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三：以爱为名》 第1章 最后的礼物 （脑子存放处，放心，不会丢的） （德丽莎世界第一可爱） （正文第4章，此处为主角前世界） （第三篇狂沙卷已经发布，请各位对伏笔不感兴趣的读者可以跳过第二篇日月卷） “叮咚——”清脆的门铃声回响在华丽的大厅，黑发少年来不及解下围裙，急匆匆地跑向门口。门口，蓝发少女收回了还想按门铃的小手，目光放在黑发少年的粉色围裙上，忍不住嗤笑道：“你这是什么打扮，一大男人穿的那么粉。” 星焱嘴角抽搐，任由她拖着一地的水挤进屋子，“又不是我买的，你笑个锤子你。” 看着屋内塞壬留下的一地水渍，星焱眼皮狂跳，死盯着那条活蹦乱跳的鱼尾，“你还要保持这个样子多久?我家可是木地板，你知道你每次留下的水渍有多难清理吗?” 塞壬嘟着嘴，鱼尾巴不安分地在地上扫了扫，这才内心舒坦地化作两条光溜溜的玉足，一路小跑直接扑倒在沙发上不想动弹，一副摆烂的死鱼样。 沙发上白发紫瞳的少女微微皱眉，不爽最终化为一声叹息，注意力回到手里的终端上，这期的深渊还没凹呢。 星焱的拳头咯吱作响，但打又打不过，实在不行就只能克扣她这顿午饭了，“现在！立刻！马上弄干净！” 回到厨房，星焱唉声叹气地做着饭，塞壬挎着个批脸，一副衰样地清理着自己留下的粘液和水渍，嘴里还小声念叨着什么。 沙发上的少女嘴角上扬，这种乐子才好看嘛，让你每次都不长记性。 关于塞壬的来历……入侵（划掉）入住蓝星的合法种族，雨族中的人鱼公主，在官方说法中，雨族的家乡因为未知神明的袭击毁灭，塞壬的父亲西格纳斯带领种族迁移到蓝星，把海洋划为领土，并用“道理”好好“说服”了所有反对的国家或组织。现交好的国家有神州，正在学习神州古代家族联姻。 星焱，蓝星虚能觉醒者，上将星浩的长子，在二十岁那年成功超越父亲成为世界虚能者第一。 而沙发上的少女，名为九灵，星浩在外领养的孩子，因特殊虚能能力导致发色和瞳孔变异，妥妥的潜力股，现居世界虚能者第100名，对外的身份是星焱的二妹，但事实上真是如此吗? 总之，现在的宇宙并不太平，太阳系不知何时被外来星系文明入侵，星浩一直顶在最前线，星焱的母亲则以科研的方式支持着丈夫，一年下来两人已经把前线生活当场了度蜜月，反正星焱就觉得挺神奇的。 星焱自小就培养出了独立自主的能力，毕竟除去九灵还有一个吃货老妹要养，虽然现在已经被人拐跑了。 敲了敲她们的脑袋，俩网瘾少女总算放下终端，不急不慢地洗手准备开饭。 一上桌，塞壬就埋头只顾着干饭，那劲头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样，看得星焱不禁汗颜，“不是，你跑这么远就为了来蹭顿饭?” “当然不是，我游过来的。”塞壬疯狂炫着碗里的美食，在她认真干饭的时候是绝对问不出什么好回答的，虽说这种说法没错就是了。 九灵看着星焱语塞的样子，忍不住低头偷笑，星焱都差点一口气没缓上来，筷子卡住了她准备夹的鸡腿，“有事说事。” 这样一弄，桌上的氛围瞬间降到零点，塞壬默默放下了筷子，目光扫过一圈，最终停留在九灵身上。 虽然她什么都没有说，看她那表情星焱就猜得到，雨族那些吃饱了撑的长老又在拿联姻逼迫塞壬了。 说实话啊，星焱也不是反感塞壬，谁会不喜欢活泼可爱的小鱼儿呢，可身边还有那么大一只九灵在呢…… 这样一来，成了后来者，塞壬费尽了心思才勉强融入了这个家庭。而本来她也不是没有考虑过换人，但世界第二的吴安是个妻管严，而且娶的还是星焱他妹，就这事星焱都不可能同意，塞壬也只好去试着接触他了。 结果就是现在这样，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还要承受着雨族里一直以来的压力。 九灵在一边事不关己地拨着饭菜，如此失礼的行为，星焱也不惯着直接就是一脑壳崩。 这一幕充满了家的温馨感，至少在塞壬眼中是如此，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一年来的努力有如泡影，结果还是没法融入他们的生活。 心情烦躁，饭也吃不下了，塞壬拖着鱼尾滑进一个小房间，关上门后就没了动静。 沉默良久，星焱也没有去叫她出来，这种时候不小心说错话就完蛋了。他知道塞壬早就做好了被当做“礼物”送人的准备，直至彻底了解星焱他们的生活后，塞壬才重拾了自由恋爱的想法。 但……自己终究不过是个外来者。 房间内的塞壬把头埋得很深，眼眶隐隐有点点晶莹在打转。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看着漆黑的夜空，乌云遮挡了所有的星光，以她超人的视力都只能、勉强看清黑云遮挡的一抹明月。 饿了…… 蹑手蹑脚地下楼，做贼一般的动作再次对她的心理造成了影响，她有些许烦躁地来到厨房，桌上还有几碗保鲜膜盖好的饭菜，以及……一张带有鱼尾图案的粉色字条。 【微波炉在冰箱旁边，热好菜了吃点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角微微泛红，以至于她都端上了热乎的菜，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高大身影。 “我去煮碗面吧，加热后的饭菜味道还是淡了些。” 温柔地抚摸着塞壬的头顶，星焱稍微撸了一会，塞壬看着他围上围裙进入厨房，头脑一热突然想着给他打下手。（毕竟做饭的话她会直接把厨房炸了） “嗯，那帮我煎两个荷包蛋吧。” 星焱没有拒绝这个危险的请求，她能感觉到塞壬的情绪不对，反正有自己在旁边，这要是还能把厨房炸了的话…… 炸了个锅，有惊无险。 两人坐在餐桌边，星焱觉得气氛有些冷场，看着她认真嗦面的样子，他也就只好刷会儿终端了。 偶尔抬头望了一眼，餐桌的一边突然结冰，晶莹的泪滴落在餐桌上，扩大着寒冰的覆盖面积。 这情况把星焱吓了一跳，他一手搭在桌上，暖暖的火焰融化着寒冰，抬起头时，恰好与那一对深邃的蓝宝石眼，因为刚哭过，塞壬急忙控制着面部的温度，至少眼角看起来不会难么红。 “你……” 想问的话卡在了咽喉，星焱或许想到了那个方面，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次，我想再多待几天可以吗?” 塞壬的语气带着请求，完全没有人鱼公主的那副矜持，虽说眼角没有挂泪吧，但星焱莫名感觉到好像是自己欺负了她一样。 长长的话语最终化为一声叹息，面对现实也许才是最好的办法吧。塞壬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直至他接下来的这句话—— “你…其实你想的话，待多久都行，雨族那边我会去说的。” “真的?” “嗯，那本就是为你准备的房间，我们一直都空着，也经常会一起打扫。” 这话相当于是一同表明了九灵的立场，在前些日子，九灵察觉到塞壬的心思后，曾犹豫挣扎了很久，或许是她本性善良，又或许是出于共情，她最终向星焱表明了她的态度。 家里可以长期多一张口，也可以长期多一张床，但以后他要跟九灵睡一起。 情绪在这一瞬彻底失控，泪水如同决堤，哪怕她有着极寒的冰晶，也无法阻挡此刻她内心那颗炙热的心。 “谢谢……真的谢谢你们。” 无人察觉的二楼走廊，紫金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并不突出，看着星焱不知所措安慰塞壬的样子，九灵也只能暗暗叹息，也不知道这个选择到底会造成怎样的蝴蝶效应。 “唉，还是去把床暖好吧，虽说他可能不需要。” 而对于今夜的女主角来说，她浑然察觉不到外界的动静，她很少像个小女生一样把头埋在谁的怀里寻求安慰，但今夜却给她留下了无比深刻的印象，在她以后的所有记忆中位列第二。 第二天…… “大懒鱼起床了！早餐都做好了就等你了。” 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塞壬迷迷糊糊地起了床，她还在到处翻找自己的内衣，却看到床边的白发少女拿着她的蓝色bra，看了几眼后就嫌弃地丢了回去。 但塞壬却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些许嫉妒? 飞快地穿好衣服，九灵有意地掐了一把她的腰肢。作为公主，她的身材自然保养的很好，让挂着点点赘肉的九灵不禁咋舌，看来以后不能让星焱一天做五顿了。 “昨晚聊的怎么样，看开了?” 一想到昨晚的事，塞壬突然有种被捉奸的感觉，羞涩和不好意思混杂在情绪里，红通的脸颊看得九灵苦苦叹气。 “以后别想那么多，安心在这里住着就好，没人会来阻挠的。” 她和星焱都知道些许内情，主要是塞壬父亲的态度，老人家似乎并不反对，不然那些长老也不会顶着被灭杀的风险一天到晚哔哔赖赖了。 “谢谢你。” 不管怎么样，塞壬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当面跟她道谢的，毕竟这个家里的女主人可是九灵，篡位…还是算了吧，人家都放过自己了。 九灵突然间正视着塞壬，眼神和表情都非常严肃，“你待在他的身边我没有意见，我只有一个要求，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你要不惜一切地保护好他。” 塞壬的瞳孔骤缩，既然九灵都这么说了，估计人类那边跟外宇宙生命的谈判已经破裂，战争随时都会爆发。 “当然了，可是你呢?” 九灵嘴唇微动，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楼下便响起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你们还要聊到什么时候，早餐都凉了。” 星焱的催促声让两女暂时终止了这个话题，他作为当事人总感觉有对不起九灵的地方，即便九灵已经向塞壬表示了态度。 就……心里堵得慌。 吃完了早餐，星焱鬼使神差地答应了跟两人一起去逛商场，等回过神来时九灵都已经涂好了淡妆，这下是非去不可了。 讲真，星焱宁愿泡在虚拟宇宙里面战斗一整天，累到虚脱口吐白沫也没关系，总比逛街造成的杀伤力要小很多。 路上，三人并排走在宽广的大街上，时不时会引来一些怪异的目光，星焱被人们盯得浑身不舒服，估计明天一早就能听到关于自己的新闻了。 《震惊！世界第一虚能者的私生活竟然是如此的乱》 看着星焱一脸愁苦，九灵也不免笑出了声，挽着他的手靠的更近了些。 “昨晚，雨族可是来光顾了我们家哦。” ?? 塞壬和星焱同样是一脸懵的表情。昨晚?天都那么黑了他们还派人来干嘛，看上去又不像要带走塞壬。 “放心吧，我早就帮你解决了，我是不是很可靠?” 九灵昂着脑袋，似乎在向他索求夸奖和奖励。 “是是是，我们九灵最可靠了。” 充满爱意的双唇贴合，星焱也不再管外人的视线了，光天化日之下对着被隔开的小鱼儿撒狗粮，后者则是看得一愣一愣的，大脑像是宕机了一样。 第2章 承诺 “此路禁行。” 遥望着星空中数不尽的敌人，纵使已经遍体鳞伤，星焱仍旧顽强地举起了手中的剑刃，烈焰在剑身上燃烧，正如他此刻澎湃的内心。 恐怖的焰浪席卷了所有的敌人，星焱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左手作爪状抓向身边的虚空，一名浑身墨黑的潜藏者被揪出小空间，被斩杀于在星焱无情的剑刃下。 远方，墨绿色的巨大瞳孔睁开，其威势让星焱的血液一凝，紫黑色的雷电跨越了空间的局限，直击星焱的心脏。 毫无疑问，他败了，第293次败在这个模拟出来的神明面前。无论前面模拟出多少敌人，星焱总有应对的方法，但每至最后一关，直面神明之时，星焱的所有准备都显得技穷黔驴。 关闭模拟作战室，星焱单膝跪在陨铁制成的地板上，双腿依旧在止不住地发抖。 “到底是哪个有心理疾病的家伙把这种敌人做出来的。” 模拟作战室的科技来自雨族，那位模拟出来的神明也不过是来自他们的观测，传言曾有雨族强者直面过那位，却也只能落得仓皇逃跑的下场。 根据他的记忆，雨族很快就把这位神明的部分能力在模拟作战室复现，但时至今日，没有一人能够挑战成功，成绩最好的也不过撑了五个回合。 一旁的九灵笑吟吟地帮他擦拭着汗水，还贴心地准备了一瓶盐水，“所以，知道不可能还偏要挑战的你不也是个心理变态吗?” “那不一样。”喝了一口盐水，星焱的状态终于好上一点，他的脑子里全是前线传来的消息，“我这叫预防，万一对方的神明不要脸亲自下场，到时候还有谁能拦住祂?” 虽说神明不会直接对普通人下手，但祂们也不会看着自己的信徒全部死光，至少加几个变态点的祝福还是没问题的。 “为什么我们这边的神从没现身过?”翻阅了无数古籍，还查阅了雨族的一点资料，星焱却始终没有发现本该庇护着他们的神明的踪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要是祂老人家肯出手的话，咱也就不用这么拼命了。” “嗯嗯。”喜欢摆烂的塞壬倒是很赞同他的观点，神当然要交给神来解决，他们这些凡人在真神面前根本掀不起半点风浪，还不如砍砍几个小怪，摸摸鱼享受生活。 见星焱怎么也听不进去，九灵无奈地扶着他起身，“说起来，你也要适当减少一下训练量了，这么拼你是想卷死谁啊。” 吴安的身影在星焱脑海中一闪而过，不过很快被他摒弃了出去，那个死王八壳，想想就晦气，就刚才那波神明的攻击，那个家伙至少能硬抗三下，虽说他也打不出什么有效伤害就是了。 最近的日子不太平，星焱也关注过吴家的动向，那个天天摆烂的家伙都开始重新练习了，前线肯定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动静，要是保护不好玲珑，自己绝对要把他那王八头给拧下来。 九灵和塞壬的关系最近缓和了许多，两个人时常有说有笑的，星焱侧头看了眼毫无紧迫感的九灵，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脸颊上，星焱看着她的侧颜渐渐入神，直到塞壬不满地轻咳了几声，星焱这才不好意思地随着两人离开训练场。 明天的训练量还是加倍吧，至少不能比塞壬还要差，哪有上了战场让妻子顶在前面的说法。 三人的背影在夕阳下拉长，逐渐靠近，直至完全贴合，这便是星焱会付出一切守护的和平…… 而他浑然不知的是，此刻还有两个大男人坐在全息投屏前，肆无忌惮地偷窥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房间内只有一把椅子，两个大男人在一把椅子上挤来挤去还是挺让人意外的。 就好像……两个长不大的孩子。 身穿白大褂的女研究员实在看不下去，直接拔掉了投屏的电源，两人同步率百分之百地回头看向她。 “不是,你们俩大男人这样有意思吗?”陈莉把插头丢在一旁,眼前两个大男人在一张小椅子上挤来挤去,小椅子都发出了生命的悲嚎,更何况这里还是自己的实验室… 星浩不好意思地从椅子上离开，旁边的是塞壬的父亲，西格纳斯。“话不能这么说，我这不是关心儿子的日常生活嘛。”星浩想从地上把插头捡起，一股寒意袭来，他只能默默地把手收回。 “你看我信吗？”陈莉留给星浩一个白眼，视线来到面无表情的西格纳斯身上：“所以，你这个雨族之主又是闹哪出?” “…”西格纳斯没有回复陈莉，只是弯腰默默地拾起地上的银行卡。 星浩抓住西格纳斯的肩膀，表情略微不善：“喂，这你就不对了吧，结果还没出来呢。” “你作弊了。”西格纳斯放下手里的银行卡，心平气和地回怼道。 “…”见老婆的视线渐渐尖锐,星浩的额头冒出冷汗,结巴半天最后决定拉西格纳斯下水:“你有什么证据,我只是打了个电话,你不一样也作弊了？！还把你女儿强行赶到咱家去。” “那是她自己跑过去的。”西格纳斯不愧作为老油条，找解释事先都不用打草稿的。 “行了。说吧,赌了多少？”陈莉打开手机,三人买菜的背影出现在屏幕上,两男人下意识靠过来。两个老父亲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尴尬，压制内心的好奇运离陈莉，等她把画面投影到投影幕上，三人坐在整理干净实验室观看。 星浩偷偷收回口袋的四张银行卡不知为何到了陈莉手中，收起银行卡阵莉提问道：“离最后期限还有多久？” “两年半。”这似乎是一个沉重的话题，原本吵吵闹闹的星浩也安静下来，他出现在这，也表明他也无能为力。 可星浩又怎能甘心，他们夫妻二人都为了战争准备忙活了十几年，但他们所有的努力在什神明面前形同虚设：“就没有办法吗？你别告诉我你已经做好及时行乐的准备了。” “…”西格纳斯的嘴角一抽，怎么他在星浩的印象中就这么差呢。 “当然有。” 西格纳斯并没有说出具体的办法，夫妻二人也没有追问，他们曾问过，对方一直都没有回答。 两年半的时间很快过去，战争来的太快，哪怕所有人都做好了战争的准备，敌人的攻势依旧带走无数人的生命。 今天星焱并不在后勤部，塞壬难得的从前线调回，她今天的目的地是九灵的病房。至于星焱，他和吴安去前线阵守了。 一个削好的苹果递给九灵，她知道今天塞壬要来，没有见到星焱的身影，九灵一时有些失落，但又有些庆幸。 “看的出来，你有心事。”九灵的面色有些苍白。不久前，她因异族突袭而受重伤，好不容易才抢救回来。 不过，比起九灵，塞生的脸似乎要更加苍白。 “我…”欲言又止，塞壬不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 “先不说这个，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好吗？” “你说。”塞壬尽力在调整状态，但父亲的话在脑中挥之不去。 九灵握住塞壬的双手，紫色的瞳孔盯着塞壬：“替我照顾好星焱，在这场战争中，我也看明白了。相对于我，你才是那个能保护好他的人，我以后不会再…” “不用再说了。”塞壬打断九灵，“你也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他不会允许你的退出。再说了，他可是又犟又傻，我一个人可照顾不好他。” “可是…” “别想那么多，等战争胜利，咱们一起去宇宙旅行吧。” “好。” 前线的状态良好,在昨天反击战后,敌人也总算消停一会。星焱眺望着远方,心中总有些不安。 走神走一半，肩膀被拍了拍，星焱回神也听到了吴安的调侃：“想什么呢？这么忧伤可不像你。” “没什么，未来的走向。”星焱呼出一口寒气，不少雨族在前线，他们冰属性的能力让前线的温度有些低。 “你还挺有精神。”吴安抖抖身上的重装甲,他不觉得冷,皮糙肉厚。啥都好,就是懒了点，“要不,你替我值会班?我再睡会?” “想得美。”把佩剑从地上拔起，星焱望向人类的后方营地，却朝着反方向走去：“我还有事，今天就不回去了。” “哈？你去哪？喂？！” 雨族的大本营就在附近，他来找西格纳斯，他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想问问他。 很奇怪，连他的到来的消息都没上报，守卫便让星焱直接进了大殿，难不成西格纳斯一直在等他？ 推开门，西格纳斯正坐在黄金椅上，盯着一杯清酒沉思，他没有看星焱：“跟我的预测里有些偏差，你早来了一个小时二十七分。” 看来，他的确知道自己要来，可…他是怎么知道？ “提出你的疑问，我们的时间有限。” 向着西格纳斯行了军礼，星焱一直对他很尊敬：“前辈，我一直想问。我们的神…在哪？” 在昨日的一场奇袭战役中，己方原本可以歼灭敌方大量的顶尖战力。但对方神明一出手，战局便回到平局，而且祂只出了一击…… 那一击是雨族之主…也就是西格纳斯，拼尽全力才得以挡下，不然蓝星这边早就可以宣告死刑了。 他不解，如果自己这边的神明出手，是不是早就能赢下这场战争。 “你应该已经猜到，这个世界早已被抛弃。” “那我们的力量？” “来源于——我。”星炎原本低着的头瞬间抬起，眼神中流露着平淡。不知为何，星焱丝毫没有怀疑他的话。 西格纳斯缓缓从椅子起来，原本深蓝色的眼睛染上一丝金色。金色的部分似乎在渐渐在扩大。星焱也在那瞳孔中看到了“神性”，不是他知道有关神明的知识，而是像被某种存在以特殊方式将这些概念强行灌输进星焱的脑海。 “现在你还认为，雨族，是外来物种吗？” “…”星焱一直这么认为，直到今天，他心中天真的答案才被现实所击破。 “想要赢得这场战争，我们必须拉平战力。可我们的神早已逝去，哪怕我得到了祂留下的一切，我早已拼尽一切，却还是到达不了祂那样伟岸的高度。” “需要我做什么。”结果和答案很明显，西格纳斯和自己说这么多，还特意预测自己的到来，那么关键，就在于自己。 “你很聪明。”一团有生命似的水球展现在星焱眼前，加上他的解释，星焱也开始了解……关于神的秘密。 蓝星的神明，有一颗特殊的核心，里面拥有强大的神力，也有蛊惑人心的低语。 核心可以被继承，而继承者一但解放所有的力量便会成为下一代神明，被核心中的“神性”彻底吞噬。 西格纳斯的问题便在此处，如果解放一切，失去大部分感情的他还会不会帮助蓝星都是个未知数，那样的他完全能放弃这个星球重新寻找信徒。 当然，也有解决方法，这便是让星焱过来的原因。如果分别由两个人来分摊这颗核心，一个人承受神性，一个人使用力量，那便可以保证使用力量的人保持人性，这是这颗核心特殊之处。 这两人之间也有条件,需要契合度较高。而最合适的人选，西格纳斯在几年前就有了答案。 收回水团，星焱面露苦涩，不管是谁去承受神性，对双方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现在对核心力量掌控力最高的是塞壬。不过这只是建议，未来你并不比她弱。” “未来?”星焱苦笑着，敌人都已经打到家门口了，若是他们现在倒下了，蓝星还哪来的未来？ 西格纳斯看着他的神情，面露惋惜之色：“不必现在告诉我，明天也不迟，去好好思考一下吧。” 不知不觉已经回到人类营地，星焱坐在床上，他房间的视线非常好，可以通过窗户看到医疗部和战线。 因为昨天的战斗，不少人都躺在病床上，忍耐着伤口传来的疼痛。这里是属于神州的战线，其他区域比这更加悲惨。 “嗯?”房门没关，吴安发现星焱在，发出疑惑的声音：“不对啊，你不是今天不回来吗？” 吴安的手放在剑柄上，敌军有一种能模仿人的生物，他现在无法判断对方的身份…… “不用试探了。”星焱出现在吴安身后,一条血线出现在吴安脖颈处,“吴安”还未反应过来便倒在地上。 闹出了这么大动静，马上有巡逻队赶到，星焱跨过“吴安”的尸体，跟着巡逻队来到前线。 吴安看了一会刀刃上的烈焰，用手触碰烈焰后，挥手让巡逻退下，他有好奇地问：“怎么认出来的？” “下意识砍了一刀，他没抗住，死了。” “…”吴安嘴角抽搐,脖子上覆上一层薄薄的晶体,他就不该去问。 星焱并没有多悦什么，只是看风景，连吴安都能感觉到他的状态更差了。 “你怎么回事？就算一个人寂寞也不至于这样吧？” “你懂个锤子。”星焱并不想把核心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向塞壬开口。 “是是是，我妻子天天在我身边好好的，我才不想猜你那别扭的心思呢。”吴安心累地掏了掏口袋，里面仅剩下最后一包香烟，他自己叼着一根，又递给星焱一根。 “算了，没心情。”星焱把到手的香烟直接燃尽，烟尘飘在空中，吴安也震惊地瞪大了瞳孔，这败家子，不抽倒是还回来啊，知道前线这点物资有多么紧张吗！ “来点火。” 星焱并没有理会吴安，缓缓起身看向后勤部的方向，他的手攥得很紧，半晌后才释然般地松开。（更像是无可奈何） “我…现在应该去看看她们吧。”星焱的声音很小，刚好又有一阵大风刮过，吴安并没有听清他的话。 “能不能别谜语人，你觉得你很酷是吗？” 星焱呵呵一笑，想通了一切，他如释重负般地晃了晃身子，转身向着九灵的房间走去，他知道塞壬肯定也在那里。 “记得你的承诺，保护好她。” “还用你说……” 第3章 化茧，而后新生 当一个人他所有的感性之后，由理性支配之下的外壳会变得无懈可击，这就是所谓的“神性”，也是祂们最大的特点。 神，是没有弱点的。 辉煌的大厅内，星焱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眼前悬浮的深蓝色核心，他或许并没有准备好，但时间从来都不等人…… “来吧。” 在触碰到核心的刹那，一道耀眼的白光瞬间吞噬了星焱，自此，雨族的主殿内变得寂静无声，就像是从没有人来过一样。 试炼已经开始，星焱…以及整个蓝星都没有回头路可走，所有生灵的希望全部都押注在了这颗核心的身上。 “嗒——嗒——” 漫步在清澈的湖面之上，星焱觉得这种体验也挺新奇，俯下身子，他看着湖面中自己的倒影，一抹金丝攀上他的眼眸，却又被迅速地压制了下去。 前方，西格纳斯的身影自云雾中显现，他的双眼变成了不带任何杂杂质的灿金色，他放开了核心对他的侵蚀，只为了让继任者能够更好地领悟神力的真谛。 西格纳斯抬手，三道水元素箭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星焱，后者也是很快反应过来，附着烈焰的剑刃横向挥动，与水箭碰撞后散发出大量白雾。 星焱的眼神凝重，烈焰包裹着他的身躯，他大步踏入白雾之中，接触到星焱的白雾被高温迅速汽化，但……星焱在其中竟迷失了方向感。 背后传来一股寒意，星焱回头的瞬间，正好对上那双灿金色的眸子，西格纳斯的拳头上附着一层寒冰，与星焱燃烧着烈焰的拳头碰撞在一起，两种相斥的能量发生了爆炸。 恐怖的气浪将星焱掀飞了出去，而西格纳斯的身影站在原地岿然不动，右拳举过脑后，极寒的气息汇聚在拳头上，趁星焱还处于僵直状态，一条凶神恶煞的冰龙朝着星焱扑去。 星焱被冻的脑子有点懵，思维都比平时慢了零点一秒，他死死抵住冰龙的两排巨齿，手臂猛然发力将冰龙过肩摔重重砸在身后，碎裂的冰碴子打在脸上，星焱不禁哈出一口寒气。 两人的身影相隔而望，刹那间，两人突然消失在了原地，只能看见天空因爆炸产生的壮观焰火。 西格纳斯一手抓住了星焱的肩膀，极致的寒气覆盖而上，星焱也不跟他客气，火焰汇聚在拳头上轰向他的腋下，在这条手臂完全失去知觉前，能换掉对方一只手完全不亏。 然后他就看到了此生难忘的一幕，西格纳斯的脸颊上突然出现了像是鱼鳃的器官，吞吐间，平静的湖面突然掀起了惊涛骇浪，一道水柱直冲云顶，埋没了星焱的身影才放心沉入湖面。 清澈的湖面染上一抹赤红，一道更为壮观的炎柱冲天而起，星焱的脚下是岩浆构成的漩涡，他每踏出一步，都会有刺耳的“滋滋——”声环绕在耳畔。 西格纳斯的外表已经发生了显着变化，深蓝色的鱼鳍生长在他的四肢上，就连高挺的脊柱也是渐渐弯曲，背鳍穿透了他背后的皮肤，此刻的他看起来才有一种作为boss的压迫感。 悠扬的歌声响起，星焱稍稍一晃神，西格纳斯突然瞬身来到星焱的面前，手臂上的鱼鳍被他当作锋利的刀刃，轻松割开了围绕在星焱身周的火焰屏障，血腥味让星焱清醒了几分。 他的心里特别郁闷，一个大老爷们，唱歌声音怎么跟十几岁的小萝莉一样，他的歌声还带有某种魔力，星焱差点就被逼的灵魂出窍了。 歌声以震荡波在湖面传递，冲刷着星焱的身体，让他无时无刻不感到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一般。好不容易集中精神，星焱的身前形成一道火焰旋涡，西格纳斯的斩击落入旋涡之中如同泥牛入海，这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真的难受。 星焱掐准时机，双手钳制住住了西格纳斯，他的能量汇聚在膝盖，发出凌冽的一击顶在西格纳斯的下巴，他的身体不自觉向后倒去。 “起！” 星焱的双手一拍，湖面突然冒出两只暗红色的熔岩巨手，巨手上显现着隐隐有崩裂迹象的岩浆，向着身处中心的西格纳斯合拢。 西格纳斯从僵直中恢复，身体不可思议地在空中转体，双手摊开握向两只熔岩巨手，散发着极致高温的熔岩就这样被轻易冻结，湖面也结上了一层坚冰，冰锥一直蔓延伸向星焱。 星焱的视线左右飘忽，分析着战场的局势尽力去躲过每一根飞来的冰锥，而总有那么几个漏网之鱼，星焱只好拔出长剑，谁知剑气还未切开坚冰，冰锥便自行爆裂，其中真正致命的冰针以超音速射向星焱。 而且……每一击都恰到好处地瞄准了他身上的穴位和关节。 西格纳斯的右手虚握，埋藏在星焱体内的冰种子开始迅速汲取能量，从外面看来，星焱的身上凭空长出无数冰锥，脆弱的身体犹如瓷娃娃，不知道碰一下会不会直接碎掉。 “三昧真火！” 星焱沉喝一声，比先前更加旺盛的紫焰燃起，埋藏在体内的冰种子被火焰溶解，星焱硬核地拔出自己身上的所有冰锥，大量的鲜血溢了出来，星焱却毫不在意，右拳猛地锤向自己的胸口，加快着血细胞的再生。 他的头发变成了一团紫色的烈焰，右手一招，纯粹的火元素长剑凝聚于掌中，不停劈砍着如雨点般飞来的冰箭，星焱看似步伐凌乱，实际上是在不断往冰箭上借力，直至他终于来到西格纳斯身前。 清澈的湖底传来龙吟声，一条威武的冰龙托着西格纳斯飞向高空，冰龙凶狠的眼神注视着星焱，一口寒冰龙息袭来，星焱抬起长剑想要抵挡，简单的动作却是无比僵硬。 冻结时间。星焱的瞳孔骤缩，龙息轰击在身上，白雾散开之时，他已然被封锁在了玄冰内部。 “咔——” 玄冰表面裂开了一道纹路，星焱的右手紧握，凭借着将三昧真火凝聚于体内，被冰封后他依然能够行动，比合金还要硬上几分的玄冰被星焱的拳头打破，他遥望着龙头上的西格纳斯，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烈焰。 西格纳斯向前一指，冰龙庞大的身躯朝着星焱俯冲下来，西格纳斯的眼中雷光闪烁，漆黑的乌云汇聚在上空，隐隐可见乌云中有一道修长的身影穿梭。 冰龙的龙尾一甩，数根冰锥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射向星焱，星焱深吸一口气，头顶燃烧着的紫焰更加旺盛了几分，身前，由熔岩凝成的巨大拳头破开了所有冰锥，抓住冰龙的龙尾，滚烫的岩浆蔓延上冰龙的身躯，冰龙在顷刻间溶成了一滩净水。 星焱当然没有忽视西格纳斯，在他落地之前星焱就已经摆好了架势，左手抵在长剑的尖端，右脚后退一步，紫色的火焰攀附上长剑，拖着长长的焰尾刺向西格纳斯。 自始至终，西格纳斯的眼神都十分平静。 一条水元素汇聚成的巨齿鲨冲出湖面，同时，乌云中的身影终于降下了雷电，不过是劈在巨齿鲨身上，它散发出来的气势让星焱直呼不妙，但炎剑已经和鲨鱼的巨齿碰撞，狂暴的能量风暴席卷了方圆百里，星焱狼狈的身影在迷雾之中显现出来。 真不愧是神的力量，只是冰山一角自己都无法抗衡。 西格纳斯游刃有余的样子落在星焱眼中，让他的心情不禁低落几分，脚步声越来越近，星焱此时还因为麻痹而无法动弹。 脚步声突然消失，西格纳斯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星焱身后，一柄灿金色的三叉戟对准了星焱的心脏。 赤红色的莲台毫无预兆从星焱脚下升起，而从空中俯瞰，两人下方的湖面也浮现出赤红色的莲花图案，星焱跪在莲台上，双手捧着一朵红莲。 “业火红莲之海。” 耀眼的炎柱自湖底升起，巨大的轰鸣声让星焱的嘴角不禁上扬，红莲业火冲破了天空的乌云，连同里面的诡异生物一起抹杀。 红莲驱散了黑暗，按理说核心内部是不存在太阳的，因为这种无效的能量利用方式会被核心直接剔除，红莲形成的火球宛如烈阳，正高高悬挂在两人的正上空。 西格纳斯的身影被红莲业火淹没，星焱并没有感受到他的气息，但看着下方仍然充满水的湖面，他的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瀚海之界。” 空灵而又威严的声音回响在耳畔，耀眼的炎柱竟是在霎那间熄灭，平静的湖面出现了一道漩涡，漩涡中心，一根根深蓝色的锁链缠上星焱的四肢，烈火几乎是同时燃起，但锁链似乎是对星焱有克制作用，火苗才刚刚燃起便瞬间熄灭，他只能无力地被拖至海底。 眼前一阵恍惚，缠在身上的锁链已然消失，星焱看着眼前辉煌的海底城市，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个名字。 失落古城——亚特兰蒂斯。 繁荣的城市内却没有一个居民，给这座城市平添上一份凄凉，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坐落于城市中心，西格纳斯慵懒地坐在黄金椅上，掷出的三叉戟却是划破空间突然来到星焱身前。 “铛——” 炎剑没能在三叉戟上留下任何痕迹，倒是西格纳斯力大势沉的三叉戟逼的星焱连连后退，将他深深钉入陨铁制成的地板内。 西格纳斯一招手，湖面上突然降下一个巨大的湛蓝色船锚，船锚对准了星焱所在的坑洞，加上三叉戟，西格纳斯准备让这场试炼直接结束。 他还是没能达到他的预期。 低沉的轰鸣声响起，一切仿佛已成定局，如果忽略地板深处的一道火光的话。 以星焱为中心，烈焰风暴撕裂了整座亚特兰蒂斯，船锚也在无尽的火焰中崩裂，西格纳斯微微眯眼，那恐怖的能量让他不得不张开屏障保护自己。 神器三叉戟被弹开，径直插入了西格纳斯身前的地板，从烈焰风暴中走出一个全身被熔岩包裹的人影，赤红色的锁链穿过他的肩胛，看上去就像是从地狱之中爬出来的恶鬼。 湖底的重压已经不能束缚他的行动，星焱睁开如星空般深邃的眸子，西格纳斯在他的眼中看见了烈阳，碎片化的血红色圆环在他身后悬浮，看起来离凝聚成功只差临门一脚。 “可惜，如果你早些达到这个境界，我们也不会迎来这样的结果。” 西格纳斯长叹一声，他的背后升起灿金色的神环，神环上雕琢着复杂的纹路，那是前任神明所经历的一切，西格纳斯时常会从神环上瞥见真正浩瀚的星海，那里令他向往，他却无法摆脱自己的使命。 三叉戟飞入手中，西格纳斯遥望着星焱，红色与金色的流光缓缓注入他的体内，他身后破碎的血红色圆环也渐渐染上了一抹灿金，而金色隐隐有压过红色一头的趋势。 自从进入核心以来，星焱一直在抗拒核心的力量，神性的侵染会给他带来无法想象的后果，他是个贪心的人，既想要得到无与伦比的力量，同时又不愿割舍自己的感性，没有核心的加持，他在与西格纳斯的战斗中自然会落入下风。 因为——这整个湖泊都是核心内神力的储量。 星焱最终被现实击败，任由金丝流入自己的体内，他能感觉到自己脑内的记忆正在缓缓褪色，从黑白的片段之中，他感受不到任何的喜怒哀乐。 传承，现在才刚刚开始。 …… 白光一闪，星焱独自回到了西格纳斯的大殿之中，桌上还有一杯未饮尽的红酒，星焱注视了许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核心在他的胸膛内跳动着，在淬火的剑刃刺穿西格纳斯的胸膛时，他的眼中饱含着释然和欣慰，他本想慢慢体会死亡。但很可惜，他的一切都被核心所吞噬，转而拥抱向新的宿主。 自己最尊敬的人在眼前陨落，星焱应该感到惋惜和伤感，但他的眼中只剩下平静，仿佛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他坐在威武的龙椅之上，就好像这里原本就是属于他的位置。现在的星焱，通过核心能够监测到雨族所有成员的一举一动，并代入他们的视角，他自身的感知也覆盖住了雨族和人类两方的军营，一切对他来说都已不再是秘密。 包括，因为害怕躲在柱子后面的小鱼儿。 星焱的淡黄色瞳孔出现了些许波动，他从龙椅上起身，转瞬间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她的身后。下一刻，塞壬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短促又温热的气息吹在锁骨处，她不禁面露羞涩。 “你……” 嗔怪的话语还没说出口，直到回过头，塞壬才注意到他的眼睛在漆黑和淡黄之间来回波动，一个大男人抱着他的时候居然在颤抖，塞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此刻的星焱应该需要自己。 【我只剩下一天能够保持清醒，今天以后，核心的神性会将我彻底吞噬，蓝星的未来……就交给你了】 低语直接在塞壬的脑海中响起，不仅如此，因为要对塞壬开放核心的力量，她也理所当然地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一滴泪花落下，空气中瞬间增添了几分寒意，它们永远地结成了冰花，再也不会有暖焰来破坏它们永恒的美。 星焱擦去塞壬眼角的晶莹，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核心的侵蚀已经开始，倒计时归零的那刻，也将会是塞壬重生的那日。 【我忘记了许多概念，但至少，我现在还记得什么是喜欢，我们以前的生活一定很美好吧】 “嗯。”塞壬用力地点了点头，她的内心非常纠结，就像是末日之前明明做好了许多规划，但真正到了那一刻又不知道从何开始。 她牵着星焱悄然从后门离开了大殿，核心为他们提供了穿越空间的能力，塞壬带着他来到了自己以前偷偷准备好的婚房。 红色的绫带，金丝，彩绸，龙凤烛……一样不少，她花了好长时间去了解神州的传统婚礼，不过他们现在已经没有那么长的时间。 换上一身红衣新郎装的星焱坐在婚床上，尽管视线被帷幕遮挡，他依旧能够感知到塞壬在做的准备。 帷幕被缓缓拉开，塞壬的面颊已经带上了些许桃红，她一手放在星焱的胸口，那里有两种跳动的声音，属于心脏的声音正渐渐变得衰弱。 “我会完成我们的愿望，所以，放心交给我吧。” 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的期愿…… 痛苦与快乐并存，这是第一夜，亦是最后一夜。 第4章 剑为何物 （新人，高中生，话少，更新会有点慢，多多指教??·??·??*?? ??） “看呐，他睡的多么恬静。” “没错，但，梦终有醒时。” …… “妈妈，我做了一个好奇怪的梦。”小男孩从床上坐起，揉着朦胧的睡眼。 母亲看不清脸，她细心整理着男孩的衣裳，她是孩子唯一的倾听者，也是他无可替代的母亲。 男孩的头轻轻蹭着母亲温暖的手掌，他非常享受母亲的温柔，总是喜欢依偎在母亲的怀里。 而他并不知道，身边一直有人默默注视着他，他经常会在男孩熟睡后，去抚摸着被挂在墙上的小木剑。 他没有实体，无法触碰到此间的事物，也无法改变一切，他能做到的只有记录男孩的成长。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男子时常会想，自己是否还拥有那份能力，那份担当去走在世界前列，去接触，去拯救更多的人。 答案一直以来都没变过，他没有，因为他已不再是他，但他肩头的使命却迫使他去承担起这一切。 男子甚至没有迈出第一步，不知道多少岁月，他一直都没有付诸过行动…或许之前有过，但至少现在没有…他没有星焱那样开辟前路的能力，或许连星焱那样的勇气也没有。 迷茫，它存在，从未变过……让他在“人性”与“神性”之间徘徊挣扎，而回过神来时，那条他已然走过的道路都已经不见踪影。 男子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星焱，还是他人。 长时间的自我折磨和“神性”的侵蚀，让他的精神在潜移默化中早已崩溃，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俨然成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疯子。 直到这一次，这名男孩的出现让他渐渐看清了过往，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男孩有资格站在他面前的那一天，他会交给男孩本属于他的一切。 在男孩14岁生日那天，男子选择了在梦中与他相见，经过一番浅谈，他知道了男孩的名字：焱。 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过于残忍，但他…本就背负着这样的使命。 男孩把手放在一颗湛蓝色的核心上，他觉得这种体验非常神奇，仿佛在与另一个自己握手一样，对方的手很温暖，像一团火焰温暖着被严寒包裹的小屋。 他是观众，同样也是当局者。 星焱的种种经历，在男孩眼前犹如彩色的幻灯片一样播放，快乐，迷茫，绝望，拼命挣扎看到曙光的激动，全然落于男孩眼中，他不理解，因为这是他这个年龄段不曾接触到的东西。 他拥有选择的机会，但只有一次。踏上这趟列车，便只能一往无前地驶过，他当然可以怀念过去，但也仅仅只能怀念。 “你是否能成为他，甚至比他做得更好？” 赤色的瞳孔注视着男孩，在平时他都不用这番形象示人，因为动用核心也会对他造成损伤。 “我…可以试试吗？”男孩犹豫着伸出了手，他自小就幻想着成为英雄，孩童的天真与向往让他忘却了这一路的艰险。 他暂时忘却了刚才所见的记忆，也遗忘了自己的现世生活，他将作为“星焱”，去体验自己既定的一生。 焱的眼中没有焦急，已经失败过无数次了，在这些岁月里，他像一只折翅的鸟儿被困于囚笼。如今，男孩的出现，也让他终于有了一丝打破命运囚笼的希望。 …… 成熟，按理来说本不该出现在一个14岁的孩子身上，经历过打磨的男孩……星焱，重新站在焱的面前。 焱的眼中透露着些许欣慰，他与印象中的星焱大体相同，他们走上了相同的道路，尽管有些偏差。 星焱的目光审视着焱，思考着他的来源。 他们俩还未说上一句，星焱的意识已经回到现实。他疲倦地躺在大床上，总理了下思路，这里大概是印象中的崩坏世界。 手背的圣痕便是最好的证明，这倒是一个令人高兴的点，至少他不会死于崩坏能侵蚀了。 现在他拥有的力量应该处于下位崩坏帝王的级别，离帝王级还有一段不远的距离，而往上走的审判，大陆，行星，恒星几个级别，至少不是他现在应该考虑的。 毕竟现在离第二次崩坏爆发都还有一段时日，未来留给他的成长时间还有很多。 而最终的目的……星焱抚摸着自己的胸口，那颗湛蓝色的核心融入了他的体内，他知道里面蕴含着怎样磅礴的能量，但是他现在却无法运用半分。 当然，有了教训，不到准备充足的情况下他也不会去动这颗核心。 人生好不容易重来一次，他可不想开局就被“神性”侵蚀成冰块脸。那些经历已经成为了过去式，他花费了一段时间调整自己的心态，也终于放下了过去的种种，在新的世界，也会有着新的生活等着他。 看着墙上的木剑，星焱双手将其取下，阳光照射在木剑上，遵循着记忆中的招式，他一点一点地练习着繁琐的剑术基础。 木剑在他的手中有如灵性，星焱只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也很熟悉，他在反复的练习中忘记了自我，都没有注意到一旁母亲甜甜的微笑。 这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星焱记不清楚，母亲的面庞在时间的磨损下渐渐模糊，直至无法看清。 崩坏的爆发过于突然，星焱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母亲将他藏在一个安全的角落便转身离开，星焱只能看到她眼角滑落的泪滴，以及身后听到的崩坏兽的嘶吼声。 直至看到那个静躺于血泊中的身影，星焱的眼神空洞，他轻轻合上母亲的眼帘，一直伴随着他的木剑早已断裂，直至此刻他才明白，自己的提升速度到底有多么缓慢。 他只会让悲剧在眼前一幕幕上演，像个过客般什么都做不到。 炽烈的火焰包裹身体，浴火重生后的形象展现于世，一头赤红的头发中混有些许白色，星星般的眸子变为橙红的竖瞳，看着自己身上崩坏兽化的痕迹，星焱还要抵抗着脑子里莫名的低语。 “消灭……崩坏……” 星焱的额前传来一阵剧痛，一道沟壑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额前，透过地面的水洼，他看到自己的额前缓缓睁开了一只深邃的眼眸。 满是星空的眼眸，很漂亮，却散发着危险与疯狂的气息。 “嗒——”神经稍微好转的星焱接住了一滴雨滴，四周的情景突然转变为了一片茂密的森林，被迷雾包裹的中心还有一块湖泊，但看上去它也即将干涸。 “这是……核心内部?” 星焱愣了一下，按理来说他应该是身处湖泊的中心，而当他一只脚迈上湖面，清澈的湖水立即包裹了他的脚踝。 “祂在排斥我，为什么？” 反复尝试无果，星焱也找不到离开的方法，干脆整理起了现状，这还是自他得到核心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融合战士——迦楼罗。” 不会错的，在昏迷前自己透过水洼看到的影子，与印象中上仙的人为崩落状态无异，可能就只有力量级别上差了一星半点吧。 母亲死于崩坏爆发，看上去不像是自然爆发的崩坏，仔细想想，崩坏兽的种类和数量都有一定规律，也没有出现下位级以上的崩坏兽，更重要的是没有死士。 “天命。” 不会错了，除了奥托那个缺心眼的，这个时间点还没有人能干的出引发崩坏这事。 女武神支援应该很快会到，等到了天命，干脆拆了他几具魂钢身体当补偿好了。 而且他隐隐有一种预感，母亲可能没死。 身后的脚步打断了他的思绪，回过头，浑身是血的焱提着手中破损的剑刃，明明伤痕遍累，他的眼中却是止不住的疯狂。 “哈哈哈，她也醒了，计划终于开始收尾了，我也终于能解脱了……” 焱身上的血腥味让星焱觉得不适，这可比他在战场上亲身经历过的还要更浓。 恐怖的焰浪扩散开来，火焰灼烧着空间内的这片森林。星焱眯着眼，直视着焱，他都有种面对西格纳斯的感觉。 火焰持续了一会儿便停止扩散，它们纷纷攀附至星焱的身上，他并未感觉到炙热，就像是这些火焰本就出自他的本源一般。 焱自始至终没有给他一个正脸，斜视着他的黑色瞳孔里流露着释然和决绝，“这是最后了，小子，之后的路，会有人监督你好好走下去的。” 那道坚毅的身影一瞬间便布满裂痕，在星焱的眼前化为了点点星光消散，他想要去接住它们，星光却是毫无阻碍地穿过他的手掌，飞向那更为遥远的星空。 他，以及他们做到了，将一切都传承给下一代。 镜子破碎般的声音响起，星焱知道他该离开了，只是最后，他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湖面，那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存在着，但以他现在的实力却根本无从探知。 现实。 星焱感受着身体发生的新变化，崩坏能的流动比以前更为畅通，不出意料的话这次提升的应该是他的崩坏能储量和抗性，这种力量已经直抵新生的审判级了。 看着外围还在肆虐的崩坏兽，星焱的掌中凝聚出一把火焰构成的长剑，哪怕母亲没有死，这些崩坏的孽物也必须被处决在这里。 而在与崩坏兽的交战中，星焱还发现了自己身上的一个特殊能力，简单来说就是六次免死的机会，重伤时会恢复自身一半的状态，不过一天只有六次。 手背上的数字变成了“5”，星焱还没有适应这些突然膨胀的力量，更准确说是这具身体跟不上他的意识动作，一不小心让两只崩坏帝王给他捅了个对穿，这才试验出的这个能力。 “奥托，接下来交给我来处理。” 星焱一脸蛋疼地看着眼前身着黑色装甲的女子，奥托那个缺心眼的没看到，倒是撞见了他现在最不想面对的一个。 赤鸢仙人，符华。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她还没有动用羽渡尘变身赤翎，月轮装甲的实力还不知道如何，但肯定不如人为崩落。 符华也不等奥托的回复，挂断通信把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小鬼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水平的敌人平时她都不会多看一眼，但今天这股高昂的战意表现得格外异常，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确认一些事情。 “用你的全力向我进攻。” 仙人呐，这样不好，我知道你现在还是重残的状态，我这一发剑神下去你可真要寄的。 当然，除了太虚剑神，在其他方面星焱拿她是一点办法没有，仙人五万年的沉淀可不是闹着玩的，重残状态也有单刷律者的能耐，稍微着了道可能躺板板的就是他了。 更别说还有暴露的风险，星焱琢磨着要不要随便打打应付一下就算了。 看着他心不在焉的样子，符华心底莫名地来了一阵火，她少有地没控制住情绪，整个人如同箭矢般来到了他的身前，赤红的拳头挥出一片残影，星焱架起防御时两人只差不到一个身位。 慢一拍的星焱在对拳中落于下风，说到底迦楼罗的本源还是符华，这种不顾损耗的打法也就她能够习以为常。高速挥拳，并且每一拳都保持着绝对的力量，对敌的伤害十分可观，对自己也是同样如此，保持着这样的强度，符华全身的血肉每时每刻都在燃烧着，而她却能够保持面不改色。 “寸劲·开天！” 抓住星焱拳风的漏隙，汇聚着雷霆的拳头正中星焱的面门，他整个人也重重地倒飞出去， 符华却是化拳为掌，无形的剑气拦腰将星焱斩成两半。 星焱的上半身匍匐在地，猛地吐出大口鲜血，尽管伤口在能力下能够迅速恢复，但那种真正濒临死亡的感觉确实是摧残人意志的一把利剑。 初次试探就被重创，蓝金色的时钟在背后显现，随着时针倒退，星焱的身体也恢复如初。 不过…… 肉体能够不计后果地重组，那精神呢？人类又能够承受几次死亡的感觉？ 而对面的符华见到这一幕并不惊讶，她的视线望向方圆几里外的大楼处，刚好与那一对绿瞳对上视线。 严肃的声音回响在星焱耳边，“发挥出你全部的实力，这是你唯一能做的选择。” 第5章 常伴之人 星焱攥着出血的拳头，眼神坚定地上前一步，迦楼罗在他身上显现的痕迹越发明显，符华也惊讶于他不借助神音还能保持理智。 “抱歉，之前是我轻视了你，那就重新开始吧。” 高温剧烈地升腾着，耀眼的火光围绕着星焱，迦楼罗的一对翅膀在他的手中化为长剑，星焱上前一步摆好架势，深吸一口气。 额前的竖瞳突然变成紫色的十字星，符华只觉得全身血液一凝，星焱手中的长剑便已抵至她的身前。 出于本能，符华猛地高抬腿抵住了下劈的长剑，衔接上一阵疾如风的踢击，雷霆打在星焱身上，他的眼中却只剩下一往无前，不曾退却半步。 右手抛出长剑，星焱浮空躲开了符华的一击扫荡腿，左手握住下落的长剑向符华点去，长剑的尖端隐隐回绕着凤凰的鸣啸声。 符华侧头躲过长剑，一手抓住剑身与星焱拉近距离，蓄能的一击直拳打在星焱的胸口，星焱的身体猛地震颤一下，符华化拳为寸，恐怖的爆发力将星焱击飞出去，而星焱都能听到寸劲在自己体内炸开的声音。 长剑在星焱身后重新化为羽翼，帮助他迅速调整好身姿后，星焱以居高临下段的姿态，双腿犹如利剑一般发动着凌冽的斩击，月轮装甲的表面也逐渐出现破损。 符华架住双手，黑色的半脸面具落下，装甲的流光也转变为暴走的橙色，她突然抓住星焱的小腿砸向地面，带着他旋转一周后抛向空中，手部装甲爆开，推进器过载运行，符华挥出的拳影已经超越了一秒三十拳。 有如山岳般沉重的威力打在身上，星焱体内的爆炸声在耳边嗡鸣，背后的双翼震颤，一排烈火包围了符华的拳头，迫使她中断攻击，星焱也抓住喘息的机会凝聚炎剑横扫挥向符华。 稍稍后撤便卡住了长剑的极限距离，符华再次挥出一击重拳，却被星焱空翻躲过，长剑径直挥向符华的后颈。 橙红的雷电流转，符华的身影突然消失在了原地，星焱不可思议地看着打在自己小腹的拳头，接踵而至的是符华的一记回旋踢，星焱落入身后的废墟之中。 符华在脚下勾勒着阴阳图，右手向前虚握，废墟之中的星焱向她飞了过去，被捏住脖颈后用力砸向地面。符华俯下身子，黑色的拳头狠狠砸向星焱的脸庞，被她压在身下，星焱也只能架起双手苦苦抵挡。 这蕴含了五万年功力的拳头就是猛，星焱的手臂已经渐渐失去了知觉，看上去像是要断了。 火焰的护罩覆盖了两人，星焱的眼中闪过一抹疯狂，滚烫的熔岩充斥着护罩内部，连带着星焱自己一并灼烧。 感觉到压力减弱，星焱在她本就平坦的胸膛一蹬，脱身后第一件事就是回头反打，强忍住炙热的高温，星焱手中的长剑刺向跪倒在熔岩中的身影。 但他忽略了一件事，身为迦楼罗的自己都能硬抗熔岩，仙人又怎会就这样被困呢？ 一掌劈在充斥着火焰的长剑上，熔毁的月轮装甲已经无法提供多少帮助，符华一记措不及防的回旋踢打在星焱侧额，在他失去重心的时间内，符华脚下的阴阳图收缩，起飘飘的一掌拍在星焱胸口，收回手掌之时，一颗几寸大小的阴阳珠悬浮在星焱身前，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五行相生——” 阴阳珠的表面突然布满裂纹，庞大的能量让星焱不禁心悸，他的双手在地面一撑，倒着身子想要将阴阳珠踢飞出去。 珠子忽然间扩散成一幅遮天蔽日的阴阳图，星焱的攻击落在了空处，此时逃离已晚，他只能祈祷这次恢复之后不会直接昏倒。 “分石化月。” 浓墨倾泻在星焱的身上，每一滴墨水都带着凌冽的剑气，星焱忍受着身上犹如被切割开来的痛处，他也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赤红的凤凰冲破浓墨，将作为核心的阴阳珠吞入腹中，凤凰的气息猛地暴增了一倍有余，星焱拖着残破的身躯，双指并拢放在身前。 “太虚剑气——神蕴！” 见到这刻在脑海里的招式，符华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她不知道用这一招击败过多少敌人，却从来没有亲身直面过自创的剑神。 “到此为止吧，我的朋友。” 天空中突然布满了黄金的齿轮，金色的光罩笼罩了这座城市，神圣的锁链束缚住充满威势的凤凰，它不屈地挣扎着，却只能在约束的锁链中逐渐消散，躲藏在暗处的阴谋家也终于现出了身形。 奥托满脸笑意地看着符华，记得她上次这么狼狈还是在五百年前，“老朋友，我可是又救了你一次。” “你如果把那些心思收起来会更好些。”符华收起了羽渡尘，她也知道奥托是卡着这个时间点露头，重回仙人境界固然能碾压星焱，但对自身的损伤也是不可逆转的，奥托这次成功让她欠下了一个人情。 “老朋友真冷淡啊。”不再去管离开的符华，奥托的注意集中在星焱身上，迦楼罗的完全形态，今天有幸亲眼见识到一回，总的来说效果不错。当然，更重要的还是拥有这份基因的人。 “欢迎回来，我的朋友。”奥托张开双臂，场景内的虚拟投影解除，露出充满质感的魂钢地板，不出所料这不过是他的一场实验而已，“今天还真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就给自己放一天假好好放松吧。” “奥托。”星焱对于他的自来熟已经免疫，奥托谜语人的性子可不是三言两语能够参破的，过滤掉那些无用的信息，他现在只知道自己应该从小就被奥托监视着。“你哪一天不是在放假?还有，改改偷窥的恶习吧。” 没脸没皮已经成为了奥托的常态，星焱的不满他也没有太过在意，反正早在五百年前他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过了，“老朋友你可真会说笑，我可是有尽心尽力地在谋划天命的发展呢，就如同你过去教我的那般。” 这家伙的话一定要反复揣摩再回答，不然被他卖了都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星焱选择了保持沉默。 过去?这家伙说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假?自己怎么一点印象没有？ 奥托看着他愣神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表情让他有些失望，或许他应该换个法子试试，“来吧老朋友，到我的办公室坐坐。” 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星焱咬咬牙，极不情愿地主动步入了虎口。 拉开办公室的大门，一片赤红色的羽毛在星焱面前飘落，他受惊般地连连后退几步，羽渡尘的幻境一旦陷入就别想出来了。 “别那么紧张嘛老朋友，来，这边坐。” 奥托亲自为星焱拉过一张软椅，看上去恢复记忆的手段也没有奏效，抿了一口茶水，他不免叹息一声，“罢了老朋友，纵然你失去了那段记忆，但我始终相信，只要你回来了，我们依旧能够做到那些伟大事情。” “比如？”终于来了点感兴趣的话题，星焱只想从他嘴里套出更多情报。 奥托的嘴角微微上扬，“第一件，帮我照顾好我那不省心的孙女，然后我就可以放心去寻找祂的痕迹了。老朋友，你不会想不认账吧。” 好的，这件事可以忽略。星焱强忍住上前抽他一嘴巴子的冲动，虽然这个提议也不错，但显然不是现在该谈论的。 “实在点的呢?” 拐弯抹角的环节结束，至少老朋友的脑子还算灵光，没有什么问题，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的合作都能顺利进行下去。奥托正想开口，一只白毛萝莉气呼呼地闯了进来，看来是听到了他故意放出去的一部分对话。 “爷爷你在胡说什么！我和他都不认识，爷爷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嫌弃我可爱的小德丽莎呢。”奥托乐呵呵地笑着，星焱一副局外人的样子坐立不安，在奥托的眼中却成为了另一种契机。“你说对吧老朋友。” 好嘛，飞来横锅。 星焱白了他一眼，把视线放在面前奶凶奶凶的小萝莉身上，跟印象中几乎一致，teriri大人今天依旧还是那么可爱。 注意到自己愣神了一会，星焱干咳了两声，“是挺可爱的。” 奥托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郁，只要老朋友着了道，他早已准备好一百种方案能够拿捏对方，“那么，跟我这么可爱的孙女做搭档，老朋友你应该也不会有意见吧。” 意见自然是不会有的，毕竟已经重新开始新的人生了，星焱审视着德丽莎，关键还是在于她的态度。 担心是多余的，天真的德丽莎直接被奥托用两本漫画书收买，她大大方方地来到星焱面前，毫不避讳地上下打量着他，“爷爷，你确定这种小不点能跟得上我?” “你比我小。”星焱嘴角抽搐，分明德丽莎比自己还要矮，算上前世的话她的年龄也没自己大。 “你！哼。”被戳到痛点的德丽莎把头扭到一边，不再理会他。 奥托干咳两声，事态的发展似乎有些超出掌控，无奈之下只能翻翻以前的旧账了。 “小德丽莎，还记得上次你为了塞西莉亚擅自行动吗?” 德丽莎的身子微微一颤，僵硬地回过头来，立马变成一副乖巧可爱的样子，“爷爷——不是说好了那次放过我吗？” 萌混过关可没有用，奥托这次可是铁了心。 “去太虚山，五年。” 德丽莎的小脸瞬间苍白，这让她想到了以前关在小黑屋里不太美妙的回忆，她不想去，她更享受着天命总部悠哉悠哉的生活。反观星焱低着头，思考奥托这样安排的用意。 “乖孙女，爷爷又不是要关你禁闭，年轻人就该多出去走走，不过这次，你会有随行的同伴。” “老朋友，你不会有意见的吧。” 星焱没有回答，奥托就当他是默认了，随即安排了回太虚山的飞机。 整个途中，符华一直都处于冥想的状态，这种定力让德丽莎万分惊恐，想到以后只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她只觉得未来一片黑暗。 “我比你大，你得听我的，明白吗？” “明白。”星焱心不在焉地回应着，她注意到了符华额前的汗珠，这次头痛又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 “……”德丽莎一愣，她倒没想到星焱答应得如此之快，把她后面的话强行堵回去了。 之后德丽莎又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星焱的回答都是模板式的标准，一点意思也没有，德丽莎给他取了个外号：硬木头。 路上这段时间差点让德丽莎长草，好在可以用爷爷给星焱的终端聊天，她偷偷翻看着星焱的终端，也并没有找到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太虚山，并非德丽莎想象中的那样，除了人间烟火有些稀少，环境优美倒是一个不错的加分项，而且这里还是前文明的遗迹之一，其信号比天命总部还要好上一些。 另外一点让她满意的是，硬木头还有着照顾别人的经验，特别是一手做饭能力，让清淡寡欲的符华都起了口舌之欲。 一段平静普通的日常生活在太虚山展开。 园子里的赤鸢还未报明，星焱就早早起了床开始晨练，挥汗如雨般地温习着前世的武技，直至黎明拂晓，他才会擦擦汗去叫醒赖床的德丽莎。 “该起床了，可别忘了今天的早训啊。” “唔~再让我睡一会儿嘛~”德丽莎带来了她的粉色兔子睡衣，撒娇赖床的样子挺养眼，但星焱可不想因此吃戒尺。 众所周知，人和床带有相吸的异种电荷，所以分离起来一时有些困难。趁着她换衣服的功夫，星焱直接抱起窗台上杂乱的衣物，早训结束后还要帮她洗衣服。 “你，你拿着我的袜子干嘛?”换好练功服的德丽莎出门便看见了这一幕，脸颊不禁有些通红。 星焱对此已经习以为常，真害羞就别麻烦他洗啊喂，明明前一天晚上说的好好的，第二天一大早还是会出现这种反应。 “没什么，日常清理。” 更让星焱感到无语的是，如果不在她房间里弄出点什么动静的话，那么叫她起床比让去跟审判级崩坏兽单挑还要困难。 还好他有经验，毕竟在前世老妹就被他养成了个巨婴，也就嫁出去后这种苦差终于不用他来做了。 现在做的这些事到让他感觉像是回到了从前，温馨和谐的氛围就像一直没有远去一样。 “今天吃什么?”把衣服全部丢进篮子，星焱询问着德丽莎的一日三餐，虽然他对自己做的日程表还是挺有信心的。 “苦瓜饺子。” 星焱在兜里掏出行程表，在今日的早餐上打了个勾，行程表的错误率相当低。 星师傅在厨房开始了忙碌的一天，符华早已用完早膳，原本她也想和弟子们共同用餐，但德丽莎的“特色美食”她是真欣赏不来。当然，星焱也是。 看德丽莎在桌前吃的正香，星焱卷起裤腿，菜园里的春不老还需要打理，还有他强烈要求种的几种蔬菜，可以用来换换口味，最后才是德丽莎单独空出来的苦瓜园。 在早训里，符华和星焱修炼着同样的功法，不过两人的太虚剑气却各有千秋，符华见星焱已经形成了自己的剑心，也不好过多干预，只好把大部分注意放在德丽莎身上，时间长了，就连德丽莎也沾上了一丝仙气，当然剑身还是没有练成的。 星焱的太虚剑气有着独到之处，至少符华还从未见过不清心还能凝聚剑心的，她的路子和星焱不同，她也不像德丽莎，离不开人间的烟火，星焱也在德丽莎的影响下发生了许多变化。 不过，每每看到星焱进入全身心投入的状态时，符华总会听到脑中的嗡鸣声，似乎有某段重要的记忆被她剔除了。 “阿华，你说你身体这么瘦弱，近身格斗的话肯定比不过那些粗老汉。不如，我来教你练剑吧。不能忘本？这简单，那咱就以心为剑，化剑为掌。” 要去把它找回来吗？ 符华坐在悬崖边，眺望着山顶远处的风景。太虚山下布置着许多以羽渡尘为载体的结界，它们都是符华曾在自己的记忆中剔除的不太重要部分，如今这些回忆已成过往。 还是算了吧。 符华起身返回太虚观，今天她少见地减短了训练时间。她从来没有后悔过接受超变手术，哪怕是超忆症，也不曾让她的战意减退半步，他们这些先行者不就是为了给后人铺路而存在着的吗。 一天的修行很快结束，傍晚，星焱坐在粉色大床的边上，手里捧着一本漫画书，而德丽莎把被子拉得老高，耐心倾听着今日份的故事。 “今天的故事结束了，该睡觉了。”熄灭灯光，困意也席卷着德丽莎，让她很快便进入梦乡。 窗台上的衣物星焱并未清理，这是明天早上的行程之一。 天命总部，借着皎洁的月光，塞西莉亚的一头银发更是显得泛华。得知德丽莎离开后，她时不时的就会出现这种失眠的现象，而失眠——或者说根本不用睡觉的那人，此刻正坐于她的对面。 “主教大人，您也很舍不得对吧。” 奥托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不过他却不会为自己的决定而后悔，“塞西莉亚，无论你或我，都不是能够陪伴小德丽莎走到最后的人。融合战士的寿命无比长远，小德丽莎那么怕孤独，当然需要一个能够陪伴她一生的人。” 塞西莉亚一愣，奥托的话语里透露着许多信息，她当然也明白自己不可能常伴好闺蜜左右，但总归是会担心的。 不过主教大人竟然也会舍得把自己的乖孙女交出去，这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浅谈过后，塞西莉亚离开了他的办公室，奥托只身一人沐浴着这份月光。 奥托相信着星焱，只因他亲眼见证过爱引发的奇迹，大到能够改变人类对崩坏的认知，而这样的经历……在他的印象里，共有两次。 一次是在虚空万藏的数据库里，一次是五百年前，奥托知道星焱对待自己人有多么温柔，甚至有些优柔寡断，他在为德丽莎争取着抢跑的机会，至少不会让乖孙女连老朋友的背影都看不到。 这次计划就算失败了，他也有后一手的准备，他们的时间……还多着呢。 …… 补充：十二神之键（以下不计入字数，包括以后的补充也是） 启示之键·虚空万藏 由前文明的理之律者核心制成，记录了前文明人类的所有数据，拥有理解复现的部分权能，拥有极强的自我意识，被梅博士下达帮助后世对抗崩坏的指令。在现文明被阿波卡利斯的祖先封印在圣堂之中，现被奥托·阿波卡利斯获得。 永劫之键·千界一乘 由前文明空之律者核心制成，战斗能力未知，被用于恒沙计划穿梭和观测其他世界泡，带着前文明的意志，寻找对抗崩坏的方法，其第一额定功率【视界反演】，能够将物质折叠为质子水平。 裁决之键·涤罪七雷 也是拥有意识的神之键,记录中有过七种形态。每一下攻击对击中部位进行毁灭性打击。狙击枪状态下有冷却时间。 记录不祥的第四神之键 外形为卫星状，在前纪元被损坏，后被天命恢复，拥有加速生态恢复的功能。 停滞之键·万物休眠 前文明为躲避终焉灭世，前往下一纪元制成的冷却舱，数量不详。 创生之键·黑渊白花 由白色骑枪，黑色骑剑结合成，拥有创生、凋零之力，同时是现文明最强的女武神的象征。 破坏之键·天火圣裁 拥有超强破坏力和反噬，因此正常状态下为双枪用于分散能量，爆发下为大剑，据还有一个未知的形态，拥有极强的控场破坏力。 意识之键·羽渡尘 现纪元虽损坏但能力依旧强大，可以分化意识、查看或阻断意识并让其进入幻境。 吞噬之键·伊甸之星 现为球体，一半在天命一半在逆熵，可控制重力或创造重力场以限制敌方行动，全力下可创造出黑洞，扭曲空间。 支配之键 因材料特殊性可根据喜好变幻形态，后被前纪元分成多份，大部分被破坏，数据不全。 约束之键·犹大的誓约 外形为金色十字架，因不明原因成为阿波卡利斯家族祖传武器，没有阿波卡利斯血脉难以用，原因至今未知。可以限制范围内能量强度以及限制行动。也拥有极强的追踪能力，架内的长矛可锁定敌人。全开状态下能完全把崩坏形态的能量无效化。有意识。 侵蚀之键·地藏御魂 因律者意识反抗一直没能成功塑形，侵蚀网络、意识乃至现世并加以控制。 无暇之键·？？？？ 记录之外的神之键，现已知与往世乐土有关。 空白之键 数量未知，其可以载入核心并使用其能力，实力全由核心而定。 作者：以后会常有设定补充，因为二创元素较多。 第6章 少女和雪夜，过往与未来 “哇！是雪，是雪啊！”被裹成粽子的白毛团子在大学中转着圈，尽管她并没有专门学过舞蹈，但基础的转圈却恰到好处地凸显出了她的可爱。 “去年不是玩过了吗。”白雪在太虚山并不常见，星焱知道这里一直有崩坏能恒温仪器在运作着，但符华有时也会因为修行而关闭这些东西。 德丽莎一听，不高兴地双手叉腰，有理有据地道：“木头你懂什么，去年是去年，一年之中只有这种时候才能见到雪诶。” 呆在天命总部的时间里，四处都是布置的恒温器，哪能见到什么自然大雪，顶多那个孙女控会专门给她弄个雪地的模拟场景来玩玩。 星焱控制着火焰的温度，手心贴在德丽莎的双颊上，驱散了围绕她的寒冷，“脸都冻红了，回屋吧，先暖暖身子。” 与此同时，符华穿着一身长袍没入雪中，这行为看得二人一愣一愣的，说什么这种天气最好修炼。 