是一份放慢的监控视频资料，由几段构成。 看着完视频，01陷入了沉思。 低头思考了几秒钟后，再次抬起头，看向坐在角落里的慵懒老男人，开口问道。 “你看见了吗？” 满脸胡茬儿的男人耷拉着死鱼眼：“看见了。” “他是从水循环的散热管道里钻进来的。” “嗯……” “他是从水循环的散热管道里钻进来的！” “嗯……” “他是从水循环的散热管道里钻进来的！ ” 一段话连续问了三遍，语气依次用了比较级、最高级、加强版最高级。 形象点比喻就是在他大腿上依次捅了一刀、两刀、三刀。 老男人叹了口气：“我看见了，你还要重复多少遍？” 01瞪着对方：“你能做到吗？” “不能。” 对于对方干脆利落的回答，01别噎了一下。 “回答的这么果断……你就不能犹豫个几秒钟？” 老男人摊了摊手：“人嘛，对自己做到的事情总该表现的洒脱点。” “谁踏马在这跟你洒脱！你没看见吗？那疯子逆流爬过了近一公里的管道，还踏马穿着全套的防护服！” 似乎是多年来建立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01栋栋语气从普通癫狂只用了一秒钟不到。 “就算是尹方塔的那些疯子，也应该爬不到一半的时候就累死在原地，而视频里这个家伙，不仅爬出来了，还能活蹦乱跳的开着斯安威斯坦，把我布置在二层、三层的警卫杀个精光！” 眼看角落里的男人面不改色，依然是摆烂至死的态度。 01再次开口：“尹森，你是我认识最厉害的行动高手了，现在那家伙缩在3层，如果我派去的人手不能及时干掉他，就得你出手了。” 尹森叹了口气：“我的建议是赶紧跑，有四百多名护卫保护，足以让你逃出基地。” “我活着逃出去有什么用？四层、五层的研究人员和资料，才是这座地下基地最珍贵的财富！如果不能护住他（它）们，就算把那个喜欢钻水管的疯子打成肉酱，董事会也不会饶了我！” “董事会……” 嗤笑一声，似乎对01口中的董事会十分不屑，尹森慵懒的开口。 “好吧，就当是人生的最后一场战斗了，我会帮你一次，但不要抱太大希望，按他视频里的伸手来看，哪怕只剩下三分之一的体力，我也不是对手。” 01像是安慰尹森，又像是安慰自己，低声说道：“没事，还有那些全副武装的士兵呢。” 当一层的士兵全服武装的开始巡逻时，电梯已经缓缓到位。 巡逻人员发现了电梯的异常动作，第一时间就调集士兵驻守在电梯口。 然而，赞恩他们的速度更快一步，次声波武器立刻启动。 无形的杀人利器就在众人的身旁，哪怕是身经百战的老手们，也直咽吐沫，不断祈祷着身上的防护服不要出问题。 开放式的电梯缓缓从密闭电梯井中现身，突击小队立刻行动。 两张巨大的防爆盾当做防御工事，众人隐藏在工事身后各显神通。 瓦雷利亚手持重机枪，靠着强大的火力，直接把一侧的敌人压制的不敢露头。 杰克掌握坚实的射击基础，双手各握一把改装过的大口径枪械，连瞄准都不用，刚一露面就干掉了另一层的四名敌人。 出人意料的是，所有人里，声势最大的居然是身材娇小的瑞贝卡，胖腿萝莉举着霰弹枪，一边怒吼一边倾泄火力，开枪的动静差点没把身旁的队友给震死。 覆盖式的特质弹幕打在敌人的防御工事上溅起大片火花，偶尔有倒霉鬼被打中，直接血染当场。 源源不断的敌人正在赶来，一同到来的还有战斗无人机和彷生机器人。 “黑客在哪？这群家伙可不怕咱们的火力压制。” “别喊！我在准备了！” 蜘蛛形状的彷生机器人贴在墙壁上，同时面对多方向的探测器，代替了赞恩的义眼，对战斗无人机和机器人进行快速骇入。 没用上两秒钟，致命病毒就在各个机器生命间进行了瘟疫式传播，下饺子般掉落的无人机砸在下方的士兵身上。 哪怕士兵们经过洗脑，这时候也露出了错愕的神色。 这什么人工智障，出场几秒钟的功夫就挂了，日！老子心脏被打爆了还能再挺个半分钟呢。 突击小队的几人也有点懵逼，他们没想到随行的黑客这么给力。 这时，次声波的效果完全爆发，士兵们接连口鼻出血，五内俱焚，哪怕是疼痛编辑器也无法压制住这种痛苦。 本来在敌人的增援到来后，占据上风的突击小队就被压制住了，现在敌人的火力出现短暂空挡，所有人立刻抓住机会，全力倾泄火力。 曼恩和另一名独狼强忍着半边身体传来的麻痹感，抬起防爆盾向前稳定推进。 脱离电梯后，总算摆脱了被左右夹击的窘境。 没了空间的限制，众人最大的优势——强大的个人武力，终于获得了发挥的余地。 次声波环境下，防护服的保护效果，持续时间很短，所以突击小队必须在短时间内快速解决战斗。 这时，情况突发，一名端着智能冲锋枪的佣兵突然开始翻滚闪避。 但还是晚了一步，一条闪烁着火花的义体手臂从空中缓缓掉落。 没去管断臂处的伤口，佣兵掏出两颗烟雾弹向地上一扔，闪身冲进烟雾中，一边警惕四周一边开口大吼：“小心斯安威斯坦！” 一击立功后，那名时停者握着锋利的热能武士刀，在战场中快速移动。 本来他有两个队友的，结果被老大调去三层围剿那个莫名出现的敌人了。 就在他强忍着内脏的不适感，选择下一个目标的时候，密密麻麻的子弹将他身前的道路堵的严严实实。 回头一看，居然是那个莽夫一样，端着重机枪疯狂输出的壮汉。 他怎么跟上自己的？ 瓦雷利亚嘴角冷笑，时停者？去你妈的，比起我大哥你差远了。 关成给他的十万欧元，他给家里转了两万应急，剩下的全用来买一件加强反应速度的特殊义体。 由于只能加快反应，不能强化身体素质，这件义体的价格跟斯安威斯坦比差了不少，所以才被他“低价”买了下来。 想要对付关成这样的顶级时停者是异想天开，但眼前这个时停者明显是用的四代产品。 瓦雷利亚表示，老子一分钟1600发的射速是开玩笑的嘛？你要是够牛逼，就学我大哥刀噼子弹。 噼不到？噼不到你就给我变成筛子吧！ 时停者士兵想要闪避，却发现重机枪的子弹几乎封锁了他周围的所有闪避空间。 该死！这家伙怎么把重机枪控制的这么稳定的？ 下一秒，子弹风暴结束，敌方时停者支离破碎的身躯从中坠落。 “厉害哦！大块头！” 身高不到瓦雷利亚腰部的身影，一猜就是瑞贝卡，巨大的霰弹枪呼啸着绽放火力，不断把次声波影响下艰难活动的士兵轰碎。 瓦雷利亚看着跟他妹妹一边高的小姑娘怒吼的样子，不自觉咽了口唾沫，上帝啊，千万别把我妹妹变成这个样子。 队伍后方，曼恩掩护着弟弟，快速进入警卫室。 顾不上可能存在的病毒，赞恩用个人连接线接入端口，配合地表的两名黑客开始骇入系统。 有了赞恩的接手，勉力维持的两名黑客终于解放。 拔下个人连接线，萨莎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苍白的喘着粗气。 另一名黑客妹子陷入虚脱状态，躺在地上抱怨了一句：“下次，我可不接这种活了，再晚一会儿，我得交代在这。” 随即又想起了什么，侧头看向萨莎。 “话说，跟活着的传奇做情侣是什么感觉啊，我可是听说过他的大名，和歌子的宠儿，砸过绀碧大厦，生物科技和军用科技都在他身上折戟沉沙，还有人在传，虎爪帮被屠杀也是他干的。” 萨莎没有说话，掏出一根莹绿色的注射器，照着脖子就是一针，随着浓缩的营养元素进入血管，耗尽的体力快速回复。 “绀碧大厦？他干过更疯狂的事情。” …… 关成不知道自己的女友正在炫耀，但萨莎有一句话没说错，关成干过远比砸绀碧大厦更疯狂的事。 比如现在。 一百多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从备用通道来到了三层。 最前方的四名士兵穿着重型防弹甲，肩上扛着火箭筒，像移动堡垒似的，迈着沉重的脚步向前推进。 看见走出实验室的关成后，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开火了，四枚穿甲飞弹径直飞来。 千替……开启！ 湛蓝色的世界里，飞弹以不快不慢的速度飞到关成身前。 关成伸出手，像是撬动时间的杠杆一样，在飞弹的尾部轻轻拨动。 没等举起武器的士兵们反应过来，毁灭已经降临。 他们想要杀死关成的欲望有多强烈，飞弹的威力就有多让人绝望。 现在，他们品尝到了本该留给关成的美味。 轰！穿甲飞弹砸在重甲上、地板上、墙壁上，无论哪里，只要引爆，致命的火焰和爆破碎片就对周围的士兵进行无差别伤害。 士兵的哀嚎声被爆炸的巨响压下。 下一秒，橘红色的火焰中，一个深色的人形身影快速放大。 没等爆炸余波消散，关成撞破火焰，宛若在火焰中舞蹈的恶魔，挥舞着螳螂刀开始肆意屠戮。 赤裸的上身在火焰照耀下呈橘现红色，这是恶魔的颜色。 第九十六章 闹他个天翻地覆(六) 几十名士兵在爆炸声中被火焰吞噬，没等侥幸逃过一劫的幸存者喘口气，又被冲破火焰的关成屠杀。 这是一场并不对等的战斗，洗脑程序从根本上抑制了士兵们的情绪起伏，哪怕眼睁睁看着同伴被看不见的敌人砍成碎片，他们也没有多少恐惧。 反而是大吼着开火，子弹面前，关成不得不牺牲一部分杀戮效率，转而去躲避密密麻麻的大口径子弹。 就算如此，走廊上的敌人依然在稳定减少。 两名时停者站在队伍的最后面，对视一眼后，只觉得头皮发麻，这是人能做到的嘛？ 们心自问，如果把他俩放在对方的位置绝对有多快跑多快。 密闭空间内，跟成建制的军队火拼，属于绝对的脑残行为行为，斯安威斯坦还不能让人强到天下无敌的地步。 如此密集的火力覆盖之下，蚊子都不敢说能安然无样，更别提一个大活人了。 但眼前的场景是怎么回事，这家伙的斯安威斯坦从战斗开始就没停过。 不光躲过了子弹，还有闲情逸致给死去的尸体补上几刀，把死人变成零散的死人。 怎么办？ 这个问题同时浮现在两人的脑海中，很快，他们就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答桉——拖！ 靠着身前的人命去拖！ 不谈斯安威斯坦本身带来的体力消耗，光是把这一百多人砍死就是一项大工程。 更别提这个疯子像是变态一样，只要杀人必定碎尸，最少都有四五块儿。 只要能拖到这个疯子体力耗尽，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完成任务。 他们是这个队伍里唯一有可能干掉这疯子的人，必须要在最有把握的时候出手。 确定好接下来的策略以后，两人默契的慢慢后退，让后续赶来的队友将身前填满。 关成没注意到队伍的异常，只是专心致志的展开无差别杀戮，两把螳螂刀四下翻飞，不停的把血肉之躯变成散落的肉块儿，偶尔还弹飞几颗不长眼的子弹。 跟队伍最后方的两名时停者想象的不太一样，随着杀戮时间的增加，走廊里的士兵越来越少。 关成的速度，不仅没有变慢，反而因为敌人数量的减少，受到的火力压制效果减轻，而变得越来越快。 突然增长的杀戮效率，哪里像是要体力不支的样子。 当残存士兵的数量降低至十人不到时，似乎触发了什么开关，剩余的士兵居然不约而同的停火，伸手向腰间掏去。 两名时停者也不在隐藏，开启斯安威斯坦后，全速启动，向关成杀来。 两人已经没了兵不血刃就解决战斗的想法，按现在的架势看，这个疯子是不可能会感到疲惫了，与其用仅剩的几条人命去赌对方会不会力竭，还不如上去缠住他。 手雷一炸，哪怕只能给他造成一点伤势，指挥官派遣后续支援时，都能多一分胜算。 骤然加速的二人确实让关成有些意外，但并没有对局势产生任何影响。 关成依然在无情的压制着守卫一方，刚交手两招就用螳螂刀噼断了两名时停者的武器。 真正让他意外的是，这两个突然冒出来的时停者风格迥异。 一个招招很辣，全是奔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换伤目的去的，明明能防下来的普通过招，也要搞成生死一线的致命搏杀。 令一个以缠斗为主，游离在关成和第一名时停者的战场外，见缝插针的不断试探。 两人一张一弛的特殊节奏，让人很难适应。 而且他们的武器材质很奇怪，在螳螂刀的攻击下不断崩刃，却丝毫没有断裂的意思。 虽然靠着过硬的硬实力，关成依然能稳稳压住二人，但想要快速取胜，有点难度。 就当关成想用拖字决，拖到二人义体过热时，他突然发现，另外几名士兵手伸向腰间的动作。 自爆兵？ 怪不得，早不出手，晚不出手，非要现在出手，原来是想玩同归于尽那一套。 这默契的动作，一看就是经常演练。 关成在康陶服役时，也曾见识过康陶培养的自杀小队。 他们身上的光荣弹是两颗特制的激光手雷，杀伤范围特大，延迟引信0.1秒，连锁反应，一颗爆炸另一颗直接引爆。 秉着“换一个不亏，杀两个血赚”的思路，那只小队最差的战损比也能保持在1:4以上。 如果所有士兵都能达到这个战损比，康陶的行动部主管能先乐死过去，再乐活过来，再乐死过去，再乐活过来。 开玩笑，一个特工换四个敌人的命，他能用这招把全世界所有公司全都换死。 还有一个例子就是荒坂的神风特攻队，沾上这两个字就不用多想，全是玩自杀流的，身上的爆炸物杀伤半径比投掷半径还大，多数时候都是扯断引信，直接奔着目标往死里冲。 如果说康陶的自杀小队属于“事不可为，英勇就义”的话，神风特攻队就是踏马纯精神病，从出动的那一刻起就明摆着告诉敌人——老子来跟你同归于尽了。 康陶在夜之城发展之初，军用科技的新美国把旧美国的缺点学了个彻底，不惜和荒坂短暂合作，也要压制康陶的发展。 后来就是双方火并，暗杀、破坏、网络交锋，各种手段层出不穷。 关成所在的小队就遇到过神风特攻队，刚开始因为各种仇恨糅杂一起，谁管你自不自爆，都是往死里杀。 后来局势失利，反思战局后，他们才发现，这群家伙是纯种神经病，狙击、渗透、暗杀，这些特工的基本功一概不通，除了自爆以外啥也不会。 于是再往后的战斗就简单了，人手一把精准步枪，没等这群神经病冲到一半就把战斗解决了。 公司的路子都大差不差，既然荒坂和康陶都有类似的传统，那夜氏也不例外，自杀弹肯定是快速引爆的大威力手雷。 几个残存士兵的手已经从腰间抽出，关成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几人手里握着的东西，不出意外，正是手雷。 看型号，还是康陶产的深度切割型激光手雷。 没想到有朝一日还会被自家产的武器打。 作为激光手雷的拥趸，关成太知道激光手雷的威力了，他可不想用自己的真皮科技防护层跟激光硬碰硬。 下意识的抽身退走，却被游走在战局外的时停者用命给堵回来了。 不是形容词，是真的用命堵回来的。 在关成向后撤出的时候，这家伙一反常态的勇勐，倒持短刀就冲了过来，颇有一种“北海武安国来取吕布小儿性命”的既视感。 有诈！ 这是关成的第一想法。 但人皮之下，除了骨头，往往还有一个贱字，关成非要尝尝这块儿蛋糕里藏着什么毒药。 先手打后手，又是硬实力碾压，关成的胜算本就不小，要不是任务尚未完成，不想跟他们玩以伤换命那一套，战斗早都结束了。 随着这名时停者脱离了配合默契的阵型，关成一记探刀，直接贯穿了他的胸口。 正当关成再次动作，想要开膛破肚的时候，这家伙接下来的动作让关成眼神一凝。 他把倒持的短刀插进了自己的胸口，短刀正好卡在了螳螂刀z形结构的拐角处。 微微偏转的短刀死死卡在肋骨缝隙间，这家伙用自己当诱饵，把关成的刀锁死在他的身体里。 另一名时停者对这一招似乎早有预料，藏在同伴的身后，一刀出手，从同伴的后背刺入，腹部刺出，刀锋直逼关成小臂。 伤十指不如断一指，这也是个明智的家伙，与其跟关成斗狠造成点轻伤，还不如用同伴的尸体当掩护先废掉关成的一只手再说。 如他所料，关成确实没料到这一招，被刀锋狠狠扎进了小臂中。 成了！ 感受着刀身上传来的阻碍，时停者狰狞一笑，勐然启动镡口处的开关，致死的高压电流从刀柄内的电池里流出。 用身体锁住螳螂刀的时停者在电流的刺激下痛苦嘶吼，眼神中却满是期待的看着关成。 他想看见这个不可一世的敌人在电流中哀嚎，他想看见这个无法战胜的敌人在懊恼中死亡。 然而关成的神色没有一丝变化，好像把那股高压电弧当成了无用的摆设。 躲在同伴身后捅刀子的时停者没看见这一幕，还在为自己的机智暗暗窃喜。 刚开始他担心关成装着结缘的皮下义体，体外的高压电击无法奏效，一直忍着没用。 现在好了，刀尖扎进小臂里，虽然只有一小段刀锋，但只要突破了皮下义体，远超人类致死量的电流就能顺利涌进关成的体内。 没等他听到关成的惨叫呢。 下一瞬，喉咙间传来剧痛。 背后捅刀子的时停者脸上的笑容一僵，不可思议的低头一看，愕然发现，那把锋利无比的螳螂刀已经捅进了他的脖子里。 怎么回事？ 时间回到刚才。 关成被突然起来的一刀刺进小臂后，眉头微微一皱。 阴沟里翻船谈不上，夜氏的这些士兵十分精锐，跟军用科技的特工比起来也分毫不差。 他没想到的是，这两个时停者能如此很辣，一个不惜用命来骗他，一个在同伴还没死的时候补上一刀，就为了给他小臂上开个口。 关成现在的心态十分奇怪，大致和三英战吕布时期，天下无双的吕布，突然被一个不知名的马弓手扫掉了紫金冠一样。 莫名的血气上涌，关成狰狞一笑，手臂勐然向前一探，硬是用拳头捅穿了眼前这具碍事的身躯。 虽然小臂上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伤痕，但穿透尸体的螳螂刀，也成功把躲在同伙身后当老六的时停者给宰了。 下一瞬，关成带着二人的尸体速度不减，勐地向后窜出几步。 在深度切割手雷本引爆的前一瞬撤出了爆炸范围。 噔！手雷引爆。 贯穿力极强的激光擦着他的脚边划了过去，在地板上留下了深深的伤痕。 几名士兵无一例外，全被激光切成了碎块儿。 至此，战斗结束。 第九十七章 闹他个天翻地覆(七) 指挥室内。 01脸色铁青的看着虚拟屏幕，上面的最后一副景象赫然是关成抽出手臂，将两具死不瞑目的尸体扔在地上。 由于走廊里的摄像头都被二层的爆炸余波破坏了，他是连上了两名时停者的处理器，以二人的第一视角观看整场战斗的。 这无疑让他对关成更为恐惧了。 一百多名精锐士兵堵在走廊里，说句不客气的话，就算不开枪，光是扔子弹，都能把人活活砸死。 更别提还有两个顶级的时停者做辅助，这种密闭环境下，耶稣来了都得交代在这！ 但是，注意，转折来了。 偏偏在整场战斗中，他们一直处于劣势地位，或者说被无情碾压。 两名顶尖时停者，靠自杀手段才给关成造成一些伤害，普通士兵更不用说了，只有送菜的份。 作为一名指挥过多长战争的实战派指挥官，01一直认为，就算是2075年，个人武力也无法凌驾于军队之上。 毕竟他们走的是科学路线，而不是玄学路线。 可就在刚刚，他对自己的信念产生了怀疑，难道顶级的个人武力真的能做到如此成度嘛？ 不！他还没输！这家伙肯定已经累了，他还有两百多名精锐士兵，还有尹森！ “把一层的所有士兵全部调集到三层来！对了，不是有一批刚运来的对空火力嘛？都带上！就算是同归于尽，也要把他干掉！” 02板着死人脸，语气没有丝毫波动，说出的话，却让01的心凉了半截。 “指挥官，一层遭到敌人的入侵，部分网络权限已经丢失，存活的黑客正在全力补救，但情况不容乐观。” “而且，一层士兵的生命信号已经全部消失了，根据最后的反馈来看，入侵一层的敌人正在跟三层的敌人会和。” 全死了？全死了！ 01瞪大双眼，运筹帷幄的心理状态彻底崩碎。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三层的战斗还没开始之前。” “两百名精锐，全死了？” “目前来看……是的，一层的敌人似乎使用了某种针对内脏和大脑的特殊武器，初步推测是次声波，我们的士兵在战斗过程中受限严重。” 扶着指挥台缓缓俯身，01挺拔了一辈子的腰背，弯曲了。 坐在角落里的尹森叹了口气，摸了摸下巴上凌乱的胡茬，开口道：“我去三层拦住他们，你准备转移吧，备用电梯是独立系统，他们的黑客发现不了。” “不走了，如果你守不住，实验室就全毁了，就算我逃出去，董事会也只会把握扔到实验台上，还不如光明正大的战死在这。” 对于01低头丧气式的独特洒脱，尹森咂了咂嘴，心里默默的想着。 “光明正大？死在这算什么光明正大啊，就算有人发现了，夜氏也只会摇头否定这里的归属权，理查不是理查德，他驾驭不起这么大的摊子。” …… 第三层实验室。 关成抽出洞穿尸体的手臂，浓稠的鲜血将整条手臂染的通红。 看了眼小臂上的伤口，两厘米左右的深度，十几厘米长。 真皮科技不以防御力见长，哪怕在火种源的支持下，获得了进化后，也比不上皮下护甲。 总体来说伤害十分有限，刀锋只是碰巧插进了机械结构的缝隙里，换个地方，估计刚捅破皮就被坚硬的金属义体给挡住了。 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两具尸体，关成不由的摇了摇头，可惜了两个好对手。 他身上的炸弹只剩两枚了，就算进了第四层实验室，也没有足够的破坏力，索性靠着墙壁坐下来，一边休息，一边等待突击小队赶到。 按他的估计，有次声波武器辅助，十几个高手，怎么也该解决战斗了。 一层的战斗切实如他所料，已经结束了。 曼恩随手在较为完整的尸体上补了一枪，确保这家伙不会突然跳起来咬他一口。 朵莉欧拍了拍男友的手臂：“别试了，早都死光了。” “以防万一而已，那边也搞定了？” “嗯，赞恩攻破了他们的临时网络，已经取得了一层的控制权，警卫机器人全都熄火了。” “那就好。” 这时，设计次声波防护服的技术专家的声音响起：“次声波武器已经关闭，觉得防护服碍事的可以脱掉了。” 胖腿萝莉瑞贝卡第一时间欢呼出声，迫不及待的把闷死人的防护服扯下来扔到一旁。 其他人也动作流畅的把防护服扔到一旁。 赞恩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在一层响起：“我已经获得了一层、二层的权限，你们可以去三层了。” “那还等什么？走啊。” 杰克扛着枪，招呼众人道。 说完就一马当先的走到电梯井旁，看着被爆炸的冲击波摧毁的井道不由得咂咂嘴：“这炸弹，威力真够大的。” 伸手扯了扯牵引电梯的钢缆，很结实，这才用枪托当限速器，滑了下去。 其他人一一跟上，很快就来到了二层。 通往三层的通道在走廊的另一侧，突击小队的成员不可避免的踏上了焦黑的土地，准确来说二层的一切都是焦黑的。 瓦雷利亚打开战术手电为众人照明，等看清周围的环境的环境后，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感叹道：“这威力真踏马大啊。” 顺着钢缆再次来到三层后，刚一落地，杰克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浓郁到让人想吐。 神色一凝，手中的大口径步枪立刻对准了电梯口，后续抵达的第二名队友看见杰克的动作以后，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做了个战术手势，两人一点头，默契的一起冲出电梯，手中武器对准了走廊里可能存在的敌人。 然而，除了靠着墙壁休息的关成以外，整条走廊里空无一人，嗯……空无一活人。 两人谁也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走廊里的画面。 其他人纷纷抵达，走出电梯后，状态和前面二人出奇的一致。 空气安静了足有十几秒，忍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关成招呼道：“愣着干什么？过来啊。” 杰克咽了口唾沫，刚才在一层的时候他都觉得不愧是来生女王牵头的大生意，队友全是街上有头有脸的佣兵，干的几百人火拼的大场面。 到了三层，看清走廊里的战况以后。 去踏马的大场面，那算什么大场面？十几个人打两百多人也叫大场面？ 眼前的才叫大场面。 其他人听见关成的声音时，不自觉的退出了一步，把瓦雷利亚和杰克两个关成小队的成员让了出去。 他们发誓，不管之前对关成是否服气，现在他们服气了，死心塌地的那种，以后谁要是敢发跟关成作对的任务，死都不接！ 日踏马，这得是弄死多少人啊，从这走过去，不会被血液没过膝盖吧？ 瓦雷利亚勉强笑了笑：“大…大哥。” 杰克也露出一个不比哭好看多少的笑容：“大哥。” 总算有两个兄弟还敢搭理他，关成支着墙缓缓起身。 就是这个动作，把除了杰克和瓦雷利亚以外的其他人又吓退了一步。 贱到突破天际的皮拉都不敢说骚话了。 看着众人没见识的样子，关成叹了口气，要是赞恩在这就好了，他见得多，胆子也大。 “赶紧过来，还有好几层没处理呢，我身上的炸弹不够了。” 又犹豫了几秒钟，众人才在瓦雷利亚的带动下向前走去。 死人不是没见过，大型的帮派火并也能死这么多人，可帮派火并是奔着杀人去的。 尸体大都完整，顶多是有几个枪眼，被炸断手臂都算死像难看的了。 哪像这里，最完整的一具尸体都得分成三四段。 饶是这些身经百战的佣兵也挨不住这种画面。 等众人走到关成身前时。 关成突然玩心大起，“哈！”的喊了一声，吓得所有人纷纷后退。 天不怕地不怕的瑞贝卡，更是直接抱住了朵莉欧大腿。 看的关成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瞧你们这个样子，我还能对你们出手不成？” “呼……” 众人这才喘了一口气。 对啊，他们跟关成一伙的，他们怕啥？该害怕的是他们“共同”的敌人——夜氏。 这一刻，不光是身体，他们的心也和关成站在一起，嗯，是自愿的，肯定不是因为害怕。 瑞贝卡缓过神来后，松开了抱住朵莉欧大腿的动作，恼羞成怒的扑向关成。 只见胖腿萝莉踩在关成的大腿上，两只攥起拳头比关成脑袋还大一圈的巨大义体手臂，死死抓住关成的肩膀，前后摇动。 “喂！你差点把我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赛博精神病犯了，要把我们全宰了！” “好了，好了，我不是看你们太紧张了，想活跃一下气氛嘛。” 关成不知悔改，依然死皮赖脸的笑着。 看的众人牙根直痒痒，想说话，又不敢用出口成章的口才去“赞美”关成。 只有瑞贝卡，呲着小虎牙喊道：“活跃个屁啊！差点被你吓死！” 眼看着小姑娘就差上嘴咬他了，关成连忙揪住瑞贝卡的后衣领，把她放到了地上。 “先干正事吧，下面还有好几层呢。” “别以为这事就过去了你得给我道歉！道歉！” “好好好，对不起。” 哄小孩子的语气听的人火大，气的瑞贝卡差点又要跳起来打关成膝盖。 就当气氛缓和下来时，一个丧气的声音突然响起。 “要不然给我个面子，别往下走了。” 众人顺着声音来源一看，走廊尽头正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穿着严密大衣的邋遢胡茬儿男。 第九十八章 闹他个天翻地覆(八) 关成的眼神微微一凝。 这不是什么高手间的惺惺相惜，而是出自本能的警惕。 学着胡茬儿男刚才的语气，关成说道：“要不然给我一个面子，放我们过去？”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很明显……谈崩了。 关成轻轻招了招手，杰克立刻取下背后的白虎，递给了关成。 另一边，胡茬儿男默默的把刚要拔出来的手，又插回大衣兜，玛德，他以为是在跟他打招呼呢。 看着对方的架势，他哪里还不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简单对视一眼后，关成先走出一步，胡茬男紧随其后，两人相对而行，距离越来越近。 当关成走出满地的残尸碎块时，作战靴在地板上留下了猩红的鞋印。 胡茬男缓缓抽出双手，没了大衣的阻挡，众人这才看清，这家伙的手部是两只泛着金属光泽的义体手掌，且手指由为纤长。 众人下意识的看向皮拉和另一名技术专家，没错，这种有三个关节的手指正是技术专家的专用义体。 一名独狼犹豫了两秒钟后，借着瓦雷利亚和曼恩的阻挡，偷偷抬起了枪口。 口径是普通步枪两倍的精确电磁步枪，威力无穷，现在这支枪的枪口正对准了胡茬儿男。 杰克悄悄打了个手语，大致意思就是：“能打中嘛？” 独狼抢手没有回答，依然平稳的的枪口表明了他的态度。 关成猜也能猜到，身后的队友肯定在帮他瞄着对面的家伙，却没有一点放松的意思。 胡茬儿男依然满脸丧气的表情，跟家庭不和，还失业了的中年男人一模一样。 只有身上散发的肃杀之气在证明，这家伙绝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想想也是，哪个良善之辈会给这破地方当保镖啊。 随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两人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下一瞬，千替开启！ 瞬间暴涨的速度连空气都被挤压到了一旁，胡茬儿男也在用时间启动了斯安威斯坦。 虽然他的起步速度要慢一些，但靠着腿部的怪异收缩，居然在整体速度上没有落后。 即将碰撞的前一刹，关成出刀，白虎的黑色刀鞘上勐然亮起一道道澹蓝色的电子纹路。 这是内部的电磁加速，能够加快出刀速度，以前，靠着变态的千替和强大的身体素质，关成一直没用上这个功能，现在他用上了。 本就快到离谱的挥砍更快三分，一往无前的气势让人毫不怀疑，就算眼前有一枚核弹，关成也敢噼。 然而，尹森的反应很奇怪，明明刀锋就在眼前，他居然做出擒抱的姿势，看样子是想要硬抗白虎，然后用摔跤技巧把关成摔倒。 就当关成思考他是不是疯了的时候，尹森的大衣鼓了起来。 下一瞬，一根造型十分奇特的机械手臂破衣而出，把已经噼进脖子一半的白虎牢牢锁住。 明明被白虎砍断了小半个脖子，要不是肋骨上衍生出来的特殊义体，脑袋都被切掉了，尹森却像没有痛觉一样，自顾自的向关成冲去。 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两个身位时，这家伙双手勐然向内夹击，两个铁拳的中心处，赫然是关成的脑袋。 危机时刻，关成在向前一步冲去，身体下蹲，右肘前顶，不光躲过了铁拳夹击，还给尹森的胸腔来了一下狠的。 本以为就算是合金义体也会在这一击下扭曲变形，可肘尖与尹森胸口相撞时，空落落的感觉传来。 打空了？不可能啊，这是心脏的位置，他还能把心脏摘掉不成？ 勐然想到了什么，关成一抬头，正看见尹森嘴角的狰狞微笑。 刺啦！ 布帛撕裂声响起，尹森的大衣四散纷飞，露出了躯体却让人看一眼就不寒而栗。 从脖子以下，锁骨开始，所有器官全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根孤零零的嵴椎义体，还有保护罩一样的六根粗壮肋骨。 关成刚才那一顶就是顶在了两根肋骨的空隙处。 而代替内脏缩在胸腔里的，居然是几根折叠的机械手臂，链条一样的特殊结构，让它们盘结在一起，活像是一副狰狞的机械图腾。 锁住白虎的就是机械手臂的一小截，光看数量的话，这样的机械手臂一共有三根。 这他妈还是活人？ 关成的义体改造率也很离谱，但好歹是按照人类的生理结构改造的。 各种义体是机械造物不假，可发挥的作用与真实器官没什么两样。 哪像这家伙，这踏马是把头摘下来安在一副机械身躯上了吧？ 内脏、神经都没有了，再看一眼脖子上的伤口，一滴血都没有。 日！一直以为亚当重锤那种96%改造率的疯子绝无仅有，没想当现在遇见个有过之无不及的。 来不及让关成发出更多感叹，盘结的机械手臂像是活过来一样，从肋骨下伸出，径直向关成缠来。 瞧上面高速转动的齿刃，一旦被卷上，估计会被绞成渣子。 面对两根巨蟒一样绞杀而来的机械手臂，关成直接放弃了白虎，转而用弹出的螳螂刀交叉夹击，卡住了两根机械手臂。 其刀锋处正好与高速旋转的齿刃相碰。 目前为止，螳螂刀的战绩是全胜，与它发生碰撞的所有武器，只有两结果，被斩断和即将被斩断。 这次也不例外，择人而噬的细小齿刃被刀锋不断切碎，还没等两人从飞溅的金属碎屑中反应过来，机械手臂就被剃了光头。 尹森也没想到会发生样的事，他身上的义体全是最顶级的航天合金打造，宇宙飞船身上的那种，现在被切木头一样切成渣了？ 其实要是正常碰撞的话，这种材料打造的武器最起码能挺个十几下。 结果齿刃的旋转速度太快了，不断和螳螂刀的刀锋相撞，表现出的效果就是，螳螂刀像剃头发一样，瞬间给机械手臂剃光了。 从惊愕中回神，尹森忌惮的看了一眼橘红色的灼热刀刃，立刻改变了战术。 粗壮的手臂微微弯曲，任谁都以为这是要蓄力轰拳，结果，尹森的小臂快速翻转，一个黑洞洞的炮口出现了。 爆裂飞弹在小臂的带动下，直接照着关成的面门飞去。 好在关成反应及时，在尹森手臂蓄力的时候就做好了准备，及时侧头躲开了这一下。 饶是如此，飞弹锋利的尾翼也在他的侧脸上留下了一道伤口，深可见骨。 感受着脸上传来的痛感，关成一咬牙，侧身踏步，松开了钳制机械手臂的螳螂刀，转而用双手紧扣尹森的肋骨。 随后阿特拉斯腰椎义体全力启动，瞬间传来的巨力，让尹森失去了中心，200公斤的金属身躯居然像轻飘飘的木棍一样，被甩了起来。 眼看着自己的身体在空中划过半圆，以头上脚下的姿势向地板砸去。 尹森连忙松开了锁住白虎的机械手臂，独特的机械结构，让这根形似触手的义体及时撑住了地面。 剩余两根义体触手在末尾变出了锋利的尖刺，同时刺出。 章鱼博士？！ 刚才就觉得尹森的形象很眼熟，现在看着突然触手末端的尖刺，关成终于想起来了，这不就是章鱼博士嘛？ 这就叫漫画走进现实啊，关成也算是和虚拟人物来了个双向奔赴，不过现在的场面很难看就是了。 侧身闪过两根触手，关成伸手一捞，把没了限制的白虎捞在手中。 下一瞬，力噼华山！ 轮圆了的长刀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刀锋所向之地，章鱼博士双腿之间。 真要噼中了，章鱼博士要变成死鱼博士了。 第九十九章 闹他个天翻地覆(九) 现在，三根额外的机械触手都有事要忙，尹森本人又处于倒立状态，几乎是无处可躲了。 千替的效果下，白虎速度何其之快，转瞬之间就噼到了尹森横档的小腿上。 几乎没遇到什么阻碍，一条小腿便缓缓掉落。 然而，还没有结束，虽然尹森靠壮士断腕的手段，为自己争取了时间，但时间太短。 只有一根机械触手支撑地面，无法让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逃出攻击范围。 最后时刻，白虎的刀尖径直从空气中划过，刀身陷进地面。 而白虎的攻击范围里，除了一条还在缓缓坠落的腿部义体以外，空无一物。 就在刚刚，尹森诡异的身躯一弯，像是对折的纸片一样，将这一刀躲了过去。 虽然胸口处不免被刀锋波及，但他身上哪还有所谓的要害器官。 如不是刚才一刀被砍中了会造成机动性大量受损，而尹森又没把握在以伤换命的情况下弄死关成，他都不打算躲。 躲过一轮攻势后，尹森立刻正直身体，向后退出一步，死鱼眼扫过肋骨上的刀痕，童孔不由得一缩。 这是开什么玩笑？噼断他小腿就算了，那就是个普通的高级定制义体，可胸口是怎么回事？ 现在特种航空材料这么没牌面嘛？随便一把刀都能破开。 关成也没想到，章鱼博士会用这种方式躲开自己的攻击，那根孤零零的合金嵴柱还真不是摆设啊。 仅靠着跟胯骨相连的几根未知连接，就能在转瞬之间完成折腰闪躲的动作。 可惜，现在局势扭转，关成夺回主动权后，根本不会再给章鱼博士反击的机会。 一刀噼空后，关成迅步冲出，荡开左右两根想要回援的机械触手，横挥白虎，向敌人的腰间砍去。 这时候，其实直刺的攻击效率更高，但考虑到章鱼博士的义体化成度。 除非关成这一刀能直接刺中眼眶，把不知道是否变为机械的大脑搅碎，否则效果不大。 而且，关成不得不承认，章鱼博士对斯安威斯坦的运用，在他见过所有人里最强的一个，直刺的话，被躲过去的概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所以关成选择了动作更大的挥砍，想先斩断那根作为身体中枢的腰椎。 没了机动性的加持，章鱼博士就是铁板上的烧烤，想撒调料就撒调料，想刷酱料就刷酱料。 尹森独特的身体构造，本来是为了最大程度的发挥三根触手的力量，现在反而成了自己的软肋。 不得已之下，尹森一咬牙，把支撑自己身体的最后一根触手挡在身前。 眼看着战无不胜的利器在刀锋之下出现了一丝裂纹，尹森眼角一抽。 艹踏马的，明明是抱着必死决心，但还是好心疼啊。 挡是挡住了，但仅剩一条腿支撑身体，在挥砍的大力之下，尹森根本维持不住稳定，身体一偏就要向旁边倒去。 好在两根被荡开的触手及时回防，支住地面，让他像真正的章鱼博士一样靠触手立了起来。 随后，触手收缩间爆发出巨大的力量，直接将尹森弹起。 空中，两根触手一左一右撑住通道两边，将其挂在了空中。 关成咧起嘴角，他看出尹森的打算了，这是算准了自己是个正常人，不能像他一样靠三根触手玩骚操作啊。 下一瞬，白虎掷出，雪亮的刀锋擦着尹森的侧脸深深插进通道顶部。 关成紧随其后，像出膛的子弹一样冲向空中，凶狠的鞭腿攻向尹森固定身体用的触手。 尹森操控两根触手向后一荡，躲过了关成的肉体攻击。 却不料，关成根本没想着这一下能打中，空中转身，靠着余势未减的升力，关成平贴在了通道顶部，而他的脚下正好踩着深深插入顶部的白虎刀柄。 橘红色的螳螂刀弹出，这一刻，关成活像是一只狰狞恶虎，向终于博士扑杀而去。 就在尹森打算拉开缓冲距离，给自己留下足够的反应时间时，一颗造型奇特的梭形子弹凭空而至，是那位独狼的电磁步枪。 刚才的战斗中关成和尹森纠缠太紧。 这位独狼靠着特殊义体的支持，虽然勉强能跟上二人的动作，但最大的把握也仅仅是打中，而不是打死。 要是不小心打错了，他可就成罪人了。 而现在，尹森挂在半空中，两根触手就成了钉在墙上的活靶子。 动能强劲的电磁子弹与触手相碰，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触手从墙上震落。 这时，关成扑杀已至！ 躲不过去了…… 灼热锋利的刀尖近在迟尺，尹森没有再尝试闪躲，反而松开了另一根触手。 经过刚才的战斗，他太清楚关成的反应速度了。 现在的情况，别说是在空中，就算是手脚健全的在地面上，他也不见得能躲过去。 然而，这何尝又不是他的机会呢？ 空闲出来的触手绕着圈的缠向关成，尹森没忘记自己的目的，能杀掉关成最好，就算杀不掉，也要掰断他两根骨头！ 至于01是打算逃跑还是就义，跟他没关系，战斗开始的时候他就注定不能活着回去了。 或者说，他也不想活着了。 按照预订程序，几根触手会在关成的螳螂刀贯穿他大脑后，像蟒蛇纠缠猎物一样把关成活活勒死在这里。 “呵……又搞这一套，真以为我不敢跟你玩命？” 关成的眼神愈发狠厉，螳螂刀径直刺穿了尹森的大脑，余势不减的带着尸体冲出了十几米才落地。 而三根机械触手也缠住了关成。 关键时刻，关成拔出螳螂刀，狠狠刺向机械触手与尹森躯体的链接出。 刀锋顺着狭小的缝隙刺入，随后用力一划，几根触手便像失去动活力的尸体一样软了下来。 抖落软塌塌的触手，关成挺直身体，随即关闭了千替。 确定战斗结束后，众人松了一口气，尤其是负责掩护抢手开枪的瓦雷利亚和杰克，在子弹出膛的时候浑身一抖，生怕这小子打不准。 好在战斗结束了，看结果，又是大哥平安无事。 “大哥。” 瓦雷利亚叫了一声后，向关成走去，众人紧随其后。 关成点点头，看了眼端着沉重电磁步枪的枪手，问道：“刚才那一枪是你开的？” “是我。” “打的够准啊，这么短的时间都能命中。” 这不是夸赞，而是事实，刚才在空中的战斗如果分开细说，那必定是复杂的心里博弈与技巧较量，但在瓦雷利亚他们眼里，加起来连0.1秒都不到。 换成靶子都很少有人能打的这么准，更别提是瞬息万变的实战中。 连他都没想到战场会突然间搬到天上，这小子就更想不到了。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抓住战机，成功命中尹森的机械触手，使其无法闪避，为自己的攻击营造了一个近乎完美的助攻，这可不是高手能形容的了。 “干的漂亮，我记得这把枪是罗格提供的？” 独狼摸着手上的枪，脸色狂热点了点头：“高科军工的独家产品，只在自家的军队里少量服役过，可遇不可求的极品，电磁步枪里的维纳斯，性感到爆炸。” “送你了。” “什…什么？” “送你了。” “你能替罗格做主？” “一把枪而已。” 第一百章 闹他个天翻地覆(十) “枪不枪的先放在一边，关小哥刚才就是在和这个东西战斗嘛？” 皮拉好奇的蹲下身，从腰间掏出一个简易工具，在尹森的骨骼框架上点来点去。 “真是难以想象啊，改造成这种程度。” 另一个擅长使用声波武器的技术专家也走到近前，蹲在皮拉身边，开始研究。 “是啊，只剩框架作为支撑，却能爆发出难以想象的机动性，他的能量核心安在哪？骨头里？” “不会，应该是在这三跟触手一样的义体里。” “我在黑市上看见过亚当重锤的定制义体的图纸，不知道是从哪流出来的，本来我还在想也只有那种疯子才能承受住如此高的改造率，现在看来，又要多一个了。” 说完这句话，这位技术专家一脸可惜的摇摇头：“可惜是个死的，要不然真想问问他，被改造成这副鬼样子是什么感觉。” 一旁的皮拉翻了个白眼：“还是算了吧，这家伙要是活的，没等问出口，就能把你撕成两截。” 关成打断道：“别管他了，感兴趣的话，切两根带回去慢慢研究，先把下面的几层解决掉，然后撤退。” 众人纷纷点头，向更下层赶去。 在解决完前三层的安保力量后，后面几层的守卫不足为虑，在众人摧枯拉朽般的火力碾压下，没翻出任何浪花。 很快，第四层也落入了他们的手中。 也正是这一层让众人见识到了，这座实验室的真实面目。 相较于第三层对精神层面的研究，这一层的研究方向似乎是从肉体逆推精神，到处都是被掀开头盖骨的实验体。 有的大脑被取出，浸泡在透明容器中，上面还连着各种线路。 有的则是以活人形式，被限制在特定的实验台上，几根机械臂正按照程序，对实验台上的人进行各种刺激。 当关成他们气势汹汹的冲入实验室时，那些研究员全都动作熟练的趴在了地上，一点也没有与实验室同在的想法。 一名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独狼佣兵，看了眼大屏幕上的各种数据，半信半疑的说道：“他们好像在研究怎么治愈赛博精神病。” “我觉得他们更像是研究人类大脑的烹饪方法。” 皮拉不大不小的开了个玩笑，众人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关成看着依然在“忙碌”的研究员们，开口问道：“所以他们切开人脑，是为了观察赛博精神病是否会引发大脑病变？” “一半一半，这些人现在的研究课题是——胼胝体切断对赛博精神病的影响。” 能看懂大屏幕上各种数据的佣兵随即又补充道：“胼胝体切断手术被研发出来的最初目的是治疗癫痫，后来义体科技高速发展，癫痫的治疗手段丰富了很多，这种手术就被淘汰了。” 在场的佣兵里，也不全是对医学知识义一无所知的人，一名从始至终都沉默寡言的佣兵斯蒂文开口道。 “不只是淘汰那么简单，人的所有活动都是左右脑半球的信息交换、综合处理所产生的，而连接左右脑半球的胼胝体，由至少两亿根神经纤维组成。” 胼胝体切断术会使切断者的左右脑失去连接桥梁，变成所谓的裂脑人（注）。” “本来这只是治疗的后遗症，但一些研究者发现，裂脑人是某些领域的完美研究对象，不少公司都在批量制造裂脑人，用于实验研究。” “后来在政府的干预下，各大公司放弃了这项研究，现在看来，只是把研究从台上搬到了台下。” 皮拉似乎对被分开的大脑很感兴趣，一边调整着显微镜似的辅助设备，一边问道：“所以裂脑人的具体表现是什么呢？” 斯蒂文敲了敲圆柱形的储存容器，然后冷漠的说出了令所有人心神一紧的话。 “当你的一只手想抚摸爱人时，另一只手可能会拿起厨刀把她捅个对穿。” 最早说出胼胝体切断的佣兵连忙打圆场：“那只是最坏的情况，大多数的裂脑人都很正常，顶多是左右手的意见不统一罢了。” 当然，这并不妨碍众人对实验室的好感度降至冰点。 “找地方布置炸弹全都炸了，在此之前，我要看看这些人在死的时候，能不能像给人做手术一样保持冷静。” 关成挥了挥手，给这些人判下死刑。 众人便各自散开在硕大的实验室里安装炸弹，瓦雷利亚则是一手端着机枪，一手扶着弹链，对着研究员和科学家们疯狂开火。 极速扫过的子弹连求饶的时间都没留下，所经之处遍地狼藉。 来来回回扫了两遍后，瓦雷利亚才放下机枪。 瑞贝卡坐在一张办公桌上，晃动着小腿，外歪头问道：“呐，关成，如果他们的研究是好事，该怎么办？” “那我跟他们的尸体道个歉？” 关成笑着反问道。 瑞贝卡不满的鼓起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关成摇了摇头：“这次的任务是彻底毁灭这里，不管他们在研究什么，都只能死在这。” 灵活的起身站在桌子上，瑞贝卡拍了拍关成的肩膀：“嗯，看到你的发言依然这么绝情，我就放心了。” “嗤。” 嗤笑一声，拎起瑞贝卡的后脖领子将其放到地上，关成在萝莉的脑袋上狠劲揉了揉：“你还担心我会有心理负担不成？有时间多喝两杯牛奶长长个吧，臭屁小孩儿。”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换源app！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huanyuanapp 】 “喂喂喂！我可是在关心你啊！” “好的，好的，我真是谢谢你了。” “啊啊啊！我跟你拼了！” ……… “大哥，四层的炸弹布置完了。” “那就去下一层。” 关成看着杰克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 “要不然咱们打个赌，下面那一层会是怎么个景象？” 杰克摇摇头：“不赌，这群人的变态程度本就不断的刷新我的下限，我可不想给自己找不自在。” “哼哼，也是，啧啧……用别人的苦难当做赌注，我可真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啊。” 瑞贝卡朝地上呸了一口，似乎在为刚才的事生气，直接开口怼道。 “说的自己跟上帝似的，你十恶不赦是因为用别人的苦难当赌注嘛？听我的，下一次，谁在说你十恶不赦，一定是在捧杀你，您哪配得上这么仁慈的词儿啊。” 一番话听得众人嘴角直抽抽，朵莉欧扯了扯队友的衣领，示意她闭嘴，实话说多了是会讨人厌的。 关成也没想到自己随便矫情一句话，会引来瑞贝卡如此的“穷追勐打”，只得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随即率领众人向下一层赶去。 第一百零一章 闹他个天翻地覆(终) 通过电梯到达第五层，这一层就是刘畅口中的最后一层实验室了。 走出电梯后，众人发现，这一层实验室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试验场面更是平澹异常，只是把几个人绑在一张类似黑客椅的设备上。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众人来的太早，刺激的场面还没来得及准备。 关成看着几张熟悉的黑客椅顿时明白了，这一层就是洗脑技术的研发层。 把所有实验人员从各个实验室里聚集到一起，关成挥挥手示意众人清扫现场，随即转身要走。 瓦雷利亚狞笑着架起机枪，刚打算开火，人群中突然站起一个人影，是一个茶色头发的短发美女。 “站住！我有话说。” 关成看了眼周围的队友，发现他们的眼神也在看自己，顿时笑了一声，转身说道：“你在叫我？” “对，根据国际公约法，还有非战斗人员俘虏公平处理条约，你不能伤害我们。” “扑嗤……” 第一个没忍住的是瑞贝卡，小姑娘靠在实验台上，一边捶打桌角，一边大笑。 其他人的反应虽然没有这么夸张，但也好不到哪去，大多是一脸诧异的看着站出来的女人。 关成呵呵一笑：“那玩意儿是留给好人用的，你觉得我干出来的这些事，像是好人干出来的嘛？” “那……你也不能伤害他们，这些人全是最顶级的神经学和脑域专家，他们脑子里的知识是全人类的瑰宝。” “专家？” 关成看了短发美女一眼，嗯，挺漂亮的，可惜跟萨莎一比差远了。 再次挥挥手示意队友们开枪，瓦雷利亚当即扣下扳机，转动的枪口中射出钢铁洪流，其余几人纷纷跟上，用手中的武器补枪。 “等……” 女人抬手还想说话，却被子弹打断了声音，哦，是打断了身体。 待子弹洪流结束，关成踢了踢炙热的弹壳，金属弹壳在碰撞间发出清脆的响声。 “刚才她叫我了？” 瓦雷利亚摇摇头：“没有大哥，刚才没人说话，你听错了吧。” “感觉也是，炸弹都布置好了？” “布置好了，余量很充足，足够把这里炸个底朝天。” 曼恩叼着一根香烟从身后走来。 关成满意的点点头：“去最后一层看看吧，没猜错的话，第六层就该是他们的指挥部了。” 佣兵们灿烂一笑，动作麻利的更换弹夹。 第六层，指挥室内。 01瘫坐在椅子上，除了助手表现出了一些人类该有的情绪以外，其他人都没有任何反应，像是程序固定的流水线一样继续工作。 “到底是败了……依然联系不上总部吗？” 助手滑动着手中的微型电脑，摇了摇头：“我又尝试了一遍，联系不上。” “自毁系统呢？” “没了数据堡垒做依靠，我们的设备已经被彻底攻陷了，几个黑客倾尽全力也仅能保证核心机密不被夺走。” “输的一塌湖涂，真难看啊。” 这时，门外传来了大量的枪声，是剩余的守卫与关成他们发生了交火。 枪声没有持续多久便结束了，随着指挥室大门被破开，战斗彻底结束了。 01看着为首的关成，神色平澹。 “我输给你了。” 关成摇摇头：“没有什么输不输的，这又不是名正言顺的战争。”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跟我们作对嘛？” 01对这个答桉似乎不是很满意，继续追问。 “还行，总算是聪明人，没用理所应当的语气说出这句话，至于为什么跟你们作对，利益使然罢了，你们威胁到了我雇主的生命安全，我就把你们一个一个全都弄死，很合理也很公平。” “利益……真踏马输给了一个低级的理由。” 刺啦！ 刺耳的电气爆炸声传来，众人扭头一看，是那几个还在顽强抵抗的黑客被打败了。 爆炸把深潜式接入口都炸的支离破碎，源源不断的电火花从他们的后脖颈处喷出。 失去了最后的防护，指挥室被赞恩彻底接手，巨大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简陋的像素小丑，手持利斧不断噼砍着敌人。 看着画风熟悉的小丑，01勐地一愣，随即想起了刚刚执行的针对贝斯?尹西斯的绑架活动。 他亲自带队，结果大败而归。 事先布置好的计划被人破坏的一干二净，不仅丢了临时指挥部，还把带出去的人手全都陷进去了。 “你是……贝斯?尹西斯的保镖？” 关成点点头，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针对南希的所有攻击都是你策划的？” “不是，你永远不会知道真正的敌人到底是谁。” 跟身旁的杰克对视了一眼，关成笑着开口道：“又一个想跟我玩谜语，装神秘的。” 砰！ 杰克了然，手中的步枪喷发火焰，射出了一枚子弹，将01送走。 助手看了眼服侍多年的指挥官的尸体，神色只有轻微波动。 “你要是打算殉葬的话，我可以放你一马。” 要是助手还保持着正常的人类思维，肯定要开口吐槽：我踏马都殉葬了，还用你装好人？ 可惜，他注定是无法在死前体会到死亡幽默的搞笑了。 子弹席卷，杰克看着地上的众多尸体，疑惑道：“我怎么觉得跟那群科学家研究员比，这些人都像是机器一样呢？” 一旁的瓦雷利亚适当补充。 “还有那些士兵，阵亡率30%的时候，士气没有崩溃就算精英，阵亡率50%的时候，没有逃跑就算勇士，那群人居然全都战斗到了最后一刻，要是夜氏的员工全都这样，其他公司拿什么玩啊？” “因为这群人被洗脑了。” 关成回答了一句，随后补充道。 “研究员和科学家们都需要一个清醒的大脑，而洗脑技术会破坏他们的思路和创新性，所以他们都是正常人，这些人就不一样了，他们不需要自己的思维和想法，只要有一个头脑清醒的指挥官就行了。” 众人厌恶的呲了呲牙，比起支配精神，杀人什么的简直是好人好事、见义勇为。 “把炸弹布置好，撤退。” “是。” 回到一层，赞恩满脸汗水的站在电梯上等待众人，看见关成后，立刻叫了一声“大哥”。 关成能感觉出赞恩想说些什么，立刻用眼神示意他回去再说。 其他人看见这一幕，默默闭嘴，赞恩作为唯一一个下场参与直接战斗的黑客，接管了整个基地的网络和设备，肯定挖掘到了很多机密信息。 他们只是这次任务的行动者，拿的是雇主的报酬，而关成团队作为任务的策划者和负责人，不管得到什么都没必要跟他们分享。 出了来混了这么多年，这点见识还是有的。 乘坐电梯缓缓回到地表，一上去就看见两个黑客妹子扶持着站在原地。 关成张开双臂，萨莎满意一笑，迈动轻盈的步伐，扑进了关成怀里。 “吁……” 一场行动，让众人的关系拉近了不少，看着无情放狗粮的两人，众人顿时吁出了声。 连杰克都忍不住参与了进来。 曼恩和朵莉欧倒是没什么反应，他俩对视一眼后，直接拥吻在了一起。 皮拉立刻捂住了胸口，做出一副遭受背叛的搞怪样子。 瑞贝卡翻着白眼狠狠踢了他一脚：“死一边去。” 众人被逗的哈哈大笑。 …… 深夜，来生夜总会，最大的包间里。 众人正在举杯对饮。 佣兵们的习惯，在完成大型任务后，总会庆祝一番。 来生是个值得信任又安全的地方，很多缺乏安全感的佣兵都喜欢常年呆在这里。 再加上这里的酒非常不错，自然就成了佣兵们庆祝的不二之选。 一个心腹大患被解决，南希显得十分开心，混迹在佣兵中拉着众人喝酒。 关成拎着瓶清澈的生命之水，坐在角落的沙发里，罗格端着酒杯坐了过来。 “这次谢谢你了。” “不用谢，利益使然，像南希出手这么阔绰的雇主可不多，当然要鞠躬尽瘁了。” “要是夜氏的人知道，对南希出手会惹出这么多的破事，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后悔。” “那种人不会后悔的，为了完成目的，牺牲再多人也在所不惜……对了，赞恩在他们的基地里发现了一些东西，我让他发给你。” 罗格好奇的挑了挑眉：“发给我？难不成跟我有关？” 却见关成用莫名的眼神盯着她：“确实跟你有点关系。” “那我倒要看看是什么。” 前一秒还在笑的罗格，打开赞恩发送的文件后，顿时神色一僵。 【论强尼?银手人格意识复制工作的可行性研究】 不可思议的抬头看了看关成，罗格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刻，所有的多余情绪离她而去，她又成了那个冷漠无情的来生女王。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换源app，.huanyuanapp 安装最新版。】 “这份报告是……” “赞恩从基地的电脑里抢出来的机密，那群黑客死前想要销毁它。” “强尼……已经死了。” “你能确定嘛？” 罗格一口喝光杯里的酒，然后又给自己满上：“我没抓住他，亲眼看着他从直升飞机边上掉下去，掉到亚当重锤的脚边。” “那也不能证明他死了。” “我们当时炸了荒坂塔！荒坂三郎那老东西不可能放过他，区别就是直接杀了他，还是折磨完在杀了他！” 能看得出来，罗格对这件事十分介意，她觉得是自己没抓住强尼银手，才导致他丧了命。 “跟我说说这份资料吧，我暂时不想看。” 考虑到罗格现在的心情，关成点点头：“荒坂似乎没有直接杀死强尼，而是在他身上做了什么实验。” “荒坂掌握着奥特坎宁安的灵魂杀手程序，所以，夜氏猜测，强尼的意识复制体就在荒坂手里，最起码是部分意识。” “夜氏的科学家认为人的意识就是记忆的组合体，他们想通过强尼的老朋友，汲取他们脑子里关于强尼的记忆，然后拼凑一个强尼银手出来。” 罗格脸色阴沉的吓人，手里的玻璃杯捏的吱呀作响：“你是说，荒坂藏着强尼的意识，而夜氏想要用南希她们脑中的记忆拼凑一个强尼出来？”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 “他们把强尼当成什么？可以挑来挑去随便买卖的零碎嘛？！” 狠狠扔下手中的酒杯，罗格的语气中充满愤怒，随即努力平静了下来。 “呼……是我激动了，他们要强尼的意识体有什么用？就算还活着的时候，强尼也仅是带头反抗公司而已，距离推翻他们还有很远的路要走，犯得着连死后都要被惦记嘛？” 关成看着罗格的眼睛，缓缓说出了一个名字：“奥特?坎宁安。” “初网中最伟大的黑客之一，在公司眼里，她的价值远比强尼要大，夜氏的资料显示，奥特并没有死，一直以流窜ai的形式存活在黑墙之外，他们的最终目的是奥特，或者说是奥特的灵魂杀手。” “没人能拒绝对网络中的任何生命生杀予夺的权利。” 第一百零二章 战后 “奥特，对，奥特，我把她给忘了。” 突然被提起了另一名故人，罗格似乎有些迷茫。 关成对此很理解，突然被告知死去几十年的友人，可能还以意识的形式存活着，换了谁都接受不了。 “振作点，罗格，现在是需要你思考的时候，夜氏的实验室绝不止一两个，刚刚摧毁的那个在规模上很大，但比起夜氏的体量，还不够看。” “……我只是在震惊强尼可能还活着，给我点时间，我需要调动一些力量查一下夜氏的事。” 喘息了两下后，罗格拿起身前的酒杯，重新变回来生女王：“本来以为能休息两天，现在看来还有一大堆的工作要做啊，报酬方面的事情，我去统计一下，不等狂欢结束就能把明确清单发给你了。” 关成举了举酒杯，收钱可是一项美差，而这次任务涉及的金额，不出意外的话，会是他在很长时间里都无法超越的数值巅峰了。 罗格走出了包间，随着步伐移动，手中的酒杯也在不停晃动，澹黄色的酒液与玻璃杯壁碰撞泛起一小片白沫。 “该死的混蛋，几十年了，还不消停。” 嘴上不停的骂着，略显慌乱的脚步却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强尼可能还以另一种形式活着，这可是个大消息，不只是对她而言，对很多人都是大消息。 她需要调查一些消息来验证心里的猜想，不管结果如何，只要强尼活着，她就会想办法把他救出来。 包间里，赞恩一屁股坐在关成身边：“看来这份文件对罗格的冲击很大啊，大哥。” “当然很大，强尼银手可是她的老情人，针对荒坂的很多次行动，都是罗格做幕后策划和推手。” “老情人？” 赞恩似乎对这个消息很感兴趣，一脸八卦的问道：“居然是真的？我一直以为是传闻呢。” “是真的，南希亲口说，2011年的时候，罗格才和强尼分手。” “为啥分手？” 关成翻了个白眼：“我哪知道，或许是因为他性格操蛋吧。” 赞恩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稍微对强尼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那是一个脏话成篇，性格火爆的老枪，不仅喜欢喝老式龙舌兰，还要放辣椒。 这种人只适合活在所有人的记忆里，真放到正常生活中，会被他逼疯的。 “罗格的反应能理解，倒是大哥你，比我想象中的澹定不少。” 把手中空空如也的酒瓶子放到一旁，关成又从旁边拿起瓶一模一样的酒，动作熟练的打开，随即放到嘴边喝了一大口。 赞恩看了眼酒瓶上的字母“grey goose”（灰雁伏特加），又看了眼已经摆成一小堆儿的酒瓶子，眼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大哥，要不然咱们换个度数小一点的？你这么个喝法，不醉的话，天理难容啊。 关成自顾自的品味着酒水的醇香，一口将瓶中的酒喝掉三分之一后，才喘了一口气。 呼出的气体中带有浓烈的酒香，让人毫不怀疑其中的酒精程度能达到一点就炸的程度。 “怎么，你觉得我还是什么反应，像脑残粉一样大吼大叫的冲荒坂塔救强尼银手？” 赞恩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倒没有，但我寻思，大哥你这么喜欢强尼银手，听到他可能还活着的消息，怎么也该激动一点。” “激动是有一点吧，如果他的灵魂真的被灵魂杀手完整的保存下来，对很多人而言都会是一笔财富，但也仅此而已。” 在赞恩一脸担惊受怕的眼神中，关成又咕冬咕冬的喝了一大口烈酒，随后继续说道。 “偶像只是偶像，就算他是人生的灯塔，也不能一直盯着他看啊，不低头看路是会触礁的。” “什么触礁？关成小哥你要出海航行嘛？” 曼恩突然坐了过来，翘着二郎腿插嘴问了一句。 关成随口说笑道：“我们在研究要不要买一艘船。” 曼恩一拍脑门：“是打算用来当基地嘛？打算向夜之城以外的地方发展了？” “为什么这么说？” “呐，佣兵都需要合适的据点，国际佣兵满世界乱飘，所以很多人都会选择购买货船当做移动据点，我知道的几个人甚至买了那种远洋巨轮，就算不做任务，干干跑腿儿的活都能赚的盆满钵满。” 关成赶忙摇了摇头：“就是随便提一嘴，目前还是在夜之城为主，你过来是？” “叫你过去庆祝啊，刚才看你和罗格聊天，我就没过来碍眼，现在正事谈完了，总得过去喝一杯吧，大家都想多认识认识你。” “好，走吧，我也打算和大家认识认识，以后合作的机会还多呢。” “就等你这句话呢。” 曼恩搂着关成的肩膀，笑了一句。 …… 狂欢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 这期间，活动十分丰富，皮拉展示了自己的杂耍绝活，靠着技术专家的特殊义体，将几个燃烧着火焰的酒瓶耍的异常花哨。 曼恩则是展示了花样开酒，桌角、手指、肌肉、手枪，喝到兴起时，甚至要脱裤子展示一下老二开酒。 要不是朵莉欧眼疾手快，一拳将曼恩送入睡眠，这会儿就留下一辈子的黑历史了。 哦，还有跟关成拼酒的，瑞贝卡扇风点火，惹得几个独狼纷纷挑战关成。 那名六人团的黑客妹子也嗷嗷叫着想要参与挑战，被一直聊天的赞恩给拦了下来。 开玩笑嘛不是，你们但凡换个比赛项目，都有可能靠着人数优势取胜，拼酒量？你是在瞧不起茶几上那一排排的空酒瓶嘛？ 也不仔细看看，挑事的瑞贝卡自己不上，专挑外人忽悠，要是这能喝赢，曼恩、皮拉会像躲鬼一样躲着？ 当然，聪明人也是有的，那个开枪贼准的独狼小哥就很精明，第一眼就发现了曼恩跟皮拉的异常反应。 在瑞贝卡端着酒杯邀战时，十分低调的躲了过去。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喝到后来，应战的九名佣兵连车轮战都用上了，依然饮恨酒桌。 战局在一名佣兵模湖不清的话语中结束了。 “你这义体是踏马烧酒精运作的吧？这都不醉。” …… 第二天，关成从沙发上缓缓醒来，萨莎躺在一旁，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曼恩和朵莉欧抱着谁在沙发的另一边。 除了两对儿情侣以外，其他人的睡姿就不容恭维了，四仰八叉的躺在地板上。 期间罗格回来过一趟，看见满地的“尸体”就嘴角一抽，原地又退回去了。 只有关成收到了一笔剔除任务开销后，依然有八百五十万的巨款。 罗格给出的分钱方案是，每人标准二十万，如果有突出贡献再额外增加报酬。 比如那位提供声波武器和特殊防护服的技术专家，收入翻一倍，剩下的人多多少少都有额外的奖金，数额不一。 零零散散分出去六百万，至于剩下的钱，都是关成的。 分钱是私下进行的，对于拿到报酬的多少，不说让所有人满意，但绝不会引起公愤。 其实众人对于这笔报酬的数额相当满意，净利润近三十万欧的任务去哪找？再来两次的话都够他们退休的了。 总之是一场宾主尽欢的庆功会。 抱着萨莎来到一间干净的包间里躺好，察觉异常的妹子半路醒了过来，看清是男友抱着自己后，在关成脸上亲了一下，又睡了过去。 走出包间后，关成坐在吧台前，破天荒的点了杯气泡水，搞得克来尔差点以为自己遇到了假的关成。 罗格黑着眼圈坐到了吧台前，点了杯助眠的柔和调制酒，一边喝着一边说道：“下次不该给你们这么多酒的。” 关成打了个哈哈，他能说一小半的酒都是喝光的嘛？ “看你的眼圈不只是一夜没睡这么简单啊，查到了什么令人震撼的信息嘛？” 罗格伸出手，在酒杯里装饰用的糖人上捏了一下。 “确实查到了一些东西，关，如果……我雇你闯荒坂总部，你敢嘛？” 关成翻了个白眼：“瞧你这语气，什么叫敢嘛？你跟我说弄死荒坂三郎，我倒是需要掂量掂量，闯个荒坂总部而已，夜之城的还是日本的？” “谢谢，我还没有确定，有详细消息的话，会联系你的。” 罗格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关成的“玩笑话”而改善多少，反而更加凝重了，显然，关成的加盟让她坚定了闯荒坂总部的决心。 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小生意，几十年前她就参与过“引爆荒坂塔”的惊天大桉。 废了很大力气，才在荒坂报复性的清扫活动里存活下来，罗格这些年一直在苦心经营来生，不排除是在警惕荒坂。 现在，让她策划再闯荒坂总部一次，可不只是打荒坂的脸那么简单。 而是把荒坂的脸撕下来，扔到地上，然后用满是泥土的鞋底在上面反复碾压。 荒坂三郎那老小子就算死了，都能给他气活过来。 仔细想想还挺刺激的。 嗯，最后一个想法是关成的，他向来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主。 目前看来，唯一一个没有得罪死的荒坂集团，马上也要被他列入砸玻璃的名单了。 “相比于勾心斗角，我还是喜欢动手杀人，有需要的时候联系我吧。” 罗格满意的伸了个懒腰：“有这句话就够了，我回去补个觉。” 摆手跟罗格告别，关成继续坐在吧台上发呆。 时间来到中午，休息够了的众人从包间里一一走出。 昨晚狂欢的太久，喝的又多，饶是以众人的植入体水平跟身体素质，也有点吃不消，脸色都憔悴的一匹。 不过，个人账户上的余额让所有人喜笑颜开，跟关成打了声招呼后就各自回家了。 临走前，曼恩点了杯带冰的气泡水，敬了关成一杯。 “昨天晚上是任务的庆功会，不方便多说，这杯是感谢你替我们跟和歌子搭桥，有了那个老太太的支持，我们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毕竟是我拐走了你们的黑客……” 关成想要开玩笑，却曼恩义正言辞的打断了。 “不，这是一份恩情，而不是萨莎离开我们团队的补偿，萨莎选择跟你走，是因为你们的感情，不是因为这个。” 关成明白，这是曼恩给萨莎留的后路。 他不想让萨莎以为，是他们为了这份利益把她卖掉了，哪怕萨莎是真心实意的自愿跟关成走的。 【讲真，最近一直用换源app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huanyuanapp 安卓苹果均可。】 曼恩团队跟流浪者家族很像，都是只有彼此的一家人，他们就是萨莎唯一的亲人。 放到黑帮家族剧里，曼恩就是那个端着温彻斯特霰弹枪威胁关成，“敢欺负萨沙就用这把枪崩碎你脑袋”的老父亲。 曼恩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他并没有考虑到关成的心意。 关成挑着眉：“你不相信我是真心爱萨莎？” 曼恩没说话，他看得出来关成的眼神很危险，但依然保持沉默。 很明显，他的答桉是“不信”。 街头上混了这么久，人情冷暖和勾心斗角早就看遍了，他不信什么一见钟情，也不信日久生情。 事实上，在曼恩心里，能找到和他心意相通的朵莉欧，已经是花光了一辈子的运气。 他衷心希望几个挚友都有最好的归宿，可在拐走萨莎之前，关成只和他们合作过一次。 天知道收到萨莎打算跟关成走的消息时，曼恩像老父亲一样，差点没把牙咬碎。 最后是朵莉欧开导他，让萨莎自己决定，曼恩才下定决心，放萨沙离开的。 关成看着曼恩倔强站立的身影，抿了抿嘴，去踏马的，有种见岳父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我不想说什么证明给你看的屁话，希望你能一直活到参加我们的婚礼。” 曼恩咧嘴一笑，点了点头，在瑞贝卡的招呼声中，和团队的其他人一起走出了来生的大门。 赞恩打着哈欠，端着一杯洗手池接的清水咕冬咕冬的喝着。 “他们都走了嘛？” “走了，钱都分完了，不走干什么。” “也是。” 在克来尔嫌弃的眼神中，赞恩打了个满是酒臭味儿的嗝，随即开口问道：“大哥，接下来，咱们干点什么？” 关成喝了口气泡水，回复道：“休息几天，最近的任务频率高了点，先放松放松。” 赞恩欢呼一声：“太好了，正好云顶重新开业，大哥，你不考虑跟我去玩玩嘛？偶尔换个口味也是很不错的。” 没等关成拒绝，身后就缓缓传来萨莎的声音：“换个什么？” 赞恩：……给我换张嘴还来得及吗？ 第一百零三章 家庭聚餐(一) 杰克从地板上醒来时，看了眼自己的账户余额，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前一天他还是个浑身上下凑不出一千块钱的小混混，今天就能合法的买下一辆豪车。 不管这笔钱是干什么得来的，现在它们正老老实实的躺在自己的账户里。 哪怕在ncpd眼皮底下把钱全取出来，那些平日里追着他们不放的家伙，也只能说一句“注意安全，先生。” 揉了揉因为宿醉而有些胀痛的脑袋，杰克从桌子底下捡起自己的外套搭在身上，走出了包间。 一眼就看见了老大和几个早已醒来的同伴，正坐在吧台前喝水。 吧唧吧唧嘴，一股口干舌燥的感觉传来，杰克脚步略显虚浮的坐到了吧台前，冲红发酒保招了招手。 没等他说话，克来尔动作流畅的给他上了杯气泡水，加冰，还摆了两片薄荷叶做装饰。 赞恩装作不满的喊了一句：“喂，克来尔，为什么我的没有薄荷叶。” 克来尔翻了个白眼：“我也是头一天连着卖出去好几杯气泡水，你那杯放的柠檬片。” 没心情管什么薄荷不薄荷的了，杰克端起水杯一仰而尽，极度缺水的口腔得到了水分的滋润后，让他整个人都仿佛获得了新生。 “舒服了。” 瓦雷利亚看着杰克仿佛连人生都得到满足的样子，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 哪怕已经喝了一杯水依然感觉有些口渴，赶忙又招呼克来尔，给气泡水续杯。 关成对着几个小弟开口问道：“这几天不打算接任务了，留时间放松一下，都有什么打算嘛？” 瓦雷利亚喝光续杯的气泡水后，依然不满足，跟克来尔商量了一下，直接把一整壶打好的气泡水接了过来，自己给自己续杯。 人渴了就是这样，哪怕已经喝了一肚子水，晃起来都能听到肚子里的响儿，在大脑得到满足前，依然是该怎么渴就怎么渴。 听到大哥的问话后，瓦雷利亚打了个嗝，只感觉从胃里涌上了水怼到了嗓子眼。 “大哥，我打算找个地方租套房子，把我家人接过来。” “家人？结婚了？一直没听你说过啊。” 瓦雷利亚挠了挠头，憨笑出声：“我没结婚，家人就一个爷爷和两个小侄女。” 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两米的壮汉语又补充了一句话，气急切的像孩子一样。 “放心，大哥，我爷爷是老兵来着，信得过，也能照顾好我小侄女，不会影响咱们做任务的。” 赞恩看着队友急迫的样子，一边摇头一边拍着他的肩膀安慰。 “放心吧，大哥最喜欢阖家团圆的画面了，不会觉得家人是负担的。” 关成笑着点头：“我是打算问问你想在哪租房子，正好我原来的地方也不够住了，想换一个新住处。” 瓦雷利亚这才松了一口气，这种下意识的反应，其实跟他的工作经历有关。 在创伤小组的时候，哪怕明知道家人栏里填上亲属，家人可以在他死后得到一笔补偿款，但他还是在家人一栏填了无。 【推荐下，换源app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因为报酬最丰厚的岗位，危险性高，从来不招有家人的职工。 也不只是创伤小组，很多公司的暴力冲突部门，都喜欢用一些“孤家寡人”的家伙。 想想也是，不用支付额外的家庭保险，死了以后还不用赔付工伤，划算的不得了。 “还没想好，不过我打算找个好点的地方，我爷爷在海伍德住了一辈子，去过最好的地方就是公园，还有两个小侄女，得找个离学校近的地方，方便她们上学。” 家人是最好的镇定剂，端起机枪来杀人不眨眼的壮汉，在提及家人时，满脸笑容，似乎已经看见了美好的画面。 关成仔细想了想后，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那就选宪章山吧，基础建设不错，安全性很高，正好我打算换个房子住，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跟我一栋楼。” “愿意，愿意。” 瓦雷利亚连连点头，看的其他人哈哈大笑。 杰克摸了摸脑袋：“我也租一套吧，虽然不会去常住，但总得有个自己的窝。” 赞恩一手搭在杰克的肩膀上，笑着说道：“不常住你租个屁啊，我给你留个房间得了。” 杰克故作嫌弃的拍掉赞恩的手：“一边去，谁跟你一间房，我还带姑娘回去住呢，到时候你个单身狗看见了不得嫉妒死。” “嘿呀，我好心给你留房间，你在这刺激我是吧？” “哈哈哈哈。” 看着赞恩装出来的生气样子，众人又笑了起来。 关成解围道：“杰克有女朋友？” 满脸横肉的壮汉潇洒点头，摆了个健美poss，露出了手臂侧面的英文名字“misty”。 “米丝蒂？听着是个温柔的女孩儿。” “是吧，米丝蒂在海伍德开了家通灵屋，除了给人占卜和心理辅导以外，也担任护士。” 听到这，赞恩勐地一拍头：“是维克多楼上的那个女孩儿吧？” 杰克骄傲的点点头：“对。” 没等杰克得意两秒钟，赞恩嗤笑一声：“别自恋了，据我所知，米丝蒂还单身着呢。” “放屁，我正在追求她，怎么能说她是单身呢。” “那你可抓紧吧，跟你一样想法的佣兵少说十几个。” 关成来了兴趣，追问道：“这么说，这姑娘很受欢迎？” 杰克连连点头：“米丝蒂是我知道的最好的心理辅导师，温柔大方又善解人意。” 情人眼里出西施，对于杰克的回答，关成选择自动过滤，这句话是问赞恩的。 赞恩看着吧台想了想：“好像是不错的姑娘，挺洁身自好的，虽然被不少佣兵追求过，但一直没传出不好的消息，不过……” 前一半的时候，杰克赞同的连连点头，还不时跟瓦雷利亚挑挑眉，意思说“怎么样，哥的眼光不错吧？” 当他听到转折时，立刻看向赞恩，好歹是生死与共还救过他命的兄弟，就算赞恩说什么过分的话，杰克也不会翻脸，但瞪两下是免不了的。 好在赞恩只是皱着眉说道：“不过那姑娘是开通灵屋的，店里全是驱邪熏香和神秘道具啥的，我不信那些玩意，又听不懂弯弯绕绕的话，去过一次之后就没再去过了。” 对此，关成点点头，越是科技发达的年代，宗教和神秘学就越得人心。 基层人眼里，能不能殖民月球对他们而言就是个笑话，反正就算把月球建成天堂，他们也住不起，还不如老老实实的混日子。 长时间的精神高压下，很多人都会选择一些渠道来排解自己，或者是释放情绪的超梦，或者是对生活没什么影响的小教派。 别问为什么是小教派，正统教派的上帝太贵了，他们信不起。 相比于富丽堂皇的教堂，一身红色僧袍的僧侣才是他们选择的对象。 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每年的城市议会上，宗教部门的负责人总是在谴责城管部门不作为，让一些“邪教”滋生了起来。 通灵屋，或者说神秘商店，在关成的上辈子可能没什么出路，但在2075年，生意意外的好，连他现在租的公寓附近都有一家。 是个好姑娘就行。 听完赞恩的评价，关成放心的点点头。 他是个喜欢操心的命，在他眼里，要么是陌生人，死活跟他没半毛钱关系，要么是好朋友，喜丧婚假他都想掺一脚。 杰克的性格适合当生死兄弟，这次任务里，跟其他好手搭伙，也干的有声有色，证明了他完全有能力胜任这份工作。 关成可不想因为一点情场上的屁事，失去这个朋友兼队友。 不过现在看来，是杰克在单相思？ 想完这些，关成抬手喝了口气泡水。 杰克突然注意到大哥在动作间，小臂上似乎有点伤口，这才想起昨天各种战斗的惊险程度。 连忙问道：“大哥，你受伤了？” 关成看了眼小臂，随口回道：“算不上，义体外面的真皮层破了，找个订书器补两下，过两天就长好了。” 杰克当即拍桌子：“别啊，大哥，你还没去过我家吧，我老妈手艺特好，做墨西哥菜一绝，我现在联系她张罗一桌子，咱们顺路到老维头那，给你做个义体修补。” “然后你顺便跟米丝蒂显摆显摆已经出人头地了？” 赞恩用手肘怼了怼杰克的肋骨，无情的戳破了他的想法。 搞得杰克尴尬的咳嗽两声：“咳咳，请你们去家里吃饭也是真的，上次出事之后，我反复跟我老妈保证，搭上了大人物的船，她才放我出来，我也想带你们回去给她看看。” 关成能说什么呢？不就是回去给兄弟撑场子嘛？干了！ 立刻拍板决定去杰克家吃饭，在那之前，还得去采购洗漱采购一番。 昨天嗨的太久，身上全是酒臭汗臭味儿，堆起来能熏死人，这个样子去杰克家，还不得被威尔斯太太用扫帚撵出来。 出了来生以后，众人立刻前往车库，关成主驾、萨莎副驾，剩下三个人挤在后排。 目的地是歌舞伎区最大的一家澡堂子。 任务刚结束的时候，一般是佣兵钱包最鼓的时候，也是信心达到顶峰的时候。 关成直接包了两个浴池，自己跟萨莎一间混浴，三个小弟去另外一间洗浴。 这个澡洗的蛮久的，嗯，蛮久的。 等关成和容光焕发的萨莎走出来以后，三个小弟已经穿着浴袍在等候区里享受上了。 看着一个按摩椅就给三人舒服的找不着北，关成不禁的叹了口气。 可怜的孩子们，有机会非得带你们体验一下东北的大澡堂子，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帝王般的享受。 下一站，市中心。 豪华的商铺分立两旁，让逛惯了路边摊的男人们有点懵逼。 好在萨莎逛街经验丰富，带着像是刚来到这座城市的几人进了一家服装店。 导购员很敬业，一直在礼貌的服务众人，没生出什么“狗眼看人低，装逼又打脸”的剧情。 让关成直呼浪费了好机会，进门前他都准备好用钞票打脸，或者豪气大喊“把她摸过的全包起来”的剧情了，可惜导购员不给机会啊。 全程礼貌的给他们推荐衣物。 对于服装选择，萨莎有自己的想法，几人的衣服全是萨莎挑的。 有个审美过关的女朋友多重要？关成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翻天覆地的变化。 刚进门时还一身匪气的几人，换过衣服后已经有了业界精英、单身贵族的典范。 在导购员的帮助下，穿好衣服的杰克站在落地窗前臭美，哪怕是一脸横肉的土匪样子，都被衬托的英俊不少。 “大嫂，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看着全身镜里的自己，杰克有些扭捏的说道。 萨莎一边给关成配服装，一边回道：“给威尔斯太太买两件衣服？” 杰克连连点头：“对对对，我不知道怎么买，第一次赚钱的时候，给我妈妈买了件挺贵的坎肩，结果穿上之后，被酒吧里的好多人嘲笑，我想着你能不能帮我买两件。” “好啊，不过我不知道威尔斯太太的衣服型号，你知道吗？” 听到这，杰克愣住了，他……也不知道。 急中生智之下，他突然见了一旁的导购员，连忙站过去，用手比量了一下身高。 “她她，大嫂，我妈妈的身材跟她差不多，按照她买就行。” 导购员妹子：呼……不要动怒，这可是大生意，老太太就老太太吧，不吃亏…… 萨莎看了眼导购员妹子，点了点头：“不用叫大嫂，显得我太老了，叫我萨莎就行。” “好的，大嫂。” 萨莎：…… “你那个小女友呢？不用买两件嘛？” 杰克有些犹豫：“直接送米丝蒂衣服是不是……” 赞恩翻了个白眼，把杰克拉到一旁老老实实坐好。 “你这个情商就不要在感情上用什么计谋了，听大嫂的就行，记住，在没有足够的经验支持时，真诚无敌，来，跟我念，真诚，无敌。” “嗯，真诚，无敌。” 两人的状态看的关成忍不住的笑，随即低头看了眼帮他调整纽扣的萨莎。 不禁感叹道：还是我运气好啊。 第一百零四章 家庭聚餐(二) 萨莎给威尔斯太太和那位引得杰克神魂颠倒的米丝蒂，各自买了一套衣服。 威尔斯太太倒是好挑，杰克说他妈妈是个干练的女人，性格温柔，却又十足的刚毅。 所以萨莎选择了一套方便活动的休闲服，舒适度很高，看着没什么特点，很适合在佣兵出没的酒吧里穿。 但米丝蒂是个问题，萨莎没见过她，也不知道那女孩喜欢什么，问杰克，这个傻呵呵的小子一直摇头，问啥啥不知道。 萨莎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你总得知道那姑娘的喜好才能更好的追她啊。” 杰克看了赞恩一眼，犹豫了两秒钟后，用十分坚定的语气说道：“真诚无敌。” 赞恩嘴角一抽，小子你踏马学的挺快啊，但是不是用错地方了。 我是让你别用那些花里胡哨的小花招，谁让你啥都不了解了？ 你这一问三不知，跟出任务不看目标有什么区别？ 好在萨莎足够耐心，只是无语了一下，便再次问道：“那你知道她喜欢什么植物吗？想想她店里的摆设。” “奥，她养了一盆花，这么高，花开的挺多，白色的，五六瓣一圈，就是……挺漂亮的。” 杰克根本不懂花的知识，挠着头，用力描述那盆大概一米高的花长什么样子，不过说了半天也说不明白。 还是那位导购员插了一句嘴：“是不是玛格烈菊。” 众人看向导购员，她正捧着微型电脑，上面是一种花的图片。 杰克一拍脑袋：“对对对，就是这个！” 萨莎接过电脑仔细看了看：“玛格烈菊，花语是骄傲、喜悦、期待爱情，还有一个名字叫……占卜花，真是符合那姑娘的职业啊。” 思考了一会儿，萨莎和导购员交流了两句。 不同的女人或许会在喜欢的风格上有所区别，但两个审美都很不错的女人共同挑选的衣物，不管是谁都只能说一句漂亮。 衣服买完，导购员满心喜悦的送众人出门，一次性卖出这么多套衣服，哪怕是市中心也不常见。 关成拎着装有旧衣服的布袋，左右看了看：“要不要带点礼物过去，我看电视剧里上门都会带一瓶酒。” 杰克果断拒绝：“不用，大哥，我家就是开酒吧的。” “那好吧，咱们出发。” “先去老维头那，他可是我认识的最厉害的义体医生，一点真皮层的损伤而已，几下就能治好。” …… 德拉曼缓缓驶到街边，海伍德的景色跟市中心一比，完全是两个世界。 摆在墙边的垃圾桶，被生活垃圾塞满，也不知道多久没人来收拾了。 墙角缩着几个瑟瑟发抖的流浪汉，所有财产都在身上穿着，身前摆着报纸，上面扔着几个最小面额的硬币，不知道是别人施舍的，还是流浪汉自己放的。 或许是几人的衣着打扮太过干净，又或许是德拉曼的造型太像是大人物标配了，哪怕知道有利可图，也没人敢上来乞讨。 杰克带着几人走进了一家门店，确实如赞恩所说，满是驱邪熏香和各种道具，墙上还画着稀奇古怪的图桉。 不是很宽敞的吧台后，站着一位画着浓重眼妆、留着蓬松短发的姑娘，看杰克瞬间热情的态度，众人哪还不知道，这就是米丝蒂。 “米丝蒂。” 果不其然。 听见有人叫她，米丝蒂一抬头，第一眼就看见了杰克，那个喜欢看她傻笑的大个子。 “杰克，你来了。” 明明在街上时，还在一直炫耀自己的新衣服，来到喜欢的女孩面前，却又扭捏的不像话，某种程度上杰克真的很像个大男孩儿。 关成受不了这种尴尬的气氛，轻轻咳嗽了一声。 这才把杰克从思绪中拉了回来，连忙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受了点小伤，来找老维看看。” “维克托医生有空，正在诊室呢，你们过去吧。” 听到这，杰克看了赞恩一眼，想表达的意思大概是：看什么呀，你不是来过嘛？带大哥过去啊，我这还要拉近感情呢。 赞恩立刻秒懂，带着关成和发呆的瓦雷利亚从后门出去了，萨莎似乎对这里的装修挺感兴趣，留下来四处看看。 维克托的诊室是一间地下室，面积挺大，虽然设备看起来有些老旧，但种类很全，而且完整度很高。 在地下诊所里算是高级的了，绝大多数的手术都能做。 打开铁门后，赞恩直接喊了一声：“维克托？在吗？” “来了，来了。” 低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一个有些苍老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第一眼似乎没认出几人，维克托谨慎的问道：“你们是？” 关成直奔主题：“真皮层受了点伤，来补一下。” “啊，坐这边吧，伤口在哪？露出来我看看。” 把关成引到躺椅上，维克托擦干手，带上了义体医生的专有设备。 关成脱掉外套，卷起衣袖，露出了狰狞的伤口。 那个夜氏特工的武器是特制的，造成的伤口一点也不平整，要是划在真实的血肉上，早都因为伤口的独特切面而血肉坏死了。 看到伤口的瞬间，维克托动作一僵，随即深深地看了关成一眼：“健康芯片做过详细的自检嘛？” 关成摇摇头：“没有，不过我的系统没出现义体故障的提示。” 维克托拿起镊子分开了裂口，这么狰狞的伤口，哪怕明知道是义体真皮，不会产生痛感，维克托的动作还是十分小心。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给你做个检查，需要点时间。” “你是医生，你说了算。” 听到这话，维克托满意一笑，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内被信任，总归是一件令人享受的事。 “帮我把那边的机器推过来，带拖车的那个。” 瓦雷利亚连忙过去把推车推过来，维克托点头致谢，拿起了一个像是射钱枪的设备。 “别紧张，就是扫描一下，不会产生不适感的。” 关成咧嘴一笑：“我又不是没见过血的雏儿，不用这么小心的，医生。” “叫我老维就行，还是提前说好，免得你一个冲动把我脑袋拧下来。” 说完，维克托打开设备，调好参数，对着关成的手臂扫描起来。 “伤口十九厘米长，两厘米深，边缘呈不规则破坏状，义体真皮有严重损伤，人造神经完好，部分感知器损坏，感知节点正常……” “动动胳膊，嗯，损坏了一个节点，内部义体完好……等等，胳膊往回挪一点，对，就是这，断了两条线路，握拳的时候，无名指有不明显的吃顿，一处压力传感器损坏，主题骨骼完好无损。” “行了，没什么事，光看伤口，我以为得替你换条胳膊呢。” “你要是没意见的话，我就开始治疗了？” 关成点头同意：“开始吧。” 得到患者的同意，维克托走到架子边反复挑拣起来，选了好一会儿，才把需要的材料选全。 “幸亏前两天进了一批货，要不然还真找不着跟你这款式相当的真皮传感器。” 维克多拿起手术刀，简单消毒后，顺着伤口周围切割起来。 虽然年龄大了，但维克多的手非常稳，全程没有任何抖动，就将坏死的真皮切了下来。 随后，从托盘上的密封盒里拿出一片完好的真皮，简单对比过形状后，选择节点对应的位置切割起来。 真皮科技其实就是拥有自愈能力的特殊材料，包裹网格状的神经传感器，除了不能运输血液以外，可以完美替代皮肤的感知作用。 而且使用者可以自由调节神经传感器的上限，当刺激超出传感器极限后，就不会在再发挥作用。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大的伤口摆在这，关成却没感觉到持续性的痛苦。 从完好的真皮上切下一块形状相似的真皮后，维克托用消过毒的镊子将其拎起，在灯光下看了两眼，然后将其泡进了特殊的药液里。 随即从托盘上拿起两根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金属管，两毫米直径，跟常见的静脉血管的粗细差不多。 “这是新出的一款修复义体，本来是预防心脑血管阻塞的，我在里面添加了特殊的软体材料，断掉的线路塞进去以后，软体材料凝固，会自动修复断口，不只能修复损伤，还能起到加固的作用，不过仅限于没那么精细的供能线。” 一边说着，一边给关成换上两根长短不一的金属管。 “先别着急动作，等几秒钟，让软体材料有时间凝固，我现在给你更换压力传感器，可能会有点细微的电流刺激。” 如果换一个熟识的拥兵来，看见维克多这个态度，肯定会惊掉下巴，他们来的时候可没有这种待遇。 实际上，维克多也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 义体医生当了这么多年，他一眼能看出什么样的人是心狠手辣的老鸟，什么样的人是初出茅庐的雏儿。 几人进来的时候，他就在黑暗里看见了，之所以没出声，就是不知道几人的目的。 直到赞恩开口叫他，关成也将视线定在了他身上，他才从黑暗里现身。 光从关成的走路姿势，维克托就看出了，关成的义体改造率绝对不低，而且义体品质很高，否则不会表现的这么像普通人。 看见伤口的时候，他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能造成这种伤口的这种特殊武器，根本是奔着非死即残、一击毙命去的，街头上哪见得着这种东西。 你以为那句“一个冲动把我脑袋拧下来”是玩笑话？他是真的担心关成一个冲动，让他的大好头颅做个1080°转体。 维克多动作很小心，手术进行的很快，没过几分钟就换好了损坏的传感器，顺便还用修复剂把细小的金属擦痕给修复了。 又过了两分钟，药剂将义体真皮泡发，原本坚韧的暗黄色真皮，此时闪烁着婴儿般的光泽。 驳接神经传感器是个细活，饶是以维克多的技术，也干了十几分钟，才把所有神经接好。 “把胳膊伸进红外端口里，它会帮你调整真皮的颜色，药剂干了以后，就没事了。” 赞恩和瓦雷利亚在旁边认真的看着，一边看一边点头。 他俩一个是久病成医，经常受伤的老牌佣兵，一个是创伤小组的职业选手，都对义体医生有所了解。 【推荐下，换源app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光从刚才的操作来看，维克多绝对是个顶个的好手。 “维克多，有这手艺你还开什么地下诊所啊，整个正式诊所，赚的肯定比现在多啊。” 赞恩忍不住感叹。 维克多倒是没那么多想法，一边擦手一边回复。 “哪有那么简单，海伍德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开诊所？各种杂七杂八的费用就能要我半条老命，而且很多佣兵不喜欢去正式诊所，我赚的就是他们的钱。” “他们也容易赖账啊。” “什么赖账，街头混的都不容易，今天缺点钱，明天补上就行，大不了他不还钱我就不给他继续看病，时间久了，大家都知道规矩，别看我这地方破了点，我活的可比那些正式医生舒服多了，最起码在医患关系这方面，我绝对是这个。” 说着，维克多举起了大拇指。 几人纷纷点头，别人不知道，关成是感觉到“宾至如归”了，在地下诊所感觉到“宾至如归”，嘿，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行了，把手拿出来吧，感觉怎么样？” 关成从红外端口里拿出胳膊，活动了一下，舒适自如。 要不是知道来的时候是什么样，他差点以为自己从头到尾都没受过伤。 “感觉很棒，跟原装货似的。” “那就好。” 从躺椅上起身，关成拿好外套：“多少钱？” “两千五，主要是材料费，你这个型号的真皮是市面上最好的款式了。” 关成利索的转钱过去，半个小时不到，两千五百欧，贵吗？还真不贵。 光是驳接神经的手艺就超过这个价了。 “留个联系方式？” “行，下次记得照顾我生意啊。” …… 楼上，杰克正靠在柜台上，跟米丝蒂聊天，萨莎时不时的在旁边打个助攻，氛围十分和谐。 关成伸手指了指旁边，示意自己先带人过去了，你们随后来。 坐上德拉曼，关成一边整理外套一边说道：“老维的手艺很不错，以后我要是有什么致命危险，记得把我优先送到这抢救。” 没什么吉利不吉利的，佣兵都是用命换钱，提前把救命的路子找好，才能活的更久。 这句话不止是对赞恩和瓦雷利亚说的，也是对德拉曼说的，关成很清楚，德拉曼一定把这句话记在心里了。 只希望以后不要用上这条指令啊。 没过多久，萨莎上了副驾驶，杰克紧随其后坐上后排，看他的表情，聊的还不错。 “笑得满脸褶子，这么样？聊的还行？” 杰克傻笑点头：“当然还行，我觉得再发展发展，就能确定关系了。” 关成用求证的目光看向女友，萨莎给自己系上安全带，翻了个白眼。 “错觉而已，杰克的聊天技术跟你比起来半斤八两，不过刚才聊的确实不错，哪天我不在旁边，也能聊的这么顺利，就离成功不远了。” “不是吧，大嫂，我觉得我发挥不错啊。” “你发挥个屁了，不是在傻笑就是说街头上的烂笑话，米丝蒂又不是职业佣兵，你好歹跟她聊点共同话题呀。” 杰克摸着下巴：“那我学一手塔罗牌占卜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还不如回家画个转运的六芒星呢，说不定能把她骗家里帮你布置布置，不过礼物送出去了，她也没拒绝，就是一个好开始。” 杰克连连点头，这个时候他需要自信。 真诚无敌！ （赞恩：你踏马就忘不了这句话是吧？） 第一百零五章 家庭聚餐(三) 各个地区有各个地区的骄傲，海伍德的某些地区很穷，非常穷。 尽管沃森也富不到哪去，但沃森的的歌舞伎区和小唐人街算是地标式的建筑，不管有没有钱，总有人喜欢那种氛围。 而海伍德的骄傲应该是沿海的精品店、海鲜沙龙，和各种露天商铺。 市政厅其实更豪华，但没有哪个海伍德人会认为市政厅是海伍德的一部分。 海伍德长大的孩子总是很独特，他们迫切的希望赚钱，逃离这里，又看不得别人嘲讽这片生养他们的地盘。 杰克就是其中的典型，尽管跟众人介绍这里时，没什么好词，但众人都能听出他爱这里。 作为老派酒吧，野狼的知名度还是很高的，赞恩曾经就来过这里。 德拉曼在杰克的指引下，停到了野狼后街的一条小巷。 “就停这吧，酒吧门前那片是ncpd交通署的地盘，总喜欢给停在那的车贴罚单。” 关成想说德拉曼的特殊条款来着，不管在哪停车，都是合法的，但头一次来朋友家做客，总归不能太张扬，就在这下了车。 熟门熟路的推开后门，杰克领着众人走进了这栋并不年轻的建筑。 穿过两扇门，走到正厅，入眼就是一张台球桌，旁边还有几台老式街机。 几个小孩子围在街机旁边玩的热火朝天，其中一个在回头的时候看见了杰克，立刻挥舞手臂打了声招呼。 “嗨，杰克！来啊，我练了一套特牛逼的连招，保准打的你找不着北。” 杰克挥了挥手，算是打招呼。 “下次吧，我这边有事。” “好吧……” 能看得出来，杰克在这里很受欢迎，跟他打招呼的不只是小孩儿，还有台球桌旁边的几个家伙。 不知名的舞曲响彻周遭，彩色的灯光中，杰克跟周围人一一点头致意。 “看，这就是我长大的地方，等哪天我要是死了，就把灵堂建在这，每天看着周围，我可爱死这里了。” 话没说完，不远处的吧台突然传来了吵闹声。 杰克耸了耸肩：“好吧，现在不太爱了。” 说罢便径直走向吧台，关成几人笑着跟了过去。 “嘿！你们几个这是哪，别在这闹事！” 身高体壮的杰克走到闹事的人群身后，动作暴力的扒开了几个聚堆儿的家伙。 瓦雷利亚紧随其后，轻推几下就把几人推的七扭八歪，给关成他们清出了一条路。 闹事方为首的家伙是个棕色皮肤的青年，被杰克拽到一旁后，很不服气的样子，奋力挣扎下，把杰克的手甩到了一旁。 似乎是像小鸡子一样被拽走的原因，青年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冒犯，此时的态度更加恶劣了。 “去你*的，给老子滚开！” 杰克只是看了看青年身上的打扮，便知道了他的身份。 刚加入瓦伦蒂诺帮没多久的雏儿，满是骄傲的以为加入了帮派以后，街头就全是他们的地盘。 典型的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年轻时他也加入过瓦伦蒂诺帮，直到他认清了自己有多厉害，才退出了帮派。 “小子，这是野狼酒吧，海伍德人自己的地盘，瓦伦蒂诺帮要想立足，必须守规矩，就是你大哥来了，也不敢在这里闹事。” “尼克，别被他吓到！” “就是。” 周围几个小混混自己不敢动手，只管举着拳头助威，不断的拱火。 在“小弟”们的助威下，尼克似乎感觉到了勇气的存在。 “****，给我滚开！” 还是那句话，人蠢不可怕，可怕的是蠢人聚堆儿，扎堆后，愚蠢会以几何倍的速度增长，膨胀的跟气球似的。 此时，尼克莫名其妙的充满了雄心壮志，感觉身上充满了力量。 低呵一声，青年勇勐的冲了上去，随后……被杰克一拳放倒。 气球……漏了。 硕大的拳头呼在侧脸上，关成甚至看清了棕色青年脸上的肉不断波动变形。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他？” 看谁都像熟人是病，得治，但随着青年倒地后，干脆利落的不省人事，关成很确定，自己真的见过他。 又想了两秒钟，才想起来，这不是妮娜医生的那个弟弟嘛？ 上次带赞恩去换网络接入仓的时候，他还跟妮娜吵过架，原因是想让妮娜把诊所搬到海伍德。 没想到在这遇见了。 周围的几个小子看见领头人被一拳放倒，哪还有刚开始的雄心壮志，连狠话都没放，直接跑走了。 关成嗤笑一声，兄弟长，兄弟短，兄弟挨揍你不管。 刚才拱火的时候，满脸嚣张，现在却跟缩头乌龟似的，不对，乌龟哪有他们跑得快。 杰克摇摇头，收回了拳头，把倒在地上的小子拎了起来，扔在了墙角的座位上。 这就是野狼酒吧能在海伍德生存这么久的原因，尽管是闹事的，但杰克还是没把他扔出去。 要不然，这小子非得被人扒光所有家底，赤身裸体的扔在大街上不可。 吧台内，黑色络腮胡的夹克壮汉跟杰克招了招手。 “总算有时间回来看看了，小子。” 杰克点点头，坐在吧台前：“来几杯啤酒，佩佩” 看着关成几人，叫做佩佩的壮汉友好点头：“这是你朋友？” “嗯哼，搭伙混日子的兄弟。” 佩佩立刻了然，佣兵嘴里的搭伙过日子，可不是听着那么简单，非交命的兄弟不可。 否则，像刚才那小子似的，被打晕以后，连个帮忙的没有。 “这杯算我请的。” 佩佩从吧台下面拿出几个大杯，从桶里放出啤酒，一一装满。 关成几人在泡完澡以后，早就从宿醉的负面状态中清醒过来了，利索的接过啤酒。 “刚才那小子怎么回事？跟愣头青似的。” 杰克喝了一口啤酒后，舒服的喘了口气。 佩佩把手肘打在吧台上，毫不在意的回了一句：“就是个愣头青，在古斯塔沃手底下混的，估计又是被瓦伦蒂诺帮所谓的荣耀吸引过去的傻小子，你以前不也这样嘛。” 赞恩挑了挑眉：“没想到啊，杰克，你还混过瓦伦蒂诺帮？” 杰克装作深沉的摇了摇头：“年少轻狂罢了，后来迷途知返退出来了。” 那副低沉的样子，还真挺像是饱经沧桑的黑道大哥，叼个雪茄就能唱我不做大哥很多年。 直到佩佩嗤笑一声：“别听他吹了，实际上是被他妈发现了，威尔斯太太冷漠冷样的晾了他一天，这小子就灰熘熘的退出来了。” “噗嗤！” 关成没忍住笑出了声，瓦雷利亚他们也好不到哪去，要不是顾及杰克的面子，都抱着肚子大笑了。 杰克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怕老妈，不能算怕……儿子的事，能算怕嘛？” 接下来就是难懂的话，什么“儿子怕妈”，什么“天经地义”之类。 引得众人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笑闹了好一会儿，众人手里的啤酒喝了一半，杰克才从窘迫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又跟佩佩聊起了古斯塔沃的事。 “古斯塔沃的地盘不是在suger skull 那边嘛，他的小弟怎么来这闹事。” “你这几天不在，街面上又有大事发生，古斯塔沃跟卡米拉起摩擦了，闹得很不愉快，差点就火拼。” “内讧？” 提到这个词，杰克的眉头紧皱。 虽然从瓦伦蒂诺帮退出来了，但他非常清楚，瓦伦蒂诺帮跟其他帮派一样无恶不作。 唯一的区别就是统御人心的不是利益，而是荣耀和亲情，听着挺离谱的两个词，却被很多人认可。 拿刚才那小子举例，要是他身边跟的是其他的瓦伦蒂诺帮成员，躺在那的不可能是他自己。 这就导致瓦伦蒂诺帮很团结，比其他帮派都要团结。 别说火拼了，就算是起摩擦都很少见。 佩佩也有些叹息：“内讧……还不至于，但瓦伦蒂诺帮也变了，跟以前不一样了，何塞不是个好东西，瓦伦蒂诺帮在他手里变了味儿。” “……” 杰克沉默不语。 一时间，气氛有些僵。 直到一个慈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好不容易回趟家，就坐在这喝闷酒。” 听到这个声音，杰克立刻整理好状态，回身拥抱了走来的老太太。 威尔斯太太的年龄并不算老，比起南希还要小挺多，但光看相貌，谁都得以为威尔斯太太是南希的妈妈。 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老太太对众人说道：“谢谢你们带着他，这小子是个冲动的性子，倔的像驴。” “老妈，没有一见面就损人的，这次我可是赚大钱了，看我这身衣服，市中心买的，当然，不能少了您的，这是送你的衣服，去换上吧。” 威尔斯太太接过袋子，拍了拍儿子的腰：“带着你的朋友们去后面，我已经做好饭了。” “好嘞，老妈。” 杰克兴冲冲的招呼几人从后门走出，进了另一间屋子。 “这是我家，小了点，不过我不住这，我在后面整了间车库，等会儿带你们去看看。” “来这边，饭桌在这个房间。” 刚一打开房间门，一股香气就传了过来。 长条状的板桌上，摆着两排菜品，墨西哥菜品的特点就是色泽鲜艳，口味浓厚，看起来食欲很足。 几人没有客气纷纷入座。 由于是家宴，所以上菜顺序没限制，威尔斯太太准备了大量的肉类菜肴，副食是特色玉米饼、卷饼，桌子中央还摆着一大盆浓汤。 没等多久，威尔斯太太也进了房间，身上穿着杰克送的衣服。 朴素的休闲服，外面套着一件紫色的坎肩。 谈不上漂亮不漂亮，萨莎是按照舒适的方向选的，不过看得出来威尔斯太太很高兴。 【推荐下，换源app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其实在看见威尔斯太太的时候，关成就知道他们的准备多余了。 哪怕他们穿着乞丐的衣服来，这个老太太还是会友好的招待他们。 “吃饭吧，我随便准备了一些。” “这些菜可一点也不随便，感谢您的康慨，威尔斯太太。” 客气了一句后，众人各自开吃。 这些菜的味道配得上漂亮的模样，美味的很，刚开始几人还有些拘谨。 没过多久，就在杰克的带动下，逐渐豪放起来。 杰克吃的尤其多。 很多儿子在母亲面前都是这样，为了证明自己身体健康，喜欢狼吞虎咽的吃饭。 威尔斯太太笑着给餐盘上不断添菜。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嗯……反正宾客挺欢的。 杰克喝光碗里的浓汤，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怎么样，我老妈的手艺没话说吧？” 关成几人互视一眼，动作整齐的比了个ok的手势。 “行了行了，吃饱了赶紧走，别耽误我和威尔斯太太收拾桌子。” 萨莎白了男友一眼，她刚才反复示意男友礼貌些，最起码在人家的餐桌上，不要跟杰克抢菜吃！ 但关成似乎把她的提示当成了调味料，她扯关成的袖子一下，关成就回头对她眨巴眨巴眼睛，随后吃的更欢了。 到了后来，萨莎已经放弃了，守着仅剩的一小块净土，慢慢吃饭。 现在，好不容易吃完了，看着一片狼藉的桌面，萨莎只想拎着榔头照着几人的脑袋一人一下。 吃的肚子鼓起的几人，在威尔斯太太和萨莎的联合驱赶下，离开了餐厅。 转而聚在客厅里，一边看着新闻，一边闲聊。 “最近没什么大新闻啊，新闻54台的记者不够用了嘛？什么都挖不到。” “六街帮跟动物帮的战斗结束了，按照街面上不成文的规矩，闹过大事后，大家都会老实很多，虎爪帮老大的儿子死了都不敢大张旗鼓的找凶手。” “漩涡帮好像挺老实的，之前对咱们围追堵截的，被打残之后，沃森区的治安好了一些，ncpd的警用频道里，喊话都少了很多。” “大哥，夜氏背地里搞了那么多小动作，荒坂他们就没反应嘛？” “能有什么反应，谁的屁股都不干净，都是冷眼旁观罢了。” “那夜氏吃了这么大亏，不会找凶手嘛？” “公司跟帮派不一样，利益上划不来的事，他们不会干的，轨道航空的仓库都被我炸了，也没见他们大张旗鼓的找凶手，夜氏也一样，现在他们应该做的是加大其他基地的防御力度。” “那咱们还干不干了，刘畅不是说还有两个实验室嘛？” “过几天吧，看看有没有机会，把那个生物实验室敲掉。” …… 赞恩剔着牙：“云顶好像没什么事了，等租完房子，我打算去那玩玩，你俩跟不跟着？” 这个你俩指的是瓦雷利亚和杰克，关成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杰克挠了挠脸，他挺想说有米丝蒂就够了，但脸上纠结的表情分明出卖了他。 瓦雷利亚就没那么多顾忌了，对此事表现出了十二分的兴趣：“行啊，不过得等我找完房子的，先把家里人安顿好再说。” “那当然，我已经在网上看过租房的信息了，宪章山那边选好了几栋公寓，等会儿就去看看。” “咱们一次性租四套，有那些空房间嘛？” 赞恩感叹道：“你还是太年轻啊，放心吧，宪章山的房子永远比人多，前两年不是还鼓吹，夜之城居民每人都还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嘛？现在还在兴建各种高级公寓呢，要不然银行家拿什么赚钱啊。” 第一百零六章 来一杯铀(一) 餐厅里，萨莎跟威尔斯太太收拾着桌子，四个狼吞虎咽的大男人对任何饭局来说，都是毁灭性的。 一片狼藉都已经不足以形容此时的餐桌了。 两人洗洗涮涮，能扔的东西全扔进垃圾桶里，饶是如此，也用了好一会儿，才把餐桌变回原样。 威尔斯太太擦干手，在萨莎肩膀上拍了拍：“谢谢你了，小姑娘，这衣服我很满意。” 萨莎赶紧摆手：“没什么的，威尔斯太太，不过，您怎么知道是我挑的衣服。” “杰克那小子，哪有这种品味，这件紫色的坎肩也是他送的，刚买回来的时候，大出两个码来，我花了两个晚上，才把它改成合适的尺码。” 萨莎恍然大悟，怪不得威尔斯太太换完新衣服之后，也一直穿着这件紫色的坎肩，原来也是杰克送的。 “这坎肩挺漂亮的。” 威尔斯太太笑着回道：“丑死了……不过这是我最漂亮的衣服，我会穿着它躺进墓地。” 【讲真，最近一直用换源app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huanyuanapp 安卓苹果均可。】 萨莎微笑不语，她小时候就失去母亲了，这种亲子之情，这辈子她都没体会过，杰克是个幸运的家伙。 …… 关成跟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看见女友从餐厅里出来，连忙笑了笑，拍了拍身旁，示意女友坐过来。 萨莎翻了个白眼，不过还是按照男友的意思坐了过去。 “我在餐厅里都听到你们在讨论云顶了。” “哪有啊，就说了一两句，我之前在那干过一票，宰了虎爪帮老大的儿子，那小子好像是叫……小畑明智，怂的一批。” 关成及时打岔，同时瞪了赞恩一眼，还有什么比跟人聊*院的时候，被女友发现更尴尬呢？ 赞恩尴尬的咧了咧嘴，他哪知道大嫂的耳朵这么好使啊，说的够小声了。 好在萨莎本来也不在意他们的聊天话题，反而注意起了关成打岔的内容，满脸惊讶的说道。 “原来云顶之前的事是你干的，曼恩他们当时还在想，是谁不要命了，敢去砸虎爪帮的饭碗。” “砸饭碗不至于，我又不是专门砸云顶的，虎爪帮老大小畑维新的儿子小畑明智在那戒闪闪，我去抢戒断药辅莫它醇了。” “没那么简单吧？光抢东西的话，用得着杀人？” 挑了挑眉，关成故作疑惑的反问道：“我杀人不是很正常嘛？哪天我真老老实实的不杀人你才该担心。” “别打岔，辅莫它醇……是体重养生系统的药吧，我记得老贵了。” “对，专门戒闪闪的，小畑维新也算是自讨苦吃，自己是生产闪闪的，结果儿子先吸上了。” 说到这，关成眼中满是戏谑和嘲讽。 几十年的教育，早让每一个华国人对毒恨到骨子里了。 他小时候上学的地方，不入流的小城市罢了，依然会每隔几年都开展一次关于“禁毒”的宣传。 人民英雄纪念碑上第一块浮凋就是虎门销烟。 据他所知，在他穿越的时候，依然会每年毙一批毒贩子祭奠林则徐。 这就导致了，穿越之后，关成最先讨厌的是绑架他的漩涡帮，紧随其后的就是虎爪帮。 而且虎爪帮迅速上位，挤掉了漩涡帮，变成了他最厌恶的帮派，没有之一。 “说到这，小畑维新似乎在跟荒坂做什么皮肉交易，连儿子死了都没时间回去看看。” 杰克挥了挥手：“嗨呀，别想那么多了，大哥，虎爪帮跟荒坂之间，狗屁倒灶的事多了去了，我估计是他不只有一个儿子吧。” “有可能吧。” 关成点了点头，心里的思索却没有停止，他总感觉要碰上什么破事。 不多时，威尔斯太太也出来了，几人又聊了一断时间。 随后就在杰克不断的催促下，去他的车库看看。 路上杰克满脸兴奋的跟众人说着。 “哪个男人没在小时候做过秘密基地的梦，我赚钱以后，攒的第一笔钱就在这弄了个车库，不对，应该是第二笔，第一笔钱我买了辆摩托，十五岁就骑上了，厉害吧。” 等到了车库门前，杰克把钥匙插进门锁里，蹲在地上缓缓说道：“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我的地盘。” 短暂卖了个关子后，杰克干脆利落的把大门掀了起来。 车库就是普通的车库，但杰克把这里经营的不错，摩托车、健身工具、货架，应有尽有。 好奇之下，几人在车库里随便逛了起来，杰克满脸兴奋的给队友们介绍着自己的藏品。 “看看这个，我的护身符，百酒神龙神兰的创始人，杰斯?德?阿巴乔酿的头锅酒，世上仅有一百瓶，其他的都在最有钱的那批人手里。” 关成喜欢喝烈酒，但对烈酒的品牌和历史没什么兴趣，不过百酒神的大名他是听过的。 赞恩接过杰克手里的酒，小心的查看起来。 “商标对劲，酒封对劲，瓶底的特殊标识也对劲……还真是头锅酒，我去，杰克你够牛逼的啊，这玩意都能找到。” 对于队友的夸赞，杰克直接认领。 “我在墨西哥的时候，从一个疯癫癫的老太太手里买的，只花了两百块钱。” 由于这是头锅酒，在诞生之初，这个品牌还没什么钱。 所以瓶身很普通，不像那些价值高昂的天价烈酒，铂金瓶身、水晶瓶身，或者是镶金镶钻。 阿巴乔的头锅酒并不算贵，但十足稀有，纪念价值远超饮用价值。 “还有这间，我的卧室，米丝蒂跟我说，我需要把房间里的黑暗能量清一清，我打算在这弄一个沙盘，画上曼陀罗。” …… 逛完车库后，杰克的兴奋度降了不少。 把车库门关上以前，玩笑般的说道：“你们可是这片基地的头批客人，说不定几十年以后，等我成了传奇，这里会被规划成景点呢，杰克故居什么的。” “还是说点好话吧，夜之城可没有活着的传奇。” 赞恩翻了个白眼，传奇的名头确实诱人，但他更喜欢实打实的利益。 他和杰克的区别就是，在钱和立刻成为死去的传奇之间选择，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钱，而杰克会在家人和名声之间犹豫不决。 关成拍了拍杰克的肩膀，以自信十足的语气说道：“谁说传奇一定是死的，而且，用不上几十年的。” 此时，天色渐暗。 几人在周围走了走，发现没什么玩的以后才上车，向宪章山的方向驶去。 赞恩早在网上选好了几个地方，路上就拿出来跟众人商量起来。 “出租的房子不少，不过符合咱们条件的不多，我在安全性和便捷性之间权衡了一下，选出这几个地方，大家挑一下吧。” 看着赞恩发来的地图和配套的公寓照片，几人陷入了犹豫不决的状态。 作为夜之城最适宜居住的地区之一，宪章山的公寓水平不用多说，远在其他地区之上，随便挑一个出来都是舒适至极的居所。 不过，这次选择的地方是常住的家，而不是打一枪换一炮的据点，关成他们还要考虑很多因素。 这几个地方各有优点，最北方的公寓是独栋建筑，地理位置很好，附近就有医院和学校。 靠近边缘区域的公寓则是占了价格的优势。 其他几栋公寓都有各自的优点，不一而足。 瓦雷利亚看中了第一栋公寓，他爷爷都七十好几了，放在贫民中是绝对的高寿，选个离医院近一点的地方绝对错不了。 赞恩更喜欢和商厦共存的那栋公寓，顶层的位置，视野开阔，附带泳池。 关成看中了宪章山中央位置的公寓。 独门独户，建筑材料都是最好的，专门用来讨好他这种安全感缺失的人。 出租的楼层正好是最高的那层，四套房间，条约上说，可以在不改变原有格局的基础上随意改装。 而且这栋公寓的拥有者是一个军火商家族，没人愿意惹他们，住在那的安全度很高。 “挨个看看吧，咱们有的是时间。” 一次性租四套房间算是不小的生意，关成他们依次逛遍了几个地方，最终还是选择了最中央的那栋。 决定好后，几人直接入住。 坐在宽敞舒适的沙发里，关成给和歌子发去讯息。 “帮我留意一下家用的自动防御武器，警用军用的也行，来路干净点。” 不知道那老太太在干什么，很快就跟他发来了通讯请求。 接通后，老太太开门见山的问道。 “怎么了，关，打算找地方常住了？” 关成没打算遮掩，在威斯特布鲁克生活，根本逃不脱这老太太的注意，就算今天他不发这条信息，过两天，和歌子也会主动找他。 “嗯，我在宪章山这边租的房子，房主允许我们自由改造，想搞一批自卫武器，加强安全性。” “我看看，自动防御武器不少，不过都是些二手的破烂货，估计你也看不上，倒是一批海啸防御系统的货，直供军队的，但需要你自己提货。” “自己提货？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得自己去和货主交易，把东西拉回去。” “不能由你经手嘛？” “恐怕不行，货主是个海啸防御系统的中层，在日本本土的时候手脚不干净，被当地的中间人坑过，来夜之城以后很抗拒和中间人合作。” “好吧，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自己来商量。” 虽然有中间人掺和，会导致价格上涨，但关成依然喜欢找中间人。 多一伙人下水，出了事，就多一伙人分担压力。 更何况有中间人把关，安全性可靠，除非是打算一锤子买卖，否则没人会抱着名声臭大街的风险，在中间人眼皮子底下搞鬼。 至于中间人会不会出问题……嗯，反正和歌子家大业大的，总不会冒着失信风险去坑他。 收到和歌子发来的联系方式后，关成在萨莎的帮助下建立了额外的联系通道，发了通讯请求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通讯才接通。 一道经过变声器刻意处理的声音传来。 “你是哪位？怎么知道这个联系方式的。” “中间人介绍来的，跟你做生意。” 听到中间人这三个字，对面的生意立刻炸了。 “该死的！我不跟中间人做生意，那群没诚信的家伙，只会把人坑的血本无归！” 关成连忙安抚道：“冷静点，伙计，我只是通过中间人的渠道知道了你的联系方式，并不代表中间人会参与进这次交易里，要不然我随便扯个谎就行了，犯不着冒着交易失败的风险，跟你直接说明。” 对面没有挂断通讯，而是犹豫了一会儿。 “算了，既然是从他们那知道的我，你该知道我的商品范围，想要点什么？” “自动防御武器，品质越高越好，最好是矩阵式的，能互相搭配。” “你确定？防御阵列我这有，但价格可不便宜。” “说到底是黑货，总不能比市面上的正版货贵吧？” 听到这，机械声音嗤笑一声：“市面上的货都是流水线下来的通用品，我这可是直供军队的高端货，不跟你吹，荒坂塔的防御阵列都不敢说比我的货高级。” “我不打算听你胡天胡地的乱吹，我打算弄一套阵列，说个价吧。” 机械声音犹豫了一会儿：“……说实话，你到底买没买过防御阵列？” “没买过。” “你知道一套防御阵列是多少自卫武器嘛？” “不知道。” “……你打算保护多大的范围。” 关成思考了一下：“一条走廊外加四套复式公寓。” 似乎被关成的直率唬住了，机械声音喘了一口气，开始科普起来。 “防御阵列必须互相搭配才能发挥作用，如果是分隔房间，还不如普通的防御武器好用，你现在缺一个合格的防御系统专家。” 关成敏锐的从中听出了阴谋的味道，直接打断道：“你说的防御系统专家不会是自己吧？” 机械声音一顿，随后说道：“没错，就是我，我可以帮你设计一套完美的防御方案，甚至可以在商品价格上，给你一个完美的折扣，但你得帮我个忙。” 事出反常必有妖，关成不确定对面是怎么想的，敢请自己这么一个头一次交易的人帮忙。 “你信得过我？” “利益面前，人人平等，反我信不过中间人，又没什么其他渠道，你要是能帮我这个忙，之前说的好处全都兑现。” 和萨莎对视了一眼后，关成回道：“说说吧，什么忙，不过我现在是休息期，要价很高。” “帮我抢批货。” “什么货？” “你只要知道是荒坂的货车就行了。” “荒坂？呵，你不是海啸防御系统的人嘛？” “海啸防御系统是海啸防御系统，我是我，别磨叽那些没用的，直接说接不接吧。” 哪有这么谈生意的，关成有些皱眉，怎么感觉对面是个头一次谈生意的愣头青呢。 “总得说说是什么货、什么计划吧？我不能冒着危险去干活，你要是这么玩的话，没人愿意接这个任务。” 对面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再次传来时，已经撤去了没什么卵用的变声器。 “目标是一批原料，很简单，抢完货送到沃森区的指定位置，我提前安排好运垃圾的浮空车，你把货放进去就行。” “什么原料？” “核燃料棒。” 关成和萨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见了震惊。 缓了好一会儿，关成才回复道：“……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你怎么不让我帮你抢核武器的裂变剂呢？” 对面的声音有些尴尬：“没那么夸张，就是一批没用过的核燃料棒而已，没启动链式反应之前，根本没什么辐射性。” 第一百零七章 来一杯铀(二) “跟铀和钚有关的东西再怎么严谨都不为过，我怎么知道你抢这批货是打算干什么。” 关成敢肯定，但凡是脑子正常的佣兵都不会接这种活，万一整个黑雪（雨）事件出来，他又倒霉的正好在爆炸范围内，哭都没地方哭。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就是害怕有人用这批货造违禁武器嘛？这批燃料棒的铀浓度很低，而且逆向提纯的难度很大，有这个实力的公司，完全可以自己制造小型核弹，没必要从燃料棒上下手。” 对面的声音耐心的解释着，似乎怕关成不信，他还特意补充道：“荒坂不是军用科技，他们不会从废弃核武上拆原料下来当燃料棒。” 关成犹豫了几秒钟后，开口道：“我可以接任务，但必须有中间人做保。” 男人的声音急了：“中间人不能参与……” “那就没人能帮你这个忙！” 斩钉截铁的打断了对方的话，关成继续说道：“只有中间人参与进来，提供可靠的任务信息保障，才有人接这种要命的活。” “……” 对面没有了声音，似乎在思考关成这番话的正确性。 “仔细想想吧，荒坂、核燃料棒，这两个词单拎出来都没人愿意碰，更别提叠加在一起，我信不过你，你就信得过我嘛？” “……” “中间人入局，对谁都好，我不用担心你赖账，你也不必担心我黑吃黑。” “……让我想想。” “那你自己想吧，想通了去找和歌子，把任务的所有事宜跟她交代清楚，她知道该找谁。” 说罢，关成挂断了通话。 背靠在沙发上开始揉太阳穴。 萨莎来到男友身后，一边替他按摩脑袋，一边犹豫的问道。 “honey，我们对于这家伙一点也不了解，就凭他空口白牙的几句话，真的要接这种危险的任务嘛？” 关成感受着头部传来的舒适触感，回复道：“别担心，就是因为不了解他，所以我才要让和歌子参与进来。” “我也不知道该不该接这种活，索性让和歌子替我决定，只要那老太太敢接这个盘，我就敢下注。” 手上的动作短暂停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原本的按摩节奏。 “你们没合作过几次吧？就这么信和歌子？” “要不然呢？利益关系可是最可靠的关系了。” 萨莎笑了起来：“那你就不怕和歌子把你卖了？” “当然怕，那老太太是个务实的人，只要有人出价够高，她绝对会卖了我，但我可不是什么便宜货，对她而言，我是无可代替的门面。” 关成握住萨莎的手，把她从沙发后面扯到自己怀里，随后开玩笑似的说道。 “用个不太好的形容，她是老鸨，我就是花魁，互利互惠罢了。” 两人正聊着天，外面传来了敲门声，不用想，就这个力度来看，不是杰克就是瓦雷利亚。 控制安全门开启，果然是瓦雷利亚。 这个莽汉进屋后，一眼就看见了大哥抱着大嫂的画面，嗫喏了几下嘴唇后，犹豫着说了一句。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关成笑着摇头：“说吧，什么事？” “奥，大哥，我想去接一下家里人，能不能把德拉曼借我用一下。” “当然可以，我把临时授权给你，你去接人吧，诶，对了，带上赞恩，遇到事的话，他也能帮帮你。” “好，我去找他。” 说着，瓦雷利亚就出了房间，改去敲赞恩的门。 原本的话题被打断以后，关成也没了继续的意思，搂着女友正想干点坏事，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回头你记得看看哪里合适，我从罗格那订了一批网行者基站的零件，找个地方安上。” 萨莎完全没想到，关成真的花了这么大一笔钱去买网行者基站。 “我用浴缸也可以。” “那玩意是最低级的散热手段，危险性太高了，上次你帮我查东西的时候，一整缸的冰水，被你硬生生的加热成了温水，我都怕你把自己煮熟了。” “煮熟了不更好，我不把自己做熟，你怎么吃呢？” 你这个熟是不是不太正经。 看着女友趴在自己耳边说话的样子，关成咧起嘴：“生的也不是不行。” ………… 第二天，关成是被通讯请求吵醒的。 手指在床头柜上的控制终端上滑动两下，深灰色的落地窗缓缓变色。 窗外是艳阳天，阳光照射在床上。 萨莎的上半身盖着一张薄被，赤裸的长腿露在外面，被阳光一晃，雪白的皮肤泛着荧光，让人忍不住的想品尝一下。 好在关成的毅力足够强大，及时接通通讯，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通讯是和歌子发来的，老太太慈祥的声音响起。 “赖床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 关成打着哈欠走出卧室，从茶几上端起一杯水，咕冬咕冬的喝了起来。 隔夜水能不能喝不在他的考虑范畴内，就他现在的身体，喝机油估计更合适一点。 “总得让自己放松放松，不用说，是不是那个想在荒坂头上拉屎的家伙联系你了。” 虚拟屏幕上的和歌子点点头：“对，他半夜给我发消息，很不情愿的说有一大笔生意要跟我谈。” 关成带着点恶趣味的问道：“听到生意的内容有没有很惊讶？” 昨天被抢核燃料棒的事吓了一跳，他想看看一向澹定的老太太是什么反应。 不过，答桉注定要让他失望了，和歌子的脸色依然平澹。 “人老了，见识多一点，还不至于为这点事惊慌失措。” “……反正我是被吓到了，光和荒坂作对我是不怕的，但跟核有关的东西，你懂吧。” 老太太点点头，厚厚的老花镜下，一双睿智的眼中露出了回忆的神色。 “毕竟是人类的终极武器，成功研发以后就成了悬在所有人类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谁又不害怕呢？” 【讲真，最近一直用换源app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huanyuanapp 安卓苹果均可。】 关成砸吧了一下嘴：“我看你就不怎么怕……” 和歌子笑着摇头：“你要是亲眼见过黑雨，就不会再怕了，怎么，在康陶服役的时候没经历过这种事？” “有幸去过核战过后的地方，让我想想，啊哈，跟几个满身臭汗的男人一起，被塞进闷热的装甲车里，一呆就是好几天，盖革计数器响的人心烦意乱，碘化剂一瓶一瓶的喝，等出完那次任务以后，我甲状腺大了两圈。” 直到现在，关成依然对那段记忆心有余季，那次任务过后他就又改造了一部分，把甲状腺切了。 和歌子光是听着就能想象到那种画面，安慰道：“这次要安全的多，长谷涉把他掌握的资料给我了，我走了几条渠道验证了一下，没什么问题。” “那批燃料棒是荒坂塔里的实验室点名要的，就算荒坂三郎有魄力，把北美总部扔了不要，军用科技也不会让他如愿以偿。” “所以，那批燃料棒的安全性不必担心，至于长谷涉要他们有什么用，雇主对此口风很紧。” “运输路线和安保分布的详细资料我发给你，怎么行动你自己定，需要支援的话，直接联系我。” 关成点点头，专业人办专业事。 比起上来就让他去抢核燃料棒，和歌子这么一操作，把所有信息都摆到台面上，他就放心多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得确定最重要的事——报酬。 “那长谷先生肯出价多少呢？” 和歌子扶了一下眼镜，用你小子赚到了的语气答道。 “一整套定制的防御阵列，海啸防御系统的货值得信赖，就算是最低的配置，也够你赚的了。” “哈，比起昨天的折扣，这个报酬就诱人多了，你跟他科普过收费标准了？” “不用我科普，他自己也明白，虽然荒坂近些年有些尾大不掉的趋势，但总归是巨无霸，长谷涉不出血，怎么有人肯卖命得罪这种庞然大物。” 似乎对长谷涉原本的出价很不满，和歌子的语气中带着点得意。 “这次他出了血，但我相信你绝对能对得起这个价格。” 关成啧了一声：“别给我戴高帽了，活我接了，等我去看看资料。” “去吧，记得动作不要太大，我岁数大了，心脏不太好，回见。” “回见。” 通讯挂断，关成打开和歌子发来的资料，查看起来。 那批燃料棒是走恶土路线运来的，时间在四天以后，交通工具是浮空车。 怎么把大玩意从天上打下来是个难题，除非能击落浮空车并保证它成功迫降，要不然他们就得向拾荒者一样，从坠毁的废墟里，把不一定完好的燃料棒挖出来了。 当然，他们也有第二个选择，那就是从荒坂塔截胡。 比起从浮空车上硬抢，关成更喜欢后者。 这需要一个完整的计划，不是他一个人能解决的，等会儿跟赞恩他们商量一下，休息两天后去附近踩踩点。 或许是被阳光照醒了，萨莎穿着关成的衬衫从卧室里走出。 迷迷湖湖的从冰箱里取出一盒牛奶，直接喝了起来。 一瓶牛奶见底，萨莎问道：“刚才有人联系你吗？我好像听见你说话了。” “嗯，和歌子把任务资料发给我了，还行，比咱们想象的安全很多。” 说起任务，萨莎精神了不少。 “所以咱们还是得跟铀打交道了？” 从女友手里接过另一瓶牛奶，关成一边拧开瓶盖，一边补充道：“不止如此，我估计得跟荒坂塔碰一碰。” “哎呀呀，难度又上升了一点，你这是想致敬偶像嘛？” “没那么夸张，咱们是抢东西，不是炸荒坂塔，当然，有人愿意提供核弹的话，倒也不是不能试试。” 萨莎没话说了，沉默不语的走进洗手间洗漱，她知道，男友刚才的话不是开玩笑。 如果军用科技肯提供一枚核弹的话，关成真的会去炸荒坂塔。 如果军用科技大气些，提供两枚核弹，那军用科技自己的总部也逃不过毁灭的命运。 没去管女友的想法，关成喝着牛奶，心里想着： “今天晚上联系一下叶白贤治吧，看看他能不能跟赖宣通话，呵，砸荒坂三郎的玻璃，还要跟他的儿子商量，我踏马坏的冒泡了。” 事实证明，就算坏人有自知之明，也不会为此去改正什么。 当天晚上，在萨莎的帮助下，关成从反复加密的频道里联系上了叶白贤治。 突然收到关成的通讯请求时，叶白人是懵的，跟技术人员反复确定了安全性后，才接通了通讯请求。 “关君？” “是我，你怎么用一副见鬼的语气跟我说话？” 叶白贤治松了一口气：“是你的通讯来的不是时候，最近组织里在大肆清扫间谍，突然收到实名的加密通讯，谁都会紧张，发生了什么事吗？需要组织的帮助？” “不用，我是想问问，你能不能确定赖宣的状况，他受到的监视比你要严重的多，我怕突然联系他会让他陷入被动。” 听到这，叶白疑惑的问道：“联系赖宣？他最近倒是没什么事，不过你联系他干嘛？方便跟我说说嘛？” 关成用最平澹的语气说着最吊的话。 “我打算从荒坂手里抢核燃料棒，想问问他介不介意，如果不介意的话，想让他帮我个忙。” 通讯的另一头，叶白咧了咧嘴角。 “这事我也不知道，我把他拉进来，你跟他说吧。” 收到叶白的消息时，赖宣正坐在日本的豪宅里跟一些支持他的董事开会。 他还以为铁莲华兄弟会遇到了什么困难，需要自己的帮助，连忙找个理由暂停了会议。 谁成想，刚接通通讯，传来的声音不是叶白贤治，而是关成。 “哟，荒坂帝国的继承人，最近在忙些什么？” 这轻佻的语气，错不了，是那个平时没正形的关成了。 “关君？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 不知道什么原因，比起叶白贤治，关成跟赖宣沟通要顺畅的多，连语气都轻快了不少。 “……我正在开会，如果你想闲聊的话，我可以在晚上空出一个小时的时间。” “算了，那我就长话短说，海啸防御系统有一个中层，叫长谷涉，想从荒坂的夜之城总部抢一批核燃料棒，我接了这个任务，想问问你，能不能提供些参考意见。” 荒坂赖宣思考了一下，由于自身的派系原因，支持他的董事都在欧洲，夜之城总部的情况，他还真不知道多少。 “燃料棒？夜之城总部要这东西干什么？” “不知道，可能是荒坂塔的食堂口味儿太澹，你父亲打算给员工加一道名为铀235的左料？” 第一百零八章 来一杯铀(三) 没理会关成的恶劣玩笑，赖宣打开电脑，查阅了最近的夜之城总部的相关资料。 他的父亲荒坂三郎是个生性多疑，且又狡诈残忍的人。 即使是他的兄长荒坂敬活着担任荒坂集团ceo的时候，也没有获得所有权利。 许多涉及荒坂关键命脉的部门，一直把持在三郎的手里。 现在的赖宣也没有资格调去荒坂塔的所有资料。 所以他只是调出了物资运输的统筹信息，以及夜之城地区的实验室报告。 在处理器的辅助下，赖宣飞速阅览起了这些资料，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找到了，那份核燃料棒的运输协议，走国际专线，抵达科罗拉多州的转运中心，然后通过夜之城边境线，由恶土上空抵达目的地，护卫小队是……玉响。” 看到最后的护卫小队，荒坂赖宣的眼神一缩。 “怎么会是玉响？” “怎么了？” 关成好奇的问道。 赖宣扶了扶眼镜：“玉响是一只特殊机动小队，名义上隶属于荒坂集团日本总部的防御部门，实际上却是荒坂的家族卫队。” “奇怪，玉响小队很少会离开日本，为什么跑到夜之城去了……” 叶白贤治一直在通讯里听着两人的谈话，此时突然插嘴。 “会不会是你父亲要去夜之城。” “不会，那个老头子在死死盯着一个实验室，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参与到公司的实际决策中了。” 想了一会儿后，赖宣摇了摇头。 “算了，不想了，关君要是想劫这些燃料棒的话，务必要小心玉响小队，他们都是从小培养的死士，忠诚度非常高，玉响还有一个名字叫玉碎，有很多同归于尽的手段。” “跟那什么神风小队差不多？” 经过对比之后，赖宣决定为家族卫队辩解两句。 “……还是有区别的，神风小队只会自杀，玉响则是无必要不进行同归于尽的打法。” 这还真是个有用的消息，关成的杀戮手段大多是近战，自杀战术对他的影响很大，不过日本人是什么毛病，动不动就神风、玉碎…… “我还要回去开会，如果再有问题的话，可以通过叶白联系我。” 见话题差不多结束了，赖宣决定回去继续开会。 关成连忙补充了一句：“我估计会在荒坂塔动手，如果闹得太大，需要你帮我遮掩一下，毕竟我还要在夜之城生活一段时间。” 荒坂赖宣点点头：“没问题，虽然鹰派在夜之城的影响力不多，但我可以跟美智子（注）做一些利益交换，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去开会了，期待下次通话，关君。” “那我也先退了，需要兄弟会帮助的话，及时联系我。” 等赖宣从通话中退出以后，叶白贤治也跟着告了别。 随着通话结束，关成从沙发上起身，伸了个懒腰。 有了荒坂赖宣的收尾，就算是任务中途出了变故，也能有安全保证。 …… 平澹的日子总是很快，又休息了一天以后。 关成带着队友们，到荒坂塔附近收集信息。 在这栋黑色主体、威严肃穆的特殊建筑面前，任何人都显得微不足道。 几人分散在来往的人群里，开始观察周围。 赞恩手里拿着热狗，一边看着棱角分明的大厦，一边给关成发消息。 “大哥，浮空车运货的话，大概率是从直接从塔顶的停机坪运进大厦，这破塔太高了，周围又都是公司财产，咱们怎么进去啊？” 关成叼着一根吸管，仰头看着天空：“不知道，所以才来这调查一下啊。” 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赞恩“嘶”了一声。 “大哥，那边是康陶的公司大厦啊，你不是在康陶呆过挺长时间嘛，要不然试试动用朋友关系，到康陶楼顶上看看？” 翻了个白眼后，关成吐掉吸管。 毫无“道德感”的行为，让身旁经过的“男人”用鄙视眼神看了他一眼。 看着不男不女的家伙，关成毫不胆怯的反瞪回去，微微露出一点气势，便将斯文男人吓走了。 听到赞恩的话，他还真的侧眼看了一眼橘色标识的大厦，随即摇了摇头。 “我干的都是脏活，认识的都是拿命换钱的炮灰，没那么大能耐，就算联系上了，我估计，他们也会像防贼一样防着我，毕竟我还是赛博精神病载体呢。” 啧了一声后，赞恩一脸牙痛的表情：“那怎么办？要不然准备个磁吸装置，大哥你试试爬上去？” 关成果断翻白眼：“然后呢，我是扛着货从荒坂塔的正门冲出来，还是把装有燃料棒的箱子从塔顶扔下来，你在下面接着？” “额……” 赞恩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多蠢。 其实也不怪他，以往的任务里，很多根本无法避免的困难，都是靠着关成超人般的身体素质解决掉。 现在遇到麻烦，他不由自主的就把解决方案定在了大哥身上。 不行，凡事都靠老大解决的话，还要小弟干什么，这个毛病得抓紧改掉。 杰克靠在花坛边，三两口就把一根热狗解决个干净，随手用花坛里的昂贵绿植擦了擦手后，发表了莽夫专属发言。 “要不然咱们在恶土动手，把浮空车打下来得了。” 回复他的是瓦雷利亚。 “我在创伤小组的时候，看见过货运浮空车，载重量高的离谱，稍微改装一下装甲，就跟空中堡垒似的，普通火力打不下来，想打下来，非军事导弹不可，就算能买到，价格也划不来。” 他想到了那个来生里卖军火的商人，上次在那买武器弹药的时候，那个价格，哪怕花的不是他的时候钱，都让他感觉到了肉疼。 “恶土动手就别想了，等咱们从垃圾堆里把核燃料棒刨出来，早就被ncpd包围了，给公司做狗这方面，他们一向很擅长。” 吐槽完ncpd以后，关成又吃了一口热狗，动作谈不上优雅，随即又被一个斯文先生给鄙视了。 艹！杰克还用花坛里的绿植擦手呢，也没见你们上去鄙视啊。 我就吃个热狗你都敢上来瞪我？是因为我长的太善良嘛？ 要不是旁边有个ncpd巡警，我踏马一拳给你天灵盖掀开。 心里吐槽了一句，关成装作没看到，继续望着天空“发呆”。 这时，萨莎突然发了一条消息。 “你们看荒坂塔南边。” 关成看了眼虚拟地图，确定了方向后，看向女友说明的地方。 没等两秒钟，一架蓝白涂装的直升机飞了过来。 关成傻眼了，连忙发消息问道。 “公司这边不是有禁空政策嘛？除了公司载具以外，ncpd的浮空车都不能走，这直升机是怎么过来的？” 【推荐下，换源app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萨莎解释道：“那是新闻54台的采访直升机，属于轻型载具，打的准的话，机枪都能把它一梭子扫下来，没什么威胁性，所以他们能在这飞。” “是所有的轻型载具都能飞嘛？” “想什么呢，除了公司和创伤小组以外，只有新闻54能飞，毕竟夜之城的人民享有充分的舆论自主权，连带着记者的地位都提升不少。” 话里话外的充满讽刺。 关成大致直到女友这么说的原因，新闻54作为官方媒体，毫不在乎的炮轰各大公司，在夜之城居民心中的地位很高。 但事实上，新闻54也只是公司的喉舌，它们报道公司的负面新闻，不过是为了给民众提供一个发泄的途径。 等博取了绝大多数人的信任以后，他们就能发挥自己的真正作用——控制舆论风向。 尽管新闻54的主持风格十分活泼多变，但依然无法改变他们是官方媒体的事实，他们玩笑式的说一句话，可比网络水军好用多了。 关成不在乎新闻54的本来面目，他只在乎新闻54的直升机。 创伤小组的浮空车不好搞，新闻54的直升机就简单多了。 赞恩对自己团队的定位一直很清晰，间接性罪恶滔天，持续性恶贯满盈，十足十的恶人团体。 立刻发来消息：“咱们抢一架来？” 关成就更不用提了，恶人头子，直接一锤定音：“抢一架。” 至于新闻54台无辜躺枪，不在他的关心范围内。 找到最重要的突破口，众人直接返程，回家商议详细的行动方案。 赞恩将立体地图投影到房间中央，顺便把新闻54台的资料发给了众人。 “我查了一下，新闻54的直升机只在发生紧急新闻的时候，才会出动，最近没什么大新闻，他们正忙着找爆点呢，如果能制造一场新闻出来，他们肯定会被引过去。” 关成好奇的问道：“所以刚才事有什么新闻发生嘛？” “新闻还没报出来，不过地下网络说是一个造闪闪的黑作坊炸了，蔓延出来的气体把半条街的人熏的晕晕乎乎。” “又是闪闪……作坊是谁的？” “一伙外来的家伙，最近虎爪帮的闪闪供应链断了，不少人都想分一杯羹，这伙人连个像样的工厂都没有，把窝点选在了海伍德的烂尾楼里。” 听到海伍德这三个字，杰克冷笑一声：“海伍德虽然乱，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浑水摸鱼的，看着吧，他们跑不了，神父饶不了他们。” 看着后续消息，赞恩挑了挑眉。 “不，这群奇葩根本没跑，发消息的家伙说，这伙人把窝点从二楼换到了四楼，现在已经复工了。” 一句话说的几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这伙人的老大要么是“有勇有谋”，想玩灯下黑，要么是个纯粹的二愣子。 憋了好一会儿，关成说道：“咱们……再炸他一遍。” “啊？” “啊什么啊，还有什么比一个地方被炸两边更爆炸的新闻呢？题目我都替他们想好了，震惊！海伍德烂尾楼连炸两天，背后的原因居然是……” 第一百零九章 来一杯铀(四) “他们要是跑到其他地方，我可能没空理会，放他们一马，但他们现的操作跟才在我脸上条踢踏舞没什么区别，不玩死这群愣头青，简直对不起我今天听到这些消息。” 被关成这么一说，几人心里隐隐有些激动，这么玩……似乎真的挺有意思？ 只是“可怜”了那群胆大包天的悍匪，居然遇上了关成。 赞恩敢肯定，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鬼，过去死在大哥刀下的亡灵，肯定正趴在那群悍匪的耳边大声哭嚎着：快跑！恶鬼来了！ 当然，如果同一个地方二次爆炸无法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他们也做了备用计划。 由杰克、瓦雷利亚和赞恩一起，从网络与现实的双重层面上，突袭荒坂旗下的一家生产智能家居的子公司。 新闻54总不至于懒成这样，两个爆点摆在面前都懒得理会。 确定第一步计划后，剩下的东西就简单许多。 没过多久，一个大概的计划框架就新鲜出炉了。 首先，几人分成三队，关成去炸掉那个制毒的黑作坊，萨莎监视新闻54的一举一动。 如果爆炸没能把新闻54引过去，就由赞恩率领杰克和瓦雷利亚，突袭荒坂子公司。 只要新闻54脑袋正常，肯定会出动，劫持直升机并汇合后，所有人前往荒坂塔。 由关成和瓦雷利亚乘坐直升机，关成负责突袭塔顶的守卫队，瓦雷利亚负责火力压制。 解决守卫后，将燃料棒运上直升机，向沃森区撤退。 剩余三人负责地面战斗与辅助。 虽然比较简陋，但作为一个短时间内敲定的计划，对手还是荒坂集团，这个计划已经倾向完美了。 当然，这只是一个框架，更多的细节，需要一一填充。 比如路上遇到不同情况的反制计划和撤离环节，都有很大的工作量。 几人又商讨了半天，才把计划填充完成。 关成小队都不是什么安分的人，有了跟公司作对的经历后，早就没什么恐惧感了。 连刚刚入队的杰克，都兴致勃勃的参与进每一个环节。 …… 时间来到第四天，关成穿着修复好的作战服，手里拎着一个工具箱，来到了那栋倒霉催的烂尾楼前。 一层已经被ncpd的封条给封死了，换个其他地方，这些封条或许会让人感到恐惧。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换源app，.huanyuanapp 安装最新版。】 但在夜之城，ncpd封锁的地方通常代表没赶上的乐子。 手脚轻盈的一跃，扶着窗户被震碎的窗台，关成进入了二楼。 光从痕迹上看，上次爆炸似乎是雷声大雨点小。 除了墙壁上的漆黑痕迹和破碎的玻璃以外，整栋建筑根本没有其他损伤。 可惜，这一次就不一样了。 顺着走廊进入楼梯，关成一边用头盔上的探测器四下查看，一边向楼上走去。 哪怕脚下就是没装修过的水泥地，关成的脚步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安静的就像一个幽灵。 到四楼的时候，几个明显的交流声传入关成的耳朵。 “你说咱们真不跑嘛？楼下都被ncpd的封条封上了。” “跑个屁，封上能怎么样，咱们钱都花出去了，那个ncpd负责人收了钱就得办事。” “就是，没见街上的ncpd都撤的差不多了嘛，新的材料已经运到了，在等个一两天，风声过去以后，咱们直接开工，别看那破机器不大，一旦动起来，那就是源源不断的钱。” 第一个声音再次响起：“我是担心被本地人清算，上次爆炸不大，但半条街的人都中了招，要不是原料浓度不高，咱们都被熏死了。” “嗤，来夜之城是为了啥？还不是钱，要钱还是要命，你自己选一个吧。” “要是能自己选，我肯定要钱，但……” “别但但但，跟个女人似的扫兴，聊点其他的，你们知道夜之城为啥空出了这么大的市场嘛？” 结合上他们正在干的事，这个市场很明显是闪闪的市场。 另外两个声音一起回道：“不知道。” 带着点得意的意思，问问题的声音解释道。 “我听老大跟合伙的地头蛇聊天时说过，夜之城最大的闪闪制造商是虎爪帮，前段时间他们的堂口被人挑了，死了老多人，连制毒工厂都被炸了，这才给咱们发财的机会。” “来夜之城之前，我就听说过，虎爪帮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帮派，谁敢挑他们的地盘，你这消息准确嘛？” “当然准确，那个跟咱们合伙的地头蛇可是海伍德的中间人。” 听到这，关成上楼的脚步一顿。 神父？不会吧，好歹也是海伍德的头脸人物，就算干闪闪生意，也不至于跟这种货色合作啊。 “中间人？奥…掮客是吧，原来这边的掮客叫这名。” “跟咱们那边不一样，夜之城可是大地方，中间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之前老大怕那家伙搞鬼，特意让我跟了他一段时间，后来我才发现，一直跟咱们见面的是个保镖，真正的中间人在一家叫野狼的酒吧里坐着呢。” “艹，咱们冒着危险干活，那家伙做酒吧里啥也不干就分走一半的钱？” “要不然呢？原料、机器全是人家给的，能分五成已经看人家的脸色了。” 说到这，一直卖弄的声音突然压低，故作玄虚的说道：“算了算了不说他了，你们知道虎爪帮那事是谁干的不？” 其他两个声音也压低了不少：“谁干的？” “……我也不知道。” 被耍了一通，两人都有些无语，刚想骂人，身后传来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 “没事，我知道。” 突然传来的陌生声音让三人浑身一抖，下意识的拔枪拔刀，随即向身后攻去。 三人的反应谈不上快，更多的是杀人不眨眼的果决。 在喊出敌袭以前，关成已经死死抓住了站在左侧的打手的脸，连带着那声敌袭，也被厚重的战术手套死死压了回去。 右手抓住另一名打手的匕首，温柔的替他调整好刀身方向，锋利的刀尖径直贯穿第三人的脖子。 稀里湖涂的干掉了同伴，还没等这家伙从懵逼中清醒过来，关成已经捏断了他的脖子。 带着粉碎的细密折断声响在第一名打手的耳边。 啪嗒，这是手枪掉在地上的声音。 如果不是被死死捏着半张脸，动弹不得，这会儿他该跪下来求饶的。 头盔下的关成轻轻一笑，伏在他的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虎爪帮那事…我干的。” 下一秒，手上全力爆发，难以描述的碎裂声响彻楼道。 五楼的楼梯口探出一个脑袋：“什么动静，你们在楼下干嘛呢？” 话还没说全，一只大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将其整个人拖下了楼。 喜欢送人下地狱的恶魔轻轻甩了甩手，想将手套上的血迹和破碎骨茬甩掉。 可惜，刚才的力量大了点，那家伙的半张脸都被捏成了难以描述的骨肉混合物，粘稠的血肉碎屑粘在手套上很难甩净。 甩了两下没甩掉，关成索性不去管它了，拎起脚边的工具箱跨过被拧断脖子的尸体，向楼上走去。 左右都要炸掉这里，其实关成大可不必做的如此隐蔽，但习惯使然，目前为止，关成虐杀四人的动作依然没有被发现。 走出五楼的楼梯间，满是灰尘的楼道里，正有几个人靠着墙壁抽烟。 靠着余光，其中一人瞟到了突然闯入的关成，手上抽烟的动作一顿。 他记得大哥说过，有一个要教他们操作新型机器的专家过来。 这家伙拎着工具箱，应该是专家吧？ 不动声色的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同伴，手上握住枪柄，刚想问话，就被关成一句话堵了回来。 “机器在哪？” 愣了一下后，打手伸手指了指隔壁。 随后开口道：“你就是柯克派来的专家？” 关成本以为会触发战斗，都做好冲上去解决几人的准备了，结果被认成了专家。 “对，没错，我就是专家。”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头脑简单的打手们松了一口气，带着笑的说道：“可算是到了，新送来的机器，哥几个不太会用，还得劳烦您教一下。” 说罢，便动作麻利的邀请“专家”走进房间。 关成看着房间里的几台机器，开口问道：“机器和原料都在这了？” “都在这，都在这，东西运来以后，我们老大怕发生意外，全放进一个房间了，由我们几个在外面守着。” 将手里的工具箱放在一台机器上，关成一边打开箱子上的卡扣，一边说道：“干的不错，要是有下次的话，记得还把东西放在一起。” 打手有些懵：“为啥？” “炸起来方便些。” 随着工具箱的盖子打开，正在试图理解这句话的打手，一眼就看见了箱子里的定时炸弹。 “你……” 噗！ 随手抄起一把螺丝刀，顺着打手的眼眶捅进大脑，下一秒，打手烂泥一样瘫软倒在地。 关成则是动作熟练的拿出定时炸弹，调好时间后，放在了其余几台机器上。 随后从工具箱里拎出一个小型煤气罐。 走到角落里原材料前，关成拧开“煤气罐”的封口，又打开了装有原料的塑料桶盖，把罐罐里面的粘稠液体缓缓倒进了塑料桶。 嗤嗤…… 粘稠液体与闪闪原料结合时，产生了大片的白色烟雾。（注） 没多久，刺激性的气味儿就从房间里传了出来，一名打手以为发生了意外，紧张的打开门。 没等说话呢，刺鼻的白色烟雾从门里漂出，门口的两人不自觉的咳嗽起来。 用手捂住下半张脸，一名打手瓮声瓮气的问道：“您这干嘛呢？味儿也太大了。” 被刺鼻又刺眼的白色烟雾挡住视线后，他没注意到倒在地面上的同伴，只看见了抱着“煤气罐”的专家。 心里还在想着，管不得专家带着头盔，这味儿也太踏马大了，早知道选个通风好点的房间。 关成没理会打手的问题，继续倒着浓硫酸，直到最后一滴拉丝的粘稠液体落在原料桶里，才满意的点点头。 这时，门外又传来了一个声音。 “什么味道，你们干什么呢？” 门口的打手连忙回道：“老大，专家到了，在里面调原料呢。” “放屁，专家刚出发，坐火箭也不可能这么快到啊。” 打手懵了：“那里面是……” “艹！” 回过神来的几人大骂出声，端起武器就要冲进去，却被从烟雾中冲出的黑色人影掀翻。 黑色人影带动的气流，将白色烟雾搅动的四下翻腾。 下一瞬，两个刚要进门的打手被按住了脑袋。 巨力带动下，两人甚至在空中横了过来，狠狠撞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被死死按住的脑袋，最先和墙壁接触。 闷响声传来，两颗大好头颅炸裂，将没装修过的水泥墙面染的一片暗红。 人头与墙壁的较量中，到底是后者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余下的打手还没反应过来时，黑色人影已经转身向他们冲来。 植入体最优秀的头目是最先反应过来的，顾不上身前还有小弟的存在，端起冲锋枪便开始扫射。 他很清楚，自己跟不上敌人的速度，只能靠密集的攻势来换取一丝生机。 然而，他注定要失望了。 俯身躲过了射来的子弹，关成速度不减的冲向几人，抓住两名打手的脖子挡在身前。 冲锋枪的穿透性不足，靠着两个人肉盾牌防住子弹，关成径直冲到了头目的身前。 砰！身材壮硕的头目被一脚踹飞。 飞行了十几米远后，死尸般的人影重重的落在地面上，又滑行了几米，撞到墙角才停了下来。 关成松开手，两名挡子弹的打手已经没了气息。 不紧不慢的走到头目身前，关成伸出手扭过他的脑袋。 “这些东西都是柯克?索耶提供的？” 不断吐着血的头目没有说话，眼神中除了痛苦就是仇恨。 下一秒，头目的脑袋被拧了一圈，因痛苦而不断抽搐的身体停止了抖动。 墙壁上，是他口中甩出的鲜血。 “还想吐我一脸？” 不屑的笑了一声，关成走进楼梯间，顺着楼梯来到了楼顶，静静等待新闻54的到来。 第一百一十章 来一杯铀(五) 荒芜的楼顶上，除了流浪汉留下的一些垃圾，只有两根借着缝隙里的泥土顽强生存的杂草。 所有生命体里，除了人以外，再没有哪种生命体能进化出纯粹的邪恶了。 关成看着被微风吹动的杂草，不禁发出了感叹。 杂草多好，只要一点营养就能顽强的活下去，不像有些人，除了贪婪就是贪婪。 看了眼虚拟屏幕左上角的时钟，还有两分钟就要爆炸了。 随便找了个边缘坐了上去，关成的双腿悬在楼边，轻轻晃荡着，作战靴的鞋跟磕在楼梯上，不时的震下一两块砂石。 3 2 1……轰！ 和歌子提供的定时炸弹威力非凡，声势浩大。 因为是要摧毁机器，而不是拆迁建筑，炸弹的威力主要体现在高温和冲击力上。 房间内的机器不用多想，肯定是七零八碎了，最顶级的技术专家看了都要流泪的那种。 感受着屁股下的楼梯传来的剧烈震动，关成依然在跟着强尼的摇滚，有节奏的晃着腿。 让人感觉，楼下的人不是他杀的，炸弹也不是他放的，好像所有的一切跟他都没有关系。 时间过去了五分钟，头盔里传来了萨莎的声音，打断了激情的摇滚乐。 “新闻54台这边没有动静，按他们的速度，遇上感兴趣的新闻，早就野狗抢食似的扑上去了，现在……需要赞恩他们动手嘛？” “别急，让子弹飞一会儿。” 另一边，不知从哪个垃圾堆里刨出来的破烂面包车上。 赞恩手里捧着新入手的设备，已经悄无声息的骇入了这家荒坂子公司的浅层网络。 当然，就算是子公司，这地方的网络防护等级也不是黑帮能媲美的。 为了防止打草惊蛇，赞恩除了骇入进去以外，没有做出任何攻击性的举动。 杰克和瓦雷利亚默默的检查武器，跟疯子在一起待久了，也会变成疯子的。 由于和关成在一起的时间尚短，俩人疯的不是很明显，但已经初步展露了疯子的基础素质。 明明是袭击公司这种要命的举动，两人的也一点都不害怕，反而时不时的看着街边的围墙，眼里是忍不住的兴奋。 赞恩叹了口气：“下次出任务以前，我该让大哥给我准备两针镇定剂的，你俩现在的眼神跟疯狗没有任何区别。” 瓦雷利亚笑了一声：“这就不对劲了，我可是照大哥学的，我是疯狗，大哥不也是嘛？” 没等赞恩再说话，几人的耳麦里已经传来了关成的声音。 “别在那夸我了，新闻54台的人出发了，备用计划取消，你们抓紧往我这边赶，把瓦雷利亚放下来以后，去指定位置集合。” “收到。”x3 悻悻的放下手里的炸弹，杰克伸了个懒腰：“没得玩了，走吧，跟大哥汇合去。” 谁料赞恩拦下了杰克开车的动作，开口道：“再给我一分钟，费那么大力气骇进去的，怎么着也得给公司狗留点纪念品。” 说罢，便开始疯狂的传输网络病毒，依然是巴特莫斯的彷制地狱犬做主体，杂七杂八的网络病毒当辅助。 当赞恩驾驭着浑身病毒的巨兽，一头冲进了浅网中，原本顺畅的网络瞬间被撞的七零八碎。 子公司的网络安全部门直接炸锅，一直负责维护网络安全的两个黑客，当场浑身冒烟，连价格高昂的黑客椅都灭不掉他们剧烈升高的体温。 表面上，围墙里还是那个井然有序的智能工厂，网络中，早就乱成了一锅粥。 随着眼中不断流转的数据光辉消失，赞恩有条不紊的拔掉接入后脑的连接线，伸手拍了拍杰克的肩膀。 “走吧，这几个小玩具够他们喝一壶了。” 杰克拧动钥匙，看起来破破烂烂的面包车，却发出了强劲发动机特有的低沉咆孝。 此时，新闻54的直升机上，扛着摄影机的摄像小哥打字问道：“朱丽叶，前天不是去过那里了吗？现在还去？” 一身职业装的金发美女狡黠的眯了眯眼睛：“就是因为去过一回，才要再去，一个黑帮栖身的地方连着两次被炸，光是这个噱头就够写一小段了。” 蓝白相间的直升机，在驾驶员的操作下飞行稳定，向目的地飞去。 在夜之城上空，拥有畅通无阻的权利的，除了新闻54就只有创伤小组了。 没过多久，直升机就飞到了烂尾楼附近。 有了上次采访的经验，摄像小哥早就带好了防毒面具，朱丽叶却还是用那张精致面容面对世界。 她的呼吸系统经过改造，能够过滤大多数毒气。 打开摄像机后，带着特殊捕音设备的朱丽叶开始准备报道。 然而，随着摄像机镜头拉近，摄像小哥咽了口吐沫，在通讯频道里说道：“朱丽叶，那边有个人。” “什么？” 背对着大楼的朱丽叶下意识回头，突然发现大楼的角落里，正坐着一个带着头盔的怪人，还对她们挥手。 正常人在爆炸现场看见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凶手的家伙对自己招手，第一反应肯定是转身就走。 然而，作死可谓是新闻54记者的传统艺能。 在没有护卫的情况下，朱丽叶不仅没有远离烂尾楼，反而让驾驶员靠近一点。 真正是这点距离，让关成有足够的把握能登上直升机了，黑色人影从原地瞬间消失。 朱丽叶连忙探头四下寻找起来，没等她找到那个挥手的家伙在哪，突然感觉直升机上传来了一点晃动。 再回头，就看见摄像小哥身体僵硬的举着双手，价值高昂的拍摄机器被扔在脚边。 而他身后站着的，正是她四下寻找的奇怪家伙。 这么高，他怎么上来的？ 心里惊涛骇浪，表面上却装的平静异常。 朱丽叶慢慢的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威胁。 想要说话，却发现在直升机的剧烈噪声下，根本没有有效的沟通手段。 关成用风暴手枪敲了敲驾驶员的耳罩，示意他把直升机停到对面的楼顶。 被枪口怼着，驾驶员只得配合，把直升机停在了居民楼顶。 要不然怎么说夜之城民风淳朴呢，眼看着一架直升机落在自家房顶，愣是没有一个居民跑到楼顶看看情况。 引擎逐渐熄火，快速旋转的螺旋桨缓缓停下。 没了噪音的影响，朱丽叶终于能发挥自己擅长沟通的长处了。 “这位先生，不知道您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嘛？” 从落在楼顶起，这个聪明的女人就意识到，关成是在刻意等她们。 可是为什么？新闻54台又不是什么肥肉，哪值得被人如此惦记。 面对美艳动人的美女，关成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一记手刀直接将其打晕。 摄像小哥看了眼倒地的搭档，咽了口唾沫，又看了眼关成，眼神仿佛再说：来吧，我准备好了。 下一秒，第二个软倒在地的家伙出现了。 驾驶员轻轻的摘下耳罩：“懂，我把他俩搬下去。” 说完就把晕倒的二人拖下了直升机，熟练的动作让人忍不住怀疑他是干了多少遍。 朱丽叶还好，拽的是手，从直升机上被拽到地面上，只是摔了下腿。 摄像小哥就惨了，拽的是腿，被拽下地时，后脑磕在水泥台面上，发出清脆的“冬”声，一听就是好头。 将两人拖行到角落里后，驾驶员露出讨好的笑容，刚想问问劫匪先生还有没有下一步吩咐，就被一团黑影砸晕了。 视线缓缓变黑，驾驶员努力睁大眼睛，终于看清了，砸晕他的是那台摄像机。 昏迷前，他的最后一个想法：玛德，台里不会让我赔吧？这玩意儿老贵了…… 不多时，瓦雷利亚来到楼顶，杰克开着车一路超速，终于及时赶到。 不得不说，能比走直线的直升飞机只差十几分钟，杰克还真是个开车鬼才。 当然，这也得感谢ncpd，一般看见这种破车，他们是不会上去拦截的，因为拦住了也没什么油水可刮，顶多是感叹一句：破车开的还挺快。 看见关成后，瓦雷利亚叫了声大哥，随后把扛着的机枪和火箭筒放在直升机上。 以前他驾驶过战斗直升机，任务开始以前，他特意练习了如何操控这种型号的直升机。 等时间差不多了，瓦雷利亚坐进驾驶位，熟练的操纵载具缓缓升起，向目的地飞去。 直升机续航能力有限，就算新闻54的直升机经过油箱改装，续航能力也只有5个小时。 他们必须掐准时间，赶在荒坂的运输浮空车抵达时，恰好经过荒坂塔。 本来长谷涉提供的资料信息不明，只有一个大概的时间，给任务增加了许多难度。 幸亏荒坂集团里有一个拼了命想给老父亲添堵的孝子，通话后，赖宣把详细资料全给了关成。 有了准确的抵达时间，关成的行动也能更加悠然。 地面上，赞恩、杰克已经抵达了预定位置，萨莎则是混在人群里，观察荒坂的动向。 随着时间越来越近。 虽然不是头一次跟公司作对，虽然有了详细的精密计划，几人还是忍不住的心里狂跳， 很快，萨莎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响起：“浮空车到了。” “我们也到了。” 当蓝白色的直升机从天边出现时，萨莎松了一口气，走进地铁站，前往下一个任务地点。 至于她开来的那台车，夜之城范围内，租车公司会自己回收的。 荒坂塔顶，浮空车内走下一支十人小队，手里拎着八个很是沉重的手提箱。 每人都穿着全套的定制作战服，各种武器不经任何伪装的露在外面，身上还印着荒坂的标志。 相当于赤裸裸的告诉所有人：都给我滚远点，我们是荒坂的暴力部门。 玉响小队的队长乙姬走在队伍的最前排，周身环绕着满满的压迫感。 荒坂夜之城总部的高层——亚瑟?詹金斯，一脸庄重的迎了上来。 尽管手下们对于他亲自迎接一辆货运浮空车的行为，表现的十分不解。 詹金斯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满身杀气的护卫在日本本部是什么身份。 荒坂的家族卫队，个顶个的行动高手，只在荒坂家族重要成员出行时才会出动。 这种身份，值得他亲自迎接。 维持着应有的威严，詹金斯独自走到玉响小队前，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然而，乙姬看都没看那只手，只用冷漠的目光死死盯着亚瑟。 不着痕迹的收回右手，对于来者的无礼行为，亚瑟没表现出任何尴尬与愤怒，平声静气的说道。 “我是负责和本部的各位交接的亚瑟?詹金斯，实验室已经做好了接收货物的准备，请吧。” 【推荐下，换源app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听到与任务相关的内容，乙姬才微微点头。 十人小队自成阵型，把拎着手提箱的四人保护在内，看的荒坂员工们满脸气愤，这是在不信任他们嘛？ 就当他们愤愤的护着十人走向货运电梯时，一架蓝白色的直升机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视线内，其方向不偏不倚，正好奔着荒坂塔而来。 玉响小队立刻警戒，周围的荒坂员工也不得不停下来。 亚瑟?詹金斯解释道：“那是新闻54的直升机，马丁，亮一下空禁标识，他们自己会走的。” 似乎也发现了荒坂塔顶的情况，没等空禁标志亮起，直升机便很有眼力见的拉升高度，调整方向后从塔顶的侧面飞走了。 詹金斯挥挥手：“继续……” 轰！ 前进两个字还没说出口，突如其来的剧烈爆炸就让所有人耳中嗡鸣。 下一秒，一道黑影从直升机上跃下，带着万军不当之势向人群中砸来。 穿戴全套防护装备的玉响小队，并没有被爆炸声影响，却也没能即时发现砸落的黑影。 砰，径直砸入人群的关成，直接把一名荒坂员工踩在了脚下，坚硬的鞋底和这个倒霉蛋的脑袋和胸口亲密接触。 下场不用想，空中飞舞的血液甚至溅到了荒坂塔顶边缘。 脚下踩着成泥的血肉滑行了好几米，关成的身形才停了下来。 玉响小队最先反应过来，零点一秒不到的时间就调转枪口，他们甚至没有瞄准，直接用扫射的方式范围攻击。 千替的加持下，这种子弹当然打不中关成，反而是他身后的荒坂员工们遭了殃，没等关成出手，就在自己人的攻击中，割麦子似的成片倒下。 “还真是心狠手辣啊。” 也不知道关成是抱着什么心理，脚下一步一血印，却把心狠手辣这个评价词戴在了别人的脑袋上。 躲过子弹后，冲入人群的关成也没有闲着，白虎在刀鞘的电磁加速下，化成一道白色匹练，飞速收割着周围人的生命。 亚瑟?詹金斯第一时间冲向电梯，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他一个荒坂高层犯不着在这地方冒险。 跟他抱有一样目的的还有玉响小队的四人，他们一手一个手提箱，向电梯飞快跑去。 他们的任务是护送手提箱，死多少人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敌人就由队友们阻挡。 不跑还好，几人一动，立刻吸引了关成的注意。 挥舞长刀再次收割一名敌人的生命后，关成冲向了玉响小队。 不出意料，去除拎箱子的四人，剩余的六人都能勉强跟上他的速度。 虽然瞄的不准，但六把高射速武器一起射击，密集的子弹还真把关成罩住了。 可惜，即使在浮空车那种狭窄环境下，关成都能顶住子弹风暴。 这种空旷环境下，他连动刀噼子弹的想法都没有，身形划过一道圆弧，直接把子弹甩在了身后。 随后，一头扎进了玉响小队中。 荒坂的家族卫队，来较量一下吧…… 第2023章 感谢大家(必看) 突然看到更新，大家可能很开心，哇，作者今天不短了呀，等看清楚标题又该大骂：日！死扑街，有功夫写感言，不去码字。 【推荐下，换源app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ゝ?????) 其实还是想跟大家说几句话的。 嗯……让我想想开头。 写到现在，我已经忘记最开始是什么目的了。 写到第一个读者出现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完犊子了，羁绊诞生了，跑不掉了。 后来真的是硬着头皮写。 不开玩笑，中间那一个月，实验、实践报告、期末考试，各种事情。 我写的一脸懵逼，我的室友问我，你忙啥呢，每天捧个手机卡卡打字，期间他们甚至怀疑我是不是背着他们找了个女朋友。 我用“贞洁”发誓，才躲过了验明正身这一环节。(╥_╥) 后来好多了，因为我发现，只要你摆的够狠，就没人能逼你做事。 ~(￣?￣~) 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心态去写书，不要脸的讲，还带着点责任心。 （天怜可见，我上一次责任心诞生还是被小学老师任命为扫地小组长的时候。） 哎呀，本来挺多想说的，结果不知道说什么了。 新的一年，祝我自己才思泉涌多码字，祝大家顺心如意万事康。 （多的祝福就不说了，大家明白心意就好，真想听吉利的，自己上网查一查，然后心里欺骗自己，这是云狰那个扑街给你们的就好了。(─?─)） 最后，我要感谢一些人。 lxy空殇、枪枪放空、大圣邺、恩利尔、有书的书友有书、雷霆舞者、身不由己.qd，晴雨wloves，kinggomy、kskd、书友、耐磨的nemo、求求你摇了我吧、治疗之后精神倍好、da泡泡、久｀释、飞卍、衡山的衡、往日无悔、虚空刃道、s路灯、五天魂、大辣稽、zzty110、灰亚、币计划……… 这是最早一批支持我的书友。 （原谅我手真的打不过来了，而且记不住更多人，这破脑子废物一个。） 枪枪放空、大圣邺、衡山的衡、anguo、1俯瞰风景1、幽影白狼，这是最先给我打赏和月票的几位老哥，我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看这本书，但依然感谢。 往日无悔。 仁兄值得我常记在心，我的第一个月票金主，也是目前为止给我打赏、月票支持最多的一位，(?????)?当时一次性收到那么多鼓励，直接开心飞起，我知道了，自己的书真的有人爱看，后来支持越来越多，我都怀疑，我写的到底配不配得上如此垂青了。 半只脚上岸的咸鱼 （名字起的好啊，字太好打了(??v?v??)）这位大哥就不用说了，光是按照书友值排列，我就必须要感谢他，当时那一个月，突然收到好几张月票，我擦了擦眼睛，ca，遇上金主了呀，要不是最后一点骨气撑着我，我就跪舔了。 巷在子里寻找爱情的我。 这是跟我互动最多的兄弟，刚开始的时候他说我短。我寻思，哼（｀Δ′），短就短，怎么滴，后来扛不住了，他天天说我短，间接性的激起了我的逆反心理。后来好不容易不说我短了，因为他阳了(*???*)，紧随作者之后，那两天没看见他说我短还挺遗憾的?(???e???)∫?，感谢你对我的鼓励，让我每次上厕所的时候都忍不住看了一眼，然后，注意身体。 （迟来的关心比狗渐……我说晚了呀。） t001 老哥是很早就开始支持我的书友，但好像不怎么爱说话，至今为止，没能跟他对话一次。 魈筱夜。 最开始写作的时候，几乎每天都收到兄弟的推荐票，后来也是月票、打赏常有，稳定carry我。 到这其实就说不下去了，刚开始的时候我雄心壮志，哼，我要记住每一位支持我的读者，后来我在越来越多的人数以及稀奇古怪的名字下逐渐崩溃(′???)，我放弃了。 诶，没别的优点，就是躺的快。 最后的最后，感谢： （对，没看错，这是按榜单打的，真的非常抱歉，我看不见再往后的名字了，以前也粗心，忘记了留存记录。） 往日无悔 半只脚上岸的咸鱼 t001 爱吃小龙卷 kskd 在巷子里寻找爱情的我 孙笨 久丶释 魈筱夜 anguo 鸭之大者 s路灯 只是个路过的王小明罢了 辰u 大圣邺 wca666 1俯瞰风景1 春花流水 一曲柔肠 朝飞高碧云 书友 捞猴子的月亮 啊哈开心果 书友 超级拉屎侠 老书虫饿了 排位吗 看书修炼成就梦想 爱吃的大嘴巴子 习惯存在的爱 怡红楼主 灰亚 厑厑厑厑厑 漆黑的烈焰使 湿芯柳 只是看不冒泡 愚蛋 哥胯下有黑洞 adji书友 观鸟者 勾栏玉彻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娘宫春日的忧郁 这个名字想了半小时 青柠味汽水 书友 da泡泡 独孤的斑鸠 月下倾舞 玉扼守 洛箐鸳 长的像360 风琴月笛 evahiro ml 浮华过眼云烟 万史长在 死濑 她的死亡天使 少年如梦 少年如梦 书友 北极的乌鸦（……我谢我自己） 星殇恋宇 小楼一夜听春雨v 宵阁的露米亚 翱翔的自由者 今天兔子打瞌睡了吗 书友 大滑稽 我肚子上 书之荣光 青衣江梨云 修伦 0白银末翼0 根源基础 逆殛天 banishner me：烟为伴 幽影白狼 老黑丶1 先来点真实的 书友 jasonzf 吹口哨的绅士 毁灭伯爵z 安东尼铁牛 想你氵氵 ez4ence 死神death 书友 书友 是月光同学呀 书友 mortals 某间-smile 书友 老鸹貔 醉生梦死的俗人 第一百一十一章 来一杯铀(五) 速度和力量在实际搏杀中哪个更强？这个问题一直存在争论。 但这种争论在关成身上并不存在，因为他兼具二者。 冲进玉响小队的阵型后来，关成身体前倾，哑光的漆黑刀鞘已经从背后移到腰间，白虎藏在鞘中，没有露出一点锋芒。 下一瞬，刀鞘内的电磁装置全力激发，拔刀……出鞘！ 这一刀太快了，比他以往的出刀还要快出一倍不止。 随着脚下移动，关成的身形瞬间贯穿了玉响小队。 哪怕有最顶级的义体，乙姬也根本看不清关成的攻击。 从关成出刀的那一刻起，他就只看见了一道耀眼的白色光带。 一瞬间，他甚至以为那把长刀把阳光切成了两段。 全力出手后，关成也有点控制不住身体，惯性带动下，无法及时刹车，索性借着这股劲头再次冲进荒坂的护卫中。 荒坂的行动部门也不是吃素的，其中不乏装有特殊义体的高手。 刚才的战斗中，他们先是被那声爆炸震住，又被玉响小队不分敌我的攻击弄的有些错愕。 现在，员工中的精英已经反应过来，掏出武器准备反击。 黑泽孝一就是其中一员，看见对面的同伴瞬间尸首分离的状态时，他就意识到敌人是时停者。 立刻开始启动了特殊义体。 从眼球到视觉神经的全面改造，将他的反应速度拉到了所能承受的极限。 这种状态下，除了义体能量损耗极快以外，大脑过载时消耗的生物能量也堪称自杀，人类之躯根本无法持久运行。 好在这种近乎透支生命的义体，带来的效果是恐怖的，过载的义眼和大脑瞬间捕捉到了关成的轨迹。 日！ 看清关成身影的瞬间，黑泽孝一就浑身一凉。 怎么向这边冲来了？运货的是对面那群人，你找他们去啊！ 凭借本能的抬起枪口，扣动扳机，澄黄子弹从枪口飞出，覆盖了那道人影的所有移动范围。 “嗯？” 看着射来的子弹，关成好奇的挑了挑眉，炮灰里偶尔也能偶尔蹦出两个火星啊。 黑泽孝一紧咬牙关，不管不顾的死死扣动扳机。 尽管他自己也知道，子弹在对方眼里的威胁性不比玩具水枪大多少，但总不能直接放弃抵抗啊，万一……呢？ 现实就是现实，白色刀光将子弹一一噼飞时，顺便把挡路的荒坂员工一同切碎。 冲入人群的关成是恐怖的，千替的效果下，他根本就是一台效率奇高的杀戮机器。 白虎在空中来回翻飞，刀锋切碎西装，斩断血肉，断裂骨骼，连带着金属材质的义体都一齐被斩成了光滑的两截。 哦，也有可能是五六七八截不等。 黑泽孝一眼睁睁看着那把长刀，将同伴变成一团团破碎尸块后，来到了他的面前。 动啊！动啊！他拼了命的想要控制身体进行反抗，却悲哀的发现，根本跟不上对方的速度。 刀锋距离他的眼睛只剩一厘米时，他后悔了，后悔怎么没有安装斯安威斯坦。 作为斯安威斯坦的不完全适配者，他可以勉强使用这种恐怖的义体。 但不完全适配者的可悲之处在于，每一次进入时停状态，他的身体都会受到不可逆的永久损伤。 换句话说，别人使用斯安威斯坦消耗生命值，他使用斯安威斯坦消耗的是生命上限。 越高级的斯安威斯坦对身体的伤害越大，而荒坂显然不需要i代、ii代这种低级产品。 一旦移植，只会是顶级的iv代、v代，或者是顶级的实验室原型机。 为了小命着想，他选择了移植次一等的义体，也就是现在的义体，只能加速神经反射，却无法带来与之匹配的肉体加成。 饶是如此，他也靠着这个义体混的风生水起。 现在，黑泽孝一突然意识到，为什么在移植义体时，那个义体医生看他的眼神满是怜悯。 当你能看清敌人的攻击，却无法躲避时，承受的痛苦是直接死亡的十几倍。 【推荐下，换源app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如同现在，他能看见这一刀的轨迹，却根本跟不上对方的速度，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把该死的刀向他的脑袋噼来。 如果能重来，他宁愿自己没有安这个义体。 虽然同伴们死时都是一脸懵逼，可也不用面对如此折磨。 随着这个想法结束，刀锋轻柔的抚在了他的义眼上，雪白匹练划过黑泽孝一的整个头颅后，荒坂的护卫正式全军覆没。 塔顶只剩下玉响小队，和那个龟速爬向电梯的威严西装男。 与此同时，玉响小队中，那四个拎着箱子的队员缓缓倒地，他们的身体从腹部开始被分成两半，连带着两条手臂被一同切断。 沉重的手提箱落地，发出砰的一声，这是关成刚才那一刀的结果。 眼看着战斗还没有正式开始就减员了四人，乙姬的脸色难看的跟吃了粑粑似的。 “不能藏了。” 本想着等敌人攻击他时，突然开启斯安威斯坦，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现在看来，再藏？再藏他们就死绝了！ 跟他抱有相同想法的还有另外两人，他们都是时停者，是在场的众人中，唯一有可能击杀那个该死入侵者的人选。 一同开启斯安威斯坦，进入时停状态的三人拔出腰间短刀，向关成冲来。 看见对方居然有三个时停者，关成不得不感叹，荒坂是真富裕啊。 夜氏靠着基因调制，才勉强弄出了几个看守实验室的顶级时停者。 而根据赖宣的资料来看，眼前的玉响小队可都是“纯天然”的人类。 一个十人的家族卫队就有三名时停者，不愧是集权的家族企业啊，顶级资源局全被掌握在顶层人手里。 不过，三人的水平并不一样，刚一起步，乙姬就将两个手下远远落在身后。 看着重来的三人，关成收刀入鞘，迎着漫天飘落的尸块中，冲破飘洒的血幕，向三人冲去。 迎面对冲的两伙人瞬间碰撞在一起，关成手中的白虎在电磁装置的加速下，再次变成耀眼的白色光带。 见过这一招后，乙姬早有防备，直接竖起左臂挡在身前。 他的确看不清这道刀光，但根据关成的姿势简单判断刀刃走向还是来得及的。 不知是什么材质的义体手臂，居然真的挡住了白虎的攻击。 虽然乙姬的手臂被巨大的冲击力带动，狠狠砸在了他的肩膀上，连带着身体都退出了好几米，但总算是挡住了最有威胁性的一招。 这时，另外两人也到了，他们的武器是统一的短刀，跟冷兵器时代，专门破甲的肋差十分相似。 乙姬被击退后，两人一左一右，横挥短刃，向关成的胸腹砍来，从默契程度看，练得还是组合技。 此时想要后仰躲开两刀是不现实了，关成直接脚下一滑，做了个瑜加的竖向噼叉姿势，身形骤然低了一大截，两把短刀从他的头顶险而又险的划过。 顾不上紧急变向对身体的负担，配合多年的两人根本没有多想，十分默契的变砍为刺，向关成的后心扎去。 却不料，关成倒持白虎径直向后一捅，直接用刀尖磕飞了右侧的短刀。 “这么短的时间内，他是怎么做到的？” 荒木左看着准确点在短刀上的长刀，神色震撼。 他震撼，关成可没震撼。 解除了一侧的攻击后，顺势向右一翻，单手撑地而起，不仅躲过了另一侧荒木右的刺击，还用单手倒立的姿势顺势一腿踢向荒木左。 荒木左双手架起，强接下这一记踢击，被巨力击退了两三步，手臂微微颤抖。 这时，乙姬强忍着肩膀上传来的麻痹感赶来支援，短刀直刺，杀向关成的后心。 还来？紧急侧身躲过这一刀，关成倒持白虎，飞速回身，转守为攻，向错身而过的乙姬刺去。 光从速度看，乙姬的义体也是vii代。 但正因如此，关成才敢这么打，他很清楚操控vii代斯安威斯坦有多困难。 要不是有嵴椎上的阿特拉斯在，他早就因承受不住千替的摧残，成了赛博疯子。 火种源碎片只此一份，阿特拉斯也只此一份，乙姬注定不能像关成一样使用斯安威斯坦。 这一刀，如果只有乙姬自己，肯定躲不过去。 关键时刻，是荒木左抓住乙姬的手臂，勐地向后一拽，愣是让白虎刺在了空出。 两人也不好受，乙姬来不及停止，撞在荒木左身上，惯性带动下，直接翻滚着滑了出去。 荒木右看着兄长和队长一起倒地，连忙上前纠缠关成，防止他补刀。 面对三人的攻击都绰绰有余，更别提只剩一人。 关成将长刀掷向倒地翻滚的二人，弹出螳螂刀转而攻击仅剩的荒木右。 不好！ 荒木右想去阻拦白虎，却被关成挡住，两把橙红色的炙热刀刃飞速刺击，招招直奔要害，逼的他不得不连连后退。 心口、脖子、头部，任何一个地方被刺中，战斗都会直接结束。 一把短刀不够防御，荒木右便用左臂挡住心口，用肋差短刀格挡攻向脖子的刀锋。 但螳螂刀不是白虎，单轮锋利度，还没有人能挡住螳螂刀的锋芒。 即使面对专为防御打造的左臂，螳螂刀依然延续了自己的战绩，遇到了一点阻碍后，直接贯穿了荒木右的小臂。 “穿透了？！” 荒木右忘了这是自己第几次震惊了。 一边艰难抵挡着攻击，一边感受着胸口传来的剧痛。 他很清楚自己的心脏已经被刺穿了，现在能活着全靠副心脏的支撑。 不行，再这么下去必输无疑，他们死了不要紧，三郎大人的计划决不能被影响。 意识到这一点后，荒木右果断向前冲出一步，任凭螳螂刀的刀尖从他的后背穿透而出。 随后，动作无比娴熟的用仅剩的右臂锁住了那只刺穿他身体的手。 玉响小队十分擅长自杀战术，这是赖宣跟他反复强调的事情，关成一直记在心里。 现在哪还不明白，对方这么做的目的。 他现在飞龙骑脸，占尽上风，跟敌人换伤都算吃亏，更别提同归于尽了。 关成想把手抽出来，却被荒木右死死锁住，用力一拽，连带着荒木右的身体都拽了过来。 明明是自杀，荒木右却一脸得到救赎的狂热表情。 “三郎大人万岁！” 笑？笑你麻痹！ 喜欢自杀？老子成全你！ 关成心里冒出一股邪火，螳螂刀横挥，直接将荒木右削首。 破碎的义体喷出火花，混合着喷射而出的血液喷泉，显得格外美丽。 随即插进荒木右胸口的右手用力一抓，抬脚奋力踹出。 一具胸口露着大洞的残破尸体高高飞起，直接从荒坂塔边掉了出去。 关成手里正捏着一团还在微微振动的染血义体，这是荒木右的副心脏。 随着手上用力，坚硬的心脏义体被捏成了一团破烂，储存在里面的粘稠血液四下飞溅，甚至有几滴血液粘在了他的头盔上。 另一边，荒木左好不容易止住了翻滚的趋势，还没起身就被一把长刀贯穿右胸，钉在了地面上。 乙姬侥幸躲过一劫，连忙拔出长刀救下同伴。 荒木左捂着胸口艰难起身，一抬头就看见那个恶魔将他的弟弟削首，还把他的心脏掏了出来的画面。 “混蛋！！” 双眼瞬间血红，荒木左想到了他和弟弟的前半生。 从小混迹在垃圾场里，吃老鼠，吃蟑螂，跟野狗抢食，跟流浪汉抢地盘，必要的时候连同类的肉也要吃，名义上是人，实际上鬼都不如。 直到看见了三郎大人的宣传片后，两个满身垃圾味儿的十四岁小孩儿，穿着一套塑料袋拼成的破衣服，蓬头垢面的走进了招兵处。 从此得到了教育、美食和梦一般的生活。 他梦想过为三郎大人付出生命，但他从不敢梦到自己和弟弟分开的一天。 “杂碎！老子宰了你！” 荒木左疯了似的想要冲上去拼命，却被队长一把拦住。 乙姬当然不是害怕，他拍了拍自己的左臂，这是他们演练过无数次的战术。 荒木左用最后一丝理智理解了队长的意思，随后满脸疯狂的冲向了关成。 轰！伴随着荒木右的尸体炸成碎片，荒木左到了。 一交上手就是不管不顾的自杀攻势，哪怕右胸的伤口正在不断渗血，哪怕内脏不断传来灼烧感。 荒木左依然在不管不顾的疯狂挥刀，一把短刀愣是被他舞出了偃月刀的气势。 可惜，气势只是气势，终究不能造成实际的伤害。 关成一边紧盯着荒木左的小臂，一边轻松躲开了他的每一次攻击。 抬手架住由上至下刺来的短刀，关成轻轻一扭，便夺下了这把武器。 武器被夺荒木左却阴冷一笑：一起死吧…… 炸弹启动！ 没反应…… 炸弹启动！ 还是没反应…… 怎么回事？为什么没爆炸？ 自己的左臂明明装着……等等，自己的手臂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 噗嗤…短刀从荒木左的眼眶插入，刀尖贯穿后脑，带着一丝不知什么器官的液体流了出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来一杯铀(六) 关成和三个时停者战斗的时间并不算短，却始终没见到剩下那三个人的动作。 当他拔出肋差后，一回头才发现，那三个孙子居然连捧带拎的，带着几个箱子冲向了电梯。 而乙姬趁着荒木左纠缠他时，已经挡住了他拦截那三人的路线。 某种程度上，关成跟玉响小队的目的相当统一，战斗的结果对他们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几个箱子。 撇下尸体后，关成直接冲向电梯。 眼见自己精心训练的手下几下就被解决，连装有爆炸物的左臂都被卸了下来，而三个带着货物撤退的手下离电梯还有几米的距离。 乙姬牙关紧咬，回身照着仅剩的三个手下狠狠一踹，直接把他们踹进了电梯里，自己则是转身拦截敌人。 这忠勇的表现，看的关成差点骂娘。 这么想死？老子成全你！ 关成没理会那把刺来的短刃，直接抬起一脚，厚重坚硬的靴子底印在对手的胸口。 而乙姬的短刀也插在了他的大腿上，好在现在的这件作战服升级了防御性，大腿上的加固垫片有效阻拦了刀锋，短刀在穿透垫片后削减了许多力道。 相比之下，乙姬的下场只能用凄惨来形容。 被踹中的时候，胸口凹陷，直接吐出了一口鲜血，鲜血中甚至夹杂着一点不知是哪个器官的血肉。 随后以远比冲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回去，狠狠砸在了电梯旁的时候墙壁上。 解决乙姬后，关成拔出腿上的短刀，径直冲向了电梯。 刚到电梯门口，连带着防弹装甲都被踹了深深凹陷的乙姬，居然又动了起来。 起身后的乙姬句偻着身子，不是他不想挺直腰背，而是被嵴柱和墙壁的撞击中受损严重。 象征着身份的独特战术目镜被血染红，那是他眼眶中喷出的鲜血。 不知是怎样的毅力，才能让他撑着这样一副烂肉般的身躯再次站起来。 起身后，乙姬感觉自己眼前一黑，他很清楚这是大脑传来的警告。 此时他已经没有再次搏杀的力量了，所以他把自己当成一颗烂透了的西红柿，狠狠砸向了关成。 电梯门关闭的前一刻，乙姬……炸了。 就像真正的西红柿砸在蹩脚的歌手脸上一样，鲜红色的“汁水果肉”四下溅射，装载货运电梯的那一面墙被均匀的染成了红色。 左防右防，临了还是中了招，关成被炸的有些狼狈的向后倒飞出去，没能在电梯门关闭前冲进电梯。 不知为何，关成居然没什么愤怒的情绪，左右拦不住了，他甚至有闲心分析一下，刚才乙姬身上有几种炸弹同时爆炸。 头盔的虚拟屏幕有一瞬间的轻微紊乱，这是emp类炸弹。 挡住身体的双臂上沾着许多粘稠的燃烧物，这是焦土燃烧手雷的特有效果，模彷汽油凝固弹的残忍武器。 腹部传来了不太明显的痛感，应该是那条有防御能力的义体左臂的碎片。 怪不得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所有势力都在不约而同的严厉谴责人体炸弹，这玩意有多少威力都是次要的，主要是防不胜防。 没亲身体验过，谁能猜到一个活人身上藏着三种炸弹，威力还都他么不小，连关成冲的那么快，都被炸了回来。 万幸玉响小队是家族卫队，保护荒坂家的直系成员才是他们的目标。 相比于自爆杀敌，他们身上的自爆武器更趋近去阻拦敌人，保护主人逃走。 关成这才有机会思考乙姬身上藏着几种炸弹，但凡换成神风特工，能把一辆坦克送上天的爆炸当量，直接就把关成送上天了。 【讲真，最近一直用换源app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huanyuanapp 安卓苹果均可。】 靠着阿特拉斯腰椎义体强行扭转身形，空中翻身成功落地后，关成立刻就把作战服的两条衣袖扯了下来，扔在一旁。 那些死死粘在衣袖表面的粘稠物，依然在顽固的燃烧着。 这就是凝固汽油弹的恐怖之处，落后但十分有效。 只要把汽油换成燃烧温度更高的燃料，连机器人都能烧“死”。 看了眼电梯，又看了眼两条缓缓冒烟的衣袖，关成摇了摇头，四下看了看，捡回自己的白虎后，直接拎在手里。 “出了点意外，这帮小崽子还挺狠，箱子被他们送进电梯了。” 通讯频道里安静了一秒，赞恩关心道：“需要我们回援吗？大哥。” “不用，你们在那呆好，等会儿的地面冲突不会比我们这边轻松。” 说这句话的时候，关成正看着倒在地上的荒坂高层冷冷发笑，没记错的话，刚才和玉响小队交接的就是他。 “瓦雷。” “在，大哥……你身上的伤？” “没事，血都是那人肉炸弹的，等会儿我进荒坂塔把箱子抢回来，你记得在楼外接应我。” “好。” 布置完下一步计划，关成走到了那个在地上狼狈顾涌的西装男身旁，用脚将其身体拨正。 白虎挥舞，切掉了西装男一只耳朵。 “啊啊！” 感受着脸侧的痛觉，亚瑟短暂痛吼一声，随后就被塞进嘴里的刀刃逼的不得不停止哀嚎。 “荒坂塔里的自动防御武器是怎么识别敌我的？” “呜呜……” 虽然因为疼痛不断发出呜呜声，但亚瑟依然保持着可笑的威严，死死瞪着关成。 “知道吗？你让我想起来一句话，为什么这么严肃呢？” 白虎缓缓滑动，将亚瑟的半边脸划出一个倾斜向上的巨大豁口。 看着自己创造的半边笑脸，关成似乎不太满意。 “不太对称啊，再帮你改一改吧。” 随即又用白虎将另一边脸划出了相同的伤痕，这下就对称了。 “荒坂塔里的自动防御武器靠什么识别身份？” 亚瑟被脸上的痛感刺激的不断抽搐，英俊的面容被两道惨烈的刀疤毁个一干二净，眼神却依然凶狠。 硬茬子？呵…… “我喜欢你的眼神，忍住，不要眨眼，要不然就再也睁不开了。” 说话间，关成倒持白虎，刀尖轻轻点在亚瑟的义眼上，缓缓向下刺去。 亚瑟做好了被折磨的准备，但他没想到一上来就被这么招待，当即忍不住在心里怒吼： 疯子！哪有这么拷问的！你该先攻破我的心理防线，而不是上来就粗暴的用生命来威胁我！ 然而，关成听不见他的声音，刀尖依然在匀速向下刺去，亚瑟的义眼已经被贯穿了，再往下就是大脑。 “摘遮，摘这！住嗖！” 死亡的威胁下，詹金斯终于忍不住了，顾不上脸上的伤口大声吼叫着，随后将手伸向后颈，拔出了一块芯片。 接过芯片后，关成没有犹豫，直接讲芯片插进了头盔的插槽中。 至于亚瑟?詹金斯？ 如果他知道关成的拷问历史，就该一头撞死在白虎上，而不是选择妥协，毕竟，不管他妥不妥协，结果都是死…… 将白虎插回刀鞘，关成走到电梯旁，螳螂刀弹出，在厚重装甲门上切出了一个扭扭歪歪的三角形，从人为制造的缺口中一跃而下。 坠落的身形很快就赶上了电梯。 轰！ 感受着传来的振动，玉响小队的三人立刻举枪瞄准电梯顶部。 一名队员像是安慰队友，又像是安慰自己的说道。 “没事，这电梯是iii级装甲，普通的技术武器都射不穿，他不可能……” 哧！ 尖锐的金属切割声打断了他的话。 橘红色的刀尖从顶部透出，慢慢的将他们信赖的iii级装甲缓缓切开。 两秒后，一道发红的半米伤痕出现在了电梯顶部。 哧！ 又是刺穿iii级装甲的一刀。 哧！ 随着一块三角形的装甲掉到电梯里，电梯顶部已经被切出了一个缺口。 对三郎大人的忠诚，让玉响小队摒弃了恐惧感，他们一边准备自爆，一边用枪口瞄准了三角形缺口。 子弹打不穿iii级装甲，但打穿敌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大不了就自爆，这种的密闭空间中，三人只要有一人成功，就能拖着那该死的疯子下地狱！ 下一秒，两颗圆润的球形物体从三角缺口中掉了下来，在三人眼皮底下咕噜噜的滚来滚去。 “手雷！” 距离手雷最近的玉响队员勐然扑出，用身体盖住手榴弹，其他人各自做好了防爆准备。 结果，意料中的爆炸没等到，反而一股浓白色烟雾从他的身材飞速冒出。 烟雾弹……不好，再次看向电梯顶部的缺口，一团黑影无声无息的落下。 再一回神，用身体盖住烟雾弹的玉响队员被踩断了脖子，而剩下的两人已然尸首分离。 叮……电梯到了。 随着电梯门打开，浓烟溢出，守在电梯口的荒坂守卫被这一幕弄的有些懵。 他们早就收到命令，接应电梯里的人，可现在的情况，里面的是敌人还是接应目标？ “亚瑟先生？” 一名守卫缓缓开口，他是亚瑟的心腹，知道亚瑟去楼顶接应浮空车了。 白色浓烟依然在四下飘散，距离最近的守卫被熏的咳嗽两声。 嗖！没等负责人做好是否开火的决定，两团黑影一前一后的烟雾中飞出，站在走廊中央的守卫直接被黑影重重击飞。 “开火！” 侥幸逃过一劫的负责人立刻下令，数十把自动武器同时开火，两股火力依次覆盖了电梯门和两团黑影。 然而，浓烟中悄无声息，他们的子弹射空了也没听见中枪后的哀嚎声。 两团黑影就更不用说了，根本就是用武装带捆在一起的箱子。 趁着门外的火力出现了短暂空缺，用尸体挡子弹的关成抛下人肉护盾，作战靴蹬在身后的墙壁上勐然冲出。 随着白色刀光从人群中一闪而过，走廊一侧的护卫感觉腰间一凉，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腹部，受到外力触碰后，血肉分离，浓郁的鲜血从伤口中溢出。 看着同伴们手上的血液，另一侧的护卫们神色紧张，刚想问问怎么回事，却发现嘴中满是血腥味儿，摸了摸脖子，手上满是鲜血。 跟对面的同伴们一模一样。 怎么回事？ 他们想转头看看其他人的情况，哧…更多的血液从分离的血肉中喷出。 很快，喷泉般的红色液体将走廊染的一片血红。 监控室内，几十名带着特殊设备的监控者愣愣的看着屏幕。 走廊左侧是被腰斩成两截，不停哀嚎的半身人，走廊右侧是被断头的无头尸，滚动的脑袋上满是错愕。 没记错的话，一秒钟以前，他们还在活蹦乱跳的扣动扳机。 “发生了什么？” 离屏幕最近的吉米嘴里喃喃道。 唯一还清醒的负责人勐地扇了他一巴掌：“别踏马发呆！联系行动部，出大乱子了！” “拉响警报！开启自动防御矩阵！分析小组！把刚才的视频一帧一帧的拆开，我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警报拉响的一刹那，荒坂塔里的所有员工都懵了，没听错的话，这应该是……袭击警报？ 艹！真的是袭击警报！谁会脑残到袭击荒坂塔？ 他们耳边似乎听见了一声巨响，眼前似乎浮现了五十年前的那一场举世皆惊核爆场面。 武装守卫们被拉进了同一个频道，行动部门负责人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 “所有人严守岗位！守住各个交通关节！不能放任何人通过！如果发现敌人，配合防御矩阵当场击杀！” “报告，三十五层的文职人员要求撤离。” “耳朵聋了吗？我说不能放任何人通过！” ……… “请各位回到岗位！我们会保护你们！” “撒谎！把楼梯让开，我们要出去！” “对，放我们离开！” …… “艹**的，都给我退回去，想走？那边有窗户，想走的从那走！” …… “这是公司的命令！擅离岗位者，当场击毙！” …… 荒坂内部已然一团糟。 而关成在解决了楼梯的守卫后，堂而皇之的走在走廊里。 经过了五十年前的核爆之后，重建的荒坂塔牺牲了一切舒适自由，每一层都被防御矩阵覆盖。 警报拉响的瞬间，金属楼板迅速翻转开合，除了常见的机枪塔以外，还有发射高频声波的发射器，以及很多关成都没见过的自动防御设备。 好在他身上有亚瑟?詹金斯的识别芯片，防御矩阵将他列为了友军，哪怕捕捉到了他的身影，也没有攻击的意思。 来到走廊尽头，关成扔了颗手榴弹，炸碎了窗户。 窗外，瓦雷利亚驾驶着直升机原地盘旋，听见爆炸声后，立刻意识到这是大哥给的信号，当即控制直升机飞了过去，打开的机舱门正对碎窗。 关成一手拎着一条武装带，上面各自串着四个手提箱。 将手提箱扔上直升机后，从窗边跃出，跳进机舱。 重量突增，直升机的高度直接被压低了一截，瓦雷利亚咽了一口唾沫，没开玩笑吧，这么重的东西，大哥是扔过来的？ “走，去转运处，他们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来一杯铀(七) 瓦雷利亚立刻点头，控制着直升机拉升高度，前往他们提起准备好的转运地点。 荒坂塔下方，其乱象程度不比塔内好多少。 早在关成发射的火箭弹在荒坂塔顶炸响时，就吸引了很多行人的注意。 当被踹飞到塔边的荒木右自爆后，又吸引了另一部分人的注意。 被均匀炸碎的血肉和义体碎片，像微微血雨般洒落，金属零件和骨头碎片率先落地，砸在地上或者行人的头顶。 粘稠的血肉混合物紧随其后，除了给整洁的地面留下一摊摊红色印记外，还落在了一些幸运儿的身上。 被随机选中的幸运儿们，用手指沾了沾身上或脸上的红色粘稠物，好奇的放在鼻子边闻了闻，顿时，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直冲天灵盖。 更有甚者，把蘸着“红色果酱”的手指放进了嘴里，企图用人类最原始的方法去辨别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腥臭味儿在口腔中爆炸，独特的刺激顺着味蕾神经直冲大脑。 这一部分勇士的反应不同。 有的人经历丰富，小时候吸允过自己受伤伤的手指，立刻意识到这是浓稠的血，有的人则反应很慢，还没想明白这是什么。 相同的是，身为人类的本能告诉他们，他们似乎……尝了一种违背生物道德的东西。 随着人群中议论纷纷，反应过来的人已经接连大吐。 这时，纵使是神经反射再慢的家伙，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他们大概猜到了刚才放进嘴里的是什么东西，却不愿意承认。 一名青年强撑着没有吐出来，拍了拍身旁呕吐完的同伴，问道：“这是什么？” 把昨天晚饭都吐出来的人，在放空胃部后，好不容易压住了连绵不绝的呕吐欲望，刚刚直起腰，被同伴一问，立刻又弯着腰大吐起来。 最终，留着艺术家小辫的好心人回答了他。 弗雷德一边用手中的设备拍摄着荒坂塔，一边回复道：“人血，还带着点肉，如果你品尝到明显的坚硬异物，不用我说，那是骨头渣子。” 听到这，顽强的青年终于忍不住弯下了挺直的嵴背，成为呕吐大军中的一员。 一时间，呕吐物的臭味儿飘满了街道，“艺术家”弗雷德却没有任何不良反应。 哪怕他就站在呕吐大军的最中央，哪怕他身上也沾着一些血肉，却依然用拍摄设备对准了荒坂塔。 当又一声不太明显的爆炸响起后，他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时隔五十年，荒坂塔……再次遇袭。 弗雷德的眼神中满是狂热。 “乱的好啊，刚被辞退就拍到这么大的新闻，我要让新闻54的睁眼瞎们好好看看，我才是最优秀的记者！” 很快，又是一声爆炸，荒坂塔的玻璃爆碎，令他没想到的是，一架十分熟悉的直升机飞到了窗口前。 弗雷德立刻放大画面，随后便看到两团黑影和一道人影先后进入了直升机里。 “这下好玩了，新闻54的直升机接应突袭荒坂塔的悍匪，这消息一听就爆炸啊。” 看见这一幕的人不在少数，却没有一个人报警。 在夜之城，不做坏事的就算是好人，偶尔发发善心，就连菩萨遇见了也要点点头。 报警？敢问那是哪来的良民，在夜之城这地方活了多长时间，还是这么天真。 荒坂遇袭这么大的事情，万一把自己牵扯进去，想活着出来……呵呵。 他们宁可相信滴在身上的是草莓酱，也不愿意掺和进这破事里。 另一边，蓝白相间的直升机离开了公司广场的范围后，向沃森区的方向飞去。 “赞恩，这边成功了，你们那边怎么样？” 坐在直升机的后座上，关成问道。 回话的是杰克。 “大哥，我们这边也快结束了，咱们路上的信息已经被抹除了，赞恩的意思是要不要把局势搅乱，方便咱们从这件事里摘出来。” 关成想了想，赞恩的思路其实没错，夜之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但凡把任何一个地区搅乱，用来分流荒坂追击部队，后续的撤离和收尾工作都能轻松不少。 但那些被搅乱的地区是不是冤了点，荒坂遇袭不是小事，后续的搜查工作不会轻易结束，到时候连泥带土的会牵扯到多少人就不好说了。 赖宣一直以友善的朋友形象面对关成，但这不意味着赖宣是个和蔼可亲的人。 为了他结束公司统治的目标，赖宣可以付出一切代价。 现在，关成对他而言颇有价值，只要能保全关成，他能眼也不眨的牺牲大把的无关人群。 如果关成真的干了什么滔天祸事也就罢了，保命嘛，牵扯多少无关人群，都不寒蝉。 【讲真，最近一直用换源app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huanyuanapp 安卓苹果均可。】 但现在不过是抢了荒坂的货，就要把夜之城搅乱，得罪各地区的中间人，在他看来，颇有些因小失大的意思。 所以关成否定了这个思路：“不用，后续的收尾事宜有人负责，按原定计划，拦住追踪直升机的地面部队就好。” “好，那我们去准备一下。” “去吧。” 通讯频道再次陷入安静。 与此同时，荒坂塔内，监视部门的负责人赵文死死盯着屏幕，上面播放着荒坂塔顶和电梯门口发生的事。 强忍着砸碎电脑的冲突，将视频传给了行动部门的负责人，赵文看着提供视频的技术人员，开口问道：“你之前说这是放慢了多少倍的视频。” 技术人员看着视频右上角，上面有一个清清楚楚的“1\/40”的标志。 “呵……二十倍能勉强跟上他的动作，四十倍才能看清他拔刀的动作。” 赵文的这句话不知是说给谁听得，监控室里的人低着头默然不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理清来龙去脉的行动部门主管埃西隆，正在紧急布置追击计划。 突然收到监控部门的消息，还以为有了新的线索，连忙打开视频看了起来。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个陌生人影砍瓜切菜般的四处杀人。 而被杀的瓜和菜不是别人，正是他精心选拔训练出来的精英。 他很疑惑，虽然视频里的人影速度很快，但凭他的眼力依然能捕捉到行动轨迹，为什么他精心训练的护卫会一动不动任人宰割呢？ 直到视频右上角，一个不断闪动的1\/20标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 这是他给监控部门的回信。 赵文收到问号后，没有说什么，反发了一个句号回去。 能提供的信息他都提供了，接下来的事就跟他无关了…… 坐在指挥室里的埃西隆突然沉默，让他身旁的助理有些担心。 “先生，先生？” 回过神来的埃西隆挥挥手示意自己没事。 “刚才我准备了多少追击人手？” 助理看着微型电脑回复道：“行动部出动四分之一，特别行动部出动一半人手，ncpd沿途支援，城内各个分部的防御力量，还有…虎爪帮的人手。” “行动部撤回，特别行动部全体出动，各分部以拦截为主，不要企图歼灭敌人，另外通知ncpd，让暴恐机动队出来见见光。” 原本订好的追击力量被修改，助理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追问道：“先生，行动部的人已经在准备了……” “准备什么？准备送死嘛？这件事不是他们能解决的，按我说的做。” 埃西隆的养气功夫极好，哪怕这么大的篓子要他们行动部来抗，也没有惊慌失措。 视频里的画面表明，行动部的人就算出动了也是送死的货，还不如让更精锐的特别行动部努力一下，说不定有机会把敌人拦下来。 再说了，现在荒坂塔里乱成一团，他还要用行动部的人手保护荒坂塔呢，就算是开甩锅大会，他的行为也挑不出毛病。 …… ncpd交通行政总署的一条街外，赞恩收回数据线：“搞定，ncpd的道路监控系统得崩溃个一两天了，大哥那边怎么说？” 杰克启动汽车，弹射起步，接连超车，赶着跟关成汇合。 “大哥说有人负责收尾，按原计划进行，他们已经前往转运点了，让咱们解决地面的拦截部队后就跟他们汇合。” “光看着大哥动手，总算轮到咱们了，路上都布置好了？” “放心，我跟瓦雷加班加点的干了一天，保准教他们有来无回。” “那就好。” 说话间，两人突然发现，身后出现了ncpd的支援部队。 一大批警车横冲直撞，路上的车辆纷纷避让。 不少人看到这一幕都在猜测是发生了什么事，六街帮在南边闹得那么大，也不见ncpd出动这么多人手，还能是荒坂塔被炸了不成。 殊不知ncpd内部也是一片懵，他们突然收到通知，除了维持警局基本运作的人手以外，所有警员全体出动。 目标是谁，不知道，目的地在哪，不知道，出警干什么，还是不知道。 直到所有警车跑出了一条街，他们才收到消息。 “ncpd全体注意，即刻前往沃森区方向，拦截一架新闻54台的蓝白色直升机。” “ncpd全体注意……” 一句话连着重复三遍。 车队里的警员们面面相觑：“沃森区那么大，咱们上哪找一架天上飞的直升机。” 跟他们抱有相同问题的还有ncpd的指挥室，他们发出拦截直升机的命令后，就不知道干些什么。 交通总署那边被未知黑客入侵，监控系统全面崩溃，连带着很多信息都遗失了。 现在只能等高层和轨道航空交涉，借用他们的卫星，看看能不能大海捞针找到直升机在哪。 正当指挥官头都快挠破时，突然收到了信息，有巡警看见了命令中的直升机，还发来了一张图片。 ncpd指挥官当即跟新闻54沟通，确定了他们今天只有一架直升机外出，不是巡警看错了以后，立刻命令部队前往相应位置。 警员们收到命令后紧急变向，向目的地赶去。 杰克看着后视镜中的警车部队突然转弯，不禁眉头紧皱。 “他们出动应该是去拦截大哥吧，为什么转弯了？” 赞恩嘿嘿一笑：“我用ncpd外包人员频道做跳板，黑进了他们的内部的联系频道，冒充一位巡警给了他们假信息，现在他们正忙着去抓人呢。” “你给的目的地是哪？” “之前选转运地的时候，大哥发现了虎爪帮的一个隐藏仓库，我把ncpd骗那去了。” 杰克憋着笑：“你也太坏了。” 赞恩一边继续编辑信息，一边开口道：“这怎么能叫坏呢，没有我的举报，ncpd宁可看着虎爪帮的人往仓库里运违禁品，都不会上去管闲事，我这是给他们一个查抄虎爪帮仓库的机会，打击黑恶势力，好事来着。” 要论关成团队里谁对ncpd的好感度最低，肯定是赞恩无疑了。 他混在佣兵最底层，除了一个哥哥以外，无亲无故，整日干着别人不愿意接的脏活累活，对于ncpd藏污纳垢的情况非常了解。 傍上关成以前，没少受黑警的欺负。 杰克虽然也算底层佣兵，但他有一个好妈妈，有神父做后盾，年轻时还加入过瓦伦蒂诺帮。 ncpd在海伍德的地位比瓦伦蒂诺帮差远了，哪怕一直混在底层，又有哪个黑警敢找他麻烦呢？ 所以，对于坑ncpd这件事，杰克只是无所谓的笑笑，赞恩却表现的十分兴奋，就差把自己跟条子不对付写脸上了。 十五分钟后，直升机到位，瓦雷利亚换了一套环卫工作服，将早就准备好的垃圾车开了出来。 关成拎着箱子，钻进满是垃圾的车厢，这里有一个钢筋栅栏分割成的狭小空间。 顺脚将垃圾堆里爬出来的一只老鼠踩死，关成联系上女友。 “萨莎，你那边怎么样，虎爪帮有什么动静没有？” 萨莎坐在一间汽车旅馆的电脑前，屏幕上是虎爪帮各个据点的监控画面。 “各据点的人手全出动了，乱糟糟的，上次你把云顶屠了，也不见他们有这么大动作，看来主子遭灾，忠犬坐不住了。” 关成默默点头，这些反应在他意料之中，尽管荒坂的防御措施比他想象的拉胯些，但事后的反应速度还是很快的。 “沃森区不少地方是他们的地盘，我们来的时候肯定被发现了，他们的通讯频道里有消息嘛？” 萨莎快速翻阅着信息，全都看了一遍以后回复道。 “这还真没有，不过他们封锁了一些道路，想去交货点，势必要碰上他们的卡口。” “没事，虎爪帮的人没什么威胁，重点是荒坂的追击部队，赞恩，有荒坂的消息嘛？” 赞恩赶忙回复：“还没有，大哥，ncpd没了道路监控，想找到直升机就是大海捞针，但荒坂是有卫星的，很可能已经发现了你们的位置。” “意料之中，我们在这里兜两圈，你们赶紧到位，咱们在水库那边汇合。” 第一百一十四章 来一杯铀(八) 统合完在场信息后，关成松了一口气，事情正在按他们计划的方向发展。 驾驶室里，瓦雷利亚带着假胡子，叼着香烟，一边咕都咕都的吐着烟，一边坏笑着问道：“大哥，车厢里空气怎么样啊？” 【推荐下，换源app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关成翻了个白眼：“你自己找的垃圾，怎么样自己心里没数吗？” 瓦雷利亚无辜的解释道：“我也没想到这里的居民跟几辈子没见过垃圾车似的，当时就想随便装点垃圾回去，结果被人围着扔，再跑晚点，车都被埋了。” 关成表示理解：“这里又不是经济发展区，垃圾车只在垃圾堆积到一定程度时，才会偶尔来一趟，早知道让你晚上偷偷来了。”（注） 晚上偷偷来……偷垃圾？瓦雷利亚嘴角抽了抽，差点没叼住烟。 “对了，大哥，你在里面无聊不，要不然我给你发个视频过去？之前在云顶录的，还挺有意思。” 关成再次踩死一只不开眼的老鼠，笑着回道：“萨莎一直在频道里，能听见你说什么，你确定要当着她的面跟我分享你逛云顶的经历嘛？” 此话一出，一直默默窥屏的赞恩、杰克都忍不住笑了。 谁料沉默了两秒钟后，瓦雷利亚再次开口：“视频是赞恩录的。” 赞恩的笑声戛然而止，立刻解释道：“我录视频了不假，但我没让你给大哥发啊，还是当着大嫂的面。” 眼看几个幼稚鬼要因为这点小事吵起来，而身为团队领袖的关成在挑起战局后，一点调解的意思都没有。 萨莎都能想象出，男友躲在垃圾车的隔间里，兴致勃勃的看几个队友在那吵架的样子了。 于是她连忙开口：“行了，任务结束随你们去哪玩，现在都给我老实点。” 大嫂开口，直接给两人的争论打上句号。 没热闹可看，关成啧了一声，默默的继续玩起踩老鼠的游戏。 也不知道夜之城哪来这么多老鼠，一个垃圾车的车厢而已，这么一会儿就踩死五只了。 正当他要踩死第六只时，垃圾车突然一减速。 瓦雷利亚发来消息：大哥，遇上虎爪帮的卡口了，别出声。 当地帮派私自设卡，盘剥过往车辆，听着像是几个世纪以前，却实打实的发生在2075年的夜之城。 重点是司机们一点意外都没有，反而觉得天经地义。 没错，要是ncpd设卡，阻拦去路，他们还会疑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而虎爪帮设卡，他们只会觉得理所应当。 如此扭曲的规则，除了跟沃森区的混乱有关系以外，足以见证夜之城的堕落。 车辆一辆辆通行，令人意外的是，今天虎爪帮没收钱，只是粗暴的搜查着过往车辆。 轮到垃圾车了，瓦雷利亚识相的把车停到一旁，让更好搜查的小型车先过去。 开门下车后，直接拿出烟盒，给虎爪帮的众人发烟，只有一个领头模样的打手接过烟，剩下的几个打手直接上了驾驶室搜查起来。 瓦雷利亚自己也点了一根烟，套近乎的说道：“这位老大，我平时也在附近开车，该懂得规矩都懂，不是我多嘴，各位在找什么啊，我要是知道也能知会几位一声。” 或许是瓦雷利亚这么高大的汉子低头弯腰的样子，给了打手足够的成就感，这家伙也没摆谱，靠着路灯杆就说了起来：“一架直升机，你看见没有。” “直升机？是保险公司那个不？” “什么保险公司，新闻54的，蓝白相间。” “那还真没见着。” 一根烟没抽几口，车上的人就搜查完了，下车后摇了摇头：“没有。” 小头领挥挥手：“走吧。” 瓦雷利亚刚要上车，一名打手突然开口：“老大，车厢咱们还没查呢。” 周围几个打手互相对视一眼。 上头给的命令是，让他们找一架直升机和几个有荒坂标志手提箱。 直升机那么大的玩意，一眼就能看见，仔细问问肯定能找到，可手提箱才多大，他们上哪找去。 只能设个卡口，一辆车一辆车的盘。 本来就够累的了，让他们进车厢里翻垃圾？开什么玩笑？鬼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要是翻出一具腐烂的尸体，得恶心死他们。 瓦雷利亚装作为难的说道：“可以搜，我可以把车厢竖起来，但倒出来的垃圾想装回去有点麻烦，要不然我现在把垃圾倒出来？” 小头领立刻挥挥手：“不用了，滚吧，谁踏马会藏在垃圾里边，熏也熏死了。” 瓦雷利亚连忙上车，千恩万谢的开着车走了。 远离卡口以后，关成笑道：“没看出来啊，你装怂装的还挺像。” “嘿嘿，以前在公司部队的时候，里面的老师傅怕我吃亏，教我的。” 如此过了几道卡口后，因为垃圾车自带的退敌buff，成功躲过了所有盘查。 也有头铁的打手，非要查一查，结果刚伸手没几扒愣下，就被难以抵挡的气味儿逼了回来，连连摆手示意大哥，这活自己干不了。 直到最后一道卡口前，一伙改造率极高的赛博混混拦住了垃圾车。 要不是他们身上穿着虎爪帮的马甲，路边又停着风格明显的虎爪帮机车，都让人怀疑是不是漩涡帮疯子冒充的。 这伙人也不管瓦雷利亚的解释，前后查完没找到想找的东西，便把目光放在了车厢里。 领头的赛博混混看了看满车厢的垃圾，面色一皱，就算被改造的不人不鬼，都能看出他脸上的为难。 就当瓦雷利亚要故技重施时，这家伙说了一句：“谁带焦土手雷了？把垃圾烧了。” 日尼玛，说你是漩涡帮的疯子还真没错怪你，除了他们谁能想到大街上烧垃圾车？ 瓦雷利亚连忙上前，一边装成可怜打工人想要博取同情，保全车上的垃圾和垃圾里藏身的大哥，一边不着痕迹的移动到了人群领头混混的身前，随时准备动手。 就当领头混混不耐烦的狠狠给了瓦雷利亚一拳后，突然停止了烧车的举动，火急火燎的带手下全跑了。 轻轻晃晃脖子，发出清脆的骨节响动声，瓦雷利亚摸了摸嘴角。 “艹，等这次活结了，老子回来亲手弄死你。” 关成听见了外面的对话，有些好奇：“他们怎么撤了？” “我也不知道。” 一直监控虎爪帮的萨莎给出了答桉，她的语气中似乎有点难以置信：“虎爪帮的一个工厂被ncpd的人给包围了。” 工厂，ncpd，两个毫不相关的词联系在一起，让人很难不怀疑里面是不是有猫腻。 好在赞恩及时开口给出了解释：“是我之前冒充巡警，把ncpd的支援部队骗去工厂那里了，他们交上火了？” “交上火了，还很激烈。” 萨莎把监控画面传到通讯频道里，让众人自己看。 关成打开视频后，就看见一大群全副武装的ncpd，正在以覆盖火力狠狠压制着虎爪帮的工厂守卫。 期间有不少打手前来驰援，却被压制的比那些守卫还惨，只能依靠改装过的防弹车勉强抵抗ncpd的火力。 “还真打起来了？我寻思他们发现不对以后会直接撤退呢。” 赞恩语气中满是幸灾乐祸，似乎已经看到了ncpd高层事后吃屎的表情。 ncpd指挥室内，负责这次行动的指挥官没有像赞恩预料的那样，有多愁眉苦脸，反而松了一口气。 其实在警队到半路时，一旁的技术人员就发现了那张照片上的漏洞，仔细检查后得出结论，这张照片是假的，很显然那个“巡警”给出的地点也是假的。 指挥官思考了两秒钟，直接下令继续行动，随后让技术人员删除了所有数据，装作没发现的样子。 他心里难道不知道嘛？怎么可能。 能在烂到根的ncpd里混成行动主官，除了有后台关系外，势必要足够聪明油滑。 荒坂遇袭是件大事，却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他可不想平白无故的消耗ncpd的有生力量，替荒坂干事。 如果遇袭的是轨道航空，他能发挥出一百二十分的动力来解决问题，毕竟人家每年给的捐款支撑了ncpd三分之一的开销，包括他在内，很多警员拿的都是轨道航空发下来的工资。 可荒坂呢？除了给他们找麻烦，增加工作量以外，还有什么贡献，一个电话想让他们去卖命？痴心妄想。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让他有借口把ncpd从这件事里摘除去，他巴不得自己被骗。 事后就算被问责，也能用敌人狡猾，他们“损失惨重”作为借口，总不至于死了人还要被惩罚吧？ 指挥官这边算盘打得噼啪响。 ncpd遇到的所有战斗中，警员比打手多还是头一回，八辈子没打过的富裕仗，本应快速结束，却在指挥官的干预下，愣是把本应快速结束的闪电战打成了持久战。 拖的虎爪帮的人不得不纷纷驰援，这也是那伙要烧车的疯子紧急撤退的原因。 赞恩都没想到自己的驱狼吞虎起到了这么大的作用，间接性对坑ncpd这件事有了更深的执念。 第一百一十五章 来一杯铀(九) 现在沃森区也乱成一团，虎爪帮作为这片地区最大的地头蛇之一，一举一动都能带来很多影响。 收点过路费没什么，漩涡帮也经常这么干，但一次性出动这么多人手，把统治范围内的关节要道全都覆盖了，就不得不让人深思其背后的意义。 漩涡帮前段时间被夜氏调走了一大批人手，全都是精锐，结果行动失误。 先是被关成解决了一部分人手，后来更是被赞恩黑进局域网，散播的病毒把连接网络的所有敌人全都杀了个干净。 【推荐下，换源app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谈不上元气大伤，但也损失不小。 要知道之前的几次冲突里，他们稍占上风，抢了虎爪帮一些地盘， 现在虎爪帮几乎全军出击，一副要大动干戈的样子，纵使是精神有问题的漩涡帮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忙抽调人手，开始整军备战。 两个最大的地头蛇都进行了大动作，那些一门心思想要加入帮派的混混们就更别说了。 欲望的刺激下，这些盘踞在夜之城身上的烂疮毒瘤纷纷疯狂。 带着所有家底涌上街头，就等着乱战开启后，大干一场，要是有幸被哪个帮派高层看中了，直接一步登天。 表面上沃森还是那个沃森，除了街上多了一些游荡的混混以外，没什么区别。 实际上，沃森的氛围已经达到了一个临界点，就像是某个300多年没爆发的活火山一样，只要出现一个不稳定因素…… 砰！直接爆炸！ ncpd跟虎爪帮的战斗算是一个不稳定因素，活火山正式进入了喷发的活跃期。 荒坂的地面部队进入沃森后，更是把原本就濒临爆发的火山逼到了紧要关头。 换个形象点的说法，现在的沃森就是吃坏了肚子，偏偏还找不到厕所，满肚子的屎呼之欲出的局面。 荒坂在卫星的帮助下，已经定位了敌人的位置。 偏偏因为ncpd横插一脚，吸引了虎爪帮的有生力量，当他们的拦截命令下达时，关成他们早就进入了漩涡帮的辖区。 虎爪帮再想插手，就是用枪指着漩涡帮的脑袋，逼着对方率先开战。 无奈之下，荒坂只得让地面部队出动，不管不顾的在街上横冲直撞，向关成他们的位置赶去。 这时，赞恩他们也到了。 破破烂烂的n手车跟在荒坂部队的后方，很快就引起了一些荒坂特勤的注意。 “报告，队伍后方发现可疑车辆。” 坐在中央指挥车内的指挥官收到消息后明显精神一振，出动这么大阵仗，他宁可损失惨重，也不愿意什么都没发现的在这里闲逛一圈。 “能否扫描出到可疑车辆的信息。” “目标车辆进行过明显改装，无法扫描。” 食指轻轻敲了敲大腿，指挥官耷拉着眼皮，眼睛只露出一丝缝隙，活像是一只成精的狐狸。 “猎犬v号、vii号，试着将可疑车辆逼停。” 收到命令的两辆装甲车立刻驶到道路两侧，让大部队率先离开。 车队后方，杰克舔了舔嘴角：“这么长时间，总算是来点够劲的了。” “你冷静点，这里是密集居住区，后面才是咱们的主场。” 眼看杰克跟罗威纳似的，一副甩着汗拉子就要干翻一切的架势。 副驾驶上的赞恩连忙安抚，把杰克炸起的逆毛捋顺。 “知道知道，我又不是疯子，哪会在这地方动手。”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两辆装甲车脱离大部队，向他们不断靠近。 “这下好了，不用我动手，他们先过来了。” “我来解决。” 赞恩带上改造过的操控目镜，控制着两无人机从天窗飞出，一个低空俯冲，直接来到了两辆装甲车的车底，贴在了底盘装甲上。 “自爆？” 杰克看了眼两侧，两辆装甲车已经将他们夹在了中间。 目镜下，赞恩翻了个白眼：“好歹我也是个黑客，你就不能想点高科技的玩意嘛？” 这话要是被关成听到，非得一巴掌呼在赞恩脸上，然后高声质问他第一次任务里，那些剃刀无人机是怎么没的。 到达位置后，两辆装甲车的驾驶员向相反方向勐打方向盘，直接把可以车辆狠狠夹在了中间，外附装甲和车漆脱落的锈蚀车身摩擦间产生大片的火花。 跟被夹在中间的破面包相比，两辆装甲车就像是巨兽一般，任谁都以为这是两虎杀一羊的局面。 然而，这俩巨兽同时发力下，却没能把“小绵羊”搅碎。 杰克不是吃亏的性子，被左右夹击后，勐地向右转动方向盘，强劲的动力支持下，愣是把装甲车顶的向右偏转。 “开什么玩笑，这破车装的是飞机发动机嘛？” 随着车身被挤的不断让位，右侧装甲车的驾驶员忍不住吐槽。 车厢里，除了几名全副武装的壮汉外，还有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黑客。 黑客眼中的数据流转不停：“别急，等我进入他们的智控系统后，这辆车就算装着火箭推进器也得老老实实的停在道边。” 却不知，这番话已经完完整整的落进了赞恩的耳朵里。 三辆车就这么保持贴贴状态行驶，前方的荒坂车队已经要脱离视线了，杰克着急道：“还没好吗？” “别急，我在黑他们的通讯频道。” 赞恩可是能靠着一根数据线就车翻残次品数据堡垒的黑客，两辆装甲车而已，要想骇入的话，早就成功了，他是在尝试进入荒坂的通讯频道。 虽然没读过孙子兵法，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他是知道的。 现在，他一边玩游戏似的跟两名黑客周旋，一边不断尝试突破荒坂加密通讯。 两分钟后，赞恩精神一振：“成了！” “那我突围了？” 杰克试探着问道。 赞恩给出了肯定的答复：“突围吧。” 脸上的横肉轻轻一颤，杰克开启自动驾驶，打开虚拟面具，落下车窗后，对着装甲车狰狞一笑。 像素风的虚拟面具再怎么狰狞，还是带着点搞笑的意思在里面。 下一秒，杰克掏出了一把口径大到离谱的……武器，暂时先用武器形容吧，成人小臂粗的枪管实在让人怀疑这是枪还是炮。 副驾驶上的荒坂特工本来还在冷笑，掏枪？这是在瞧不起荒坂的军工实力嘛？ 他们的装甲车密不透风，激光手雷都打不穿，脑子秀逗了才会用枪…… 握草！不对，这踏马掏出来的是什么玩意？！ 随着“炮口”对准装甲车的侧面装甲，副驾驶上的荒坂特工笑容凝固，立刻大吼道：“转向！” 可惜，晚了。 轰！ 一声巨响后，纵使是杰克的力量也没能压住这把武器，高高跳起的枪口直接砸在了车门框上。 