仙人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吧。 屋内冒着热腾腾的蒸汽，不一会儿一碗热乎的苦瓜肉汤便端了上来，德丽莎满脸幸福地享受着，随着体温回升，她的额前也冒出来滴滴汗珠。 “呼——我出去玩啦。”德丽莎飞奔出门，大学在这段时间逐渐变小，地上早已堆积了厚厚的雪层，靴子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声音很是解压。 德丽莎着手滚起雪球，雪球在一双小手中越来越大，隐隐有超过德丽莎身高的趋势。 脸上浮现出狡黠的笑容，德丽莎已经构好了计划…… 终于收拾好屋内的事务，星焱活动活动肩膀，院子里的大雪还需清理，这可是项大工程……前提是没有孩子捣乱的话。 巨大的雪球被德丽莎举过头顶，怪力萝莉今天依旧日常发挥，雪球带着狂风，星焱只是拔出腰间的木剑，雪球瞬间被大卸八块，星焱还耍帅地舞了一圈才收剑，一枚小雪球措不及防地打在了星焱脸上，刚才的威风毁于一旦。 星焱的额前布满黑线，抬手拂去遮挡视线的白雪，另一枚大雪球掐着点偷袭星焱，他满脸疑惑地躺在地上，完全没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被ko的。 积雪被高温融化，一张可爱的脸蛋映入眼帘，当然如果不是嘲笑的表情就更完美了，德丽莎此刻正坐在星焱身上。 只是一个浅浅的玩笑，星焱当然不会介意，顶多也就揉揉德丽莎的脸蛋意思教训一下，“偷袭算什么本事，来啊，来单挑啊。” 两道身影在雪地中欢快地嬉闹着，突然间，德丽莎指着不远处的一个雪人，尽管她在很用力憋笑，但此情此景她实在是忍不住。 赤鸢仙人…已经可以改叫赤鸢雪人了，因为修炼地太过投入，积雪在她身上堆积，久而久之一个天然的雪人就此诞生。 此等不惧严寒的意志，的确值得星焱学习，在这种环境修炼心性或许会有奇效。星焱正想效仿，衣角却被某个可怜巴巴的团子拽了拽。 这种雪地里没人陪可是很无聊的，自己一个人玩着有什么意思。不过……他知道星焱平时有多么努力执着，一番思想斗争下她渐渐松开了手，一个人靠在犹大旁边坐下。 “笨木头。”小声嘀咕着，德丽莎把小脸埋得很深，也给星焱制造了偷袭的机会，一发小雪球直接命中她的小脑袋。 猛然抬头，星焱一脸笑意地抛着雪球，趁她还没有起身，又是一发小雪球打在她的身前。 不自觉间，原本郁闷的小脸已经挂上了笑容，德丽莎抓起地上的一把雪，边抬手挡住星焱的雪球，一边抓起一团积雪还击。 犹大静置在一边，看着两人嬉戏打闹的样子怕，她的思绪也被牵扯至很久以前。那时，尚且保留人形的她也曾度过了这么一段快乐的时光，只是和德丽莎不同，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如此开心过。 也是最后一次…… 挥舞着金色的锁链，她知道那人早已逝去，可看着星焱的身影，如果她尚且留有人形的话，此刻应该能看到她的眼眶微红的样子了。她是旧时代的遗留物，她的心同他一并死在了那片雪原里。 如今，她已经不再奢求什么，只是静静守望着，期盼重新轮回过后的他们能够拥有更加幸福的未来。 一枚雪球扔在了赤鸢雪人上，两人的动作一愣，雪人凭空长出两只眼睛，符华看了一眼后重新闭目并未多言。太虚山的确多了些烟火，而她也早已不是那个被神音所缚的仙人，这样的烟火竟让她有些许动心。 “徒儿们，也是时候下山采购年货了。” 在往年，师徒三人总会一同前往闹市，但今年符华改变了主意，她呆在太虚山还有一些要事。 “那我们走了师父。”跟符华道别后，星焱把大包小包装进圣痕空间，牵着德丽莎的小手消失在符华的视野中。 两人已经离去，符华也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积雪，她的步履看似沉重无比，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推开太虚观的大门，符华拿起台上摆放的赤鸢仙人雕塑，她不愿面对那些过往，潜意识里告诉她那是一段不怎么美好的经历，但这些年符华也在逐渐坦然地接受这一切。 突然间，她感觉有人的手搭在她的肩上，可回过头时，却没有见到人影，只有回忆中的余音萦绕在耳畔。 “阿华，接下来的路，就得由你自己去走了。” …… “哼哼~”德丽莎蹦蹦跳跳地哼着小曲，偶尔摘下一朵路边的小花，抚摸打霜的树干。这些都是在太虚山顶体验不到的娱乐项目，赤鸢仙人的威严摆在那，德丽莎还不敢造次，只能压抑自己的天性。 还未到山脚，太阳已然高悬正空，两人思考着午饭该怎么解决，不远处的一条小河为他们提供了选择。 “犹大，展开！” 星焱大跌眼镜地看着用犹大打渔的德丽莎，神之键是让你这么用的?都tm把鱼炸飞了好吗怕，这条河的生态怕不是都要被你糟蹋了。 而更出乎他意料的是，德丽莎的准头是真的差，浮在河面上的鱼都没有贯穿伤，可见它们是被活活震死的，德丽莎还甩着犹大的锁链，一条一条地把翻肚皮的鱼儿都勾了回来。 升起篝火，给两条鱼清理干净后放在架子上开烤，火候被星焱控制得很好，但他愣是想不明白，德丽莎是怎么在这种条件下还能把鱼烤糊的。 星焱亲眼看着火焰钻进鱼儿的肚皮，双面烘烤，外焦里糊，都跟个大号的木炭似的。 串好那条外焦里糊的鱼，星焱上下打量着，微微吹一口气，鱼肚里竟冒出来点点星火，这已经不能被叫做食物了。 算了，还是换一条吧。 第二条看起来还算不错，但星焱总有种不好的预感，看着德丽莎一脸期待的样子，他视死如归地一口咬了下去。 真的很好吃，好吃到让他面目扭曲。 但星焱的思绪已经不在这里了，他依稀记得，也是这样一个冬日，他和女孩围在火堆边烤鱼，虽然不知道人鱼为什么还会吃鱼，但他还是让女孩饱腹了一顿。作为报答，女孩给了他一条外焦里糊的烤鱼。 星焱摇了摇头，回忆已成过往，他可以留恋，但不能沉沦其中，更无法回到从前，但眼角依旧忍不住有泪滴滑落。 “很好吃，谢谢。” “啊?”德丽莎不理解他是怎么保持扭曲的表情说出这种话的，不会把味觉吃坏了吧？ 迅速消灭一条烤鱼，星焱着手处理着剩下的烤鱼，“接下来的交给我就好了，还有，刚才的鱼真的很好吃。” 下山的路并不好走，更何况德丽莎还不是老实的主，这不，看到一棵树上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她眼睛直勾勾地冒着光，三两下就爬了上去。 只是一滴冻结的露珠而已，在太阳照射下还反映着七色的光辉。德丽莎却得意洋洋地向星焱招了招手，丝毫没有注意到裙底已经走光。星焱看得出神，都没注意到德丽莎脚下的树枝即将断裂。 “哎哟。” 完好无损的德丽莎替星焱发出了惨叫，她是没事了，星焱的老腰可遭大罪喽。 他就不理解，明明能用犹大的锁链加神恩结界勾下来，她为什么要跟个猴儿似的上树去摘。 白毛团子正晕头转向地趴在他身上，二人缓过神后，才注意到两人此时的脸贴的有多近。 金色的十字项链主动缩进德丽莎的衣服里，缕缕金丝攀上她的后背，犹大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助攻了。 雪地里，女孩的状态一天不如一天，即便如此她依旧努力地微笑着，她不想辜负他的心意，也不愿浪费这难得的时光。 脸上已然没有常人的红润，她的面色竟是比这片雪地更要苍白，可她却依旧不受影响地与男孩打着雪仗，直至两人累到瘫倒，她缩在他的怀里，真正带给她温暖的不是炙热的火焰，而是那饱含深情的一吻。 鬼使神差之下，德丽莎不知道为什么冒出来一个大胆想法，眼一闭，心一横，头直接往下靠去——然而就在这样紧张的氛围之下，德丽莎一如既往地正常发挥，粉唇碰在了他的鼻子上。 “？？” 德丽莎背后的金丝当场消散，认识到自己刚才在做什么，她立即羞红脸起身躲在一边。 犹大绝望地失去了表面的光泽，氛围都渲染成这样了还能失手，她该怎么办才能拯救德丽莎萎缩的小脑。 【毁灭吧，赶紧的，一个人的智商为什么能蠢到这种境界！】 德丽莎摸了摸鼻子，感觉到冥冥之中有人在骂自己，于是委屈地嘟起了小嘴。这也不能怪我啊，第一次换谁来谁不紧张啊。 【呵呵……真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直接下手，爆了一地“金币”反倒全让别人捡走了，我tm还得忍气吞声地去求那个神经老阿姨，气死我了！】 犹大的牢骚德丽莎一句也听不见，不过回想起 刚才那近在咫尺的一幕，那打在脸上的鼻息……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 星焱一脸茫然地望着远处的蒸汽姬，二十多的人了还会因为这种小事脑子宕机，这下也把他想问的话全憋了回去。 一段小插曲就此结束，两人总算来到山下的小镇，购置完年货，他们还有时间能够逛逛集市。 买过一根糖葫芦，德丽莎一脸幸福啃得正香，目光扫向一边，一位俊俏的男子背着小巧可爱的女孩。 “姑奶奶，什么时候可以下来啊，我真的背不动了。”男子满头大汗地求饶着，但似乎并没有什么卵用。 女孩舔着最上面的糖葫芦，一脸惬意的样子，“谁叫你昨天惹我的，还有丁阳，你嫌我重?！” “哪敢啊……”丁阳不再说话，女孩把糖衣被融掉的糖葫芦塞到他嘴里。 “喏，你的补偿，可不许嫌我重，知道没有。” 两人一直游了一整天，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回到太虚山，把年货放置好，却始终不见符华的影子。 其实她不过内敛气息杵在不远处，眺望着远方，这能让她的心情平静些许，碎片式的回忆涌入脑中，符华正在尽力忍受这股疼痛。 至于为什么是碎片，其理由也不得而知。 厨房，德丽莎正兴冲冲地给星焱打着下手，不一会儿一整碗长相奇特的饺子呈现在眼前，“木头你快看。” 端起那碗饺子，星焱的表情一言难尽，要么饺子皮厚到极致，要么肉多到涨开，形状还千奇百怪的……不过他并不准备浪费，这笼饺子稍稍处理一下还能补救的。 德丽莎小脸微红，她知道自己的手艺几斤几两，“木头，你教教我嘛~~” “啊?”星焱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但她撒娇的样子实在是遭不住，星焱也就只好放慢进度手把手教她，再让德丽莎胡闹下去，这好好的水饺怕不是要变成面汤混肉丸子。 就像平常一样，三人围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只是符华的状态有些不对，难得地出现了脸色大变的神情。 一切都是因为那碗皮馅分离的“面糊”。 符华知道这是徒弟的孝顺，德丽莎属实难得进一次厨房，因为每一次有她参与的饭菜都会变得一言难尽，就像现在这样……筷子迟迟未落下，符华叹息一声，把“面糊”推向星焱。 “为师倒是不饿，食物不能浪费，徒儿，记得处理完。” 看着符华扬长而去的背影，星焱的心里有如被背叛般深深的疼痛，只能含泪往“面糊”中添上一点盐味，一股苦涩涌上心头，这可不是什么生活的艰难—— 这是德丽莎偷偷加的苦瓜。 夜晚，星焱像往常那样捧着一本故事书，德丽莎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对蓝色的小眼睛。 “木头，骑士会永远保护他的公主吗?” “会的，因为他是骑士，是她的守护者。” “可骑士为公主付出了那么多，为什么公主最后和王子在一起了?” 星焱沉默了，好问题，下次不许问了。 熄灯后，月光映照在房间里，星焱正准备离开，一根清凉的锁链缠绕上他的手臂。 德丽莎再次化身蒸汽姬，在心中感谢着犹大的助攻，“那个，可以留下来吗?” “啊?” …… 二人都无法入睡，他们之间的距离恰到好处，还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金色的项链静置在床柜上，疯狂闪烁着光芒表示不满，她原本也想和星焱一起睡的，这下好了，努力都喂狗了。 【德丽莎你有没有良心啊！你倒是把我带上啊，吃独食几个意思?！】 犹大的挣扎并无果，缩小成项链的形态，她根本就什么都做不到，哪怕床沿近在咫尺。 这个夜晚，悲伤的人又多了一个。 第7章 归宿 德丽莎的小日子过得很滋润，这几天她都一直用着星焱当当作抱枕，晚上睡觉挺暖和，根本不用在意大晚上冰冷的被子和床榻。 不过嘛……这样的日子很快也要一去不复返了。 在如今的太虚山上，勤奋的身影又多了一个，不是德丽莎，而是星焱在山下捡到的小女孩。自那天以后，小女孩拜了仙人为师，每日早晨坚持跟着大师兄一起练习。 符华和星焱都喜欢她这勤奋努力的性子，脚踏实地也有利于修身养性，爆发式地力量膨胀反而会带来反效果。 程立雪，同样是在崩坏中苟活下来的可怜孩子，星焱当初见到她的时候，她握着一柄小刀勇敢地站在自己朋友身前，几岁的血肉之躯比起对方参天般的崩坏古树，程立雪有勇气站出来已经很难得了。 这也是德丽莎对她讨厌不起来的原因，看看这孩子，多么坚强懂事，就是应该注意喊“大师兄”的时候不要抱他的大腿，休息的时候不要抢走她的秋千…… 为此，德丽莎只能不甘地咬咬牙，总不能跟一个真正的小孩子耍性子吧，而且这些位置也是她不经意间让出来的……总之，把这些事情分享给好闺蜜塞西莉亚后，对方只是淡淡地笑着，时不时调侃几句让德丽莎偶尔坦率一回。 一只失去高光的犹大静静躺在桌上，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德丽莎的牌技了，飞机配炸弹，你倒好，起手一张三…… “又在发什么呆呢?”温柔的声音回绕在耳畔，德丽莎的思绪回到现在，刚练完功的星焱肩上搭着毛巾，独属于他的荷尔蒙气息散发开来，德丽莎不禁小脸微红。 又来了…德丽莎从来不擅长隐藏自己的小心思，给她一支笔，她一个人能在办公室发一整章的牢骚，星焱只好无奈地开启了后备零食库。 “糖葫芦，要吗?” “就这就想打发我?想得美。”德丽莎把头转向一边，心中倒是暗暗窃喜。 小小立雪可不懂大人间的小九九，她看着那串糖葫芦老馋老馋的了，她跑回屋翻找半天，最后也只翻到了几颗奶糖，她把奶糖递到德丽莎眼前，“师姐，这些奶糖给你，师父说过不能浪费食物，我就只好用这些奶糖跟你换糖葫芦了。” “?”德丽莎看着手中的奶糖陷入了沉思，计划还未开始就宣告破产，剧本里可不是这么写的啊。 星焱在一边不厚道地笑出了声，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纯真的威力，直接让德丽莎的小小世界陷入了灰白，为了及时挽救，星焱也只好再掏出一根。 “别馋了，你也有份。” 两人坐在院前的大树下，看着程立雪活泼的身影，年轻人似乎总是有挥霍不完的精力，星焱有那么一瞬感觉自己老了许多。 “很可爱，对吧。” “嗯。”德丽莎不知如何回答，只得在一边默默点头。 “孩子的纯真才是世界给予她们的宝物，好似纯洁无瑕的白纸，任何人都可以在上面写写画画，却总又舍不得破坏这份纯白的美好。” 星焱此刻已经进入了忘我状态，他的目光出神，这些感慨都是发自内心。 “崩坏没有那么丰富的情感，它会无情地打破这份纯真，我知道立雪以后一定会成为强大的女武神，但进步的不只有我们，崩坏也是。说不定在未来的某一天，它也会无情夺走我们身边重要之人的生命。” 从见到那只变异的崩坏古树他就明白了，崩坏并不会按照既定的命运发展，他固然能够保护住一部分人，那剩下的呢?在一次次险象环生之后，又会有怎样不确定的危机在等待着他? 而为此，他也选择了自己曾经最为抵触的一条道路，这件事他交给奥托去办了，相信以自己放出的信息，他的重视程度应该不会低，不知道那两个实验体现在怎么样了。 “抱歉，一个走神说了这么多。”星焱起身的同时脑子里回想着跟奥托的谈话，在太虚山修炼的这些年，他依旧没有放下科研的发展，有时也会在晚上联系奥托讨论科研技术。信息都已经做过加密了，相信德丽莎一定不会发现的。 德丽莎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回头望了眼太虚观，她有个很不错的主意。 “木头，今天我们两个下山去玩一天吧。” “?”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他就鬼使神差地跟符华请示了一下，就被德丽莎一路小跑带下了山，她想要享受更多这样的二人时光，哪怕什么都不做也好，像这样在林间漫步，她的心情也不禁变得愉悦。 “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今天气压不对，待会可能要下雨。” “这有什么关系嘛，只要我们动作快点到镇上不就好了。” 话说的很漂亮，但德丽莎抱头躲雨的身影是真狼狈，口头上说动作快点，下山路上还吵着要玩这玩那，摘果子，编花圈，钓鱼（被拒绝了）…于是便造成了石窟里的这么一幕。 德丽莎艰难地褪去身上湿透的衣物，黏糊糊的，更何况身边还有一个人在，窘迫迫使她的动作加快几分，然而这么急躁只会让换衣服越来越艰难。 确认完毕，小脑非常“发达”。 “不许看，转过去！” 星焱双手举过头顶，乖乖转身面向大雨，背后传来的动静让他心痒痒，一番煎熬过后，德丽莎终于才把他叫了进去。 几根湿透的木柴，旁边还有一堆刚换下来的衣物，他隐隐看见了蓝白胖次的一角……算了不闹了，星焱的指尖燃起一撮火苗，木柴上的水汽被迅速蒸干，两人在石窟里架起了温暖的篝火。 德丽莎带的备用衣物只有练功服了，这点单薄的衣物根本不足以抵御大雨带来的寒冷，她很快就冻的靠在篝火边瑟瑟发抖。 见此，星焱只好脱下自己的大衣递给德丽莎，后者也没有嫌弃二话不说披在身上，身子总算暖和了些。 “木头，你的衣服怎么没湿啊?” 星焱淡淡地笑着，耍帅似的指尖燃起一簇火苗，“一点小技巧罢了，不足挂齿。” 看着他这么装，德丽莎只觉得这货特别欠揍，但一想想自己身上还披着他的衣服，只好闹脾气般地哼了一声，把头转过一边去，倒是又把身上的大衣紧了紧。 大雨一直持续了很久，两人望着黑蒙蒙的雨天，坐在山洞中随意聊着，直至旁边草丛传来动静，星焱条件反射般地紧张起来，尽管没有探测到崩坏能，他还是谨慎地朝着草丛走去。 一只雪白的身影从脚边溜过，把星焱都吓了一跳，只是个没被崩坏感染的小兔子而已，他差点就一发火球砸过去了。 “噗——哈哈哈哈。”德丽莎肆意嘲笑着他狼狈的样子，没想到这么大个人还一惊一乍的，“被这么可爱的小兔子给吓到，在我认识的家伙里你也是第一个了。” 星焱额头黑线直冒，他死盯着那只让他出丑的兔子，现在刚好想吃麻辣兔头。 小兔子被他的眼神惊到，惊慌失措地在山洞里到处乱撞，然后……一头撞在了犹大上呜呼哀哉。 “……”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兔兔，好烫…呼呼~真好吃。” 德丽莎抓着两只兔腿啃着，烤架上的兔子外焦里嫩，刷上一层金黄的植物油，撒上孜然，经过大火烘烤后香气十足，一只犹大都被她的发射器馋哭喽。 星焱微笑着，他现在的心情不错，看得出来德丽莎很喜欢兔子，各种意义上的。 拿出随身携带的苦瓜汁，德丽莎满脸惊喜地接过，幸福地享受着特殊照顾，而星焱也趁着想起了被遗忘的犹大，默默清洗着兔兔在她身上碰瓷留下的血迹。 【……谢谢】 当然，星焱依然无法听见。 野餐结束，天空也正好放晴，似有七色的飘带挂在天边，星焱注视了好一会儿，这才牵起德丽莎的小手，“继续走吧。” 德丽莎回望了一眼来时的路，她现在心情已经好多了，“木头，我们回去吧。” “好。” …… 与奥托约定的期限越来越近，太虚山的生活很美好，也很短暂，但对星焱来说却无比漫长，他少有时间能够全身心放松下来，不用去想着对抗崩坏，仅是释放着这副少年郎身躯该有的天性。 但……梦是会醒的。人无法选择自己的梦境，但星焱想自己选择醒来的方法。 演武场中伫立着两把剑，其中一把已经破碎不堪。符华粉碎的不仅是他的剑刃，同样是他浮躁的心境。 星焱脑海里的危机感愈发强烈，他静不下来，这五年的暗中布局，研究报告……符华都略知一二，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个弟子，哪怕剑心碎裂她也少有时间会如此躁动不安。 因此，她破格地使用了全力，一身精湛的武艺非星焱所能比肩，她想把他留在太虚山，至少等她的心情平静下来，星焱的危机感平息之后再放他归去。 但到了该分别的时候，她这个旧时代的老人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就像她至今为止的经历，陪伴，守护，别离，邂逅，守护，再别离，再邂逅，再守护…… 火种计划是现文明人类的希望，但可悲的是，它的执行者却把这个计划当成了自己唯一的使命，存在的唯一价值，她孤独地一路走来，没有长伴的友人，也没有真正的归宿，火种成为了她心底唯一的希冀，让她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神音不过是一道催化剂，失去了火种，符华甚至找不到自己存在于世的意义，或许，她的心早已同友人而去，逐火之蛾，黄金庭院，那里才是仙人真正的归宿。 “师父，请让我回归天命。” 无论倒下多少次，他的回答依旧如此。 符华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望着遍体鳞伤的弟子，她再没舍得下手，在她心中，已经归于焦土的陵墓重新浮现，地位直逼她赖以生存的火种。 “你……走吧。” 符华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开口，转身离开时，她稳健的步履第一次出现了晃动。回到太虚观，她捧着友人为她制作的赤鸢手办，无奈终归化为一声叹息。 星焱一路杵着断剑回到房间，门口，德丽莎早已等候多时。她看着星焱身上惊人的伤口，连忙跑进房间取来医疗箱。 “你又惹师父生气啦?” “没，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星焱有着超强的忍耐力，碘酒涂在刻骨的伤口处都没能让他出声，只是额头直冒的冷汗让德丽莎不免担心。 “继续。” “哦哦。”德丽莎不再磨蹭，说不痛她是肯定不信的，她也只能尽量减少星焱疼痛的过程，等到绷带包扎完毕，犹大也帮忙伸出一条铁链切断绷带。“好了。” 德丽莎没有跟星焱多说什么，正准备踏出房门，却被他拉住了小臂，只见他摇了摇头“不要去打扰师父了。” 见此，德丽莎尴尬地挠了挠头，找符华刨根问底的想法只好作罢。 “我们，该回去了。” 德丽莎疑惑地看着他，“去哪?” 星焱望着西边的窗门，来接他们的人应该快到了，“回家，我们真正的归宿。” 第8章 自由的天空 之后在天命的生活，除了被德丽莎邀请去搞任务。星焱一天到晚泡在实验室里。战场告诉他一个道理，学武拯救不了天命，得学医。 迷迭香（治疗药剂，加速细胞再生），弑神之枪，崩坏能抑制剂等一系列药品接连出世，女武神的任务成功率直线上升。 因此，星焱被其粉丝团称为“药神”，而他带领的团队被称为“天堂”。 这天，星焱的实验室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脱离剧情的米丝忒琳，塞西利亚的姐姐。 面对她，星焱很是头疼，她的出现已经证明原剧大部分剧情会被打乱。不仅如此，塞西利亚和齐格飞的爱情结晶提早降世，还是两个，现在都两岁了…时间线乱成一团糟。 “总感觉，你的表情……不欢迎我?”米丝对琳坐在为她特制的椅子上，优美的身材曲线清晰可见，德丽莎羡慕不来的东西。 为什么是特制，被米丝忒琳摸过的东西都会因她体内狂暴的崩坏能化为飞灰，这是她作为“凋零”的能力，也是她痛苦之源。 与妹妹的“创生”不同，虽有远超“创生”的战斗力，但她也失去了与他人相互接触的机会，她虽被女武神们尊敬，却没有人愿意接近她。 别说恋人和孩子了，连朋友…除了塞西莉亚那边的，她自己交的朋友应该只有星焱了。 衣服为什么不会化为飞灰，这套衣服是米丝或琳自身能量构成的，当然不会化为飞灰。（过不了审） “没，你先坐会。”星焱着手于眼前的工作，米丝式琳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当初，他俩是在手术室里认识的，因为她受伤，星焱和塞西利亚对她进行治疗，无意中星焱的手触碰到了她。 那是她在接受实验后第一次被他人触碰，他的手很暖和，让米丝忒琳永远记住了那种感觉。 从此,她一有时间便跟在星焱身后,塞西利亚看着姐姐一阵头大,最后在微笑中打出gg。 米丝忒琳只是有苗头，暂时没有真正认清自己的内心，德丽莎又害羞不敢承认，塞西莉亚决定不再插手，任凭两人自由发挥。 失去最好的闺蜜的帮助，德丽莎优势被一点点反超。对此，奥托用尽全力帮忙，但似乎并无卵用。 德丽莎的态度？不开心呗，不过没说什么，她知道米丝忒琳的难处，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又在研究什么?”一种银白色的金属被染上紫色纹路。除此之外，还有腥红的纹路与其缠绕，它们相生相克。 “一种外壳能抵抗高浓度崩坏能，而内部空间能承载巨大崩坏能负荷的新型金属。”紫色纹路压过一头,好像又失败了,金属泛起紫色的光芒。 “…”心情掉入底谷,将其放在一管血清后,星焱把目光放在米丝忒琳身上:“你来做什么?” 米丝忒琳起身,用庸懒的语气说道:“大忙人,跟我出去走走好吗?别在实验室里泡发霉了。” 回望一眼金属块，星焱犹豫片刻后跟在米丝忒琳身后。 二人离开没多久，一只白毛团子闯入实验室：“木头！我回来…咦？不在？！” 拿出终端，最终从爷爷那里得到星焱已经跟着米丝成琳出任务的消息。 “啊?” “这是什么阴间地方？”感叹后星焱坐在一块还算平滑的石头上，现在他们正在一处废弃矿洞里，至于为什么废弃?不是很明显吗。死土类的任务，准确来说，除了律者以外，其它的死士对二人产生不了什么威胁，大概。 空间并不宽广，对两人的身手有很大限制，空气中崩坏能浓度也不高，不知道未丝忒琳接这个任务做什么。 “有两支女武神小队接了这个任务，最后无一能幸免，消息只有两个字…律者。”米丝忒琳拿出终端，调出任务报告呈在星焱面前。 “……”好吧，星焱承认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米丝忒琳并不知道他们将面临什么，可星焱已经猜了个大概，对方的能级没能惊动奥托，说明应该只是拟似的级别，现在天命没有太多关于拟似律者的资料。 按理来说，一共只会诞生十三名律者，在前文明的干扰下，律者名额与顺序被强行定下，不再变动。 继续前行，昏黄的灯光照得矿石…水晶闪闪发亮，这是一处好矿产，不过刚被开发便爆发了崩坏。 拾起地上一块沾上灰尘的天然水晶，这是一块上好的水晶，偷偷收入圣痕空间，星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等一下。”米丝忒琳打出停下的手势，点点的灯光下站着一道人影，她没有任何接下来的动作，这让米丝忒琳不禁疑惑。 靠近一看，她的胸膛被不知从何处刺出的水晶穿过，凝固的血液沾在蓝水晶上，暗红色的一大滩。 “注意四周，对方拥有操控岩石的能力。”这可是矿洞，对方的地理优势已经拉满。 米丝忒琳点点头，离岩壁远了一些。 二人刚走远,本失去生命体征的女武神重新睁开双眼,蓝水晶念佛拥有生命一般,化为液体蠕动着钻入女武神的体内。 皮肤被蓝水晶刺破，它们似乎在生长，那养料是什么？ 幽蓝的双眼注视着二人离开的方向，“思考”片刻，它避开光芒遁入黑暗，那里才是她的主场。 在火光下，一块残留的蓝水晶正渐渐失去光泽，变成一摊红蓝混合的液体，周围的温度骤降，甚至开始结霜。 “嘶…周围的空气变得好冷。”话刚说完，一团火焰悬在米丝忒琳身前，体温快速回升到正常水平。 “忍一忍吧，我们应该快到了。”四周的蓝水晶越来越多，不仔细看的话可以说整个矿道都是由蓝水晶构成，这正常吗？ 取出刚才拾取的水晶，与蓝水晶相比，它更加纯净，而蓝水晶则是有一种奇怪的血色被包裹在里面。 等等…血色？！ “寸劲·开天！”蓄力后的一拳干在水晶壁上，断裂声传来，拿开拳头才发现，它不过裂开一道小到看不见的口子。 水晶的坚硬度让米丝忒琳眉头微皱，星焱却喜笑颜开，材料，上好的材料！ 但里面的血色是什么？这个问题还未思考清楚，水晶壁一处猛得突起，米丝忒琳被划伤。 接触到米丝忒琳的皮肤，虽被侵蚀，但竟未被瞬间凋零成灰，看样子它的崩坏能抗性一定不低。 “没事吧？”星焱边关心米丝忒琳边眼冒金光地看着这些水晶。 米丝忒琳摇摇头，除了对未知的敌人感到头疼之外，没有其他的问题。 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星焱取出长剑，战斗要开始了。 闪身躲过一支箭矢,跨步冲向敌人,看全敌人的面貌后,星焱都愣了一下。 抓住这个空档，之前那名女武神迅速远离星焱，又一次隐入黑暗之中。 米丝忒琳正和一持枪的女武神斗得难舍难分，她们的身体由晶体控制，除动作僵硬外便是身体硬到离谱。 还有就是她们为什么没有变成死士?虽然这个状态跟死士也没有多大区别。 在女武神身上留下一道白痕，星焱的老伙计不由发出一声悲鸣。 火焰对它们无效，温度太高容易把整个矿洞都给炸了——里面不知道哪来那么多甲烷，敌人身体强度又硬，除去怕光这点，它们好像就没缺陷了。 米丝式琳这边倒是顺利，自从身体无法触摸东西后，她很长时间没使用过骑枪，把对面的长枪夺过来后非常顺手。 一记横扫在女武神身上留下一大口子，奇怪的是没有鲜血流出。 愣神的一瞬，手中骑枪上的蓝水晶一个暴增，刺入了米丝式琳的手臂中，长一点甚至刺入肩膀。 “嗯…”能量从伤口向外溢出，晶体被侵蚀一部分，米丝忒琳丢弃骑枪，用力去拔出倒刺。 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弓手拉弦搭箭,在星焱的眼神中，箭矢飞行速度变得异常慢。 锋利箭矢停在米丝忒琳的眼前，并不是她反应不过来，而是晶体已经覆盖到她的腿部与手部，难以行动。 先滴入泥土的不是米丝忒琳充满侵蚀性的血液，而是星焱的，箭矢的支杆上布满棘荆，空手接住还是挺疼的。 箭矢在烈焰中被焚毁,最后一名敌人也倒在烈焰之下。 “呼，没事吧。”环绕一周，把每一具尸体补上一团烈焰后。星焱蹲下身子，从圣痕空间里拿出绷带，然后发现好像用不上。 米丝忒琳摇头，伤口正在渐渐恢复，只是有点冷罢了。 升起一团火，周围的水晶渐渐缩回墙壁，米丝忒琳躺在这旁边休整，星焱在附近探索着。 一路上，水晶不断袭击他，他也因此发现一些规律，带有血色的水晶才有攻击性，蓝色的似乎只是普通的。 生活区？矿道不少，奇怪的是哪怕星焱做了记号也迷了路。 这里的生活用品很旧，不过从上面的水渍来看，这里还有活人。 “啊？！”碗掉在地上的声音，一位光脚的金发蓝瞳的小少女震惊地看着星焱，她太久没看到活人了。 她的衣服又破又旧，身高只有德丽莎那么高，在矿洞里光脚没有受伤，倒只是蒙了些灰尘。 和她交谈过后，星焱才真正了解这里的情况。 连产房都有，这个地方…她叫米娜，一位从未见过阳光的女孩，不知道父亲是谁，只有母亲。 她是这个矿工大家庭的团宠，经常唱歌给大家听，生活也算“美好”。 可自从一种漂亮的蓝水晶被挖出来后，平和的老板突然拿出武器杀了大家。哪怕所有人都比老板要熟悉矿道，他们还是被杀光了。 绿色的气体充满矿道，然后…米娜的记忆就到了这里。 至此，米娜的身份大体也已经猜到，拟似律者，不过现已知有自我意识。 不管是律者还是拟似，她们都有概率拥有自我意识，只是保持清醒的时间短，这还得多谢前文明的努力。 每当星焱谈到外界，她都一脸向往，从未见过阳光的女孩第一次从星焱身上看到名为希望的光线。 她在这里等，等大家回来，虽然她知道大家已经回不来了。 星焱并不熟路，他想让米娜带路，米娜点了点头，但要求是星焱要带她出去看看天空。 米娜跟在后面跟着，二人才刚走几步，琐碎的脚步声便响彻矿道，有人来了，不止一位。 “大家！”米娜小脸变得苍白不已，眼前的人便是熟知的家人们，他们眼神空洞，手持武器，来者不善。 这个数量…星焱不由地流下冷汗，要是米丝忒琳在的话还可以解决，现在可能只能选择逃跑。 后方似乎也有脚步声，这下只能背水一战突围了。 手中烈焰一闪，强烈的火光照得众“人”不敢再前行一步，皮肤上的红色晶体开始一点点融化。 血色？颜色要比之前遇到的深，甚至几乎看不到原本的蓝色。 两位矿工提着砍刀冲上前来，还未触碰到星焱便被火焰击中，身上的晶体进一步融化。 如果一个信号让矿工们一拥而上的话，哪怕是作战丰富的他也抵不住这潮水般的攻击。 一个空挡，一只前矢飞来，本以为一次复活机会要在此使用，结果一面天蓝色的屏障卡住这一箭。 蓝色的晶体…来自于一旁的米娜，她额头冒出冷汗，眼神飘忽不定，不敢一直看星焱的眼睛。 一个大胆的猜想出现在脑海，双人格律者，其蓝红的晶体便是证据，红人格想杀死米娜，完全夺取权能吗？ 刚才几个想攻击米娜的矿工也被蓝水晶刺穿身体，动弹不得。 “注意身后。”星焱一个跨步抱起米娜，借着刚才打开的空缺，星焱猛跳踏在矿工的脑袋上。 随后，一个百米冲刺冲出包围圈，箭矢一个接一个射来，对方似乎是急了，丢武器的行为都出现了。 用尽全力挡攻击的米娜小脸苍白，看样子是权能使用过度，身体有点受不了了。 奔跑不知多久，二人找到一处安全…应该安全的地方休息，刚坐下，星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胸口蓝光闪烁，给米娜都整愣了，米娜表示自己并未感知到对方是同类。 拟似晶之律者：拥有创造晶体能力，纯洁性以及攻击性并存，攻击性越弱创造的晶体越坚硬，攻击性越强拥有特越多，例如反射人格。其实力已超过普通律者，疑似拥有两颗拟似核心。 第9章 天空……不再碧蓝 光芒一闪，星焱又来到了这个令他印象深刻的空间。之前它还只是空有一片湖泊，现在湖泊边都出现了陆地，繁茂的植物生长着，就是不知道它们的养分来自哪里。 稳稳踏上湖面，一颗闪烁着蓝色荧光的卵沉在湖中心，它似乎……正在吸收着湖泊中的能量? “卧槽！有强盗啊——” 星焱连忙沉入湖底，来到卵的前方，隐隐可见一抹蓝色的发丝。星焱的神情一愣，尘封于记忆中的身影悄然浮现，渐渐与眼前的睡美人重合。 ——“你叫什么名字?” ——“塞壬” ——“你不害怕雨族吗?” ——“看你这副落难的样子，我为什么要害怕?” …… 意识已经沉入回忆，星焱没有注意眼前的光卵上蔓延着金色的纹路，整个湖泊似乎都在朝着卵汇聚，直至湖泊下降了几个水位后，泛着湛蓝荧光的卵才打开一道缺口。 她现在没有遮挡，似乎是沉睡了太久，她现在连基本的行动能力都没有，才刚离开卵就摔入了星焱的怀中，抬起头，一对深蓝色的瞳孔成功让星焱回神。 “是你吗——?” 星焱的声音打着颤，他几乎失去理智地紧紧搂住少女。一个人要丢弃过往谈何容易，在太虚山修行时，前世发生的种种悲剧就是他拼命的动力，他不敢懈怠，就好怕今天闭眼过后，明日那些熟悉的笑脸会再也不见。 两行温热的清泪滴在少女肩上，也让她打了个冷颤。混乱的记忆在脑子里打转，少女没有时间消化那么多冗杂的信息，不过她注视着星焱的侧脸，渐渐想起了一些有关他的回忆。 “不好意思，你…你认错人了。”少女羞红着脸传送离开了他的怀抱，湖泊的能量形成一件淡蓝色的长裙，虽然下面还是漏风，但总比毫无遮挡要好。 还未来得及品尝失而复得的喜悦，少女的话语直接给星焱泼了一盆冷水，他惊愕地望着她，同样的外貌，同样的声音，还一直待在这颗核心形成的空间内……星焱确信自己不可能认错。 才刚起身，少女像是受惊的鱼儿一般后退几步，这也让星焱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 这样啊…… 星焱的眼神逐渐黯淡，也是，就连他自己都是在偶然间才觉醒一段莫名其妙的记忆，这颗核心也是，就因为自己拥有了他的记忆，所以核心才选择了他? 说不定，她也是一样的吧。现在她就像是一个新生的少女，肯定难以理解前世那些错综复杂的感情，而且，他并没有为她搏得一个完美的结局，而是带着一堆烂摊子留给了后世。 “那……就像以前一样，我们重新开始做朋友吧。” 星焱在湖面上不疾不徐地前行着，他主动向塞壬伸出了手。 “嗯…好。”塞壬触碰到了星焱的指尖，随后迅速缩回了湖里，只探出一个脑袋不知所措地注视着他。 一切，就都重新来过吧。 想到这，星焱感觉轻松了许多，两人现在的境地未必太差，至少在现世他能为她创造一段全新的故事，而且包两人满意。长舒一口气，星焱转身与她保持了一段距离，塞壬也渐渐地浮出水面，不过两条小腿还泡在湖里呢。 “你要跟我一起出去吗？核心的力量应该能多造一副身体……” 想都没想，塞壬直接拒绝了他的提议，完全就是一副懵懂怕生的样子，“我呆在这里就好，我可以打理核心的内部，危机时刻还能帮你解决危机，我不会去干扰你外界的生活。” “咯噔”一声，星焱感觉心里什么东西裂开了一样，他仍旧不愿放弃尝试劝说塞壬离开核心，但对方只是一个劲地摇头，说什么也不答应。 至此，星焱只好作罢，塞壬也能感觉到外界的危急，直接给星焱开门送出了核心内部。 而自他离开之后，塞壬如释重负般地叹了口气，神情与之前截然相反，她注视着这片能量仅剩不多的湖泊，片刻过后，深蓝色的眼眸中带上了星星的图案，一轮金色的完整圆环悬挂在她的脑后。 “现在这个我……真的还能算是我吗?” 外界，星焱一睁开眼睛，一张樱唇正准备贴上来，伸手捂住米娜的嘴，米娜连忙坐起身，小脸通红通红的。 “你在做什么?”米娜正坐在他的身上，除了刚才那个离奇的动作，她倒是没有表现出攻击性，但防备之心不可无。 “人工呼吸，我害怕你也……。” “可你这是什么姿势?” “人家第一次嘛…” 米娜从星焱身上起来,在小角落缩成一团,小脸依旧红润,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想起了矿道里有时夜晚会传来难以入眠的吵闹声。 “你多大了?” “19。” 似乎更令人头疼了，星焱捂头不说话，米娜却急了，连忙问：“你不会说话不算数不要我了吧？” 哦，听听这超易让人误会的话，米娜经过一顿脑补，神情都黯淡了下去：“你们……不会接受律者的吧。” “为什么这么想?” “有一个声音说让我屠杀人类，现在的一切都是因为人类。说我是人类的敌人，永远无法见到天空。” 崩坏意志联系过了吗？可为什么她还拥有意识？看样子和第二人格（？）有关了。 “人类偶尔会露出他们贪婪的一面，但这不是人性的全部，大家都爱着这个世界。” 一阵沉默，星焱起身，他的状态也已调整完毕，他没有回头，冷淡地飘来一句：“希望你能坚守本心。” 绕了半天，矿工一直在暗中引导着他们，星焱察觉到了，矿洞最深处的地方……这个场景应该就是幕后boss了。 巨大的水晶柱支撑着整个矿洞，在其上面平台的边上，一名与米娜相似的女孩，俯视着到来的二位。（除了眼睛的红色） 尽管身上挂着伤,她依旧游刃有余道:“我亲爱的妹妹,这场猫抓老鼠的游戏还好玩吗?” “啊？！” “米娜”被眼前这幕震惊到，不由地后退，许多她遗忘的记忆回归到脑海。 “果然吗…”星焱的视线移向一旁被水晶笼锁住的米丝忒琳，她的状态不好，伤口还有不少未恢复。 “米娜”被瞬间出现面前的姐姐丢进水晶墙，力量大都让水晶墙凹陷了一点。 星焱反应过来时，眼前又出现一名敌人，她与姐姐长的一致，手持水晶长枪，脸带着笑容：“不好意思，大哥哥，你的对手是我呢～” “米浴·诺娜尤尔，我亲爱的妹妹，你还抱着‘外面的天空是蓝色的’这个天真的愿望吗？是什么让你依旧如此天真？来，告诉姐姐吧,我们不是最好的姐妹吗?”蓝水晶毫发无损的抵挡住用力掷来的长枪。 米浴面色难看，对方是自己的姐姐，不管如何她都是自己的姐姐。 “真是无药可救。”米娜手中的红水晶毫不留情地刺向米浴，后者则一直在防御，从未还过手。 被对面的长枪划伤，星焱再次后退到安全距离，令人无语的是对面的长枪技法竟和米丝忒琳一模一样。 “呐～大哥哥。有在听吗～再看别的女人我可是会生气的哦～大哥哥这么柔弱的攻击，不是想让米娜主动吧～” 每一枪都精确刺向星焱的致命点，要不是这次还带了速度型辅助装备，他早就被捅成筛子了。 “那~米娜就不客气啦～”枪尖猛得刺来，向右躲闪，明明躲过了枪尖，心脏却还是被刺中。 米娜（?）拔出枪尖,品尝着着枪尖上残留的鲜血,小舌头异常灵活,眨眼间枪尖恢复如初，媚眼微眯,她正享受着血液带来的快感。 “大哥哥的血液，是米娜品尝过最美味的血液，可惜…再见啦…”米娜（?）转身走向米浴，并未再去理会倒地的星焱。 “叮！”金属的碰撞声响起，米浴眼睛瞪大，米娜则是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那穿透自己心脏的利剑。 这一剑，星焱可谓是用尽全力，米娜坚硬的躯体才被刺穿，高频突刺啊，这剑也废的差不多了。 米娜(?)背后生出狰狞的水晶尖刺，尖刺纷纷有意识般地飞向星焱，星焱被逼得节节败退,米娜(?)用力拔出钝剑，面容依旧带着笑容:“不好意思大哥哥,我是无机生命哦~” “大哥哥还能继续吗？那～米娜（？）再多来几次，直到大哥哥再也动不起来为止哦~” 这下糟了…… “我亲爱的妹妹~战斗的时候可不要走神。”姐妹之间的战斗还在继续,表面上米娜占领上风,而实际上不知为何米浴更胜一筹。 无论姐姐如何攻击，她的防御总能刚刚好抵挡在一切，渐渐地米娜有些不耐烦了。 “这是在浪费时间，我的妹妹。”攻击越来越猛烈，蓝水晶上被染上点点血红色。 「你是律者…是人类的敌人…别抱那种不可能的希望…人类根本…不可信」 “不要…再说了！”一向温柔的米浴第一次手持武器，挥砍向面前的“米娜”。 她的颜色不知不觉染上红色,语气中带着愤怒与不耐烦:“我从来没有想伤害任何人!我不是…” 「是吗？看看你的面前，是什么…」 米浴刚变成紫色的双眼变回金色，面前的哪里是米娜，而是用双臂卡住米娜长枪的星焱，他的背后一道很长的剑痕，凶器便是自己手中的水晶长剑，长剑上的血色不知本就是这个颜色，还是被谁的血液染上的。 “我…”长剑掉落在地,用水晶盾顶开米娜（?）,星炎如释重负,用剑强撑着身体。 两位米娜那可不会干看着，两柄长枪同时穿刺，只靠水晶盾怕不是挡不住。 水晶盾碎裂开的瞬间，米浴被推开，可米娜（？）的目标本就是星焱，一抹鲜血从眼前飞过，米浴的世界仿佛只剩下灰白。 “这样~大哥哥就无法再精神了吧~米娜(?)赢了哦~”水晶长枪穿过心脏并未拔出,星焱并未像米娜(?）所想那样失去生命。他还活着，并用力拔出长枪，力量对抗就此展开。 而另外一边,米娜掐着米浴的脖子,后者早已无力反抗,一只眼变成紫色的她只能象征性的挣扎几下。 “真是柔弱不堪。”眨眼间米娜将米浴摁进入紫水晶柱里,紫水晶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这个水晶矿洞自然没什么变化。 但是外面… “主教大人，水晶矿山中出现高浓度崩坏能反应，比第一律者降临时的还要略强几分。”琥珀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座整体化为水晶的山峰，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很想把整座山都搬回天命。 “…” 奥托与符华无不清楚现在情况的紧急,但他们都还不想动用最后的武器。 “老友，交给你没有问题吧。”奥托再一次按下德丽莎激动的手，在这方面，奥托可不允许德丽莎去冒险。 符华给予奥托等人的是短暂的沉默以及不确切的答案：“这个硬度，我不敢保证，但…可以试试。” “奥托，梅从来都不会失败，除非真的有神明存在。我想…暂且只有两种可能，另一种…”记忆中那些疯暴的拟似伴者又一次出现，她们给予前纪元一次重击，让融合战士所剩无几。 拟似暴乱… 见符华脸都变成惨白色，连终焉都“不惧”的老友到底回忆起了什么？奥托不禁有这样的疑惑。 “爷爷，求你了让我去吧！”不仅德丽莎，连犹大都第一次在奥托眼前出现急躁的“情感”？！ “……”孩子长大了，心真留不住喽。 “你要去的话，一定要跟紧老友…” 矿洞内部… 松开掐着脖子的手,米浴捂着额头跪倒在地,扶额头的那只手渐渐出现被崩坏能过度侵蚀的紫色纹路。 “看样子要加快速度了…”米娜感应到有人在攻击水晶壁，她不由地加快速度。 很抱歉，神明并未看中她，她只是因为妹妹，自己才被神明注视，一切都是来自这个…善良运气好的妹妹。 她又何曾不爱这个可爱善良的妹妹，可是命运跟她开了一次又一次的玩笑。 她对米洛早已失去了往日对她的爱。…大概…米娜现在就要夺走米浴所拥有的一切。 “唔…马上了…”在心中默念道，星焱手中紧握的水晶花已经出现一丝裂纹，它在不断扩大。 “大哥哥～一切～都已经晚了～”“米娜”话音刚落，刺眼的红光闪过，全场人都陷入昏迷。 自那天以后，米娜见到了曾经无比向往的天空，天空之下是灰白色的世界。 一座座工厂拔地而起，一缕缕黑烟直冲云霄。 人们来来往往，两耳不闻窗外事，他们的世界仿佛只有自己似的，低头做着自己的事。 秩序与混乱并存的社会，灰白的世界… 补充：（神言）与“神明”交流的通道，一般为紫水晶的样貌，拥有强行激发律者能力的效果，体型大，坚硬程度为中。 第10章 属于你的天空 “妈妈，外面的天空是蓝色的吗？”米娜朱红色的眼睛盯着母亲，米浴也好奇地蹲在一旁。 “自然，好孩子有机会看到外面的天空。米娜，你是好孩子对吗？” “嗯！”米娜猛的点头，她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米浴是羡慕地看着姐姐，她也很想看看外面的天空，但比起这个她更愿留在大家身边，大家一定要一起出去。 面前的一幕是……米娜的记忆？ 长长的走廊，地上是由紫水晶铺成道路。道路的两边是米娜记忆组成的记忆泡，可以清晰看到她的每一段经历。 “第三人称，这就像专门为他人准备……“紫水晶路上有一串血脚印，看来有人先一步看过了，对吧，米浴？ “梦想吗？”从刚才的战斗来看，米娜和米浴应该同一种律者，可她们却在能力以及晶体硬度有很大的差别，就像两个极端，一个主防一个主攻。 「天空是蓝的对吗？」「还在保持那种天真的梦想吗？」 “不，不是梦想。是思想，她想同化米浴。”星焱不再去研究这些记忆泡，时间已经不够了。 记忆泡一涌而上，将星焱包围，看来还得花上些时间。 母亲总是严格要求米娜，她总是喜欢摸米浴的头，米娜知道，只有出去才能把大家都带离这个“地狱”。 她的努力被所有人看到，他们闻到了希望的味道，米娜便是这“希望”。 环境的条件让她不那么柔弱，力气也并不小，只不过是看起来瘦弱。 幼小的身体，灵活的步子，矿场的老板一眼便看中了这名出色的小女孩。 她成功了，为所有人减轻“负担”，他们原本需要支付的代价少了一部分，而他们不过只是培养了一个“孩子”。 米娜做到了，大家赞扬着她，她是个优秀的孩子，成为了第一个走出这座矿场的孩子，也是最后一个… “……”两世为人的星焱已然想到接下来的事，米娜，米浴，你们都看到了吧，“天空”不是蓝色的。 它是混沌般的灰白，这个道理，米娜应该已经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 巨大的庄园却围着高高的的围墙，她能看到天空，但它好像没有第一眼看上去那么蓝了。 一路上，她见证了这片区域的混乱，饥荒，暴徒，邪淫无度，竭尽全力被榨干最后一滴价值……天空是蔚蓝的，但天空之下并不是蓝色。 她的结局…不会也成为那些被“贵族”玩死的玩吧。不要…米娜不想成为只会…只能用来取乐的玩具！ 哪怕成为工具也不要成为玩具，会坏掉的，绝对会的！ 她是一个努力的孩子，她本来的命运是成为老板的玩具，但她改变了这个命运，她成为了工具…杀人利器。 笑容已经很少，出现在她的脸上。血，她第一次知道是冷的，不，还没有完全冷，她救下了一个与自己同病相怜的男孩。 一个神州男孩，他的眼睛很好看。像天上的星星一样，他们相依为命。 男孩是唯一一个在晚上会安慰，关心她的人，男孩有着一手好医术，总是为米娜治疗。 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像一摊墨里的白，就不该出现在这摊浓墨中。 她喜欢男孩，把他当作自己的弟弟，米娜知道喜欢是什么。但男孩不合适，他们之间有许多不相逢的属性，这些相冲的性格让他们的关系无法更近一步，不过男孩和米娜倒是满足了。 男孩有了自己的挚爱，好景不长，死在作为医者的男孩手中。 与此同时，老板需要米娜带来更多价值，已经明显想让米娜成为玩具了。 自闭多时的男孩代替米娜成为了价值，被一群看上他的“贵族”带走，恶习…他们喜欢小男孩的纯洁。 “贵族”留下一笔金银财宝，黄金从米娜手上滑落，它们太过沉重，米娜的双手捧不住。 一命抵一命… “天命有多久没管理欧洲内部了，果然人心才是诞生律者的最好材料。”星焱顶着记忆流继续前进. 除去本身就合适成为律者的天选外,还有一种方式成为律者,在人心中浸泡个几年,体验到生不如死的绝望。那时神明才会投下高傲的目光，让其拥有成为全人类敌人的力量。 整个人类社会就是律者最好的诞生地。 血脚印越来越密，步子之间的间距变小。看样子这些人对米浴的打击不小。 速度要加快了，又是一片记忆泡袭来。 摩尔根，充满罪恶的名字。这个潮湿的地方就是曾经在赌场挥散青春的“赌王”摩尔根·诺娜尤尔。 他在赌场上大放光彩，母亲曾劝过，赢了点钱就别再继续，他从未认真地去听过。 在那天，这个小小家庭的天，塌了。 摩尔根被废了一只手，他那“赌术”失效了，以后也再也无法成功，并欠下赌场一大笔债，巨大的债务一下子便搬空了摩尔根赌来的庄园，怀了孕的母亲和他一起来到这儿。 随后，他这个人就烂掉了，家暴的出现让母亲情况雪上加霜。摩尔根输了，他又输了一场赌局，她失去了他的妻子。 手里的工具一阵颤抖，匕首的锋芒被暂时收住，她见了摩尔根一面，也是最后一面。 他疯了，疯到想夺走自己亲生女儿的第一次，米娜的匕首刺入他的肩，温热的血液撒在脸上如同冷水。 伤口并不深，米娜转身离开，她冲动了，她错了吗？做错了吗？这个世界怎么了？病了？ 几天后，她听到了一个令人震惊消息，摩尔根在赌桌上赌上了自己的命，他成功了，出了一次大名。 摩尔根的那两枪，带走了毁灭自己幸福生活的两人，自己以及赌场主。 她，米娜失去了亲人，所有的亲人，母亲和妹妹也死在矿洞里。 老板欺骗了米娜，米娜永远都不会成为玩具，她现在是弃子。 回忆自己的一生，米娜觉得，它糟透了，“天空”…从来没有蓝过，“蓝天”…是虚假的。 强烈的愿望……怨恨引来神明的注视，她成为了律者，和她的妹妹一起。米娜想外出毁灭天空，米浴极力阻止。 米浴被打伤，米娜同样如此，她沉思了，自己的手上再一次沾染了亲人的血液。 “两姐妹就是那时知道自己是律者的吗？与神明相通…”米娜的记忆似乎已经被星焱清理干净，血脚印已经不再是凝固的样子。看来，赶上了。 揉揉略显疼痛的太阳穴、星焱快步继续追赶，刚放松，一团记忆泡猛得袭来。 “米丝忒琳……” 米丝忒琳，沙尼亚特家主，明明看起来那么沉稳在私地下却和一个小孩子一样。 她拥有很高的天赋，可却没有一段完美的人生，幸福的对她来说，在接受黑渊白花实验的那一刻就离她而去了。 这段是米丝忒琳的自白，当然，这是从前， 跟在星焱身后之后，米丝过琳再一次体验到了实验之前的日子，有人关心她的身体，不只是在乎她的功绩。 “我只是追随，爱？或许…有吧。” 米丝忒琳是“凋亡”，她自身便拥有极强的恢复能力，不需要他人去在乎自己，但这不意味她的精神同样强韧。 “米丝忒琳！看着我的眼睛！”星焱抓住米丝忒琳的手，任由崩坏能冲入自己的身体肆意破坏。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米丝叶琳说不上来，只知道很温柔…明明可以不用… 旁边的身毛团子对此不满，米丝忒琳也对她表达过不止一次的歉意，米丝忒琳该退出了。 嘴上这么说，甘甜的“泉水”却从未停止滋润心中那棵贪欲之树,它长大了，成长为了贪欲的恶魔,是米丝忒琳唯有的弱点。 它也是米丝忒琳的心头肉，让她亲手去砍断它，可能吗？ 她想向星焱表达爱意，可她不敢，她不能，只因为她是“凋亡”，不可触碰。 她迟早会输给德丽莎，让她就这样陪着，看着就足够了…大概。 米娜赌对了，米丝忒琳的记忆让他第一次停下脚步，和他相同停下脚步，还有米娜。 星焱的记忆太过迷人，再者她不属于精神系，哪怕这是她的领域，她都有些寸步难行。 更何况，面前这位…叛徒。 “就不要再这么固执啦～老实待着吧，再前进一步～可是会死的哦～”“米娜”手中的水晶比枪指向本体，米浴的同化也因此被停止，只差一步，一步就可以将她彻底同化。 见“米娜”的枪尖染上刺眼的蔚蓝，米娜的理智一度失控：“该死！叛徒！两段记忆就把你洗懵了！你根本不明白！成为律者！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有没有回头路，可不是你说了算。”“米娜”说话都变回正常状态，星焱灵魂深处的记忆让她起了叛变之心。 被人类接受的律者…拥有爱情的律者…这段记忆对“米娜”的影响有点大，她和米娜出奇一致，不想让命运在他人手中。 如果可以被人类接受，得到根本得不到的东西，对作为律者产物的“米娜”极具诱惑。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米娜的面庞上爬上紫色纹路，与红蓝水晶不同的…紫褐色。 本体的力量强于造物，这是正常现象，所以……造物又何德何能可以击败本体。 “你变弱了。”米娜提着“米娜”站在紫色的水池旁，眼眸里满是疯狂之色，她不在乎什么反噬了，她现在只想清理掉想这个叛徒，这个此时此刻最不合常理的叛徒。 “再见…不，永别了。” 冰冷刺骨。不，此起这个，更多的是过往记忆的浮现所带来的痛苦，意志不坚定的她很快被染上紫色。 温暖…奇怪…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米娜”艰难地回头看去，米浴的小手正在身后抱着自己。 “外面的一切，米浴都看到了。”米浴抚摸着（？）的脑袋，她的动作很温柔：“你也想去看看外面的天空，对吗？” （？）点点头，她从未自己…亲眼看过外面的天空. “我可以叫你姐姐吗？在你的身上，我感觉到了姐姐的味道。” “……” “和米浴定下一个约定好不好？米浴其实已经足够幸福啦，外面的天空…米浴已经看到啦。它很蓝很蓝，就像书里的大海一样。米浴已经见过了，可你…姐姐却没见过。” 所以…替我去看看更广阔的天空，属于你的天空，好吗？ 蔚蓝的核心在紫色液体中散发出光芒。那团光芒仿佛就是（？）的整个世界 她，有资格，接受吗？ 晶体律者·真：双重的意志，不同的行为，不同的能力。哪怕其造物也拥有独特的意志，但理论上难以产生与其本体不同的看法，若产生，她将是一个新的个体。注：此“产品”为第一次“生产”的（？），若有问题请自行处理。 （？）温馨提醒您：其意志自由性较高，请细心培养照顾。 第11章 晚霞 “星焱…律者…”米丝忒琳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时间因此慢慢流失,星焱不禁在心湖里呼喊。 “塞壬，怎么回事？我怎么出不去！” 塞壬的小脑袋钻出水面，顶着浓浓的黑眼圈，声音略显疲惫：“不就是被一个小世界意志封锁了灵魂，有什么大不了的…” “？”什么东西？崩坏意志？小小的崩坏意志？ 哦，今天起早了，出现幻觉了。 “忘记你现在废了，好在不是崩坏神，祂的影响有限，过缓时间就会自动解开。” 塞壬现在很困，但比起倦意，她更想亲眼去看看他作为星焱的选择。 “没有时间了，塞壬。她等不了我多久，如果崩坏意志插手，那么，时间是现在最宝贵的。我需要你的帮助。” 星焱注意力全放在塞壬身上，塞壬有方法，但她不一定帮。开什么玩笑，带着前妻（还是算未婚妻？）去救其他的女孩。 卧槽，好怪啊。 “我能问，为什么吗？”这个问题很合理，但又不合理。两人早已没有关系，但实际呢？塞壬只知道自己的内心，不清楚对方怎么想。 “…”这个问题在预料之中，星焱也了解到对方的想法：“无论是在哪一世，我都不是个失约的人，至少在不久前…我答应过她。” “你又欠我一个人情。”塞壬的心情似乎好了些，又似乎有些悲伤，她不懂，只是现在。在她懂之前，塞壬不会参加这场“战争”。 她…还不想输的太快。 周边的幻象出现裂缝，塞壬的力量要超乎自己的想象，她是与崩坏神一个级别的吗？ 镜子破碎的声音回响在米娜的意识空间，米娜刚把潭中二人再次压制，镜子破碎声让她震惊地回头。 “怎么可能，神怎么…”脚下的紫水晶裂开，米娜的心也出现裂缝，“神”怎么会败给一个人类？ 星焱身上明明是火焰，周边却出现水雾，它们相交相融，没有丝毫无敌的意味。 “旁人已离，接下来，就是我们两个人的战斗了。”一对由水与火凝成的双刃在手心，星焱的气势与米娜平持。 “你…”紫水晶凝成长矛掷向星焱，哪怕躲过这一发，后面还有更多。 “你想死,我就奉陪到底!” 水潭里，感觉到身上威压消失的米浴迅速向上游，她知道…他一定会来的。 米浴把手放在胸口，那里有两颗心脏在跳动，米浴想明白了，她想带着自己的意志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不仅如此，她也想和星焱一起去实现自己的梦想，成为人类的朋友，而不是敌人。 一段时间前… (？)拒绝了她,(？)认为该去实现约定的是米浴,而不是自己,她没有这个资格。 她不过是一个造物,这是她对自己的看法。 在米浴的温柔以及星焱记忆的推动下,(？)褪去了原本的赤红色,变成了与米浴相同的蔚蓝色。 （？）被米浴同化了，和她融为了一个个体，她的感知也全权交由米浴控制。 包括…她一直渴望亲眼瞧见的那片天空。 精神攻击拉满的紫水晶被死死克制，在那水雾之下，紫水晶尽数化为液体，失去控制。 “只要一次…再成功一次!”星焱的身后幻化出出现大量尖锥,尖锥散发着让人战栗的寒气。 这种角度，星焱绝对跑不掉,笑容已然浮上米娜的面颊,她要那群不听话的叛徒都看到星焱的死状。 一切都结束了…没错，结束了。 塞壬给的能量有限，硬扛了一些攻击星焱才能够脱离危险，皮肤上传来的刺痛让他大脑不得不清醒。 受到致命的精神攻击后还能不能复活？星焱不敢赌。 到头了吗？ “寸劲…”陷入被动的他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招式，但很模糊，模糊到星焱都怀疑是不是幻听。 “开天！”一声嘶哑的怒吼之下，熟悉的声音再次出现，水雾不禁漫在眼中。 由紫水晶构建的墙壁被击碎，紫水晶划过米娜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全身冒着红黑色气息的女子上前一步，被水晶刺破皮肤的拳头转眼间恢复如初，一股蛮荒野兽的气势从她身上爆发,锁定在米娜身上。 “徒儿，让开…”米娜都未看清她怎样移动，她便挡在星焱身前，“娇小”的拳头对着她。 米娜和星焱背后都被冷汗打湿，符华的状态不对，星焱也很害怕。 “律者…必须消灭…”理智值不断降低，前文明那初的一场拟以律者暴乱重新浮现在在符华的脑中，有一个男孩因为她受伤，因为拟似律者的攻击！拟似律者夺走了她的战友、朋友、精神支柱。律者…必须死！ 扛着受伤的男孩，华站在尸堆中，她只觉得自己十分麻木，麻木到世界逐渐灰白。 无力…没用…拖累… 一个大大的“危”字浮现在头顶，下意识向一旁侧身，符乎闪身轰出的一拳打空。这一瞬间米娜是崩溃的，打出的拳风都让她感觉到痛疼，这要是直接命中会死的吧。 米娜眼中第一次出现恐惧，她成为律者以来从来没有怕过任何人。没错，前提对面得是人。 “好疼！” 空了一拳的符华，另一拳迅速补上，米娜的侧脸被击中，甚至出现了些许凹陷， 脸上出现裂痕，米娜第一次体会到了死亡将至的感觉。 星焱见这打得正欢,一鼓作气跳入水潭,准备把米浴捞出来。 这一幕让米娜看见，她不顾自己还在战斗，一部分力量便涌向水潭，打算给米浴二人来上致命一击。 “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米娜身上的紫水晶的颜色更加浓郁，符华见状，身前两指并拢，滔天的剑意化作轩辕剑的幻影，锋利的剑刃直指米娜。 “好累～游不动了。”米浴的双腿越来越僵硬，明明…已经快到了。 身体表面附着着水晶,它竭尽全力地在为米浴抵抗来自米娜的侵蚀。 米浴的精神又一次破防,她想哭,可她哭不出来，无力和疲惫已经充斥着她的身体，只能看着自己的梦想被点点碾碎. 明明，大家都这么努力了；明明，大家都还没有放弃……我又怎么能…前功尽弃。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这么弱小；为什么别人要阻止我去拥抱幸福。 失去动力的米浴渐渐下沉,她可能会永远沉没在这片湖底,再也无人问津。 “好冷…妈妈，我好冷…星焱…你在哪。” 倦意涌上心头，努力了这么久，我只是想休息一会，就一会，应该没事吧？晚安，星焱…还大家。 闭上眼睛没多久，周围的湖水似乎有了些许温度，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 “好温暖…”微微睁开眼睛，附着火焰的身影正在靠近，米浴下意识伸手，去抓住闯入自己生活的光芒。 星焱…你知道吗？我看到了你的过去（前世）。你就像他人世界的太阳，给予他人阳光与温暖。 我是律者，是人类的叛徒和敌人，我不能站在阳光之下。 但你让我看到了希望，它很渺小，也很耀眼。小到只是几缕光线，大到充斥我的世界，驱散了我周围的冰冷刺骨。 给我一次机会好吗?也请你原谅我的贪心，让我以律者(律者造物)的身份去生活在天空之中,享受空气的清新，阳光的温暖，微风的舒爽、草坪的柔软,让我去拥抱这个世界,可以吗? 二人在心里默念着，她过于胆小、羞涩，面对面的对着星焱说，她可不一定能这么流畅。 但令她们没想到的是，她们的心，以一种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式传达到了。 “当然可以，只要你们不再顺从于崩坏，造福人类。况且，你…们？并没有杀过人，对吗？”星焱从四面的湖水里听到了她们的心声，伸手抓住米洛小手迅速游向湖面。 他听到了?!米浴脸上迅速爬满红晕,红彤彤的像天边的晚霞。 湖边战况…… “寸劲·山崩”挡在符华面前的水晶墙应声而碎，墙后则是伤痕累累的米娜，脸上没有丝毫惊讶之色。 已经习惯了呢～ 用脸下面接下这一拳的余力，米娜倒飞出去，在地上翻滚几圈强行站起。 面对这一力破万法的健身达人，米娜真的是一点办法没有，力量与技巧完美融合，要不是米娜身体强度极高，不然她早被符华砸成肉泥…不对，水晶渣子了。 “该死，不过…只要等到米浴被我同化。”米娜微笑着，感觉她马上就变得更强。 符华的动作会停下，律者的肉体太过于离谱，被自己当成沙包挨打的同时反而弄伤了自己的拳头。 白皙的拳头被流出的鲜血染得艳红,几滴鲜血滴在紫水晶上,很快被紫水晶吸收。 这便米娜能硬抗这么久的原因，收吸了些许迦楼罗的狂暴能量，连同迦楼罗的自愈特性也稍微能够吸收一点。 眉头微皱，一眨眼的功夫符华的手心便出现一把若水剑，她开始认真了。 水潭中，星焱与米浴二人正在靠近水面。水温很低，但有星焱在，似乎也没那么冷了。 “我们快出去了。”星焱抓着米浴的手，游动的速度快了一分。 “你先出去，我待会就来。”这是米浴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米浴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被落日烧红的云霞，一名金发绿瞳的男子正好奇地看着自己。 “你好，晶之律者·米浴，欢迎加入天命。” 很奇怪，明明米浴的意识要先一步退出，她却是最后一个醒来的。 听奥托忽悠半晌，米浴机械地点点头,随后她便急赶急赶地去找星焱。 奥托无奈地摇头：“老朋友真会给我带来惊喜，继乔伊斯后又一个脱离崩坏意识控制的律者…不过，小德丽莎，你再不快点。爷爷我可真就无能为力了啊。” 此时的星焱和米丝忒琳正被德丽莎和塞西利亚训话，德丽莎是最激动的那个，在米浴面前都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 似乎察觉到什么的星焱把头转向米浴。 “欢迎加入这个大家庭，米浴。” 晚霞，好美。 崩坏意志:受崩坏神控制,是每一个平行世界的崩坏代行者,用于管理世界并通过崩坏选拔合适的个体以及文化，其击败崩坏意志“者”、将会被带往**之地，决定是守护还是创造（职位）。 崩坏意志本质属于崩坏神分身，但崩坏神极少管理政务，这个世界的崩坏意志已被重创。 其实力不固定，文明越强，祂越强，直到文明发展的程度彻底打破世界泡的壁垒，开启群星时代。 第12章 美好的平凡 把米浴送出幻境之后，星焱并未离开水潭，让米浴强行突破封锁已经消耗塞壬太多能量。 塞壬现在需要补充消耗，越多越好。 “你确定你能吸收这片水潭？”星焱飘浮在水潭上，塞壬的状态并不怎么样，复苏所消耗能量过于巨大，哪怕现在并未动用多少,塞壬都感到了深深的疲惫。 塞壬并未回答星焱的问题，她要用行动向他证明自己的力量。 水潭的中心形成了漩涡，塞壬的核心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深潭中的水分很快以被倒吸入核心，由塞壬完成进一步的过滤转化。 星焱一声不吭,对他有影响但并不大,比起这个,他更希望塞壬可以继续走下去,和他一起。 未来的路还很长，还有太多东西大家要一起去见证，所以…他们绝不能在这里停下脚步。 事实上,他的担心是多余的,神明并非是能用言语形容的词…嗯,祂们无法被概括 塞壬在这片天空里有一个名字…或者说是代号，名叫【起源】。 现在的塞壬在想什么？她是神明，神明也是万千生灵中的一员，不能因为祂们是神明，就去定义祂们的一定。 所以，塞壬有她心中的小心思。哪怕吸收掉这里所有的能量，她依旧无法重新站在星炎身边。用她自己，属于自己的身份。时间不够，能量不够，她会离开星焱一段时间，她想浅浅的睡上一觉。 知道这个消息的星焱沉默些许，遗憾有一点吧，那哪怕嘴上说的再轻松，更何况前世它存在，如此真实的存在着。 又怎能说方便放…… “想休息就睡吧，我又不是什么黑心老板，也不是温室的花朵，能保护好自己。” 记住，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回来（醒来）。 她笑了，因为她也说过同样的话，可她不知道这句话听起来是这么温暖。 也许这就是……家？ 外界…水潭外。 米娜浑身都无法修复的剑痕，伤口被水晶覆盖，以减少血液以及能量的流失。 在一番战斗下，符华也逐渐恢复理智，她注意到一个点，对方的能量正在下降，永久性地下降。 作为当事人又怎么不知原因，她失去了战意，她成为了律者造物，成为了棋子…无用的棋子。 那个曾经的造物成为了米浴的家人，她的姐姐，而米娜…呵呵，失去能量中枢的一个人偶罢了。 米娜不再是有血有肉的人,而是一个只需要接受命令的造物,一个正在丧失自我的怪物。 她本没有资格重回人间，但米浴需要她，需要一个姐姐。 米娜则需要力量，足以让世界臣服的力量，所以她与米洛心中的姐姐相差越来越大，直到两人背道相驰。 她也想过成为米浴，去好好爱这个世界，但世界没有回应她，也从未给过她回头的机会。 身体冰冷？不，她的身体…或者说是心灵，早已在那灰蒙蒙的蓝天之下失去活力。 属于我的家…在哪？ 见米娜失去生机，符乎也总算松了口气，要是还和刚开始战斗的那会一样，她可没有十足的把握将其抹除。 这片区域不失稳定，符华不敢停留太久，而且……她需要一个地方来摆脱迦楼罗的影响。 至于米浴··· 「你越界了」 (？)似乎并不因此而放人,她的造物得到了她都从未拥有的东西,这让她如何冷静？ 「她已经拥有属于她自己的意志，你作为造物者，不再有资格掌握她的一切，不必纠缠至此」 （？）当然知道，犹豫片刻后她放开了米浴，不过其恢复意识还需要一段时间。 「再有下次，你就要失去参与的机会了…」 回到天命，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有米娜提供的水晶、星焱的新材料，新武器研发速度越来越快。 女武神的伤亡率直线下降，米浴也渐渐被大家接受。 “焱哥，那个变态萝莉控又来了。”奥托被米浴指着，脸上的笑有些僵硬。 狗托你也有今天（因为想要研究律者天天来找米浴的奥托） 放下手中的实验数据，星焱上扬的嘴角比ak还难压，奥托在这方面态度真的不错，毕竟和自己挚爱复活有关。 奥托摇摇头，默默离开。 今天有一位新人要见，米浴被自己劝走后，星焱整理了一会外表，前往别处。 “我叫丁阳，这位是我的妻子司柠。”一阳光小伙正向星焱作着自我介绍，旁边跟着一只可爱的小女孩。 司柠的记性可没有丁阳那么差，她还记得星焱——但这个时候说这种话显然不太合适。 丁阳的头脑不错，司柠的崩坏能抗性也较高，二位都是天命所需中流型人才。 “来说说,为什么加入天命？”星焱放下简历,这个问题必须问,是要进入天命档案的。 “家乡,我们的家乡毁于崩坏。在最关键的时候,仙人救了我的妻子,我也要兑现承诺,加入天命守护人类。” 没有大家，何来小家。 星焱一愣，在二人简历上盖上红章，来自神州的二位……倒是可以细心培养一下。 “丁阳，你以后，就跟着我研究机甲，能上战场和你妻子共同作战的机甲。”星焱拍拍了阳的肩膀，司柠因为天赋高被招至前线女武神部队培养，她所学的神州古武也加了不少分。 而丁阳正为此苦恼，上前线，意味会受伤甚至牺牲，抗性不高的丁阳作为丈夫不甘躲在妻子身后。 有这一动力，星焱认为他会走的很远，甚至超过星焱对他的期望，事实也是如此。 因想保护重要之人，他的意志带动了他的成就，二者都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丁阳也成为星焱最满意的学生之一。 最近,以他为首研制的新型机甲正在测试,为了适应机甲,身为研究员的他身体素质却好的一匹。 跟印象中的宅男有些不一样呢。 没有人的他更熟悉这个大块头，不过，他似乎更喜欢机甲一些了。 私底下，星焱与这对小夫妻成为了朋友，司柠已经不止一次吐槽雪丁阳一天到晚工作，晚上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少了又少，虽然知道他这是为了自己才…… 星焱一直作为乐子人在看戏，小夫妻之间关系不错，从司柠的气色来看，丁阳晚上应该比白天还累。 星焱不由得想到了几道身影，人形核反应炉米丝忒琳，退环境的傲娇德丽莎，一天到晚种水晶的米浴。 离真正美好的日常生活似乎还遥遥无期。 算算时间，西伯利亚的圣痕实验估计要开始了，既然这样——那两个实验体也可以开始回收了。 第二律者啊……希望别太麻烦就好。 （前传，完） （下一卷预告，从未在原剧中的种族出现，第二次崩坏的主角换人，其背后有“人”不断落子。以天下为盘，以生灵为子，落子之人一心一意，对面却空无一“人”。不知，何时他能走到这里，与祂对弈） （日月篇，启） 注：从下一章开始，日常2000字，战斗4000，坚持不水文。 第1章 意料之外的客人 （第三篇狂沙卷已经发布，各位养书的读者请不要再养了啊，书真的快没了） “想不到，你也有失误的一天。” “时间还早，猫抓老鼠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巴比伦塔。 刚做完一轮实验的孩子们回到温馨的小屋,不过…这是从前，现在这里不再是温馨的家,而是地狱。 她们因崩坏而来到这里，崩坏毁掉了他们的家园，而研究员们又给了她们一个家，成为了她们的家人。每天参加一点实验可以换来一些小礼物和零食，可最近…一切都变了。 他们变得残暴，冷默，犹如披着白衣的魔鬼。 作为当子中的老大，紫发少女忍着阵痛询问其他孩子的情况，确认今天没有谁消失不见后少女才得以放松。 她是第一个和研究员搭上线的，也是现在最后一个还能联系到研究员的孩子，她帮助过所有的孩子，是她们公认的孩子王。 而那个第一个交好的研究员叫什么焱来着，是他给予了孩子们一切，也因为他的消失孩子们又失去了一切。 她们还在认为他会回来救她们，可只西琳才知道他早已离她们远去。 如今她们只能靠诺尔姐来逃离这片地狱，她是这片地狱最后一位天使，愿意庇佑她们的天使。 敲门声传来，西琳打开门，一头乌黑的发丝映入眼帘，西琳扑入高挑女子的怀抱：“诺尔姐。” 诺尔身着白衣,在西琳的视角,她犹如真正的天使,背后像有一双洁白的羽翼在舞动,栩栩如生,让西琳怀疑它是否真实存在。 “辛苦你了，孩子。”诺尔摸摸西琳的脑袋，手心如同变魔法一样出现不少水果味的糖果：“去吧，把这些糖果分给其他孩子们。” 接过糖果，西琳感激地看了眼诺尔，小跑向她们的房间，细心地分发着糖果。 在过去，这些孩子总会围绕西琳，抢着选择自己喜欢的味道，但现在她们不会了。她们现在都缩在角落，身体止不住得颤抖。 西琳拿这开设办法，开口想安慰她们，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几个孩子拥护在一起，泪水打湿了衣领，诺尔透过窗户面色冷淡地看着一切发生，越到关键时刻越要淡定，离计划成功只剩最后几步，虽然对不起这些孩子们，但相比起她唯一的家人，她只能狠心对她们痛苦的呻吟熟视无睹。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善人，她不过是一个偏执的复仇者，神亲手摧毁了她的天真与善良。那么，为了夺回属于她的一切，哪怕是被整个量子之海通缉，她也要将那位高高在上的神明拉入凡间。 西琳下意识看向诺尔离开的方向,诺尔的背影很疲惫,西琳不禁捏紧小拳头。 紫发紫瞳的男孩站在西琳身后，他的眼睛死死盯着诺尔不放，他叫芙拉，是西琳的弟弟。 “芙拉,你在看什么?”西琳的声音响起,芙拉眼睛有些呆滞，摇摇头后又回到自己的小角落。 见状,西琳更加心累,自己的弟弟不知怎么回事,这段时间一直不怎么爱说话,表情还很呆滞,很让西琳头大。 …… 巴比伦塔地下实验室，这里摆放一堆实验仪器，许多管子连接在中心的玻璃罐子上，一名实验品飘浮在其液体里，半唯一一个半成品，最让他满意的半成品。 星焱时刻盯着电子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手上还抱着一桶未嗦完的泡面。 一则通讯打来，星焱都没看一眼来电人便按下接听，另一个电子投屏上出现一只精细打扮过后白毛团子。 “星焱，你不是说上次是最后一次吃泡面了吗？！”原本想打招呼的白毛因子第一眼便看到星焱手上的泡面桶，小脸都因此微微地鼓起，跟个河豚似的。 “放心，这是最后一次了。”数据出现波动，星焱又投入到工作中，白毛团子气到牙痒痒。 不过见星焱工作那么认真，她也不好的再说什么，只能小声嘀咕：“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好无聊。” “你说什么？”身为融合战士的星焱又怎会听不清，和德丽莎相同，他也觉得很无聊。 夜深闲无事，挑灯逗萝莉。 “没…没什么。”眼神飘忽不定，德丽莎心跳很快，在思考如果自己开口对方会不会回来个几天。 很可惜，并不会，哪怕他很想回家。 巴比伦塔的实验太过重要，星焱心生一计，既然这里与原剧有许多不同之处，那自己稍微改改剧情也没问题吧。 芙拉，自己又没见过又没听过的孩子，他的出现让西琳的情况出现一丝可控的希望。 作为第二律者:空之律者的最佳容器,他需要的可是理智清醒的西琳，而不是一根筋毁灭世界的空之女王。不管是因为原剧里西琳悲惨的一生,还是因为其重要性……可能两者都有，星焱想尝试，试着把西琳与自己，与天命绑上绳索。 但……眼下似乎有些失控了。 直到星焱注意到芙拉的特殊性，这个孩子可不仅仅能作为西琳的枷锁，他本身就是一个惊喜。 还是那句话，能在崩坏的筛选下活着的男性果然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天知道为什么这小子的崩坏能抗性比他姐还要高，百分之九十九啊，比十几年后的超级呆鹅人还要离谱，崩坏没把这小子作为第二律者的载体也算瞎了眼了。 兴奋使得星焱几夜难眠，现在重新看着眼前培养仓里人不人鬼不鬼的芙拉，他知道，事情搞砸了。 没办法，科研人员的通病，只能破罐子破摔了。 掌握空间的律者，要是这次失败的话，星焱不知道在这场战斗里会死多少人。 这不是游戏，不是一段冰冷的历史或者传承到未来的故事，它是一段无法改变的事实，残酷的战争。 星焱承担不起这次事件带来的后果，哪怕只能改变一点点，他也会义无反顾地投身前线。 原剧中，在这场旷世之战里，人类付出了惨痛的代价，顶尖战力所剩无几。 在这片土地，无数人失去了美好的幻想…… “星焱？星焱？你怎么不说话了？”德丽莎的呼喊声唤回星焱远去的意识。 “我在，德丽莎。” “你这家伙，算了，你先忙吧。”德丽莎可爱的脸上出现一丝失落，难得让塞西莉亚帮自己打扮一回，这家伙看都不看一眼的。 白毛团子气鼓鼓地挂断了通讯。 “这段时间欠她们太多，以后有机会补上吧。”成为米浴的哥哥后，这个家需要照顾的人更多了。 收拾好泡面桶，在这底下待了这么久，也该出去运动一下了，顺便去见见西琳，该补救的还是要补救一下的。 你说对吧，小子。 门口的星焱扭头看向培养仓，浸泡在液体中的少年微不可察地动了动眼睫，眯成缝的眼睛盯着实验台，此刻一张合同正面向他摊开着。 第2章 归巢 （新年快乐！） 巴比伦塔里，诺尔还在进行自己的计划，这些天她一直都感受到了第三者的窥视，她在明处，一举一动肯定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 但……那又如何呢？ 今天小西琳胆子很大，她从房间里遛了出来，她要找到诺尔，让诺尔帮自己想办法逃离这个地狱。 刚到拐角,一名研究人员的后背一阵蠕动,白色的研究服被撑破,一双漆黑的羽翼展开,每一根翎羽都油黑亮丽，屋内的光线都被遮蔽了几分。 “唔！”西琳迅速躲回拐角，紧张的捂住自己的小嘴，她很想麻痹自己那是幻觉，但那真实的视觉冲击却让她久久无法回神。 天使！堕天使？！为什么这种生物真的存在于世界上。 离开这里！一定要离开这里！诺尔姐背后是洁白的羽翼，她跟这些研究员不一样，肯定会帮她逃离这里的。 耗时很久弄出来的路线确实有用，她避开了很多研究员，“成功”来到诺尔的房间前。 “诺尔姐…”正准备敲门的西琳从窗口看到了最不想着的画面，一对…不，一黑一白的羽翼展开，白色的羽毛上还沾染着不少血迹，血液随着时间在羽翼上留下痕迹，成为她长年以来犯下罪业的证明。 诺尔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向门口，门口站着的小姑娘早已不见，诺尔双眼微眯，嘴角上扬。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知道不该以一双羽翼去判断诺尔的好坏，但……诺尔姐那种阴暗的感觉她怎样都无法忘记。她，变得好陌生。 好无助，面前的灯光被挡住，西琳下意识抱住脑袋，害怕的颤抖着。 要被抓回去了，我会死吗？大家会对我失望的吧？明明答应了大家…… “西琳。”从抱住瑟瑟发抖的女孩，这个从小去家庭还故作坚强的孩子真的很不错，她要比自己想的要优秀。 西琳停止哭泣，她听出来了声音的主人是谁，这一刻仿佛都回到了那个冬日，失去父母的西琳带着弟弟在看不到边的雪原流浪，第一天她们就濒临死亡。 也是在那一天，他们遇到了前来寻找西琳的星焱，从此，他们不再流浪。 “对不起。”星焱一句莫名其妙的道歉把西琳从回忆里带出，她不理解，西琳从来不认为星焱做过对不起她的事。 “快走吧，它们来了。” 西琳跌跌撞撞地离开,回头的那一刻,星焱握着战刀,他面向的是那些来自地狱的“天使” “保重，一定要，活下来啊。”留下只会起到拖后腿的作用，早熟的西琳明白这个道理。 她好害怕，害怕失去这一切，重新回归到月亮身边的星星失去光辉这种事，绝对不要！！！ 来吧，借机混入这个世界的虫子们，这里的主人，还没同意你们的入住呢。 赤红的烈焰迅速蔓延整个走道，赤焰的壁垒把赶来的所有堕天使全数挡下。 吐着火舌的壁垒刚好遮挡住西琳娇小的身影，让堕天使们的目光全放在星焱身上。 “你们抓到我啦！可是我啊，还没玩够呢。” 长剑上冒出火红色的凤凰虚影冲向堕天使，不可否定，这种封闭地形，火元素优势真的很大。 火焰爬上他们的羽翼，顷刻间只剩下几只烧焦的烤鸡站在原地。 “不请自来的客人，你们该退场了。” 阶段boss还在后面，似乎不急不慢，但她并不知道，猎人与猎物要暂时调换一下呢。 “抓到你了。”捉迷藏结束了，猎人胜利。”斩杀最后一名堕天使，星焱气势更上一层，还有一场战斗在等着自己。 回到囚笼之中，孩子们眼中的光芒淡了些许，紫发的女孩身上披着一件大衣，女孩死死的抓着衣领，让整个身子能够感受到大衣中的温暖。 西琳眉头皱了皱，没说什么，着手把大家集中在一起，商量怎么离开。 等一下，星焱回来了，她们还要逃吗？西琳不由地皱眉，之所以被称为家…是因为有家人。 在西琳离开囚笼之前，让我们回到那个时间点。 “孩子们，该回家了。” 不知名的“男人”站在门口，在西琳面前沉默不语的女孩们同时看向门口的那道身影。 外面的守卫因不明原因暂时陷入沉睡，似乎是男子的手笔。 这群小丫头并未理会男子，各干各的事，这让男子不免有些尴尬。 不过，他倒是不怎么担心，因为离家的孩子，终究有一刻会归巢。 就比如现在… 孩子们收拾好东西，站在男子面前，在男子身后有一名更诡秘的仿生人，哪怕在屋里，他也依旧打着象征性的黑伞。 “合作愉快。” 章节出了一点小问题，字数不够，抱歉影响了大家，之后会注意的?*。?(ˊwˋ*)??* 第3章 老友你什么时候回来把事情定了 已经改了几版计划书的星焱疲惫地躺在地板上,外面落着鹅毛大雪,它们很高冷,拒人千里之外。呼出的气流迅速凝华，玻璃上凝着冰华，并不多。 星焱在玻璃上涂涂画画,毫无头绪的他已经这样很久了，看着窗户有些出神，或许是窗外的雪景，亦或许是窗户上倒映着的恶魔。 “唉。”无奈之下,星焱回到这陪伴他许久的老伙计桌前,执笔进行计划书的最后一次修订。 他知道，这会让他偏离自己的初心，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这是他和她都该去面对的。 哪怕被她怨恨，他也应该摒弃一切的杂念，世界上本就有许多不公，为了胜利总有人需要做出牺牲。 谎言只能瞒过一时，而之后星焱也不打算遮遮掩掩，他依旧要让西琳直面自己的成长，这个世界的她不该是温室里的花朵，她也有自己要守护的东西。 “我不乞求你的原谅，这不是我穷尽一生能去弥补的过错，我也没有资格代替你去做出选择，但……你没有时间了。” “愿你的未来，一片光明，一切美好……” 西琳…你将不再是被崩坏掌握、被仇恨支配的人偶,而是拥有自己意志的人类。 我会承担你的一切仇恨，你的朋友们会给予你翅膀，飞吧，空之女王。 你不再是牢笼里的金丝雀，未来也不再黑暗无光，而是只属于你的极昼。 我不乞求你能理解我们所做的一切，哪怕只恨我……也好。 一场战斗下来，星焱多多少少受了些伤，复活的机会并没有用掉，可惜断了一臂，又不敢为此浪费一次复活机会。 对方并未用全力，但那副埋怨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只是星焱预感，敌人在全盛状态下会变得无比恐怖。 不过倒不是毫无收获，星焱以伤换伤的疯子打法打的诺尔心生退意，虽断一臂，但对方也留下一只鸡翅，就差把“不想纠缠”写脸上了。 “天使…真是越来越乱了，把德丽莎和齐格飞叫来吧，保险一点…算了，只叫齐格飞吧。” 星焱连接通讯，奥托表情变得些许凝重，他很少看到老友这样狼狈，事情有些超出预想。 “计划正常进行，把齐格飞调来，我一个人可能解决不了。”星焱包扎着伤口，这条命虽然没多少战力，但也能推进计划,更能隐藏自己的复活能力,在关键时刻还能当老6。 “对了,不要让德丽莎知道,我这边…她过来,我不放心。”星焱想起什么,特意叮嘱。 “还真是直白，老友，你和德丽莎的事什么时候解决？老友如此受欢迎，我怕小德丽莎没机会。”视频里奥托的表情有些奇怪，特别是在强调不让德丽莎参与后，变得更奇怪了。 不过，星焱倒是没注意到，他正在全神贯注地治疗伤口，用的药并不多，仅只靠基因的恢复能力。 毕竟可以复活，没必要浪费资源。 能量损耗和失血让的脸不由得看起来有些苍白无力，没有抬头便回道：“这件事回去再谈吧，我待会还要清点人员和计划书，就先不聊了。” 通讯被单方面挂断,奥托叹气,为老友的未来默哀三秒,但凡他抬头看一眼便会发现一只白毛团子坐在奥托旁边的沙发上，全程死死盯着星焱狰狞的伤口。 小脸通红，这个情况，明显是被气的。 见孙女一言不发，奥托摇摇头，他真搞不懂年轻人们的想法，就小德丽莎这样，怕是也要去了。 “小德丽莎，你还是乖乖……” 话才到一半,德丽莎便开口打断,“我要去,把这个逞强的家伙带回来。” 开什么玩笑,自己也是s级至少也有帝王级的实力吧,再加上约束之键犹大,单挑审判级应该问题不大。 他担心我，我难道不担心他吗？ 德丽莎小嘴一撅，转身离开去做准备了，毕竟情况的危险可不是开玩笑，自己也不想拖后腿，她又怎甘一直做犹大发射器呢。 “女大不中留啊…”奥托猛然想神州的一句，倒是挺应景。 巴比伦塔，囚笼之外。 诺尔的伤势迅速恢复，要不是被限制，这虫子有何能耐可以斩她一翼——就是那张脸让人有些厌恶。不过体内残留的能量让诺尔不免心慌，虽不一及祂，但恐怖在神似。 虽然早就从神那里了解过自己的任务和敌人，并且有神在背后撑腰，但参与其中的神又不止一个。 整理好思绪后，漆黑的光团包裹住诺尔，随后露出她原本极具诱惑的身姿。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件事自始至终便是错的，曾身居高位的她，又怎会不知一意孤行的后果，但流星如此耀眼，不知多少人对星星许着美好的愿望。 在黑夜里，却不知有人在拼上性命追逐流星。 姐姐，妹妹好累，你在哪里啊……什么时候回来看看我。 跪于冰凉的雪面,离开家乡这么久,诺尔依旧保持着天使的祈祷习惯,这是姐姐生前一天到晚都会让自己做的,她自然不会忘记。 在诺尔埋头思念姐姐的时候，星焱也完成两名实验体最后数据的整理，他最完美的两个“孩子”。 在地下还挺安全的，至少这么长时间没有被发现，按理来说，救援应该快来了，地下的另一个入口已经告诉了奥托。 接下来，他要这等几个人，这是星焱最好的打算，时间可不允许他这么做。 “唉，西琳，希望你准备好了。” “孩子们。”诺尔收拾好一切来到囚笼，因为机会难得，她反复确认目标的状态与位置，空气中流动的崩坏能形如丝线，如汇入江海般涌向身后的房间。她透过天空遥望着“深海”，茧已经为她降下权能。 可以的话，她还是不想直面月球那两位的，传闻不可能是空穴来风。 诺尔的气息让西琳脸色惨白，只有她一个回来了，那星焱不就… 不敢继续往下想，西琳避开诺尔的视线，这落在诺尔眼里让她不免有些兴奋，目标已进入状态，计划可以开始了。 第4章 捧月的星星，逐星的月亮 “西琳——”诺尔停在西琳面前，曾经天天和自己泡在一起的女孩开始逃避，她倒是没觉得自己这副模样有多吓人，堕落的天使在她老家又不是没有。 逃跑的少女可不想理会她，至少在她的眼中诺尔这副形象让她san值狂掉，诡异的黑雾一直围绕在她身边，增添了一份恐惧感。 但比起恐惧，西琳心中更多的是怨恨，她痛恨诺尔那副虚伪的面貌，若是她一开始就扮作坏人的形象，西琳现在也不会对她有那么大的隔阂。 这份隔阂也同样作用于她自己……那个，弱小又喜欢逞强的自己。 至此，西琳的眼里出现一丝从未出现过的灰白，诺尔看着她体内逐渐凝成团块的崩坏能聚合物，心中一喜。 微笑浮现在俏丽的面容上，天使的面庞却出现魔鬼的笑容，似乎还毫无违和感。 突发状况，一名小女孩突然倒地，手脚上有着明显的灰白化，周围的实验人员默默地看着一切。 “处理掉。”见计划只差最后一把火，诺尔也不再做那伪君子，在孩子面前撕下自己的“面具”。 此话一出，西琳也是震惊地抬起头,布满泪痕的小脸也因此映入诺尔的眼中。 “别担心，只要还有价值，你就可以活下去。” 诺尔做完最后的道别便离去，其背影给小西琳心中留下阴影。 “所以说…为什么你也跟来了。”视角来到星焱这边，他正为突然到来的德丽莎头疼。 说实话，德丽莎战力并不弱，只是表现机会不多，其能力还是拥有极大的操作空间。 可这并不意味着星焱愿意为了一次任务的完成率让德丽莎挺而走险，在自己建起的这个小家里地位最高者是不必说，肯定德丽莎。 这个小丫头带给自己的…可不是简单的感情。 在太虚山的时候，星焱曾屡次因为急于求成而差点走火入魔，这时德丽莎的小打小闹就成了最好的调剂。 毫不夸张的说，都不需要奥托在那瞎操心，等他什么时候时间充裕了，他自然会把所有事情都办完的。 前提是他们得一起活着赢下这场战役。 想到这，他不免回忆起当初直面西格纳斯的时候，那时接受了核心的他已经不能算是活着，小鱼儿狂掉的眼泪就是最好的证明。 如同众星捧月一般，作为位高权重的月亮，还有无数灰暗的星星等着他去拯救，而作为那颗拯救了月亮的星星，他又怎么舍得让她在一边乘凉呢。 当星星鼓起勇气离月亮更进一步时，月亮又何尝不是在靠近星星？ 咳咳…至于齐格飞，战力高的情况下还比较听话、关键时刻直接解除封印，使用召唤魔怔人代打。 毕竟是五万年前的最强者，哪怕是投影也至少能保证全身而退吧。 齐格飞怀着一颗放松的好心情来的，他带了几瓶好酒，准备好好和星焱好好喝一顿。 成为三娃的老爹后，他已经很少放松了，更别说塞西莉亚管的严，这一段妻子养胎的时间他都滴酒未沾。 “喂,现在还在执行任务,这么重要的时间点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吗?!”齐格飞拿出的两瓶酒刺激到了德丽芳的神经,还在炫苦瓜汁的德丽莎不一会便跳起脚来，两瓶好酒也被没收。 造孽啊…… 好长一段时间没见过酒的星焱本想上去理论理论，一旁的齐格飞见状况不对及时拉住他。 在星焱耳边嘀咕几句后，星焱只得叹口气，暂时放下心中的一点点欲望，喝酒误事。 在和二人描述过一遍计划后星焱拿出三桶泡面：“有人肚子饿了吗？” 毫不意外，星焱顶着一个大包蹲在一边，泡面桶底下架着天火，没办法，工具和食材都没有，泡面是唯一的选择。 坐在办公桌上，上面一叠又一叠的实验数据和计划书看得德丽莎小脑萎缩，人与人的智商差距为啥这么大？ 想什么呢?”捏捏德丽莎的小脸,很软且q弹,手感绝佳。 齐格飞正毫无形象地炫着泡面,有天火的高温帮忙,泡面一会儿就已经热气蒸腾,几个空桶放在桌上。 这家伙…怎么吃这么快？！ 不想去看这个吃货，德丽莎的视线移开，好巧不巧看到了星焱空荡荡的左袖。 心中不由地一酸，小小的她抱住了高大的星焱，小手不经意抓在左袖上。 “好啦！我没事，替身机会都还没用，左臂只是因为对方的攻击有抑制恢复能力。”左袖微微抽动，星焱知道德丽莎此时心中所思，出声安慰着。 “但也会疼啊。”不满的星焱的狡辩，德丽莎抬头和星焱对视，那蓝宝石般的眼睛笼罩上一层薄雾。 “不疼了，在抱过后就不疼了。”见安慰起了反作用，星焱干脆换了一种不要脸方式。 击中目标，效果拔群，无敌的犹大发射器倒下了。 “……”泡面吃的很香，在星焱开口之前。 齐格飞津津有味地尝着大瓜，不得不说一号观众席的位置就是不错，他完全没有考虑回去后会不会被封口的问题呢。 战败的德丽莎头顶冒出一缕缕蒸气，小口吃着泡面，蕃茄味的，又酸难甜。 “好了，都做好准备，要开始收网了。” 认真的时候两人还是挺靠谱的，好歹是s级的作战能力，评判标准不能采用用一贯的战斗力，还有执行任务的效率。 事关第二律者，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律者降临，搞不好可能会成为淹没全球的灾难，但…… “齐格飞，去盯住诺尔的动向，有情况了至少远离两公里再汇报。” “不至于吧。”齐格飞挠了挠头，认为星焱有些大材小用，跑出两公里了还监视个锤子哟。 星焱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让你监视，没让你上去送，按照我跟她交手的经验，你哪怕开了天火都不够她热身的。” 这是实话，星焱也感觉自己甚至没能让诺尔热身。 …… “唔——” 体内千疮百孔的天使核心刚才又抽动了一下，诺尔不禁闷哼出声，冷汗打湿了她的背后，堕天使翼根的位置爬上崩坏能的侵蚀纹路。 她背对着孩子们，在这个节骨眼千万不能表现出自己虚弱的一面。 “快了，就快了……” 那家伙对自己只是放任，但不代表祂会给她开放特殊通道，至少要在【崩坏】彻底侵蚀核心之前，她要联系上祂开启祭礼大阵。 第5章 律者 诺尔不断刺激着西琳的神经，试图让她的心灵破碎地更快，但门外的吵闻让她不得以暂时停手。 然后她便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被崩坏侵蚀的女孩举起手中的利刃刺穿了天使的翅膀。 在她旁边倒了三位堕天使，这是剩下不多的使徒了了，诺尔看得眼皮直跳。 之前只因自己被重创，也就在创造他们的时候并未给予多少能量，结果被一只小丫头反了三，有这么弱吗？ “混蛋！”诺尔打算把西琳的事先放放，这个时候可不能出任何岔子，先处理掉这个古怪的丫头为妙，但她还是小看这个……这群丫头了。 外面可谓是乱作一团、西琳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切，自己这帮朋友疯起来，这么恐怖吗？ 此刻大门无人把守，逃出去的话现在是最好的时机。西琳犹豫着看向发狂的小伙伴们，还是做不出独自逃跑的决定。 不谙世事的西琳还在犹豫，有人已经替她做出了选择，她的挚友贝拉直接拽着她的手臂便冲出囚笼。 芙拉等人则是跟在西琳后面，一切发生的太快，西琳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当然，也包括诺尔。 “?”这个小丫头怎么回事,诺尔刚准备跟上带回西琳,翅膀上却传来异样，一个不知死活的古怪小丫头正扒拉在上面。 “嘿嘿嘿…”人类根本做不到的笑容浮上面颊，诺尔见状都有些毛骨悚然。 “诺尔姐…陪我玩～” 另外一边，西琳被贝拉连拽带拖地逃出巴比伦塔，一开始她还在挣扎，毕竟还有几个孩子皮跟上，但比她高出半个脑袋的贝拉力气太大了。 “贝拉，我们…”西琳放弃挣扎，自己老老实实地跟着跑，至少这样要比在地板上被拖着要舒服。 “出去…西琳…你必须活下去…带着我们的意志。” 好友的声音些许怪异，有什么混杂其中…电音？电流声？ 一定是幻听了，一个人类为什么会发出电音 要是这么轻松就能逃出来，这里就不叫“囚笼”了。 “b00m”的一声巨响,爆炸吹起的狂风都影响到了撤离的几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连爆炸都来了，等等，那不就是说明… 朋友们的笑脸浮现在眼前,只可惜视线因为泪水而变得朦胧，她们的身影仿佛在离自己而去。 在过往,这个地方还能被称之为家的时候,她们都还如同幼儿一般,整日嬉戏打闹,这是星焱为她们争取来的，一个完全有资格称之为家的地方。 她们体现着身为孩子的玩闹性，时常会给星焱来场恶作剧，这个时候西琳作为比较大且成熟，以姐姐的身份去教导他们。（有的时候玩嗨了自己也会掺一脚） 西琳作为姐姐，应当站在她们最前面，为她们遮风挡雨，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可如今，她却躲在了大家身后，大家用生命在让她逃离这座地狱。 “走…找地方躲起来。”心急不得，现在直接冲向大门无异于找死。 几名堕天使被重新创造出来，诺尔并不想动粗，目标太脆弱，她出手容易弄死。 灭掉身上的火焰,诺尔蔑视地上的机械残骸,感觉有些烦躁,但好在……猫抓老鼠的游戏才永刚开始。 几个小家伙这边，堕天使的效率并不差，不一会小家伙们再次损员，只剩下西琳、贝拉、芙拉三人。 三个孩子冲出巴比伦塔，这一幕有些痴人说梦，几个手无寸铁的孩子能够冲出重围，无论怎样都说不过去。 西琳靠在巴比伦塔的墙壁上，眼睛通红，脸上还挂着泪痕，看样子才刚哭过一场。 贝拉二人想了半会，最后决定从地下室离开，而且那里的话——西琳必然会走一趟。 追兵很紧，这是在把她们往绝路上赶，目的也只是让西琳能够更快地觉醒。 下一个，是谁呢～ “贝拉！”面对紧追不舍的堕天使，贝拉随手捡起一根撬棍断后，这让西琳的心灵更加崩溃。 挡在面前的贝拉腿都在颤抖，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又怎么能做到视死如归，但生活在囚笼里的这些日子告诉了她们一个道理——团结。 “原谅我…西琳，我只想让你向我们证明…我们做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本该…不，本就是冰冷的造物，但这一刻，义眼里闪过不属于机械的情感。她不会死在这里，贝拉要和朋友们一起共赴美好的明天！ ——我会向崩坏证明,人类的意识可以战胜律者，人类将用他们的双手，亲自窃取神明的权柄。 经历了一路损员，西琳终于来到这扇大门前，大门后是电梯，穿过大门后，她将知晓一切 诺尔在此地等候多时，芙拉把西琳护在身后，回想起朋友们生前的音容，西琳双眼饱含恨意地盯着诺尔。 “西琳，乖孩子,这场游戏你喜欢吗?”诺尔戏谑地望着西琳，她已经被祂盯上,成为律者只差一个契机。 结局已经…无法改变了吗？ “恐怕要止你失望了。”一柄冒着赤焰的剑插入地板，虽然拖着漆黑羽翼从拐角出现，他还是和以前那样，除了那空荡荡的左袖。 西琳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很快被失神替代，他…失去了左臂。 “手下败将还敢出现。”每次看到星焱这张脸，诺尔都会有些恼火，对方是第一个砍断她羽翼的人，也会是最后一个。 一张门禁卡丢给芙拉，星焱拔出长剑：“小子，带你姐去吧，这里有我。” 无视西琳的反抗芙拉把西琳塞入电梯，在刷完卡刚把卡给西琳，芙拉便被一根翎羽刺穿。 鲜血（？）溅到西琳的脸上，这一幕成功让她的眼睛失去最后的一丝高光。 “姐，快…逃…” 电梯门合上，这是单向电梯，只下不上，任凭西琳如何哭喊他们都回不来了。 一天的时间很短，却也格外的漫长。 「孩子…你想复仇吗？」 失去高光的眼睛盯着不断下降的电梯显示屏，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声音并未让西琳触动，她只是……已经麻木了。 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那自己还能做到的事只剩下…… 「没错——复仇！将那个摧毁你一切的女人狠狠地踩在脚下，拔掉她的双翼，放干她的鲜血……最后——再让整个世界为你的家人们陪葬！」 西琳的意识出现了恍惚，她仿佛看到面前出现了一个紫色的虚影，神向她伸出了手，握住祂，你将会得到神赐的权柄。 根本就不需要祂来诱惑，西琳不带一丝犹豫地伸出了手，只是当她的手即将与神相握之时，乳白色能量构成的手掌先一步抓住西琳，随后将她拽入了身后纯白的空间。 意识空间：人灵魂深处的一处私人空间，在这里有着宿主最美好的愿望，无特殊物品或能力无法进入他人意识空间。同时此地也是战胜律者意识的地点,但大部分都败给了自己的愿望,未与其律者意识成功交手就被吞并。 第6章 如幻梦般美妙 “西琳，生日快乐!” 大家围坐在一起,四面的墙壁很干净,院子里种着几棵用来遮阴的小树,不过现在它的叶子早已归于尘土,只留下光秃秃的树干在风中凌乱。 阳光照在白色的大地上，闪闪发光，上去摸摸的话应该很舒服。 十几个小孩围在桌前，一个大大的蛋糕放在桌子中心，最上面插着十几根蜡烛。 老奶奶慵懒得躺在躺椅上，阳光很温暖，很适合这种老人家。 “巴比伦孤儿院”里一片嘻笑声。欢快的氛围成为了冬日里为数不多的色彩，壁炉里的木柴所剩无几，看来是今天又有哪个小懒鬼忘记添柴火了。 紫色短发的小男孩蹲在篝火前，今天没有人添柴，火焰在此刻却莫名其妙地变得旺盛，男孩好奇的紫色瞳孔瞪得老大。 孤儿院里还有一道特别的风景，自然就是这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男孩了，室内的温度并不低，男孩却总是“装备齐全”地一个人坐在篝火旁取暖。这时，又有一个紫色的小脑袋凑了过来，头顶的生日皇冠差点掉到火堆里，还好她眼疾手快抢救了回来。 “芙拉，你一个人在看什么呢？” “火团，自己变大了。” 西琳定睛看向那团旺盛的火焰，木柴看上去还有很多，兴许又是他出现幻觉了吧。 对于这个从小体弱多病的弟弟，西琳还是非常上心的，他不喜欢呆在人群多的地方，因为他知道自己会添麻烦，西琳也就只好亲自把切好的蛋糕送过来喽。 “谢谢姐。”把围巾稍稍往下拉，通红的脸颊让西琳不禁疑惑，但她也没多想，耐心地监督着他把蛋糕吃完。 突然间，西琳感觉背后有人戳了戳自己，回过头去，只见贝拉微笑着端着两盘蛋糕，其中一块的草莓上还留有浅浅的牙印。 “还好我手快，不然，我们的寿星可是一口都吃不上了呢。” 西琳给贝拉腾出一块位置，三人一起坐在篝火前飞速炫着蛋糕，两女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芙拉看着蛋糕上被烤化的奶油，他盘子里的蛋糕还剩下大半块。 “化掉了……” 芙拉还想吃完剩下的蛋糕，突然间，他只觉得大脑如同遭受重击般剧痛，手里的纸盘掉落在地，整个人抱着头蜷缩在地板上扭曲。 “头，好痛……” 突如其来的动静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这也是芙拉身上的毛病之一，间接性头痛。西琳见状连忙抱住了他瘦小的身影，小手抚摸着他的头顶，一直持续了5分钟过后,芙拉的呼吸才渐渐平稳,安静地躺在姐姐的怀抱里。 一旁的贝拉投来担忧的目光,现在才月初没多久,可这种情况已经出现过两次了。 “别担心了，至少比上一次持续时间要短不是吗？” “嗯。”西琳情绪低落地点了点头，上一次芙拉病症突发可是持续了半个小时，没有出现死亡或者休克已经是奇迹，但这么一直发展下去的话…… 就在这时，她怀里的芙拉缓缓起身，声音虚弱地道，“姐，我没事了，咳咳…今天可是姐姐的生日，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布满老茧的手摸了摸西琳的头，老奶奶把芙拉抱至身边，一脸慈祥地笑着：“年轻人就好好去玩吧，我虽然老了，但照顾一个孩子还是有余的。” 出门前，西琳还一脸担忧地一步两回头，但真正到了放松的地方，那些烦恼也就会被少女抛之脑后了。 孩子的心就是大，特别是女孩子，更是变幻莫测。 “呀吼——” 激起了大片的飞雪，西琳的身姿在滑雪赛道中格外突出——也就只有她敢学着大人们的样子玩s形漂移了。漂移就漂移吧，主要是她技术巨菜，滑雪板扬起的大片积雪会随机找一个“幸运观众”贴在其护目镜上。 西琳一马当先，在前头滑得非常爽快；后方惨叫连连，不是脸埋进雪里就是变成雪球滚下坡。 一时她还觉得不够刺激，驾驶着儿童滑雪板玩起了空中翻转，芙拉在屋子里看着姐姐耍帅，扒在窗户上两眼直冒金光。 西琳也看到了他崇拜的表情,不自觉地又膨胀了起来,她不仅要空中翻转,还要往屋子的方向摆着手势,丝毫没有注意到下落点上的小安起。 咕噜咕噜…… 此时的贝拉正在一块平地上堆着雪人，完全不知危险已经来临，她稍稍踮起脚尖，总算把胡萝卜鼻子插了上去，正当她松了一气准备拍照时，“西琳”雪球限定版直接与她撞了个满怀，刚完成的雪人先生脑袋直接飞天，身上的一些小零件也全部解体。 西琳趴倒在贝拉身上，两个人的眼中此刻全是蚊香图案，屋内的美拉与老奶奶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但神奇的是，大雪球不过是给雪人换了个下半身，除了高昂的尖鼻子和略显雄肿的下半身，雪人的整体形象看上去无伤大雅。 头顶围绕着点点金星，西琳忽然感觉星星的光芒似乎黯淡了几分，回过神来时，一只戴着紫色手套的小手在眼前晃了晃，西琳下意识拍开了那时，却引起了一声惊呼。 “唉哟。” 熟悉的男声让西琳和贝拉直接惊起，两道目光投向倒在雪地里的粽子，他挣扎着似乎很难靠自己起身。 “芙拉？你怎么出来了？这么冷的天肺部会冻伤的啊。” 率先开口的是贝拉，西琳则是直接上手把他拽了起来，这样形容其实一点也不夸张，俩好姐妹深知他的身体到底有弱的，西琳连保暖口罩都给他拿出来了，一边给他戴上一边表情严厉地呵斥道： “你知不知道这样出来很危险的！万一又生病了怎么办？” “对不起…”芙拉不敢乞正视西琳的表情，后面那半句“我也想一起玩”愣是没敢说出口，他低着头，静静等待着姐姐接下来的训话。 贝拉倒是率先上前拦住了好闺蜜，拉开芙拉几层羽绒服的拉链后找到了紧贴内衬的几张发热贴，贝拉的神情这才缓和了一点。 “好了，别生气啦西琳，至少芙拉他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都到了这个份儿上，西琳哪怕有火也只能憋了回去，她细心整理着芙拉的衣衫，“真是的，出来玩可以，别弄得感冒了啊。” “嗯嗯。” 他一直都清楚的，自己总是会给姐姐添麻烦，因为身体的原因，家里很多小忙他都帮不上。唯一的技巧——做饭，还是他跟妈妈软磨硬泡了好几天才学的，但也只学会了几道。 “姐姐，我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 西琳又气又笑地敲了下他的大绒帽，并没有把芙拉的话当真，“臭小子逞什么能，难得出来玩一次，走，姐教你去滑冰。” 只有细心的贝拉注意到了他的眼神，那是觉悟，贝拉不清楚他到底去做了什么，看这情况，自己应该也来不及阻止了。 芙拉紧跟在西琳身后，悄悄地向贝拉比了个噤声，他的眼里攀上崩坏能侵蚀的灰白色纹路，紫色的瞳孔变为龙眸，转瞬即逝。 姐姐，无论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保护好你的。 第7章 坏了，白毛竟是我自己 12月,对于生活在西伯利亚的人们来说是一段非常难熬的日子,所幸,在这个寒风呼啸的时节,孩子们也总能各凭喜好找到各自的乐趣。 不仅如此，巴比伦孤儿院还有着十分充足的资金，能够支持孩子们肆意玩乐，连续开几天的派对都不在话下。 比如，能够让所有孩子都为之着迷的圣诞夜。 “唉唉唉，彩带再挂上面点，没看到两边不对称啊。” “那边是放礼盒的，圣诞树再摆过来点……” “装修”现场，西琳戴着象征监工的圣诞帽，手里拿着个彩炮当作喇叭喋喋不休，看起来真把自己当包工头了。 贝拉抱着一堆空的礼物盒晃过，幽怨的目光盯着西琳看了很久，后者面不红耳不赤此接过芙拉准备的草莓圣代，浅尝了一勺，酸酸甜甜的感觉在味蕾上欢快地跃动，西琳满脸幸福的表情让芙拉特有成就感，只可惜他无法尝尝自己的作品。 摸鱼二人组站在圣诞树旁，贝拉拿着长杆，艰难地给圣诞树装饰着彩灯和彩带，等到最后挂许愿星时，贝拉无意间一个手抖，圣诞星星从树顶掉了下来，不偏不倚落入了那还剩半杯的草莓圣代中。 “毁了……”芙拉委屈巴巴地低下了头，那难过的样子真不像装出来的，看得贝拉都陷入了自我反思。毁坏的不仅是草莓圣代，圣诞星星灯又得重新去镇上买一个了——后者才是芙拉最在意的部分。 只是两女并不知道，西琳还揉着他的脑袋，费尽心思安慰道：“好啦好啦，圣代没了还可以再做，别难过了嗷。” 西琳并未察觉，自己的性格在潜移默化之中已经改变了许多，身为姐姐，她必须克制住自己的刁蛮，因为有一个体弱多病的老弟，她必须变得懂事坚强。 贝拉非常诚恳地道着歉，看着那个被草莓圣代包裹的圣诞星星，她也是一阵头疼。 “要不我们跟院长请示一下去趟镇上吧，圣诞星星得在今天补回来才行。” 西琳也同意这个提案，生活在西伯利亚的孩子们都相信圣诞老人的童话，没有圣诞星星，也不知道圣诞老人能不能知晓他们每个人的愿望。 这时，默不作声的芙拉缓缓举过了小手，鼓起勇气道：“姐姐，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出去……” 因为要帮芙拉做好保暖措施，三人又折腾了半小时才出了孤儿院的大门，小镇离孤儿院并不远，但抵达小镇还是预计计时间超出了十分钟。 小镇里的风貌又与孤儿院周围截然不同，圣诞节即将来临，炙热的心让人们不再畏惧严寒，顶着大风大雪来享受此刻难得的氛围。 圣诞星星在普通的便利店内就能找到，兴许是看到来购买圣诞装饰的是三个孩子，女店主好心地给每人发了一包糖果，还顺手送了一整袋用来写圣诞祝愿的卡片。 “祝您圣诞快乐，夫人！” 告别了女店主，时间还早，芙拉难得来一次小镇，贝拉和西琳决定先带他到处逛逛。 百货大厦。 高耸的大楼像迷宫一样，三人漫无目的地在里面兜兜转转，不一会儿就把一到三层逛了个遍，西琳和贝拉已经拎上了大包小包。 路过一家冷饮店，芙拉看着招牌上的冰淇凌球，视线久久无法移开。但他也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一支甜筒，少说也得拉一晚上的肚子。 “小朋友，你是想要这个吗？” 好心的老板早就注意到了芙拉，她主动递过去一支冰淇凌甜筒，还是三层球的。 芙拉先是一愣，惊喜地伸出手想要去接，但一想到一整晚的厕所酷刑，他也只能悻悻地收回了手。 “今天破例，只尝一口的话应该没事的。” 西琳率先谢过店老板的好意，接过冰淇凌后伸向芙拉。粉红的冰淇凌球几乎要怼在脸上，英拉感觉自己像是在面对一道世界难题，下意识地侧头看向西琳，既然姐姐都这么说了，那应该没事的吧—— “唔姆——” 咬下一小口，草莓的甜味在口腔中弥漫，其拉终于能理解姐姐在尝圣代时一脸享受的表情了。草莓混入了冷冻的鲜奶，第一下去是沁心脾的甜，反复回味后甜味中还带有一点酸涩，这样就不会有普通甜品会有的甜腻。 早知道刚才那口就多咬一点了。 菜拉眼巴巴地看着西琳不留情面地消灭剩余一个冰淇凌球，那陶醉的神情看得芙拉心痒痒。 跟老板结完账的贝拉恰好看见这一幕，她摇头无奈吐槽道：“明明就是西琳你自己想吃嘛。” 被戳穿的西琳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把剩下一个冰淇凌球直接怼进了财立口中，一脸期待地望着她的表情。 “怎么样怎么样，很好吃的对吧。” “嗯——味道确实很甜啦。” 随后，四处瞎鱼的三人终于找到了服装店，都说爱美是女孩的天性，看到橱窗那些做工精致的圣诞特别服装时，西琳的眼球就像是被焊死在上面视线都无法移开半分。 气喘吁吁的芙拉坐在沙发上，身边堆满了他们今天采购的炮小包，贝拉和西琳的兴致高涨，乐此不疲地挑选着一套又一套衣服。 喜庆色的毛衣,左胸口印着河豚图案的紫色大棉袄,几双白丝,三项厚厚的大棉帽,呈说老人的特殊cos服装,甚至包含了大胡子等细节…… “过来芙拉，你也来试试这个。” 西琳的手里拿着一件“圣诞小人”的服装，儿童款，正好对上了芙拉的尺码。“我可没有亏待你嗷，都圣诞节了，总得换身行头才行吧。” 芙拉想推辞也不起作用，被西琳和贝拉联合着推入了试衣间，关上房间门，他看着手中的服装却是脸色犯难。 圣诞老人要是像他这样体弱多病，那全世界的孩子都过不上一个完美的圣诞节了。 芙拉摇了摇头，正准备换衣服时才注意到角落的一面圆镜，他把服装比在身前，对着镜子照了照。 但镜子倒映出来的影像却是让他为之一愣，尽管隔着几层厚厚的衣服，但镜子里的他看上去没有那么病态的白，反倒多了些许秀气，绒帽里垂在身前的一缕白发更是让他一惊，芙拉不禁后退几步，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 “嗡——” 熟悉无比的疼痛感再次占据了他的大脑，如果说以往都只是在用细针反复试探大脑，那这一次是直接上了大锤，每一声嗡鸣都像是要把他的胸壳敲碎一样。 80……嘿咻，80…… 试衣间的状况惊动了还在挑选衣服的两女，西琳一脚踹开了试衣间的房门，一眼就看到了炮头蜷缩在角落的芙拉，看他这样应该是头痛的老毛病又犯了。 西琳才刚上前一步，整幢大楼突然剧烈地震颤起来，大楼内的灯光忽明忽暗，外面人群的尖叫不断，再加上试衣间的幽闭环境，恐怖的氛围瞬间就营造出来了。 咔—— 头顶的照明灯突然出现了裂纹，西琳脸色大变，毅然地冲进去把芙拉护在了身下。灯泡炸裂开来，锋利的玻璃碎片划过了西琳的后颈，灼热的灯芯也落在鲜血直涌的伤口处。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剧烈的痛感也仅让西琳闷哼一声，在家人面前，她不能表现得那么软弱。怀中的身影还在颤抖，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额前的热汗混杂着鲜血滴落在弟弟的手背上。 温热的感觉当即引起了芙拉的注意，视线因为疼痛而极其模糊，但那一抹殷红依旧能够辨认，芙拉的神智都因此清醒了很多。 “姐姐？” 第8章 诶嘿，摸鱼怪无处不在 巴比伦孤儿院，芙拉无神地躺在软床上，舒适的大床并不能给他带来多少安心，白天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哪怕回来后西琳依然故作轻松，但可他清楚，梦里又怎么可能会发生不合人意的事故，一切都只是源自他直接作用于精神上莫名其妙的头痛。 这次事故，这根羽渡尘差点给他干废，他只是想给姐姐创造那么短暂的美好，可就连这…… 西琳与他仅隔一个床头柜，她后领处的伤口不难处理，她更在意的还是芙拉的状态。仅有一柜之隔，在昏暗的台灯下，她依稀能够看清裹在被子里的身影在颤抖。 “芙拉……我真的已经没事了，你不用那么自责的。” 今时不同往日，这种哄孩子似的口吻对芙粒来说已经效果甚微，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他的心境早已发生变化，他有许多事情瞒着姐姐，柔软的外表下藏匿着坚毅与自主，笨拙的西琳迟迟没有察觉，而当她意识到一丝不对劲时，星焱已经提前找上了他，将这份怀疑的源头彻底掐灭。 芙拉渴望能够保护家人的能力，星焱利用了他的这份心理，创造出了一个能够令空之律者心甘情愿站在人类站边的条件，她也不得不接受这样的诱惑，芙拉顶替她成为融合战士的实验体，承担起连接西琳与天命之间纽带的责任。 而星焱许诺给芙拉的……这个“美好”的梦不过是其中之一。 芙拉裹在被子里，看着眼前浮现的电子合同，上面有很多字他不认识，但交易中他需要支付的代价，星焱早就口头给他阐述过一遍了， 他的精神被种入了“神音”，意味着在他以后的人生中，他绝对无法违抗星焱的命令。 还有一些条约，不过与西琳的安全相比，这些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芙拉，我作为姐姐，肯定让你们失望透了吧。”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生物指纹署名，本已下定的决心的手却停在了前方，只有一厘米的距离，芙拉却觉得动一下身体都无比艰难。 西琳静静地坐在床上，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动静，自顾自地陷入了回忆。 “在很多事情上我都喜欢出风头，我知道自己做不好，还总是把烂摊子留给贝拉立她们。” “明明我才是最大的那一个，但被照顾的好像一直都是我。” “贝拉她们都没有嫌弃我，我又怎么会怪你添麻烦呢？姐姐保护弟弟是理所当然的啊。” 回忆起小时候的情景,自她8岁起妈妈的身体就异常虚弱,一天都少有时间能下床,一旦生病连三餐都需要姐弟俩自己解决,好在芙拉学过一点自己,贝拉她们偶尔也会来帮忙，或者干脆一起聚餐分享美食。 而再之后，三人的日常生活全都交给了一个莫名来到家里的金发男子，那人自称是某个教会的神父，他那虔诚的样子并未引得怀疑，更何况，他也就只是呆在家里“照顾”三个“麻烦”而已，甚至连外出都很少。 更有一次，西琳在外面贪玩而导致了感冒，芙拉强忍着头痛为她换了半个小时的湿毛巾，这份疼痛在雨天会放大他的感官，他不会失去意识，只是愈发清醒。而在半个小时之后，直到外出的神父回家，芙拉才虚脱地靠在她的床边，渐渐昏了过去。 在那时西琳没能为芙拉做点什么，她想尽到姐姐的责任，哪怕一次都好，她不想成为家人的负担。 “能够保护到你，姐姐我真的很高兴，所以，不要再自责了。” 平稳的呼吸声传来，西琳的神色一愣，随即温和地笑着，白天消耗了太多精力，一放松下来就架不住困倦的侵扰，她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芙拉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帮西琳盖好被子，他再次调出了那位合同，咬紧牙关，心一横，瘦小的手掌摁了上去。 条约1:会有打着黑色衣服雨伞的男人前来接引他离开,他要去一个遥远的地方进行试炼,期间不得与外界有任何联系。 也不知道自己突然消失之后，姐姐还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 黑漆漆的大厅，老婆婆耐心地收拾着派对过后的烂摊子，大厅没有开灯，老婆婆却能辨析出黑暗中的每个事物。 忙活完了手头的事情，她看着寄托孩子们美好愿望的圣诞树，佝偻的脊背逐渐挺拔，赤红色的火焰包裹全身，施加在身上的认知障碍也随之解除。 “合作愉快，小家伙，你不会为今天的选择感到后悔的。” 圣诞树下堆放着孩子们的空礼物盒，星焱精准地找到了属于西琳和芙拉的礼盒，以及两人各自的心愿签。 「能够保护家人的力量」 “毗湿奴的超变因子已经给你注射了，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小子，可别让我失望啊。” 芙拉的圣诞礼物，星焱早早就送给他了，至于西琳的圣诞心愿，以他和天命现在的能力，这签上的内容都不禁让他脑壳疼。 「希望治好弟弟的头痛」 芙拉的超变手术从他小时候起就由奥托执行了，他的手术是慢性超变，从他内日常饮食起，每一顿饭中都混杂了少量毗湿奴的超变因子和少许崩坏能抑制剂，虽然不知道奥托如何做到的悄无声息，但自从姐弟俩转移到巴比伦塔之后，芙拉的各项身体数值都在稳片上升。 为了不让西琳察觉到异样,星焱用一个能够进行神经链接的仿生人偶换掉了芙拉,也正如他所料,由芙拉操控的人偶与他本人并无两异,星焱也就继续着手超变手术的后续实验。截止目前，芙拉的基因链已经有九点九成被替换成了毗混奴，超变程度堪比凯文的奇美拉，达到那种实力需要的只是沉淀时间。 至于他那个头痛的毛病，在奥托的行动开始之前就已经存在了，这小子身上一定还有什么秘密。 只可惜他没看到商场内的那一幕，否则星焱也不会做这么冒险的实验。 事出反必有因，这种病连羽渡尘、黑渊白花和虚空万截都没得治。星焱也曾找过天命关押的一个死囚犯尝试与芙拉远程连接，那个信仰崩坏的邪教头子居然在这小子发病时被活活疼死了，真不知道芙拉怎么挺到现在的。 不过这里是羽渡尘编织的梦，大不了在芙拉发病时直接屏蔽掉他的痛觉，这样也能搪塞过去。 巴比伦的实验还没有结束，星焱看向了旁边的一个礼物盒，贝拉的愿望。 「和朋友一起好好地活下去」 星焱轻笑一声，这个愿望…取决于你们自己。 … 圣诞夜过后，则是让孩子们尽情欢乐的好日子。老婆婆依旧满脸慈祥地坐在躺椅上，孩子们则有序地排队在圣诞树下寻找自己的礼物盒。 西琳兴奋地搓了搓手手，激动的心理都跟抽卡似的，她小心翼翼地拿出了其中紫色的圣诞袜，感觉重量比放进去的时候多了些，她不禁面露喜色。 “噢噢噢——出货了出货了。” 小手探进圣诞袜，西琳取出了一瓶红色的糖浆，标签上的“特效药”格外醒目，她心中一喜，悄悄地把糖浆塞进口袋，礼物就是要惊喜才对嘛。 西琳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一袋糖果，对着贝拉和芙拉一阵忽悠，“最新口味的糖果！早就想尝尝这到底有多甜了。” 贝拉抱着自己的礼物盒，笑着回应道：“吃那么甜的糖果，小心得蛀牙哦。” “才不会呢，每晚我都会好好刷牙的。”说着西琳还向她展示了一下自己白洁的小虎牙。 芙拉在一边默默开着礼物盒，整只袜子内除了一个黑漆漆的长筒形物体，再也翻不到其他东西。 小小的眼睛装着大大的疑惑，芙拉对着这辆捣鼓了半天，偶然瞥见了一个不起眼的开关。抱着试试的心态，芙拉摁下开关，红色的光刃从长筒一端延伸出来，看着手中的激光剑，一对紫色的瞳孔里都闪着金光。 “噢噢噢——” 见两人拿到自己心仪的礼物，贝拉隐隐有些期待了起来，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开箱时瞬间金光四射，她在圣诞袜里掏出来一个—— 贝纳勒斯的魂钢手办？ 本就不发达的小脑更加萎缩了。 灵魂实验1：针对于重塑以及唤醒的灵魂的实验。 负责人：星焱 听说实验终于在转移，唤醒灵魂方面取得成就。但试验证明只能以特殊频率捕捉七日内死亡且对上容器频率的灵魂。 第9章 我一直在你身边 “婆婆，虽然快乐！” 一个三层高速大巧克力蛋糕被拉打了扯了上来，她自己也没有料到，一把年纪了还有人给她准备圣诞礼物。 西琳给老婆婆戴上了圣诞帽，随后与其他孩子站在一起，大家一起唱着欢快的圣诞快乐歌，老婆婆的情绪也被孩们感染，跟着一块儿喝了起来。 一曲完毕，人群里顿时营造出了浓浓的节日氛围。 所有人都实现了自己的愿望，你说呢？贝拉。 不管是前世记忆里的贝纳勒斯还是现在的贝拉，星焱对这个悲惨的女孩印象十分深刻。 「求求你了，我想活下去…」 她的身体早已被崩坏吞噬得连渣都不剩，在崩坏面前，她脆弱如纸。 在之后的日子里，芙拉的头疼似乎彻底被治好，但她面临了一个新的问题，贝拉…不见了。 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那样，没有一丝痕迹，除了西琳也没有人记得她。 每每想到，西琳便躲在被子里发抖，好好一个人又怎么会凭空消失？自己对她的印象绝对不是幻想。 当西琳害怕的时候，外界… 贝拉的新身体包在培养液里，星焱已经忙了一段时间了，黑眼圈是最好的证明。 自从诺尔被自己用“死亡”换伤后，她便再也没有出现，大概率是在养伤。 德丽莎和齐格飞“无聊”地刷着终端，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几天了，头顶都要长花草了。 他们不明白星焱为什么对这个律者伴生兽这么有兴趣，明明已经是死… 德丽莎不经意抬头一眼、发现它…睁眼了。 “鬼啊！！！” 支撑羽渡尘的能量越来越少，西琳也因此恢复了一些意识。 关于律者的知识不断涌入她的脑海，但律者意识呢？为什么是自己在掌控核心？ 这个问题暂时被放下，首要任务是找到贝拉，西琳能感觉到这虽梦，但这里面的人都是真实的。 至少自己身边的真的，贝拉如果消失，那不就意味着…… 之后，边和大家好好生活，西琳边寻找贝拉的踪迹。 最后，西琳停留在婆婆屋里，这里没什么特殊的，除了一个手办。 贝纳勒斯…它显然一副刚擦过的样子。 可西琳又找不到更多的线索，只得回屋睡觉。 半夜，二人在谈话 “不去道个别？” “不了，老姐她还没那么脆弱。” “呵呵…” 一大早，西琳冲进婆婆的房间，她额头冒着细汗，眼里带着恐惧和担忧。 芙拉…不见了。 婆婆背对着西琳，但能分析出来“她”是在擦拭什么。 “你…到底是谁？！” 西琳心中已经有答案了，这是她的梦，从始至终有两个人没出现，诺尔和星焱。 “醒了？小西琳？”星焱回头，手中捏着手办，西琳脑子从看到星焱的那一刻就启机了？ “星焱？”反应过来，西琳松了一口气，不是诺尔就好。 蹲下身子，星焱仔细端详这名不幸的孩子，她那略带晶莹的眼里倒映着星焱。 “想复仇么？” “不想，我只想让他们回来，你把他们还给我——”西琳扑在星焱怀里，泪水渐渐浸入星焱的衣着。 “他们能不能回来，在于你自己，西琳。” “我不要！我怕！我失败了怎么办？！”西琳拼命地摇头，接下来要面对什么，西琳心里比谁都要清楚。 一本计划书递入西琳手中，星焱不再注视西琳，视线移向它处…”你想知道东西，都在这里了。” 半信半疑地打开，里面记录着大部分可以公开的计划。 贝拉的身体改造，芙拉一直所承担的实验，孩子们的来源…… 每一个实验和计划都让人细思极恐，每一个都在刷新着西琳的三观 它们无一例外,执行人都是星焱。 西琳双手死死的攥着纸张,她不敢相信面前的男人在私底下能狠下心对她们动手。 目的是什么，得到更多的战斗力以及一个为人类奉献的律者？ 这是可能性最大的、可他又为什么要把它给我看， 西琳在最后一面得到了答案。 贝拉，存活；芙拉，存活；贝利尔丝，存活···· “我以为你会愤怒，指责我，不恨我吗？” “呵呵，恨啊！恨你为什么能狠的下心，但…谢谢。” “先不管我如何吧，他们还在外面等你呢，作为他们的老大姐，也该做出表率不是吗？” 西琳揩了揩眼泪，在大局面前，她也只能暂压心中的怒火，“我当然会成为她们的榜样，至于你，我们的账之后会算清的。” “随你处置，不管前方是什么，记住，我一直在你身后。” 权能：类似于规则的力量，审判级以上便能摸到其皮毛，律者便是权能的孩子。不过，没有对应的知识其威力会大打折扣，无异于浪费，但律者能发挥出的权柄似乎有上限。 穿过光幕，西琳下意识向后看，却是空无一人。 “什么嘛…死了都这么爱说大话，一点也不信守承诺…”西琳揉揉眼睛，它突然有点不太舒服。 耳边围绕着崩坏的低语,藏在心灵深处对人类的又憎恨慢慢被挖掘。 瞳孔在她不知道的情况已然变成十字星的模样。 “好凉。”赤裸的小脚猛得抬起，鞋袜早已在这片水潭中被侵蚀干净。 而她刚刚踏上的是一条洁白的小道，上面很凉，把小脚冻得通红。 用意志抵抗着崩坏的侵蚀，西琳不停前行，她不知道尽头是什么，但回望着空旷的身后，她也只能埋头前进。 崩坏的低语不再像之前那样平淡,随着西琳的前进,它带上了一丝癫狂。 虽然能维持理智，但耳边一直嗡嗡嗡的是真的很难受啊。 “羽毛？”西琳四周飘落着红色的羽毛，在它们身上西琳感受到了熟悉的味道。 就原谅你刚才离开的一小会吧。 低语消失了，或者说它被羽毛拦截了，至少西琳感觉和刚才相比要舒服多了。 她慢慢地走着，身边有人一直陪伴的感觉真好，虽然那人也是她的敌人，至少现在……他们还有着共同的敌人。 在见到芙拉和贝拉之前，自己绝对不能被崩坏吞噬。 第10章 各赴未来 “嗒——” 似有一滴珠露掉落，纯白的视野中也逐渐有了色彩，西琳抬手遮挡着视线，刺眼的光芒直接映射进她的脑海。不知是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还是单纯因为被光线给晃懵，西琳盯着那颗大眼珠子，神情呆滞。 文明裁决者：世界的终末·终焉之茧（半神级巅峰，无限接近于真神的存在） 当然，这里正处于西琳的深层意识之中，不过随意在麾下使徒的梦境里制造一个投影，消耗的能量对于茧来说只是如蜉蝣尘埃。 西琳处于思维僵直状态，星焱可没有，在看到终焉之降下投影的那一刻，如临大敌般的他直接让羽渡尘贴在西琳的后脑，无神的金色瞳孔这才恢复些许光芒。 见她用这种近乎作弊的形式逃过崩坏的低语，终焉之茧的瞳孔猛地收缩，一道七彩的能量波纹将西琳震退数步，她心有余悸地坐于星空之上，背后止不住地直冒冷汗。 “这是…神明大人吗？” ［别分心，这不过是祂设立的一道智能程序，你的对手不可能是祂］ 仿佛是为了印证星焱的话，西琳感觉身体一沉，不自觉地身体后仰倒在地上，连一根手指都难以动弹。而终焉之茧的表面冒出大量深紫色的崩坏能，西琳眼睁睁看着崩坏能覆盖自己，口中却发不出任何声响。 随之，一个熟悉的身影凝聚，两人的面庞几乎要贴在一起。 身着律者装束的“西琳”看着被压在身下的另一个自己，抬手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巴，随后，一把白金色的亚空大剑凝聚于手心，剑尖不偏不倚指着身下自己的心脏。 关键时刻，一根赤红色的翎羽挡在了大剑面前，羽渡尘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由一根翎羽层层变换，化成一朵盛大的红莲，西琳的瞳孔也终于对焦，一件白金色的臂铠套在西琳的右臂，一直延伸至手甲、肩铠，上面为紫金色纹路都经过细细雕琢，肩铠上还有一个天蓝色龙头，龙头的上颚与肩铠咬合，一柄相同的亚空大剑出现在西琳手中。 西琳的小脚蹬在空之女王的胸口，却诡异地从对方的身体里穿透过去，空之女王保持着双手举剑的姿势，气息一沉，羽渡尘的莲台瞬间破损，西琳慌忙抬起大剑挡在身前。 毕竟只是一个孩子，又能有多少实战经验呢？ 同为亚空的造物，空之女王没有想着去破坏她的武器，大剑相撞时空之女王的手猛地一抖，西琳感觉大剑传来的力量变成了三倍，叠震的发力技巧让她手臂发麻，大剑也从手中滑落。 还没缓过神来，空之女王便掐住了西琳的脖子快速下沉，崩坏能犹如冰冷的海水包裹着两人。 恍惚间西琳感觉自己被扔了出去，身处黑暗之中，视我非常受阻，她就像一只上岸的河豚一样慌乱挣扎着。 身后突然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西琳倒飞的情况这才得以上住，她暗自庆幸一声，立刻又冒出几条空间之锁将她牢牢缚在了身后的亚空之核上。 西琳的眼中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亚空的权柄却怎么也发挥不出来，黑暗中忽然亮起了点点金光，空之女王立于薄薄的空间屏障上，居高临下俯瞰着西琳，身后张开的一道道黑洞之中闪烁着金星，随时准备碾碎这只拒绝神明恩典的蝼蚁。 “虚界，降临——” 伴随一声清脆的响指声，感受到死亡迫近的西琳思维突然开始高速运转，只可惜她无法立刻保持冷静，到最后也只是作为一个小女孩一样不停幻想得到别人的帮助。 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严重的窒息感，眼前的场景变化，这里变成一处断崖。 断崖之下是一片没有颜色的“海洋”，空之女王正捏着她娇柔的脖子，眼中不带任何色彩。 「再见了」 身上的空之权能被吸收殆尽，西琳做着自由落体运动，泪水从眼角飘出。 救救我，无论谁都好，他们还在等我回去。 …… “还好赶上了。” “吼——” 一声龙吟从海中传出，转身离开的空之律者猛然回头，她的眼睛里闪过原本的紫色，变为灿金色的虹膜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回紫色。 「外来者」 “作为新生的律者，失去来自茧的指挥后，这场对决的胜负，不用我说了吧？” 一头蛟龙爬上断崖，其龙头上坐着一脸兴奋的西琳，她好奇地抚摸面前的龙角。 几分钟前…… “乔伊斯，动手。”星焱立于丝线之上，手中的利刃已刺入丝线，星焱面露喜色，但利剑无法再进一寸。 “明白。”乔伊斯（前往逆熵盟主）手中的“炮口”对准缠上空律权能的丝线…准确来说是星焱，丝线无法被锁定，但可以锁定星焱，这种事给他来办最好。 律者核心与茧的连接，此时律者才刚诞生，正是连接最脆弱的时候。 利用西琳与律者意识战斗的空档，星焱成功带着瓦尔特来到这里，羽渡尘也第一次到达极限。 “太虚剑神！” 剑身上冒出炽热的火焰，灼烧着附近的丝线且不断延伸。它们并未被毁灭，随时有卷土重来的机会，乔伊斯要做的仅仅是给这条通路打上一个“死结”罢了。 刺眼的光柱闪过，白光渐渐消散，星焱和一段丝线消失不见。 “走吧。”星焱脸色苍白，这一击的透支让他差点没缓过来，下次不能再这么干了… 回到西琳这边，西琳十分得意地把空之律者踩在脚下，一部分对空间权能的理解涌入脑海。 “别得意，要不是我和乔伊斯把那边断了网，你早就无了。”星焱一记手刀敲在西琳头上，西琳不满地抱着头。 “你原来没死啊…”见星焱听自己这么说后脸色不太好，西琳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星焱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有时候这丫头说话就是挺欠的，看来刚才还打轻了。 “唉，那边——”星焱无奈地指着一个方向，西琳的玩笑他也只能忍住，现在还不是轻松的时候，外边还有一个真正的boss在等着呢。 西琳随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熟悉的身影在眼前显现，泪水从眼角滑落，下个瞬间她就出现在了女人的怀抱里。 “妈妈……” 紫发的妇人安慰着西琳，她就像是知晓这一路来女儿的艰辛，一个母亲又怎么忍心让孩子承担那么多？ 母女聊着天，享受着这对她们来说并未长而珍贵的相处时间。 “小子，真的不过去吗？”星焱摸摸腰间挂着的一根翎羽，羽毛一阵颤抖，最后只是象征性地闪了闪红光，星焱见状笑着摇了摇头。 “哈哈哈，还挺要面子。”嘲笑过芙拉过后，星焱转过身，不按套路出牌地把翎羽拔下塞到了西琳手中，芙拉一脸懵逼地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孩子。”妇人静静地等着，站在那儿，从未离去。 芙拉坚难地望向身边的母亲，但并未扑入她张开的怀抱。 只因……他会不舍而后悔与星焱的约定。 西琳在一旁抹着眼泪，嘟着嘴，看着星焱的背影，不知不想什么。 “在我面前装什么小大人，不过…倒是有点男子汉的样子了。”蹲下身子与芙拉保持在同一高度，用纤细的手指擦去眼角的泪水。“妈妈…” “我希望，你们能照顾好自己，开开心心地活着。” “妈妈，我向你保证，我会照顾好姐姐的。” 羽毛的能量消耗殆尽,芙拉还有些话想说，最后只能化作一片无声的羽毛掉落。 “谢谢您。” 妇人有礼貌地向星焱鞠着躬，尽管她只是一段记忆，但对他能够照顾好自己的孩子，她心中有太多的感谢无法表达。 “真羡慕您，能有这两个坚强的孩子。” 妇人捂着嘴轻笑，“果然，您和神父说的一样呢，强大，谦虚又可靠。那今后，我的这两个小家伙也拜托您了。” 神父…… 星焱的嘴角一抽，奥托这家伙趁他在太虚山的时候跑去摸鱼了是吧，让他多关注这两个小家伙，他倒好直接当度假了。 算了，好在这些年里他也还算有点效率，不仅微调了西琳一家的生活条件，毗湿奴的改造手术也没落下，还出乎意料地给西琳留下了好的印象分。 倒也省了他不少功夫。 重逢的时间并不长，羽渡尘在此行过后怕是要好好修理一番，在一阵白光覆盖过后，西琳也重新回到了自己的精神空间表层。 妈妈的余温还留在掌心，西琳握拳放在自己的胸口，虽有不舍，但这至少算得上是一个好结果。 她从来不是孤单一人，她还有妈妈和弟弟一直伴在身侧。 “该出去了。” 不解风情的声音响起，西琳吓了一跳，这才发现空间里还有其他人，她望了望周围的空间，疑惑道：“这是我的精神空间吧……” 星焱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语气，望着这片璀璨的星空，但因为知道星星们都是虚假的，他沉沉地叹了口气。 “你认为，死亡是什么……” 停顿了一秒左右，西琳还没想好回答，星焱就已经自顾自地开口道：“痕迹。当一个人存在于此世的痕迹彻底消失，她也许才算的上是真正的‘死亡’。” 说着，星焱抚摸着西琳的头顶，眼睛自始至终都未曾偏离那片星空，“你应该明白，他们都从未离去。” 西琳愣神了一会儿，装作不耐烦地拍开了他的手，“知道了知道了，一个大男人搞得婆婆妈妈的。” 一扇光门出现在眼前，西琳站在门前犹豫着，回望那片星空，她仿佛看到了妈妈慈祥的笑脸。 “那——我出发了。” …… 第二律者的连接被切断，有人喜也有人悲，说的自然就是还在巴比伦塔内等待的诺尔了。 “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诺尔缓缓起身，身后的实验床连同整个房间燃起诡异的紫色火焰，诺尔吐出一口浊气，核心遭受的侵蚀还是无法消灭干净。 “不过，只是添了些麻烦罢了。” 望向窗外，蓝天之外的星辰在她眼中也只是虚假的泡影，她注意到了月球上窥探的视线，但随着她反侦查过去，那位却并没有被激活的迹象。 那两个“石像”是她最后的“钥匙”，也是她最大的威胁，稳妥起见，以这个世界主律者的核心作为媒介就好，终焉的力量难免会惹来一些脏东西。 “希望事情不要发展到最坏的地步。” 终焉之茧：未知时代的产物，工作是管理律者的权能，实力在半神巅峰，最接近于神的崩坏侧产物，茧的存在并非独一无二，但也并不多。据传闻，破茧则是新生，一位新神诞生的礼赞。 （感谢巡猎开拓者送来的灵感胶囊，晚上还有一章） 万分抱歉，因为作者没码字时间，所以是“码字机”在更新，这一章字数又少了希望谅解( ??? ? ??? ) 第11章 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 错综复杂的地下实验室内，两道身影正奋力逃脱敌人的追捕，一边撤退的同时，星焱还不忘给实验室的机关拉闸。他们来时的路口已经被接二连三的魂钢大门封锁，但愿这些有心之举能起到一定阻拦作用。 而至于他们为什么要“跑”回上层……地下实验室的空间已经被诺尔封锁，虽然不知道她如何做到的，但西琳此刻的确无法施展任何空间权柄。 “靠！有挂了不起啊。”星焱烦躁地骂了一句，这种不合常理的家伙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为什么能在空间上碾压空之律者啊。 “屏住呼吸，反正律者也不需要氧气，这东西吸上一口真的会寄。” 西琳还在不明所以地歪头时，星焱一拳打碎了墙面上的防爆玻璃，摁下开关后，上方的通风管道随即释放出压缩后的高浓度甲烷，效果也就相当于成吨的煤气罐吧。 西琳在空中不自觉地蜷着身子，还好她及时控制崩坏能在周围制造了一定范围的隔离屏障不至于中招，“话说你有没有感觉周围变冷了？” “？”星焱一个愣神，意识到不对时猛然看向头顶，天花板上不知何时长出来一个漆黑的大眼珠子，布满紫色纹路的眼的眼是渗人，大量崩坏能正微聚集在瞳孔处。 !!! 现在细节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星焱对着西琳轰出一拳空气炮，拳风逼退她地同时，一道破坏死光正好降临在她原先的位置，坑洞的边缘还带着令人畏惧的凋零之力， 星焱反持长剑插入大眼珠内，意想中爆浆的场景并没有出现，眼珠只是化为大片黑色的翎羽消散，它们融入了坚硬的魂钢墙壁，在两侧的墙壁上不停进行着小型个体的分裂。 二话不说一剑斩灭少部分脑袋大小的眼球，星焱心中的危机感不成反增，他像是感受到了注视的目光，刚想伸手去抓一边的西琳时，一个倒垂着的身影吓了他一跳，星焱下意识拔张剑横砍，对此，诺尔只是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一根手指轻易挡住了魂钢制成的长剑。 “嘘——” 在诺尔比出噤声的手势后，世界仿佛陷入了静止，她的两指夹住停滞在空中的长剑，手腕轻微发力。 叮—— 亲手打造的老伙计就这样断裂，心疼之余更多的是震惊，让他直接放弃了正面对抗的想法。一层温暖的火焰护罩包裹着西琳，星焱几乎是拼尽全力，在诺尔的手即将触碰到他时，一簇微弱的三昧真火终于被外放，诺尔的神色也微微一变。 耀眼的火光吞噬了通道里的三人，星焱开启崩落状态抵消了大部分爆炸伤害，火焰护盾的标记让他迅速找到了西琳，一把抓住她的手直接打开位于她身后的隐藏通道。 大门即将关闭之际，几片黑色的翎羽从爆炸中飞出，厚重的魂钢大门如铁泥被削开，还有一根插入了星焱的胸口，恐怖的冲击力让他深深嵌入了墙壁之中。 西琳还想上前帮忙，星焱咬牙拔出胸口的翎羽，将大门后的自毁拉杆一推到死，通风管道中冒出大量气态的弑神之枪和氢气，星焱抓住西琳的手逃向备用电梯，还不忘回头补一发火凤箭矢。 地面上，一直候着的齐格飞和德丽莎也是神经紧绷，纵然实验室建在地下一百米，刚才那么大的动静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直到两人灰头灰脸地爬了上来，德丽莎才上前与星焱交接，取出随身的手帕为他擦去满脸的灰尘，同样一身灰的西琳则是在一旁不满地叉着腰。 以后再也不会跟着这个家伙玩爆破了。 “崩坏能裂变弹还有5分钟抵达,在此之前抓紧撤离。” 星焱的话音刚落，漆黑的身影从雪地中冲出，优雅地落于众人身前，先前的一连串爆炸都没能对她造成多大伤害，掺杂在弑神之枪中的神经毒素看起来也没有奏效。 诺尔抖了抖羽翼上的火星子,微笑着面向众人,三大s级斌神和一个新生律者,嗯……一九开,一秒钟让对面死九次。 在众人警惕的眼神中，诺尔缓缓上前一步——随后突然出现在了德丽莎身前。柿子先挑软的捏，修长的指甲径直破开外置的能量盾，感知到危险的犹大主动锁住德丽莎抛向一边，蕴含着凋零气息的指甲在犹大身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抓痕。 “拥有自主意识的武器，还有刚才的感觉……” 诺尔愣是在战斗中陷入了沉思，扑面而来的炙热感并没有对她造成多大影响；身体几乎是本能般地抓住了身前的天火，诺尔掌心的黑炎压制了天火赤红的烈焰，随后猛地将齐格飞拽向这边，冒着黑雾的掌心印上齐格飞的胸口。 背后如针刺般的感觉让诺尔回神些许，体内的天使核心猛然收缩，溢出少许的天使本源能量，又有四只堕天使羽翼在诺尔后背生出，六只羽翼叠加在一起，成为了最佳的天然屏障。 充斥火焰的剑刃没能在羽翼上留下任何痕迹，传来的反震力倒是震得星焱虎口生疼。而羽翼不只能作为护盾，还能化为尖锥对敌人进行反制，正如此时星焱的双肩被羽翼贯穿，整个人被提至半空。 星焱闷哼一声，崩坏能在身后凝聚成两只熔岩手臂，抓住诺尔的羽翼后，滚烫的岩浆缓缓在羽翼的间隙流动，似乎还有些许黑色粒子阻碍着岩浆的前进。 星焱丢弃凝聚的炎剑，两指并拢放于身前，锐利的剑意冲天而起。 天边忽然裂开了一道口子，布满金色纹路的火焰巨手探出裂缝，紧握着熔火铸成的剑刃，带着霸道的气势斩向诺尔。 犹如地狱般的情景给众人带来了极大的震撼，皑皑的雪原在顷刻间变为一片大海，天边堆积的阴云被焰浪驱散，几人身后的巴比伦塔上也出现了一道深痕，德丽莎早已带着犹大和西琳退到一边，两对小眼睛紧紧盯着处于烈焰中心的诺尔。 “［约束］……怪不得只有大陆级的威力，一成的实力，对付你们也绰绰有余了。” 六只堕天使羽翼拍动，掀起的狂风吹散了方圆百里的所有火焰，星焱和齐修飞可不会给她喘息的机会，在对方视野恢复之前便已经提剑冲了上去。 齐格飞强忍着胸口侵蚀造成的疼痛，高举着头火大剑向下劈去，星焱也来到了诺尔的背后，熔火汇聚在右腿处，抬腿一记直踢踢在六只羽翼上，熔炉生的爆炸完成了二次助推，这样一来诺尔不得不硬接下齐格飞的攻击。 “天火——出鞘！” 赤色的红光在天火大剑表面流转，哪怕使用者是齐格飞，破坏之键本身的特性不会改变，从大剑之中爆发出来的不仅是烈火，还有破坏一切的法则之力。这次掀起的烈焰风暴可是将几人全部席卷进去，一旁干着急的两人也只能老实待在犹大身后避难。 “［破坏］，武器倒是不错，只可惜核心是颗死的.” 齐格飞和星焱瞪大了瞳孔，诺尔仅凭一把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长剑便招来住了天火，诡异的黑炎吞噬了天火的光芒。 为了同时应对从天而降的星焱，诺尔的手腕上流转着淡紫色的光芒，冒着青色火光的骷髅头破土而出，正面抵消了星焱挥下的剑气。 亡灵魔法·奈落的断绝 焦土之中冒出无数附着青色大焰的鬼手，一群精悍的骷髅战士包围了德丽莎和西琳，两个少女哪见过这种惊悚的场面，当即被吓破防倾泻着攻击。 诺尔的长剑挑开齐格飞，他后退几步，感觉到脚下踩碎了什么东西，他不由得低头看去。只见一个破碎的骷髅头颅内突然冒出一团青焰，冰冷的火焰穿过了齐格飞的身体，他的身体表面并没有留下什么伤口。 只是……为什么他感觉周围越来越冷了？ 一根根拔地而起的骨刺与星焱展开了追逐战，纵然迦楼罗的人为崩落提供了身体机能的加成，但在数不尽的骨刺封锁之中，他最终还是被困于白骨囚笼之中，无论怎么攻击都无法破坏囚笼半分。 青焰削弱了齐格飞的感知，此刻在他眼中，诺尔快步走来的画面显得一帧一帧的，他的力量也被削减，挥出的天火软弱无力，诺尔只是一个侧身便轻易躲开，五指扣住了他的面庞。 “第一个。” 诺尔的眼中没有任何波动，她已经习惯了剥夺别人的生命，就像祂曾经无情地剥夺了她的一切，当万贯锁链刺入姐姐胸膛的那一刻，复仇的种子便已经在她心底深埋。 冒着黑炎的长剑停在了齐格飞身前，诺尔意外地看着他紧紧抓着长剑的手。受到了青焰的影响，力量不可能还凭白无故地增大，而且……“齐格飞”的手背上还生出了奇美拉的鳞片，透过指间内的缝隙，诺尔与那对冰冷的蓝色眼眸对视。 “放开。” 语气中透露着不怒自威，气质大变的“齐格飞”紧握着劫灭大剑，律者核心内运转着澎湃的崩坏能，“齐格飞”以迅疾之势斩下了诺尔的一条手臂，业魔的伟力在这副身躯上显现，寒冰与烈焰混合包裹着拳头，两股互斥的能量正中诺尔的面庞。 “卧槽，魔征人上号了。” 凯文都亲自下场了，星焱也放弃了继续挑战囚笼的二臂行为，摆烂混分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凯文！崩坏能裂变弹还有两分钟到达，我们的目标只是撤离！” 而且，魔怔人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他这个菜鸡自然也没办法。 “知道了。”凯文没有去看星焱，他这是第二次感受到外界生物的气势，在他的眼中，这些世界之外的入侵者与崩坏无异，这也是他不惜耗费大量崩坏能来顶号的理由。 诺尔面露恼色，断臂在骤然间生长出来，对方的力量与气质突然发生了变化，寒冰与烈焰的气息外露，亡灵诅咒对他的效果甚微，暗黑色的能量粒子被寒冰包裹，半空中不断有冰碴下落。 凯文环视了一遍战场的情况，劫灭大剑举于身前，与诺尔相隔而望，他同时默默在心里记录着裂变弹到来的时间。 “天火——出鞘！” 劫灭爆发出的烈焰可不是天火能媲美，从卫星上来看，西伯利亚上空发生了一次巨型爆炸，连云层都被地球中分剑分割开来，西伯利亚的各处都发生了程度不一的雪崩，诺尔的亡灵魔法也在天世焚炎的威光下被破坏。 火焰还未散去，星焱便看到一只蓝色的利爪抓住了自己的手臂，二话不说就将他扔了出去，火光中还冒出几根如蛇形般诡异的链条，却被凯文单手握住尖端，随后猛地将诺尔拽向自己。 寒冰蔓延上链条，刺骨的寒气让诺尔的思考变慢了些许，漆黑色的火焰取代了原本的火光，凯文一个不小心竟落入了对方的包围之中。 凯文与诺尔正对峙着，另一边的星焱却撞见了同样被扔过来的德丽莎和西琳，亡灵战士已经被凯文顺带解决，三人大眼瞪着小眼，一时间竟发现什么忙也帮不上。 一个能力被封的律者，一个武器被毁的犹大发射器，还有一个科研人员兼半个战斗人员…… 德丽莎担忧地看向前方黑炎形成的高墙：“齐格飞他…不要紧吧。” “放心，那家伙一般不会失手。”星焱呵呵地笑着，凯文的斤两可不是齐格飞能比的，更何况诺尔先前直接接触了约束核心，实力被压制得厉害。 话音刚落，凯文的身影从黑炎中倒飞而出，还有一个不可直视面貌的堕天使巨像紧随其后，而诺尔就处于它额前的紫色结晶内。 “卧槽，有挂！”这下他彻底没有继续观战的心思了，两肩扛起德丽莎和西琳，背后迦楼罗的翅膀卯足了十二分的劲儿，在求生的欲望下星焱扛着两人依旧超越了自己的极限速度。 但……两个翅膀的终究还是飞不过六个大翅膀的。 西琳小小的眼睛里装着大大的惊恐，慌忙地拍着星焱的后背不停挣扎：“快点！你倒是再快点啊！她都要追上来了。” 此刻星焱莫名有把她丢下去的想法，而偏偏德丽莎也在另一边不停吵闹，他头都要大了。 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背后一热，稍稍偏转过头，凯文对着他的后背挥出了一拳，三人宛如一颗赤红的流星飞了出去。星焱强忍着眩晕，偶然瞥见前方飞来的天命运输机，关键时刻还得是犹大伸出链条缠上了运输机的机翼，三人这才连爬带滚地进入了机舱。 “打完就跑，真特么刺激。” 透过尾舱，三人看到了远处崩坏能裂变弹正中堕天使的场景，同时还有一道蓝色的流星朝着星焱飞来，他下意识地躲开。 解除业魔状态的齐格飞在墙体里睡得老香了，三人也很默契地没有打扰他，齐格飞就这样以墙面为床，一路“睡”到返回天命。 凯文·卡斯兰娜1：拥有极强破坏力的基因战士，前文明的最终造物和最强生物，可以投影至基因返祖的后代身上，并使其短时间之内爆发出基因原本的力量，且由圣痕意志或者凯文控制该身体，不过副作用同样很大。 第12章 律者也得拜倒在富婆的裙下 “到家了。”星焱率先拉开舱门，医疗人员冲入运输机，正想办法把齐格飞扣下来。 “大叔真的没事吗？”西琳心情还未平复下来，毕竟刚才可是差点去见上帝。 德丽莎抱着损坏严重的犹大，一副失去对生活向往的表情，星焱揉揉德丽莎的脑袋：“不用管他，他每次出任务大都是这样。好啦，西琳欢迎来到天命这个大家庭。” 整体来说，天命还是挺壮观的，这可是地球上规模最为庞大的组织了。至于隔壁的逆熵……谁啊，那么丢人的玩意不认识。 “跟我来吧。”还没等西琳反应过来，一只白毛团子便背着犹大趴在星焱背上。 “？” 不是，你刚才不是还挺伤心的吗？怎么现在的人变脸都变得这么快的？ 西琳谨慎地跟在星焱身后，他对此没有什么反应，巴比伦塔的恐惧感似乎还留在她的心底，之后再带她慢慢重刷女武神的印象就好了。 一路上，星焱跟西琳介绍着各种各样关于天命的事迹，至少这些故事跟她所见识到的完全不一样，她对此保留看法。 不久,西琳跟着星焱进了一所实验室,里面“种”着几棵水晶树,饶是整日都待在巴比伦塔内的她也明白这些水晶的价值，看呐，她的眼睛都变成钱的形状了。 “这这这…哇！”西琳控制不住自己上手触摸，这光滑的表面，还有棱角分明的触感，完全不像塑料。 没点出息的西琳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当然，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水晶。”星焱背上的德丽莎消失不见，一只白毛傻子很舒服地躺在只属于她的小床上。 犹大自己一蹦一跳地进疗养舱，一脸舒服（大概？）沉在不明液体里。 “啊？”知晓这是真货的西琳不免起了歪心思，但她对这个实验室更感兴趣。 “星焱哥？！你回来了？！”一名少女不知从哪里钻出，她手里还抱着一棵水晶小树。 星焱摸摸她的脑袋，语气很柔和：“米浴，我不在这些天过得怎么样？” 把水晶树放在桌面，米浴享受着温暖的摸头杀，回答道：“挺好的，就是有点冷清。” 二人交谈着，毕竟有一段时间没见，有些话当面说才更有感觉。 被晾在一旁的西琳并不觉得无趣，小水晶树已经成功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不知过去了多久，西琳被拍拍肩膀，身后传来一个很轻柔的声音：“那个，你很喜欢这棵树吗？” “额。”被主人抓了个正着的西琳闹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个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那——送给你了。”米浴把水晶树塞入西琳手里，手中厚实的质感黏住了西琳的小手，尽管她知道这样做不道德。 “不行！这太贵重了！”口头上这么说，西琳看着水晶树的眼神是不加掩饰的不舍。 “嗯？这并不贵重啊。”米浴一时间无法理解西琳的话语，接过水晶树后，两人看着树苗在米浴手中慢慢长大，西琳顿时瞪大了眼睛，一瞬间她觉得这个世界好像疯掉了。 “这——啊？”西琳把语无伦次展现得淋漓尽致，去当喜剧演员应该能赚的盆满钵满。 水晶树再次回到西琳手中，米浴露出一个令人心情愉悦的笑容：“你是焱哥的朋友，这就当是送你的见面礼啦！我叫米浴，是一个律者，能力是…造水晶。” 一时间西琳陷入沉默，她从来没有嫌弃过自己的能力，她一直认为能够穿梭空间到处乱飞是一件很酷的事情，直到今天的现实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老弟，你这b格不行啊。 西琳突然觉得，自己成为律者是一件幸运和不幸的事。 她很幸运，成为律者能够认识米浴，能够和富婆成为朋友；但她也很不幸，看着米浴，西琳感觉自己愧为律者。 十个萝莉九个富，还有一个住别墅。 “咳咳，谢谢。”西琳不再推脱，再拒绝就显得不礼貌了。（主要是反正造水晶的成本也很低） “我叫西琳，空之律者，能力是空间和…时间？” 米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兴奋地抓住西琳的手，她还以为西琳会因为她是律者对她有意见，没想到是同类啊。 两小只愉快地在一旁聊着，星焱也满意地收回目光，看着舱内破损不堪的犹大，一阵脑壳疼的他决定把这个烂摊子丢给奥托。 聊到能力，米浴看起来很失落，没用的她只能造些水晶，当作装甲和机甲的材料，没什么自身的攻击手段少之又少。 西琳听得眼皮直跳，您是没用的律者，那我是啥？啃软饭的小废物吗？ “西琳，你可以教我战斗吗？我想用这份力量去保护…更多的人。”米浴说到这往星焱的方向看去，他正努力工作，在米浴眼中这一幕美如画卷，她产生了想要超越他的念头。 “放心，你是我的好钱包…呸，好朋友，我怎么可能不帮你呢？”西琳注意到米浴的目光，又收下一大块水晶后，西琳一脸满足地跟着她进了训练室，实验室内的星焱和德丽莎不知什么时候也消失不见。 穿好训练服，米浴在开始前问了西琳一个问题：“你说，律者之间，有不会有共鸣呢？” “啊？” 愣神的刹那整个训练室的墙壁都生长出蓝水晶，水晶尖端闪着淡淡寒光。 这些水晶似乎与之前的不太相同，它们闪着令人不适的血红色。 “空间压缩。” 如此坚硬的水晶只在空间压缩下只坚挺了一秒左右。 “！”米浴的右眼眨眼间变成红色，变成碎片的水晶从四面八方刺向西琳。 这种攻击西琳在身前开出空间屏障便全数挡下,然后她面对的是更多的水晶碴子。 ……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你…没事吧？”米浴正站在一旁低头不停地道着歉，她属实没想到威力会这么好。 “没关系，是我自己大意了。你要真的觉得很抱歉的话，不妨再给我点水晶呗。”水晶碴子落在身上很疼，但当大笔钱钱收入口袋时，西琳感觉什么疼痛都消失了。 米洛突然拿出终端，打开上面的消息给西琳看。 “星焱找我？知道啦。”西琳转身离开，离开前还不忘回一句：“有空我们再一起玩啊。” “嗯。”西琳彻底消失在视线中，米洛拿出刚才划伤西琳的水晶碎片。 它们已然被染成暗金色，米浴想研究一下这些水晶碎片变色的原因。 晶之律者·改：其创造的造物以及本身具有易被“同化”的能力，程度有限，但没有数量上限。 可在一定时间，一定范围内复制对方小部分权能，不过对象似乎只有死士类崩坏造物。 注：律者也属于死士类。 第13章 这河豚可不兴当啊 天命的训练场内，勤奋刻苦的女武神们今日又是别样的风格——无他，只因角落里相互问暖的两人实在是太好嗑了，更有女武神直接卡在了训练室的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偶然瞥见了远处的闪光灯，为了程立雪的名声，星焱决定明天亲自上门“问候”一下时雨绮罗。 “这种场合……也难怪师父她老人家应付不来。” 回到天命后，符华拒绝了奥托的邀请，反倒在程立雪的家里住下。接到消息时程立雪是又惊又喜，才过一两天就让符华在天命安顿了下来。 就是主教大人时不时会来串门，倒让程立雪压力挺大的。 两人坐着聊了一些琐事，直至星焱的身后张开一道空间门，他这才游刃有余地揪住了打算恶作剧的西琳，反手给她来了一记脑壳崩。 “意图太明显了，菜，就多练。” 西琳自然是不服跟他开怼，吵吵嚷嚷的声音让星焱索性捂上耳朵，同时看向通道口一身轻便装的贝拉。小家伙倒是个另类，超变过后的身体竟然变成了十六七岁的样子，直接跳过了烦恼又漫长的“平板期”。 “立雪，来，给这个膨胀的空之律者上一课。” “诶！诶？”被点名的程立雪全身一震，有些狐疑地歪头看向西琳，师兄是不是刚才说了律者？还让我跟她练习？ 西琳大大咧咧地叉腰抬头看向星焱，对他看扁自己这事非常不满——不对，在这家伙眼中自己本来就是扁的。 好气哟，总有一天我也会长出大长腿的。 “怎么？打不过不想丢人，反倒让别的菜鸟来替你出丑？” “呵。”星焱属实是被她气笑了，河豚依旧是那个河豚，味儿挺正宗，不知道待会儿漏气的时候你还笑不笑得出来。他夹带私货地在西琳头顶敲了一下，没好气地道：“记住这是训练，可没让你杀人啊。” 西琳白了他一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冷血啊。 于是手，半天没进入状态的程立雪被强行拖进单人训练室，西琳被限制不能用致命的技能，程立雪则被特殊关照装备了一把若水剑。 刚进去的时候，西琳脸上还挂着自信与不屑的笑容，可当训练室渐渐传来河豚的哀嚎时，星焱也就放心地带着财立离开了。 律者嘛,破坏性强,高攻低防,上限高下限低,除了乔伊斯以外都是一群没脑子的膨胀怪。论杀人,十个s级女武神都不一定顶得了一个律者;但要说互相对练的话,程立雪这样的a级天花板还真有可能单刷律者。 当然，天生的数据怪除外。（炎律、星律） “西琳她真的……没问题吗？” 贝拉可是发自内心地担心着好友，哪怕已经离开了巴比伦塔，那些回忆依旧如挥之不去的阴影，她且如此，那刚与亲人分离的西琳又如何呢？ 星焱像是猜透了她的想法，这件事他作为系铃人却无能为力，解铃的任务却需要她们自己来。 “天命的每一名战士在战前就已经作好了赴死的准备，别看这些女武神表面嘻嘻哈哈的，实际她们连遗嘱都早就立好了。” 星焱走在前面，回头时，贝拉在他的眼底看见了饱经风霜，她不禁沉思着星焱刚才的话语，似乎与她们在巴比伦塔见识到的女武神大相径庭。 “跟上来，带你去见见一个熟人。” …… “爷爷～你什么时候才能把犹大修好啊。” 主教办公桌上，德丽莎手里拿着一本不知道被翻了多少遍的漫画书，白色的脚丫子在半空无聊地晃啊晃。只可惜懂得欣赏的人又不在这，房间内唯一的玩伴也就只剩旁边这个天真单纯的吸血鬼了。 “爷爷的手艺你还不放心，很快就还给你一个‘全新’的犹大——对了，小德丽莎，你要不要趁这次机会给犹大换个颜色？” 闻言，德丽莎吓了一跳，漫画书也被抛飞落入了身边好伙伴的手里，她来到奥托身边，看着不停挥舞链条表示抗拒的犹大，她也不想自己以后拿着个三百多斤的粉色十字架去战场杀敌。 “呵呵，小德丽莎你要是反悔了的话，随时都可以来找爷爷哦。” 操作台前的奥托保持着微笑，但德丽莎却觉得有些渗人，爷爷的性格她也知道，只怕自己这要是一答应，以后全身少女粉的犹大决不会再让自己碰一下。 “请进。” 门外，星焱刚把手放在门把上，听到奥托的声音不由得嘴角一抽，鬼知道苟托到底在天命装了多少摄像头。 牵着贝拉的手进门，他自然看到了操作台前头也不回忙碌着的奥托，以及两道仿佛要将他肢解了的视线。 “咳咳。”反应过来后迅速松开贝拉的手，刚救活的孩子可不能让她俩再给弄死了，“待会儿去把我家的摄像头拆了，全部。” 设置好最后的程序，奥托取出手帕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这才一脸热情地跟星焱掰扯，“老朋友，你这么说就有些见外了啊，我像是会干这种事的人吗？” 星焱递给奥托一个“你自己都懂”的眼神，随后怀中就多了一只白毛红瞳的可爱团子，他看着桌上被抛弃的漫画书，心里不禁暗笑。 “血袋这么快就用完了？” “嗯。”小澪偷偷把最后一包血袋藏了起来，她知道接下来星焱有一段“空闲期”，为了不添麻烦而心甘情愿被软禁的她多少有些小情绪，于是便让星焱把她抱了起来，两颗小虎牙抵在了他散发诱人香味的脖颈处。 “唉。”奥托叹息一声，随后看向身边不争气但又急得干瞪眼的傻孙女，这事德丽莎终究得自己来，自己这个长辈也没办法一帮到底。 推了推还在生气的德丽莎，爷女俩一番眼神交流过后，“傲娇”属性终究是在不甘中被镇压。 随后，他目光柔和地看向被晾在一边的贝拉，招了招手，对这个目前唯一的“完成品”有些好奇。 灵魂转接实验，虽然星焱跟他解释过贝拉的例子只是个偶然，但这五百年来唯一的成品，奥托并不打算这么松手。 “神父——”贝拉眼神复杂地盯着奥托，早些年在西伯利亚生活的一些记忆浮现，那时温柔的神父与这个外表“平易近人”的主教比起来，她心里多了种落差感。 “贝拉。”准确地道出了名字，贝拉的内心倒是好受了一点。而奥托看着她的表情变化，嘴角不禁上扬，“对于你的那些朋友，我们无法确认是否死亡；坏消息是完全没有消息。天命正在尽力寻找，之后也会根据个人的意愿来安排去向，这份回答你可还满意。” 奥托知道,贝拉同时也是第二律者的牵绊之一,是老朋友费尽心血才造出来的“融合战士”,哪怕是用pua人的手段,他也要让贝拉的心与天命绑在一起。 而且，在自己摸鱼的那几年里，除了与他有些相似的芙拉，贝拉是他第二喜欢的孩子。 芙拉那小子虽然身子虚，但他的上限不可估量，奥托察觉到了他眼底的那股子狠劲儿，久违地有些期待了起来。 “好了贝拉。”奥托的神情故作严肃，“无论你们是否选择加入天命，接下来将要发生的战争你们也无法置身事外。就当作是补偿，在这段时间内天命会全力帮助你们提升实力。” “我知道了。”贝拉点了点头，天命“人道主义”的安排倒让她放下了戒心，而且事关诺尔姐，此刻拥有力量的她也不会甘愿当一个旁观者。 奥托琢磨了一会儿，视线瞥向还在修复中的犹大，脑海中的计划悄然成形。 “那么，你的第一场试炼——就以挑战‘她’为目标吧。” 一顶聚光灯照在扒拉着星焱的小澪身上，呆萌的大眼睛眨了眨，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律者之躯：新诞生的律者依然属于人类之躯，还无法用核心强化身体，因此出现了大量新生律者高攻低防的特点。 第14章 快把这只锄地姬给提出去 小零,编号a-000，a系列的代表性实验品之一,在a-303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姐妹们后,a系列的实验体数量本不该再增加,但奥托还是破格给予了这个从金字塔中被找到的少女以特殊编号。 初次接触时,a-000表现出了恐惧、厌光、饮血、具有攻击性的特征,很难让人不联想到传说中的吸血鬼。 由于不明原因,a-000钟意上了星焱的血液,再加上其与德丽莎相似的容貌,奥托动了恻隐之心,以不明威胁程度为由将她软禁。 在星焱第一次来探望a-000时,她告知了星焱自己的名字——澪。 听说星焱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很失望呢。 “注意安全，别把自己弄伤了。”宠溺地揉着小澪的脑袋，万般叮嘱的话语，在小澪耳中却有着另外一层意思——无伤过，干掉她！ 宽敞的训练室内，小澪和贝拉相立而视，贝拉有些犹豫地看着小澪，不是她自大，在成为融合战士后她明显感觉自己的力量上升了一大截，这个看起来身体娇弱一推就倒的萝莉真能抗住自己一拳吗？ 小澪兴奋地舔了舔嘴唇，拔出两柄短剑就冲了上去，体验这么久“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感觉，偶尔回味下狩猎的感觉也不错。 “呵呵呵……” 充满病态的笑容听得贝拉头皮发麻，幸好融合战士的反射神经发达，贝拉第一时间向侧边扑倒，落空的双剑划出两道漆黑的流光，小潭的笑容也逐渐变得“健康”。 短剑上的黑色粒子充满了侵蚀性，仅仅是望着就让贝拉不寒而栗，还好她刚极有用手去格挡。 借物一旦倒地，猎人又怎么会给她站起来的机会。 两柄短剑合并为短矛，覆在短矛上的黑血被吸收，血色的阴影在双尖凝成实质，被小澪猛地掷向贝拉。 神色慌张的贝拉只来得及双臂挡在身前，因为恐惧，她的双臂本能地附上了贝纳勒斯的鳞甲。 坚硬的硅基鳞甲如同豆腐般被划开，小澪着着那条鲜血流淌的手臂，不满地嘟着小嘴，印象中还招威力可收这么弱的，没把整条手切下来。 不过，会挣扎的猎物才有意思嘛。 感受着悬殊的实力差距，贝拉大胆地选择了放空脑袋，这具身体有着战斗的本能，而她才学了几天的战斗技巧也根本拿不上台面。 长矛被阻挡插在了贝拉身前的空地上，被一团血雾包裹后露出了十字架的外貌，从空隙弹出的黑色锁链缠上贝拉的身体，而十字架的外壳则伸出了数把复合链锯，听着十字呆发出的嗡鸣声，星焱莫名觉得绞肉机与这东西十分相似。 坏了，应该让这丫头下手轻点的。 被锁链缠住的手臂猛然涨大，既然已经无处可逃，贝拉直接拽着锁链带动十字架旋转起来，开启绞肉模式的十字架被地当作流星锤扔向小澪。 在暴力美学这块，小澪可不会输给任何人，哪怕直面飞过来为“绞肉机”，她直接就是抡起一柄比人还高的堕落之斧劈了上去，十字架当场恢劈成两半，化为一滩浓血重新被小澪的皮肤吸收。 “哈哈哈哈……” 小潭表情病态地笑着，她似乎很享受这次追猎，抡起板斧也丝毫不影响她的移速，对着贝拉身前地湾地板就是咣咣一顿砸。 还好小澪的实力受限，每抡一斧子就会露出一个明显的后摇，贝拉也在不断躲闪中适应了她的节奏，抓住其中的一个空档，束缚双手的锁链撞上了巨斧锋利的边缘，贝拉一个侧翻落在斧柄上，砸落在地的板斧也顺势劈断了链条，在地面留下一道泛着诡异血光的裂口。 贝拉跃下斧柄，随后仰头躲过一记横劈，手中的链条甩出，缠上小零握着板斧的双手，手腕再猛地发力，重心不稳的小澪只能让板斧脱手，娇小的身躯朝着贝拉飞去。 毫无设防的小零看上去丝毫不慌，甚至还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贝拉的心中警铃大作，但小澪的动作比她更先一步，捆在贝拉手腕上的镣铐突然化作成群的蝙蝠，视线中充满了蝙蝠们呲牙咧嘴的画面，贝拉只感觉到头皮发麻，一声娇喝也随之在耳边响起。 “血之拥抱！” 地板上被劈出的裂口突然血光大放，室内的场景都变成了最纯粹的血红色，四周的裂口处伸出来几条暗红色骨手，骨手们迅速抓住了还在摆脱蝙蝠的贝拉，任凭她挣扎都无法撼动半分。 脸色有些苍白的小澪从天空缓缓落下，小皮鞋踩在骨手上发出了“嗒嗒”声，收起堕落之斧，小澪脚步轻快地来到贝拉身后，双手环过她的脖颈，一对小虎牙闪着森森的寒光。 “抓～到～你～啦～” 尖牙轻而易举地穿透了贝位的皮肤，贝拉还是第一次被吸血鬼咬，全身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小澪对待贝拉的方式可没那么温柔，直接就是一顿暴风吸入，迅速贫血让贝拉差点眼前一黑昏倒过去。 本来小澪是打算用偷偷藏起来的血袋的，但一想到星焱在旁边看着，她也就只好暂时将就一下这口不怎么美味的血液了。 吸血的同时，小澪体内的细菌型崩坏兽也顺着伤口涌进贝拉的血液中。 然而，它们还没来得及“安营扎寨”，贝纳勒斯就直接给它们赶了出来。 什么档次也敢跟我住一间房？ 一直藏匿着的龙角钻出头顶，贝拉的身后，一天蓝色的龙翼伸展开来，贝纳勒斯不屈的咆哮声将束缚自己的骨手全部震碎，背后进食中的吸血鬼也被她甩了出去。 小澪看着不远处膨胀开来的百米巨龙，心中很是不爽，不仅耳朵现在还有些嗡呼声，她的小虎牙也被震得生病。 众所周知，病娇吸血姬受伤以后会开狂化…… 小澪从哥将裙底掏出两柄巨型战斧的时候，星焱跟德丽莎的三观是炸裂的，后者更是因为那张跟自己极其细似的脸，直接仓皇地逃离了现场。 一米四的小萝莉轻松举着两柄两米高的战斧，拜托，超酷的好吧。 贝拉抬起了楼房大小的巴掌，小澪两米高的战斧在气势上竟不输于她，堕落之斧与巨爪碰撞擦出了火花，她此时的力量竟与审判级不分伯仲，剧烈的反震只让两人僵直了一会儿，随后更加激烈地缠斗在一起。 堕落之斧上闪烁着血色的红光，每次与贝拉交锋时，附在战斧表面的剑气总会溢散开来，在演武场周围的墙壁上留下一道道清晰现的痕迹。 这场消耗战长达一个小时，完全上头的两人没有使用自身的任何能力，仅是肉身近战闹出的动静就让奥托不得不把减震调到最大。 小澪和贝拉身上都挂着不同程度的伤,饶是贝纳勒斯也抗不住身上的流血buff,纯白的外壳上流淌着液态崩坏能;小潭的身上多了些血痕,哥特裙也出现了多处破损，但更糟糕的是她现在的渴血狂化状态，两柄堕落之斧此刻终于变成了作为招牌的锯剑。 突然间，一股香气绕过她的鼻尖，血红色的瞳眸中少了些许疯狂。小澪转头看向那条流着血的手臂，想都没想扑上去就是一口。 “嘶——这样下去怕是哪一天我会变成人干。” 这边星焱控制住小澪的同时，奥托也用一针崩坏能抑制剂放倒了贝拉，这次的结果他很满意，一次性同时得到了两份珍贵资料。 灵魂转移实验目前看来还有大量风险，贝纳勒斯的意识尚存就是个例子，再者就是贝拉还难以适应这具新的身体，“排异”反应也暂且不明。 …… 当俩好姐妹看到对方被细心“照顾”的样子后，她们都发自内心地同情着对方，而她们身边分别是一脸尴尬的程立雪和无奈的星焱。 “那个……我来帮你上药吧。” 程立雪看着鼻青脸肿的西琳，总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她在战斗中窥探到了西琳善良的本心，这才忍住了下死手的念头——毕竟刚开始时她被对方空间的权能吓得不轻，不过现在嘛…… 律者，似乎也没有传闻中那么可怕？ “涂药的时候请不要动，很快就好了。” 明明是温柔的话语，但西琳看着程立雪认真负责的态度，她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这家伙未免有些认真过头了。 “嗷——” 有一种痛叫看着就痛，贝拉动了个寒颤，暗暗心疼自己的好闺蜜一秒，随后不忍地把头转向一边捂紧耳朵。 但……因为一只手打了石膏，所以有一边捂不上就很难受。 西琳现在觉得特别委屈，一个人顶着黑白色的画风蹲在角落，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她是真想把程立雪的天灵盖给掀了。 家人们谁懂啊，辣么谦虚的一个小姑娘下手真特么重，完事后还一边用碘酒“摁死”你的伤口，一边真诚地道着歉。 “师父，您觉得这两个孩子怎么样？” 符华放下终端，比较“中肯”地给出了自己的评价：“气虚神散，华而不实。” 硬要说的话：菜，就多练。 “是。”星焱倚在符华身侧，对她一针见血的评价非常赞同，她们说到底不过是两个力量膨胀的孩子，不敲打敲打心境难免浮躁。“这是我的一点私心，希望师父…能收她们为徒，把她们引上正路。” “这个……为师会考虑的。”符华本想拒绝，但大徒弟所言无不有理，但她屹今也只有十一名弟子，要说教育一名律者和融合战士，她并没有把握。 “不过——”符华的眼神变得锐利，稍稍外放的气息就形如一柄利剑，“若她们心怀不轨，为师定会亲自诛邪除魔。” “至少我相信，她们不会让您失望的。” 待在星焱身侧的小澪一脸天真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发现以自己的小脑袋根本无法理解，索性自顾自地炫着汉堡，再蘸上自己偷偷省下来的血袋，小零小心翼翼地偷看了一眼星焱，见他并没有发现暗暗窃喜，她已经能想象到明天充盈的“粮仓”了。 只是这只单纯的吸血姬并不知道血的味道很重。 血腥味刺激着符华的神经，换作平时，闻到血味的她就直接拔剑进入战斗状态了，但看着表面上人畜无害的小澪，符华也不禁头疼。 忘了这里还有一只审判级之上的吸血鬼。 有那么一瞬，仙人深深感觉到了自己的年老无力。 “哈？我们为什么要拜这个老古懂为师？”眼睛还带着淤青的西琳双手叉腰，好了伤疤就忘了痛，完全没有看出符合在几人中地位才是最高的。 老古董……星焱嘴角抽搐，这河豚怎么识里识气的？ “师父，还是我来吧。”星焱还没有傲慢到欺师灭祖的程度，有人对自己师父出言不逊，自己亲手来“教育”一下总比师父她老人家出手要好。 不说别的，就单论符华放在太虚观里的魂钢戒尺——那玩意回比拳头得劲多了。 ”太虚门大弟子星焱，要不要来试试手？” “你们要是能赢，今天我给你们端茶倒水都没问题。” 被诱惑冲昏头脑的西琳还兴奋地撸了撸袖子，当即准备上去跟星焱干一架，但“理智派”的贝拉嗅到大饼的味道，及时拽住了上头的西琳。 “别，算了吧，西琳你确定能打得过他吗？” 西琳突然间停下脚步，摩挲着下巴转起了贫瘠的大脑，回想着先前面对诺尔的那副情景，西琳眼神惊恐，连忙给自己两巴掌灭掉了心里躁动的恶魔。 “？”星焱疑惑地看着这个神经兮兮的丫头，本来就已经够废了，要是脑子再出问题那可真没救了。 “还愣着干什么？磕头拜师啊。” 于是乎,西琳被好友贝拉说服，恭敬地向符华磕了个头,一是怕挨拳头,二就是星焱给她们喂的大饼太香了——五年之内能够让他们成为天命t0级别的战力。 西琳一脸得意地笑着，幻想自己五年后龙王归来的场景，“肘，贝拉，既然今天拜了师，训练明天开始也不迟。” “且慢——” 一直缄口不言的符华看着两个新弟子，针对她们的特训计划已经在脑海中成型。“修行一事，不可懈怠，拖延的心境不可取，训练就从今日开始吧。” 两只摸鱼怪直接原地石化。 灵魂实验2:根据检测，灵魂与肉体的契合度不足会有反噬,伤及灵魂根本。 以及灵魂已知三种状态，寄存，游离，泯灭。 游离状态可在短时间转入适配的肉体复活，泯灭状态的灵魂其实并未完全死亡，处于未知状态，研究难度极大。 第15章 【双生】的终焉，我真是嗨到不行啊 及时行乐，无论在什么战役中都不是值得被推崇的行为。战争比拼的是情报、智慧和武力，要不是那个小子上有太多诡异之处，诺尔都想不到该怎么输。 让这些人类侥幸带西琳逃脱了,现在只能执行计划b。 遮天蔽日的羽翼载着诺尔在月球背面降落，那些前文明的老古董卫星年久失修，地球上不会有人知道她的动向。 当然，待会儿打起来的时候就不一定了。 月球背面的窥视感更加强烈，诺尔谨慎地参观着新亚特拉基地，逛了一圈后基地的地形图差不多在她脑中构好了。 “那——就先去‘拜访’下这里的主人吧。” 月球高台，丢失目标的普罗米修斯收回视线，身后的动静细微至极，那一瞬间的空间波动还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哎呀,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诺尔面带微笑地踏出空间门,辨认出普罗米修斯属于拥有自我意识的ai,行星级的气场全面爆发,盖过普罗米修斯后又瞬间收回，仿佛一切都无事发生。“别误会嘛，至少我现在还什么都没做，理应属于‘客人’的范畴吧。” 普罗米修斯没有任何动作，甚至没有启动基地的防御程序，刚才的能量冲去让她的计算主脑出现了零点几秒的停滞，这也让她重新估算了一遍诺尔的威胁等级。 “的确如此，我的监测器显示，你此刻抱有的敌意为百分之三十。” 被戳破的诺尔也不恼怒，随手一招，一团深紫色的不明物质在两人跟前凝聚成木制桌椅。说是木制，但实际硬度只怕不亚于魂钢。 “如此，我想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其实我可是文职人员，最讨厌打打杀杀什么的了。” 普罗米修斯的注意力可没有在她身上，她把眼前的桌椅扫描了一遍，随后做出很有兴趣的样子。 诺尔率先落座，隔空取出两杯温热的茶水，自己先小搁了一口，“放心，这种茶水可以被金属吸收——另外，这套桌椅也不过是我家乡放不足道的小科技而已，你有兴趣的话，等事情谈完后我也可以教你。” “这是……最为纯粹的星渊物质。” 普罗米修斯的见识有些宽广，诺尔觉得挺意外，不过也在情理之中。“是她告诉你们的吧。” 并没有得到回答，诺尔就当她是默认了，直接开门见山道：“我就直说了，我需要你们制造的千界一乘，以及——终焉律者劳核心。” 话音刚落，整个月球忽然传来了剧烈的震动，片刻过后又归于平息。 诺尔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郁，刚才的震动勾起了她的兴趣，虽说她是文职人员，但用拳头往往就能让对方闭嘴，何乐而不为？ “当然，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她早就习惯了谈判桌，身体也会情不自禁地释放着威势来压人一头，普罗米修斯虽然不受其影响，但不可否认对方所述确为事实。 搭上整个新亚特拉基地，她也无法与行星级的诺尔抗衡。 普罗米修斯端起眼前的茶水，一口咽下去，构成茶水的物质在她的机体表面形成了保护层，这具机体对崩坏能的抵抗又上升了一些。 一份电子地图展示在诺尔面前，上面标注了终焉核心的所在地。 诺尔记好了地图，取出一张储存卡放在木桌上，她还没有小气到吝啬这点星渊物质。 “合作愉快，这是提取星渊物质的仪器蓝图，这点材料就送你了。” 一直目送诺尔离开，普罗米修斯才收起了那张储有卡，略显担忧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boss,我们就这么放她离开吗?” “嗯，至少我不认为，她能够同时面对两位终焉之律者。” 诺尔这边还在不知疲倦地推动着任务进度条，而天命的众人……不能说毫无准备吧，只是进度条还在龟速挪动而已。 结束早训的西琳跟一滩烂泥似的躺在院子里，生无可恋地望着天空，而最可恶的是，汇聚在天边的云彩似乎比出了一个中指，看得西琳眼前一黑，险些被气晕过去。 “你有毛病啊！” 神智不清的西琳跟一朵云杠了起来，手搓一柄超大号的亚空之矛冲散了云层。没有了讨厌的中指，西琳感觉世界都清静了不少。 刚跑完一万米的贝拉身上略微出了些汗，一身纯白色的衬衫贴在身上，恰好勾勒出了她现在非常满意的身材曲线。一阵寒风吹过，训练量不及她一半的西琳打了个寒颤，迅速蹿回温暖的小屋。 贝拉只觉得这种温度挺凉爽，沐浴在寒风之中，她整理了下被吹断的发梢，衣服上内汗水也被吹干，带着美少女体备的寒风正在挑选某个幸运儿。 一旁，日常舞剑的程立雪雷见了贝拉腰间露出来的皮肤，还有那令人眼睛发红的事业线，偏偏贝拉身上还没有任何赘肉。 原本对这些一点都不在乎的程立雪——酸了。 “立雪，你的心乱了。” “啊，是。”程立雪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差点忘了师父还在旁边。不过有一点她很好奇，师父平理不会被这些影响吗？ “立雪——”符华再次出声点醒，被吓了一激灵的程立雪立马重新摆出了剑势，生怕一不小心又惹师父不快。 今天的早膳由星焱负责，符华也难得有机会享受晨练的时光，木桩上发出富有节奏的声响，随着符华的全身心投入，掌势的速度越来越快，怀柔的拳头一时没收住劲，打断了木桩的上半身。 符华的脸色有些难看，这种心境异常烦躁的感觉已经不知多久没有出现过了，她总觉得背后似有一道寒芒，提醒着她危机尚未结束。 朴素的早餐端上石桌，除了符华外没有任何人感觉到异样，活泼的西琳还在吐槽着今天的早餐太清淡。 “啊——我受不了啦。”西琳心情糟糕地抓着头发，刚被逼着跑完五千米，早餐只有春不老加馒头，以及一碗清汤面，她心情能好就来鬼了。“真不理解你们是怎么咽得下这种东西的，你说是吧贝拉。” “？”贝拉疑惑地偏着头，鼓起的小嘴里塞满了食物，她面前的超大号碗里是自己调配的春不老拌面，一边的程立雪见状也颇有兴趣地效仿了起来。 “当我没说。”西琳自顾自地跳下石椅，明明都已经来到了这个科技发达的空中基地，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过着这种原始人的生活。“我要去天命的食堂，我要吃大鱼大虾，红烧肉，烤鱼……” “皮带炒肉吃不吃？”星焱没好气地敲了下她本就不太聪明的脑瓜子，“要是没完成上午的训练，中午让你去啃木桩子。” “姐姐，你看到没有，那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嘘，闭嘴笨蛋，别把老爸吵醒了。” “？”星焱疑惑地顺着声音望去，一看吓一跳，好家伙，卡斯兰娜的两只小团子正扒拉在围墙上。 见星焱发现了自己，两小只还想挣扎着跳下去，却被符华先一步揪住后领提了下来。 “看来以后圣芙蕾雅的围墙还得再修高点。” 星焱没去管这两个天生反骨的小家伙，推开别院的大门，他不出意料地发现了正靠路灯酣睡的齐格飞，手里还抓着两个玩偶。 那血压涨得，“噌噌噌”地就上来了。 第16章 她的本性一直都很善良 符华的别院里，一大两小的三道身影跪在冰冷的鹅卵石上，饶是这样三人也不敢有半句怨言，甚至没人抬头。 因为——家庭主妇发起火来真的很可怕。 星焱从塞西莉亚那里抱走了仅有1岁的琪亚娜,一是怕她被余波波及,二是这只草履虫实际才是最不安分的主,要是跟她两个姐姐学坏了就糟了。 齐格飞的情况倒情有可原，人为崩落对他的身体负担还是太大，嗜睡还算个好的消息，他自己也态度诚恳地认错，然后包揽下了一周的家务。 两只小团子的下场就惨了，虽说在天命里再怎么跑也不会丢，但也要谨防她们误闯某些禁区，两小只最终领到了“封印一个星期蛋糕”的惩罚。 垂头丧气的两小只蹲在墙角画圈圈，而当程立雪后厨把剩余的拌面都端上来时，她们顿时眼睛发光，刚才的叫苦不迭全都变成了幸福的嗦面声。 “符华，星焱，这次多谢你们了。”换回温柔贤妻性格的塞西莉亚拉着齐格飞，夫妇俩真诚地向符华道歉，看得出来他们真的很在乎三个孩子。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符华习惯性地摆了摆手，此事虽小，却也让她找回了当初入尘济世时的感觉，“对了，齐格飞先生若是身体抱恙，应当注意休息才是。” 说着，符华的掌心出现一片羽度尘，羽毛贴在齐格飞的额前，他忽然觉得整个人变得神清气爽，能再单刷一只帝王级的崩坏兽。 “我无法根治人为崩落带来的副作用，只能减轻精神层面的负担。” “即使是这样也已经帮大忙了，多谢。”齐格飞没有去追究符华这一身奇怪的能力，应该说是完全不在意，就像他都看塞西莉亚藏私房钱一样，谁还没点秘密呢。 塞西莉亚看着一边吃的正香的两个小家伙，又想起了自己手中满满当当的菜篮子，“各位中午不妨去我那里如何？就当作是我们的感谢。” 未等符毕回答，塞西莉亚又笑着给星焱使了个眼色：“况且，小德丽莎也很想见某个人呢。” 见她如此果断地卖掉自己的好闺蜜，星焱嘴角一抽，这下不去也得去了。 符华观察着大弟子的反应，见状只能无奈叹息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凑热闹的西琳和贝拉半天没听出个所以然，得出的结论也就两点——有饭吃；上午可以不用训练了。 “想都别想，上午的训练一项也不能少。” 星焱的一盆凉水当场给两人泼自闭了。一 突然间，西琳感觉自己的裙子被拽了拽，回过头时，琪亚娜正一脸好奇地望着她，嘴里发出“咿呀咿呀”的不明声。 可爱捏,想rua,想抱回家。 被萌出血的西琳蹲下身子，伸手轻轻搓揉着她圆润的小脸蛋。 琪亚娜使足了劲儿才逃离魔爪，不满似地嘟起了小嘴，跑到西琳身后爬了上去，骑着她的脖子开心地笑着，还扯了扯她的紫色长发。 “嗷——下来！快下来！别扯我头发啊！” …… “西琳，你在干什么？！快停下！” 大人们被贝拉的喝声吓了一跳，顺眼望去，琪亚娜莫名其妙地浮在空中，她正前方的西琳一手捂着异变的眼睛，表情看上去很是痛苦，而她已经不受控制地抬起了右手，凝聚的亚空之矛指向这个幼小的生命。 “住手！”几人中当属符华的反应最快，闪身便来到了西琳身侧，她的拳头闪烁着羽渡尘的赤红色光芒，这拳如果落实了那西琳的一条手臂也会跟着废掉。 “呃啊啊啊——” 再也承受不住的西琳强行夺取着身体的控制权，对符华放开了自身的所有防御，现在入侵核心的那道意念过于强横，即使祂正在摧毁自己的意识，西琳也得咬牙放开核心的防备，尽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她不想让这个幼小的生命死在自己手中。 空间叠爆将身边的符华和贝拉逼退，齐格飞和塞西莉亚也都拔出了各自的武器，星焱则是挡在程立雪和另外两小只的身前。 “给我——滚出去！” 崩坏能侵蚀纹路迅速爬上西琳的面颊，西琳的右手握住亚空之开，琪亚娜已经处于空间封锁状态无处可逃。而后，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 亚空之矛贯穿了西琳的胸口。 “西琳！”贝拉接住了空中掉落的西琳，此时她已经因为剧痛而陷入昏迷，但焦急的贝拉因为不知所措而急出了眼泪，只能让西琳的身体保持平躺，甚至不敢拔上她胸口的亚空之矛。 星焱用终端给西琳做了个扫描，同时给奥托发了条信息，“还好，心脏和核心都没事，左肺有点破损，这点问题天命能解决。” 他现在异常烦躁，最近总有大大小小的幺蛾子事发生，说是水逆的话，未免也太背了点儿。 “真正麻烦的，是她刚才暴动的原因，她的意识里肯定还有其他东西。” 塞西莉亚叫来医护人员,有着天命几大s级女武神的特权,这一路上倒是畅通无阻。 而直到被送入急救室之前，西琳尚且还保留了一点感知，她听到了大家对自己的担忧，她真的感觉心里很暖和。西琳的眼皮跳了跳，恍惚间看见了塞西莉亚焦急的表情。 你……不恨我吗？ 琪亚娜恐慌的表情还历历在目，西琳想开口道歉、询问，心中的负罪感压得她喘不过气，可她现在能像这样保持感知已是极限，就连之后的记忆也仅仅只有片段。 “她的身体已经稳定下来了，暂时不用担心。” “谢谢您，主教大人。” …… “潜入核心的任务就交给我吧主教大人，我会把这孩子带回来的。” “塞西莉亚，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不行！塞西莉亚，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要去也是我去。” “主教大人，我已经决定好了。” …… “我们会维持住羽渡尘，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大脑侵蚀程度 74%,你们只需让她找回那些东西就行,核心会自行处理之后的事。” 东西？我，有弄丢什么了吗？ 不知道，头好沉，这些声音好吵，好想指个安静的比方睡一觉。 这是梦对吧。我的记性一向很好的，怎么可能会弄丢东西呢，等我醒来后，一切就都恢复正常了。 如此思考着，西琳重新接管了自己的身体，黑暗的视线里也终于迎来一道亮光。 然而，光芒对于她来说却过于刺激，西琳的眼皮跳了跳，强压着想把自己封印在被子里的念头，里着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困意再次席卷而至，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算了，还是起床吧。” 单薄的白色睡衣随意扔在窗台上，西琳挑了一套休闲服换上，像是做了噩梦般一脸疲态地走出了房间。 在她离开后不久，塞西莉亚站在床边，将床铺整理好后，她一脸欣慰地看着这间偏紫色风格，还带有星星装饰的房间。随后，她抓起窗台上的白色睡衣，微微一笑，轻轻离开关上了房门。 “啊——老爸，你怎么又没给我留早餐？” “还不是因为西琳你起得太晚了。” “伊蕾娜，快看快看，西琳姐今天又错过早餐了。” “嘿嘿，小喵，想想这是西琳第几次睡过头了？” “好啦好啦，乖女儿别生气，老爸这就再去给你做一份。” “……” 阳台，塞西莉亚注视着其乐融融的一家人，一天的好心情就此开始。“和平真好啊，今天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第17章 家人 月球背面。 被扔出数百米的诺尔再次撞在岩壁上，她现在的身体状况非常糟糕，各种意义上的。 擦干嘴角的鲜血，看着远处两道金色的闪光，危机感降临，诺尔急忙侧翻扇动翅膀躲过瞬息而至光芒，而原处的那块月岩，已经随着它脚下百米内的岩石化为尘埃，留在坑洞中的白色火焰还散发着高温。 “真是两个怪物！” 知晓实力差距的诺尔没有再选择硬碰硬，抬手唤出一柄镰刀将飞来的金色锁链全数斩断，依靠终焉之力而实力大减的圣女固然可怕，但掌控言灵裁决之力的圣子才是更恶心的那一个，诺尔不得不封闭了自己的听觉与神识。 终焉核心是没法儿拿了，动用天使本源会加重姐姐的负担，得不偿失。而最重要的是，她现在被那两个人缠住，无法脱身，很快自身的能量就会耗尽。可恶，要怎么做才能远离这个可怕的家伙？ 「看来，“我”有时候脑子也不是那么灵光嘛，你似乎忘记了另外一个目标」 “西琳？通道已经构建好了？” 因为要分神与“自己”对话，反应下降的诺尔正面挨了一记圣光炮拳，而她还想反扑一口时，右手却被对方擒拿住双手，下腰沉肩，有力的肘击打得她眼前一黑，撞在月岩里动弹不得。 死亡的危机感让诺尔再次清醒，她不昔改变引力让自己靠近圣女，勉强让身体向右偏离了一点，对准心脏与核心的一刀只是斩落了她的一条手臂。 断臂燃烧着蓝色的火焰无法再生，诺尔没空管这些小伤，看着朝自己飞来的圣女，她在身前凝聚的堕天使巨像如同玩物，不到一秒就被刺穿了128次,却给她争取到了喘息的机会。 圣子无法离开圣女的视线范围内，利用好这点，诺尔再次展开了一场拉锯战，同时在心底再次发出了询问。 「崩坏意识已经动手了，可惜“我”…算了，“我”还是先找个地方好好养伤吧」 循着“自己”提供的路线，诺尔引导着圣女的一剑劈在了世界壁垒的薄弱点，趁机遁入了一处未知的空间。 “这是——终焉之茧？” 训练室里，小喵戴着拳套对着沙袋一顿输出，功袋被最后一拳贯穿，小喵有点遗憾地收回手：“力量又用大了，果然控力的训练还不够吗？” 西琳面无表情地清理着地上的沙子，她早就习惯了，按照以往来说，妹妹练会被姐姐嘲讽。 “比安卡，又把沙袋打爆了？”远处一只白毛团子走来，脸上还带着笑意。 说来也怪,三小只里面老三最高,西琳第二,老大却是最矮的（那个才一岁多的小妹不谈）…西琳已经不只一次地考虑这个问题,咱们家的基因是不是多少有点问题？源头呢？ 绝对，绝对是那个臭老爸，那个不着调的臭老爸绝对是基因问题的源头。 特别是那个特殊，额……超级难吃的烤吐司？真的，等等，那个真的是烤吐司吗？ 回想起那天的早餐,西琳的心底就有些发慌,那一天令她永生难忘。准确来说…应该是那个味道，都给她吃出ptsd了。 “西琳宝贝，爸爸怎么感觉你在想很失礼的事？”齐格飞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西琳身边。 被猜到小心思的西琳把头扭到一旁，耳朵根有些发红，嘀咕一句：“你想太多了。” “哈哈哈，是吗。原来是我想多了吗？”齐格飞挠挠后脑勺，不免有些尴尬。 “孩子们，训练也要有规律，先吃完午饭再继续吧。”塞西莉亚在训练室的门口喊着，脸上挂着笑脸，永远都是那么的温柔。 “妈妈——”,两只小团子扑入塞西莉亚的怀里,塞西莉亚抚摸着孩子们的脑袋。远处的西琳愣在原地,是因为傲娇错过机会了吧，开口又不好意思。 “来，爸爸抱…” “才不要，你别过来啊！” “抱一个嘛，小西琳。” “啊！！！” “好啦,齐恪飞。”制止玩闹的父女两人,塞西莉亚放下两白毛团子,对西琳张开怀抱。 犹豫片刻，西琳的身体打败傲娇恶魔，扑入塞西莉亚的怀抱。 “妈妈…” “要撒娇的话没问题哦。” “……” 似乎是在犹豫,西琳看到了齐格飞那意义不明的笑容,最后羞愤地挥了挥小拳头。 见状，塞西莉亚看了眼不解风情的齐格飞，他不好意思地挠头，随后迅速离开。 “妈妈…”西琳身体略微有些颤抖,塞西莉亚安抚着西琳,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 “妈妈在这里呢……”母女二人相互依偎,西琳心中的不安被塞西莉亚压了下去。 吃完午饭，西琳在外面悠闲地散步，两怪物姐妹则是去对练了，仿佛没有体力条一样，她们永远不会累。 西琳再一次对自己的身份产生怀疑。从小，她就认为自己和这个家格格不入。 发色，妈妈说自己只是有一点不同，和他们是一家人，不要听外人瞎说的话。 她一直如此坚信，妈妈很温柔，对她们都很好，从来不会骗她们。 直到最近做梦一直会梦到一个怪人，不对，一份似乎属于自己的“记忆”？那里面的她很惨，受到了世界的很多恶意，背负着很多骂名，妈妈还和自己刀剑相向。 后来，自己把这个梦告诉了妈妈，她说…梦都是相反的，如果把它反过来，是不是就是现在的你呢？ 她很懂事，老是被其他人表扬，塞西莉亚这么一说，西琳也安心了一些。 西琳继续走着，雨很早就停了，空气很湿润很清新，让人的心情也舒缓了很多。 地上有着小水坑，西琳一时玩心大起，蹲下身体，看着水面倒影中的自己不停地傻笑。 突然，倒影的自己变了，虽然是一副同样的面孔，但她表现在脸上的冷漠以及仇恨，其中仇恨最为明显。 西琳不敢相信这会是自己,她用手指打乱水面,这副面孔看不清了,让她心中松了口气。 不过回想起来，她经历了什么？对世界这么冷漠还抱有这么大的恨意，她…好可怜… 西琳走开了，水面重回平静。可西琳都离开了，水面依然倒映着西琳的面孔，还挂着笑容。 她在嘲笑西琳，嘲笑自己：“可怜？哈哈哈，你还认不清自己的现状，真正可怜的是你，活在梦里的小丫头。” “你会知道的，你会明白的。这个世界的恶心和丑陋，人类的虚伪。” 夜晚，西琳躺在床上，回忆着近日来做的梦，她很害怕，害怕这会成为现实，自己会伤害到他们。 “好啦！故事就到这里啦，早点睡吧。”塞西莉亚合上故事书，她注意到西琳的失落，等待西琳的提问。 “妈妈，我们会永远幸福地生活在这一起吗？” “当然了，妈妈会永远在你们身边，第一个保护你们。身为母亲，我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宝贝女儿们受伤。” 塞西莉亚在这方面不会退缩，永远不会，因为她身后是一个幸福的家庭，她无路可退。 西琳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她很开心，她喜欢妈妈，还有两个妹妹和姐姐，当然…还有那个臭老爸。 总感觉和他走太近会降低智商，西琳一直这么认为，但要说实话，也…也不是那么讨厌。 塞西莉亚关掉台灯，在西琳额头轻轻的吻一下以后便离开了房间。 仿佛这个吻有魔力，西琳没有再多想，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第18章 摸鱼还需要理由吗 今天，大家打算一起出去旅行，给孩子们开开眼界，对孩子们来有利无害，至少塞西莉亚是这么认为。 进了站台，塞西莉亚抱着最小的妹妹面带微笑，三姐妹老老实实地跟在塞西莉亚的身后。 很乖?不不不,事实是三姐妹因为太过闹腾被老妈温柔地“说教”过一顿了,温柔的老妈生气可是很吓人的。 举个例子，后面背着大部分行李的齐格飞，因带坏了几姐妹，成功的引起了塞西莉亚的“特别关注”。 再提一嘴，此次的旅行所有的消费全部由卡斯兰娜先生买单。 三姐妹偷笑着，她们的心情很好，海边的旅行可不是每天都能有的，说不定到长大都只有这一次。 “伊蕾娜，快看，是大海！”通过透明的窗户可以看到一望无际的湛蓝色大海，就像那片蓝天。 “哦~”,另外两只白毛团子也趴到窗户上,她们的眼睛里倒映着大海。 “噫呀～”连小琪亚娜也很兴奋地看着大海，大海的颜色和她的眼睛一样，很清澈。 小家伙们很兴奋，塞西莉亚一只手护着琪亚娜，另一手放在揉着西琳的脑袋，用西琳最渴望的温柔将其包裹。齐格飞疲惫躺在座位上，一家子的行李的重量令人安息。 不多时,齐格飞在座位上睡得很安稳,他很疲惫,肉体和精神上的，以于睡着以后传来阵阵鼾声。 几人对视一眼，默契十足的偷笑起来，齐格飞真的很累。 给齐格飞盖上一件衣服，塞西莉亚随后取出一本故事书，路程很远，塞西莉亚借此给几个小家伙讲起了童话。 等几个小家伙睡着以后，塞西莉亚合上故事书，靠在齐格飞肩上，享受着这美好的时刻。 下火车时，小家伙们揉着眼睛，齐格飞叹息着，重新扛起行李。不过，行李被一个人接过。 “啊～救星！来的太及时了！”熟悉的面容让齐格飞激动地泪水都快流下，星焱把行李塞进车里。 齐格飞坐在副驾驶上，一副解脱的表情。塞西利亚一个很温柔的笑容，不过她很好奇星焱来做什么。 “星焱大叔，你这车真不错啊～”西琳躺在座椅上，陷入其中的感觉很舒服。 “我还没那么老吧。”星焱无奈地笑笑。 “老师，你什么时候教我锻炼方法？”比安卡对这更感兴趣，她在这方面求了星焱许久了。 “等你什么时候把我送你的题做完吧。”在这孩子生日的时候送了一本练习册，星焱试图在幼崽时期提升她的智商。 一向无敌的比安卡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星焱看了一眼她，有一种没有被知识污染的美。 一路欢声笑语，到了宾馆的门口，一只白毛团子出现众人的视线。穿上裙子的她很可爱，海风吹起，散下来的发丝随风飘荡，脸上还挂着少女的羞红，想对星焱开口说什么，但张了半天的嘴却什么都没能原出来。 “德丽莎，很可爱哦～”伸手揉揉德丽莎的脑袋，星焱随后着手搬运行李。 “我才不是…谢谢。”德丽莎脸上羞涩之意更加浓重，不过星焱专心搬着行李，根本没有注意到。 “德丽莎,你也来啦。”塞西莉亚用复杂的眼神打量着德丽莎,凑到德丽莎耳边,用着只有她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是因为星焱才跟进来的吧，德丽莎也有大胆的时候啊。” 面对塞西利亚的挑逗，如同菜鸟的德丽莎瞬间破防：“我才不是为了那个木头…” “嘘～”塞西利亚把手指放在嘴边，笑着说道：“在我面前就不用装啦德丽莎。既然都到这个地步了，那就再大胆一些吧。去主动一点，说不定人家就答应了呢。” 德丽莎不说话了，算是默认了塞西莉亚的话，红着脸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 换上泳衣,小家伙们都在塞西莉亚的带领下进入浅水区游玩,西琳套个游泳圈在水里扑腾像只旱鸭子。 另两个就不同，拥有极高学习天赋的她们一会儿便学会了游泳，已然脱离了游泳圈的约束。 西琳也想体验一下“自由”感觉，趁塞西莉亚看另两只的时候偷偷取下游泳圈,不幸的是取下没多久河豚就开始吸水膨胀,被塞西莉亚捞起后不开心地坐在伞下,无聊地看着小妹堆沙子。 “西琳？怎么不继续游泳了。”塞西莉亚坐在西琳身旁，她注意到了西琳的状态不太好。 “妈妈,为什么她们都学得那么好,我却…我是不是很笨啊。”西琳很委屈，在这个家自己总是显得有些笨笨的，智商不如伊蕾娜，武力不如比安卡。 “不许你这么说自己哦，西琳。”塞西莉亚把西琳搂在怀中，她亲吻着西琳的额头：“我的女儿才并不笨呢，你只是缺少坚持的信心。你看，伊蕾娜和比安卡也会呛水，但她们能够坚持继续学习。” “你并不比其他人差，对吗？和我一起再去试试怎么样？” “妈妈…” “妈妈相信你，毕竟你可是我们女儿啊。” 在塞西莉亚的带领和帮助下，西琳重新回到大海，她还是会呛水，但她不再害怕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星焱和德丽莎在沙滩上照顾这只最小的白毛团子。 “琪亚娜，不可以把手放过嘴里，擦干净了也不行。”德丽莎穿着很保守的泳装，这件保守的泳装也成功地让她看起来更加可爱了——毕竟也没啥可露的资本，总不能自找没趣。 在琪亚娜面前,德丽莎才有点大人的样子呢。星焱一脸兴趣地看着德丽莎有点笨拙地带孩子。 “德丽莎，你真的不去试试吗？”星焱指着清澈地大海，说实话他也不介意陪德丽莎游一会儿，还有齐格飞看着琪亚娜呢。 “……不要了吧。”德丽莎有些窘迫，因为不明原因小脸通红。 “你不会怕水吧，难道是因为腿太短了吗？” “星焱！！！” 一天很快过去，大家找个地方弄起了烧烤，小家伙们和齐格飞吃得挺开心。 “星焱，找我有什么事？” “进展不错，塞西莉亚。但西琳的权柄正在流失，崩坏已经开始行动了。” “我知道了。”塞西莉亚严肃地点了点头，不管西琳事后怎么想，她已经在心底认为西琳是自己女儿了。 “当然，通知只是顺便，我是来放松的。” “你……算了，这事我也不好多说。”听到主要原因的塞西莉亚十分无奈，对此塞西利亚是支持的，星焱的工作压力是有点大了，不仅他没时间放松，小德丽莎也同样找不到机会。 再之后，星焱和德丽莎就离开了，塞西莉亚一家子在第二天回到了自己的家。 躺在熟悉的床上，西琳安稳地进入梦境。 美梦？ 不，因为她来了。 第19章 空之女王 大早上，西琳猛得从床上惊醒，一身的冷汗打湿了床单，想来是做了噩梦。 她非常害怕，害怕梦里面说的一切，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她知道，这只是安慰自己，那一切不过只是一场梦而已。 “我不相信，这是假的，都是假的！”来自未知的记忆涌入脑袋，西琳竭尽全力抵抗着。但在崩坏意识的帮助下，这种负隅顽抗瞬间被击破，西琳的意识和记忆开始混乱。 在记忆中，所有人都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利益，谎言，背叛将她包围。 「祂开始行动了！塞西莉亚，待会看你的了，我先解决这边混乱的记忆记忆！」 星焱手中红光一闪，一片红色羽毛出现在掌心，随后化为一簇微弱的火焰。 塞西莉亚眉头一皱，失神的西琳从房间走出来，塞西利亚张开怀抱想安慰安慰这个可怜的孩子西琳，却西琳躲开了。 “为什么…”西琳无神的眼睛看着塞西莉亚，现在她脑袋里的记忆十分混乱，她不愿相信塞西利亚会伤害自己，他们不会的，不会欺骗我的。 “西琳，听我说，我们现在…”塞西莉亚刚准备开口，一声爆鸣在耳边响起，随之就是一阵剧痛传入脑海，西琳直接眼前一黑，差点昏倒过去。 “该死…西琳…听…”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但不知是不是因为西琳被爆鸣声伤到了耳朵，星焱的声音很模糊。 “星焱…”西琳熟悉这个声音，在自己危险的时候他总会出现，突然安心了很多…个屁啊，他没声儿了，怎么这个时候掉链子啊。 “西琳，你醒了？”声音的主人很虚弱，西琳的视线恢复正常，浑身是血的塞西莉亚映入眼帘。 还未来得及解释这一切，后方房子的废墟里传来动静，塞西莉亚一脸凝重地取出了武器。 在这里死去会回到现实，他们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为了自己的女儿，塞西莉亚也不允许自己倒在这里。 但在这个律者空间里，属于异物的塞西莉亚几乎被对方全方面压制，这里是她的主场。 在核心内部，除了空之律者，所有人都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实力。也就是说，在这里能发挥出力量的只有西琳，只有空之律者才能战胜空之律者。 「塞西莉亚…你现在的时间不多了…让西琳彻底地认清自己,认清这份羁绊…」 好像，连接断开了，塞西莉亚一时间有些愣神，现在的情形比她想象的还要严峻。 “我的头，又开始疼了…”西琳抱着脑袋，来自崩坏的低语回荡在脑海之中。 「西琳，律者本就是崩坏的使徒，成为律者才能获得你想要的力量，拥抱你的核心，拥抱崩坏，拥抱你的仇恨吧」 “我……才不要！”西琳挣扎着,巴比伦塔的场景再度浮现在眼前，无尽的恨意自心底升起。 但临近爆发点的时候，塞西莉亚又让西琳靠着自己的胸口，她相信人间的温暖能够胜过一时的仇恨。 “别怕，妈妈在这里呢。” 