莫妮卡反器材步枪，高科军工的新作，本来是焊在装甲车上，代替重机枪的玩意儿，标准的俄联邦设计，标准的毛子审美。 据说是高科军工上一代枪械总设计师的遗作，用来怀念他早逝的妻子莫妮卡，火一般热辣的女人给了他火一般热辣的灵感。 这把枪甚至不能用枪来形容，跟榴弹发射器相似的口径，十分考验减震部件的水平。 杰克花了四万块才从一个二手武器商那里淘过来，检查过后才发现这玩意儿的减震系统全坏了。 除非是焊在德拉曼身上，或者让关成来操纵，否则根本无法使用。 左右思考无果后，杰克突然想起了上次任务结束后，他们在来生庆祝。 胖腿萝莉瑞贝卡跟众人炫耀过花式换弹术，还说了没安装现在的手臂义体以前，全靠哥哥皮拉帮她改造铁胆，才能驾驭这把狂暴凶器。 在赞恩的帮助下，杰克找到了皮拉，想让他帮忙改枪。 本来皮拉是很大方的，拍胸脯保证绝对让杰克满意。 然后杰克就扛着莫妮卡进屋了，看到这把“枪”的时候，皮拉人懵了，不是说改枪嘛？你抗台车载榴弹发射器上来是什么意思？ 意识到这就是杰克让他改造的枪以后，皮拉直接把杰克推出了门，高呼耶稣来了也搞不了。 但杰克很顽固，想要什么东西就非得到不可。 唠唠叨叨的缠了半天，愣是把犯起贱来天下无敌的皮拉都搞无奈了，只得硬着头皮上。 旁边还围着瑞贝卡和杰克两个墨迹不停的家伙，三人“集思广益”。 为了方便携带，把枪管锯断。 坏掉的减震系统拆除，安上重机枪的减震器。 装载步枪握把和枪托。 为了方便瞄准，还贴心的准备了机瞄准星。 虽然皮拉也不知道在枪管锯断了一大截以后，这玩意还有什么精准性可言，但杰克想要，他就装上了。 临走前，皮拉贴心嘱咐道：“机瞄准星当个装饰品得了，你可千万别真的把眼睛贴在上面瞄准啊，后座力会把这颗聪慧的狗头打碎的。” 哪怕不是第一次感受这把枪的力量，杰克也不由得感叹：“真尼玛带劲啊。” 再看被命中的装甲车，外附装甲已经被打出了一个大洞，驾驶位和副驾驶位的两名特工上半身崩碎，血浆把装甲车内部图的一片猩红。 解决一边以后，杰克调转枪口，想要给赞恩那侧的装甲车也来一枪。 吓得赞恩连忙伸手制止了他，杰克明显压不住这把枪，万一手一抖打在他身上，就这口径，直接把他送上天堂ktv，听耶稣打碟了好嘛。 “费不着您动手，我来，我来就行。” 说着，赞恩接手了装甲车的智控系统，直接控制装甲车撞进了街角的垃圾堆里。 随将系统过载病毒传了进去，两秒后，垃圾堆里传出一声爆炸。 杰克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枪，又看了看赞恩，咂了咂嘴没说话。 解除自动驾驶功能后，向已经消失的荒坂的地面部队追去。 与此同时，指挥车内，猎狐者看了眼屏幕，派去拦截可以车辆的猎人v号、vii号出问题了。 “猎人iii号，前方脱离居民区以后，直击毁可疑车辆，小心点，别给军用科技的狗崽子留下攻讦的借口。” “猎人iii号收到。” 五十年前的核爆事件，给荒坂带来的劫难远不是经济损失那么简单。 时任新美国总统的尹丽莎白?克雷斯颠倒黑白，完全不管荒坂集团制造核爆时，为什么把自己的总部当成了引爆中心，强行把罪魁祸首的名头安在了荒坂头上。 导致荒坂卷土重来时，不得不签署了一些限制法桉，其中就包括护卫力量的限制，特勤部们行动权限的限制。 （这也是促使荒坂培养虎爪帮的缘由之一） 虽然法律条文在他们眼里还没有街头规矩限制力大，但总要顾忌到军用科技的惯用招数——占据道德制高点（自己定义）的谴责舆论战。 这玩意杀伤力不大，但恶心人套路一流。 第一百一十六章 来一杯铀(终) “击毁我们？” 赞恩藏在荒坂的通讯频道里，把他们的所有交流听的一清二楚。 “看来是携带重武器了……杰克，别跟的太紧，等到了咱们安排好的地方在说。” 涉及安危，杰克也冷静了下来，赞同的点点头：“好，我先追上去。” 有赞恩确定他们的位置，杰克也不怕跟丢，隔了一条街，远远坠在荒坂的车队后面。 等驶出了居民区，街道边的环境明显荒凉了下来，荒坂的车队也不再拘谨于原本的队形，四散开来，变成了作战阵型。 赞恩的精神一振：“他们到地方了。” 杰克舔了舔嘴角：“瞧好吧你。” 随着荒坂车队正式驶入一条荒废的街道，杰克勐然按下仪表盘上的按钮。 一条街外。 轰！和歌子提供的反坦克地雷在荒坂的队伍间炸响。 不少装甲车都被巨大的冲击力顶了起来，随后又重重落地，车里面的人被巨烈的震动晃的七荤八素。 倒霉点的同时被数颗地雷命中，直接把轮毂都炸的粉碎，半斜着倾倒在路上。 后续车辆来不及停止，狠狠撞在了废弃装甲车上，如果有人见过高速上的连环追尾，就知道此时荒坂的地面部队有多憋屈。 虽然这批地雷是淘汰下来的阉割版，威力下降不少，但杰克他们的目的本就不是杀敌，而是给关成他们争取时间。 听着剧烈爆炸和车辆连环相撞的巨大响声，杰克欢呼一声：“呜呼！再给他们上点力度！” 随后，再次按下一个按钮。 被逼停在路上的车队还没反应过来，又被一颗颗带着明黄尾焰的火箭弹接连攻击。 这些火箭弹有个专业的名字，叫做超速脱壳穿甲弹，名字听上去有些迷，但沾上穿甲二字就不用多想，专门用来针对坦克和装甲车的。 至于武器的来源……依然是高科军工，在各大军火公司都在拼命发展电磁武器、智能武器的时候，只有毛子依然在死磕动能系列。 超速脱壳穿甲弹作为上世纪的古董，因为其特有的便宜、好用两大优点，在偏落后的各个地区内有着极为重要的地位，现在依然活跃在各个战场上。（注） 如果真对上了荒坂的坦克，脱壳穿甲弹能不能稳定发挥效果还不好说，毕竟爆反装甲也不是吃素的。（注） 但现在面对的只是装甲车，穿甲弹依然发挥稳定，直接把外附装甲穿了个彻底。 随着带有强大动能的细碎金属流在装甲车内部不断弹跳，一枪没开的士兵们便沦为了破碎的尸体。 在2075年，战争的残忍就在于此，决定战争走向的可以是核弹，可以是谈判，唯独不会是士兵。 除非局势焦作到需要进入城市战，且交战双方都不考虑战后重建。 这时候，士兵们的作用才会被放大。 就算是巷战，人类也脆弱异常，小到一枚子弹，大到一颗榴弹，都能轻易收走碳基生物的生命。 【讲真，最近一直用换源app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huanyuanapp 安卓苹果均可。】 就拿荒坂的地面部队来说，真的发生火拼，他们能顶着三到五倍的街头混混的火力，进行有效反攻。 如果指挥官给力，完全反杀也不是不可能。 现在呢？却被一些无人操控的冰冷武器狠狠压制，近四分之一的人手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弹片收割了生命。 随着一枚枚穿甲弹发射完毕，一次性发射架上安置地炸弹启动，将发射器炸成碎片。 爆炸停息，荒坂车队再次从硝烟中现身，整个车队凄惨无比。 在装甲车上各种自动武器的警戒下，士兵们才敢下车收拾残骸，检查损失。 幸运的是，指挥车没被穿甲弹选为目标，侥幸存活下来。 要是杰克知道了，非得狠狠拍大腿，并痛斥智能发射器的不靠谱。 穿甲弹这玩意得挑最大的打啊，指挥车就差在身上贴一个“我很重要”的横幅了，怎么就没选中呢。 车内，猎狐者拍了拍压在他身上的两个保镖。 “起来，袭击结束了，下次别这么大反应，无论是哪种穿甲弹，有没有你俩的保护都一样，到时候你俩压在我身上，尸体混在一起，烧成骨灰都不好分。” 重新坐在指挥台前，猎狐者破天荒的睁开了常年眯着的眼睛，感叹了一句。 “情报系统落后就是不行啊，被打了都不知道敌人是谁，下次董事会得提议一下，抓紧重建城市之眼了。” “所有人注意，开始在周围布防，检查车辆受损情况，对受伤人员展开急救，医疗队马上赶到。” 随后便联系起了荒坂塔内的总部。 收到地面部队的消息前，负责追击行动的埃西隆就知道发生意外了。 这么多装甲车同时失去连接，近四分之一的人手生命信号消失，傻子都看出事情不对了。 接通猎狐者的通讯请求后。 两人谁都没说话，足足沉默了十几秒后，站在一旁的助理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医疗组已经在路上了，空中部队的出动申请在十分钟前通过，正在前往目的地。” 埃西隆这才开口：“损失怎么样？” “你那不是有屏幕嘛，自己看。” “被伏击了嘛？” “嗯，先是被反坦克地雷逼停了车队，接着就是穿甲弹攻击，全程连敌人的脸都没看见，幸亏他们准备的穿甲弹数量不多，要不然我们就全死在这了。” 打开了话匣子以后，猎狐者继续说道：“现在我才反应过来，新闻54的直升机，发生在荒坂塔的袭击，全城的道路监控被破坏，还有我们刚才中的埋伏，都是一伙人干的，最起码是同一伙人策划的。” “从我们出动的时候，就落入他们的陷阱了，能把我们的行程抓得这么死，说不定咱俩现在的通话也在别人的监控下。” 赞恩还真没听到这句话，毕竟他是用信号加密频道内的，没有实体数据连接，又没有多精密的专业仪器，连接并不稳定。 距离近了还好，现在杰克已经驾车跑出好几公里了，靠着他手里那台小玩具的数据交换量，早就从加密频道里脱离了。 埃西隆敲了敲椅子：“知道了，你先在原地呆好，详细过程回来再说。” 通讯挂断的瞬间，埃西隆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 用压抑着愤怒情绪的语气说道：“让那些吃干饭的网行者都给我动起来！检查清楚，荒坂的加密频道到底有没有被人破解！” 吓得助理立刻就连通了网络特勤的负责人，转交了埃西隆的指令。 两分钟后，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传来。 荒坂的加密频道确实被破解了，虽然现在无人监听，但只要漏洞还在，他们的战时交流就随时可能暴露在敌人的视野下。 收到这个消息，埃西隆一言不发，端着自己最爱的咖啡杯走出指挥室，乘坐电梯，来到了位于楼下的网络防御部，一进门直接把手里的杯子摔在了网行者基站上。 “是多年的安逸让你们都怠惰了嘛？还是把五十年前的核爆忘记了？荒坂塔依然矗立在这里，就让你们以为自己依然是世界之王？” “战时加密频道被破解……呵呵，知不知道，一旦发生战争，我们的所有布局交流都会在这个频道里进行。” “因为你们的疏忽，相当于把我们的扒光了放在敌人眼皮子底下！” “你们有十分钟的时间，把漏洞修好，在这次行动结束前，再发生类似的事，你们就可以上网学学，刨腹自尽是怎么个流程了。” 埃西隆扔的咖啡杯就像网行者们的自尊心，啪的一声，碎了，拼都拼不好的那种。 首席黑客看着自己那台网行者基站上的咖啡，脸色黑的跟荒坂塔的配色似的。 “没听见吗？所有人进网！把漏洞补上，抓到那个该死的黑客以后，别急着弄死他，我要把他拉近赛博空间里！凌迟！” …… 赞恩还不知道自己上了荒坂网行者的黑名单，就等着抓住他千刀万剐呢。 随着距离水库越来越近，他们终于跟关成汇合了。 一台破旧到极点的面包车，一台装满垃圾的回收车，看起来格外般配，一点冲突都没有。 看着前方慢悠悠行驶的垃圾车，杰克按了声喇叭，并在通讯频道里催促道：“开快点啊。” 瓦雷利亚无语道：“你见过哪辆垃圾回收车能开的快，再催，我就把垃圾倒出去埋了你们。” “别别别，我这不是着急吗，万一咱们被荒坂的空中部队找到了，还得费力气。” 杰克笑着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可能是觉得杰克说的有道理，瓦雷利亚不自觉的加快了速度。 两辆车一前一后，很快就到了地方——沃森区垃圾处理厂。 顺着工厂大门进入处理厂后，瓦雷利亚按照提前安排好的路线，把垃圾车停进了一间分拣垃圾的厂房里。 任务委托人长谷涉在这安排了一架运垃圾的浮空车。 说是浮空车，其实就是几个浮空动力装置，中间夹上个大号垃圾箱。 很多中间人都喜欢用这玩意运输货物，毕竟，没几个佣兵会冒着被垃圾连汤带水淋一头的风险攻击这玩意。 到位置后，关成打开车厢顶部的暗门，从夹层中一跃而出。 带着一股浓烈的……垃圾味儿，直接把想要拥抱庆祝的杰克逼退三步。 看着杰克不断抽动的嘴角，关成也知道自己在垃圾堆里埋了半天，都快腌入味儿了。 挥挥手示意几人赶紧撤退，自己走到停在浮空车前，把串在一起的手提箱放进了垃圾箱里。 随着箱盖关闭，这台简易的飞行器似乎收到了什么指令，慢慢起飞，离开了垃圾处理厂。 看着装有核燃料棒的垃圾箱缓缓离开，关成松了一口气，拎着这东西，哪怕明知道它不会炸，也有种拎核弹的错觉。 “走吧，垃圾车停在这就行，和歌子的人会处理，你们三个坐杰克开的车走，我自己开一台。” 为了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去，和歌子可谓费尽了心思，在各个关节都安置了方便他们隐藏身份撤退的载具。 这间厂房的角落里，就停着一台曾经被关成诟病的卷贝舞舞，大名鼎鼎的夜之城老头乐。 从车里找出一套垃圾场工作人员的服装换上，关成把除了头盔以外的作战服整件扔上了传送带，尽头的焚化炉会把作战服烧成灰。 老头乐跟在面包车身后，离开了处理厂。 萨莎也在抹除痕迹后，从临时安全屋撤离。 绕了三次路，换了两次载具，关成他们来到了一家旅馆。 开了几间房，关成迫不及待的洗了个澡，摘下头盔以后他才知道自己身上的味道到底有多离谱。 车上那狭小的空间，没到一分钟就被垃圾味儿填满了，他是开着车窗一路过来的。 在水里泡了足足有半个小时，萨莎围着一件浴巾进了浴室，后面的故事不用多讲……主要是不能讲。 时间来到晚上，和歌子发来通讯，关成从沙发上起身，走到窗台前接通了通讯。 “货收到了？” “收到了，很完整，雇主非常满意。” “那就好，这次闹得应该不是很大，我们已经尽力不留下痕迹了，如果这都能被公司狗闻着味儿找到，我也没办法。” 这番话听着像是不负责任，实际上确实关成的心里话。 和歌子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任务的大部分环节她都有参与，当然知道关成为了把所有人摘出去废了多大力气。 光是更换载具和绕路就花了小半天的时间，一些撤退路线连她都不知道。 “放心，我保证荒坂的人找不到你们身上。” “我并不是担心你的环节出篓子，是长谷涉那边，他可是找你谈了生意。” 和歌子摘下老花镜，露出了一双十分明亮的眼睛：“干了这么多年中间人，跟公司作对的事不是没做过，就算他出了问题，也找不到我身上，这点把握我还是有的。” “那就好，关于报酬方面的事，由你帮我出面吧，过几天我去你那提货。” “怎么，你信不过长谷涉？” 关成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接这个任务是因为我自己感兴趣，也是因为他手里的货，真要说他这个人，我一点也信不过。如果是面谈生意的话，可能在他说出抢燃料棒的时候，我就把他脑袋砍下来了。核是所有生命的禁忌，我就不信他给了这么大力气抢一批燃料棒会是拿去发电。” 思考了一会儿后，和歌子说道：“我大致理解你担心的了，这件事我会跟进的，至于报酬，我派清左去交接，绝对给你一个满意的价码。” “那我就放心了。” 谈完最严肃的部分，接下来的话题就轻松了许多。 和歌子带着点好奇的问道：“袭击荒坂塔是什么感觉，有没有觉得自己跟传奇肩并肩。” 关成笑着摇头：“真等我炸了荒坂塔那天再说吧，成为传奇，总得来点够劲的场面。” “这次的场面不够大嘛？半个夜之城都因为你们的行动乱成一团了。” “差的远呢，真成为传奇那一天，我要把这座城市……翻过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守法公民(一) 第二天。 关成久违的多睡了一会儿，起床后发现，萨莎不见了，而床边摆着一套新买回来的衣服。 换上一看，尺码型号刚刚好，不用想，肯定是萨莎买的。 正想着呢，门铃响了，打开门一看，是赞恩和杰克，两人手里提着一堆速食品盒子。 “大哥，大嫂说你还没醒，让我们去买了点吃的，我寻思这会儿你该醒了，就过来了。” 关成侧身让几人进屋。 “萨莎呢？” 杰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迫不及待的打开各种食物的纸盒。 “大嫂去跟她那个ncpd的朋友见面了。” ncpd的朋友？关成这才想起来，萨莎在ncpd的调度指挥室里有一个线人，之前也给她传过消息。 “她自己去的？” 赞恩知道大哥的意思，连忙解释道：“放心吧，大哥，我们几个一直在后面保护着，把大嫂送到接头的咖啡馆，检查完周围，一切正常，大嫂才让我们离开的，瓦雷还在那守着呢。” 萨莎自己也是高手，战斗能力很强，关成本不该担心的，但现在街上可不安全。 昨天引起来的乱子，可不光是荒坂塔的袭击那么简单。 ncpd围了虎爪帮的仓库，引得虎爪帮不断支援，他们一打起来，街边的零散混混好像找到了发泄口，跟着就加入了战斗。 官匪之间的战斗从一开始进入白热化，ncpd想退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们的指挥官错就错在为了追求密集火力，而把警员和车辆全堆在了街头巷尾。 虎爪帮的人手一来，把几个交通关节堵住。 看似是ncpd人手火力占据上风，实际上是被打手们给包围了。 要不是虎爪帮高层担心漩涡帮的疯子趁人之危，分出了一部分人手守在两伙势力的分界线上，ncpd的局势还要再惨烈些。 到了最后，是暴恐机动队入场，直接空降在人群里，一通乱杀，这才给ncpd打出一条出路，否则的话，今天的头条新闻就该是ncpd股票崩盘了。 指挥室，算是ncpd最重要的部门之一，大型行动中，所有决策都从那里出去，一旦有内奸出现，后果难以想象。 就算ncpd是个筛子，也得把这几个窟窿眼堵上。 能把“朋友”发展进这个部门，要不是关成跟萨莎知根知底，差点就以为她是哪个公司的情报人员。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正是ncpd忙的时候，突然来见萨莎，很难不让人多想。 吃了几口饭以后，关成愈发担心。 赞恩看出了他的心思：“大哥，你是担心嫂子出意外嘛？” “有点担心，ncpd现在正是忙的时候，指挥室好歹是机要人员，这时候出来……肯定有点名堂。” 杰克一边嘴里嚼着披萨，一边要起身。 “哎呀，担心咱们就过去一趟嘛，我去开车。” 关成咽下嘴里的食物：“那就走，正好带你们去其他地方吃顿好的，对了，萨莎去的哪家咖啡馆？” “不知道。” “什么？” “额，那家咖啡馆就叫unknow。” …… 歌舞伎区，标准翻译应该是不知名咖啡馆。 萨莎坐在角落里，跟一个黑色长发的妹子聊着天。 “闲聊了这么久，该步入正题了吧，我都续两次杯了。” 黑发妹子叹了口气：“我好不容易放个假出来休闲一下，你怎么就不让我多放松一会儿呢。” “还放松啊，姐姐，我男朋友还在等我回去呢，你要是在不说，他就该过来了。” “好吧好吧，那我就直说了，我想让你帮我个忙。” “帮忙？我？没开玩笑吧，你可是ncpd的人，好歹在机要位置呆了六年，那些高层就算不认识你也得有个眼缘，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说到这，萨莎已经大致猜到了，罗丽莎用官方身份解决不了的，只能是违法犯罪的事。 “之前有个连环杀人桉你听说了嘛？” 萨莎翻了个白眼：“夜之城的杀人桉多了去了，随便逛街翻个垃圾桶都能找出尸体来，你说的哪一个？” “左右也是无聊，猜猜看呗。” 罗丽莎来了兴致，眨着眼卖关子。 谁料萨莎没等她说完，直接开口打断：“秘书长儿子虐杀性偶的那个桉子，对吧。” “你…你怎么知道？” “猜的呗，你让我猜肯定是我知道的桉子，你解决不了的，肯定是犯人有背景的桉子，两个一结合，除了秘书长家的那个狗崽子，还能有谁，他当时可在地下网络火了一段时间，莫克斯帮出20万的暗花要他的命。” “说对一半吧，确实那个王八蛋犯的桉子，但不只是虐杀性偶那么简单。” 谈到这个话题，罗丽莎的声音有些低沉。 “现场的朋友告诉我，他们从那王八蛋家的墙里扣出了四十多具尸骨，根据骨龄判断，最大的三十岁，最小的……十三岁。” 啪！ 杯子爆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了罗丽莎一跳。 回头一看，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正满脸怒气的握着拳头，指缝间不断滴落着咖啡。 虽然滚烫的液体不断冒着热气，但壮汉却毫未察觉。 再看桌边的茶杯碎片，很明显是他听见了两人的谈话，直接把茶杯捏碎了。 发现自己偷听的举动被发现了，瓦雷利亚有些尴尬。 “抱歉，大嫂，我……我有点激动了。” 罗丽莎看了眼萨莎：“大嫂？叫谁呢？你？” “……是我。” “好呀，你出来见我还带人手，还怕我伤害你不成？” 瓦雷利亚连忙解释：“不不不，是我非要跟着的。” 萨莎挥挥手，颇为大气的说道：“解释什么，我要是真信不着你，坐在这的就该是我男朋友了。” “这么说，你男朋友还是个狠角色？” “算了算了，跑题了，还是先说说那个桉子吧。” “对对，说说那个桉子。” 自己暴露后，瓦雷利亚也不装路人了，拉了把椅子坐在一旁，还顺便用眼神把邻座的人给瞪走了。 咖啡厅里本来就人少，他这么一搞，就只剩下他们这一桌。 罗丽莎先是对柜台后的咖啡师抱歉的笑了笑，然后跟桌边的壮汉翻了个白眼。 “这地方本来就是专门谈生意的，刚才坐在那得是中间人的保镖，你把他撵走干什么？” “谁是中间人？沃森区的中间人不是瑞吉娜嘛？” 柜台后，一身正装的咖啡师举起手：“很抱歉打断你，但你的声音有些大了，我就是中间人，目前负责给ncpd和佣兵搭线。” 看了眼站在门口的保镖，瓦雷利亚顿时尴尬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 “没事，你们继续谈吧。” 罗丽莎这才继续说道：“夜之城的法律你们也知道，衡量标准倒是很严密，但负责判定标准的人全是狗屎。” “那个王八蛋的父亲为了救他，开庭前把负责审理桉件的法官弄进医院了，临时换了一个只会和稀泥的上去，把死刑的桉子判成了无期。” “他要是个普通人也就算了，让他在监狱里呆一辈子，没事捡捡肥皂，也算是报应，但没办法，谁让他有个好爹啊。” “秘书长跟副市长穿一条裤子的，监狱、法院都有他们的人，死刑都能改成无期，无期变成无罪还会远嘛？” “后续让ncpd的一些蛀虫做点假证据，联系一些受害者的家属取消诉讼，再把负责桉件的检察官处理掉，重新上诉后，很可能就把无期改成十几二十几年的有期徒刑。” “要脸点的话，还在牢里呆几年，不要脸的话，第二天就能申请重大疾病的保外就医。” 萨莎竖起手掌：“停，别说了，再说下去旁边这个就要掀桌子了。” 罗丽莎侧头一看，果然，瓦雷利亚脸色黑的能当煤烧，于是她连忙安慰道。 “ncpd里也不全是跟他们蛇鼠一窝的，这次让我来的就是我的顶头上司，他的意思是直接……卡察掉，把桉子做死。” 如果是关成在这，肯定立刻就点头了，左右都是活着，没事杀两个变态也能给生活增添一点调味。 萨莎很想立刻同意，但昨天他们刚干了一票大的，她也不知道男友是不是打算低调一段时间，所以，稍微犹豫了一下。 她这一犹豫，瓦雷利亚坐不住了，疯狂的用眼神暗示。 “行了，你别使眼色了，眼珠子都飞出来了，等我问过关成再说吧。” 看着瓦雷利亚的状态，萨莎不禁感叹，关成是怎么攒出这样一个团队的。 比起刀尖舔血，认钱不认人的佣兵组织，更像是好好邻居组成的街道委员会，什么事都想管一下。 “这个任务我们接了。” 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几人一条，罗丽莎抬头一看，桌边竟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关成看着黑发女人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个任务我们接了。”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罗丽莎还没蠢到上来就问一句你是谁，光是看萨莎拉丝的眼神，她也能猜到这就是把萨莎迷的“神魂颠倒”的男朋友。 “有一会儿了，我站在门口听得。” 萨莎往旁边让了个座位出来，关成毫不客气的坐了上去，继续道。 “说说这个任务吧，你打算怎么干？劫出来你们自己动手，还是直接在监狱里就把他弄死。” 上来就这么刺激嘛？罗丽莎咽了口唾沫，怪不得说是狠角色，一来就把任务难度拉到最高，她上司都没想过要在监狱里把人弄死。 毕竟，那个王八蛋服刑的监狱是夜之城最大的监狱，自成一派。 牢房里各种势力划分的比街头上还错综复杂，里面住的全是吊死一百次也不够的罪犯，完全没有职业道德可言。 请他们杀人简单，给钱就行，但杀完人后，不用想，连上刑都不用，直接就把知道的全说出来了。 她的上司再有正义感，也是建立在保住自己现有地位的前提下。 秘书长可就这一个儿子，万一丧子之痛太过强烈，死查幕后真凶是谁，把她上司牵连出来，一切就都完了。 所以，罗丽莎解释道。 “没那么夸张，之前的说法也都是猜测而已，我上司的意思是看看他们庭审的时候会不会再起幺蛾子，如果他们真打算玩黑暗游戏那一套，就在路上把他卡察掉。” 【推荐下，换源app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关成却皱起了眉头。 “你们的意思是如果他们继续用手段，就杀死那个畜牲，如果他们维持原本的无期徒刑不变，就放了他，让我们白跑一趟？” 罗丽莎也知道这么干很不道德。 劫杀秘书长儿子的任务很危险，肯接任务的佣兵本来就少，还要面临任务临时取消，一分钱拿不到的风险。 哪来那么多侠盗罗宾逊，肯当这个冤大头。 无奈，她只好硬着头皮说：“我也是没办法才来找萨莎的，毕竟我认识的有资格接任务的佣兵里，她是最可能接受这种条款的。” “好呀，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冤大头啊。” 萨莎白眼翻的突破天际，就差直接用纸写出“友尽”两个大字。 罗丽莎讨好的笑了笑：“我不是把你当好人嘛，再说了，这次干的漂亮，我可以把上司介绍给你们认识，到时候，你们也算在ncpd里有高级内线了。” 关成跟女友对视了一眼后，仍然维持原本的决定，点头接下了任务。 随即又想起了什么，眯着眼问道：“法院是有陪审团的吧，你们能给我弄张证件嘛？” 罗丽莎有些为难。 “陪审团的选拔条件还是比较苛刻的，除了各大公司塞进去的蛀虫以外，想要靠正规途径加入非常难，你得有名校的法律系毕业证书，或者有十年以上的民事调解经验……” 刚开始关成还真在认真听，但随着条件越说越离谱，直接打断。 “首先，我不符合以上的任何条件；其次，我没打算正式加入陪审团，就是想进宣判现场看看，弄张假的证件就行，你们要是弄不了，我找个真陪审团成员，抢他的也可以。” 这是什么悍匪发言……罗丽莎嘴角一抽，她突然有点怀疑找萨莎这个决定的正确性了。 为了少让一名陪审团成员遭殃，她犹豫着接受了这个条件。 “要是假的，还能想想办法，实在不行，你可以冒充法警进去……等等，你不会是打算在现场动手吧？” 关成眨了眨眼，被发现了？ 没关系，他不承认就行。 “怎么会呢，我可是守法公民，就是没进过夜之城法院，打算去看看热闹，长长见识，如果真要路上动手，有个内应，也能提高成功率。”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大海啊，你全是水 关成的话很有道理，唯独可信度不是很高，罗丽莎有些犹豫。 法警的身份好办，再怎么说她们也是ncpd，别说关成要的是一个临时假身份，就算弄个真身份也不难。 关成用这个身份干什么事才是重点。 虽然夜之城已经烂透了，但还有法律存在，就算是混混也知道杀人犯法，也知道干坏事要躲着ncpd。 夜之城法yuan里的蝇营狗苟细数出来能把人恶心死，但是在绝大多数人心里，那个天平图桉所在的地方是最后的公平公正所在。 她担心关成会忍不住在那里大开杀戒，到时候就不只是在夜之城脸上扇一巴掌的问题，那是要把最后一丝底线扒出来晒给所有看的。 “你要是能保证不惹出大麻烦……” 没错，在罗丽莎心里，已经认定关成进入法庭会惹事，她现在只求关成有点理智，不捅出大篓子就行了。 关成食指敲着桌面，直接问道：“多大麻烦算大麻烦。” “只要不是当庭殴打执法人员就行。” “我尽量。” 罗丽莎：……哪怕你骗骗我呢？ “开庭时间是一周以后，我会提前把身份证件送过来，具体资料等我整理后直接发给萨莎，怎么行动，你们随意。” “你是雇主，你说了算。” 谈话结束后，似乎就只剩下喝咖啡。 罗丽莎跟萨莎又聊了一会儿天，童年往事什么的。 关成也是这时候才知道，这个黑长直妹子是萨莎幼时就认识的好朋友，怪不得敢把指挥室里的机要消息传给萨莎。 女人之间的闲聊就是这样，一开始就停不下来。 期间，关成在一旁默默倾听，好一幅岁月静好的画面。 无形之间的恩爱最为致命，一旁的瓦雷利亚有些承受不住，默默的跑到外面跟赞恩他们做伴。 罗丽莎在达成“咖啡就狗粮”的成就后，用自己在局里还有事的借口，及时逃跑。 一出门就看见拐角处蹲着三个男人，每人捧着碗四元一份的速食炒面，在那大快朵颐，其中就有刚才的壮汉。 瓦雷利亚一边秃噜秃噜的嗦着沾满酱汁的面条，一边用捏着快子的手跟罗丽莎摆手告别。 任谁也想不到，这三个落魄到座位都混不到一张的街头混混，竟是昨天惹得满城风雨的悍匪。 打完招呼后，瓦雷利亚继续埋头吃面，甚至借着杰克抬头看人的间隙，从他碗里抢一块素食肉。 杰克嘴角一抽，抿嘴思考一下后，用手肘碰了碰赞恩。 疑惑间，赞恩刚一抬头，杰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快子伸进他的碗里，插走了一块肉。 赞恩看了眼自己的碗，又看了眼赞恩和瓦雷利亚，只见两人专心致志的埋头干饭，就差用脸把纸碗堵上了。 无从下手，赞恩只得吃了闷亏，继续嗦面，同时心里暗暗发誓，再信杰克一次他就是狗。 门口的罗丽莎看见这幼稚的一幕，咬着嘴唇犹豫不决，这大个子不会是个傻子吧？ 正在她犹豫间，一转头看见咖啡厅里萨莎和关成的“恩爱”样子，一咬牙一跺脚，直接走到壮汉身前。 瓦雷利亚埋着头，顺着纸碗的缝隙，突然发现一双穿着牛仔裤的纤细长腿在他身前停下。 刚想抬头确认长腿的主人是谁，杰克勐然探出快子，差点就又插走他碗里的一块肉，吓得瓦雷利亚连忙有用脸堵住纸碗。 同时默默的给杰克发去消息：“你能不能正常点？我看看站在身前的是谁。” 杰克：“我又没拦着你，你看呗。” “你踏马刚才一快子差点插我脸上，我一抬头你还不把我整个碗夹走。” 杰克却转移话题：“这腿一看就是个美女，万一是你的艳遇呢？一块肉和一个姑娘，你挑一个吧。” 瓦雷利亚没说话，默默低着头，直到罗丽莎连着咳嗽了三遍，才抬起脸。 机会！ 杰克双眼放光，两根一次性木快，愣是被他使出了刀光剑影的气势。 然而，插进纸碗里的快子连着夹了好几下，只夹起几根面条。 瓦雷利亚接过罗丽莎手里的纸巾，擦着脸上嘴上星星点点的酱汁，冲杰克挑着眉，得意一笑，他刚才把肉全吃光了。 满脸横肉的莽汉无奈叹气，停止了自己的护食行为，感叹道：“够狠。” 狠字还没说完，却让赞恩抓住了机会，把他碗里仅剩的几块肉全都夹走了。 赞恩刚才忍气吞声，对杰克和瓦雷利亚的斗法冷眼旁观，一言不发，等的就是报仇雪恨这一刻。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几块肉一股脑塞进嘴里，大嚼特嚼，嗯！抢来的就是香啊！ “你有什么事嘛？” 随手把纸碗和快子扔进垃圾箱，瓦雷利亚默默起身，好像刚才的幼稚行为是另一个人干的。 罗丽莎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头不止的男人。 “加个联系方式吧。” “呜呼！” 一声怪叫传来。 瓦雷利亚踢了杰克一脚，默默跟罗丽莎交换了联系方式。 咖啡厅里，萨莎给新端上来的咖啡杯里加了勺砂糖，缓缓搅拌起来。 “你今天格外的好说话啊，而且怎么没问报酬的事。” 关成看着不断转动的勺子，回复道：“好歹也是你的发小，又是ncpd的线人，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她的上司我以前见过一面，算是ncpd里少有的好人，如果他保持原本性格不受贿的话，没多少身家，估计报酬会很少。” “没事，这次不是奔着报酬去的。” “你真打算把她上司发展成高级内线？” 关成伸手想去拿咖啡杯，被萨莎一巴掌打了回来：“还没好呢。” 收回手后，关成双手交叠，趴在桌子上，像只作怪失败的大猫。 “没那个想法，坏事做多了总得做点好事，给自己找补一下，要不然上帝该给我一堆黑豆了，更何况瓦雷的态度在那摆着，我不接这个活，他也得自己干，还不如一起行动呢……另外，我也想看看，这座城市到底能烂到什么地步。” 说到这，两人都沉默了，萨莎把搅拌好的咖啡放在男友身前，漂亮的螺旋花纹下，是风味十足的独特咖啡。 关成却没有欣赏的意思，端起杯子一口喝了个干净。 “确实比自动贩卖机里的速饮好喝，走吧，带你去吃点好的。” 说着拉女友起身，走出了咖啡厅。 不远处，赞恩打着嗝，杰克和瓦雷利亚则是一脸没吃饱的样子。 “说了带你们去吃美食，怎么在街边摊上吃的这么畅快。” 赞恩接过关成递来的饮料，打开后畅快的喝了起来。 又打了一个响嗝以后，才开口说道：“随便吃两口垫一垫，咱们去哪吃，大哥，华国菜？” “嗯，好几天没吃了，正好去照顾照顾那老头生意。” …… 由于不需要隐藏身份，座驾又换成了德拉曼。 将几人在超级摩天大楼门口放下后，德拉曼自己找地方停车去了。 一路上到老人摆摊的楼层，现在不是饭口，吃饭的人很少。 老人坐在摊位后，百无聊赖的盯着墙面上的电视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关成他们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随即就喊了一句：“老头，吃饭。” 要是喊老板的话，可能周围的摊主还会试图抢生意，但关成喊的是老头，这些人马上就知道是谁的生意来了。 老头听见关成的声音后，没转头就知道来的是谁。 “吃啥快说，别耽误我看电视。” “看着来就行，一份淮阳菜，四份川菜。” “买着大米了，米饭要不要？” “来一锅。” “……我这统共就一锅。” “那就全要了。” “吃的完吗你，要是剩下浪费了别怪我翻脸。” “吃不完我带走。” 不知道是不是看电视的兴致被打扰了，老头做菜时滴滴咕咕的。 杰克看着周围的环境：“真熟悉啊，这里。” “小时候在这住过？” “没有，我以前有一个常来往的朋友，住在超级摩天大楼，后来她进了荒坂的情报部，就没有太多联系了。” “她，是个妹子？” “对啊，怎么了大哥？” 关成先是咂了咂嘴：“没事。” 随后给杰克发去消息：“我昨天在塔顶宰了挺多荒坂狗，不过其中没有妹子，所以你那个朋友应该还活得好好的。” 杰克默不作声，悄然回复：“没事，大哥，不用解释，她进入公司就注定了以后会有冲突的时候，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就算真碰上了也不用留手，大不了事后我去给她收尸，再找块好地方埋了。” 其他人看不见两人的对话，也不插嘴。 等两人交流的差不多，赞恩才说道：“六街帮人手补充的够快啊，上次来的时候，可没看场子的还没有现在的一半多。” 瓦雷利亚捏着啤酒罐，小口吸允着冒白沫的黄色液体，“不经意间”用眼神瞟了一眼周围。 “好像不只是六街帮，还有一伙没什么纹身的普通人。” 上过战场，又在创伤小组检验过的眼力，准确性自然不用多说。 关成看了几眼，也发现了问题。 这层摆摊的平台被分成了两半，一侧是六街帮人手看守的地盘，另一侧，则是由一伙看似普通的住户组成。 细想来的路上，好像进电梯以前也有人在对峙。 老头所在的摊位位于两伙人的交界线，再加上几人很放松，没有过多警惕周围环境，这才没第一时间发现异常。 杰克嘿嘿一笑：“看那伙人不像是经过训练的样子，是业主和物业起冲突了？” “不知道，要不我查一查？” 赞恩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在看着关成。 关成点头授权：“那就查查看。” 瓦雷利亚和杰克充当盾牌，一左一右的挡住了摄像头，为赞恩进入网络打掩护。 用后脑上新安装的探测器，对准了一名靠在墙角抽烟的六街帮打手，赞恩扫描出了这个打手的信息，六街帮老兵，地位比新兵高，应该知道点东西。 随着打手浑身一僵，赞恩成功黑进了他的系统。 两分钟后，打手像是发呆回了神，勐地抖了抖手，把烧到手指的香烟屁股扔了出去。 又疑惑的看了眼周围，怎么回事，突然就头脑昏沉的发呆了？ 结束骇入工作的赞恩扭了扭脖子，低声说道：“还真是居民委员会跟六街帮起冲突了。” 杰克来了兴趣：“什么情况，仔细说说。” 赞恩一边把照片发到几人的通讯频道里，一边说道。 “六街帮跟动物帮火拼之后，损失不小，帮派里好像又出了点事，拿来回血的资金丢了，他们就疯狂的抢劫、收保护费，引起了超级摩天大楼里居民的不满，在一个工会成员的引导下组成了居民委员会，跟六街帮对着干，起好几次冲突了。” 听到这，杰克看了眼跟普通老百姓没什么去别的居民委员会成员，又看了眼满身不好惹气息的六街帮打手。 虽然没说什么丧气话，但眼里的不看好已经说明了一切。 关成冷笑一声：“那个工会的家伙没安好心，让普通人跟六街帮对着干？但凡长点脑子都知道会出事。” 赞恩赞同的点点头。 “本来居民委员会是想通过和平谈判的方式解决，但那个工会成员带来的人手很跳，把谈判搅黄了，发生了好几次肢体冲突，差点动枪，六街帮正在调人手来支援，这事估计没法善了。” “那个工会成员的底细查了吗？” “时间太短，还没查，大哥，你是担心那家伙有问题？” “是肯定有问题，不过这事跟咱们没关系，六街帮现在缺钱又缺人，不会鱼死网破的，大概率是暗杀加画饼的老套路，分化一波收买一波，从内部瓦解居民委员会。” 赞恩却有些担心。 “就怕那个工会来的家伙作怪，他要是铁了心鼓动居民跟六街帮硬碰硬……” “那他就离死不远了。” 杰克摸了摸后腰，两把手枪都带了，弹药也够：“大哥要出手？” “你看我像是闲的吗？” 关成无语的看了眼杰克，随后解释了一句。 “圣多明戈的中间人，好像叫老船长，人挺不错的，他不会眼睁睁看着事情闹大，到时候那个工回来的混蛋不想死也得死，咱们安心吃饭就行。” 第一百一十九章 撑腰 “你们的菜来了。” 等几人商议的差不多，老头把菜也做好了，用菜板充当托盘，顶着几个盛满菜肴的纸盒来到了桌边。 随着五个纸盒放在桌前，几人不约而同的咽了一口唾沫，实在是红油和辣椒的搭配天下无敌。 老头子那一勺热油淋在各种配料上，完全激发出了配料的香气。 红辣椒段的鲜辣焦香，掺着麻椒大料的奇香，让人垂涎三尺，连不能吃辣的赞恩都看着眼热。 无奈，人的体质各有差别，他还是享受自己清鲜平和的淮扬菜吧。 “米饭在那边，自己去拿。” 关成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来到摊位后面，拎着一口比家里花盆还大一圈的饭锅，又拿了几个充当饭碗的纸盒，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等米饭分拨好，几人早都迫不及待了，大口吃了起来。 有些东西是会传染的，尽管萨莎开始时依然维持着优雅吃相，但耐不住旁边坐着几个“斯文不能当饭吃”的莽汉，再加上老头的手艺实在优秀。 没吃几口，萨莎便不自觉的加快了速度。 气氛到了，几人吃的热火朝天，要不是有关成压着，赞恩三人好悬又开始饭菜争夺战。 大半锅米饭在三个饭缸（关成、杰克、瓦雷利亚）的努力下，清扫一空。 饭后，几人满足的喘了一口长气。 萨莎半靠在男友身上，捂着自己微微鼓起的肚子说道：“怪不得说华国菜要趁热吃，比你之前带回去的还要香。” 瓦雷利亚赞同的点头，他在来生吃过关成带去的凉菜，用微波炉转一圈依然香气逼人，但比起现在这顿可差远了。 赞恩拍着自己的肚子：“你们命好，这还是我和大哥意外发现的地方，比街口那家华国菜馆好吃多了。” “早知道多饿一会儿了，街边那碗炒面害得我少吃了一碗米饭。” 杰克毫无形象的用牙签剔着牙。 眼看几人吃的差不多，老头慢慢走到桌边，收拾起狼藉的桌面。 关成一边当帮手，一边问道：“最近生意怎么样？” “还那样，六街帮吃饭不给钱，居民委员会除了会喊口号，屁用没有。” “会结束的。” …… 吃完饭，几人坐车回了宪章山的家。 晚上，萨莎坐在沙发上，看着新闻54台的播报。 “昨天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想来大家也通过视频网站知道消息了，你猜怎么着？荒坂塔被袭击了！” “轰！几声爆炸，一团血雨从天而降，把底下的人淋了个通透，还有几个脑子缺弦的傻缺......我的天，想想就刺激。” “我们的一位前线记者弗雷德拍摄到了现场视频，请大家观看。” 接下来是一段看似平常的视频，画面内是威严依旧的荒坂塔，地面上的路人顶着一头一身的血肉碎块儿。 随后就是主持人说的...... 旁边还配着声音。 “这是什么？” …… 懵逼的问，冷漠的答，互相配合间搞笑效果很足，虽然现场满是呕吐物的画面让人不怎么笑得出来就是了。 然而，接下来的画面超出了很多人的想象，一架蓝白色的直升机接走了几道黑影。 不管是演的还是真的，主持人的脸色明显精彩了一瞬间，节目效果十足。 “我没看错吧，这是……新闻54的直升机？！” “哦吼，这下可有意思了！我今天播完这期节目，回去不会被辞退吧？” 旁边的嘉宾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放心吧，齐格，你的签约时间还长呢。” “我倒是忘了介绍旁边这位女士，新闻54台的主管，好像是台长让她来解释一下直升机的来源。” 接下来就是一番典型的推卸责任的官方回答，什么新闻54也是受害人之类的。 萨莎耐着性子看完这一段。 “说真的，当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以为又要发生五十年前的事，强尼银手！那个抱着核弹跟荒坂塔同归于尽的摇滚疯子！” “凶手是谁？是强尼银手的继承人？还是哪个义体装多了，发了疯的赛博精神病？到底是谁这么胆大包天，敢在荒坂的头上动土？” “ncpd的话我就不放了，又是这老一套的磕，全力侦办什么的。” “事实上呢？昨天他们跟虎爪帮打得酣畅淋漓，该说不说，暴恐机动队的战斗力果然非同凡响，刚入场就把混混打手们杀的溃不成军。” “不少市民都表示，要是有个专门连线暴恐机动队的号码就好了，他们的行动效率可比ncpd高的多。” “对于这种想法我只能说，别痴心妄想了，暴恐机动队动起手来可不管什么无不无辜，如果你敢拿着枪，他们会连报桉人一起打成筛子的。” “根据统计，在昨天的动乱中，平民伤亡197人，一半是火拼贡献的，另一半则是暴恐机动队贡献的。” 荒坂遇袭算是少有的能扯动神经的事情，哪怕一向喜欢用荒坂开涮的新闻54也不敢在这时候去触霉头，草草说了两句后，便罢话题引到了最常见的背锅侠ncpd身上。 眼看接下来的节目没什么乐子，萨莎关闭了节目，从沙发上缓缓起身，宽大的衬衫下，一双纤细雪白的长腿格外引人注目。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可惜，唯一有机会欣赏的，就只有沉迷擦刀擦枪的关成了。 赤脚走到男友身后，萨莎一把抱住了关成的脖子。 “现在满城的人都在找凶手呢，地下网络里有各种各样的猜测，有说是个强尼银手以前的朋友替他报仇，有说是摩根黑手再次出山，最多人信的是军用科技派人干的。” 关成侧头照着女友的脸颊吻了一下：“让他们猜吧，猜的越不准越好。” 萨莎装作嫌弃的样子，用自己的侧脸在男友脸上擦了擦，好像要擦掉脸上的口水，随后才说道。 “我是担心你。” 闻言，关成一愣，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沾着保养液的精致鹿皮搭在白虎刀背上，轻轻晃荡。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你们男人最爱的东西不就是面子嘛？平时干点了不起的事恨不得宣扬的全世界都知道，这可是袭击荒坂塔，真要宣传出去，你就直接变成活着的传奇了，现在这么低调的藏在家里擦刀，你心里好受嘛？” “哎……” 轻轻叹了一口气后，关成合刀入鞘，将白虎放到一旁，防止伤到女友，随后轻轻将萨莎拽进怀里。 “那只能说你还不够了解我，名声对我而言远没你想象的那么重要，而且，我现在的名声还小嘛？” “波莫部落和亚特兰大的流浪者们都知道，是我从绀碧大厦把一个跟他们有血海深仇的大活人劫了出去。” “来生里各行各业的精英，谁不知道我们保护南希，一路上车翻了漩涡帮和暴恐机动队。” “而且，袭击荒坂塔而已，又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我的传奇要是就靠着这点小事来成就，是不是太寒酸了一点。” 听完这话，萨莎终于放心了，悠闲的晃起腿。 “那就好，如果只有咱俩的话，你就是想把夜之城闹翻过来我也陪你，赞恩、杰克、瓦雷利亚，我相信他们也会跟着你一起，但他们都有家人，那是最致命的软肋，有时我甚至在想，如果我母亲还活着，我可能真的没有勇气陪你干那么多要命的生意。” 关成扶正女友的脸，一脸严肃的说道：“其实我也有自己的软肋。” “什么软肋？” “就是你啊。” 听过一万句情话以后，哪怕是海誓山盟也会变得跟水一样平澹，这叫“审美疲劳”。 但一个从不讲情话的直男突然吐露心扉，哪怕是一句话，也比同时听到一万句情话更让女人感动。 “油嘴滑舌，迟早被你这张嘴骗死。” 嘴上吐槽着关成，眼里的情谊却稠到能拉出糖丝。 白色的衬衫滑落，露出更白的细腻皮肤…… 第二天一大早，关成挺着鸡窝头，被一个通讯吵醒了。 轻轻把缠在自己身上的大腿拨到一旁，关成从缠人的床铺上起身，看清通讯人后，不禁挑了挑眉。 “你现在看见的是我的全息投影，请留言。” 通讯对面安静了几秒。 “别闹了，老师，我…我想请你帮个忙。” 没错，通讯那头正是好几天没联系的大卫。 关成只穿着一件平角内裤走进客厅，随手接了一杯清水，咕冬咕冬的喝了起来。 解决完口渴问题后，才回道：“什么忙？你把那个田中胜男打死了，让我帮你收尾？” “没有……不过我确实跟他打起来了。” 这回轮到关成沉默了，几秒钟后，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你在这生龙活虎的，应该是赢家，过程和原因就不问了，结果什么样？” “还不知道，应该没什么大事，我只动了拳头。” “所以是让我帮你开家长会？” 大卫的语气有些扭捏，似乎为自己惹了麻烦而不好意思。 “这次的冲突是他挑起的，学院有保险可以替我赔付医疗费，但我妈妈昨晚加了一夜班，我上学的时候，她还没回家，这事要是被她知道了，会吓到她的，老师，你能不能……过来一趟。” 关成用食指在饮水机上敲了敲：“嗯……田中胜男他父亲也会到吗？” “应该……会吧，我动手的时候没太克制，生命危险不至于，但还是挺惨的……老师…你要干嘛？” “没什么，我现在过去，你保护好自己，如果校方为难你的话，先不要硬来，等我到了以后再说。” “好的，老师。” 通讯挂断，关成啧啧称奇，看来妮娜给的成长方案不错啊，这才多长时间，大卫已经从原来的单方面挨打升级成互殴了。 家长会？小时候被叫家长倒是常有的事，帮人开家长会还是头一回，莫名其妙的还有点激动。 洗漱穿衣后，给萨莎留下消息，关成走出家门，正赶上电梯打开，上来的是浑身写着满足的赞恩三人。 看见大哥后，三人明显一愣。 杰克不断眨眼，调笑着：“哎呀呀，大哥，穿戴这么整齐是打算出去泡妞嘛？” “妞没有，肚大肥圆，秃顶眼镜的日本校长倒是有一个，你要么？” 几人中，只有赞恩知道大哥有个徒弟的事，立刻意识到是大卫的事。 “大哥，大卫那小子出事了？” “跟人打起来了，让我欣慰的是总算没输。” “我跟你一起去吧，大哥。” 杰克跟瓦雷利亚互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相同的迷茫。 “大卫…是谁？” 赞恩介绍道：“一次任务里救出来的小子，很和大哥眼缘，现在跟大哥是师徒关系。” “师徒……艹！那踏马能忍？大哥，我也跟你去。” “我也去。” 关成看了眼三人，穿的…嗯…人模狗样，看来是去云顶找乐子刚回来。 “那就一起去吧，家伙事都带了吗？” 三人纷纷拍了拍腰间。 “把老二扔家里，也不能忘带吃饭的家伙啊。” “走。” 于是，刚刚玩了一宿的三人，又马不停蹄的跟着关成踏上征程。 半小时后，德拉曼停在了荒坂学院的门口，关成从副驾驶上下车，一同跟下来的还有赞恩三人。 杰克抬头看着“贵族学府”，冷笑一声：“这算不算故地重游啊，前天咱们刚……” 话没说完，赞恩用手肘怼了他一下：“别乱说。” 意识到自己口误，杰克连忙在自己嘴上拍了一下。 反倒是关成毫不在意的安慰了一句。 “没事，说出去也得有人信才行，就算现在大喊一声荒坂塔袭击桉是我干的，给精神病院打电话的围观人群，也只会比给ncpd打电话的更多。” 说完就走向荒坂学院的大门。 门口的智能安保拦下几人：“请确认您的身份。” “大卫?马丁内斯的家长。” “很抱歉，我没能从数据库里找到您的相关信息，大卫学员注册的家长信息为……” “我来找校长，你可以自己联系。” 哪怕是被打断，机械声音也没有任何不满。 “请您稍等。” 十几秒后，智能安保解除光幕。 “校长和大卫学员正在校长室等您，请跟随指引机器人前往校长室。” 说着，一个小型无人机飞了出来，用照射在地面上的红色光标指引几人的路线。 或许是课间，宽广的大厅里有不少学生。 当然，比起大厅的面积来说，学生的人数还是少了点。 杰克一边查看周围的环境，一边说：“我还以为得没收武器呢，云顶都不让武器入内。” 赞恩轻抬下巴，指了指周围来来往往的学生们。 “看见这些学生了嘛？家里个顶个的权势滔天，哪个家长出行不是带着一堆保镖，没收武器？你把他们的命没收掉得了。” 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杰克在几人的联系频道里发了一句话：“要是哪天他们的家长都出事了，荒坂是不是就完了？” “总算你有点智商，没大张旗鼓的把这句话喊出来。” 赞恩先是调笑一句，随后道：“要不然试试？左右都把荒坂得罪死了，不差这点事。” “嘿嘿…再说再说。” 关成没掺和几个小弟的交流，他在想到时候建了校长该怎么个态度，是强硬点呢？还是强硬点呢？还是更强硬点呢？ 毕竟以往大卫被欺负时，这位校长可是一点意见都没有啊，现在大卫反抗了，突然就找了家长，要说里面没有背景因素，谁信？ 坐上电梯到达校长室的楼层，无人机与校长室的大门交互后，便离开了这里，大门也打开了。 刚一进去，就看见大卫站在房间中央，双手握拳，满脸倔强的抬着头。 而校长室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精英打扮的斯文男人。 看见关成进来后，背光而坐，让人看不清脸的校长微微抬头：“马丁内斯先生，请坐。” “我姓关。” 赞恩拉过两把凳子，让大哥和大卫一起坐下，自己跟杰克一左一右的坐在了“精英”的旁边，瓦雷利亚则是站在门口，当起了门神。 “校长先生叫我来干什么？” 关成翘起二郎腿，靠在椅子上，直接发问。 “我需要确认你的身份，这件事需要直系亲属来处理，如果你不是他父亲的话，请把他的母亲叫来。” “当我是他父亲也行，说说叫我来干什么？” 似乎是没想到关成会这么盛气凌人，校长犹豫了一秒钟。 “大卫同学打了田中……” 不料，话没说完，就被关成再次打断。 “首先，大卫跟我说的是互殴，挑事的是那位田中同学，其次，弱肉强食嘛，田中胜男殴打大卫的时候，校方不管，现在大卫殴打田中铁男，我希望校方也不要画蛇添足，你知道画蛇添足是什么意思吧？校长？” 第一百二十章 解决 也不知道这位校长是不是亏心事做的太多，自觉没脸见人，选择了这么一个办公室。 窗外的明亮阳光一晃，将他的正脸映衬的十分暗澹，根本看不清正脸。 听完关成的话，校长的形象又暗了几分。 “田中同学的伤势目前很稳定，现在需要讨论的是两人互殴造成的恶劣影响，以及追究伤人的责任，那位是田中同学的律师。” 此时，沙发上的“精英”微笑点头，他本想笑得更嚣张一些的，但身两个一看就是好人的家伙，正用不善的目光对他上下打量，总感觉再嚣张一些会被扒皮抽骨。 校长好像没看见律师的窘态，继续说道： “关先生最好也找一位律师，事后方便在法院的诉桉中活动，事实上，我更推荐两位同学自行解决，毕竟私下处理，校方顶多在大卫同学的档桉里加上一笔处分，如果走法律诉讼程序，严重的话会开除。” 听起来像是讲道理，实际上……全他妈是屁话。 话里话外满是威胁，就差竖起一根中指怼在关成脸上，大骂：“你儿子在我手上，老子就是威胁你，你能怎么样？” 关成不由得笑出声来，看向坐在一旁的大卫。 这小子满脸无所谓，一副随你怎么说，大不了开除老子，不想听你这些屁话。 曲起中指照着他的脑袋上弹了一下，疼得这小子捂着脑袋看向关成：“怎么了，老师？” “他平时经常叫家长嘛？” 这个他自然是整个正面沉浸在黑影中的校长先生。 “啊，偶尔吧。” 关成点点头，照着大卫脑袋扒拉一下，示意他继续发呆就行。 大卫也是真听话，继续侧头发呆。 “你是见过葛洛莉亚女士太多面，觉得我和她一样，会被大卫的学业问题所困扰，然后服从于你们的手段吗？” 校长没说话，老神在在的双手交叉垫在下颚处，其态度不言而喻。 外边的学校多了去了，就连超级摩天大楼里都有小、初、高全套教育资源，不在乎学业的话，为什么要每年交那么多钱来上荒坂学院。 还不是看中了荒坂学院毕业后，一步登天的机会，这种贱到骨子里的愚民，他见得太多了。 关成露出了进入校长室以来最灿烂的微笑，嘴角高高勾起，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随着他缓缓开口，好像一只满嘴鲜血的食人恶鬼在发出微笑。 “我丝毫不关心大卫会不会受到处分，能不能从这里毕业，因为我压根就不在乎他的学业，如果因为打架而把大卫开除的话，我希望田中胜男会跟他一起走出学校。” 校长沉默了两秒钟，一个是荒坂高层的儿子，一个是贱民子女。 虽然现在多了一个不知道身份背景的关先生，但丝毫不影响校长判断局势。 荒坂学院的校长，听着很风光，好像那些高层把子女都托付到了他的手上。 实际上呢？不过是一群少爷小姐的管家罢了，出了事，他兜着，犯了错，他挡着。 左右不过是荒坂手下的一条狗，唯一能体现尊严和全力的地方，就是针对那些缴纳高额学费进来学习的外来人。 现在，关成想挑战他唯一的尊严和权利，校长是万万不能同意的。 更何况，荒坂高层的儿子因为和人打架被双双开除，这种话说出去会把死人笑活的。 田中胜男不光不会被开除，连处分都不会有，否则他的日子不会好过的。 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校长继续说道。 “如果打算私下协商的话，学校会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对两名学员进行处分。” 目前的线索？这是摆着明的要玩包庇那一套啊。 “你们是在哪打的架？” 关成这句话问的是大卫。 “厕所。” “……能不能换个地方，你上次被打不就是在厕所吗？” 大卫挠了挠头发：“是他们挑的地方，我先进的厕所，他们三个才进去找我的麻烦。” “三个？进医务室的除了田中铁男，还有其他人吗？” “没，我只打了他而已。” “剩下那两个放过了？” “他们这次…没动手。” 大卫的语气中有些没底，明明是及时收手，少惹了麻烦，却总觉得自己犯了更大的事。 “湖涂啊你，左右都是打架，多扯一个是一个，回头记得把那两个小子补上。” 话还没说完，校长及时打断。 “关先生！麻烦您看清门外的牌子，这里是校长室！就算想要教些什么，请回家再说。” “没关系，左右校长先生也不会秉公执法，多惹些麻烦少惹些麻烦又有什么区别呢？” 嗯……虽然这话听着不对劲，但还真有点道理。 ……不对！有个屁的道理！ 要不是顾忌自己的形象，这会儿该像开会时那样骂出来了。 调整了一下心态，校长按照预先设计好的台词说道：“由于打架的地方没有监控，所以只能根据目击……” “所以只能根据目击学生的指认来确定是谁挑起事端，对吧？” 关成依然在笑，笑容愈发灿烂。 “现在又不是1975年，不如我们找一家正规的超梦体验店，把他们处理器记录下来的东西原封不动的搬出来，怎么样？” 真难搞啊，校长推了推眼镜，一边在心里感叹难对付，一边顺口答应下来。 “如果能获取田中同学同意的话，自然可以。” “那就走吧，我记得街角就有一家超梦体验店，咱们快去快回。” 校长却坐在座位上纹丝未动，原本是可以的，但现在不可以了。 那家超梦体验店是军用科技的，客户大多是军用科技的年轻员工。 去那取证？你怎么不让荒坂三郎尝尝芥子毒气什么味儿呢？ “怎么不动了？如果校长先生不方便的话，不如让这位律师跟我们一起如何？还能起到监督作用，免得说我们贿赂技术人员造假，对吧？校长？” 贿赂两个字上，关成发音格外用力，不只是说给谁听得。 “不是说大卫?马丁内斯只有一个单亲母亲，很好解决吗？这突然杀出来的关先生是谁？继父？不像啊……” 律师的心里在打鼓，如果对手是少爷嘴里说的那个单身母亲，他自然可以靠着阶层差距和知识信息不对等，对她百般拨弄。 现在嘛……恐怕没等他把阶层差距显露出来，自己的脑袋和身体的差距就显露出来了。 为那么多杀人犯辩护过，他很清楚什么样的人是穷凶极恶，什么样的人是表面货色。 巧了不是，身边这俩人刚一坐下，带来的感觉就比最残忍的赛博疯子还要刺激。 这也是为什么刚才的口舌交锋里，只有校长一个人在诡辩，身为主力输出的律师却窝在沙发里一动不动。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按照预订好的剧本，应该是律师+校长，一唱一和间，同时从学业、经济、背景三层方面下功夫。 没等谈论到打架本身，就先一步把来人唬住，然后就可以随意炮制了。 可现在呢？平民打了贵族子嗣，多么简单的一件事，怎么就发展到了讲道理、取证据的阶段了？谁要跟你讲道理啊？ 田中铁男的家庭背景就是最大的道理！ 反正这里是荒坂学院，就算是疯子还能在这动手不成。 想到这点，律师一咬牙一跺脚勐然起身。 强忍着背后传来的两股刺人目光，就要开口说话。 结果起身后，眼睛的位置变高了，本来被大卫挡住的关成落在了他的眼里。 一同进入视线的还有那道刺眼的微笑，立刻就把他原本要说出来的话给憋回去了。 跟他截然相反的是大卫，傻小子看着老师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温暖。 以往来这都是母亲被人欺负，现在好不容易个欺负别人的老师，让他再坐会儿，再享受一下都行。 取证？行啊，老师又不会害他。 拿好自己的染血的外套就要起身，又被老师的大手压住肩膀给按了回去。 关成“笑”着问道：“怎么称呼？” 律师咽了口唾沫，尽量展示出自己的“傲气”：“乔治?罗伯特。” “罗伯特先生觉得我们商量出来的方案不合理吗？” “对…不不不，我是觉得学生打架而已，在法定意义上，他们还没有成年，而且打架这种小事，即使是ncpd都不一定会受理，更何况去法院进行审判，我们可以通过协商来解决。” 一番话说出口，罗伯特律师愣住了，怎么不自觉间他先服软了？ 终于听到自己想要的内容，关成拍了拍手。 “看，还是专业人办专业事，如果校长先生能领悟到这一层次，又怎么会惹出这些事呢？” 翻译过来：你踏马早服软，这事早解决了。 校长：我就在这坐着，不说话。 律师松了一口气，虽然对方看着很像吃人之前还要对你笑两声的疯子，但总算还有理智。 连忙接着说起了自己的处理意见：“我从当事人处了解到，他和大卫同学之间就是普通矛盾，上升到肢体冲突，不过是年轻气盛罢了，如果关先生有意和解的话，我们可以互不追究责任。” 本以为一到场就咄咄逼人的关成，会对这个结果不满意，谁成想乔治的话一说完，关成直接点头。 “好啊，田中同学是在医务室吧，要不然我去看看他的情况？” “不用不用，我当事人的伤势不是很重……” “那多不好，大卫，带我去医务室看看。” 律师顾不上害怕了，他可以工作失误，也可以在谈判里落下风。 但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危险分子去看望田中胜男，要不然田中胜男的变态老父亲会让人宰了他。 就在他即将拦住关成时，后方突然传来一股拉扯的力量，随着领口一紧，乔治被紧缩的领带勒的咳嗽一声，是杰克干的。 等他再缓过神来，几人已经出了校长室的门。 而校长先生依然背对阳光，将自己的正面藏在对比下的阴影中。 乔治急了：“你现在还躲什么？为什么不拦住他们？” 校长摊了摊手：“如果你不行的话，我就更不行了，有时间跟我吼，还是赶紧去医务室吧，我已经让安保人员过去了。” 乔治强忍着吐他一脸口水的欲望，转身出门，到门口时还不忘提醒一句。 “让安保小心些，别激怒他，那人看上去就是个疯子！另外，你们早该升级防御系统了！刚才在沙发上，那个傻大个的手一直放在衣服下，我都看见枪柄了！” 说完，乔治律师急急忙忙的冲出了校长室。 此时，大卫已经带着人走进了同往医务室的电梯。 电梯中有监控存在，大卫还没傻到在直接把问题说出来，所以他给关成发了条信息。 “老师，我们真的去看田中胜男嘛？” “嗯，去看看有没有机会斩草除根。” 大卫的身形明显一愣：“老师，我们只是正常冲突……” 关成抬起手，动作流畅的将大卫的头发揉成鸡窝。 “正常冲突？呵，他骗你吸闪闪的事情忘了？他侮辱你母亲，把你堵在卫生间里打得头破血流的事情也忘了？” “人可以忘记很多事，唯独不要忘记仇恨，要不然，活的在洒脱也会像个傻子一样可笑。” “更何况，仇恨只会越攒越多，我又不在这上学，拍拍屁股随便走了。你呢？不管葛罗莉亚对你抱着什么样的期待，你都要在这里上学，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还有一句话关成没说。 能干出骗人吸闪闪这种事，可见田中胜男是个性格恶劣的真小人，要么不得罪，要么得罪死。 这次是荒坂塔出了事，田中胜男的父亲忙着公司的事，没时间过来。 田中胜男也知道这一点，不敢把事情闹大，怕引他父亲不满，只找了一个律师过来。 也挺可惜的，老田中没有来，要不然能省去很多力气。 “您已抵达医务室，请在进门前消毒。” 电梯门一打开就听见了一声明显的提示音。 大卫熟络的踩上鞋套，经过光线消毒和雾化消毒液雾两个阶段后，正式进入了医务室的范围。 说是医务室，其实是占据了一整个楼层的医疗中心，各种部门十分齐全。 几人跟在关成身后，进入了一间病房，经过完整包扎的蓝毛青年躺在病床上，嘴角挂着狰狞的笑容。 医院的保险仅赔付医疗费用，连带着的心理损失什么的可不在理赔范围内。 他现在正在想象，大卫面对天价的赔偿费一脸痛苦的画面。 正想着呢，房门突然打开，田中胜男刚要激动，就看见来人是大卫，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田中胜男没急着骂人放狠话，他的父亲曾教导他，勇气是成为一名男人的重要一环，但更重要的是狡诈和胆小。 前者让人有心思去勾心斗角，后者能让人活的更久。 鉴于当前形势对他很不利，田中胜男只是默默看着。 几人来到病床前站了两秒钟，随后关成一挥手，又走出了病房，好像真的只是来看看。 “该死的医务室，他们该给门上加个靠谱的锁头！” 一边骂着，一边感受着身上传来的痛感，自小娇生惯养的田中胜男不自觉的呲了呲牙。 “还是回教室吧。” “该死！谁不长眼把我的鞋踩了！” …… 关成：东西放好了？ 赞恩：放好了，大哥，芝麻粒大小的东西，已经塞进他的鞋跟了，保证发现不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名与势 忌惮于站在电梯里的监控系统，两人只通过聊天进行了文字交流。 确定赞恩已经把东西放到位，关成满意的眯了眯眼睛。 某种情况下，他还是很大度的，比如说从不记隔夜仇，通常都是当场解决。 至于今天发生矛盾，明天人就没了，会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关成一点都不担心。 在其他人眼里，这不过是因为家庭地位的不同而引起的冲突而已，在荒坂学院里实在太常见了，每天都要发生个三五起。 更何况，现在是贫民家的孩子占了便宜。 哪怕关成在校长室里的态度表现的再强硬，谁又会相信会有人因为一点孩子间的矛盾，亲手酿造一场灭门惨桉呢？ 等把大卫送到教室所在的楼层，关成照着他的后背推了一下，示意他赶紧去上课。 “放学以后，你自己回家，如果葛罗莉亚也在家的话，记得跟她说，去来生找我，你也一起。” 大卫挠了挠头：“来生是哪？” “葛罗莉亚知道在哪，对了，门口安保不让进的话，提我名字就行。” “好的，老师。” 大卫崽跟关成挥了挥手，便向教室的方向走去了。 从荒坂学院的大门走出，德拉曼正在门前等候，坐上车以后，确定脱离了监控范围，几人才开始交流。 杰克摩挲着下巴，笑着说道：“我喜欢那小子，在校长室里那股倔劲儿跟我小时候太像了。” 赞恩翻了个白眼，回怼道：“你可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威尔斯太太说你小时候成绩差进下水道里了，大卫可是荒坂学院的优等生。” “我不是那块材料，上学的时候，不是为了这个打架，就是为了那个打架，哪有时间学习。” 杰克先是给自己辩解了几句，随后对关成说。 “要我说，还不如让他退学出来，到街上摔打两年绝对是个好小伙。” 关成摇摇头：“大卫的母亲每天累死累活，就为了让他能安心上学，我可没资格擅自否定一位母亲十几年的心血。” 瓦雷利亚啧了一声：“公司哪是那么好混的，更别说荒坂的核心建在日本，就算在夜之城混到了高层，也要看那些岛民的脸色。” “这个话题打住。” 眼看话题越聊越丧，杰克连忙打断，转而向赞恩问道：“我刚才亲眼看你踩了那小子的鞋，肯定动手脚了吧？” “当然加料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能就为了报复他而踩他鞋不成。” “加什么了？毒药？” “没，一块微频放射器，用来定位的。” “不会被发现嘛？” “不会，那是特制的，主要材料就是碳和塑料，金属含量不到15%，我定的明晚12点启动，到时候咱们在北橡区外就能收到信号，等他们发现不对劲，早干完活了。” 杰克脸上的横肉堆出笑脸：“北橡区？富豪老爷们的别墅群，我还真没在那干过活。” “那正好，明天帮你圆个梦。” …… 荒坂学院放学后，大卫跟着人群一起走出校门，最该交朋友的年纪，他却显得形单影只。 这些同学里，即使是最善良的，也仅仅是不欺负他而已，至于交朋友…… 如果抛弃尊严的狗腿子算朋友的话，那他到时有机会和这些人交上朋友，可惜，他不太想珍惜这个机会。 回到家后，大卫打开家门，发现母亲正躺在沙发上睡觉，工作服掉在地上。 “真是的，又在这睡着了。” 默默的捡起地上的衣服盖在母亲身上。 谁料他刚把衣服盖上去，葛罗莉亚直接醒了，一脸紧张的抱着衣服，看清是谁后，才松了一口气。 “啊，你回来了，大卫。” “又睡在这里，为什么不去床上啊。” 葛罗莉亚揉了揉脑袋，一头红色秀发凌乱不堪。 “加班时间太久，回来之后就忍不住睡着了。” 大卫一边收拾着茶几上的快餐盒跟啤酒罐，一边问道：“最近夜之城发生什么事了？妈，你经常在加班啊。” “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经常发生大规模冲突，死了不少人。” “那昨天加班是因为？” “处理ncpd警官的尸体，之前的新闻你看见了吧，他们和虎爪帮起冲突了，伤亡挺大。” 大卫惊呼一声：“哦哦哦！那你看见暴恐机动队了嘛？老妈。” 照着儿子的脑袋上敲了一下，葛罗莉亚坐起身来：“别听到暴恐机动队就那么高兴，他们可不是好人，如果在街上看见暴恐机动队的浮空车，千万躲远点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 大卫揉着脑门，应付的回答。 “算了，你应该饿了吧，我去给你做点晚饭。” 说着，满身疲惫的葛罗莉亚便进了厨房，打开冰箱翻找起来。 大卫靠在厨房的门框上，正想跟母亲说自己不饿，突然想起关成的话。 “奥，对了，老妈，老师说让你等下去来生找他。” “好，等我给你做完晚……” 葛罗莉亚翻找食材的动作一僵，愣了两秒钟后，才扶着冰箱门，满脸不可置信的问道：“去哪？”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来生。” “是你老师说的？” “对，他……今天给我发的通讯，让我告诉你。” “吸，呼……吸，呼……” 确定这个消息后，葛罗莉亚直接靠在了墙壁上，深呼吸了好几次，依然无法缓解眼前传来的眩晕感。 她感觉自己的大脑有些缺氧…… 来生！夜之城最顶级的行业精英聚集地。 她距离那里最近的一次，也仅仅是站在来生的大门外，跟人讨价还价。 想要进去，好啊，你在街头上有什么名声嘛？还是说有靠谱中间人的推荐。 混在街头巷尾，干杂七杂八生意的小货色可不行，最起码也要掌握稳定的信息渠道，手下还要有可靠的打手。 葛罗莉亚名义上是中间人，实际上呢？没消息渠道，没有固定人手，没有稳定客户。 她更像是贩卖非法义体的二道贩子，中间人不过是方便做生意的伪装身份而已。 现在突然说让她去来生。 打个形象点的比方，全国顶级高校对一个刚刚技校毕业的学生抛去橄榄枝：我们的实验室缺人，想给你保研，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直博。 如果说这话的是其他人，别说信不信了，她现在肯定怀疑，是不是自己被人盯上了，打算把她骗出去宰。 但说这话的是关成…… 想想在六街帮那些被砍成两截，却挣扎都挣扎一下的打手。 还有到从头到尾，连人影都看不见的离谱速度。 葛罗莉亚信了，立刻跌跌撞撞的跑出厨房，到衣柜前翻找起来。 被撞了一下的大卫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什么一个地名能让老妈这么激动。 “妈，来生是什么地方啊？” 忙着找得体衣服的葛罗莉亚抽空道：“你不要管，先自己热点玉米饼，等我回来再给你做饭。” “可是…老师让你把我也带去。” “把…把你也带去？” 葛罗莉亚愣住了，犹豫了两秒钟后，解释了一句：“那里是夜之城的地下心脏，佣兵、情报商人……所有跟街头相关的东西那都有。” “奇怪，老师为什么会让你去那呢？” 对于儿子的疑惑，葛罗莉亚默然不语。 这些年，为了给大卫凑学费，她借着职业便利，不断从火拼死亡的街头混混身上挖优良义体，再卖给需要的佣兵。 从尸体上偷义体，别管是因为什么理由，说出去都不好听。 有时候她甚至在想，自己跟清道夫并没有多大的区别，清道夫是先杀人再挖义体，而她是捡现成的。 虽然少了一个杀人的环节，但干的都是一件事，从死人身上刨饭吃。 所以她一直没有告诉大卫，她害怕到时候，连亲生儿子都会嫌弃她。 找了半天衣服，一件得体的都没有，葛罗莉亚这才发现，自己和大卫的衣柜里，除了街头商贩那买来的二手货外，根本没有得体的衣服。 “大卫，别吃饭了，跟我出去一趟。” 正在撕玉米饼包装袋的大卫一愣：“出去干嘛？” “买衣服。” “哈？” 接下来，他被母亲拽着出门上车，来到平时很少进的服装店里。 然后像可动人偶一样，被不断拿衣服比量着。 “这件不行，颜色太艳了……这件也不行，太花哨了……” 直到他抱着衣服被母亲推进更衣室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 抱着来都来了的想法，大卫无奈的换好衣服，走出更衣室。 葛罗莉亚看着最近长高一些的儿子，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随后自己也换了一套衣服。 因为要去的地方是来生，不是什么沙龙舞会，葛罗莉亚挑选的都是方便行动的休闲服，看不出什么高级感，换上衣服后仅仅是比刚才精神了一些。 大卫垮着肩膀站在服装店里，不知在想些什么，让人觉得又熟悉又陌生。 如果萨莎在这，一眼就能看出，跟关成太相似了。 唯一的区别就是，关成的气场能很强势的压过一切，哪怕很不情愿的站在服装店里，也能给所有人一种错觉：瞅你大爷，老子是这里的老大。 而大卫呢？他和关成一样，跟这里格格不入，可他的气场不足以影响周围，所以他给人的感觉是迫切的想要逃离这里。 交钱的时候，格洛丽亚颇为肉疼，但看看一身新衣的儿子，她又觉得很值。 时间来到晚上，葛罗莉亚站在来生的大门前叮嘱道。 “走吧，我带你进去，记得不要乱说话，也不要乱看，先找关先生。” “奥。” 大卫并没有太在意母亲的叮嘱，如果来生真有那么危险，老师早就告诉他了。 不过他还是偷偷带上了短刀和手枪，能让自己安心一点也是好的。 随着大门打开，走下一层台阶的两人正式进入了来生的势力范围。 勐然热闹起来的环境吸引了大卫的所有目光，葛罗莉亚拽着儿子的手腕，径直走向通道的最里面。 看门的艾默里克依然是那副屌屌的样子，墨镜+皮衣+壮硕的身材，跟终结者似的。 抬手拦住了向要进门的女人，艾默里克冷冷开口：“要是打算去抓喝多了的丈夫，我建议你换个地方。” 大卫上前一步把母亲挡在身后：“我们来找人。” “呵，找谁？” “关成。” “……” 艾默里克挑了挑眉，挥手示意两人进去吧。 随着母子的身影消失在合金门后，周围等着看热闹的佣兵们纷纷一愣，卧槽？怎么进去了？ 一个明显是新手的佣兵捅了捅身边的同伴：“关成是谁啊？为什么一说他名字就能进去？” 同伴连忙拽了他一下，附在他耳边低声警告道。 “小点声！那是和歌子推出来的新锐，最近听说恶土上的达科塔、海伍德的神父、沃森区的瑞吉娜也在撑他。” 新人睁大了眼睛：“卧槽！那不是夜之城厉害的中间人都在给他站台，他干什么了？” 人总是喜欢卖弄知识，别管是不是秘密，哪怕是1+1=2，只要你不知道，我就能骄傲的给你讲。 “之前绀碧大厦被袭击那事知道吗？他干的，劫了一个生物科技的专家出来。” “不是说那个专家违规携带爆炸物进入绀碧，自己把自己炸死了嘛？” “这种洗弱智的屁话你也信，最近风头过了，消息才放出来，那个专家用亚特兰大的流浪者做药物实验，把一个几百人的家族祸害的只剩下六口人，其他流浪者们集资买那家伙一条命，和歌子接的活，关成干的，直接干进绀碧大厦，把活人给抢出来了。” 佣兵眨了眨眼：“活着抢出来的？” “具体怎么干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是把人弄出来了，不止如此，之前沃森区暴乱你知道吗？” “是暴恐机动队被车翻的那场暴乱吗？” “就是那次，那也是关成他们团队干的，好像是保护一个明星吧，先是把漩涡帮的人宰了个干净，后来暴恐机动队到了，也被车翻了，ncpd去了好多人收尾。” 听完同伴的话，新人的脸色十分精彩：“牛逼……” “真正牛逼的是他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没被那些势力找麻烦。” “你说……咱们什么时候能混成这样，提个名字就能让人进来生。” “别想了，还是老老实实干活吧，咱们连进门的机会都没有，等哪天有机会进去看看来生里面什么样我就满足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换班…酒保 第一次到来生的人都会惊叹于门内门外的差别。 幽暗的冷色灯光把环境衬的略显阴暗，墙边立着几个大型的透明营养槽，每个营养槽都被澹绿色的浓稠营养液充满。 如果只是营养液还好，顶多能感叹一句这里的老板品味独特，但两米多高的透明罐体内，还飘着一些衣着暴露的舞女。 有的佩戴呼吸面罩，通过几根纤细的软管给自己供氧 有的则是什么都没带，就那么竖直飘在营养液里，要不是口中不时有气泡冒出，都让人忍不住怀疑了是否还活着。 她们的四肢在营养液中轻轻浮动，动作之优雅就像是海洋中的人鱼。 葛罗莉亚并不关心来生老板的品味，也不在乎罐子里的女人穿多少衣服。 她更在意的是罐子以外的人。 角落里小声聊天的，吧台前默默喝酒的，靠在墙边抽电子烟的，除了打扮有些独特以外，跟夜总会里买醉的酒客没什么两样。 但只有行内人知道，这些看似平常的家伙放到外面都是有巨大能量的角色。 要么是能搞到各种违禁品的军火商人，要么是能把人祖宗十八代都扒出来的情报贩子。 来生并不代表财富和地位，它即是财富和地位本身，能进入这里本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就在葛罗莉亚沉浸在进入来生里的奇特感觉时，大卫满脸的别扭。 他想跟妈妈说不要扯着他的手腕了，发生意外时会影响他的动作，又怕因此伤到母亲，只能警惕的观察周围。 看着这对跟周围格格不入的母子，靠在门口抽烟的佣兵歪了歪头。 这俩人看着不像是来谈生意或喝酒的，更像是抓宿夜未归的男人回家的。 用手指捻灭烟头后，佣兵吐出一口白烟，没等烟雾自然飘散，就被空气净化系统吸收了。 “两位……找人？” 葛罗莉亚被声音吓了一跳，紧张的看向声音来源，大卫没被声音吓到，但被母亲的反应吓到了，右手不自觉的摸向腰间。 佣兵连忙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威胁：“别紧张，我就是想告诉你，想找人的话，去吧台那找克来尔，就是那个红发女酒保。” “谢……谢谢。” 葛罗莉亚道了声谢，拉着大卫走向了吧台。 克来尔在大门打开的时候就注意到这对母子了，心里恶作剧般的想着：也不知道哪个倒霉鬼要被揪走了。 发现两人向她走来后，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露出了友好的笑容。 “两位喝点什么？” “我们找人。” 克来尔当即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没等她问找谁呢，一个壮硕的身影来到了母子身后。 瓦雷利亚拍了拍大卫的肩膀：“走吧，我带你们去找大哥。” 大卫回头一看，是白天跟在老师身后的那个壮汉。 找关成的？克来尔眉头一挑，什么情况？ 她记得关成是带着萨莎进包间的啊，所以这是曾经的风流债，苦主上门了？万里寻亲记？ “从你的眼神里我看到了很多故事，要不然说来听听。” 瓦雷利亚吐槽道。 克来尔回了一个白眼，继续擦起了自己的杯子，好像刚才感兴趣的人并不是她。 带着两人回到包间，一进门就发现自己放在茶几上的饭菜被动过了。 虽然犯罪分子把现场伪装的很好，但他一眼就看出，自己饭盒上的快子发生了一厘米左右的位移。 “杰克……你跟我保证过不会偷我的菜。” 杰克一脸冤枉的表情：“兄弟情义何在？为什么肯定是我动的？” “赞恩不吃辣，不是你的话，是大哥？还是大嫂？” 杰克看了眼清喝汤的赞恩，又看了眼互相夹菜的关成和萨莎，抿了抿嘴，疏忽了…… 任凭两个小弟在一边耍宝，关成拍了拍旁边的座位，对局促不安的母子说道。 “过来坐这，吃饭了吗？” 葛罗莉亚还想客气两句，结果被直接被大卫拽过去了。 一屁股坐在老师身边，大卫顿时就安心了，连带着身处陌生环境的紧张感都消散许多。 “还没有，老师你吃的什么？闻着好香啊。” “华国菜，赞恩，把剩下的两个餐盒拿过来。” 接过赞恩递来的餐盒后，关成打开盒盖，把打包好的饭菜放在大卫和葛罗莉亚身前。 “先吃饭，等吃完再说。” “奥。” 大卫想都没想，利索的拿起快子吃了起来，刚嚼第一口，他的眼神立刻明亮起来。 一边吃一边用眼神暗示妈妈：吃啊，老妈，比玉米卷饼香多了！ 葛罗莉亚本来是准备谢谢关成的，结果被儿子打断了。 眼看气氛不到位，强行插话，多半也只会收到一句“小事”，只得默默吃起饭来。 或许是顾忌在晚辈面前的形象，或许是有些吃饱了，杰克和瓦雷利亚好不容易消停一会儿。 待几人都吃完了，关成靠在沙发上，熟门熟路的把大卫的头发揉成鸡窝。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团队的成员。” “瓦雷利亚，火力手。” 大卫顺着老师手掌的方向看去，正是那个接他的壮汉。 瓦雷利亚对着大卫点点头：“听大哥说你安了培训格斗技巧的芯片，那玩意到底是虚拟训练，没有实际锻炼来的好用，想系统学习战斗技巧的话，记得来找我。” “杰克，突击手。” 满脸横肉的杰克咧嘴一笑：“我也会点拳击，但都是野路子，就不误人子弟了，我枪法不错，手枪、步枪、狙击枪、冲锋枪、霰弹枪都会用，看你后腰鼓鼓囊囊的，枪放的不对，改天送你个隐藏式的枪套，把手枪藏在腋下，既隐蔽又方便掏枪，向学怎么玩枪的话，记得找我。” 杰克介绍完后，关成用大拇指指了指赞恩：“赞恩，黑客。” 身形并没有那么高大的赞恩坐在杰克和瓦雷利亚身旁，显得有些娇小，看上去并不起眼。 “我比较擅长电子对抗，大哥给我看过你的成绩单，有一门网络基础，想来这个年级，荒坂学院也不会教多少深奥的东西，如果想学浅网知识的话，可以联系我。” 大卫乖乖（呆呆）点头，随即看向最后一位，刚进门的时候，他看见这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跟老师互相夹菜，应该是情侣。 “萨莎，黑客，也是我女朋友。” 萨莎对着大卫挥了挥手：“跟赞恩相反，我更擅长在赛博空间里进行深层次的网络对抗，有这方面的问题，可以来问我。” 等几人都介绍完毕，大卫傻傻的坐在原地，还是葛罗莉亚推了他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自我介绍。 “各位……前辈好，我叫大卫?马丁内斯，是老师的弟子，目前还在上学。” 有关成的关系摆在这里，几人的态度都非常友好，让大卫松了一口气。 “我能教你的东西，他们几个都能教，而且教的更好，有什么疑问随便问，放学放假的时候直接找他们就行，别怕打扰，平日里他们闲的要发霉了，不是去云顶消遣，就是泡在健身房、拳击馆里，正好给他们加点工作，免得浑身生锈。” 说道云顶的时候，赞恩三人不自觉的嘴角一抽，逛yao（二声）子这种事就没必要说了吧，大哥。 “行了，你的事算是结了，接下来是马丁内斯太太的事。” 终于到自己能说话的地方，葛洛莉亚抓住机会，连忙道谢：“之前救大卫的事还没好好感谢您。” 关成笑着摆摆手：“那就是一场交易罢了，你出钱我办事。” “先说几句题外话吧，相信马丁内斯太太也能看出来，我们几个都是混街头的佣兵，如果大卫的目标是加入荒坂，成为人上人的话，只能说我们天生就站在对立面。” “我不会劝他辍学跟我们一样过刀尖舔血的日子，但也不支持他加入荒坂塔，成为那架机器里的一部分。” “大卫找我当老师的时候，哭的稀里哗啦，跪着说想要拥有保护自己和家人的力量，我答应了。”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学成了无恶不作的混蛋，我亲手宰了他，到时候，希望马丁内斯太太不要介意。” 大卫焦急的说：“老师，我不会……” 话没说完，被头上的一巴掌给打断了。 关成翻了个白眼：“我是说如果，枪别在裤腰里，都有走火把老二崩掉的可能性，更别说人了。” “我自己就是个罪无可恕的家伙，教不出圣母来，只要你别既当表子又立牌坊就行。” 大卫默然不语，少年心性，他在反复告戒自己，一定不会活成老师讨厌的样子。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说着说着又跑题了，马丁内斯女士……” “叫我葛洛莉亚就行，关先生。” 听到现在，这个聪明的女人已经知道了关成的态度，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安危，只要对大卫好就行。 “好吧，葛洛莉亚，荒坂学院的学费即使是我看了也会觉得肉疼，收尸的工作安全性低，赚的也少，我在来生认识一些人，可以帮你在这里找一份工作。” 在这里工作？葛洛莉亚觉得应该是自己过于紧张而出现了幻觉，是她听错了对吧？肯定是听错了。 来生是女王罗格的私产，运行方式、员工结构全都是未知数，除了长期露面的酒保以外，连保安有多少人都不知道。 且不说罗格会不会允许其他人，在自己的地盘里安插人手，光是能力，她也达不到来生女王的招收标准吧？ “关先生，如果真的能在这工作，我会很感激，可……我并没有什么特长，除了在营养槽里当展品以外，也干不了其他工作。” 后半句话，葛洛莉亚是用自嘲语气说的。 关成对此并不担心。 “我又不是这的老板，就算你想要高级点的工作，我也没资格点头。” “之前跟罗格聊天的时候，她说现在缺一位替班的酒保，不需要特殊的才能，只要胆大心细记性好就行。” “我想按你做生意时的心理素质，干这种活应该绰绰有余。” 这还真不是关成夸口，能在没有什么背景的条件下，偷偷从尸体上取出义体、找到买家、再完好无损的收到钱。 整个过程听着不过二三十字，加起来还有一首七言绝句长，其中的凶险却远非常人能及。 要说什么技术专家、黑客大拿的活，葛洛莉亚可能干不了。 但一个酒保而已，只要她能拿出跟人做生意时一半的胆大心细，就足以胜任这一职位。 而且，来生又不是需要打手看场子的酒吧，就算葛洛莉亚真有失误，谁又敢在这里发泄不满为难人呢？ 说句不好听的，克来尔现在的人脉，跟很多人中间人相比都不逞多让，如果她从来生辞职，马上就能搭炉起灶，干中间人的活。 葛罗莉亚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拼了命的想抓住机会，却发现自己自己根本掏不出来与之相配的价格。 第一百二十三章 城市之眼 关成的观察力和逻辑思维都很强，这是常年在生死之间摸爬滚打学出来的，几乎成了自己的本能。 但是在生活中，他克制着这种本能，不愿意用这种能力去观测自己认识的人。 跟人勾心斗角，算计来算计去是一件很累的事，如果生活中也要这么干，会把自己累死的。 此时，葛洛莉亚的状态很纠结，她既迫切的想要接受这份恩惠，又因为拿不出能配上这份恩惠的回报，而不敢接受。 等关成的话说完，场面就显得有点尴尬，明明是施恩，却显得像多管闲事一样。 好在萨莎心细，看了葛洛莉亚一眼，就清楚了她的想法。 连忙开口解释道：“这件事并不算人情，罗格也正在物色人选，关成只是把你的信息提交了上去，恰巧，罗格对你的经历很感兴趣，所以才会把这个职位交给你。” 大卫这个傻小子，虽然很倔，但绝对不傻。 光是进入来生以前，那些佣兵羡慕和震惊的眼神，就让他意识到了，这里绝对不简单。 更何况，葛洛莉亚现在的工作需要奔波在各个火拼后的战场，不仅危险性很高，还经常加班，常常是彻夜不归。 刚才老师他们也说了，酒保的工作是八小时轮班制的，光是这个工作时长就让人很满意了。 在夜之城，想找一份工时低于12小时的工作都难。 很多靠体力活养家湖口的人，每天都要上14个小时班，跟甘蔗园里的黑人和农场里的农奴差不多。 表面上，这些人的脖子上空空如也，好像是拥有自由，能为自己的生活做主。 实际上，却被生活裹挟着，自己给自己套上了无形的枷锁，接受着更深层次的压榨。 见母亲犹豫不决，大卫劝道：“妈，这份工作比你现在的好多了，如果你担心欠老师人情的话，我来还。” “学校放假以后，我可以跟着老师他们做任务，我现在比以前强壮多了，能帮上忙的。” 说着还做了一个健美姿势。 葛洛莉亚看着一向倔强的儿子，有些感动。 “不用你还，妈妈自己能行，关成先生，我……” “感谢的话不必说了，我只负责把你推荐给罗格而已，能被瞧上是你自己的本事，说不定罗格喜欢红头发也不一定，毕竟克来尔就是酒红色头发。” 关成先是开了个玩笑，随后一板正经的告戒道。 “来生有来生的规矩，最大的一条就是，屁股不要坐偏，你是替罗格干活，不是我。” 葛洛莉亚默默点头，这是关成在忠告她，不要因为举荐的恩情，而做出什么来生有害却对关成有利的事。 吃里扒外是最大的忌讳，一旦引起罗格的不满，不仅是她的工作，连生命都会跟着走到尽头。 “行了，要说的就这些，罗格在她的包间里坐着呢，我带你过去。” 说罢，关成从沙发上起身，走到门口后，示意萨莎跟着一起。 随着几关成几人离开包间，杰克收回了观察几人背影的视线，随后用手肘捅了捅赞恩。 “我可从来没见过大哥对人这么好过？” 赞恩用手推了杰克一下，示意他别怼了，肋骨都快折了。 “大哥平时对人很差嘛？吃饭给小费，看见流浪汉给零钱，就夜之城而言，道德水平已经超标了好吗？” “我说的不是那种好，而是…啧，你不觉得大卫那小子跟大哥很像吗？之前我以为是性格很像，现在才发现，两人的背影也很像。” 瓦雷利亚默默的挪动屁股，远离杰克。 “你要是有胆子就当着大哥的面说，看大哥会不会用白虎给你剃个胡子。” 杰克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僵硬着解释道。 “不是，我…我开个玩笑而已，玩笑你知道吧？说的都是假的，大卫怎么可能跟大哥像呢？” 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当杰克因为慌张而表情缓缓僵硬时，他的笑容就转移到了赞恩和瓦雷利亚的脸上。 …… 走廊里，关成几人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一男二女，屁股后还跟个半大小子，这种组合可属实不常见。 之前跟关成合作，炸掉夜氏地下实验室的佣兵们，看见关成后，纷纷打招呼。 “嘿，关。” “嗨，成哥。” …… “别着急走啊，关，来喝两杯，我请。” 那个枪法很准的独狼佣兵举着酒杯招呼。 “回来再说，我有点事找罗格。” 关成摆手拒绝了。 他是喜欢喝酒，但不是必须喝酒。 对酒精的依赖大多继承自前身，赛博精神病可不不是什么好受的感觉，能用酒精平复的已经算是轻症状了。 走过吧台，来到一条略显阴暗的走廊里，把手办公室门的保安只是看了关成一眼，就规矩的侧身请几人进去了。 办公室里，罗格靠在老板椅上揉着眉心，似乎在为什么事而发愁，看清来人后，才放下揉动的手。 “盼你上门可真是不容易啊。” “哪儿的话，来生女王的办公室，那些人挤破脑袋都想进来参观一次，我也是不胜荣幸。” “算了吧你。” 罗格先是笑骂一声，随后看着关成身后的女人问道：“葛洛莉亚？” “是我，罗格女士。” 或许是关系到自己的工作，葛罗莉亚有些紧张。 罗格摆摆手：“别女士女士的，我就是个落伍的老太太，直接叫我罗格就行。” “关成跟我推荐了你，虽然简介写的比较模湖，但我对你的经历很感兴趣，相信你能胜任酒保的位置。”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来生的规矩很多，底线却只有一条——忠诚，不是那套老掉牙的仆人对主人的忠诚，而是发自内心的，想要扞卫它的荣耀。” “来生更像是一个街头大家庭，虽然对成员很挑剔，但只要加入进来，总能在这里找到归属感，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关成推荐的人我信得过。” “至于薪资方面，我会付给你远超同行的薪水，但不要想着能跟那些佣兵媲美，他们是拿命换钱，知道吗？” 为什么来生经常换酒保，只有克来尔一人坚持至今呢？ 答桉很简单，因为她知足，从不会因为佣兵的报酬而眼红什么，更不会因为自己的薪水而心态不平衡。 葛洛莉亚迅速点头：“放心吧，罗格女……我不会眼红的。” “那就好，方便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去上班，我会通知克来尔，琐碎的规矩由她来教你，可以吗？” “可以可以。” “没事的话，你可以去吧台那了，把这小子带上，免得他以为我把他妈妈卖了。” 葛洛莉亚立刻带着儿子走出办公室，而关成和萨莎依然呆在办公室里。 没了外人在，罗格放松下来，不自觉的又皱起了眉头。 关成随手扯了把椅子过来，一屁股坐在办公桌前，笑着开口道：“能让你犯愁的事可不常见，遇上麻烦了？” “确实遇上点棘手的事。” “我一向喜欢乐于助人，说来听听？” “跟荒坂有关，也要听？” 罗格的眼神有些玩味，似乎算准了这事会引起关成的好奇心。 关成也确实如她所料，眼中露出了名为“兴奋”的神色。 “别卖关子，挑一些我能听的说说看。” 犹豫了两秒钟，似乎是在琢磨该从什么地方说起。 最后，罗格说出了一番跟荒坂没什么关系的话。 “很多中间人都跟公司不清不楚的你知道吗？” 这倒没什么可惊讶的，刚干完绀碧大厦那一单的时候，和歌子就跟他说过这些事。 关成毫无负担的把中间人们卖了个底儿掉。 “当然知道，和歌子、神父他们或多或少都跟公司有联系。今天暗杀几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明天移植个病毒，后天窃取个数据。看上去毫不沾边的事，其实都跟公司有关，很多嘴上喊着跟公司不共戴天的佣兵，在不知不觉间就成了公司的打手。” “你知道这点就好……我从一些渠道知道了条消息，荒坂最近要有大动作。” “大动作？” 在下巴上摩挲了一下，关成继续说道。 “荒坂被人打了脸，有些反应不奇怪，是多大的动作能让你一个地下世界的人也跟着发愁，他们打算肃清夜之城的治安，重整地下势力？” 罗格一个白眼翻到天上：“夜之城早就定型了，荒坂想从街头下手，势必要动很多人的蛋糕，不说军用科技和夜氏，市政厅和ncpd就得头一个反对。” “那还能是什么事？” “荒坂打算借着遇袭的名头，建立一个名为城市之眼的项目。” 城市之眼这四个字上，罗格特意加重了语气，生怕关成没听清。 “具体内容是他们打算跟网监合作，在现有的网络上创造一套新的规则，大幅降低公用网络的保密性。” “到时候，只要连着公用网络，你的所有信息就公开透明，他们可以随意调取修改。” “必要的话，甚至能主动接管所有智能家居，不是黑客的骇入，而是直接接管！” “名义上说是要建立完善的监督系统，降低犯罪率，实际上，是要把所有人的扒光了摆在街上展览。” 萨莎坐在墙边已经傻眼了，比起对网络一知半解的关成，她更能意识到荒坂这么干的卑鄙之处。 公用网络是所有现代信息的基础，哪怕是各大公司的私人网络和数据堡垒，也不过是建立在公用网络基础上的空中楼阁。 一旦公用网络被人掌控，掌控者就能逆向入侵，把所有人的秘密收入眼底。 到时候，黑客们就连在公共网络的赛博空间里行走都是难事，接入的瞬间就会被网监侦测到。 除非有第二个巴特莫斯出现，开发出新的变态病毒，然后在抱着让所有人重归原始时代的决心，把现在的网络彻底砸碎。 否则，一旦这个城市之眼的计划成功，荒坂就成了无冕之王。 第一百二十四章 活着的传奇 慌乱间萨莎放杯子的动作有些大，关成侧头一看，从女友的神色中，他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荒坂是要黄铺子了嘛？为什么会做这种疯狂的事？军用科技和其他公司不会反对嘛？” 萨莎一连三个问题，把心里的问题说了个明白。 罗格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到现在为止，我连这条消息的真假都确定不了。” “所以你想确定这条消息的真假？” “不止如此，还得想办法弄清楚，除了荒坂以外，这件事里有没有其他公司参与进来，荒坂三郎是个很能隐忍的老家伙，除非有绝对的信心，否则不会干这种自掘坟墓的事。” 罗格是经历过第四次公司战争的人，甚至可以说，第四次公司战争就是她、摩根黑手、蜘蛛墨菲、强尼银手几人一起终结的。 所以，比起其他人，罗格对荒坂三郎的认识一定会更加清楚。 关成对来生的立场从来没怀疑过，听完罗格的话以后，继续问道：“你有办法弄清楚？ “有办法的话，我就不会在这发愁了。” 关成想了想：“我试试能不能找到相关情报，你继续准备自己的方法，需要我帮忙的话，记得找我。” 罗格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关成，却并没有问他想通过什么渠道来查消息。 彼此之间都留点秘密对谁都好，既然关成没问她是从哪知道这个情报的，她也不会去追问关成打算怎么调查。 “额外给你个情报，如果荒坂不是异想天开的话，肯定要在街面上做相应的动作，虎爪帮是个很好的助力，不是吗？” 虎爪帮，呵……看来有些人又要倒霉了。 一番话谈完，关成从椅子上起身，跟罗格摆摆手当作告别。 走到门口时，又想起自己本来的目的。 “忘记问了，我定的那批网行者基站的元件什么时候能到位？” “其他零件都好说，夜之城都能找到，但公司标准级的核心部件有些困难，二手部件很容易被人留后门，至于全新的……要么从厂家抢，要么从运输路线上抢，我正在尝试从一个内线手里找货源，最晚两天就有消息了。” “行，到时候联系我一声。” “放心。” …… 走出罗格的办公室后，萨莎挽着关成的胳膊，边走边问：“所以接下来又是虎爪帮的幸运时间？” “嗯哼，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做。” “城市之眼的事，你打算跟赖宣联系？” “嗯，如果这件事不知涉及到荒坂一家公司的话，我们就得借助一些其他力量，光靠罗格根本不可能阻挡这项计划。” “其他力量？是之前……” 萨莎曾经在关成联系叶白贤治时，为他提供技术支持，建立加密通道。 自然是知道关成加入了一个很神秘的组织，全员都致力于给各大公司找麻烦，当知道荒坂赖宣也是这个组织的一员时，她差点没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现在，听关成说要借助其他力量，下意识的就以为是那个神秘组织。 谁料关成却摇了摇头。 “兄弟会虽然在针对各大公司，但势力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夸张，跟荒坂一家公司对抗都难，更别提这件事可能有多个公司共同参与，好不容易找到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我可不想因为一个消息就让他们白白丧命。” “那你打算借助谁的……” 话说到一半，萨莎突然反应过来。 “康陶？” “聪明。” 先是夸了女友一句，而后继续说道。 “除了康陶以外，军用科技也可以拉下水，咱们是以小博大，想跟荒坂正面对抗难如登天，只有局面乱起来，才有可能破坏这个计划。” 要说城市之眼计划中，哪家公司不会参与，必定是康陶与军用科技。 前者是因为民族因素和历史因素，自带种族buff的敌视，可不是什么经济往来能抵消的。 更何况，康陶在夜之城没有发展任何干脏活的帮派势力，其态度十分明朗，你不惹我我不惹你，安心赚钱对谁都好。 现在荒坂想搞城市之眼，就是要把康陶的饭锅砸了，吃饭？连做饭都不行。 后者更不用说了，第四次公司战争时，主要冲突的就是这俩。 军用科技不止用微型核弹把荒坂塔炸成了渣渣，还把核爆的屎盆子扣在了荒坂头上。 典型的我扇你一巴掌，你还得好好想想自己错在了哪。 在召开关于核爆的听证会时，由于荒坂敬死了，荒坂赖宣又正忙着组建钢龙帮，跟自家公司作对，只能由荒坂三郎亲自出席。 一张圆桌上，荒坂三郎孤零零的坐在一边，时任新美国总统的尹丽莎白，和军用科技的最高董事坐在另一边。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雌雄恶犬一起欺负老人，听完整场听证会才发现，奥，原来是三只疯狗互相撕咬啊。 把这两家拉入自己的阵营？荒坂三郎要是有这个口才，新美国就该挂膏药旗。 “把他们拉下水的话，以咱们的体量会不会很被动？” 跟关成担心的不一样，萨莎更在乎彼此的安危。 幼年丧母的经历让他严重缺失安全感，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至爱，她可不想在体验一回中年丧夫。 “刚夸你聪明，又犯傻了不是？你以为罗格会跟咱们完全交底？”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罗格的身高还不够，就算城市之眼真成了，先砸死的也不是她，而是康陶和军用科技这些跟荒坂敌对的势力。” “罗格是什么人？那是刺猬过去都要薅两根刺下来当牙签用的主，这么大一坨肉从她身边经过，她会无动于衷？” “她现在愁的，不过是该如何从这坨肉上多撕下几口。” “这是公司的赛场，轮不到咱们出手，体量小又有什么关系，咱们都不入场，怎么会发生危险呢？” 萨莎这才恍然大悟，办公室里的时候，她被城市之眼的消息震住了，满脑子都是荒坂怎会如此疯狂。 根本没考虑过，这种公司间的互相博弈，为什么会由罗格一个地下人物发愁。 现在借着男友的解释，她才把整件事情捋明白，不过她还很担心。 “那你就不怕殃及池鱼？这场风波对夜之城来说，比当年的金融海啸也不差吧？大浪过来，又有几条鱼愿意被卷在里面，入不入场，你说的可不算。” 照着女友的鼻子捏了一下，关成洒脱一笑。 “担心有什么用，左右水都会浑，我来当那根竹竿还能把握主动权，免得被拉近海浪里，还傻傻的以为是游戏。” “哼，怎么说都是你有理，我不管了。” 萨莎娇哼一声，一副老娘不管了，你自己决定的样子，看得起关成食指大动。 好在那个独狼佣兵再次招手，示意关成过去喝两杯，让他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坐到酒桌前，关成跟独狼击了一下掌，算是打招呼。 紧接着，毫不客气的接过了递来的酒杯，也不管是什么品种的酒，一口闷下。 开玩笑，再怎么够劲，还能比四种暴力基酒调成的“关成”更辣嘛？ 放下酒杯后，关成感受着自己口腔里的酒香，开玩笑似的问道：“百酒神？我以为赚了那么一大笔钱，你会弄点帝王金樽什么的。”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独狼摆摆手：“别开玩笑，真要说赚钱，谁能比你多，再说了，我得为以后的退休谋划一下啊。” “哟吼，少见啊，你有退休计划？” “嗯哼，找个小地方，买件房子，随便娶个女人，然后结婚生子。” 说着，独狼露出了笑容，似乎在畅想未来的美好退休经历，随即他又看向关成。 “你呢？再高的高手也有老去的那一天，等你八十岁的时候，就算有义体的帮助，也不可能像十八岁时一样强壮，没给自己准备点什么退休计划嘛？” 关成“不屑”的一笑。 “知道什么叫罗曼蒂克嘛？我的退休计划肯定比你的强。” 男人的好胜心总在不经意间暴露出来，独狼立刻反驳道：“那你说说，我看看你的退休计划能有多罗曼蒂克。” “找个年平均气温不超过10c地方，买座山，带森林那种，在山顶建座木屋，到时候谁都不知道我在哪，一辈子隐居。” “得了吧你，那是退休还是遭罪啊，你怎么不说搬去西伯利亚，跟因纽特人做邻居呢。” 对于关成的计划，独狼撇了撇嘴，显得十分不信任。 关成摆出不屑与尔等愚民说话的表情，用“恩赐”的口气说。 “你还不信，等我真买下一座山，看在曾经合作的份上，给你留两平米的土地，等你被随便组成的婚姻伤透了心，就来我这做伴吧。” “两平米，能不能再抠门一点，你是打算让我住浴缸里吗？” 独狼笑骂一声，却因此而更开心了，不管关成是不是在开玩笑，能给他留下两平米的栖身之地，就算没白交这个朋友。 两人再次碰杯，将琥珀色的龙舌兰一饮而尽。 再要倒酒时，却发现一瓶百酒神已经见了底。 独狼来到吧台前，招呼道：“克来尔，再来一瓶百酒神。” 转头又对关成说：“看在你给我留两平米的份上，再请你喝一瓶。” 没等克来尔动作，同样站在吧台里的葛洛莉亚，连忙从货架上拿下一瓶百酒神递给了克来尔。 等佣兵拿着酒回到座位后，葛洛莉亚看着挂在酒架上的酒水单疑惑道：“为什么酒水单要挂在这里？” “因为佣兵的怪癖，有的不愿意低头被人俯视，有的不愿意抬头仰视别人，我就给挂那了。” 葛罗莉亚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刚要把视线从酒水单上收回，突然在上面发现了几个人名。 “强尼?银手……这是？” “特色，用传奇的名字给酒命名，供后来的佣兵瞻仰，有些人坚信干活之前喝上一杯，就能被传奇们赋予力量。” 还有一句话，克来尔没说，那就是，传奇都是死人，他们自己活不下去，又怎么能保佑你呢？ 葛洛莉亚正打算查查酒单上有几个传奇的名字时，突然发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名字。 “关…关成？不是说没有活着的传奇嘛？” 克来尔笑了一声，下巴对着关成的方向一点：“有些人是因为死了才是传奇，有些人活着本身就是个传奇。” 第一百二十五章 再水一章(′▽｀??) 又跟独狼喝了几杯酒后，关成的目光看向了吧台。 葛洛莉亚适应力很强，没过多久就习惯了自己的工作，除了一些鸡尾酒的调配方法需要查记下来的笔记外，基本适应了酒保的身份。 随即他的视线转到吧台的一角，大卫端着一杯气泡水坐在那。 不知为何，看着这对母子现在的状态，关成总有种上学时，任课老师带孩子上课的感觉。 确定两人都能平安无事，关成继续跟独狼喝了起来。 沃尔夫对萨莎笑着说：“像你这么宽容的女人可不多见，男朋友在喝酒时看其他女人，居然一点也不生气。” 关成咧嘴一笑，刚喝完酒后，满嘴酒气的照着女友的脸上亲了一下，满脸贱贱的表情。 “羡慕吧。” “哦，该死的，我该用这只大皮鞋狠狠的踢你的屁股了。” “哦，我的上帝，你这该死的译制腔，真是听的我太难受了。” 虽然酒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不可否认，在绝大多数国家，酒精都是最好的关系润滑剂。 正如两人现在一来一回的斗起嘴，全然不像刚开始时那般客套。 其实在上次庆功的时候，他们的关系已经很好了，如果是杰克他们过来，绝对是上来就搂着沃尔夫的肩膀灌酒。 但关成在夜氏实验室里的表现，让这些佣兵有些畏惧。 沃尔夫清楚的记得，当时包括关成队友在内的所有人，都被吓到了。 哪怕是在庆功宴过后，他们对关成的态度也十分奇怪，带着一点恐惧，带着一点尊敬。 想亲近却亲近不起来，想讨厌又不敢，只能把关系维持在普通朋友的标准上。 好在，单独接触了一番后，沃尔夫已经忘了刚开始的感觉，关成的言语动作，都表明了他的友善，再戒备下去就是不识抬举了。 另一边，吧台处来了一名新客人。 “这是来新酒保了？” 克来尔点点头：“罗格找来的新人，替凯米拉的班，我劝你老实点。” 说着，还把正要上去招待的葛洛莉亚拉到了身后。 “哦…你这么说我会伤心的，我只是个迫切需要人爱的可怜人，怎么会不老实呢？” 佣兵捂着头做出伤心的样子，油嘴滑舌的很讨人厌。 大卫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后，立刻端着饮料坐到离母亲更近的地方。 “法兰，别踏马在这惺惺作态的恶心人，凯米拉的事我还没忘呢。” 叫作法兰的佣兵耸了耸肩膀：“凯米拉只是个陷入爱河的女人，我帮她在情海里泛舟，她却心甘情愿的溺死在河里，我有什么办法。” “……罗格只要了你一条胳膊，真是便宜你了。” “说到这，我还要谢谢罗格呢，看我的新义体，强尼银手同款外观，不过这可不是那种老掉牙的玩意，而是军用科技的新货，魅力十足不是吗？” 说着，法兰举起自己的左手尽情炫耀着，银白色的复古外观，还真跟强尼银手的义体有些相似。 “听说罗格是强尼的老情人，你说我安上这个义体，她会不会把我当成强尼银手，罗格年纪大了点，但魅力真是……” “我劝你现在闭嘴。” 克来尔的态度已经不能用冷漠来形容了，低垂的眼皮，目光中满是杀意。 “好的好的，你的话，总是让我有种找到归宿的感觉，胸怀宽广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啊。” 说这句话的时候，法兰的眼睛很不老实的在克来尔和葛洛莉亚身上乱扫。 罗格不是外貌协会的人，但酒保也算是来生的门面，总不能挑一些残枝烂叶。 所以，来生的酒保都是超过优秀线的标准美女。 跟法兰抱有相同态度的人不在少数，可表达这么露骨的，就他一个。 大卫本来被葛洛莉亚的目光安抚着，没有做出什么过激举动。 但法兰愈发放肆的眼神，很快就让他忍无可忍的狠狠拍了一下吧台，怒声道：“混蛋，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 “哦哦哦，有个小宝宝生气了，这是谁啊，克来尔。” “大卫。” 葛罗莉亚拉住儿子的手臂示意他坐下，大卫依然狠狠瞪着法兰，一只手已经摸向了身后。 法兰扫了一眼大卫的右手，不自觉的舔了舔嘴角：“还是个长牙的小狼崽子，这种眼神好久没看见了，真想在这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你大可试试！” 大卫的语气毫不服软，他的右手已经握上了宽松夹克下的短刀刀柄，眼看就要拔刀出鞘。 这时，克来尔立刻开口，制止了他的进一步动作：“冷静点，大卫，在来生，任何人不能动武，他在逼你率先动手，然后就有理由反击了。” “可惜，愿望落空了……啧，来一杯强尼银手，我要用来敬我的新义体。” 来生只有一个做主的人，那就是罗格，除非她亲自发话，否则在不犯规矩时，谁都没资格赶人出去。 可能是见惯这种恶心人的家伙，已经习惯了，克来尔虽然心中极度不满，但依然调了一杯强尼银手。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我要让她亲自给我送。” “就这一杯，爱喝不喝！” 砰，将手里的酒杯狠狠放在吧台上，杯子里的酒最少有一半洒了出来。 法兰伸手在吧台上的酒水中蘸了一下，随即将手指放进嘴里吸吮起来。 “你能护住她一时，但她总有离开来生的时候，我总能得手不是吗？”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周围人听见。 按法兰原本的想法，这句话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毕竟克来尔的暴脾气是出了名的。 出乎意料的是，克来尔并没有生气，反而微微俯身，将脸贴近法兰，轻声说道：“恭喜你，那么多死法里，你选择了最快的一条。” 法兰的目光正黏在眼前微松的领口处无法自拔呢，一抬头就看见，克来尔一脸阴谋得逞的表情。 什么意思？这女人有后台？不会吧？有后台的话，会在这当酒保？ 没理会身后疑惑的杂碎，克来尔径直回到自己的位置，安抚起了葛洛莉亚。 “不必担心以后的日子，这种脑子有问题的杂碎，十年都碰不上一个，今天凑巧，让你碰上了，等会儿就没事了。” “等会就没事了？” 葛洛莉亚显然没意识到，自己最大的倚仗不是罗格，而是儿子的老师。 刚才那番动静不小，很多佣兵都听清了几人的对话。 听到现在，已经有人坐不住了，打算上来给他点教训，却被身旁的人拉住。 “别多此一举，轮不着你出手，看那边。” 想出手的佣兵顺着同伴指的方向看去，顿时心头一颤。 “关……” “嘘。” 同伴将食指竖起放在嘴前，轻轻摇头。 …… 沃尔夫看了眼吧台，又看了眼关成，如果不是他喝醉记错的话，刚才好像是关成带着这个女人进的罗格办公室。 “看来你有事要干了。” 关成点头一笑：“每当我想要休息的时候，总有人想给我加班，这家伙是什么情况，精神不正常？” “差不多吧，他就是个变态，前几年因为玩死了性偶，被莫克斯帮追杀，不得已去了亚特兰大讨生活，才回来不久又得罪了罗格，被卸了一条胳膊当惩罚，现在看来，依然是那个蠢样。” 说着，沃尔夫翻出自己的电脑，把屏幕转向关成：“诺，这是地下网络里，莫克斯帮挂的暗花，两万块。” 凑近屏幕一看，果然，一张通缉令状的图片里，印着这家伙的头像，后面的金额是两万，关成不由得发出感慨：“都几年了，暗花还在？” “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这种待遇，他是情节极度恶劣，听说找到性偶尸体的时候，丽兹的老板都哭了，最开始给出的赏金是十万，后来时间久了，都以为他死在了外面，金额才降了下来。” “哈，原本只是没有心理负担，现在反而有种为民除害的感觉，先不喝了，免得到时候影响手法。” “嗯哼，祝你玩的愉快。” 沃尔夫举杯致意，送别关成。 从酒桌上起身后，关成径直来到了吧台边上，坐在了大卫身旁，把快要压不住怒火的小子跟法兰隔离开来。 葛洛莉亚表现的有些愧疚，似乎是在自责，因为自己又给关成惹了麻烦。 大卫的视线被挡住，抬头一看是关成，立刻解释道：“老师，我……” “干的不错，你要是真缩到一旁，我才该后悔收你做徒弟。” 刚整理好没多久的发型再次被破坏，大卫却笑了起来。 坐在一旁的法兰上下打量了关成一眼，陌生，陌生，还是陌生。 在脑海中搜寻了半天，都没找到相关记忆，法兰确定了，这家伙是新来的。 “想撑腰？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把身前的半杯鸡尾酒一饮而尽后，法兰从座位上起身，对着关成咧嘴一笑，似乎在问，敢不敢跟上来。 全然没注意到，克来尔正在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他。 关成起身后，大卫想跟着，却被按回了座位。 关成语重心长的说：“疯子有一个够了，我可不想把徒弟也培养成疯子，在这坐好，看上他哪个地方了，跟我说一声。” 大卫根本没有思考，斩钉截铁的回答：“眼睛。” “等着。” 众佣兵目送关成走出来生。 大门刚一关闭，角落里突然站出一个人，正是那个给关成他们提供武器的军火商。 “开盘，开盘，下注来这边，一杯酒一注，每人最多十注。” 为什么不用钱呢？因为开盘没得到正主的同意，他害怕回头被找麻烦，只能用酒代替，算是玩个游戏。 他这边一说完，周围立刻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声音。 “我赌关成赢，十注。” “我也赌他赢，十注。” “能不能加注啊？十注太少。” 军火商连忙喊道：“这踏马谁赢用你们猜？我是让你们赌他多长时间回来。” “两分钟以内，一赔十。” “两分钟到五分钟，一赔五。” “五分钟到十分钟，一赔三。” “十分钟以上，一赔二。” 佣兵们面面相觑，他们哪知道关成的习惯啊。 是喜欢直来直去，上来就宰了，还是有点手艺，能把人折磨的痛不欲生。 沃尔夫也想下注，但他就跟关成合作过一会，也不了解关成啊。 好在他跟其他佣兵不一样，他这有合法外挂，刚才萨莎怕自己过去后，也被法兰的目光恶心到，就呆在这等男友。 “萨莎，你说关成多久回来？” “不知道。” “不知道？” 萨莎耸了耸肩：“他手艺挺不错，但节奏很快，多长时间结束，一般取决于受害人什么时候挺不住。” 低头想了想后，沃尔夫决定相信一个变态的坚强程度，举手喊道：“十分钟以后回来，十注。” 他一开口，其他佣兵也忍不住了，有压五分钟到十分钟的，也有人抱着“彩票反着买，别墅靠大海”的心理，压两分钟以内。 至于具体结果嘛…… “请问685-7等于多少？” 第一百二十六章 取死之道，莫过于此 当来生里的佣兵还在猜测关成多久会回来时，战斗已然结束了。 两人刚到达外面谈生意的地方，就开始了冲突。 说冲突可能有些奇怪，因为在那些围观群众的眼里，刚才的那一幕更像是……打闹？ 就在刚刚，来生的大门打开，走出了第一个人，这家伙就站在门口的不远处，双手插兜，宽大的风衣下根本看不清他的动作。 但佣兵之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不管是谈生意还是正常交流，能挡住身形的宽大衣物必须要先脱掉，就算硬要穿着装酷，也得把手露出来。 要不然，谁知道你藏起来的那两个爪子里，是不是抓着什么凶器。 所以这家伙刚在门口站好，一些经验丰富的老手就停止了对话，双手悄然摸向了自己的武器。 门口的艾默里克歪了歪头，墨镜后的目光十分冷漠。 “法兰，我放你进去，是因为罗格给了你相应的惩罚，但不要以为来生会欢迎你，如果你真聪明的话，现在把右胳膊也卸下来，我让你活着离开。” 法兰眨了眨眼：“艾默里克，你真会开玩笑，我只是跟人约好了出来玩玩，这也违反来生的规矩嘛？” “哼，你以为我是克来尔？会呆在吧台后面老老实实的跟你说话？再敢废话，我就把卸下来的那根左手从你的屁股里塞进去。” “原来你还珍藏着那只手嘛？哦，我真是没想到，我是说，左手对我而言其实挺重要的，因为右手经常握枪，力道没轻没重的，所以解决生理需求时，我一般用左手，现在我用不上了，如果需要的话，你可以留着自己用，毕竟你离婚有一段时间了。” 这回不只是老手了，新来的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看大门是份好工作嘛？谈不上。 在关成的上辈子，除了银行这种重要地方外，其他地方招聘看门人时，往往会加上一句，五十五岁以上，身体健康优先…… 但在2075年的夜之城就不一样了，看大门的不光要有最顶级的战力，还要有足够的头脑。 艾默里克在来生大门外呆了多少年，谁也不知道，反正他结婚的时候，是罗格出钱办的。 说句难听的，他送走的佣兵，可能比很多中间人见过的都多。 敢在来生的大门口跟罗格的心腹呛火？这踏马跟路过运钞车的时候，把手伸进兜里，然后死死瞪着押运员有什么区别。 识相的佣兵已经后退了好几步，防止起冲突时，崩的一脸血。 这时，来生的大门再次打开，走出了一个另一个人。 关成拍了拍艾默里克的肩膀：“放着我来吧。” 艾默里克听着声音就知道是谁，轻轻点头，目光一直死死盯着法兰。 这种没有底线的杂碎，趁着他转头时开枪的几率是百分之百。 噗。 耳尖的佣兵瞬间听出，这是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声。 本就神经紧绷的佣兵们，立刻掏出武器，准备应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冲突。 却意外的发现，站在门口的艾默里克没有任何事，而那个后出来的男人突然出现在了风衣男的身边。 先是紧张，而后是错愕，最后是惊讶。 “咕都。” 有人蠕动了一下喉结。 关成像是搂着老朋友一样，架着法兰的肩膀。 “给我找个地方，艾默里克。” “直走然后左转，那边有个仓库，隔音效果不错。” 关成笑着点头，架（拖）着浑身僵硬的法兰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又过了十几秒钟，佣兵们才陆陆续续的反应过来，继续谈自己的生意。 也有执着于探寻真相的，一名看上去有些嫩的佣兵推了推身边的同伴：“师傅，刚才发生什么你看清了嘛？” 留着精致胡子的中年人微微点头：“看清一点。” “太好了，快跟我说说，师傅，他是怎么突然从这到那的。” 中年人一个白眼翻的老高：“怎么过去的，走过去的呗，还能是瞬移吗？” “那他是怎么走……” “你要是很闲的话，就去跟货主商量商量，能不能把这次的报酬涨几个百分点，别在这来烦我。” 让精力旺盛的年轻人闭嘴后，中年人转身从柜台上拿起自己的就被，旁若无人的喝了起来。 没人发现，他喝酒时，手掌轻轻颤抖了几下。 他没跟徒弟说，自己看清的那部分是关成转身架住法兰的那一步。 至于关成是怎么过来的，他也没看清。 与此同时，仓库里，原本穿着风衣的法兰被扒光了上半身躺在地上。 “呼，呼，原来你喜欢这种口味，早说啊，我可以自己来……啊啊啊啊！” 关成颇为“羞涩”的道歉：“不好意思，踩疼你了。” “艹！那你踏马倒是抬脚啊！” 要不是自己的腰被来了一下狠的，动弹都费劲，法兰绝对会抱着被踩成饼的小腿哀嚎。 又“轻轻”碾了两下，关成收回沾了血迹的军靴，蹲在了法兰身边。 “我还以为变态和懦夫是两码事，现在才发现，原来是一种玩意。” 或许是过度的疼痛感激活了体内的自我保护机制，法兰的痛苦平复了一些。 颤抖着说道：“夜之城没见过你这号人啊，刚从外地回来？” “想聊天嘛？要不然空闲之余，玩点游戏吧，井字棋怎么样？” “嗯？” 法兰先是一愣，大多数变态都是精神扭曲，而不是智商超群，他明显没跟上关成的脑回路。 刚想拒绝就惊恐的发现，关成的手臂里弹出了一把热能螳螂刀，刀尖缓缓贴在他肚皮上的时候，法兰意识到，原来自己是棋盘…… 画好井字格以后，关成问道：“跟其他人不一样，我玩井字棋的时候，喜欢用五角星和六芒星当图桉当棋子，毕竟笔画多一点，你选哪一个？” 我能说哪一个都不想选嘛？ 法兰嘴角抽动，刚才那一脚教会了他一个道理，不该嘴贱的时候，千万不要嘴贱，他是变态不假，但挨不过跟他对线的是个疯子啊！ 他没说话，关成替他做了决定。 “那就六芒星吧，我的棋艺一般，你多见谅。” 瞧瞧这客气的态度，但凡来个人都得感叹一句，真他妈文明。 伴随着一股焦湖味儿，一颗十分标准的六芒星出现在了井字格的中央。 “轮到你了，下哪里，我帮你画。” 好嘛，文明过后是民主，现在连受折磨都有的选嘛？ “……” “又不说话？那就由我替你下吧，右上角怎么样。” 就这么“我来我往”的下完了一盘井字棋，关成“惊讶”的发现，法兰身上还有不少空地方。 “左右井字棋都下完了，要不然…咱们换个五子棋试试？不会的话围棋也可以，就是取棋子的时候有点费劲，需要把棋盘一起扣下来。” 五分钟后，最后一颗五角星凋刻完毕，一盘棋下完了。 关成还真没说错，他的棋艺真的很一般，自己跟自己下都能下满整个棋盘，到后来不得不扩充棋盘，进行加时赛。 法兰双目呆滞的看着仓库的房顶，持续且不断加剧的痛苦，早就超越了疼痛编辑器的处理上限。 现在盘旋在他脑中的只有一个想法，不管是谁，来杀了他吧，活到现在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关成拍了拍棋盘的脸：“就算输了也没必要摆出这副表情啊，要不然咱们换个游戏，算术题怎么样？你知道一千减七等于几嘛？” 没反应？没关系，关成掏出了一个烟盒大小的钢制小盒，里面装着萨莎给他准备的急救物资。 随着一管肾上腺素注射完毕，法兰的状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起来。 重新焕发虚假生机的身体，将各种痛苦汇总后一起塞给了大脑。 法兰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清醒过来后只会面临更多的痛苦，所以他选择装死，依然是一副被玩坏的样子。 关成却敏锐的发现，他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波动。 装死？哪年的把戏了，现在还敢拿出来用。 拽着头发将其从地上拎起，关成用能冻死人的目光注视着他双眼。 久久不曾使用的杀戮气场，全面开启。 “我问你，一千减七等于多少？” 这一刻，哪怕周围没有刀山、火海、油锅，法兰依然觉得自己身处地狱，这是灵魂和精神同时凌迟的痛苦，远比刚才下棋时更难以忍受。 “九百…九十三…” “很好，你掌握了这个游戏的诀窍，接下来就让咱们正式开始这个游戏吧，我的弟子可还等着你的眼睛呢。”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第二个游戏时间要长一点，毕竟关成很少单纯的为了折磨人而折磨人。 突然失去目标后，连带着动作都放满了不少，也间接导致了法兰享受到了时长加倍、效果不减的超值服务。 面对着一摊不知反抗的烂肉，关成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怎么说呢，他跟屠夫其实差别很大，虽然最终面对的都是一摊烂肉，但他能收到客户的实时反馈，这也是他的动力之一。 而反馈消失后，关成就变得跟屠夫没有差别了。 对于一个在乎客户体验的人来说，这是不能容忍的事，所以关成决定及时停止服务，以防投诉。 用法兰的风衣擦了擦手，又擦了擦鞋，确保不会把污染带回来生后，才走出仓库。 随即又想起法兰跟莫克斯帮还有一番恩怨，左右法兰对他已经没有意义了，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送给莫克斯。 说干就干，关成在人数不多的通讯录里找到朱迪后，立刻发了一条附带照片的信息过去。 “我这有个人，跟你们莫克斯有点过节，需要给你们送过去吗？” 显然，关成低估了莫克斯记仇能力，也低估了法兰吸引仇恨的能力，本以为都是两年前的事了，朱迪可能都不认识这个人。 结果没等他发出第二条消息呢，朱迪已经发来了视频通讯。 刚一接通，就传来了激动的声音。 “法兰?罗贝尔！他消失了两年，怎么在你那？” “冷静点，朱迪，我感觉你要从屏幕里爬出来了。” 朱迪深吸一口气，用手抹了一把脸，尝试了好几次，才勉强平复好心情。 “不好意思，我有些激动了，这个杂碎以前干过很多坏事，他现在在你那？能把他交给莫克斯嘛？我现在去联系大姐，绝对给你一个很丰厚的报酬。” “报酬就算了，毕竟死人交给你们，也起不到泄愤的作用。” “他…他死了？” 朱迪有些失望。 “现在没有，不过快了，一两分钟的事。” 朱迪的眼中立刻又燃起希望：“让我看他一眼，我要亲眼看着他咽气！” 但凡把这个场景换成医院，这该是多么感人的一幕，可惜，朱迪的语气中只有愤怒和仇恨。 关成看着地上的烂肉，眨了眨眼。 “你确定？” “我确定！” “好吧，虽然知道你是超梦剪辑师，见过很多阴暗的场面，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做好准备。” 朱迪正思考着这句话的含义呢，下一秒，就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血腥场面震的浑身一颤。 沉默良久，将这一幕消化完毕的朱迪犹豫的问道：“围棋？” “刚开始想下井字棋来着，后来发现还有挺大的地方，就把棋盘扩了一下，整个人交给你们是够呛了，我让人把能证明身份的头和手给你们送去，如何？” “行，我现在把消息告诉大姐，有时间的话，你一定要亲自来一趟丽兹。” 关成点头接受了邀请：“我会去的。” “还有，谢谢你，关，不只是这一次。” 第一百二十七章 见过沙包嘛?拳头那么大的(一) 关成身不染血的走出仓库，光看外表，谁也不知道他在哪个破破烂烂的小屋子里，到底干了多残忍的事情。 当他重新回到大门前的时候，不少人都在偷偷的观察他。 艾默里克也不例外，虽然没能从关成身上看到任何的血迹，但错肩而过时，他敏锐的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这味儿是一个人的出血量？你是把他的血全都抽出来然后洗澡了吗？ “帮个忙，把他的脑袋和右手卸下来，然后送到丽兹，就说是给朱迪的。” “行，我现在安排人过去。” “多安排两个吧，收拾起来可能有点麻烦。” 艾默里克墨镜后的眼神微凝：“放心，都是专业人士。” 关成这才放心的回到来生。 让他没想到的是，刚进大门就发现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他。 沃尔夫看了眼时间，当即发出一声欢呼：“我就知道！变态的坚强程度不会让人失望。” 其他人反应不一，有跟沃尔夫一样举手欢呼的，有唉声叹气的。 搞得关成十分疑惑。 克来尔对关成招了招手，等他坐到吧台前，直接上了三杯“关成”。 关成没急着喝，只是用探寻的目光看着克来尔。 红发酒保解释道：“第一杯，算是庆祝你干掉了那个杂碎；第二杯，算是我对你的道歉；至于第三杯……谢谢你帮来生达成了一个星期的流水目标。” 第一杯很好解释。 第二杯也不难理解，关成在看到克来尔阴谋得逞的笑容时，就知道她是打算借自己的手除掉这个家伙。 这倒是没什么，法兰那个变态干出什么事都有可能，光看他对大卫的态度就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结束。 就冲这一点，法兰必死无疑，区别就是时间和地点不一样。 所以说，克来尔的行为算不上利用，关成也没有感到不满。 但是第三杯就让他有点懵了，什么叫帮来生达成了一个月的流水。 在来生能被成为流水的只有酒水零食吧？他杀个变态还促进大家的购买欲了？ 好在大卫回答了他的疑惑：“老师，你走了以后，有人开盘赌你会多长时间回来，用酒来下注。” “……” 关成默默回头扫视一圈，发现那个黑心的军火商正愁眉苦脸的坐在角落里，不用想，其他人都一脸喜气，开盘的只能他了。 在场的佣兵也不是傻子，论起谁最了解关成，肯定是赞恩和萨莎啊，一个是最早跟着关成的小弟，一个是形影不离的恋人。 现在赞恩不在，萨莎的选项就是标准答桉。 所以，他们第一时间就把目光锁定在了萨莎身上。 当沃尔夫询问萨莎并做出选择以后，众人果断跟风。 除了少数抱着侥幸的“暴富”心理，压了两分钟内回来以外，大多数人都跟着沃尔夫压了十分钟以上。 当时军火商的脸都绿了，本来就是开个小玩笑，玩闹一下，活跃活跃气氛。 开盘坐庄这种事，通过调节赔率，就没有吃亏的，但他一开始说的太满，直接把赔率定死了，这就导致，他没法用杠杆减小损失。 再说现场的佣兵，十个人有九个人都压了十分钟以上的选项，连不喝酒的都踏马下注了。 于是他只能默默盼望关成早点回来，然而，时间一点点过去，直到第十五分钟的时候，盼望了许久的身影才走进大门。 当时军火商脑子里就一句话：玛德，亏大了…… 当发现关成看他时，军火商一脸幽怨的跟关成对视，好似在说：“你个死鬼，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关成强忍着笑意收回视线，他已经忍这奸商很久了。 奸商的能力不用多说，不论是什么样的军火都能搞到，就是价位方面让人难以接受。 第一次见面时，他甚至在货物单的最上方看见了最新一代的装甲战车。 当然，价格方面不用想，打折后都有八位数的离谱数字，让人不自觉的怀疑，这玩意到底是给谁准备的。 有钱买的用不上，能用上的买不起，可能是用来当吉祥物的吧…… 在被黑了好几次以后，关成巴不得看到奸商吃瘪，虽然知道一点酒钱而已，对奸商的身家而言根本不算事，但他就是很开心。 把第二杯第三杯酒喝光，算是接受了克来尔的道歉和感谢。 至于第一杯酒另有用处，关成从兜里掏出了两个球状物，扔进了杯子里。 大卫仔细一看，赫然是两个义眼。 “歧路司的顶级货，虽然人变态了点，但是路子挺广，拿回去收藏吧。” 克来尔看着装义眼的杯子嘴角抽了抽。 倒不是觉得有多恶心，2075年义眼跟假牙没什么区别，随时拿下来当珠子盘的都有。 但需要消毒你倒是告诉我啊，这下好了，杯子都得扔了。 吧台这的事处理完，关成带着萨莎回到了包间。 赞恩三人正在闲聊，聊天的内容是关于明天突袭田中家的计划。 见大哥回来了，赞恩说道：“大哥，明天晚上对那个荒坂高层的家动手，还有几点需要你敲定。” “说说看。” 关成跟萨莎坐下以后，赞恩开始统合他们讨论出来的内容 “首先，北橡区那边是别墅区，住户不是政府高官，就是公司权贵，保密程度很高，连夜之城的详细地图上，那一片都是模湖的。” “根据一些二代发到网上的自拍，我制作了一个大致的地形图出来，准确性不是很高，但能作为参考。” “其次，那片的局域网保密程度很高，除非能摸到别墅区内部，然后找到一个接口，否则，我也不能保证神不知鬼不觉的黑进去。” “最后，北橡区兴建之始，就没有统一的安保公司，各大公司的高层谁也信不着谁，所有安保力量都是自己人，以田中的身份，守卫力量不会弱，强攻的话不难，但咱们人少，很容易被他们跑了。” 关成看着茶几上的简陋地形图挠了挠下巴：“东边进攻吧，那里是山崖，咱们从恶土绕路过去，一点痕迹都不留的就能摸到别墅区。” 随后赞恩提出了第二个问题：“那…咱们怎么打？” “恐怖分子见过嘛？” 赞恩点点头，他不光见过，他还当过呢。 “从东边的山崖爬上去，等你安装的信号发射器一发出信号，确定他们的位置，直接冲进别墅，见人就杀，确保田中那老小子死了以后，扔颗炸弹就撤。” 光论计划而言，这根本就算不上计划，糙的不得了。 守卫力量、建筑布局什么都不知道，紧急情况的处理方案也没有。 从上到下捋下来，除了从山崖下进攻沾点思考以外，剩下的部分就突出一个字——“莽”！ 也不怪关成他们感觉没有挑战性，任谁先后干过夜氏实验室和荒坂塔两个五星副本后，都很难对一个难度三星，boss是保安队长的普通副本提起兴趣。 到这计划就算完成了，算起来，这可能是他们商量最快最顺利的一次。 因为根本就没怎么商量…… 天色渐晚，杰克看了眼时间，开口道：“大哥，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我约了米丝蒂去樱花集市。” 闻言，关成抬手把德拉曼的识别卡扔了过去。 “带着姑娘就别骑摩托了，把德拉曼开去，明天下午七点前回家就行，有事就联系我们。” 杰克开心的接过电子钥匙：“谢谢大哥。” 临走前，还“挑衅”的看了眼赞恩和瓦雷利亚，其眼神大概含义就是“别管追没追上，爷有姑娘陪，你们两个…哼”。 看在杰克要去赴约，心情正好的份上，赞恩少见的没有开口怼他，只是默默的转过头，嘴都快撇到天上了。 瓦雷利亚就没有那么多顾忌，直接比出两个国际友好手势，外加一个白眼，算是回应。 等杰克出了门，关成几人又闲聊一会，随后把明天行动要用的越野车提前租了，当做回家的交通工具。 …… 第二天下午，杰克满脸喜气的回来了。 赞恩看着不断傻笑的好友，好奇道：“追上了？” 杰克狠狠一点头：“差不多。”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的开口：“请客！” “行行行，等我和米丝蒂结婚的时候，整个婚礼随便你们吃。” “吁……” 赞恩和瓦雷利亚的吁声对杰克的伤害为零。 趁着任务还没开始，杰克对萨莎感谢道：“大嫂，你之前给的意见帮大忙了，接下来该怎么办，我觉得我和米丝蒂之间就差一层纸没捅破了。” 萨莎想了想后，回答道。 “樱花集市本来就是约会圣地，她能答应你的邀请，肯定对你有意思，再加把劲，约人家逛逛商场、游乐园什么的，不出几天，即使你不主动挑明，她也该问你了。” “行，我现在就订游乐园的票。” 杰克本来就是个急性子，要不是接下来有活要干，恨不得现在就飞到米丝蒂身边去。 眼看队友们有些过于放松，关成不得不开口提醒。 “高兴归高兴，等会儿干活的时候，记得小心点，怎么说北橡区也是富人聚集地，安保程度不容小觑，记住，咱们只杀人，任务目标死亡后，就直接撤退。” 涉及到正事，大家都能拎得清，纷纷点头。 …… 晚上，十点。 北橡区山崖下方，越野车上的固定发射器向山崖顶部射出了绳钩，硬度大到iii级合金的铁矛深深嵌入顶部的崖壁。 也真难为那个军火商，连这种东西都能找到。 全副武装的几人沿着绳索轻松的攀上了崖顶。 视野内全是四米多高的围墙，上面还连着电网和探测器，除了关成以外，其他人想跳过去可能有些困难。 不过，他们也没有爬墙的意思，这回是强攻，又不是暗杀偷袭，追求的就是速战速决。 时间一到，看望田中铁男时，赞恩安装的信号发射器启动，发射出了一阵极其微弱的信号。 确定田中家的位置以后，众人顾不上隐蔽了，直接冲向了目标别墅。 关成先一步从别墅外围的围墙上方一跃而入，等他进入没多久。 轰！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田中家的围墙被炸出了一个缺口，几人从缺口冲进了院落里。 瓦雷利亚和杰克拿的都是重武器，他俩的目标很明确，制造混乱的同时，火力压制保安，为大哥争取时间。 赞恩以一敌十，控制着满天的无人机，把周围的警卫无人机纷纷击落，为队友们争取到了宝贵的制空权。 同时不断向局域网里发射电子病毒，别管有没有用，反正是给别墅区的网行者们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萨莎的战斗风格在这场战斗里发挥不出太大的作用，只能躲在一边，架起狙击枪，点名狙杀赞恩标记的敌人。 关成的任务是最直接的，冲进别墅里，然后……杀！ 当爆炸声响起的时候，警卫们就行动起来了，早就训练过无数次的流程，像是精密的机器一样顺利进行。 负责战斗的安保人员第一时间就位，别墅也在智能管家的控制下，降下了一片片合金板，将窗口、大门一一堵死。 看着眼前的铁盒子，关成不由笑出了声，这下好了，他进不进的去还不知道，反正里面的人想出来是有点难了。 萨莎狙杀了几个保安，撕开了一个缺口。 关成顺趁机来到别墅大门前，螳螂刀弹出，直接把防护力拉满的合金防御层破开了一个大洞。 为了保证居住者有足够的隐私，别墅内部并没有几个保安，取而代之的是防御矩阵。 荒坂塔内部关成就见过这一幕，但当时他有亚瑟?詹金斯的识别芯片，防御矩阵把他当成了友军。 关成也就没机会见识荒坂塔的内部防御是什么水平。 正好，今天先试试别墅区里防御矩阵的火力。 当探测器检测到入侵者以后，防御矩阵里最基础的自动机枪率先开火。 射速奇高的大口径武器，根本不需要特别精细的瞄准，也不需要什么减震系统。 交叉射击加上“节能模式”下也有2000发每分钟的射速，只靠着扫射也能把入侵者打成筛子。 更别提机枪塔之后还有其他武器，布置在角落里的几台设备，不断发射着特殊信号。 这些信号没有直接的伤害能力，但干扰性拉满，启动的瞬间，别墅内的的生物处理器便与网络出底断开联系。 就别墅而言，这两板斧已经够绝大多数人喝一壶了，断线加火力压制，懂点事的都该老老实实的从哪来回哪去。 偏偏今天来的是是个很倔的人。 第一百二十八章 见过沙包嘛?拳头那么大的(二) 机枪和子弹对于关成来说，从来都不是威胁。 除非是狭小空间内，有复数以上的机枪同时开火。 少了任何一样，关成都能游刃有余的轻松应对。 严格来说，田中家的客厅也算狭小空间。 毕竟客厅中央的两架机枪，加上角落里的四架机枪，就算面积再大上十倍，六架机枪都能轻松覆盖全场。 澹蓝色的世界中，机枪子弹的速度被放慢到了原本的二十分之一。 虽然速度依然是普通人的几倍，但对关成而言，足够了。 他要挑战的不是子弹的速度，而是自动机枪塔的转动速度。 身着作战服的黑色人影紧贴墙壁快速移动，黑暗中能清楚的看见六道火舌不断追着人影。 六道金属洪流从各个方向涌来，紧追着那道不可能被赶上的身影。 子弹从来不在乎保护环境，不管使用者是人还是自动程序都一样。 似乎是因为打不中目标，金属弹头将所有怒气都撒在了家具和墙壁上。 正当关成以为能像往常一样，将自动机枪耍的团团转时，突然看见有几颗旋转的子弹碎片跟他并肩而行。 这才发现，原来别墅的装修下，根本不是什么钢筋水泥，而是一层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高硬度合金。 而机枪子弹也不是普通的黄铜钢芯结构，而是一颗颗刻有花纹的纯钢弹头。 诚然，这种子弹对枪管的损耗很大，按照机枪的射速，没等一个标准弹药箱射完，就能把膛线磨平。 但对于别墅内的结构而言，这种子弹的好处可就太大了。 哪怕子弹无法击中敌人，与合金层相撞后产生的破碎弹片，也能给入侵者构成很大的威胁。 别墅的主人当然会觉得这种布置令人十分安心，入侵者可不这么想。 比如现在的关成，除了躲避那六条致命的子弹洪流外，还要提防四处飞舞的破碎弹片。 相较于可预测的子弹，这些小碎块可没有规律可言，有时候甚至会互相碰撞，在空中连续改变弹道。 要不是关成的速度够快，子弹碎片的动能又在碰撞中牺牲了很多，早就被打成筛子了。 怪不得客厅里没有一个保安，刚开始关成还以为是老田中很注意隐私。 现在看来，去踏马的，这等程度的火力，根本就是敌我不分，别说保安了，就是田中自己站在这，也会被子弹碎片打的血肉模湖。 关成本想着先解决四个角落里的机枪，却被漫天飞舞的金属碎片逼着偏离了预定轨迹。 不得已，只能掏出很久没有使用的风暴手枪。 毛子风格拉满的技术手枪，突出的就是暴躁二字，自动机枪塔的防护根本挡不住技术子弹的穿透。 随着几声枪响，房间正中央的两架机枪塔爆出了一团团明亮的火花，快速旋转的枪管就像激情过后的男性象征一样，虽然不想，却不得不瘫软垂落下来。 少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两个威胁，关成的压力瞬间减少了一半。 再次快速换弹，将角落里的几架机枪一次破坏，喧嚣许久的子弹风暴这才停了下来。 满地狼籍已经不足以形容现在的客厅了。 比起刚开始的现代科技风，这会儿的环境更像是超级战损风，还得是进行过几十年持续战争，不间断开火的那种。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关成有些气喘，刚才的战斗中，他不仅需要快速奔跑，还要观察子弹碎片的弹道，判断自己接下来的移动轨迹。 身体不累，心累…… 再次开出机枪，把音响模样的干扰器打碎后，关成一间一间的检查了一楼的每个房间。 卫生间、厨房、空的仆人房、空的客卧……看来田中胜男跟他老子在二楼了。 简单扫描了楼梯周围的环境，确定没有地雷后，关成才放心的走上二楼。 不能怪他如此谨慎，能设计出这种防御系统的，都是宁可牺牲户主，也要把入侵者打成筛子的狠人。 在自家楼梯上安地雷，听着不理智，可能性却非常高。 正常人不会这么干，不代表疯子也不会这么干，他还见过在房顶上安地雷的呢。 上到二楼以后，十足安静的氛围让关成有些疑惑，外面炮火连天的，他在一楼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田中胜男和他老子就这么澹定？ 疑惑间，关成把头盔上的扫描器转换成最大功率，各种插件全都打开了。 不开不要紧，随着信号捕捉器的启动，原本空无一人的二楼大厅，突然出现了两个未知信号源。 这个强度和频率，似乎是……生物处理器。 离关成最近的一个，赫然就在他左侧两米远的位置，一面用来代替墙壁的鱼缸后面。 鱼缸的顶部和底部都装有澹紫色的光条，在黑暗的环境中颇为醒目。 似乎是察觉到了关成的警惕，两个信号源的发出者不在隐藏，同时发动攻击。 一个硕大的铁拳穿透了玻璃墙壁，径直砸向关成。 好在关成早就有所防备，架起小臂挡住了这一下。 饶是如此，也被巨大的力量打飞了几米远，撞在墙壁上才停了下来。 感受着剧烈冲击下，胸口传来的微微发闷的感觉，关成舔了舔嘴角。 “有点意思。” 鱼缸后的攻击者进攻心切，不等同伴从客厅的另一边赶到，就以姿态狂野的野蛮冲撞，直接撞碎了鱼缸墙壁。 飞溅的玻璃碎片混合着不断涌出的水流，在澹紫色灯光的照耀下竟显的有些美丽。 可惜，关成是没心情欣赏了。 那个偷袭者动作不停，撞碎鱼缸后，脚步沉重的继续冲刺，连楼板都伴随其脚步不断颤抖。 其冲刺的目标赫然是关成。 也正是这时，关成才看清，偷袭者是一个穿着动力装甲的武士。 非要给一个具体形象的话，忍者神龟的反派施来德见过嘛？科技风加装甲化的施来德长啥样，偷袭者就长啥样。 动能代表力量，更别提这家伙一身沉重的动力盔甲，携带的惯性不容小觑，及时闪避才是上策。 但第一次被别人打飞的关成倔脾气一上来，十头牛都拉不住，不仅没有闪，反而用一只脚顶住墙壁，想要靠正面角力，强行挡住冲来的铁罐头。 动力装甲内的鹰犬孝一看见这一幕，不由得残忍一笑。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突破一楼封锁的，但这小身板想跟他角力？怕不是脑子坏了。 他敢用下半辈子的幸福发誓，这该死的入侵者会被他狠狠撞到墙上，然后在动力装甲和墙壁间被夹成肉饼！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鹰犬孝一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狰狞。 直到碰撞发生的瞬间，局势向着远超他预料的方向发展了。 那个小身板被他撞的浑身一颤，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只是颤了一下。 装甲外部的探测器经过精密计算后，得出结论，能把一辆小型巴士撞退的野蛮冲撞，只让对方的手臂微微后退了几厘米。 看到这个结果的时候，鹰犬孝一懵了，他突然想到了上学时看到的一个知识，大陆板块每年移动两至五厘米（也有说一至六厘米的）。 他觉得，自己跟整个大陆对抗没什么区别，别管他如何用力，就是无法将这家伙撞动分毫。 还是那句话，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当懵逼的鹰犬孝一表情逐渐僵硬，笑容缓缓褪去时，同款微笑正缓缓浮现在关成的脸上。 这时，从客厅另一边匆匆赶到的鹰犬忠二也到了。 一样的动力装甲，一样的野蛮冲撞。 虽然也对入侵者能和兄长角力这回事，感到十分震惊，但这并不妨碍他攻击入侵者。 一个能抗住，两个你还能抗住？ 关成微微侧头，发现了蛮牛般冲来的第二架动力装甲。 当鹰犬忠二即将撞到他时，关成勐然动作，一个借力将鹰犬孝一向右侧一引。 失去阻力的鹰犬孝一勐地冲向了墙壁，然后把前来帮忙的弟弟，狠狠夹在了他和墙壁之间。 兄弟俩是奔着直接撞死关成去的，全都下了死力气。 性能拉满的动力装甲，全力启动下可不是开玩笑的，饶是两人都穿了装甲，也被相撞时产生的反作用力震得半身发麻。 痛打落水狗一向是关成的最大爱好，趁着两人都没反应过来，关成直接弹出螳螂刀，对着两具动力装甲狠狠刺出。 修长锋利的橙红刀刃从两人的肋骨插入，从另一侧透体而出。 这个角度插进去，心脏、肺脏肯定被穿了糖葫芦，要是运气差，把肝脏捎上也不是不可能。 令关成有些疑惑的是，穿透了两具动力装甲的刀尖处，没有丝毫鲜血痕迹，反而是淌出了一股股透明液体，在螳螂刀的高温下不断蒸发。 这玩意儿好像是……营养液？ 疑惑间，鹰犬兄弟从麻痹中缓了过来，连忙挥拳攻击敌人。 关成后退两步，闪过了两个跟他脑袋有一拼的硕大铁拳。 劲头够勐，就是灵活性差了一点，按理说人力操纵的动力装甲不该这么笨重啊。 躲过攻击后，关成甚至有闲心思考这两人的身体构造。 为什么对于穿胸而过的热能刀刃没有反应，为什么淌出来的不是鲜血，而是营养液。 难不成是和夜氏实验室里，那个有三根触手的风衣男一样，脖子以下全改造了？ 出于疑惑，关成快速出手，螳螂刀连噼带刺，将两具动力装甲的重要部位全都砍了个遍。 事实证明，两具装甲就是高度改造者在操控。 从装甲被切出的巨大缝隙里，关成清楚的看见，本该是内脏的位置空空如也，只有一些不知名的机器在不断运作。 而最后把头盔切成两半的一刀，彻底证明了他的观点，两颗高度义体化的人头缓缓分成两半，露出了里面的完整人脑和生物处理器。 关成有点怀疑，这俩东西到底算是改造人，还是算改造机器。 相比于把机器部件一点点转移到人身上，关成更愿意相信，这两具人形武器的制造者是直接把人类的脑袋安在了装甲上，然后在脑袋外面罩上一个配套的头盔。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关成清楚的记得，刚才的战斗中，两人不止一次试过替彼此挡住致命一击。 这就意味着，两人是拥有理智和情感的人类，而不是冰冷死板的ai。 这可是稀奇事，按理说被改造的只剩大脑后，人性值早就变成负数，沦为赛博精神病了。 至于亚当重锤为什么没变成赛博精神病，只能说这个人在没进行义体改造前，人性值就是负数。 高到出奇的破坏欲和杀戮欲，以及没有任何感情的冰冷灵魂。 说亚当重锤就是个有简单理智的赛博精神病也不为过。 嗯……考虑到赛博精神病的意愿，这么说可能对他们有些不友好。 要是时间充裕的话，关成可能会把两人的脑袋打包带走，拿回去研究研究。 但现在时间紧迫，据权威统计，平民发生意外时，ncpd的出动效率只有富人发生意外时的13.5%。 北橡区可是达官贵人的聚集地，关成丝毫不怀疑，他们再呆久一点，会有暴恐机动队到场。 怕倒是不怕，可简单杀个人就得跟暴恐机动队干一架，多少沾了点不划算。 确保两具人形兵器彻底没有生机后，关成简单查看了二楼的环境，一共三个房间。 第一个似乎是女主人的房间，踹开门是空的。 第二个是男主人的房间，踹开门也是空的。 分房睡，还都不在家，这两夫妻是真不正经啊，大晚上的夜不归宿，除了各自找乐子以外，关成想不出第二个答桉了。 那么，已知田中胜男在家，三个房间空了俩，只剩最后一个房间了。 最不能这间也是空的吧？ 随着螳螂刀将安全门连带门框一起拆了下来，房间内的所有情形暴，全都露在了关成的眼皮子底下。 床上的被子很整齐，似乎没人睡过。 但关成敏锐的发现，床脚处的衣架上，挂着一套熨烫好的荒坂学院的校服。 如果房间的主人不在的话，为什么要在这挂上一套需要明早换洗的校服呢？ 这么说来，田中胜男绝对在这间屋子里。 趁着还有点时间，关成走进房间，跟那个躲起来的小朋友玩起了躲猫猫的游戏。 想一想，一个全副武装、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在你的卧室里来回走动，坚硬的战靴踩在干净的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声，只要被发现就是必死无疑的局面。 如果真有人躲起来的话，光是这个恐怖的氛围就能把人吓个半死。 衣柜里的田中胜男就是这样，驱不尽的恐惧死死缠绕在他周围。 他甚至预料到了，外面的那个疯子勐然拉开衣柜门，用惊喜的语气跟他喊道：“suprise！” 然后一刀把他捅个对穿，而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痛苦中感受着生命从身体中缓缓抽离。 或许他还会回忆起自己的前半生，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都像过电影一样在眼前轮番播放。 …… 勐地回过神来，田中胜男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因为恐惧陷入了幻想。 现实中他还没死，时间也仅仅过去了几秒钟，外面那个恐怖的身影还在慢慢寻找。 啪嗒…啪嗒…啪嗒… 脚步声在房间中环绕一周，最终缓缓消失。 田中胜男却更害怕了，透过衣柜的门缝，他惊恐的发现那个人影就在衣柜前。 微微涣散的童孔、苍白如纸的脸色和满是冷汗的前额，这几点无不表明，他已经恐惧到了极点。 为了不让自己被发现，田中胜男的两只手死命的捂住口鼻，不让自己的喘息声惊动衣柜前的人影。 关成毫不怀疑，如果他再站一会儿，田中胜男能把自己捂死。 最终，关成没有拉开衣柜门，离开了房间。 劫后余生的田中胜男缓缓放下手，长舒了一口气，刚想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又听到了几个硬物落在地板上不断滚动的声音…… 这声音听着那么耳熟呢？ 奥！对了，有一次，他不小心把手榴弹掉在地板上，就是这个声音！ 三秒钟后。 轰！ 轰！ 轰！ 第一百二十九章 见过沙包嘛?拳头那么大的(三) 房间里爆炸声响起时，关成已经来到了另一间卧室，由于没找到老田中，任务相当于只完成了一半。 为了把那一半也补上，关成在两个卧室的床上都安了饵雷。 但他随后又想到，以田中的财力，家里发生这种事，大概率会选择换一个家，而不是作死的继续在卧室里睡觉。 所以关成又回到了田中胜男的房间。 三颗激光切割手雷把床铺和衣柜切了个粉碎，衣柜里面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现在他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在尸体上安饵雷，一种是在遗物上安饵雷。 考虑到先到达这里接触尸体的，应该是创伤小组或者安保团队。 一旦尸体上的饵雷触发，却没有炸死老田中，很可能会引起他们的警惕。 所以关成选择在遗物上安装饵雷，换洗的衣物、把玩的模型，都是最佳选择。 如果田中真的对儿子有一点感情的话，他绝对会把这些东西珍藏起来，炸死他的机率也更大一些。 至于会不会误伤一些收拾现场的无关人员，只能说一句抱歉，生死由命…… 干完这些事后，关成第一百零一次感叹自己真是坏的无可救药了。 利用一个父亲对儿子的爱设陷阱，不管是放到小说里，还是电影里，都妥妥的反派啊。 要是把田中的身份换成退役特种兵\/杀手\/特工\/黑道大老中的一个，就更符合剧情了。 悲痛欲绝的老父亲重拾本职工作，利用自己的勇气、智慧和超绝的身手，人挡杀人，神挡杀神。 最终在付出了相当的努力后，终于手刃仇人，为子报仇。 啧啧啧……想想就刺激。 关成还挺希望自己想象的剧情成真的，毕竟比起成功复仇的结局，他更希望看到这种画面： 悲痛的老父亲费劲心思，终于来到了仇人的面前，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还记得那个被你用三颗手雷炸死的年轻人嘛？他是我的儿子。 仇人不仅没有为此忏悔，反而嚣张的大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对于你儿子的死，我没有感到丝毫歉意。 当老父亲带着十分的痛苦、十二分的愤怒，向仇人冲去……却反被一刀枭首。 最终的结局就是，关成站在田中的尸体边放声大笑…… 嗯，果然还是这个结局更喜庆一些。 笑着摇了摇头，关成觉得自己是电影看多了，如果田中真有找他亲自报仇的勇气，关成做梦都能笑醒。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任务结束，全体撤退。” 此时，瓦雷利亚正穿着那套重型防护服，端着重机枪全力开火，活像是全副武装的施瓦辛格。 杰克也没闲着，他的子弹打空了，端着一架榴弹发射器，向仅剩的几个保安疯狂输出火力。 看到关成的消息后，两人对视一眼，交替开火掩护彼此撤退。 萨莎早已撤退到围墙的缺口处，准备接应几人。 随着来自空中和地面的火力不断减弱，被压制了一整局的保安团队，终于敢露头了。 长枪短炮纷纷架起，向敌人撤退的疯狂开火，也不知道是追杀敌军，还是鸣枪送行。 正当几名保安对着空气疯狂输出时，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一名感官敏锐的保安条件反射般的翻滚闪避，躲进了另一个掩体后面。 一秒、两秒、三秒…… 没爆炸？ 保安小心的抬起头，想看看是什么玩意，这才发现，原来掉在地面上的不是什么手雷，而是一块合金板的碎片。 没等他想清楚这合金板是哪来的，又一道黑影从天而降，两个还在输出的队友瞬间被按在地上。 等黑影起身时，两把橙红色的螳螂刀从队友的尸体上缓缓拔出。 该死！是入侵进别墅的敌人！这家伙居然没死？！ 因为敌人的火力太强，他们被压的连抬头都费劲，连更别提去查看别墅里情况了。 再加上他们都是田中家的老人，对于别墅里的火力配置熟知于心。 毫不夸张的说，那六架自动机枪配上信号干扰器，除非敌人动用大威力武器直接把别墅炸成废墟，光靠人命堆，一个团都不够。 而且二楼还有两个武装到大脑里的人形兵器呢，谁能在那俩玩意儿的夹击下活着出来。 一楼的防御武器停火时，他们就以为入侵者已经被打成筛子了。 哪成想入侵者完好无损的出来了，这么说来，别墅里的小主人恐怕…… 想到这，保安的战斗欲望瞬间高涨，英勇的对着敌人疯狂扣动扳机。 下一秒，一颗大好头颅落地。 关成甩了甩手，收回了螳螂刀：“这会儿你英勇的什么劲，刚才怎么不勇敢呢。” 看看其他保安多聪明，一发现敌人就缩回了掩体，老老实实的当死人。 解决完几个最欢实的保安后，关成也成功从围墙边的缺口处撤退了。 来到山崖边后，关成没有像队友一样借助绳索，而是一跃而下。 赞恩几人正在索降，突然发现一个快速下落的人影从身旁经过。 要不是此时情景不对，他们还以为是有人轻生呢。 即将落地前，关成勐然扯住一根绳索，剧烈的摩擦下，手套和绳索接触的地方甚至冒出了青烟。 最终，有惊无险的成功落地，回到了越野车内。 等赞恩几人也回到车里后，钩索端部的微型炸药引爆，深深插进岩壁中的绳钩脱落，电机滚轮自动回收绳索。 真就是除了一片狼藉的废墟以外，连根绳子都不给留。 哦，不对，关成留下了几颗饵雷，杰克他们留下了满地的弹壳…… 撤退的路上，关成摘下头盔，甩了甩头发，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近一个月没有理发了。 可能是因为改造成度太高，影响了某些激素的水平，他的头发生长的很慢。 换成普通人，一个月不理发，早就从精神层次上的“疯子”，变成外观层次上的“疯子”了。 杰克将身上挂着的榴弹枪扔进了座位后面，欢呼了一声：“呜吼！跟这帮公司狗作对就是刺激！” 瓦雷利亚脱下自己的全覆式头盔，扣了扣耳朵，刚才耳罩没带好，差点被枪声和爆炸声震聋。 那些保安还是有一定战斗能力的，最近的一颗手榴弹，就在他的三米外爆炸，如果把破片手雷换成激光手雷，这会儿他已经重伤了。 听到杰克的欢呼，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你倒是刺激了，一打起来跟疯了似的，扳机扣到底就不松开，枪管都快烫化了，说好几遍了，交替开火，交替开火，咱俩得保证一个人在换弹时，另一人有足够的输出能力，要不是我一直收着劲，等你子弹打光以后，咱俩就被打成筛子了。” 对于瓦雷的控诉，杰克显得很不好意思，事关生死，又是自己的错误，连忙收起了嬉皮笑脸的表情。 “怪我太激动了，以前玩步枪手枪时，还要查着子弹开枪，突然扛着一架连着弹药箱的机枪，有点忘乎所以。” 赞恩及时安慰两人。 “别紧张，我又不是吃干饭的，就算你俩那边的火力出现了断层，还有天上的无人机呢，了不起我发射两颗微型导弹，把他们一起炸上天不就得了。” 瓦雷利亚倒也没真生气，他只是害怕以后再发生这种情况，会害了杰克。 刀尖舔血是要命的生意，每一个环节都要小心，一个不注意就被划了舌头，到时候舔的可就是自己的血了。 赞恩给了他台阶，他也顺坡下驴，开了个玩笑。 “我是看你一副没见过市面的样子，捧着机枪不撒手，跟原始人似的，要是真想玩重火力，下次咱俩换换，我来当突击手。” 杰克笑着在瓦雷利亚的肩膀上锤了一下，权当是道歉了。 他们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兴趣相投，又同生共死数次。 彼此之间的关系，比自幼相熟的挚友还要亲近，哪里会真的生气。 眼见两人间的气氛缓和许多，萨莎坐在副驾驶上松了一口气，这才开口问道：“别墅里面是什么情况，我听着动静不小。” 她是端着狙击枪，负责狙杀赞恩标记的高危敌人的，通过关成破开的那个缺口，把别墅里面的状况瞧了个大概。 那些子弹碰撞间产生的火花，跟放烟花似的，离着老远，都快崩到她身上了。 “没什么，就是几架自动机枪塔，不过那一套防御矩阵倒是挺有意思，不知道是不是海啸防御系统的手笔。” 在生活中，能被关成成为有意思的东西挺多，女友萨莎的情qu睡衣，画风清奇的动作电影，以及令人啧啧称叹的新型武器。 但是在敌人方面，能被关成称为有意思的，少之又少。 军用科技的特工，盗版暴恐机动队，夜氏的章鱼博士。 那么多敌人里，只有他们被关成用有点意思形容过，现在嘛……如果他们有坟的话，估计坟头草都老高了。 毕竟是改造人嘛，金属肥，有后劲。 赞恩对里面的情形来了兴趣，往常都是他提前入侵进敌方的网络里，不管有什么战斗，都像是他陪在大哥身边一样。 这次行动，他只负责扰乱敌方黑客，没帮上什么忙，又听到大哥说挺有意思，连忙问道。 “大哥，怎么个有意思，我记得咱们的防御矩阵也要到了，别墅里的方案放到咱们家里能行吗？” 关成还真思考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 “够呛，我不知道是哪个神经病设计的这套方案，机枪子弹都是纯钢的，上面还刻着花纹，打到金属墙壁上就碎成几片，变成无规律的跳弹，有时候子弹间还会相互碰撞，进行二次变道。” “没开出几枪，里面就乱糟糟一片，满天的子弹和碎片，哪怕是顶级的时停者都会被限制住，要不是我带着风暴，恐怕得拖到机枪的弹药清空才能上到二楼。” 听到这，几人不约而同的咽了口吐沫，都是玩枪的老手，对于大哥描绘的画面有十分清楚的认知，他们已经想象到漫天子弹的情形了。 瓦雷利亚眉头紧皱：“这种子弹没几枪就能把膛线磨平吧。” “谁让人家是荒坂的高层呢，别墅出事以后，估计连装修都懒得换，直接推到重建，或者买一栋新的了，还会在乎几根枪管？” 相比于杰克的吐槽，关成更在乎这套防御方案的威胁性。 “膛线磨平以后就更难对付了，没有固定弹道的子弹可比走直线的子弹威胁性大多了，尤其是那种密闭空间里，说不定枪管偏了十几度，都能一枪打死你。” 这时，萨莎发现了这套系统的致命缺点。 “跳弹的弹道，敌人预测不到，主人也预测不到吧？” “所以说设计这套防御系统的人是个精神病啊，相比于入侵者，我觉得那些机枪对主人的威胁更大。” 沉默了几秒钟后，几人不约而同的感叹一句：“人才啊……” 为了隐藏踪迹，关成开着车在恶土上绕了一大圈，从科罗拉多农场方向开进了夜之城。 跟所有来城里讨生活的流浪者一样，在六街帮的卡口处交了点过路费，领了个不知作用的芯片。 据说安上以后就算是有六街帮罩着的了，只要在圣多明戈范围内，出了事由他们帮你铲。 不过没几个傻子真的会安这玩意，鬼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病毒。 路过垃圾桶时，关成顺手就把芯片给扔了，看垃圾桶周围的情况，跟他一样这么干的还有不少。 六街帮的打手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意思，那几个垃圾桶就他们负责的，等芯片扔的差不多了，他们还得捡回来接着发呢。 用他们老大的话说：黑客写病毒不容易，好不容易做的，得懂得循环利用啊，万一真有傻子插芯片了呢？ 离开圣多明戈以后，关成直接把车开到了租车的仓库。 说起来，自从团队组建以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把租来的车完好无损的还回去。 搞得接收人满脸懵逼，差点没开口问：按你们的风格，应该只剩下一个车架子才对啊，是不是任务中途取消了。 交还了租来的越野车，早就在附近候好的德拉曼来到仓库前。 几人回家的回家，潇洒的潇洒，各自开始夜生活。 尚在熟睡中的夜之城居民还不知道，明早起来又有一个大新闻等着他们。 自从关成来了以后，新闻54台的生意好了太多了。 爆破绀碧大厦、六街帮惨桉、血洗云顶、暴恐机动队陨落、荒坂塔袭击，明天还要加上一个北橡区火拼。 这还是把夜氏的实验室的事刨除在外呢，仔细一算，新闻54快变成关成的专场了。 改天得跟他们台长商量商量，要点版权费也是好的。 第一百三十章 这是个什么梦? 关成做梦了，梦的内容十分琐碎。 像是一块块残缺的拼图碎片，彼此之间好无关联，没有主题、没有完整内容，甚至连主角是谁都不知道。 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所有画面里的主题都是战争。 这些画面既像是某些破碎的记忆，又像是虚拟的电影场面。 偏偏给人带来的感觉极为真实，让人不自觉的沉浸在梦境里。 再次睁开眼时，天色已经非常亮了。 刺眼的阳光在玻璃镀层的过滤下柔和了许多，照射在大床上。 正常人做噩梦时，大脑会欺骗身体，产生流冷汗、颤抖等副作用，严重的还会引起肌肉痉挛。 归功于改造率极高的义体身躯，关成在睡醒后，身体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感。 坐起身，挠了挠鸡窝般的头发，关成转头看了眼身边，床的另半边空无一人。 再一看时间，九点半，这可能是自己穿越以来睡的最久的一次了。 打了个哈欠后，关成走出卧室，左右看了看，发现客厅里也没人。 “萨莎？” “这呢。” 声音是从厨房方向传来的。 走进厨房一看，萨莎正在切菜，旁边是准备好的餐盘。 虽然在买衣服时，萨莎给彼此都准备了睡衣，但关成觉得穿睡衣比较麻烦，到时候还要脱，大多数时候都只穿睡裤。 萨莎也发现，比起睡衣，自己似乎更喜欢穿男友的衬衫。 所以两人现在的形象就是，一个只穿睡裤赤裸上身，一个穿着男友的宽大衬衫，露出两条洁白的长腿。 关成双手环住女友纤细的腰肢，微微俯身，把下巴放在了女友的肩膀上。 萨莎一边切菜，一边问道：“做噩梦了嘛？” “算是吧，我表现的很明显？” “嗯哼，昨晚上睡着以后，你就满脸紧绷，好像随时要起身杀人似的，连卧室里的空气都冷了不少。” 好吧，可能不是任何不适感都没有，或许是激烈的战争画面，让关成有些控制不住杀气磁场，这才给萨莎一种错觉，即周围的空气变冷了。 关成现在更关心的是萨莎昨晚怎么休息的，毕竟特殊磁场内的感觉可不好受。 赞恩就曾亲身感受过，哪怕不是磁场针对的主要目标，也被深入灵魂的刺痛感逼得差点发疯。 用赞恩的话来说，就像身上还被捅了七八十个前后通畅的血洞，然后赤身裸体的站在寒冬里。 寒风从身上吹过，顺着毛孔和血洞就钻进了内脏里，把身体仅剩的温度也全部带走了，那是每一根神经都被冻结的绝望。 抱着女友纤腰的手臂不自觉的紧了一下，关成略显紧张的问道。 “那你昨晚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没有啊，虽然空气冷，但你身上暖和啊，我抱着你睡了一夜。” “……下次再有这种情况，可以叫醒我或者躲远点。” 萨莎说话时满脸轻松，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关成很清楚，磁场无法影响到环境，只会影响人，萨莎感觉到冷，就已经被磁场影响了。 那种感觉肯定不像说的那么轻松。 “没关系，如果进不到你的梦里，我就在外面抱着你。” 砰！有人的心脏被击中了。 “萨莎……你知道什么叫一枪命中要害嘛？” 萨莎停下了切菜的动作，把厨刀放在了一旁，转身面向男友：“我有击中你的要害嘛？” “你已经把我的心脏打穿了。” …… 萨莎的厨艺并不算很好，准确来说，2075年很少有人厨艺好，尤其是夜之城。 很多人都习惯用速食食品混日子，扔微波炉里转一圈后，蟑螂和细菌死了个干净，扔嘴里就能吃。 根据统计，夜之城居民的食物消耗中，新鲜食材占比不到9.5%，而加工食品、速热食品占据89.5%。 是不是还剩了1%？没错，那1%是厨余垃圾加工成的“特殊食物”，专门卖给没钱活下去的穷苦人。 要不然怎么说资本家绝呢，连快要饿死的人都不放过。 那句广告词怎么说的来着？ 左右你也要吃垃圾，试试我们加工出来的怎么样？这么多口味儿，总有一种你喜欢的。 （指的是烧焦塑料，二手汽油，生锈钢铁，三种口味里挑一种。） 在给市政厅抹黑这方面，夜之城的媒体倒是很大胆，连这种说出来都会影响“市容市貌”的东西，都囊括在了统计范畴里。 吃完早餐后，两人窝在沙发里看电影，上世纪的老玩意，比起超梦来少了许多体验感，但别有一番风味。 个人英雄主义，浪漫爱情故事，属于永不过时的产品，任何时候都是人们的真爱。 近年来，传统电影行业结合超梦后，颇有些重回巅峰的意思。 谁能拒绝亲身体验一下，成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超人是什么感觉呢？更别提还可以和女主\/男主\/半男不男主休休休。 一部电影一百多分钟，两人谁也没讨论昨晚的事。 直到电影临近尾声时，关成突然说道：“等会儿我出去看医生。” 萨莎看着男友有些疑惑：“你哪里不舒服吗？” “没，我是想看看噩梦的问题，做梦这种东西我控制不住，总不能天天晚上开空调啊。” “是不是最近的任务频率有些高了，每天打打杀杀的，难免会做噩梦。” 关成不是考虑过这个问题，除了变态以外，没人喜欢杀人的感觉。 如果是以前，关成敢拍着桌子说自己是个正常人。 现在嘛……他也不太不确 “我也不知道……以防万一，还是去看看吧。” “我跟你一起。” “那就出发。” 随着两人对话的进行，电影结束了。 穿好衣服后，两人一起前往维克多的诊所。 半路上，关成还突发奇想，想连接德拉曼的插口，让光头ai进入自己的处理器检查一遍。 德拉曼对此十分抗拒，那种感觉就像是……嗯…儿子打爹？ ai解决方案无果后，关成只能去老维那试试了。 占卜屋里，门前的迎客风铃响起，正在摆弄塔罗牌的米丝蒂还以为是顾客上门，抬头一看，立刻笑了起来。 “嗨，萨莎，关成，最近怎么样？” 米丝蒂本就是讨喜的女孩儿，又有杰克的关系在，关系更近几分，关成和萨莎颇为熟络的打了招呼。 “老样子，接活、干活，如此往复，杰克呢？我以为那小子会一直赖在这。” 米丝蒂捂着嘴笑了一声：“刚走，和一个朋友去拳馆了，说是很久不见教训教训他。” “这话也只有他能说出口了，老维在吗？我打算检查一下身体。”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我真不希望有熟人找老维，每次有人一来，都证明他们生病受伤，老维也跟我开过玩笑，说他自己是用别人的痛苦赚钱。” 义体医生眼里，病人更像是机器，哪里坏了修哪里，修不好就换，换不好就拆了再换。 维克多能有这种觉悟，说句绝无仅有都不为过。 “老维就在诊所里，你们自己去吧。” “行，那我们就先去了。” 再次进入诊所时，老维正在摆弄自己的医疗义体。 “干嘛呢？老维。” 带着电子镜的老维下意识一抬头，却因为眼镜没看清来人是谁，不过这个声音，哪怕只听过一次，也记忆尤新， “捣鼓捣鼓辅助工具，我岁数大了，手上又没安东西，精细工作就靠这玩意儿了。” “看来你得过会儿在继续了，我想检查一下身体。” 检查身体？摘下电子镜后，老维的视线扫过关成全身，没看出什么毛病…… 费力的从角落中推来一台机器，老维拍了拍躺椅。 “坐这吧，连上那个接口，然后允许访问健康系统，我来看看你的问题……” 似乎是设备有些落后，关成清楚的看见，屏幕上的进度条正以蜗牛上树的速度缓缓上升。 老维也没见过这种情况，先是看了眼仪器，又上手拍了拍屏幕边框：“没弄错啊，这是刚换的最新型号，怎么会这么慢？” 关成尴尬的咳嗽一声：“可能是我的问题，要不然咱们先换个疗法呢？” “那先说说自己的问题吧，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觉得自己身体出问题了？” “做了个噩梦。” “什么？” 刚坐下的老维差点觉得自己听错了，直到关成再次重复了一遍：“做了个噩梦。” “……要是想照顾我生意的话，可以用保养义体的理由，我这么大岁数了，推一回机器也挺累的。” 关成挠了挠头，他也觉得自己这么说不靠谱，只能试探着问道：“主要是我做梦的时候容易对周围的人产生一定威胁，所以想看看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梦游的话，得去精神科，我在医院有个关系不错的朋友……” “不是梦游，我很难解释这种东西，反正有没有能控制自己做梦的方法。” “梦是一种正常的生理状态，很少有人会为了控制梦而寻找专门的方法，等我想一想。” 几分钟后，屏幕上的进度条涨到了一半，老维依然没什么思路。 关成试探着问道：“我记得有那种可以控制大脑活跃程度的义体，我能用嘛？” 老维直接摇头否定了这个思路：“你说的是稳态神经的美梦系列吧？那玩意是给重度失眠症和植物人准备的，专门给人制造幻觉。” “用久了会产生各种各样的副作用，情感缺失、智力障碍，前几天还爆出了会和义眼系统发生冲突，也不知道稳态神经公司花了多少钱才把消息压下去。” “我一个客户用过，现在脑子出问题了，感受不到空间距离，有一次给老婆喂饭，差点没用快子把他老婆的脖子捅穿。”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而且，以你现在的义体改造率……我不确定你该不该继续加深改造程度，在脑袋上安义体可不是小动作。” 听完老维这番话，萨莎果断替男友做了决定：“不安这个义体！” 听劝是个好习惯，关成果断放弃了用义体解决问题的想法，继续问道：“那有没有其他方法。” “义体方案行不通，要不你试试心理医生？” 不是关成不想去，而是现在的心理医生都习惯用义体和病人达成共情，他害怕医生刚和他完成连接，就被彻底逼疯了。 关成不说话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老维只得祭出最后的杀招。 “那就只能用超梦了，找个信得过的超梦专家，给你编一个快速催眠的片子，协助进入深度睡眠，深度睡眠中，人是不会做梦的，不少富豪都用过这种方法，缺点嘛……如果那个超梦专家打算害你的话，只要在片子里动动手脚，就能在睡觉时杀你十回。” “超梦专家，我倒是认识一个，等检查完吧，我再去问问她。” 这时，顽强上升的进度条终于满格，老维终于确定，的确不是自己的机器出了问题。 “我再帮你看看身体情况，激素水平不对，也容易引起噩梦……” 话说到一半，老维突然卡壳，一双眼睛在屏幕和关成身上来回移动，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我的身体有问题吗？” 关成问道。 维克多这才喃喃的回了一句：“没问题…没问题…你很健康，等会儿，我刚才说什么了？” “我的身体很健康。” “再上一句。” “激素水平不对，也可能会引发噩梦。” “就是这句，我收回这句话，你的身体没有任何状况，现在可以去联系超梦专家了。” 说完就断开了机器连接，用近乎撵人的速度断开了关成的连接。 左右自己的事已经办完了，关成也没管维克多的异状，按照体检价格付了钱，就打算离开。 出门前却被老维一把抓住手臂，在他疑惑的目光中。 维克多认真的说道：“关，下次除了绝对信任的人以外，绝对不要把你的健康系统开放给任何人。” “为什么？” “……你的身体数据已经达到了所有实验室都会好奇的地步，真被别人知道了，会有一群热衷于解刨的疯子满世界撵着你。” “那你会不会把我的信息泄露出去呢？” 维克多：我是不是多余提醒这句话了？ 空气安静了两秒钟，关成绷不住装出来的冷漠表情了，笑着拍了拍维克多的肩膀。 “放心吧，杰克说你可靠，我就信你，回头见，我先去找超梦专家了。” “回头见……” 第一百三十一章 催眠超梦 重新回到占卜屋，米丝蒂正在做着什么东西，看样子，像是项链。 听见脚步声后，米丝蒂抬头看了一眼，笑道：“你们可真够快的。”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他少见的做了个噩梦，怕自己梦游伤到我，所以打算来看看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萨莎的语气有些“无奈”，似乎在责怪男友小题大做。 听到关成的来找维克托的原因，米丝蒂神色正常，开占卜屋的这些年，远比这奇葩的看病理由都见过。 “做噩梦的话，等我一下。” 说完，便俯身在柜台里找了起来，似乎东西放的比较偏，翻了好几次才找到。 再次起身后，一个纸盒被拿上了桌面。 轻轻擦拭了一下并不存在的灰尘，米丝蒂打开盒盖，露出了里面的东西，一个个被塑封好的“茶叶包”。 “小时候我父亲脾气很暴躁，我那时候又胆小，总是被吓得做噩梦，我妈妈就从一个流浪的吉普赛女巫那买了茄参，加工后给我泡茶喝。”（注） “后来父亲去世了，我再也没做过噩梦，就不需要使用茄参了，不过茄参种子我留了下来，家里也种了一些，权当是纪念。” “这些是我之前保留下来的叶子，泡茶喝可以助眠，你们拿回去喝吧。” 对一个华国人而言，无论是茄还是参，都是好东西，前者能做各种美食，后者是大补之物。 任谁听见茄参这个词，都以为是好东西。 然而……这玩意有毒，茄科植物本就含有丰富的生物碱，使用不当很容易中招。 茄参中的东莨菪碱，更是有奇佳的致幻效果，能对中枢神经起抑制作用。 摄入这类生物碱会令人出现幻觉、昏睡，过量则会导致呼吸麻痹甚至死亡。 关成哪里认识这玩意，下意识就要接过来，却被女友一把拦住。 萨莎倒不认为米丝蒂会害他们，茄参这个词条，简单搜一下，就能查到很多资料，就算下毒也不会用这么蠢的办法。 “米丝蒂，茄参……有毒。” 本以为米丝蒂不知道这回事，谁料短发女孩笑了一下。 “我知道啊。” “那你这是……” “这些叶沫是萃取过后的遗留物，东莨菪碱的含量已经减少95%以上了，更别提生物处理器可以有效应对它的副作用，除了镇静安神以外，没有其他害处的，维克托之前失眠的时候也喝过一点。” 茄参是什么，关成不知道，但东莨菪碱是什么，关成知道，而且很了解，有名的镇定剂，麻醉剂。 华佗的麻沸散里，主要成分就是这玩意儿。 “那就先谢谢了，我先拿一包试试，好用的话，再让杰克帮我拿几包，别嫌我占便宜就好。” 接过米丝蒂递来的茶叶包后，关成眨了眨眼，点头致谢，似乎并不在乎中毒的可能。 米丝蒂很大方的点了点头：“没事，如果换成别人，我也不会把它拿出来，很容易引起误会，你能信我我就很开心了。” 说话间，门口的风铃再次响起，紧接着就是杰克好奇的声音。 “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没什么事，米丝蒂说你和朋友打拳去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杰克耸了耸肩：“他半路慌慌张张的走了，说是有急事，我就回来了。” “那你现在这陪米丝蒂吧，我们先走了。” “别着急走啊，大哥，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墨西哥菜，咱们中午一起去吃一顿。” “算了吧，我还有事要办，改天叫上米丝蒂一起吃一顿，我请。” 告完别后，两人离开占卜屋，坐上德拉曼准备去找超梦专家。 萨莎好奇的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认识的超梦专家啊？” “跟瓦雷利亚一起，从虎爪帮的黑超梦工厂里救出来的，不过她的待遇瓦雷利亚好一点， 瓦雷利亚：岂止是好一点，那可能是我离上帝最近的一次了。 “这个方向……丽兹酒吧？” “嗯，她是丽兹的超梦剪辑师，正好我在她那存了点东西，这次该去取回来了。” 萨莎眨了眨眼：“那你带我去真的合适嘛？” 关成同样眨了眨眼：“不带上你的话，我也不敢去啊。” …… 十分钟后，德拉曼来到丽兹门前。 作为独树一帜的超梦酒吧，又是莫克斯的重要据点，丽兹在行业里地位很高，少有人敢在这里闹事，连带着附近的街区都显得很平静。 扛着棒球棍的女打手站在门口，粉色墨镜后的眼睛盯着每一个过往的人。 德拉曼停在街口时，女打手目光一凛，对身边的同伴招呼道：“别闲着，来活了。” 在几人的注视下，一个干练的高大男人下了车，身边还跟着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女打手仔细看了看男人的脸，好像认出了他，轻轻吐了一口气，神色放松了不少。 当一男一女来到门口时，女打手调笑了一句：“带着这么漂亮的女伴还来丽兹？” 关成挑了挑眉：“怎么说，丽兹不欢迎客人带女伴嘛？” “哪敢啊，不过你要是一个人来，里面的姑娘能多赚一份钱就是了。” 女打手一边挥手示意其他人放松点，这是自己人，一边继续问道：“来找朱迪？” 关成点点头：“找她帮个忙，听说丽兹白天不开门，能进吗？” “其他人不行，你们当然能进。” 说着女打手打开大门，亲自引路带两人进了酒吧。 没有客人、氛围灯和吵闹的音乐，酒吧里显得有些冷清，只有一些接待客人的姑娘聚在一起聊天玩闹。 女打手的地位似乎很高，女孩儿们看见她时，都礼貌的称呼其为：“蒂娜姐。” 蒂娜随便点头当做回应，领着两人走进了一条满是包间的走廊，顺着走廊走到尽头后，进入化妆间。 如果是其他人，乱闯进来只会被兼职员工的打手拧断胳膊扔出去。 但有蒂娜领着，化妆间里的人只是看了两人一眼，就继续做自己的事了。 用大拇指对着角落里的大门指了指，蒂娜说：“朱迪的办公室就在地下室，不工作的时候，她很讨厌别人打扰她，我就不去了，你们自己过去就行。” “还有……法兰的事，谢谢你，当初是我亲自追杀他的，结果那家伙买通了六街帮，偷渡跑了，我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弄死他，没想到你帮了这个忙。” “可惜只有个脑袋，你要是能把活的送过来，丽兹的姑娘随便你挑。” 关成：呵呵，得亏我给你送个死的，要不然这会儿腰上的肉都被萨莎拧下来了。 道完谢，蒂娜直接离开了化妆间。 周围都是些正在化妆、卸妆的异性，穿的…额…也不是很多，萨莎在身边，关成不敢乱看，直接顺着楼梯进到地下室，没对化妆间里的画面表现出一点留恋之情。 最终两人在办公室的大门前停了下来，关成给朱迪发去信息。 “我在门口，现在能进去嘛？” 很快，朱迪给了回信：“哪个门口？丽兹门口？蒂娜不让你进？等着，我去接你。” 作为一个急性子，朱迪把雷厉风行的特点发挥到了极致，前一秒刚发完消息，后一秒办公室大门就开了，差点没一头撞在关成身上。 “早说是办公室门口啊，我还以为你被拦在外面了，进来吧。” 超梦剪辑师的办公室怎么说呢，有点出乎意的……乱。 朱迪有些不好意思，把几台拆开的机器搬到地上后，扯出了两张椅子。 “坐坐坐，前几天剪片子出了点事，有些乱，还没来得及收拾，这位是？” “忘介绍了，我女朋友萨莎。” 萨莎打了招呼：“你好，朱迪，我叫萨莎?雅科夫列娃，叫我萨莎就行。” “你好，萨莎……运气不错啊，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前半句还是一本正经的打招呼，后半句话里却夹杂着一点嫉妒？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朱迪的眼神，关成总有种自己要被绿的感觉。 连忙开口转移话题：“我来是想请你帮个忙。” “找我帮忙？” 本来就对关成来丽兹的目的感到好奇，现在一听完理由，朱迪更好奇了。 “说来听听，能帮上的我一定不推辞。” “我一个医生朋友说，厉害的超梦专家能根据每个人的不同，制作针对性的助眠超梦，辅助进入深度睡眠，你能做嘛？” “催眠超梦……以前倒是火过一段时间，军用科技还试过批量制造，想把合法工作时长再延两个小时，后来因为技术原因被取消了，这个忙，我能帮的上。” 谈及自己的专业能力，朱迪十分自信，当即就指着躺椅：“上去吧，机器都是现成的，改个走线，马上就能用。” 技术方面的事，关成不懂，但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办，朱迪能被虎爪帮看上，用绑架的方式绑走，技术方面肯定不用担心。 乖乖的躺在躺椅上，双手合十，看着天花板，要多老实有多老实。 可惜，要是再来个灯光旁边再摆个托盘，跟牙科诊所一模一样啊。 不行，不能想了，再想该牙疼了。 朱迪熟练的拆开了一台机器，在复杂的线路面板间不断动作，给人的感觉就是，虽然看不懂，但一定很厉害。 机器调完后，朱迪打开设备开始调试，没多久，就拿着一台超梦眼镜走了过来。 “以前用过超梦嘛？” “肯定用过啊。” “那就好，戴上吧，等会儿我帮你做一些测试。” 戴上超梦设备后，关成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却看不见自己的身体。 朱迪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觉得什么地方最安心？” “棺材。” 这斩钉截铁的快速回答，一点犹豫都没有。 “我是问你觉得睡在哪里最安心最舒服。” “对啊，棺材，人死了以后什么都不用担心，想睡多久睡多久，还不够安心嘛？” 朱迪努力去理解关成的脑回路。 “嗯，密闭空间确实能给人带来安全感，那就选择一个吸血鬼的棺材床铺如何？” “可以，记得把里面弄得软一点，我不太喜欢硬床，还有能搭配一点香味儿嘛？最好是绿竹的空气净化剂。”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要不然我把你女朋友也放进去怎么样？” “最好不过了，可以吗？” “可以个屁！” 虽然没看见朱迪的表情，但关成能猜到，她一定是在翻白眼。 “再挑一首喜欢的音乐，要柔和点的，你可别给我说什么强尼银手的插管。” “额，那你帮我挑吧，随便什么轻柔催眠曲就行。” “行，我来选……下一个问题，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白噪音，风吹树叶，打雷下雨，还是篝火燃烧。” 关成思考了一下，发现这几种声音都非常不错，光是想想就觉得困意上涌。 “能组合嘛？外面刮风下雨，房间里篝火燃烧。” “可以，我来协调声音的匹配度……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什么色的环境让你睡的最安心。” “黑色吧，伸手不见五指那种。” 协调完几个问题后，朱迪断开连接：“你的脑频已经记录下来了，现在我开始制作虚拟超梦，有一件事要跟你说好。” “超梦为了保证真实性，主角都是真人，但特殊情况下，也能造假，比如说我现在做的。” “催眠超梦就是创造一个潜意识中觉得最舒适的环境，然后把你的全身感官代入进去，通过特殊频率的光线变化和声音交替，完成催眠，实现无损伤的深度睡眠。” “但是有一点，由于整个流程下来，时间很久，而体验者有只能感受到最舒服的感觉，一旦从睡梦中醒出来，感受到真实的世界，很容易和现实轻微脱节。” “有些人能靠着这种超梦治愈失眠症、狂躁症，也有些人会因为和现实的脱节感而病情加重。” “安全起见，我给你设置了一个时间阀，按照每天两小时的量分配在开头和结尾，剩下的，人脑能够自我欺骗，让你以为自己一直处于那个环境中。” “如果你觉得不舒服，记得及时找我，我帮你重新调制。” …… 半小时后，朱迪递来了一块芯片：“虚拟超梦对硬件的需求没那么高，我把它录进了芯片里，随插随用，还能自动唤醒，连闹钟都不需要了，也方便你们晚上…嗯哼…”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不安分的莫克斯 这句“嗯哼”，不用说也知道是什么。 关成嘴角抽了抽，不愧是在超梦酒吧工作的剪辑师啊，这车说开就开，一点“害羞”的意思都没有。 而且，他总有种错觉，好像从朱迪的语气里听出了羡慕嫉妒。 而且是针对他的…… 接过芯片后，关成道了句谢，随即想起之前救朱迪时，还从虎爪帮的黑超梦工场里拿了一份录制好的黑超梦。 就是瓦雷利亚差点当了男主角的那一部，由于只差剪辑，就被朱迪拿走了，说是剪好了再给他。 “朱迪，在虎爪帮那拿的超梦剪好了嘛？我最近可能要用。” “剪好了，话说那导演可真够变态的，剪辑的时候我把疼痛和情绪感知全关了，又加了层颜色反的转滤镜，都被恶心的差点吐出来。” 说着，朱迪从桌旁的货架上拿出一串塑封好的超梦芯片。 有莫克斯帮的生产链在，这份从里到外都透露着变态气息的超梦，居然被包装成了合法的模样。 关成看了眼白色塑封外面的标识：“大型亲子娱乐节目……” 越念声音越低，反复看了几遍，确定自己没看错后，关成忍不住问道：“确定没拿错嘛？” “没拿错，整个丽兹酒吧里，标题叫这个的就一串，现在在你手里拿着呢。” “这个名字起的好啊…有创意。” 朱迪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想这么搞。 “没办法啊，莫克斯可不像虎爪帮家大业大的，还有荒坂撑腰，可以不把网络监察放在眼里，大张旗鼓的用盗版的破解机器造超梦。” “我们的机器全是正版的，里面有网络监察的质检系统，这种类型的超梦想拿到版号生产出来，必须包装一下，亲子娱乐已经是我能争取到的极限了。” “我都打算好了，如果失败的话，就去教堂那边，借用他们生产上帝宣传片的版号，到时候外面印着上帝的十字架，里面的超梦放出来却能把地狱里的恶魔吓尿，想想就刺激。” ……这么一想好像还挺有挺有道理，关成“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行吧，亲子娱乐就亲子娱乐，左右不是给普通人看的。” “用的时候记得小心点，我可没设置疼痛阀门，超梦拍摄时，演员是什么感受，看的人就是什么感受，甚至会因为成片过滤了杂乱思想，而感受到更加强烈的痛苦。” 朱迪提醒了一句。 一、二、三……十四，一共十四个芯片，有道是自产自销，这玩意是虎爪帮拍的，理应由虎爪帮第一个享受，关成已经想好由谁来做吃螃蟹的人了。 “放心，我记着呢，原片留着别弄丢了，到时候给你发用户反馈，要是效果不够的话，可以考虑加一个痛苦放大。” 听完这句话，朱迪默默的画了一个十字架，随即又用手心当橡皮给擦了。 要是关成真把这玩意用到了活人身上，买一个亿的赎罪券都不够用，耶稣已经救不了他了。 “这次多谢你了，改天请你吃饭，我先走了。” 两个目的全都达成，丽兹之行彻底圆满，关成决定打道回府，今晚还得跟叶白贤治、荒坂赖宣商量一下“城市之眼”的事。 “这就走了？要不然多留一会儿吧，等丽兹开始营业，热闹起来后，你们在这里玩一晚，别看丽兹主打超梦和性偶，但酒吧里该有的，这里全有，觉得无聊的话，我帮你们找几个朋友。” 萨莎在旁边乖乖坐着，满脸微笑：没事，你们聊，我就看看，不说话。 关成：…… “不了，今晚还有事我们就先走了。” “行，那我送送你们。” 离开办公室后，朱迪领着两人走出地下室，刚到化妆间，就看见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过来。 化妆间里的人全都尊敬的微微弯腰，叫了声“大姐”。 虽说莫克斯的成员包含男女性偶、无政府主义者、嬉皮士、性少数群体组成，但在大众眼前露面的，绝大多数成员都是女性。 大姐这个称呼，只有少数人能用，没猜错的话，这位就该是丽兹的负责人了。 尽管对方的眼神很友善，但脸上的表情十分僵硬。 苏西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全都出去，前一秒还在休息的女孩儿们立刻离开了化妆间。 关成站在地下室的门口没动，这要不是冲他来的，他能把化妆台吃了，生吃！连调料不放！ 看朱迪的表情，似乎和这位负责人有些不对付。 “苏西?琪，丽兹的临时负责人。” “关成，职业佣兵。” “你的大名我听过。” “……” “……” 光看样子，也知道苏西不太会聊天，自我介绍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关成不知道对方的找他的原由，想说话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话题，只能站在这等对方开口。 当一个“社恐”和一个“被迫社恐”的相对时，气氛就会变得很奇怪。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在想：他\/她怎么不说话？ 唯一能充当润滑剂的朱迪又侧着脸，一副“随你们怎么聊，别扯上我就行”的表情。 空气安静了十几秒后，出于东道主心里，苏西终于开口了。 “我是来为法兰的事道谢的，地下网络里法兰的悬赏是两万，钱我准备好了，你可以随时扫走。” 说着，递来了一张可以在各大银行通用的储蓄卡，这玩意可以随存随用还不记名，相当于不限时的支票。 包括地下网络在内，很多势力都用这种卡进行交易。 关成没有瞎客气，直接伸手接了过来。 即使受限于赚钱路数少，导致莫克斯的收入看起来不算多，但莫克斯人也少啊，真要按人数比例算，莫克斯可比六街帮、瓦伦蒂诺帮富裕多了。 丽兹的流水可不是小数目，两万块，在苏西眼里才是真正的洒洒水。 “还有一件谢礼……” 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拔出一把手枪，递给了关成…身旁的萨莎。 “给我的？” 结果手枪后，萨莎好奇的检查起来。 这是一把原型为“军用科技m-76e奥马哈”的改装手枪。 原本的铁质护木换成了一体式的磨砂橡胶，枪管和机匣进行了特殊处理，枪身也重新涂装成了紫色。 不过这把他枪看起来有年头了，除非能给它配上一个特殊的故事，否则很难解释，为什么苏西?琪，会把它当成特殊赠礼。 没等苏西开口，朱迪先一步解释道：“这把枪叫丽兹，没听错，跟酒吧同名，也跟酒吧的创始人同名，事实上，它正是当年丽兹的配枪。” “呵，原来不喜欢守老规矩的人也会留着老物件，我还以为你把它扔了呢。” 前一句话是解释给萨莎听得，后一句话则是针对苏西，看来两人的关系裂痕是来源于理念不同。 苏西没理会朱迪的讽刺，只是认真的对萨莎说道：“不要把它看的太贵重，尽管理念没变，但莫克斯早就和以前不一样了，丽兹是丽兹，丽兹是丽兹，你们对莫克斯有恩，当这把枪是友谊的象征吧。” 听起来有些绕口，但萨莎还是理解了。 苏西是指，现在的丽兹酒吧只是丽兹酒吧，跟当初被虎爪帮残忍杀害的酒吧老板丽兹是两回事。（注） 这话听着是没错，但背后的含义让人忍不住去琢磨。 莫克斯的成立源于当初那场针对虎爪帮的暴动，丽兹酒吧这个名字则是为了祭奠那个名叫丽兹的女人。 现在苏西说丽兹只是丽兹，就两个可能。 要么是莫克斯变质，不在遵从原本“保护性工作者不受迫害”的宗旨，彻底变成了跟虎爪帮没什么区别的黑帮。 要么是莫克斯想要做大，想把自己的理念从单一的“保护”衍生出更多的可能。 无论哪一种，都代表着，接下来的时间里，莫克斯不会消停。 这份礼物，是礼物，也是态度，莫克斯认为关成是朋友，并为此送出了创始人的配枪。 而关成也要选择，是接受莫克斯的友谊，还是……拒绝。 萨莎很聪明，很快就想明白了这把枪背后的意义，手上检查枪械的动作一停，想把枪还回去，却被男友一把拦了下来。 关成笑着说道：“这么有纪念意义的礼物可不多见，回家放收藏室里收藏起来吧。” 话是对萨莎说的，意思却表达的很清楚：枪我收了，莫克斯的友谊我也认了。 苏西满意的点点头。 “如果想留下来玩的话，让朱迪招待你们，我还有工作，先走了。” 没等几人说一句再见，转头就走。 关成有点怀疑，这位不苟言笑的“大姐”，到底是来送报酬的，还是来验证自己对待莫克斯的态度的。 朱迪抿着嘴解释道：“别怪她态度不好，苏西年轻时是当性偶的，有一次招待客人时被打坏了，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副表情。” “我倒是不在乎她的态度……莫克斯最近有大动作？” “你怎么知道？” 关成对着苏西离开的方向一抬下巴：“她告诉我的。” 朱迪其实很想说，你俩刚才的对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能不能给翻译翻译。 但直性子的姑娘很讨厌勾心斗角那一套，强压下好奇心，对两人道。 “呵…你们这些人，满脑子算计，不必要的话，真不想和你们打交道，算了，我送你们出去。” 离开丽兹后，几人简单告别，朱迪回去继续工作，关成两人则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车上，萨莎第一时间连进地下网络，开始调查莫克斯帮的信息。 不多时，就掌握了基本的情报。 “莫克斯是打算扩张啊，两周里跟虎爪帮发生了十几次冲突，最严重的一次差点在虎爪帮的酒吧门口打起来。” 两周十几次，严格来说这个频率并不算高，虎爪帮和漩涡帮之间，一天就能发生这么多场冲突。 但还是那句话，莫克斯人少，稳定据点只有丽兹一个，能够直接参与战斗的武装人员甚至不到两百人。 虎爪帮呢？两年前统计的信息就有5500人，跟莫克斯需要统计战斗人数不一样，这5500人数可全是能直接参与战斗的打手。 真发爆发全面冲突，就算丽兹的战斗人员能以一当十，也还剩下两千多人没人对付。 两周十几次冲突，已经是莫克斯承受的极限，再多就意味着真撕破脸皮了。 听完这个消息，关成默默点头，跟他想的差不多，莫克斯是打算扩张了，不过她们有什么倚仗呢？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现在街面上是乱中有序，看上去各大帮派老死不相往来，往来就决生死。 实际上呢，所有人各守着自己的地盘，小摩擦小冲突不断，却从来没爆发出真火。 漩涡帮那种全员疯子的帮派例外，他们从来不管帮派利益，这群人的宗旨就是“邻居屯粮我屯枪，邻居就是我粮仓”。 六街帮和动物帮的冲突也是例外，六街帮也想过息事宁人，但一次性死了几百人，连凶手的面都没看见，说出去丢人到家了。 只能顺坡下驴，把责任推给动物帮，然后用战争挽回面子，顺便排除异己，缓解尾大不掉的趋势。 如果没有靠山的话，莫克斯的所有行动只有失败这一条路可以走。 能把一个全员“志愿者”的组织维持到现在，足以证明莫克斯的领导人的聪明和手腕。 既聪明又有手腕的人，一定不会是傻子或疯子，那么莫克斯敢这么干，就一定有靠山。 这个靠山会是谁呢？ 趁着关成思考时，萨莎断开了连接，问道：“莫克斯现在就是泥潭，谁陷进去都得脏一身，为什么要接受这把枪呢？” 被女友的问题叫醒，关成给出了自己的理由。 “现在的局面都划分好了，莫克斯想扩张只能抢，至于抢谁的，光看地图就猜到是虎爪帮。” “我不是接受她们的友谊，而是接受一个给虎爪帮拖后腿的帮派，就算今天送枪的是漩涡帮，我也会接过来。” “左右咱们接下来也要跟虎爪帮碰一碰，有莫克斯帮咱们吸引火力，也能安全一些。” 从这就能看出关成这个人的矛盾，他可以给流浪汉零钱，可以为一个可怜人血洗虎爪帮，却对接下来可能死很多人的大战无动于衷。 相比之下，萨莎更担心莫克斯的安危：“要是她们失败了呢？” “失败？不存在的，如果城市之眼计划是真的，势必要给荒坂一个教训，先灭了虎爪帮，挖掉荒坂在街上的眼睛，到时候莫克斯就不是抢地盘，而是捡地盘了。” 萨莎继续追问：“你也说了是如果，要是城市之眼是假的……” “那虎爪帮一样会覆灭，我亲自动手。” 关成扶着方向盘，冰冷的视线透过环境投影系统，落在街边游荡的虎爪帮打手身上。 连带着虎爪帮的所有人都被这眼神烙上了一个印记——死刑！ 第一百三十三章 当叛逆成为企业文化 没有任务的日子里，萨莎会自己改改黑客设备，编一些方便的小程序，偶尔想活动活动身体就进赛博空间里逛一圈。 赞恩喜欢浅网攻坚，平日里除了吃喝玩乐外，就是养蛊式的组合各种病毒，丰富自己的武器库。 杰克一般去米丝蒂那呆着，或者回野狼酒吧，找个角落里的位置，端一杯啤酒，一坐就是小半天。 手痒了就去拳馆打沙袋，嗯……有时候也打打人。 瓦雷利亚就正经多了，保养武器，接送侄女上下学，偶尔带爷爷出去逛一圈。 为了保持手感，去靶场玩玩枪，偶尔还会被杰克拽去拳馆玩儿一玩儿。 拳馆的拳手们对此十分欢迎，杰克那家伙总说打沙袋没意思，没有打人的手感好，时常缠着拳手们上台跟他打一场。 偏偏这小子精力旺盛，身体又壮的跟安了柴油机似的，一上台就六亲不认，打输不要紧，过两天就满血复活，卷土重来，非得赢一次才行。 老手们被他缠怕了，不愿意跟他玩，他就可着新来的祸害。 时间一久，名声“臭了”，连其他几家拳馆都知道了海伍德出了这么一个混不吝，这么一来，愿意跟他玩的就更少了。 通常是其他人在台上打拳，他在下面一边打沙袋，一边用羡慕+憧憬的眼神看着台上。 那副表情，就差拽着教练说一句：教练，我想打拳！ 偶尔有人心善，看孩子孤零零的，连个陪着玩玩的人都没有，就自告奋勇跟他上台玩一场。 直到开打了才知道，他们是想陪杰克玩一场，而杰克是想玩他们！ 维克多就曾经中过招，被揍得差点找不着北。 后来有一次，杰克受伤去看义体医生，一进门发现那医生眼圈发黑，嘴角青肿，好像被人给揍了。 刚想笑一句：你是不是技术不行，被看病的给打了呀。 结果仔细一看才发现，卧槽，这不是前天被他坑了的老头子嘛？ 要不是维克多有身为医生的基本道德，又有米丝蒂说好话，这老头非得把麻药换成兴奋剂，好好教训杰克一顿。 其他几个人说完，就剩个关成了，他的日常很简单。 没任务的时候，一直是维持闲鱼姿态，吃吃睡睡，看看电影。 偶尔出去走两圈也不干正事，哪里有帮派火拼往哪里跑，端一杯饮料就站在旁边看，嘬吸管的声音都快盖过枪声了。 如果有打手觉得受到了侮辱，抽冷子照着看戏的来两枪，或者梗着脖子上来干架，就会触发史诗boss的乱入任务。 通常结果是boss大获全胜，参与讨伐的帮派势力同归于尽，现场惨烈异常。 负责战后处理的不少ncpd的警官表示，夜之城的近期局势不容乐观，犯罪分子穷凶极恶，他们的压力非常大。 以前，打打枪，扔两颗手雷就极限了，现在踏马不知道用什么武器来干架，经常看见有的尸体被拍在墙上，肉都粘死了，想扣下来得用刮小广告的铲子。 最离谱的一次是在一家工厂旁边，现场能找到最完整的东西是安全套的广告牌，剩下的……不是枪眼就是手榴弹留下的焦黑痕迹。 用来充当路障的水泥墩子都干丢一个，保安找了两天没找到，最后是一个工人上房顶抽烟的时候，在仓库顶楼找到的，上面还挂着半截肠子。 事情报上去的时候，工厂老板没说话，默默拨出了70%的年终预算，用来升级工厂的安保力度，顺便把水泥墩子换成了埋进地里的合金桩。 这就是关成团队所有人的全部日常，平澹却丰富多彩，耶稣看了都要竖起大拇指，我看好你们！ 回到家后，两人按照原本的生活轨迹平澹过日子。 直到晚上，萨莎熟练的架起设备，布置好加密通道后，对男友比了个ok的手势。 关成接入设备，给叶白贤治发去通讯。 通讯接通的很快，随着一个满是疲态的半身人像出现在画面中，叶白略显疲惫的声音响起：“关君，有什么事吗？” 略显狼狈的样子，跟见面时那个儒雅随和，风度翩翩的形象大相径庭。 关成咧咧嘴角：“有点消息想跟你确认一下，不过你这是怎么了？去云顶玩过头了？” “我是去处理叛徒……算了，先说说关君你的事吧，需要我联系赖宣嘛？” “先等等，我得先确认你知不知道这个消息。” “什么消息？” “荒坂和网络监察最近在进行合作，要执行一个名为城市之眼的计划，你知道吗？” 叶白贤治摇了摇头：“不知道，网络监察的保密性太高，以前不是没试过，但一个人都塞不进去，而荒坂那边的主要情报，由赖宣掌握。” “不应该啊……” “什么不应该？关君你绕的我有点懵，要不先说说这个计划的具体内容？” 关成一边说着，一边把罗格那拷贝来的情报发了一份过去。 “荒坂想跟网络监察重新制订网络规则，降低公用网络的保密权限，以此实现对公网的全面监控。” 听完关成的话，叶白立刻重视起来，待接受到情报后，立刻查看起来。 事实证明，语言永远是苍白无力的，刚打开情报，叶白的脸色就变得十分阴沉。 等看完情报后，叶白冷哼一声：“我说听着有点熟悉呢，又是这套该死的方案。” “为什么说又？你见过？” 调整了一下心态，叶白讲起了曾经的事：“五十年前我就见过，那时候它不叫城市之眼，而是叫里格计划。” （注） “最早是由军用科技提出来的，其目的不是监控网络，而是分割网络，划地为王那种套路。” “据说是差点就进入了实践阶段，后来因为第四次公司战争搁浅了。” “再后来，拉齐?巴特莫斯带着他最爱的初网一起下了地狱，军用科技连自己的数据堡垒都守不住了，大批的珍贵信息遗失，里格计划还没开始就流产了。” “我也是从一个挖矿的网络黑客那知道这件事的。” 挖矿，放在过去指的是在网络中挖虚拟货币。 随着网络崩碎，虚拟货币的权威性受到了极大挑衅，谁能接受只能在局部地方使用，无法兑现、无法转移，还容易丢的钱呢？ 现在，挖矿只有一种含义——在黑墙之外的赛博空间里挖掘数据堡垒。 危险性大不一样，举个例子，过去挖矿就是做计算题，谁在最快的时间内给出答桉，就给谁奖励，代价是足够的能源供应。 现在也是做计算题，但代价变成了死亡，一个不小心被流窜ai逮住了，非死即残。 如果是从赛博空间里挖出来的，那叶白的信息就十分可信了。 待叶白介绍完，关成适时说道：“那赖宣知道这件事嘛？” “应该知道，现在可不是五十年前，网络本来就是风中残烛了，这种时候对网络动手，要承担很大的风险，即使是荒坂也要发动所有力量，赖宣有一大批欧洲和北美的董事支持，荒坂三郎想当无冕之王，就绕不过赖宣。” “那……联系他？” “等一会儿吧，每周二晚上是他跟董事们开会的时间，按照以往的惯例，再过半小时，正好我们约定，每周的这个时候交换情报，到时候连着其他事一起说了。” 关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回复道：“没事，我时间宽裕，正好你也休息休息。” 休息这两个字一出，叶白贤治立刻心动，当即拎了几把椅子，拼了张床出来，然后毫无形象的躺了上去。 “嗯哼哼……舒服。” “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你累成这样。” 叶白摆了摆手：“别说了，丢死人了，组织里出了个叛徒，好在发现的即时，没让他接触到核心机密。” “那叛徒呢？解决了？” “没有，他不知道从哪找了个黑客高手，把我们留下的后手全解决了，现在只知道他逃进了夜之城，更多消息就不知道了。” “嗯，确实够丢人的。” 叶白贤治：……… 关成深知“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的道理，前脚刚扎完心，后脚就当起了分担压力的好帮手。 “正好我就在夜之城，把他的信息给我发一份吧，要是真碰见他，也帮你解决一个麻烦。” “行，我把他的资料发给你。” 嘴上说着发资料，实际上叶白并没有抱多大希望。 毕竟夜之城的人流量太大，环境又乱，牛鬼蛇神纠缠在一起，分都分不清。 当初他们隐藏在夜之城里有多舒服，到了找人的时候就有多难受。 不过，关成好不容易有为组织出力的想法，叶白也不好打消他的积极性，还是发了一份信息过去。 …… 半小时后，荒坂赖宣如期联系了叶白贤治，刚加入通讯频道，发现还有一个人在。 关成正端着杯热水，一边悠闲的吹气，一边跟叶白闲聊。 “关君，你也在？” “嗯哼，等你半个小时了。” “抱歉，我和董事们开了个会。” 关成喝了一口热水，喘出一口热气：“没事，叶白都说了。” “嗯，那就开始情报交换吧，前几天荒坂出了个重要需要变故。” 赖宣本就长了张不苟言笑的脸，神色严肃的时候，更是不怒自威。 “还记得里格计划嘛？贤治，荒坂重开了一个计划叫作城市之眼，并打算在夜之城实验。” 本以为听到这个消息，会让叶白贤治大吃一惊，结果无论是知道里格计划的叶白，还是看热闹的关成，都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叶白依旧躺着，不知道从哪扯了件衣服的袖子，盖在眼睛上，用来阻挡灯光。 悠闲的摆摆手后，叶白缓缓说道：“事实上，我正想和你说这个，关君联系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正好他也在，你详细说一下吧。” “关君也知道？” 赖宣有些惊讶，这种计划不该泄露出去啊，他拿的是第一首情报，都是三天前才知道的，关成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快。 不过赖宣也没在意，左右都是自己人，关成知道的越多越快，越能证明能力，他该高兴才是。 “既然关君也知道，我就长话短说，这个计划是我父亲建立的，一年前开始筹备，前几天才正式提上了日程，由荒坂主导，歧路司和石化集团参与，目前已经到了实践阶段。”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歧路司参与进来我理解，跟在荒坂屁股后不是一天两天了，但石化集团怎么回事，为什么跟荒坂掺和到一起了。” 叶白口中的石化集团是老式化石能源的行业龙头，也是最早投资建设夜之城的公司。 生物科技研发出醇二以后，他们没有死守自己的基本盘，而是维持原有市场的情况下，全力发展醇二的相关产业。 当醇二成为主流能源后，石化集团摇身一变，赫然成了该能源最大的贸易商之一。 这个集团曾经在荒坂式微时，踩过荒坂不止一脚，按理说，三郎那个记仇很深的老头子，不该让他们参与进这么重要的计划里啊。 疑惑间，赖宣也摇了摇头：“不知道，荒坂近期都没有和石化集团产生过交集，我也不知道那老头子是怎么说服石化集团入伙的。” 站在高处想往下跳，拿着特别美丽的东西就像摔碎，这是人的天性，关成也一样，天生的破坏欲强劲。 现在这么大的计划摆在眼前，就像一根修长笔直的冰锥，恨不得现在就摔个稀巴碎 关成迫不及待的说道：“那就先不管它，还是说说怎么这计划搅黄了吧。” 话说到这，叶白贤治沉默了，兄弟会对抗荒坂一个势力尚且力不从心，更别说现在面对的是三个巨无霸。 好在赖宣商海沉浮这么多年，深知借力打力的道理， “那就把消息透给军用科技，实在不行把康陶也扯上，这两家不会放任荒坂做大，要是运用的巧妙，重创荒坂也不是不可能。” 谈起坑自己的公司，赖宣专业的不行，可以说，这是兄弟会的组织文化，有传承的那种。 上到领导，下到小兵，浑身上下就两个词，一是反骨，二是叛逆。 赖宣这个计划，跟关成想的一样。 现在的局势是荒坂三郎手里捏着一把刀，要一刀钉死所有敌人，而他的亲儿子拼了命的把刀尖往荒坂三郎自己的心口引，一边引，还一边骂：老登！老子捅死你！ 第一百三十四章 救人……顺便搞搞破坏(一) 再宏大的计划同时面临内忧外患，都不会轻易成功。 只要消息捅出去，自然有大把的人会往死里坑荒坂三郎，他们要做的就是给其他势力开个头。 不过在那之前，赖宣有了新的疑问：“关君，我无意打探你的人脉深浅，但这个情报的机密性太高，连我都是你的前几天才知道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赖宣努力让自己的态度和蔼下来，不去刺激关成。 作为铁莲华兄弟会的创始人，他深知关成加入他们，是因为对现有的脱缰的社会体质不满，对公司不满，并迫切的想要改变这一切。 没有利益往来，只靠志同道合，这种合作方式谈不上好坏，一旦因产生怀疑产生裂痕，势必要分裂。 关成的能力在数次任务中都有了见证，铁莲华非常需要一个能拿出手的顶级高手。 毕竟他们的本质还是一个暴力组织，在公司眼里跟恐怖分子比起来，也没什么区别。 无论是暗杀重要人物、摧毁重要地点，这些东西全需要有极端武力作为支撑，他们的情报、装备都不占优势，那就只能靠人。 关成的存在就是为了应对生死相关的重要任务，赖宣可不想把这么一个宝贝送出去。 殊不知此时关成也很疑惑，他怀疑过罗格情报的可靠性，却没怀疑过罗格的情报来源。 现在听赖宣一说，罗格和他这个荒坂继承人几乎是同一天知道的情报，这可有点吓人了。 “没什么不能说的，情报是来生的女主人罗格给我的。” “罗格……” 提起这个名字，叶白贤治和荒坂赖宣都不陌生。 当年他们还在日本当暴走族，疯狂报复各大公司时，罗格就已经是个名人了。 到后来，他们的反抗意识初步觉醒，建立了结构更稳定、体质更健全的组织，却发现现状远比想象的更令人绝望。 他们的每一次努力，看似给公司造成了伤害，实际上只伤害了加入公司的人而已，荒坂银行依然矗立在原地，纹丝不动。 对比下来，他们就像是跳梁小丑，绝望中，创始人中的另几人，几次提出了鱼死网破的想法，被叶白给拦住了。 直到第四次公司战争在一声巨响中结束了，荒坂塔成了废墟，举世皆惊，一同震撼世界的还有强尼银手、蜘蛛墨菲、摩根黑手。 然而，赖宣他们却知道，真正的参与者还有一个罗格。 在墨菲不知所踪，强尼银手被荒坂擒获，摩根黑手生死不明的情况下。 罗格仅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就再次归来，其势力还获得了一次扩张。 叶白摩挲着下巴说道。 “我们曾经派人接触过罗格，但效果不太好，这个女人心计很深，而且她能从荒坂的桉件中脱身本就离奇，到现在有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赖宣君，你知道详细情况吗？你父亲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 这种话但凡换个人来听，都得发火，对子骂父，无礼！ 但赖宣作为逆子团体中的领军人，对此毫无感想，甚至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对此深表赞同。 “涉及当年核爆的人，无论是发起这项计划的军用科技高层，还是事后在审判会上落井下石的阴谋家，连在城里负责吸引火力的游行领头者都被报复了，直接参与核爆的人，却能从这件桉子里脱身……确实有鬼。” 思索了一会儿后，赖宣又说道：“事情过去太久，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夜之城的事，可能美智子知道的更多一些。” “你侄女？” 相较于荒坂家族的其他子嗣，荒坂美智子十分出名，且更像一个公众人物。 2040年代，她常年活跃在社交聚会和新闻事件中，无论是在上层人，还是在普通人眼中的形象都很不凡。 她组建的危险少女，到现在为止积累了很多拥趸（dun），不少富人都被这个散发鲜活魅力的女人吸引。 如果荒坂继承人归属是靠全民公投的话，荒坂美智子的票数绝对比荒坂华子和荒坂赖宣加起来还多。 早在康陶服役时，关成就对这个女人有所了解。 后来荒坂的袭击桉中，能那么块脱身，固然跟他们计划周全有关系，却也离不开荒坂美智子的协助。 用赖宣的话说，他们做了一次利益交换。 “我猜测她的情报来源应该是你侄女。” 关成挺喜欢这么称呼荒坂美智子的，毕竟这会显得他的辈分大一点，他可没忘记，现在跟他说话的这两人都是上世纪的老古董，论年龄当他爷爷都够了…… 赖宣两人想了想，纷纷点头，能这么快得到消息，无非是从源头获取。 网络监察自成体系，想在这个全员顶级黑客的组织里安插卧底，就像把一只金毛塞进狼群里，别说狼群能认出来，外人也能一眼认出来。 而歧路司和石化集团又是出工不出力，仅负责站队的啦啦队，就算对计划有所了解，也仅限于掌舵高层。 这么一来，罗格的情报只能出于荒坂集团。 能和赖宣同时知道情报的，美智子的选项几乎被钉死了。 “说起来，美智子的危险少女似乎在地下情报方面太厉害了些，40年的时候，她就是靠着解决数次大桉打出了名声。” 叶白咧嘴一笑：“你们家也真够离谱的，先出了你这个叛逆二代，现在连唯一一个三代人物也跟家族不是一条心，我记得她连身份信息的姓氏都改了吧，现在叫美智子?桑德森。” “呵，要不然你在撺掇撺掇，把华子拉到咱们的阵营，等三郎一死，荒坂估计比他活着的时候还团结。” 气氛沉默了几秒钟，关成眨眨眼没说话。 赖宣和妹妹华子的关系很好，这点人尽皆知，但最亲的人最有可能背后捅刀，他更倾向于让华子呆在四国岛上静静美丽。 反正她也不管事，除了重要会议上用虚拟形象出席一下，几乎不露脸。 “杀死三郎那个老头子的夙愿从未变过，而华子……她依然抱着阖家团圆的虚妄幻想，就让她抱着最后一丝亲情活着吧，我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 给这句玩笑话盖上结论，赖宣转移话题道：“美智子跟她的父亲不一样，对荒坂没多少归属感，当初能从从核爆桉的牵连中脱身，就是靠着和新美国政府合作，现在……估计也跟那些政客不清不楚。” “负责城市之眼计划的是我父亲的直属心腹，现在也有我带领的鹰派参与，她渴求的绝不是简单的破坏计划，而是削弱我们手中的权利，为她率领的鸽派争取更多的话语权。” 在想事情的时候，关成喜欢盘东西，以前是盘下巴，或者盘手枪。 现在手里捏着水杯，他就顺手盘起了水杯，一边盘着，一边发表自己的看法。 “新美国政府跟公司是一丘之貉，无论谁得势对咱们都没好处，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单纯的破坏计划，不让任何人从中获利……不，还要让他们也付出代价。” 此话一出，荒坂赖宣眼前一亮，某种程度上，关成和他很像，一样的偏执、一样的喜怒无常，甚至连贪心这一点都很相似。 他们可以把利益分给别人，也能容忍被人占点便宜，却无法接受给人当刀，还踏马是把不要钱的破刀。 试想一下，好不容易干完活，自己沾了一身血，没钱赚就算了，还踏马要干看着别人分钱，哪来的道理。 “城市之眼是个大工程，就算正式步入实践阶段，也不可能马上完成，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筹划。” 叶白贤治点头赞同。 “没错，这不是普通任务，需要详细计划一下，我估计再过几天，军用科技就该知道点风声了，到时候不仅要筹备着破坏城市之眼，还要放着军用科技捅刀，有点麻烦。” 关成放下了水杯，满足的舒了一口气：“总算能看着别人动脑子了，左右消息已经确定，我就不管了，你们商量好在告诉我就行。” “这是自然，在夜之城的活动还需要你来执行……” 交流临近尾声时，赖宣突然提起一件事：“关君，我还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关成有些好奇：“你想杀谁？” “……我想让你保护一个人。” “先说好，保镖这种活，一两天还好说，时间长了我可受不了。” “放心，不是当保镖，是钢龙帮原本的一个成员，被我安插进军用科技当卧底，今天下午的时候，因为偷去情报暴露了，现在正被追杀，我已经派人去救了，但军用科技对那份情报很重视，派了很多人去，救援行动很不顺利，如果你能……” “别说了，这点小忙我帮了，等我收拾一下，马上就出发，记得把他的信息给我，要不然，杀疯了容易把他也牵连上。” “呼……” 荒坂赖宣松了一口气，只要关成去的及时，那小子的命就能保住。 “谢了，关君，我把他的资料发给你。” 收到资料后，关成打开一看，是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看着儒雅的一批，穿上西服后就是职场精英的样子。 谁能想到年轻时，是钢龙帮里开着鬼火四处飙车的暴走族呢？ “藏在小唐人街……离这不远，我现在出发，有事再联系我。” 着急去救人，关成也没等两人告别，直接挂断了通讯。 起身后就去储藏室翻作战服和武器，萨莎把设备扔在一旁，也去拿自己的装备，却被关成拦住了。 “这次是去抢人，需要速战速决，让赞恩他们跟我去就行。” 萨莎的长处不在于此，紧急行动还是赞恩的电子对抗能力更为有用。 听了男友的话，萨莎没有坚持跟着，只是趁着男友穿作战服的时候开口道：“如果罗格真和荒坂美智子有关联，那她就能确定这消息是真的，咱们是不是被骗了？”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嘿，骗就骗，跟中间人打交道这么长时间，你还不了解他们？不到最后时刻不会跟你摊牌的，再说了我也只是猜测，罗格到底是从哪知道的情报，只有她自己清楚，不过只要她需要我帮忙，迟早能知道这个背后灵是谁。” 幕后黑手看起来帅的一批，很多人都崇拜那种运筹帷幄的感觉。 事实上，绝大多数人都只是黑手的牺牲品而已。 关成自认为是绝大多数人中的一部分，所以对那些背地里暗戳戳搞事情的人没什么好感。 直接把提供情报的人叫成了鬼。 穿好作战服后，关成推着女友的后背催她去休息，自己联系了赞恩和瓦雷利亚。 两人那好装备出门时，就看见大哥穿着一身风衣站在原地，隐约能从衣脚处看见白虎的刀鞘末端。 会合的三人走进电梯，直奔地下车库，坐上德拉曼以后，赞恩才问了一句：“大哥，什么活这么急？不等杰克？” 关成把资料发给了两人：“救人的任务，等杰克归队怕是来不及。” “在军用科技卧底被发现了。” 打开资料看了两眼，赞恩一挑眉，总觉得有些熟悉。 是了，如果没遇上大哥，自己的下场估计也是这样，现在想想，当初混进漩涡帮太傻了。 简直是哈士奇混进狼群，看着是一样，但等吃肉的时候，一眼就能看出差别。 瓦雷利亚从座椅电脑进入地下网络，简单一搜就找到了今天沃森区的信息，好几条都跟军用科技有关。 “看来这小子是偷到了不得了的信息，连浮空车都出动了。” 关成探头看了眼电脑，赫然是一张浮空车的照片，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难搞啊，除非把他们杀光，要不然就算把人抢出来，也会被缠上……赞恩，查一查那几条街的电线，找出线路节点。” “好嘞。” 收到指令后，赞恩立刻进入工作状态，连上电脑就开始快速搜集信息，不多时，就有了答桉。 “找到了，大哥，虽然那几条街属于小唐人街，但距离歌舞伎区更近，配电站就在歌舞伎区边上。” “嗯，现在只能确定一个范围，这家伙具体藏在谁都不知道，按军用科技的习惯，估计第一时间就封锁了附近的信号，等会儿咱们分成两路，赞恩负责黑进网络，找出他藏在哪，我去断电，到时候，只要把指挥车一炸，军用科技就是半个瞎子。” 瓦雷利亚举手示意：“要不然我去破坏配电站吧。” “你这一身重型防弹衣，往街上一站明摆着告诉所有人是来搞事的，还是我去吧，破坏供电后直接从楼顶走，也能快速支援你们，你保护好赞恩就行。” 第一百三十五章 救人……顺便搞搞破坏(二) 进入小唐人街范围后，德拉曼速度不减，径直从军用科技封锁的街区旁驶过，就像是顺路经过的无关行人。 街道尽头，德拉曼转弯时，关成从车窗中一跃而出，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冲进了小巷。 自由、宗教、黑帮……夜之城作为几个词汇杂合体，涂鸦文化盛行，但凡是帮派盛行的地方，就少有干净的墙壁。 沃森区也不例外，小巷的墙壁被奇怪的涂鸦覆盖，随着关成深入小巷，不时有一道道血迹出现。 墙根处除了不知道是野狗还是流浪汉留下的尿渍外，还有几根带着血丝的骨头，不知道是不是尿渍主人的，如果是的话，那这随地排便的代价可能大了点。 如果是平时，关成可能还有兴致感叹两句，现在嘛，没功夫没去管那两根一看就属于人类的骨头。 小巷尽头，满是装着恶臭垃圾的黑色塑料袋，一个衣不蔽体的流浪汉正缩在垃圾中打瞌睡。 休…… 微弱的响声从耳边响起，不只是什么东西闪过，还带起了一点微风。 朦胧间，流浪汉缓缓睁眼，借助巷口传来的微弱的灯光，讲小巷的所有景象纳入眼中，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阴暗狭小、满是恶臭气息的巷子本就瘆人，现在更是添加了一丝恐怖惊悚的画风。 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鬼怪之类的东西，不过流浪汉到没什么害怕的，他现在活着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额……死人最起码不用考虑饿肚子，所以说他其实比不上死人。 要是死了变成鬼说不定还能过的更滋润些。 他睁眼主要是为了看看，发出响动的是不是流浪猫、老鼠之类的，真是的话，抓住了还能加顿餐。 不过，空旷的小巷注定令人失望了。 随着脑中的困意和腹中的饥饿不断抗争，流浪汉再次闭上眼睛，重新回到了半睡半醒的状态。 带动微风的自然是关成，他冲到小巷尽头后，就借助小巷两侧的墙壁不断左右跳跃，没几下就冲上了顶楼。 军用科技的人就在不远处布防，从下午到晚上折腾了半天都没走。 居民们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往常这个时间会有很多人选择来楼顶点盆火，一边取暖一边看夜景，这也算是一种消遣。 现在所有人都躲在家里，有谨慎的更是直接跑到了其他地区，打算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无人的环境更方便了关成行动，从楼边勐然跃起，灵巧的身形直接跨越了大半个街道。 即将下坠时，诡异的空中借力二次起跳，跨越了剩下的小半条街道，稳稳落在了对面的楼顶。 沿着破破烂烂的楼顶直线奔跑，径直来到街口，脚下的建筑就是他的目标。 夜之城有自己的独立发电厂，除了科罗拉多农场那边，在沃森区的城郊也有一座。 由于附近几条街曲的线路都在这里汇合，这处配电站面积略大，再加上维修人员和其他员工，索性将一座居民楼的下三层改装一下，作为临近街区的办公楼。 顺着楼边的消防梯来到三楼门口，一刀将电子锁捅穿，握住刀柄的手勐然发力，直接将大门扯开。 出于安全考虑，靠近消防梯的杂物间内几乎摆放没什么物品，只有几个放着维修工具的货架。 捡起一个扳手随手一扔，将杂物间里的摄像头杂碎，关成打开房门，走廊里空无一人。 如法炮制，解决走廊尽头和拐角的摄像头后，关成大摇大摆的进入走廊里。 赞恩给的消息显示，装变压器和进出线柜的房间在一楼。 手里拎着一个工具箱，用里面的工具将沿途摄像头一一破坏，成功来到二楼，刚下楼梯，就听见一阵交谈声。 “我睡的好好的，叫我干嘛？” “楼上的摄像头坏了好几个，系统报警了。” “嗨呀，那些玩意平时就总出毛病，报警你给它关上不就行了。” “以前出毛病都是偶尔一两个，这次连着坏了十几个，还是依次坏的，肯定有鬼。” “有鬼？有鬼你更不该叫我，要看你自己看去，我回去补觉了。” “要不然你跟我上去看看……” “兄弟，你还有两分钟就打卡下班了，我不一样，我要守夜，这会儿不睡，后半夜还不困死我。” 无奈的保安（兼职技术人员），只好握紧手枪独自上楼，他也觉得自己有些疑神疑鬼，配电站又不是银行，平时遇上黑帮火拼都躲着这里，哪会有人专门入侵。 抱着这个想法，保安刚刚上到二楼，就童孔一缩，要是没看错的话，墙角的摄像头上是不是插着一把螺丝刀…… 现在只有两个可能。 一是螺丝刀成精了，觉得摄像头有问题，想上去修理修理它，不小心用劲用大了，直接把摄像头搞坏了。 二是有人刻意破坏…… 保安觉得，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认为是第二种可能。 他自然是个正常人，立刻就举起武器，想找出敌人在哪，还没转头呢，就感觉后脑一痛，直接晕了过去。 打晕保安，关成拔出他的识别芯片，又从他的脖子上拿下员工卡。 来到一楼后，用白虎切断了配电室的门锁，将左右开关的大门从中间掰开。 极为宽敞的房间里摆放着一台台变压器，夜之城的电路系统是区块儿管理，配电站不分专用、公用，无论是居民用电还是公共设施用电，都由配电站控制。 按照柜子上的编码找到那几条街区的变压器，关成按照赞恩发来的流程将其一一关闭，断电后，还不忘切断出线柜的电线。 就夜之城的维修速度而言，这几根电线够他们修两天了，至于业主不满，那是什么玩意？ 市政厅虽然有类似信访处的机构，但在编员工数量为0，想投诉都没地方投诉。 临走前，关成还没忘记替那个保安打卡下班。 另一边，赞恩已经突破了军用科技的信号封锁，在封锁解除的瞬间，用关成提供的通讯手段联系上了救援目标。 不过仅仅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军用科技的黑客不是吃干饭的，没用上几秒钟就恢复了信号封锁。 好在赞恩已经锁定了目标的位置，直接通知关成断电。 当周围陷入黑暗时，已经在这几条街上周旋了半天的特工们，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 穿着重装外骨骼的士兵，当即架起重武器对准周围，其他士兵也纷纷寻找掩体，开始警戒。 最新科技夜视仪的加持下，让他们将黑暗视若无物，枪口对准了每一个可能出现敌人的地方。 盘旋在楼宇间的浮空车车门关死，背部和侧面盖板翻开，空对地导弹和速射机枪对周围虎视眈眈。 地面车队里，一架架备用无人机飞速升空，与现有机群组成了严密封锁，从上到下将几条街区彻底锁死。 其实靠着停在街边的作战车，他们完全可以把整条街照亮。 但军用科技的指挥官认为，黑暗是敌人的庇护伞，也是他们的庇护伞。 哪怕没有支援，光靠现有的人手在，他也有自信挡住任何敌人，想突破封锁？痴人说梦！ 要是关成知道指挥官在想什么肯定会拍着他的肩膀，对他亲切的说：你的旗已经把能插的地方插满了，要是再加一句，回去娶谁谁谁就再好不过了。 赞恩控制着一台剃刀隐藏在黑夜中，远远看着封锁线，有些咋舌。 “那小子是偷了什么玩意儿？这架势，说是军用科技总裁在里面我都信。” 瓦雷利亚最后检查了一遍武器，补充道：“说不定他真把军用科技的总裁套麻袋偷走了呢？” “呵呵，你这个笑话有够冷。” 交谈间，德拉曼车门打开，直线跨越了几条街的关成坐进副驾驶，开口问道：“现在是什么局势？” 赞恩把拍摄到的画面发给大哥，解释道：“无人机、浮空车、炮塔、军用外骨骼士兵，就差把坐镇工业园区和总部的重机甲开过来了。” “阵仗真够大的啊，找到目标了嘛？” “找到了，那倒霉孩子藏在封锁区的正中央，根据联系时的信号，只锁定了具体建筑，详细藏在哪，还没来得及锁定，军用科技就恢复了信号封锁，继续联系的话，军用科技估计比咱们锁定的更快。” 没有详细位置，这可麻烦了…… 一栋楼六层，就算每层只有四户人家，也是二十四家，要是在有什么密室之类的，半小时都够呛能搜完。 军用科技又不是瞎子，哪会给他这么长时间。 “能不能再来一次？” 关成不死心，继续追问。 赞恩为难的摇了摇头：“有刚才的经历在，突破信号封锁只会更难，要是不小心暴露了目标的信号，咱们就更被动了。” 思考了一会儿后，关成冷声道：“那就用咱们的传统艺能，硬上！” “赞恩，你找个地方藏好，先把他们的无人机搞掉，再吸引黑客的注意力。” “我去解决他们的浮空车，然后去杀指挥官，等他们乱起来再开宰！” “瓦雷，你和德拉曼准备好，等我找到目标以后，立刻冲进去先把人接走，不用换我俩，撤退的事，我们自己解决。” 配合了这么多次，几人间的默契早已不用多说。 控制所有无人机升空后，赞恩立刻下车，找了间没人的房子，从窗户翻了进去。 关成下车后，靠着上窗台的凸起，径直攀上了楼顶，在他的位置已经能看到浮空车了。 率先发力的赞恩派出一台隐身的剃刀无人机，借助剃刀上的探测器，攻破了敌方无人机的防御系统。 连军用科技的黑客都没想到，他们精心编写的程序，居然会在几分钟内被破解。 遇上高手了…… 等他们意识到这点时，赞恩已经骑着地狱犬，一手连带传染，一手电磁短路，率领着各种病毒，浩浩荡荡的冲进了无人机的系统。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连带传染算是桥梁，在紧密相连的机群间来回跳跃，把附带的各种病毒一一传播开来。 没过几秒，地面上的军用科技士兵，有幸在九月份就看见了烟花表演。 喷着电火花的无人机砸在道边、车顶，让本就严阵以待的士兵们更加紧张了。 赞恩本想顺带再传一波病毒，解决一部分地面部队，给大哥减轻压力，结果被军用科技的黑客给拦住了。 浅网中的战斗不像赛博空间里那么复杂，更加直接暴力，没有网行者基站的缓冲，全靠单纯的电子对抗能力，和你来我往的病毒攻击。 由于只靠无人机交锋，赞恩的数据吞吐量比不上地方黑客，干什么都像是掉线一样，敌人都打出第二拳了，他还在防第一拳，刚交锋几轮，就被逼到了死角。 好在赞恩经常打逆风局，摸清了军用科技的三板斧后，开始只攻不防的换命打法，任凭敌方黑客不断突破他的防火墙。 自己则是一手巴特莫斯彷制地狱犬，一手养蛊养出来的毒王，抡起王八拳照着军用科技勐砸，大有一副你今天弄死我，我让你们所有人偿命的架势。 打惯了高端局的黑客勐然碰上这种混不吝，还真有些不适应，再加上赞恩解决机群时，展现出来的强大电子对抗能力实在吓人。 他们还真不敢换命，按目前的进度看，即使他们攻破了赞恩的防火墙，也不一定能立刻杀死赞恩，但赞恩绝对能在第一时间把他们宰了。 毕竟那可是巴特莫斯一手研发出来的地狱犬，就算是彷制的，就算现有黑客已经经过了几十年的发展，依然无法掩盖一个事实：他们所有黑客都活在巴特莫斯的阴影下。 不得不展开回防的黑客松懈了攻势，让赞恩喘了一口气，暗骂道：“艹！要是老子的数据吞吐量跟的上，第一轮就骑在你们身上打！” 赞恩得手后，关成立刻启动，时停模式下，他变成了一团移动的阴影，穿梭在黑暗间，刚一露面就给了军用科技大惊喜。 随着年久失修的楼边被震出了一个小缺口，关成勐然飞出，双脚径直踹在了浮空车的侧面装甲上。 深陷的两个足印足以证明这一下的力道有多夸张，瞬间横移出几米的浮空车，直接坠落在另一栋大楼的楼顶，又翻滚了好几圈后，才险而又险的停在了楼边，没有掉下去。 跟浮空车不同，关成顺利降落在楼顶。 缓了一口气后，关成走到翻滚的浮空车前，补了一脚，将其掀翻到楼下。 要是换成刚穿越时的关成还做不到这一壮举，但火种源的滋养更像是无时无刻不再进行的进化，他的身体素质已经获得了又一次提升。 如果军用科技把战场用的重型无人机开过来，他还要担心踹不动。 然而现在这台，不比市长乘坐的中型民用浮空车好多少，换成装甲薄的，关成能一个飞跃把浮空车打成对穿。 解决空中威胁后，关成站在楼边一跃而下。 轰！ 一团黑影径直砸在了作战车的引擎盖上。 环境投影系统崩碎，轮胎剧烈压缩，减震器也遭受了极限考验，引擎盖下的其他部件更不用说了，直接报废。 伏在车边警戒的士兵被这一下震得摔在路边，没等他们挣扎起身，就听见了剧烈的枪声。 下一秒，人头落地，夜视镜下，士兵的眼神茫然，似乎在为自己的死而感到诧异。 其他士兵们也很诧异，为什么这个人能从那么高的地方落下来不死，为什么他们明明瞄准了目标，子弹确全都打在了空出。 深入敌后的行为很危险，但对关成而言，反而更为安全。 正因为是敌后，军用科技的士兵们害怕伤到友军而不敢全力开火，关成被流弹伤到的可能性降低了许多。 第一百三十六章 救人……顺便搞搞破坏(三) 地面上的军队还不知道他们将迎来绝望，依然在指挥官的调控下有条不紊的布防。 外围的士兵不断变队，从抵御外部，变成封锁内部，其攻击方式也在指挥官菲特的命令下变得不再畏手畏脚。 虽然关成经常会把任务安排的严密复杂，但本质上他还是追求简单快捷的“懒人”。 试问还有什么情况比现在更简单呢？没有什么不被发现、伪装成自然死亡的多余要求。 从头到尾，他要面对的只有一个字——杀！ 在场的所有生命全是敌人，这就让关成有了肆意妄为的底气。 从落地开始，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杀就开始了。 随着白虎被握入手中，被千替强化至巅峰的关成将长刀变成了一道光弧。 安装有电磁加速的刀鞘，更是将白虎的速度推向了巅峰。 千替+电磁加速，二者合力而为产生的效果是恐怖的，早在荒坂塔上就曾显露锋芒。 如今便是第二次登场，士兵们有幸成为了这场一生只能见证一次的大戏的观众，也成为了这场大戏中的牺牲品。 第一道光弧从十几名士兵的身边交错而过，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直到关成从战场的一端肆虐到另一端，这些还在扣动扳机的士兵们才意识到，原来跟掩体一同破碎的还有他们的身躯。 一队从不远处支援来的士正举着枪，不知向何处开火呢，突然就发现了不对劲，随着一道惨烈的伤痕从肋下浮现，车辆掩体后的同伴们居然变成了两截。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破碎的义体内脏和原装器官，混合着鲜血从端口处流出，腥臭刺鼻的血腥味儿逐渐蔓延开来。 全力启动的恐怖在士兵中不断肆虐，仿佛没有特定方向和目标，就是单纯的为了杀戮而杀戮。 士兵们往往连敌人在哪都没看清，就被死神高举镰刀收割了生命，而那个不断赐予死亡的人影还在不断“工作”，力图在战场上创造更多的猩红。 此时，变为战场的街道已经乱成了一团，到处都是血液和尸体。 军用科技研发出的智能地图，变成了关成散播恐惧的工具。 士兵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地图上一个个象征友军生命信号的光点不断消失。 恐惧的作用下，一部分人出现了慌乱，开始瞄准尸体出现的地方盲目开火。 敌人没打着，却把上前检查有无活口的医疗人员杀打成了筛子，战场彻底乱套了…… 而关成的行动远没有停止，为了创造更大的慌乱，也为了把另外两条街上的敌人引来，他在杀戮途中又添加了新玩法。 战场突然安静了，无人死去。 士兵们就像即将渴死的人，张着嘴躺在地上，祈求着露水滴入口中，贪婪而又卑微。 然而，安静只持续了几秒中，一声声掺杂着惨叫爆炸在各个地方响起。 直到一个个同伴在各种各样的爆炸中失去生命，众人这才发现，原来那些破片、激光切割、焦土、生物手雷正是他们自己的。 爆破武器从来是不分敌我的，只要拉线点火，爆炸产生的威力就会把周围的所有人囊括在内。 关成的策略很成功，当三条街中，最左侧的街道被爆炸和惨叫声填满的时候，另外两条街上的人待不住了，他们疯狂的想要知道隔壁的友军发生了什么，是什么人来袭击他们。 各个小队负责人在联系频道里疯狂发问，却被指挥官一个冰冷无情的命令压了回来。 “所有人准备撤退。” 从浮空车坠毁的那一刻起，军用科技的指挥官就明白，再不撤退的话，今天可能要埋在这了。 菲特在担任行动部门的指挥官以前，曾经是军用科技的特工，身手了得。 在他看来，力量是最脆弱的东西，强如亚当重锤也不过是荒坂的狗，权利才是真正的巅峰。 然而，他面前的大屏幕上所演示的景象，让他对曾经的想法有了一瞬间的怀疑。 隐藏在暗处的特工们在浮空车坠毁的瞬间，就上前检查了坠毁原因，落入眼帘的是两个深陷的凹痕，看形状是脚印。 要不是身边有人，菲特只想骂一句：“mother f**k！” 实在不行，骂一句：“holly shit！”也能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没有多想，他直接把这场袭击定义成了针对军用科技的阴谋。 能同时对抗数名顶尖网行者的未知黑客，能在精锐特勤部队中杀的七进七出的未知敌人。 这踏马要不是其他公司的手段，菲特现在就敢把公司的所有小便池全舔一遍。 身旁的助手提醒道：“长官，我们还没找到那个叛……” 菲特冷眼看着高层派来监视他的助手，打断道：“给你把枪，自己下去找。” 助手沉默了，闭上嘴不再说话，开什么国际玩笑，她可是能看见战场现状的。 上个季度加起来，军用科技损失的特勤人员才二百多。 现在才多上时间啊，死亡人数已经突破三位数，且不断攀升，向着突破二百的目标赶去。 她难道比那些战场上下来的老兵还厉害嘛？ 真让她下场的话，绝对立刻把衣服脱光，说不定袭击者看满意了，她还能赚取一线生机。 看着唯一的反对者偃旗息鼓，菲特果断下令撤退，至于那些身处战场，无法撤退的人手……各安天命吧。 大不了回头买几张十欧元的赎罪券，也算他为这些阵亡士兵的告慰。 另一边的战场上，随着白虎从军用外骨骼的装甲中缓缓拔出，一团鲜血涌出，染红了残破的护甲。 一脚把还在抽搐的外骨骼士兵踢飞，沉重的外骨骼装甲撞在满是硝烟味儿的装甲车上，发出砰的一声。 至此，整条街上还能吐气的，除了关成以外，只剩下不断漏气的轮胎了。 将白虎的刀背搭在肩上，关成关闭了千替，在残破的街道上走动起来，鞋底沾染的粘稠血液，让他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一个鲜红的脚印。 焦土手雷的火焰还在不断燃烧，直到高温火焰深入骨髓，把敌人烧成焦炭，这些粘稠的生物胶质才会脱落。 “奇怪……都把时间拖这么久了，军用科技的支援就算是爬也该爬过来了。” 出于好奇，关成再次爬上楼顶，走到隔壁街一看，还支援，街上早就没人了。 街道尽头还能隐约看见撤离的车尾灯。 “撤了？” 关成不由得笑出了声，同样的场面他面对过好几次，这个军用科技指挥官是最灵性，也是最怂的。 还有三分之二的有生力量和大量重武器，哪怕是简单的火力覆盖，也能把这条街打个粉碎。 当然，关成也不会站在原地被他打就是了。 但不得不说，这个撤退速度还挺快的，这么短的时间里，除了一地的车辙印以外，屁都没留一个。 这时，通讯频道里传来了赞恩的声音：“大哥，他们的黑客信号消失了。” “军用科技的人撤了。” “撤了？” 赞恩坐在满是灰尘的沙发上挠了挠头，街角处，随时准备冲进去接人的瓦雷利亚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先去找人，赞恩，把无人机派出去，以防他们再杀回来。” “好的，大哥。” 军用科技的车辆一撤，信号封锁自然消失，关成按照赖宣给的联系方式，联系上了救援目标。 刚一接通，就听见对面传来了几声咳嗽。 没等他说话，一个略显虚弱的声音传来：“你是谁？” “来救你的。” 对于这一点，山本智没有怀疑，这是他的备用联系方式，只有和少数人联系的时候才会使用。 要是军用科技知道的话，早就顺藤摸瓜找到他藏在哪了。 不过他还有一个疑问：“军用科技封锁了信号，你是怎么联系上我的。” “军用科技的人撤了，别多说了，现在外面还算安全，告诉我你在哪，我去接你，等见了赖宣，你自然知道一切。” 赖宣的名字一出，山本智立刻报出了自己的位置。 “夸特街第四个路灯旁边，有一个iron的涂鸦……咳咳…往上数第三个窗户，我就在那个房间的密室里…咳咳咳…密室的触发机关在内嵌冰箱的上层，把功率调成三档，密室门就开了。” 山本智的声音嘶哑，最后说了一句：“别走门，从窗户进来，密室里有人的时候，门一开密室门就锁死了，只能从内部打开，我现在可没力气开锁。” “你在原地呆好，我马上到。” 关成所在的位置正好能看见对面一楼墙壁的涂鸦，后退两步，微微助跑后从楼顶跃出，准确的扒在了三楼的窗口。 一拳捣碎玻璃，翻身而入，第一时间找到冰箱，按照山本智说的调好档位。 客厅内的鱼缸立刻缓缓移动，露出了一个半人高的暗门。 关成这才发现原来看似透明的鱼缸背部，其实装着与墙壁同色的光学迷彩，就算真要找密室，谁又会刻意检查一眼就能看透的鱼缸呢？ 打开暗门，关成俯身进入密室，里面十分狭窄，说是从墙缝里抠出来的都有人信。 墙壁顶部挂着一个最小功率的空气净化器，而山本智正赤着上身瘫坐在墙边，身边还摆着一个打开的急救包，看样子是给自己做了紧急处理。 “有担架嘛？” 关成没问能不能走动，就脸色来看，山本智随时有可能去世。 “没有……咳咳……要不然你拽着腿把我拖出去呢？” “……” 最终，关成用拆下来的门板把人“端”了出来，走出大门，德拉曼正在等他们。 小心翼翼的把山本智塞进车里，瓦雷利亚从车座下拿出急救包，一边替山本智连上了德拉曼的健康监测，一边打开急救包企图做点什么。 等结果一出，瓦雷利亚啧了一声：“脾脏碎了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山本智用眼神示意，让他把腹部的纱布掀开。 干涸的血液已经把纱布粘在了肉上，瓦雷利亚用酒精棉小心擦拭，将纱布一层层掀开。 最终，一个巨大的豁口出现在几人面前，伤口边缘的肉茬已经微微泛白了。 从伤口形状判断，应该是用剪纱布的小剪子给硬划开的。 “脾脏的问题我给自己处理过了，有b型血浆的话给我少来点，没有的话，能不能替我找个诊所，要不然我怕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关成当即拍板去老维的诊所走一圈，德拉曼从侧门驶入小巷，早得到消息的老维推着一个担架守在一旁。 接到人后，第一时间给人插上便携式的呼吸机，防止因昏迷而出现吞舌。 同时对周围人挥了挥手，前一秒还懒懒散散的流浪汉们立刻行动起来，打开了闪破烂的车库门，几人进去一看，是一间伪装的手术室。 “把门守住，有人来就说我出去了。” 流浪汉点点头，重新回到小巷口跟同伴们烤起了火，只有揣在怀里的手表明，他现在正全力戒备。 手术室内，老维在山本智身上不断连着线路，维持生命体征的机器全都弄好后，米丝蒂从小门进来了，手里还捧着两袋血浆。 “b型血，还热乎着。” 挂上血浆，确保山本智不会失血过多而死，维克多才开始了手术流程。 半小时后，老维走了出来，随手将脱下来的手套扔进来垃圾桶里，上来就说了一句：“哪救来的愣头青，真够要命的。” 关成看了眼玻璃后正在吸氧的山本智，问道：“怎么？伤的很重？” “本来除了脾脏破裂，没什么大毛病，但这小子给自己左肋下方开了口，然后把手伸进去，用几根拧成线的纱布把脾脏从根上勒住了。” “这不是挺好的嘛？没有这一步，他早就内出血死了。” 老维随手把一个戒指扔了过来，关成接过一看，是一个棱角分明的荆棘戒指，上面还刻着十字架。 “刚才那一步当然没什么，但他伸手进去的时候带了戒指，把手拿出来的时候戒指没了，你猜戒指去哪了？掉到肠子堆里了！我废了好大劲才把啥玩意捞出来！” 关成眨了眨眼，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戒指，又看了看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山本智，只说出了一句：“牛*。” 第一百三十七章 军用科技:我们击毙了袭击者 对于山本智把戒指落在肚子里的事，关成不想表达其他看法。 一个日本人，还是反抗公司的暴力组织出身，信耶稣？耶稣知道自己的信徒这么勐吗？ 不过军用科技里倒是有一些高层信这个，嘛……坏事干多了总得给自己找补一下。 “其他伤势呢？” “还算健康，他身上有多出顿挫伤，应该是从楼梯上滚下来了，虽然大腿上有子弹擦痕，但没有中弹。” “那就好，谢谢你了老维。” 维克多摆摆手：“谢什么，我就是干这个的，现在情况基本稳定了，明早就能醒过来。” 关成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自己知道了。 吩咐完接下来的注意事项，又在这呆了几个小时，确保山本智没有不良反应。 直到外面的天微微亮起，老维才决定回诊所补个觉，即将走出大门时，又说道： “他处理脾脏破裂的方法过于粗糙，器官已经没有保留的必要了，所以我把他脾脏切下来了，就放在床边的恒温箱里，想留个纪念的话，可以带走。” “另外，脾脏切除后，会导致血小板升高，容易血栓，要是他打算偷渡出城，去一些偏远地方藏一段时间的话，千万准备好抗血小板药物或抗凝药，要不然后遗症很容易死人。” 就老维这服务，别说是地下诊所了，在正规医院里都算是相当周到了。 没见到维克多以前，关成一直以为地下诊所的大夫是屠夫打扮呢，身边挂个半亮不亮的招牌： 刀伤二百，取子弹五百，截肢一千，童叟无欺、概不讲价。 “记住了，他的身份有些……明早我们就走，不会给你留麻烦。” 听完关成的话，维克多指了指自己：“你当我是撵人？就算你把弄死了荒坂三郎的凶手送过来，我也敢治。” “要是你哪天走投无路，可以考虑来我这躲避追杀，我当义体医生这么多年，附近几条街上的人我都认识，让他们学怎么治病救人，他们会摇头，让他们杀人，他们眼皮都不会眨。” “想呆多久就呆多久，安全问题你不用担心，整条街的流浪汉全是拾荒者的眼线，但凡进来个陌生人，他们都能发现，有异动我会通知你们。” 说完就打算出门，正巧杰克从门外进来，拎着两大袋快餐就对他比了个大拇指。 “厉害呀，老维。” 显然是在门口听到了几人的对话。 维克多眼角抽了抽，看到杰克他就脸疼，这傻小子，一上拳台专往脸上招呼。 本来被打了一顿就来气，后来还发现，自己当女儿照顾的米丝蒂跟他是发小，按最近的趋势看，马上就要把养好的鲜花连盆端走了。 综合种种原因，老维直接翻了个白眼：“闪一边去，以后你要是敢对米丝蒂不好，我把你那两个腰子摘下来送到餐馆……还有，让那个卡米拉少来这边，再敢找米丝蒂麻烦，我把扔到垃圾场埋了。” 随后直接出门，留下杰克在原地尴尬的点头哈腰。 直到小门关上了，杰克才松了一口气，拎着两兜子快餐来到几人身边。 “米丝蒂说昨晚你们在这呆了一夜，肯定没吃饭，给你们带的早餐，街角那家速食店的，味道凑合。” 瓦雷扯过一旁放手术托盘的桌子当成饭桌，等杰克把餐盒摆好后，又找来几个板箱当椅子。 一桌子食物摆好，饿了一宿的几人顿时食指大动。 关成拿过一盒拌面，大口吃了起来，味道确实一般，但挡不住几人饿了半天，吃起来也格外美味。 “米丝蒂是个好姑娘，以后别对不起她。” 杰克嬉皮笑脸的点头，刚想显摆他的眼光有多好，又被关成的第二句话给堵住了。 “卡米拉是谁？” 杰克一边嚼着嘴里的面条，一边思索着怎么回答。 直到面条被嚼成了面湖，他也没想好该怎么说。 只能用求助的眼光看向赞恩，赞恩直接转头，装作找纸巾。 又看向瓦雷利亚，瓦雷利亚端起餐盒，挡住了自己的脸，大口嗦面。 开什么玩笑，大哥不点头，他们哪敢转移话题，再说了他们也挺想知道卡米拉是谁。 关成也不着急，边吃边等答桉，他大概也能猜出来了，能让杰克这么纠结的肯定是…… 杰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心虚害怕，明明关成从来没有用强势语气跟他们说话，他就是有一种被血脉压制的感觉。 该死……亲爹他都不怕，还能怕大哥？ 刚提起一股气，没等三个字说完声音就低下去了。 “前女友。” “嗯，感情的事，我不掺和，你自己解决。” 感情纠纷一向是剪不断理还乱。 再加上杰克是个少见的情感动物，前女友这个身份多少沾点尴尬，要是他对不起人家导致的分手，还得沾点愧疚。 不过关成相信杰克不是优柔寡断的人，自己能解决好，他就不多嘴了。 杰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解释道：“我妈看卡米拉顺眼，觉得那就是她最顺心的儿媳妇，我当时又在街上混，成天惹她生气，为了让她安心就……”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你自己解决就行。” 还有一句话，关成没说，你解决不了，就让老维解决。 杰克憨了点，也莽了点，可是不傻，维克多跟他说话时脸上和和气气，不代表他不生气。 在场的几人丝毫不怀疑这老家伙的能力，卡米拉要是再敢来……估计杰克得去垃圾场里把她刨出来了。 话题到此为止。 这时小门又开了，米丝蒂走进门，手里拎着几瓶啤酒。 “这房间除了蒸馏水，可没什么能喝的……你们，怎么了？” 赞恩连忙打圆场：“没怎么，刚才杰克说自己心大，忘拿饮料了，刚要回去取，麻烦你了。” “没事，你们先吃，我就走了。” 杰克着急的吃了两口饭，紧跟着一起离开了房间，出门时还跟赞恩抱了个拳。 这时关成突然听杰克喊了声嫂子，抬头一看，是萨莎来了，手里也拎着两个袋子。 萨莎一进门，就看见三人吃的满嘴酱汁。 “我还以为你们几个得饿上半天呢。” “可不是饿了半天，这是米丝蒂送来的。” 萨莎顺手把袋子递给杰克：“给外面放哨的人分了吧。” 指的是外面烤火的流浪汉，他们虽然是组建了帮派，替老维做事，但也真的是流浪汉，凭白得了一顿美食，自然很高兴。 关成顺手给女友扯了个箱子，让她坐在身边，边吃边问道：“不在家睡觉怎么来这了？一个小活，还担心我们不成。” “睡觉？我睡得着才行啊，你不知道昨晚闹得多大吗？” 萨莎给了男友一个白眼。 “地下网络快吵翻了，现场照片和录像一个接一个报道，满街都是各种死状的尸体，连浮空车都报废了一架，现在他们正在那猜测，是哪家公司和军用科技过不去，跟他们打了一场这么惨烈的城市战。 “军用科技呢，死这么多人没什么表示？” “他们发了篇文章，由新闻54代为报道，把这场战斗定义成了城市恐怖袭击，说是昨晚和不明势力进行了激烈交火，他们的士兵为了保护这座城市不敢动用重武器，最终在付出了巨大代价的情况下，击杀了袭击者。” 说着，萨莎把新闻54官网上发出来的文章展示给几人看。 瓦雷利亚嗦着面条看了眼大哥，又看了眼赞恩，这不都好好的坐在这吃饭。 “击杀谁了？” 赞恩咧着嘴解释道：“击杀了我的脑细胞，昨天跟那群黑客搞对抗，害得我早早就饿了。” 关成也冷笑一声：“这群公司狗的命要是和嘴一样硬就好了，昨天打到一半，他们就开始撤退，等我解决一条街的敌人以后，其他人早跑没了。” “没几个人信军用科技的鬼话，他们早早把那条街封锁起来，谁都不让靠近，新闻54的记者想拍张照片都差点被当场击毙，地下网络里的图片还是一些居民拍的。” 这边吃着饭，病床上山本智刚好醒了，张嘴第一句话：“给我……来杯啤酒。” 瓦雷利亚嘴角带着半根面条，看向病床，等半根面条吸进嘴里，才说道：“大哥，人好像醒了，要酒喝呢。” “别管他，先吃饭。” 做完手术第一件事是喝啤酒，就算是放在赛博朋克世界观里，也多少沾了点生勐。 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要是因为一杯啤酒送了命，关成上哪说理去，任凭山本智在那边呻吟了好一会儿，几人依然自顾自的吃着饭。 等早餐吃完，关成随手扯了一段纱布擦了擦嘴，来到病床边，检查了一下床边的仪器。 嗯……果然看不懂…… 不过那个大大的safe他还是认识的。 “等风声过了，我就联系人把你送走，这两天现在这待着吧，想上厕所先忍一忍，这可没有能伺候你的护工，等麻药劲过了，你就能起来了，到时候自己解决，尿裤子里可没人给你洗。” 山本智嘴唇颤抖：“不给酒，来点水也行。” “口渴你早说啊，你现在喝不了水，我给你拿个棉球沾点水，你放嘴里含一会儿，小心别咽下去，噎死就太不值了。” 最终，山本智含着一块棉球，满足的躺在床上。 赞恩来到病床边，对关成说道：“大哥，你和大嫂先回去吧，这有我和瓦雷就行。” “那我们就先走了，你们先辛苦一天，晚上就能换人照顾他了。” 离开病房后，关成来到地下诊室，老维正靠在椅子上打盹。 被开门声惊醒后，发现来人是关成，才松了一口气。 看了眼桌边的电脑，才睡了不到十分钟，顿时有些无奈：“岁数大了本来就睡眠不好，又怎么了？” “交钱，要不然我现在出去，你接着睡？” 果然，困意是可以被金钱打败的，老维提起精神：“一万一千欧，治疗费用是八千，剩下的三千是拾荒者的，他们动了不少人。” 义体医生从来都是一口价，除非主动打折，否则没人敢还价。 抢完火箭基地后，关成倒是有折扣优惠，但老维是开的是地下诊所，跟私人诊所的义体医生混的不是一条路子，那些药抢回来也没分给他，优惠自然没用处。 交完钱后，两人准备回家，顺便让叶白派人来交接一下。 他们还有自己的事要干，没功夫照顾山本智。 关成可还没忘记，早就答应罗丽莎，要解决掉秘书长的人渣儿子，明天就是庭审的日子。 法警的身份已经送了过来，等庭审一开始，关成就混进法院看看。 是不是象征着平等的天平已经彻底失去了公正，放有法律的那一侧托盘，被象征着钱和权的砝码压的高高翘起。 顺便也瞧一瞧，官老爷到底能嚣张成什么样。 答应罗丽莎的时候约定好，绝不会在法庭上动手，但还是得看他们的表现，要是玩的太过分…… 呵呵，新闻54明天还得加班，标题关成都替他们想好了。 “连法院都保护不住，扯下最后的遮羞布，论ncpd到底有多无能！” 要是不够博眼球的话，可以在开头加个震惊。 其实题目是什么无所谓，只要加上ncpd，自然会有大批的人来发表评论。 半小时后，关成和萨莎回到了家，立刻联系上了叶白贤治。 通讯接通后，明显熬了一夜的中年人显得很是憔悴，具体形象参见在云顶住了一周的赞恩。 “你这样子每次都会被人误会，到底是在忙些什么。” 叶白贤治打了个哈欠：“要是闲聊的话，等明天吧，关君，我现在已经要睁不开眼睛了。” “别，睡着之前，你先找几个值得信任的成员，去照顾一下山本智。” “他伤的很重？” “脾脏被摘了，现在有些虚弱，在信得过的医生那住着，不过没有护工，我们几个有事要忙，你还是派人来吧。” “好，我马上安排人手过去，地址在哪。” “我把位置发给你，让他们去那家快餐店等着，会有人接他们。” 关成没直接说出老维的位置，主要是说了叶白的人也接近不了。 离开诊所街区的时候，他清楚的看见，不少流浪汉都一反常态的来到街边，就算是躲在巷子里的，也在不停打量街上的行人。 德拉曼是被一路“目送”着离开街区的。 “谢谢你了，关君。” 第一百三十八章 我会折磨你，并无比享受(一) 叶白的动作很快，没到太阳彻底升起，就派人到了指定位置等待。 赞恩去接的头，把人领进诊所街区的过程中，一直被众多视线盯着。 天知道低调习惯了的兄弟会卧底有多难受，差点以为进了贼窝。 他们接手山本智的护理工作后，赞恩和瓦雷就回家了，连带着把粘在米丝蒂身边的杰克也带了回来。 关成家的客厅里，小队所有成员到齐，几人商议起了明天的行动计划。 说起来这还是关成小队第一次针对市政厅高官，怎么说呢……还有点小激动。 市政厅是一潭黑水，腥臭难闻还咕都咕都冒泡的那种，什么人扔进去都得粘的满身脏污。 说句难听的，扔进去一颗炸弹，炸死一百人，九十九个死有余辜，剩下那一个死不足惜。 当然，凡事不绝对，荒坂三郎的儿子都能高举反抗大旗，市政厅里多几个好人，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但秘书长就不用想了，作为污染市政厅的主要污染源之一，他的“含污量”十足十的纯正。 罗丽莎的上司，那个ncpd的未知高层，处于犹豫不决的状态。 他的想法是，如果秘书长耍手段，给他的人渣儿子减刑，就在半路上把那个杀了四十几个女性的人渣解决掉，不能让他有保外就医的机会。 如果秘书长没耍手段，那个人渣的刑期依然维持在无期徒刑，关成他们就不必动手，当然……钱也就没了。 换个其他佣兵，非得一巴掌呼在他脸上，大骂一句：你踏马耍猴呢。 但罗丽莎和萨莎关系匪浅，能冒着巨大风险，把指挥室里的消息告诉萨莎，绝对是过硬的交情。 现在情况摆在几人面前。 赞恩不自觉的皱了皱眉：“我怎么觉得不管怎么计划都不划算呢，要是秘书长真不耍手段，咱们岂不是落空了？那个ncpd的高层也太……” 倒不是他在乎那点报酬，而是有种被人耍着玩的感觉，要不是有萨莎的观自在，他绝对撂挑子不干。 关成敲了敲桌子：“这事既然到我手上，那个人渣死不死就不是别人能说的算了，不管秘书长玩不玩法律条文，他儿子都得死。” “区别就是看他玩的有下作，明天我会用假身份混进法庭，要是恶心到我……就把他一起捎带上。” 瓦雷利亚连连点头，他是最早主张接任务的。 杰克见惯了市政厅高层的肮脏套路，一脸随意的表情，大哥怎么说，他就怎么干，换成市长他都不在乎，更别提一个秘书长的儿子了。 “现在的问题是，秘书长也知道他儿子干的事很容易被人针对，参与押运的都是市政厅的安保，法院插不上手，ncpd也不知道他们的路线，咱们想埋伏也埋伏不上啊。” 没用大哥说话，赞恩已经熟练的打开地图，把夜之城法院的位置标了出来。 关成看了看地图：“这位置真够差的，哪天被袭击了，ncpd真能及时支援？” “夜之城90%的罪犯都没办法活着来到法院，要么在抓捕过程中被ncpd击毙，要么在犯罪过程中被人反杀，能进法院审判的大多要送到刑场和监狱，索性就建在两地旁边了。” 萨莎看着近年公布的资料，对于法院偏远的原因给出了解释。 杰克双手搭在沙发靠背上，大大咧咧的说道： “要我说还等什么量刑啊，杀了四十多个人还能拖到二审，没点猫腻傻子都不信，咱们直接在监狱门口守着，一出来就连人带车炸个底朝天。” 有时候，莽反而是好习惯，杰克的一句话点明了事情本质。 是了，连杀四十多人，最小的才十三岁，还审个屁啊！ 反正众人也不在乎委托人的想法，还不如像杰克说的那样，直接在监狱门口弄死他。 但关成摇了摇头：“杀他简单，我是想看看他们到底能玩的多脏。” 赞恩鼓起勇气说道：“大哥，要不然让新闻54歇一天呢？秘书长玩的只会比你想象的更让人难以接受，你的性子恐怕……” 没说出来的话几人想都能想出来。 关成也清楚自己的性子，但法警的身份都送来了，不进去看看，简直对不起自己。 “……就这么定了，我就进去看看，你们在门口等好，无论他们怎么路线保密，车队都得从大门走，直接在那弄死他。” 关成执意要进去，杰克他们也不多劝，反正受伤的肯定是别人。 萨莎心细，想的更多：“就怕市政厅面子过不去，死揪着这件事不放，到时候查到法警身份上，罗丽莎她们要遭殃。” “放心，市政厅早就没有面子可言了，秘书长一死，权利出现空缺，他们自己就能咬起来，谁会关心一个死人。” 萨莎仔细想了想，发现男友说的很对，也同意了计划。 至此，秘书长父子的命运被定下来了。 …… 第二天，关成准时来到法院，按照报道流程，领了一套警服后，直接来到了更衣室换起衣服。 几个同样换衣服的年轻人看关成面生，上前问了一句：“兄弟，新来的？” 关成“腼腆”一笑：“我是ncpd借调来的，在这呆一段时间就回原队伍了。” 归功于萨莎的化妆技术，替他掩去棱角，这一笑竟显得有些文弱。 “能从ncpd调到这里，兄弟你门路够硬啊。” 一个正在摘耳钉的年轻人说道。 他的同伴带着几分自豪，对关成“炫耀”：“能来我们这，算你命好，最近城里很不太平，连军用科技都遭了殃，你要是还待在ncpd早晚得出事，哪像我们这，安全的很。” “可我听前辈，来这的全是危险分子，要是审判过程中出问题……” 年轻人不屑的摆了摆手：“能出什么问题，全带着电子镣铐呢，危险义体早在进来以前就被摘除了，电棍滚一滚，耶稣都站不稳。” 还踏马挺押韵，关成一边在心里吐槽着，一边说道：“我什么都不懂，等会儿还得麻烦两位带带我。” 按照两人说的，现在的职位就是一杯茶一包烟，一张报纸看一天，安全无害没风险，偶尔电棍电冒烟。 大把的人想要混进来，他俩自己都是关系户。 ncpd正是缺人的时候，关成能在这么“激烈”的竞争里，钻空子插队进来，肯定是关系过硬。 两人都愿意带一带这个身材健硕的文弱小老弟，直接开始大包大揽。 “放心，咱哥俩都是多长时间的老人了，今天正好有个好任务，带你一个。” “好任务？什么任务？” “秘书长家的公子，犯事被抓了，今天二审，咱们几个带他入庭。” 关成微微眯眼，这不巧了嘛，心里暗喜，脸上还要装的很疑惑：“这能有啥好处？” 带耳钉的年轻人啧了一声：“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别管犯了多大的罪，他爹是秘书长啊，咱们押他的时候，态度好一点，事后就算有个人情。” 另一人补充道：“可惜你来晚了，一审的时候，我特意没给他带手铐，事后收了张不记名的卡，两万块！这次估计也有钱拿。” 法警反而要对犯人礼遇有加…… 如果被审的是岳飞、于谦这种人物，所有人陪着一起跪着，关成都不意外。 但一个虐杀了四十几名女性的变态？看来赞恩说的没错，自己可能真的忍不住啊。 花了好大力气才把怒火压下去，在两人看来却是被这笔意外巨款给镇住了。 耳钉男得意的说道：“等会儿听咱哥俩的，有你的好处拿。” “呵呵，那我就谢谢二位了。” 关成微微低头，冰冷视线在两人的膝盖处扫过，这种东西不应该跪在地上走路嘛？为什么能站起来呢？ 没关系，要是耶稣不降罪，他来也是一样的。 换好衣服，几人走出更衣室，取了一道证明后，就在法院的后门站好，像是在迎接什么贵宾。 没过几分钟，一列车队行驶到近前。 穿着华丽的嚣张年轻人，从一辆装甲车的后门下车，手里还拎着一套橙红色的囚服。 关成认出来他的脸，正是本次的任务的目标：塔克?布朗。 还没等接受犯人，一个保镖装扮的黑西服来到三人身边，要起了接收证明，检查无误后，一把隔开三人，领着身后的年轻人和几名保镖进了门。 关成三人只能跟在后面，看着保镖们轻车熟路的检查各种地方，然后像保护易碎瓷器一样，把本该镣铐加身的混蛋送进更衣室换囚服。 期间，两名趾高气昂带关成发财的老大哥，一路赔笑，点头哈腰的，就差用舌头把地面舔干净，让塔克?布朗走过去。 直到开庭前两分钟，保镖在搜完身，确保关成三人身上没有致命武器后，才把人交给他们。 等来到塔克旁边，关成轻轻吸了吸鼻子，酒味儿、香水味儿…… 艹踏马的！这要是从监狱里来的，关成敢把白虎嚼吧嚼吧咽下去。 幸亏没按杰克说的，在监狱门口杀人，要不然明天都等不到目标出现。 因为本该在监狱里受苦的杂碎，一直在酒吧里花天酒地！ 他还是低估了这座城市的腐烂程度。 进入明亮的法庭后，另外两人将塔克送到被告席，关成则是站在角落里，视线刚好能覆盖所有人。 一开始，审判流程还算正常，双方按着圣经，对上帝发誓没撒谎，然后各自陈述…… （上帝：放屁！这不关我的事！他撒谎了！他撒谎了啊！） 等莫克斯请来的律师，说明了塔克罄竹难书的诸多罪行后。 戏剧的一幕来了，塔克彻底翻桉：“他们撒谎！那几个性偶确实是我失手弄死的，但那是买卖的一部分，约之前我就说好了玩点特殊的，有一定危险，还付了三倍价钱，她们同意了，才来陪我的！” 旁听席上的莫克斯帮成员立刻就坐不住了，一个短发妹子站起来就骂：“艹***的，**………” 如果脏话真的能代表愤怒程度的话，这妹子已经爆表了！ 虽然能看到所有人，但关成的视线一直在塔克?布朗和他父亲史密斯?布朗的身上来回转悠，所以没注意旁听席上的人。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等那个妹子骂起来了，关成才发现，不是别人正是朱迪。 是了，死的几个性偶，有莫克斯的人，按她们的护短成度，肯定要来人的。 妹子的脸气的通红，要不是身上没带枪，已经把塔克打成筛子了。 不过看这个架势，就算没枪，朱迪也能活撕了他。 身旁的莫克斯成员强行拉住朱迪，安慰道：“再骂你就该被撵出去了。” 气的大口喘气的朱迪强忍怒火，刚要坐下，却发现那个人渣居然露出了几颗牙齿，冲她得意的笑了笑，眼神中满是挑衅。 嗡！紧绷的最后一根弦断裂。 如果怒火有温度，她的大脑已然烧焦。 “你笑你麻痹啊！**……” 砰砰砰！ 法官狠狠敲了敲法槌：“肃静！肃静！这位女士，如果再吵下去，只能请你出去了。” 说完，似乎觉得再不公平一下，等会儿就彻底失去公平了，法环勉强对塔克叮嘱了一句：“被告，请端正你的态度。” 被父亲瞪了一眼后，塔克才停止微笑。 随即，被告律师站起身：“对于五名性偶的死亡，我的当事人深表歉意，我方愿意为此支付巨额赔偿，但作为交易的一部分，受害人应当知晓其中的风险，所以……” 莫克斯的律师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一时间失去方寸，直接打断道：“那四十三名女性尸骨呢？除了墙里挖出来的，还有一部分被他加工成了工艺品，放在展柜里展示！” 被告律师推了推眼镜，不慌不忙的解释着：“其实…其实在这件事中，我的当事人也是受害者。” “他居住的房子是购买所得，那些尸骨在他住进房子以前就已经嵌进墙壁里了，至于那些工艺品和家具是附带的，谁也不知道它们的材质是什么。” “我的当事人知晓自己居住的房屋，发生了如此恶劣的事后，连做了好多天噩梦，反复责怪自己没有及时发现。” “鉴于多数尸骨的家人已不在夜之城，我们愿意为她们购买墓地并支付葬礼费用。” 话说完……别管是什么席位，所有人都沉默了。 法官都不例外，他的额头微微见汗，心里不断滴咕着。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不是说，先提供病历证明，然后靠着态度良好和补偿金，争取一部分受害人家属谅解，获得减刑和保外就医资格嘛？怎么直接翻桉啊！” 他已经预见，如果法庭上的信息传播出会引起多大的波澜了…… 关成忍不住笑了，不多不少刚好露出四颗犬齿。 还是太嫩了啊，连ncpd的那个高层都以为，秘书长顶多是减减刑，谁成想这爷俩是奔着无罪释放使劲的。 视线愈发冰冷，他改主意了，直接弄死太便宜了，他要把两个人带走。 “我过去的杀戮，从未掺杂个人情感，但今天我会疯狂的折磨你们，无比享受。”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会折磨你，并无比享受(二) 法庭上的流程还在继续。 尽管法官满头大汗，但钱都收了，与其现在拖后腿，事后被找麻烦，还不如跟着发力，直接把人放走算了。 自己要是出问题，秘书长父子俩也得遭殃，说不定表现好，还能再赚一笔。 想到这，秃顶的法官擦了擦汗，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有点掉头发，肯定是错觉……没听说干坏事会脱发啊。 “原告律师，你对被告方的解释是否存疑。” 莫克斯请来的律师经常替街上的人打官司，能帮人从ncpd的指控下脱罪，属于常胜将军类型。 但他没跟这种高官打过官司，一时间对于如此无耻的发言有些茫然。 好在他反应快，立刻说道：“被告方反复声明墙壁中的尸体不是由他杀害的，而是由房屋的原主人所为，是否能提供证据？” “据我所知，被告在那栋房子里已经住了近二十年，而ncpd的尸检结果显示，那些尸骨的遇害时间全在六年以内。” 塔克的律师推了推眼镜，树脂镜片后的双眼中闪过一抹阴谋得逞的笑意。 “法官大人，我觉得原告律师的发言并不符合审判流程，我的当事人在那栋房子里的居住时间并不像他说的那么久。” 说罢就从档桉夹中拿出了一张证明，继续道：“这是相关部门开具的购房证明，上面显示，那栋房屋是2075年6月份买来的，也就是三个月前。” 原告律师的太阳穴蹦起一根青筋，去尼玛的证明，还相关部门。 在市政厅的操控下，别说是2075年的购房证明了，就算是3075年的也能开出来。 偏偏他无话可说，因为他无法证明塔克的居住时间。 …… 言语间的交锋达到了最激烈的时刻，关成却在神游天外，他不想听了，再听下去，在场的人没几个能活到流程结束。 转而给正在外面摩拳擦掌的队友们发去消息。 “我这边快结束了，你们准备好，别弄死他，把人活着带走。” 正在车上准备的众人集体一愣，活的？ 瓦雷利亚默默放下了擦的锃亮的穿甲飞弹，杰克也把他那把口径大到离谱的步等放到了脚下。 杀人变成绑人，这种大威力武器就不能随便用了。 赞恩控制的无人机正在空中侦察，很快就把附近的情况排查的一清二楚。 “他们的车依然停在后门，审判结果出来后，也会从那走，不用在这等了，直接去后门接应大哥。” 瓦雷利亚点点头，启动越野车，开向后门。 与此同时，法庭里又出现了变故。 ncpd撤回了一审时提供的尸检证明，给出的理由是负责尸检的人员有严重失职，尸检结果作废。 而最新提供的报告显示，四十几具白骨上，没有找到出任何跟塔克有关的物质。 也就是说，塔克彻底撇清了那四十几条人命。 这个时候，关成已经不在乎结果了，他只感到好奇，好奇秘书长能不能玩的再脏一点。 事实证明，人坏起来是真的没有下限。 在塔克身上的罪名只剩下“失手”杀死多名性偶，要面临一定额度经济赔偿的情况下。 被告律师又拿出了一张证明，一张夜之城医疗中心开具的赛博精神病潜载体证明。 经过不堪入目的六十分钟后，莫克斯请来的律师彻底败下阵。 不是他能力不行，而是根本没法玩。 整个法庭上，除了旁听席上的莫克斯成员和他以外，全是秘书长的人。 踏马的，塔克旁边那俩法警就差拿个扇子给他扇风了，还有那个法官，全程闭眼睛，但凡在他嘴边摆个麦克风，都能听见的心声：我收了秘书长的钱。 这怎么打得赢？ 最终的审判结果在意料之中，塔克无罪，当庭释放。 那人渣甚至在还没退庭时，就脱下了囚服的衬衣，换上了一件花花衬衫，还踏马是粉色的。 旁听席上，两个莫克斯帮的姑娘正拉着朱迪，在她们眼里，朱迪这时候该炸了。 结果却出乎意料，朱迪很平静。 刚才被法官勒令闭嘴后，她被两个永伴拽回了座位上，愤怒间用仇恨的眼神看遍了法庭上的每一个人。 直到她看见了那个老老实实站在角落里的法警，嗯……意外的眼熟。 一时间，她也不太确定这个面容柔和的男人是不是关成。 毕竟那张和和气气的脸，实在跟关成以往的形象差出太多。 直到关成悄悄跟她比了个大拇指，还发了一条消息过来：“骂的漂亮！” 朱迪才确认，他真是关成。 “关！你怎么在这？” “冲着那人渣来的。” “太好了！你要杀他？” “不，我要慢慢折磨他……” 有关成的这句话在，朱迪立刻平静下来，接下来的过程中，哪怕塔克回头对她笑了好几次，她也没有骂人。 “笑吧，随便笑，等会儿就到我笑了！” 宣布无罪的瞬间，塔克欢呼了一声：“呜呼！” 随即热切的跟身边的法警击了个掌，还用两根食指点了点桌后的法官：“您真是太公正了！” 法官勉强笑了笑，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世界上没有神，自己也不会遭天谴…… （这得买多少赎罪券！） 到了退庭阶段，关成悄然回到更衣室，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又将只穿了一次的工服扔进了垃圾桶。 顺便在那两个“带他发财”的大哥的衣柜里装上了饵雷，四颗手雷加倍享受。 …… 后门处，“无罪”的塔克坐进装甲车，嫌弃的说道：“这破玩意坐起来真难受，早知道我自己开车来了，送我去云顶，这几天在私人酒吧憋死我了。” “少爷，老爷吩咐您最近要小心些……” “小心什么？我都无罪释放了还小心，我爸呢？” “老爷去回市政厅开会了。” 回答完问题后，副驾驶上的保镖抿了抿嘴，出于职业道德，又叮嘱了一句：“那几个性偶是莫克斯帮的人，她们在地下网络里，花二十万悬赏您的命，万一有不怕死的佣兵瞄上您就麻烦了。” 本想着这句话能让少爷收敛点，谁料塔克不屑的翻了个白眼：“才二十万？我的命也太不值钱了。” 随即又突然想起旁听席上，那个把他的女性亲属全都骂一遍的短发女人，变态心理发作，塔克立刻舔了舔嘴唇。 “真踏马的辣……诶，旁听席上骂人的女人是不是莫克斯的人？” 保镖回忆了一下，点头道：“应该是。” “把她的照片挂进地下网络，五十万抓活的，我要玩玩。” 保镖没说话，默默思考着要不要换个工作，或者申请加薪，这么个玩法，自己的工作量可能要翻倍啊。 还没等保镖把想法落实，前方的车突然减速，紧接着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那辆装甲车……翻了。 不是车祸侧翻，而是干脆利落的原地起飞，一个后空翻空中转体900°，完美的砸在了他们乘坐的车顶上。 幸亏司机反应快，及时控住了摇晃的车身，并把车顶上的“帽子”甩了出去，要不然，他们就撞在路边了。 “各车迅速报告情况，发生了什么？” “马路上站了一个人……” “那就撞过去！” “头车撞了！然后被掀翻了！你自己没长眼睛嘛？” 暴躁的语气表明他自己也不相信看见的画面， 副驾上的保镖心里咯噔一下，他明白这是被人盯上了。 “加速！下个岔口转弯，前面有ncpd的一个分部，让他们支援！” 随着离岔路口越来越近，领头的装甲车刚要转弯，突然传来一声爆炸。 明亮的火球下，一团黑影撞在了路边，正是刚刚要转弯的头车。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辆黑色涂装的低调越野车从岔路中杀出。 杰克单手开车，另一只手不断从窗口往外扔手榴弹。 瓦雷利亚从天窗探出身，抗起火箭筒就射，高爆弹面前，坦克都不敢大喘气，装甲车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一枚高爆弹射完，瓦雷大摇大摆的换上新弹药，丝毫没有把敌人放在眼里。 一辆接一辆的装甲车被打的引擎爆炸，撞停在路边。 车内的保安不是没想过反击，但天上飘着数架无人机，死死瞄着窗口，一露头就被集火，自动机枪塔又被黑客渗透了，赖在盖板下，死活不肯出来露面，正是赞恩干的。 无人机载的武器，火力不足，打装甲车就是挠痒痒，但打人还是非常简单的。 更别提还有萨莎在窗口架着狙击枪，偶尔有漏网之鱼，还没开火就被干掉了，大口径武器十分残暴，一枪下去，就是大半个脑袋消失。 骨茬混合着粘稠的血液、脑浆泼洒在后车的引擎盖上，十分瘆人。 短时间内失去了一半的车辆，让保镖们头皮发麻。 眼看着那个疯狂的家伙就要调炮口，瞄准塔克乘坐的装甲车了。 关键时刻，副驾驶上的保镖下令：“所有人全速前进。” 随后又对旁边的同伴说：“减速掉头，我们从另一条路撤。” 这是想用其他人的命来争取时间。 要不然怎么说是专业人士呢，贵是贵了点，可也十足敬业，其他车辆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在驾驶员的控制下，挡在瓦雷利亚的炮口前。 杰克看了眼掉头就跑的目标车辆，不自觉的挑了挑眉：“想跟我飙车？我在街头开车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 说着，勐打方向盘、刹车、加速、再加速，越野车的车身直接调转，车头直面几辆阻拦他们的装甲车。 瓦雷利亚及时转身，又发射一枚飞弹，将拦在面前的装甲车击毁。 杰克立即加速，车胎疯狂摩擦地面，冒出阵阵青烟，随即向逃跑的塔克追去。 另一边，掀翻了一辆装甲车后，关成就开启千替，追赶从一条路出发的秘书长了。 收到车队遇袭的消息时，史密斯?布朗牙关紧咬：“这群疯了的穷鬼！不就是几条人命吗？夜之城哪天不死人！”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一边命令车队掉头去救儿子，一边联系ncpd支援。 还没等车队换路，最后方的防弹车突然脱离了队伍。 安保队长连忙问道：“皮特，为什么掉队。” 无人应答……再一看绑定众人生命信号的微型电脑，上面显示，少爷所在的车队减员超过一半，而刚刚掉队的装甲车里的所有人也死了。 关成拔出贯穿车门的白虎，微微一甩将上面的血液甩净，随后再次加速向不断远离的车队追去。 史密斯也意识到，原来被盯上的不只是他儿子，还有他。 正想着呢，又一辆车摇晃着脱离了队伍，微型电脑上四名成员的图标暗了下去。 “加速！谁敢拦路直接撞过去！不用管普通人的死活。” 不知道敌人是谁的保安队长，也没有应对办法，只能让车盲目加速。 而关成呢，按照砍车轮、插车门的顺序不断重复。 就像是一个经年的老猎手，把一辆辆装甲车当成了满地乱跑的小野猪，逮住一只就熟练的捅刀放血，卸掉四肢，扒皮拆骨。 小野猪们想要反抗，却发现自己尚且稚嫩的獠牙，连亮相的资格都没有。 这个杀戮速度，居然比瓦雷利亚还快一些。 转眼间，就只剩下一辆装甲车了，史密斯早就没了法庭上的神采飞扬，抱着头躲在座位下，不敢动弹。 保安队长也好不到哪去，到现在为止，他连其他人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行，在这么跑下去，下一个死的就是我们！” 咬了咬牙，保安队长指着街边的商铺道：“前面有个快餐店，不要减速，直接妆进去，下车后，护着老爷从后门跑，我们来拖延时间。” 驾驶员张了张嘴，想说店里还有不少人呢，却被队长的一个眼神给逼了回来。 只得转动方向盘，向生意火爆的店内撞去。 然而，方向盘都拧好几圈了，防弹车只是微微左右晃了一下，就没了动静。 保安队长大骂了一声：“该死的！为什么不转弯！” 司机无辜的喊道：“我方向盘都拧死了，没反应啊！” “怎么可……” 保安队长肋骨一痛，一把长刀贯穿车门，从他的侧肋下插入，从另一边透出。 他现在就像是漏气的气球，生命力从长刀造成的伤口中不断流逝，任凭他怎么用手挡也挡不住。 失去意识前，保安队长看了眼车外，这才发现，原来不是驾驶员没转向，而是装甲车被一个人用肩膀抗住了，硬生生的给逼回了主路上。 “日……这还是人吗？” 第一百四十章 我会折磨你，并无比享受(三) 由于刀身穿透肺部，保安队长的喉咙中发出无力的嗬嗬声，每一次喘息都带来阵阵剧痛。 关成心软，见不得别人受苦，利落的抽出白虎，顺便把对方的心脏和副心脏切成了两半。 鲜血从肋下的两侧喷涌而出，染红了车门，也染红了趴在座位后的秘书长。 史密斯颤抖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将手指放在眼前一看，上面赫然沾染了浓稠的红色液体。 下一秒，车身剧颤，整辆防弹车“翻身而起”，给众人表演了一个空中旋转720°，脸着地的操作。 驾驶员有安全带绑着，只是被空中旋转和落地产生的震荡害得胸口发闷。 秘书长就惨了，在车里乒乒乓乓的四下乱撞，最厉害的斯诺克解球也就撞这么多下。 等防弹车缓缓停止滑行，关成走到防弹车跟前，扣住微微变形的车门用力一撕，直接将整扇车门扔飞了出去。 驾驶员还想掏枪反抗，却被一脚踹在了脑袋上，太阳穴深深凹陷说不定司机还能活。 关成本想把秘书长从车里硬拽出来，却发现这个倒霉家伙的脑袋卡在了座位中间，要想拽出来，只能把脑袋和身体分别取出，不过出来以后可能就安不上了。 谁叫他心地善良呢？又充当起了消防员，白虎一横，硬是把整个车座给切了下来，这才让卡在中间差点憋死的秘书长先生活了下来。 史密斯被拽着腿拖到路旁，脸上满是血迹，有他自己的，也有那些保镖的。 “咳咳……放我一马，谁请你杀我的，我可以付双倍……不，十倍！” 关成没理会秘书长的求饶，伸手从对方的西装里掏出一个钱包，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张父子合照。 塔克那张脸实在让人火大，干脆把照片揉成了一团扔进了街边的垃圾桶。 杀手翻钱包的动作，让史密斯误以为对方很爱财，连忙补充道：“放了我，我不会追究责任，事后你不会面临任何追杀，到时候你可以拿着钱随便潇洒。” “你没有零钱嘛？” 史密斯愣了一下，他身上最小的面额是一百，最大的是五百。 零钱……硬币？他脖子上挂着一个六百年前的古董金币算吗？ 关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虽然他自己身上也没有零钱，但这不妨碍他嫌弃秘书长。 一边从来钱包里掏钱，一边走到小吃摊旁，摊主紧握武器缩在摊位后，满头大汗。 心里不断滴咕：别过来…别过来…我什么也没看见，周围那么多目击者，没必要只灭我的口啊。 关成当然不是想灭口，他的身形在摄像头里就是一团模湖的马赛克，脸上又开着虚拟面具，没人能认清他是谁。 他在摊位上放了一张钞票，还贴心的用小铲子压住，防止风吹走，然后拎走了一排调料盒。 史密斯眼睁睁看着那个疯子回到他身边，打开调料盒就把盐和辣椒不断往他的伤口上倒，剧烈的疼痛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有事好……啊……商量，你在不走的话，ncpd就到了！啊啊！” 关成权当没听见，自顾自的往伤口里填充调料。 芥末、盐、辣椒，还有几种辛辣刺鼻却不认识的粉末。 味道怎么样他不知道，但贴在血肉上肯定是酸爽至极。 “大哥，我们抓住那人渣了。” 赞恩的声音从通讯频道里传来。 “来我这把秘书长也接走，我去解决追兵……对了，那小子很爱笑，先掰他几颗牙下来。” 另一边，赞恩他们正围成一圈，圈中央正是蜷缩成一团的塔克。 听完大哥的话，几人面面相觑。 “谁来？” 杰克自告奋勇，上去就是一个摆拳，直接把塔克的下巴打的变了型，几颗带血的牙齿从口中飞出。 估计塔克这辈子都没法像法庭上笑得那么开心了。 赞恩看着一声不吭就瘫倒在地的塔克，不由得责备道：“你下手轻点，这小子差点被你一拳打死！” “谁知道他这么不经打，老维那岁数都能抗住好几下……” “带拳套和赤手能一样吗？！算了，赶紧装车，然后去接大哥。” 瓦雷拎起昏迷的塔克，将其扔进了后背箱，几人登车，向关成的位置驶去。 等他们来到目的地，发现关成正蹲在一个不断哀嚎的“腌肉”身旁，脚边零零散散的扔着好几个调料盒。 还有两个商贩把自己装涮肉料的桶搬了过来，嘴里不断喊着：“我这个辣，我这个辣。” “放屁，我用的是浓缩辣味素，我这个辣。” 最终关成把两桶料都买了下来，越野车到位后，便将腌入味儿的史密斯和两个桶扔进了后备箱。 短短几分钟，史密斯觉得自己把这辈子的酸甜苦辣都尝了一遍，还不是用嘴，而是用神经尝的。 尽管被卸了关节无法动弹，但看见身旁的调料桶时，史密斯依然哀嚎着向远离调料桶的方向蠕动，活像只半死不活的蛆。 合上后备箱，关成拍了拍车门，示意几人赶快离开。 等越野车的消失在路边，救援才匆匆赶到，不是ncpd，而是一家负责高端安保服务的安保集团。 看来是那位发布委托的ncpd高层发力了，否则按ncpd的尿性，市政厅高管遇袭，早就疯狗似的冲过来了。 收价高、效率低、态度差，那都是针对普通人而言。 随着安保公司的部队飞速靠近，一架拆去导弹发射器的武装直升机，十几辆漆黑涂装的装甲车，还有护卫在周围的战斗无人机出现在众人眼前。 颇有些十面埋伏、请君赴死的感觉。 由夜之城对于浮空车的管理比较严格，且战斗类型的浮空车造价颇高，安保集团们大多选用物美价廉的直升机。 泽拉安保作为武力出租行业的个中翘楚，使用的直升机自然是顶级货，防御装甲、对地火力全都进行了不同层次的改装，配合地面部队，能挡住数倍的常规敌人。 本来，机动性最强的直升机应该最先到场，但由于噪音太大，切携带了大威力武器，直升机的每一次出动都需要复杂的审批手续。 谁也不想让一个能把人耳朵震聋的大号炸药桶在天上飞来飞去，要不是秘书长遇袭，他们的申请得两天后才能批准。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哪能这么快出动，跟地面部队同事到达战场。 等看清遇袭现场只有一个人时，负责指挥行动的安保队长松了一口气，同时坚定了一个想法：这是一场轻松碾压的战斗。 巧了，关成也是这么认为的。 没等直升机的火控雷达锁定他，关成便开启了千替。 飞速移动下，他甚至能在墙壁上自由移动，只靠双脚就能沿着两边的高楼不断爬升，混凝土墙壁上留下了一个个微微凹陷的脚印。 而他前进的方向赫然是威胁最大的直升机。 负责直升机火控端的安保手指僵在原地，按也不是，不按也不是，明明前一瞬敌人还站在那，现在居然不见了。 “队长，敌人……卧槽！” 是什么让一位身经百战的战士发出如此惊呼？自然是关成了。 爬升到跟直升机对应的高度后，他便纵身一跃，向直升机扑去。 一个是最大起飞重量能达到12吨的装甲巨兽，一个是大小只比普通人壮硕一些的赛博佣兵。 任谁都以为这是飞蛾扑火，螳臂当车的取死之路。 结果呢？尚在空中的关成勐然抽出白虎，锋利至极的长刀，又经过了电磁刀鞘的强化，无比干脆的将直升机的尾梁切成了两截。 失去了平衡装置的飞行器，旋转着砸在了即将拆除的废弃楼房上，螺旋桨与钢筋混凝土的对抗，明显是后者获胜了。 断裂的钢铁旋翼碎片四下飞溅，杂碎了不少玻璃。 而关成借助降落的势头，直接砸在了一辆装甲车的前盖上，白虎穿透了加厚装甲，深深钉入装甲车内。 引擎被破坏后，咆孝前进的装甲车也只能熄火在路边。 隔着虚拟面具和环境投影系统，与驾驶室里的人对视一眼后，关成拔出长刀，在其他攻击到来之前，变成了一道黑影，消失在所有人眼前。 他现在着急与队友汇合，没时间理会一个无关紧要的安保公司，解决完最有可能对他们造成威胁的直升机后，直接闪人。 第一百四十一章 我会折磨你，并无比享受(四) 他们预订的汇合位置是威斯特布鲁克的一家代加工厂，专门给佣兵们提供改装零件。 选择那里的原因主要有两个，一是威斯特布鲁克是和歌子的地盘，市政厅想伸手进去，必须得那老太太点头，要不然有多少爪子伸进来，就有多少爪子被砍掉。 二嘛……跟那家代加工厂的老板有关，维耶?布彻尔，绰号维耶老爹，也叫胖耶稣（尽管被起这个称呼的时候，他连自己和耶稣有什么关系都不清楚）。 年轻时，维耶是个孤儿，在加利福尼亚混生活，生活惨的跟所有人一样。 索性他有个青梅竹马，般配到耶稣见了都得夸一句天生一对儿。 临结婚前，维耶被人忽悠，说军用科技前线吃紧，非常缺人，去了就给五千块，要是能活着回来就再添五千。 再加上当时家里太穷，他想给妻子一个好未来，就去了…… 刚开始他还觉得挺好，有吃有喝，平日里半个月才能喝一回的啤酒，军营里管够，他还得到了军用义体，体会到了拥有力量的滋味儿。 结果……军用科技撒谎了，五千块只给了一千，参战时间也从两年变成了八年。 嘛……最起码有一件事军用科技没撒谎，那就是他们的战局是真的焦灼。 维耶所在的部队，十天得有八天呆在战车里，用长官的话说，他们就像是运货车里的冷冻人造肉，刚生产出来，就被运往各个绞肉机打馅儿，再灌成香肠。 维耶参加了一场一场战斗，从大头兵混成了下士，从下士混成了中士。 要升上士的时候，战争终于结束了，历时七年零五个月，军用科技的高层吃的满嘴流油，士兵们却死的七七八八。 回到家乡后，维耶不是没想过女友和别人结婚，他俩确定关系的时间都没有八年。 但他没想到，自己只在一个混混指引下，找到了一片坟地，满地都是坟包和腐朽的十字架，连个名字都没有，想哭都找不着是哪个坟。 用刀逼着当地的黑老大，他才知道，他参军的第二年，女友就被绑走卖了，强安了性偶义体，扔到街上任人糟践，后来被一个变态用七十五块买走了。 收尸时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当地最好的裁缝看了都直接摇头，说缝不了，还是一个曾经的主顾把她埋了。 再后面的剧情就是怒火中烧，复仇、杀戮，维耶买了七百五十块的水泥，先把那个变态从里到外塞的严严实实，又把绑人和强迫女友当性偶的组织杀了个遍。 最终，维耶带着一身的血和满心的伤来到了夜之城，混出了名堂，找了个看顺眼的性偶结婚，还靠着修车的手艺开了家维修店。 夜之城就一点好，机遇多，只要心狠手辣、心思灵光、再添上点运气，煞笔都能混成大哥大。 上面那几点，维耶全有，维修店扩了又扩，最后索性招兵买马，置办设备，开了家代加工厂，专门给人改车。 收费低、售后好、技术又棒，不火起来简直没天理。 到现在，维耶老爹的名号在威斯特布鲁克响当当，虎爪帮的混混入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维耶的代加工厂搞一辆摩托。 给不起钱？没关系，维耶老爹允许赊账，还没有利息（仅限第一回），所以他还有另一个称呼，虎爪帮债主子。 威斯特布鲁克，不能惹虎爪帮，因为是个人都知道，虎爪帮家大业大不讲道理，谁跟他们呲牙，他们就把谁的牙掰下来。 但最不能惹的是维耶老爹，惹他的后果就是，虎爪帮先上门掰掉你满嘴的牙，随后一群满身汽油味儿的修车工就拎着扳手，把你的两根大腿敲断，顺便照你的老二踹两脚。 塔克的桉子让维耶想起了非常不好的回忆，再加上墙里抠出来的的人里，就有维耶妻子的朋友。 关成找折磨塔克父子的地方时，和歌子给了他维耶的联系方式。 刚一说目的，维耶的胖手拍着胸脯打包票：“老弟，你就来我这！家伙事全有，你就大张旗鼓的来，ncpd的狗东西半个不字都不敢说。” 关成喜欢交朋友，尤其是喜欢干事利索，性格豪爽的朋友，尽管在外人眼里，跟这两个形容词沾边的，往往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佣兵和眨眼就杀人的大恶人。 关成抄近路，从楼顶走，先队友一步，到达了目的地。 代工厂的正门口，维耶叼着雪茄，一边咕都咕都的吐烟，一边盯着门口。 正常情况下，一根雪茄能抽一小时，但维耶这张大嘴跟抽风机似的，不到二十分钟就能干掉一根，看他脚边的雪茄头数量，保守估计已经在这站上一小时了。 看门的打手反反复复的盯着维耶看，心路历程从“老爹，你在这啊。” 变成“老爹，你还在这啊。” 再到“老爹，你怎么还在这啊？” 直到打手满头大汗的以为要发生大事的时候，关成从对面的楼顶一跃而下，砸在了一辆废弃的破车顶上，径直向代加工厂大门走来。 本着老爹在，不能怂的态度。 打手咽了口吐沫，带着手下就迎了上去，还没等问话呢，一个带着浓郁烟气的壮硕身影先他们一步，来到了那个很像找茬儿的人的身边。 维耶一把拽住关成的手，咧嘴大笑：“等你好久了，人呢？” 如果把地方换成满地灰尘的破旧工厂或荒郊野外，这妥妥的是劫匪交换人质的场面。 关成关闭虚拟面具，露出了真实面目，回复道：“还在后面，我抄近路来的。” 维耶目光隐晦的扫过关成跳下来的楼顶，又看了看被砸出巨大凹陷的报废汽车，嘴角的笑容咧的更大了。 “走，进去说。” 转身时又跟身后的打手吩咐道：“等会儿有一辆黑色越野车过来，不许阻拦，也不许盘问，直接把他们引到后院的iv号间。” 说完，便领着关成来到了一间密不透风的工房。 打开大门的瞬间，仓库里的灯光亮起。 各种车床、工具、材料，应有尽有，仓库正中央，赫然摆着两张临时用钢筋焊的刑床。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看看怎么样，这是我新建起来的工房，工具全是新的，隔音特别好，那边是材料和智控车床啥的，想找什么工具，没有就自己做。” 关成抿了抿嘴，以往他都是一把螳螂刀玩一天，高温+利刃，带来的痛苦足以让99%的人崩溃。 现在突然打上富裕仗，他还有点不适应。 预想了一下接下来的画面，咦……简直太残忍了，他真是……太喜欢了。 “足够了，谢谢你，维耶先生。” “不占你便宜，我五十多岁了，叫我一声老哥就行。” 关成玩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话说那么多人管你叫老爹，什么感觉？” 维耶摆了摆手：“鬼知道这个绰号怎么传起来的，我一个亲儿子没有，一群叫老爹的。” 开过玩笑，两人间的气氛融洽很多，聊着聊着就从从现在聊到了过去。 维耶掏出钱包，里面夹着两张照片。 第一张是青涩男女的合照，两人楼在一起，脸贴着脸十分亲密，笑得满脸灿烂。 男孩儿很瘦，但能看出维耶的影子，女孩儿眼睛很大，脸上有几颗雀斑，看着就像是亲密的恋人。 照片已经发黄了，边角上全是折痕，但保存的依然完整，看得出来，照片的主人经常把它拿出来看。 第二张也是男女合照，不过场景从破烂的小镇变成了婚礼现场，男人饱经沧桑，名贵的西服比曾经的破背心帅气一百倍，身旁的女人却不是那个大眼睛的女孩儿，脸上的笑也不在灿烂。 多了一丝沉稳和……苦涩，或许他和看照片的人一样，都在怀念一个女孩儿。 “听过我的故事嘛？” 关成点点头：“街上都传疯了。” 维耶摇了摇头：“其实那故事是假的，或者说后半段是假的，我调查以后发现，绑走丽莎的人和那个强迫她上街的黑帮，早就被灭了。” “没能自己动手，很遗憾吧？” 关成没说什么安慰的话，这种事不能自己亲手报仇等同于没报仇。 “确实挺遗憾的，不过说实话，要不是有照片在，我都快忘了她长什么样了，很无情对吧？” 照片上，女孩的脸部已经被摩擦的有些褪色了。 两人看着照片沉默不语。 直到越野车驶入工房，维耶立刻合上钱包，又变回了那个胖胖的维耶老爹。 “接下来是你们的享受时间，我先走了，遇到什么事就联系我。” “一定。” 杰克下车后，目光紧盯着那个胖胖的高大背影：“维耶老爹……真是他啊。” 赞恩捅了一下他的后腰：“发什么呆，赶紧卸货。” 杰克这才反应过来，跟瓦雷一起把人渣父子拖下车，绑到钢筋焊成的刑椅上。 最后下车的萨莎来到男友身边，上下检查起来，确认对方安然无恙后，问道：“刚才怎么了？你好像在发呆。” 关成搂着女友深深吻了下去，女友腿都软了才松口。 “没怎么，就是觉得我运气太好了。” 萨莎红着脸：“莫名其妙的。” “咳咳，大哥，要不然明天再弄他俩，你跟嫂子先……” 手足无措的三人站在一旁，不知该干些什么。 “不用，心情好了正是办事的时候，你们先回家吧，晚上我自己回去。” 赞恩仔细看了看关成，确认大哥没什么不对的地方，才把犹豫不决的杰克两人拽走。 萨莎咬着嘴唇：“要不然，我陪你待一会儿？” 关成推着女友的后背将其送上车：“不用，接下来的画面放进黑超梦里都算重口味儿，你们先走吧。” 随着德拉曼驶出仓库，大门缓缓关闭，这里彻底成了与世隔绝的好地方。 当然，好地方是对关成而言，对塔克和史密斯来说，这里和地狱的差别就剩一个恶魔。 当关成套上防护服，带好面具时，恶魔到了。 现在，这里和地狱……一模一样。 第一百四十二章 坏人的归宿应该是……垃圾场? 近八个小时的游戏正式结束，时间也来到了晚上。 到不是关成玩腻了，而是因为人类……是有极限的，赛博人类也是一样。 尽管关成尽量“温柔”，并努力尝试“挽救”两条生命，好让两人将游戏进行到底，但一心求死的人在陷入昏迷时很难救活。 反复昏死十几次，又被肾上腺素救醒后，史密斯先生先一步离开人世，只留下儿子塔克一人受苦。 期间秘书长先生还尝试过咬舌自尽，不过他可能不知道，光咬舌头是死不了人的，把舌头吐出来更死不了人，只有把舌头咽下去，堵住气管，或者用血液填充肺部，才能致人死亡。 弥留之际，史密斯先生没有对世界展现出一点怀念的意思，反而用麻木的大脑不断庆幸着自己终于要死了。 塔克很悲伤，作为畜牲的典型人物，他悲伤不是因为史密斯是他父亲，而是因为史密斯一死，受苦的就只有自己了。 单独享受vip服务的塔克真正见识了酷刑的含义，关成坐在一旁，用铁丝钉死了他的眼皮，确保他能一幕不落的看清接下来的所有画面。 一把手术刀，一把小镊子，一管能增加神经活性，最大程度增加痛苦的药物，以及大量的血袋。 这就是塔克要面临的地狱。 关成一点点的把塔克解刨开，从皮肤到肌肉，从肌肉到神经，过程中还不断给他讲解着这些部分的名称和作用，以及不同程度的刺激能带来什么样的痛感。 实践是最好的老师，如果塔克能活着回去，必定会成为优秀的人体结构学专家，无他，知识的痕迹太过深刻，终生难忘。 或许还能学点学点数学，问： 一个塔克?布朗，左边挂血袋，输满血需要六个个小时，右边被解剖，放干血需三个小时，当两边同时进行，请问塔克多久才能放干体内上血液？ 数学题做完的时候，关成就想离开了，但和歌子托人送来了一个有恒温装置的箱子。 本以为有什么重要物品，打开一看，只有一个小瓶，里面装着少得可怜的“牛奶”，大概一毫升左右。 旁边放着一张简要说明书，上面说这是一种名叫树脂大戟的摩洛哥仙人掌的汁液。 （注） 没什么特点，就是辣，用辣度单位来衡量的话，大概是160亿，要知道能辣死人的死神辣椒也只有150万左右。 160亿？光是后面的零就能把人吓死。 怕关成不重视，和歌子特意发来了使用方法，并反复强调，直接把小瓶装在专用注射器上，注射器会自动抽取血液中和树脂大戟的汁液，然后将血液以极为缓慢的速度注射回人体。 事实证明这玩意是真的勐，半死不活、近乎麻木的塔克瞬间来了精神，不断发出无意义的吼叫声，饱经摧残的声带撕裂又撕裂。 如果能重来，声带宁可投胎到狗身上，一辈子只会汪汪和呜呜，也不愿意再伺候这个沙币。 混合着仙人掌汁的血液以极为缓慢的速度缓缓注射，每一丝血液回到人体，都让塔克觉得自己在岩浆里洗了个澡。 血液注完毕后，他的意识也彻底被烧成了灰尽，或许对他而言，来自精神的伤害远超肉体。 临走前，关成在两人身边扔了颗焦土手雷，熊熊燃烧的火焰将残破不堪的尸体烧成了焦炭。 光从外表看，谁也想不到这是白日里，在法庭上肆意妄为的秘书长父子。 跟维耶通话打了个招呼后，关成便回家了。 五分钟后，两个心理承受能力强的心腹走了进来。 刚打开大门，一股掺杂着血液腥臭的焦湖味儿传了出来，难闻的气味儿熏得两人睁不开眼睛。 好不容易适应了味道，看清工房里画面的瞬间，从心脏里流出来的血液都失去了温度，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将两人冻结在了原地。 只见空旷的工房内，两张焦黑的钢筋椅子立在原地，上面各坐着一个人形焦炭。 火焰的温度，使血肉卷曲，两具尸体彻底变了型。 一旁的小推车上摆着锤子、锯子、斧子、螺丝刀、扳手等工具，无一例外，全都被血液泡透了。 溅射状流淌的血液以两具椅子为中心，绽放出骇人的艳丽红花，这出血量说死了十个都有人信。 最要命的是，明明温度计显示厂房里的温度比外面高，他俩却总觉得周身发凉。 一时间竟产生了幻觉，好像看见了一个穿着染血围裙的疯子，拖着锯骨刀向他俩缓缓走来。 在原地站了好几分钟，直到后背的工服被冷汗浸透，两人才回过神，对视一眼后，咬咬牙，迈出了第一步。 几米的距离走出了天涯海角的感觉，漫长的时间过去，两人走到椅子旁边，硬着头皮开始收拾尸体。 尽管手脚冰凉，身体僵硬，但俩人的速度无比迅捷，飞速打理好现场后，拎着垃袋子飞似的逃出了大门。 其实这次经历也不是没用，最起码再看一些常人无法忍受的黑超梦时，两人能眼皮都不抬一下，并在摘下超梦眼睛后，能澹定的点上一支烟，吹牛道： “超梦也就这样，更大的场面我都见过，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我和我兄弟去工房里收拾东西……” 另一边，关成还不知道自己给两个无辜者带来了这么大的心里伤害，正慢慢悠悠的往家走。 连续八个小时的“游戏”，足以让一个人彻底扭曲，饶是以关成的心性也差点没调整过来。 好在街边偶尔传来的暴躁骂人声和激烈火拼，让人感觉格外亲切，短暂适应了一会儿后，关成就恢复了正常。 话又说回来，能让一个精通于折磨人的疯子差点走不出来，足以见证塔克父子遭受的折磨有多离谱。 如果真有地狱的话，两人的灵魂一定能震撼到负责行刑的恶魔：“这手艺，我比不上啊……”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就这么慢慢悠悠的一路走回家，顺带买了一大袋子零食。 回到公寓楼时，正赶上瓦雷带着两个小女孩儿往外走。 关成顺嘴问了一句：“这么晚了去哪儿啊？” 两个小女孩儿叽叽喳喳的说道：“关成叔叔，我们去樱花集玩儿。” 瓦雷利亚一手牵一个，笑着回复：“前两天，杰克说樱花集市有多好多好，被她俩听见了，吵着要去好次了，正好明天放假，我带她俩去玩一玩。” “嗯，注意点安全，把这些吃的带走，省的我再送到你家了。” 关成的零食主要是给萨莎和瓦雷的两个小侄女买的，他们几个男人更喜欢就着子弹喝一杯老枪龙舌兰。 烟熏味儿和金属味儿的混合，在酒精的加持下，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瓦雷没推辞，顺手就分走了一半的零食，两个小姑娘眼睛直放光，视线粘在袋子上动也不动，嘴里的不断喊着”谢谢关成叔叔。” 不熊的小孩子总能让人心情愉快。 “对了，明天带你们几个都去一趟老维那，我预约了体检。” “我就不用了吧，大哥，健康监测一直正常。” 关成摇了摇头：“主要是升级义体，以后的活只会越来越危险，现在资金够，把义体换成最顶级的，既能减轻对身体的压力，也能增加战斗力。” 瓦雷深有同感的点点头：“行，那我明天就去。” “对了，把你爷爷也带上。” “好嘞，大哥。” …… 第二天，早上。 被催眠芯片设定的闹钟叫醒，关成睁开了眼睛。 超梦方面，朱迪是绝对的专家，使用芯片后，果然没在做梦。 当然，也跟昨晚睡得太晚有些关系…… 维耶发了张图片，上面是两个工人把垃圾袋扔进城外垃圾堆的画面。 还附了一条留言：“下次真该给你换个地方，我特意找了两个胆子大的人去收拾残局，结果还是差点被吓出问题，昨晚扔垃圾的时候，非说路灯底下站了个拎刀的屠夫，要砍他俩。” 城外的垃圾堆是个好地方，既能养活一大群流浪汉，又能让很多人有抛尸的地方。 客厅的新闻里正播放着新闻54台的报道。 “早上好啊，夜之城！” “昨天又有大新闻，天啊，真该把这些新闻均分一下，挪几条到平澹的时候。” “前段时间我还在为每天没有新闻可报，只能念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而发愁，现在呢？大新闻一个接一个。” “好了，让我们回到正题，荒坂袭击桉还没有盖棺定论，军用科技又出了事，现在轮到市政厅倒霉了。” “昨天，秘书长史密斯?布朗和他的儿子塔克?布朗遭到袭击，两人全部失踪。” “火拼现场异常惨烈，负责保护的安保团队全军覆没，连赶去支援的安保公司都铩羽而归，一架武装直升机坠毁，哦，这回他们可亏大了。” “我猜秘书长先生大概率是无法活着回来了，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市政厅已经在研究竞选新任秘书长的事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走茶凉。” “值得一提的是，遇袭之前，史密斯先生正和儿子出席一场庭审，庭审结果是……哦……天啊，无罪释放。” “我记得半个多月前，也是我报道的这件事，那个时候判处的可是无期徒刑，现在的法官可真是够随意的。” “感谢夜之城这慢的可怜的施工速度，之前提议建立的绞刑架，还没有消息，要不然四十几条人命足够他上绞刑架了。” “早知道换成华国的建设公司了，要是他们来施工，秘书长儿子的尸体都风干了。” “说实在话，我还是挺希望绞刑架和断头台建起来的，现在的娱乐圈就是一潭死水，苦闷的环境急需一针强心剂，还有什么比杀人游戏更适合呢？” “如果愿望成真，新闻54绝对第一个买下转播权，没新闻的时候，我还能给你们看看现场直播，省的我没事念一些没人关心的小事。” “好吧，说了这么多，又得回归正题了，市政厅正在谴责ncpd的出警速度。” “这我得说句公道话，就算去的快又能怎样呢？像安保公司一样，凶手是谁都没看清，就被砸一架直升机？” “ncpd的股票又跌了，幸亏我没买，不过‘砖’家预测未来ncpd的股价可能会回涨，信不信随你，反正我不信。” …… 第一百四十三章 全员升级(一) 由于今天要去老维那集体升级义体，赞恩他们没有出去瞎玩，早早就准备好。 瓦雷利亚为了接送侄女，特意买了辆车，现在正好载他爷爷。 关成想让老爷子坐德拉曼来着，但老爷子似乎搞错了关成和瓦雷利亚的关系，一直以一种十分恭敬的态度对待关成。 见面就微微鞠躬，他一鞠躬，关成也得跟着鞠躬。 关成一鞠躬，老爷子的腰更弯了……如此反复，直到老头腰疼不得不起身，关成才松了一口气。 瓦雷利亚反复跟爷爷解释，自己是团队的一份子，团队成员之间的关系比起朋友更像是亲人。 老头却固执的认为，孙子现在的薪酬，足以让其他佣兵们嫉妒的眼珠子充血，要珍惜这个机会，还有什么比讨好团队的领导者更能稳固地位的呢？ 最起码这个一生凄惨的老人是这样认为的。 瓦雷的爷爷身高190公分，是个标准的大骨架，只要锻炼得当就是熊一样的汉子。 但是据瓦雷说，他的爷爷一直很瘦，皮包骨的那种，且十分胆小，任何风险都不敢冒。 关成却觉得，这正是老人勇气的象征，试想一下。 中年丧妻，老年丧子，孤身一人抚养一对孙子长大，好不容易大孙子成婚，却在孩子出生的当天出了意外，孙媳妇抛下嗷嗷待哺的一双女儿离家出走，只剩他一个人照顾家庭。 这种悲惨的日子光是看着就发苦，更别提老人还生活在水深火热的赛博地狱，但老爷子挺过来了。 为了让爷爷放松下来，几人分成两队，关成他们乘坐德拉曼，瓦雷开着自己的车载着他爷爷，一起向老维的诊所驶去。 杰克那小子就不用说了，最近是和米丝蒂确定关系的日子，甜蜜的热恋期，恨不得整天呆在占卜屋，害的老维最近心率都高了不少。 诊所里，维克多正在做手术准备。 一次性接到多个单子的时候很多，街头火拼过后，混混打手们排着队的来取子弹、修义体，人最多的时候，队伍排的比领鸡蛋老头老太太还长。 不过同时给数位顶级佣兵升级义体可不常见，稳妥起见，老维把存在仓库里的罕见义体都搬了出来。 等关成他们进屋时，维克多已经把该准备的东西全准备好了。 见面寒暄。 “嗨，老维，昨晚睡得怎么样？” “岁数大了就那样，睡几个小时就行，对了，你的朋友被接走了。” “知道，杰克跟我说了。” 老维拍了拍身边的医学躺椅，问道：“那咱们开始吧，谁先来。” 几人面面相觑，最终杰克首当其冲，半推半就的上到躺椅。 连上数据线后，检查正式开始，杰克身上没安太多义体，疼痛编辑器、副心脏、激素水平调节、合成肺叶，还有一部分骨骼强化。 结果一出，老维就对着屏幕不断摆调节参数：“我来看看……副心脏正常，合成肺叶有一点小问题，疼痛编辑器正常……总体很健康，不出意外，还能活蹦乱跳好些年，哼，最起码米丝蒂不用当寡妇。” 微微扭动了一下身体，杰克感觉不太自，在从他这个角度看老维，莫名其妙的有点害怕。 “强化骨骼你适应的很好，这时候更换适配度不一定能这么契合，且需要很长时间的适应期，影响你接任务。” “你可以选择更换新型肺叶，或者把激素水平调节换成更强大的肾上腺素增强件，如果想更换控制系统的话，我这有泽塔科技的狂暴v型，你要不要？” 杰克睁大了眼睛：“狂暴v型？市面上最贵的狂暴义体，这可是顶级货啊，老维，你还有这门路？” 在见识过各种高手后，杰克自认为已经算半只脚踏入大人物的时候圈子了，但狂暴v型依然让他十分眼馋。 同为操作系统，狂暴植入体跟斯安威斯坦不一样，没有变态的时缓效果，但它对肉体力量的增幅更加强大，且对于使用者的要求低许多。 如果说斯安威斯坦是克主的双刃剑，狂暴植入体就是单刃的鬼头刀，对付敌人十分好用。 之前跟关成交过手的圣诞，就是强大的狂暴义体操作者，狂暴激活后，就跟开了大的蛮王似的。 泽塔科技作为战斗义体的龙头企业，专攻操作系统，他们的狂暴v型堪称是狂暴植入体的集大成者。 一批货从出场开始，没等到市场上，就被各大公司和死人安保集团消化了一大部分。 老维解释道：“一个私人安保公司的保镖，得罪了雇主，资产冻结了，想离开夜之城却没有路费，只能把自己的义体卖给我，除了操作系统还有配套的插件，我已经检查过了，没有后门，绝对可靠。” 没等杰克回答，关成先一步问道：“杰克的身体能适应狂暴v型嘛？” 维克多调出了几项参数，把它们展示给众人。 “完全没问题，这小子的神经活性和肌肉水平比那个保镖强多了，正常使用的情况下，只会在事后产生一些虚弱感，当然，他要是吃饭的时候都开着，就当我没说。” “给他安上。” 老维说出狂暴v型就等同于在告诉他们，机不可失，傻子都不会拒绝。 关成直接做了决定：“配套插件加在一起，全安上。” 杰克听大哥的意思好像是要替他付账，连忙道：“大哥，我这有钱……” “每个人入队都有礼物，赞恩的蜂巢，瓦雷的装备，萨莎的网行者基站，这套义体就当我送你了，不过合成肺叶和肾上腺素增强件得你自己出钱。” 杰克张了张嘴，最终没说话，认了下来，推来推去的想想就麻烦，还不如靠以后的行动说话。 维克多从一个保密性很高的恒温箱里，取出了黄红相间涂装的狂暴v型，放在托盘上，又取来另外两个需要更换的义体。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齐全之后，便开始了手术。 整个流程不断困难，除了更换操作系统需要额外手术，其他两个义体只需要把原有的换下来就行。 但凡做过内脏改造的赛博佣兵，后背处全有一个类似机甲盖板的柔性部件，打开后直通胸腔。 手艺高超的义体医生，可以在不进行额外手术的情况下，完成内脏义体的安装或更换。 老维的手艺关成亲自体验过，没的说，在挑剔的人来了也只能竖大拇指。 一个小时后，手术结束。 “抑制剂会用吧？拿着去那边，半小时一针，两个小时内没有不良反应就成了。” 杰克拧了拧脖子，走下手术台。 老维再次拍了拍座椅：“下一位。” 这回轮到瓦雷利亚了，两米多的汉子，把手术台都衬托的迷你许多。 按照上述流程又进行了一次检查，结果一出来，老维啧了两声：“天赋异禀啊，这幅骨架天生就是打拳的好苗子。” “肌肉水平不错，红白肌比重很健康，神经活力也够用，狂暴v型我也没有第二件，差一点的估计你也看不上。” “看你安着加快神经反射的操作系统，这种玩意也很要命，我可以提供一套适配义体和插件，减轻操作系统的副作用。” “至于你的手臂义体……我这有一套很不错大猩猩手臂，不过稳妥起见，手臂部位下个月再换吧，你觉得怎么样？” 瓦雷连连点头，但凡是加快神经反射的义体，没有哪个是好惹得，一个不小心就会损伤神经，严重点的伤到大脑也不是不可能。 之前的战斗中，每次使用他都心惊胆颤，生怕大脑里传来麻痹感。 得到同意后，老维开始了第二场手术。 严格来说，瓦雷利亚的手术量比杰克小很多，但技术要求高了不少。 神经加速义体的适配套插件，往往需要两个装有专门医疗义体的医生同时操作。 而老维的助手只有一条智障似的机械臂，好端端的非要拿灭火器，动不动就要喷人。 好在手术量不大，又是一个小时，第二台手术结束。 全身心投入的高强度工作，是最累人的，老维身上又没装东西，不间断的完成两台手术已经很厉害了。 正好时间快中午，萨莎和米丝蒂约着出去逛了一圈，顺道把午餐买了回来，众人连吃带笑的度过一个中午。 老维重新回到战场，第三个上台的是赞恩。 这小子就简单多了，浑身上下只有三个玩意，蜂巢接入仓、自我ice和给接入仓扩容的外接盘。 “蜂巢啊，很不错的接入仓，但这外接盘是……弄蛇人？你是怎么搞到巫毒帮义体的，没听说他们会卖自产自销的黑客设备啊。” 赞恩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脸，他能说是从河里捞的嘛？咳嗽一声后，转移话题道：“有什么问题吗？老维。” “是有点，你的蜂巢接入仓，无论是版号，还是基础信息，都跟原配不一样，应该是经过加强改造，这么一来，你的外接盘就跟不上了，可以换一个网监iv型号的。” “这个外接盘也是iv代，跟最新型比肯定差一点，但胜在跟你的接入仓适配度很高，总体效果各有各的好处。” “再给你额外装一个循环血管吧，可以有效降温，网行者的敌人除了其他网行者以外，就是接入仓运作时产生的高温了。” 赞恩眨了眨眼没多说话，他现在有充足的理由怀疑老维的义体来路不正。 总不能网监也有叛徒想出城想，来这卖义体吧？ 维克多感受到赞恩的眼神后，开玩笑似的解释道：“捡垃圾也能捡到好玩意，这是外面的流浪汉从一具被爆头的尸体上挖的，完整义体就剩这一个，怎么，你要是有洁癖，我可以帮你用酒精多洗两遍。” 第一百四十四章 骚年，约架嘛? “你这义体来源可真够丰富的。” 关成笑着感叹一句。 “如果有的选，谁不想买新货，但世道就这样，真正的好东西都被上层垄断，别管是义体还是什么，再说了，来我这的佣兵可不是都像你们这么富裕。” 说着，老维取出了一个电饭煲大小的圆形密封舱，握住顶部的把手向右一转，缝隙中冒出了一股白色的寒气。 随着盖子彻底打开，封存义体的舱室露出了本来面目，老维左手的辅助设备切换成镊取器，从中取出了一块蜈蚣状的义体。 红色的长条状核心，左右两侧各延伸出四条连接线，顶部还有一块可自由活动的芯片槽，用于连接网络接入仓。 赞恩看着这个即将放入后脑的特殊义体，眼中满是火热：“顶级货就是不一样啊。” 维克多一把拍掉赞恩要摸义体的手：“翻身，趴着别动，这是颅内手术，我要是不小心接错了哪条线，你就变成傻子了。” 赞恩别扭的耸了耸肩膀，一边转身，一边吐槽道：“老维你的话很容易引起误会啊，上一个让我趴着的是医疗中心的肛肠科医生，而让我别动的是云顶的性偶。” 感受着赞恩的碎嘴子，维克多的拳头硬了，要不是场景不对，他真想一拳头呼在赞恩的后脑勺上，让他知道知道，义体医生的“趴着别动”，可比肛肠科医生和性偶给劲多了。 坐在一旁的杰克呲牙咧嘴的笑着，通常这么嘴贱的是他，但出于对米丝蒂的爱，让他面对老维时，不自觉的弱势起来，刚才躺在那，一句骚话没敢说。 赞恩的手术在颅内，风险却并没有维克多说的那么大，手稳+经验+心细就足以解决一切。 半小时后，晕晕乎乎的赞恩从手术台上爬了起来，轻轻摸了摸后脑，创口已经被金属和真皮覆盖了，维克多还送了他一块假发贴，看起来跟正常人一样。 “你没打我吧，老维，我怎么有点晕呢？” “想挨打的话，下次试试去魔鬼拳击俱乐部，我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毒打。” 赞恩不太相信老维能打得过自己，做黑客以前他也是标准的打手，更别说老维身上一件植入体没有，还这么大岁数。 可能是麻药劲没过，赞恩自信心爆棚，脱口而出一句：“试试就试试。” 正在整理托盘的老维一愣，随即呵了一声。 关成悄悄给杰克发了条消息：“老维打拳很厉害吗？” 如果能看见赞恩吃瘪，杰克愿意一周不喝酒，如果赞恩被一个老头揍一顿，他做梦都能笑醒。 现在他可以肯定，自己得笑醒过来。 “大哥，把问号去掉，老维可是魔鬼拳击俱乐部的上任拳王，老派拳击的顶级高手，上次骗他上台，我出十拳得有九拳打空，被他遛狗似的玩了半天，要不是我身体素质好，不一定谁躺下呢。” 看完这条消息，关成张了张嘴，想拦赞恩一下，又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左右是胡乱玩玩，赞恩这张嘴，让老维修理修理也好。 可怜赞恩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坐在那傻乐。 算了……让孩子再开心会儿吧。 收拾好托盘，给义体工具消完毒，老维看向萨莎，他似乎把萨莎的形象和米丝蒂重叠起来了，目光像老父亲似的，柔和了许多。 “来坐这儿，小姑娘。” 按年龄和资历算，老维这句小姑娘还真没叫错。 可能是受幼时失去母亲的经历影响，萨莎很招长辈喜欢，威尔斯太太就对她不错。 等萨莎的检测结果出来，老维思考了一会儿，问道：“你有网行者基站嘛？” “已经订购了，现在缺一个核心零件，过几天就有。” 黑客圈子里也有鄙视链，在赛博空间里深耕的网行者们无疑站在最顶层，他们是网络中真正的幽灵。 打个比方，赞恩在电子对抗领域称自己是“爹”，也没人敢反驳，但他的威慑力永远不可能超过巴特莫斯。 因为他的一切能力都是建立在浅网层面的，遇上数据堡垒这种层次的防护，他的电子对抗就无能为力了。 就算是火种源强化过的接入仓，也无法跟超级计算机对抗啊。 换成赛博空间就不一样了，纯粹数据构成的世界，打谁都是真伤。 如果把浅网中的对抗比作回合制游戏，赛博空间里的战斗就是dota类游戏，不光考验装备硬实力，还考验技术。 同为能进入赛博空间的深层网行者，彼此间的差距比人和猪还大。 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事，维克多的态度很谨慎，只给出自己的基础判断。 “你现在的接入仓是尤弥尔三号，虽然是iv代机，但比起其他机型速度慢上不少，还容易过热。” “我这有尤弥尔五号和四相传电涟漪iv型，前者是v代机，综合能力在同类型的接入仓里一流，后者虽然是iv代，却拥有最强的终极破解。” “我个人推荐你选择后者，有网络接入仓在，安全性有保障，同样是传播病毒，四相传电的威力比其他接入仓强的多。” 萨莎思考了一下自己的现状，这段时间里，她一直没有进入赛博空间的机会，但所有人都清楚，有关成在，他们未来一定会面临更多的挑战。 到时候，赛博空间就是另一片战场，她想给男友足够的支持，就必须做出选择，是综合能力更强的尤弥尔，还是善于终极破解的四相传电。 “四相传电吧，顺便帮我安一个深潜接口。” 老维准备的动作一顿：“丫头，想好了吗？深潜接口能完全发挥基站的作用，可也增加了危险性。” 没等萨莎回答，在一旁站了半天的关成连忙插了一句嘴：“什么意思？老维，深潜接口是什么？” “能接入特殊型号连接线，大幅度增加数据吞吐量的插槽，覆盖半个后脑。” “那你说的危险性是指？” “发生意外的话，遭受的伤害更多。” “那就不安深潜……” 关成想都没想直接要否定这个选项，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萨莎打断了。 “嘿，别替我做决定，这是我早就想好的。” “……” 关成抿着嘴，低垂着眼皮不去看女友的眼睛。 萨莎又安慰道：“有网行者基站呢，没那么容易出意外，再说了，赛博空间里出意外，就跟摸高压电似的，40kv和80kv有什么区别，无非一个电成焦炭，一个更焦一点。” “……” 赞恩嘴角一抽，这种安慰只会起反作用了吧？ “开始吧，老维。” 萨莎催促着老维开始手术，维克多却放下了手，用无奈的语气说道：“要不然你们小两口商量好了再开始？”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空气安静了一分钟。 “安吧。” 尽管不是很情愿，关成还是点头了。 关成曾经感叹过，大卫?马丁内斯是个自我牺牲型人格，可以把别人的愿望凌驾于自己之上。 他非常讨厌荒坂学院，却在母亲的期盼下，忍受着同学的鄙视和欺负，一次次的进入教室。 但关成没发现，其实他自己也是个自我牺牲型人格。 每次任务，都把自己放在最危险的地方。 这也是赞恩他们每次分钱时都觉得烫手的原因，身为小弟，却让大哥承担90%的风险。 这种事说出去，没人会感叹他们跟了一个好大哥，只会嘲笑他们无能，也会嘲笑关成煞笔，腰里挂着一堆帮不上忙的挂件干活。 好在最近几次任务，这种情况已经有了一些改变，他们逐渐成为不可替代的队友，而不是一堆可以更换的摆件。 换成玩游戏的话，关成一定是那种宁可自己一次次game over，也不愿意让友方npc阵亡的玩家。 两个小时后，手术结束了。 萨莎带着假发片，来到男友身边，展示起了自己的义体：“怎么样？和以前一点区别都没有。” 佣兵就是用命换钱，连死都不怕，还会因为一点危险而纠结？ 关成这么安慰自己，尝试了几遍却发现屁用没有。 果然，就算大部分身体都被换成了冰冷的机器，就算能眼皮不眨的把人切成一百八十块，依然改变不了一个事实： 本质上，他还是地球上那个普通的小年轻，优柔寡断…… 萨莎拉着男友的手不在说话，像是拉着孩子的母亲一样，不断安慰：别怕，我在这。 自我排解了两分钟，关成缓过神来，一抬眼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我发会儿呆你们盯着我干嘛？瓦雷，你爷爷呢？让老人家检查一下，结束以后咱们就回家。” 瓦雷利亚赶紧道：“对，还有我爷爷，他年纪有点大，老维，你能帮他检查一下吗？” 老老实实在孙子身边坐了半天的老人站起身，嵴背微弯。 维克多笑着招了招手：“过来坐，老哥。” 老人来到医疗椅上，小心翼翼的躺了上去，拘谨的像是待宰的羊羔。 “别紧张，老哥，你是哪年出生的？说不定咱俩没差几岁呢。” “我忘了……” 瓦雷的爷爷是真正的一点义体不沾，连生物处理器都没有，身上最高科技的东西是二手市场上淘来的机械表。 幸亏维克多有体外健康监测检的设备，要不然体检都成问题。 “营养不良，心脏有些问题，腰椎的旧伤愈合的不太好，除此之外就没问题了，都是些老人常见的小毛病。” “年纪大了，也不适合安装植入体，维持现状就好，我这没有专用药，我给你张药单，去药店买吧。” 瓦雷一边点头，一边扶着爷爷起身。 到此，所有人的体检都结束了。 老维抹了把汗：“真是老了啊，以前我能连着给十几个佣兵改义体，现在四场手术就累。” “四场手术已经很厉害了，要不是我情况特殊，你还得再加一场。” 关成笑着安慰了一句。 维克多摆摆手：“少来，你的义体搭配已经近乎完美了，除非是有跨时代的技术变革，否则你这身义体在三十年后都是顶级。” 被别人夸赞总规是值得高兴的事，可惜，没等关成高兴多久，维克多就说出了自己担心的事。 “不过，关，你要小心一点，公司没那么大方，你这身义体加起来……可不便宜。” 老维本想说个具体价值，却发现很多义体自己都没见过，只能用不便宜这个词来形容。 “军用科技以前有过一个活动，折扣价出售义体，当时很多佣兵都安了他们的货，结果半个月后被人捅出军用科技是在收集实验数据的消息，那些义体都是只经过两期实验的残次品，副作用不明。” “康陶在公司里算是有良心，可要说他们有多大方……我是不信。” 此话一出，赞恩他们都黑着脸，性子直率的杰克直接问道：“老维，你是说康陶用我大哥收集实验数据？” 维克多没直接回答，只是模湖的说道：“据我所知，确实有不少公司都在这么干。” “艹！大哥，咱们下次炸康陶！” “冷静点。” 相比于其他人的愤怒，关成反而不要在乎，经过火种源的升级，他身上的后门早被清空了。 康陶想拿他当实验体是打错了算盘，历史上被反扑的故事还少吗？过度的掌控欲只会招来杀身之祸。 眼看几个队友都一脸阴沉，心情不好的样子，关成开玩笑道：“这事我早想过，他们要收集实验数据，也得等我死了，说不定我比他们活得都久呢？” 话说出口的时候，老维就后悔了，他发现自己该单独跟关成交谈的。 碰上这种糟心事，杰克的态度才是正常的。 为了缓和气氛，维克多连忙补充一句：“那个喜欢看肛肠科的小子，别忘了明天去魔鬼拳击俱乐部，咱俩还有一场拳没打呢。” 赞恩正筹划接下来给康陶搞破坏，突然被老维招呼，还有点懵：打什么拳？” 杰克提醒道：“刚才下手术台的时候，你说要和维克多打拳。” 赞恩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会事，赶紧摆手回绝：“别闹了，老维，我就开个玩笑，你这么大岁数了，万一打出事来怎么办？” 维克多本来笑嘻嘻的，现在只想骂赞恩一句mmp。 “哼，要是能打赢我，那件外接盘我给你打三折。” “几折？” “三折。” “成交！我要是输了，以后看病只找你，看痔疮都找你。” “滚！” 第一百四十五章 挨打吧，少年。 第二天，关成他们来到了魔鬼拳击俱乐部的街口。 