塞西莉亚抱起西琳，看了一眼身后的废墟，毫不犹豫地带着西琳离开。 西琳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却凭着仅存的感知了解着着外面发生的事。 她再一次失去了一切，一个幻梦般的家，不着调的父亲，可爱的妹妹们，很有安全感的姐姐。 在那天早晨？还是夜里？她不知道，她看不见，肌肤接触到带着温度和香气的雨水，它既温暖，又冰冷。 她不顾一切地逃跑了，逃避着失去家庭的真相，在那个雨天。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二人过着平淡的生活，西琳拼尽全力，感受着来自这个家庭仅剩的温暖。 不知何处，虽然依旧手持长剑，但剑刃早已布满缺口，星焱身上同样有着数不清的伤痕。 “我真的没想到，崩坏会派你过来。”星焱的身体状况并不太好，现在他仅能做的只有拖延时间。 「人类，你我不知你是从哪里认识的我，但此刻，你终将退场。」在星焱面前的紫发少女微微眯眼，掌心凝聚着恐怖的崩坏能。 对方很强，在这一生中她遇到强敌的并不少，她们都败在了自己的脚下，但生命力这么顽强的，她还是头一次见。 “何止是认识……” “人类，你的实力我认可了，要不要选择成为我的仆从？” “不必了，我还没有兴趣转行。” “那就去死吧。”汇聚着海量崩坏能的黑色球体，紫色的光芒占据了整个视野，星焱理所当然地消失在了原地，空之女王并没有多浪费时间，展开崩坏能便搜索到了西琳的动向。 收回领域，空之女王在原地休息片刻，目光移向那座虚假的温室，嘴角微微上扬：“找到你了，胆小鬼——” 某个房间里，西琳打开窗户，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穿好衣服来到客厅：“妈妈，我穿这件怎么样？” “当然好看了，我的女儿穿什么都好看。”塞西莉亚温柔地抚摸着西琳的头顶，西琳自那天起，似乎忘记了很多，塞西莉亚知道她这是在逃避… 不知为何，今天自己的心很不安，像是要发生什么危机……而塞西莉亚心里已经明白了。 “妈妈？” “怎么了西琳？” “那是什么？” 在西琳手指的方向，一扇空间门展开。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那股气息向西琳迅速移动，塞西莉亚见状一把将西琳推开，而她自己则是被未知的力量掐住脖子提至半空，身体周围的空间也被封锁无法动弹。 「一模一样，温柔又弱小的你，又怎么能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空之女王的身影显现,她看着塞西莉亚的眼中带有一份怀念，一份温柔，还有一份微不可察的愤怒。 见到她的面貌，西琳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眼神里带着不可思议：“怎么会…你…” “要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空之女王手掌发力，塞西莉亚的嘴角溢出鲜血，一个带歉意的笑容刺痛西琳的心。空之女王狠心地把她随便扔在一边，视线一直都放在这个软弱无能的“自己”身上。 “等等，不要…”西琳眼里只有塞西莉亚妈妈，可空之律者不会给她这机会。 同样被轻松提起,强大的推力传来,西琳的后背陷入墙壁,疼痛充斥着整个大脑。 模糊的视线中，塞西莉亚身体渐渐淡化，哪怕面临死亡，她依旧微笑面对西琳，一直如此。 “好了，接下来…就是你了。连力量都不敢去争取，逃避自己身份的蝼蚁…连让我使用权柄的心情都提不起。”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紫色的纹路也爬上面庞，金色的虹膜死死的盯着对方。 “我…不会再退缩了！”西琳感受到的窒息感减弱。她想起来了，不再选择遗忘和逃避。 在这里，她会和对方做个了断。不管输赢，她至少已经有了勇气，独自面对的勇气。 她要活下去，然后再到外面亲自跟妈妈道歉。 “总算，变得有趣起来了。”她拥有和西琳一样的权能，刚才自己掠夺的权能被对方吸收回去了。 她的名字？她没有名字，但有人曾称她为空之女王。 空之女王：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西琳，相对于现在的西琳战斗经验丰富了不止一点。她经历了很多，没有他人的帮助,如同被世界抛弃的孩童。在她死后,或许已经放下了心中所有的执念。 但崩坏给予了她此次机会，实现一切愿望的机会。她来到这里，为了拥有属于自己的一生。 第20章 无人铭记的战士 “勇气可嘉,但……在空间权柄的比试上,我可从来没输过。” 就如同她所说的那样，空间的权柄正在流失，失去力量的西琳却没有心生退意，她不会倒在这里，还有人在等她。 握紧由权能构造成亚空之剑，剑尖指向空之女王，这种行为让空之女王再一次感到意外。 “你和我的差距太大了。沉浸在美梦中的你，又怎么可能战胜从血海里爬出来的我？！” 数不清的亚空之矛显现，矛尖指向西琳，火药味相当的浓厚。 “你错了，那不是梦，是现实。如今想回到现实的我，意志会更加坚定。他们还在等我，这种念想引领着我，让我能找到回家的路。”文化程度并不高的西琳却说出了令她自己都震惊的话。 “冥顽不灵！”亚空之矛让周围的空间出现了些许扭曲，空之女王的表情此时并不好看。 空间门多次开启,亚空之矛被西琳一一躲过,西琳没有反制手段,继续这样下去会被耗死。 可恶啊！为什么她能抢到我这边的权柄啊，有本事我们公平单挑！ “刚才不是叫的挺欢的吗？怎么，说不出话来了？”亚空之矛的数量再一次上升，能躲闪的空间被压缩。 西琳有一种错觉，空之女王刚刚是不是破防了一瞬间？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那么，你可以跟你的幻想生活说再见了。”亚空之矛将西琳包围，以她的能力只能防住正面。 女王的响指声落下，巨大的爆炸声将她的话语埋没，烟尘四起。 “不，这次，是我赢了。” 「看你身后！」 一片红色的羽毛落下，烟尘中西琳完好无损，脸上挂着自信的微笑。 实际上，西琳都以为自己要寄了，要不是收到星焱的信号，她自己绝对不敢这么装。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西琳闭上双眼，手中的利剑发出刺眼的红光。 云层被冲天的剑意破开，一柄通体烈焰的巨剑落下，炽烈的火焰把天边染成红色。 “太虚——剑神。” 没有及时打开空间门的空之女王正面接下这一剑，火焰散去后她她狼狈的身姿显现，全然没有之前那股高傲的劲儿。 “不可能，你！凭什么！” “也是个可怜人。”星焱掌心羽毛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数不清的羽毛把西琳和空之女王包裹。 两个因经历不同而相差巨大的人的意识陷入昏迷,此时此刻她们之间有了某种联系. 记忆相互交织，她们看到了对方的生平经历，以及对方的执念。 空之女王……在她还被称为西琳的时候，那时的她她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很爱她的母亲和肩负整个家的父亲,她的家庭并不富裕,但十分的温馨，她也渐渐满足于此。 她本应该在童年中快乐地长大，她之后想为二位养老，再谈一段幸福恋爱，拥有一个美满的家庭。 崩坏，它从来不会给予人类时间，一场灾难，夺走了她的父母。因此，她踏上了对抗崩坏这条没有尽头的道路。 她是战士，身经百战的战士；她是队长，可依可靠的队长。 面对战友一个个逝去，“西琳”成长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对崩坏的仇报也上升到一个极限。 一路的摸爬滚打成就了她，她不是什么主角，没有别人的帮助，一路上全靠自己。 西琳注视着她，她一次次地从尸堆中爬出，背上的旧痂未好又添新伤，战士伤痕累累的后背是属于她的勋章。 她的目光坚定，不曾动摇，一滴滴鲜血落于地面，和她的足迹一起，造就她的一生。 一路上，“西琳”曾不止一次问过自己，自己能做到吗？答案是未知的，但至少，西琳承认自己做不到。 西琳还不是一名合格的战士，她却已经经历了战士的一生，没有人可以否认，因为已经没有人可以铭记她的一切。 她坚信，人类可以战胜崩坏，直到那一天，她的信仰全数破碎。 无比痛恨崩坏的她，在人生的最后一段时间里，她成为了崩坏，成为了曾经战友的敌人。 生命被剥夺,一条条新活的生命在手指的间隙流动,血流成河,她接受着人类的所有批判。 为了自己逝去的一切，为了现在拥去的一切，为了未来那无限的可能，他们一次次举起手中的武器，不曾退缩。就像曾经的她一样，她相信她们一定能打败崩坏。 在过去，“西琳”不止一次感叹人类的弱小。在此刻，她发现了自己的认知错误，人类的意志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真的很顽强。 或许是疼痛，或许是因为其他，她的动作越来越慢，人类的死亡率也渐渐停下了它的脚步。 她自杀了，摆脱崩坏的控制后亲手结果了自己，像是证明自己对抗崩坏的决心，她毫不犹豫地挥下了利刃。 她已经是律者，诞生于崩坏，是人类的敌人。双手沾满鲜血的她，没有了回头路。 战争结束了，被她亲手停止。 死后，她的名字在档案上留下十分浓厚的一笔。第二律者：空之律者。 什么心情？她不知道，可能是律者不能拥有太过浓厚的情感，她对此没有任何的看法。 这就是全部了，她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所有痕迹。 她注视着，注视着这个世界的发展，直到一名律者彻底摧毁文明。站在这片废墟之上，残骸随处可见，人类，机械，一切都归于死一般地寂静。她想不明白，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还活着。 自己可以看见，可以听见，可以感觉到，可是她无法做到，无法影响到这个世界。 文明残破不堪，她产生了一丝情绪，可能是悲伤，也可能不是，可以确定的是，她重新拥有了情感，依靠自己的努力。 废墟中的小花很美，她如果看到了会很开心。她拥有了更多情感，开始周游世界。 突然间，她想要一个定居地地方，这种想法在后面渐渐演变成了家,为此,她开始寻找一个归宿。一路上走走停停,她最终回到了故事的起点。 她明白了，她的归宿早就没有了，她最渴望的家，早已离她而去。 对她而言，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似乎已经不再可能。她放弃了…她疯了… 西琳心情越发沉重，她好像只是观众，但…又像是画中人。 至于空之女王看到的画面…… 共鸣：来自同一本源的二者记忆共鸣，她们因经历不同，成为完全不同的人，走上了不同的路。但在共鸣之后，你既是我，我即是你，来自灵魂的丝线必定会将你我相连。 第21章 欢迎回家 空之女王看到的画面就此停下，她试图触摸着一个又一个美好的记忆泡，却又及时收住了手。 她知道这些记忆不属于她，尽管这份童年曲折，却依旧承载了西琳所有的美好，也令她无比向往。 只不过……同样身为局中人，西琳在这个年纪所承受的不比她少，只是这个懵懂无知的少女依旧被蒙在鼓里罢了。 包裹着两人的翎羽散去,空之女王瘫坐在地上，也她在想什么，或许是在怀疑自己。 她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不知道，或许是在很久以前成为律者的那一天，也许就在答应那场交易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 她内心渴望着一个家，一个能为自己带来温情的家。 再次回忆起西琳的些许记忆，空之女王的神情变得抗拒，她此刻突然惊醒，自己从来都只是在遵循崩坏的指令，遵循着核心破坏的本能。 眼泪滴落于手心，触感那样的真实，冰冷…冰冷到足以让她清醒。 “你……”同样从记忆中脱离的西琳心情同样不好，自己该怎么安慰她？西琳不知道。 对方的经历，该怎么说呢…充分地让西琳体验到了孤军奋战的艰辛与苦涩。 “不，不是这样的……我明明……不是想要这样的结果。” “我不是律者，我是西琳，s级女武神西琳，才不是什么空之女王……” “西琳”的自我怀疑让核心出现了一道裂口，部分权柄也回到了西琳身上。 因为互相都进入过对方的精神空间，西琳理解她的心情，却无能为力，连安慰“自己”都做不到。 “我想，律者，也是能够拥有自己的感情的吧。” “西琳”听着她的话语，身体莫由来地一颤，抬头疑惑地看着她，而西琳此刻正在发呆，她想到了一个人，在自己之前，似乎已经有一个鲜活的例子了。 “在天命，我遇到了一个朋友，她虽然也是律者，却没有遭受什么不公平的待遇，她是个只知道种水晶的傻富婆，却也想要在关键时刻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你看，律者其实与人类并没有什么不同，小时候神父说过，力量没有好坏，重要的是它要被如何使用。” “西琳”神情古怪地看着这个还在讲道理的自己，按照她的记忆来算，她都没有小学的毕业文凭，能说出这种话已经很不容易了。 “力量……那么你呢，你获取力量又是为了什么？” 西琳愣了半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我啊……我也就是想保护好我当下珍视的人们吧。” “西琳”莫名地笑出了声，这种纯粹地动力恰好能支撑她走得很久，因为——很久以前，她的战友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不过是些漂亮话，你可想好，一旦走上这条路，崩坏就不会再给你喘息的机会。” “当然，我可是那帮家伙的大姐头。”西琳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脯，一马平川看上去并没有任何起伏。 “西琳”地表情变得释然，她的身影也逐渐变淡，仿佛下一刻就会消失一样。 “这样就好，顺着你自己的路，努力挣扎下去吧。” “等等！”西琳急躁地伸出手，在触碰到“西琳”地那一刻却突然穿了过去，她已经心无牵挂，就这样消散反而是对她最好的解脱。 “能听我说一句吗？” 一直充当观众的星焱突然插话，这样的结局他经历过不少，说句难听的，她们不过是在用死亡掩盖她们脆弱的心理，至少星焱认为，“西琳”活着还有很大的用处。 “女武神西琳，你自己也说了，这只脆弱的河豚根本就离不开别人，这个缺点对于女武神来说有多致命，应该不必我多言。” “为了以防万一，我想请你留下来充当她的监护人，顺便好好教导她空间权能的使用方法。” 一顿说辞下来，“西琳”沉思着，虚幻的身影都凝实了几分，她看了一眼身边鼓着个河豚脸的西琳，心里担心得很。最后没办法，心一软只能答应下来。 “你既然提出这个建议，自然也考虑过我现在的情况吧，并不是每一具身体都能够承受空之律者的核心。” “当然，你和西琳本就是一人，共用一具身体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至于崩坏意识……我们会想办法帮你拖延一下,你看如何?”西琳满脸期待地看着“西琳”，星焱一副自信的表情，不怕她不答应。 “当然，你要是觉得膈应的话，我也可以给你准备一具克隆的身体，用着应该不寒碜。” “西琳”摇了摇头，“还是算了，我不太擅长交流，平时我待在她的身体里就好。” 星焱皱了皱眉，没想到这都成女武神了还摆脱不掉宅女的本性。 “崩坏意识那边，我想你不用太担心。事实上，我并不属于祂的管控范围内。” 星焱注意到的是关于“西琳”的归属，不属于崩坏意识吗？那岂不是说……神？ 压力挺大啊，神明的存在。虽说已经有了猜测，但知道这个世界也有着神明的注视，星焱心里的不安一下就上来了。 西琳抓着“西琳”的手，看样子她还有许多问题想问，见二人聊得很开，星焱默默地选择退出，把空间留给了她们。 等二人的事终于聊完，西琳想知道她更多的事，“西琳”就像一个传奇人物，经历过的每一个件事都吸引着她。 “打住，别再像个孩子一样了，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但现在，你该回去了，你的家人们都在还在等你呢。”“西琳”对自己很温柔,温柔到骨子里,到矛尖上，不过她说的话里却有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 “好吧…”西琳松开了她，眼里尽是对未来的向往。 “对哦！另一个我，你可不可以把你的战斗经验全给我啊，老古董那训练你不知道是有多累人……” “不行,必须脚踏实地,我会在核心里监督你的。” “不要啊…”西琳小嘴一撅,明显不太开心,看样子训练是跑不掉了,她最烦训练了,但在“威逼利诱”之下又不能不练。 回到现实，白光一闪，眼睛渐渐适应光芒，大家都在吗？塞西莉亚妈妈呢？ 睁开眼睛，一个看见的就是她思念的妈妈，她很担心，目光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身旁还站着两只白毛团子。 家？要是那不是梦，该有多好啊…塞西莉亚会接受她么？西琳不知道，她很害怕。 “西琳，你醒啦？”多么令她熟悉的笑容，西琳一时间控制不住眼泪。 “妈妈——”扑进塞西莉亚张开的怀抱，齐格飞在一旁挑逗小琪亚娜。二姐妹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里，她们看到了无奈和兴奋，以后她们就要多一个……不，是两个姐姐哒。 在西琳忙活地这段时间，贝拉也被塞西莉亚的温柔迷昏了头,成为了塞西莉亚的养女,重新拥有了一个家庭。 大家伙都聊得很开心，西琳知道贝拉也被塞西利亚拉入这个大家庭也很开心。 聊天的时候，西琳余光看向窗户，星焱的背影一闪而过，默默地离开。 怎么都不进来看一眼,真是的…有什么很重要的任务吗? 意识空间里“西琳”带着微笑，她和西琳拥有了新的人生，未来……有点小期待了呢。 奥托这边忙得不可开交,为了追溯到影响西琳的源头,天命地检测部门全部行动起来。看样子今天八九成要加班了，大家眼睛里血丝密布，不弄完都别想睡觉。 奥托品着红酒，随后闭上双眼，手轻轻抚摸脖子上的十字架，只有她才能让他如此安心。 思绪飘向远方,他看见了她,刻在灵魂里的笑容像是就在身前,它是那样的温暖人心。 更近了,离她更近了一步,希望初现,照在他身上,五百年的疲惫被渐渐洗去。 此生太长……但好像又只是眨眼间。 时间的流逝很慢，慢到奥托甚至快记不清她的模样。但仅仅是感受着手上的戒指，他就不会忘记那一日的誓言。 也忘不掉，他为她献出一切的…那颗炽热的心。 神的代行者：与普通的律者不同，他们拥有情感和自由，可以任意行动，但不可破坏神的计划。 “西琳”便是其中的一员，她身上间接拥有着特殊性,所以她被卷入了一场——神明的博弈。 第22章 囚笼中的少女 在西琳等人还在和塞西莉亚交流的时候，星焱来到了一处“研究院”。 说是研究院，但其外表似乎更像一所监狱，森严的戒备，让人有充分理由怀疑里面是有什么惊天大秘密。 秘密倒是没有，只有一个“人”，更准确地来说是一只人型崩坏兽。 “认证已通过……” 经过几道看似坚固但实际毫无作用的合金门，星焱驻足在一间小房间前。按理来说，奥托和星焱都在忙的时候，这个被列为异类的少女只能一直待在这里。 还没等他敲门，房间便被打开，一只白毛红瞳的少女冲出并扑入星焱怀里：“人类，你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来看我了，是不是把我忘了？” “才一天没见而已，小澪,我带了新的漫画书哦~”手里出现一本崭新的吼姆漫画。 “人类，快念给我听！” 零号融合战士。准确来说没有人能确定她是什么，只知道她有远超毗湿奴的吞噬能力，还具有极强的感染性。 只要她想,她随时可以撕开这里的防御离开……开玩笑,现在的她顶多一个“a?”级女武神的实力,不知为何无法完全发挥出来，疑似受过伤。 当然，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她并不想离开，这里要比金字塔有趣多了。 对她来说，有人愿意来看望她并耐心的给她讲故事，她已经很开心了。 那是一个寒冷的…不好意思…那是在一个炎热的夏日，金字塔来了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她认为，他会像往常的那些人一样，被怪物吓走或者被机关杀死，但他没有。 “这里的死士和机关是不是太多了些？而且…这里让我回想起了些不太好的东西。”这里勾起了星焱还停留在前世中的记忆，吸血鬼…显然那段剧情给星焱留下无比深刻的印象 虽然…这并不是游戏而是现实…但万一呢？剧情都已经这样了，多一个她并不是不可能吧。 安慰完自己气氛并未因此变得轻松一些，哪怕明白这“并不可能”，他依旧希望她存在，存在于这里。 金字塔的最底层… 一把推开厚重的大门，墙上挂着的油灯突然亮起，紫色的火焰于器皿中舞蹈。 “你…来到了这里。但是…这里并没有你想象中的宝藏，请回吧。” 空灵的声音回响于大殿，一名白发少女（？）被锁链锁住四肢。整个身体挂在墙上，她腥红的眼眶不包含任何情感，躯体上的衣服也已破烂。 “……”星焱瞳孔骤缩，这是他想象中的那个女孩……当然，也不是她。 “你认识我吗？我从你的眼中看见了怀念……”白毛“少女”眼中有了些许情绪，或许他是来带我走的呢？或许他就是我一直以来要等的人。 二人相互对视，星焱见到这只小萝莉的那一瞬，脑中便开始回响与她的“记忆”。 「人类……和我共舞一曲好吗？……就在这里……」 「自从和你在一起以后……我就好像不孤独了……」 「人类……要笑着说再见哦……」 什么嘛……明明，你自己也很难过，为什么还要一脸笑容地向“我”挥手呢？ “这里没有宝物，请你离开吧。”回记起那位之前在宣判时所叙述的话语，如果他将你带走，他将与你一同承担这份“罪业”。 在自由面前，她选择了不让星焱无缘无故地承担起本属于她的痛苦。 “不，我想我找到宝物了。” 来之前，奥托说过，不管金字塔里面有什么，可以的话，把里面的东西都带出来，包括活物。 好好好，这倒是给了星焱一个充分的理由，把锅丢给奥托倒是不错的选择。 “？” 星焱踏步向前，能束缚住她的锁链，到底会有多么的…… “咔！”布满暗金色纹路的锁链被捏在手心，上面纹路忽然变暗，金色绪状的能量进入他的身体。失去能量支撑的锁链不值一提，似乎是星焱的身体吸收了这些能量？ “嗯？！”白毛萝莉满眼疑惑地看向星焱的手，他的确是命中注定之人，但这……未免也太轻松了点，当初她可是被判决了囚禁终生的，那位的力量要是有这么弱她也不至于被困到现在。 捏住下一条锁链，星焱问了一句：“如果我可以把你带走，你愿意跟我走吗？” “嗯。” “你该如何保证你不会反悔。”锁链又被捏碎了一条，他在等回应，一个不太重要的回答. “哼！”萝莉扭过头，似乎不太开心：“我还不想成为人类这种善变的生物。” 星焱扯断第三条锁链，温柔地回道：“我不会违反与你的约定。” “你想……和我一起，看去去这个不太美好的世界。在我看来，这应该比待在这里有趣，怎么样？” “一言为定。”少女露出了开心的笑颜，她此时如同那天上明亮的太阳，驱散着阴暗。 至此，星焱对于少女的印象还处于记忆中的固有状态，完全不知晓她在此世遭遇的变化。 从此……局面不再像以往那样好控制，至少对奥托而言是的。 原本那条锁链第一次产生波动，也是猛兽第一次挣扎。 一所充满温馨的囚笼，这便是善往日生存的地方，它已经离不开了？ 或许……他只是缺少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一个合适的机会。 但理由从何而来，机会又由谁给予？ 她离开不了这里，这里是囚笼，也是她的家，一辈子的家。 “少女”1：来自未知时代的生物，相关信息皆不清楚。实力因不明原因较为弱小，不过其肉体强度极高。 没有什么特殊喜欢事物，故事书，吼姆，星焱，这三样为她看重之物。 如果你不小心让她生气了，为什么不去找万能的星焱。 金字塔是她诞生的地方，她没有见过阳光，她早已习惯了阴暗。 她会温柔地赶走闯入者，很温柔…不过，那是因为她从未见过“阳光”。 她善待一切，善待这个世界，世界……终于也回应了她。 第23章 脑子又长了点，不多，也不够用 合上故事书，他为小澪轻轻盖上被子，她总是这样，故事一讲完就能睡着。 对于星焱这种不工作完就睡不着的人群来说，这太令人羡慕了，拜托，要不是失眠，谁会想一天24个小时都待在研究室里啊，软趴趴的大床不香吗？ “你来干嘛？”离开研究所，奥托的身影就在不远处，他在等星焱。 “如何？老朋友。” “不怎么样，我劝你不要打她的主意。”星焱并没有什么好脸色给奥托看，他每次来探望奥托都会来故意气他，表现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并且…对方严重限制了澪的行动。 “别这么说…老朋友。”奥托非常难过的样子，“打她主意的，不一直是老朋友你吗？” 这是实话，一直是自己在打澪的主意。 澪的能量阶级很低,但肉体却十分强悍，这些防护措施在暴走的她面前脆弱地跟纸似的。 它们防备的从来不是澪，而是想给予零自由的星焱。 如此作为，也有合理的理由，那天其实并非美妙。 当时，星焱和澪一见到对方，如同基因相互吸引一样，双方都莫由来地互相信任且向往。 但在锁链全数扯断后，她发生了变化。温柔的气息瞬间消失，剩下的只有猎人对猎物的渴望，一种来自荒野的野性扑面而来，星焱惊于她的变化，没有防备的被捕食。 她渴望鲜血，他的鲜血，如此让她着迷，欲望被轻松挑起。 “饱了？”严重缺血让星焱脸色不免有些苍白，肩膀也不再能感受到鲜血的流失。 “嗯。”她似乎回答了，但声音很小。 “那我们走吧。”星焱拉着澪离开金字塔,她似乎不再惧怕太阳,闭上眼,享受这温暖的阳光。 …… “能够轻易袭击s级，为防止继续伤害规模进一步扩大而严加看管,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从此，澪很少出门，出门身边不是跟着奥托就是跟着星焱。 …… “老友，别再发愣了。小德丽莎还在教堂等你呢，女孩子生起气来可是很可怕的。” 奥托仿佛只是过来通知，说完就离开了，走的倒是干脆。 别人不了解奥托，星焱还不了解吗？他肯定守在某个地方等自己离开，至于后半句话倒是不假，无奈他也只能暗叹一声。 驻足少时过后，星焱转身离开。下一站，教堂。 星焱前脚刚走，奥托便从一处阴影里走出，要是星焱还在的话，肯定会骂奥托跟个狗一样。 对不起了，老友。天命的谁都可以是第一个，唯独她不行。 小德丽莎，加把劲啊！这种事要是自己不去奋斗的话，爷爷到最后也帮不了你啦。 至于教堂那边,女武神们们正认真地打扫着，也有不少神色憔悴的，她们闭上双目,诚心地跪在神圣的十字架前，祈祷着战友的亡魂能够得到救赎。 德丽莎站在一旁，因为星焱的迟到，德丽莎的思绪飘地越来越远。 天命的每一个人都不信神，为她们带来崩坏的就是神明，崩坏害得她们每个人家破人亡，她们为战友的牺牲默哀，内心却是对崩坏和神明无比的憎恨。 “德丽莎?”星焱戳戳德丽莎的脸蛋,总感觉她有点迷迷糊糊的,自己叫半天她也没回应,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正当星焱皱眉头的时候,德丽莎终于从自己的臆想中脱离,小脸还红红的。突然发现星焱和自己靠的这么近，小脸更红了，小脑袋瞬间升起高温，下意识把星焱推开。 “刚才在想什么？” “没什么！” 德丽莎把脸扭到一边，尽量不让自己去看星焱，可这样明明更加可疑。 “走吧，去墓地看看那些老朋友。”星焱拉着德丽莎向墓地走去，不过德丽莎挣脱开了他的大手，融合战士在某些方面还是有含金量的。 “我想把祈祷仪式进行到最后。”德丽莎似乎是在恳求，这些女武神们溢于言表的难过影响了她的情绪。 星焱没有拒绝，他静静地站在一旁。说实在的，天命里面信神的除了奥托也就只有他了，前者是为了一个希望渺茫地奇迹，而他是亲眼见证过，甚至以同样的境界与之交手。 不过这都是前世的事情了。 在这期间，星焱发现一个现象，德丽莎很疲倦，像是在强撑着。 “昨晚通宵了?”等到德丽莎弄完,星焱毫不留情地点出德丽莎昨晚不规律的作息，“再这样的话我就通知奥托把你的漫画都收掉了啊。” “我知道错了啦～哈——”以漫画书要挟，德丽莎很快便如实交代，但这具只有十二岁的身体真经不住她这么折腾，不一会儿便打起了哈欠。 “先去休息会吧。”星焱把自己家的钥匙给了德丽莎，随后一人前往墓地。 让我们的视线跟着德丽莎。 内心激动地打开大门，和普通的女武神住所没什么两样。空气很新鲜，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不对，不应该啊。”整洁程度甚至超过了女孩子的房间，客厅看起来很舒服。 一种家的味道环绕在鼻尖，她喜欢这种感觉，所以她也一直向往这里，向往一个家。 “那个笨蛋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啊～真是的……还有我自己也是，每次都笨的把事情搞砸了。” 有进步，但不多，知道现在还没成也有自己的一半原因了。 打开房门，单调的大床映入眼帘，垃圾桶也是空空如也，床底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德丽莎有些无趣地扑到床上，一股熟悉地味道将她包裹，就像躺在他的怀里一般。 摊开被子后缩成一团,这一瞬间德丽莎感觉自己如同登上天堂,幸福极了。 在这个整洁的床上,一头未知生物正盖着被子蠕动着,疯狂的劲头甚至让两米的被子都没能盖住她全身，一双白丝小脚裸露在外。 倦意涌上心头，渐渐地，德丽莎安然进入了梦乡。 “少女”其2：拥有吸食血液以及崩坏能进行强化自身的能力，对自身血液和能量的掌控性极高，可以将鲜血拟化成为擅长的武器进行攻击，其血液还拥有腐蚀性和感染性。 第24章 糖，糖，还是糖 墓地，有空的时候，星焱也会经常来这个地方，他的战友们在这里安息着。 她们的尸体并不在此处，天命多数女武神的陵墓都只是一个衣冠冢而已，她们伤痕累累的身体留在了战场上，修建这座墓园，只不过是为了让她们的魂魄能够有一个安心的归宿。 通常来说，墓园很阴森，很大部分是因为鬼怪传说的存在。 如果鬼怪真的存在的话，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很多人的离去都是猝不及防,成为鬼魂说不一定让她们有机会了却最后的心愿。 仍有些许女武神在默哀与祈祷，希望人类终有一天能战胜崩坏,以人类自己的力量。 停留的时间已经很长了，待会还要去塞西利亚家蹭口饭，也不知道德丽莎现在状态怎么样了。 回到家，一打开房门见一只团子正缩在床上，星焱有些哭笑不得，这是什么神奇的睡姿。 “德丽莎？”喊了半天也没见她有动静，看样子睡得挺死。得，看来蹭吃蹭喝的计划失败了。 好像在冰箱里还备了一些菜，不知道苦瓜还剩多少。星焱轻手轻脚地离开，不久后厨房便传来起锅烧油的声音。 一缕细烟从厨房飘出,成功惊动了床上的白毛团子,她开始蠕动。 没穿鞋子、白丝小脚在地上踩着，跟着香味来到厨房。 “唔～你回来啦。”大抵是因为还没怎么睡醒,她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撒娇,听得星焱心里直痒痒。 这画面像极了一名在家等待丈夫的妻子，一觉醒来发现丈夫已经回来然后赶紧来跟丈夫撒娇。 咳咳，扯远了。 “要抱抱～”德丽莎张开双臂，渴求着星焱一个早安的抱抱（虽然现在已经是中午）。 “啊?” “快点——”见星焱没动静，德丽莎扔掉刚长的脑子催促着他赶紧张开怀抱。 她抱起来很软，还带有一种牛奶和苦瓜的清香，得到抱抱的德丽莎还不安分，还要在星焱身上蹭来蹭去。 “感觉好真实……”德丽莎迷迷糊糊吐出这句话，让星焱有些无奈。 原来是把这当成了梦吗？这可不是白日梦啊，此刻正是无比真实的现实，双方平日里埋藏于内心的心意都已经真实可见。 “傻瓜，这可不是梦。”星焱忍不住蹭蹭德丽莎的不脸，睡意在这一瞬间散去不少。 “……”德丽莎红着脸缩在星焱的怀中,身体带着一丝颤抖,细如蚊的声音回绕在星焱耳边:“我可以把它当成梦吗?” “不能，至少我现在很清醒，手里还抱着一只刚睡醒特别黏人的白毛团子。”惊于德丽莎的话语，星焱思考些许，他们一直这么僵着的话，这层膜甚至永远都不会破裂。 “笨蛋。”德丽莎嘟着小嘴，通红的脸颊埋得更深，紧贴着他的胸口，有力的心跳声让德丽莎直接把自己的脑子摔得稀碎。 不管了，尬死就尬死吧。 “我喜欢你，很久之前就喜欢上你了，一直到现在。你就像照亮我世界的太阳，对我来说缺一不可,但是我却无法成为你的唯一。”德丽莎捧起星焱刀削阔斧般的面颊,如同蓝天一样澄澈的眼睛真诚地注视星焱。 “我知道，你是很多人的‘救世主’，我只是其中微小的一个。我不想失去阳光，所以，可不可给我一个永远拥有你的机会，我不会独占你的全部，我只希望你的心里永远有我的一个位置。” “这句话我一直憋了很久——我想和你在一起,可以吗?”放下捧着着星焱脸颊的小手,仿佛刚才的话已经用完了她所有的力气。 德丽莎低下头，她也听见了他的回应，平静的外表下是澎湃的心跳声，她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可不可以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好啊。”抱着德丽莎的手紧了紧，闻着她发间的清香。“虽然说我们之间的故事就像一个偶然，不过既然都走到了这一步，又何尝不是一种命运。” “你都没嫌弃我是一个死宅研究员，我又怎么会抛弃你呢？” 星焱的眼前闪烁着一幕幕回忆，那些都是在太虚山温馨的日常，每每他站在崖边练功的时候，身后总会出现一只白毛团子的影子，她一直都在关注着他，他也知道，只是一直不闻不问。 他现在或许理解了，为什么师父当年说他操之过急——现在一想真的亏大发了，这几年光顾着往死里卷，都没注意到身后那幕动人的景色。 而到回忆的最后，画风突变，脑后挂着一圈金轮的星焱出现在画面中，那是现在的他所追求的终点，却也是“星焱”一生最大的遗憾。 一切，都毁在了星焱“自己”的手中。 “我不会再让它重蹈覆辙了。” “什么？” “没什么，我是说，安心地交给我就好。” 星焱还要说什么，但锅的食材散发着糊味，成功地阻止了还在一边疯狂加醋的两人。 “遭了！糊了糊了！”星焱急忙把德丽莎放下，转身去拯救自己那锅热菜，德丽莎对此十分不满意。 哪有人这么对刚交的女朋友啊，我难道还没有一锅菜重要咩？！德丽莎蹲在角落生闷气。 但事实很快便向德丽莎证明，闻着那股子菜香的时候，德丽莎的确有向它臣服的念头。 算了，跟一锅菜较劲个什么，还显得自己很蠢似的。 吃饱喝足，德丽莎扯了扯星焱的衣角，小脸通红地指了指自己，闭眼抬头一气呵成，紧张的同时还有些小兴奋。 颇显无奈,为了不喝西北风地星焱只好弯腰在德丽莎的左脸上亲了一口。 “诶呀！不是这，是这。”德丽莎犹豫片刻，指向自己沾着油的红唇，脸害羞地能滴出血。 看上去还特别蠢萌蠢萌的。 “好吧。” 有了实质性的进步，德丽莎既兴奋又羞涩。好奇地看向星焱，却发现星焱不仅没有不好意思还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干…干嘛？”德丽莎如同受惊的兔兔，连忙逃离星焱，眼里带着一丝慌张的同时还有一丝……期待？ 见德丽莎难得露出这样的表情，星焱不免起了逗逗她的心意，说干就干。 “你知道吗？德丽莎？” “嗯？” “从你睡醒，你的眼角就一直都没擦干净。” “……” “笨蛋！坏蛋！不理你了！”刚才的兴奋感烟消云散，留下的只有满脑袋的气愤和羞涩，愤愤的德丽莎转身离开跑去了卫生间。 走之前还在星焱的脚上重重地踩一脚，不过因为没有穿小皮鞋，不痛不痒还带点暗爽。 两人不知道怎么的，吃完饭就开始了吼姆王国大冒险联机，自拿起终端起就一直玩到了深夜。 “该回去了吧，你难不成还想在我这儿过夜？” “不可以吗？”德丽莎使用了撒娇，打出非常好的效果。 赶都赶不走，还在这洗起了澡，关键是她没带衣服啊，只穿了星焱一件大号的衬衫。 洗完澡就缩在软软的大床上，还说什么自己家有吼姆，晚上没有东西在旁边会很害怕。 你看我信吗？你自己信吗？ 对德丽莎深感无奈的星焱准备打地铺，德丽莎又捡起了智慧+1的脑子，不小心把水泼到了上面。 你是被恋爱脑冲傻了吗?你这样是不是有些侮辱我的职业和属性? 闹了半天，二人还是睡在一起，德丽莎还跟只八爪鱼一样粘在自己身上，至于星焱干脆摆烂。 生活就像qj，既然摆脱不了还不如好好享受。 可是她越来越过分,一开始还放不开手脚,久而久之直接肆无忌惮地在星焱身上到处乱摸。 “能不能好好睡觉？” “不要。” “那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一个晚安吻如何？” “……” 今晚，星焱难得的没有失眠。 第25章 未来 早上一醒来，只见德丽莎毫无形象地粘在自己身上，一只腿放在肚子上还压到了小星焱，一只手臂被树懒德丽莎紧抱着，上面还挂着几滴少女的口水。抽半天没抽出来，还把德丽莎弄醒了。 “唔～干嘛～我想继续睡觉！”连眼睛都不愿睁开，德丽莎死死抱住星焱的手臂。 “那你再睡会吧。”任由德丽莎抱着手臂，这时终端却响起铃声并自动接通。 “老友，能量源头锁定了，就在月球背面。”奥托的投影显现，他似乎在吃早餐，天命主教起的挺早。 “爷爷？”德丽莎睁开眼睛，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让她下意识叫出了声。 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德丽莎后悔地捂住小嘴钻进被子，只祈祷爷爷刚才没有看见她。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除非奥托得了老年痴呆。 “……早上好，小德丽莎。昨夜休息的怎么样？手感应该还不错吧？”奥托似乎并不意外，甚至还有心情逗一逗自己这个腼腆的乖孙女，对社死小萝莉打出了暴击加真伤。 “嗯……”被长辈戳破的德丽莎更羞涩，但回忆起今早身体不由自主地趴在星焱身上，被子里面钻出一张羞红的小脸，非常诚实地点了点头。 见德丽莎已经战败，奥托把目光又放在星焱身上，刚刚的愉悦还没满足他？ “老友，以神州的辈份来算，你是不是该叫我一声爷爷？”喝过一口红茶，奥托等待着老友的反应。” “不了，我怕你受不起。”星焱没心情和这个愉悦怪打哈哈，和他交流费脑子。 “来聊聊正事吧，情况紧急，我需要你……”话还没说完,奥托注意到旁边的被子抖动了一下。 思考了会儿利弊和现状,奥托选择闭口不言，这致命断句把星焱和德丽莎都无语到了。 咽下最后一口早餐，奥托说出后文：“等会来我办公室当面谈谈，现在我就不打扰你们两个小年轻了。” 说完便挂断通讯，丝毫不拖泥带水，仿佛他再多说一句会死一样。 德丽莎就是这样认为的，不满地吐槽着：“爷爷真是的，话说一半。” 旁边的星焱不着痕迹地看了德丽莎一眼,要躲开德丽莎的单人任务……有点麻烦，不想去，但又不能不去。 通讯的最后，德丽莎已经被奥托的话带过了弯，只有星焱注意到了他最后的嘴型。 “一切都准备就绪。” 这么处理的话，德丽莎肯定会去找奥托去吵架吧，说不定还要跟着一起上月球。 “还困吗？” “不困了，爷爷真是的，这下子谁还睡得着啊。” “说的也是。” 起床穿衣，不过星焱没想到德丽莎会懒到让他帮忙穿衣服，简直白长了一对手脚。 “早餐备好了。”星焱端着一碗绿色的面条从厨房里走出，苦瓜味的，一般人不说尝了，看着估计都反胃。 吃完早餐，二人手牵手地先去了塞西莉亚的家。好在现在很早，经常加班到很晚的女武神都还在睡觉呢。 况且这里离塞西莉亚的房子并不远，高阶女武神不是合租就单人住一个小房子加一个小院子。 因为天命浮空岛的面积并不是很大,所以单人院子一般也只有a级以上的女武神才有资格申请，像塞西莉亚这样一家子都住在一栋房子里的少之又少，毕竟女武神天天在刀尖上舔血，没几个人真正能结婚的。 而且已婚了的还大多都是丧偶。 不过现在嘛，有了星焱为首的科研队伍也发挥强大的后勤功能，女武神的阵亡率一降再降，天命作战部那股死气沉沉的样子总算有所改善。 “塞西莉亚，是我，星焱。”敲完门后星焱如此喊道。 “啊,欢迎。”打开大门，塞西莉亚穿着围裙,一头银发束在脑后,给人一种贤妻的感觉。 “这是……”注意到二者牵在一起的双手，塞西莉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高兴地举起星焱和自己牵在一起的手,星焱则在一旁陪笑,但没有反驳。 “恭喜你了，德丽莎。”塞西莉亚笑着说道，她是诚心为德丽莎的得手感到高兴，也是真心为姐姐感到遗憾，只是外出一段时间家就没了。 “还没吃早饭？”星焱换上拖鞋，厨房一股香味飘出。 “哇！好香啊！我能吃一点点吗？”德丽莎把鞋子一丢，只穿着白丝就跑进大厅。 “喂！你不是刚吃过吗？” “可以，我多做一些就好了。” “德丽莎，可以帮我上楼叫齐格飞和你三个侄女下来吗？” 德丽莎一听立刻就上了楼,毕竟叫父女四个懒鬼起床可是件难事，但——术业有专攻,她还快点解决了多和星焱腻歪一会呢。 星焱站在厨房门口，虽然说了也可能是白说，塞西莉亚犹豫片刻还是开口：“主教大人派给你的任务——德丽莎她知道吗？” 见星焱摇头，塞西莉亚脸色变得难看，她虽然心疼德丽莎，但这并不能成为她放任好闺蜜去月球送死的原因：“诺尔的事情我听说了……她，真的很强。我不忍心看到德丽莎失落的一面，所以——平安归来。” “嗯，我尽量。毕竟我也放心不下她一个人。”星焱这次可不敢打包票，模棱两可的回答正体现了他没多少信心，二打一都那么狼狈，他都不知道要是不小心撞上了会发生什么。 所有人都知道，奥托非常在意这唯一的的孙女，但事关重大，这次时间也真的很紧，人选也不足，米丝忒琳在外面寻找任务，其他人则是要培养西琳或留守总部，拥有复活能力的星焱是最好的人选，更别说他还是研究部的大佬。 再者，精神系的本来就少，而比星焱更好的人选只有符华，但…… “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嗯,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有退路——对了，奥托他人呢？” “主教大人在训练室亲自指导西琳。” 星焱回到门口穿上鞋子，塞西莉亚看了眼二楼，为德丽莎感到些许难过。 “如果德丽莎问起，你直接告诉她就是。” 说完，星焱推门离开。塞西莉亚摇了摇头地回到厨房，默默地祝福星焱能平安回来，她也是一个家庭的主妇，总不能要求自己还未痊愈的丈夫去陪人家上战场吧。 没过多久，叫醒一家子的德丽莎蹦蹦跳跳地跑下楼，找半天没找到星焱，于是去问塞西莉亚。 一分钟后,德丽莎外套都没穿就冲向a-2发射台,眼泪一直在眼眶打着转。 离发射台越来越近，身着红甲的战士正站在发射区。晨风吹起，细发随风飘动。 “你给我等等！”等星焱回头后，德丽莎扑到他怀里。这身装甲手感并不怎么好，德丽莎怀念起昨夜的温暖。 被半面头盔遮住的眼眸中满是爱意,轻轻抚摸德丽莎的脸蛋,同时为她擦去眼泪,哭得跟个没人要的小花猫一样。 还有一时间点给二人温存，晨风不再寒冷，甚至带上了一丝暖意。 轻轻地揩去德丽莎的泪痕,他在她的脸蛋上嘬了一口。为她绑好好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星焱这才依依不舍地把她放下。 “我很快回来。” 时间到了，提起控制台边上的剑刃，只留给德丽莎一道挺拔的背影。 她抱紧他的外套，就像他还在自己的身边，根本不曾离去。 “3……2……”强大的气流冲来,德丽莎抬头看火箭升空,刚绑好的头发再次散开,凸显着她那并不平静的内心。 他别无选择，毅然决然地踏上这条通往未来的道路,所有人的未来,也可能是……没有他的未来。 第26章 狂热蓝调 火箭颠簸着在月球背面降落，虽然之前检测到月球曾产生强烈的能量波动，但等见到实景时，星焱还是忍不住为这里的惨状倒吸一口冷气。 凹下去了，这特么的都凹下去一整块了啊。 月岩上还留着明显被灼烧过后的痕迹,战术镜上显示的数据让他心惊——3200c。这里属于新亚特拉基地外,没有空气的情况下星焱自然不会感到灼热，但装甲已经有模块开始报错了。 目光所视之处，星焱发现了陨坑之中的那道身影，看上去并不像诺尔。他抱着试探的心态靠近陨坑中心，一尊石像引起了他的注意，从外表上来判断是一名男性,也没有任何能量波动,但这玩意能在3200c的高温下保持原状,没点特殊之处都说不过去。 突然间，星焱察觉到了一股若隐若现的气息，他死死盯着这尊石像，除了石像保持着拥抱的动作有些诡异外，星焱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那种被锁定的感觉还是没有消失，嘶——总不会有鬼吧。 星焱感觉身体上有蚂蚁在爬，出于好奇，他试探性地朝着石像拥抱的空区伸出手，那股锁定感越来越强烈，他的心底也迅速升起了危机感。 算了，还是小命要紧。 悻悻地收回了手，星焱心里的危机感瞬间消失，而他有一点没注意到，在石像的额前，象征虚数的金色三叶花图案迅速黯淡下去，就像无事发生。 星焱绕过了石像，心里默念一句“打扰了”之后，顺着印象中的路线来到了新亚特拉基地。 “是不是…少了什么东西？” 环顾四周，基地与星焱印象中的相差不大，但总觉得有那么一丝别扭，仿佛少了什么标志性的建筑。左思右想，星焱恍然间意识到问题所在。 “卧槽，我辣么大个终焉呢？” 月球基地没有终焉残骸，就像德丽莎没有犹大，幽兰黛尔没有克利希娜。 “啧，还以为能看到一出好戏的。”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星焱一激灵，他本能地握住武器，循着声音的源头望去。 粉发的女孩坐在石柱顶上，左腿屈膝，右腿垂悬在半空，毫不避讳的视线， 整个人的形象就透露着一个字“痞”。而最具象征性的便是她头顶双色的犄角，以及作战服底下伸出来的两根色彩各异的尾巴。 我焯，是你，四星增幅核心的萝莎莉亚。 “什么意思？” 有了米丝忒琳的前车之鉴，星焱对待这个战斗力爆表的痞子还是挺谨慎的，虽然自己给她的标签是“可爱”，好应付”。 德尔塔的嘴角咧笑，望向基地外的那个巨型陨坑，“现文明最强人类挑战前文明的两位终焉律者，怎么看都很有乐子吧。” “个子不大，心胸还特别小。”星焱故意没好气地啐了一句，声音很小，但他相信德尔塔一定能听见。 “你说什么？！” 看吧，身高是萝莉的硬伤之一，谁都避免不了要破防。 “我什么都没说啊。”星焱的双手托着后脑内，做作的样子看得德尔塔牙痒痒，当场提着睡美人之梦就跳了下去。 “诶等等，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星焱双手夹住了睡美人之梦，德尔塔破防的样子倒是不假，要不是他没有感觉到杀意，这会儿他早就一个贴脸爆炎轰过去了。 但令他惊喜的是，德尔塔的力量比他预料中还要大，自己一时半会儿想捌开她的剑刃都做不到。 “少废话。”沉重的剑刃并没有让德尔塔多认真，双手再加一成力，粉红的大剑在地面砸出一个大坑，德尔塔迅速调整好，突然间一记回旋踢朝着星焱打出，却被星焱抓住脚踝扔向一边。 德尔塔的尾巴迅速抓住一根柱子调整方位，两人互相对视着，对于刚才的试探已经有了初步判断。 “看招！究极头锤！” 星焱条件反射般地双手架住头顶，德尔塔头顶那对特角加了可不止一点特攻。但头顶的攻击还未来临，星焱便看到了视野下方德尔塔狡黠的笑容，以及快要落在自己小腹上的拳头。 “你——不讲武德。” 最终，在星焱不甘的呻吟声中，这场闹剧也总归落下帷幕。星焱搀扶着石柱，脸色苍白地坐在德尔塔跟前，他松了一口气，小丫头总算能好好说话了。 “解答一下吧，你刚才说的［终焉］是怎么回事？那里不是只有一个石像吗？” “认知阻碍而已，你太菜了看不见罢了。”德尔塔随口敷衍了一句，她可不会告诉星焱其实她也看不见圣女，那可太丢面子了。 根据boss的描述,想要窥视圣女的面貌,除非自身实力达到神级,或者与她有过许多接触的人也能看见。 呵呵，神级……说的那么简单，你特么怎么不去成个神试试啊。 德尔塔气愤地把大剑往地面一插，一拳打爆了旁边无辜的石柱，恐怕它是被当成哪个该死的谜语人了。 星焱惊恐地看着自己裆前一厘米的大剑，他抬头看去，疑惑的视线正好对接上德尔塔，很难想象这一刀没有带点私人恩怨。 “那你不能把他们弄回去吗？放在基地外面怪渗人的。” “没办法，活的，喊不动。”德尔塔的回答非常简洁，而实际上她也这么做过，只是那两个家伙一直无视她的话，把她当成空气在一边晾了一个多小时，光是想想就来气。 谈到这里，星焱不禁回忆起了在终焉石像旁的压迫感，他第一次产生了无法逃跑的念头。 “那——他们为什么要跑到那么远的地方？” 说到这个德尔塔的心情都变好不少，又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根黑色的翎羽晃了晃，“一只黑鸡作死，遭了报应罢了。” “啊？”星焱一时没缓过来，“多大仇啊这，这整个月球上都拖出一圈刀痕了。” 在那个大坑旁边，星焱发现了一处不稳定的空间裂隙，虽然不知道裂隙是多久合上的，但看到它后方拉满了一整圈的刀痕，星焱暗暗抹了一把冷汗。 “啊——其实也没什么，那只黑鸡就喊了一声‘你儿子在我手上’而已。” 想想那场面就刺激，德尔塔都待在基地的高台观望了，圣子身上爆开的能量团都把她这个观众掀飞出去，那只作死的黑鸡更是被掐着脖子摁在地上一顿暴揍。 “他们两个还有点分寸，没把整个月球都炸了。” “啊？” 德尔塔Δ：曾生活在另一个平行世界，那个世界早已灭亡，它没能挺过崩坏的考验。在世界坠入海底之前，她的妹妹莉莉娅将自己的基因给予她，使姐姐的基因不再缺陷，拥有了力量，失去了家人。不过妹妹还有一丝机会，抱着最后的希望，来到这成为普罗米修斯的手下，后改名为德尔塔。 普罗米修斯：前纪元智慧的结晶，也拥有不小的战斗力。未知任务失败后，她留在了月球，她只有微弱的感情…她等待着新计划的开启，也等待着一个人。 第27章 你食铁巴掌吗 始源空间。 诺尔盘坐在终焉之茧的面前，不断有崩坏能从周围的浮泡中溢出，在茧的有意操纵下，狂暴的崩坏能如浪潮般涌进诺尔的体内，帮助她突破了古神设下的枷锁。 至于诺尔强行取回力量给身体带来的负荷…那就不是祂该管的事了。 大陆级巅峰。诺尔吐出一口浊气，睁开的墨黑色眼睛里多了一抹混沌。她不属于【崩坏】，为了复仇却要与虎谋皮，她自认为已经处处提防着祂，不曾想还是被祂抓住了机会。 天使核心在体内运转，诺尔并没有发现，黄色的天使丰源被攀附上了一抹紫色。核心被污染，不仅仅是力量受限那么简单，她的思想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得偏执，甚至想趁机冲破剩下的枷锁，一举回到半神巅峰层次。 「不必那么着急，在你突破封印的时候，那群家伙肯定都会察觉到」 “那又如何？一举突破到半神，等我吞噬了茧，就能够融合姐姐的核心成就真神。” 「“我”现在的状态并不是最佳，突破的话难免不会遭到偷袭，但如果姐姐大人复活了，这些阻碍都不足为碍」 诺尔被一语点醒，她捂着胸口核心的位置，对自己刚才连累姐姐的鲁莽行为感到自责，“说得也对，现在复活姐姐才是最优先的事。” 茧的身影突然震动了一下，不可视的能量管道已经将它与诺尔连接，崩坏能再次以庞大的量涌入诺尔体内，诺尔的双瞳变成一边清白，一边墨染，她的能量等级也终于突破了行星级。 核心缢裂成灼日之核与皓月之核，诺尔在茧的帮助下获得了新的身份—— 崩坏神的代行人，日月之律者 ［开启崩坏生轮大阵，献祭一个世界所产生的能量，足够用来修复一个残破的神魂了］ 茧的低语充满了魔力，哪怕诺尔听出来这是蛊惑，她却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借助【崩坏】这块跳板，她今后也能帮上姐姐更多的忙。 诺尔的脸上生出了崩坏特有的紫色角质，如果仔细注视她的脸庞，就会发现似乎还有深蓝与赤江两种独特的面孔若隐若现，她的声音变得空灵，混沌之中难以分辨出天使的本质。 “就让这方世界的生灵好好感受一下，何谓真正的神罚——” …… “方便问个事吗？”星焱紧跟在德尔塔身后，月球基地还聚居着许多怪物，他这人生地不熟的还是不要去乱跑比较好。 “不该问的别问,该知道由自然有人会告诉你。”德丽塔这一路上一直捧着pc,事实上她已经不止一次注意到星焱好奇地望着四周,这种急于探索地图的心情地理解，但不赞同。 毕竟这里的每一只怪可都有帝王级的水准，被围住的话就可以直接两眼一闭，原地等死了。 星焱自然能感觉到周围都是帝王级的能量波动，他只是好奇，但不想死。这里怪物的数值太过异常，月岩上不仅生有崩坏水晶，还有量子原矿，以及虚树三叶花等。 不知道为什么，除了崩坏兽以外，其他怪物好像都有自己的领地意识，主动攻击性也不高。 一点线索也没有，空想下去也只会徒增大脑的负担。星焱摇了摇头，目光放在跟前的网瘾少女身上，不看路就能完美避开所有危险区，说不定她会对这种奇特现象有所了解。 “那换个问题，你在这里生活多久了？” “二十多年吧,具体的不记得了。”德尔塔放下pc,危险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如果你想从我这里套情报的话,还是放弃吧,这里真正说得上话的人可不是我。” 小心思被德尔塔戳破，星焱仍是一副笑脸，仿佛无事发生，而德尔塔也沉默不语，直至抵达他们的目的地。 大老远,两人就听到了机器组装时零件的碰撞声,工地里只有普罗米修斯一个人的身影,以及与她形影不离的潘多拉之盒18th,她对两人的到来置之若罔，德尔塔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跟普罗米修斯招呼一声就回去继续刷记录了。 星焱被晾在一边也没有太大的感觉，相反，他对眼前正在通造中的星渊物质提取装置起了浓厚的兴趣，他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科技树的又一条分支。 “需要帮忙吗？” 普罗米修斯都没看他一眼，冰冷的电子音传递出的情绪只有抗拒：“不用。” “那行，我就在边上看看。”虽说没能拿到数据资料有些可惜，星焱观察的兴致却半分不减，甚至忘记了来此的目的。 普罗米修斯见他安于现状，不免叹了口气，“如果你还是他的话，我倒也不介意把这项工程全权交给你。” “谁？” “五万年前最伟大的科学家兼生物学家之一，我的另一位造物主，星启。” 星焱稍微愣神了一会儿，此刻有无数种选择在他脑海里闪过。假冒身份骗一下图纸肯定不现实，普罗米修斯是人工智能，不是人工智障，稍微查下档案就能分辨他所说话的真假。 至于他印象中的原剧……特么的终焉都变成两位了，原剧这种东西真的能够用来打包票吗？ “我不知道前文明的人是怎么定义的轮回转世，你似乎认为我与他有渊源，不过很遗憾，我并没有他的那些记忆与感情。” 普罗米修斯停下了手头的工作，转头死死盯着星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到有股敌意一闪而过。 “没错，但，你曾经辜负了他们所有人。” 星焱还没反应过来,潘多拉之盒18th的铁巴掌就招呼在了他的脸上,在空中抛出一道血线。 “?” 普罗米修斯收回了武器，刚才那一下就当作一个教训，五万年了，她一直都想这么做。 “不管你是谁，但既然你与他有些渊源——” “你至少应该对他们说一声道歉。” 虚树生物（改）：与现实对立的空间——虚数，这就是这群执法者生活的家园，它们听命于【秩序】，严格执行着审判长的命令。虚树生物并不是凭空诞生，它们中的高等存在貌似存在着一些智慧，有的还留有一些古老的记忆。虚树生物秩序分明，天赋决定了他们的一切，曾有一位圣子通过努力达到了半神的顶点，神明却依旧将继承之位给予了天赋更高的圣女，并派遣圣子担任圣女的私人教师。 第28章 弥漫开来的血腥味 星焱此刻算是彻底理解了凯文，不过与他不同的是，凯文是痛在心里，而星焱是痛在肉体上。 摸摸自己通红的半边脸颊，星焱的脑子都是死机的。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来着？ 他想起来了，他原本是计划到月球搬救兵来看，顺便调查一下诺尔的行踪。 “诺尔遁入了虚数空间下落不明，等她再次出现时，她的力量只会比失前更强。” 普罗米修斯能够提供的情报只有这么点,星焱倒也没有怪她,毕竟她只是个没有作战能力的ai(也许?),她活下来显然比那些数字情报更重要。 星焱摩挲看下巴陷入沉思，月球基地遗留下来的武器和资源倒是挺丰富，清地图不难，令人头疼的是缺少毁灭性的底牌——没干掉诺尔，那些崩坏兽只能算作有一定威胁的炮灰而已。 “月光王座的修复进度怎么样，能投入实战吗？” 作为前文明必须薅的遗产之一,虽然它曾经的战绩辉煌,但这艘接近报废的舰船放在14年是谁看谁摇头,除了一杆主炮,那时的休伯利安在各个性能上都稳压它一头。对星焱来说，只要主炮没坏，这艘舰船他都能变废为宝。 “月光王座损坏率99%,主炮损坏率80%……” 星焱：“……” 好吧，忘了前文明是两位终焉来着，毁成这样也是情有可原。这个样子，估计西伯利亚这仗打完，月光王座就彻底爆废了。 望向一边都蒙灰的定向传送装置，尽管它一副年久失修的样子，不过星焱知道这个装置还能运作，并连接着位于太平洋底下的古文明遗迹——海渊城。 海渊城里什么也没有，资源匮乏得完全不像避难所。然而，这座基地所有的价值都在一条通道，或者说一个人。 “现阶段，你们能把凯文那家伙捞出来吗？” 星焱想通了，圣痕计划凯文要搞就让他搞去吧，原本世界蛇是因为有羽兔才少走了十年弯路，星焱相信这次凯文只会拖得更久。 他没料到的是，普罗米修斯这时却摇了摇头，“他目前正处于特殊的试炼中，等到试炼成功，届时他想离开量子之海，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他。” 星焱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凯文内实力不一定是越强越好，那个魔征人除了梅，谁的话也听不进去，未来他不一定能说服凯文站在自己这边。 平衡呢？王法呢？业魔的强度都那样了还能加强，这不削让别人还怎么玩呐！ 算了，凯文叫不出来，星焱环视了月球基地一周，一时竟沮丧地发现没有任何决胜底牌可以用。 德尔塔倒算一个不错的战力，但通过刚才那一架，他也推断出德尔塔满打满算也就师父那种程度，并且应该不如人为崩落后的师父。 当时的诺尔还只是实力十不存一的大陆级，星焱在她面前都没有还手的余力，崩符的水平不低，但也不会高到哪里去，在诺尔面前估计也不够看。 星焱感觉异常的烦躁，他不禁望向了基地外，那两位充满未知的终焉之律者。 如果啊，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自己能把他们的仇恨拉到诺尔身上。 这种想法才刚冒出来，星焱突然感觉脚底一股寒气直冲头顶，整个人都清醒冷静了不少。 不说别的，要是星焱拉起了两位终焉的仇恨值，他连转移仇恨的机会都没有就会被秒掉。 普罗米修斯把前文明的信息网络为星焱开放，随后便让他自行想办法，她还要忙着继续建造星渊物质提取装置。 星焱这边翻找着前文明在后世留下的所有手段，好消息，世界蛇估计有阻止这场灾难的手段；坏消息，那特么的在往世乐士，需要指定人把家伙带出来。更坏的消息，这上面也没说指定人是哪个。 “累了，毁灭吧，赶紧的。” 星焱不信邪地把记录往前翻了翻，眼神不经意间瞥到了一则消息，虽然对于现状没什么卵用，他还是忍不住好奇点了进去。 “逐火十四英桀，什么鬼玩意儿……” “第十四位，［双生］，来源于世界之外，疑似拥有某位神的权柄……” ［双生］的英桀存在两位，一方的面貌不知为何打上了马塞克难以辨认，就连名字与基本信息也看不清；而另一方…星焱把视线移向了基地外那位待机中的终焉之律者。 姓名：芙拉。 “卧槽，那小子脑袋里还有神音，我为什么会脑瘫放虎归山啊！” …… 量于之海的至深，无人敢踏足的禁忌之地。 桌台前的（？）放下手中的毛笔，清道夫的工作无比繁忙，不仅要及时清理海中残存的垃圾，还要定时梳通树汲取养分的通道。 祂要暂时出去一趟，繁忙的公务被交给了手底下的一名资深清道夫，他是主人手底培养出的一名亲信，虽然这个位置的继承人不是他，他却依然兢兢业业地执行着主人的命令。 “不论以什么代价，拖住【残剑】。” “遵命。” 004已经接触了圣女那个丫头,002已经动身,那边不需要祂太过担心。要是这点小事都能失手,祂也不介意把002丢去世界之校里操练个一百年。 计划已经开启，那个从尸海里爬出来的疯子闻着味就会跑过来，自从五万年前【残剑】默许了圣女那种极端的选择，他们三位主神好久都没有聚一聚了。 “喝喝茶”倒是无所谓，但要是想“蹭口饭”的话，祂只想说——特么的，你们自己是不会“做饭”吗？ （？）浮上了量子之海的表面，【残剑】那个老狐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祂已经没有心思去细细猜测。 再不快点的话，【终末】那个疯女人就会直接跟祂抢人了，祂倒是不担心他会被弄死，就担心他能不能扛得住来自一位神的囚禁与调教。 继承人就这么一个，要是他变成只会阿巴阿巴的玩具了，那才让祂头疼。 神明之间有一个硬规矩：要辞职的话就安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上去，公务没完成要被惩罚，万年一度的考核没过要关禁闭重修，而如果有人敢擅自跑路的话，那家伙的通辑令会被贴满整个世界，抓捕后即刻由【残剑】执行死刑。 第29章 代号:002 “嘶——”星焱一阵头晕目眩，前一刻他还在兴致勃勃看资料，接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什么东西给他干晕了。 “这什么鬼地方？”地上一片组织液，金黄色且带着很强的污染性，四处散着不明生物的残骸。 “虚树生物……怎么这么多。”残骸上的虚树三叶花让星焱认出了它们的来源。 全部是一刀切开，没有丝毫地拖泥带水，旁边甚至还有几个被拦腰斩断的，死相极惨，它们的虚无之种无一例外都被挑破，有的还被硬核捏碎，爆出来的能量洒了一地。 地狱一般的场景让星焱一阵后怕，这谁干的？神明？神使？还是终焉之茧？ 四面八方全是空气墙，星焱认命了，硬着头皮向前走，对方要见他？额……自己轮回的秘密暴露了？ 不对啊，这事也就只有塞壬清楚，他不是相信那条小鱼儿守口如瓶，只是她那一觉不醒的样子，说是她泄露的秘密都不信。 越是向前，星焱越是恐惧，胸腔砰砰的心跳声体现着不安，比诺尔那次更加强烈，它来自于未知。 家人们谁懂啊，一路残尸上的能量波动越来越强，随便挑出一个都是跟自己一个等级的，甚至更高。 而且除了虚树生物就没有别的尸体，刀法一致，说明对方是带有目的地来到这里，被阻拦后独自一人单刷了一整个队伍。 对此，星焱选择了摆烂，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计谋都将无效化。 前行了没多久，一道身影进入视野。他脚下是一具虚树神骸的尸体，一把刀挂在他手中，隔了那么远都能感觉到上面散发的杀戮气息。 “来了，004。”男人戴着一顶斗笠，斗笠下方还挂着一层薄薄的曼纱，他回过头看向星焱，明明只隔着一层薄纱，星焱却无法看清他的真面目。 男人穿着一身深蓝色的魔铠，铠甲看上去以轻便为主，雕琢的紫色纹路很是复杂，右臂的手甲上刻着一条黑龙，黑龙的目光凶恶，栩栩如生。 “004，这是什么特别的代号吗？”什么结果星焱都想过，唯独没有这个，自己又没在什么秘密组织里面挂过号。 “不必在意，代号不会覆盖你原来的名字，我与你也是同源，代号002。” 002从虚树神骸上慢步走了下来，四周的尸体开始燃烧，他们化为暗金色的粒子消失不见。 这一幕给星焱的震惊很大，黑炎全部是从刀痕中冒出，将虚树生物的尸体燃烧殆尽。 这么近距离观察感受，星焱也确定，这和自己的火焰是一种本源，但自己的好像有点虚啊，就跟个雏似的。 “有件事需要你去办。”他身上沾有的组织液在黑炎下蒸干,魔铠的全貌展现出来。 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压迫感，光看上去就让人毛骨悚然。 “您请说。”星焱很好奇对方能给自己什么任务，如果能完成的话……委托奖励应该也不会少，至少从他的话语来看，002应该还是自己的前辈。 “照顾好一个小女孩，她……等你们见面的时候就知道。”他手心冒出一团十分强大的能量团，看到它的时候星焱脑子都出现了一瞬的停滞。 “去吧。”星焱别说反抗了，都没来得及反应。一阵头晕目眩，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恶心，差点把胃酸吐出来。 「我会时刻盯着你的，带着她，努力挣扎吧，004。」 脚踏实地的感觉很不错，星焱第一次有这种感慨，那种不能自如操控身体跟个苍蝇似的乱飞是真难受。 “这又是哪儿……”缓和一下眩晕感,星焱打量着四周,残垣断壁,一片荒芜。 星焱漫无目地的在四周转转，很快他从终端上确定自己所处的地方，东南亚地区。 而且……他见到了一个人，他最好奇，也最不想见到的人，前文明最强战士——凯文，【救世】的英桀。 前文明？大佬把我丢到前文明了！那是不是可以改变很多悲剧。 「别做多余的事，我的能力有限，只能暂时为你打下掩护」 “原来如此……”星焱站在凯文不远处,他可不敢靠太近，这张脸很大概率会刺激到十四英桀。 “樱……抱歉，我没能救下玲，也没办法带你回故乡，现在……那里太混乱了。” “？？？”星焱一脸问号，虽然知道前文明剧情会有大变动，但这……也太离谱了吧。 “樱，我向你，向所有人许下承诺，无论付出多少代价，人类，一定会战胜崩坏。” 听到这儿星焱已经打算离开了，剧情变动很大，再继续观察下去，脑子会坏掉的。 首先，自己并不能出现任何逐火之蛾的面前，在星启死后，逐火之蛾对他的身份处理不明，乱跑很容易把自己弄“死”，前文明战力这么高，摊上逐火之蛾的话任务也没办法进行了。 再者，普罗米修斯的档案不能全信，档案是活的，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人改过。 走吧，去收集一下线索，顺便寻找任务目标……只是茫茫人海，这怎么找？ “出来。”凯文拔出插入地面的天火，它散发灼热的高温，已经能看到火焰跳动。 卧槽，警惕怎么这么高，不应该啊? 星焱的头顶降下点点深蓝色粒子，他看向自己的手臂，装甲扫描自己现在是处于量子态，不易被观察到，他也就不再躲藏，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不过，借此机会，星焱看到了凯文疲惫的面容和伤痕累累的战斗服，猜的出来，他伤的有点严重。 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他经历了啥？不是玲应该没这么强吧。 额头上的竖瞳利用能力看到了凯文如今的模样，有点吓人，因为星焱实在是想不到什么东西能把业魔凯文打成这样。 一道炽热的剑气袭来，星焱先前躲藏的地方被劈了个稀烂，火星子差点就冒到他身上了。 而见空无一人，凯文的神色也放松下来，他只当自己是刚经历了一场大战，还没缓过来过于紧绷了。 老祖这……一天到晚得多累啊，前文明真混乱，一向无敌的凯文都这么憔悴，这个时间梅还没有死吧。 叹息一声，星焱转身准备离开，不远处就是城市，脱离了逐火之蛾的眼线……星焱才能放开手脚。 “那个……你知道那个叔叔为什么这么悲伤吗?”很稚嫩的声音出现在身后,自己的衣服被一只小手拉住。 星宿，代号002:他失去了曾拥有的一切,正因如此他踏上了一条不归路,为了将他们全部带回,他踏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关。当一切结束，一切都将回归到自己身边。他不会输，因为他身上背负着一整个世界的意志，他们在注视，在等待着……所以，他不能倒下。（目前实力已达到天赋上限） 第30章 名为依，依靠的依 按理来说,这里并不会有活人,身后那稚嫩声音的主人,又会是什么样的存在? “悲伤，依不喜欢悲伤的感觉。”一只小手抓住星焱的衣角，紧紧地攥着。 转过身去，一名可爱的小女孩抬头看着自己，清澈的眸子倒映星焱的身影，星焱的眼里也只剩名为依的小女孩。 她宛如一个精致的瓷娃娃，惹人喜爱的同时也一碰就碎。 正常的小女孩？怎么可能，星焱从始至终没有感知到依的靠近，而且002还给自己加了一点祝福，buff叠满的情况下依还能够发现自己，她的身份只怕不简单。 而且，她刚刚说的话……难道她可以感知他人的情绪吗？这种能力类似于识之律者，不过她应该早已死亡才对。 “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家里人呢？”话才刚说出口就后悔了，答案都很明显，自己为啥要这么问啊？ “唔。”依不说话，脸色明显有些泛白，原本看向星焱的眼睛开始闪躲。 “抱歉。”星焱想抱抱她给予她一丝安慰，但仔细一想又好像不太合适。 依却主动抱住了他，现在不带有一丝悲伤：“没关系的，依以前没有家人，现在有了。” “哥哥。” ……轻声的呼唤，却彻底击溃星焱的防线，对小女孩的警惕不知不觉中全部消失。 星焱的脑袋开始胀痛，依仍旧面带微笑，时不时用脸蹭星焱，她的面容也与记忆中那模糊的身影重叠。 “九灵。” ……回忆中的女孩似乎听到星焱的呼唤，她微笑着向他张开双臂。 幻影消散，依正用疑惑的目光打量自己，看样子是在思考九灵是谁。 两人沉默不语，星焱压制着精神空间动荡的剑心，潜意识里的他把依当成了故人。 “依，可以叫你哥哥吗？”依看着星焱，期待着他的答案，又害怕他狠心再次丢下自己，依语气里又带上一点乞求。 星焱有些犹豫不决，他为什么会有一种命运重叠的感觉。 依脸上显出失望的表情，星焱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他知道不该把刚认识的人刻意套上九灵的印象模板，但……如此相似的面貌，她的神情和行动，就跟他第一次遇见九灵时那般。 “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倒是不介意。” “好耶，依有哥哥啦。”依脸上的忧伤消失不见，孩童有时候就特别纯真，她们的心思往往都表露在脸上，有时也非常容易得到满足。 星焱不再多言，他从活泼的依身上看到了故人的影子，他没办法将她与九灵划清界限，就像是……命运使然。 「就是她了，带着她，努力活下去」 “我会的。”星焱让依坐在自己的手臂上，他还贴心地开启了装甲的模拟功能，又硬又冷的魂钢坐起来肯定不舒服。 依紧紧地靠着星焱，心情不错的她嘴里哼着一段不知名的旋律，依的歌声传出很远，美妙的歌声在废土中回荡，带来最后一丝生机。 千辛万苦到达城市，星焱也终于发现问题，自己好像一穷二白，钱包比依的脸还要干净。 “清理任务？奇怪，这种事不应该逐火之蛾来处理吗？”星焱背着依找到一份有趣的任务，清理一块区域里所有的崩坏生物，按理来说这种东西不应该是逐火之蛾的内部任务才对，现在怎么普及到平民区了，这不是赶着让他们去送死吗？ 但身材臃肿的看板人却再三强调，童叟无欺，只要完成任务，不光能领到一包物资，还有机会成为逐火之蛾的内部作战人员。 逐火之蛾的身份他没兴趣，现在主要是想弄到一批合法物资，都这个时间点了，真金白银什么的早就跟街上那些乱飞的钞票一样，不过是一些中看不中用的废品而已。 见星焱带着个小女孩还盯着那个任务看，旁边的老板好心提醒：“兄弟，你还是看看其他任务吧。这任务不少人都接了，结果都是第二天又挂上，你还带了个孩子，命更重要。” “这种任务不应该让逐火之蛾来做吗？” “崩坏兽和死士太多，逐火之蛾也有处理不来的时候，哪还顾得上这些平民的死活？” 简单了解过后，星焱取下任务单，在老板惋惜的目光中，星焱按照任务单的指引来到一处郊外，收到消息的任务发布者懒散地躺在一张椅子上，前面几个都失败了，这次估计也是来送菜的。 中年男人嘴角一抽，他知道接任务这人很抽象，但没想到他竟然抽象到会带着一个小女孩来,能开口劝阻已经是他为数不多的良心在发作。 “小兄弟,不是我看不起你,那里死士的强度实在不是你能解决的。” “让我试试吧老板，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您看看我妹妹，都饿得脸色发白了。” 依从背后伸出脑袋,水灵的大眼睛看着中年男人，只可惜她脸上病态一般的雪白让人忽视了她独特的眼睛，谎言也就此编成。 “行吧。”老板也是个实在人，见劝阻无效就开始讲述着具体任务，地下室有一个沾灰的铁箱子，里面有一群死士极难处理。 死士？如果只是正常的死士那倒是挺简单。 星焱牵着依进入地下室，他放心不下把依一个人留在外面，男人目送二人进入地下室，手心冒出不少细汗。 “唉，明明只是两个年轻人，只可惜生在了这个时代。” 子弹上好膛，天命制造的手枪解决这些死士也足够了，枪声在地下室不断响起，依把脑袋埋入星焱的后背，时不时把头伸出来看星焱是如何战斗的。 一只手扶着依，一手接过依递来的弹夹，重新上弹后，星焱用枪射杀了电灯开关前的一只死士，吹去烟雾后潇洒地按下开关。 天花板挂着的电灯忽明忽暗，但也足够看清周围的环境，破碎的玻璃罐子，地上残留的营养液。没有裂开的罐子里飘着一具具赤裸的躯体，看样子早已失去生机。 “哥哥，她们为什么不穿衣服啊。”依充满好奇的看着这些实验体，看向星焱发现他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罐子，貌似在思考着什么，不过依可不管这些，伸出小手跳起来试图挡住他的眼睛：“姐姐们没穿衣服，哥哥不可以看的。” “……”星焱哭笑不得地抓住依的小手，被迫挪开视线，星焱在一个贴了残次品标记的罐子前停留半会后，继续深入。 还是超度她们吧，免得老还留在人间遭罪。 星焱从圣痕空间取出一把赤红色的手枪，里面的子弹都是特制的，对崩坏造物能造成巨大的伤害，还能够净化人体内的崩坏能。缺点也很明显，可装填弹药量极少。 这里的庞大规模倒是超乎星焱的想象，通向第二层的楼梯沾染不少紫色的崩坏组织液，灯光一闪一闪，给楼梯披上一层诡异的面纱，被暴力撕开的崩坏组织撒落在墙角。 这种伤口不对劲，人类难以造成如此暴力的伤口。 利器划痕和齿痕，甚至还有被啃咬一半的组织，星焱并不认为有那个碳基生物闲到牙疼去啃硅基生物的血肉。 更何况,比起第一层怪物的嘶吼声,二层明显要幽静些，看似没有活物,但星焱明显能感觉到一个东西“活过来了”。 律者？不对，这个时间点侵蚀之律者应该才刚结束，按理应该没有律者在短时间内诞生，哪怕侵蚀之律者似乎没有对前文明造成多少伤害，但她带来的影响力却不容小觑，没看到凯文老大都那样了吗？ 而且，要再来一个律者炸街的话，爱莉后面不就白忙活了，人们心中的希望本就不多，就算爱莉牺牲自我也无法换回人们心中被恶念淹没的善意。 按了几下开关，半天没反应，显然是灯泡爆了，死士可不会干这事，总不可能是厌光吧？ 时刻注意着那个生物的动向，经过一段时间的寻找后，一个生锈的铁箱子被星焱收入圣痕空间。 埋伏许久的死士在一个阴暗的角落对星焱发起进攻，猎物此刻还搞不清自己的身份，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 一颗银白色的子弹射出，在击中死士前，强大崩坏能波动从死士身上爆发，净化子弹在死士面前竟然都破不了防了。 “拟似？”还要照顾着一个孩子可不好打架，星焱随手一划，一圈烈焰将依包裹其中，处于内部的依只感觉很温暖，一点灼热的感觉也没有，星焱单手持刀挡住死士袭来的利爪。 僵持不下之时,一个枪口抵在死士腰处,只听砰砰两枪,死士面目扭曲地嘶吼着,爪子的力道小了不少。 弹开利爪，对着崩坏能反应强烈的左胸和右胸又是两枪,最后一击爆头，死士不甘地一命呜呼。 “有脑子，但不多。”熄灭火焰屏障，星焱抱起捂住眼睛的依，边逗她玩边往地面上走去。 交完任务，在老板惊异的目光下，星焱提着奖励，单手抱着依渐行渐远。 见星焱身上一点伤都没有，老板额头冒出些许冷汗，这种实力他只在那群怪物身上见过，难道自己被发现了？ 事实证明，他猜对了，但也没完全猜对。 老板连东西都没收拾便准备转移，可还是慢了一步，逐火之蛾在监测到崩坏能波动时就派人就往这边赶了。 手上最终被带上“礼物”，很荣幸，他被一个非融合战士的战斗人员逮捕了。 早已来到商业街的星焱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怀里的依正舔着一个草莓味的冰激凌,路上不少人在奔波着,流离失所的人正在寻找新的归宿。 而星焱，在来到这里后也带着依找了一个地方定居了几天。 手上提满一篮子菜后，星焱也没在商业街继续转圈圈，赚钱不易，还是要省着花。 推开大门，少女毫无形象地躺在沙发上打游戏，她玩得挺入神的，入神到衣服下滑差点走光了都不知道。 “咳咳，凯茜，你可不可以在乎一下你的形象？”星焱把依放在地上，依一溜烟地跑去洗手，星焱把菜放进厨房后凯茜的形象也有了改善。 她的素颜倒挺好看的，也并不爱打扮自己。另外长时间的营养不良，导致她有种瘦弱的美感。 不过，自从星焱来了以后，她的营养状况也终于有了起色，至少看起来比以前有肉了些。 这丫头个头不大,胆子不小,不仅独自杀过死士,还有点疯疯癫癫的,一点女孩子的矜持都没有。不止一次撬开星焱的房门，说什么反正都已经末日了脸皮什么早不重要了。 要不是有依的存在，星焱觉得她还能更加过分。 “啊～”一个懒腰再次让衣服从肩上滑落，春光不要钱似的往外放。 “身材不行就不要穿这么宽松的衣服。”星焱穿上围裙，目光从凯茜身上收回。 “我能不能把这当成人身攻击？”阴沉着脸穿好衣服，凯茜内心直骂星焱不解风情。 星焱耸耸肩，进厨房准备今天的饭菜。 幽深的地下室里，穿着贴身装甲的女子正检查着死士的伤口。 自从拟似律者暴乱事件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拟似律者，哪怕是这种未成型的。 侵蚀事件结束后逐火之蛾已经在想办法稳定社会秩序,不能让拟似律者再次添更多乱了,想起不久前在拟似律者暴乱中，大量的融合战士阵亡,原本还沉浸在约束的悲剧中,逐火之蛾被拟似一搞,失去最强战士之一的同时又失去大量普通战斗力。 想到这儿，灰发女子小脸一阵惨白，鲜血染红大地那一幕很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 “枪伤?”未成型的核心上卡着一枚子弹,但在初步判断里她是死于崩坏能枯竭,而不是致命攻击。 华摇摇头，收起心中的疑惑，这不是她的任务，她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思考这些只是在浪费时间。 在房间里转上一两圈，在死亡的附近她发现了一枚完整的子弹。 收拾完一切，华带着一具尸体离开地下室，接下来这些破事还是交给专家来办比较安心。 拟似暴乱：原剧中不存在的事件，因逐火之蛾高层过度研究且创造可控拟似律者。很明显,他们失败了。大量的融合战士死在了这场暴乱之中,为人类之后的“惨胜”埋下恶果的种子。 崩坏能清除弹:专门针对死士类以及律者的弹药,可使其以崩坏能枯竭的方式死去或阻碍其行动与攻击行为，其中的特殊弹药甚至可以穿透不少硅基生物坚硬的外壳。 第31章 修罗场?不存在的 在华回到逐火之蛾不久后，由她发现的子弹也被送到了研究室的桌子上，所有人都对它产生了兴趣。 除了某一条蛇蛇之外，她似乎是因为到了“冬季”，早早地进入了冬眠期，失去了对所有事物的兴趣。 “蛇”起身，慢步走向了自己的房间，脚步声很轻，似乎是怕吵醒房间里的某一个人。 “?!”房间里的小不点听到脚步，仓皇地跑上床,房间门被打开,她连忙闭上眼睛。 “唉。”一气叹息过后，“蛇”关掉了房间里的台灯，随后带上房门，疲惫的她回到办公桌前，看着照片发呆。 “？”房间里的小不点有些疑惑地睁开蛇瞳，还以为死定了……今天“蛇妈妈”有点不对劲。 “博士！！！”一只绿毛萝莉冲进研究室，“蛇”表情不悦地看向她，指了指楼上的房间。 “抱歉，博士。”似乎是因为太激动，绿毛萝莉忘记了楼上还有人在休息。 “老实交代克莱因，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蛇”伸了个懒腰，接过了克莱因递过来的资料。 “华在出任务的时候,目标拟似律者却已死亡。重伤原因：子弹击中核心；死亡原因：能源枯竭。” “有趣。先不说这个，克莱因，你现在能否告诉我。当天你在记忆档案室，到底发生了什么？” “蛇”难得地提起兴趣，她看这个自己的造物，眼里泛起了寒光，再搭配那双蛇瞳，不免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你是我的造物，却越来越不像一个武装人偶，你拥有了属于你自己的情感，突破了人偶的极限——你明白我什么意思，克莱因，我需要那段时间发生的所有过程,我需要——这项技术。” “蛇”挑起克莱因的下巴,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轻舔着自己的嘴唇。 “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诉博士你了——我观看了一共4遍个体‘克莱因’的记忆,运行芯片一共烧毁了8次并已经完全修复。博士，现已没有一个人偶可以达到这程度。克莱因，是独一无二的。” “蛇”在克莱因的眼中，看到了渴望，对情感的渴望。 哪怕和她梅比乌斯一样，被这份情感刺的遍体鳞伤，她依旧渴望着。 梅比乌斯她做过一个实验，测试拥有了情感的克莱因在危险情况下，对生的渴望。 在那场实验中，克莱因拾起她曾用的武器，以辅助型武装人偶的身份，将所有的攻击型人偶击败，她凭借的是她的智慧。 “先不聊这个了，把子弹给我吧。”克莱因从腰包里拿出两颗子弹，一颗已经空了，另一颗被用了一半。 “真是神奇，这种药剂的原材料找到了吗？哦对了～要是原材料都齐全还造不出来，那武装部可以不用存在了。” “很抱歉，除了核心材料，所有的原材料逐火之蛾都有，武装部已经被骂了有一会儿了。” “……”梅比乌斯看着单子上的原材料陷入沉默，核心材料让她眼一亮：“血液？有趣。” “对了，博士。这份血液我检测了，在分析过后，它由两份组成。一个未知，另一个…和星启的血液检测报告……” 话还说完，克莱因就被掐住了脖子，后面的话语被强行塞回肚子。 “克莱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梅比乌斯松开克莱因，眸子里掩饰着怒意：“这群吃白饭的家伙，简直找死！” “不，博士……”梅比乌斯的目光移至克莱因身上，蛇瞳里的杀意让克莱茵都感到了冰冷. “匹配度98.7%,而且制造时间不超过四个月，子弹上面标有有生产日期,是1999年。经过两颗子弹的药剂对比过后,确 认子弹是四个月之前生产的，所以这颗子弹…” 越往后说，梅比乌斯的情绪就越激动，眼角甚至流下了泪水。 “来自于过去，或者未来……”梅比乌斯目光放在照片上一个“新纪元”的词语。 “还不能确定，但……十拿九稳，博士。”“转世么……但血液也不应该如此相似才对，也不排除是克隆的可能性。”梅比乌斯沉思着，自从那件事情过后，她少有地再次打起了精神，骨子里被压抑许久的疯狂终于有了倾泄口。 “数据还没有公开，实验是我一个做的。因为缺少核心材料，所以我用借口把这个项目取消了，唯一的两颗子弹和数据资料都已经在您的手中了，数据库里的资料我也进行了修改。”克莱因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我的克莱因，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梅比乌斯抱起克莱因，看起来真她的心情很不错，至少没有之前那种压抑的感觉了。 “博士，现在您打起精神了吗？”克莱因眨了眨眼睛，比起这个，她现在更担心博士现在的精神状态。 “当然。”和克莱因贴了一会以后，梅比乌斯放下克莱因，疼爱地揉揉她的脑袋，在克莱因的印象中这还是第一次。 “去准备一下吧，克莱因。”梅比乌斯给克莱因下达了新的任务，自己则躺在椅子上调整心情。 拿起那张放在办公桌上的照片，心中的激动难以言说。照片有三个人，克莱因，缩水前的梅比乌斯，以及……星启。 如果星焱在这的话，他就会发现自己和照片里的星启一模一样。 “晚安，我最爱的学生。”梅比乌斯把照片放在胸口，她能感觉到……心跳很快，蛇明明是变温动物才对。 机械工厂，专家维尔薇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只想找子弹原材料和数据的她有了意外的收获。 一份马上要过期的文件被收入囊中，她眼中只有那份血检报告和鉴定时间。 “星启，梅比乌斯……” 一处不起眼的小酒馆内，尽管不久前还发生了令人消沉的事，这对奕生姐妹很快便振作起来继续经营着自己的小店。 “喝果酒多没意思，来丹朱，咱们要整就整波大的。” 随着芙拉拿上来一瓶好酒，丹米也兴奋地掏出两个高脚杯，这酒她之前也在伊甸那里见过，闻过那酒香味儿后那一整天她都感觉身上有蚂蚁在爬，但毕竟也是伊甸存过好一段时间的美酒，她没那个脸皮去要。 丹末和芙拉碰了一杯，一口半杯白酒，那冲劲……两人的脸颊迅速红了起来，但要说产生醉意的话还远远不够。 “科斯魔，你也来一杯啊。” “不，还是不了。”被芙拉拖过来散心的科斯魔还显得很拘束，严格来讲他现在还是大学生的年龄，酒水什么的还没碰过。 “别闹了丹朱。”酒保苍玄一脸无奈地擦着杯子，虽然这么说着，她还是给科斯魔调了杯低度数的葡萄酒，就当是让他试个深浅。 “啊，谢谢。”科斯魔接过酒杯，三番两次他也无法拒绝。淡淡地回了一口后，他放下酒杯，望着酒水里自己的倒影沉思。 芙拉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勾搭上他的肩膀，又举起酒杯喝了一口：“在想格蕾修的事？” “嗯。”科斯魔也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他直到现在还在犹豫，到底是让格蕾修留下来比较好，还是该让她乘坐方舟逃离。 “放心吧，你别看格蕾修还那么小，但她其实跟他爸一样，认定一件事就会去极力完成。” 一想到格蕾修答应成为方舟驾驶员的那一刻，芙拉仿佛从她身上看到了痕的影子，就仿佛……和穆大陆那次一模一样。 芙拉摇了摇头，把这段烦心事清出脑袋，这种不吉利的想法以后还是少点为好。“方舟的系统已经经过梅博士修改，维尔薇也检查了好几遍的船舱，不会有事的。” “而且，总比让她待在地球上好得多吧。” 科斯魔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这次的拟似暴乱实在太过突然，他被分配到了保护格蕾修的任务，任务非常简单，科斯魔也没有大意，但最后，那群拟似律者还是冲破了格蕾修的房间，那也是他第一次在基地内部暴走。 喝了半瓶的丹朱已经有些微醉，说话都开始不过脑子：“可是那么大一个方舟，小格蕾修一个人待在里面不孤单吗？” “你少说两句你。”芙拉直接拿着一个橘子往丹朱嘴里塞，由于没剥皮，又苦又涩的感觉让丹朱唔唔叫唤。 苍玄思考着，丹朱说话虽然不过大脑，但这个问题也的确该拿出来解决了。 “那——我们每个人都给小格蕾修准备一份礼物吧。” “好主意。” “我赞成。” “我也，没问题。” “还有，也算我一个。” 突然出现的第五道声音让空气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尤其是芙拉，听着这熟悉的声儿，他全身一震，僵硬地回过头。 白发蓝瞳的少女站在他的身后，脸上虽然一直挂着微笑，但阴沉的脸色让芙拉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死兆星。 “那个，亲爱的，你听我解释……” 少女却是拿起他的酒杯一饮而尽，咂了咂舌，度数还挺高。 “亲爱的，你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是吧，都能喝这么烈的酒，那——今天晚上也没问题了吧。” 在最后,芙拉连同酒馆的大门一同被拖回了黄金庭院,苍玄看着门框上象征着不屈的抓痕,默默拨打了修理电话。 …… 今天很奇怪，凯茜一整天都泡在自己的卧室兼实验室里，实验资料散落在地。拾起其中一份，关于拟似律者的数据？前纪元发生了什么？对拟似律者引起如此重视。 他那位老板找的那个箱子里的东西并不陌生,拟似律者核心,不过未成型罢了。 “完蛋了，这周的报告还没交！”凯茜顶看，黑眼圈在电脑前编改着实验数据，看样子她从昨天晚上就在赶作业了。 拟似律者诞生的人为条件？逐火之蛾在研究如何人为创造拟例律者？等一下，凯茜是负责人？！哪几个可怜的娃这么倒霉，摊上这么一个组长？ “凯茜，吃饭了。” 不用等我，你们先吃。”目光并未从电脑上挪开，她卡在两个名为律者诞生与拟似诞生的同异，以及拟似核心不成型的可能原因。 这两大问题可谓是研究人员的噩梦，前纪元关于拟似的记载没有找到，害得现纪元不知多少研究人员把头都想秃，毕竟拟似律者的数据并不比律者数据好测试多少，更何况还没有多少活的拟似让他们实验。 “这种问题，或许和发动机的功率以及耗油量相似。” “？？？”凯茜疑问地看向星焱，沉默半会后又把目光放回到电脑上，“可有时候我们已经给予足够的……” “承载力，世界泡的承载力或许已经达到了上限。” 二人就这样聊起来，门口的依嘟着嘴，她的小肚子正向依诉说自己的饥饿。 半个小时后，星焱饱含歉意的哄着依，依则把怨气发在干饭上，凯茜正在揣测星焱的身份，就算在逐火之蛾中能跟她聊得有来有回的人也不多，要么有些接触不到，要么懒得和傻子聊。 同样，星焱她在思考凯茜的身份，难道自己看剧情太粗略了？自己怎么不记得有这一号人？ 这个问题直到星焱躺在床上也没想明白，依在星焱怀中调整姿势，似乎刚才睡的得不太舒服。 依总是要在怀里睡觉，说这样可以睡得很安稳，很舒服。 不知为何，一股倦意涌入脑海且挥之不去，星焱并没有想太多，干脆闭眼进入梦乡。 这件事情，应该让他来处理，不是吗？ 一片纯白空间的最中心，两女对峙着，其中那稍微高挑一些的少女像感觉到什么，回头看向星焱。她的面容还是那样，从未改变，眼中尽是温柔：“看，他来了。” 娇小一些的女孩躲在少女的背后，完全没有刚才争吵的气势，她并有想到星焱会来。 “躲什么躲。” 少女轻笑着，她还记得刚才小女孩信心十足样子，说不定还准备动手呢。 “你们，到底……”眼前正是九灵……的记忆体，准确来说是星焱对九灵印象的产物，而九灵身后的那名女孩，正是陪伴他有一小段时间的依。 依被拉到九灵的身前，她低着头，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 “那个……”依不知该怎样开口，她的行动暴露，这下计划泡汤了。 “还是我来说吧。”九灵用小手揉着依的脑袋：“这小丫头吃了我的一点醋，她的那个问题我来替她问吧。” 你，会选择未来还是过去？ 九灵说话的并不大，但这个问题却如雷霆般在星焱的脑海中炸响。 选择过去还是未来？ 对星焱来说这是一个致命的问题，当这个问题太过绝对时，不管是哪个选项都不是星焱想选择的那个。 可以逃避吗？答案是否定的，这让他认识到，自己根本从未放下过去，哪怕他早已重新开启一段人生。 依知道自己战胜不了一个不断被美化的过去，但她希望自己至少能在星焱不知道的情况下点点接近，这是要星焱提前做出选择，自己根本就赢不了的。 “我的选择是，现在。” 不管选择哪个，都不公平。至少对他来说，一个是怀念的过去，一个是向往的未来。它们并不是相排斥的东西，那又为什么要做出绝对的选择。 他是星焱，同样也不是星焱，他一直如此坚信着。 二人一愣，这个答案似乎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克莱因：她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位博士的知己，她只是为代替克莱因而被造出的武装人偶，作为博士的工作助手。后因为星启不明原因对她的教导，她渐渐掌握了属于人类的情感，她成为了克莱因，也成为了自己。 梅比乌斯：前纪元科技人员代表之一，主张从生物上改造人类而去对抗崩坏，因过于极端难以被世人接受，世界上第一个融合战士是她的学生，她最爱的学生，她唯二的理解者。在之后，他们逝去，梅比乌斯的精神状态从此不再稳定。她每时每刻都希望克莱因和星启回到她身边，因此……她顽强地活了下去。 …… 这里说明下更新进度，平常都会是日更四千字，不是两章，请多谅解。 第32章 这可太刑了 “所以,你满足了吗？”九灵的眼中倒映着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依,此时恰好依的眼中也映照着九灵 ，看着这么可爱的“自己”，九灵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其实我也很羡慕你，你知道吗？你羡慕我拥有过去，我羡慕你拥有未来的无限可能。” 依抓着九灵，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让九灵心情好一点，只能放任她的手在自己脑袋上揉搓。 “可爱的小家伙。”顺着依的意思揉了两下，回想起刚才说的话：“我刚刚，算不算自卖自夸？” 依摇摇头，她有点跟不上九灵跳脱的思想。 二人在梦境里聊了许久，甚至差点忘记时间 ，而星焱早已被她们“请”出了空间，连同刚才的记忆也一并消除。 逐火之蛾这边似乎发生了一点小插曲，做完实验的梅比乌斯回到房间，一双小蛇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阴森，当她意识到有光亮时，闭上眼早已来不及。 光亮消失，小眼睛再次睁开，似乎是有些疑惑。 梅比乌斯又重新坐在办公桌前，桌上放着一张合照,它被保存的很好,上面的人都已经离去，它都还未褪色。 她盯着照片，也许是完全陷入了回忆，她就这样趴在桌上上睡着了，身上的衣服还是克莱因披上的。 第二天早晨，星焱难得睡了一个懒觉，好像听到了厨房里有什么声音，应该是错觉吧。 “小祖宗，你干嘛。” “饭不是你这么炒的，我要控诉你这种浪费食物的行为。” 又一次失败，依无力的站在椅子上，整个人如同蔫掉的蔬菜。 厨房一时安静下来，凯茜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小祖宗今天莫名其妙地早起冲进厨房，顺带拉来自己，说什么要给星焱做一次早餐。 说实在，这挺令人感动的，前提是做饭，不是在厨房玩爆破。 按理说，小祖宗应该快要放弃了吧，小孩子做一件应该坚持不了那么久才对。 “再让我试一次。” 凯茜可阻止不了这祖宗,不过值得欣慰的是,有了前三次的失败经验,这次并没有出现意外。 眼前这盘蛋炒饭倾注了依的心意，不吃实在说不过去，更何况依还用水灵水灵的大眼睛盯着自己。 一口下去，味道并没有想象那么差，也没有很好吃，只是中规中矩，而且有些饭还是夹生的。 “你们还没吃？”星焱吃完最后一点炒饭，见二人点头后，星焱由身穿上围裙，给二人做早餐。 一盘饺子端上餐桌，倒上点点生抽，星焱满脸享受地投喂着依：“这是今天早餐的奖励，谢谢你的爱上早餐。” “嘿嘿~”细细地品尝饺子的美味，感觉这样还不够，依干脆挪了挪身子，依偎在星焱的怀里撒娇。 “？”手中的号码已经变成逐火之蛾扫黄大队的官方号码,凯茜见状差点直接叫人把星焱抓进去,虽然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状态不错，不过你的时间不多，补充精力后去做想做的事吧。」 摸鱼许久的男人重新上号，性格还是没变，惜字如金。 倦意再次涌上心头，明明精神挺不错的说。 抱起依，星焱向房间移动，回头对凯茜说道：“中午叫醒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有点困，我睡个回笼觉。” 道理她都懂，但你睡个觉把依带着干嘛？更何况依这个小丫头还在对她做鬼脸，这让她想起不知多少次她打开星焱的房门，有时星焱都睡了，依却起身“疑惑”地盯着自己。 以前觉得这小丫头睡相不太行，现在看来……她之前的想法绝对没错好吧！兄妹？妹个屁！星焱或许真的把依当成妹妹，但依明显没有把星焱当哥啊。 思路都通透了,依难不成早就成年了?只不过是因为特殊原因一直维持在一米五左右? 但不管怎么样，这绝对挺刑的吧，怎么想也进不去吧？ 这样一想，似乎能解释为什么自己被星焱抓包的次数不多，却次次都被依抓了个正着，这是在护食，绝对的吧。 把耳朵贴在门上，全心全意地听着屋内的动静，很可惜，她并没有得到报警的理由。 听了半天，半点声音都没有让凯茜对自己的脑子产生怀疑，是自己想多了？ 看来博士说的对，应该也是我脑子里废料太多了，有这功夫还不如去赶作业。 事实证明……她想少了，屋内没有动静是因为星焱睡死，啥也不知道。 至于小馋猫倒是精神的很,原本似红宝石的眼睛变成美丽又带有一丝魅惑的紫水晶般的眸子,白色的头发末端染上一抹紫色。 神色上带有一丝病态,在趴在星焱身上,贪婪地嗅着星焱身上的味道。 他对于她来说如同毒药，折磨到让她半生梦死；又如同那诱人的糖果，浅尝一口便让她回味无穷。 “我等了你好久，真的好久……” 视线回到月球基地。 普罗米修斯扫描着星焱刚才消失的地方，除了一些无法检测的能量，其余的什么也没有发现，她不由得微微皱眉。 不是因为她还无法解析神力，而是……她更加确定了星焱与星启的区别，在五万年前，星启可没有任何被神明注视的迹象。 “呵呵,这么想来,17号,你也在不断成长呢。” 听到声音，普罗米修斯低叹一声，扶额无奈地转过身去，虽然她帮助过自己，但普罗米修斯还是不太想跟对方见面。 高挑女子梳着双马尾的发型，绿色的长发几乎过腰，明明有机生物没有对于“味道”的理解，她却依然面带微笑地叼着一支棒棒糖。 同为无机生命，爱衣无论是性格，表情还是语气，都要比普罗米修斯更加活泼丰富，也更贴近于人类。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刚才在普罗米修斯的表情里，名为“羡慕”的情绪一闪而过，爱衣的嘴角也逐渐上扬。 “你这次来又是为了什么？” 爱衣坐在了一旁的圆桌前，又变戏法般地拿出一块蛋糕，一杯果汁，随后邀请普罗米修斯也加入茶会。 “为什么要这么问？不如我们坐下来安静地喝会儿茶，聊聊天？” “比如？” “你。”爱衣言简意赅，却是在普罗米修斯的芯片里投下一枚炸弹，犹豫再三，她还是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坐下来喝茶。” 普罗米修斯的表情全都被爱衣看在眼里，和上回略有不同，她递给普罗米修斯一块饼干：“尝尝？” 这人的脑回路普罗米修斯自然没法几揣测，她的视觉模块好像出现了错误，眼前这家伙根本就不是无机生命体，反倒和爱莉希雅那种乐子人相似。 接过饼干，普罗米修斯咬下一口后留在嘴中回味，她不需要咀嚼的步骤，这些物质机体会帮她自动处理掉。” “味道如何？”爱衣满脸期待地看着她。 “糖分，热量都过高，经常食用会导致脂肪堆积形成肥胖，属于不健康食品……” “不过，味道还不错。” 得到了想要的结果,爱衣会心一笑,她的双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个世界的17号。不同于其他世界泡,梅博士在创造出普罗米修斯时几乎是手把手教她理解了人类的感情;而这个世界有些许差异,梅和星启在创造出17号后几乎无暇管理,大部分时间她都是处于休眠状态。 也就是在17号第一次出现“渴望”时,爱衣这才注意到了这个世界。 她期待着，17号身上的无限可能，由人工智能向人类转变的一个奇迹。 “或许，你应该去寻找一个值得追随的人。” 爱衣淡淡地开口道，她是世界的观测者，记录者，不能做多余的事，提点几句已经是她能做的极限。 “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建议而已。” “我会考虑的。”普罗米修斯认真的表情让爱衣有些诧异，她上次也就提点了一两句，现在看来对普罗米修斯自我觉醒的帮助倒挺大。 虚数空间的门扉打开，爱衣朝普罗米修斯挥了挥手，“再见了17号，下次见面时，你也为我准备一次茶会如何？” 直到大门关闭，普罗米修斯都还是沉默不语，高速运转的计算机也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依:来自于未知,她因踏寻过去而来,为未来而存在。心中的依恋和执念让她无时无刻都在前进,作为她的特殊造物，只为他而存在。 依(？):受未知能量的影响,作为（？）的未知错误出现,她变得无比混乱。只为心中向往之物而存在,只为他而前行，面对向往之物的反抗或“背离”，会变得更加不稳定，脑回路也无比清奇，这……是所有沾染「起源」之人的通病。 第33章 怎么感觉睡了一觉更累了 一觉醒来，星焱感觉好像更累了，应该是错觉吧。 吃完饭就要注意牙齿的护理，星焱站在镜子前耐心地给依刷着牙，总觉得这会儿依嘴里有股奇怪的味道，但又好像和以前一样……自己果然没睡醒。 依用毛巾擦了擦嘴，小舌头满足地舔了舔嘴角，今天稍微过分了一点点，不过她下手的又不是本体，灵魂体操劳只会被影响精力而已。约定的时间快到了，现在他还弱小挺好办，等他变强后就没那么多好机会了。 她突然想起什么，一个人钻进厕所不知道干了些啥，半会儿过去拿着一条湿哒哒的粉白色胖次从厕所出来,扔进盆子里洗干净后挂在了阳台上。 星焱端着一碗红枣汤从厨房走出来，正好撞见依从阳台跑回客厅：“你干嘛呢？过来把汤喝了。” 劳累了一会儿正好肚子也饿了，依坐上餐椅，享用着星焱精心准备的“上午茶”，小肚子不一会儿就自动鼓了起来。 下午他打算带依去附近的吼姆乐园玩一玩，他有一种奇怪的预感，感觉今天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拜拜，玩的开心。”凯茜作为宅女自然是选择待在家里，没过几分钟门铃声响起，凯茜疑惑地打开门：“没带钥匙？我记得……组织的人？” 一身正装的几人站在门口，胸口印着逐火之蛾印章，疑似队长的男人开口：“凯茜娜丝小姐，梅博士想见你一面。” “见谁？我？” 依在路上蹦蹦跳跳，哼着一首欢快的歌曲。周围都是与她相仿的孩子，他们脸同样面上挂着笑容，在逐火之蛾的保护下，这段时间崩坏爆发的次数越来越少。 借前几次律者事件，社会渐渐被逐火之蛾所控制，想要安定人心也就方便的很，至少办法总比困难多。 “那里那里，我要玩那个!”从高处猛然向地面冲去的过山车被依第一个点名，星焱嘴角抽搐,哪个小孩子第一个项目就直接选过山车啊？ 嗯？依好像不是正常孩子来着，那没事了。 今天就陪依好好玩一场好了，星焱牵着依的小手，坐上过山车做好了防护措施，在高空翻转几圈已经不能引起星焱的兴奋，空中跳伞单挑一群空中型崩坏兽才是真的刺激。 耳边响起孩童和女生的尖叫,狂风呼在脸上，见旁边的依笑那么开心,星焱思考要不要配合一下。 体验了一次过后，依对这类刺激项目已经失去了不少兴趣，她盯上了小摊上的用气枪打移动小人的活动。 依很有自信地架起气枪，在一次挑战之后，依黑着脸强调再试一次，似乎刚才丢脸的表现让她十分不满。 人体描边，这个词用来形容依的枪法再合适不过，从另一种层面来说她挺准的。 星焱和摊主都陪笑着,二人默契地对视一眼,星焱把一盒消炎药放在桌面上。反正时钟已经进入倒计时,节省已没有什么意义，摊主满意地点点头，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给气坏的依戴上一副天命发明的辅助瞄准眼镜，充满科技感的蓝光准星投影在眼前。 握住依的小手，把它完全覆在掌心，星焱在她耳边呢喃道：“注意我心跳的频率，记住现在呼吸的感觉。” 这样似乎让依更无法集中注意力，但拥有外挂的调整，枪枪爆头丝毫没有问题. 小脑袋埋在奖励的玩偶里面，刚刚的一幕挥之不去，倒不是害羞，是怕星焱看到自己上扬的嘴角。 面前的鬼屋让星焱一阵头大，就完全没有一个正常小孩玩的活动呗。 话说崩坏兽和死士不比鬼怪恐怖多了，为什么还有人会去体验鬼屋？ 里面的工作人员倒是有些能力，有一次甚至连星焱的心脏都漏了半拍，好不容易才忍住拔刀的冲动。 全程他反倒才像个小孩子一样被依拉着跑，真是的，为什么一个孩子的胆子比大人还大啊。算了，这样似乎也挺不错的，今天就按照她的意愿来吧。 依在门口拿着平板，平板里面传来了玛卡巴卡的声音，星焱面露古怪之色。 而实际上，刚才的场景属实是把她吓到了，埋头猛冲只是因为害怕，她相信只要自己跑的够快，危险就绝对追不上她。 星焱拍拍她的后背，递过去了一瓶矿泉水，星焱并不认为依合适这种娱乐设施，但不知为何，她今天……格外喜欢刺激。 “依，或许，我们该选择正常一点的游乐项目了吧？你刚玩的那些确实有点……” “不要，我就是想玩一些刺激的嘛，我又不是什么爱玩旋转木马的的小屁孩。”依听闻不太满意，出来玩嘛，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快乐，应该放开了随便玩。 星焱也是相当无奈，既然没出事，就让她随意折腾吧。星焱倒希望她只是个普通的孩子，平平淡淡地走完一生，这个世界太过于复杂，一不小心使会被吞噬，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她并不普通,她明识人心,对人类的情感十分敏感,最重要的是……她体内里面有一颗能源核心,不过，它貌似并没有被激活，也不知道激活了以后会发生什么。 他问过002，他说过自己不会想知道答案，一句话让星焱几度无语。 和九灵一样的女孩，她不是九灵的代替品，她和九灵有着不同的地方，依是一个新生的生命。 这是最后，知晓一切的机会，只有自己变得更强才有能力保护好她们。 “快跟上啊，我想去玩那个。”依指着摩天轮，脸上带着兴奋。 笑容很温暖，末世里这样的笑容可不多见，星炎很珍惜这份欢乐的时光。 他们在阳光下挥洒青春，但有“人”不行，她注视这里，观察着所发生的一切。 她享受着,这难得安宁的时光,和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尽管时间很短,但她已经很知足。 一颗心重新跳动着，或许它并没有真正的跳动，在许久之前就已经被冰封。 「原谅我……自私，原来我也会自私……不对，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大善人」 「她又在发什么疯，意识越来越混乱了……你不去帮一下？证明一下，你和他还有着联系」 祂并未说什么，祂似乎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目光只专注在眼前的棋盘之上。 「一群不折不扣的疯子」 在这些家伙里面，好像就他最正常了。 神明的自述：祂们是神，同样也属于生灵的行列，神明的七情六欲非常淡薄，但并不是完全泯灭。祂们之间也有着森严的等级，最突出的就是三大主神，但不知为何，三位在精神上似乎都有着缺陷，所以……也被称为“疯子”。作为主神，祂们实力强大，当然也付出了许多惨重的代价，相对正常的神明，他们失去了很多珍贵之物，余生都只为追回他们所失去的一切。 第34章 新的旅途，我一直在这里 摩天轮缓缓上升,依趴在窗户边上，她并不恐高，相反她很喜欢在天空自由飞翔的感觉。 天空很蓝，很宽广，能让她在其中尽情徜徉，可惜……她没有翅膀，不能飞上天空。 她眼里充满了向往，星焱能感受到她飞上天空的愿望，或许很难实现，但不代表不可能。 摸摸依的小脑袋，她摇头晃脑的，却没有挣脱开星焱的大手，只是故作很不开心地说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抱歉，抱歉。”带着歉意,星焱回到座位,依嘟着小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而生气,可能只有依知道吧。 玻璃的反光让依看清自己的模样，脸上挂着羞红，大大的眼睛带着些许水雾。 这个笨蛋又把她当小孩子了，虽然挺享受这种感觉的，但那是平常。现在时间不多了，依不想这么结束。 这具身体在这个世界排斥反应太强烈，这段时间已经够长了，再久一点的话会崩溃的。 深呼吸几次调整状态,脸上的红晕褪去,她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偶然的事件。 “咔！”摩天轮发出巨大声响，很明显，意外发生了，依的嘴角上扬，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心情很复杂呢，两个人同时陷入沉思，这里是摩天轮的最高处，可以看到乐园的每一个地方。 “要走了吗？” “嗯。” “可以留下来吗？” “怎么？舍不得我啊？嘻嘻。” 心跳很快，依凭借玻璃的反射光偷偷地观察星焱，他脸上有失望诶～ “至少，再留一会吧。”尝试地问道，星焱手心捏出一把汗。如果可以，这个女孩，他想救下。 “你求我啊～”到这个时候了，她依旧在和星焱开玩笑，仿佛对接下来的事毫无在乎。 “求你了，留下来吧。“他没有犹豫，这也让依有些惊讶。 “真是的…”依回头，转过身子，把星焱抱在怀里，虽说星焱的感觉不怎么舒服就是了。 “总会分开的，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呢？”依身上散发着令人安心的味道。 “你来自于未来，我存在于过去与现在的夹缝，终究是要错开的。” “你也很不舍，对吧。既然如此，那又为什么要离开呢？” “对啊，我也不想离开……可是，我已经影响你太多了。你还有你的未来，还有很多人在等你回家。”依的声音渐渐跑调，眼泪涓涓地流下，诉说着她的内心深处最大的痛苦。 我很自私，甚至想过要将你占为己有，就这样永远地保持着这一刻——但，这样做不行的吧，你会抗拒，会逃离，因为你还有朋友们在等待着，他们倾注了自己的全部希望，我又怎么能让你辜负他们呢？ 又为什么……不能呢？ “一直以来，我影响着你的情绪，减去你对我所有的防备和敌意，你也从来没有反抗过。” “谢谢你，愿意接受我，一直以来……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我贪念你的味道，它令我沉醉，令我着迷，可它……并不完全属于我。” 从一开始到现在，依的状态就很不对劲。直到这时星焱终于发现，依的核心从来都没有处于寂静，它一直活着，无比的活跃，无时不刻在使用自己的能量影响着身边的一切。 “依……”一股熟悉的能量从依的核心里散发出，这是——【起源】？可为什么？ “有斗争，就会有失败者。可为什么……为什么每一次都是依！” “依有些累了，不想等了，像这样在时间长河漫长地等待着，依……再怎么也等不到，好不容易有了这次机会，求求你，留下来吧……不要再把依丢下了。” “依，你冷静一点。”星焱紧紧地抱着依，想让依恢复正常，但很明显……已经不可能了。 刺眼的白光闪过，再次睁开眼，星焱来到一处未知区域，他莫名地踩在虚空之上，周围是灿烂的群星，而在星星的拥簇下，少女已然显现出了她真正的模样。 面前的是完全体的依，核心力量解放更多的她已然成为律者，甚至在其之上，星焱能感觉到，就算诺尔在依地面前也撑不过一个回合。 纯白到像一张白纸的连衣裙,虹膜逐渐转化为璀璨的紫金色,白色的发丝染上一抹深紫。色彩斑斓的丝线从依的身体中延伸而出,它们拥有“生命”，如同章鱼的触手一般,在群星地烘托之下蠕动着,展现自己伟岸的身姿。 “这到底是……”星焱来不及多想,斑斓的触手突然朝着星焱扑来，他想要躲避，但奈何触手的数量太多，他被五花大绑带到依的面前。 “我终于，找到你了。”小手抚摸星焱的侧脸，依的眼里淌着泪水，一些美好的回忆在脑海里浮现，她，比刚才要冷静了不少。 “不必担心，我不会伤害你的。”依的“触手”刺入星焱的身体，过猛的刺激让星焱额头的竖瞳睁开，这老伙计很久没出来活动了。 但和之前不同，竖瞳传来巨烈的疼痛，裂纹从竖瞳从中延伸，赤红色的纹路，如同岩浆在上面流动。 濒死才会出现的时钟显现，随后立即破碎，星焱手背上的计数器消失，他失去了这份能力。 这不是削弱，时钟就像一个限制，它消失的那一瞬，星焱身上不断冒出蒸气。 触手上传来的灼烧感让依眉头微皱，仪式继续，已经来到了最后一步。 星焱听到了自己有力的心跳，不止一种心跳声，自己体内有一颗从未被发现的核心。 来自核心的能量波动越来越强，一套全新的赤红装甲迅速覆盖到星焱的全身，它由一片又一片的鳞甲组成，每一颗鳞片好像在燃烧一般，四周的温度都被提高不少。 越来越多的能量注入到星焱体内，能量流失过多的依开始变得虚幻，她没有停下。 “依！”星焱挣扎着，试图阻止她，力量虽不断提升，但他却始终挣脱不开。 “星，依输了，哪怕依真的不想再输了，但这一次不一样。”依把额头靠在星焱的肩上，她想要传达什么，却是一阵无声。 “不要忘了依，这就足够了，依这次，已经满足了。”依与星焱紧紧相拥，享受这余温，虽然此次并非永别，但想再次见面，不知要过去多久，或许又是千万年吧，依可以等，依一直在这里等着。 直到他记起她，直到他带她回到曾经温馨的家。 「毁灭」:祂将焚毁挡在神主眼前的一切,祂如此坚定,踏上自己的旅途。 初步解放「毁灭」的力量,星焱获得了烧尽一切的火焰，这股火焰很温暖，也同样致命，稍有不慎便会损伤灵魂。 第35章 琐事，黄昏 她消失了，化为那万千繁星，或许这一分开……就是永别。 依剩余的力量依旧影响着星焱，内心的情绪遏制不住地爆发出来，其中最为突出且庞大的……是悲伤。 他看到了一段过去，她的过去、漫长且无趣的等待……她曾是一个活泼的女孩，但在那之后，她一直在漫无目的地等待着，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促进过程，而最后……她在一次又一次的磨损之下迷失了自我。 …… “呐,看这个花环，好看吗?”女孩举起刚编好的花环,她笑的很纯真。 男孩放下手中的工作，摸摸女孩的脑袋：“好看，当然好看了。”说罢，男孩把花环戴在女孩的头上。 “嘿嘿。”女孩扶了扶头上的花环,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窗外的阳光都要逊色一筹。 “别光想着玩，忘记工作的话考核可是过不了了的。”男孩拿出女孩留在自己这的功课和工作。 “……”女孩开心的脸瞬间凝固，本来心情挺好的，表情渐渐狰狞：“哼！月幽我们走！别管这根木头。” 在房间里修剪花花草草的月幽疑惑地看向女孩，犹豫片刻后她摇摇头，继续拿着那比她人都大的剪刀修理小树，全身散发着恐怖能量波动的小树。 “你也不理我。”女孩更郁闷了,一个人跑出了房间，不知又要在哪个倒霉地方撒气去了。 院子里,女孩随手捏了颗星星玩。没过多久,玩腻了,随手创造的星星便被她捏碎。 “唔。”女孩偷偷地趴在窗台上，男孩正一心一意地翻阅着文件。 女孩不喜欢做这些，费神又无趣，考核的话…有他啦，女孩完全不带怕的，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了。 “梦也去考核了……好无聊啊。”巨大的别墅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个，说来也怪，院子的不远处就是一片海洋，海洋里面充满了星星，仿佛就只有这里一块陆地一般。 哦——还有一栋建在海上的房子，金碧辉煌的，跟图书里面的宫殿一样，更诡异的是那里还是他们每个人的考核点。 “大家为什么都这么努力呢,特别是堕离那个家伙,就没见过他休息过。”女孩无聊躺在草坪上。 不多时，她睡着了。男孩工作已经结束，来到草坪，无奈地摇摇头。 打了一个响指，他们来到女孩的房间，女孩被传送到床上，衣服也换成睡衣。 为她盖上被子，她是现在所有“人”里唯一一个没有“称号”的了，怎么一点上进心都没有呢。 关上门,女孩睁开眼,对男孩的行为不太满意,在被子里蠕动几下后,真的睡着了 和平，它一直都存在着，但……它不会存在太久，总有一天，它会离人们远去，或带着他们，或带着他们所爱之人，再也找不到回来的路。 “嗯，我知道了,我会去的。”挂断通讯,男孩揉揉眉心,这件事已经超过了他的能力范围。 “怎么了？”女孩放下手中的书，眼里的好奇都快溢出，这可比看书有趣多了。 “镜像出了点问题，我去看看。”收拾好东西男孩便准备离开，月幽想跟上，却被男孩阻止。 “月幽，你不准去。”男孩平常对月幽的语气都很温柔，但不知为何，他这次对月幽没有一丝好脸色。 说完，他就走了，月幽的脸色很不好看，女孩从来没见过月幽露出这种表情，特别是在男孩面前。 女孩并未太过在意，她现在还不知道，男孩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战争开始了，几乎只在瞬间。【崩坏】被污染，将其他的生灵拉入战争。紧接着，是【天母】被侵蚀。 实力低下的女孩被下了死命令，守护【起源之种】，也只有女孩能做到。 在那里,女孩听到了男人和【苍浩】的反攻消息,过去的好友被男人一一斩杀,毫不留情。 其中也包括，他的恋人之一，月幽。 听闻，他没有丝毫犹豫，很果断地杀死了月幽。 再之后,陷入疯狂的【天母】被镇压，【苍浩】不知所踪,所有的压力都在男人身上,所有人都注视男人的背影。 他做到了，斩尽一切，【崩坏】被封印，【残剑】进行最后的收场。 女孩抱着【起源之种】，她盼望男孩回来，但他永远回不来了。 不，她能感受到，男孩还在这里，一直都在这片星空之下，就在她怀中的【起源之种】里面。 男人已经不是男孩了，男孩在她怀里……她像是病了，她没有病！ 别墅很大，很空旷，他们好像还在，连气息都像是昨天才留下，女孩一直坚信着。 他们会回来的，在女孩眼里是这样的，她坐在草坪上，望向大门，好像下一秒……他们就会一起回来。 不久后，女孩通过了考核，只靠她自己。 “啊！”记忆断片，星焱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女孩的情绪全数化为无形的利刃，正攻击着他的精神。 塞壬因为突然涌进的过多能量而提前苏醒，正在旁边稳定星焱的精神空间。 “星焱，听我说，[冷静一点]！”命令一般的话语让星焱的状态回到正常，负面状态一扫而空。 “塞壬，我这是……”星焱的意识回归清醒,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这里是哪?” “核心的内部。”塞壬微笑着，目光很柔和，一醒来就能够看到星焱，塞壬心里不由地开心。 “怎么会在这？！”星焱站起身环顾四周，他只看到了一扇熟悉的光门，那扇门给他一种不祥的气息。 “想要回到现实，要通过那扇门，经过一个考验。” “什么考验？”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通过不了，会怎么样。”星焱下意识地问道，而实际上复苏地记忆让他已经猜到了结果，以及试炼地内容。 “我们都会死。”在不经意间，塞壬好像说了什么很恐怖的东西。 他不怕任何考验，除了西格纳斯，蓝星的一切就像一片阴影，永远笼罩在星焱心头，影响着星焱的一生。 他犹豫不决，始终不愿看向那道光门。 与此同时，在地面，对抗崩坏的战争也已经打响。 镜像：在世界诞生之初，它就已经存在，它倒映着世界的影子。当你注视他的时候，你可能从未注意到，镜子里的自己嘴角微微上扬，而你……从一开始就没有笑过。 第36章 型号:机械始祖 “大气层处侦测到大量陨石，检测到陨石内含有大量崩坏能……” 指挥室里吵哄哄的，闹腾的同时也不失有序，原本银白色的墙壁被染成血红。 高脚杯里还残留着最后一口红酒，奥托一饮而尽，一对碧瞳变得深邃，所有人都知道,战争要来了。 “开启天命总部a-10区的所有导弹井，拦截陨石的降落，还要配合崩坏能清除剂,绝对不能让崩坏在城市里大规模爆发。” “帮我接通逆熵的通话。”作战指示刚刚下达，一旁的女武神很快投入工作。 不一会，瓦尔特消瘦的面容出现在屏幕里，他周围是正投入工作的研究人员。 “近来可好，逆熵盟主？” “多亏了你们天命，逆熵近来很好。奥托，我们可以派出逆熵所有的主力，现在是人类的……” 奥托打断了瓦尔特的话：“不对，盟主先生，我需要你们……把人员派去城市，防止崩坏大规模爆发。” “奥托，这是人类共同的危机，自大只会让我们陷入万劫不复。”把主战场完全让给天命，这事瓦尔特做不出来，他担心的是以对方的实力，一个天命真的够吗？ “盟主先生，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去布局了，让那些弱小的人们进入主战场，只会徒增牺牲。你应该知道城市的重要性，第一律者的继承人。” “……”这是无法反驳的事实,逆熵现在实力的确要低于天命不少，不仅科研技术没有跟上，高层的战斗力也只有他一个人。 数不清的导弹飞向天边，在大气层展示了一波盛大的烟火。 象征人类智慧的烟花在天空炸开，有了崩坏能清除剂的辅佐，除了西伯利亚这边的四颗，其他地区的崩坏能浓度成功降至较低水平，逆熵来清理再合适不过了，但……仅靠一个逆熵不足以把伤亡降至最低。 “一段未知的通讯接入。奥托心中一喜，表情却管理得很到位，等了半天的前文明组织，世界蛇也终于到场。 “尊主暂时无法与各位交谈，就由我作为尊主的耳目与各位磋商应对这次危机吧。” “现在世界陷入混乱，我们需要一群掌控副战场的战斗力，相信这对灰蛇先生来说并不难吧。”省掉许多客套话，奥托干脆开门见山，如果主战场能够撑住，那么逆熵和世界蛇也完全能控制副战场。 “……”对方沉默半会，准备好的一大堆说辞全都化为无用功，灰蛇最后也只能接下这丢来的烂摊子：“有尊主带领世界蛇，我们这边自然不成问题。” “那么,祝人类旗开得胜。” “主教大人，现已检测到四位审判级崩坏兽，以及数量过万的下位级崩坏兽，和数千头上位级崩坏兽。另外，因具体不明原因上位级和下位级的崩坏兽群处于休眠状态，初步判断是因为审判级崩坏兽吸收了所有能量而导致的能量休眠。” “让始祖小队进行斩首任务,女武神部队进行远程支援，指挥室时刻注意崩坏兽群的崩坏能浓度反应，一有上升迹象立即汇报。” “是。”女武神回到工作岗位,奥托正想着他那失联已久的老朋友，人类需要一个救世主，需要有人站在前头去带领他们，而奥托，他没有配得上这个位子的实力。 精神空间内中的两人相望，他们都看出来彼此眼中的犹豫，最后，星焱叹息一声，像是认命一般地先打破沉默。 “你我都明白，我并不是他，虽然拥有者相同的记忆，但那时，我确定‘我’的意识，灵魂，全都已经被核心蚕食干净。你没有必要……” 接下来的话并未说出，会刺激她的话还是要尽量避免，但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至少……没法解决眼前的难题。 “我知道，但你也知道，我同样不是她，是核心选择了你我，它将我们的命运连接在一起，这不是你我的个人意愿能够反抗的。” “不过现在，我们的确没有多少时间了。” 塞壬主动上前一步，牵着星焱的大手,感受着熟悉的温度,他心中还有芥蒂，不过，只是因为他还没有理解现状吧，当局者永远深陷迷谭，她也很幸运，自己有一段时间当过旁观者。 她知晓的秘密，远比他多的多，但同时也因为这些海量的信息，她也对自己的决定，现在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我们不必纠结于过去，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现在的我们默契并不比过去要低不是吗？我相信你，无论发生什么，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的。” “……”无言，但塞壬确实说出了他心中所想，此世的他依旧在排斥着过去的记忆，它们既是他的助力，也同样可以成为束缚他的枷锁。 他已经有了新的生活，又何必太在意过去的种种，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那……我们该回去了，停留地太久，他们会担心的。” 二人牵着手,第一次并肩站在门扉前,曾几何时，过去那道孤独的身影已经被完全替代，两人也终于迈向新的未来。 地面…… “机械始祖，已抵达中心战场。”三台巨大的机甲矗立在空旷的雪原之上。 在他们身后是女武神部队,现在核心战力还未全部赶来——刚解冻的500年前一位剑仙李素裳,符华徒孙。 “启源，限制已解除”丁阳一身厚实的防护服，进入启源的驾驶室，对着女武神雪狼小队领头之一的未婚妻竖起一个大拇指，身后的“巨岩”和“猎鹰”都已解除限制。 陨石坑中，崩坏能等级不断上升，四只审判级崩坏兽率先诞生，正朝天怒吼。 巨蜥,翼龙,雪狼,还有一个类人型的魔像。 “缓冲，推进模板启动，散热正常。”巨岩两只金属拳套相撞，发出刺耳的鸣声。 “崩坏能反应炉达第一负荷线，电磁炮已就绪。”一架巨炮立于猎鹰背部，炮口不断凝聚着粒子。 “初检完毕,后撤至运程支援阵地。”女武神部队开始后撤,她们这小身板在大块头的较量中不占优势，只能退于运程战线。 “链剑已就绪，磁共热模板运行正常。” 雪狼冲天一声长啸，拥有四核驱动的它自然中在最前面，剩下三只正在缓慢移动，时刻观察着战局。 狼性表现的淋漓尽致，但它似乎不知道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 “已锁定敌方核心，心脏下方。巨岩，一击必杀。”猎鹰的大狙早已锁定猎物的脑袋，也时刻准备着先杀后补，永绝后患。 这东西，伤害高到离道。不过缺点也很大，前摇巨特么长，通常一击未命中就可以直接废弃了，耗能太高不利于长久作战。 “交给我了!”巨岩的四肢发出科技感十足的齿轮扭转声，准备迎接冲撞。 转眼间，雪狼便飞扑到巨岩面前，锋利的狼爪划出三道锐利的爪刃。 “叮——”狼爪紧随其后与机械臂相撞，火花四溅。雪狼为之一愣，机械臂上只留下一道白痕。 “超级装甲，小畜生。”巨岩用另一只机械臂抓住剩余一只前爪，一股蛮劲将它庞大的身躯提起。 “嗷呜——”前肢被控制不代表雪狼失去了攻击手段，冰晶在雪狼口中凝聚着。 还未来得及放出能量冲击，嘴里便被射入一道激光，冰晶直接在口中爆开。 贴脸开大，问过我队友了没？ 猎鹰身上装备的部分炮口正准备向雪狼展示一场炽热的艺术。 魔像不知在干嘛，呆呆的看着大家陷入战斗。 巨岩与雪狼僵持着，翼龙被地面火炮和猎鹰的炮台压得抬不起头。 它的确会飞，能躲避攻击，最灵活的同时也脆的一匹，防御力在审判级中属于下限最低，它以为自己能躲掉这些火炮，可这群人类直接火力覆盖，那炮弹跟不要钱一样。 明明是审判级却被火炮威胁，它只能盘旋在空中找准时机与机甲激情对射，这下脸算是给鳞甲的脸丢光了。 看清了这群铁疙瘩的战力，巨蜥一时傻了眼,而它的敌人正是战力最高的启源。 凝神观察之际，启源突然开启推进器，链剑已杀到面前,巨蜥张嘴死死咬住链剑,却不知正中启源下怀。 链剑两侧弹出刃牙,刺入巨蜥的口腔。 疼痛让它不停挣扎,可越是这样刃牙刺得越深。 人类一时间稳居上风。远处的魔像额前宝石一闪,大量崩坏能正不断向头顶汇聚。 “启源，注意魔像。” 丁阳目光移向魔像,发现它头顶汇聚的崩坏能锁定的是自己,连忙用链剑拖着巨蜥为自己献身。 粗壮的光柱打在巨蜥身上,可它并未重伤,而是力量倍增,开红眼后直接无视疼痛，发了疯般猛得挣开链剑。 嘴部被破开一个大口子，组织液流向成一条小河，可它却不依不饶地向启源发起第二波攻击。 利爪和启源机械臂碰撞，同时能源波在巨蜥地口中汇聚，一束石化光线正准备射出，前摇虽然不长，却足够启源反应过来做出应对。 “蓄力己完成，推进二级。”启源另一只没有配备剑刃的机械臂肘部推进器加速,跨过利爪一拳打在巨蜥左脸，吐息轨迹改变，轰在右侧的雪地。 “右臂受损程度37.8%,链剑功能正常。”右臂上出现三道挣拧的爪痕,装甲被破坏了七七八八。 “嗷呜～”雪狼被激光打中眼睛，巨岩抓住机会松开巨狼前肢，抱紧它的脑袋。 “拳刺已就绪。”带着利刺的拳头对着狼头一顿输出。 变故突生，狼首微抬，一股肉眼可见的寒气吐出，巨岩关节处生长出冰渣。 还没等巨岩反应过来，雪狼体型突然缩小一圈，挣开巨岩的锁头。 雪狼原本血红的眼睛已然变成冰晶的颜色，身上的毛色由纯白变换成碧蓝，额头显现一颗蓝晶石。 “这些boss还有二阶段。”猎鹰眼里，四位审判级崩坏兽的数据不断上升。 “队长,你那头快了。”话音刚落,巨蜥原本还在没脑子的和启源肉搏,在生吃启源一剑后,巨蜥额头显现一颗绿晶石，伤口流下的组织液将雪地腐蚀得漆黑。 一口强酸射向启源，推进器都已经全开的启源还是被射中，外壳被腐蚀六成，里面天蓝色的水晶内壳显露，强酸都拿它变办法。 变身怎会少了翼龙,炮弹没入通红的磷甲,一点波澜都未掀起,额头红晶石格外亮眼。 “吼！”翼龙俯冲向巨岩，温度极高的吐息正中行动困难的巨岩，火焰把它的外壳烧得通红。 “注意，这群崩坏兽不对劲。” 明明是完全由崩坏产生的怪物，但却和之前的崩坏兽不同。以前它们都是各打各的，大部分都是攻击型。 “那个魔像崩坏兽，它在为另三只提供能源，必须优先击杀！”猎鹰的声音有些焦急，持久战对他们不利，更换零件和吸收崩坏能自我修复可是两种速度。 “你是说，它们不再是一盘散沙，开始分化出辅助了？崩坏在进化？！” “正在呼叫支援，总部回应说支援已经在路上了。”地面部队指挥插入对话。 翼龙此时再次向巨岩发起冲锋，在一阵烈焰的洗礼过后，雪狼一口冰雾吐向巨岩。 这下不仅仅是外壳,连内壳的蓝水晶都出现了裂痕。巨蜥扑向启源,尾巴缠住启源的腿部。一口强酸吐出，腿部的损坏率直线上升，行动能力暂时无法恢复。 “离子轨道炮已就绪，请确认锁定目标。”冰冷的机械音响彻操作室，猎鹰大部分炮台已因为能量不足而停止开火，机会只有一次。 现在攻击魔像已经来不及了，所以他打算把机会留给巨岩。 “瞄准单位，雪狼。” “3，2，1……” 巨大的轰鸣过后，一道肉眼难以捕捉的射线穿过雪狼狼首，额头的宝石光芒渐渐黯淡下去。 巨狼的突然阵亡让翼龙攻击对象改变成猎鹰，作为最灵活的一个它很快来到猎鹰面前。 火焰遮挡住他的视野，右臂传来撕裂的疼痛让他明白了翼龙的目标。 只是一瞬，翼龙的利爪便已完全刺入机甲的关结处，电火花闪烁，一条机械臂被撕下。 巨岩想前往支援，刚想抬腿机械腿便因火焰长时间的洗礼失去反应。 “报告，巨岩腿部模块受损，行动能力受限。”巨岩失去平衡摔向地面，支撑住的机械臂是最后的倔强。 机甲发出了悲鸣，猛烈撞击地面后失去动静。 为了控制机甲，驾驶员的神经都是与机甲连接的，机甲被重创驾驶员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巨岩，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启源抬手一剑刺入巨蜥的胸膛,此时巨蜥突然站立起来,说是蜥蜴,但这副样子更像哥斯拉。 虽然对巨蜥造成海量伤害,但启源也因行动不便而被巨蜥的一对双爪控制,吐息蓄力中,再中一发吐息启源就可以宣布报废了。 一枚红色的炮弹正中巨蜥侧脸,巨大的推力让吐息再次打歪,巨蜥也因此失去斩杀启源的机会。 能量未来得及补充,巨蜥的防御大降,启源又怎么会放过这次机会,链剑轻松刺穿它的腹部,另一只机械臂一拳打在侧脸，一柄光剑显现,瞬间贯穿巨蜥的核心。 与此同时，失去最后一枚高爆弹的措鹰被翼龙一爪贯穿驾驶室，无力的倒在光秃的雪地上。 翼龙成功击杀一名敌人正兴奋地吼叫着，场上战斗单位也只剩翼龙和启源。 地面作战部队本想帮忙，但陨石坑中沉睡已久的崩坏兽被魔像型唤醒，兽潮的出现让她们自身都难保，只能眼睁睁看着两台机甲倒下。 “吼！”翼龙向启源发起冲锋的号角，失去机动的启源成为活靶子。 又一波火焰的溅射过后，翼龙双爪刺入装甲，宽大的双翼拼命扇动，它……把启源带离地面了。 剧烈的晃动让驾驶室内的丁阳头晕眼花，不过作为最优秀的驾驶员，哪怕同归于尽，他也不会放过这次难得的机会。 链剑借助晃动甩向翼龙,当翼龙反应过来后链剑已将它死死缠住,并利用刃牙镶入它的鳞甲。 一根装满液体的针管从机械臂里弹出，这里面是驾驶员用来救命的崩坏能清除剂。 使用后驾驶员将会没有退路，只能与崩坏兽决一死战。 机械臂用力地把针管刺入翼龙前肢，刺入的一瞬针管里的清除剂便全部注入。 翼龙发出癫狂的吼叫，额头的宝石也因此黯淡许多，体内崩坏能的锐减让它感到了恐惧，拥有灵智，生存下来就成为了最原始的本能。 翼龙想松开启源逃走，可启源又怎会让它如愿。 “后备能源启动，试用型光剑限制解除。”原本因为能源不足而消失的光剑重新出现：“一击必杀！” 在被松开的一瞬，光剑突然拉长，挥动着轻松划破翼龙的脖颈，一条血线绽放于空中，丁阳操控着角度，光剑切碎了翼龙的核心。 “缓冲模板……” 巨大的身躯猛地撞击地面，机甲四周的雪全数震飞，出现一片焦土地带。 魔像此时也终于开始移动，有威胁的敌人都已阵亡，接下来只要…… 细长的手臂伸向刚才的队友，它在吸收宝石的力量。 一颗宝石都还未吸收完，魔像便听见一段自语。 “翻尺止水,堪可截云。” 剑光一闪，毫无防备的魔像失去了它的王之右手。 “无上自在门大弟子李素堂，参上！” 李素裳：其母为符华曾经的第七徒，天赋极高，太虚剑气修炼至较高层。在过去被奥托救过一命，后而对奥托的深情感到惋惜和敬佩，抱有一定好感，不过当时奥托满眼只有复活他的爱人。 之后她与奥托同行，一同寻找着传说中的赤鸢仙人。在李素裳与符华的对战落败后被奥托带回治疗，李素裳与奥托许下约定，将她彻底冰封，直到世界真正出现危机，她才会重出江湖，降妖除魔。 机械始祖：由星焱带领研究的机甲部队，其战斗力在模拟里能战胜审判级，天命的底牌之一。 在投入实战之后,表现出来的战斗力远超模拟训练,驾驶员中丁阳最为突出,其意识同步链接与机甲契合度最高。 （感冒了，请一天假应该没问题吧，诶嘿） 第37章 全面爆发 战场一时间下起剑雨，低阶崩坏兽眨眼间死伤过半。 借此机会，司柠提着医疗物资无视崩坏兽群赶往启源的残骸，提剑斩杀几只下位级崩坏后她便急忙拿出生命探测仪,一头钻入残骸的她并未被崩坏兽注意到。 火力停下，如此近的距离大部分女武神只能近战，况且现在还能行动的崩坏兽火炮能起到的作用作用已经微乎其微了。 见司柠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时雨绮罗无奈地摇摇头。司柠一向把丁阳看得很重，平时她可没少吃狗粮，丁阳从出战开始这丫头就魂不守舍的。 