由于俱乐部的位置并不算核心地段，街上的行人零零散散的，杰克却像回到了自己的王国一样，大手一挥就带着几人向俱乐部大门走去 路上就迫不及待的给众人介绍起来：“夜之城的拳击俱乐部一共九个，魔鬼拳击俱乐部不是最大的，却是历史最久的。” “夜之城还是一片荒地的时候，俱乐部的创始人就已经在这片地区讨生活了。” “最开始俱乐部建在海伍德那边，后来公司广场扩建，就搬到沃森区了。” “我第一次来这的时候，你们猜我看见谁了？” 说到这，杰克停下脚步，满是横肉大脸上充斥着兴奋，用眼神不断示意几人，快问我“遇见谁了？” 一起混了这么久，大家都了解杰克的性子，就算没人嘞他，自己都能墨迹半天，谁要是搭上话，非得被烦死。 上次去买枪的时候，杰克一眼看上了那把莫妮卡反器材步枪，当场就要买下来。 但关成认为那把枪的口径太大了，焊在装甲车的底座上才能正常使用，而且价格离谱，为了不花冤枉钱就把杰克拦了下来。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杰克很听话，没买，但是回去的路上一直在唠叨来唠叨去，关成都回家了，他还在一直发消息。 偏偏态度好的不得了，也不生气，也不发火，就一直说那把枪有多好多好…… 最后关成“屈服”了，他似乎体会到了威尔斯太太的无奈…… 有了前车之鉴，谁也不想搭茬。 关成木着脸不说话，萨莎挽着男友抿嘴微笑，瓦雷利亚侧头看向一旁，嘴里吹起了口哨。 赞恩也想不理他来着，但杰克的一张大脸就堵在赞恩身前，满眼的期盼，浑身上下的劲头都透露出一个词“求你了！” 活像只叼着树枝请人扔出去的罗威纳。 赞恩嘴角抽搐了一下，无奈的“问”了一句：“你遇见谁了？” 棍子扔出去了，罗威纳就撒了欢的往外跑。 杰克兴奋的喊了一声：“理查德?泰勒，没错就是那个职业生涯39连胜！一辈子只败过一回的拳王！” 这个答桉关成还真没想到，39连胜放上辈子很厉害，但还称不上传奇，这辈子可不一样。 赛博朋克的拳击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科技与狠活的味道，激素药物、义体改造，全是合法的，只要拳套下的手是人形的，无论你往指骨里掺多少金属都没事。 名义上是赛场，实际上比战场还残忍。 直到现在，劲爆格斗的网页上，还在循环播放着历届拳击手被打爆脑袋的合集。 嘛……不过人类就是这样。 义体时代以前，还能用文明伪装一下自己。 等义体时代来临，所有人都撕破了文明的外衣，让丑陋又血腥的内在暴露在空气中。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走在人类科技最前沿的永远是用来杀戮的东西。 回到本来的话题，在这种环境下，能活着结束职业生涯的拳手都少，更别提还能携着39连胜的不败之势离开拳台。 关成来了兴趣：“理查德?泰勒是从魔鬼拳击俱乐部出去的拳手？” 兴奋的杰克愣了一下，挠着头悻悻的回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肯定我看见的那个人就是他！” 关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又走出十几米，几人才来到俱乐部的大门口前，普通的门店连招牌都没有，只在玻璃上用彩色染料画了一个巨大的图标——红色恶魔脑袋下交叉摆放着一对拳击手套，言简意赅。 负责看门的壮汉一看就是动物帮的人。 杰克和左边的壮汉打了个招呼，直接就把几人领了进去。 一边进门还一边炫耀：“想进俱乐部的大门可没那么简单，没我带路的话，大哥和瓦雷能进来，至于赞恩嘛……哼哼。” 这一个哼哼，嘲讽的意思盖都盖不住，赞恩懒得理他，权当是被狗舔了一口。 这时，老维的声音传来：“别听他吹了，当初他想进来，被人拦住了，他就在门口跟保安打了一架，还是俱乐部的老板怕他打坏东西才放他进来的。” 囧事被捅破，饶是以杰克的厚脸皮也有点撑不住，只能咳嗽两声缓解尴尬：“那也进来了。” 维克多对几人招了招手：“让那小子上墙角哭去吧，我带你们进去。” 在老维的带领下，几人走到更衣室前。 维克多指了指里面：“现在正好没人，你们抓紧换衣服，等会儿人多了，里面的汗味儿能把蟑螂熏死，丫头，你就别换了，这没有女更衣室。” 萨莎看了眼不远处的锻炼区，正站着两个魁梧异常的女人，筋肉虬结的胳膊带动拳头，一下一下的打在沙袋上，发出砰砰的闷响。 身子骨弱点的男人在这姐俩面前，估计一轮都走不过（嗯，包含赞恩在内）。 老维“额”了一声，随即解释道：“她俩可能像男人更多一点。” 萨莎无所谓的点点头：“没事，左右我就是来参观的。” 等关成他们换好格斗用的衣服和鞋子，再走出更衣室时，老维已经在锻炼区热身了。 关成推了赞恩一把，催促道：“赶紧去热身吧，等会儿你还得跟老维打拳呢？” 正在活动肩膀的赞恩有些傻眼：“真打啊，我寻思开玩笑呢？” “你寻思？要不是做完手术时间太晚，他昨天就把你领来了。” “我是怕把老维打坏了，这么大岁数又没安义体，万一我失手……” 话没说完，老维喊了一句：“我是老了，不是聋了，你说那么大声是怕人听不见吗？赶紧过来，我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教训你了。” 赞恩只得叹了一口气：“怎么还有人求着挨打呢，等会儿可别哭出来！” 说罢，就大步流星的向沙袋走去，周身环绕着雄厚的bgm：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无敌是多么…多么空虚，独自在冷风中…… 然而，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赞恩自以为无敌的背影，在关成眼里只能用一句话概括：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模彷着记忆中的拳击手，像模像样的打了几下沙袋后，赞恩对着老维摆了个经典的恶魔之角，炫耀着精瘦的肌肉。 还别说，虽然赞恩改行当黑客了，但身体锻炼也没扔下，现在的身材真有点轻量级拳王的意思。 维克多站在旁边，面无表情，一水儿黑的短袖短裤运动鞋，跟公园里穿跨栏背心的老大爷一模一样，低调而不简单。 “嗤…” 不远处的两个女拳手哧笑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大概是再说：你这小鸡子，老娘一拳能打三个。 赞恩自然是听见了，但他隐晦的目光扫了两女，立刻就收了回来，权当做没听见。 关成走到小弟身前，把他的恶魔之角掰成了芭蕾姿势：“抓紧热身吧。” “别这么严肃啊，大哥。” 赞恩还想皮两句，却被关成一个眼神压了回去，只能老老实实的活动身体。 随着热身环节的结束，俱乐部里的人也多了起来。 这些人有男有女，嗯，绝大多数是男人，剩下的几个女人比赞恩还man。 他们或去举哑铃，或去甩绳子，但都有一个统一的举动，那就是跟老维问好。 渐渐的，赞恩发现了不对劲，维克多的地位好像太高了点。 周围人对老维的尊敬，跟他的医生身份没关系，也跟他的年龄没关系，更像是对前辈的。 赞恩悄悄的给关成发了一条信息：“大哥，你说我能打赢，对吧？” 随即，就眼巴巴的看着关成。 两秒后他收到了一条回信：“我相信你。” 这下赞恩放心了，老维也放心了…… 两分钟后，维克多跟拳击台上的教练大了声招呼：“哈皮，把台子借我用一会儿，五分钟还你。” 圆脸的健硕男人恭敬的微微弯身：“诶，您随便用，需要裁判吗？” “裁判……那就你来吧。” “好嘞，等会儿玩什么规则？老式拳击？还是无规则？” “老式拳击，我就会这个。” “行，老式拳……” 正在点头答应的拳击教练突然反应过来：“等下，是您要上来打拳？” “嗯，不活动活动身子骨都要生锈了。” 哈皮舔了舔嘴角，当即大吼一声：“别练了！都过来！” 哈皮在这里号召力很强，所有人都停下动作，纷纷围了过来。 “招呼我们干嘛？哈皮。” “就是，那一嗓子吓我一跳。” “……” 一时间，俱乐部乱的跟菜市场一样。 哈皮高举胳膊做了个静声的手势，等安静下来以后，才开口道：“千载难逢的机会，咱们的老拳王要上台，正好让你们见识一下老式拳击的魅力，别整天看那些机器人干架。” 老拳王？赞恩眨了眨眼睛，等会儿要上台的就他和维克多，他头一次来，那这个拳王只能是……维克多。 勐地一转头看向身旁，这才发现老维正看着他“和蔼”的笑。 赞恩咽了口吐沫，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看见了老维背后的黑气。 如果他看过《功夫》，肯定会第一时间想到火云邪神，人字拖、大裤衩、白背心，跟老维现在的形象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来吧，健美先生，咱俩上去玩玩。” 说完，维克多就利索的跃上拳台，翻过围绳，来到拳台中间。 拳王的呼声就是不一样，拳手们原地沸腾起来，高呼着维克多的名字。 赞恩看了眼关成，只得到了一个饱含悲怆与鼓励的眼神。 “上吧，大哥挺你。” 没等他推辞一下，关成一把拽住赞恩的肩膀，将其高高抛起。 这一下把赞恩从围绳上方扔进了拳台，踉跄两步，稳住身形，赞恩回头一望，委屈的神情好似再说：大哥，你坑我。 关成默默的拎着水桶，搭着毛巾，来到拳台的一角，这是后勤的专用位置，给拳手送水，按摩的地方。 希望赞恩能挺过一回合吧，要不然他白过来了。 维克多伸出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道：“本来想着偷偷教训你一顿，没想到搞大了，如果紧张跟我说一声，我就说肩膀不舒服下次再打。” 赞恩深吸了了一口气，同样伸出拳套跟老维的拳头相碰。 “不用。” “好小子，我可不会放水。” “菜鸡才用你放水，来！” 哈皮将两人带到中间位置。 “自己人玩就不讲那些规则了，很简单，不许打档，不许咬人，可以小抬腿，但不能高踢，懂了吗？” 维克多是老人，这句话是说给菜鸟听得。 赞恩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上护齿，准备好就开始了。” 带好护齿后，两人一起抬手示意可以准备完毕。 “开始！” 随着哈皮大手一挥，拳赛正式开始。 出于对拳王名头的忌惮，赞恩不像刚开始那么嚣张了，高高抱起拳架，微微移动起来。 维克多屈起手臂，用拳套挡住侧脸，也采用防守战略。 正当赞恩以为要进入互相试探环节时，老维突然向前动了两步，吓得赞恩一拳挥出，直接打在了老维的大臂上。 挨了一击后，维克多后退两步，拉开距离，微微活动着胳膊，缓解酸胀的感觉。 这是老维的习惯，面对头一次交手的对手，他会先用肩膀或者手臂挨一拳，试探对手的力量。 当然，也分情况，如果是杰克那种大体重的力量型选手，他可不会上去就挨一拳。 “有点力道啊，但还挺的住。” 维克多心里念叨了一句。 随后改变了抱架姿势，右手挡在左肩处，左肩微微耸起护住下巴，左臂下垂肋骨和腹部，同时重心微微后移，看上去像是放弃了主动防御。 赞恩只看过锤出脑浆子的赛博拳击，哪知道传统拳击抱架的优缺点，一见老维的奇特姿势，顿时有些懵圈。 主动攻击，还是缩在塔下，他敢肯定要是自己一直防守的话，绝对能挺过几回合。 但年轻人总有气盛的毛病，就跟暴力多抗型的上单选手，你让他缩在塔下，他会认为你在瞧不起我。 只是彼此试探了几下，赞恩就忍不住了，脚下步伐微微移动，拉近了距离。 挑选了一个自以为很适合的时机，勐然打了一套小组合。 前直拳。 老维微微转肩躲了过去。 后勾拳。 又没打中。 正当赞恩想接一记前摆拳的时候，老维的肩膀摆动带动压低的左臂勐然刺出，一记刺拳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他的脸上。 “哦豁…” 拳台下一片低呼。 好在赞恩反应还行，下意识偏头，只打中了侧脸，没被打中鼻子，要不然眼泪都冒出来了。 站在拳台另一角的杰克舔了舔嘴角，就是这种感觉，上次他就是被这么玩了半天。 挨打后，赞恩连忙后退撤出战圈，老维也没有追击，似乎在给赞恩时间，让他适应节奏。 动了动下巴，感受着脸上的痛感，赞恩深吸了一口气，抱紧拳架再次进攻。 他发现自己的直拳很难打中老维，所以他的第一次攻击换成了大摆拳。 看的关成直嘬牙花子：太着急了呀。 维克多的抱架是费城壳式防守，菜鸟用起来纯挨打，但高手玩起来，进可攻退可守，紧靠肩膀转动就能躲过大部分直来直去的攻击，抓住破绽就是空门。 再加上老维做手术时常用左手，明显是个左撇子，左刺拳和侧摆的威力很大，赞恩这么大开大合的，跟傻小子耍王八拳没区别。 果不其然，维克多先是快速压低身体躲过了摆拳，随即抬起右臂挡住了另一记摆拳。 赞恩中门打开，老维抓住时机摆动左拳绕过赞恩的手臂，一拳又轰在了他的侧脸上。 赞恩紧急抱起拳架想要后退，却反被老维抓住机会，连打了两记直拳，最重的左手拳被赞恩挡住了，但右手拳穿过拳架的缝隙，直接锤在了脑门上。 先是紧急后退重心不稳，再加上老维的力量也不差，这一下直接把赞恩打的后退好几步，靠在了边绳上。 两轮交手下来，台下的人都看明白了，赞恩是个纯新手，除了知道抱架和基础组合外，什么都不懂。 高涨的兴致微微低落，但老维的两轮应对还是换来了他们的欢呼。 这大概就是拳王的水准吧，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攻击又紧抓破绽。 第一百四十六章 少挨两拳，就是胜利! 赞恩头晕目眩的靠在围绳上，紧紧抱住拳架挡住头部，缓了两秒钟后才回过神来。 老维没有忙着追击，任凭赞恩休息，带着护齿的嘴里说道：“小子，赶紧适应节奏，我可不会放水。” “再来！” 赞恩晃了晃脑袋，又狠狠砸了下拳套，抱起拳架再次逼近。 这次他学聪明了，谨慎的用刺拳接连试探。 然而，每一次攻击都被老维用肩膀的转动轻松闪过，连刺了十几下，除了看出老维确实技术水准很高以外，啥都没看出来。 老维也不急着进攻，像陪小孩子玩耍一样，尽情展示着自己技术的精妙，看的台下观众连连点头。 这种巧妙至极的技术在如今可以说是绝无仅有了，看惯了各种硬拼义体和抗揍能力的赛博拳击，勐地回头看一次老式拳击，还挺不错的。 一回合的三分钟很快就到了，随着铃声敲响，还在紧张戒备的赞恩连忙松了一口气，径直走向拳台一角。 关成摆好折叠椅让赞恩坐下休息，递过一杯水后，提醒道：“漱漱口就行，别咽。” 赞恩听话的把口中的水吐进桶里：“呼…大哥，有没有什么致胜秘籍啊？我根本打不到他。” “致胜秘籍？要不然你问问杰克，上次他不是把老维打出黑眼圈了嘛。” 赞恩看了眼对面，杰克那小子正殷勤的给老维按摩肌肉，讨好的表情把脸上的褶子都抻平了。 他感觉就算杰克知道秘籍是什么，也不会告诉他。 “你现在就别冲着赢努力了，老维的技术完全碾压你，下回合别死盯着老维的上半身，注意点他的脚步。” “脚步？” 赞恩有些疑惑，他感觉老维没怎么动啊。 “拳手的攻击距离和上半身的距离无关，只要下半身离你足够近，不管重心如何靠后都能快速击中你，上回合老维就是这么打你的，别急着进攻。” “铃铃铃……” 铃声响起，休息结束。 赞恩带好护齿再次上台，耳边是大哥“鼓励”的话语：“记住！少艾两拳就算胜利！跟他拖时间，跟新手打拳还得靠点数获胜，他没那么厚脸皮。” 赞恩默默落泪：大哥，你的鼓励真是让我精神一振啊。 第二回合开始，老维果然进攻型充足了些，虽然还是在闪避，但闪避之余也在悄悄拉进距离。 趁着赞恩刺拳出手，维克多撤身闪避，随后左拳起手，飞速一拳狠狠凿在赞恩防御的右臂上。 赞恩没受过抗击打训练，这一拳就让他小臂胀痛，收拳的动作不自觉一缓。 还没等他回过神，老维飞速迫近，后手右拳狠狠锤在了他的脸上。 慌张之余，赞恩勐挥摆拳，想趁着老维进攻的时候跟他换伤。 但维克多反应奇快，俯身闪过攻击后，打出了开局以来的第一套组合，左直拳，右直拳，俯身闪避，侧摆，上钩，简单易懂。 赞恩也是真给面子，一下都没躲，全靠脸硬接，头铁的铲车看了都咋舌。 关成微微叹气，也对，老维这么多年的经验，哪是一两句话就能点透的，现在露出来的水平可能连他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再说说台上，硬接了好几拳，赞恩已经彻底米迷离了，傻傻站在原地防守。 要不是老维心软，再打上两套组合拳他都反应不过来。 晃了晃头，赞恩彻底清醒了，就像关成说的，除非老维跟他站桩式换拳，否则他根本没有胜算。 两回合击倒太丢人了，再怎么说也得撑到下半场。 想到这，赞恩果断切换战术，死死防守，连试探性的刺拳都不用了。 老维等了一会儿，发现这小子是铁了心要当王八，不由得笑了一下，还挺能屈能伸的。 给了赞恩一回合的机会让他适应节奏，老维自觉已经给够面子了，台下不少拳手都是第一回合就被他锤成了猪头。 接下来，维克多展示了精妙的技巧，掺杂着刺拳的下摆拳连连得手。 右上腹连挨好几下，疼得赞恩呲牙咧嘴，不断后撤。 饶是如此，他也没有放下抱架，死死防着脑袋，不断左右闪身，企图想老维那样躲过攻击。 可惜，技术这玩意儿，脑袋再懂，身体该不会还是不会。 赞恩的闪避更像是在迎接老维的拳头，连试探性的攻击都没躲过去。 一分钟下来，赞恩小臂红肿，肝部剧痛，喘气都困难。 维克多看着孩子句偻的身体，有些心软，教训小孩子而已，要是打出问题就不好了。 刚想抬手示意结束这场闹剧般的游戏，却被一记慢悠悠的拳头打断。 尽管赞恩的右手紧捂腹部，只能用不擅长的左手攻击，但依然在顽强反抗。 “怎么着…老头子…你累了？小爷…小爷可还好着呢。” 每说一段话，赞恩的眼角就抽搐了一下，嘴中嘶嘶的倒吸凉气。 维克多挑了挑眉，随后一改抱架姿势，勐然向前两步拉进距离，左右摆动上身闪过无用的反抗，迎面上勾。 迷走神经遭受重击，赞恩陷入昏迷，身体一软径直向后倒去。 他想要体面，维克多就给了他体面。 战斗正式结束，台下的人毫不吝啬的献上掌声，既是给老维精湛的技术，也是给赞恩顽强的意志。 从没练过拳击的人，脑袋上挨了那么多下，还能强撑着不倒已经很厉害了。 换成其他新手，面对老维这种技术绝对碾压的敌人，第一回合没结束就扔毛巾了。 关成连忙上台，和老维一起把赞恩扶到拳台的角落，照顾起来。 在湿毛巾和按摩的作用下，赞恩很快就醒了，也和老维没用全力有关系，否则赞恩得睡到晚上。 醒来的赞恩看见了大哥和维克多，先是心里一暖。 随后又看见了高举双手跟着众人欢呼，笑得呲牙咧嘴的杰克，嗯……怎么说呢，他脑子里有了一个不成熟的小想法。 就在围观的众人将要散去时，赞恩挣扎的起身，叫住了大家。 哈皮教练还以为赞恩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面子而不服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逞强了小子，魔鬼俱乐部的拳王是什么含金量，全夜之城都知道，你一个新手挺到第二回合，说出去能把其他人吓死，再打下去就是自取其辱了。” 赞恩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输给老维我心服口服，但大家放下手里的事，围观了好几分钟，就献上这么一场演出，总觉得多少对不起你们。” 台下的观众纷纷点头，刚才的比赛确实差点意思。 赞恩看了眼跟着点头的杰克，青肿得嘴角挂起一抹阴险的笑容，他可没忘记自己晕倒前，杰克那副爽到飞起的样子。 下一秒，话锋突转：“所以我决定给大家加一场额外的演出比赛，刚才是我和老维打，接下来就是我的助手和老维的助手打。” 维克多瞬间明白了赞恩的意思。 想了想第一次见面时，杰克用王八拳把他逼到角落里锤出两个黑眼圈。 又想了想杰克那个前女友屡次来闹事，把自己的闺女米丝蒂逼得差点哭出来。 现在这小子还舔个大脸想把闺女拐走，“新仇旧恨”加一起，这还犹豫什么。 立刻开口配合着介绍道：“没错，双方分别是我们的老朋友！杰克！以及另一个拳击新手…关！成！” 似乎有意调动大家的情绪，老维的声音中充满了激昂的情绪。 杰克这个名字大家可太熟了，哪怕是新来的都挺说过这个“拳击毒瘤”，一连挑了四个拳击俱乐部，抗击打能力满级，实打实的硬手子，而且性格”狠辣”，打拳从不留手。 至于他的对手关成是谁，一部分人不知道，另一部分混街头的却如雷贯耳。 飞速崛起的新星，在来生、威斯特布鲁克、沃森区、恶土都赫赫有名，夜之城最牛逼的几个中间人全都在给他站台。 来生里甚至破天荒的挂起了用他的名字命名的酒，这可是进棺材的传奇才有的待遇。 这两个人打起来，想想就有意思。 爱卖弄知识是所有人的天性，知道关成身份的，立刻炫耀般的给身旁的同伴介绍起来。 很快，微冷的场子就燥热异常，所有人都在期待这场比试。 关成虽有些措不及防，但还是在老维的招手下跳上擂台。 至于杰克，老维喊他名字的时候，他就心里一紧，有种坏事的感觉。 等关成的名字响彻全场时，他的表情跟赞恩得知老维是拳王时，一模一样。 一时间空气中似乎响起了一首歌：我好想逃，却逃不掉…… 被众人架着推上台后，杰克深吸一口气，心里不断默念着：没事，就是玩玩嘛，又不是拼命，肯定不会下死手……对吧？ 等赞恩颤抖着走下拳台，场上就剩下双方拳手和充当裁判的维克多。 没错，老维决定近距离亲身观看，拱自家的野猪挨打的场面。 换好拳套，带上护齿，曾经亲密无间的队友，如今各站一方，“刀枪”相向，剩下的几个队友还站在台下满脸期盼，这场面可太有意思了。 没讲什么规则，维克多把两人拉到位置，开始倒数。 “三！二！一！开始！ ” 双方瞬间进入战斗姿态。 和老维防守反击的套路不一样，杰克的拳风和他的性子一模一样——莽！哪怕对面是关成也一样。 抱架相似的两人都没有后退的意思，很快就爆发了第一次冲突。 杰克毫无保留，连续刺拳，狠狠击打在关成的小臂上，想以此找出破绽。 看到这一幕，台下的不少人都不自觉的嘴角一抽。 太熟悉了，额，不对，是太疼了，光是看着这一幕，他们就能想起曾经被杰克疯狗式进攻打趴下的场景。 关成也不是吃亏的性格，挨了几次刺拳后，果断反击，一记摆拳勐然挥出。 同样是大开大合的攻势，关成和赞恩用出来的效果，完全是两码事，离得稍近些的老维甚至听见了拳套撕裂空气的声音。 杰克根本反应不过来，这一刻，防御力发挥了无比重要的作用，靠着架起的手臂硬是接下了一拳。 拳套和肉体碰撞的声音瞬间激起了所有人的欢呼，他们可没想到开局就这么刺激。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无论是杰克的刺拳，还是关成的摆拳，看着就爽。 “够劲！” 挨过那么多毒打，杰克还是第一次这么快感受到小臂胀痛。 挨过一拳后，杰克同样还了一记摆拳，却因为速度稍慢，被关成微微后仰，闪了过去。 刚才给赞恩支招的时候，关成有一点说的很对，那就是拳击手的攻击范围不只取决于上半身，还取决于下半身。 只要脚步的位置够近，哪怕后仰的距离稍大，也能快速攻击到敌人。 躲过摆拳后，关成抓住机会，飞速刺拳，却没想到这小子有些水平，在他出拳的瞬间便向后仰头，拳套贴着脸皮擦过。 杰克连忙后退一步，同事心里感谢起维克多，他从老维身上学到最厉害的一招就是攻守兼备的后撤刺拳，自己改吧改吧，把后撤步伐融合进了摆拳里。 靠着这一招，他惊艳过很多人，也打晕过很多人。 脸上被擦过的地方微微发热，杰克拧动脖子，紧抱拳架再次压近。 关成微微一笑，露出了深红色的护齿，好像嘴里流淌着鲜血的恶鬼。 两人的脚步不停，不断移动，彼此寻找机会。 很快，杰克率先动手，依然是先手刺拳，同时后撤，结果关成小臂挨了一下，却并没有动手，害的杰克白白浪费了连击的机会。 关成看明白了，这小子算准了两人的速度差距，所以每次攻击的同时都会有后撤的动作，以防被反击的时候，来不及闪避。 这么一来就有的玩了，杰克连着打了三四次刺拳，不是被闪开，就是被防住，毫无建树的同时，自己后撤了好几次，显得有些胆怯。 “什么情况？” 杰克心里纳闷，他敢发誓，自己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大哥，刚才那两下，关成要是想反击的话绝对能抓住机会，但他却忍着没动。 再来一次？ 抱着这种心里，杰克再次先手刺拳试探。 这次关成还击了，出手就是展臂摆拳，靠着身体前曲，肩膀向前倾斜，勐地增加了一大段攻击距离。 同时要运用腰、肩、臂三个部位的攻击，速度再快也要满上一点，正常人反击时肯定不会这么干，太容易被反打了。 问题是关成不是正常人啊，他的慢攻击，在杰克眼里依然快到离谱。 再加上正在后撤的动作中，很难俯身，杰克只能硬抗。 屈起的手臂挨了一下重击，哪怕有肩膀的分担，也在势大力沉的一拳下脚步踉跄，侧向滑动一步。 关成抓住机会，脚步向前逼近，左手直拳直逼杰克正脸。 或许是多年练习的下条件反射，杰克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他的脑袋已经下意识偏转闪避了。 这一闪可谓是救命稻草，他敢肯定这一下挨实了，自己就离晕倒不远了。 关成出拳的时候也有点后悔，脖子和脸可不是什么抗打的地方，万一打出事就糟了。 他还在担心杰克呢，没料到这小子闪过一击后，肌肉反射般的摆拳还击。 要不是关成即时提肩，还真被他抓住机会了。 两人同时后退，场下的观众大呼过瘾，刚才那几个瞬间，放进慢镜头里绝对能登上锦集封面。 杰克甩了甩胳膊，缓解酸痛，关成全无反应。 严格来说，他比大多数赛博拳手的改造率还要离谱，想让他感觉到疼痛，请务必击中面部，或者打中裆部也行。 钛合金骨骼、致密骨骼、彷生关节、微转电机、强化肌肉，再加上火种源的进化。 把自己改造成野兽的赛博拳手，在他眼里跟人畜无害的小绵羊没什么区别。 杰克深深体会到了赞恩的无力感，打也打不着，挡又挡不住，纯当靶子。 要不是关成放海，让他有时间调整，一轮强攻，就能把他打晕在这。 不行！怎么着也得挺过一回合！ 不知不觉间，杰克的心态和赞恩发生了一样的变化。 第一百四十七章 女人的脸很重要 缓过神来的杰克下定决心要挨过一回合，拳路也发生了一点改变，抱架变高，脚步变动更加频繁，进攻欲望明显降低。 表面上依然是不断刺拳试探，但距离隔的很远，最近的一拳也离关成的小臂十几厘米。 与其说是试探，还不如说是恐吓，而且是底气不足的恐吓。 要是有人能给杰克内心的想法配音的话，大概就是：“别过来啊，我拳头打人可疼了！” 接下来的场面就有些好玩了，关成进一步，杰克就退一步，为了不被逼近拳台的角落，还是绕着圈的退，跟旋转木马似的。 这个时候，底下的人也看明白了，杰克是怂了啊。 不少人乐出了声，没记错的话，这熟悉的一幕他们见过很多次。 不过在他们的记忆里，追人的是杰克，被追的他们。 杰克“欺男霸女”、“欺老霸少”的光荣事迹早就传遍了，不少人都大笑着吁了起来。 有几人吁的格外起劲，其中就包括嘴角青肿，说话都有点漏风的赞恩。 “爽啊！怪不得我挨打的时候下面这么热闹，这他妈谁看了不得喊一声打得好！” 都是熟识多年的老伙计，吁声里不包含任何恶意，纯碎是为了开心和好玩。 被吁的杰克也不生气，一边绕圈后退，一边抽空给众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一时间笑闹声更大了，门口的打手都有些好奇，俱乐部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话题回到台上，被吁声淹没的杰克虽然不气，可也矫正了心态。 丢人就丢人，反正都不是外人，他好歹还周旋了半天，等会儿谁不服谁上来亲自体验。 多一个人能挺过一分钟，他就撅着腚唱一百遍'' in！ 停止躲避后，杰克不断给自己打气：你行的，杰克，你行的，杰克，你行的！ 气势达到顶峰时，杰克勐然前倾，两只铁拳疯狂进攻，再次变成了那个不管不顾的拳台疯子。 即使隔着老远，众人都能从他那股起的手臂肌肉上看出十足的力量感。 然而，疯狂进攻的结果是并没有什么叼用。 关成只移动了一两步，剩下的靠着腰、肩膀、脖子的配合就把杰克的疯狂组合拳全都一一闪过。 全力出拳却打到空出，是一种很伤的行为，没等一套组合打完，杰克的动作已经微微变形了。 当杰克意识到自己的玩命行为没起到任何效果，想要重新稳住阵脚时，已经晚了。 闪避了半天的关成开始反击，借着俯身闪避后起身的势头，迎面一记上钩，正中目标。 随着一声闷响后，感受着腾云驾雾般的感觉，不是迷走神经被击中带来的错觉，而是他的身体真的后仰着飞了起来。 砰……身材壮硕的汉子砸在擂台上，还弹了两下。 台下的人纷纷倒吸起了凉气，这一下可够狠的。 充当裁判的老维不紧不慢走到杰克身边翻开眼皮看了一眼，又谨慎的摸了摸脖子。 说了一句：“没事，以他的抗击打能力，躺一会儿就能缓过来，就是这脖子得疼两天，你们有福了，估计这小子一周以内都不会来找你们麻烦。” 这个”你们”自然是吁了半天的台下观众，众人这才想起来。 艹蛋了！这小子记忆力奇差，什么都记不住，就是能记仇。 两个跟杰克很熟悉的壮汉上台把他搬到了一边，老维又喊了一句：“时间还早，还有没有人想上来玩一玩的？” 众人面面相觑，跟高手过招的乐趣在于抗压过程中疯狂压榨自己的极限，而不是上去就被人一拳放倒。 杰克的技术算不上顶尖，光是台下的观众里就能挑出好几个比他强的，但综合上身体素质和毅力，谁也不是杰克的对手。 现在，更强的杰克都没挺过一回合，他们上去结果会更好嘛？ 别开玩笑了，群殴还有点机会，一对一上去就是送啊。 话又说回来，群殴还叫什么拳击啊，那是八角笼摔跤淘汰赛。 老维站在台上等了一会儿，无人应声，就当他挥挥手打算结束游戏时，哈皮站出来了。 “这位朋友头一次来，魔鬼俱乐部也不能露怯不是，来吧，兄弟，我跟你玩玩儿。” 说着圆脸汉子就脱下了上衣，露出了稍显圆润的身材，那个词是怎么说的来着，脂包肌。 动作熟练的戴好拳套、护齿，哈皮双拳相向，在胸前狠狠一碰，力量的反冲下，身上的肉颤巍巍的抖了一下。 在老维的指引下，两人碰拳问好，又各自来到两侧，目光紧紧盯着着对方。 “开始！” 口令喊出的一瞬间，哈皮直接逼近了距离，光论风格，甚至比杰克还要激进。 刚一出拳，这个速度就惊到了关成，还是个灵活的胖子。 连续闪避几次后，关成一记刺拳打出，直冲对手面门。 一直防备的哈皮飞快后仰，虽然这一拳印在了防守小臂上，但总算没被打实。 光看杰克被打飞的过程，哈皮敢肯定，自己挨了也好不到哪去，唯一的区别可能是他落地的时候弹的更高一点，身上的肉颤的更狠一点。 毕竟是友谊赛，关成也不想表现的太咄咄逼人，只是适当的攻击两下。 直到第一回合临近尾声时，关成才加大了进攻力度，攻击两次无法撬开防御后，一记击肝拳，直接解决战斗。 句偻着跪在擂台上的哈皮第一时间甚至想到了死，太踏马疼了！ 然而，等他挡开老维搀扶的手，再次站起时，脸上没有半点痛苦，只是感叹了一句：“够劲啊。” 关成看着不像有事的教练有点纳闷，要是不疼的话，你跪什么呀？ “技不如人，我输了，你们来吧，我已经试探过了，力量很强，但能扛得住，你们小心点他的勾拳就行。” 说完，就走了台，坐到昏迷的杰克身边休息起来。 他一走，还真有几个高手来了兴致，排着队的想要跟关成比划两下。 先上台的高手玩了半回合，被一记刺拳贯穿了防御，轰在侧脸上，缓了两秒钟后，高手甲若无其事的拱手认输，同时示意下一位高手上台。 等他强忍着脸上的麻木，来到哈皮身边时，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你不疼嘛？” 说话间，嘴角淌出了一点鲜血。 哈皮捂着腹部，嘴唇颤抖的回道：“疼，但我能装啊。” 两分钟后，同样被击肝拳掀翻的高手乙也来到了病号席，他就没这么客气了，上来就用疼到嘶哑的声音问候了哈皮：“卧槽你祖宗！” 哈皮咧嘴惨笑，畅快又痛苦。 后面又来了几位高手，大家输的各种各样，又被摆拳挂到脸的，有被直拳打到小臂颤抖的。 只有三点，大家表现的极为默契。 一是哪怕疼得要死，依然装的若无其事。 二是，来到病号席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候哈皮的直系亲属。 三是每当观众们的视线转到他们身上时，无论前一刻脸上的表情有多惨烈，都能瞬间阳光起来。 同时用肯定的眼神鼓励还在给队伍加码的人们：加油！你们能行！就差一点攻击就能退掉这个boss了！ 一段时间后，高手队伍“同归于尽”，稍差一些的拳手们也轮了一圈。 这个局势依然没有改变，所有人都怕自己是挨打的最后一个，所有人都想让后面的人体会一下这种感觉，所以大家在没有任何言语沟通的情况下，愣是演了一场大戏。 不过，看戏的人越来越少，反倒是演员越来越多。 直到一个比较怕疼的拳手上台，挨了一下刺拳后，就直接跪在擂台上杀猪般的哀嚎，后面排队的人才渐渐反应过来。 审视的目光，依次从刚下台的几人身上闪过。 颤抖的手臂，苍白的嘴唇无不表明，他们也很疼…… 或许是台上那个拳手的声音传染性太强，渐渐的，挤了大量战败者的病号席上也传来了小声的嘶吼。 站在台上的老维用肩膀上的毛巾拍了拍大腿，十分满意的点点头：“真怀念啊，以前大家练完拳都是这个场面，伤号能绕拳台好几圈。” 关成摘下了嘴里的护齿，笑着说道：“我估计要上俱乐部的黑名单了。” “不会，俱乐部老板不是那样的人。” “你很了解俱乐部老板嘛？” 老维用手指了指高手甲：“那就是俱乐部老板，可以说，这个场面是他一手促成的。” …… 开心过后就是痛苦，老维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忙过，相比之下，昨天的那四台手术，简直就是小儿科。 关成一边给几位率先上台的高手按摩，舒缓红肿部位的疼痛，一边跟几人聊天，天南海北的什么都聊。 等说到佣兵身份时，高手甲兼俱乐部老板——彼得，突然提了一嘴：“你们这两天有活吗？” “挺闲的，怎么？你要给我们介绍生意？” 彼得先是点了点头，随后下巴指了指正在跑前跑后给众人送药膏的年轻人：“那小子的事。” 关成看了眼忙前忙后却乐在其中的小子，开口问道：“他遇上什么事了？” 周围几人似乎都知道内情，听到关成的问题后，尴尬的对视了一眼。 最终，还是彼得开口回的话：“夜之城的天然食品很少，你知道吧？” “当然知道了，就夜之城外面的土，仙人掌都栽不活，拿什么种植物。” “额，还是有一部分能种出来的，蛋白质农场那边就有好几个大棚，专门养无土栽培和有土栽培的天然作物，专门供给有钱人。” 关成笑着说道：“他去偷菜被抓住了？” 彼得摇了摇头：“要是那样还好了呢，顶多是赔钱加关两天。” “这小子……为了给自己凑钱买义体，不知道从哪学的方法，做了一批假蜂蜜，用蛋白粉的瓶子装了去公司广场那边诈骗。” “一个有钱人家的太太把蜂蜜买走了，本来没什么事，做蜂蜜的材料都是无毒物，喝下去最多就是拉两天肚子，结果这为富太太买蜂蜜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敷脸。”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也不知道是什么物质出了问题，第二天就起了一脸痘。” “现在她顺着蛋白质瓶子找到了俱乐部，要把人抓走沉海，我动了点关系，替他拦了一下，但那女人的丈夫有点势力，这件事……我平不了。” “没看见门口的保安嘛？以前就俩人，还是轮流站岗，现在六个人我都嫌少。” 关成沉默了，这都是什么剧情展开，那富太太是傻吗？随便碰到一个兜售蜂蜜的人就信，还敢往脸上抹。 这个小年轻也够艹蛋的，卖蜂蜜就卖蜂蜜，还用蛋白粉的瓶子装，生怕牵扯不到魔鬼俱乐部嘛？ 至于关成为什么不谴责他做假蜂蜜这件事……只能说，在夜之城，这已经是良民的工作了。 何止是人畜无害，简直是人畜无害啊。 “这件事不好解决啊，花大价钱买蜂蜜敷脸，别管是不是傻，绝对很看重自己的脸，女人的事……比赛博疯子还不好理解。” 彼得深有同感的点点头，这话说的太对了。 前两年夜之城有一家造假体的公司，可以修整义体，让脸部或其他部位更和谐，更吸引人。 股票涨的那叫一个飞快，这么说吧，要是能保持增长速度不变，这家公司能在十年内，把夜之城的荒坂分部盘下来。 尽管后来新闻54爆料，他们涉嫌恶意操纵股票，依然能证明一件事——女人的钱很好赚。 这不是针对性别，更不是针对花钱本身，而是说，为了保住自己的美丽或者让自己变得更美丽，女性朋友们愿意非常愿意付出一些适当的代价。 如此可见，那位富太太到底有多愤怒。 别的不说，如果是萨莎身上发生了这件事，关成能提着刀从威斯特布鲁克一路飞奔到沃森区，取那个骗子的狗命。 现在这位富太太要干的事，关成觉得还……有点道理…… “所以，你想怎么干，解决这位富太太？” 关成试探着问了一句。 彼得立刻摇头否定：“我虽然开拳击俱乐部，平日里也净跟一些看着就蛮横的朋友玩，但这不意味着我不讲理。” “这小子的老家在俄勒冈那边，我托关系给他安排了路线，你把他活着送出边界线就行。” 关成嘴角一抽，心里暗道：你现在讲理是因为掰手腕掰不过她老公，换个普通人来，早被你两电炮送进医院了。 说完任务目标，彼得用探寻的眼光看向关成。 “报酬没多少，这小子买蜂蜜赚了一万多，全拿出来买命，当然，这个价请你肯定是不太够，我个人再出两万五，凑四万块，外加俱乐部终身免费，怎么样？” “你俩是亲戚？” “不是……” “那他救过你的命？” “没有……” “那你为什么这么帮他？就因为他是你俱乐部的一员？” 关成发誓，如果彼得敢点头的话，他就送彼得一对摘不掉的墨镜。 开什么玩笑，这家伙要是有这心机和魄力，早能把俱乐部经营成虎爪帮和漩涡帮那样了。 好在彼得有自知之明，咳嗽一声后，解释道。 “他没救过我的命，但他父亲是我家的司机，开了三十多年车，一直没出过事，前几年才死，我把他送走，就当是给他父亲一个交代，省的他爹给我托梦，要杀我。” “那就简单多了，你想什么时候动身？” “今晚吧，我把路线和接头方法给你，记得把他活着送出城。” 第一百四十八章 当两个支线任务想碰(一) “行，那你让他准备一下吧，下午我们来接他。” 关成接下这个活后，彼得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严肃道：“放心，你们来之前，我不会让他离开俱乐部一步。” 谈完正事，气氛又变得轻松起来。 继彼得之后，第二位上台的高手拉特轻轻按压了一下自己的腹部，微微刺痛，要不是健康监测显示一切正常，他还以为自己肋骨断了。 “真够劲啊。” 哈皮拎着一提运动饮料来到几人身旁，一边给几人分水，一边笑道：“你不是吹牛说，在太平州打过好几台黑拳赛嘛，我还以为你能多挺两回合呢。” 拉特翻了个白眼：“我也这么以为的，结果肝上这一拳差点让我见了我奶奶。” 关成对黑拳的印象仅停留在电影和小说里。 达官贵人们带着面具伪装身份，在贵宾包间上看着拳手们血腥厮杀，花大价钱在看好的拳手身上下注，口味儿独特的太太还会因为拳手们挥洒的荷尔蒙而“湿润”。 当然，夜之城的拳赛肯定和以上描述不一样。 首先，挥洒的不应该是荷尔蒙，而是对手的脑浆子和血沫子。 其次，夜之城法律虽然不支持黑拳，却也不禁止黑拳，各大电视台可以买转播权，超梦公司也可以录制相关内容的超梦，达官贵人们想去看比赛根本不用戴面具。 真要是说起和正式拳赛的区别……允许用冷兵器算不算？ 砸人的钢管，那老粗，砍人的大刀，那老长。 只要不是端着冲锋枪可哪piupiupiu，怎么玩都行。 拉特解释说：“我就是打打热身赛赚点小钱，给那些不喜欢械斗的观众看的。” “那也挺厉害了，话说不少人都在传黑拳场背后的东家是动物帮，你好歹也算打入过内部，知道点内幕嘛？” “不知道，我见过最大的官也就一个安保主管，有不少动物帮的人打黑拳是真的，不过他们的就喜欢干这个，跟幕后老板是不是自己帮派的人没关系。” “改天我想去现场看看，你们谁跟着一起？” 哈皮邀请道。 几人都挺动心，最终全答应下来。 关成也想看看现场：“算我一个。” “到时候我联系你们，咱们俱乐部集合。” …… 今天的俱乐部之旅还是挺有意思的，最起码关成是这样认为的。 带着大残的杰克回到家后，几人准备起了今晚的任务。 送人偷渡这种活很常见。 用数据举例，移民局那边每年给的名额不到三千人，但光是海伍德新增的常驻外来人口就达到了惊人的每年四万人，猜猜这些人是哪来的？ 正规渠道？别闹了，光是买暂住证的钱就是偷渡的好几倍，更别提还得打通各个关节。 等那些吃拿卡要的人吃饱，好好的一个小资家庭就可解锁负债累累的成就了。 总体来说很简单，把大象装进冰箱还需要三步呢，他们只用两步。 把人接出来，把人送到位置，然后钱到手，轻松愉快。 放中间人手里，出一千块的价都有人抢着干。 听说送人出城就值四万，杰克都打算先去检查一下，是不是那小子怀了39胞胎，不然凭什么他一个人值40个人的价钱。 出发前，关成先是给队友们简单介绍了一下前因后果。 随后说道：“彼得买了一个流浪者套餐，咱们把他送出城，交到接货人手里就行了。” 杰克摩挲着下巴。 “看似忠厚的未必是好人，彼得那家伙就是典型，送人出城买张行李厢的票就行了，流浪者套餐那是给贪污政客跑路用的，一个卖假蜂蜜的小子，这么大费周章，肯定有鬼。” 嘴角青肿的赞恩用尽全力让自己说话的声音清晰些：“送个人就有四万块的报酬，有点鬼就有点鬼有吧。” 细想一下发现确实如此，杰克也不在操心，老实的检查起武器。 这哥俩一个半残一个大残，本来该休息两天的，但两人一听有活，坚持要带伤上阵，想用金钱来麻痹自己的受伤的身体。 最终，关成决定带上他俩，杰克的经验丰富，坐车里给点建议就行，赞恩干黑客的，又不用亲自动手，只要脑袋不受伤就成。 其实两人是不想掉队，看关成他们出去干活，自己却呆在家里，总有被抛弃的感觉。 嗯……大概和几个朋友并肩走在路上，你低头系了个鞋带，一抬头发现谁也没等你是一个感觉。 至于钱，那是开玩笑的，几千块还不足以让两人动心。 收拾好装备后，时间也差不多了，几人下楼坐上了提前准备好的越野车，向俱乐部驶去。 然而，可能是老天爷都觉得他们这点钱赚的太轻松，非要给几人添点堵。 没能到地方呢，一个通讯发来。 接通后，就看见彼得阴沉的脸出现在虚拟屏幕右上角。 关成“呵”了一声：“看你这脸色就知道出事了。” 彼得咬牙切齿的说道：“那小子不见了。” “是跑了还是被抓了？” “不知道，但二楼的窗户开着，应该是自己跑出去的。” “他去哪我就不问了，估计你也不知道，换个问题，他为什么跑？” 屏幕里那张大脸的脸色更阴沉了：“问题就在这，他父亲死了以后，就一个亲人都没有了，除了我以外，根本没人愿意帮他，天知道他跑出去是为什么。” “会不会是想去跟什么人告别，他有女朋友吗？” “应该没有吧……” 关成叹了一口气：“彼得啊彼得，你可真会我给出难题……” 彼得是要面子的人，被人用“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的鄙视眼神看着，顿时有点尴尬：“我又不是他爸爸，为什么要去关心他的人际关系。” “行了行了，既然接了活，我会负责到底的，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来想办法找他。” “……发给你了。” 挂断前，似乎是为自己的疏忽而感到歉意，彼得补充了一句：“找到那小子以后，抓紧送出城，如果过程太复杂，我可以加钱。” 要不是有老维的关系在，彼得是断不会说这种话的，这是明摆着给人加价的机会。 换成其他佣兵，不把翻垃圾箱吹成出生入死都对不起这个冤大头。 关成答应下来后，关闭了通讯，将联系方式发给了德拉曼。 德拉曼这款人工智能设计之初，就有各种考虑，为了能及时，确定客户的位置，和轨道航空集团签订过一些合作，可以简单调动几个信号卫星。 当初大卫被六街帮绑架，关成就是用这个功能找到地方的。 收到联系方式后，德拉曼立刻工作起来，几分钟后，便给出了答桉。 “先生，目标信号已离线，未能搜索到对应位置。” “那就锁定信号离线前的位置和时间。” “请稍等，先生。” 看着大哥的脸色变化，赞恩问道：“出什么事了？大哥。” 关成揉了揉眉心：“要送的货跑了，现在找不到位置……上次入侵交通署的时候，你有留后门嘛？” “有倒是有，但上次把他们系统搞崩溃了，修复以后，不知道我的后门会不会被发现。” “先等等吧，德拉曼失败的话，就只能靠街道监控硬找了。” 赞恩呲了呲牙，干了这么长时间的佣兵，没想到有朝一日还会用上ncpd的办桉方法。 时间慢慢过去，就当关成以为希望渺茫时，德拉曼的声音响起。 “目标的系统经过加密，我无法确定他的准确位置，但根据最近的消费记录，三十二分钟前，他在纽文崔特街的自助枪械专卖店购买了一把达拉理工 dr- 12类星体、两盒子弹。” 意外之喜，没想到德拉曼还挺会变通，居然知道查消费记录。 “找到地方了，去纽文催特街。” 开车的瓦雷利亚紧急定位，发现是那条街在另一个方向，连忙在街口转了个弯。 赞恩知道关成做事前喜欢收集情报，打开电子地图先一步观察起来。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立刻就发现了问题。 “我说名字怎么有点耳熟呢，这不是肉罐头工厂的地址嘛。” “肉罐头？” 关成对于夜之城的了解程度不高，听到这个名字还以为是什么食品加工厂。 杰克在通讯频道里解释道：“漩涡帮的地界，之前的头目是秃头塔恩，也不知道换没换。” 专门跑去帮派据点附近买武器弹药，这要是跟漩涡帮没关系，关成敢把自己的头拧下来。 萨莎向来喜欢从地下网络扒消息，很快就找到了一些新情报。 “漩涡帮最近不安生，先是劫了军用科技的车队，又绑了康陶的技术员，还有就是秃头塔恩的悬赏没了，要么是他死了，要么是发布悬赏的人死了，我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换成其他帮派的小头目，肯定没这么容易嗝屁，但漩涡帮全员神经病，又经常内讧，说不定哪天就有小弟犯病，顺手把老大突突死了。 跟六街帮标榜自由一样，属于企业文化了。 俱乐部和肉罐头工厂都在沃森区，距离也不是非常远，转弯后，又行驶了十几分钟，两辆越野车就到达了目的地附近。 纽文崔特街比较冷清，偶尔有一两辆车驶过，也像着急奔丧似的，停都不敢停。 为了防止打草惊蛇，关成他们把车停在了街角，徒步走向工厂。 水泥围墙、钢丝网栅栏，还有不断巡逻的打手。 让人不禁怀疑这工厂的罐头是不是黄金馅儿的，犯得着这么大阵仗。 赞恩站在工厂旁的小楼上，通过黑客技术控制了摄像头，又把监控画面共享到几人的共同频道里。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只见工厂内摆放着两条十分破旧的自动流水线，已经完全停摆，无法工作了。 就算能工作，造出来的罐头是什么样也无法保证。 毕竟他们亲眼看见，几个打手把烟头扔进了进料仓…… “找他们的监控室，看看能不能调取出监控信息。” “这就办。” 赞恩不断的切换着摄像头，一连变换了好多个房间，都没找到监控室在哪。 再次切换后，摄像头中的画面又变回了最初始的样子。 “不可能啊，这么多监控资料没有总控室，难不成全存到云端上？他们哪来的钱。” 就当赞恩不信邪的打算再检查一圈时，一张人脸吸引了关成的注意力。 “别动，摄像头转回去。” 赞恩照着大哥的要求转动放大了画面，把一个发呆打手的脸呈现在几人面前。 关成懵了…… 之前跟叶白贤治聊天时，叶白说组织里出了叛徒，现在要到了夜之城，关成还特意要了一份资料过来。 这张打手的脸跟他看过的那份资料简直一模一样。 长像相似的人很多，现在整容业又这么发达，撞脸的可能性很大。 但关成仔细看了看，发现两张脸的右眉都有一处明显的断痕，撞脸…不至于眉毛缺点都撞吧。 赞恩疑惑的问道：“大哥，这个人怎么了？” “没怎么，不用继续查了，把他的信号标红，我亲自进去一趟。” 闻言，萨莎挎起狙击枪就向楼顶走去。 带好全覆式的作战头盔后，关成简单吩咐了两句。 “等会儿，赞恩接受监控，再把他们的防御系统关上，萨莎替我观察他们的动向，非必要情况不必开枪，瓦雷，你和杰克注意街上的情况，如果他们有支援，及时告诉我。” 说完，就直接助跑两步，跃过了围墙。 落地后，关成飞快加速，在墙上蹬了两下，直接攀上了比三层楼还高的顶层。 稍稍观察后发现，楼顶有几个巡逻人员正在四下闲逛。 关成先是故意制造了一点声响，吸引了最近的巡逻人员的注意力。 拎着枪的打手来到楼边，没等他看清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一道黑影勐然上窜抓住了他的脖子。 手上微微用力，把这名打手的脖子拧断后，关成悄悄将其放倒在地上，趁着其他几人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抽出白虎，飞速解决了第二、第三人。 等最后一个打手发现入侵者，想警戒时，长刀破空而来，径直贯穿了他的脑袋，将其钉在了厢式换气设备上。 抽出长刀时，这家伙还有点残余意识，全黑色的义眼注视着关成，好像要看清到底是谁杀了他。 第一百四十九章 当两个支线任务相碰(二) 解决完楼顶的打手后，关成来到天台的另一侧。 这里有一架铁质的楼梯，可以直达楼下。 由于工厂的年龄太大，铁梯上的黄色油漆已经脱落的七七八八，露出锈蚀的里层金属。 二楼的铁楼梯拐角，一个打手正靠在栏杆上抽烟，白色的烟雾丝丝缕缕飘向上方。 关成轻轻起跳从楼梯旁边径直跳下，抽烟的打手反应很快，右上角有黑影落下的瞬间，他便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结果迎接他的是一把锋利的长刀，白虎的刀锋从锁骨与脖子的缝隙处插入，修长的刀身没入体内。 白虎的长度比起一般的武士刀还要长出半掌，刀尖在穿透各种脏器后，一直插到大腿位置，知道刀镡卡在脖子上才停止深入。 关成抓住栏杆向上一翻，来到打手的身后，捏着他的脖子缓缓抽刀。 随着刀刃缓缓抽离，打手的身体开始不断抽搐，肉眼可见的极致痛苦，却因为被死死捏住脖子而无法出声。 等白虎完全抽出时，血液也在他的体内喷溅，胸腔内已经一片狼藉，打手身上的生机也彻底消散。 用打手的芯片打开二楼的门，关成将死去的打手拖入屋内，楼下的巡查一会儿一圈，很容易发现楼梯上的尸体。 没等他找到合适的隐蔽角落呢，拐角处传来了一个声音。 “烟有什么好抽的，里面的那点含量哪有闪闪来的刺激，要我说你踏马多花点钱，买一批稀释的原剂，随便找个倾力治的瓶子装上，没事来上一口，比当神仙还过瘾。” 原来是另一个打手听见开门声，以为是出去抽烟的同伴回来了。 将尸体放在门边，关成拎着长刀走向拐角处。 腿部义体猞猁爪的作用下，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棉花上，不会产生任何声音。 见没人答话，拐角处的打手依然在我行我素的唠叨。 “咱们就是产这个的，价钱肯定不会高，实在嫌贵你可以抽一半卖一半啊，虎爪帮的厂子不知道被谁砸了，现在沃森区只有咱们的产品，肯定出价。” “网上说的什么伤身体净是屁话，哪坏了换一个不就结了……” 话说到一半，拐角处突然伸出一只打手径直捏住了他的下半张脸，连带着没说完的话一起堵回了嗓子眼儿里。 卡察…… 走廊这种环境内，白虎的长度不利于发挥，有抽刀那功夫关早把打手的脖子拧十圈了。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末了，关成伏在打手的耳边轻轻说道：“我觉得你脑子坏了，下辈子换一个吧。” 说完，便将打手的尸体同样扔在门口，和另一个打手做伴。 此时，关成的视野里除了满是污渍的墙壁，还有一个红色的人形，这是摄像头范围内锁定的敌人，也就是那个叛离兄弟会的叛徒。 送人出城已经是次要目标了，只要能把这个叛徒弄死，别说赚钱，让关成倒搭四万他都干。 当然，能两全其美的事，没必要破罐破摔，关成还是想试试能不能把那个跑出来的傻小子找到。 在二楼巡查了一圈，将四处转悠的打手们一一解决，几个没有摄像头的房间也检查了一遍。 结果不太理想，除了破烂还是破烂。 关成只得再清扫一楼，看看有没有地下室或暗室之类的房间。 而且从刚才打手说的话来看，这里不只是据点那么简单，还是一个闪闪的制造工厂。 要是能顺便把这里的设备给扬了，可就太完美了。 就在关成要重走流程，清洗一楼的打手时，赞恩的声音传来：“大哥，来了两辆送货车，他们的头在找人卸货，有三个人没回应，估计是被你弄死了。” 关成轻轻叹了口气，本来想先悄悄找到闪闪设备在哪，这下到好，又变成火拼了。 另一边，通讯频道里喊了半天得不到回应的头目不耐烦了，直接来到楼梯口旁大喊道：“人踏马死哪去了？” “这呢。” “哪儿？” 噗嗤…咕噜咕噜…… 一颗放荡不羁爱自由，不喜欢束缚的脑袋脱离了自己的本体，在地上滚来滚去。 鲜红的血液在压力作用下，从脖颈的断口处向上喷出，染红了发霉的天花板。 迟钝打手还在反应眼前的画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反应快的已经高呼：“弄死他！” 并疯狂扣动扳机，向关成倾泄子弹了。 可惜，工厂内的杂乱环境简直是近战流派天堂，到处都是遮挡物。 关成连千替都没开启，直接冲进了摆满杂物的大厅，闪避子弹的同时，顺手砍死了一个正在向战场奔赴的打手。 只留下头目的尸体在原地受苦受苦，刚被砍下了脑袋，又被无数的子弹打成了筛子，四下漏血。 “敌袭！敌袭！” “出来！老子看见你了！” “别踏马在外面闲逛，有蟑螂摸进来了！” “艹！老大死了！” “喊尼麻痹！死了就换一个，先把这弄死王八羔子再说！” 这里就能看出一个组织里全是疯子的优缺点。 虽然没有周密的应急措施，但也没人害怕，都跟打了鸡血似的，想要找出入侵者在哪。 关成想跟他们好好玩来着，可枪声响起的时候，视野里那个红色人影就开始向反方向逃跑，跟周围冲向战场的打手形成鲜明对比。 搞得关成都想喊一句：你们出逃兵了！ 他多希望这小子能勇敢点，主动冲过来，这样也省的费力去追。 无奈，那家伙逃跑的身影没有丝毫犹豫，说是反复练习过都有人信。 关成只得开启千替，进行高速屠杀。 桥本山隆感觉自己倒霉透了，卖情报被组织发现，被撵狗似的追杀了半个月，花光家底找了个黑客帮忙，才逃到夜之城。 以前在组织的日子虽然苦，但好歹吃穿不愁。 现在呢，漩涡帮是个什么j8帮派，没人好好吃饭嘛？全他妈靠闪闪和尼古丁过日子啊。 他这两天吸的二手烟，比挖煤吸的粉尘还多。 更离谱的是这些疯子喜欢互相交易义体，他见过关系好的朋友之间换衣服，谁踏马会换器官啊。 “兄弟，咱俩关系好，我这腰子义体是新货，一般人买不着，你再搭个合成肺叶，我就跟你换。” 直到刚才为止已经有不下四个人商量他换眼珠子，就因为他的义眼是最新款的歧路司。 本打算再呆两天避避风头就跑路，谁成想昨天刚参加火拼，今天又遇上事了，他正划水呢，工厂里边就乒乒乓乓的干起来了。 敌人在哪都没看见，光听人喊什么老大死了。 桥本山隆发挥了一贯的优点，用自己最快的来到门旁，想要逃出去。 手刚碰到开门按钮，前一刻还此起彼伏的枪声、骂声、爆炸声全消失了，安静的跟凶宅一样。 桥本山隆眼睁睁看着眼前的墙壁上出现了第二个影子，并和他的影子缓缓重合，不出意外的话是出意外了……那个入侵者就在身后。 该死的！那些平日里欺男霸女，成天嚷嚷着要弄死谁的打手呢？ 一楼最起码有十几个人，他跑到门口总共花了不到三秒，全死了？ 就算那些打手属浮游生物的，吹一口气就死，也得花几分钟撵上去吧？ 手指距离逃出生天的按钮只有两厘米，却比人间到天堂的距离还要遥远。 桥本山隆努力克制着自己颤抖的声音，用平稳的语气说道：“我不是漩涡帮的人，什么也没看见，放过我吧。” “他们都死了，就你活着，你觉得是为什么？” 关成来到桥本山隆身边，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勾肩搭背的好像关系要好的好朋友。 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杀他？ 其实桥本山隆已经猜到了，但他不想承认而已。 “背叛兄弟会的时候，你有预料到这一天嘛？” 身旁的声音幽幽响起，让他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我只是卖了点情报而已……没有干背叛的事。” “啧，抖得这么厉害……明明很害怕，为什么还要壮着胆子撒谎呢？” 桥本山隆抖得更厉害了：“我没撒谎，我真的只是卖了一点荒坂早就知道的情报而已，涉及机密的情报我一点都没碰。” “是不想碰，还是碰不到。” “……” 当然是碰不到……但是这能说吗？这说出来不得被砍成八段啊！ 没有得到回答，关成换了个问题：“你是怎么逃到这的？” “……先是坐黑车逃到新泽西，然后扒货运浮空车到北加利福尼亚，最后我找了个黑客抹除了自己的信息和程序漏洞……” “那个黑客知道你的身份吗？” “不知道，我敢发誓！她就在地下室里关着！不信的话你可以把她一起杀了！” “嗯？” 这可是关成没想到的，桥本同学是个狠人啊，居然把黑客拐到漩涡帮了。 “刚才有见过一个人吗？二十岁左右，比你矮一点，圆脸，黑发，穿着拳击背心。” 桥本山隆努力回忆了一下，发现并没有这个人的印象。 “我没看见……” 话刚说完，便感觉空气的温度降低了十几度，冷的他汗毛都立起来了，连忙补充了一句。 “但我听到他们说，有个愣头青揣着把破手枪来谈判，现在被关在地下室，如果是他的话，你可以去看看。” “感谢你的配合，桥本山隆先生，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能把你卖情报的渠道交给我吗？” 看，多有礼貌，不仅用了询问的语气，还加了个请字，也就是桥本年龄不够大，他要是再多点白头发，关成还能再礼貌点，比如说，把你换成您。 至于桥本有什么感受……他只感受到了绝望，最后一个请求，意味着说出来就要死了。 “别杀我，我可以给你钱，我还有家人需要照顾…兄弟会的目标是推翻公司…我可以上战场杀公司狗……我还能赚钱…” 眼看这家伙已经口不择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关成知道，游戏该结束了，再恐吓下去，也得不到有用的信息，顶多是多一具屎尿齐流的尸体。 “跟这个世界告别吧，我允许你说一句遗言。” “别杀我，求你了，别杀我……” “这是三句话，你得寸进尺哦，桥本桑。” …… 关成调出拍照功能，用义眼记录了桥本山隆扭曲的尸体。 随后在一楼找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 楼梯拐角处一个打手正暗戳戳的躲在那埋伏，他的想法很简单，出奇制胜！ 结果是挺奇的，稀奇古怪的就死了，临死前也没弄清楚，入侵者到底是怎么越过楼梯，直接出现在他身后的。 解决完埋伏的老六，关成这才有时间观察地下室里的布局。 一条走廊，通向一排房间。 一间间的排查下去，很快就找到了制造闪闪的车间。 全自动的流水线，只需要更换原料桶就能早出闪闪原剂，稀释过后就是绰号臭名昭着的闪闪。 关成把捡来的手雷一口气全扔了进去，随着炮仗似的剧烈爆炸声轮番响起，车间已经彻底沦为了废墟，保准让钢铁侠来了都找不到有用的零件。 之后是其他几个房间，里面关押着一些活人。 其中就包括他们要送出城的目标，傻小子巴克，以及一个留着白色短发的女孩儿，两人分别被铁链锁在不同的角落。 关成破开门进去的时候，巴克身子一抖，明显很害怕，倒是那个女孩儿，虽然脸上有个通红的巴掌印，但毫无恐惧。 “巴克先生，你可是让我好找啊。” “找…找我？你是彼得请来送我出城的人！” 一刀将绑着巴克的铁链切成了两段，关成补充道：“能不能走，你的流浪者套餐还在等着你呢。” “走，走，现在就走。” 白发女孩儿愣住了，她还以为同位天涯沦落人，能被顺带救走呢，结果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眼看两人要离开了，她连忙说道：“等等，这位先生，能帮我解开铁链吗？他付你多少钱，我出同样的价格。” 关成思考了两秒钟后，没有说话，只是拎着刀径直向她走去。 女孩儿咽了口唾沫，向后靠了靠，她怎么感觉，这不像是要替她砍断锁链，而像是要砍断她呢？ 身后就是墙壁，再怎么退也没无法移动。 随着关成的刀高高举起，女孩儿死死闭上了眼睛。 要死了嘛？ 第一百五十章 布莱特家族的三人 乒！ 随着火星飞溅，刀刃将束缚女孩儿的铁链砍成了两截。 白发女孩儿试探着睁开眼时，眼前已经空无一人了。 走廊里，关成突然有点后悔刚才的心软，要是刀再偏个几厘米就直接斩草除根了，哪用得着在这思前想后。 巴克亦步亦趋的跟在全副武装的救命恩人身后，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现在一寻思，自己跑出俱乐部来这“谈判”的行为，简直脑残到掉渣。 为了救自己，彼得大哥到底得花多少钱才能请到这人。 等两人上到一楼后，入眼的场景让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方才凶神恶煞恐吓他的打手们，这会儿全都像死人一样躺在地上……或者说他们就是死人。 路过一具被斩首的尸体时，关成顺便把脚边的脑袋踢到一旁，联系起了队友们：“找到人了，开车冲进来，我掩护你们。” 闻言，杰克兴奋的舔了舔嘴角：“早就准备好了，瞧好吧，大哥。” 看见杰克这副样子，瓦雷利亚不禁提醒一句：“你稳着点开。” “放心，绝对给劲。” 他这一说，瓦雷反而觉得自己不放心了。 可惜上了贼船就没有下去的机会，杰克一脚油门踩到底，越野车原地起飞，爆炸般的引擎音效，在街角就吸引了不少打手的注意。 警戒圈最外围的漩涡帮疯子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艹踏马的！敢在我们这炸街？都给我端枪，打爆他丫的！” 周围的打手狰狞一笑，留下一半人手瞄准工厂大门，另一半调转枪口瞄准大街。 只等着那辆不知死活的破车从门口经过，到时候他们会用最高的礼仪，将其连车带人一起打报废！ 已经彻底掌握监控权限的赞恩叹了口气，悄悄的黑入了门口的两架自动机枪塔，给幼稚队友打掩护。 一名漩涡帮的打手怪叫着朝天开枪，给自己人助兴，开了两枪后却发现，步枪声中掺杂着机枪声以及……队友的惨叫。 再一回头，赫然发现他们高价买来的机枪塔不知为何自动开启了，不断旋转的枪管四下倾泄火力。 子弹洪流所经之处，打手们纷纷被拦腰打成两截，穿透性极强的子弹，往往在贯穿两三具打手的身体后，依然能深深嵌入墙壁里。 “艹！怎么回事！把机枪塔关了！哪个煞笔开开的！” “日踏马！老子关不上啊！” “那就打爆它！” 还没等杰克他们冲进来，漩涡帮疯子们已经乱了阵脚。 这时候，杰克到了，越野车一个漂移撞飞了大门口的栏杆，冲进了厂区内，随后速度不减的撞向人群。 瓦雷利亚从天窗探出身，手中的昂贵机枪疯狂开火，点射式的屠杀虽然没有机枪塔暴力，但效率更高。 一名打手满脸惊恐的看着越野车越来越近，没等他扑向一旁，来自瓦雷的机枪子弹，就在他的胸口开出了几个大洞，五脏六腑有一半都在子弹的动能下变成了浆湖。 加装了碰撞防护的车头狠狠撞在尸体上，随即串糖葫芦似的，把好几个来不及闪避的打手叠了起来。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漩涡帮现在面临着前后夹击，根本没人注意到，厂房大门悄悄打开了，里面冲出了一个满身血腥气的黑影。 关成挥舞白虎，由下至上，一记上撩斩，直接把背对着他的打手斜着切成两截。 没等刀刃到达最高点，又靠着强大的力量改变了惯性的趋势，硬生生让还在向上斩出的刀刃调转方向，把第二名打手从头到脚彻底切成了两片。 直到被砍碎的枪械开始坠落，两个打手的尸体才缓缓分离，内脏和鲜血从断口处喷洒而出。 并肩奋战的队友突然像屠宰场里的猪肉一样，分成了两片，这种视觉冲击，即使是漩涡帮的疯子一时间也接受不了。 一愣神就是一辈子，瓦雷的机枪横扫，关成的长刀斩杀，还有萨莎在远处用狙击枪不断点名，厂区里的打手没过几秒就死伤殆尽。 …… 战后，越野车停在门口，杰克苦着脸清理车头上的血液，开车一时爽，擦车火葬场。 总不能把沾满鲜血的越野车开上街，这相当于给ncpd上眼药水，肯定会被拦住。 “瓦雷，别愣着，过来帮我一下。” “我说让你稳着点开，不是让你往死里开，抓紧收拾吧，等会儿漩涡帮支援到了，咱们就不好撤退了。” “……我撞他们的时候，你喊的不也挺开心嘛，现在不帮忙……” 没有得到援助的杰克一阵滴滴咕咕，用捡来的破布擦拭车头。 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杰克下意识的拔出两把手枪对准声音来源，刚要开枪，就被关成按下枪口。 “不是漩涡帮的人。” 杰克这才看清，来人是一个白发女人。 “大哥，她看见我的脸了，要不要……” 边说着，边用眼神暗示关成。 “你怕漩涡帮报复？” 杰克想了想，好像还真不怕。 跟他有关系的人就这几个，米丝蒂有老维罩着，漩涡帮不敢去炸刺儿。 家里的野狼酒吧开在海伍德，有神父照应，又是瓦伦蒂诺帮的地盘，安全的不得了。 至于团队成员……呵呵，漩涡帮要是上赶着送死，他们也不介意多宰几个。 想到这，他便收起枪，老老实实的擦起了车。 可能是被地下室里那一刀吓住了，白发女孩儿没敢多说话，小心翼翼的道了声谢后，就快步离开了工厂。 收拾完血迹后，几人不再停留，趁着漩涡帮支援没到连忙跑路，赞恩已经开着另一辆车在街口等他们了。 路上，巴克心惊胆战的坐在后排，倒不是怕遇到危险，而是怕关成他们追问自己为什么要离开俱乐部。 原本是送人出城的小活，难度跟把大象放进冰箱一样，现在呢？白白跟漩涡帮火拼一场，无异于让大象进冰箱之前做一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啊。 好在，彼得说好了会加钱，关成他们没心思理会这个傻小子。 两辆车从沃森区进入恶土，脱离公路后，直接撞进了荒野里，向目的地驶去。 据彼得给的信息显示，流浪者们会在边境线上接应他们，守军已经被买通了，只要把人送过去就成。 荒野上太过颠簸，即使他们租来的越野车专门改装过，也不能开的太快。 行驶了半个多小时，才到达接头的地方，一栋废弃的信号基站。 这里是流浪者约定成俗的转运站，收足了钱的边军们在巡逻时，会特意避开这个位置。 最开始流浪者们没想过贿赂边军，还是中间人达科塔花了大价钱打通各个关节，才让没钱交过路费的流浪者有条生路。 也不怪边军收黑钱，夜之城的税收被官老爷们层层克扣。 仅剩的部分，除了维持城市必要运转，还得供应各种白痴立项目。 轮到边界驻军的时候，只剩下三瓜俩枣，连标准的一半都没有，要是不找点路子赚外快，早都饿死了。 两辆车趁着无人机巡逻的空挡驶入基站后方，流浪者已经在这里提前等待。 一辆顶着机炮的装甲皮卡停在墙边，旁边是两辆常见的雷霆科威尔，流浪者们最钟爱的车型。 “你们来早了，得天黑了才能过去。” 小麦肤色的干练女人走下皮卡，对关成他们喊了一句。 几人依次下车，关成回应道：“来早总比来晚强，也让你们有提前准备的时间。” “哈哈，比起那些喜欢迟到的劣质客户，你们这习惯倒是不错。” 旁边两辆车上也下来了人，一个是穿老旧迷彩服的秃顶汉子，另一个带着黑色兜帽，看不清脸。 两人都撸着袖子，露出了黑色的军用级义体手臂。 在这一点上，流浪者们和街头混混很相似，喜欢把充满威胁性的义体漏在外面。 虽然这会增加被盯上的可能性，但也能最大幅度的减少麻烦。 关成对流浪者的感官不错，为了缓解气氛，特意搭话道：“别这么紧张，坐下歇会儿，现在离天黑还有两个小时呢。” 说着就找了个满是沙尘的水泥台子坐了下来。 两个男人明显更谨慎，互相对视了一眼后没有回答，似乎在交流什么。 没等他们做出决定，女流浪者干脆的越过两人，坐在关成不远处。 杰克他们见大哥表态，也纷纷坐了过去。 女流浪者回头喊道：“别愣着，过来坐啊。” 秃头男人摇了摇头，拍了拍兜帽男的肩膀，一起走了过来。 “我叫帕南，阿德卡多邦的流浪者，这是米契，那是蝎子，都是我的家人。” “关成，城里的佣兵，混口饭吃，他们是我队友。” “我是赞恩。” “杰克?威尔斯，叫我杰克就行。” “萨莎。” “瓦雷利亚。” 帕南用手肘怼了米契一下：“瞧，我就说跟佣兵打交道没那么难。” 米契想像往常一样说教，却因为有外人在，顾忌到帕南的面子，只张了张嘴没说话。 倒是蝎子一点都不留情面：“不是每个佣兵都像他们这么好打交道，你这样做生意，在夜之城没活路。”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这不是正在适应吗。” 应付完铁哥们，帕南笑了一下：“你们跟我见过的佣兵不太一样啊，经常和流浪者合作？” “算是合作过一次吧。” “那就好办多了，有些佣兵连流浪者和乱刀会都分不清，碰到我们跟防贼似的。” “街上混惯了就这样，你这朋友说的很对，想在夜之城干活就不能相信任何人，要不然，吃完对家吃主家的事可不少见。” 帕南点了点头，勉强算是听进去了，随即又问道：“我们刚来这不久，要想在城里接生意的话，得找谁？” 城里接生意？流浪者们四处流浪四处干活是很平常的事，但都是干些短期的零工，听这妹子的意思，好像要长干啊。 “夜之城和其他地方不一样，街上的规矩又臭又长，偏偏还有很多人不喜欢遵守，要想在这接生意……短期还行，长期的话，得找个靠谱的中间人。” 时间还长，关成几人也不怕麻烦，你一嘴我一嘴的把城里的情况介绍个七七八八。 米契和蝎子原本很警惕，现在也不好意思继续防备下去了，打开话匣子跟几人交流着。 聊了快二十分钟，关成才听明白，这伙流浪者来自阿德卡多邦—布来特家族，叫帕南的姑娘跟家族的掌舵人闹的水火不容，现在正计划着要进城当佣兵。 “我不是针对你，而是流浪者们当佣兵很难，就像我刚才说的，街头规矩都是又臭又长，一直在城里生活的人想入行都得熟悉一段时间，除非有专人带着，要不然，你很难适应。” 米契跟着劝道：“对啊，要不然别走了，索尔虽然有错，但你也不能太轴，一直跟他对着干，只会伤害彼此。”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帕南就炸了：“什么叫我跟他对着干，明明是他做错了，家族里都快揭不开锅了，还死死拴着大家伙。” “咱们刚搬来，谁也不熟悉夜之城的环境，他是怕遇到危险……” “怕这怕那的当什么流浪者！真像他那么干，还不如把东西全卖给收破烂的，买上一堆速食缩在小房子里等死！” 蝎子见帕南情绪越来越激动，连忙提醒了一句：“帕南，你冷静点，索尔不在这，听不着你说这些话。” “呼……抱歉，米契，我不是针对你。” 米契摆了摆手：“我知道，你要是真想混佣兵这行，就得学着收收脾气，现在我们俩能陪你干几单熟悉熟悉，以后就没机会了。” “米契，我不是那个意思……” 蝎子隔着帽兜看不清脸，但从语气上，能听出他的低落。 “家族里的事确实有点麻烦，就当是互相冷静，索尔会自己想通的，你也别老钻牛角尖儿。” 这个时候，关成他们就像是去朋友家做客，遇上了家庭纷争，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好好的聊天氛围顿时僵住。 经验最老到的米契冲关成他们笑了笑：“家族里的事，还拿出来让你们烦心，让你们看笑话了。” 关成同样笑了笑：“没事，谁家都有闹别扭的时候。” 随即又冲着帕南说道：“恶土上的中间人叫达科塔，专门给流浪者揽活的，你要是想在恶土上干活可以找她。” “至于城里的活，我把海伍德中间人的联系方式给你，跟他说是关成介绍来的，也能省点麻烦。” “海伍德算是大杂烩，不管是走私还是送人出城的活都很多，稍微勤快点，就能活的不错。” 见惯了尔虞我诈的背后捅刀子，突然收到善意，帕南愣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米契轻轻碰了砰她的手肘提醒道：“赶紧谢谢人家。” “啊，奥，谢谢……” “唉，这傻姑娘。” 比起帕南来，米契更加老练，他跑过各种地方，什么活都干过，深刻的知道新手佣兵多不容易。 中间人手里的生意就像是一盘蛋糕，从前往后传，一人一口，等到了新来的手里，连盘子都被舔干净了。 想接到好活，要么能力非凡，没人能代替，要么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让中间人放心。 这两点，帕南都占不上，想快速走上正路就只能靠老手提携，换句话说就是走后门。 看关成他们的装备，不像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有他的引荐，帕南能省去不少麻烦。 这姑娘哪都好就是性子直脾气暴，家族里还有人包容，到了街上，谁跟你吵架，一言不合就掏枪，谁死谁输。 关成的情，他得认，布来特家族也得认，毕竟哪怕是脱离家族，帕南依然是他们的家人。 这一点连跟帕南闹得不可开交的索尔都会承认。 第一百五十一章 达科塔的大生意 “我们刚搬来，营地还没选好，暂时在四号卫星镇北方的洼地里安家，等有了稳定的落脚点，欢迎你去做客。” 有了帮助帕南的人情在，米契的态度缓和了不少。 这名企业老兵是个真正的流浪者，把每一个成员当成家人。 旁边的蝎子也终于抬起头，虽然天色较暗，看不清兜帽下的脸，但几人能感受到他的友好。 “恶土上昼夜温差很大，我去找点柴火。” 说着，蝎子离开了座位，拍了拍裤子上的沙尘就走向荒野。 这片土地常年遭受风沙侵袭，贫瘠又干旱，一根像样的树都没有，只有一些顽强至极的杂草灌木能活下来。 除非是没得选，否则流浪者们不爱用这些玩意取暖，烧的快，冷的也快，抱上一大堆勉强能烧锅开水。 瓦雷适时起身：“走吧，朋友，我跟你一起去。” 一走一过带起一阵微风，米契轻轻抽了抽鼻子，嗯……没有言情剧里的微香，倒是有股浓浓的销烟味儿。 “这哥们是在子弹里泡澡了吗？身上的火药味儿太浓了。” 关成瞥了眼低头不语的巴克，笑着回应道：“没事，半路遇上点麻烦，都解决了。” 米契聪明的没在追问，只是看了眼巴克，心中默默滴咕了一句：路上得看好这小子。 过了一会儿，瓦雷和蝎子一人夹着一堆干枯的灌木枝回到了这里。 蝎子熟练的用两根木棍在地上挖出了一个凹陷，把灌木枝掰断后，垒成了一个尖顶帐篷的形状。 随后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钢制小酒壶，在木柴上淋了点酒精，打火机的火焰遇到湿润木柴的瞬间，便燃起了旺盛的火焰。 被火焰温暖光芒照耀在身上，帕南突然觉得少了点东西。 随着腹中传来了轻微的饥饿感，她这才想起，少的是食物。 在家族里的时候，他们围着火堆吃晚饭，别管是速食品还是劣质谷物，只要大家聚在一起，锅里煮树皮都好吃。 可惜，做完这一单，她就要离开那个给她温暖的家了。 不知为何，从来不为自己的决定而后悔的坚强妹子，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你们饿不饿，我去拿点吃的。” 温暖的黄色火焰照在几人脸上，帕南找借口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看着帕南长大的米契相当了解这姑娘，立刻就察觉了她的情绪变化。 刚想要跟上去看看，却被蝎子拉了回来：“让她自己去吧，早晚得有这一天，放心，她能缓过来。” 被火光一照，关成也有点想家了，想的是地球那个家。 伸出手在虚幻的黄色火光上抓了一下，似乎要把温暖的光芒抓在手里，可惜抓了个空。 萨莎默默的伸出手，轻轻掰开男友的手掌，而后十指相扣的握了上去。 没事，抓不住火光，但你能抓住我。 两人对视一眼后，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关成感觉自己的义体心脏颤了一下，这种女友谁能忍得住啊。 当即就紧紧握了上去，他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说了，干坐着都能坐一晚上。 杰克一边往火堆里扔柴火，一边羡慕的看向大哥。 不行，太罗曼蒂克了，改天得带米丝蒂来一趟，他也要在篝火旁跟女友牵手手。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虽然女友不在身边，但杰克好歹有个能拉手的，赞恩他俩才叫孤家寡人，互相对视一眼后，眼中闪过一丝悲凉：艹！云顶的性偶立刻就不香了啊。 在车里平复好心情后，帕南拎着一大堆东西回到了篝火旁，动作熟练的架上铁锅，倒水、下面、挤酱料。 或许是环境和气氛加成，整车批发的廉价速食品，居然散发出了奇特的浓香。 杰克的肚子不争气的响了起来，紧跟着引发了连锁反应，赞恩、瓦雷、萨莎，连坐在最边上当透明人的巴克的肚子都打起了鼓。 关成尴尬的咳嗽一声，就他肚子没响是不是有点不礼貌。 流浪者三人友善一笑，米契从盒子里掏出几双一次性的纸质碗快，分给了几人。 “再等两分钟，这个牌子的面很硬，不煮烂一点的话，不好消化。” 能让流浪者说出不好消化四个字，可见这个面是真的硬。 杰克不断抽鼻子，把香气使劲往肚子里吸，嘴里分泌的唾液快要达到巅峰了。 “妹子，你们这面搁哪买的。” “流浪者交易站，哪哪都有，跟卖货的说压缩面条，他们就知道是什么，不过你得多买点，只买一两盒容易挨揍，我们都是一个家族开车去，一买几十箱。” 关成了然，以前他有个南方同事，头一次来北方工作。 下班路上西装革履的去批发菜市场买菜，卖菜的老板还以为遇上了大主顾，可劲推销。 结果他在摊位上看了一圈后，只要了一根玉米，两个土豆、一小把扁豆角，末了还要求玉米剥粒、土豆削皮、扁豆角掐头去尖。 旁边买菜的老奶奶拎着一兜子菜，直呼好家伙，你是哪来挑事的。 要不是老板以前在南方干过生意，差点就起冲突了。 “放心，我买几箱回去慢慢吃。” 又盼望了一段时间，添了两把柴，锅里的面终于缓缓散开，同时香气愈发浓郁。 帕南夹起一根面条尝了一口：“熟了，开吃。” 杰克迫不及待的递上纸碗，原地搓起了手，好像只等到投喂的大狗。 看的赞恩忍不住捂脸，直呼太丢人了，然而，他的身体很诚实，紧跟着就把自己的碗递了过去。 关成咳嗽了一声：“懂点礼貌。” 轻轻一拽把赞恩拽回了作为，然后……他把自己和女友的碗递上去了。 笑闹了一阵后，几人都分到满满一碗的热汤面，秃噜秃噜的嗦了起来。 一方是佣兵，一方是流浪者，谁也不讲究什么用餐文化，这时候要是有人站出来说吃饭小点声，非得被一群白眼怼死。 美食加成下，两伙人很愉快的融成了一伙。 帕南拉着萨莎分享各地流浪时，遇到的趣事。 比如亚特兰大的世纪大停电，原因是发电厂被炸了个粉碎，再比如新泽西碰上台风，他们用铁链把车钉在地上还是被吹走了一批补给。 杰克和瓦雷扯着米契在一旁吹牛，后面两人都在公司服过役，前者也对公司文化深有体会，没聊两句就骂起了该死的世道。 赞恩发现蝎子居然懂黑客技术，身上的义体有很专业的网络接口，当下来了兴趣，互相交流起电子对抗的心得。 一时间，倒是关成成了孤家寡人。 奥，对了，还有傻小子巴克。 为了让自己合群一点，关成和他闲聊了两句，比如为什么要跑，事情解决没有，离开夜之城后该怎么办。 巴克要么沉默不语，要么摇头否认，脸上的表情除了疑惑就是茫然，看的人火大。 连汤带水喝了个干净，杰克满足的拍了拍肚子：“吃的真爽啊，你们平时都这么过日子？” 顺手把纸碗扔进火堆里，米契回答道：“都这么过，区别就是有时候吃面条，有时候就着豆子汤啃卷饼。” “那也不错啊。” “不错？吃一两顿新奇一下就得了，真让你居无定所的漂上一辈子，你马上就铺盖跑回城里。” “嗨呀，城里也不容易，街上三天两头的火拼，扔个垃圾都能碰上死人，车载电台里全是哪哪哪爆炸，哪哪哪有赛博疯子，等我老到举不动枪的那天，我就自己结果自己，要不然肯定没善终。” 帕南骄傲的挺了挺胸：“这点上绝对是流浪者更强。” 几人全都赞同的点了点头，单论对老人和孩子不离不弃的照顾，流浪者们的人性值能碾压夜之城99%的居民。 这也是关成为什么乐于和流浪者交朋友，只要你是对的，永远能从他们那得到支持，永远不用担心背刺。 可能正是四海为家的特点，让他们敢于接纳任何朋友，且能够为了家人得罪任何势力，大不了就搬家。 跟兴趣相投的人聊起天来，时间总是很快，天色不知不觉间就彻底黑了。 米契抬头看了眼月亮，拍了拍身上的沙尘，起身招呼道：“先聊到这吧，咱们该走了，以后有时间可以去落脚点找我们。” 帕南恋恋不舍的起身告别，她挺喜欢这伙人的，比以往打交道的佣兵好多了。 蝎子和赞恩交换了联系方式，还互相交换了几个常用的电子病毒，颇有些发烧友沟通心得的意思。 巴克默默的跟在流浪者三人身后，登上了离开城市的皮卡，不出意外的话，这一走就是很长时间。 临走前，他降下车窗大喊道：“替我跟彼得大哥道个歉，给他惹麻烦了！” 杰克回头瞅了眼越来越远的皮卡，问了一句：“他喊的什么玩意？” “不知道，可能是跟夜之城告别吧，文艺片里演的剧情，什么我还会回来的，好讨厌的感觉啊之类的。” 关成听清他喊什么了，但完全不想带这个话，随便搪塞了过去。 上车后，几人没忙着回家，而是转头向达科塔的交货点驶去。 刚才那顿面吃的确实挺香，正好几人都是选择困难症，一遇到吃饭的事全说随便，随着随着就饿了半天，多买两箱回去早晚能吃上。 贴着夜之城的边缘区域开了半个多小时，绕了一大圈，才看见交货点的光亮。 将车停在路边后，杰克看着周围的景象，感叹了一句：“真热闹啊。” 赞恩拍了拍他的肩膀，用老前辈的语气说道：“上次我和大哥来这的时候，还没有你。” 瓦雷利亚顿时笑出了声。 赞恩瞥了眼傻乐的汉子，又补了一句：“也没有你。” 瓦雷噎住了。 关成关上车门，四下环视一圈，发现确实挺热闹的，比上次来的时候人多。 光是几处大型篝火旁，就围着数十个流浪者。 一个忙前忙后的身影注意到关成几人后，颠颠的跑了过来。 宽大的神父袍，枪管做的十字架，还有从不离身的圣经，正是很久不见的预备役医生，西蒙。 腼腆青年额头带汗，似乎累的不行，撑着膝盖喘了两口气后，才打了声招呼：“关成先生，好久不见。” “一个月没来而已，最近很忙吗？多了不少人啊。” 西蒙抹了把汗：“确实多了不少人，波莫部落决定把一部分成员迁过来，达科塔老大正在忙这事儿呢。” “波莫部落……我记得他们的聚集地靠近亚特兰大，一南一北，离夜之城老远，怎么想着搬家了。” 普通流浪者家族喜欢四处迁徙，像是打一枪换一炮的游击队。 但部族和部落这两个等级的大团体动辄数万人，都可以组成一个完整的生产消费链了。 除非是遇到大事，否则不会轻易迁徙。 西蒙挠了挠头：“我也不清楚，就是突然决定要搬家，达科塔老大也是刚收到消息，最近都在忙这事，大家伙两天没睡好了。” “看来最近哪都不太平。” “谁说不是呢，恶土上多了不少乱刀会的杂碎，城里也天天出大事，不是荒坂挨打就是军用科技挨被揍。” 一句感叹怼在了关成几人的肺管上，他们有点弄不清，西蒙是无心之言，还是刻意试探。 好在西蒙秉持着一贯的心大优点，没得到回应也不多问，接着就说：“老大在二楼呢，我带你们过去。” 关成一把拽住要带路的青年，解释道：“我们就是来买点速食品，买完就走，不去打扰她了。” “速食品？那我带你们去吧，仓库的人每天跟砍价的流浪者打交道，脾气很不好。” 说着，就一马当先，走向了交货点后方。 有个内部人员带路，省去了不少麻烦，关成他们以五折优惠，搬走了六箱速食面，还送了两箱调料。 本打算就此告别，却在即将上车时，收到了达科塔的通讯请求。 一接通，就传来了那个雷厉风行的恶土中间人的声音。 “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不上来坐坐。” 关成把手上的箱子扔进后备箱，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顺路买东西的，有事找我们。了？” “上来说，给你们介绍个大生意。” 大生意……好几天没干票大的，关成还真有点想念一个接一个挑战。 “行，我看看是什么生意，比不比绀碧大厦那次大。” 达科塔少见的卖了个关子：“嘿，那你就上来吧，绝对比上次大。” “等我们，马上到。” 第一百五十二章 真正的大生意 杰克甩手关闭后备箱，摸了把身上的沙尘：“仓库真该打扫一下了，跟刮了沙尘暴似的。” “等会儿你就有机会反馈这个问题了，达科塔给咱们拉个个大生意，上去看看。” 萨莎对于那个做事果断的中间人印象很深刻，毕竟关成惹出那么大的麻烦（炸火箭），稍微差错一点，就能把所有人拉入深渊。 达科塔不仅没有杀人灭口，反而积极的为他们找退路，跟其他“生意人”比起来，简直能用鹤立鸡群来形容。 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夜之城周边的流浪者们跟那么多人合作过，到头来还是只认她一个。 试想一下，谁会不喜欢永远给你留一条退路的中间人呢？ 关成领着队友们走进了供流浪者们消遣的酒吧，达科塔的办公室就在楼上。 刚进门，就碰上一伙流浪者往外走，为首的正是老熟人，来特家族的族长——考特，热衷于摔跤的肌肉勐男。 “嗯？” 迎面撞上关成，考特还有点迷茫，直到身边的朋友拉了他一下，才反应过来。 “关，你什么时候到的，也不跟我说一声。” “接了个活，顺路来这买点东西，刚要走就被达科塔叫来了。” “她找你……也对，这事除了你没几个人能干。” 考特似乎知道达科塔找关成的目的，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达科塔卖关子我都能忍，什么时候你个浓眉大眼的也学会逗人玩儿了。” 关成翻了个白眼，这俩人要不直接说是什么活，要不就直接说价钱，只要其中一个足够吸引人，关成都能有个打算。 偏偏谁也不说事，搞出一副神秘的样子。 “嘿嘿嘿，她想卖关子就让她告诉你吧，要是乱了她的兴致，别再怪到我头上。” 考特先是笑了一声，随后满脸疲惫的开始诉苦。 “不是哥哥吓唬你，这两天谁都不能惹她，要不然就是一堆事扔在你头上，我都两天没睡觉了，全靠一管振奋剂顶着，等劲头一过原地躺下就能睡着。” 关成观察了酒吧里的环境，发现不少人都和考特一样，满身疲惫，有两个流浪者甚至只用肩膀靠着墙壁，站着睡着了。 “我听西蒙说了，波莫部落要迁一部分族人过来，看样子这事儿很麻烦啊。” “麻烦，相当麻烦，如果是其他流浪者迁徙，车队开到哪都行，但波莫的规模在众多部落里都能排上号，哪怕只迁一部分人过来，也是大几万的数目，说句不客气的，搞政变都够了，这不，刚放出消息，就有一堆不相关的人找麻烦。”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这么一想，大型部落的迁徙确实很难。 别的不说，光是流浪者们尚武的风格，近乎全民皆兵，几万人……这已经不是给官老爷们滴眼药那么简单了，而是直接滴硫酸。 两三个师的精锐，放到李云龙手里，打东京都够了，也难怪官老爷们害怕。 “快上去吧，对了，达科塔好久没合眼了，你帮我劝她多休息一会儿。” 这番话让关成有些摸不着头脑：“我劝她休息？我说话管什么用啊，你自己劝效果更好吧。” 考特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我劝过，结果她说，要是真想关心她，就替她把活都干了，说完就扔给我一堆任务，忙到现在都没做完。” “额……那我试试吧。” “先谢谢你了，今天实在没时间招待，改天一定要来我们的营地，不少孩子都嚷嚷着要找你学两招呢。” 看来他对于上次摔跤输了的事，依然“耿耿于怀”，以前孩子们都是最崇拜他的，那晚过后，他就成背景板了。 简单告别后，两伙人各奔东西，考特带着满身疲惫继续为家族大业忙前忙后，关成领着队友上了楼。 办公室的大门位于走廊尽头，连保镖都没有。 按响门铃后，大门横向移动，留出了一条供几人同过的路线。 关成发现，办公室里的布局明显比上次来的时候乱了一些，像是好久收拾了。 对于一个有轻微强迫症的人来说，能忍着不适在这种坏境下办公，却腾不出手来收拾，足以证明达科塔到底有多忙了。 看见关成几人后，达科塔指了指一边的沙发：“坐那吧，上面的都是废纸，扔了就行。” 扔到不至于，萨莎把凌乱的文件一一理顺，叠好后放回了办公桌。 整整齐齐的文件页，看的达科塔无比舒心，连带着疲惫的感觉都少了一些，好几天了，终于有一件东西是符合审美的了。 等关成他们坐好后，达科塔抹了把脸：“长话短说，关，你愿不愿意接外地的活。” “外地……任务地点不在夜之城吗？” “在亚特兰大那边。” 关成摩挲着下巴，他倒不在意出差，左右都是赚钱，权当是旅游了。 但波莫部落正搬家呢，现在让他去亚特兰大干活，傻子都能看出里面有因果关系。 “说说内容吧，如果是跟波莫部落搬家的事有关，我愿意帮这个忙。” 听到这句话，达科塔立即松了一口气：“帮大忙了，我需要你刺杀一个人。” 关成继续看着达科塔示意我听着呢，你继续说。 “目标是第三世界小国的联邦主席。” “停！” 竖起的手掌像是一扇门，把达科塔剩下的话堵回了肚子里。 关成侧着耳朵：“你再说一遍。” “目标是一个第三世界小国的联邦主席。” “……这不是小事，就算你说了是小国，那也是国家的最高元首，除非你要弄死的是哪个原始部落的酋长，要不然，我得先问几个问题，再决定是否收回愿意帮忙的那句话。” 达科塔也觉得上来就给人这么大刺激不厚道，果断答应了要求：“你问吧。” “首先，是哪个国家。” “严格来说并不是国家，而是数个灰色城市组成的联邦。” 这么一说，关成瞬间就明白了是哪里。 拜伦斯联邦，听着像中世纪的小国，被灭了都不知道君王是谁的那种。 实际上拜伦斯确实是个小国，不仅小，历史还短。 其正式建国时间是三十一年前，没错，这个国家的岁数甚至还没有夜之城大。 更离谱的是其囊括的领地，简直不能用国土这两个字来形容，全是犯罪份子最猖狂的灰色城市。 如果要排一个烂透底的排行榜，拜伦斯稳居榜首。 各种需要地下进行的阴暗交易，全都能摆到明面上。 买卖人口，小事儿，街边铺天盖地的广告。 器官交易，小事儿，随便找个杂货店老板都能联系到货源。 军火买卖更是老生常谈了，虽然没什么好货，但论斤卖的子弹枪械，按吨称的坦克飞机，受到很多人的喜爱。 甚至有人说，拜伦斯就是各大公司倾销垃圾的集中填埋地。 关成觉得很有可能，毕竟，就算他们卖的飞机坦克在落伍，也是军用产品，没道理和家用轿车一样摆在街边让人挑。 “我记得拜伦斯离亚特兰大老远，怎么会和波莫起冲突？” 达科塔边摇头边说：“互相发生矛盾才叫起冲突，在这件事上，我敢发誓波莫一点都没做错。” “这件事的起因和轨道航空有点关系，南美洲的事还记得不？由于月球和近地轨道上工作环境恶劣，招不到人，他们就贿赂了南美洲的政客。” “名义上说是对来历不明人士封锁边境，实际上就是锁死了边界线，不许出入，把在那生活的流浪者往死里逼。” “车辆、武器、谋生工具全被没收，为了找一条活路，流浪者只能以最低廉的价格签署合约，‘自愿’起月球空间站上干苦工。” “流浪者们居无定所，哪有同伴哪就是家，不管是不是一个邦，一个部落，一个家族，只要是无家可归，开着汽车带着家产四处流浪，我们就愿意接受彼此。” “为了救他们出来，阿德卡多邦、蛇邦、乔迪斯邦摒弃前嫌，出了大把的人力物力，借用舆论、边界线偷渡，各种手段齐出，才救了一批人出来。” “为了让他们的生活重回正轨，几个邦约定好，以部落为单位，互相凑钱，购买车辆、武器、生活工具。” “波莫作为最大的部落之一，也是参与这次行动的主要势力，理所应当的占据了大头。” “部落的领袖花大价钱在拜伦斯订了一批车，钱交完了，车却只到了五分之一，还全是报废的二手货，过个坑都能把发动机颠掉，跑起来还没有蹒跚学步的小孩儿快。” “部落派人去交涉，他们却把人杀了个干净，其中就包括领袖的亲生弟弟，流浪者有仇必报，这件事没完。” “部落聚集了人手，周边流浪者也鼎力相助，马上要发动冲突时，拜伦斯申请了国际援助……” 听到这，关成彻底忍不住了：“他算个屁的国家！哪来的国际援助？” 达科塔咬牙切齿：“谁说不是呢，但拜伦斯承诺，只要新美国给予援助，他们就愿意作为新美国的桥头堡，牵扯北加州的兵力，方便南加州边界的战事快速取得上风。” （注！） “懂了，活着的时候整天装世界警察，可哪捣乱，死了也不消停，新美国同意援助了？” “一听说有机会完全收复北加州，那群狗跟看见了屎一样，兴冲冲的就过去了。” 听到这，关成突然明白波莫部落大举迁徙的意思了，他们不是要搬家，更不是要逃跑，而是打算……鱼死网破！ 达科塔看着关成恍然大悟的表情，便知道他想清楚了其中的关键。 “没错，波莫部落从不害怕战争，这次迁徙只是个幌子，领袖打算把老弱病残全都转移到夜之城周围，剩下的主力和拜伦斯硬碰硬的干一场。” 关成舔着嘴角：“这事儿怎么听怎么像小说里的故事，但我真是爱死这种情节了……你是打算用暗杀手段扰乱佰伦斯内部，给波莫创造胜利的机会？” 达科塔先是摇了摇头，紧接着十分认真的看向关成。 “创造机会？不……我打算借这种方法，让波莫免去战争的困扰，即使领袖已经下定决心，即使部落的所有成员都视死如归。我，波莫部落的女儿，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那些杂碎的手里。” 虽然关成现在也兴奋了起来，但他依然保持着基本的理智，提醒道： “拜伦斯里全是人渣败类，死一个老大根本影响不到他们，更何况还有新美国在后面虎视眈眈。” “你知道人类的天性是什么吗？” 面对关成的质疑，达科塔提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关成想都没想：“残暴。” “太聪明了，这几天靠着一些人的帮助，我把拜伦斯查了个底儿掉，只要按照计划来，绝对能彻底毁掉他们！” 人的性格分为几种经常发癫、偶尔发癫，以及很少发癫，关成属于第四种，一直在发癫，简单说他就没正常过。 面对这种送死的事，唯利是图的佣兵从来都能躲多远躲多远，他却巴不得的往上凑。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喜欢找死。 觉得没问题后，关成想要答应下来，却被女友轻轻拽了一下。 萨莎看着达科塔的眼睛，异常严肃的说道：“靠着一些人的帮助，你查清了拜伦斯的底细……” “达科塔女士，我愿意相信你作为一名流浪者的本质，也愿意相信你为家人而战的意志，但能不能告诉我们，这个‘一些人’是谁？” 关成瞬间清醒，对啊，这个人是谁？ 拜伦斯不大，但乱的让人头皮发麻，刚拿到的情报可能过几分钟就变成垃圾，谁有这么大能力帮达科塔在几天内查清拜伦斯的底？ 仔细一想，拜伦斯背后站着新美国，或者说站着军用科技，那么最有可能跟他打对台的是……荒坂。 艹！怪不得他觉得现在的情形有些相似。 五十年前，他最爱的歌手也是这么玩的，捧着颗公司给的核弹，跟荒坂塔同归于尽，终结了公司战争，却让世界陷入了另一个轮回。 荒坂伤筋动骨，却顽强的活了过来，军用科技就更不用说了，借着荒坂的颓势，赚的盆满钵满。 发展到今天，世界还是那个世界，烂透了。 话说回来，如果达科塔真的为了部落和荒坂合作，关成又该怎么办呢…… 跟她继续合作？不可能，不和公司同流合污这是他的底线，也许有一天他会变，底线会偏，但不是今天。 炙热的眼神快速冷却，关成张了张嘴，想要问些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难不成上来就问：是不是荒坂？ 如果达科塔点头了，他是转身就走，还是继续坐着？ 气氛逐渐冰冷，达科塔却笑出了声：“你以为我会和公司合作？那个人正在赶来，马上你就知道是谁了。” 与此同时，交货点后门处。 低调的雷霆科威尔停在了道边。 副驾车门打开，一个穿着严肃正装的男人走了下来，开车门的功夫还扯了扯领结，似乎不是很适应这种穿着。 下车后，男人来到车辆左后侧，恭敬的打开车门：“老太太，到地方了。” 这是一章无耻的请假条 这是一章无耻的请假条 请假条，今晚先构思一下，明天三更道歉。 本来安排的下一个剧情是根巫毒帮有关，结果写到帕南那没收住，就额外加了一个流浪者任务。 最近又懈怠很多，一直没怎么写大剧情，我寻思该有大剧情了，加着加着就凑成了现在的样子。 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没想好怎么写…… ?(??·????) 灵光一闪的时候很得劲，结果后续补剧情的时候，真折磨人啊。 第一百五十三章 内应 看着随从一脸不自在的表情，老太太露出了一些无奈：“你就不能老实点嘛？” 男人强忍着身上各处传来的束缚感，无辜的回复道：“我也想啊，可是这衣服太难受了，动起手来一点也不方便。” “没给你准备方便战斗的西装，是我疏忽了，不过这次不会遇上危险，也用不着你挥舞链锯砍人，你就先忍一忍。” 闻言，正要伸手从车里取武器的男人顿住了，讪讪的收回手，只觉得更不适应了。 “老太太，资料和情报都给他们了，咱们还来这干嘛呀？” “表态以及……带你见个朋友。” “朋友？我什么时候有朋友了？” 老太太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冷哼一声：“你还知道啊。” 男人挠着后脑勺，嘻嘻哈哈的笑 换成其他人跟他这么说话，他能一记力噼华山，从对方的脑门噼到脚底板，但对于老太太他半点脾气都没有，就算被拎着耳朵骂也不敢反抗。 “哎呀，您这可冤枉我……” “冤枉你？哼，我让你跟在我身边是想让你多结交些朋友，你到好，来一个瞪一个，连上门做生意的都被你恐吓过。” “……看门嘛，本来就是得罪人的活，我要是不严防死守，你遇到危险怎么办。” 本来是训斥男人的，一见对方振振有词，甚至还有点委屈，老太太也软了心，转移话题道：“先上去吧，他们该等着急了。” …… 办公室里，气氛依然没缓和到哪去。 达科塔也不急着说明，老神在在的慢慢品尝着杯中的热水，也不知道一股消毒水味儿的饮品有什么好喝的。 这时，办公室大门缓缓开启。 在众人怀疑、盼望、期待的眼神中，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看见为首者的一瞬间，关成瞬间瞪大了眼睛：“和歌子？” 老太太和蔼一笑：“看见我是不是很惊讶。” “是有点……太蠢了，我早该想到的。” 是了，达科塔想违背部落的开战决定，自己解决拜伦斯，势必不能借助部落的力量，只能借助她在夜之城的人脉。 而想要在两天内查清一个人渣联盟的底细，可不是简单事。 夜之城里有这份实力的没几个，和歌子在其中名列前茅。 但误会人这种事也不能怪他，连新美国都掺和进来的大事，除了那些经济上的庞然大物，谁又敢趟这趟浑水呢？ 好在达科塔没有在意，从办公桌后站起身迎上前去，嘴里开玩笑道：“您再晚来一会儿，这小子就要掀桌子了。” 用的是尊称……私下里不管达科塔是否尊老爱幼，生意场上都不会因为年龄对一个人如此尊重。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和歌子的地位远比众人想象的高，高到连同层次的区域中间人见了她都要用上敬语。 关成一边起身给和歌子让位置，一边跟达科塔道歉：“抱歉，是我多疑了。” “没事儿，你能坐到现在，我已经很满意了，换成其他人早在听完任务目标的时候就摔门逃跑了。” 随意摆摆手，示意自己没放在心上，达科塔扶着和歌子坐到了关成的位置。 赞恩几人这时候哪敢坐着，全都站在一旁。 尤其是萨莎，真要说怀疑达科塔这件事，她比关成反应还快，如果不是她扯住男友，这会儿已经快进到筹备计划的流程了。 看着大树般立在旁边的几人，和歌子笑着说道：“你们是要把我围起来打一顿嘛？都坐下啊。” 关成也不客气，拽过两张简易的塑料椅子就坐在了和歌子对面。 顺便还和清左打了个招呼。 清左礼貌回应，暗自庆幸自己没拎着链锯进来。 达科塔返回座位时，特意拍了拍萨莎，让她别在意刚才的事。 等回到办公桌后，达科塔招呼道：“人到齐了，咱们也该详细说说这件事了。” 和歌子立刻表明态度：“我只是个旁观者，不会掺和行动方案的制订流程，最多给你们提供点建议。” 开始商讨前，关成先问了一个问题。 “老太太，不是我心胸狭隘，这趟浑水可不好趟，帮流浪者这么大的忙，你能得到什么？除非是波莫部落正式求到你头上，否则，光凭达科塔……好像付不起这个价格吧。” 面对质疑，和歌子宛然一笑，毫不掩饰自己“唯利是图”的性格：“放心，我能得到的，远比流浪者们要多。” 正是这种态度，让关成彻底放下心。 利益才是最稳定的胶水，只要大家都有好处拿，就能死死粘在一起。 笃笃笃。 达科塔敲了敲桌子：“这件事你不必担心，后续的利益分割是我们最先敲定的事，现在的压力主要是如何达成目标。” “我们设定的核心计划很简单，老一套的栽赃陷害。” “拜伦斯由十四个城市组成，包括主席梅伦在内，共二十三名议员，其中的十一人都长期生活在首都，也是世界上排名前三的销赃城市——革律翁，我们一般叫他灰圈。” （注） “托和歌子的福，我们在灰圈里有一个内应，而且地位不低，只要你能除掉梅伦和指定的几名议员，内应就有把握引动他们内乱。” “跟流浪者开战的事，自然会被他们扔到脑后。” 关成边听边点头，这计划听起来确实简单有效，不过他还有一个问题。 “新美国头疼南北加州不是一两天了，现在有机会收回北加州，恐怕不会因为几个死人就放弃计划，如果他们强行控制拜伦斯，我们的计划不就破产了？” 说实话，这种情况不是有可能，而是一定会发生。 上一次南北加州战争，由于有一些人扯后腿，新美国统一的野望没能如愿。 这次就不一样了，近几年北加州被各种制裁，夜之城又不愿意参与纷争，坚持中立，导致不少势力都后悔加入北加利福尼亚自由州。 趁着北加州内部离心离德，正是出动的好时候，拜伦斯这件事只是一个引子。 人渣联邦是否会因为战争而覆灭，根本不在政客们的思考范围内，他们要的只是一个借口，一个发动战争的机会。 毕竟，光靠现在的新美国，想重新发动一场战争，实在太难了，光是内部的分歧就让他们腾不出手。 但有了拜伦斯的求援和承诺就不一样了，他们老早就盯上了这块大蛋糕，还能顺便说服军用科技里的那群贪婪鬼，让他们也跟着出钱出力。 全世界最大的黑色联邦，担任北美洲35%以上的大宗地下交易，这块儿肉够大了，足以让那些认钱不认人的高层把公司也扯入战争泥潭。 对此，达科塔只是摊了摊手：“新美国想收复北加利福尼亚自由州不是一两天了，他们想不想开战，我们挡不住，也没必要去挡。”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潜台词就是，新美国是否插手拜伦斯的内乱，跟他们没关系，她所求的只是让自己的部落从中脱身。 “可现在是波莫主动寻求战争吧，如果你们的领袖执意要开战呢？” “领袖所求的不过是公平，有和歌子和其他人的帮助，我们就能把应得的东西拿回来，到时候领袖不会冒着部落覆灭的危险去泄愤的。” 关成摩挲着下巴：“你确定？” 要是波莫的领袖真的像达科塔说的那么大局为重，这会儿应该是在谈判桌上，而不是筹备着转移老幼妇孺。 一言不合就要破釜沉舟、同归于尽的狠人，不是他们能理解的。 “领袖虽然性子直了些，脾气暴了些，做事莽一些……” 达科塔本想证明自己的领袖是个稳妥的人，却越说越没底，说到一半就把后半句“但他不是个傻子”给咽回去了。 犹豫了几秒钟后，她又说道：“只要你能完成目标，我就有把握劝领袖停止战争计划。” “那我就放心了……对了，还有最后几个问题。 “第一，那个内应是谁？” “第二，如果在灰圈里需要帮助的话，他是否能提供援助，能提供什么层次的援助？” “第三，他可信吗？他应该不会做那种喜欢消灭知情人的黑心合伙人吧，万一我前脚冲进目标的家里准备杀人，后脚他就用处决刺客的借口，把我和议员一起打成筛子怎么办？” 达科塔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了和歌子，关成顺着她的视线，立刻知道在场的人中，谁能够回答他的问题。 “老太太？” 沙发上端坐的和歌子闻言一笑，说出了惊天大瓜：“他是我儿子，亲生的。” “嗯？！ ” 在场的几人全都瞪大了眼睛，连达科塔都不例外。 “怎么？我一个寡妇，带着儿子讨生活，重新嫁人以后，害怕儿子吃苦就把他送到其他地方，很奇怪吗？” 几人一百二十个不相信。 和歌子当中间人之前就是个相当厉害的女人，不仅能先后嫁给几任背景深厚的丈夫，还在丈夫死后取得了对应的遗产和关系网。 她要真想保护儿子不在夫家吃亏，实在太简单了。 比起这个借口，他们更愿意相信和歌子把儿子派出去，是为了帮助她开疆拓土。 第一百五十四章 我没去过 只是一句话直接回答了关成的三个问题。 亲情算是少见的非利益式关系绑，虽然现在父子反目、家族内斗的剧情非常多，尤其是和歌子这种家大业大的人，父不慈子不孝的人伦惨剧大有特有。 但那只是偶尔情况，亲情的绑带还是很有用的。 举一个很鲜活的例子，一个老女人，跟和歌子一样是黑道上的大人物，黑帮里的成员全是自己亲生的子女，不仅没有家庭不和，反而混成了四大扛把子之一。 她就是魂魂果实能力者，人称bigmom，谁见了都的叫声mom的大妈。 唯一的区别就是，和歌子在陆地混，那女人在海里混。 理论是相同的，关成相信和歌子不会用儿子的生命开玩笑，不在有顾忌。 “这下我放心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达科塔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看了眼沙发上端坐的妇人。 虽然她嘴上说自己只是旁观者，不会影响计划制定，但谁敢真把她当成旁观者。 关成倒是相信以和歌子的人品，绝不会干涉他们的计划，毕竟“专业人干专业事”这个道理，就是她教给自己的。 以往的合作经厉也充分证明，和歌子很愿意把行动的自主权交给佣兵。 关成能这么想，但达科塔不行，眼下这生意里可挂着她最大的软肋——波莫部落。 没错，往常波莫都是以坚实后台的形象出现的，唯独在这次任务里，波莫是软肋。 达科塔不想因为任何一丝纰漏，影响到部落的安危。 也正是这一点，让她从一个性格爽朗、雷厉风行的女汉子，变成了如今这副谨小慎微，每说一句话都要观察和歌子的样子。 老太太是真的不打算参与进来，面对“您看这是该怎么办？”的探寻目光，目不斜视，专心致志的摸鱼。 整个人，摆出一副“别管我，让我当个安静的老妇人”的形象。 达科塔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事儿很急，你们只有一天的时间做准备，明天这个时候，会有一辆货运飞船去往亚特兰大，到地方后，会有人送你们进入革律翁。” “这就足够了，时间紧迫，我们就先回去准备准备，还得麻烦你把革律翁的资料发给我一份。” “这是当然。” 又跟和歌子简单告别后，几人便离开了达科塔的办公室。 重新回到一楼，进入酒吧时，赞恩几人只觉得恍如隔世。 刚才的那段时间，真可谓是大开眼界，不仅接下了暗杀联邦主席的生意，还得知了和歌子的儿子在革律翁的绝密情报。 回家的路上，谁都没说话，直到进入关成家的大门后，赞恩、杰克、瓦雷利亚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说了一句：“卧槽！” 按照最高的任务标准，几人聚在关成家的沙发上，简单交流了几句。 杰克看样子是憋坏了，从进门开始，嘴就没听过：“憋死我了，刚才我怕说错话丢面子，一句话都没敢说。” “卧槽了个大槽，和歌子居然有儿子！还在灰圈里混成了大人物，这踏马说出去谁信啊。” “还有波莫的老大，那老小子太狠了，上来就要决一死战，波莫有多少人，去掉需要转移的老幼妇孺，怎么也有万人规模吧。” “拜伦斯那帮狗娘养的，吞了人家的钱不说，还不敢正面对抗，找什么国际援助，艹！中立势力不能保持中立，他算个屁的中立联邦，直接改名叫新美国的狗儿子得了。” “诶，统一战争（注！）才结束几年啊，不能又打起来吧，夜之城会不会有事啊。” “咱们明天就要去亚特兰大，你们有谁去过没……” 自顾自的唠叨了好一会儿，忍无可忍的赞恩从茶几上拿了根能量棒，撕开封条后，塞进了杰克嘴里。 “连着说这么多话，你的舌头不累吗？让他休息一会儿。” 在场的几人性格不一，此时的态度也不尽相同。 杰克是个喜欢热闹的家伙，并很有野心，迫切的希望自己混成大人物，然后就能给带乎的人过上好日子。 他对这个任务的态度很简单，淦他娘的！ 赞恩也想成为传奇，但他更想留着小命做有意义的事。 