她天赋很高，塞西莉亚大人都这么说，丁阳这事不让司柠立刻去处理的话，以后肯定会在小丫头心里留下阴影，再也无法突破至s级也说不定。 况且救治驾驶员这事也很重要，他们金贵着呢，天命不缺机甲，缺的是驾驶员，特别是丁阳这样的。 时雨绮罗注意着司柠的方向，副队长让她这么做的，别看她平日里嘻嘻哈哈，但真到了时候她也会照顾好自己的队友。 “拜托，老天爷，他一定还活着，他答应过我的！”司柠暴力地撕开铁门，娇小的手掌被残骸划破，鲜血滴落。 哪怕不停地安慰自己,生命探测仪始终没有反应,泪水从屏幕上滑落。 在司柠快绝望的时候，地上的一串血脚印给了她最后希望。 一拳破坏掉错乱的信号发射器,这东西会干扰生命探测仪的信号。 血脚印一直到驾驶室旁的医疗室，司柠一把撕开失灵的舱门。 “检测到微弱生命体征…” “空中支援已到达，请后退至安全距离。” “……是。” 几十架战斗机压低高度，足以令人耳鸣的声音响彻战场，不知多少枚“小黑点”被丢下。 崩坏兽眨眼间便被火焰包裹，远程部队紧跟其后，抓住机会对碎甲了的崩坏兽群疯狂输出。 防线重新拉起，远程是崩坏兽最缺的攻击手段，保持一定距离对崩坏兽输出可以很大程度减小女武神的伤亡。 当然，这只对于正常崩坏兽潮。 “吼!”在兽朝最中心的崩坏兽咆哮一声，几十头防御型的崩坏兽往前顶上，一面面硅基盾牌架起。 “？”指挥部和前线女武神当场傻了眼，崩坏兽在顶着炮火列阵。 我一定是今天起早了，到现在还有点懵。 不少女武神揉揉眼睛，不仅是她们，指挥部的人看到这一幕也是不敢相信。 “全军列阵，改为持续炮火队型，防御光幕展开，力量型女武神持盾往前顶，敌人的情况不对劲！” 阵型在指挥下迅速变化，举盾手手心出汗，久经沙场的她们从未见过这种情况。 “请求清除弹支援，俯冲高度上调2倍,启用独鹰阵型。” “吼！”兽潮前行，它们行军的动作很慢，但也因此没有一丝空隙。 李素裳很快管理好自己的表情，随即露出兴奋之色，江湖之人谁不渴望强大的对手，她踏剑直奔那位在施发号令的崩坏兽。 “领教这太虚之力。” 李素裳的长剑毫无阻碍地刺穿了崩坏结晶,崩坏兽潮的反应慢了一拍,数不清充满攻击性的目光转来。 蓄力半天的远程型崩坏兽向李素裳发起攻击，这点速度和力道对于领教过符华手段的她差远了。 好战可不是没脑子，一个人再怎么强大被包围时也只是一头困兽而已，她正欲离开，谁知崩坏兽里面的指挥官层出不穷，吼叫声响彻战场，高兴还没有半分钟的女武神再次变成苦瓜脸。 “节约弹药:第二组燃烧弹准备，第三组高爆弹准备，放!” 话落的瞬间防御型崩坏兽的护盾出现裂纹，躲在盾后的崩坏兽瞬甲被点燃，硅基外壳被灼烧地焦黑。后面的几枚高爆弹投入兽潮，被保护在中心的进攻型崩坏兽受到重创。 李素裳继续在兽潮头上行动，对面的首领不再冒头。对方隐藏的很深，李素裳眉头紧皱。 “空中支援己到达，己投放清除弹……”天空上十几架分散开的飞机丢下炮弹，兽潮中的首领高吼一声，几道紫色的激光破空而出，直逼轰炸机。 “机尾被命中，机翼发损率45%” 这个高度足以驾驶员们反应攻击,但依旧有三架轰炸机被漫天的激光击中，飞机员并没有启动弹射，现在弹出去就是活靶子。 随着清除剂的扩散,兽潮开始焦躁不安。 “吼……”指令才刚刚发出，利剑便穿过它的核心，第二只指挥倒下。 前方盾兵停滞，一柄长枪显现于它们每只崩坏兽兽的右臂。 “所有人员准备迎战！” 圣殿级崩坏兽闪身出现在女武神部队中，长枪猛刺，早有准备的女武神大部分都躲过突袭。 “滋！”电流缠绕在长枪上，在旁边的女武神身体一僵，四肢迅速发麻。 大剑与长枪相抵，指挥与圣殿型对拼力量的同时下达命令。“维持防御光幕，阻断它们的援兵。” 几枚拖着尾焰不明物体在空中划过，它们落在光幕上发生爆炸。 几只崩坏兽还没来得及第二波炮击核心就被长剑穿过。 最后一只指挥型高吼一声，大量骑士级崩坏兽冲出，它们通过指挥型创造的空间门直接出现在女武神部队的后方。 刚清理完打散队形的圣殿级，女武神部队面对敌人的突然出现迅速做出反应。 李嘉裳斩杀了最后了一只指挥型，一个踏步“飞”向战场。 由于一直以来的消耗，崩坏兽剩余已经不多，战斗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落日，最后一只崩坏兽也倒地不起。 司柠背着昏迷的丁阳，医疗人员迅速进行治疗。 一支又一支小队被派出，这波的兽潮已结束，接下来天命还要负责清理西伯利亚的所有崩坏兽。 与此同时，城市里逆熵部队和世界蛇正清理着城市内的死士与崩坏兽。 逆熵机甲驻守外围，防止西伯利亚的强大崩坏兽进入城市，而世界蛇主要负责清理城市内的崩坏生物。 机甲旁的两位博士正吹着冷风，特斯拉不禁吐槽：“世界蛇这群家伙竟然让老娘来外围，我的是***,这些**一上来就抢工作,语气那么嚣张，怎么不上主战场啊!” “特斯拉博士，对逆熵来说，这是最好的安排，城市里还有平民，我们的泰坦机甲行动会受到限制。”爱因斯坦已经习惯特斯拉的素质三连，她的视线一直放在西伯利亚上，在那里，才是真正决定人类命运的战斗。 “切，我只是看不惯他们罢了。”特斯拉注意到她所望向的地方，她心里所想与爱因斯坦不谋而合。 “鸡窝头，这场战争他们要是败了……会怎么样？” “全人类的顶尖战力都在那里，至少，我们不会有时间布置地下安全屋。”爱因斯坦撩了下自己的刘海，她看得挺开，甚至还有心思开玩笑，而她所说的这一切不过是事实。 “我们不得不承认，天命是人类最后的防线，尽管我难以信任奥托，但这次合作，他也的确没有再藏拙的必要了。” 说到这里，爱因斯坦露出难以察觉的笑容，指了指天上，特斯拉瞬间会意，那位能够真正主导战局的人还未登场，一切论言都还为时过早。 “虽然那家伙跟奥托狼狈为奸，但我不得不承认，这次真的是我们欠他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连普罗米修斯都带着月光王座来到了逆熵，原本上去的星焱却没有半点消息，但根据那个前文明ai的话来说，一旦星焱回归，很大可能会获得正面对抗诺尔的力量。 “别这么悲观，特斯拉博士，至少他还没有完全成为奥托那样的人，而且，连乔伊斯都相信他的人品，我们现在也没必要再操心那么多了。” “全体机甲准备战斗，崩坏兽已出现，数量……” “远程炮火已启动……” 城市里一座高塔上，灰蛇打着伞，整个人都隐藏在阴影下。 这场战争的规模太过庞大，全人类都知道这是场对抗外来入侵的战争，在各国政府的带领和三大组织文职人员的压制下。倒是不会过于引起人类的过度恐慌，顶多有些衰鬼在那乱喊说人类赢不了，末日来了之类的消极话 下方迷雾中不断有人影闪过，这是世界蛇研究的崩坏生物技术，用于城市战再合适不过了。 灰蛇的机械义眼闪烁几下红光，随后便把目光放在远处的西伯利亚战场，这些失败品不需要他担心，哪怕是残次品都有崩坏帝王的实力，他更在意的还是那个堕天使。 因为前文明有相关的记载，灰蛇丝毫不敢大意，每一位世界之外的来客都有着一定本事，他这次甚至不惜前往了往世乐土申请涤罪七雷的使用权。 主战场的布置已经完整，他们期盼着，曙光的到来。 月球背面，湛蓝与紫黑的流光不断交错，两种神力对撞时产生的能量风暴令人眼花缭乱，却丝毫没有影响两人的感知，爆炸的冲击力再次将两人分开，她们之间的距离百米有余，凝重的眼神里是不遑多让。 诺尔把魔剑插入月岩，吐呐间憋在胸口的一口浊气排出体外，紫色的气息迅速消散在空中。 “作为一个新晋的神明，你，还不赖。” 蓝紫色的双尖刃插入月岩，塞壬在敌人面前挑衅地扎起了着头发，高挑的马尾梳在脑后，仔细看的话不难发现，月球表面溢出的点点崩坏能，正在源源不断地被她吸收进核心。 “只是你孤陋寡闻而已，加把劲儿啊小天使，我真正的实力可不止这点。” 「亏你说得出口，这次湖泊里的水位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省着点用」 “知道了知道了。”塞壬惬意地伸着懒腰，完全没有理会星焱的唠嗑，好不容易能用【起源】的形态出来一回，当然要玩个爽再回去啦。 “虚张声势。”诺尔的眉头微皱，她感知到的气息也就只有行星级，一时不清楚她的底气到底从何而来。 行星级巅峰，这还是在塞壬力量十不存一的情况下，如果刚才让星焱使用刚刚掌控的【毁灭】的话，估计连行星级的力量都发挥不出来，还不如让她上呢。 两人相隔而望，同时向前跨出一步，霎时，两道身影便碰撞在一起，起手式都为最普通的直拳。 恐怖的气压扩散开来，矗立在两边的武器却岿然不动。中间的两道身影不断摇曳闪烁，即使她们再怎么肆无忌惮，也始终没有一道攻击落在远处终焉石像的范围内。 “覆海的沉音。” 塞壬的右脚重踏，月岩上亮起一道瑰丽的符咒，湛蓝的光芒让诺尔不得不闭上双眼，回过神时，四周的环境俨然变幻成了令人眼花缭乱的海底，而塞壬的身影不知所踪。 诺尔神经紧绷，时刻注意着四周的变化，而就在心中危机预警作响的那一刻，她毫不犹豫地唤回魔剑，下腰转身，回旋的拔刀斩正面撞上了一头遮天蔽日的抹香鲸，诺尔的身影被撞退两移远 散发腐败气息的羽翼撑开，塞壬的眼神一凝，几根黑翎几乎是擦肩而过，她当机立断，鲸鱼的虚影幻化成寒冰手甲。 诺尔的左手反握住魔剑向左下方斜劈，却被塞壬以巧劲捌开，右手又化为魔兽的利爪，塞壬附着手甲的拳头又接踵而至。 劲道不大，但手甲上的寒气让诺尔的右手凝结成冰，黑炎融化寒冰有一段的空档期，诺尔的中门大开，塞壬抓住时机抬腿踢在她的胸口 诺尔飞出了月球之外，塞壬手执双尖刃乘胜追击，刀刃竖直挥下的同时，被正面命中的诺尔却化为一团阴影将塞壬包裹，数百根翎羽从四面八方射向塞壬，却无法划破双尖刃在她身体周边形成的寒冰护盾。 阴影之外，诺尔的掌心对准了被困其中的塞壬，一团不稳定的紫色光团汇聚，仿佛下一刻就会形成光束将塞壬扼杀于此。 “想得美啊你！” 声音直接在诺尔的脑海中响起，不知何时，塞壬的利刃已经抵在了她的护身屏障前，带着她高速往地球下坠。 而在地面上的人们看来，就像有两颗流星朝着西伯利亚坠落。 弟38章 公平的围剿 巴比伦塔，这座沾满了罪恶的实验基地终于迎来了它最后的作用——最终战场的信标。 这里已经集结了人类目前的最强战力，开个玩笑的说，如果往这里投放一枚崩坏能裂变弹，人类会就此一蹶不振，甚至连新生代的发育时间都不太充足。 七座漆黑的哨塔矗立在雪原里，以巴比伦塔为中心，这里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先不说这些准备能不能对付行星级的敌人，但奥托一开始就是做着只是干扰的准备布置完了陷阱。 虽说哨塔的下方也有崩坏兽在徘徊，但塔顶的众人对这群野兽不予理会，他们的陷阱会将这些野兽一并吞没。 “已侦测到目标所在，崩坏能强度为——行星级，预计三分钟后发生撞击。” 普罗米修斯毫无起伏的电子音在耳麦中响起，高塔上的七人神色凝重，以十二分的精神迎接着即将发生的恶战。 “准备迎接撞击,30,29,28…… “10,9,8……” “3,2,1——” 两颗“流星”笔直降落在巴比伦塔里，巨大的塔身在神力的碰撞下分崩离析，一边是狂暴的沧澜，另一边是诡异的紫焰。大片飞雪阻碍了众人的视线，神力也屏蔽了哨塔的探测，即便如此，普罗米修斯依旧根据飞行轨迹在屏幕上指出了方向。 奥托攥紧了胸前垂挂着的十字架项链，绿色内瞳孔里闪过一道金芒，空中浮现出层层金色的齿轮叠加在一起，降下有如天国般的圣音。 “神恩结界——展开。” 阿波卡利斯一族身为前文明约束之律者为后代，世人口中的不善于作战只不过是他们口头编扯出来的谎言，譬如基因反祖的奥托，在不借助犹大的情况下就能使出神恩结界，再配合虚空万藏，面对任何对手他都有一战之力。 当然，克制他的只有天生的数据怪，或者一些拥有自主权柄的妖孽。深有自知之明的奥托于是选择了覆盖住中心战场以外的区域，不让这里的战争波及到下方几公里处女武神们的战场。 而恰好，诺尔两者皆沾了一点。 废墟之中，诺尔一记正蹬踹开塞壬，她扶着魔剑气喘吁吁地起身，胸前的伤口无比狰狞，在凹陷处，被崩坏能感染成紫黑色的血肉还在蠕动着自我修复，死死守着埋藏在体内的天使核心。 她注意到了周围锁定的目光，对于这个落后文明的科技毫不在意，她只想快点找到塞壬的位置并解决这个麻烦。 地下突然冒出几条约束的锁链缠住诺尔,德丽莎自身的能级太低,这种强度的约束只能拖延住诺尔0,5秒,不多,但足够了。 “伊甸之星，拟似黑洞。” 老杨此刻已经将理律核心功率全开，负荷虽然大了点，但这样创造出来的黑洞才最逼真，如牛皮糖般粘住了诺尔，因为之前一直被塞壬耗着，此时挣脱这种“仿真版玩具”的引力还需费一番功夫。 七座哨塔纷纷将炮口对住了诺尔，炮口里闪烁着的寒光凝聚着人类智慧的结晶——永恒乐园，崩坏能净化弹。 换作是以前，诺尔只会对这种攻击嗤之以鼻，但她现在很清楚自己体内流动着的能量种类，这种“专业对口”的炮弹让她的表情出现一丝慌乱。 诺尔的眼神变得愈发犀利，似有一团紫金色的火焰在跃动，而与此同时，老杨手中的伊甸堤在诺尔的压迫下破碎，他自身也吐出一口浓血，虚弱地连连后退几步。 拟似黑洞的束缚才刚刚结束，诺尔就瞥见了远处雪山上的反光镜，紧接着就是一发能量弹呼啸而至，诺尔惊恐地发现身体一时竟不听使唤。 收工的灰蛇取出一块手巾轻轻擦拭着涤罪七雷，他与这把武器的相性并不好，仅开了一枪涤罪七雷就出现了“抗拒”的情绪，下一发只怕是要炸膛。 涤罪七雷作用于神经元与信息电荷，只要是生物便逃不过这把武器的制裁，而与此同时，空中七道暗灰色的光芒正朝着诺尔坠落。 冲天的火光对人类来说犹如希望的曙光，污秽的崩坏能在永恒乐园的净化下烟消云散。 烟尘终于散去，诺尔看上去有些许狼狈，不仅衣服出现多处破损，背后的羽翼也自主收了回去，似乎很害怕刚才神圣的光芒。 “你……你们！” 听上去有些气急败坏，行星级的能量波动非常不稳定，非但没有下降的趋势，能级反而还在不断升高，她此刻就像一颗行走的裂变弹。 “月光王座，主炮蓄力完毕。” 度墟的另一处角落，一直雪藏自己的塞壬终于有所行动，一道幻影出现在诺尔身侧，手中的双尖刃直指她的肾脏处，而一只闪着金光的拳头正在诺尔眼中快速放大。 在各种负面buff由状态,诺尔的感知却异常清晰,魔焰化作铠甲护着自己的肾脏,她只是稍稍偏头,避无可避的拳头最后却擦脸而过,擦破了一点皮。而诺尔却趁势揪住塞壬的头发，左腿前躬，附着紫焰的膝盖猛地撞击过来，塞壬瞬间被击飞出去。 “3,2,1,发射。” 远处，一直来自苍穹之外的光束射向巴比伦塔，隔着万米的距离，诺尔一眼就与控制室内的普罗米修斯对视，她不屑地笑了笑，对着月光王座挥出普通的一拳。 一只腐败天使的巨型手臂突然凭空出现，它模仿着诺尔的拳势，一击便将月光王座的轰击冲散，甚至连整个甲板都不翼而飞。 诺尔眼睛微眯，左手作爪状捏住了符华突袭而来的拳头，赤色的火焰在手掌的包裹下缓缓熄灭，反倒是一团青焰蔓延上符华的手臂。 能够灼烧灵魂的魂焰，用在符华身上威力正好。 五指并拢，手掌发力，符华听见自己的拳头发出一声闷响，她的额前也直冒冷汗，最后只抽出了碎裂的拳头。却仍旧不屈地一记鞭腿抽向诺尔。 诺尔感受着身后凛冽的剑气，脚下的阴影扩大，她的身影沉入其中，让德尔塔与符华扑了个空。而在这巨大的后摇期间，诺尔又出现在了德尔塔的身后，掌心已经汇聚了一团紫黑色的能量，符华即刻进入赤翎形态，伸手就要去拨开德尔塔。 “蹲下！” 一声娇喝让符华和德尔塔都听从了她的指示，塞壬挥舞着利刃，高速旋转着的激流化作剑气，驱散了德尔塔身后的幻影，而欲想要偷袭符华的诺尔也不得不将双手护在身前，如同船锚般沉重的射击正面命中，却也只让诺尔倒飞出几十米远，白皙的手臂上也出现了两道血线。 “让我也下去帮忙！”见三打一还在战势，齐格飞当即拔出天火想要莽上去，却被塞西莉亚一个眼神制止，察觉到背后发凉的他把脖子缩了回去。 塞西莉亚主动向奥托请缨道：“主教大人，经过我的计算，我可以用黑渊白花创造一个持续半小时的守护结界，请主教大人下达作战指令。” 奥托微笑着，战场的局势目前还在可控范围内，唯一不明确的就只有诺尔的底牌。一己之力与整个世界为敌，究竟是骄傲自大，还是有恃无恐？ “老友，你也听见了吧。” 通讯那头传来清脆的女声，光是听其声音就感觉身心都被洗涤，紧张不安的心理也被渐渐抚平。 “让齐格飞触碰米丝忒琳，重复一遍，我没有开玩笑。” 雪地上，米丝忒琳摘下手套，向齐格飞优雅地伸出手：“齐格飞先生，请吧。” 另一边的齐格飞收到了塞西莉亚关切的眼神，他回头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手掌毫不犹豫地放在米丝忒琳的手上。 磅礴的崩坏能自米丝忒琳体内喷涌而出，齐格飞的脸上瞬间爬满了紫色的纹路，露在半边的半边手臂也灰白化，他闭上双眼，紧咬着牙，像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天大圣裁表面的红光却愈发强烈，明明没有人去刻意操控，吸收足够能量的它自行转化成了满星劫灭的状态，而几乎同时，齐格飞也睁开了他完全异化的眼眸。 米丝忒琳注视着那如同深渊般的眸子，她顿时感觉有如坠入冰窖，那一抹湛蓝成了深渊中唯一的色彩，她却从中察觉不到任何情感。看着气质大变的“齐格飞”，米丝忒琳不由得联想到了之前的任务报告，试探性地开口道： “你是…凯文先生？” 感受着这具身体内快要溢出的崩坏能，有了之前的教训，他不仅仅是给予了齐格飞力量，这次更是将自己一成的部分投影了过来。 他没有夸大，如今的他，已经远远超越了五万年前的自己。 劫灭拖在雪地里，融化的积雪像是他留下的足迹，明明手里就跟着如烈阳般炙热的剑刃，但那个男人的力量，他的心，却如同太阳系边缘的行星一样寒冷。在这个大男孩的内心也曾有一颗太阳，他为了这颗太阳付出了一切，只能跟睁睁地看着她逐渐凋亡。 “我尊重你的选择，所以，我也会在这里，守护好我们曾经的家。（——并等着你回来）” “天火——出鞘！” 感受到不远处炽烈的高温，塞壬的利刃点在魔剑上，用力将诺尔顶开，自己则闪身抓住了符华和德尔塔的后领飞向高空，一层厚实的寒冰包裹住三人，塞壬清楚地听见了寒冰碎裂的声音。 恐怖的烈焰席卷了西伯利亚的各个战场，数不清的崩坏兽被殃及，好在奥托提前通知了所有部队，护盾装置竭尽了所有能源才勉强挡下这一击，掀起的狂风打在脸上，灼烧的感觉让许多女武神部睁不开眼。 而被正面命中的诺尔，在狼烟消散过后缓缓显现出了她残破的身形。 她巍巍地站起身来，咬牙扯掉了已经化为焦炭的左臂，背后的羽翼染上了一层厚厚的尘灰，破损处溢出的鲜血也被蒸干，胸前那 道从脖子延伸至小腹的剑痕显得格外狰狞，似乎还有火光在隐隐闪烁。 “暗夜……降临。” 诺尔只感觉肺部都在被烈焰灼烧，拉风干箱般的嗓子很是沙哑，随着体内能量的调动，她再次咳出一滩鲜血。 “咳咳……极乐……堕天！” 世界就像是被拉上了幕布，斑斓的色彩顿时只剩下一片漆黑，咆哮、嘶吼声不绝于耳，被困其中的五人紧靠着后背，警戒也被拉到了十二分。 「使用天使本源，干掉阻挡在我们面前的敌人！」 黑暗之中，诺尔握住了一颗被染得墨黑的晶体，无尽的堕落之力从核心内部涌出，四面八方飞来的翎羽如同茧裹住了诺尔，破茧，而后成蝶…… 纤细的双手探出茧外，诺尔张开了背后的六只羽翼，已经完全魔化的她，头顶钻出了一对向内盘曲的犄角。 诺尔的手触碰到地面，霎时，众人的脚下变成了一片冥河，水位也在抬升，神经比较敏感的凯文和塞壬同时跃起，诡异的冥河之中突然生出许多灰白的死人手臂，抓住两人的脚踝就拼命往下拽。 而泡在冥河之中的三人感觉身体犹如灌铅般沉重，冥河上催生出了许多红艳的花朵，浓浓的迷雾也迅速扩散开来。 众人尽可能地屏住呼吸，却发现这种迷雾能够通过皮肤进入体内，作为非融合战士，米丝忒琳已经将着黑渊白花跪倒在地，她眼前的队友甚至都变得模糊不清。 神经毒素！还能阻碍能量运转，腐蚀性极高。 塞壬散发着极致的冰寒，双尖刃猛地插入冥河之中，河面，浓雾，连带着时间也被一同冻结。 永冻冰域。 极寒之中突然亮起了一点火光，凯文强行突破了时间的束缚，能做到这点，需要的不仅是力量，以及对时间法则的领悟。凯文向塞壬点头玫意，手中的劫灭绽放出耀眼的红光，接踵而至的就是一阵刺耳的爆炸声—— 看啊，这如同焚天灭世般的盛景。 …… “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领域之外，诺尔的身影已经化为一颗黑色的巨大眼球，眼球的背后生有六只羽翼，每一片黑色翎羽的中心都镶嵌着一颗眼睛，有一片翎羽掉落在焦土上，以眼球为核心瞬间雕铸成了一位堕落的炽天使。 她早已等候多时。 领域：一般为生物突破神级桎梏，根据自身法则而凝练成的空间型能力，领域的能力、特性与主人自身领悟的法则息息相关，少许天赋极佳者的领域能够自如变幻，但本质不会改变。 第39章 叫你别手欠去招惹他吧 传闻，在恶魔为祸人间时，上帝派出了三位祂最忠诚的使徒前往下界。 智、炽、座，这便是那三位天使的代称。 恶魔生性狡猾，凭借一副曼妙的皮囊为祸人间，而天使虽然外表可怖，却是上帝派来救赎人类的使徒，她们独特的外表是为了让人类一眼辨认——她们是那群恶魔的宿敌。 炽天使生有六翼,一对遮住面庞,一对遮住双脚,剩下一对用来飞翔,她身上长满了大小不一的眼睛,360°的视角能让她更好地识别敌人。 诺尔对应的本是智天使，但天使核心内的姐姐仍旧留有一息，炽天使的形象自然对应着长年在外征战的密罗斯特。 “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如同雄浑而有力的狮吼，炽天使身上燃起了幽紫色的火焰，声音如同重锤直击脑海，符华忍着头疼单膝跪倒，咳出鲜血后脸色苍白，昏倒在了一边。上仙什么都均衡，就是年纪大了，精神方面有点脆弱，一碰就倒。 凯文捂着头，投影的连接出现了一丝不稳，其他人也或多或少受到了影响。 “这叫哪门子天使，怎么长得丑不拉几的。” 德尔塔的吐槽立刻引来一道必死的视线，看到中间那只漆黑的大眼珠子锁定了自己，德尔塔一时竟有些慌，握着大剑的手已经被汗水打湿。 中间的眼睛猛地收缩，天使本源的力量不断汇聚，一道青色的破魂光束射向德尔塔；而同一时间，手持长矛，浑身散发漆黑火焰的堕天使也朝米丝忒琳发动了突袭。 而且……堕天使的数量可不止一个。 德尔塔只来得及将双剑挡在身前，在光束淹没她视线的前一刻，一抹蓝色出现在她的眼前，死死抵住的双尖刃破开了直击灵魂的光束。 塞壬的身边堆满了冰碴，随着右腿发力，脚下的地面瞬间凹陷一大块，她顶着倾泻的光束，毅然地撑起了直面敌人的重任，无畏地飞向炽天使。双尖刃在光束间劈开了一条通路，塞壬腾空飞跃炽天使的头顶，流转着深蓝色光芒的利刃挥出一道道弧形剑气，炽天使转过身以她的三只右翼作为抵挡。 剑气在炽天使的表面炸开，卷起的浓厚冰雾阻挡了两人的视线，但在神识的相互探查之下，她们连对方的动作都了如指掌。 随着塞壬的动作不断加快，一秒内有数百道剑气倾泻在炽天使身上，表面上形成了压制，而实际情况……炽天使只是微微掉了点儿血，随着六翼的鼓动，蔓延的冰雾也被吹散开来，倒是有几圈旋风状的黑炎般扑向塞壬。 厚实的寒冰坚盾叠在身前，黑炎在撞上坚冰后便被冲散，但传递过来的冲击力仍旧将塞壬击飞数百米不止。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炽天使的六翼分别向前后两侧折叠，高速旋转的情景看上去就像一个超大型的螺旋，转瞬间便飞至数千米的高空，谁能想到长满眼睛的翅膀却出奇的坚硬，与双尖刃碰撞摩擦产生激烈的火花，双尖刃已经发出了阵阵悲鸣，炽天使的羽翼却因为卸力而没有受到什么实际伤害。 塞壬咬紧了牙关，嘴角溢出的鲜血显示出她此刻状态并不是很好，两道水柱在她的背后升起，两对暗红色的眼眸睁开，一左一右两条水蛇咬住了炽天使的六翼，万钧的雷霆瞬间爆裂开来。 这时，地面上正好飞来一柄寒冰巨剑，水蛇紧紧咬着炽天使的六翼不让她离开，冰剑散发的寒气并没有塞壬那样冰封万里的威能，然而，站立于冰剑之上的男子才是真正的威胁。 下方已经被审判级的堕天使们围住，凯文不仅要把符华转移到安全地带，还帮米丝忒琳与德尔塔减轻了不小的压力。这一刻，他立于剑刃之上，眼中是对外来者毫不掩饰的杀意，塞壬也收到信号，双尖利刃横在身前，蓝光与金光交错相辉。 炽天使现在有些焦躁，镶嵌在羽翼上的眼球如蜂巢涌出，随即天空中亮起了绚丽的火光，以自爆为代价，水蛇的虚影被能量冲散，塞壬被弹开数米，不得不停止蓄力展开防护。 冰剑最终与恢复行动的炽天使擦肩而过，没入了她后方浓厚的水雾之中，炽天使转过身来，一道紫色的光束射向凯文。 凯文的背后生出半只业魔的残翅，人为崩落状态下固然强悍，但齐格飞接收的投影力量也会加速消耗，一柄截然不同的天火出现在手中，凯文面无表情地挥出一道十字型斩击。 赤红色的剑气劈开了光束，纵使炽天使加大了光束的输出，最终也只能看到那道剑气逼近，又是一阵爆炸过后，炽天使的惨叫声响彻整个高空。 而这时，水雾之中突然冲出一柄寒冰巨剑，塞壬右手两指并拢放于身前，操控着冰剑利索地斩下了炽天使的一只羽翼，却死死卡在了第二只羽翼的中间，塞壬不想浪费过多能量，毫不犹豫地引爆了冰剑，炽大使的翅膀连同中心的眼球迅速凝结出大片冰晶。 凯文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炽天使身前，脚下踏着立冰一步步朝她靠近，天火的光芒愈发耀眼，就像一头被压抑许久的野兽。 “终末——一剑！” 这一次，彻底释放自我的天火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凶光，那炽热的火光覆盖了整个西伯利亚的上空，一时间，看到这如同相般的情景，人们还以为上方的战场处于劣势。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一时间，西伯利亚的大雪停止了飘动，崩坏兽即将处决女武神的动作也停在原地，而作为完完全全的计划者诺尔，则轻挑地摩挲着凯文的尖锥下巴。 时空绝对静止。 文职人员本身就有着冷静的优势，诺尔化身炽天使的原形，想要打出的效果也不过是让他们保持神经高度紧绷罢了，要是真一打上头就丢掉脑子，她早就在几十亿年的世界穿梭之中被人弄死了。 “神力……还是同样讨厌的【意志】。” 在凯文最后灌注神力的一击下，诺尔回想起了一个疯子的身影，要说厌恶的程度，那家伙跟【残剑】一个级别。 不过嘛，债多不压身，已经与审判官结仇的她再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秩序】，呵，审判官大人亲自降下的裁决，究竟是出于正道，还是腐官擅自定下的条条框框？ 诺尔左手翻转，掌心凭空变出一颗钉子，钉子上淬着一位半神精心炼制的毒药——那本是用来毒杀她出轨的丈夫与勾搭她的白狐狸，诺尔在那个世界停留时顺手帮她解决了那个颜控丈夫，这颗淬毒的钉子就成了她的感谢费。 [南巫毒师的铆钉] 紫黑色的火焰在右手凝聚成一柄简小的锤子，诺尔的眼中闪过一抹期待与毒辣，她能感受到凯文不过是一道投影，这具身体的原主弱到她都懒得针对，物要尽其用嘛。 追溯着圣痕的连接通道，她窥探到了扎坐于量子之海深处的凯文，他已经染上神性，冷漠的眼神锁死了诺尔。 “有恃无恐的懦夫罢了。” 量子化的铆钉顺着圣痕连接射向凯文，见状，他吐出一口寒气，如深渊般令人恐惧的海水在他的右手汇聚着，独属于【意志】的神力从体内疯狂涌出，他的身后逐渐点亮了十四英桀的刻印，[救世]的刻印独占中央，量子之海的能量在他手中凝成一把深邃的蓝色大剑。 只是……凯文没有选择躲避，他在身前凝聚出了一块深紫色的护铠，不曾想铆钉的威力竟穿透了护铠，径直扎入凯文的胸膛消失不见，而一团黑色的瘤块也留在了凯文的伤口处。 凯文淡淡地看着身体的异变，他能感觉到毒性正在身体内迅速蔓延，却依旧面无表情地举起武器。 比起【意志】的考验，这点小伤，还不值得让他动容。 蓝紫色的光茫占据了诺尔的所有视野，一直延伸到外界，诺尔的脑袋在这一剑下灰飞烟灭，脖子上还挂着蓝紫色的点点火光，一具无头躯壳不受控制地向下坠落，直至没入地面的深坑，时空绝对静止的效果才得以解除。 行动恢复自由的齐格飞看着脚下的浮冰，此刻发现自己正在千米高空，他本能地腿一软，差点没从浮冰上掉下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有谁来救救我啊，我可不会飞啊！” 当浮冰出现裂纹的那一刻，齐格人整个人都是傻的，心理活动复杂的老大叔甚至连遗言都想好了。 “就是糟蹋了冰窑里的几瓶好酒，以后都没机会喝到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你那破酒！” 愤怒的呵斥声在上方响起，脚下的浮冰刚破碎，齐格飞就被人揪住了后领，侧头看去，脸上挂着几道血痕，整体比他还要狼狈的塞壬及时赶到并救援，齐格飞内心激动地喊出了声。 “好哥们，回去后这酒必定有兄弟你的一口。” 我……谁跟你这个油腻大叔是好哥们！”塞毛的额头上暴起了青筋，她甚至有一种想把齐格飞丢下去然后狠狠补上几脚的冲动，这种为祸世间的老大叔还是死了比较好。 「哈哈哈，好，既然你心里还有兄弟，回去我帮你打掩护，咱哥俩敞开了喝」 塞壬的眼里闪着幽怨之色，要不现在就把这个老酒鬼做了吧，不能让星焱跟他学坏了染上一股酒气。 地面，诺尔的身前已经拉好了警戒线，奥托对她的实力已经有了充分认知，这时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察看这具天头“尸体”的状况，他们在等待着星焱的回归。 离地面还剩十米的时候，塞壬突然间松开了手，这高度多少带点私人恩怨，而齐格飞突然感觉身体一轻，在引力的拉扯下重重摔在地面上。 “齐格飞！”塞西莉亚焦急地跑过去确认丈夫的情况，塞壬计算好了，这点高度还摔不死融合战士。 “塞西莉亚，能，能扶我起来吗？我腰好像扭到了。” “……好。” 另一边，塞壬径直来到了奥托身边，她上下打量着诺尔，心里始终有股不安挥之不去。 不对吧，我记得半神也没这么容易死来着。 从几次的交手塞壬便判断出了诺尔的原本实力，她很冷静，技巧和谋略都挺不错，只是对于一些上位权柄之类的技能比较生疏，而且她也不该去招惹一位快要完成传承的半神的。 “咚咚——” “全面后撤！”塞壬的脸色大变，命令着警戒线外的人赶紧撤离，现在凯文不在，这里能打的也就她一个了。 光线突然变暗了几分，众人抬头望去，暴风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天空的那一轮骄阳正在逐渐被一抹阴影覆盖，直至世界陷入无尽的黑暗。 “灼灼烈阳，皓皓银月；日月轮转，神罚将至。” 这次的声音源自诺尔，除了塞壬之外的人已经撤退至神恩结界内，专注清理着拦路的崩坏兽。 奥托手执一柄纯白的西洋剑，一剑刺穿了一只圣殿级崩坏兽的崩坏结晶，他担忧地望向结界外独自迎敌的塞壬，这一刻，他再次深深感觉到了人类的渺小无力。 事态，已经严重超出他的掌控了。 诺尔以一个十分僵硬的姿势站起，被染成深紫色的瞳眸坚映照着深渊，在日食的背景下，那对深紫色的眸子盯得塞壬心惊，她只有行星级巅峰的实力，而对方—— 已经抵达恒星级的境界了。 “她在试图冲破封印，重回半神！” 塞壬已经顾不上其他,脚下踩着一股激流,前后仅隔了0.3秒的时间,手中的双尖刃就已经对准了诺尔胸口的核心。 诺尔的左手挡在胸前，尽管手掌满是鲜血，她依旧面不改色地超负荷运转核心，左手的掌心燃起一大团紫色的崩坏烈焰，无尽的紫焰在塞壬身后凝成一位三首六翼堕天使的模样，冒着紫焰的剑刃对准了塞壬落单的身影。 “路西法的复仇——黄泉饯别！” 第40章 暂时落幕，【崩坏】降临 源初的炽天使，路西法，昔日无比辉煌的天使军团长，如今不过沦为了地狱之中的一名阶下囚。 诺尔这一生只见到过他两次，一次是在她最开始由天使而堕落的那一天，从那时起她才对路西法有了初步的印象——令人毛骨悚然。 根据文献记载，路西法的罪行有——叛主背亲，企图颠覆现有的神明管理体系。 这个想法诺尔也赞同，不过路西法勾结域外生物的做法太过极端，她并不喜欢，而且她的故乡也是毁在了域外生物的手中。 战火席卷了整个虚数之树与量子之海，自创世纪以来，世界还从未爆发过如此规模的反侵略战争。路西法将军虽然在很久之前就被【残剑】关入地狱饱受极刑，但据说也是他埋下了战争的祸根。 “而第二次，则是你蛊惑诺尔，企图让她破坏虚数之树的根部，从而撼动地狱的封印。” 地狱深处，白发的男子坐在腥红的座椅上，这里是杀戮魔城的下方，墙上挂着许多“战败者”的头骨，毫无疑问，在死刑犯中，他们都是罪孽深重的那一批。 然而这并不是座椅上男人的爱好，这样只是能起到一定威慑作用而已。 “只可惜，路西法，你的算盘注定要落空。” 男人的长发挡住了左半边的脸颊，虽然略微有几阵血风飘过，被遮掩住的也不过是他受伤的一只眼睛，而他露出来的半边脸颊，血色的瞳眸冷冷注视着刑台上的堕天使。 “哈哈哈……堕离，其他两个家伙可是都过去了，你就不担心你家小子会出意外？” 被绑在刑台上的堕天使在狂笑着，束缚着他的熔岩锁链因为挣扎的动作而变得滚烫，灼烧灵魂的痛感却让他变得更加兴奋，他是没有想到【秩序】会亲自来堵门，既然今天就是他被审判的日子，那无论说什么也要从这群家伙身上割块肉下来。 首先，就从堕离无比在意的圣女开始，既然人族圣女与圣子为他培养了一位【秩序】的接班人，诺尔也就刚好有了向眼前之人复仇的机会。 而自始至终，堕离的脸上就没出现过一丝情绪变化，看向路西法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具尸体。 “罪恶之人的灵魂，应当永远被埋葬于地狱，不得再入轮回。” 就在这时，路西法突然发狂挣脱了困住他许久的铁链，他毫不犹豫地幻化出巨大的堕天使神像，淬血的魔剑附着堕落的七元素精灵，令上方的整座城池都为之颤抖的攻击，却没能让堕离提起半点兴致。 “涤罪破魔之刃。” 堕离微抬右手，虚数之树的能量在他手中汇聚成一把血剑，手起，刀落，路西法在【秩序】的凶光之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血剑化为暗金色的光芒消散，堕离通过自己管理员的权限调出屏幕，虚数空间内，百万数量的虚树大军蛰伏着，同时检测着战场的实时动态。 他其实并不担心诺尔会毁掉这个世界，为此他早就在很久之前做好了准备，那些小动作也就只有【崩坏】知道——毕竟她脑子里那只能够影响意志的寄生型崩坏兽，还是他派了两支队伍才找到的。 不然的话，按诺尔之前的种种行径，早该被一大群虚树神骸抓起来关进地狱了。 世界认可堕落生物的存在，却不允许他们走上极端。 眼看着诺尔进入第三阶段，堕离眼神淡漠，哪怕【毁灭】与【崩坏】已经到场，他也没有露面的必要，围在外面的虚树大军就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我只是例行公事，你们爱怎么闹怎么闹，我对那个【起源】没有一点兴趣。 手中出现一块蓝金色的碎片，【起源】虽然重要，但维护世界的【秩序】还需要用到这东西，他也只能暂时借出去。 碎片在他手中化成一柄金色的三叉戟，庞大的【起源】之力妄图将他侵染，却没能突破【秩序】神力的第一道防线，堕离露出一丝厌恶的表情，随手把这个烫手山芋丢了过去。 三首六翼堕天使举起手中的剑刃，漆黑的火焰已经与剑刃融为一体，带着熊熊的烈焰拖尾斩向毫无反抗之力的塞壬。 她的小腿被黑翎刺穿，还留在上面的翎羽闪着紫色的光芒，因为崩坏能侵蚀，她的两条小腿变得灰白，灼烧着伤口的黑炎却让她保持无比的清醒，地面亮起了阴森的阵法，塞壬翻滚着躲过地面冒出的一波又一波骨刺，突袭而至的镰形剑气在她背后绽开又一道血花。 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空中一闪而过的金色流星。 “轰——” 哪怕控制了力道，主神的随手一击就像在西伯利亚同时引爆了数十颗崩坏能裂变弹，三首六翼天使的身影随之破碎，而塞壬一脸懵地看着眼前冲天而起的火光，不理解那人为什么会帮忙？ 诺尔捂着被削掉一大块的左半腰，心有余悸地盯着烟尘中心的黄金三叉戟，落下的前一刻，她已经尽可能地反应过来，挤压空气将自己弹开了爆炸中心，否则此刻削掉的就不是她的腰了，而是一整颗天使核心。 “【残剑】！” 三叉戟上遗留的神力她不会认错，那是她这些年流浪生活中的梦魇，也是她一直以来的复仇对象。这些神力并未消散，而是脱离了三叉戟纷纷涌入了诺尔体内。 诺尔惊恐地想要摆脱这些神力，它们可不是什么补品，而是秩序的武器。 不一会儿，诺尔全身上下都出现了锁链烙印过的痕迹，这些痕迹正逐渐变得赤红，【秩序】的神力正直接刺伤着她的灵魂。 “啊——！”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塞壬显然不会放过这么明显的空隙，带着极寒之力的手掌贴上诺尔的胸膛，她的背后瞬间炸开大片冰花，诺尔脸色苍白，“哇”地吐出一大口血，血液之中还混杂着不少冰晶。 陷入发狂状态的诺尔不计灵魂灼烧带来的痛苦，右爪悍然抓向塞壬的肩膀，势必要把她的肩胛骨直接捏碎。 塞壬挥出左拳与她碰撞，能量等级的压制让她被逼退一段距离。 见状，塞壬的左手转变为擒拿，抬起诺尔的右手后，她的右拳上附着一层冰铠，砸向诺尔的右肩。 诺尔左手护在右肩前，却不曾想到对方只是虚晃一枪，而她的头部直接遭受重击，整个人旋转着飞出几米开外。 还没从眩晕中缓过来，诺尔便看见手握三叉戟，脚踏玄冰的塞壬朝她冲来。塞壬的眼角泛着蓝金色的流光，她的速度更是再次提升,仅用0.2秒便滑步至诺尔的身侧。 沉重的三叉戟挥出一道斩击，瞬息之间，还在倒飞中的诺尔突然双腿扎地，身子尽力后仰，原本瞄准她脖子的攻击最后落了个空，诺尔双手紧握着魔剑，暗红色的血焰比平时旺盛了十倍不止，看着塞壬接踵而至的刺袭，她毫不犹豫地自右上方挥动魔剑。 “冰玄极意——” “天魔绝影——” 这一刻，在这个小小的世界泡中，两股恒星级的能量正在不计一切代价地碰撞着，而如果人类能够观测到世界壁垒的话，就会发现此处已经千疮百孔，但在两位顶级大能的协作下，脆弱的世界壁垒才没有决堤。 而西伯利亚的中心战场更是被加护了一层结界， 蓝紫色的能量风暴以战场里的二人为中心，疯狂吞噬着它所能触及到的一切。 突然间，能量风暴像是到达了一个临界点，眨眼间便缩聚成一个能够吞噬光线的球体，壁垒出现了一处缺口，球体裹挟着诺尔与塞壬，一同被沉入了深邃的海渊之中。 缺口的另一侧，蓝色与紫色的光芒在深渊的海洋中不停闪烁，战斗产生的余波吸引了无数量子之影，却没有一只敢冒然冲入战场。 三叉戟再一次落空，塞壬侧身躲过诺尔的斩击，三叉戟在手中炸转一圈，自上刺出卡住了淬火的魔剑。两柄武器相互缠斗，魔剑被带至刺入地面，塞壬踏上激流，一步步向诺尔不断逼近。 诺尔握住魔剑用力抬起，塞壬被她抛飞了出去，三首六翼天使背后的翎羽散射，塞壬转动着三叉戟不断弹开她的攻击。 三叉戟随着塞壬的身姿舞动一周，一条实质的水龙盘绕而上，她张开手臂，蓝金色的丝线凝成一张大弓。 “沧龙浊世。” 魔剑架在身前，诺尔已经极力展开了防御结界，即便如此依旧难以抵挡恐怖的冲击力，严重的内伤使她咳出一滩鲜血。 塞壬闪现至她的身前，布满雷霆的拳头以万钧之势轰在魔剑之上，诺尔的身后形成了一片雷暴。 如雨点般的拳头落在身上，诺尔却没有被撼动半分，论战斗技巧和意识她不如塞壬，但那在时间中沉淀着的隐忍与不甘可不是轻易能动摇的。 “滚开！” 乳白色的火焰包裹了诺尔的身影，冲天而起的烈焰风暴席卷了两人，塞壬收回三叉戟德稳地插入地面，一层水牢保护着她被逼至平台的边路。 四道交错的龙焰喷射而出，塞壬望了一眼身后的深渊，毅然跃入了量子之海的更深层。 下落了一段时间，她们先前战斗的平台崩裂向解，三首六翼天使挥舞着双色的魔剑向下俯冲，暗紫色的堕天魔剑向下劈砍，被塞壬用三叉戟牢牢架住，天使圣剑同样劈在三叉戟上，塞壬的下坠速度突然暴增了一倍。 塞壬的手臂也被震得生麻，三叉戟印足了劲儿向上顶开双剑的夹击，她的身姿在空中向上翻转，脚尖带着强悍的巨力踢在双剑内侧的交汇处，身后的鱼尾骤然放大，狠狠甩在三首六翼天使的下巴。 尾巴不止是摆设，还可以是出其不意的攻击手段。 被拍翻的诺尔陷入了眩晕状态，塞壬站在三首六翼天使的胸膛上，三叉戟猛然向下刺去，两人的身影在深渊中不停坠落。 三首六翼天使的身躯砸在一处平台上，激起的量子潮汐遮住了两人的视线，而两人却依旧能隐约感觉到对方的位置，蓝色与金色的光芒在潮汐之中不断对撞，最终冲出潮汐覆盖的范围。 塞壬眼神一动，滚滚的潮汐粒子被她尽数吸入腹中，再以量子毁灭光柱喷向诺尔。 诺尔闪躲的速度很快，但左臂还是不可避免地沾上了量子潮汐。趁着她进入量子加聚的状态，塞壬的身后形成两股旋涡进行加速，以闪电跃迁般的速度冲向诺尔。 覆着魔焰的拳头打了个空，塞壬的身影散作一滩水，诺尔猛地向头顶望去，一条深蓝色的巨型鲨鱼张开深渊巨口，诺尔的眼中闪过一抹银光，这片范围内的时空陷入封禁状态。 “咔——” 时空的壁垒出现了裂纹，诺尔震惊地瞳孔骤缩，一个半吊子的新生神明怎会这么快掌控时空法则？ 在封禁破碎的刹那，诺尔举起手中的魔剑，紫焰升腾，刺眼的火光却迅速被塞壬的威势压制，顶着扑面而来的紫色焰柱，巨鲨一口包裹了诺尔的身影，巨齿合拢，塞壬带着她直接没入了平台之下。 黑暗之中，诺尔点亮了一撮血焰，却仍然看不清这片黑暗中的任何东西。 鬼魅般的影子在自己身边游荡，诺尔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在对方发起攻击的瞬间闪身并予以回击。 “嗒——” 被光线穿透的地方只有一颗水珠滴落，诺尔惊愕地看着鬼影自身后飘过，她冷静地展开防御结界，一直等待着敌人现身。然而事与愿违，自这一次袭击过后，周围就只剩下水珠滴嗒的声响。 这一次，诺尔却猜错了。 她的脚下生成了狂暴的量子旋涡，恐怖的吸力正在使她飞速下沉。黑暗之中，湛蓝色的眼眸睁开，从量子之海中汲取到了足够的能量，塞壬手中的三叉戟杵在地面，空灵的回响声就像一道开关，惊动了这片海洋本身。 千丈高的量子浪潮升起，诺尔的眼中露出了惊恐，神明的力量无比伟岸，却无法与代表世界的树与海抗衡，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则才对。 浪潮淹没了诺尔的身影，黑暗的空间也承受不住量子纠缠的侵蚀而崩塌，塞壬稳步落在了另一处平面上，而她面前的，则是全身被侵蚀至紫黑色的诺尔。 “哈…哈……” 纵然身躯残破不堪，她也依旧支撑着魔剑不让自己倒下，海潮可以让天使堕落，也可以腐蚀堕天使的躯壳，但那份复仇的火焰，会一直在她心底熊熊燃烧。 虽然很讨厌寄人篱下的感觉，但此刻，她已经无路可退。 「我很高兴你能够想通」 紫色的光柱突破量子之海照射在诺尔身上，塞壬被这股步步攀升的气势逼退，她的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星，做好准备，我们接下来恐怕还有一场硬仗。” 【崩坏】，降临了。 第41章 神堕 带着活性的崩坏能组织覆盖在诺尔的皮肤表面，蠕动的组织缓缓退去，露出比之前更加光洁柔软的皮肤，塞壬注视着那对变异成紫色的深渊十字星瞳，她明明没有感觉到任何气息波动，但始终有一股威压笼罩着她。 “我是不是该说——好久不见？” 见到塞壬疑惑的神情，“诺尔”也不急着动手，一根手指抵在粉红的下唇，紫色的雾态崩坏能笼罩了她的身姿，敌人真正的面容显现在塞壬面前。 “嗯——还是自己的样子看得顺眼。” 七罪扔掉手上的镜子，稍稍活动了下身子，两指间缠绕着崩坏能凝聚的丝线，七罪微笑着牵动丝线，磅礴的崩坏能让塞壬背后直冒冷汗，想要行动时，却发现周围的空间不知何时已被紫雾封锁。 「躲开！」 星焱拼尽全力运转着核心，空间出现破碎迹象的时候，七罪手中的能量箭矢已经离弦，她可是特意瞄准了的，这一击的威力，顶多也就让塞壬的左手炸开吧。 塞壬捂住被废掉的左手，对方没有让崩坏能继续侵蚀已是万幸，血很快就能止住，恢复的话，恐怕还需要半炷香的时间。 七罪戏谑般的眼神望着她，紫黑色的长剑凝聚在手中，她一步步地向着塞壬逼近……本应如此，但七罪在瞬息间便闪至塞壬身前，戏弄般地用长剑在她肩膀上敲了敲。 塞壬的瞳孔骤缩，右手握紧三叉戟向前横扫出一道水幕，脚下的步子连连后撤。 白皙的手掌穿过水幕，七罪轻蔑地笑着，三大主神是真正能够制导树与海的存在，要不是那个讨厌的家伙，她现在也不至于用投影的方式玩猫捉老鼠，本体一个照面就能拿下他。 “没有他再插手，你不会天真到以为自己能逃走吧。” 点点黑雾从七罪的掌心释放，无论是量子之影还是量子之海的植株，在触触到黑雾的瞬间便会凋亡。黑雾很快便蔓延至塞壬的脚边，凝聚出的人形抓住了塞壬的脚踝，紫色的十字星瞳直勾勾地凝视着星焱的灵魂。 直冲灵魂的寒气让塞壬不禁哆嗦，被七罪抓住的脚踝开始石化，星焱调动神力的过程也越发艰难，三叉戟上的金光骤闪，金色的雷霆攀附在三叉戟上插入地面，万钧的雷暴驱散了黑雾，七罪的黑色身影也消失不见。 一对纤手环过塞壬的脖颈，七罪贴上了她的后背，温热的气息吹拂着塞壬的耳廓。而意识空间内，星焱也被一群黑漆漆的触手缠绕，他使不上任何力气去反抗，触手正在不断磨平他的意志。 为什么要反抗？你可知道，这多少年来，为了等你，我们都已经承受了多少代价？ 无数画面像幻灯片般在星焱的脑海中闪过，那些都是七罪待在在量子之海孤独的身影，成天都埋没在繁忙的公务之中，她的眼神已经逐渐失去了色彩。 而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她甚至将那时孤独与绝望的情感一并投射至星焱的脑海。 神明的记忆太过庞大，星焱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要被撑爆似的，但偏偏每次濒临极限时，总有一股黑色气流帮星焱稳住意识。被这样折磨着，可他偏偏却无法发声，塞壬的意志也暂时被七罪隔绝开来。 外界，七罪单手将塞壬提起，紫色的瞳孔中包含着满满的怒火，这是她们之间的私人思怨。 “我给过你机会，那时你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过……” 七罪捂着自己的面庞，心底压抑许久的情绪在此刻化作癫狂的笑声，“我一直都相信着你，但你带来的却是这种结果，你倒是安然地睡着大觉，我却要因为你的失误而煎熬地等待着他回来！” “凭什么？” 七罪将塞壬重重摔入地面，脚下汇聚着恒星级的崩坏能踩在塞壬胸口，不止她们下方的这块平台破碎，量子之海也因为这一击而微微颤抖。 “我不会再相信你，只有在我身边，他才能得到最好的保护。” “太虚剑气——神蕴。” 量子之海的上方被撕开一道裂口，漆黑的巨鹰自裂口中浮现，刺耳的鸣叫声震退了周围的量子之影，一对猩红的眸子死死盯着塞壬。 “再见了，【起源】之神。” 塞壬嘴唇微动，破破烂烂的身体只有头部还算完好，胸口处绽开的血肉还在蠕动拉丝，【起源】的修复能力让她看上去异常狰狞，就像是一个天然的怪物。 意识空间内，星焱手执一把残破的古剑斩断触手，古剑在完成使命后随之消散，星焱来不及歇息，一把抱往塞壬的意识体将她护在身后，而塞壬的神情也出现片刻的恍惚，双手下意识地抱住了他，静候死亡的来临。 但出人意料的是，巨大的鸟喙停滞在塞壬的面前。紧接着，巨鹰羽翼掀起的狂风将塞壬死死压制在平台上，她感觉到有什么液体滴在自己脸上，睁开眼时，那位孤高自傲的主神，第一次在他人面前流下了眼泪。 “混蛋！” 七罪歇斯底里地吼出了这句话，彻底失控的情绪让她凝出一把紫色纹路的镰刀，镰刀燃烧着青色的烈焰，毫不犹豫地向着自己的挚爱挥下。 拘灵摄魂！ 此刻的她已经完全不计后果，既然已经不可能让他自愿回到她身边，那就将他的灵魂彻底囚禁，永世不见天日。 “铛——” 悠扬的钟鸣声回响在整个量子之海，无数生灵纷纷想起了一段不太美好的回忆，都急着将自己掩藏起来。血色的古剑洞穿了巨鹰，七罪的投影也被冲击掀飞了出去， 「他的心始终没有转向你，按照赌约，你该退场了」 【残剑】看着身边狂躁的七罪本体，无数锁链飞射而出缚住了她的行动，泛着银光的指尖在她头上轻点一下，分散在外的意识也回到了本体内。 空间的门扉开启，【源异】看了眼两人，率先扎入传送门中离开，【残剑】也拖拽着七罪没入门扉，任性的游戏已经结束了，身为主神不该在凡人面前如此失态。 而至于七罪最后留下来的东西，正好也能打磨下那小子，也不必回收了。 塞壬这边，她明明感觉到“七罪”的体内少了什么，那位性情古怪的神的确已经帮助了她们，但瞧着“七罪”无神的眼眸，她莫名感觉心里有些发慌。 「没事，她已经走了，一段时间内应该回不来的」 听着星焱的声音，塞壬松了口气，心里头踏实了不少。七罪在宣泄情绪的时候她也陷入了自我怀疑，是星焱的决定给了她自信，像一股暖流温暖着那颗冰冷的核心，她勉强支撑着站起身。 “接下来，只需要击败这具傀儡……” 话语未落，不远处的动静吸引了塞壬的注意，灿金与漆黑的流光汇聚掩盖了“七罪”的身影，光幕散开之时，金黄的飘逸长发垂下，紫色的十字星瞳也变为正常的黄色瞳孔，俨然又是一副全新的面容。 密罗斯特的神情惊恐，她的瞳孔依旧浑浊，抱着惊慌失措地后退两步。 “我在……哪里？” “不……我们的家园，我的子民们，都已经不在了……” 塞壬和星焱在一边听得云里雾里，她看得出密罗斯特的状态不对，纵然此时对方没有敌意，她也依然不敢掉以轻心。 “我明明服从着您的处罚，为什么……为什么您还是不肯放过小妹？” “我们【命运】一脉，难道只能被彻底当成工具吗！？” 暗紫色的光芒流转，密罗斯特已经失去了天使神圣的气息，六对漆黑腐败的羽翼撑开，实质化的能量风暴冲击在塞壬身上，她又不禁咳出一滩鲜血。阴寒的气息钻入她的身体，内伤的恢复速度又受到了影响。 在密罗斯特的眼中，塞壬变幻成了冷漠的神情，而随着崩坏侵蚀的加剧，出现在她眼前的身影已然是一只丑陋的域外生物。 尘封许久的记忆被唤醒，密罗斯特永远不会忘记与对方同归于尽的那一天。 她看到另一只主神级的生物踏过她的尸体，她的家园被对方亲手覆灭，昔日的好友也不见踪影。而在最后，对方的一对利爪缓缓伸向年幼的诺尔。 “住手——！” 密罗斯特的瞳孔已经被紫色替代，澎湃的能量自不使核心迸发，强行突破限制恢复到恒星级，她将手中漆黑的魔剑插入平台，塞壬的脚下升起一道漆黑的脚车，紫色的迷雾扩散开来。 腐败的诡异巨手探出阵法，巨手的掌心镶嵌着一颗眼球，眼球注视着塞王，她惊异地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巨大的手掌拍向自己。 量子之海再次掀起一阵波澜，密罗斯特没打算手下留情，十二只堕天使之翼拍动，她宛如紫色的流星一般砸向阵法中心。 纵然是神，在情感的磨蚀下也会逐渐堕落。 第42章 陷入焦灼的战斗 湛蓝色的光球阻止着手掌落下，塞壬苦苦支撑着三叉戟，量子之海的能量正在缓慢地流入她的体内。 「再撑会儿，我想办法连接毁灭核心」 一个残废状态的【起源】核心根本不够应付现状，将压力短暂地交给塞壬，星焱知道这是在豪赌，但眼下已别无他法。 密罗斯特突破迷雾来到塞壬面前，手中的魔剑挑开横架着的三叉戟，背后掉落的漆黑翎羽在操控下化为一柄柄穿透力极强的飞刀，顷刻过后塞壬的能量屏障便接近破碎。 塞壬挥动三叉戟极力招架着魔剑，她的消耗是密罗斯特的一倍以上，很快就被抓住空隙，魔剑爆发出漆黑的火焰刺穿了屏障，直指塞壬致命的咽喉处。 量子之海突然翻起了惊涛骇浪，令众神唯恐避之不及的潮汐拍向密罗斯特，在潮汐淹没她的那一刻， 十二翼堕天使巨像在她的身后浮现，漆黑的羽翼成为了最好的屏障，没有一滴海水落在密罗斯特身上。 法阵中冒出了许多猩红的腐败触手，塞壬边退边挥出一道道剑气，触手的包围网每每被突破，还会有更多的触手涌上来。 三叉戟挥舞一圈后插入平台，塞壬身周的所有方位都被凛冽的剑气覆盖，瞧准了时机，三叉戟绽放出璀璨的金光，被塞壬掷向法阵的阵眼。 法阵被毁，数不尽的触手也随之消散，十二翼堕天使趁机闪至塞壬的身后，巨大的魔剑径直挥下，这一次，塞壬真的已经避无可避。 但所幸，平台也在魔剑的斩击下崩裂，塞壬被击沉至量子之海深处，眼前快要被无边的黑暗所吞没。 不，还没有到最后。 塞壬猛地一咬舌尖，湛蓝色的眼睛比之前更加清澈，堕天使领域产生的幻境被她用意志破解，黑暗如潮水般褪去，塞壬重重地摔落在了平台上。 不远处，密罗斯特摆好了突刺的架势，左脚迈出一步，堕落的神力内敛汇聚至魔剑，十二翼随天使的虚影崩解，化作一块块漆黑的铠甲部件附着在她的身上， 见状，塞壬也放弃了逃跑的念头，三叉戟悬浮在身前，她闭上眼睛沉心感受着核心深处伟岸的力量。 以她现在的状态还无法展开领域，但塞壬想要另辟蹊径，在心底飞速勾勒着亚特兰蒂斯最繁荣时期的样貌。 她是【起源】，是万物之始，是生命的开端。白鲨王低下自己高贵的头，甘愿承载着塞壬环游在这片海域，形形色色的鱼群游弋在她的身边，她的周围是斑斓的漩涡。塞壬惬意地坐在白鲨王头顶，一对裸足也被鱼尾所替代，金色的王储在头顶显现。 外界，量子之海狂暴的能量汇聚至三叉戟上，紫色的海面倒映着虚数之树，金和紫双色的能量在她身后交汇形成了两条威武的蛟龙。 双色的蚊龙与幽暗的火光碰撞，阳阴的能量风暴席卷了方圆千里内的所有事物，还有不少沉没在海中的世界泡因为这比肩终焉之茧的全力一击而覆灭，它们在消散后的大部分能量回归了虚数之树，剩下的部分则纷纷涌入了塞壬的身体。 而在那团能量风暴之中，两人的战斗从未停止。一道醒目的剑痕自塞壬的肩胛关伸至小腹，她用极大的代价也换来了密罗斯特腰间的血痕。并没有放完大招就进入中场休息的桥段，偏偏是在这种时候，松懈的一方会被彻底击溃。 但塞壬的能量供给已经跟不上这种高强度战斗，从一开始的平分秋色不得不转变为被动防守。 “星，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毁灭】核心的能量回廊才构筑到一半，星焱也察觉到了塞毛糟糕的状态，不得不抓起这个半成品抵了上去。在他的脑海里此刻仅剩下最后一个方法——让【起源】将【毁灭】完全吞噬，这样做令让他永久损失一个形态，但至少能解决现在的燃眉之急。 塞壬却没有接受他的核心，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你听我说，【起源】真正的能力在于对能量的转化，不止是量子之海、虚数之树，我们甚至能从敌人的攻击中汲取能量，但我一直没有这做，因为这会对你的身体造成永久性损伤，你的天赋上限也会受到影响。” “没关系。”星焱愣了一下，兴许是没想过代价会这么轻松，反手轻轻抱住了她，为对方着想的心思，这或许就是两口子之间的共点吧，身为丈夫，他又怎么能一直躲在她的身后，”我不在乎将来，我只知道，我会珍惜现在我们在一起的每段时光。” “真的——好久没有这样安心过了。” 塞壬被这样亲昵的行为吓得面红耳赤，她的头自然靠在星焱的肩膀上，温柔的眼神里同样带着坚毅。她没有告诉星焱的是，强行扩大核心的输入与输出功率，损耗的还有她自身的生命本源，她也不确定之后能不能恢复过来。 “嗯，我们一定会开辟出未来的。” 【起源】核心的表面形成了一道旋涡，来自量子之间的能量如同长虹般被吞入核心，魔剑上附着的神力也被核心一同摄取着，密罗斯特的眼中闪过一抹惊异，三叉戟上传来的力量可重了百倍不止。 旋转，上挑，回旋踢，密罗斯特被击飞数米，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震麻，她抬头望着飞跃高空的塞壬。 实质化的巨大鱼尾落下，密罗斯特的指尖在魔剑上划过，漆黑的魔焰延长了数十米斩向鱼尾，在击中目标后鱼尾却突然消散，双手握剑挥出的斩击，其惯性让她根本无法暂避三叉戟的锋芒。 十二翼堡天使巨像在密罗斯特身后浮现，六柄不同属性的魔剑劈在投掷而来的三叉戟上，堕天使的身形向后退了几步，密罗斯特紧紧盯着塞壬，数根漆黑的锁链向她飞射而去。 凭借灵活的鱼尾，塞壬肆意穿梭在锁链的间隙中，锁链在她身前交织成一张大网，间隙中还闪烁着水晶的光芒。 湛蓝色的光辉流转，塞壬摇身变幻成了一头佳长千米的大白鲨，坚硬的头骨猛地撞在了大网中心，暗紫色的涡轮在她的身后增压加速，带动白鲨庞大的躯体高速旋转冲破了大网的封锁。 大白鲨撞击在三叉毂内死缩，堕天使的身形被突如其来的撞击再次逼退，六柄魔剑的表面引出现了破损的裂纹。 三叉戟的光芒愈发强烈，大白鲨张开大口将三叉戟吞入腹中，密罗斯特才刚觉得压力一轻，两排灿金色的利齿已经咬住了十二翼堕天使的一条手臂，将其用力撕扯下来后，大白鲨猛地撞开了堕天使，一把也将那条断臂吃下。 大白鲨的体型再次暴涨一圈，钢尾拍开了堕天使挥下的魔剑，它飞跃至堕天性的头顶，如黄金般闪耀的巨齿向下扑去，堕天使的五柄魔剑就为一体，带动着五彩的剑气斩同头顶的庞然大物。 塞壬露出一抹黠笑，大白鲨的身影凭空消散，三叉戟指向下方，蛮横的力量直接破开了堕天使头页的防御，径直刺向中心的密罗斯特。 密罗斯特的身影在触碰到三叉戟的那一刻消散，她可是诞生于黄昏之前的神明，其剑身不知沾染了多少域外生物的血液，丰富的战斗经验又岂是一条成天睡大觉的懒鱼能比的。 血肉组织在三叉戟上飞速增殖,蔓延上了塞壬的手臂,沾染上腐败的神性,塞壬完全体会到了力不从心的感觉,身体不受控制地垂直下落。 黑色的翎羽在不处汇聚成密罗斯特的身影，拍动着完整曲十二只羽翼，手中淬火的魔剑斩向塞壬核心所在的胸口。 星焱身后的毁灭核心光芒流转，他和塞壬排尽全力，血肉团块中揉出两条紫色的手臂死死抓住挥来的魔剑，他们已然不计代价，强行吸收魔剑上的黑炎来烧毁缠绕在身上的血肉团块，两人的嘴角皆溢出了黑色的血液。 血肉团块渐渐分崩离析，露出塞壬狼狈的面容，核心内的能量汇聚在双手，然而在她释放震荡波之前，密罗斯特松开了魔剑，紫黑色的雷霆附着在腿上，塞壬被踢飞至百米开外，深深嵌入了岩壁之中。 空罗斯特右手虚握，塞壬不受控制地向她飞去，她借机唤出三叉戟，主动让涡轮在身后加速，转瞬间便挥舞着三叉戟来到了密罗斯特的跟前。 这样的小技俩自然不可能奏效，密罗斯特掐着距离撇开三叉戟，滑步移动到塞壬身后，右肘重击她的脖颈，趁她晕眩时露出的破绽，密罗斯特拔出魔剑狠狠刺穿塞壬的后背，将她高举过头顶。 “胜负已分，魔物，该是你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魔剑上爆开一道道凛冽的剑气，疯狂捣毁着塞壬体内的一切，不到一会儿，那对有着蓝天般色彩的眼睛便失去了神采。 密罗斯特将塞壬丢到一边，拭去剑身上的血液，她的目光放在了远处的世界上，在她眼中，那是一颗死气沉沉的星球，但上面却充斥着令她讨厌的气息。 “魔物的制造地，一债偿一债，你们要为当初入侵的行径偿还一切。” 十二只漆黑的羽翼拍动，密罗斯特没有再去理会塞壬，径直冲过了那间与量子之海连接的门扉。 …… “报告主教，门扉检测到强烈的崩坏能反应……” 看着门扉里爬出的堕天使，奥托的心已经凉了半截，他调动卫星监测着西伯利亚的各个角落，愣是没有发现星焱的身影。 画面中，密罗斯特站立于焦土之中，像是感受到了窥视的目光，她抬头看向这片虚假的天空，流水细长的电磁脉冲直接让天命的所有卫星头灵，紧接着，手中的魔剑指向来者不善的几人。 能量的流动有些受阻，魔剑挥出十字星的斩击，隐蔽着的犹大瞬间破防，神恩结界失效。 符华当仁不让地上前一步，红色由翎羽被牢牢抓在手心，她再次展现出了仙人的姿态。 “各位，主教刚才下了死命令，这是赌上关于人类存亡的一战。” “域外的可悲生物。” 密罗斯特重踏一步，方圆百里内的大地崩裂下塌，夹缝里充斥着滚烫的熔岩，赤红色的触手探出岩浆，几人在第一时间就已经散开，。 符华直面着密罗斯特的威压，感受到了生死危机，她体内的迦楼罗不屈地奋力挣脱了牢笼，在魔剑刺来的瞬间，迦楼罗发出一声尖啸，符华猛地拍开了魔剑，完全崩落化的拳头落在密罗斯特的面庞上。 而这一击，竟是让她倒飞出去砸在了不远处的岩石里。 怎么可能，神明怎么可能会被凡人伤到？ 密罗斯特感到咽喉的温热，好看着掌心喷出的金色血液，瞳孔里满足震惊，这是……只有大陆级的能量波动，但核心的确在正常运转，之前坠入海中的时候明明还是神级。 米丝忒琳和符华已经来到了跟前，密罗斯特迅速起身，魔剑与赤红色的拳头碰撞，十二只堕天使羽翼展开，如同锥刺般扎入米丝忒琳的肩膀将她随手丢弃在一边。 “姐姐！”塞西莉亚冲破触手的封锁来到米丝忒琳身边，接过黑洲白花释放着创生之力，米丝忒琳则在四周释放着凋零的黑雾，熔炎触手在接触到黑雾的瞬间炸裂开来。 黑色与赤红的光芒不断交织着，密罗斯特的指尖汇聚出一块乳白色的立方体，足够消灭电荷的射线瞄准了蓄力中的齐格飞。 而关键时刻，德尔塔握紧睡美人之梦横架在他身前,阿湿波巨力爆发,射线被她强行偏转了30度。 铺天的火光朝密罗斯特急来，符华也会意卸掉她的一拳后重踢打在她的小腹，将她推至天火的攻击范围内。 一阵耀眼的火光过后，密罗斯特完好地站在中心，她看着出现裂纹的拳头，一只瞳孔恢复成了淡淡的金色，此刻她已经无法维持自己的外貌，看着身上熟悉的装束，以及垂在身前的黑色发丝，她失神地抱头后退几步，声音还不住的颤抖。 “小妹……为什么会这样……” 拳头上的裂纹并非因为吸收了太多伤害，而是——身体不受不住核心即将崩溃的前兆。 第43章 寄生 量子之海，无人注意到的角落。 湛蓝色的身影终于恢复原状，艰难地爬起身。密罗斯特造成的贯穿伤已经复原，星焱捂着胸口，在核心内部是他为塞壬挡下了那一剑，为了救治重伤的他，塞壬动用了自己的生命本源。此刻她已经无力再战，脸色苍白地瘫坐在地。 “放心吧，接下来就交给我了。” 「嗯」 塞壬的声音非常虚弱，但她现在还不能睡过去，她还得辅助调动【起源】内仅剩的一点能量。 星焱可不敢单独启用【起源】核心，被神性侵蚀的后果他可不想再体验一遍，眼下，唯有将【起源】内的全部能量转化至【毁灭】核心内，尽管因为相容性不合转化效率会很低，但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曜黑的火山岩在皮肤表面浮现，一条被灼烧得炙热的锁链穿过他的肩膀，盘旋穿过黝黑的神躯，火山岩的缝隙里淌着滚烫的岩浆，一对瞳孔里勾勒着紫金色的六芒星，星焱的手放在额前竖瞳的位置，深紫色的长剑再次凝聚掌心。 “这效率是真的低，不过幸好还能用出本源之力。” 大陆级的水准，在这片充满危机的量子之海里都不够强者塞牙缝的，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尽快回去的好。 …… 神羽：在密罗斯特的那个时代,大家都在和平相处,欣欣向荣,应对着崩坏带来的考验,提升自我。 至少在密罗斯特的故乡是这个样子，那里很美丽，天使们在这里安居乐业，而密罗斯特是他们的领导者。 当然，有时候密罗斯特也会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比如面对自己的妹妹以及上司命运女神。 她已经记不清这种事发生过多少次,面对又哭又闹的命运女神，她也总是束手无策。 最后每次来收场的都是【源异】大人（毁灭），他总是有方法让命运女神冷静下来，对密罗斯特来说，这是她一生都没法学会的能力。 这段时间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她只希望能够远离自己曾经的因果，带着小妹永远生活下去。但现实……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因为她和诺尔的一次小失误，战争毫无预兆地爆发了,且影响到了所有的神明。密罗斯特清楚敌人的一些底细,但令她不解的是这次进攻为何会如此猛烈。 历史上，像这样的侵略战争不止一次，至少还在她执行外派任务的期间里，自己的家乡也从来没有出过这档子事。 【源异】交给了她一个任务，保护好命运女神，她很关键。密罗斯特知道任务会很艰难，可为了将功补过，她别无选择。 一开始战争的规模还可以控制，直到战火烧到了这颗美丽的星球，敌人的战力要远比情报中要高出不少。 密罗斯特一人独战几个与自己同境界的敌人，很显然，她的任务失败了，并且自身难保。 在照顾自己妹妹的时候，敌人钻了空子，用域外的力量污染了命运女神，让本就困难的任务雪上加霜。 命运女神实力不强，可以说是神明中垫底的存在，如果不是能力特殊且有【源异】的帮助，命运女神可能早就失去神位了。 这也导致命运女神并未能抵抗住污染,没过多久就被对面“策反”。 命运女神的能力极其变态，在不顾损伤的情况甚至能够控调低阶神明的命运，在战场上能够起到瞬息万变的作用。 对那段记忆，密罗斯特记不太清了，她初步判断大多是因为污染导致的记忆缺失。 她主动吸收了污染，为了让自己的妹妹能够活下来，她毅然踏上了这条不归路。 后面的事，她记不清了，她只知道自己和妹妹活下来了。但与此同时，也迎来了属于自己的审判。 “其一，因大意而导致【命运】被严重污染；其二，玩忽职守，引诱战争爆发；其三，继承者以下犯上。” 最后一条，是诺尔不接受审判结果，在审判大殿内主动神堕而后大打出手的结果。她被一群虚树神骸给镇压，姐姐的罪孽也随之加重。 继承者的性格刁蛮是密罗斯特自己种下的恶果,对于这个妹妹,她过于溺爱了而直到最后,她还试图为诺尔承罪。 【残剑】深邃的眼神看了密罗丝特一眼，这种情况在审判殿并不少见，但能引起他兴趣的也不多。 这一次，就当做特殊情况处理好了。 诺尔被轰出了大殿，并不知晓最终的结果，她只知道姐姐被封印在天使核心内饱受折磨，处于生死两界，不入轮回。 「若是下任天使神能够自主摆脱神堕，将解除现任天使神的苦刑，两人一并堕入轮回之道」 …… 密罗斯特也搞不清现在是什么状况，在她那只淡金色的眼睛里，符华等人的身影仍然是那些域外生物，但她们身上却没有那种令人讨厌的气息，她看见了【崩坏】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痕迹。 「他们可是域外的敌人，阻挡外敌可是你的职责」 “不，不对！我们的家已经毁了，这边已经不属于我管辖的范围，当务之急应该是先救治小妹。” 「别傻了，你清楚她到底犯下了多少过错，残剑一定会让她神魂俱灭，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将功补过，希望他能够网开一面。」 在蛊惑下，密罗斯特颤颤巍巍比提起了魔剑，背后神堕的的十二只堕天使之翼张开，她怎么会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但她无法锁定脑内声源的位置，因为那听起来——就像来自她自己的潜意识一样。 “姐姐……” 眼前闪过一道白光，密罗斯特踩在一面墨湖之上，看着刑台上被束缚的人影，她的瞳孔骤缩。 “诺尔！” 一根根墨色的水箭射出，在诺尔的身上留下清晰可见的贯穿伤，伤口残留着紫色的软组织生物，肆意蚕食着她的一切。 密罗斯特知道刑罚的恐怖之处，以万年为一轮，每天所承受的苦难都不尽相同，有像这样的直接创伤，也有专门摧毁意志精神的幻景。 煎熬地看着妹妹孤单“成长”，才是对她最终的审判。 密罗斯特一步，墨湖就自动将她利定为敌人并发起攻击，湖面燃起的幽冥业火阻断了她前进的脚步，而她也被困在了天使核心内。直至此刻，密罗斯特才明白盘踞在诺尔脑子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寄生型崩坏兽，量子之海臭名昭着的“傀儡师”——芜尘。 和密罗斯特料想的一样，由于长期被寄生，诺尔的思维也在潜移默化中被影响，而芜尘也悉知了堕天使的所有能力，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哈哈哈，多少年了，你最终还是摆脱不了我！” 符华看着性情大变的敌人，没有等它念完开场白，背后火红的翅膀加速，灼热的拳头已经怼了上去，与此同时，米丝忒琳等人也同时形成了包围圈，想要合力绞杀眼前的敌人。 