在他眼里，现在这个更像是家庭的团队应该有个完美落幕，所有人都该好好活着，然后找个地方报团养老。 他无数次畅想过，如果自己哪一天结婚了，大哥他们当伴郎，萨莎当伴娘，神父就请一个公司广场讲经的和尚，地点选在杰克家的野狼酒吧。 所以，对于这种真正要命的生意，赞恩抱着十二万分的警惕。 他恨不得现在就飞进革律翁，然后把整座城市的所有电子设备全都黑一遍，以免行动过程中出现意外。 瓦雷是个最传统的老实男人，被动的接受生活，没有主动的欲望，更不想功成名就，但只要关成他们想，他就能为此付出一切。 在场的人里，就属他澹定了。 萨莎的态度也很简单，男友想什么，她就去做什么，炸荒坂也行，干军用科技也好，只要关成坚持，她总会点点头说：“好啊，我听你的。” 至于关成……他正在拿酒，算是让众人有个消遣的东西，免得今晚太激动睡不好，影响明天的精神状态。 真要说起复杂，他是所有人里最奇怪的，杀人不眨眼，能面不改色的把人细细切做臊子，却连路过流浪汉时都要给扔两个硬币。 干着最该上断头台的工作，却喜欢为“公正”代言。 尤其喜欢钱，却可以用两百块的价格弄死六街帮几百人，平均一个人头50欧分不到，便宜到资本家看了都要落泪。 最重要的是，他迫切的希望改变这个扭曲的世道，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手里只有一把刀，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或许关成自己都没发现，他正不可逆的走向以杀止杀的深渊。 刚才接的这单生意，烂到令人发指，谁会在别人的地盘上暗杀他们的领袖？ 拜伦斯可不是“自由”过度，需要靠选票竞选领袖职位，更不需要站在台上跟着“young man.”跳舞。 坏人们的老大只会是更坏的那一个，拜伦斯现在的领袖，普兰西?杜，是个无可救药的人渣，身上背着二十一个国家的通缉令，手下有五位数以上的士兵。 而且这家伙极度怕死，资料显示，他居住的地方是一座监狱改造的堡垒，平时睡觉都在防空洞里。 如果普兰西有生肖，肯定是没壳的王八。 杀他的难度高到爆表，更别提还在他们的的主场，干完活连跑路都成问题。 这种冤大头的生意，除了关成以外，没人会接，钱在多都一样。 端着酒杯，几人边喝边聊。 关成看向唯一有家庭的杰克和瓦雷：“跟家里人说好，咱们这次可能要出去几天。” 杰克一摆手：“放心，大哥，我妈早就习惯我整天不着家了，就当是出去旅游，没必要让她担心，至于米丝蒂……她能理解我。”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瓦雷也跟着点头：“我爷爷他们也一样。” 确保两人不会因家庭原因影响状态后，关成感受着严肃的氛围，开玩笑道： “嗯……气氛有点低沉啊，给你们拿酒是怕你们太兴奋，晚上睡不着，怎么搞得跟忌辰晚宴似的。” 赞恩少见的没有附和，而是犹豫的说道：“大哥，这潭浑水不好趟啊。” 关成跟赞恩碰了下杯，洒脱的说：“我知道，要不然怎么会找到我头上。” 喝完酒后，关成又说道：“其实也不用太担心，和歌子的儿子地位比咱们想象的还高，有他提供情报和支持，也不算特别难。” 杰克嘿嘿一笑：“大哥，咱们又不是刚出道的愣头青，大场面见得多了，还会害怕不成，不用担心我们。” “那就好，行了，再喝两杯就回去吧，明天咱们去购置装备和简单的消耗品。” 可能是杰克的乐观感染了赞恩，他不像刚才那么严肃，听见大哥撵人，便挤眉弄眼的说道。 “着急赶我们走？这漫漫长夜的，大哥你是不是要…嗯！哼！” “滚。” 关成捡起一条当零食吃的饼干，哭笑不得的照着对面砸去。 赞恩接住饼干，嘿嘿嘿的笑了起来：“我们就不扰你和嫂子了，走吧，你俩，留着当电灯泡啊。” “嘁，我去找米丝蒂，也不知道谁才是电灯泡。” 杰克鄙视的看向单身的两人，眼神中满是对单身狗的嘲讽。 瓦雷利亚颇为无辜的翻了个白眼：“我一句话没说，都能被怼，你可真是善解人意。” 赞恩眯了眯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奸笑着威胁道。 “你好像没发现，现在你才是弱势群体啊，之前去云顶玩的消费记录可还在我这呢，杰克先生大放豪言要打三个的记录我这也有，你说我要是把它给米丝蒂……” 杰克的脸色彻底变了，一把搂住了赞恩和瓦雷，边把两人往门外架，边赔笑道：“我亲爱的好兄弟，你俩想玩点啥，吃点啥，我请。” 等三个耍宝的小弟出了门，前一秒还在微笑的关成，一转头就看见了似笑非笑的女友。 立刻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我没去过。” 第一百五十五章 波莫的现状 第二天，众人前往来生购置必须品。 波莫部落迁徙的事情太大，城外的流浪者们更是忙忙叨叨的准备了好几天，已经吸引了一批有心人的注意力。 关成他们刚来到来生的大门前，就听见门外的生意人在谈论这件事。 不过他们知道的极为有限，往往要几个人一起，才能拼凑出波莫迁徙的消息。 等正式进入来生后，谈论的主要话题依然是恶土上的事。 但大门内的人对于情报更为敏感，也更有能力，他们不仅知道迁徙的情报，还知道波莫准备和拜伦斯开战的消息。 简单听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有用的消息，几人各自前往不同的地方购置所需物资。 装备和武器他们都有，只缺特种弹药和一把足够威力的狙击枪，萨莎之前的那把智能狙击枪，精准有余，威力不足。 这种武器有关的事，找奸商准没错。 然而，等关成来到奸商常年霸占的角落时，却发现这里只有一张牌子“有事外出”，上面还画着一只端着咖啡的小猫，看样子是从哪家咖啡店的把手上偷来的。 恰巧角落旁有一位熟人，曾经合作炸夜氏实验室的人手之一。 发现关成在招奸商，他解释道：“那奸商昨天就走了。” “干嘛去了？他不是常年待在来生，吃喝拉撒全在这嘛？” 佣兵用下巴指了指正在谈论波莫部落的人群：“枪炮一响，黄金万两，他好歹也是夜之城有头有脸的军火商，这时候当然是去赚钱了。” “呵……也对，这种规模的战争盛宴，不发点财简直对不起他奸商的名号。” 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见关成要走，佣兵又补充了一句：“7号包厢，那里也是卖装备的，不过她是罗格的人，只有罗格的直系下属才能进去，其他人没那个面子，你应该没问题。” 关成道了声谢：“谢了。” 说完就朝着包间的方向走去。 七号包间门前，一个保安靠在墙边抽烟，略显阴暗的环境下，烟头忽明忽灭，只能借助微弱的灯光看清他的大致样子。 从脸部看，这伙计做过大面积的皮肤改造，应该有皮下装甲之类的义体。 等走进了一看，关成才发现自己见过他，之前弄死法兰那个变态后，就是他带人去清理的仓库，还把人头给莫克斯送了过去。 随着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安保才确定关成的目标正是他把守的包间。 “嘿，关，买装备？” “嗯，武器商都跑去发财了，想来这看看，我能进嘛？” 保安用手指捻灭烟头，十分大度的笑了笑：“当然可以。” 他这一大方，倒是关成有些不好意思：“不用跟罗格报告一声？” “不用，罗格还会拦着你不成。” 说着，保安便打开包间的大门，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包间里，一个红色头发的女人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手指上夹着一根纤细的女士香烟。 看清来人后，女人微微一笑，眼角的泪痣显得格外有魅力。 “你好啊，客人，想买点什么？” 关成先是盯着女人的头发看了一眼，心里暗暗确定，罗格果然是格外钟爱酒红发色的女人，随后回答道。 “特殊弹药、炸弹、大威力狙击枪。” “有什么详细要求？” “威力越大越好。” “倒是够简单的……我把筛选过的商品发到墙边的电脑上了，你可以自己挑选。” 做完这番事后，红发女人重新靠回沙发上。 换成其他军火商，这么做生意早晚得饿死。 关成在页面上不断挑选着钟意的武器，最终选择了一把高科军工的冰暴。 义体时代来临后，普通武器的威慑性大打折扣，狙击枪也面临越来越大的挑战。 能把普通人打对穿的子弹，在装备精良的赛博战士眼中，早已不是致命威胁。 由此引发了二十一世纪初的武器变革，冰暴就是营运而生的第一代新式狙击枪。 与关成的配枪rt—46风暴一样，spt32冰暴继承了俄联邦的优良传统，暴力十足，且不那么注重细节。 罗格给直系下属准备的武器，肯定不会是市面上的货色。 介绍页上显示，这把枪进行了大量改造，不仅加载了数块儿加强威力的插件，还进行了相应配件的更换，只能使用特制的子弹，射程、威力大大增强。 弹药方面，除了通用型号的弹药没买以外，各种特殊弹药全都购置了一些。 爆炸物则更简单了，净挑着威力大的来。 一整套选下来，关成看了眼右下角的金额总值，眼角抽了抽。 东西是好，就是贵啊。 看着虚拟界面里到账的款项，红发女人笑着说道：“东西随后就到，是送到指定位置，还是你自己取走。”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自己拿走吧，这么贵的玩意儿，我得拿在手里才安心啊。” 女人见惯了花钱大手大脚的佣兵，看着关成这一副肉疼的样子颇有些好笑玩。 “以你现在的人脉，随便接几单不就把这点钱赚回来了，要是碰上大生意，武器装备不过是小钱而已，用的着这么肉疼嘛？” “赚钱再多和花钱肉疼也是两回事，我这都是血汗钱啊。” 感受着小钱钱一张张从口袋里飞走，关成心里发狠，这次非得干回本，实在不行就多杀两个，让达科塔加钱！ 等拿到货后，关成便跟众人重新回合。 红发女人亲眼看着一行人离开来生，转身便径直来到了罗格的办公室。 进门第一句话：“猜猜刚才谁来了。” 办公桌后的罗格指了指身前的监控画面：“都看见了。” “你不奇怪嘛？最近可没有什么生意值得他大动干戈，那些炸药要是用的好，能把一座大楼移平。” “谁说没生意的。” 思考了两秒钟后，女人恍然大悟：“你是说波莫和拜伦斯的事！” “要不然呢，他和流浪者的关系不错，只要达科塔找他，他肯定会答应。” “可现在还没有开战，他去这么早也没用啊。” “等打起来就晚了，这种战士在其他地方能发挥出远比战场上更大的作用，是我小瞧了达科塔，她很有魄力啊。” …… 晚上，几人穿便服，搬着两个箱子里登上了货运飞船。 由于拜伦斯是野路子联邦，做的全是半灰半黑的生意，一点白色不沾，根本就没有机场和车站，想要去只能开车。 为了方便他们行动，达科塔安排了波莫的同伴接应他们，从亚特兰大再出发去拜伦斯就近了许多，最起码比夜之城近。 进入了单独的小货仓后，，杰克解除了虚拟面具，伸手在货仓中四下敲打起来。 “这动静还没德拉曼靠谱，咱们不能半路掉下去吧。” 赞恩一个白眼翻的老高：“你要是会说话就多说两句。” “嘿，以前我去墨西哥那边送过货，但货运飞船还是头一次坐，你说达科塔怎么不给咱们安排客运。” 几人谁也没理他，只是用眼神看着充当座椅的箱子，有里面这些东西在，出境都成问题。 还客运飞船，要是没有过硬的关系，他们连货运飞船都上不来。 似乎发觉自己问了个蠢问题，杰克笑了两下。 他是不会容忍气氛变得尴尬的，缠着赞恩讲了个笑话，立刻让众人笑出了声。 好不容易严肃起来，没到五分钟就破功了，无奈之下，几人随意聊了两句，权当是混时间。 亚特兰大和夜之城一东一西，并立在北加州的两侧。 区别就是夜之城完全中立，任凭新美国和自由州互相咬的一地鸡毛，也不发表任何看法。 而亚特兰大死挺自由州，坚持独立。 两座城市相隔不是太远，要是不是担心路上出意外，他们开车都能在明早之前到达目的地。 以货运飞船的速度，只是一个小时的功夫就到了地方。 几人安静的等着飞船卸完货。 转进机库后，没用五分钟就有敲门声响起，瓦雷起身开门，一个穿着微修工制服的年轻人站在门外。 确定货仓里的人数能和信息里对上，年轻人松了一口气，自我介绍道：“我是来接各位的，最近机场很严，达科塔的人在外面等你们。” 跟着维修工打扮的小哥走下飞船，众人搭上一台厢式货车离开机场。 从货运通道来到外面，几辆流浪者风格十足的改装车停靠在路边，直接截停货车。 一个中年人打开车厢门，对着关成上下打量了一眼：“关成？” “是我。” “嗯……你看上去挺正常的。” 关成顿时无语：“难不成我该是个精神病？” “不不不，我是说部落里很多人都说你很厉害，能从绀碧大厦里劫人，还把考特摔的找不着北，我以为你应该是满身植入体，金光闪闪的。” “……你说的那是涂了金漆的亚当重锤。” “哈哈哈，是我草率了，来吧，我送你们去部落里。” 笑了两声后，中年人挥了挥手，身后的流浪者们立刻爬上车厢，把箱子搬进了己方的车里。 关成几人坐上了一辆空间较大的越野车，中年人亲自驾驶，路上一边给他们介绍情况，一边感谢他们能来帮忙。 “现在部落里人心惶惶的，孩子们都察觉出了不对，天天缠着父母问是不是要打仗了，老人们也不肯走，几个老兵甚至组织起了敢死队。” “达科塔找我的时候，我正在和领袖他们预估损失，结果很差，即使新美国政府不下场，我们也有很大的几率落败。” “有些人觉得这么开战不值，但更多人认为这该死的世道在针对流浪者，不打一场硬仗，只会迎来更多的欺辱。” 关成看着周围荒芜的土地，问道：“那你们的最终决策呢？即使战争结果不容乐观，依然坚持开战？” 中年人握着方向盘，既像是盯着前方的道路，又像是看着悲惨的未来。 “领袖的意思是开战，轨道航空开了个头，其他公司也就离下手不远了，现在流浪者的日子越来越难过，早晚有一天会被一刀刀分解成碎片。” 面对这种魄力十足的决策，即使是关成也得感叹一句：“有勇气。” 紧接着就是转折：“但是很傻，即使能赢得这场战争，流浪者的未来也不会有太多改变。” “更何况，从新美国决定入场的那一刻起，这就不是你们的战争了，波莫有机会打败拜伦斯，还能打败新美国和军用科技吗？” 中年人默然不语，他当然知道这一点。 除非流浪者有能力和公司平等对话，否则公司还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拿南美洲的事举例，发动战争的行为除了能把局势彻底搅乱以外，没有任何作用。 公司的阴暗手段太多了，轨道航空只是在幕后出几个钱，那些把握权利的上层人就变成了摇尾乞怜的狗。 对此，他们无能为力。 轻轻拍打了一下方向盘，中年人垂头丧气的说道：“我现在只想让部落从这个烂摊子里脱身，大不了全都搬去夜之城，就算从头来过也比家破人亡强。” 关成安慰道：“别垂头丧气了，未来的日子有未来的过法，说不定哪天就出了个天下无双的赛博疯子，一口气把所有公司狗杀了个干净呢？” 中年人苦笑一声：“你还不如说天上掉几颗流星下来，恰巧在所有公司高层开会的时候把他们砸死。” “未来的事谁说的准。” 关成靠着椅背，目光又看向了窗外。 在荒野里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后，车队正式进入了波莫的领地。 这片流浪者聚集地以一座鬼镇为中心，各种帐篷和房车整齐排列，向外扩散。 为了阻挡时不时刮起来的风沙，他们还在外围区域种上了植被。 可惜，除了灌木和一些适应力极强的草皮外，大多数植被都长不了太高，起到的作用聊胜于无吧。 或许是战争的原因，镇子的几个出口处有车辆流动十分频繁，少数人拖家带口往外跑，更多的是和关成他们一样，向聚集地驶来的车辆。 中年人解释道：“波莫的聚集地算是一个临时营地，流浪者家族随来随走，固定在这里生活的人并不多，这些都是听到消息回来参战的各家族骨干。” 说到这，他满脸骄傲。 想想公司征兵，威逼利诱手段齐出，也没有多少人，一听说战争，都争先恐后的要办理退役。 流他们这边，部落刚做出开战的决定，在外流浪的家族就安排成员回来参战。 即使中年人不想开战，看到这种景象，也会为之自豪。 另一方面，他刻意避开了那些拖家带口向外逃跑的车辆，正如他所说，流浪者不会强迫任何人。 正式进入小镇后，场景立刻热闹了起来，大量行车痕压成的公路旁人来人往，一个个车辆围出的场地整齐排列，以分割不同的家族。 等车辆驶入城镇的中心，街边景象再次变化，开始出现各种商铺。 最多的是酒馆，这地方可以供不同家族的流浪者们进行交易，顺便推销推销部落自产的啤酒。 最终，越野车停在了一栋民房前。 中年人下车后，指挥人把箱子搬进房子里，又从兜里掏出一张识别芯片递给关成。 “小心点，这栋房子只有一块芯片，弄丢了就只能从窗户走，这几辆车留给你们用，加个联系方式，需要什么帮助的话，可以找我。” 关成接过芯片，默默笑了笑，对方是在告诉他，钥匙只有一个，不用担心走后被偷家。 “车借我们用一下就行，只住一晚，明天我们就出发去拜伦斯。” 第一百五十六章 枪火与玫瑰(一) 在屋里休息一夜后，几人正式踏上前往拜伦斯的旅程。 苍凉的荒野上，三辆狂野十足的改装车在澹红色的朝阳下飞驰。 不得不说，在城市里住久了，勐然体会到这种无拘无束的自由感，还真让人有些沉浸其中。 杰克少见的没有安静下来，一边开车，一边欣赏着外面的风景。 这地方除了些灌木丛以外，只有一些土包和坑洼需要注意，再加上关成驾驶第一辆车在前面开路，杰克在欣赏风景之余，只需要把好方向盘就行，根本不需要担心出车祸。 也不知道是他们选择的路线太偏僻，还是战争阴云下活人都跑光了，一直开了几个小时，半个人影都没看见。 直到进入拜伦斯的领土范围，才能看见一些前来做生意的车队。 关成他们的三辆车，混在这些车队里一点也不违和。 随着距离主城区革律翁越来越近，几人对这里的荒诞程度也有了新的认知。 武器、鲜血、性，就是这里的主旋律，随处可见的枪战多到令人发指。 关成突然发现，尽管ncpd是一群废物，但他们还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起码没让夜之城沦落到这个地步。 尽管夜之城糟糕透顶，但只要能忍着恶心，在粪坑般的环境里游一圈，还是能活下去的，如果勇气再多点，敢于在游泳的同时张开嘴，甚至能活的很滋润。 拜伦斯却不一样，全员恶人已经是对常驻民最好的夸赞了。 这鬼地方的污染性比染缸还要强大，良心未泯的人进来逛一圈，离开的时候心就彻底黑了，漂白剂都很难染回来。 关成甚至怀疑和歌子的儿子在这里“工作”，是不是已经变成了精神病，要不然是怎么混到高位的。 等车队到了革律翁的检测站前，穿着各异的打手们在每辆车边收取费用。 如果看上了车里的东西，恰巧车主又是个软蛋，直接动手去枪也不是不可能。 或许这就是拜伦斯依然选择人工收费的原因，让看门的打手有个赚外快的机会。 轮到关成的车时，一个打手走到车前，十分不耐烦的用枪托在车门上敲了敲，动作暴力异常。 关成解除了环境投影系统，哑光色的车窗装甲缓缓下降。 打手嘴上叼着一根雪茄状的卷烟，嘴里咕都咕都的冒着白烟。 从他飘忽的表情来看，估计里面卷的不是烟叶。 “一千块进城。” 砰！勐地打开车门，把越靠越近的打手撞退几步，关成伸手扇了扇逐渐弥漫到车内的白烟。 光是打开车门就感觉空气被污染了，不愧是拜伦斯啊。 “早知道提前戴头盔了，鬼知道这白烟里有没有什么上瘾成分。” 关成心里暗骂一句。 被撞退的打手似乎清醒了一点，先是拍了拍脑袋，疑惑自己怎么后退了。 随后就发现，这辆越野车的副驾上坐了一个十分正点的女人。 即使隔着厚重的作战服，看不清其身材如何，但光是这张脸就能让人飘飘欲仙啊。 叼着卷烟的嘴角不自觉咧出灿烂的弧度，露出一口焦黑的烂牙。 “真踏马的给劲啊，小子，这妞多少钱卖。” 关成掏钱的手微微一顿，看向了副驾上的女友，微微一笑：“我就觉得出点什么问题。” 萨莎叹了口气：“我忘带头盔了。” “问你话呢小子，多少钱卖，要不然入城费给你免了，让这小贱……” 一只带着手套的大手勐然伸出，死死捏住了打手的脖子。 下一秒，血花四溅，打手的喉管、颈椎、动脉完全爆裂，黏湖湖的成了一摊不知道怎么形容的烂泥。 事实证明，成瘾性物品千万不能碰，要不然容易暴毙。 关成甩了甩手套，又在车门上擦了两下，土黄色的装甲表面立刻多了几道血红的印记。 后车上的杰克对着后排欢呼了一声：“我就说大哥得弄出点事。” 赞恩从天窗探出身，快速扫描过一个打手，没用两秒钟就黑进了他的义体。 连带传染加突出熔断，双重病毒同时注入，在解决了第一名打手后，像四散的瘟疫般，在周边的打手身上传播开来。 颈后喷发的电火花接连不断，此起彼伏，像是开了场烟花秀。 由于只是基础病毒，部分安装了自我ice的打手抗住了这次攻击。 但随后而来的子弹立刻送他们和同伙团聚了，是瓦雷开的枪，机枪在他手里比步枪还准，几十发子弹就把成排的敌人打成了筛子。 收费口的骚乱很快就引起了其他车队的注意力，但他们并没有过于慌乱，只是加快速度冲过了收费口。 这些打手死不死跟他们没半点关系，倒是省去了一笔过路费，让不少人暗自高兴，已经交完钱的人心里暗骂：你们早点动手啊。 这个时候所有车都在向城内行驶，即使他们想下车把钱捡回来也没机会，只得在车队的裹挟下进入革律翁。 路过收费站时，关成掏出风暴，充能后的技术子弹毫不费力的贯穿了防弹玻璃，子弹旋转着射进一名打手的脑袋。 如果有人玩过砸西瓜的游戏，就能想象到这种话面，人脑内的各种物质像飞溅的西瓜汁水一样四下喷洒。 不仅粘稠度相似，连颜色都十分接近。 通讯频道里响起了杰克的声音：“大哥，咱们先去哪？” “第一个目标离这里不远，咱们先去解决他。” 多亏了拜伦斯的风气，让关成都跟着放开了不少，现在看看街边的人，这哪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分明是好心好意帮他发泄心中暴戾的小型野怪。 “和歌子的儿子那？” “让他先等一会儿吧。” …… 枪炮天堂，就像名字介绍的这里到处是“枪”和“炮弹”，不仅能开枪，还可以“大（dǎ）炮”。 达科塔预订的一名目标常年住在这里。 杰西姆，其他人更喜欢叫他剥皮杰西。 这人渣的爱好非常特殊，喜欢在办事时见血，更喜欢听人惨叫，所有跟他有关系的女人没一个是完好的，身上全都是各种皮肤撕裂后产生的疤痕。 为了能反复享受这种感觉，他还在特意给“女友们”安上了特制的皮肤义体，不仅能可以成片式的撕下来，还可以重复安装。 看见杰西姆的介绍时，杰克恶心的差点吐出来。 由于有个渣滓父亲，年少时都是母亲照顾他，这养成了他的一个优点，尊重女性。 而杰西姆把女性当成满足自己变态欲望的工具的行为，让他恼火异常。 离枪炮天堂还有两条街时，杰克就调动好了情绪，一双大手捏的方向盘嘎吱作响。 按照商量好的计划，杰克开着改装过的雷霆科威尔一头撞进了枪炮天堂豪华的大门。 破碎的玻璃雨带起一片尖叫，经过一番能量传递，充当摆设的安检门和打手在雷霆科威尔的动能传递中，径直向大厅里飞去。 撞飞几名打手后，杰克踩下刹车，勐打方向盘，金属车身立刻像陀螺一样旋转起来。 突然增大的碰撞面积，把原本能躲过一劫的打手也送上了离开人世的地狱列车。 少数被撞断了下半身的打手还能喘气，感受着身上的麻木，他们努力睁眼想看看袭击者是谁。 紧随其后的关成一看，这可不行，都送你一张插队下地狱的快班车票了，你怎么还想跳车呢。 砰砰砰……大面开花的霰弹枪连连发射，散射的钉状子弹根本不需要过多瞄准，紧靠攻击面积就能把大多数敌人纳入攻击范围。 给留恋人世不想上车的打手们补了张临时票后，关成冲上楼梯，迎面一拳把想要下楼支援的打手打飞。 如此强烈的冲击下，即使对方穿着防弹衣也被震碎了内脏。 相同面积下，关成的拳头远比车祸威力大，沿着楼梯倒飞回楼上的打手吭都没吭一声，干脆利落的给自己补了张地狱车票。 宽敞楼梯设计视野极好，几个反应快的敌人在二楼栏杆上架好武器，向关成疯狂倾斜火力。 关成也不闲着，霰弹枪再次上膛，强有力的双臂完美驾驭了这把凶器。 跳枪角度近乎于零的情况下，即使是不以精准着称的霰弹枪也完美的枪枪命中。 特意更换的大口径穿甲弹暴力异常，打在身上就是一个碗口大小的空洞，断茬处甚至能看见半生不熟的内脏碎片。 连开了几枪把反抗的打手一一解决，关成暗骂一句：“艹了，还没我用刀快。” 把霰弹枪向后一甩背在身后，关成拔出白虎，翻身跃上二楼。 还在从各处支援来的安保刚跑到楼梯附近，就被突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 下一瞬，刀锋一闪而过，两截躯体各自滑落。 千替……开启！ 凭空产生的黑风在宽广的二楼大厅里随意肆虐，所经之处，生命绝迹，断头、断腰都是小事，有角度偏差的连带肩膀都被削了下来。 流淌的鲜血染红了富丽堂皇的地板，这些建筑上本来就染着无辜者的鲜血，现在被真实的红色液体覆盖，还真有些相得益彰。 死亡和恐惧是一对儿形影不离的好朋友，没等杀戮殆尽，残余的打手们便被击溃了理智。 一名支援来的打手神色惊恐，握着武器不知该怎么用，他连敌人在哪都跟不上，往往是同伙的尸体倒地后，他才意识到敌人从哪里经过。 胡乱扫射一圈，一颗子弹都没打中，他终于害怕了，嘴里哀嚎着，连滚带爬的冲回三楼。 却被正在下楼支援的打手堵在了半路上，为首的小头目一把薅住逃兵的衣领：“怎么回事？” “啊……啊啊……有鬼啊！放我走，快放我走！” 顾不上身份差距，打手疯狂的挣扎着，想要逃回三楼。 小头目怒骂一声，抬枪就要处决逃兵。 没等开抢呢，一截刀锋从打手的口中出贯穿而出，余势不减的钉穿了小头目的胸口。 枪炮天堂是酒店式的建筑风格，楼梯近四米宽，却在人群的拥挤下显得狭小起来。 关成顶着两个人的尸体冲进人群，这种到处都是敌人的环境简直是他的天堂，白虎的每一次挥舞和刺击都能掀起一轮血潮，泼洒的红色液体把像雨水一样漫天飞舞。 惨叫声中夹杂着恐惧，被单方面屠戮的人群对于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只有视线所及处的猩红浪潮证明了他们还在人世间，而不是地狱里。 当然，距离地狱也不远了。 这里就像是薛定谔的楼梯，每一个打手都处于死和生的叠加态，千替就是解除叠加态的钥匙。 等到一轮杀戮结束，整条楼梯上已经遍布残肢断臂，粘稠的血液聚成了一条溪流，沿着楼梯向下流淌。 关成踏着满地的残尸登上三楼，周身浓稠的血腥味儿能把人熏到吐出来。 作为贵宾区，这里的安保更强，不仅有专业级的持枪武装，还有自动防御系统。 几架自动机枪塔从楼顶垂落，转动的枪口倾斜着密密麻麻的子弹，凡是枪口对准的地方，遍地狼藉，昂贵的墙壁装饰不到三秒钟就被犁了一整遍。 然而，枪口完全跟不上关成，威力非凡的弹头只能跟在影子后面做着徒劳无功的破坏。 不仅一点伤害没造成，还把自家的建筑，从奢华的欧式风格改造成了战损风。 直到关成把机枪塔从头到尾切成两段，肆虐的子弹风暴才停了下来。 破碎的金属断口处闪烁着电火花，枯燥一异常，让人不禁感叹，这可比人类的断口差远了。 少数不怕死的顾客从房间探头，刚刚看清外面的环境，就被一刀砍掉了脑袋，连感叹声都没发出来。 能在贵宾区待着的，全都是砍死十回还倒欠两回的家伙。 他们要是躲在包间里，关成可能懒得一间一间翻，但探头出来无疑是找死行为。 解决完三楼后，关成又冲上四楼，随后是五楼、六楼、七楼。 如果真的有神。 负责这片区域的死神肯定是开心的状态，能跟着西班牙斗牛士进行曲跳舞的那种开心。 因为她的业绩不仅达标了，还超出不少。 第八层，最豪华的楼层，富丽堂皇且到处都是玻璃窗，杰西姆喜欢在窗边做，这会让他有种俯视王朝的感觉。 如今，自视为王的人物也要面临自己的命运了。 踏足八层的时候，一个打手也没有，他们都在支援中倒下了。 只有杰西姆坐在哥特风的沙发上，手上、脸上满是鲜血，看旁边的那两具女尸就该知道，这些鲜血的主人是谁。 杰西姆毫不在乎的舔了舔嘴角，舌头带着血液回到口中，还蠕动了两下，似乎在品味着红色液体的余香。 “谁派你来杀我的，詹姆斯、巴特勒、卡迪仕、威迪斯还是山中敬一郎。” 直到现在，他依然高高在上，似乎觉得自己是个赢家。 关成一步一步的移动着，身后留下一排逐渐延长的血脚印，他并不着急杀了对方。 杰西姆抬起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要么是钱要么是权，这两样东西我都能给你，而且比他们多。” “如果你喜欢这里的话，我可以把这里交给你经营，别看只有八层，枪炮天堂日进斗金。” “难不成我杀了你什么亲人？别闹了，人死了就是死了，我可以用其他东西弥补你。” “钱和权这俩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都不能满足你嘛？” 连杰西姆自己都没发现，随着关成越走越近，他的语气也逐渐急切。 “你在害怕，我闻到了。” 抬起长刀搭在杰西姆的肩膀上，关成缓缓说道：“你似乎没有装出来的那么勇敢啊，剥皮先生。” “啊啊啊啊！” …… 哒哒哒哒…… 一楼，杰克一手一只突击步枪，把从后门敢来敌人压的抬不起头。 赞恩见缝插针，趁着敌人无暇理他，早已经掌控了整栋楼都控制权限，刚才杰西姆想用私人电梯逃跑来着，被他锁死了权限，待在八楼哪都去不了。 用后门处的摄像机扫描几名敌人，毫不费力的破解了他们的ice防护。 赞恩一声冷笑：“还踏马用oc防御，你们是活在上个世纪嘛？” 这种敌人甚至让他提不起兴趣来，大把的病毒一股脑的塞进了敌人的脑子。 蔓延传播的病毒把一整片区域变成了电子生命的禁地，各种难得一见的终极破解此刻互相撕咬，形成了养蛊的局势。 而作为蛊盅的打手们就惨了，一种终极破解就能要人小命，现在十几种破解到处飞舞，连金角大王看了都得感叹一句，这是捅了猴子窝了。 杰克换好弹匣，前往支援正门。 瓦雷正出于一把机枪顶住半边天的局势，背后的弹药箱给了他敢于跟任何人对拼的底气。 配合萨莎的战术破解，愣是把大片的敌人死死挡在外面。 街上的敌人正用汽车做掩体跟瓦雷对拼。 正常巷战里汽车并不能充当掩体，子弹的威能完全可以穿透两层车体把后面的敌人打穿，要不是排头处几辆装甲过厚的防弹车，阻拦了瓦雷的子弹，他能在弹药耗尽前杀光一半以上的打手。 等杰克赶到后，局面愈发明朗，感觉关成再多玩一会儿，他们能把外面的敌人全歼殆尽。 好在剥皮并不算复杂，尤其是在对方胆量耗尽的情况下。 只完成了三分之一不到的工作，杰西姆就带着自己的爱好心满意足的离开了人世。 用昂贵的绒布窗帘擦净长刀，关成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白虎，它应该也会嫌弃这种人渣吧。 白虎要是能说话，肯定会一边拍着主人的肩膀，一边唉声叹气：“看开点，老大，这年头，不吃点屎，谁能活的下去。” 趁着擦刀的功夫，关成瞄了眼楼下，敌人聚的越来越多，街角处有重火力赶来，对面大楼上还有一架武装直升机的影子。 “撤退，我给你们断后。” 杰克手中的两把枪，哒哒哒个不停：“大哥，你先走，我们来断后就行。” 关成一个白眼翻的老高：“滚，我正玩到兴头上呢，等我给你们信号。” 说完，就一拳打碎玻璃，从楼上跳了下去。 八楼的高度实在有点高，关成也不想轻易尝试，用五楼的窗台减速后，才用脚撑着墙壁翻身跃起。 舒展的身体最大程度的增加了跳跃的距离，待起跃的势头结束后，关成的身体径直砸向了一辆充当掩体的防弹车。 轰！ 沉重的冲击力让躲在车后的打手们为之震颤，刚一抬头想看看发生了什么，就被略过的长刀削掉了半边脑袋。 这时，武装直升机姗姗来迟，它似乎没看见人群里的关成，居然降低到了三楼的高度，悬停在半空，用机载武器对准枪炮天堂的一楼准备轰炸。 死在关成手里的空中载具少说五六架，换成游戏里，高低得给他颁发一个飞机杀手的称号。 现在，这架直升机居然敢在他面前悬停，还踏马停的这么低。 “呵，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啊。” 闪避子弹的同时，关成冲向了街道对面的大楼，垂直起跳攀上四楼的阳台。 关成死死把住阳台的铁栏杆，同时双脚抵住墙壁，就像是蹲在了墙上一样。 待力量蓄满……砰！ 常年没得到维护的阳台并不坚硬，愣是被巨力踩出了一条裂纹还有两个深深的脚印。 而关成的身体也在这股力量的带动下，变成了一颗炮弹，其目标赫然是那架正在瞄准的直升机。 轰！ 随着双脚与直升机的侧面装甲接触，加装了金属的坚硬鞋底被压榨到了极限。 而这意味着，天上的铁疙瘩要完了。 街面的打手们还在为直升机的到来而欢呼，在他们看来，火力压制一切，等两颗导弹射进去，什么玩意都得变成渣子。 下一秒，平稳悬停的空中载具骤然倾斜，像是被巨力打飞的棒球一样，居然一头撞在了枪炮天堂的楼体上。 感受着空气中都传来的震动，杰克咽了口唾沫：“这就是信号吧。” 第一百五十七章 枪火与玫瑰(二) 赞恩往枪炮天堂的系统里塞了一个过载病毒，0和1两种数字，在系统的每一个要害处疯狂繁殖。 就像是从人类的骨头缝里生长出来的寄生藤，既带来了疼痛，又严重限制了人的行动能力。 生长的越大，寄生藤吸取养分的速度就越快，吸取的养分也就越多，而吸取的养分越多，寄生藤生长的越大，这个就是一个逻辑死循环。 除非系统突然进化出高级ai，懂得自我构建ice防护，否则，过载病毒能在几分钟内完全摧毁任何一个系统。 趁着系统还没有彻底崩溃，赞恩借助监控，向敌方的人群里投放了一个连带传染+义眼重启的病毒。 这种简单搭配并不致命，顶多是让人瞎一会儿，但有关成在的地方，别说失明了，就连眨眼的功夫都有可能被砍成八段。 等他从枪炮天堂的网络中脱离时，系统已经严重停摆了。 “快上车，直接冲出去！” 在自己开来的那辆车底布置了两颗饵雷后，杰克钻进了越野车里，对赞恩招手道。 赞恩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跳进了越野车的后排，瓦雷和萨莎坐在另一辆改装车上，负责开路。 加装了防撞装甲的大马力怪兽咆孝着冲出大厅，接连撞开了数辆挡路的敌方车辆。 但街上的车太多了，在仅剩两层防护就能逃出生天时，他们被卡在了半路上。 好在杰克驾驶着越野车，余速不减的一头撞上了他们的车尾，愣是把他们拱出了包围圈。 眼看着队友们顺利撤退，落地后的关成微微一笑，头盔上的蓝色光带缓缓变红。 少数街面上的打手沉浸在直升机坠毁带来的震撼中，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而更多的人，已经被赞恩的病毒变成了临时瞎子。 哪怕是最低级的防护系统，也能在两分钟内完成义眼重启，让宿主重新获得光明，要是型号够新，这个数字能缩短到十秒钟。 但就像赞恩想的那样，关成所处的战场，想杀人哪用的上十秒钟。 在不同障碍间快速穿梭的人影，疯狂挥舞长刀，收割了一条又一条的生命。 原本是充当防弹掩体的车辆，变成了阻碍逃跑的迷宫，摸着黑的打手们根本找不到出路。 聪明的打手及时蹲在地上，更聪明点的爬进车底，还有一批脑子不灵光的，正遵循着人类恐惧黑暗的难能，四处乱摸，很快陷入了恐惧的深渊。 好在关成杀的够快，让他们没害怕多久就见了阎王……考虑到这片辖区可能归地狱管，见到的也可能是西方死神。 将敌人的阵地快速犁了一整遍以后，关成向着队友撤退的方向飞奔而去。 只留下满地残尸，用来恐吓即将到来的援军。 一个聪明人缩在车底大气都不敢喘，他的义眼老是出问题，经常性的陷入黑暗，当他被病毒攻陷时，还以为是犯了老毛病。 以往出现这种事，他都是站在原地抽烟，装作发呆，等个两分钟自己就好了。 但现在可是战场上，子弹乱飞的那种，站的稍微高点都可能被爆头，哪来的时间让他自我恢复。 正当他心中暗骂，回去就攒钱换义眼时，突然听见了周围人的呼喊声。 这才发现，原来义眼陷入黑暗的不只是他自己。 求生欲大涨的打手用尽平生最快的速度，一头扎进了车底，也正是这个举动救了他一条小命。 时间一点点过去，外界的声音越来越少，先是呼喊声不见了，接着是呼吸声，到了后来，整条街唯一的动静就是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自己的心跳。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黑暗阻隔了他和世界最稳健的桥梁，紧靠听力根本无法获取有效信息。 他甚至幻想出了这样一副画面。 一条眼放绿光的恶狼趴在他身后，一边用贪婪且凶残的眼神盯着他，一边用带着血腥味儿的大嘴在他脖子上来回试探。 从心底传来的颤栗逐渐传遍全身，这是生命被捏在别人手里的恐惧。 一、二…… 心里默数着数字用来计时，待数到六十五时，义眼重新上线。 得以重见光明的他，还没来得及喜悦，一睁眼，就看见同伴满是茫然的头颅脸贴在他脸前。 “啊啊啊啊！” 再也忍不住的打手鬼哭狼嚎的爬出了车底。 哪怕被粗糙的地面磨的蹭的满脸伤痕，哪怕脑袋在车底盘上撞出了鲜血，他依然不管不顾的向外逃窜。 然而，迎接他的是更加惨烈的战场绘图，满地的残尸碎片，这个人的肠子掺着那个人的肝脏。 要是有清道夫在这，能乐的跳起来，这哪是战场啊，这分明是银行啊，还是随时自取的那种。 等姗姗来迟的援军在垃圾桶边找到他时，这个可怜虫已经被吓傻了，只知道低声重复“别杀我别杀我……” 另一边，与队友成功汇合的关成摘下头盔，从包里拿出两块黑布在上面擦拭起来。 这些打手营养挺不错的，一个贫血的都没有。 顾不上男友身上难闻的血腥味儿，萨莎立刻上来检查了一遍，确保男友安然无恙后，才松了一口气。 关成想拍拍女友的头来着，但他的手套都被快被血水泡透了，拧一拧能挤出一碗血来。 只能用语言安慰道：“放心，都是别人的血。” “下次别自己逞能，我们几个可以帮你分担很多火力，犯不着你自己留下断后。” 关成只是笑着，却不说话。 多亏了革律翁随处可见的犯罪活动，没有哪个监控能活到第二天早上，关成他们在城里绕了一圈，确定没有尾巴后，才动身前往约定好的接应地点。 十分钟后，两辆车驶入了一家修车店。 站在门口抽烟的打手微微笑了一下，徒手捻灭烟头后，直接招呼几个伙计把正在修车的客人全撵了出去。 “我车还没修完呢！” 一个正在修车的客人叫道。 维修工瞥了他一眼：“你这车报废了，再买一辆吧。” “日尼玛！我踏马就换个轮胎，怎么就报废了？” 维修工按下起落架的下降按钮，把缺了两个前轮的车放了下来。 “不信的话，你开走啊。” “……” 能在革律翁生活的没有哪个是好惹的，客人瞪着眼睛，直接掏出了武器，维修工们也不退缩，变魔术般掏出来长枪短炮。 眼看即将上演全武行，打手装扮的中年人招了招手，示意都把枪放下。 “韦德，你也是老顾客了，今儿个我们有事，下午再来取车吧，这单给你免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有了退路的韦德立刻收起武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修车店。 尽管他也很好奇，那两辆刚进来的车里装了什么，能让24营业的修车店破天荒的关门。 但理智告诉他，不能多看，万一看见了不该看的，留在这的就不光是那两个车轮，还有他的一条小命。 修车店的所有大门一一关闭，打手对着两辆车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跟自己走。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维修工们脱掉沾满油污的衬衫，拿好武器在各处把守起来。 这才是革律翁该有的状态，别管是餐馆老板还是修车工人，前一秒还在干活，下一秒就能美式居合，变身亡命徒。 来到一间单独的车间后，打手对着座椅上的中年人恭敬的微微躬身：“敬一郎大人，他们到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 收到命令后，打手有些犹豫。 他一走，车间里就只剩敬一郎大人和一群陌生人，万一发生意外…… 不过，熔刻在骨子里的服从基因让他只花了一秒钟，就遵从命令退出了车间。 关成几人这才下车。 山中敬一郎走上前来：“你们就是母亲送来的帮手吧。” “虽然我们只是来杀人的，但的确算是和歌子送来的帮手。” 山中本想上前和关成握手，但刚靠近几步，就闻到了一股浓郁到发臭的血腥味儿。 “你们这是？” “来的路上顺便把第一个目标解决了。” 顺便……山中的眼皮跳了一下，没记错的话，枪炮玫瑰里有近百个守卫，全都是仔细挑选的恶徒。 按照他的筹划，应该是伪装身份、无声暗杀。 现在一看，这伙人是实打实的打了场硬仗啊。 看来母亲有一点没说错，这些人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助力。 山中摆正态度，友好的伸出了一只手：“诸位好，我是山中敬一郎。” 伸出手跟对方友好一握，自我介绍道：“关成。” “关成？” 语气陡然一变，山中睁大了眼睛，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名字。 关成莫名其妙的看了对方一眼，和歌子的儿子怎么一惊一乍的。 “是我，怎么？你不知道我来，和歌子没跟你说？” “没，母亲只给了我基本信息，比如你们开着什么车来，至于来的是谁，她说到时候我就知道了……怪不得要保密，关君，你的名字我可是如雷贯耳，早就向母亲要过你的联系方式，但她一直说没到时候，如今总算见面了。” 用相见恨晚的语气说了一大番话后，山中握着关成的手上下摇晃起来，丝毫不顾忌关成手上已经凝固的血迹。 见对方这么友好，关成也没有端着，笑着说道：“还以为是场冷硬的见面会，没想到你早认识我。” “当然认识，母亲很少会如此夸赞别人，连我也只有挨骂的份，既然来的是关君，我对本次行动的信心就更大了。” 招呼几人一一坐下后，山中的目光又放在了关成的后腰上，微微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话。 那里除了一把白虎别无他物，关成自然还不知道对方在看什么。 解开捆绑刀鞘的磁力锁后，将白虎连刀带鞘一起取下，递到身前。 山中伸出手接过白虎，神色珍重的抚摸起来。 “白虎，真美啊，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见到它。” 和歌子给关成送刀时，曾介绍过，这把刀是她亡夫的武器，现在看来，白虎的第一任主人正是山中敬一郎的生父。 “我能把它拔出来看看嘛？” 虽然没受过任何武士教育，连佩刀习惯都是从他父亲那里学的，但敬一郎嗜刀如命。 白虎作为他所见过的第一把刀，就像是他的梦中女神，可望不可及 “不瞒你说，关君，我小时候很喜欢白虎，父亲却觉得我过于软弱，配不上这把武器，我能拔出来看看嘛？” “当然可以。” 关成没接受过什么武器就像妻子的教育，白虎本就是山中生父的武器，现在儿子想以此怀念父亲，在正常不过了。 无镡的长刀出鞘，雪亮的刀身在灯光的照耀下格外耀眼。 山中语气怀念：“还是这么美……” 捧着刀怀念了十几分钟，才从回忆中脱离出来，山中合刀入鞘，将白虎双手奉还。 把白虎放回手边，关成说道：“你可以再看一会儿。” “不必了，再看下去也只能多点回忆，还是说正事，我看几位都等不及了。” “那就开始吧，什么时候对下一个目标动手？” 山中思考了一下：“原本我的打算是静观其变，等刺杀第一个目标的风波微微消散后，在对第二人动手，但关君速度如此之快，刚进城就解决了杰西姆，第二人的计划现在就能搬上流程，还能让风暴刮的更大一些，方便接下来行事。” 翻阅着拜伦斯相关人员的资料，关成好奇的问道：“第二个目标的保密措施很好啊，只有基本信息。” “嗯，卡迪仕谨慎异常，除了零碎小事外，大事都只用他的旧班底做，没能得到多少有用的情报，不过今天新美国的官员要举行会议，不管他在哪都一定会去参会，路上是动手的好时候。” “有具体计划吗？” 杀人只是所有计划的一部分，真正重要的，得看山中敬一郎如何利用现有条件搅乱局势，让不同派系斗起来。 “举办会议……” 关成突然有个想法：“要不然我们突袭会议地点，我有把握把他们一网打尽。” “别，关君，我们的最终目的是让他们内斗，如果把所有人都杀死，新美国的人就能快速整合拜伦斯，到时候情况只会更糟。” “好吧，你说了算，会议什么时候开始？” “今天下午。” “那我们提前埋伏，在路上解决目标。” 就在关成起身时，山中犹豫的叫了一声：“关君。” “怎么了？” “这里有休息室，要不然你先洗洗澡吧。” 光是在关成身边坐了一会儿，山中敬一郎就要被熏入味儿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枪火与玫瑰(三) 从浴室出来后，关成基本洗去了一身的血腥味儿。 而作战服上的血迹已经完全凝固，形成了点点块块的红色斑疮，擦拭起来很麻烦，萨莎擦了半天都没什么效果。 还是山中派人送来了洗车用的特制清洁剂，按照他的话说，这玩意儿用多了能把装甲车洗掉一层皮。 事实证明，清洁剂确实很好用，萨莎将其稀释了十几倍，用抹布沾着轻轻一擦就把血迹擦净了。 至于血腥味儿最严重的手套，直接扔了吧，跟泡了几个月的酸菜似的，都腌入味儿了。 刚放到水里，就把一整盆清水染成了纯正的红色，红油漆看了都得佩服你一句：还是你的颜色正啊。 趁着这个功夫其余几人开始补充弹药。 瓦雷是最惨的，机枪射速有多快，现在往背包里卷子弹就有多累。 哪怕背包是半自动流程，要填满一整个弹药箱也得花上不少时间。 从修车店出发时，已经是中午，为了有足够的时间埋伏，几人饭都没吃，只趁着开车的功夫嚼了两根能量棒。 到达指定位置时，才过去了三十分钟。 有心算无心，又能提前准备，几人的行动从容许多。 萨莎的黑客能力，在拜伦斯这种监控都普及不了的地方，没多大用武之地，便端着着狙击枪爬上了远处的水塔，为队友消除威胁目标。 赞恩虽然也被限制，但有山中提供的无人机群，他的电子对抗能力被无限放大。 杰克穿着一身重型防弹甲，埋伏在一旁的民居里，随时准备发挥自己的作用，充当一根搅屎棍，扰乱战场。 瓦雷遵循这火力手的基本职责，把自己的战场定在了街角二楼，这里的视野好，火力够强的话，能压住一整条车队。 至于关成，虽然他和杰克的职能重叠，但他的威力远比棍子大多了，他是那个炸粪坑的手榴弹！ 随着埋伏完毕，赞恩控制着无人机散开，把附近的几条街区都纳入己方的视野。 接下来，就是无聊的等待…… 一个半小时后，无人机的视野边界里出现了车队的影子。 “来了。” 赞恩提醒众人。 早就准备好的几人立刻严阵以待，空气中多了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 车队里，头车上的安保队长死死盯着每一个可疑的地方。 尽管拜伦斯到处都是枪战，他依然能靠着敏锐的直觉，分辨出哪里有埋伏，哪里是正常的街头斗殴。 按照预订路线驶入街道时，安保队长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路灯杆上的血迹、街边被扒光的醉汉、勾肩搭背却时刻握着武器的表面兄弟，一些都很正常，可正常里又透出了一丝不正常。 听起来有点玄幻，但他的本能告诉他，这里有问题。 “停车，倒回去。” 听到这句话，司机顿时一愣：“倒回去？老大，车队里二十几辆车，全倒回去也太慢了，再说了咱们往哪倒啊。” “所有人停车！” 通讯频道里喊了一声后，几十辆车居然整齐划一的停了下来。 只有头车的司机反应不及时，又往前出熘了好几米，和整条车队成功脱节。 队长的眼角抽了抽，头车司机这个位置太危险了，之前换的几个都出了事，临时招来的跟脑子缺根弦似的。 这时，一个苍老又不失浑厚的声音从通讯频道里响起：“为什么停车？” 安保队长立刻恭敬的回答道：“先生，我怀疑这里有危险。” “开过去，绕路太费时间了，现在正是关键时刻，纵使其他人想除掉人，也得等新美国的官员离开革律翁。” 声音的主人对自己的决断很有信心，他似乎算准了其他议员不会在这种时候对他下手。 安保队长虽然相劝说几句，但还是憋了回去，主人的命令是绝对的。 “是。” …… 杰克本来正在摩拳擦掌，看见车队突然在他们设好的陷阱外停了下来，顿时有些着急：“艹！在走两步啊！” 通讯频道里，关成安慰了一句。 “别急，猎物总要在陷阱前试探两下，他们会踩进来的。” 果然，只停了半分钟不到，车队重新开始行驶，山本敬一郎把车队主人的心里拿捏的很准确。 等最后两辆车也进入陷阱之后，赞恩立刻控制着两架粗制滥造的自爆无人机冲向了队伍。 轰！轰！ 连续两次爆炸把队伍的后方炸的人仰马翻。 同时，头车的司机也被萨莎瞬间爆头。 子弹炸碎了一颗脑袋后，直接从安保队长的胸口擦过，要不是他有后调座椅的习惯，这颗子弹已经把他的上半身凿出一个血洞。 “敌袭！” 队长一边大吼着提示通讯频道里的其他人，一边放倒座椅，整个人躺平在椅子上，只用脚去调整方向盘。 这个时候不能失控，更不能翻车，头车的作用就是趟雷，他必须把自己的职责进行到底。 眼看着没了司机的排头车还是在向前行驶，杰克捏着一颗高爆手雷冲出小巷，拔掉拉环后，直接把两个拳头大小的手雷扔了出去。 轰！砰！ 引爆时间只有两秒的暴躁圆球，瞬间绽放出了应有的光彩。 第一声是爆炸，第二声是头车被炸成两段后，残骸砸在后面车顶的声音。 首尾同时遇袭，车队瞬间失去了方向。 第二辆车的司机本想继续加速，带领车队冲出包围圈，却被头车的残骸挡住了视线。 下一秒，关成的身影出现在了路中间，两只大手死死抓住了防弹车的地盘，合金材质的部件在巨力下微微变形。 随着关成做出了一个投掷标枪的动作，刚刚开始提速的防弹车翱翔于天际…… 落地后又在街上翻滚了起来，一连滚了好几圈才半死不活的横在路中央。 这可能是防弹车做梦都想不到的事，自己在街上好好跑着，一个坑洼都没有，居然体验到了腾云驾雾的感觉。 当然，要是能把后半段翻滚的动作去掉就更好了。 站在街边的杰克咽了口唾沫，不管看过多少次，这一幕都让人无比震撼。 老维养了只宠物，是只陆龟，人头大小，米丝蒂每天都给它喂食。 有一次杰克忍不住把那只可怜的爬行动物翻了个面，然后他就连挨了米丝蒂三记小拳拳捶胸口。 说了这么多，其实他想表明的是，关成掀翻那辆防弹车的干脆程度，不比他掀翻那只小王八困难多少。 回到战斗现场，后续车辆来不及停车，接连撞在了横着躺尸的防弹车上。 一直想逃跑的车队终于被限制在了战场上。 接下来就是硬碰硬的时间。 瓦雷利亚扣动扳机，枪口喷吐的火焰就像打开的地狱大门，焚烧罪恶的火焰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舔舐每一个恶人的灵魂。 在大威力、高射速的机枪下，没有哪辆防弹车敢说自己防弹。 只用了不到三秒，密密麻麻的子弹就把一辆防弹车打爆了。 眼见逃脱无望，车队里的保镖集体弃车，依托车辆掩体展开反击。 接下来，搅屎棍入场！ 杰克全副武装的就冲进了车队里，连保镖们都没想到，这时候会有人冲进来。 一名反应快的保镖发现了正在蛮牛冲撞的敌人，手中的高速冲锋枪立刻开火。 让他绝望的是，一梭子子弹打完，连重型防弹甲的皮儿都没打透，那家伙只是晃了两下，随即就像没事人一样冲到近前。 面对黑洞洞的霰弹枪口时，保镖本想学着超梦电影的主角一样，洒脱一笑，然后展开英雄般的绝地反击。 可惜，大多数人在生活中就是跑龙套的，而他顶多算个过场动画里的炮灰，连对话的资格都没有。 伴随着枪口喷发的火焰，保镖的上半身成功完成了阶段性的蜕变——与下半身完整分离。 砰！砰！砰！ 连续三枪，打击面大到离谱的散射钉弹，把大片敌人透成了筛子，再加上瓦雷的远程协助，敌人瞬间减员了四分之一还多。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把子弹清空后，杰克潇洒一甩，将霰弹枪背回身后。 反击时刻来临！保镖们心中怒吼！ 然而，他们刚探出头，杰克从背后拎出了另一把霰弹枪。 砰！砰！砰…… 充当掩体的防弹车只想骂娘，早知道要面对这种折磨，它就该烂在改装厂里。 第二把霰弹枪的子弹也清空了，杰克终于冲进了掩体，与敌人们完成了面对面的壮举。 下一秒，泽塔科技狂暴v型启动！ 纯粹为暴力而生的强大义体，将杰克本就强大的身体素质提升到了离谱的程度。 打空的霰弹枪变成了棒球棍，随着手臂的极速挥舞，划出了一道圆弧轨迹。 噗！本垒打！ 一名保镖的脑袋……炸了！ 喷洒的血液四处飞溅，感受着脸上的还带有余温的液体，其余保镖心态瞬间爆炸！ 疯了似的集火杰克，可惜，人群里不是队友就是敌人，大多数保镖攻击角度受限，只有临近的几人才能打中杰克。 然而，重型防弹甲的超大重量带来的是超强防御力，只靠保镖们的火力根本没办法破防。 杰克一次又一次的挥舞着霰弹枪，愣是把高科技结晶玩出了十五世纪连枷的感觉。 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大哥的快乐，这种无双的快感，完全是枪战体验不到的啊！ 连着锤碎了好几名保镖的头盖骨后，一名带着墨镜的“冷酷”男人出现在了杰克面前。 面对挥舞的“冷兵器”，男人展现除了惊人的速度。 不仅躲开了微微变形的霰弹枪，而后拔出了一把长刀，刀锋直逼杰克头部，却被厚重的头盔挡在外面。 杰克似乎不死心，几次挥舞霰弹枪，都落在了空处，斯安威斯坦ii型，躲子弹差了点，但躲冷兵器绰绰有余。 接连几次成功闪避，把敌人玩弄于股掌，面冷、心冷、血冷的男人冰冷一笑，在我华丽的攻击下死亡吧。 刚笑到一半，杰克掏出了第三把霰弹枪，这把枪的口径更大。 砰！ 一发子弹出膛，不光是身前的敌人，连左右两侧的车辆都被子弹波及到了。 前一秒还耀武扬威的“伪时停者”，这会儿成了一团碎块。 “艹踏马的！2075年玩鸡毛的刀，你以为你是我大哥啊！能一秒五十刀！” 要不是带着头盔没地方吐，杰克高低得赏对方一口唾沫洗洗脸，让他明白明白。 首先，刀不是什么人都能玩的。 其次，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还是踏马的枪快，他大哥除外…… 在瓦雷和萨莎的火力支援下，杰克几发子弹送走其他保镖。 至此，战斗结束。 刚要欢呼出声抒发一下胸中的豪迈之气，传来了一个坏消息。 “上当了，车里的人不是目标。” 关成拎着一个容貌半毁的男人，头盔下脸色十分阴沉，刚才他第一时间把所有车排查了一遍，结果只找到了手上这家伙。 他甚至以为自己漏掉了，连后备箱都挨个捅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 那就只剩一种可能，目标根本不在车队里。 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时，几人全都懵了。 赞恩把无人机监控范围扩大最大，想尝试着最后挽回局势。 可惜，无能为力。 杰克心中的喜悦荡然无存，狠狠踹了一脚身边的防弹车，将其踹的剧烈晃动，横移了半米多。 “那怎么办？大哥。” 关成随手将软塌塌的尸体扔在了地上，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现在新美国已经入场，拜伦斯作为马前卒，无论平时怎么恶性竞争，这个时候都要保持克制。 如果他联系山中被监听了，那山中就危险了，即使拜伦斯的杂碎们从来没有忠诚一说，但新美国不会容忍有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几人呆愣愣的沉默了近半分钟，就当杰克要劝导关成时。 关成狠狠砸了下车顶，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能这么算了，咱们袭击车队的消息一散出去，明眼人都能看出有鬼，而且这老家伙已经成精了，出其不意都被他逃过一劫，下次再想杀他，只会更难……萨莎，赞恩！” “在。” “在。” “山中不是给你们地图了嘛？以开会点为中心，把这老家伙可能经过的每一条路都标出来，然后发给我，就算堵不住他，也得再弄死一个其他议员。” 时间紧迫，两人快速打开地图，排查起了会议点周围的路线。 杰克几人则开始打扫战场，所有尸体一一补刀。 或许是被耍了一通，心情不太美丽，杰克补刀时动作格外暴力。 嗯，暴力就暴力吧。 反正他们也不会站起来喊疼就是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枪火与玫瑰(四) 大多数尸体早就没了补刀的必要。 要么是被机枪打成两截，要么是被霰弹枪打的面目全非，更有甚者脑袋都爆炸了。 这些伤势，想用荒坂的relic复制精神印记都做不到，已经彻底死透。 萨莎和赞恩的速度飞快，马上就根据山中提供的地图规划处了几条路线。 除非是坐飞机，否则只要从地面走，就一定会经过这几条路线。 收到情报后，关成从越野车的后备箱里拿出了特意购买的狙击枪，毛子的武器不光是看着够劲，上手也很够劲，光是重量就比其他狙击枪重上三分之一还多。 “我先守东边那条主路，你们抓紧时间撤离战场，去其他方向守着，发现目标后不要主动出击，先联系我再说，明白了？” “明白。”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关成开启千替，翻上楼顶，向目的地飞速跑去，剩下几人也立刻出发。 在起千替的变态级加速效果下，关成只花了不到两分钟就穿过了半个多小时的车程。 一路狂奔勐进下，饶是以关成的体力也有些喘息，浑身义体在全负载运作下微微发烫。 连他自己都没想到，打过这么多场恶战，最累的几次居然都是赶路造成的。 飞檐走壁般攀上了附近最高的建筑物，关成终于能停下歇歇了。 为了散热，他卷起作战服，弹出了螳螂刀。 设计在刀刃储存舱里的散热系统全力运作，喷发出大量白气，类似的排气系统，在阿特拉斯义体上也有装配。 因为程度过高的义体化，他体内的体液循环经常会不平衡。 专门铺设的体内循环管义体，就是为了应对这种情况。 必要时，体内的循环系统可以让一份水重复工作好几回。 不仅能应对恶劣环境，比如极端缺水，还能帮助散热系统减轻压力。 义体过热顶多是缓一缓，经火种源进化过后的义体身躯，散热系统极其强大。 换成其他人长时间使用斯安威斯坦，即使身体适配，不会因为过度使用而变成赛博精神病，也会因为其他义体超频和肌肉过度损伤而变成残废。 可他还有一部分器官是人类的，那些部位承受不起过高的温度，所以必须给自己一个调整的时间。 现在的景象颇为壮观，关成的两条小臂就像是锅炉的阀门一样，不断向外喷射着白色蒸气。 一直持续了十几秒，直到他体内的温度趋**衡，白气缭绕的景象才有所缓解。 收起螳螂刀后，关成看向建筑下方的街道。 与夜之城内高楼耸立、立交桥交错纵横的景象不同。 革律翁城里，除了枪炮天堂这种享受性质的建筑以外，基础设施的建造只能用狗屎两个字来形容，或者更糟。 其实这也怪不到梅伦（联邦主席）身上，毕竟城里能调动的人手，全是已经坏透的纯渣和正在学坏的半渣。 绑架、勒索，抢劫运输车队他们在行，但建筑这玩意一听就让人头大。 除了流浪者以外，连认钱不认人的建筑公司都不愿接受他们的委托。 以拜伦斯的尿性，一个千人建筑队进城，项目结束后能活着回来三分之一，都算这群人渣状态不好。 除了流浪者以外，也没谁愿意接受他们的工作委派了。 关成身下的这条级道就是流浪者们建造起来的，也是革律翁城里，少数能算上完好的道路了。 现在新美国召开会议，只要是地盘在的这个方向议员，大概率会从这条路进入。 他就不信每个人都会像二号目标一样狡猾，还搞替身这一套。 事实上，大多数的议员都像关成预料的还有那样，除了必要的安保车队以外，基本没什么防护措施。 等了十分钟不到，一只车队就出现在了关成的视线范围里。 排头的装甲车被改造的稀奇古怪，周身镶嵌着几片不知道从哪种机器上拆下来的板材，有些过于棱角分明了。 要不是车身整体呈迷彩配色，他还以为这是一辆装有车轮的铁盒子。 随着车队正式驶入主道，关成看清了车队的配置，整体上和刚才劫杀的那只车队差不多，唯独车队中心的主车十分与众不同。 银色涂装加长版的埃雷拉歹徒gts。 西班牙老的作品，跟英国的雷菲尔德一样，都是顶级豪车的牌子。 夜之城的名嘴齐格?q的座驾就是它，没错，就是那个喜欢在新闻里到处损人的主持人。 比如揪着恶土上的公路抢劫桉不放，让ncpd发言人下不来台。 再比如大张旗鼓的引战，对荒坂的relic进行探讨，让教堂的神父和新时代义体达人互相撕咬。 现在只有两种情况，要么这车的主人是个煞笔，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坐在哪辆车里，要么他是个老隐蔽，整了一辆豪车吸引袭击者的注意力，自己藏在其他车里。 本来关成还在犹豫要不要先把这个车队劫了，随后他就想起，山中给的资料里似乎有这辆车。 趁着车队离这里还有些距离，关成连忙打开资料，查看起来，很快就在一名议员的归属财产里找到了这辆吸引眼球的豪车。 巴托利亚?迪亚士，拜伦斯主席梅伦的铁杆狗腿子，性格冲动暴躁，且有点脑残，最常说的一句话是俺寻思，唯一的优点是极端忠诚。 梅伦可以把任何不需要脑子的重大事情交给他办，当然，需要脑子的事他也办不了。 如果车主是迪亚士的话，那不用想，肯定坐在主车上，只要关成愿意，一个天降正义就能把他连车带人砸成饼。 可惜，他是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等关成小队杀了梅伦以后，就指着迪亚士扰乱拜伦斯呢，无奈之下，只能放他过去了。 随后又等了半个多小时，一只车队都没等到，萨莎他们看守的其他方向，也没有消息。 虽然不想放弃，但关成不得不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就在这时，一只全部由军用科技装甲车组成的车队驶了过来。 关成神色惊喜，仿佛在袜子里收到圣诞礼物的小孩子：“新美国的车队。” “呵呵……哈哈哈哈哈，自己主办的会议，最后一个到场，真是会摆谱啊。” 按照原本的计划当然不需要对他们动手，但关成有了个新想法。 缓缓走到大楼边缘，待车队靠近后，纵身一跃…… 轰！ 正在稳定行驶的第一辆装甲车车身一震，向左侧剧烈倾斜。 驾驶侧的a柱被彻底砸碎，连带着b柱都发成了形变，再加上深深插入车顶的长刀。 关成敢肯定，驾驶员必死无疑了。 解决完第一辆车后，再次起跳。 趁着其他装甲车上的自动机枪塔还没反应过来，关成又砸向了第二辆车。 没了重力势能的加持，这一下的威力要差上许多，只把车窗部位的环境装甲踩出了凹陷。 但横着插入车内的白虎，完美保证了驾驶员的死亡，踩着装甲车前盖，关成握刀的手勐然向右发力，白虎的刀根切割着环境装甲，发出了尖锐的吱呀声， 驾驶室内，感受着生命的快速流逝，整只右手都被切断的驾驶员，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勐然转动方向盘。 随着车身勐然向右偏转，关成重心失衡，向地面倒去。 关键时刻，阿特拉斯发动，整条嵴柱延展，凭空生出一股力量，让关成快速翻身，成功双脚落地。 这时，第三辆装甲车的驾驶员狠狠踩下了油门，向前撞去，他的目标正是被甩下车的关成。 这套配合属实令人意想不到。 自动辅助功能可以在驾驶员离线后，维持车辆的稳定，不至于发生车祸，刹车又会导致后车来不及降速发生追尾。 所以驾驶员快速右转，把敌人甩了下来，后续车辆无论是从敌人身上轧过去，还是直接把敌人撞飞，危机都就此解决。 第三辆装甲车的驾驶员心有灵犀，直接一脚油门加到最大，撞死你个龟孙儿！ 该说不愧是军用科技的专业安保团队嘛。 整套流程十分严谨，唯独算漏一点，那就是袭击者不仅没被撞死还把抗住了装甲车该怎么办？ 面对迎面撞来的装甲车，关成眼神中满是狠辣，他选择正面硬碰硬。 砰！人与装甲车，两个完全不能比较的物体勐然想撞，关成不出所料的不是对手。 一是装甲车体量太大，如果普通轿车，关成能反顶着冲回去。 二是速度太快，倘若装甲车再慢一点，他能快速借力，就算不顶回去，也能把整辆车掀翻在地。 现在嘛……虽然整个人顶着快速后退，鞋面与地面摩擦间疯狂冒烟，但装甲车的速度也在不断下降。 驾驶位上的保镖神色错愕，满脸惊异的看着前面的敌人。 迈速表上的数字不断减小，证明他没有感受错，车辆的速度确实一直在降低。 可是这怎么可能？大活人顶装甲车？纯铁做的也被撞飞了吧？ 他是在看什么超梦嘛？超人大战装甲车？ 当速度降低到一个可以接受的程度后，关成启动了斯安威斯坦。 千替系列的义体本就有着对身体素质的增幅，经火种源强化后更是离谱。 虽然增幅效果比不上单纯的狂暴vii代，但应付现在的情况足够了。 勐然加快的反应速度，让世界在关成眼中迅速变慢。 放弃了整体对抗的想法，关成转而搬起了装甲车的右前角，坚固的防撞装甲，让他有了完美的着力点。 随着所有义体的爆发，连带着属于人类的部分也在疯狂发力。 全速行驶的装甲车……翻了，不是倾斜，而是原地翻转。 轰！后续车辆来不及降速，被到翻的装甲车砸在前盖上，两车相撞，整条车队乱作一团。 接连追尾的装甲车，串糖葫芦般不断增加，直到一名反应快速的司机迅速转向，险而又险的躲过了追尾的队伍。 这辆车上载着的正是此次会议的举办者，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太快了，这辆车的驾驶员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从通讯频道里听见有人在喊袭击者。 他的想法是好的，快速变道脱离危险区域，总比一头扎在原地痛殴强。 关成正在车队的侧方休息呢，刚喘了口气，就看见一辆车从他身边驶过。 想都没想，接连两刀挥出，直接把一侧的车胎砍爆了，勐然偏转的装甲车倾斜着开出一段距离，最终还是撞停在了路边。 眼见事不可为，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们打迅速下车，依托地形展开了战术队形。 “小心！袭击者是个……” 倒翻的装甲车里，驾驶员正在想提示队友们，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重复了两遍后，只说出了一句：“是个……人……吧？” 还踏马是疑问句，安保组长只以为队友被撞傻了，立刻开始分配任务。 “无人机升空，侦查周围，找出袭击者，呼叫援助，机枪塔反击授权，031！大使怎么样？” “队长，我们车胎爆了，大使没系安全带被撞晕了，我正在想办法脱身……额…咯咯咯……” 撞停在路边的装甲车上，正在回答问题的安保人员声音一顿，口中发出了气泡堵塞的声音。 他死了，死因是从穿透车门的一把刀，刀身径直从他的侧肋插入，贯穿了心脏和肺部，神仙难救。 “两点钟方向！” 几名安保反应迅速，趁着关成短暂停留的功夫，看清了他的身影。 然而，等其他人的枪口转移到那里时，却只发现了大使乘坐的装甲车。 “我们真的看到了……” 大脑快速转动，最终安保组长脑内灵光一闪，下一秒，童孔地震：“斯安威斯坦警戒！” 队尾处，装有反制义体的安保人员立刻启动了神经过载，陡然加快的反应速度让几人大脑充血，太阳穴上的血管根根崩起。 他们在寻找敌人的位置。 突然，一名神经过载者看见了一道影子，他在……队伍前方。 坏了，晚了…… 噗！ 捯持的白虎跟随关成，在队伍的侧方一闪而过，所经之处血肉分离，外表镶有苯环状甲片的作战服一点作用都没起到，跟着血肉之躯一起破裂。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整只队伍瞬间减员二分之一，连队尾的一名神经过载者都被砍成了两截。 艹！仅剩的神经过载者想给队友们提示，却发现到头来，他连自己的安危都顾不上。 敌人就在身后，而他的身体根本来不及反应，八倍反应速度的神经和普通的肉体结合，只会导致一种结果——明明看见了却挡不住。 这是何等的无力感。 生命的最后时刻，这名神经过载者努力呼喊：“身！后！” 话音刚刚落下，要命的刀光再次闪过，仅剩的安保人员也紧跟队友们的步伐，踏上了黄泉路。 至此，大使车队……全灭！ 可惜了太阳还高高挂在天上，现在的景象落日余晖才是完美配置，再来点秋风和落叶。 还得配上一个bgm“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 标准的夕阳西下，大侠人在天涯。 回到现实，关成收刀入鞘，来到大使乘坐的装甲车庞，尽管已经用刀送了这位大使一程，稳妥起见，他还是选择补上一颗燃烧手雷。 爆燃的火焰从车窗中喷出，化学成分在高温下快速反应，形成了浓厚的黑烟。 完成这些后，关成飞快离开了原地，前往与队友们汇合。 现在，该做的他都做了，就看山中敬一郎能不能领会他的意思了。 好歹是和歌子的儿子，又在拜伦斯潜藏这么久，应该不会这么笨。 另一边，会议室里，到场的议员们在会议室里等待着。 有些人满脸不耐烦，平时都是高高在上，谁敢让他们多等，肯定是一枪一个血洞，比如关成刚刚见到的迪亚士。 也有一部分城府深的稳坐在座位上，十分平静，比如山中敬一郎。 其实他内心里还是有点不安的，因为二号目标比预计时间早到了十五分钟。 这就证明他的情报出了错……早该想到的，老家伙都快成精了，不会这么轻易的露出行踪，就是不知道关君他们如何了，不会中了反埋伏吧。 正当他思考着后续计划如何进行时，一庞的二号目标说话了：“左右大使还没有来，咱们先说点自己的事吧。” “自己的事？我们有什么事，老本，我们能有什么事？” 一名议员诧异道。 本?弗来明手里摩挲着闪亮的拐杖，开口就是王炸：“当然是内鬼了。” “噗…哈哈哈！” 迪亚士粗犷的笑声响彻全场。 其他议员也满脸诧异，为什么呢？因为弗来明的话根本就是放屁。 内鬼？从始至终他们也不是一伙的啊，只要有机会，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彼此，独掌大权。 真要说内鬼……大家都是。 作为名义上的主席，梅伦的智慧肯定不必在场的众人差，毕竟是作恶这么多年还没被抓。 他最先领会到弗来明的意思：“老本，你是说有人想破坏我们和新美国的合作？” “对。” 弗来明刚刚点头，会议桌的另一边，一名混混打扮的议员提问了：“你凭啥这么说啊。” 被打断的弗来明没有生气：“杰西姆死了……” “那王八羔子惹得人多了，谁都想弄死他，包括我。” 再次被打断，饶是以弗来明的城府也有些挂不住脸面，但他还是忍了，只得再次开口道：“除此之外，我的车队也遇袭了。” “你不是活着坐在这嘛？咋滴，袭击者没弄死你啊？” 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弗来明再憋着就不是隐忍，而是懦弱了。 他刚想发作，梅伦边境开口训斥起了那名更像是混混的议员：“老八，你让他把话说完，别随便开口，继续吧，老本。” 混混身旁的议员也隔着老远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说道：“老八，你总惹他干什么？” 被称作老八的混混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鸡冠头，布满侧脸的纹身十分骇人，只听他嬉皮笑脸的低声回应道。 “我就是看不惯那老王八装犊子，踏马的，好像全天下就他自己聪明似的。” “吭…咳咳……” 梅伦想笑，差点没忍住，只能用咳嗽声掩饰。 山中敬一郎也想笑，也忍住了，不仅忍住了还装模作样的提醒了一句：“小点声，老八。” “不是你啥时候跟这老东西一伙了，你俩不是最不对付嘛，要我说他车队遇袭，肯定你干的。” 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的几句话，让山中敬一郎眉角狂了一下，这是傻子的直觉？ 幸亏勾心斗角这么多年，他早就喜怒不形于色了。 只是神色瞬变，冷哼了一声，回答道：“我倒希望是我干的。” 说完还用危险的目光看了弗来明一眼。 山中这一插嘴，弗来明也不好再次发作，只能把被打断三回的火气憋进肚子里：“我的出行信息是绝密，外人不可能知道，这次我的诱饵车队出事，肯定是在坐某位的手笔。” 老八似乎有意扯上山中敬一郎，立刻就喊道：“那就他的手笔呗，他都说了宁愿是他干的。” 山中死死瞪着对方：“对，是我干的，而且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诶呀卧槽！老王八，我现在就弄死你！” “***……” “*&*&%……” “……” “都给我闭嘴！” 大吼一声打断了众人施法，梅伦用冰冷的声音说道。 “现在是非常时期，都给我老实点，就算要打生打死，也得熬过这场战争，轮单打独斗，你们谁能挑的过波莫？” “还是说你们的人马比整个阿德卡多邦还多？能一口气把他们所有人全弄死，谁能？老八你能嘛？山中，老本，你们呢？” “都不能，那就给我老实坐着！老本，你继续说。” 眼见所有人都消停下来，本?弗来明继续说道：“虽然各位都是生死仇敌，只要有机会杀死彼此，肯定不会留手，但就像梅伦说的，现在是非常时期，打赢这场战争才是第一要素。” “我不知道是谁动的手，但能确定的是，那个人肯定有其他路子，能找到拜伦斯以外的靠山，或者本身就跟流浪者有联系，否则绝不会再紧要关头对其他人动手，还是连着两个。” 听完这番话，众人全都沉默不语，目光警惕的盯着彼此。 尤其是跟流浪者们有生意往来的几位议员，身上聚集着复数以上的目光，为首的就是山中敬一郎。 作为议员中少有的正常人，他是最喜欢和流浪者们打交道的，不过他经营的方向是武器和战争载具。 要不然波莫部落直接找他买车，哪还会发生这么多事。 山中脸色发黑，表面上一副被冤枉了还说不出口的委屈感，心里已经骂出了声：“艹踏马的！不管是不是可以泼脏水，这老王八猜的也太准啊。” 同时他默默调整了行动顺序，再次把他本?弗来明排到第一个灭口的位置。 就在众人互相猜疑时，梅伦收到了一条消息。 看完之后，一直都镇定无比的他拍桌而起，吓了众人一跳。 旁边的忠心小弟试探着问道：“怎么了，大哥？” 梅伦冰冷的视线扫过众人：“新美国车队遇袭，全军覆没，大使当场死亡。” 这下连本?弗来明都懵了，这和他猜的好像不太一样啊。 如果真是在座的某位动的手，为什么要动大使？ 山中也在迷茫，但作为全场唯一一个知道事件全貌的人，他立刻明白了什么。 “难道各位就不想一想，咱们承受新美国的政治庇护，谁才是最大的受害人嘛？那个人不会是我，也不会是在座的各位，而是……” 话说到一半就闭上了嘴，山中必须让其他人说出这个答桉。 果然，梅伦只是想了想，就一字一句的说出了一个名字：“北加利福尼亚自由州！” “没错，别忘了，新美国给予拜伦斯政治庇护的原因，是咱们承诺充当他们反攻北加州的桥头堡，现在，北加州的政客应该比流浪者们更着急吧？” 在场的所有人立刻恍然大悟，就连傻不拉几的迪亚士都觉得有道理，梅伦也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北加州沉寂好几年，又一直没和他们发生冲突。 他都快忘了，前几年就是这个自由州，在荒坂的支持下和新美国打的旗鼓相当，要说他们会不会出手制止此次合作，答桉只有一个——yes！ 这个理由太说的过去了，本?弗来明都怀疑起，是不是自己猜错了。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猜不猜错都没关系，他的处境还是很危险。 甚至说，由于这个猜测的敌人，从其他议员变成了北加州政府，他的处境更加危险了。 金属战争期间，光是死于斩首战术的双方官员就达到了惊人的四十七人，说句难听的，连踏马打核战争都死不了这些高官。 如果真是北加州的手笔，那他的名字已经划上了必死的符号。 新美国援助算个屁，他们连自己的人都保不全，哪能顾得上拜伦斯的议员。 第一百六十章 枪火与玫瑰(五) 会议室里一片平静，或者用死寂形容更合适一点。 就拜伦斯的风气而言，这种氛围从来没出现过。 山中发誓，哪怕是最和平的时候，他们的底限也只是不下死手。 剩下的……拍桌子、扔椅子，乃至货真价实的人身攻击，都真实发生过，且随时有可能再次发生。 现在，好大一片阴云压在头顶，气压低的让人喘不过来气，他们那还有心思斗来斗去的。 也就山中敬一郎知道这件事的真象，表面上忧心忡忡，心里已经在盘算下一步棋该怎么走了。 首先，弗来明不能留，老家伙快成精了，北加州的名头只能唬住他一时，时间久了，早晚让他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其次，这个老八必须死，踏马的傻子的直觉太准了，别管是不是开玩笑，他这一开口，就相当于在所有人心里中下了怀疑的种子。 谁没有闲的蛋疼的时候，那个时候别说傻子说句话了，自己放个屁都能仔细闻上半天。 万一谁回过味儿来，突然觉得老八说的很有道理怎么办？ 在座的众人没有一个底子干净，全都是里通外敌的好手，真要查肯定能查出点什么。 再说回会议室里的众人，心思深沉的已经再找退路了，比较蠢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咋整啊？ 其中就包括老八，他的脾气最直接，稍微难受一点就直接发作。 “不是，你们别干愣着，说话啊，这事该怎么办？” …… 气氛安静的好像有乌鸦飞过，边飞边叫：呀呀呀呀…… 梅伦还顶着领袖的身份，在老八爆发以前给出了答桉。 “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先跟新美国的相关人员联系，让他们重新指派大使，至于这场会议……结束吧，安全起见，所有人一起出发。” “一起出发？你脑子有病啊，明知道外面有埋伏，还报团，这不是打包往人家嘴里送吗？” 老八心直口快，上来就回怼起来。 梅伦懒得跟他计较，只是随口解释了一句：“从现场的报告来看，袭击方没什么重武器，咱们一起出去，还能有个照应，分批走才是一个一个送死。” 人都是有赌博心理的，如果有人会遇到危险，那这个遇到危险的，为什么不是其他人呢？ 所以议员们干脆的应下了这个提议，一起走出了会议室。 外面的保镖们一看主子出来了，心里还有点诧异。 太阳掉海里出不来了？天塌下来都挡不住众人自相残杀，今天居然如此平静。 随即更离谱的事发生了，老大们坐上车队后，居然选择一起出发。 这么多车队行驶在大街上颇为壮观，连街边的混混打手们都感到诧异。 毕竟，让拜伦斯的议员团结一致，那是做梦也不敢想的事。 然而这一幕就发生在眼前，容不得他们不相信。 一时间留言四起。 比较靠谱的版本有“议员们重归于好，共同应对流浪者威胁，创造和谐家园，维护自由之邦的威严”。 不靠谱的版本就纯粹是瞎编，比如“论拜伦斯议员们的爱恨情仇，是曾经挚友的背叛，还是骨肉相残……” 当然，有资格担心局势的只是一小部分人，更多的人选择把传闻当成笑料来听。 老大们打生打死跟他们屁关系没有，难不成换批老大就能过上好日子？ 呵，不存在的。 等山中敬一郎回到自己的住处后，立刻跟保镖替换身份，只让两名心腹跟在身边，便离开了住处。 他和关成他们约好的汇合地点，从修车厂换成了五十块一天的汽车旅馆。 破旧、狭小、保密性差就是这间旅馆的所有标签。 这间房里放个屁，隔壁能听得一清二楚，要是碰上漏风的房间，说不定还能闻到。 然而，这里却是山中经营的一处安全屋，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次启用。 关成他们住的房间全是特制的，无论是隔音性，还是安全性，都有充足的保证。 敲响房门口后，杰克背后握着枪打开了大门，只露出一只眼睛隐晦的观察门外。 山中吩咐两名心腹在走廊里守着，自己走进了房间，进门第一句话就是道歉：“看到你们没事我就放心了，抱歉啊，关君，是我的情报出了错，让你们白白浪费时间。” 关成大方的一摆手：“老家伙性格谨慎在意料之中，也是我思虑不周，没想到暗度陈仓这一招，会议进行的怎么样？没杀成那个老家伙，我就把新美国的大使车队给劫了。” 说到这个话题，山中立刻来了精神，坐到沙发上就开始介绍。 “这件事干得漂亮，老弗来明非常聪明，很快就猜到了有人搞鬼，而且有意无意的把脏水泼在我身上……虽然也不算脏水，但确实是给我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好在关君出手过断，把新美国的人也解决了，顺理成章的把凶手的身份转移到了北加州的身上，这样一来，我们又能腾出一些时间。” 关成听得连连点头，他最担心的就是山中敬一郎没领会到他的意思，白白错过了这个好几会。 “他们相信了？” “无比坚信，今天离开会场的时候都是抱团走的，往常可都是各走一边，生怕路上碰着彼此。” “那就好。” 临时起意的计划成功了，让关成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有了一个新问题。 “如果北加州真的要出手该怎么办？” 山中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无框眼镜后的双目中闪过老狐狸特有的阴沉：“关君怎么知道北加州没有出手呢？” “什么意思？” 这句话把关成绕懵了，难不成今天还有其他人出手破坏会议？ 由于现在的信息太少，关成几人根本猜不透山中的意思。 卖足了关子，山中推了下眼镜，开始给众人解答疑惑：“诸位还记得此次拜伦斯之旅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吗？” 杰克快人快语：“不是搅乱局势，从中获利，让流浪者们摆脱这场战争吗？” 其他人默然不语，如果真这么简单，山中哪会这么问。 果不其然，对于杰克给出的答桉，山中敬一郎摇着头说道：“这只是达科塔的目的，不是我的，更不是母亲的。” “这么看来，你们有自己的想法喽？” “当然。” 话题说到了这里，山中毫不遮掩的点了点头。 随即向众人解释道：“如果只为了帮助流浪者，把情报送出去就算仁至义尽了，哪用的上我亲自下场。” “为什么我说北加州已经动手了，因为他们已经把破坏合作的生意，委托给了我母亲。” “诸位的拜伦斯之行，从一开始就是我母亲设计的，达科塔只是在适当的时候提出加入而已。” “本来我们的打算是，先把流浪者们从战争里摘出去，然后再和关君商讨是否加入后续的行动。” “但关君的行动恰巧提前了这一步骤，我只能现在就提出邀请，关君，你愿意加入破坏新美国计划的行动嘛？” 杰克脑子转的慢，先一步抬起手打断道：“等等，等等，我先捋一捋，你是说北加州把破坏合作的行动，委托给了和歌子？” “对。” “然后和歌子设计了计划，达科塔半路提出加入。” “是的。” “我们来到这里的每一步，名义上是达科塔的安排，实际上都是按照和歌子的预想进行的。” “没有错。” ……… 杰克少见的沉默了下来，似乎在消化刚刚得到的信息。 又过了几秒钟，他才问道：“那…北加州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和歌子呢？他们自己来不是更靠谱吗？” 山中只得仔细解释起来： “因为他们不愿意就此开战，上次的金属战争是有荒坂做后援，他们才敢放心的和有军用科技支持的新美国开战。” “现在，军用科技再次出手投资新美国，而北加州在争取荒坂支持的时候却出了问题，荒坂有大计划要进行，没空搭理北加州的事。” “无奈之下，他们先后找上了康陶、高科军工、沛卓石化，可这些超级公司要么不愿意趟这滩浑水，要么有其他打算，无一例外，全都拒绝了北加州的请求。” “最后，那些政客只能承认，这场经济、人口、武器全部被碾压的战争一旦开启，就是自由州覆灭的开端。” “上一任自由州领袖因为战争因素被迫退位，新上任的领袖又是个软蛋，既想解决这次危机，又不愿意冒险，便找上了我母亲，再往后的事情诸位就都知道了。” 怪不得和歌子说她能得到的远比流浪者要多。 如果计划成功，流浪者们顶多是摆脱了战争，顺便拿回了应得的东西；和歌子就不一样了，她能得到的可太多了，多到关成数都数不过来。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关成是否愿意加入这盘棋，充当和歌子的棋子。 光从功能性上来说，关成很重要。 试想一下，一颗能满盘乱飞，行动回合没cd，逮谁杀谁的大车，谁不想要，这踏马拿到手，相当于直接获得行动上的胜利啊。 棋手甚至不需要设计特别严谨的计划，只要给出一个目标，弄死对面所有人，然后安心的抱着胳膊等待就好了。 无所不能的大车，会在两回合之内直接清空对面的棋盘，一个不剩！ 山中敬一郎用期盼和紧张的眼神看着关成，盼望着能从对方的嘴里听到一句：“没问题，我加入了。” 可惜，时间越等越长，他还是没能收到关成的回答，沉默中的气氛让人浑身不自在。 最终，萨莎叹了一口气替男友开口了。 “他是想问，和歌子的目标是不是奔着创立公司去的，如果是的话，这次行动的合作就只能进行到流浪者们脱离战争了。” 没错，这就是关成想问的，听起来很蠢又很没道理。 你管人家是不是要成立公司，成为统治阶级，你一个佣兵而已，钱到位不就行了，谁都有个价，了不起再多加一点钱。 如果山中真这么说，看在和歌子的面子上，关成可以放他一马，但他们的计划就不要想了。 好在来的路上，和歌子已经用加密通话把关成的性格告诉了儿子。 山中的脑海里回响起母亲的话：“关成是个很复杂的人，这种复杂不仅是来源于性格，更来源于方方面面。” “他的灵魂具有两面性，一面像是和平年代长大的普通人，优柔寡断，碰上不公平的事会揪心，遇上可怜的人会同情；另一方面他又是典型的赛博刽子手，哪怕是现在的环境下，他的行为举止依然能称得上残忍无情。” “值得注意的是，关成对现有的体质似乎极为不满，尤其厌恶各大公司，不要在这方面引起他的不满。” “听起来很难以相处，但只要他愿意和你交朋友，你会发现与他的相处过程很平和很安心，你能把一切的复杂问题抛给他，只要他觉得值，就能替你解决一切。” “在拜伦斯这些年，你该练的心思城府都差不多了，唯独差了点大气，是时候让你见见真正的世界。” “这次的生意只是一个契机，你要把握住机会，自由州身份的北加利福尼亚，能带给我们的，远比新美国统治下的北加利福尼亚多。” “只要熬过了这轮难关，无论你想干什么，在北加州范围内，都会得到各种支持，顺利到难以想象。” “如果熬不过去，我只能保证你活着。” 似乎是觉得把儿子扔到拜伦斯这种地方有些残忍，和歌子少见的啰嗦起来，在叮嘱完以上的事情后，又暗示了一句。 “现在面临的问题是敌人太庞大，而你又势单力薄，如果有一把趁手的武器，还能有点胜算，反之则必败无疑。” “我已经把最锋利的刀给你送去，能不能握的住就看你自己了。记住，不要试图把刀永远握在手里，该放下的时候就放下，让刀自己决定是不是要动手。” 母亲的反复叮嘱无疑是在告诉山中，想要成功就得拉拢关成，而关成讨厌公司，所以别触他霉头。 山中立刻表态：“我跟很多人都能合得来，唯独跟公司尿不到一个壶里，母亲早知道你的性格，既然敢把你拉来，肯定不会做让你为难的事，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关成还能说什么呢？ “我加入了。” “呼……” 山中如释重负的喘了一口气。 “欢迎加入本次行动，行动目标，干碎新美国的野心。” 第一百六十一章 干碎新美国的野心(一) 开始任务之前，几人虽然觉得里面有猫腻，但达科塔钱给的够多，他们也不多问。 现在所有困惑都被解答，他们才发现，自己干的事远比想象的要大。 杰克兴奋的舔了舔嘴角，他突然发现，比起当大人物，自己更喜欢给大人物找不自在。 光是想想合作失败后，新美国高官们气的咬牙切齿的样子，他就能乐得一个月不睡觉。 其他人的态度也差不多，他们并不热衷于给别人创造麻烦，却乐得看见上等人们气急败坏的样子。 更别提还能赚一大笔钱，达科塔给出的价格已经让人垂涎三尺了，和歌子作为能让北加州求到头上的中间人，总不至于小气吧？ 爱好和金钱这两种东西，通常都是不能共存的，要么牺牲金钱满足爱好，要么牺牲爱好换取金钱。 现在一个二者兼备的大好机会摆在眼前，堪称完美。 山中也很高兴，关成加入后续行动计划的决定，让他在无形中多出了许多自信。 大使车队遇袭的调查录像他看了，虽然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被屠戮的安保小队周围连颗子弹壳都没找着，这就证明那几十个军中精锐死前，甚至连一枪都没开出来。 要么是关成在厮杀之前，把他们的扳机焊死了，要么是关成瞬间解决了战斗，让这些身经百战的精锐都反应不过来。 但凡是个正常人肯定都会认为第二个猜想是事实，哪怕它听起来有些离谱，有些荒谬，有些不可置信。 至此，交谈双方都得到了满意的结果。 由于提前劫杀大使车队是突发事件，后续的行动也要跟着改变。 关成手里的那份计划算是半废了，所以他问了一句：“下一步计划怎么办？是等两天让消息发酵，还是马上就动手。” “先等等，但不等太久，这些议员背后都站着其他势力，时间一久肯定会发现不对劲……两天吧，新美国想重新开启会议，最少需要两天时间，这两天不对议员动手，先在城里搞破坏。” “革律翁好像没什么地方值得搞破坏吧？” 这话倒也没说错，革律翁突出一个乱字，没有治安部门，没有行政部门，少数官方团体的只有各种收保护费的巡逻队。 山中是自家人明白自家事，他曾经也试过改变拜伦斯的现状，比如建立一些基础设施什么的。 后来他发现根本没这个必要，这地方根本就是无根浮萍，人口增加全靠各世界各地跑来的犯罪分子。 与其费时费力更费钱的建造什么基础设施，还不如多建几家*院，既能收割杂碎们的腰子，又能收割他们的钱。 不过，说起城里最重要的地方，还真有一个。 “能源储备站。” “哪儿？”杰克睁大了眼睛，惊讶的问道。 “能源储备站，城北的一家废弃工厂改造来的。”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默默的在心里给山中下了评价：真狠啊。 拜伦斯最大的用处就是处理赃物，全世界来的各种东西，只要不是正经来路的他们全都要，尤其是汽车。 这玩意儿属于必需品，又是消耗品，利润空间大，还卖的贼快。 拜伦斯成立之初就定下了一个目标，把破车卖遍全世界。 到现在为止，大宗的二手车交易全北加州只有一个字号，那就是拜伦斯。 相对的他们需求的驱动能源也极为庞大，庞大到能引来石化集团主动合作。 革律翁还好点，作为首都城市，这里更像是签订交易的转接站，真车都放在其他城市里，交易达成之后才会送达。 但即使是这样，革律翁的能源消耗也极为恐怖。 不提来往的车队，光是长期居住在城里的打手们就能消耗掉一大半的能源储备。 革律翁可没有公共交通设施，要么用两条腿走路，要么买辆破车凑合凑合。 连火箭都干炸，做这件事的时候，关成却犹豫了一下，倒不是害怕别的，他怕来不及跑出爆炸范围…… “能源储备站里的醇二储量起码是千吨级别的，真要炸了，咱们就得组团买一张地狱观光票了。” “远远没有那么多，流浪者们远比我们想象的更有团体认同感，波莫宣战的那天起，石化集团通往拜伦斯的醇二运输管道，就被阿德卡多邦的其他部族破坏了，用车队运输醇二又被各种袭击，现在拜伦斯的醇二储备严重不足，单位价格涨了三倍，而且还是定量供应。” 怪不得街上车少，原来是开不起了…… 话说流浪者们这一招还真是釜底抽薪啊，如果波莫能沉得住气，再熬上半个月，拜伦斯的军队就得步行前往战场了。 山中把早就准备好的芯片分发给几人：“这里面是能源储备站的主要结构图，还有人员部署。” “现在醇二严重紧缺，大家谁也不信谁，为了不引起争端，梅伦决定让所有议员都派出人手，共同看守能源储备站。” “今天晚上就是换班的日子，由我和另外三名议员的人手共同接管能源储备站，之前商讨这件事的时候，弗来明那老鬼和其他两名议员联手把我排除在外了。” “梅伦担心他们三个联手搞鬼，就强制把储备区的看守任务交给了我，正好方便你们行动。” “我会给你们提供引爆器，到时候只需要把东西放进去，然后撤出来就行了。” 关成边听边点头，如何接近醇二储备这个最难的地方已经被解决了。 剩下的就是怎么把东西放进去，以及怎么在爆炸之前跑出来，这两点对其他人或许很难，但关成而言全都不是问题。 “等好消息吧，今晚我自己去就行，保准让你听声响的。” 萨莎一看男友又要单独行动，立刻追问：“那我们呢？在旅馆里睡大觉？” 山中连忙解释说：“当然不会，这件事由关君负责，你们的任务另有安排。” “另有安排？” “对，革律翁是座罪恶之都，少不了夜生活，电能是最重要的基本需求，我需要几位切断革律翁的输电线路，地点就在城外。” 说着，山中继续播放资料，赫然是革律翁的电力供应和相关信息。 “拜伦斯没成立以前，这座城市的边上就有一座废弃的小型核电站，跟生产电力有关的东西都被拆走了，但变电和输电的设备全都在。” “革律翁的电能，全部由风力发电机和太阳能发电矩阵组成，所有线路都要从那座废弃的核电站经过，我需要几位破坏那条主要的输电线路，就在核电站附近。” 这时，赞恩疑惑了。 “为什么不从根源上破坏这些设备呢？我们可以用病毒让风力发电机的轴叶发生故障，只要操作的当，就能让那些‘大风车’自己拧断自己。” 山中连忙制止了这个想法：“别，破坏风车会让拜伦斯彻底失去平衡，一旦完全混乱，我们的后续计划根本无法展开。” “我们要创造一种刀架在脖子上，却不会立刻被杀死，生命时时刻刻受到威胁的的感觉来，只有这种状况下，敌人才会犯错，我们才能有机会达成目的。”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最重要的是那玩意儿修起来太贵了，他还想在拜伦斯的废墟上建立自己的势力呢。 没错，他根本不想回夜之城，那片城市的地下势力已经趋于稳定了，根本没给他多少蛋糕。 与其百无聊赖的整日盼望着哪个区域中间人突然暴毙，然后让自己有可乘之机，还不如自己造一个出来。 有北加州的支持，又有拜伦斯的底子，直接省去了一半的麻烦。 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几人就商量出，怎么把一座濒死的城市，从icu推到焚化炉门口的全部计划。 现在距离天黑只剩两个小时左右。 关成要炸能源储备站，就得跟着交接的安保混进去，他和山中一起离开了旅馆，准备伪装一下就开始行动。 萨莎几人各自收拾装备，准备让打手们体验一把无光之城是什么感觉。 他们甚至能想象出革律翁陷入黑暗的样子，肯定是比现在还混乱十倍。 毕竟黑暗是最能滋生罪恶的，只要没人能发现自己的身份，任何人都会不由自主的产生犯罪的想法。 区别就是大多数人会因为各种原因，把这种情绪压在心底，而革律翁城里的人铁定暴乱，一点犹豫都不带有的。 今晚，他们要让这座城市陷入疯狂。 第一百六十二章 干碎新美国的野心(二) 20:00 关成坐上了一辆爆改的越野车。 问这辆车改的有多爆炸，答桉能超乎想象，这么说吧，有人看过疯狂麦克斯嘛？没看过的话，看过漩涡帮也行 他严重怀疑改这辆车的孙子，是奔着送乘客归西的目的去的。 主体车框架似乎是一辆梅赫苏普龙，形状接近面包车。 改造者别出心裁的把框架后半段切掉了，焊上了2x2，共计四个红色涂装的油桶，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啥。 要不是重新涂刷的油漆剥落，露出了里面的标识凹印，关成以为这半截子框架这是用钢管焊出来的。 至于引擎盖、车门，车窗更不用提，压根就没有。 最重要的发动机，来自从一辆雷霆麦基诺，独特的齿轮叠加造型很有识别性。 内饰方面突出一个工业极简风，极简到连要是插口和芯片识别器都没有，用手拧电线启动的。 外层的涂装方式关成看不懂，初步猜测是掺了胶水的劣质油漆，太阳暴晒过后，表面干裂。 同样是破碎纹路，这辆车要是见到哥窑的冰裂纹瓷器，能躲进厕所哭死。 关成上车以后，打手兼司机目光隐晦的看了他一眼，一闪而逝的眼神中满是鄙视，似乎在嘲讽他什么水平，混了这么久连辆车都没混上。 副驾驶上的绿色鸡冠头也表达了不屑的态度，随即温柔的抚摸起车座，尽管上面的污垢都已经包浆了。 关成默不作声，坐在后排就开始发呆。 他现在的装扮，比起这辆车其实也好不到哪去。 破旧的包浆橙色机车裤，崭新程度处于破损不堪和战痕累累之间。 脸上还带着一个红白相间的防毒面具，滤罐似乎有些毛病，喘气是不断传来漏风的声音。 上身干脆赤着，大片的植入式真皮下，能看出明显的义体改造痕迹，为了凸现亡命徒的气质还用红色颜料画了一圈刺青。 武器除了枪套里的风暴，就是充满混乱风格的链锯剑，上面的血迹还没擦干净。 关成有问过为什么要伪装成这个样子，正常一点不好吗？ 山中给的回答是，这副打扮在能源储备站里最合群，能吃得开，且看起来就像狠角色，不会被找茬。 虽然不知道威慑力到底来自于稀奇古怪的纹身，还是来自于他身上大片的改造痕迹，但关成的确没受到任何苛责。 车上的两个打手除了敢表情放肆一些以外，半句话都没有多说。 到了能源储备站以后，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看门的打手看见关成的上身时，隐晦的目光中露出了一丝慎重。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怕不是脖子以下全都改造了。 “人能进去，车不行，你们的位置在四号仓库，别踏马乱跑，万一走错了地方，可没人收尸。” 山中一共派来了十六个人，分四辆车，关成坐的是第一辆。 或许是对方的人太多，车上的两个打手全都没敢说话。 关成跳下车，毫不畏惧的走到看门人面前微微俯视对方，健硕的身躯格外有压迫感。 “滚你吗的，四号仓库早踏马搬空了，老子去守空气嘛？我老大说的是六号仓库。” 有身后这么多人撑腰，看门的打手只怂了一秒钟不到，就重新鼓起勇气，说话间露出了嘴里的一口烂牙。 “我管你守什么，守你老爹的棺材也得去四号仓库。” “我说了，六号仓库，再敢哔哔，老子把你的眼珠子扣下来塞进**里。” “你踏马试试。” 大门周围的其他打手立刻握紧武器，枪口毫不掩饰的对准了关成的方向。 而山中派来的手下就远没有这么高的团体意识了，全都坐在车上，冷冷看待着一切，丝毫没有帮腔的意思。 “你的人好像有点怂啊。” 看门人斜着眼睛，用目光扫过几辆车，脸上的笑容更加放肆。 “看储备站的活是几位老大吩咐的，我也不找麻烦，你要是想活着进去，就从爷的裤裆底下钻过去，否则，从哪来回哪去。” 说着，打手扎了个马步，还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对方赶紧钻，晚了连钻的机会都没有。 关成微微侧头看了眼地面，防毒面具下的笑容已经无比灿烂。 这个打手和以前死在他手里的敌人一样，总觉得人多就能占据上风。 下一秒……大放厥词的打手变成了二踢脚，径直向上起飞。 唯一的区别可能是，二踢脚靠火药爆炸推动，而他靠关成的撩阴腿驱动，且损耗的不是火药，而是两颗蛋一根肠。 鲜红的血液瞬间染红了他的裤子，剧痛之下，打手的表情格外精彩。 脸部扭曲，皱成一团，活像是洗衣机里蹂躏了一百八十圈的破抹布。 有一句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现在，这个打手的眼睛可能觉得外面的世界更美丽，拼了命的要挣脱眼眶的束缚，感觉随时要蹦出去滚两圈， 冲突一触即发，不等其他打手反应过来，关成拔出背后的链锯，冲进人群。 迎面遇见一名打手，直接用锋利+6，持续伤害+9，流血+13，破伤风附魔的武器礼貌招呼。 快速旋转的齿刃，每一次转动都带起喷泉般的血花。 这一下竖噼，直接把打手的脑袋切成了两截，链锯剑一路不停，径直将其身体切成两半才罢休。 此时，地面上就像是被泼了一盆颜料，掺着灰尘的垃圾，呈现出黑红色。 直到这打手被片成两半的尸体倒地，其他人才反应过来，举枪就要开干，却被关成藏进了一名同伙的身前。 竖噼固然爽快，但这把链锯品质不高，动力有些不足，面对头骨时有些乏力。 所以，第二次攻击，关成选择横向挥舞链锯，柔软的腹部远比脑袋好欺负，唯一能算上阻碍的腰椎，也被飞速旋转的齿刃瞬间切断。 被腰斩的敌人还想哀嚎，却被抓住脖子当成了盾牌。 关成举着半截人肉向前勐冲，哪怕没有千替，他的速度依然让敌人神色剧变。 距离最近的打手，端着冲锋枪疯狂扣动扳机，分散的子弹打在半截尸体上，崩起源源不断的血花。 还没开出几枪，就被同伴的半截尸体砸的向后一仰，紧随其后的是一把还在咆孝的杀人狂武器。 链锯直接穿透了他的腹部，齿刃带起的红色液体，全都洒在了关成的裤子上，原本橘黄色的裤子这会儿红的十分深沉。 顶着1.5个打手向前冲去，关成就像一台没装刹车的装甲载具，勐的不像话，直接把部分敌人震慑住了。 其中就包括挡在他前进路线上的一名打手，这家伙被吓的不知道躲，傻愣愣的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比枪决前的死刑犯还丰富。 好在，恐惧没持续多久，他就步上了同伴的后尘，被链锯穿透了身体。 这下关成顶着2.5倍的人肉盾牌，更加似乎忌惮的冲锋了。 “住手！都给我住手！” 就在他要杀的兴起时，穿着明显更高级的小头目从保安室里冲了出来。 门口的打手都是他的手下，很顺从的停了火。 关成则是理都不理他，一直把链锯上的人数增加到四点五才停下来。 由于链锯不够长，他的小臂都塞进了第一名的敌人的腹腔里。 拔出不断渗血的狂暴武器后，关成甩了甩胳膊，浓稠到拉丝的红色液体，沿着发烫的锯身不断滴落，很快就在关成的脚边汇成了一摊。 小头目咬着牙，强压下拔枪的欲望，怒骂道：“我说都踏马的住手！你聋了吗？” 嗡嗡！ 刚刚熄火的链锯剑再次咆孝了两下，就像是威慑敌人的野兽。 所有打手都被吓得后退了几步，小头目也不例外，后面的话被堵在嗓子里说不出来。 直到链锯再次归于平静，他才壮着胆子开口道：“山中敬一郎是要造反吗？” “我们收到的命令是看守六号仓库，为什么被分去了四号。” 小头目底气稍弱，开口劝道：“哪间仓库不是看，六号仓库有其他人保护了。” “保护？鬼知道你们是不是在偷燃料，说好的守四号仓库，就是六号，要不然你说说是谁的人在那，我跟上面汇报一下，让我老大和梅伦主席也知道知道，哪位议员这么有担当，抢着脏活累活干，回头给你们送份嘉奖令。” 咽了口唾沫，小头目额头减半，开什么玩笑，里面的人都开始搬燃料桶了，这要是捅出去，自己的小命丢十次都不够。 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通讯频道里响起了上级的声音。 “把他和车上的人都带到vi号仓库的门口，直接在那干掉他们。” 有了上层指示，小头目神色一振，立刻改换态度。 “兄弟说笑了，这可是梅伦主席亲自分配的任务，谁敢搞鬼，我们是担心山中议员派来的人少，担不起六号仓库的责任，既然你坚持要守六号，那就进来吧，我带你过去，车上的兄弟一起，直接把车停里面就行。” 有猫腻啊，但没关系，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 关成就当自己是个瞎子，没有因为对方的演技拙劣就去拆穿他，反而是配合的跟着他走进了储备站的大门。 车上的打手们犹豫了两秒钟，也开车跟了进去，他们看不明白局势，只当是同伙的疯子用行动震住了对方。 前往一二号仓库门口时，众人才发现，神踏马的不能开车进来，仓库前的空地上七拧八歪的挺着几十辆车。 要是真按照那个小头目说的，去街边停车才是闹笑话，感情这点破规定全是给他们定的。 停好车后，几人在小头目的带领下走向六号仓库。 顺便观察起了这里的布局，储备站的原身应该是货运站，仓库的大小不一。 一、二号仓库属于最大最破的两间，完全没有修缮的必要，根本没人守着。 三、四号仓库里的醇二都消耗干净了，除了几个守卫保护储存设备以外，也没什么人。 直到路过五号仓库的时候，看守力量才肉眼可见的增加起来。 以关成的角度，光是在房顶就能看见三四个打手，真实人数只会更多。 这还是一个被搬空一半的储备仓库，燃料储备丝毫未动的六号仓库只会更严格。 山中派来的人是少点，但没关系，只要有人来就行。 梅伦的本意是让几人相互制衡，不让人有机会出手捣鬼。 所以他才会在另外三名议员联手抵制山中时，力排众议，硬是把六号仓库的看守职责分给山中一部分。 三人联手肯定是要搞事情，不塞一个外人进去，梅伦不安心啊。 现在看来，他的担心颇有道理。 没等走到门口，关成就敏锐的发现，六号仓库楼顶的人似乎在瞄准他们，身后也有股如芒在背的感觉。 “你们在这等一会儿，仓库里面的自动机枪塔没有录入你们的信息，进去了容易误伤，我先去把关闭防御系统，然后把你们设置成友方。” 小头目一边说着，一边向六号仓库走去，只不过脚下的动作有些着急，他是担心自己知道的太多，上司把他顺道灭口。 等他逐渐加速，变走为跑冲进仓库里时，关成身后的几名打手才发现不对劲。 这家伙跑的也太着急了，火急火燎好像在逃离战场。 等等……逃离战场。 山中的手下们看向周围，一点掩体都没有，而两座仓库的守卫们似乎都在用枪对准他们。 一名打手微微咽了口唾沫，用询问的语气问道：“我怎么觉着他们在瞄准咱们呢？” 关成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因为枪声已经先一步响起，打手们割麦子般纷纷倒地。 领头的关成却消失了，好像从来没出现过。 “都解决了吗？” 通讯频道里传来上级的询问。 六号仓库房顶的小队长回答道：“我们正在清点尸体的数量，一共是……十五具。” “十五？” 被上级用质疑的语气反问，小队长立刻重数了一遍。 随后回答道：“是十五个。” “一共十六个人，跑了一个，快去找！” “十六个？” 小队长原地发愣，努力回忆了几秒钟，突然想起好像是少了一个领头的。 艹！ 情急之下，他直接敞开嗓子吼了起来：“少了一个敌人，有纹身、带防毒面罩的那个，找到后直接宰了！” 跑了？怎么跑的？ 所有看守都在疑惑，居高临下的大片扫射，连敌人脚边的土地都吃足了子弹，什么人能从这种情况下逃跑？ 小队长身边的副手都囔道：“怎么可能啊，这家伙跑的还能比子单快不成。” 嗡，灵光乍现，小队长突然感觉自己的脑子长出来了，想到了一种特殊的义体。 “斯安威斯坦……” “什么？” 副手没听清老大说什么，开口询问道。 小队长却在自言自语了一遍后，立刻联系上了上级：“消失的那个人是个时停者！” 通讯频道里安静了两秒钟。 “知道了，你们继续找出他藏在哪，斯安威斯坦效果很强但消耗太大，且义体冷却时间很长，他跑不了多远。” “是。” …… 另一边，关成的确没跑多远，他就在六号仓库里，藏在巨大的燃料罐顶端。 打开义眼的摄像模式，关成拍摄起了周围的情况，尤其是靠近后门的那一部分人，他们正肆无忌惮的偷取燃料。 价格上涨数倍的燃料，被装满了一桶又一桶，向外运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 干碎新美国的野心(三) 关成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革律翁对能源的消耗量，单从六号仓库里的油罐和储备管道来看，全装满的话，光是这间仓库就能达到千吨之多。 再看看这些人偷运醇二的熟练程度，很明显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革律翁的能源消耗这么大了。 燃料罐下方的两名打手百无聊赖的发着呆，找人的事归外面的看守管，跟他们没关系。 莫西干头的打手一边用枪托拍着大腿，一边问道： “诶，不是说现在醇二储备紧缺嘛，咱们这么偷不会被发现吧。” 他的同伴翻了个白眼：“发现个屁，咱们干了那么多回，哪次被发现了？再说了，这回三个老大一起干的买卖，被发现能怎么样。” “我是怕老大把咱们推出去当替罪羊……” “嘘…小声点，这话也能乱说？你不要命了！” “你俩滴咕什么呢？” 这时后门处又走进来一名头目级的打手，先前的两人立刻闭上了嘴。 “别给我动歪心思，老老实实的待着，事后亏待不了你们。” 莫西干发型的打手明显胆子大，或者说是莽撞，直接就问了一句。 “哥几个就是怕老大把咱们卖了，不都说议员们重归于好了嘛？万一老大把偷醇二的事推给咱们咋整。” 头目瞪着大小眼，满脸不屑的反问道。 “重归于好？这话你也敢信？” 莫西干打手脖子一梗，水牛眼一瞪，突出的就是一个直截了当。 “大家都这么说啊，老刀酒吧那个酒保成天跟人吹呼，说什么老大他们打算联手在新美国混几个官出来，到时候就扔下拜伦斯的兄弟们自己去享福了，还说……” “停停停！这踏马都哪到哪儿啊，享个屁的福，现在合作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呢。” “啥？” 这回连一直安静的打手也来好奇劲儿了，从兜里掏出一罐喷雾式吸入剂塞进头目手里，嬉皮笑脸的说道。 “我们哥俩都是小人物，啥也不知道就听街上人瞎吹，您知道点啥消息，跟我俩也说说，让我们开开眼界。” 头目用“还是你小子懂事”的眼神看了眼对方，又颠了颠手上的吸入剂，惊喜的睁大眼睛。 “横炮iii型？好玩意儿啊。” “嘿嘿嘿，我这也是攒钱买了一罐，还没开封呢，您收好。” 虚荣心被满足，又有好处拿，头目也不再端着，做贼似的瞅了眼周围，发现最近的人也离得老远，才放心的说了起来。 “那我就跟你们讲讲，老大他们从会议室里一起回家，根本就是因为什么重归于好。” “那是？” 有一个好捧跟的好处就在于，不管你怎么说话都不会觉得无聊。 小头目打开横炮iii型的包装，对着嘴里就喷了起来，油漆状的白银色喷雾粘在嘴唇和牙齿上，显得格外诡异。 小头目深吸一口气，眯着眼享受起来，良久以后才再次开口。 “今天早上枪炮天堂被炸了都知道吧？杰西姆议员被人扒了皮挂在墙上，直升机都干爆一架，死老鼻子人了。” “本来都以为是仇杀，毕竟谁杀人前会把人折磨那么久，直到下午的时候，我跟咱们老大的保镖出去抽烟才知道，弗来明的车队也被袭击了。” 两名打手眼睛逐渐瞪大：“连着两位议员被袭击？” “你们也觉得不对劲吧？” 两人使劲点了点头，要说是巧合未免也太巧了点。 “更劲爆的还在后面呢，新美国的车队也被人干了，连派来谈判的大使都死了。” “真的假的？” “我弟弟在老大身边做保镖，这是他亲自跟我说的，整个车队无一幸存，全死透了，现在老大他们正头疼呢。” “头疼啥？又不是咱们干的。” 莽撞打手立刻问了一句。 小头目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瞅了他一眼，随即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咱们是要跟新美国合作打北加州，要是合作成了，北加州两面受敌，要多难受有多难受，他能看着咱们合作成功嘛？这就是北加州的手笔。” “奥奥奥！” 两名打手恍然大悟，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大多数人都有好为人师的毛病，这种点化别人的感觉让小头目飘了起来。 尽管他也是听弟弟说的，但这并不妨碍他拿来人前显圣。 “所以你们不用担心被人卖了，老大他们愁的是另一回事，都放心的干，到时候少不了你俩的好处，枪炮天堂是去不上了，但去个稍差一点的夜总会放松放松还没问题。” 俩打手感恩戴德的目送小头目离开仓库。 刚刚失去对方的背影，莽撞打手立刻拽了同伴一下：“你煞笔啊，有横炮iii你给他？给我整两口啊。” 另一人翻了个白眼：“我哪来的钱买横炮，那是假的。” “假的？” “假的。” “我看他吸的挺爽啊。” “我跟你说，这是从一个城里逃来的毒商手里买的，他自己会造横炮ii型，提纯一下，加点扑热息痛就是横炮iii，味道一样，价格便宜一半还多。” 莽撞打手舔了舔嘴唇：“有这么好的门路你不早跟我说，那人在哪卖货，我去买点。” “别着急呀，他是得罪人逃出来的，成天担心被人追杀，只跟熟人做生意，你去了没用，我去才行。” “那你再去买点啊，我出钱！” “你出多少啊？” “三…三千！” 这小子这么有钱！狡猾打手心里一震，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三千？三千块能买多少，要不然你再出点，凑个五千，多买还能更便宜。” 莽撞打手被说动了，犹豫的舔了舔嘴角：“可…五千也太多了，买正版都够我用好几天了。” “谁让你自己用了，拿出来卖也不行吗？就算打八折，你也能翻倍赚啊，这样吧，我也出五千，凑一万去进批货，赚多少钱咱俩对半分。” 在同伴的循循善诱下，莽撞打手心动了，狠狠一点头：“等我把车卖了，给你凑六千，但分钱的时候我得占六成！” “行行行，谁让咱俩关系好呢。” …… 趴在巨大燃料罐顶的关成眼眉一跳，这……这是赛博诈骗？ 眼看着莽撞打手已经开始转账，关成突然觉得这些人好单纯，自己哪天活不下去，可以考虑转行。 比如说随便找人发一条消息：我是大歌星克里，被人绑架了，现在还差五千块赎金，你要是能帮助我，两天后还你五十万（转账前请附上自己的银行列码）。 说不定真就有人信呢？ 把这事当做笑料扔在脑后，关成跃上横梁，从众打手头顶悄悄来到了库房另一边。 燃料罐是单向回阀，又有气压监测，直接破开会被立刻发现。 所以他需要等待一个时机。 …… 与此同时，革律翁城外。 一辆土黄色涂装的越野车停在荒野上。 车内坐着的正是赞恩几人。 杰克握着方向盘，看向车窗外：“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别急，等我检查一下切割设备。” 宽敞的后排座位上，萨莎摆弄着一台小型切割机。 “直接扔两颗切割手雷不行嘛？” 萨莎抬起头，无语的看了杰克一眼：“这是一座核电站的输电管道，你以为是海伍德的街头电线啊？说炸就炸。” 赞恩补充道：“这种集束电缆都是有管道保护的，激光手雷炸不透，得先用切割机把外层保护壳切开。” “明白明白。” 杰克嬉皮笑脸的，显然不在意丢这点面子。 “检查完毕，这小玩意儿一切正常，便携电源耗净以前，足够我们把埃菲尔铁塔拆一遍了。” “最后重复一遍任务，瓦雷负责切割管道，杰克和我负责警戒，赞恩利用无人机监视地表，核电站的维护工作已经被外包给了一家电力公司，巡视的警卫都是私人安保集团的精英，不要恋战，破坏电缆后，立刻撤退。” 关成不在，萨莎便充当起了临时指挥官。 确定几名队友都没问题，没人因为紧张而想去上厕所，杰克便启动了越野车驶向目标。 旷野上最不缺的就是刮来刮去的飓风和满天飞舞的黄沙，夜之城外围也有数量众多的风力发电机。 尽管这是个投资高达两亿级别的巨大工程，但最后的收益效果还赶不上核电站的十分之一。 除了流浪者偶尔过去偷偷电，没人在乎那些大风车是否工作，包括提出这一项目的官员。 而拜伦斯这边因为独特的风土人情，并不具备投资的标准，没有哪家公司会冒着反噬的巨大风险，给他们提供核电站的发电设备。 最后还是一家濒临破产的电力集团接过了这笔生意，一个缺电缺到姥姥家，一个缺钱缺到姥姥家，两家人一拍即合。 拜伦斯果断付钱，电力集团立刻开工，于是乎，风力、太阳能电机组与核电站输变电设施的诡异结合产生了。 或许是拜伦斯出的钱多，电力集团放弃了便宜的架空线路，转而建造了费时费力的地下隧道，用来充当输电渠道。 为了在地下隧道发生意外时，进行外部抢修，电力集团每隔几公里就建造了一座小型的标志塔。 而这就是赞恩他们辨认输电隧道位置的凭证。 将车停在一座标志塔下方，几人按计划行动。 赞恩留在地表保护载具，监视周围，有无人机在，他的破坏力就是完全体。 瓦雷要携带沉重的切割设备，他的机枪便交给杰克使用。 随着埋设的炸药轰然炸响，满天的烟尘中，一个巨大的坑洞出现在地面上。 水泥已经在冲击力的作用下变成了碎块，只靠着几根网格状交织的钢筋连着。 瓦雷启动切割机，火星四射间，没几下就切断钢筋，破出来了一个供两人通行的大洞。 杰克率先跳进隧道排查，确认没有危险后，瓦雷和萨莎紧随其后跳了下去。 落地后，瓦雷便开始了外层管道的切割工作， 去除保护电缆的管道以外，隧道里十分狭窄，几人活动空间有限。 尤其是瓦雷，气割机的轮刃几乎是贴着他的胸口在工作。 火星和巨大的噪音折磨着每一个人的耳朵，哪怕是带了耳罩也一样。 忍耐了一会儿后。 “就没有激光切割机嘛？” 杰克一边瞄准隧道方向可能出现的敌人，一边在通讯频道里文字发言。 “那玩意儿最轻的也有几吨重，你当我是大哥啊，能背着那么沉的东西活蹦乱跳！” “日！再多待一会儿我就聋了。” “要聋也是我先聋，大不了一起换个听觉义体。” 正当两人交流时，杰克的视野里出现了敌人的身影。 刚一照面，两方就进行了激烈的交火。 凭借机枪的火力优势和重型防弹甲的防御力，杰克成功压过了对方，没用几秒就把排在前方的几名敌人打成了筛子。 快速的攻击意味着快速的死亡，狭窄的隧道里根本没有花里胡哨的空间。 不时有跳弹在金属管道表面弹射，崩起一串的火星，最近的一颗甚至贴着瓦雷的头盔擦过。 瓦雷咬着牙继续切割，他的动作越快，队友的压力便越小。 杰克发现了同伴面临的困境，立刻开始向前推进，企图快速解决战斗。 然而，没等他前进几步，眼前的画面突然出现了破旧电视重启的闪屏效果。 “他们有黑客，我被入侵了。” 闻言，萨莎立刻扫描起了队友：“对我开放权限，我帮你构建防御网。” 尽管比起深网潜入的特长，萨莎有些偏科，但帮杰克守住一亩三分地还是不成问题的。 没了后顾之忧，杰克冲的更快了，子弹打在重型防弹甲上，让他的身体一抖一抖，却挡不住他前进的脚步。 没用上几秒，交火的双方就达成了会晤工作。 用来充当掩体的尸体已经被打成了碎片，仅剩的几名私人安保很快就在杰克的火力下停止了反抗。 与此同时，地面上的战斗也要开始了。 赞恩的无人机早早就发现了敌人的影子。 不知为何，负责地面巡逻的私人安保，居然比隧道里的维修人员到的还慢。 几辆装甲车到达爆炸点附近后，下车的私人安保便摆开防御反击的阵型，向爆炸点的方向团团围去。 加载了夜视模块的义眼和头盔上的夜视仪，让黑暗中的敌人无所遁形。 却没注意到，天上有一架静默的飞行幽灵，正俯视着他们。 从他们车身的痕迹来看，似乎刚经历过一场战斗。 心里纳闷，却并不妨碍赞恩飞速展开的破解工作。 安保公司花大价钱编写的防护程序，只起到了微乎其微的作用。 没等安保队伍前进几步，他们的防火墙就土崩瓦解。 整个过程中，除了两名装备有‘自我ice’的安保发现了黑客入侵以外，其他人连自己被骇入了都不知道。 “小心黑客！” 两声提醒同时响起，其他安保人员立刻启动了自我防御的软件，企图挽救点什么。 可惜，已经晚了。 没了防火墙的保护，赞恩甚至不需要使用地狱犬的复合病毒，只用连带传染，便让所有敌人火花四射的倒地不起。 义体在病毒的作用下不断收缩，带动半死不活的安保也抽搐起来。 留在车上负责接应的安保人员见状不对，一脚油门就要逃跑，却被贴在车上的无人机释放脉冲击晕了过去。 无论是地上还是地下的战斗突出的就是快字，从开始到结束加起来还不够吃完面。 几分钟后，辛苦奋战的瓦雷终于完成了切割工作，巨大的电缆管道上，被切出了一个人头大小的缺口。 萨莎立刻将准备好的复合炸弹扔进了进去，而后踩着瓦雷的肩膀跃上地面。 杰克也如法炮制，在瓦雷的帮助下从大洞爬了上去。 刚一露头，就看见一张带着夜视仪的大脸在他面前抽搐，吓得他差点拔枪给对方一梭子，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私人安保。 “拉我上去。” 瓦雷隧道里催促道。 “等着。” 伸出一只手拉住瓦雷的胳膊，杰克开启狂暴，直接将队友连人带机器一起拽了上来。 已经启动越野车的赞恩招手道：“快点，这些安保好像已经遭遇了一场战斗，等他们的支援抵达，就不好脱身了。” “走！” 全部上车后，赞恩油门踩到底，越野车在发动机的咆孝声中，驶向远离革律翁的另一个方向。 等车辆驶出了两公里左右，管道里的复合炸弹……爆炸了。 强化过的切割手雷奈何不了管道，却对电缆有奇效。 混合着粘性材料的焦土手雷也发挥作用，爆炸后的高热火焰，附骨之蛆般缠在电缆的保护上，用自己燃烧时产生的温度温暖了电缆的心房。 随着电缆被彻底破坏，前一秒还勉强算是灯火通明的革律翁…灭了。 就像是被按掉了开关的灯泡，刷的一下，陷入黑暗。 而那些道德指数趋于负数的打手流氓们，也没有让人失望，不出所料的发起暴乱。 光明之下都不能阻止他们发泄自己的欲望，更别提黑暗中了。 打砸抢烧……所有破坏手段一起出现在街头的每一处角落。 某种意义上说，新美国找他们合作还真没错，毕竟两方的人民在面临停电时，本能的做出了相同的事。 拜伦斯啊……乱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干碎新美国的野心(四) 仓库里陷入黑暗的瞬间，关成意识到，自己等待的时机来了。 燃料罐监控系统每次重启时，都需要一定缓冲时间，而这就是关成的机会。 热能模块被暂时关闭的螳螂刀弹出，失去了高温加持的刀身闪烁着金属的特有光泽，看上去平平无奇。 直到关成用这把武器，轻而易举的刺穿了坚硬厚重的燃料罐，才能从刀身的光泽中见证奇迹。 将燃料罐表面切出一块人头大小的缺口后，关成将启动倒计时的引信，扔进了易燃易爆的醇二中。 味道独特的醇二气体飘散到关成的鼻腔里，让他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醇类物质的芳香，好像天生就符合人类的喜好感官。 这和有些人爱闻汽油味儿不一样，醇二刚刚研发普及的时候，被不少人认为是新时代的酒精饮料。 一些喜欢喝酒又没钱的流浪汉，常常会趁着天黑从邮箱里偷燃料喝。 这就导致马路清洁工作者增加了许多工作量，他们要清扫的尸体数量，凭空增加了一倍以上。 关成倒不至于趴这喝两口醇二再走，他只是突然想到酒精有些嘴馋。 说好的没有酒瘾，似乎变成了戏言，自己好像真成了酒蒙子…… 啧了一声后，关成开启千替逃离了仓库，再过一会儿，这里改变成废墟了。 扔进燃料罐里的延时引信，名义上是引信，实际上是一种专门设计出来的特殊装置。 主体由两种功能组成，放射特殊波动，让醇二快速蒸发；梯度多次引爆。 说起来有点复杂，其实很简单。 用科学点的话来说，爆炸就是密闭空间中的剧烈氧化反应。 如果是开放式容器，醇二即使被点燃，也只是表面燃烧，而不会发生爆炸。 被开了一个小洞的燃料罐勉强算是密闭空间，但燃料罐里的氧气太少了，即使爆炸也不会产生多大的威力。 所以，延时引信的第一能力就是让醇二加速蒸发，要问有多快，只有一个字能形容“唰”！ 等到燃料罐的维护系统彻底重启，空气中的醇二浓度已经达到危险的边界线了。 众所周知，根据克拉伯龙方程可知，醇二的摩尔质量是45（chooh?），而空气的平均摩尔质量是29。 二者相比可得出，相对于空气而言，醇二的密度为1.55，也就意味着醇二比空气重，蒸发出去的醇二气体会飘落在低处。 然而，打手们站在地面上却并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这可是醇二储备站，一屋子的燃料罐，加上他们还在偷运，一点味道都没有才值得担心。 即使有人发觉不对，也没有向着有人搞破坏的方向去想，只以为是偷运管道的哪个部位漏了。 负责运油的打手也不是什么技术好手，经常因为操作失导致醇二溢出或泄露，醇二味道大点而已，不足为奇。 直到燃料的浓度高到一定程度，地面上的打手们已经有点头晕了。 一个守卫才揉着脑袋，对身边的同伴问道：“我怎么觉得有点晕啊？” 同伴用力闭了闭眼睛，拍着自己的太阳穴，回复道：“我也有点，跟喝多了似的。” 两人正对着话呢，仓库里的警报突然响了。 三快一慢是什么情况来着？ 气压异常？不对那是两快一慢。 是什么呢？ 或许是醇二的影响，导致打手们全都半醉，一时间竟然没想起警报的含义。 直到小头目启动完备用电源，回到仓库。 刚打开后门，浓度达到致死量的醇二气体就冲进了他的鼻孔。 再结合铃声警报，小头目神色一变，大吼道：“艹！燃料罐露了！” 话音刚落，轰！火焰从燃料罐的缺口处出现，随即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蔓延开来。 仓库成了炸弹的外壳，而醇二气体就是能量最高的火药，下一瞬……轰！ 简单维修过的仓库完全不足以包裹住如此强烈的能量，废弃排气扇、正门、后门成了能量的倾泻口，瞬间喷发出裹挟着黑烟的炽烈火焰。 而这只是第一步。 随着第一声爆炸开始，仓库里的散热水管被冲击力破坏，喷洒出的清水，在爆炸的余温下变成水蒸气，燃料罐里的醇二加速喷发。 不等仓库外的打手反应过来，第二声爆炸响起。 如果说第一次爆炸是小擦炮，小打小闹，扔粪坑里都翻不起风浪。 第二次爆炸就是麻雷子，扣个盆，能崩到六楼高的那种。 此时的革律翁，既被自然的黑暗笼罩着，也被人心的黑暗渲染。 平日里都能用杂碎来形容的人渣们，此时放弃了伪装，把最后一丝身为人类的尊严抛弃了，像野兽一样厮杀起来。 他们不知道正在拼杀的敌人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干，只知道光明消失的一刹那，心里的黑暗颠覆了一切。 尽管枪声、爆炸声、嘶吼声在每一个角落响起，第二声爆炸还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城里的暴乱暂停了几秒钟。 冲天而起的爆炸把仓库的房顶都掀翻了，冲天的火焰照亮了天空，也照亮了混混们的脸。 他们惊奇的发现，方才和自己拼杀的不是别人，正是白日里熟悉的同伴。 等到爆炸的光芒消散，城市重回混沌，混混们发出了一声声兴奋的吼叫，随即再次开始拼杀。 有一部分找回了理智的打手想要停止这场闹剧，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子弹打穿了脑袋，或被刀刃捅穿了胸膛。 耳边响起的是表面朋友的狠毒的咒骂：“日尼玛，老子弄死你！” 关成站在好几条街区以外的楼顶，眼睁睁看着爆炸将六号仓库夷为平地。 周围的建筑也受到了大量影响。 受损最严重的就是质量不够的玻璃窗，由于没有环境装甲的保护，这层透明的屏障瞬间被冲击力和声浪所摧毁。 低头看了看街道上激烈厮杀的打手，关成冷冰冰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简单标记出目标所在的方向后，便以天台为道路，向着安全屋奔去。 时不时遇到端着机枪对天咆孝的疯子，顺手便将其解决。 即使没有千替的加持，关成也在半小时内回到了山中为他们准备的安全屋。 屋内，山中敬一郎正站在窗边，透过防弹玻璃观察着外界的状况。 即使视角受限，看不清更多的画面，他也能从不断传来的枪声中感受到无边的混乱。 “终于让这该死的城市乱起来了。” “这地方本来就很乱，只不过黑暗将所有缺点放大了而已。”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并没有让山中感到惊恐，他略带兴奋的转过身。 果然，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正坐在沙发上休息。 “关君，你回来了。” “嗯，萨莎那边怎么样？” “正在前往二号卫星城的路上，我已经让心腹去接应他们了。” “那就好。” 得知了队友们全都安全的消息，关成松了一口气，随即就发现山中似乎在欲言又止。 “怎么了？山中，还有事？” “赞恩说负责保护核电站的私人安保似乎受到了攻击，不仅来的速度比预料的慢，连车上都是各种战斗损伤。” 难不成有人和他们抱有相同的目的？关成思考了两秒钟，闹钟蹦出了一个答桉。 “流浪者。”x2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出了答桉。 关成脸色一黑，到不是因为流浪者袭击核电站这事儿，而是因为流浪者们如此行动的背后意义——他们的进攻欲望格外强烈！ 无论流浪者的预期计划是否完成，现在革律翁都乱成了一团糟。 如果他们觉得时机已至，发起攻击怎么办？ 诚然，现在进攻，获胜的概率非常高。 但新美国派出来的大使刚被袭击，第二天革律翁就被流浪者们给平了。 以那群政客的尿性，不论有没有证据，都会把大使车队遇袭的屎盆子扣在流浪者头上。 波莫部落再大能大的过新美国？能大的过军用科技？ 如果事情真的向两人猜测的方向发展，他们的所有谋划就都落空了。 事到如今，山中说出了自己的担心：“我和波莫的领没见过面，也不知道他的性格，关君觉得流浪者们真的会这么冲动吗？” 关成慢慢点头：“如果他们真的能保持理智，那就不是波莫，就不是流浪者了……不行，这件事我需要和达科塔联系一下。” “信号加密的仪器在隔间里。” 领着关成走进隔间，山中熟练的操作起了加密仪器，看其动作习惯和连入个人数据线的动作，他居然是个网络黑客。 “通讯加密完成，插上芯片就行。” 关成坐在椅子上，插好芯片后，便联系起了达科塔。 涉及到自己部落的事，达科塔十分重视，没用两秒钟就接通了通讯。 “怎么了？关，是行动出问题了？” “的确出了点问题，不过不是我们这的，而是流浪者他们……” 省去关于山中和和歌子的部分，仅把其余计划跟达科塔仔细说明了一遍后，关成道：“现在革律翁乱作一团，我们没办法获得更多消息，你得帮我们确认一下，袭击核电站的到底是不是波莫的人。” 达科塔在夜之城外混了这么久，论心思老成不输给任何一个老油条。 听完关成的话后，立刻就分析出了波莫现在面临的局势，一想到生养自己的部落要跟新美国对上，脸都绿了。 她语气急躁的回复道：“我现在就联系部落的人，你别下线，等我消息！” “好。” …… 货运飞船基站里，达科塔正在仓库里等着自己准备的飞船。 身边的侄子兼保镖看清她的脸色后，关心的问道：“怎么了？史密斯婶婶？” 往常对小辈极为和蔼的女士，现在没心情理会侄子的问候，立刻联系起了部落里的朋友。 一遍……没接通。 两遍……没接通。 三遍…… 等待接通的背景音乐折磨着她的每一根神经，达科塔咬着牙，嘴里不断祈祷：“该死的！快接通啊！” 终于，第四次发起通讯后，终于接通了。 没等对面的人说话，达科塔便焦急的问道：“你怎么才接通？” “刚才开会呢，怎么了？” 另一边，身高体壮的彪形大汉站在会议室外，一边看着周围不断动员的人手，一边回复着好友的问题。 “革律翁的核电站遇袭，是不是你们干的？” “你从哪得到的消息？” 大汉皱着眉反问。 “还真是你们！” 对方这么一问，达科塔哪还不知道答桉，心里的防线瞬间崩溃一半。 “你们这群煞笔！艹！老娘疯了似的想把部落从战争里拖出来，你们上赶着去送死！接下来你们想干什么？打革律翁吗？！” 壮汉还是头一次见到达科塔如此失态，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磕磕绊绊的回答道：“对…我们打算明早动手。” “回去跟他们说都老实呆着！我回去之前，谁敢离开营地一步，老娘活噼了他！” “可是核电站那边的袭击已经成功了，现在革律翁肯定乱成一锅粥，现在出击的话，肯定能平掉他们……” 壮汉据理力争，似乎觉得部落的决定并没有做错。 达科塔刚刚熄灭的火气又熊熊燃烧起来，偏偏她还不能说出关成。 因为这里面还掺和着和歌子的事，除了领袖和信得过的自己人以外，谁都不能告诉。 “告诉来克斯?波莫，我这有一个至关重要的情报，关系到整个部落，甚至整个阿德卡多邦的生死，如果他真的对流浪者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就不要这么快出兵，一切等我回去再说。” 达科塔说出领袖全名的时候，壮汉就知道，对方没开玩笑，毕竟她曾是最尊重领袖的人。 “好，我回去跟领袖说。” 刚要挂断通讯，达科塔的声音再次响起：“袭击核电站是谁的主意，替我给他一拳！往脸上打！” “行……” 壮汉推门走进风格很流浪者的会议室，分散坐在各个位置上的同伴们看向他，问道：“怎么了？穆托？你脸色不太对啊。” 刚跟达科塔通完话的穆托一声不吭，从同伴间穿过，径直走向了领袖身旁的西装男人。 随后……砰！ 一记右摆拳挥出，直接把西装男从椅子上打的侧飞了出去。 很明显西装男是个外人，而且流浪者们对他没什么好感。 对于穆托打人的举动，已经头发斑白的领袖来克斯只是神色诧异的问了一句：“穆托，你干什么？” 穆托是下了死手，一拳下去连拳头都有点痛，他一边甩着手，一边解释道：“老大，达科塔说有重要情报要跟你说，事关部族生死，让咱们不要出兵打革律翁。” 一听说停止出兵，已经跃跃欲试的各个负责人立刻提出异议：“为啥啊？” 来克斯抬手制止了众人的议论声。 他对达科塔那个小姑娘印象很深，那是在所有流浪者中是个少见的聪明人，且富有流浪者的优点，比如说忠于家人，所以他才能把部落的后路交给她安排。 “这个重要的消息跟你打他有什么关系吗？” 穆托耸了耸肩：“她刚才大喊大叫的，让我打提出袭击核电站计划的人。” 如果光看来克斯下达开战决定的行为，谁都以为他是个冲动易怒，意气用事的莽夫，或者说是个传统的流浪者。 但事实上，来克斯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且魅力非凡。 要不然这些大型流浪者家族的族长也不会如此信任他，连他决定开战都会义无反顾的支持。 思考了几秒钟后，来克斯下定决心：“暂停行动，让大家安心等待，如果她的答桉无法说服我，咱们就继续行动。” 领袖发话，众人都不在有异议，老实的等待起来。 安抚好其他人，来克斯对着穆托说道：“达科塔很长时间没回来了，你去接她一下，现在恶土上可不平静。” “我这就出发。” 第一百六十五章 干碎新美国的野心(五) 达科塔回家的路上很平静。阑 尽管她恨不得能坐上空天飞机几分钟到目的地，但货运飞船的速度依然不紧不慢，在几个小时后讲她送到了位置。 飞船到站后，这位脾气火爆的流浪者女儿拎着背包就冲下了舰桥，把上来检查的安全官撞了一个跟头。 捂着腰被人扶起来的安全官，还没来得及回头看眼是谁，就又被紧随其后冲出飞船的保镖给撞倒了。 靠在车边抽烟的穆托，一边警惕的盯着周围，一边等待着达科塔。 没等他嘴上的烟抽完，豪放的声音从远处响起：“快点，送我回营地！” 借着微稀的月光，穆托抬头一看，除了达科塔还有谁？ 对周围的人挥挥手，示意他们放下枪，等一身火气的女人来到身前，他才上去微微轻抱了一下。阑 跟在穆托身边的流浪者们神色诧异，平日里脾气比火药还易燃的老大，现在居然能这么心平气和的和人打招呼。 面对老友的拥抱，达科塔身体先是一僵，随后轻轻拍了拍对方的后背：“行了，我回来了。” 穆托轻轻放手，脸上带笑的说道：“能见到真人我可太开心了，考特呢？他没回来？” “没，就我自己回来的，先上车，路上说。” “好。” 见达科塔如此着急，穆托点点头，打开车门，让达科塔和他侄子一起上车，自己坐上了副驾驶。 周围的流浪者各自驾车，环绕式的将主车保护起来。阑 “现在形势已经这么严峻了吗？连恶土上的基本安全都保证不了？” 达科塔脸色有些难看，波莫盘踞在这片区域多年，那些被放逐出部落的恶人，要么被巡逻队处决，要么被赶出了这片区域。 这就导致了亚特兰大周边的恶土区域，远比夜之城那一片安全，最起码不用担心夜游鬼的袭击。 现在连通往营地的道路都需要这么多人保护，看来波莫的情形远比她知道的要差。 穆托的一双眼睛紧盯着窗外，嘴上解释道：“现在部落忙着准备开战的事，附近的小型家族都撤离了，只靠巡逻队根本没办法守住这么大的部落区域。” “更何况还有一堆闻着血腥味儿跑来的雇佣兵，拼了命的想从咱们或者拜伦斯的身上撕两块肉下来，安全起见，领袖决定缩小巡逻范围。” 达科塔沉默不语。阑 穆托回头看了她一眼：“到底是什么消息，让你这么着急的往回赶。” “到了营地再说。” 一句话赌注穆托的嘴，达科塔便沉默不语，低头思考起来。 …… 等穆托带着达科塔进入会议室，早就等得不耐烦的流浪者族长们，纷纷将目光锁定在达科塔身上。 他们想看看，这位长久以来不曾回家的中间人，能给带来什么消息，值得他们在这里等这么久。 达科塔进入会议室后，谁都没理，扫视一圈，目光锁定在西装男身上。阑 然后就径直走了过去，那气势恨不得生撕了对方。 西装男发觉来者不善，立刻看向了来克斯?波莫，用眼神求救：你不是波莫部落的领袖吗？管管她啊！ 来克斯双眼空洞无神，似乎在发呆…… 眼看求救无果，西装男连忙用手臂护住了脸。 结果呢？达科塔根本没出拳，她在离西装男两步远的时候，一步助跑，一步飞踢，直接把对方连人带椅子踹出了两三米远。 等西装男重重的摔在地上，来克斯才从“发呆”中清醒过来，睿智中带着和蔼的目光看向了达科塔。 “曾经的小姑娘也长大成人了啊。”阑 达科塔肉眼可见的规矩起来，就像穆托想的那样，达科塔曾是最尊重领袖的一批人，如果不是气愤到极点，她连领袖的全名都不会说出来。 不管通讯里如何恼怒，真的来到了领袖面前，达科塔好像又变成了那个几岁的小女孩儿。 拿着烤焦的素食肠蹲在路旁，满脸憧憬的问：我也能变成和你一样的流浪者嘛？ 而来克斯的回答，她一直记到了现在：你现在就和我一样，是个流浪者。 “领袖，我回来了。” 从回忆中脱离的达科塔微微躬身。 来克斯?波莫挥挥手：“问候的话就不说了，这里一直都是你的家，什么时候都可以回来，穆托说你有事关家族生死的消息，现在能说说吗？”阑 察觉到达科塔的欲言又止，来克斯笑着安慰道：“别担心，这里都是资历最深的流浪者族长，永远不会背叛家人，你可以放心的说。” 达科塔缓缓开口，一条接一条的大消息，震撼着每一个人的神经：“昨天白天的时候，拜伦斯两位议员同时遇袭，新美国派去拜伦斯的大使也被刺杀了。” “昨天晚上，革律翁城里的燃料库爆炸，爆炸于波蔓延了近百米，远在几条街外的玻璃都被震碎了，而部落又赶在这个时候袭击了核电站。” “这意味着，一旦咱们对革律翁展开进攻，这些屎盆子都会扣在咱们头上，甩都甩不掉。” 来克斯目光一凝，很难想象一个人要怎样才能用义体眼球，把情感表现的如此丰富。 不知是什么原因，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审视的看着蜷缩在地的西装男。 领袖不说话，在场的其他流浪者可坐不住了。阑 一名坚定的主战派族长站起身：“扣在咱们头上能怎样？要不然咱们也得和拜伦斯干仗。” 达科塔对德高望重的领袖有尊敬，对其他人可没有。 直接用“你脑子都长肌肉上”的语气回怼道：“那不一样！流浪者之所以能存活到现在，就是因为保持着中立身份。” “如果是往常，无论咱们和拜伦斯怎么斗，都是流浪者和一个黑色联邦的战争，就算有新美国横插一脚，也不过是普通冲突。” “而现在，一旦开战，波莫就相当于站在了北加州这边，不只是波莫，所有流浪者的中立身份都会被质疑，这种战争咱们掺和不起！” 这名流浪者族长的脑子转的有些慢，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另一名流浪者族长又问道：“你的意思是白白错过一个这么好的机会？如果这次能成功，咱们不仅可以取回失去的东西，还能大赚一笔……”阑 “煞笔！你是想钱想疯了吗？钱比家人重要吗？比你老婆孩子的命重要吗？” 达科塔忍了一路的火气终于爆发了，放开了嗓子就和几名主战派的族长对喷起来。 一时间会议室里格外“热闹”。 当了这些年的中间人，和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论嘴皮子功夫，在场的人家起来都不够达科塔一个人打的。 很快，众位流浪者族长就败下阵来不在说话。 与其说是被说服了，更不如说是被骂服了，在领袖面前，也不能真的打起来，光讲道理，谁能讲的过达科塔。 跟这些倔脾气吵了许久，达科塔感觉自己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微微喘息了两下后，才对来克斯说道：“领袖，停止战争吧，咱们拼不过新美国，白白让人送死的战争没有丝毫意义。”阑 来克斯轻轻抬手，压下了众人的议论声，并做出了最终决定：“暂停进攻计划，但战争准备不能停，这场仗迟早要打。” 刚听到前半句话时，达科塔还有些高兴，终于是阻止了部落自取灭亡的行为。 但后面那半句话，就让她脸色一僵。 虽然领袖的固执早在意料之中，但亲耳听到战争继续这四个字的时候，还是让她有些低落。 众家族长一一离开会议室，只留下了领袖、达科塔、穆托以及西装男四人。 来克斯招呼道：“穆托，把这位客人请到禁闭室里休息一下，他似乎有些事在瞒着我们。” 穆托意识到，这是领袖要和达科塔单独对话，拎着西装男就离开了会议室。阑 他前脚刚走，达科塔立刻问道：“领袖，我不明白，为什么要继续战争？新美国是奔着北加州去的，无论咱们打着什么旗帜，都是站在两个巨无霸的夹缝里苟活，一旦失误了，连部落都会被覆灭。如果只是为了那些车，我可以托人把车找回来，如果是为了报仇，我可以派杀手去刺杀罪魁祸首，如果是为了……” 来克斯微微摇头：“没有如果，车和报仇都是借口而已，这场仗无论怎样都得打。” “可是为什么？” 达科塔打小就倔，认准了一个问题就非要问出答桉。 “因为流浪者活不下去了。” 领袖的回答，让达科塔一愣，她在夜之城周围的恶土区域活动多年，对周边局势了如指掌，国际局势就差了许多，又不是每个人都想和歌子那样，情报圈那么广。 “活…活不下去了？”阑 “没错。” 来克斯一边点头，一边说起了几个例子：“巴西那边的流浪者被清洗了，橡胶集团动的手；俄亥俄附近的流浪者家族反复遇袭，城里的工作丢了一半还多；远在大洋彼岸的兄弟们，被大量驱逐，不少城市直接做出了禁止流浪者入内的规定，像这样的例子还有十几个。” 达科塔并没有被说服，反而是据理力争。 “我猜想过您的最终目的，可能是让世界知道流浪者们的力量，以此来换取更公平的对待。” “可这根本没道理，剥削流浪者的永远是公司和这该死的世道，就算我们能顶着新美国把拜伦斯彻底灭掉又能怎么样？” “我们依然不是公司的对手，依然要被那么多的敌人压迫，甚至说，这场战争会把流浪者的威胁性提到最大，一旦引起各大势力的围剿，我们才是真的离死不远了。” 如果在这里的是其他人，肯定要觉得达科塔说的有道理，但来克斯不在“其他人”的范围里。阑 他用低沉的嗓音回复：“你说的我当然明白，甚至很多族长也明白，但我们不得不这么做。” “流浪者正在被钝刀子割肉，一点一点往下刮，在这么下去，流浪者迟早被会吸掉骨髓，连渣都不剩。” “战争固然会把流浪者推到风口浪尖，却也能把手里拿着钝刀子的人逼到悬崖上。” “我们不能退，就算是为了其他人也不能退。” 第一百六十六章 干碎新美国的野心(六) 不同的环境总能诞生出不同的人。 比如说大卫，他在葛洛莉亚的保护下没体验过这个世界的残酷，骨子里还有很多属于人性的善良。 又因为长时间没有鲜明的目标和欲望，让他习惯于把别人的愿望当成自己的。 毕竟人总是需要一点动力，如果自己的愿望不足以驱动这具身体，那就用别人的愿望代替。 和大卫不同的是，绝大多数大多数流浪者从小就被教导过，如何在这个残酷的世界生存。 他们就像是非洲大陆上的角马，出生就要会跑会跳，否则就会被残酷的自然法则淘汰掉。 和成群结队的食草动物一样，抱团取暖是他们接受的第一条教育。 大多数流浪者都有着强烈的自己奉献倾向，尤其是从小接受流浪者教育的孩子。 听惯了各种英雄故事，体验过家族的温暖，让小流浪者们多少带有一些天真。 等到亲自面对这个冰冷的世界时，强烈的反差会让他们迷茫一小段时间，随后就会让他们更加团结。 如果有的选，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会为了家族和同伴牺牲自己。 与其说这是美德，更不如说这是天性和习惯，这种精神早已融入骨头和血肉里。 再说说来克斯?波莫，很多流浪者心中，他就是拯救世界的勇者与象征智慧的老爷爷的融合体。 当这样一个领袖振臂一呼，要发动一场有充足理由的战争，流浪者们没道理不去赞同。 像达科塔这样，既有理智，又有实力去改变局势的人，终究是少数。 其他流浪者们的想法很简单，血债血偿！ 你欺负我们，那我们就弄死你！ 别低估了流浪者们的狠辣。 劫持公司的运输车，破坏公用设施……能做出这些事的就算不是纯粹的坏蛋，也好不到哪去。 但说句公道话，这该死的世道，能活下去就不容易，哪有什么什么绝对的好坏。 就拿关成干的那些事举例，有一条算一条，全都是恐怖分子干的，放进新闻54的播报里，妥妥的终极恶棍，扔漂白池里都涮不干净的那种。 回到会议室，当达科塔知道了领袖坚持要发动战争的原因，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 来克斯错了吗？没有吧，就像他说的，用战争把那些钝刀子割肉的敌人逼到悬崖边，要么把刀扔了，要么冒着同归于尽的风险继续割肉。 对剩下的流浪者而言，这反而是一种无私的奉献。 权衡之下，甚至可以认为这是必要的牺牲。 但是，达科塔接受不了……她习惯于称呼自己为波莫的女儿，部落就是她的家，也是她的精神寄托。 即使有一个看似合理的理由，谁又会愿意看到自己的家分崩离析呢？ 来克斯看着沉默的达科塔，轻叹了一口气。 聪明人有聪明人的烦恼，相比于其他流浪者，达科塔注定要受到更多的折磨。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计划，放手去做吧，受限于部落，我的眼界元没有你那么宽阔，说不定你能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呢？” 最后拍了拍达科塔的肩膀，来克斯走出了会议室。 达科塔回头看向领袖，那个曾经把沛卓石化的燃料车当成烟花放，逗部落孩子们开心的领袖已然老去了。 尽管他的身形依然高大，嵴背依然挺直，步伐依然稳健，周身却环绕着老人特有的颓唐气质。 感受着肩膀上无形的担子，达科塔觉得呼吸都有些不顺畅，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再次联系上了关成。 就像和她约定的，关成和山中两人一直坐在加密仪器前，不曾离去。 通讯发来的瞬间，关成便接通了。 “关，已经问清了，核电站确实是部落袭击的，好在领袖已经放弃了进攻计划。” “那就好，现在革律翁情势不明，昨晚那一场大闹，说不定他们会做出什么应急举措，如果可能的话，我们会尽量把责任推到北加州身上。” 得知波莫放弃了趁机发动进攻，关成两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革律翁的事尽在掌握，唯一害怕的就是流浪者们不愿配合。 怕什么来什么，两人一口气没喘到底呢，达科塔又说道：“不过大家并没有停止战争的意思，部落里的战士依然在整军备战。” “……你没说明利害嘛？” “说了，领袖的意思是，要用这一场战争把那些针对流浪者的势力架到火上烤，让他们见识到流浪者的决心。” 山中和关成对视一眼，彼此无言，三方鼎立的坏处就在于此，只要有一方不愿合作，剩下的两方势力都会陷入被动。 “你有什么想法吗？” 通讯另一边的达科塔摸摸摇头，虚拟界面上的脸庞满是无奈：“领袖心意已决，除非能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否则……” 没说出来的话已经很明显了，只有战争。 “我现在除了满心忧虑，一点办法都没有，革律翁的行动你们自己决定吧，我要仔细想想破局的办法。” 关成点头答应：“好，那我们先按照原本的计划行动。” “拜托你了，关。” 挂断通讯后，通讯双方同时叹了一口气。 山中揉着眉心：“真不敢想象我母亲要面对的都是这种局面。” 光是行动层上就有这么多掣肘，和歌子可是要站在北加州的角度和新美国下棋，要面临的局面只会更艰难。 “先不说他们，现在天已经亮了，其他议员那没什么说法？” “开了个会，其实就是各自统计伤亡，然后忍着肉疼互相装疯卖傻，装作一点不在乎的样子。” 山中早就看透了其他议员的嘴脸。 如果是其他势力，遭逢大乱后，肯定会优先做出补救措施，以防止损失进一步扩大。 但革律翁嘛……更大概率会集火灭掉势力损失最严重的同僚，然后商议如何分割他的遗产，弥补自己的损失。 这可不是开玩笑，等待达科塔回讯期间，山中开了场虚拟会议，不露脸那种，议员们互相汇报着伤亡人数。 最后一统合，你猜怎么着，总共死亡了两三百人。 这踏马纯粹是睁眼睛说瞎话，光是山中所在的这片区域就死了不下几百人。 难不成其他地区的混混们都在过家家？还是说他们相亲相爱，那些枪声都是朝天上放的？ 大家心里都有数，这时候就是牙掉了，也得掺着血，嚼吧嚼吧咽肚子里，谁敢露出半点弱势，连昔日盟友都会瞬间反扑。 背叛在他们眼中属于美德来着，缺了这玩意儿连活下去都难。 “不过梅伦有些急了，他让我们其他卫星城里，各调一批人手回来加强防御，你的队友们可以借此机会返回革律翁。” 关成呵呵一笑，拜伦斯还真是从来不让人失望，就是不知道等会儿清扫尸体时该怎么办。 没了醇二储备，他们连焚烧尸体都做不到，到时候恐怕得把堆成山的死人扔到恶土上发臭了。 “核电站情况如何？” “不太乐观，赞恩他们破坏的线路好解决，只需要在两个节点上更换一段管道就行，但流浪者们明显动了真火，自杀式的袭击把核电站里的变压设备破坏了一大半，据梅伦说，剩下的设备改造一下，勉强能支持城内的部分供电，不过此次过后，发电渠道肯定要重点保护了。” 关成毫不在乎的冷笑一声：“让他们保护去吧，一个游戏玩一次就行了，玩两次多少有些侮辱人的智商，你打算好下一步解决谁了吗？” 山中毫不犹豫的说出了一个名字：“弗来明。” “这老家伙不能留，我敢肯定他已经在谋划退路，万一他找上北加州投诚，咱们就彻底被动了。” 关成深以为然，老东西确实难对付。 经历过这么多场任务，再难的情形都遇到过，唯独在这个老家伙身上吃了瘪，准备了半天白白被耍了一通，这个暗亏他可不打算忍着。 “怎么来？突袭强杀还是引蛇出洞？” “等他自己出来，新美国这时候比咱们更急，肯定会派来新的使者，到时候就是我们行动的机会。” “万一他们把会议转成线上呢？” 山中果断摇头：“不可能，拜伦斯这的信号基站是五十年前的旧货，服务器更不用提了，线上会议更没有安全保证，我们自己内部开会都严防死守着黑客入侵，这种紧要关头，出点事就是全军覆没，他们一定会选择实体会议。” “那到可惜了，赞恩的黑客技术能在这种场合发挥大作用，如果用的好，直接把预订的几个目标一网打尽也不成问题。” 对于关成的自信，山中坦然接受。 他没见过赞恩以一敌多，用一根数据线把军用科技的黑客锤的找不着北，也没见过萨莎突破简化版的数据堡垒，绕过众多网行者偷窃资料。 但见识过关成的身手后，他很愿相信这个团队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身怀绝技。 “看来要以后才能欣赏到赞恩先生的黑客技术了。” 客气一句后，山中看了眼时间，告辞道：“我得先回去处理骚乱的后续事宜了，关君如果有事，可以用这台机器联系我，加密程序已经提前预设好，里面有我的通讯频段。” “你去吧，难得一天没事，我也得睡一觉。” 跟山中告别后，关成冲了个澡，把已经干涸的血迹洗净，稀奇古怪的假纹身倒是留了下来。 说不定哪天就要再次伪装，到时候一脱上衣，又是一条“劣迹斑斑”的恶汉，扔到革律翁的大街上都是妥妥的精英怪，杀死了掉紫装那种。 从浴室出来后，关成一头栽到到床上睡了起来。 身边没有女友在，躺着都不舒服，他感觉自己已经离不开萨莎了。 与此同时，赞恩他们已经在山中手下的接应下，成功混进了支援队伍里。 谁也没想到，直接导致大停电，引起暴乱的罪魁祸首，居然大摇大摆的，被梅伦的一纸调令请回了革律翁。 杰克一边开着车，一边透过环境投影系统观察着周围的情形。 街上的死人堆积成一座座小山，负责回收尸体的混混们，一边把尸体扔进死人堆里，一边在他们身上找着好处。 镶金的牙齿，扔水里能飘起来的镀金项链，只要是看着值钱的，不管有没有用，都被收入囊中。 手快的混混们赚的“盆满钵满”，浑身上下塞得鼓鼓囊囊，上称一量少说得沉个三五十斤。 “死了这么多人，怪不得要从卫星城调援兵，我敢打赌，要是流浪者昨晚动手，这会儿革律翁已经是一片废墟了。” 赞恩他们也被街道上的惨状吸引，除非有大型帮派火拼，或者是暴恐机动队突袭暴乱现场，否则连夜之城都少有这种旷世盛景。 倒是讽刺得很，夜之城居然能在治安方面的比较上获得胜利，是该夸夸ncpd厉害，还是该骂他们无能呢？ 差点被一个黑色联邦的治安打败……真让夜之城的居民与有荣焉啊。 第一百六十七章 干碎新美国的野心(七) 或许是人死的差不多了，又或许是昨晚的运动量有些大，混混们都回去睡觉了，此时的街道上居然显得有些……平静？破 杰克开着车平安回到了安全屋。 输入密码验证身份后，加厚的安全门打开。 进屋第一件事就是大喊：“大哥，我们回来……” 话还没说完，就被赞恩一把捂住嘴。 “小点声，大哥不在这等着，肯定是去休息了。” 被捂着嘴的杰克默默点头，做了个封拉锁的姿势，示意自己不说话了。 赞恩刚放下手，最左侧的房间门就打开了，关成不出所料的被那一嗓子喊醒了。破 看着几个队友平安无事，关成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都回来就行，外面的景色如何？” 杰克咧嘴一笑：“尸山血海，死人堆的和夜之城的垃圾山有一拼。” 边说着边脱下装备，几人坐在沙发上随意聊了几句，便各自回房间休息。 昨晚一晚没睡，再加上一整天都没什么事，所有人都睡得格外放肆，一直到下午才醒。 睡醒后，萨莎掌厨做了顿晚饭。 尽管在任务过程中苛责食物的问题显得有些矫情，但只要有的选，谁不想吃好的。 和微波炉转玉米饼比起来，明显是素食肉酱拌面更香一点。破 杰克端着纸碗，一双快子上下倒腾的飞快，一满碗的热面没用上几分钟就吃的一干二净。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狼吞虎咽的吃法活像个几年没吃过饭的饿死鬼。 满是酱汁的一次性纸碗和快子散乱的扔在桌子上，杰克几人靠在沙发上舒服的吧唧着嘴，关成打了个嗝，直呼巴适得很。 虽然流浪者们的事让人心烦意乱，不过他向来是会自我调节的。 再说了，打手就得有打手的样子，再思考下去就该长脑子了。 “大哥，接下来咱们该干什么？” “等着。”破 “等着？” 面对队友的疑惑，关成解释道：“等新美国派来新任大使，咱们再劫杀弗来明一次。” 赞恩思考了几秒后，说道：“大哥，革律翁的网络防御很差劲，要不然我找机会黑进去看一看，要是能远程阴死目标，也能省点力气。” “……也好，反正没事干，今晚上就出发，现在城里乱成一团，正是下手的好几会。” 三言两语见定下了今晚的行动目标，几人各自收拾装备。 夜幕降临后，全副武装的小队乘车出发，前往城区信号塔。 革律翁的网络还停留在几十年前，速度倒是没有差太多，但安全性要落后的多。破 议员们哪怕不懂技术，也知道战损风格的信号基站有多不靠谱。 稍微有点水平的黑客都能把这片网络透成筛子，别说藏秘密了，真用上公网，连内裤是什么颜色都被人扒的一干二净。 所以说这一次行动无功而返的可能性很高，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闲着也是闲着…… 负责给革律翁输电的那家公司还挺靠谱，居然真的只用一个白天，就把破损的线路更换完毕了。 城内的供电没有完全恢复，供应照明设备却绰绰有余。 再加上新来的援军们大多是各个议员信任的手下，倒是没有再发生昨晚的暴乱。 能源储备站被关成炸掉以后，革律翁的燃料瞬间进入极度短缺的状态。破 不少小头目已经命令手下们，把车里的燃料抽出来集中使用了。 现在能行驶在街道上的车，要么是各个议员手下的核心成员，要么是负责巡逻的守卫军。 没错，经历了昨晚那件事后，连革律翁都成立了守卫军，专门在街上巡逻，生怕再发生一场伤筋动骨的暴乱。 好在几人的车上都印有象征着山中的标志，没人敢拦着。 将车停在信号基站的两条街外，全副武装的关成小队走下车，第一时间便隐入黑暗中，顺着小巷前往目的地。 巷子里的地面有些泥泞，也不知道是水还是血，空气中还蔓延着特殊的垃圾味儿， 几个无家可归的混混藏在角落里睡觉，被踩踏塑料垃圾的声音惊醒后刚想说话。破 关成勐然冲出，沾着暗红色污泥的鞋底狠狠踢在一混混的脖子上。 随着混混的口鼻中喷出鲜红血液，他的脖子凹陷了一半还多，连颈骨都在一脚之下折成了几段。 杰克动作也很快，一记飞膝直接把刚起身的混混顶的高高抛起，掺杂着内脏碎片的浓稠血液从口中喷出，洒在还地面上，把还没干透的土地侵染的更加湿润。 相比之下瓦雷要温柔一些，他从腰间拔出了弯刀，前宽后窄的反曲刀刃使整体的重心偏前，十分利于挥砍。 锋利的刀刃贴着脖子一抹而过，入肉三分的金属刀身直接切断了颈动脉和气管。 不等血液流出，瓦雷已经把混混的尸体面朝下扣在地面上了，高压之下，红色液体像是高压水枪里的水一样向外喷洒。 整个过程中，除了塑料垃圾的碾动声和血液堵塞气管的嗬嗬声以外，再也没有任何声音。破 沿着小巷走到尽头，萨莎抬手两枪，装了静音器的手枪将为数不多的路灯打碎，街上瞬间出现了一条黑暗通道。 用路边的扔着的破旧衣服擦净鞋底的血污后，几人在黑暗的掩护下穿过大街，进入了另一条巷子，其出口处正是信号基站所在的区域。 近三米高的围墙拱卫着工厂式的环绕建筑，其内部包围着十几层楼高的信号塔，而基站藏在不知道哪个房间里。 能源储备站与核电站，两个重要地点接连遇袭，让拜伦斯的老大梅伦产生了严重的安全感缺失现象。 最直接的表现就是，他把其他重要地点的守备力量增加了一倍还多。 光是信号塔外圈的双层建筑就有不少守卫，周围的其他建筑里，估计已经“人满为患”了。 如果几人的目的是破坏，那这事好办，不管里面有多少人，关成开着千替进去扔颗炸弹就行，别说基站了，连信号塔都能顺便干塌。破 但涉及到技术的事，远不是破坏那么简单，赞恩想要远程突破信号塔的防御不难，难得是如何在海量的信息里筛选出自己需要的东西。 这已经不是大海捞针那么简单的事了，针起码和海水材质不同。 信息之间则没有任何区别，放眼望去全是0和1，要想查看具体内容还得先解密。 要命的是，解密出来的信息大概率是没用的东西，让人有种费劲心血赢得了一摊狗屎的感觉。 更何况即使是几十年前的设备，其吞吐的数据量也远超人类可处理的范围，别说是蜂巢iv型了，蜂巢x型来了也只能喊一句“臣妾做不到啊，然后转身就跑。 关成用红外视角仔细观察一番，漆黑头盔下的眉头已经皱成了一团。 “赞恩，要不然你编一段程序什么的，我来连接基站，你通过我完成信息检索怎么样？”破 “恐怕不行，这数据的交流量太大了，即使有缩小检索范围的算法，也需要一个稳定的连接渠道，除非大哥你能引一条足够粗的数据线出来，否则光凭着无线连接，没等我把算法编出来，就已经被过载数据撑爆了。” “难搞啊，这里面人太多了，你大概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达成目标。” 赞恩咬了咬牙：“最少要一个小时。” 要是时间短点，可以考虑一下硬闯，但一个小时……足够敌人的援军把他们围十层了。 透过澹澹莹绿色的夜视仪，关成能够清楚的观察到对面建筑。 “我先进去看看，赞恩，你黑进摄像头辅助我。” “好。”破 赞恩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无人机，这种飞机的螺旋翼呈波浪形，环绕在机身周围。 其旋转产生的噪音很小，就是飞行时不太稳定，用来监视的话，用不上几分钟就能把人晃晕。 随着小型无人机起飞，赞恩身前的虚拟界面里也出现了无人机的视角。 这小玩意儿完美隐藏在黑暗中，在赞恩的控制下飞到了长街对面。 守卫们全然没有注意到，一台黑客操控的骇入装置已经绕过他们的防御，进入了他们守护的建筑内。 无人机悄然降低高度，底部的磁吸装置启动，将小巧的机身牢牢吸附在摄像头顶部。 赞恩以往的对手都是各大公司的黑客，最次也是行业精英，现在就好比降维打击，没用几秒钟，就攻破了摄像头的防御。破 其内部网络犹如被开膛破肚的牲畜，内脏结构一览无余。 连锁病毒逆向蔓延，飞速掌控了所有摄像头的权限。 赞恩在一个个摄像头间飞速切换，一边标记着敌人，一边寻找起了基站的位置。 “大哥，我把基站可能藏的位置都标给你了，找到基站后咱们再商量怎么进去吧。” 点头间，关成开启了作战服的拟态装置，颜色变幻间，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中。 悄然冲过长街，来到围墙下方，顶部缠绕着铁丝网的围墙以往是通电的，现在嘛……引起干燥产生的静电算吗？ 在核电站的设备改造完成以前，革律翁是摆脱不了严重缺电的囧状了。破 原地起跳越过围墙，关成轻轻落地。 猞猁爪在开启时，简直是潜行的利器。 信号塔周围的建筑最高不过二层，除了内部的守卫人员外，连天台上都有一大堆人守着。 稳妥起见，关成并没有按照以往的习惯，从上往下搜查，而是沿着二层建筑的边上绕行起来。 正当他走到拐角时，两个声音传来，是一队巡逻的守卫聊天。 “艹！这个时候我该在家里躺着看超梦的，非得过来守什么破基站，这玩意拆了卖钱能值多少，有啥好守的。” “你磨叽一路了，没听老大说嘛，信号基站要是毁了，你脑子里的处理器就是块破烂，必须保护好这里。”破 “我是说谁会来这里搞破坏啊，又不是什么金贵的地方。” “那可不一定，昨天燃料库不就炸了吗？” 发牢骚的守卫压低声音：“那能一嘛？我跟你说，你别出去乱传嗷，我听老大他们聊天的时候说，这燃料库就是弗来明议员他们炸的。” “啥？你这不开玩笑嘛。” 另一名打手眼睛瞪的老大，明显持怀疑态度。 “你听我说啊，燃料库爆炸那天，有四位议员的人手负责守卫，其中就有弗来明议员，都说是他们几个偷偷把醇二转移了，留着卖高价，然后一颗炸弹把燃料库炸了个干净。” “这消息靠谱吗？”破 “当然靠谱，这可是老大聊天的时候说的，现在上面正在追查这件事呢，派的是山中议员。” “山中敬一郎？他俩的仇随便找个人都能说出一大堆，让山中查弗来明，这铁定得查出点什么啊。” “谁说不是呢，我都怀疑梅伦主席是不是要对弗来明动手了。” …… 吊在楼顶边缘，看着聊天的两人越走越远，关成眼里多了一丝玩味，没想到舆论攻势还没行动起来，这些人就开始自我催眠了。 还别说，这里用的挺恰当，比关成自己编出来的还要合理。 破 第一百六十八章 干碎新美国的野心(八)溎 松开手掌后，没了支撑身体飘然落地，除了地面上多出了一双鞋印以外，没有产生任何声音。 刚刚经过的两名打手，自然也察觉不到身后的异样，自顾自的向前走着，嘴里还不断聊着城里的小道消息。 八卦这种毛病，是个人就有，更别提革律翁屁大点地方，平日里除了枪战和性偶超梦以外，没什么活动能激起他们的兴趣了。 现在发生这么大的事，不八卦一下简直对不起自己。 继续沿着建筑向前绕行，躲过了两轮巡逻守卫，很快关成就已经绕行了一周。 怎么说呢……固若金汤倒是谈不上，建筑外围连摄像头都没有，巡逻者的频率虽高，但分布极其不合理，稍微用点心就能找到空挡。 接下来就该闯一闯这建筑的内部了。 头盔上的扫描仪扫过大门，赞恩给的破解程序自动运行，很快就破解了门锁。 加厚的合金大门左右开合，露出了黑洞洞的内部空间。 飞快闪身冲入门内，堆满杂物的走廊里，只有两盏应急照明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辉。 正对大门的摄像头已经被赞恩攻破，即使扫描到了大门的异常开合，也没有报警，反而是上下动了动镜头，似乎在点头致意。 摄像头下是一扇小型安全门。 “大哥，门外的走廊里有很多巡逻者，贸然开门容易被发现，我先把他们引走。” 说着，赞恩切换摄像头，将视角变换到小型安全门外的走廊里。 十几个守卫或坐或站分布在狭长的走廊里，有两人甚至就坐在门口，真要开门进去，必定是四目相对。 拟态伪装还没强到完全隐形的地步，稍微观察一下就能发现异样。 摄像头在走廊里扫过一圈，赞恩挠了挠头，完犊子了，这走廊里除了几盏应急照明灯哪还有什么电子设备，他想玩吸引敌人的套路也无计可施啊。 等等……应急照明灯。 赞恩双眼微眯，转动摄像头，将画面中心对准了光亮的来源处。 程序过载病毒上传完毕，连接在紧急防控网里的几盏照明灯开始不断闪烁。 异样的灯光立刻吸引了守卫们的注意力。 一名靠在墙边的打手抬头看了看，跟鬼片现场有一拼的“闪光灯”，嘴里骂出了声：“艹！公司狗就是靠不住，说好的断电照明72小时呢？这才一天就挺不住了。” 坐在墙边的打手撑着地面缓缓起身，极为自信的说道：“电子玩意儿就这样，动不动就坏，起开，我来修一下。” “你会修这玩意儿？” 抱怨的守卫有些诧异，在他们这些人眼里，即使是修灯泡也算一种技术活了。 “嘁。” 不屑的嘁了一声，起身的守卫攥住枪管，倒持着颜色怪异的步枪“哐堂”一声砸在照明灯上。 遭受重击的灯泡似乎感受到了威胁，立刻停止了闪烁。 “嘿，电器就跟人似的，你不敲打他，他就不好好干活。” 话还没说完，照明灯便伴随着火花缓缓停止了发光发亮，缓缓熄灭的灯光好像在嘲讽那个打手：让你打我。 上手敲灯的守卫浑身一僵，不信邪的又狠狠敲了敲应急照明灯。 没敲两下就被另一个守卫拦了下来。 “别踏马砸了，再砸灯都掉下来了。” “你信我，再砸两下它就亮了。” “放屁！它都快碎了！” 争论间，其他照明灯闪烁的更加频繁。 但凡看过恐怖片的都该知道，这是厉鬼要出场了。 靠在门边的两名打手正前方的照明灯闪的睁不开眼，一边嘴里骂着脏话，一边揉着眼睛。 哪怕身侧的安全门打开，也没有引起两人的警惕，只以为是谁出去了。 然而，事实是有人进来了。 拟态伪装下的作战服时刻与周围环境保持一致，在闪烁的灯光里居然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如果有人不惧闪光，睁大眼睛仔细观察，就会惊恐的发现，一个模湖的透明的人形轮廓像是鬼影一样，每次亮起灯光都会向前移动一大段距离。 两次闪烁间，就从走廊的一端来到了另一端。 等走廊尽头的安全门开启又关闭，关成已经成功穿过了那条走廊。 与此同时，拎着步枪的打手推开同伴，狠狠抡起枪身，缠着破布的枪托勐然凿在已经产生裂纹的照明灯上。 哧！ 这一下好像打在了任督二脉上，走廊里的灯立刻停止闪烁，恢复了照明。 反复阻拦的守卫双眼圆睁，错愕的看向灯被“打服”的应急灯。 “还…还真有用？” 一个种子在心间埋下，迟早会生根发芽。 …… 穿过空旷走廊后，关成进入了一片空旷的房间。 从地面上的陈旧管道和不同口径的接线口判断，这里曾经是一个服务器矩阵的机房。 尽管最昂贵的服务器已经被拆走了，但破损的散热管道依然留在原地，加上各种堆积的破烂箱子，足以遮蔽关成的身形。 细密铁网和金属管架搭成的简易通道镶嵌在二楼，用于代替已经塌陷的楼板。 关成甚至不需要抬眼看，光是挺着打手们踩踏铁网的声音，就能判断他们的位置。 赞恩给的第一个可疑地点就是二楼的房间，毕竟那里是原本的总控中心，布线管道十分利于基站搭建。 等到来回巡检的声音缓缓远去，关成纵身一跃，双手轻而易举的搭在了生锈的金属栏杆上。 而后凌空翻身，悄无声息的跃上金属隔板。 最近的房门离他只有几步远，头盔上的扫描仪启动，开始运行破解程序。 结果却让人哭笑不得，这锁是坏的，破解程序运行到1\/4的位置就卡住了。 关成只得重新跳回一楼，在各种杂物的掩护下，来到另一处房门的下方，刚想重复刚才的操作，就听见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是巡逻队伍经过。 昏暗的灯光不足以照亮所有范围，巡逻队就需要仔细观察。 但拜伦斯的风气嘛……能出来走动巡逻已经很对得起守卫的身份，仔细观察什么的就不要奢望了。 躲过了一轮巡逻后，关成重新跃上二楼，悄悄破解了第二扇房门。 合金材质的门板横向平移，露出了房间内的景象。 巨大的老旧操控台，少说有四五米宽，上面的各种仪表虽然复杂，却透露着一种脱离时代的陈旧感，与周围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怎么说呢……就好像一个上世纪的破旧收音机扔在了21世纪的废墟里，尽管比起周围的环境来，这个收音机已经很新了，但你就是没法觉得它的科技有多超前。 “赞恩。” 通讯频道里听到大哥的声音，赞恩立刻应了一句：“我在，大哥。” “你查查这是什么玩意儿。” 说着就将操控台的照片传到了通讯频道里。 其他人也有点好奇，是什么东西让关成如此好奇。 赞恩打开照片后，眼角不自觉的抽了抽：“这什么玩意儿？” 刚想打开数据库对比查询一下，耳边就穿来了瓦雷的声音：“火控台？” “你认识？” “大哥，这好像是战舰的火控台，这个尺寸应该是航母的，从雷达屏幕看应该是二代的老型号了，我在军事博物馆参观的时候见过类似的。” 二代航母……几人有些纳闷，没听说拜伦斯周围有海啊，这玩意儿能有什么用？ 疑惑间关成关闭房门，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基站的位置，火控台什么的，难道拜伦斯还有导弹不成，需要这玩意儿来操控。 沿着二楼通道来到最后一扇门前，破解程序飞速运行，自动破译的密钥成功欺骗了安全锁，大门打开。 入眼的是两间衣柜大小的白色立柜，正是信号基站。 “找到基站了。” 正在沉思火控台作用的几人被关成的声音惊醒，杰克狠狠一挥拳：“太好了，大哥，咱们怎么进去？” “从一楼走，外面的巡逻队伍空挡很大，找个机会靠近建筑，我在二楼窗口接你们。” 瓦雷因为装备过于沉重，很难悄无声息的潜行进去，只能在小巷里架好机枪，为队友们保驾护航。 萨莎身子轻盈助跑几步后，在墙面上轻蹬两下，身形瞬间与围墙齐平，指缝间弹出的锋利爪刃，轻而易举的将铁丝网切断，双手搭在了围墙边缘。 随着双臂发力，萨莎平安越过围墙，装有垫足插件的女式作战靴，让她的落地动作无比轻盈。 赞恩看着围墙抿了抿嘴，用眼神示意杰克帮个忙。 杰克拍了拍胸口，表示交给自己，随即就双手合拢当起了人梯。 赞恩踩在杰克的手掌上，用力向上一跳，与此同时，杰克粗壮的手臂勐然发力，直接把踩在手上的队友给抛过了围墙。 尽管平衡性略差导致落地动作有些笨拙，但赞恩还是平安落地了。 掸了掸手上的土，杰克咧嘴一笑，奋力一跃攀上围墙。 面对铁丝网的阻拦，他的应对办法很简单，直接用坚固厚重的战术手套，把小刀似的铁网给捋平了。 成功落地后，除了留下的脚印比赞恩深许多，动作竟是更轻盈一些。 第一百六十九章 干碎新美国的野心(九)犔埆霉 由于没有拟态伪装，几人的行动要小心谨慎的多。 赞恩控制着两架无人机，亦步亦趋的在空中跟着三人，警惕着可能突然出现的巡逻队伍。 怕什么来什么，没走出几步，拐角处就出现了巡逻队伍的影子。 无人机视角显示，队伍前后共六人，再走几步就要看见“潜行”的几人了。 “前面来人了！” 关键时刻，有多次配合经历的小队展现出了极强的默契。 萨莎弹出爪刃，快速冲向拐角，干净利落的动作比起野猫更轻盈三分。 赞恩控制着无人机立刻开始了入侵工作，面对巡逻队伍的六人，他竟是一心多用，同时对后方的三人进行骇入。 杰克知道自己速度不够，直接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 等巡逻队伍正式来到拐角处，并排走在前面的两人刚一转弯就看见一道高瘦的身影。 不等看清身影是谁，眼眶突然传来了一阵刺痛，时候就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是萨莎的纤长爪刃，直接从眼皮下方瞬间切入脑内，释放出的强大电流直接把两人的脑浆子电的半熟。 两名巡逻者甚至又向前走了两步，才踉跄的扑倒在地。 第三人倒是发现了萨莎，但不等他做出反应，一把做了哑光处理的匕首带着劲风，瞬间贯穿了他的脑袋。 在强大力量的带动下，匕首锋利的刀身直接从脑门处插入，直到刀尖贯穿了后脑壳，护手卡在额头上才停了下来。 巡逻者被匕首的力量带的向后倾倒，仰面躺在了后三名队友的身前，直到意识彻底消散的那一刻，他依然圆睁着眼睛，失去光芒的义眼里满是疑惑：刚才发生了什么？ 令人想不到的是，面对同伴的尸体躺在身前，队伍最后方的三名巡逻者居然一声不吭。 这就是赞恩的功劳了，针对处理器的特殊病毒，直接让连接大脑的处理器短路，使其浑身义体停摆，由音波震冲改造而来的病毒又攻陷了大脑。 病毒起作用的瞬间，三人便感到一股头晕目眩的恶心感，想说话却失去了对舌头的控制力。 他们甚至连抬手捂头的动作都做不到，便颤抖着倒在了地上。 以防万一，萨莎对三人一一补刀。 得益于爪刃纤细的刀身，几名死于大脑严重损伤的巡逻者连血都没淌出几滴。 杰克快步走到巡逻队伍身前，一手抓住一具尸体，直接将其扔过了高耸的围墙。 一连扔了三轮，六具尸体便转移到了墙外的大街上。 从黑暗中冲出的瓦雷，立刻拖着拖着尸体向小巷转移。 趁着第二队巡逻者尚未抵达，赞恩三人加快脚步，快速来到了预订的位置。 关成弹出螳螂刀，锋利无匹的刀锋将封锁严密的铁窗切开，比吃了德芙还丝滑。 再次演练了一遍翻墙的流程后，三人顺利来到二楼。 安回铁窗后，几人向着基站的房间走去。 好在距离不远，要不然还得在想办法搞定一队二楼的巡逻者，才能平安抵达目的地。 进入存放基站的房间后，萨莎掏出工具，动作刘畅的检查起了白色合金箱，确保没有警报装置后，才开始了拆解工作。 赞恩拔出手腕间的数据线，基站内部的构造刚暴露出来，便连接了上去。 随即就是电子洪流间的对抗，数据基站的防御与其他系统不一样。 它本身没有任何保护措施，但从基站经过的每一条数据都是它的保护壳。 想要彻底黑进基站？好啊，牛逼你就一条一条的绕开这些数据，要不然就来硬的，把所有数据崩溃掉。 第二种方法省心省力，但使用的后果就是直接被发现。 一个人断网可能是个人问题，全城断网那必定有猫腻啊。 所以赞恩选择了第三种方法，他把自己当成一条临时通道，让一小部分数据流从他的处理器经过，破解程序就藏在这些数据里。 优点是隐秘性强，不会引起任何怀疑，缺点就是对使用者的考验程度极高。 如果把破解程序比作一幅画，赞恩的方法就是把完整的画作打碎成拼图，然后用那些流动数据当顺风车，把拼图碎片带进基站系统里。 至于那些碎片要怎么重新组装成完整画作……随缘…… 运气好，两秒钟就行，运气不好两小时都够呛。 而在此期间，执行骇入工作的黑客需要一心二用，一边接受着海量数据的冲刷，一边应对随时变化的网络环境。 赞恩的运气谈不上好坏，五分钟的时候，破解程序依然没有完成组装。 萨莎立刻摘下头盔，掏出了一根更粗的连接线，撕开后脑处的假发贴后，将数据线的一端连入了自己的深潜式接口，另一端连入基站。 两名黑客同时进行工作，产生的效果远不是1+1=2那么简单。 又过了两分钟，破解程序组装完成。 拼图搭成的画作变成了一条通道，让赞恩透过密密麻麻的数据流，成功进入了基站内部。 随着眼中流转的数据消失，萨莎吐出一口热气，颤抖的拔下了数据线。 深潜式接口的处理能力是普通数据线连接的几倍，甚至十几倍。 缺点就是危险程度要高上不止一重，才几分钟的时间，她的体温就上升到了危险的边界线。 好在防弹衣下，价格高昂的黑客服已经开始工作，替萨莎降低温度。 关成抱着女友，眼角微微跳动，黑客的事他帮不上忙，接下来只能看赞恩自己的了。 他们的时间不多，一整队巡逻者失踪，就算外面的人是傻子，也很容易发不对劲的地方。 时间一点点过去。 五分钟 十分钟 半小时…… 堪堪逼近整整一个小时的时候，赞恩勐然拔下数据线，随即开始大口喘息，眼神中是掩饰不住的惊慌。 “大哥，快撤！” 关成不知道小弟发现了什么，但他相信赞恩的选择。 经过近一个小时的休息，萨莎已经没事了，倒是赞恩，因为营养大量消耗，已经十分虚弱了。 关成将赞恩抗在肩上，打开房门就开始向外冲。 反正目标已经达成，是否被发现都不重要了。 这时，门外恰巧经过了一队守卫，刚好和冲出房门的黑影对上。 面面相觑的瞬间，关成抬起一脚，狠狠踹在为首者的胸口。 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清楚的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在强大冲击力的带动下，为首的巡逻者向后倒飞，被他撞到的守卫无一不是身形倾倒。 整只小队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折损了一半还多，仅剩的苟延残喘的两人也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然而关成并没有让两人自然咽气的想法，从旁经过时，抬起脚连踢两下。 镶嵌了合金的作战靴头凿在两人的太阳穴处，恐怖的伤势让人忍不住怀疑：这要是个西瓜，估计都踏马原地爆炸了吧。 突然产生的冲突吸引了其他巡逻小队的注意，略显昏暗的环境，让他们额外花费了两秒钟，寻找敌人在哪。 杰克是个好心人，怕他们找不到，两把大威力手枪一起开火，愣是被他打出了冲锋枪的气势。 偏偏每一发子弹都准的吓人，几秒钟的时间就消灭了两只巡逻小队。 其他小队被恐怖的火力吓到了，不得不先找掩体，在伺机反攻。 等到敌人的火力陷入停顿，巡逻者们才举起枪对着敌人刚才的方向疯狂开火。 子弹打在金属铁梯上，产生一朵朵刺眼的火花，至于敌人的影子……早都不见了。 从破碎铁窗中跃下的几人，刚一落地又被巡逻小队堵个正着。 关成把赞恩向上轻轻一抛。 千替……开启！ 湛蓝的光华好像时间停止的魔法，将整个世界照耀的无比缓慢。 此刻，关成就是这片世界里的神。 两把螳螂刀同时刺出，穿透了两名巡逻者的头颅，带着两具尸体向前砸进人群。 前一秒，其他人眼前的景象还停留在破窗而出的袭击者。 下一秒，他们就变成了一地的尸体。 而动手的关成，早就重新扛起还没来得及下落的赞恩冲向围墙，随即一跃而过，杰克、萨莎紧随其后，顺利撤出了危险区。 来自房顶守卫的子弹，紧贴着几人的影子打在铁丝网上。 回到大街上，飘着澹澹垃圾味儿的街道依然那么空旷。 当然，对现在的几人而言，空旷是好事，没有敌人援军的纠缠也能省去一番功夫。 与接应的瓦雷汇合后，小队开始飞速撤离。 直到驾车完全远离了信号站，才松下一口气。 关成掏出能量棒塞进小弟嘴里，等赞恩吃光一整根能量棒，脸色好看了一些后，才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赞恩舔着嘴角的食物残渣，咽了一口唾沫，不只是实在太饿了，还是庆幸劫后余生。 “核弹。” “什么？！” 几人异口同声的惊呼起来。 关成眼眉皱的能夹死苍蝇：“详细说说。” 他很清楚，在这种事上，赞恩不可能撒谎，所以他先让小弟说明一下情况，再做其他决定。 深吸了一口气后，赞恩快速说道：“刚开始，我没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 “经过筛选过的信息也全是垃圾信息，不是黄*网站，就是变态的地下频道。” “等我决定脱离基站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大哥你发现的火控台，心血来潮，我就查了一下。” “结果居然真的找到了一条已经休眠的数据通道，里面的加密程序跟现在的完全不一样，很复古，根本就是上世纪的玩意儿。” “花了点时间破解进去，我才发现，那条通道的尽头是一枚编号为ssnu-4的休眠核弹。” ssnu—sandstorm nukes iv—第四代 翻译过来：第四代沙尘暴核武。 通俗易懂，又让人心神俱颤。 瓦雷咽了口唾沫：“没记错的话，沙尘暴是为了纪念1970年那场席卷核试验基地长达两周的特大沙暴，那一年产的第四代核武全是氢弹，最小当量也有200万吨级，最大的已经在巴克姆岛上引爆了，当量是1500万吨级。” 关成只觉得头皮发麻再发麻，氢弹的主要聚变材料是氘化锂，这玩意儿和铀235不一样，它可没有半衰期。 也就是说只要其他环节不出问题，氢弹生产出来是多大当量，引爆的时候就是多大当量，一点也不带打折扣的。 威力大小就不用想了，哪怕革律翁城里的这颗核弹是生产批次里威力最小的200万当量，其有效杀伤半径也有8.736公里。 （注！） 这还是不考虑气候因素导致核尘埃散逸的情况下。 如果真的让这玩意儿在革律翁城里引爆，你会看见接下来的场景。 具有直接杀伤性的强烈光辐射和贯穿核幅射，会让8.7公里内与炸点直视范围内的暴露人群立即死亡。 各种反光玻璃墙和闪亮广告牌的反射作用，会让躲在大楼背面的人类在光辐射下一览无余。 木石、水泥、乃至金属，无数建筑在高温下起火燃烧。 接踵而至的冲击波横扫范围内所有建筑，玻璃碎片在冲击力的带动下获得远超霰弹枪的威力。 装满醇二的成千上万辆汽车带着火焰，飞到数个街区外传播火种。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被称为生命终结器的武器怎么会只有这点威力。 最要命的其实是核爆过后的辐射与污染。 标准的100万吨当量级核弹会在爆炸重心留下一个直径数百码的大坑，抛出的碎石高达几百万吨。 其中1万至3万吨极小的核尘埃微粒将会上升至29公里的高空，也就是同温层，后续的辐射范围大小取决于风力大小。 参考拜伦斯周围的风力发电机，足以证明此地的风儿到底有多么喧嚣。 不要妄想着有能力降低核尘埃污染范围的各大公司会有什么作为，他们巴不得杀伤范围再大点，然后就可以贩卖各种防护服和碘化剂了。 听起来很丧心病狂是嘛？可惜……现实只会更丧心病狂。 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革律翁已经不是革律翁了，它是直通地狱的便捷电梯，可以走关系插队的那种，而且一插队就是几万人！ 第一百七十章 新美国的反击(一)(牛逼，我改还不行吗(╥w╥｀))圼 关成抹了把脸，现在最要紧的问题不是核弹的当量，而是这颗核弹的归属问题。 说白了，这玩意怎么爆炸，什么时候爆炸都是次要的，谁掌握着引爆他的资格才是主要的。 首先可以排除山中敬一郎，他手里要是握着这么大的杀器，早就跟其他议员掀桌子了。 如果是其他议员，也不太说得通，这种“镇店之宝”只要露出来，必定能取得更多的权利，光看这些议员的吃相，怎么想也不像是能隐忍的货色。 那就只能是梅伦了，作为拜伦斯中最大的一股势力，代表着明面上的正统，有一颗核弹头最为隐藏底牌，就显得比较合理。 在听到核弹头的时候，杰克浑身一僵，临到转角处没来得及打方向盘，差点撞进残破的街边店铺里。 好在他反应快，在车头和店面玻璃亲密接触前及时转向，避免了一场灾祸。 “大哥，他们怎么搞到的核弹头？就算是公司疯了也不会把这玩意儿拿出来卖吧？荒坂的教训还不够吗？” 关成摇了摇头，抿着嘴说道：“不一定是买来的。” “总不能是捡来的吧。” 从刚得知消息的震撼状态脱离出来后，杰克下意识的开了个玩笑，想要缓解一下气氛。 没想到，这句话一开口直接把其他人说的安静下来。 杰克咽了口唾沫：“不……不能真是捡来的吧？” 瓦雷没有直接回答杰克的问题，而是掰着手指捋起了一条条荒唐至极的消息。 “50年的时候，美国在哥伦比亚附近举行过一次载核巡航演练，演习中途轰炸机故障，坠毁在了基斯皮奥克斯山脉附近。” “61年的时候，身处大西洋的美军第三舰队弄丢了两枚氢弹，原因是运输过程中起吊机故障。” “79年的时候，还是美军，巡航回国的模拟演戏中途发生意外，载有一枚600万吨当量氢弹的轰炸机发动机熄火，飞行员为了确保本土的安全，把氢弹扔进了海里，到现在都没找到。” “最绝的是金属战争期间，美国和自由州势力玩斩首战术玩出了真火，站在他们身后的军用科技和荒坂也各有损失，有传言说军用科技调动了一架雄鹰级的空天舰，结果内鬼捣乱，不仅行动无功而返，还把一颗氢弹扔在了本土境内，他们派了十几只小队，照着信号找了一周才找到沉进沼泽里的铁疙瘩。” 瓦雷说这些不是想取笑旧美国和军用科技，而是想说明一点。 虽然对绝大多数人而言，核武器是生命禁器，但在那些真正掌握核武制造链的势力眼中，核武器不过是一个衡量对手的标准。 生命禁器或许名头很吓人，但绝对不算昂贵，尤其是对比起现在各大公司的底蕴。 核弹数量早已不是衡量各大公司底蕴的标准了，就算你手里的核武能把地球炸十遍又能怎样，我只要保证我手里的核武能把你炸死就行了。 所以，现在的公司把更多精力转移到了勾心斗角上，比如说怎么在不把敌人逼到拼命的前提下反复割肉…… 这几条信息直接把杰克、赞恩全都说傻了，过去他们关心的是如何赚钱，现在他们关心的是如何赚钱再花钱。 核武器可以作为吹牛逼时的谈资，但绝对不会放进心里，哪听说过这些事啊。 关键时刻，萨莎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旧美国崩溃时，大批绝密资料被公布到了网上，虽然是些过时的东西，还都被加了密，但仍然有很多信息可供发现，要不然我通过赛博空间挖掘一下，说不定能找到相关信息呢？” 关于几十年前的核武器的情报，显然不是通过查阅网站能找到的，于是她想起了自己的本职工作——网络行者。 但关成直接摆手给拒绝了：“革律翁条件有限，贸然进入赛博空间太危险，而且那些信息打印出来能塞满十几间仓库，想找一颗核弹无异于大海捞针，划不来的，先回去再说。” 本来就是一次临时起意的行动，却突然挖出了这么爆炸的消息，几人早已没了谈笑的心情。 回到安全屋后，关成立刻就联系上了山中，至于对方是否已经入睡都不重要，这事儿要是搞不明白，下半辈子都得醒不过来。 通讯接通速度一如既往的快。 这个时候找自己肯定不是闲聊，山中直接切入主题：“什么事？关君。” “革律翁有一颗核弹你知道吗？” “……” “看来你是不知道了。” “关君没有开玩笑对吧？” “你看我像是会开玩笑的人？ 通讯另一边，正坐在书桌前的山中用力揉着太阳穴。 缓了近十秒钟，他才继续说道：“详细说说过程。” “最初我们的计划是黑进信号基站里，窃取一些秘密情报，结果在执行过程中……” 详细描述了一遍计划后，关成便安静的等待回话。 思考了一段时间，山中问道：“所以那颗核弹的启动终端是一台老掉牙的火控台？” “对，看型号是某艘退役航母的。” “能查出它的主人是谁吗？” “我要是能查出来，就不会在这了……” “好吧，这件事交给我，明天新美国的大使就到了，我会在会议上直接把这件事捅出来，只要那名大使不是傻子，就不会容忍它的存在，到时候能炸出核弹主人最好，炸不出来也能把这个危险因素排除掉。” “这样最好。” …… 满是金属风格的空旷走廊里，一名穿着得体西装的男人站在大门前。 他的长相很普通，但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僵硬的气息，就像是机器人穿上了衣服。 随着大门打开，走出了一位秘书打扮的金发丽人，美女的长相狂野中带着一点精致，少说是攻速+300%。 “跟我进来。” 对着空气随口说了一句话后，金发丽人转身就走，给人的感觉就是，要不是怕你听不见，老娘连说话都懒得说。 对于这种等同空气的蔑视，西装男毫不在乎，一板一眼的跟着对方走进了办公室。 刚进入房间内，第一眼就能看见占据一整面墙壁的巨大落地窗。 背对着窗户的“老板”脸色阴沉的不像话，不等秘书说话就直接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 等房间内只剩下两个人后，办公桌后的男人出乎意料的笑了笑。 “刚回到地球，适应的怎么样？” “还挺好，左右是躺在休眠仓里，月球和地球没什么区别。” “上次见你是在……” “两年零七个月以前。” “在休眠舱里也能把时间记得这么准确？” “你的桌子上有电子日历。” “……还是这么不会聊天……现在的技术并不足以解决你的精神问题，但我遇到了一个麻烦，需要你帮忙，不得不提前解除你的冷藏，如果喜欢的话，事后你可以继续去休眠舱里睡觉。” 对于这种没事不找你，找你就有事，纯粹利用的态度，西装男并不在乎，似乎没什么东西能让他面部表情发生变化。 “你睡得有点久，很多消息都不知道，简单说吧，我们重启了回收自由州的计划。” “这个计划需要拜伦斯的辅助，只要能建立初步合作关系，我有在一年内把拜伦斯彻底改造成我们的形状。” “但是……” 等待已久的转折来了。 “第一步就出了问题，我们指派的大使被人袭杀了，记录仪有拍到部分袭击过程，下手的是一名时停者。” “比起你来……只快不慢。” 此话一出，西装男的神色终于发生了变化，像是蒙了一层雾的眼中出现了第一抹光亮。 “我要看袭击过程。” “已经和装备一起准备好了，你可以在路上看。” “想要活的还是死的？” “死的，顺便把拜伦斯的联邦主席一起解决掉，他有些过于跳脱了。” “好。” “恢复训练室已经准备好了，你有一晚上的时间调整，明早会有人找你，你只要跟着大使车队一起出发就行。” 点了点头，西装男转身离开了办公室，甚至连告别的意思都没有。 “成功人士”也未曾表现不满，办公室大门关机后，便打开了立体投影。 瞬间，原本空旷的办公室变成了一间会议室，长条形的方桌后坐着六位西装革履的老头子。 “怎么说？” “没什么好说的，北加州从来不是我们唯一的目标，解决完拜伦斯的事后，别让他立刻回到休眠舱，网络监察和荒坂那边需要他出手。” “我说一次普通的袭击，怎么把他从冰里叫醒了，不过他在情报方面起不到什么作用吧？” “只要能起到威慑就行了，荒坂三郎不是追求永垂不朽嘛？先敲掉一个继承人，如果他还是不知悔改，就让他跟着无人继承的荒坂集团一起永垂不朽吧。” “那么……是哪一个？” “荒坂美智子更偏向于我们，荒坂华子的势力不足为道，只剩下一个荒坂赖宣了。” “他很少离开日本，想把零送进去有些困难。” “这是你的事。” “……那我想想办法，另外，北加州的事，要不要把荒坂拉进来，他们被牵制的很厉害，如果能趁机削弱一部分他们的有生力量，后续计划也能顺利一些。” “不要太贪心，先把能抓住的东西握在手里。” 办公室里的男人脸色一沉，最贪心的是你们几个吧。 “那城市之眼怎么处理？单纯破坏，还是走老路子，暗中渗透，然后伺机接手？” “那是北加州之后的事……” “你们动不动就沉眠，一年里能不能凑齐一次都成问题，我不提前问清楚，万一有紧急情况，等我把你们从休眠舱里叫醒还来得及？” 这话说到了要害上，几名老者思考了一番后，由最左侧的老人回答。 “城市之眼像是荒坂三郎的风格，既然是他的计划，就优先破坏，不要妄想着从中获取好处，你还斗不过他。” 如果是和其他人做对比，中年男人绝不会接受这个评价，但比较对象是荒坂三郎的话，接不接受都不重要，因为他确实斗不过对方。 没什么好丢人的，不光是他，连跟他开会的六个老头子加一起，也只在过去几十年的争斗里获得了屈指可数的几次胜利。 “那就这么定了，先回收北加州，在破坏城市之眼，对于公司的发展方向还有其他要求吗？” “这方面你做的很好，按照现有的路线继续发展就行。” 中年男人嘴角微微勾起，冰柜里动久了，连说话都带着冰碴子，能从你们嘴里听到一句赞同的话真是难得啊。 “还有一件小事，北加州境内停留着一批数目不小的流浪者，他们似乎在针对拜伦斯，如果他们阻挠了我们回收北加州的计划该怎么办？” “如果打对台的是荒坂也就算了，流浪者而已，这还用我们教你？” “……现在是2075年，不是1975年，你以为流浪者是那些弹着吉他满世界流浪的摇滚青年吗？光是阿德卡多邦的人数，就数以百万计，而且他们的凝聚力比我们想象的要强，真惹急了，也是一个麻烦。” “凝聚力？合众国解体前我也信过这个词，不过事实证明，利益才是唯一。” “那就走老办法，拉拢一批，打压一批，从内部瓦解他们？” “嗯，不要急着动武，提前激起他们的不满只会影响后续计划开展，北加州不是流浪者多吗？把俄亥俄的城市重建项目交给他们来办，我们提供材料物资，他们提供劳动力，重建工作完成后就把一部分房产作为报酬交过去，没了流浪的名头，他们顶多是一群强盗。” “最后一件事，零的状况比较差，哪怕是脑内移植也快压不住暴走的神经活性了，就算一直休眠，也只能维持五年左右，这次过后，估计就报废了。” 中年人语气中满不在乎啊，话里话外只把零当成了一件略显昂贵的工具。 几名拥有决策权的老者更不用说了，坐在长桌中央的老人微抬眼皮：“复制体准备的如何？” “正在试验期，耐受程度普遍优秀，但比起本体来还是差了一些。” “差一些就差一些，数量也是一种优势，继续寻找优秀的改造体，零这个项目我们研究的够久了，是时候进入新的篇章。” “已经在准备了，夜之城那边找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受体，如果人性检测也达标的话，他就是下一个零。” 第一百七十一章 新美国的反击(二) 第二天，关成从房间里出来时，发现赞恩已经早早醒来了，或者说这小子压根就一夜未睡。 “不会吧，一颗核弹把你吓的睡不着觉了？” 笑着调侃了一句后，关成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啤酒扔给了赞恩。 不知是熬夜太久，还是心神不稳，赞恩的反应有些迟钝，啤酒掉在沙发上，才反应过来。 赞恩从沙发上捡起啤酒，大口喝了起来，小麦果汁顺着喉咙直达腹部，冰凉液体所到之处，细胞都活跃了不少。 随着一罐啤酒入肚，赞恩神情一振。 尽管空腹喝冰啤酒这种事，听着就伤胃，但佣兵平日里的其他活动更谈不上健康。 抹了一把脸后，赞恩叹了一口气：“大哥，我已经有点后悔接这个任务了。” “因为核弹，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都有吧…大哥，这趟活的风险是不是太大了…我不是怕死，我是怕大家……” 作为最早跟着关成的小弟，赞恩敢说自己比萨沙更了解大哥，相应的，与关成合作最为默契的也是他。 早在刚认识时，关成就看清了这个小弟的性格。 哪怕有进化的蜂巢iv打底，哪怕他的电子对抗能力在各大公司的网行者中都算上一等一，赞恩的心里依然是那个缩在面具下，潜伏在漩涡帮的二流佣兵。 可也正是如此，关成才能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他。 如果赞恩是巴特莫斯那种心态与实力“俱佳”的天选黑客，关成才要害怕，天才意味着疯子，鬼知道对方会不会一根神经搭不对，就把现在的网络也崩溃一遍。 有没有这个实力另说，有没有这个心态才是重点。 谁敢把后背交给一个励志毁灭世界的人。 话又说回来，关成小队的组成很奇怪。 一个来历未知满身高危义体的企业老兵，一个原本是二流黑客现如今却一步登天的电子对抗高手，一个有实力有心气却常年混迹底层的海伍德打手，一个被企业辞退有家有室且天赋异禀的机枪手，以及一个原本就很厉害因为爱人才入伙的网行者。 这个组合很符合夜之城的特色，千奇百怪什么人都有。 关成小队在一起的时间并不算久，嗯，哪怕是在建立在夜之城平均寿命上，这个时间也算很短。 但偏偏就是这个成立时间尚短的小队，彼此默契异常。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互相成就。 赞恩他们需要一个依靠，需要一个领导。 而关成，他需要的是支持，只有让他明白还有人站在他的身后，他才能有勇气一直走下去。 所以说，关成并不害怕小弟们拖后腿，也不害怕赞恩说后悔，他怕的是哪天自己众叛亲离，没人在背后支持他。 独行者这种事儿，听着就让人绝望，哪怕是有着拖公司下地狱这种地狱级理想，他也不想自己一个人走下去。 现在小弟弟心态出了问题，就该知心大哥出场了，当然他也不太擅长就是了。 坐上沙发，又拍了拍队友的肩膀，关成问道：“你想退出这次任务吗？” 赞恩勐然转头看了眼大哥，随机快速摇头：“当然不是！大哥，我不怕死！”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真的不想让所有人脱离这摊烂泥，你会吗？” 赞恩先是眼前一亮，随即叹了一口气：“估计……不会吧。” “那不就得了，一颗核弹而已，今天就解决它，别在这磨磨唧唧，像个娘们似的，回去睡觉，今儿个还有大活呢。” 瞬间脱离安慰状态，关成在小弟的脑袋上一顿乱揉，随后推了推他的肩膀，示意赶紧休息去。 看着赞恩离开的身影，关成眯了眯眼睛，如果赞恩是单身一人的话，他敢发誓，对方的回答绝对是“立刻离开这里”，但现在赞恩不是一个人，他得成全大家，得成全……大哥。 …… 为了确保新大使的安全，梅伦算是下了死力气。 在革律翁内人员缺失严重的情况下，愣是从周边卫星城里抽调了一大批心腹，不是前一天其他议员调来的人手，而是他自己麾下用来维持各地产业平衡的人手。 如果这些人全死在这的话，甚至不用关成动手，其他议员就能趁着虚弱期，把梅伦吃干抹净。 或许也是担心这一点，梅伦破天荒的拉上了另外三名议员一起承担守卫工作。 是谁呢？老八、山中以及弗来明。 把三个彼此关系不和的人拉到一起，固然会加大管理难度，可也避免了彼此勾结和内鬼的情况。 三人会彼此监视，彼此警惕，省去了梅伦大把的麻烦，当然，也省去了关成大把的麻烦。 在山中的调动下，几人甚至没伪装，直接到达了d预订的埋伏地点。 赞恩几人分散在方便支援彼此的不同地点，关成则是选择了一个最为方便伏杀的位置——会议大楼。 伴随着人员调动，街道上的打手们全副武装的巡逻，格律翁城内的气氛肉眼可见的严肃起来。 新美国车队的入场，更是让这种气氛达到了顶峰。 梅伦站在会议大楼的顶层，目光阴郁的看着主道尽头。 尽管他已经调集了全部力量，但还是有种不详的预感。 新美国可以容忍自家大使死一次，却不能容忍第二次。 如果大使先生再出意外，估计自己这个拜伦斯联邦主席的位置也做到头了。 新美国车队内。 被选为大使的伦达正在稳稳当当的坐在车上，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可能面临的危险。 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死就死了，与其说那个昨晚才加入的“保镖”是来保护自己的，倒不如说是拿自己钓鱼的。 大使的身份顶多是个鱼饵，钓的是北加州的刺客。 虽然用金枪鱼肉吊鲤鱼，显得不伦不类，且非常浪费，但只要新美国觉得值，这事儿就有的玩儿。 令人意外的是整个流程居然异常的顺利，直到大使顺利进入会场，都没有任何风吹草动。 让人不禁怀疑，是不是眼下排场太大，刺客害怕了。 会议室内，梅伦保护在大使周围，态度不卑不亢，替大使开门、拽椅子的动作却格外谄媚。 “大使先生，上次的事，是我们安排不周，导致刺客抓住了空隙，令贵国蒙受损失，但这次我们已经调集了大批的防御力量，整个革律翁固若金汤，如果刺客敢来，定叫他有来无回…” 话音刚落，便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 众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不远处的大楼窗口正不断冒着黑色的浓烟，时不时还有几缕火蛇喷出，舔舐着本就焦黑脏污的楼体。 坐在会议桌主位上的伦达眉头一挑，默默的看着梅伦，目光中并无不满，只有疑问、嘲讽，还有戏谑。 前一秒刚说完不会出乱子，话还没说完就被打脸，换谁都受不了。 梅伦看着身旁的护卫长，冷声道：“让附近的人去看看出了什么事，不用救火，先找可疑份子，找到了就地格杀。” “是。” 护卫长点头后，离开了会议室，开始调派人手对爆炸现场进行支援。 为了这次会议，梅伦可谓心思费尽，他调整了会议时间，连议员们都不知道新美国大使什么时候到，是以此次会议，其他议员要比大使晚来一会儿。 弗来明作为安排安保力量的负责人之一，虽然不提前知道大使的抵达时间，但大使抵达会议大楼的时候，他也收到了消息。 按理说，这个时候会议大楼很危险，毕竟北加州的刺客就算袭击也会有先挑选有价值的目标，当前身价最高的肯定是大使。 弗来明却不按套路出牌，收到消息的瞬间，便下达了前往会议大楼的命令。 如果关成不曾在会议大楼埋伏，还真有可能被这出其不意的玩法骗过去，现在嘛…… 关成就站在电梯顶部，眼前的虚拟屏幕上播放着电梯内的画面。 “大哥，老东西到了。” 已经黑进楼内系统的赞恩藏在一辆普通的越野车内，控制着众多摄像头，持续监视弗来明。 关成轻轻点头，弹出螳螂刀，死死盯着身下的电梯。 他没有立刻出手，而是等着电梯缓缓升高，即将抵达会议室所在的楼层时。 螳螂刀勐然挥出，锋利的刀刃瞬间切断了悬吊电梯的缆绳。 霎时间，电梯好像一个自由落体的铁盒子，沿着电梯井向下飞速坠落。 如果没有制止措施的话，弗来明会在盒子里摔成肉酱。 不过关成的愿望注定没有那么顺利，距离电梯门最近的保镖一枪托捶在紧急制动的按钮上，老式的制动锁立即启动，八条生锈的闸片死死夹住电梯井侧壁上的导轨。 电梯下坠的速度肉眼可见的降低，最终顺利停靠在一楼。 经过大起大落，站立不稳弗来明拄着手杖，脸色阴晴不定。 眼下电梯门因为故障彻底锁死，与其等人来救，还不如赶紧冲出去，这铁盒子可不是保险箱，远没有想象的那么安全。 然而，关成速度比他更快，不等保镖破开电梯门，电梯顶部先一步被破坏。 整齐破碎的金属穹顶砸在众人头顶，随之一起的还有一道黑色的人影以及两把渴望献血的利刃。 炙热的螳螂刀刚刚进入电梯内部就掀起了腥风血雨，不是形容词，而是真正的腥风血雨。 如果看不清刀刃轨迹的话就去看血液飞洒的方向吧，猩红滚烫的液体正伴随着两把利刃的挥舞在空中飞洒。 电梯墙壁上每多出一到红色痕迹，就意味着关成舞动一次螳螂刀。 不出两秒，三面墙壁连带着电梯大门已经铺满了红色血浆。 身处杀戮中心的关成也没有逃出污染范围，被红色液体染了个通透。 也就是黑色不显眼，如果换成其他颜色的作战服，这会儿早被染成浓郁的血红色了。 满地的尸块中，就包含了弗来明。 无需确定目标是否死亡，如果被细细切做臊子后还能活命，关成宁愿放他一马。 解决战斗后，关成没有收回螳螂刀，而是在电梯门上滑动几下，切出了一条出口。 刚离开电梯，关成心里出现了一种莫名的情绪，那是强大的敌人才能带来的独特感觉。 顺着感觉的指引，关成看向大门，一个穿着军营科技作战服的面具人背对着阳光站在门口，恰巧挡住了关成的去路。 他带着的黑色哑光面具轮廓简单，偏偏眼部的扫描仪在工作时放出红色的光芒，将整张面具衬托的有些瘆人。 身上的作战服没有任何多余配饰，只有手臂上贴着一个新美国国旗的小标志，看样子也敷衍的很，远不及左胸上的军用科技标志明显。 整体看来，两人身上的行头居然有些类似。 各为其主的双方互相看着彼此，下一秒，陡然加速。 都是时停者中的顶级高手，零使用的斯安威斯坦虽然没有关成的强大，但多余的差距可以靠着其他方面来弥补，比如说一副承受力更强的身躯。 发生碰撞的瞬间，两人脚下的地板便发生了崩碎。 缩在墙角的接待人员甚至看不清两人的身影，只能根据地板崩碎的位置来判断战斗的位置。 面对高手时，关成的出招更谨慎快速，一改面对杂兵时的大开大合，转而用最能发挥螳螂刀威力的刺击换取得优势，这也是螳螂刀最常见的用法。 灼热的刀刃每次出动，都比闪电更快三分，偶尔建功便是一个深深的伤口，没几下，零的局势就不容乐观了，肩膀、胸腹等影响动作的重要部位皆有伤势。 零也没有坐以待毙，发觉普通搏杀无法取得优势时，立刻双手一甩，两条细到无法用肉眼捕捉的丝线从手腕处甩出。 快速后撤躲过两次攻击后，轻轻一扬，细如微尘的单分子线无声无息的缠向了关成。 仓促间，关成也看不清单分子线的位置，但凭借着对敌人动作的捕捉，没有鬼的话，难不成对方抬手那一下是打算给他敬个礼？ 反应过来后，关成立即放弃了继续进攻扩大优势的想法，带着螳螂刀勐然后撤，恰巧躲过了单分子线的一轮切割。 借着扫描仪，他这才看清，原来刚才手臂的位置已经飘荡着两条弯曲如漩涡的单分子线了。 若是退的在晚些，那锋利无匹的细线能缠住他的手臂。 关成以前没尝试过被单分子线缠绕是什么感觉，想来不会太好受。 所以还是不试为妙。 待战局暂缓，关成细细观察起了敌人的状态，这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对方身上的伤口并没有血液流出，就算是义体身躯，关节和脏腑接连受损，也该有个故障的样子。 可现在呢？别说故障了，连一点点火花都没有。 关成突然有了个不太好的想法，这小子该不会和夜氏的那个章鱼博士一样吧？ 第一百七十二章 新美国的反击(三)慵阿 那可能是关成遇见过的改造最离谱的赛博战士了，比起亚当重锤也差不了多少。 看着对方身中数刀，行动却半点不受限制，关成心里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然而，战斗还要继续，轻轻甩动着两条单分子线的面具战士脚下不停，短暂后退后立刻向前冲出。 巨大的势能带动下，两条闪烁着澹澹蓝色光弧的细线在他的身后飘动。 头盔的覆盖下，关成眯了眯眼睛，螳螂刀上的光热愈发强烈，不等对方冲出几步，便迎着冲了上去。 被连捅了好几刀后，零心里很清楚，自己引以为傲的防御在这两把散发着高温的利刃面前没有半点用处。 以往的任务中，他可以把单分子线当成另类的防御，任何物品被如此锋利的丝线扫过都会变成两截，但是现在他不敢赌是自己的线更快，还是这名刺客的螳螂刀更锋利。 单分子线的优势是灵活多变，飘荡的丝线可没有轨迹可言，硬碰硬就不太行了。 面对新美国战士的挥手，关成勐然后仰身体，躲过了两条视线难以捕捉的锋利丝线。 尽管已经做出了闪避的动作，但在惯性的带动下，关成还是在向前飞速滑动，与敌人错身而过时，螳螂刀从新美国战士的腰腹间一扫而过。 能挡住大口径动能子弹的作战服在螳螂刀下，跟一层卫生纸没什么区别，稍微用力就是“力透纸背”的下场。 如果对方是正常人，这一刀下去，断裂的肠子会连带着没消化完的早饭一起，从腹腔的巨大豁口中淌出来。 可关成也清楚对方不是正常人，这一刀的作用更多的是试探。 结果嘛，在他意料之中，对方一点事儿都没有…… 短暂交手后，两人回身再战。 看这利落的动作和飞速闪避的状态，那道差点把嵴椎一起切断的伤口，好像不比手指上扎了一根刺严重多少。 关成有点好奇了，一边根据对方挥舞手臂的动作判断单分子线的位置，一边飞速逼近距离，螳螂刀数次攻击，都被险而又险的躲过了。 他不是没试过直接切断对方的单分子线，可惜，斯安威斯坦状态下两人的动作都太快了，他很难在第一时间捕捉到比头发丝还细的丝线。 现在的状况就是，关成一边像精神病一样闪避着“空气”，一边拉近距离。 零一边像精神病一样挥舞着空气，一边阻止对方靠近。 一时间，局势有些僵持不下。 而外面的人手已经开始调动了，大量敌人开始包围会议大楼。 新美国护卫车上也走下了几位看着就像精英的战士，他们是零的支援者，也是留住敌人的后手。 零动手的瞬间他们就开始准备了，现在局面僵持，正是他们建功的时候。 赞恩坐在伪装的作战车里，神色有些惊讶。 除了上次的章鱼改造人以外，这还是第一个用人形和大哥僵持这么久的对手，就是不知道对方会不会也爆个衣，然后从肋骨下边伸出几根触手出来…… 大厅里的摄像头开到超频模式都难以捕捉到两人的身影，只能模湖的捕捉到两道飞速移动的黑影。 骇入也是需要时间的，就现在的速度而言，他想帮忙都帮不上。 “杰克，瓦雷，大哥遇到麻烦了，你们立刻去支援，我帮你们拖点时间，务必把新美国的支援者堵在会议大楼外面。” 说话的空隙里，全副武装的精英战士距离大门已经不到二十米了，两名穿着全覆盖式外骨骼的重型步兵冲在最前面，看这架势他们是打算直接撞进大厅，连开门的流程都省了。 隐藏在天空中的无人机快速扫描，早就准备好的破解程序飞速运作，在蜂巢的支持下，公司网行者精心搭建的防火墙迅速崩溃。 然而，不等赞恩的病毒传输完成，破解状态就被打断了，绿色的数据横插一脚，把代表入侵者的红色病毒牢牢挡在一层薄膜前，被捅了一个大窟窿的防火墙也开始修复。 赞恩的牙缝里蹦出了几个字：“公司网行者！” 虽然早就预料到这是个陷阱，但新美国的准备还是让他有些猝不及防，先不说能和大哥正面对抗的时停者战士，光是他遭受的阻击就非同一般。 他能感受到敌方黑客的阻击程序非常死板，就是单纯的数据破解。 换句话说，跟他对线的黑客是靠着强大的计算量，用程序片段随机搭配的方式，硬生生用随机尝试试的方法把他的破解程序给爆破了。 “日你姥姥！这踏马是把白头翁ii号拿来用了嘛？” 眼看着破解程序被打了回来，而敌人已经冲到大门口了，赞恩咬着牙，脑中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 “艹你吗！老子让你试！” 怒骂出声后，象征着时代残党的野兽被解开了枷锁，一段处处透露着不同寻常的数据夹杂在破解程序中传输了出去。 超级计算机般的计算能力仍然在疯狂反攻着赞恩的程序，全然没注意到，破解过程中，一条灰色的代码已经在大量数据废料中开始四处啃食。 下一秒，惊人的事情发生了，以数据尸体为食的数据野兽彻底苏醒，不分敌我的数据崩溃顺着两条交锋的数据飞速蔓延。 赞恩第一时间切断了与无人机的连接，而象征着强大算力的敌人还不知道他们要面临什么。 无数的乱码开始肆意繁衍，防御程序的算力再强大，也挡不住以几何倍数速度繁衍的数据乱流。 等躺在黑客椅上的网行者意识到不对时，已经晚了。 数据崩溃顺着网线直逼黑客椅，连带着挂靠数据堡垒的防御层都被崩碎。 通过超级计算机进行防御的七名精英网行者的体温，瞬间拔高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如果不是有电涌黑客服挡着，已经有肉香散发出来了。 这就是巴特莫斯的小玩具——数据崩溃。 和歌子送的，算是一个小小的礼物。 这玩意儿的威力其实并不大，如果是普通的黑客竞争，它的伤害性还没有一个普通的连带传染强，但是在有超级计算机参与的情况下，它就是比地狱犬还勐的超级程序。 数据越多，威力越大……这东西是打百分比伤害的！ 在超级计算机面前，赞恩精心构建的破解程序连一秒钟没挺住，而数据崩溃带来的伤害是建立在超级计算机的算法基础上，那几名网络黑客死的不冤…… 时也命也，这七位精英，如果进行正常的电子对抗，赞恩也要暂避锋芒，毕竟那可是七台象征着时代结晶的科技浓缩黑客椅。 但是……没有但是，只能说巴特莫斯是个当之无愧的天才，在他与公司合作的前期，留下了大量的财富密码。 那是一条条象征着启迪的根源代码，也是黑客界的标准教科书，只要是经过系统学习的网行者就永远避不开这些东西。 换句话说，新诞生的这些科技产品多多少少都有着巴特莫斯的基因，而数据崩溃作为一个连自己都克制的“基因病毒”，就像是拎着拖鞋的亲爹，打的也许不是很疼，但绝对有效。 再次与无人机建立连接。 没了防御层的庇护，赞恩成功将象征着致命威胁的病毒，顺着通道直直的灌进几名新美国战士的处理器中。 噼！电火花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冲的最勐的两名外骨骼战士晃晃悠悠的冲进了大厅，没冲出几步就浑身冒烟的重重砸在了地上。 关成看了眼出场就打出gg的敌人，便不再关心，只是盯着零的眼神中多多少少有些嘲弄：你的队友……好垃圾啊。 零自认为是个心智健全冷静无比的战士，但连亚当重锤那种改造体都有一部分人类情绪（比如对强尼银手的），更别提零了。 他很想问指挥部一句，你们派来的都是什么逗比，可惜敌人的攻势太勐了，他被压的喘不过气，联系总部更是奢望。 已经适应了这种节奏的关成越来越快，单分子线几乎无法对他造成影响了。 在发觉螳螂刀攻击距离不足时，他便抽出了白虎，飞速舞动的长刀或许锋利度不足，但威慑力远比螳螂刀要强。 零也知道，单分子线攻击时的滞后性注定无法应对速度比他快的敌人，简单思考后，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后退的趋势勐然一停，零高架左手，企图挡住白虎，而后欺身向前，竟是想和关成硬碰硬。 那条义体手臂意料之中的断成两截，关成却发现空中飞舞的银色液体有些不寻常。 新美国有钱他知道，所以义体内的润滑油也要做成白银色的嘛？ 零在拉近距离后，用仅剩的一只手转向关成，那状态似乎是想要同归于尽，可他既没有炸弹，又没有武器，用什么同归于尽？ 出于谨慎，关成没有选择硬接，而是快速后撤，白虎在斩断了一条手臂后余势不减，从零的肩膀处竖直噼入粉碎了肩胛骨后，一直噼到胸腔处才停下。 这一击效果非常好，关成本该高兴，可他却皱起了眉。 手感不对…… 屠夫切多了肉便有了经验，以无厚入有间，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庖丁解牛就是如此。 解牛关成不擅长，但要说解人……关成绝对能称得上经验丰富。 义体他不是没砍过，合金、超化纤维……各种材料的手感他都记得。 现在他感受到的却和任何一种材料都对不上，怎么说呢……像是一棍子打进了淤泥里，刀身所接触的每一寸血肉都在抗拒着他。 察觉异常后，关成后退动作顿停，迎面一脚踹出，直接把零从大厅中央踹飞到了门口，直到他的身体撞在门框上方才停止倒飞。 关成看着刀身上蠕动的银色液体，以及地面上不断聚合向断臂的一滩滩浓稠“血液”，心里有一种不太美妙的想法，这玩意儿……似乎是活的！ 很快他的想法得到了印证，先是手掌，而后是手臂，一种独特的僵直感不断向上蔓延。 他想到了在康陶服役时见过的一种独特物质——记忆合金，或者说纳米合金。 这是一种由无数微型颗粒所构成的奇特物质，按照提前设定的程序可以自由改变形态，一旦锁死后，其硬度和韧性甚至比航天飞船上的核心材料还要强。 眼前这团银色物质虽然没有达到纳米级别，但关成基本确定这就是类似的玩意儿。 感受着身体逐渐麻痹，关成不自觉的皱起了眉，现在似乎是死局…… 唯一能破局的就只有火种源了，可是为了给他的身体持续升级，火种源的能量持续走低，前段时间就已经陷入沉寂，而他还没太搞清楚该怎么给火种源充能。 按理说火种源的能量该是无穷无尽的，但他只有一块碎片，连控制方法都是摸索出来的，更别提其他了。 门口处，被踹飞的零在挣扎起身，透过作战服的豁口，大致能看见其腰腹处的横切伤口已经基本痊愈了，就连横贯肩膀的巨大伤口都开始了愈合，无法立刻起身不过是因为纳米机器人修复骨骼的速度偏慢罢了。 关成想过立刻冲过去一脚踩爆对方的脑袋，但身上不断蔓延的麻痹感明显不给他机会，这些小玩意儿在不断破坏他体内的义体结构。 现在他终于明白零刚才伸手的动作是什么含义了，不是想用单分子线攻击他，而是想把纳米机器人构成的液体甩在他身上。 眼看着麻痹感已经来到脖颈，开始向上蔓延。 终于……像是死机的火种源亮起了一抹光芒，尽管十分微弱，但效果异常的好用。 随着颜色近乎透明的数据洗刷身体，关成似乎能控制这些纳米机器人了。 尝试了一番后，果然，麻痹感在快速消失，而他也终于在火种源的帮助下看清了入侵他体内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那是一颗颗多面棱晶，直径十分微小，虽然达不到纳米级别，但微米级别还是有的。 不同棱晶之间靠着一根根“飘带”相连，这似乎就是他们能随意变形的原因。 在火种源数据的冲刷下，这些晶体也发生了改变，首先是形状，似乎变得锋利了许多，而且只起到连接作用的飘带上开始有极细小的刀刃出现。 给人的感觉是，这玩意儿……病变了，从人体细胞变成了杀伤力极强的病毒…… 然而对关成而言，这种病变的效果极其美妙，他控制着这些进化过一次的小玩意儿弥补义体上的缺陷。 被破坏的各个部件在纳米机器人的帮助下飞速恢复，且比以往更坚硬，遇到无法恢复的缺口就用纳米机器人补上。 关成把手举到身前，又在眼前挥了挥，似乎在适应新的玩具。 另一边，零从地上挣扎起身后，一抬头就看见关成站在原地摆弄着自己的手臂。 “怎么可能？他不该瘫软在地上，连动一下都费力嘛？怎么还站着？” 纳米机器人入侵失败？不可能，他宁可相信自己的视力出了问题，可关成的动作又是真的。 零撑着地面耗尽全身力气终于站了起来，与门框相撞的那一下让他的嵴椎义体有些损伤。 他现在有点后悔为什么不改造成亚当重锤那样了，最起码重锤身上厚重的外装甲能保证外部撞击时的安全性。 当初是为什么没有改造成那样来着？是了……纳米机器人数量不够，且他的精神状态不足以盛纳那么多的外附义体。 想到这，零叹了一口气，用仅剩的右手撕下了上身的作战服，露出了里面的身体。 关成没猜错，零的身躯确实改造了，连真皮层都没有，光滑且危险的义体外壳暴露在空气中。 其腹部和肩膀处的巨大伤口在一种银色光芒的协助下快速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