十二只望天使之翼包裹着笼尘，它在原地如陀螺般高速旋转着，锋利的翎羽弹开了所有人的攻击，狂暴的崩坏能以波纹形式扩散开来，黑色羽翼下闪烁着耀眼的白光。 不一会儿，一只长有堕天使羽翼的人形崩坏兽展现在众人面前。 适应着夺舍过来的身体，芜尘向前踏出一步，整个人如同瞬移般来到米丝忒琳跟前，一记侧踢打在她格挡的黑渊白花上，芜尘借势跃过她的头顶，甩手抽出她紧握的黑渊白花玩弄于掌中。 黑渊白花插入地面，幽绿色的光芒闪烁，焦土上冒出的一条条绿蔓缠住了众人的脚踝，除了有飞行能力的瓦尔特，符华和德尔塔，其他人都遭到了绿蔓上神经毒素的侵袭。 “伊甸之星第零额定功率，拟似黑洞。” 芜尘轻蔑地笑着，它抬手主动触碰了黑色的球体，拟似黑洞的吸引力都被它封锁，汇聚了海量崩坏能的拳头直接将拟似黑洞退还了回去。 背后传来灼热的感觉，芜尘侧身躲过赤红色的飞剑，即使面对漫天剑雨，它也依旧从容不回说在其中穿梭着。略微抬手，拔地而起巨横剑让符华面色凝重，集其一身武艺打出的寸拳也不过和炎剑平分秋色，她的身影重重地砸在雪山之中。 芜出看着自己的拳头，对这具身体的状况并不满意，它可不像密罗斯特那样顾前顾后，但就算把核心压榨到极致，这具身体也只能在保持大陆级巅峰的实力下维持一天，甚至无法进阶行星级。 “啧，还真是废物。” 寄生型崩坏兽这一类别，一身属性全点在了精神操控上，本体除了血厚，完全没有一点战力，纵然它到达半神也是如此。 “哦对了，还有一只苍蝇跑哪儿去了？” 芜尘侧头一把抓住放向自己脖颈的天火，过肩摔将齐格飞砸落在地，他连忙翻身躲过荒尘的补刀，金色的枷锁禁锢住荒尘，米丝忒琳和塞西莉亚在两侧发起了冲锋，齐格飞也接住德丽莎娜来的两柄短矛，配合德尔塔一齐砍向它的核心。 势在必得的合击在外挂面前算不了什么，空手接住了塞西莉亚和米丝忒琳突刺的骑枪，十二只堕天使羽翼拦住了齐格飞和德尔塔的斩击，芜尘突然伸出长舌，卷起掉落在一边的天大吞下，而它的头顶也进化出了和天火一模一样的剑刃。 “天大——出鞘！” 散发着耀眼红光的剑刃还未落下，黑色的长剑自天空斩落，一击便将天火又分离了出去。 及时赶到的星焱长舒一口气，要是让这一记天火落下了，不止中心战场，外围还在同崩坏兽作战的女武神也会被焚烧殆尽的。 来不及解释现状，星焱抓住金色锁链的一端将芜尘捆了个严严实实，联合众人的攻击，星焱拔出暗黑色的噬魂剑，在刺向荒尘的核心时却遭到了严重的神力阻碍。 金色的巨大齿轮在天空组成了一块时钟，德丽莎惊愕地偏过头，突然出现在身边的奥托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另一手抓着胸前灿金的十字架吊坠，奥托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欣慰与鼓励。 “普罗米修斯小姐，请让在场诸位的终端和我进行意识同步。” 德丽莎疑惑地望着奥托，她的眼里充满了担心，“爷爷，你要做什么？” ‘小德丽莎，有些事情只有我能做到，爷爷自然要担起责任，就像他一样。” 冗杂的意识瞬间涌入奥托的脑海，他不禁发出一声闷哼，直到连接瓦尔特后，那三十万人份带有敌意的思想差点将他碾碎，还是符华出手帮忙稳住了他的意识。 “做好你该做的事。”丢下这句话，符华也重新回到了正面战场。 普罗米修斯没有让奥托再去连接星焱，他的任务是坐镇现场指挥战斗，相信不用明说，老朋友也一定能够进行良好的配合。 战场中心，芜尘再一次被星焱打回地面，制空权完全被星焱夺得，芜去还被绑上了星焱的熔岩锁链，能量输出直接被压制到大陆级中阶。 “你们……都该死！” 芜尘强行唤出了十二翼堕天使巨像，斩下的魔剑却被齐格飞跟德尔塔勉强挡下，米丝忒琳和塞西莉亚攀上堕天使的手臂，两杆骑枪扎实在了芜尘身前的光幕上，而就在这时，划过天际的一道光柱直接击碎了堕天使的防御屏障，核心内的能量骤减百分之十。 「这是月光王座的最后一击，赤鸢仙人，请抓住机会」 “寸劲·开天！” 小巧的拳头爆发出了滚烫凶猛的烈焰，堕天使巨像的表面出现了夸张的裂纹，胸口也凹下去一大块，符华踩在它的身躯之上，沉重而迅捷的踢击让芜尘的身体内部严重受损，径直摔落在了焦土之中。 「盟主先生，控制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理之律者核心超载运转，在齐格飞蓄能挥出的炽烈斩击之后，米丝忒琳跃至芜尘的上空，超大范围的死亡之雾在结界包裹住斩击和芜尘前一刻不断涌入，成为了天火爆发最好的催化剂。 芜尘根本无力反抗，地面生出的荆棘和锁链足以束缚住它一秒的动作，而星焱也抓住时机出现在它的背后，高举着充斥毁灭神力的手掌 “毁灭之源，寂灭神雷。” 紫黑色的雷霆在星焱的掌中汇聚成球状，雷球蕴含着大量的雷霆法则，以几乎零距离在芜尘的背后爆炸开来的话，这一击掌于破灭了它的所有希望。 火焰与雷霆在防护罩内交织奏响，星焱及时脱身瞬身来到了德丽莎身边，看看那如火山岩般黝黑的皮肤，她愣是把“激动”得想要给他一头槌的心理压了下去。 直至浓烟消散，瓦尔特缓缓撤去防护罩后，直接瘫坐在地，这次理律核心都被压榨得出现了裂纹，回去后肯定少不了一顿骂。 诺尔神情落寞地跪坐在坑洞中，她失败了，不仅如此，她还让自己和姐姐染上了更多的罪业，【秩序】的追捕还在继续，她们不会再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看着自己全身上下的裂纹，她知道自己只有不到半日的时间了，泪水在她的眼中打转，但这里没有人会同情她，因为他们都不曾经历那段历史。 “对不……” 最后一个字都还未说出口，喉咙里温热的血液比话语更先一步涌出口腔，诺尔绝望地看着穿透自己胸膛的巨大钟剑，她早该想到的，【秩序】的判官已经追过来了。 行星级低阶，时间管理大师，虚树神骸·虚无主义。 …… …… 最近收到了读者的反馈，关于前期感情戏较少的问题，作者将会把前传再次进行修改，后续更新进度可能会放慢一些。 第44章 【秩序】的清扫 钟剑抽出的瞬间，大量金色的血液挥洒在空中，看着诺尔背后失去光泽的纯白羽翼，虚树神骸给她缠上了一圈锁链，此行的任务还未结束。 貌似还逃走了一只崩坏兽，不过没关系，沾有【秩序】之力的钟剑同样刺伤了它，它最后一次出现的能量波力是审判级，或许还能成为任务的助力。 星焱看着倒在焦土中的诺尔不禁感到无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位002告诉他要留诺尔一口气，但这下看来已经凉得很彻底了。 不过他并没有解除戒备的打算，奥托它跟他抱着同样的想法，来者不知道是揣着什么意图，眼下还不能放松警惕。 “全军！将世界进行还原重置，清除罪人堕天使留下的所有痕迹。” 虚树神骸发出一声震天怒吼，虚数与现实之间的壁垒被打破，数以万计的虚树大军降临此世，向众人拔出了【秩序】的利剑。 然而……在虚树大军降临的瞬间，无穷无尽的炮火径直落在战场中心。奥托十分庆幸自己还留了一手，让驻守在外围的女武神们留了一点武器弹药。 军队里的众多虚树灵骸撑开保护结界，它们消耗的能量可以迅速从虚数空间得到补充，持续的轰炸也只让大军损失了百分之一。 小小的牺牲并没有影响它们行进的步伐，他们不在乎同伴的死活，很快便重振旗鼓向下方与崩坏兽战斗的女武神们发动了第一波中击。 虚数神骸抬起钟剑，只是一道剑痕便让双层的神恩结界彻底破碎，犹大的表面变得黯淡无光，奥托也猛地咳出一滩鲜血。 “爷爷！你怎么样？” 德丽莎及时扶住了奥托，不至于让他直接倒下，犹大看样子暂时失灵，心急之下她一时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放心小德丽莎，爷爷没事。” 奥托抹去了嘴角的鲜血，果然他还是不适合直接上战场，那么他能做的，也不过只有为年轻人提供有限的力量罢了。他的手掌放在犹大上，意念一动，他体内残存着的【约束】之力全都涌入了犹大的体内，此刻她亮丽的光泽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耀眼。 临走之前，他将一管紫色的药剂交与德丽莎，嘱咐道：“听好了小德丽莎，毗湿奴的威能在于源源不断地吞噬与进化，因此，身负此湿奴基因的融合战士失控率极高。如果你真的想好了的话，切记一定要保持清醒。” 原本站在她身边的几人在虚树神骸出手时便冲向大军，看着他们艰苦奋战的身影，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药剂，“爷爷，我已经做好决悟了，我不想这样被你们一直保护在身后，我会向你们证明，我怀是小孩子！” 崩坏能活化因子注入脖子静脉处，德丽莎的娇躯一震，湛蓝色的眼睛变得血红，还有一层淡淡的血雾环绕在她身边。 最重要的是——在短暂的这一刻,她完全摆脱了12岁的身体年龄限制,原本比她高出一点的犹太此刻像个书包一样,被德丽莎轻松背在身后。 犹大的凹槽展开，两柄尖锐的光矛被德丽莎握在手中，她义无反顾地加入了中心战场。 …… “怎么打完一波还有一波？这群奇奇怪怪的家伙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西琳站在崩落化的贝拉头顶,往下丢出一块空间方块造成绝佳的打击效果,像面这种对空能力不强的军队,她们这个空中炮艇promax版简直就能够为所欲为。 虚树使骸中，播妄苗的吐酸攻击距离太短，无可知的飞拳又缺少机动性，唯一打得疼一点的也就只有虚树灵骸中的空明圣弦了，但威力上还是比不过贝拉的龙息。 只可惜崩落状态下不能说话，贝拉也只能用龙爪比出一个中指以示“友好的问候”，几百米的身长在她的操控下却显得灵活多变，时不时还能喷口龙息恶心一下虚树大军，可谓把炮台的作用拉满了。 飞着飞着，几道重叠的金色屏障突然出现在贝拉面前，以她审判级的力量竟未能突破屏障，西琳还因为突然的刹车掉了下去。 悠扬的琴声响起，虚树灵骸·沉怒圣弦拨动着琴弦，金色的乐符从天而降，如雨点般打在贝拉的身上让她全身麻痹，与此同时，一根根金色的锁链从四面八方射出，被锁链缠上的敌人能力会被瞬间压制，效果比神恩结界还要猛一些。 真正的【秩序】之力，又怎是【崩坏】一个分支的权柄能比拟的？ 一圈亚空之矛环绕在西琳身侧，她望了望四周，一个响指果断让所有亚空之矛爆开，产生的冲击波强行滞停了空中的锁链，没彻底破坏掉倒让她挺意外的。 “拜拜喽傻大个——” 西琳朝着天空的沉怒圣弦做了个鬼脸，径直落入身后的传送门。她的任务本来就不是拖住多少敌人，没必要跟对方耗下去，西琳不过是想换换风格，当救援队什么的真是又费神又憋屈，不仅要时刻注意战场上哪个倒霉蛋不小心着了道，她还要规避来自敌方哪个老六的偷袭。 仰望天空，贝拉已经一爪子拍碎了沉怨圣弦的竖琴，面对上方绚丽又危险的金色流星雨，贝拉吐出一颗大火球，百米长的龙身已对准了下方正在施法的空灵圣弦俯冲而去。 金色的屏障撑开，空灵圣弦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不顾地面女武神部队的死活就直接冲了下来，但他只能尽全力地张开防御结果。巨大的龙首出现在面前，试问这股压迫谁不会感到窒息？也就只能们这些已经超脱于正常生物范畴的家伙了。 天黑了。 下方仍有空闲的女武神们惊愕地抬起头，在他们上空打开了一道空间门，虚树大军都做好了迎接冲击的准备，蓝白色的巨龙却直接冲入空间门消失不见。 “?” 按作战命令把贝拉送到了偏远一点的战场负责支援那边，西琳打开战术目镜，每一名女武神的坐标都被标在了全息地图上，她伸了伸懒腰，接下来的话儿可就轻松不起来喽。 虚树灵骸，在根本上有别于那些一贯执行命令的虚树使骸，他们较大程度地保留了自己的思想，也具有一定的沟通能力，就像此番此景。 金色的圣盾挡下齐格飞的天火，格挡触发，虚树使骸·苦泣圣弦瞬身来到他的身后，金色的大剑带着残影挥下，齐格飞瞳孔震惊，此刻转身格挡为时已晚。 “铛——” 粉色的大剑弹开了攻击，蓝色的尾巴抓住苦泣圣弦的腿部，提起又猛地向下砸去，而正是这小小的一个后摇，被不远处的空明圣弦抓住时机，权杖挥动，空中数柄金色的剑刃向着两人落下。 齐格飞很快反应过来，跟德尔塔交换位置后天火输出功率全开，恐怖的焰浪席卷了所有剑刃，汗流夹背的两人背靠背站立，现在的情况是真不容乐观——他们被包围了。 看着身周的数百只虚树使骸，还有几只审判级的虚树灵骸，齐格飞还有心思开玩笑道：“德尔塔小姐，没想到最后中头彩的居然是我们两个。” 德尔塔抹了一把额前的汗，虽然她和妹妹差不多要到极限了，复发的旧伤也在隐隐作痛，但气势这一块绝对不能输。 “呵，这种情况在我这里都成家常便饭了，倒是大叔你，可别先死了。” “哈哈，我可不想死后还要跪老婆大人的搓衣板，家里还有三个可爱的孩子等着我呢。” 话虽如此，但眼下，齐格飞的确找不到突围的办法，唯有死磕到底了。 德尔塔干脆把两把大剑插入地面,甩了甩手,可以的话她它不想这么做,回去肯定会被boss教育一顿的。 “我先变，你跟上。” “啊？” 不等齐格飞反应过来，一只审判级巅峰的阿湿波出现在他面前，两柄大剑在她手中变幻成双色的巨大石柱。 “不是你们怎么都能够自由控制的？” …… 黑渊白花从虚无之种抽出，米丝忒琳也渐渐感觉到了不对——持续战斗了这么久，她竟没有露出疲态的迹象，反而感觉身体越来越轻，黑渊白花更是直接捅穿了苦泣圣弦的盾牌，黑雾瞬间侵入虚无之种结束了他的生命。 “好像……过于游刃有余了。” 「那是当然，我本来就有s级女武神天花板的战斗力」 符华自然不必担心，崩落状态下的她像是开了无双buff.，一个人硬生生在战场上闯出了一片安全地带。 “前辈还是那么可靠呢。” 身后的塞西莉亚已经体力不变，好几波跟米丝忒琳的配合都出现了掉节奏，米丝忒琳索性把黑渊白亮丢给了妹妹，自己则取下了限制能力的手套。 空气中混杂着死雾的黑色粒子，由于黑渊白花在身侧释放着创生的柔光，塞西莉亚并没有感到不生，倒是让一些低阶的虚数使骸不敢靠近。按理说这本该是用来给塞西莉亚恢复体力的大好时间，米丝忒琳却攥紧拳头朝着最近的虚树灵骸冲了上去。 「妹妹已经快坚持不住了，一定要尽快将眼前的敌人全部消灭」 “圣枪逆流，超限解放！” 螺旋创灭姿态的黑渊白花被塞西莉亚紧握在手中，她自己也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纯白的光芒绽放，绿芽奇迹般地出现在这片焦土之上，一棵棵苍天巨树拔地而起，垂落下来的枝条抽打着虚树使骸。 众多巨树纷纷伸出自己的枝条，在半空凝聚出一柄绿光盈盈的骑枪，米丝忒琳见状，一脚踏在苦泣圣弦的盾面之上，腾空翻转握住骑枪后悍然掷向下方。 绿光所照耀之处，不仅洗涤了女武神们焦躁又疲惫的精神，还在虚树大军的脚下生出一根根荆棘，米丝式琳舞动着骑枪，只一击便挑碎了沉怒圣弦的竖琴，漆黑的手掌直接抓住虚无之种将其捏碎。 米斯忒琳本人也没有察觉到，在她的头颅缓缓探出了一只紫色的犄角，她的眼神也正在变得疯狂，犄角上不受控制地散发着一层磁场，再加上米丝忒琳本人精神力也不低，靠近她身边的虚树使骸和女武神总会出现一阵恍惚。 「崩坏，凋零，湮灭！」 拥有羽渡尘的符华率先察觉到了不对,一拳放倒了几只虚树灵骸,她脸色凝重地望向米丝忒琳,对方现在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已经超越了顶尖s级的水准，更贴切来说——直逼大陆级崩坏兽。 符华连忙在耳麦里出声提醒道：“大家注意，米丝忒琳的状态不对，迅速退至她的身周一百米开外！” 正想跑过去过去通知塞西莉亚，脑内的迦楼罗再次发出鸣啸声干扰她的精神，而趁此时机，一柄透明的钟剑挥向她的头顶。 回过神来的符华下腰躲过横扫而来的钟剑，双手撑过地面一个回旋踢踢在钟剑上，她凭借本能予以攻来的敌人回击。力大势沉的拳头落在对方身上，却未能撼动他庞大的身躯半分。 虚无残影——虚树神骸的分身，唯一击破的办法是对其快速有效的攻击，击破其次数盾后自动回归本体。 但毫不知情的符华一时陷入了困境，无心再顾及那边有些失控的米丝忒琳。 只见“米丝忒琳”手中绿色的骑枪实质化，紫色的崩坏能侵蚀纹路让骑枪显得特别粗犷，虚树大军已经将她列为了优先处理的故人，但如飞蛾报涌上来虚树使骸在她手里都撑不过一个回合,“米丝忒琳”没有急着用范围型aoe,这些小怪就当作是适应期好了。 “唉呀，小丫头的心理就是脆弱，稍微两句话心理防线就自己减弱了。” 芜尘和睦的笑容在塞西利亚看来特别刺眼，属于崩坏兽的种种痕迹在姐姐身上显现，黑渊白花垂在身侧，塞西莉亚也逐步向芜尘走去，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不请自来的客人，请你——滚出这具身体。” 第45章 人为崩落 “麻烦事一桩接着一桩。” 就这么愣神一会儿的功夫，虚树神骸的钟剑就已经落在星焱身上，暗金的锁链图腾压制了狂暴的烈焰，虚树神骸抬腿踢在星焱的胸前，突然出现的吸力将星焱往回拉拉，看着那高速旋转的滑轮，星焱只来得及将长剑横架在身前，紧接着就是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毁灭之源而已，应对量子造物和崩坏造物早就成了每一位虚树使骸的必修课程，无论他身上的火焰有多么旺盛，都只能在【秩序】的牢笼之中垂死挣扎。 收腿，旋转一周后拔剑，虚树神骸的动作迅疾而凛冽，星焱双手向前喷出一道炎柱，反冲力抵消惯性不至于让他直接撞上去，看着他原本所处位置的金色沟壑，星焱不禁感到一阵发寒。 虚树神骸怒吼一声，无数的金色粒子升起，感受到周围的空间出现波动，金色粒子纷纷向空中的传送门发射光来，虚树神骸则头也不回地滑向星焱，手背上的钟剑再次伸长，斜劈，转身二段下劈。 地面显现出了巨大的金色时钟，在指针到达十二点时，地表突然出现了龟裂，金色的光柱让大地为之震颤，将星焱和虚树神骸包裹其中。 星焱清晰感受到剩余的神力正在飞速流逝，一对暗红色的熔岩巨手撕开光柱，一拳正中暗金色的虚无之种，虚树神骸遭到重击倒飞了出去。 一口龙息包裹了大部分的金色粒子，贝拉犹如流星般俯冲砸在了虚树神骸的后背，而就在她还想挥出一记龙爪之时，虚树神骸双臂反转抓住了她的前爪，又对自身施加十倍重力稳住身形，一个过肩摔将贝拉砸入地面，锋利的钟剑眼看着就要结果她。 天空中漆圈的重锤落下，虚树神骸瞬移至重锤侧方，针剑上金纹闪耀，一记蓄满的拔刀斩破开了重锤，顺带着给地球梳了个中分。 手中金色的拘魂链如长鞭般甩出，星焱几乎同时甩出身上的铁链，两根链条同时缠绕在一起，接下来就是比拼力量的时间了. 但这可是战场,能搞偷袭谁又会选择正面对抗呢？ 空间门张开，贝拉低下头，猛地撞向了虚树神骸的后背，附着空间之力的龙爪也只能在他的后背留下几道较浅的沟壑，与此同时星森也收紧铁链，青绿色的火焰蔓延而上，背后两条幻手握紧一柄被紫焰包裹的长剑，剑尖遥指他的虚无之种。 “这样就，结束了。” 悠扬的钟声响起，星焱震惊地看着虚树神骸，虚无之种不过被破开了一层表皮，他的双手抓住剑身，以虚无之种内涌出的金色光幕排斥着一切外来物质，金色的时钟穿过虚树神骸的身体，他的表面开始变得赤红。 “贝拉，快撤！” 没有多加思考，见拉果断张开两道空间门，自己先一头猛扎入其中，却不料想虚树神骸出手拍扁了星焱身后的传送门，赤红色的虚树外壳表明能量已经到达阀值，星焱也只得在身上附着一层熔岩铠甲应对接下来的冲击。 光幕伴随着时钟的轮廓，这种纯粹的能量冲击才能发挥出【秩序】最大的优势，其范围之广又让卫星地图上消失了几座大山头，女武神部队已经尽可能地展开了防护罩，却依旧被冲得稀稀拉拉，牺牲或者重伤者占了总部队的三成之多，一些低等的的虚树使骸直接被碾成能量粒子，回归了虚数空间。 望着地面一个深不见成的大坑，虚树神骸背后的锁链犹如蝰蛇，破空冲向了不知通往何处的深坑。 坑洞不过是用来迷惑的假象，而实际上星焱已通过西琳的传送门摸到了虚树神髓的后方，熔岩铠甲化作一张大弓，以炎剑为矢，他模仿了下一直以来智想试试的招式——抬腿撑弓，以臂拉弦。 “这一击——贯穿星辰！” 长剑在轨道中代作一只眼神凶戾的黑焰风凰，锐利的鸟喙啄穿了虚树神髓无坚不摧的外壳，他只感觉到背后一阵灼热，暗金色的下半身已经不翼而飞，他终于意识到了这一代的【毁灭】继承人到底有多么恐怖的潜力。 大陆级就有如此水准，至于行星级，可不是空摆着只能用来装饰的花瓶啊。 悠扬的钟声再次回荡，世界被渲染成了耀眼的金色，星焱的长剑停在了虚无之种跟前，无论怎样都没法儿挣脱半分。而在悄然无声中，晕倒在血油中的身影动了动手指。 虚树神骸的身体在时钟下复原如初，暗金色的空间门打开，虚数军团的损耗很快就得以补充。虚树神骸的身姿逐渐挺立，看着前方一动不动的星焱，他的剑刃一时有些犹豫。 「计划不变，之后再让他重新轮回就好」 得到了神主的讲问，虚树神骸也松了一口气，他最怕的还是后事的兴师问罪，暗金色的符文在钟剑上流转，他死死地瞄准了星焱的后颈，一剑斩首。 “?” 金色的圣剑挡在星焱脖子上方，那六只洁白的天使那翼是如此令人目眩神迷，纯白的翎羽散落在战场各处，治愈着所有女武神疲惫的心灵。 诺尔白皙的手臂伸向一旁，世界就像幕布被她紧握在手心，只需用力一址，作用于整个世界的时空停滞法则被她轻易破坏。圣剑挑开了势大力沉的钟剑，一记重直踢命中虚树神骸的胸口，他庞大的身形竟产生了音爆，向后倒飞在焦土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短暂地思考一番，诺尔还是单膝跪倒在【毁灭】的继承人面前，为他双手牵上了天使一族驱逐恶魔的圣剑。 “命运女神座下第二春属，天使诺尔，参见【毁灭】继承者。” 诺尔的内心是犹豫的，关于站队问题，了解真相的她一时无法做出选择，一边的【毁灭】是她的上司，而另一边的【秩序】则是整个世界的审判官，主神也无法逃脱[残剑]的审判。 但……她的选择并非出于盲目，[残剑]的心思难以捉摸，那天他对于姐姐的审判总感觉别有用意，诺尔想要去赌一把，就赌[源异]会为了他而拦住[残剑]，而[残剑]也不会动真格铁了心要抓她回去。 按照那位审判官的态度，她应该还有将功补过的机会，而功——是需要自己去把握的。 …… 齐格飞费了老大劲才把自己从土坑里拔出来，刚才那一波虚树冲击给他埋进了土里，包围他的一圈虚树使骸也被震死。不过这点损耗对于敌方庞大的兵力来说算不上什么，这不，现在他们又围上来了。 无双状态的德尔塔为齐格飞打通了突国的路，还没走多远，几只审判级的虚树灵骸再度包围了两人。 “大叔你给点力啊，你之前那个超猛的形态哪儿去了？” 耳麦中传来德尔塔疲惫的声音，齐格飞尴尬地拍了拍身边的巨兽，“啊哈哈…我倒是也想啊，那些力量是来自于某个人的投影，我也没办法自主把它引出来。” 粉蓝色的大棒挡住空明圣弦砸下的权杖，德尔塔一脚蹬开偷袭的两名苦泣圣弦，她还要时刻控制崩坏能提高自身鳞甲的防御，沉怒圣弦召唤出的音符打在身上是真破防，她几乎没什么心思跟齐格飞瞎掰扯。 “那也是来自你圣痕的力量啊笨蛋大叔！你脑子是被天火烤糊了吗？再不给点力咱俩都得交代在这！” 齐格飞闪躲开了重言式的下坠攻击，此间笼甩出的带有剧毒的尾刺很快就到，他只能用天火大剑强行改变轨迹打向一边的苦泣圣弦，赤红色的剑刃猛地向沉怒圣弦挥出一记十字斩。 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齐格飞已经累到懒得用意识跟德尔塔交流，他也不是没有刺激过自己的圣痕，崩坏能组织液，天火，甚至是虚无之种……能用的方法他都用过了，体内的奇美拉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卡斯兰娜的后人，对你来说，［救世］，意味着什么？」 威严的声音再度出现后，齐格飞突然能完美做到一心两用，既能够思考脑海里突然冒出的这道问题，也不耽误外面的战斗。 不等齐格飞回答，他心中所想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了圣痕意识的脑中——“作为人民后盾”的祖训条规；在小时候亲眼目睹长辈与崩坏兽作战的身影；与塞西莉亚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还有他们诞下的爱情结晶；以及最后，和天命的所有女武神一同抵抗外来者的入侵战争。 「家人还是使命，选吧」 “不，这根本就不公平！”这种死亡提问自然引起了齐格飞的反感，他本就不是一个学得会割舍的人，在能力足够的情况下他会保护所有的一切。 无视了齐格飞的抗议，圣痕意识的声音冷漠无比。它是凯文，却又只是凯文留下的一道影子，它的思想偏执，贯彻着前文明人类对于奇美拉，对于[救世]英桀的理想，并一直辐射着他的后代。 「世间本就不公平，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像是为了印证他所说的，齐格飞的意识突然出现在了圣痕内，这里模拟出来的雪景并非现实，但齐格飞眼前的那名白发男子，和他手中散发着高温的天火却显得格外真实。 大片紫色的崩坏能扩散开来，淹没齐格飞视野的同时，崩坏兽与死士的嘶吼声回响在齐格飞的耳边。 等他睁开眼，战场已经被分割成了两块，一块是一些他认识的女武神与研究院的朋友，此刻他们正遭受着崩坏兽的袭击，再过不久防线就会彻底崩溃。 而另一边，昏迷不醒的塞西莉亚躺在雪地上，在她的怀中，则是只有一岁多的琪亚娜，至于他的另外两个女儿，伊蕾娜和比安卡倔强地挡在妈妈身前，两人共同举着一柄黑渊白花，她们面前是无尽的崩坏兽潮。 “老爸！” 如果说齐格飞刚才还在责任与家庭之间徘徊不决，在看到崩坏兽冲向他的女儿们的时候，他所有的理智全部崩解，拼了命般跑到两个女儿的身前，天火大剑斩杀着一只又一只崩坏兽。 而直到一只帝王级的崩坏兽降临在他面前，他也依旧没有任何退意，天火的表面火焰升腾，哪怕同归于尽，他也会保护自己的女儿周全。 齐格飞的攻击扑了个空，所有人在这一刻都消失不见，大雪刮着齐格飞沧桑的脸颊，冷静下来后他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更加落寞了几分。 「你没有通过圣痕的考验」 冰冷的声音让齐格飞的心情跌入谷底，但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现实，他也会做出一模样的选择。 「不过，至少没有令他失望」 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一股崩坏能洪流突然涌入他的脑海，无数的战斗记忆在脑海中浮现，他感觉得到脑子里多出了个奇怪的意识，它似乎在争抢着身体的控制权。 意识突然回归身体，齐格飞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手中的天大绽放出耀眼的红光，齐格飞定睛看去，天火竟是在他的手中展现出了劫灭的姿态，狂暴的崩坏能在体内涌动，他隐隐感觉到体内的奇美拉复苏了。 劫灭一剑劈开空明圣弦的权杖，爆烈出的猛火吞噬了方圆五里内的所有虚树使骸，齐格飞的瞳孔再一次变为了崩坏兽的竖瞳。 不行……不能让它完全出来。 齐格飞猛地一咬舌尖让自己清醒几分，看着自己幽蓝色的利爪，他终于能在清醒状态下自由操控这种形态了，虽说没有投影的那般威力，审判级巅峰的实力，提升得不多，但够用。 劫灭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抬手间劫天便甩出一道滚烫炙热的剑气，将空中想要偷袭德尔塔的三名苦泣圣弦包裹在火海之中，三颗焦黑的虚无之种掉落在地，却又在一息之内恢复重组。 “一己之力拖住六只审判级，辛苦了德尔塔小姐。” 大棒甩飞了眼前的空明圣弦，德尔塔恢复至正常大小站在齐格飞身侧，身上到处都是刀伤和淤青，她这边的压力可比齐格飞多了不少。 “这些家伙的生命力就跟蟑螂似的，烦死了！啊——不管了，干脆破罐子破摔！” 在齐格飞震惊的眼神中，德尔塔掏出两瓶致死量的高浓度液态崩坏能，没有丝毫犹豫地给自己灌了下去。 这一小片区域都回荡着德尔塔有力的心跳声，甚至盖过了沉怒圣弦的竖琴意，只见她头顶的特角再度伸长，眼袋挂上了一圈浓厚的黑色，利爪突破了装甲的束缚，原本的两条尾巴也变粗一圈，而当她睁开眼，一红一蓝两只竖瞳看得齐恪长有些心悸。 德尔塔暴躁地往地面挥了一剑，分裂出的八道剑气分别砍向八名审判级的虚树灵骸。 “二对八，优势在我！” 第46章 理型圣痕 沙尼亚特家族，以人民的骑士为铭，每一位沙尼亚特的成员始终都贯彻着人民至上的信念，在对抗崩坏的第一战线不断奋战着。 然而因为身体的特殊原因，这一代沙尼亚特家主的枪尖不仅指向了崩坏，也同样划伤了它的使用者，甚至令周围的人难恐避之不及。 令崩坏能紊乱狂暴化……这种能力在她第一次接触黑渊白花时已经初见雏形，家里的长辈告诫她不要轻易去接触别人，包括自己的妹妹，因此米丝忒琳的童年几乎都只在训练室里度过，印象里也很少跟妹妹有过交谈。 而在接受黑渊白花的治疗实验后，那也是她第一次失控的开端，米丝忒琳的体内溢出了狂暴紊乱的崩坏能，负责实验的研究人员甚至没来得及转化成死士便直接消散，一同被腐蚀的还有实验室以及奥托的魂钢义体。 若不是塞西莉亚带着黑渊白花及时赶到，或许天命总部会直接爆发一场小型崩坏。而在这之后，作为唯一能够接触她的人，塞西莉亚和米丝忒林的话题渐渐多了起来，这也算是两姐妹的初次接触。 狭小又冰冷的房间内，银发的少女孤独地蜷缩在墙角，如星星一般璀璨的眸子在他人眼中却是无比恐怖，每天都会有人按时来给她送餐，妹妹偶尔也起来陪自己说说话……这样的软禁生活，或许就是她的全部人生了吧。 “哒、哒、哒……” 高跟鞋清脆的声响并未让米丝忒琳动容，直到冰冷的大门被崩坏能腐蚀，耀眼的阳光再次落在自己身上时，那股温暖才让米丝忒琳渐渐抬起了头。 “人生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未免太过无趣了些。” 米丝忒琳惊愕地看着面前长大后的自己，那发自内心的笑容令她心驰神往，却是她求而不得的奢侈品。想到这里，看到对方主动伸来的手，以及对方手背上展现出来的沙尼亚特圣痕，米丝忒佛又缓缓把头低了下去。 “没关系的，让我呆在这里就好，我不想再给别人添麻烦了。” 米丝忒琳（？）俯下身子，轻轻搓揉着她那银色的小脑袋，“麻烦不过是他人对你的客观评价，从本意上来讲，你的初衷不也是去想着帮助别人吗？” 被摸头的感觉很舒服，米丝忒琳一时都没有意识到此刻对方还是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身上也没有任何崩坏能侵蚀的痕迹，她完全沉浸在了这短暂的温柔里。 画面突然一转，两人来到了一座破败的城市，城市内回响着崩坏兽的嘶吼声，还有重型武器爆炸产生的火光在眼前闪烁。 黑渊白花就插在前方的台阶上，米丝忒琳看着熟悉的老伙计，竟是踌躇着不敢上前。 “放心，能力没有好坏，一切都只取决于其使用者的内心。” 左手落入对方温暖的掌中，米丝忒琳的手背也同样显现出了沙尼亚特圣痕的图案，她好像明白这位长大后的“自己”到底是什么人了。 “那么——要再试一试去帮助这些人吗？” “嗯。” 米丝忒琳重新握住了被她遗忘的老伙计，那熟悉的感觉依旧没有变化，枪技也在她的脑海中不断回放，她的身体也随着画面同步舞动了起来。 外界…… 白皙的拳头打在黑渊白花上，打出的音爆将塞西莉亚轰飞，砸在女武神堆里引起了大片骚动，灰蒙蒙的脸上挂着血痕，无数女武神憧憬的塞西莉亚大人竟如此狼狈，不少女武神都放弃了与眼前虚树使骸的对抗，将塞西莉亚围在中心。 她在没有下达命令，女武神们已经开启了力场调节器和护罩发生装置，外面可是包围了一大群虚树使骸，只能勉强挡住帝王级冲击的护罩也不知道能支撑多久。 女武神们在踏入战场前就已做好觉悟,但每一位s级女武神都是天命以及人类的主干骨之一,不容有任何意外发生。 “帮助塞西莉亚大人突围！” 虚树使骸们感受到了突然闯入的目标，齐刷刷地将目光投至芜尘身上，飞拳、梭镖、酸蚀液什么的纷纷投向大肆虐杀虚树生物的芜尘，而突围中的女武神们也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 “那是……米丝忒琳大人？” 塞西莉亚被两名女武神搀扶着，黑渊白花一直绽放着纯白的光芒，她必须抓紧所有恢复的时间，“不，情况有些复杂，总之先撤离这里再说。” “这就走了？”芜尘望向撤退的一团女武神，骑枪如割麦子般消灭了大量虚无之种，它忽然咧嘴一笑，张开四瓣食人花模样的大嘴将骑枪吞入，大片的死亡黑雾笼罩在它的身边，只见一个头顶螺旋钻锥的诡异人型崩坏兽走了出来，眯成缝的紫色眼睛闪着微光。 “怎么可能让你就这么逃走呢？我亲爱的妹妹。” 头顶的尖锥高速旋转着，脚下喷发出的黑雾承载着芜尘，宛如一颗死寂的星辰落向从塞西莉亚为中心的人群，金色的空间屏障在人群头顶生成，从天穹落下一柄亚空长枪，通过计算距离精准落在芜尘的半腰处。 芜生不屑地笑着，背后的整根脊椎开始扭曲变形，一排排锥刺穿透了背后的皮肤，上面甩出的骨刺在接触到亚空长枪则自动发生爆炸，浓郁的黑雾扩散开来，仿佛已经瞄准了战场上的所有生物。 “休想！” 金色的十字架挡在了塞西莉亚的上方，德丽莎踏着飞舞的锁链，握着灵活自如的长矛抽飞了芜尘，截然不同的姿态展现在塞西莉亚眼前，不仅是她，这群女武神疑惑地看着她突然暴增到一米六的身高，一时间怀疑是不是认错人了。 “抱歉塞西莉亚，我来晚了。”德丽莎看着她遍体鳞体的样子，其心痛程度丝毫不亚于今天没有苦瓜汁喝，“这里交给我，你们掩护塞西莉亚撤退。” 真是的，不知不觉中德丽莎也长大了啊。 塞西莉亚欣慰地笑着，时过境迁，那个待在小黑屋里的内向女孩已经消失不见，现今的她已然拥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 西琳打开的空间门就在眼前，塞西莉亚却猛吸一口气，在负伤的情况硬是挣开了扶着她的两名女武神，“你们先回去补给物资，我暂时还有需要去做的事。” “可是塞西莉亚大人，您的伤……” “不要紧。”塞西莉亚扎了一针迷迭香，黑渊白花散发着乳白色的光晕，化为实质的绷带缠上塞西莉亚的伤口，她面色凝重地望着空中压迫感十足的黑云，方才爆炸产生的黑雾并没有自行消散，它正在从牺牲的女武神身上汲取崩坏能并自行不断扩大。 眼前渐渐变得朦胧，耳边嘈杂的战火声也逐渐变得模糊，塞西莉亚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在一路拼杀中不断自着黑云的流下方靠近。 风暴即将来临，作为s级女武神，也作为一名母亲，她能做的只有以身为炬，在天边的黑暗中点燃最后一簇传承的薪火。 “抱歉了齐格飞，这一次，我不能和你一起回去了。” 擎天的巨树载着她扶摇而上，直至她的身影淹没于黑压压的云层。凭借着短暂的雷光，她看清了这片黑云真正的核心——寄生型崩坏兽的孢子。 虽然作用不明，但塞西莉亚显然没有放过它们的打算，既是担心芜尘能够凭借这些孢子复苏，也是担心这些死亡黑雾会给下方的女武神们带来大量伤亡。 芜尘现在被德丽莎拖住，就算它已经察觉到了这边的情况，在塞西莉亚做好觉悟的那一刻，已经没人能改变这个事实。 孢子感觉到了入侵者，以每秒一次的频率不停分裂并四处逃窜，这些既是芜尘的一部分，它同样能作为新的个体，这样的危险程度，塞西莉亚无法置之不理。 “黑渊白花，第二额定功率——” “圣血解放。” 地面，三道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黑云的中心，除了芜尘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用来逃遁的孢子正在迅速消失，德丽莎和齐格飞同时心中一紧，不好的预感在心底里挥之不去。 “早知道会这样，刚才就应该杀了你！”芜尘此刻满腔怒火，自己不仅被逼上了绝境，沾染上圣血的孢子还给予了它同样的反馈，直击灵魂的疼痛让它几乎理智崩解，甚至忘记了米丝忒琳本身的战斗经验，就像一只野兽被激发了原始的杀戮本能。 拟态，天大大剑。 芜尘可以任意变幻被自己记录过的武器，甚至能够复制一定能力，头顶的枪尖被大剑替代，它手握一把冒着幽紫色火焰的大剑，上挑斩开了德丽莎手中的光矛，在后者错愕的神情中，其全重踢打在她好不容易鼓起一点的小山包上，炽热的剑气随即斩向毫无防备的德丽莎。 “内外万法——成此一击！” 覆盖着熊熊烈焰的拳头与剑气碰撞，芜尘的神情错愕，饱含破坏之力的剑气会被一个小姑娘格挡并转化为对方的拳势，重拳打在芜尘架起的双臂上，它听到了这只身体的骨骼正在咔咔作响，不免疑惑地看着眼前全身被火焰包裹的女子。 全身粉碎性骨折而已，符华清楚，米丝忒琳的身体底子不差，配合黑渊白花只需不到一个月便可痊愈。 “师父，请您救救米丝忒琳。” 德丽莎的情绪看上去非常焦急，芜尘全身骨骼扭曲的样子实在是惨不忍睹，她还挺担心符华收不住手把米丝忒琳的身体打坏了。 犹长的一根锁链缠上符华的手臂，她心领神会，毫不吝啬地注入着属于自身的崩坏能。 犹大的表面镀上一层赤红，她脱离了德丽莎的掌控，背后凝聚出淡淡的凤凰虚影，刻在犹大表面的纹路突然朝地面蔓延开来，迅速覆盖了芜尘脚下的区域。 “第零额定功率，神恩结界——圣焰，领域展开！” 天空中，数不尽的巨大齿轮互相咬合，在齿轮开始转动时，空气中突然响起了张如天堂福音般的钟声，纯白色的结界落下，地面上很快燃起了圣洁的白焰，空气里污秽的崩坏能正在急剧减少。 白焰很快攀附上了芜尘的小腿，它就像是一个绝佳的助燃剂，随着它体内的前坏能被不断吞噬，温和的白焰也逐渐变得狂暴，空中也随之落下一排排的金色十字架。 “朗基努斯之枪！” 符华探入了犹大的体内，在德丽莎震惊的目光中抽出一把燃烧着烈焰的长枪。右腿在地面重踏，她手执长枪冲向包裹在白焰之中的芜尘。 长枪挑开了芜尘手中的天火，符华趁势舞动长枪，下劈硬生生劈断了它头顶的天火剑刃，挑飞，点穴，重击打断芜生的反扑，长枪的优点可不止在于拉扯，还有……节奏近乎完美的连控。 犹大的锁链困死了芜尘，符车从背后擒拿住它的双手，空置出来的手掌抓住芜尘额前断裂的半柄剑刃，一团血焰覆盖着她的拳头，符华心一狠，手腕发力将剑刃连根拔起，大片的鲜血洒落在地。 “啊——！” 德丽莎慌忙接过了失血过多的米丝忒琳，看着她脑壳上的一个大洞，还有地上带有腐蚀性的鲜血，如此血腥的一幕让她感觉非常不适。 符华提着那半截剑刃，看着下方连接着一道微小的身影，符华依旧谨慎地送给它一团烈焰风暴，这只把众人耍得团团转的寄生型崩坏兽也就此陨落，连核心都没留下。 即便如此，她也依旧没有放松警惕，羽渡生在米丝忒琳的精神空间内检测到了孢子，想必这才是芜尘真正留下的后手。 “德丽莎，我们现在要撤至安全区域，米丝忒琳的问题还没有完全解决。” “哦，好……好的师父。” 德丽莎连忙背上米丝忒琳离开，最后的清理任务的确不能在危险的战场进行，自己一个人可守不住她们两个；更何况，米丝忒琳的身体状况也不容乐观，需要紧急治疗才行。 第47章 生命的祝福——米丝忒琳 “铛——” 枪与剑碰撞摩擦出激烈的火花，茫茫的雪原上，两道身影相互对峙着，奇怪的是并没有人来打扰他们，战火纷飞的西伯利亚，所有人都默契地空出了这片区域。 作为天命最强的几位s级女武神之一,她掌控的战斗技巧无比精湛,是仅次于符华与星焱的no.3。 但……一个二十几岁的丫头再怎么拼命,经验又怎么会比换了一代又一代宿主的芜尘更丰富。 更何况，芜尘本就是精神型崩坏兽，在别人的精神空间内，它的实力可比外界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区区凡人的负隅顽抗，也妄图比肩神明大人的伟力？” 一束温暖的审判之光照射在米丝忒琳的身上，仿佛血肉被灼烧的疼痛令她不敢再硬接，黑渊白花释放出一片死雾，借着黑暗，米丝忒琳朝着芜尘的方向遁行，它就这样站在原地未动，露出了许多令人生疑的破绽。 黑渊白花破空而至，感受着身后气流由涌动，芜尘的背后生出一只眼睛，捕捉到了米丝忒琳的身影。芜尘咧嘴一笑，头上的魔剑转变为灿金色的十字架，一道阵法在米丝忒琳的脚下升起，犹大的锁链束缚了米丝忒琳的行动，而芜尘也趁此转身出拳，一击正中脸庞。 米丝忒琳飞出了死雾之外，雪地上洒满了她喷出的鲜血，她支撑着黑渊白花想要站起身，一对沉重的铁拳砸在她的肩膀上，双腿一沉，米丝忒琳再次跪倒在地。 看到这仿佛快要坏掉一般的玩具，芜尘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它的右腿化为天火的剑刃，上踢将米丝忒琳挑飞，每一记踢腿都会在她身上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 米丝忒琳已经感觉到死亡的逼近，或许是因为回光返照，她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举起黑渊白花，天火刺在黑渊白花上，这一幕倒让芜尘有些惊讶。 “天火——出鞘！” 天火的表面绽放着红光，谁也没想到某尘会在这么近的距离内给天火充能，浑身冒着烈焰的天火轻易挑开了黑渊白花，剑气几乎贴脸发生爆炸，米丝忒琳倒飞而出，在雪地上翻滚几圈后露出了烧焦的半边脸颊。 耳边响起了沙沙的声音，还没来得及起身，米丝忒琳突然头部遭受了重击，芜尘毫不留情地一脚踩在她的脸上，轻蔑的语气就像在挑逗一只宠物。 “可悲的小丫头，明白我们之间的差距了吗？” “我感受得到你的情绪，愤怒、无助，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一个爱逞强的小丫头罢了。” 芜尘抓着她的长发，让米丝忒琳好好欣赏着星焱和虚树神骸的战斗，“知道吗小丫头，因为有足够的能力而去承担一切，这才叫负责；而你，还有他，弱者主动挑起大梁，只会引来万劫不复——看，结果已经出来了。” 在米丝忒琳震惊的瞳孔中，星焱被虚树神骸挑至高空，两把暗金色的钟剑合并挥出一道十字斩，星焱手中的魔剑横架在身前。紧接着，大量血液夹着崩裂的剑刃，米丝忒琳的视线中只剩下一片血红。 虚树神骸从星炎体内取出一颗蓝色的宝石，随后将无用的尸体随手扔到一边。 狂暴的崩坏能自米丝忒琳体内涌出，天空不知为何变得漆黑无比，紫金色的闪电若隐若现，而黑渊白花也受她的影响，主动进入超限状态。 枪尖插入地面，一条条坚韧的木藤捆住了芜尘，米丝忒琳突然间取出黑渊，利索果断地斩下芜生的一条手臂。 “你给我看了那么多，还不是想要这具身体吗？要是你对自己有信心的话，可以尽管来试试。” 芜尘依旧狂笑着，仿佛被控制住的不是自己，“你不会天真地以为，这真的只是幻境而已吧。” “什么意思？”米丝忒琳看向芜尘眼神逐渐不善，外泄的杀气已经快要凝成实质。 木藤突然燃起了熊熊烈火，芜尘来到米丝忒琳身前，抬手便接住了死雾凝成的巨剑，它在嘲笑米丝忒琳的无知。 “以概论学来讲，刚才发生的那一切是真实存在的，但是在你原本所处的世界线，这种结果只是暂时还没有发生而已。” “这场战争，你们活下来的概率为——百万分之一。” 注视着有些失态的米丝忒琳，它倒是认为这副怒目圆睁的表情真实多了，“在进行豪赌之前，我们不妨来看看其他结果如何？” 不等米丝忒琳回答，芜尘率先抓住她的双手举起，自身的胸腔大开，尖牙利齿，紫色的连接管，稀少的崩坏能组织……它将米丝忒琳整个吞入其中。随后，它的硅基外壳迅速溶解，露出了米丝忒琳完好无损的身体，只是她的额前裂开一道缝隙，赤色由剑刃破壳而出。 “作为总教官，女武神中的榜样，大姐头，你只是害怕着自己的潜能，那份近乎无解的能力。” “但是我呢，可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 画面一转，芜尘的身体被犹大锁住，符华正握着朗基弩斯之枪，以内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朝它冲来。 在精神空间内，芜生的力量可区远大于米丝忒琳的压制，它可以不计一切代价地调动这具身体的潜力，甚至能够做到——腐蚀神之键。 芜尘诡异的笑声令人胆寒，它两手握住束缚自己的锁链，德丽莎惊愕地看着犹大变成灰白色，芜尘便轻松地挣脱了出来。 长枪已经近在咫尺，这次它不躲不闪，面庞突然从中间裂成四瓣，恐怖的吸力让符乎不禁加速撞了上去，直至它将长枪以及符华的手臂彻底包裹。 符华心中一沉，右臂上燃起来无尽的烈焰，尽管她化臂为剑，锐利的剑意在其尘的口中不停旋转，切割，它也依旧没有松口的意思。 芜生的背后生出十二只堕天使羽翼，巨大的堕天使虚影在背后拥抱着它，虚影融入了它的体内，在芜尘体内的空间形成一层晶壁，剑意只能在上面划出一道浅浅的白痕，芜尘四瓣嘴唇上的利齿也开始不断收缩。 它一点也不着急，能够活这么久，它凭借的是一次次在鬼门关前徘徊的丰富阅历，在融合战士方面的知识也颇有见解。 迦楼罗嘛，永不休止的战斗机器，那种近转态的自愈能有些难缠，不过也不是毫无办法——那就把她打到无法自愈为止。 芜生的背后生出一圈的眼睛，德丽莎紧握着不知从哪摸来的一把等离子长枪，失去犹大的她只能选择近身与这个怪物搏斗。 中心的空白区域突然变幻出一门重炮，炮口处汇聚着暗红色的粒子，它背上的一圈眼球也开始蓄能。 “伊甸之星，全功率解放。” 背后，六道破坏死光与一发伊甸之星一齐射出，在芜尘的精准制导下，德丽莎被密集的炮火炸上了天。而不仅如此，芜尘口中的一颗迷你型伊甸之星也全功率解放，小型黑洞在芜尘的口腔内生成，如同绞肉机般粉碎了符华的右臂。 “呃……”符华的眉头紧皱,手臂在清醒的情况下被切割搅碎,换作是谁也不好受。 芜尘两手抓牢符华的肩膀，自己生有剑刃的额头猛地向符华撞去，而同时，十二只堕天使羽翼用力一振，漆黑的翎羽如同飞刀甩向符华。 符华侧头躲过眼前的大剑，右臂已经有隐隐再生的感觉，她的左臂如同重锤般挥出，强劲的力道把芜尘的整颗脑袋都砸至变形，她正想抬腿借助芜尘的身体用力蹬开，可谁知——芜尘的两块膝盖骨突然生出了尖锐的骨刺，径直穿透了符华的膝盖骨，无处支撑的她倒在地上。 芜生的体表忽然变得炽热，额前，天火的光芒也逐渐耀眼，它释放出一片崩坏能死雾，以身为剑，戏谑的表情看着符华。 “天火——出鞘。” …… 茫茫烟尘中走出来的只有芜尘一人，它扭了扭脖子，被符华打错位的地方也在崩坏组织的挤压下归位，它遥望着远处与虚树神脉战斗的星焱，自言自语着。 “这也是另外一个时空的发展结局，在解决完开两个家伙后，我用你的身体协助虚树神骸干掉了星焱——哦对了，在虚树大军清洗世界之前，我可是成功逃离了哟。” “怎么样，手刃同伴的感觉如何？可惜我从来没有同伴，也不懂得这种感觉，不如你来告诉我吧。” 感受着体内愈发躁动的米丝忒琳，芜尘微笑着放松了一点点限制，米丝忒琳狼狈不堪地从这具身体里滚了出来。 干呕了好一会儿，她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握紧武器刺向先尘，它哈哈大笑着，脚下踩着虚幻的步子躲开了她的每一击，一个身心都已经枯竭的战士，芜尘这次以更是以优雅轻松的姿态将她擒拿住。 “哎，别急嘛，在开战之前，我们不妨来看看那百万分之一的概率怎么样？” 这一次，芜生没有再“吃掉”米丝忒琳的身体，而是化为一滩黏稠的崩坏能涌入米丝忒琳的体内，她的额前生长出断裂的半柄剑刃，那对如同紫棱晶般绚烂的眼睛里，疯狂之色逐渐褪去，她的眼神充满了悔恨，以及对赴死解脱的欣然接受。 胸前流淌着滚烫的血液，她知道自己的血液带有极强的腐蚀性，到了喉咙的一口热血愣是没敢喷出去，因为——她怕再次伤害眼前的他。 “抱歉，米丝忒琳。” 魔剑刺穿了米丝忒琳的心脏，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迎接她的不是灼热的地面，而是一个温暖的怀抱，她的身边，是众人好不容易寻回来的塞西莉亚冰冷的躯体，在战场上使用了圣血解放，这样的结果也是必然。 星焱想要抽出魔剑，米丝忒琳的双手放在他的手背，轻轻摇了摇头，她现在没有办法说话，芜尘借助她的身体频繁使出天火，不少内脏都已经烧焦。 芜生最终逃走了，借助不知道埋藏在哪里的孢子，人类叫惨重的代价赢下了这场战争。她们赢了，米丝忒琳应该为之高兴，但，微笑的同时，一滴无声的泪从眼角滑过。同样，她也输了，输家就该体面接受退场的命运。 两人的遗体被安置在了天命的墓园里，这堆衣冠冢里突然多出了两具冰冷的遗体，一切都显得她有多么的格格不入。 明明躯体已经被封存在冰冷的木棺里，米丝忒琳的意识却依然清醒，她的墓碑放着一双手套，那是星焱第一次赠与她的礼物，而如今，它们也要随着主人的离去而被埋没。 她一个人孤独地待了许久，期间，有不少她认识的人都前来慰灵过，星焱也是其中之一，等到他转身离去的时候，米丝忒琳又慌张地想要抓住他的手，她只是希望他还能看见她，还能与她一起聊聊天。 但，现在的她不过是一抹意识，哪怕是在自己的精神空间内，她却无法随心所欲地改变任何事情。 微后，米丝忒琳听到星焱和德丽莎创办了一所女武神学院，而且不久后两人即将举办婚礼。她的内心也许有嫉妒，怅然，但多的是释怀，她莫由来地想去婚礼现场看看，她想……至少以朋友的身份出席。 画面一转，背景板不知怎的就变成了圣芙蕾雅大教堂，米丝忒琳惆怅地看着台上的两位主角，又看了看自己近乎透明的双手，摇了摇头，她来到后排的位置入座。 奥托作为神父，所说的每一句祷词她都没有听进去，看着台下的嘉宾们为这对新婚夫妻喝彩，米丝忒琳的心脏狠狠刺痛了一下，甚至爬上了崩坏能侵蚀的纹路，她突然间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仪式才进行到一半她就狼狈离开了教堂。 “如何？自己拼上了一切，最后却成为了别人的嫁衣。”芜尘玩世不恭的声音传来，它自来熟地搭上了米丝忒琳的肩膀，摆着一副欠接的嘴脸不停地冷嘲热讽，“说起来你可真是没用，心里难受还一直憋着，换作是我，早就上去把那个小矮子给弄死了.” “哈哈哈——及时行乐，随心所欲，这就是我们［崩坏］一派的作风，那些麻烦的要死的规矩我们才懒得去遵守呢。” 芜尘从背后取出一颗透明的六菱形宝石，它的声音像是充满了魔力，“活得自在点又有什么不好，为何不试试看呢？” 一只白皙的手抢先米丝忒琳一步，一掌拍开了芜尘伸出的手，右手握着的黑渊白花抵在芜尘的脖子前面。 “提议虽然不错，不过我们不需要借助别人的力量，一样能活得自在，享受着那短暂又美好的和平，开开心心度过每一天。” 米丝忒琳（？）微笑着看向还在迷茫中的自己，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涌入脑海，米丝忒琳（？）又向她发出了邀请。 “你说对吗？来自另一段时空的——‘我’？” 芜尘的脸色阴沉下来，背后生出的堕天使羽翼将黑渊白花击碎，它表情狰狞地扑向米丝忒琳（？），手中幻化出一把黑渊白花，令人窒息的死雾蔓延开来。 死雾之中，一只布满伤痕的手抓住了芜尘的右手，另一手扶住它的肩膀，沙尼亚特巨力爆发，芜尘的右手被硬生生扯了下来。 米丝忒琳夺过黑渊白花，下一刻，反应过来的荒尘回身左勾拳，打在黑渊白花上产生的冲击让米丝忒琳后滑出死雾的范围。 一只温暖的手掌抵在她的后背，看着那张与自己相似的脸庞，米丝忒琳突然觉得安心了许多。 “虽说这是我和它之间的思怨，但——邀请‘我’自己作为援助，这样似乎也不算犯规呢。” 米丝忒琳（？）握住了她的手，两柄骑枪指着她们共同的敌人。 “当然了，毕竟这也是我的战斗嘛。” 第48章 名为羽兔，相交的平行线 “旅行么，能在大崩坏结束后打发几乎无限的时间，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米丝忒琳啊呵地笑着,心理素质也是s级女武神考核的重要一环,要是她因为这么几个不确定的未来而心理防线崩溃,回去后她都可以辞职不干了。 羽兔气息收敛，始终挂着一副平易近人的笑容，但她每次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或者惊吓？） “这场战斗结束后，你也清楚自己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米丝忒琳将会和羽兔融合，自身的存在形式也会由人类永久转变为圣痕，拥有近乎不死的特性以及永恒的生命。 “代价？但在我看来，这样我们就能有更多的时间去旅行了。” 两人默契地高举黑渊白花相碰，黑渊白花初次在米丝忒琳手中绽放出了微弱的白光，不仅地面生出许多纯白的花朵，那一丝微弱的十字星白光忽然射出一道蕴含着生灭混合力量的光束。 凋零与创生，轮回无尽，生生不息。 芜尘的双手作为弯刀挡在身前，弯刀没能劈开光束分毫，凋零风暴却不断侵蚀着它，进一步削弱着芜尘的防御，而最后——它被轰断的双手燃烧着汲取生命力的白焰，胸膛也被炸开一道伤口，里面蠕动着自我修复的崩坏能组织清晰可见。 米丝忒琳朝着羽兔一点头，自己便举着黑渊白花向芜尘发起冲锋，羽兔也取出自己的凡念梦兆，紫光一闪，唤出的四名理型之种紧随着米丝忒琳，不仅如此，芜尘的头上还绘制出一个重力魔法的阵图。 芜尘的脑袋忽然从中裂开，一根漆黑的炮管缓缓延伸出来，它恢复的双臂也朝着米丝忒琳挥出两道弧形斩击。 伊甸之星的拟似黑洞震碎了重力魔法，米丝忒琳凝神看着左右两边飞来的弧形斩击，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黑渊白花格挡在身前，浓郁的死雾随之释放，有一道弧刀着实落在了黑渊白花上，而另一边传来的感觉则是一只手爪搭在了上面，芜尘突然从死雾中探出头来，狰狞的笑脸几乎快贴在米丝忒琳脸上，钢铁般的利爪悍然抓向她的头顶。 “铛——” 利爪在紫晶结界上划出了一道白痕，芜尘的表情十分难看，四名理型之种已经包围了上来，芜尘又生出两臂来挡下它们的剑刃，胸口形成的伊甸之星炮管迅速充能，漆黑的重力光束射向米丝忒琳。 米丝忒琳脸色不惧，黑渊白花的枪尖顶着光束的巨大压力，枪尾的外壳变形，一根根推进器伸出，白色的火焰拖尾却没有灼烧到米丝忒琳，反倒是——让她的力量变得越来越强。 黑渊白花捣毁了芜尘胸前的伊甸之星炮管，芜尘身子一沉，将一身防御特化在胸腔，四条手臂则是化为弯刀将理型之种切成碎片，芜尘的额前再次生出天火大剑，变成炽红的表面还在不断升温。 “天火——出鞘。” 在烧淹没一切之前，羽兔的嘴角上扬，封锁结界突然将其尘一人笼罩，天火的范围性爆炸——当然也由它一人全部承受喽。 吃满了一发经自己强化后的天火，关尘现在的状况出现异常，大陆级的气息十分不稳，隐隐有降到审判级的趋势。 不过，面对米丝忒琳接踵挥出的一记横扫，芜尘右边的两臂突然爆肌，以米丝忒琳的怪力也无法挪动半分。芜尘吸收着枪身上时刻围绕着的死雾，十指用力，黑渊白花不仅表面出现了裂纹，最后更是直接破碎。 在芜尘还想要袭击米丝忒琳时，又出现两名理型之种不得不让它分心，米丝忒琳也浮空倒飞回到羽兔的身边。 “羽兔……” 芜尘咬牙切齿地盯着羽兔，不过很快它便平复心情，两只手撑开在胸前，碧绿色的符咒缓缓展开。 “灵格覆转，撼地吞龙之王——比蒙巨兽！” 比蒙巨兽的灵魂形状，芜尘当年也暗中收集了几只完整的，后来它挑选的宿主又意外习得了血肉覆转之术，经过它的改良，制成了现在适用于它的“灵格覆转”，可以将自己的灵魂形状变为已记录目标。 芜尘只能用出第一阶段的“覆”，即让自己的灵魂覆盖在比蒙巨兽的灵魂上；而作用更加霸道的“转”——芜尘可是半神级崩坏兽里排得上“最好用工具人”榜单的，【崩坏】又岂会让它变成比蒙巨兽那种无脑的肌肉暴力狂？ 如山岳般宏伟的比蒙巨兽拔地而起，棕亮坚硬的皮毛，劈山裂川的利爪，崩坏兽的紫色瞳孔安上去也没有半分违和，反而使得它的压迫感更上一层。 右爪向上微抬，意识到不对的二人急忙后撤。比蒙巨兽块头虽大，速度却出奇地快，拖着残影的一爪下去，两人都还没跑出几步，羽兔被迫在头顶撑开护盾。 漫天的烟尘之中，一道身着紫色铠甲的身影从指缝钻出，手中的长枪向后高扬，瞄准了比蒙巨兽的手腕。 “梦幻泡影——终有尽日。” 手中的长枪猛地掷向比蒙巨兽的手腕，腿部推进器喷出纯白色的烟火，在长枪遭到阻碍的后半秒内地便抵达，腰肢扭转，全身的力量被集中至一点，脚尖悍然踢在长枪的末端，顷刻间增幅的力量使得长枪破开了比蒙巨兽的防御，兽爪上只剩几段纤维与它的手臂连接。 「怎么样？你真的想好要融合这份力量了吗？」 “没错，虽然……这份力量的确过于沉重了。” 承载了一个古老文明的希望，铺垫了一个新生文明的基石，这份重量，压迫得半丝忒琳喘不过气，她却依旧顽强地与比蒙巨兽僵持着。 「那么，以后我们就是亲密无间的好姐妹了哦」 “那……羽兔姐姐，你喜欢这个称呼吗！” 「嗯哼~」 理型的圣痕彻底取代了米丝忒琳原本的沙尼亚特圣痕，米丝忒琳感觉自己的存在形式变得飘忽不定，下一刻，比蒙巨兽全力以赴的双爪彻底撕碎了她，却连一点能量粒子也没爆出来。 “嗯，所以，我才不擅长同野蛮的家伙交谈嘛。” 理型圣痕的图案在比蒙巨兽背后勾勒，头戴冠冕的米丝忒琳踏着虚空，手中的凡念梦兆被她当作法杖使用，旗帜的一端汇聚着无限的星辰之力。 “你——见识过行星粉碎的样子吗？” 比蒙巨兽怒吼一声，断裂的手掌被转化为崩坏兽的外壳，紫色的巨爪挥出一道残影，米丝忒琳轰出的星辰光束被轻易切开，紫金色的爪刃掠过米丝忒琳的脑袋。 在她从容不变的笑容之中，一朵梦泡代替了她原本的位置。 无尽的火力覆盖而至，饶是比蒙巨兽强悍的身体，在无数星辰的轰炸之下也是皮开肉绽，棕色的毛发上冒着白色的火星子。 但也正因为这陆地之王的血统，在仅有大陆级的能量下依然能嘶吼着挣扎反抗，每有一道爪影划过，米丝忒琳的部分能量聚合体都会化为泡影消散，能量归还给还在后方蓄势中的米丝忒琳身上。 “好可怕的血统，可惜，不会飞呢。” 米丝忒琳飞至那浩瀚的苍穹，凡念梦兆遥指血意滔天的比蒙巨兽，一道简化版的阵式缓缓浮现。 超位重力魔法——坍塌星瞳 与天外的陨星对比起来，比蒙巨兽百米高的身躯也好似一个笑话，遥望着陨石上方的米丝忒琳，比蒙巨兽两对崩坏的紫金利爪相互碰撞擦出火花，它的嘴里发出一声声不屈的战吼，与此同时，比蒙巨兽百米的身躯也在迅速膨胀，最终在五百米这个极限点停了下来。 随手就召唤出了卫星大小的陨石，米丝忒琳对于体内膨胀的力量感觉有些不真实，对羽兔以及理型圣痕的好奇心也越发强烈。 凡念梦兆再次绽放耀眼的紫色星芒，庞大的陨星突然一震，周围的黑色粒子使得空间都趋于不稳，陨星带着无边的压迫感砸向比蒙巨兽 高阶混沌魔法——重力掌控，万倍重力。 比蒙巨兽好战的本能竟压了芜尘的理智一头，灵格覆转的副作用就体现在这里，那些盛极一时的强者可不会甘愿被操控。比蒙巨兽在地面一记重踏，双眸通红开启了噬血状态，一对紫金色的利爪不断延伸，双手掌心向内放在胸前，直至陨星逼近，随后悍然斩下。 紫金色的爪影贯穿了通红的陨星，甚至凶猛地将它切成了一大块一块块的，而比蒙巨兽突然察觉到了有什么在逼近，右手握拳，与天空中如同扑火一般的“飞蛾”猛地碰撞在了一起。 “惩此一击！” 巨大的冲击力使得比蒙巨兽连连后退几步，符华也倒飞而出，不过被缓缓降落的米丝忒琳抓住了肩膀。 符华晃了晃发麻的手臂，在米丝忒琳米切的目光中，她取出了一块包裹烈焰的寒冰石，以及一片永不枯萎的菩提叶。在进来之前，她的两位战友就告诉过她会造成什么后果，这次她可不单单会失去记忆，更是可能会失去自我。 “没关纳，凯文、苏，这个时代的人们，值得我去这么做。” 这是她作为符华的回答，摆脱“神音”后作出的理性与感性共存的选择，她将未来，彻底托付给了这个时代的人们。 ［救世］与［天慧］同时涌入体内，符华的身影化为燃烧着烈焰的火凤，义无反顾地扑向了比蒙巨兽。 “太虚剑气——极蕴·神火归——！” 剧烈的火光让米丝忒琳不得不抬手挡住视线，画面最后停格在凤凰的神火将比蒙彻底吞噬，随后她的视线中也就只剩一片空白，连耳边也是嗡鸣声不断。符华的舍命一击，直接干扰到了理型圣痕与沙尼亚特圣痕空间的连接。 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米丝忒琳的感官恢复，一片纯白的空间里只剩下她和羽兔二人的影子。 “这样一来，就结束了吧。” 理型圣痕再没有捕捉到任何孢子，羽兔如释重负，脸上挂着战争结束后的惬意之色。 “是啊，大部分的战斗都结束了，而剩下至关重要的那一处，只凭你我也无法插手吧。” 米丝忒琳仍旧有些不甘，垂在两侧的拳头暗暗攥紧：“我真的，一点忙也帮不上么？” 羽兔安慰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从小到大她还没有享受过被别人摸头，一时有些沉浸。 “比起这个，我倒是比较好奇，妹妹对他的感情，真的是‘喜欢’吗？” “……”米丝忒琳沉默不语，她们这对共用一具身体的姐妹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秘密，有些方面她难以启示，而还有一方面……她自己也捉摸不透。 因为从小就被冷眼相待，以及后来被当成工具一般的差遣生活，米丝忒琳对于星焱的经历可是格外在意。 被安排成为沙尼亚特足不出户的古董家主，米丝忒琳表现出了十分的抗拒，她渴望着妹妹那段自由的感情，自由的生活，她第一次表现出了抗争。 但同时，也有儿时饱受冷眼的原因，米丝忒琳也想向家中的族老们证明，不仅要向他们证明自己的能力，还要否定他们莫须有的恶意讥讽。 直到从改造实验中认识星焱，她才第一次发现了计划的可行。 感激，这是她一开始抱有的情感，但从她的调查中，星焱的身份几乎让她打消了脑袋里的杂念。而出现转机的那一次，是她亲眼目睹了奥托对他近乎放任的“无奈”态度，米丝忒琳也看到了自由的希望。 情，米丝忒琳又怎么会有塞西莉亚那样丰富的感触？ “基于感恩而扭曲出来的喜欢，以及对婚姻将就的‘敷衍’态度，在这出发点上，你的确不如小德丽莎那般纯粹。” 羽兔拍了拍米丝忒琳的肩膀，“就当一切是命运使然吧，决定这些先天的不是你， 但如果你想用善意报答他的话，那么——” “放手吧，趁着他还没有被卷进来。” 米丝忒琳的瞳孔骤缩，双手在微微地颤抖着。她在恐惧，这个他人提出的“最好”的决定，她竟然也觉得这样才是最优解。 第49章 烛九阴(战争结束) 中心战场，古桐色肌肤的身影被虚树神骸压迫顶在雪山上，燃着微弱魔焰的剑刃抵着钟剑，然而力量上的差距却无法被弥补，星焱胸前已经被割开了一道裂口，带有浓郁神力的血液沾染在剑刃上，几乎要熄灭的魔焰再度暴涨。 十字型的金光在身后闪烁，牢牢握着天使圣剑，诺尔越能感受到曾经姐姐身负的重任，她心中的使命感也就越爱强烈。 【毁灭】是一脉单传，她至少不能让神主的传承者在自己面前被审判。 将全身的力量注入圣光，诺尔化身全色的流星从天而坠，砸落在虚树神骸的背后，天使圣剑狠狠刺入他暗金色的外壳，诺尔趁势发力挥出一道六芒星的斩击，至深的伤口已经可见他内部的能量回廊。 虚树神骸体内突然爆裂出一团危险的能量风暴，插入背后的圣剑被风暴排斥出来，诺尔也空翻落在不远处，打起十二分精神面对这位行星级的代行者。金色的钟剑在视野中迅速放大，诺尔急忙拍动羽翼后撤，无限延长的钟剑最终还是削掉了她半截翅膀。 雪山的凹陷之中，星焱费力地把自己的身体拔了出来，全身的骨头都被震得发麻，即便如此他依旧紧握魔剑，双腿上燃起一大团黑炎，为他提供着推进动力快速回到战场，如果他还有资格加入战斗的话。 星焱的双腿忽然被一个浑身透明的大家伙抓住，他还没看清对面的样貌，身体宛如破布娃娃般被他砸来砸去，五脏六腑都快要碎裂一样。 虚无残影提起星焱抛至高空，双手握着的钟剑同样开始不断延伸，一道透明但气势凛冽的斩击挥向星焱。 心中强烈的危机感让星焱迅速清醒，核心内的熔火再度提纯，星焱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剑气扫过的区域也是一片空白——而且在虚无残影的上方，两只狰狞的黑曜手臂握着一把熔岩大刀，一记侧斩挥向虚无残影。 钟剑侧斜着格挡在身前，熔岩大刀压迫得虚无残影连连后退几步，钟剑的表面也出现了碎瓷般的破损痕迹。 熔岩的火光太过耀眼，以至虚无残影都没注意到那颗不起眼的小黑点，而当他看清时，星焱手中的两根铁链已经插入虚无残影的双肩，右拳燃烧着幽蓝色的火焰，蛮横的力道击碎了虚无之种的外壳，一道绚烂的焰柱随之吞没了他的头颅。 虚无残影渐渐消散，爆发之后的星焱进入了脱力期，自从开启核心后，他一直保持着无休止的高强度战斗，意识已经渐渐有些模糊了。 “还不够……” “所有女武神注意——” 指挥部内，神色疲惫的奥托下达了最后的作战指令，“虚树生物的攻势已经逐渐减弱，三分钟后空之律者西琳会在各个战区打开撤退的空间传送门，各位女武神切勿念战。” 还在同敌人厮杀中的女武神们收到消息即刻准备撤退，天命的战士纪律严明，没有出现个别因为战友牺牲而感情用事的笨蛋，而是迅速取走一件尸体上的随身物件当作衣冢，防守的阵型也转变为边打边撤。 这时,仍有余力的几位a级以上的女武神正在大部队后方掩护撤退,行军的速度很快,众人不会儿便瞧见了远处准备好的巨型空间门。 而天命总部，西琳正在以十倍负荷的状态运转着核心，贝拉的手搭上她的肩膀，注入源源不断的能量为西琳分摊压力，但——仍然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在她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西琳的胸口已经出现了紫色的崩裂纹路。 不仅是核心，她的身体也早已超越极限。 「还要继续加大输出功率吗？」 “来吧，少啰嗦！” 西琳凭一己之力苦苦支撑着西伯利亚各个战场的空间门，稍有不慎就气有女武神被传送至其他地方，如此重担挑在肩上，她根本不敢理会核心内另一个自己的关心，她怕此时一旦软弱，这些极不稳定的空间门就会直接关闭。 但幸好，已经陆续有女武神从空间门撤离出来了。 “继续……还不够！”西琳时刻都在经历着崩坏能对身体各个部位的“洗涤”，灰白的内脏，外表发紫犹如活物的血管，狂暴沸腾中的血液……每一点都够她疼得死去活来，她的五官也都流出了温热的鲜血。 就连核心，也在悄然间出现了裂纹。 “都快点儿，抓紧撤离，记得给后面的人留下位置。” 除去五百年前那一次，这次李素裳意外地感觉到了虚脱，来回穿梭在各个战场击杀崩坏兽和虚树生物，她此刻气喘吁吁的样子展露在敌人面前，连保持飞行的御剑都没有余力来稳定。 背后，暗金色的光芒一闪，李素裳已经感知到了危机，却只能无力地提起磨损的剑刃反抗。 虚树灵骸·空明圣弦，而且，总共有五只。 “素裳前辈！” 模糊的视线中，李素裳仅能看清一道顽强的身影挥舞着若水剑，她的力量是那么渺小，太虚心法也没有修炼至神蕴，却依旧不惧任何困难地救援着分散被包围的女武神。 后脑勺传来了沉重的打击，李素裳眼前一黑，她的意志已经无法抵抗疼痛与疲惫，一头栽倒在了五名空灵圣弦的包围圈内。 醒来后，李素裳发现自己躺在了集中治疗所的病床上，周围皆是女武神与医生忙碌的身影，她揉了揉紧缠着绷带的脑袋，另一只手偶然摸到了一个冰冷的物品，她把那仅剩半截的若水剑端在身前，下意识念出了铭刻在剑身上的文字。 “若水无心，雨欲来，风将至。” “——程立雪。” 缓冲了大约五分钟，西琳喘着粗气瘫坐在地板上，还存活着的女武神大部分都已经撤回，接下来还要展开第二次救援行动，根本没有太多时间给她休息。 “贝拉，再帮我一把，我还要去把妈妈带回来。” 不“要勉强自己，西琳。”贝拉扶起西琳，她深知西琳的执念之深，这个时候她也不想说什么劝阻的话，直接开启了贝纳勒斯的崩落状态，抓住双腿发软的西琳放在背上，她拖着同样残破不堪的身躯一头扎进了传送门。 “奥托，导弹齐射的选项先排在后边，这次听我的，我还有最后的手段。” 挂断通讯，星焱落寞地站在经过战争洗礼后的焦土上，不远处还在战斗的诺尔落入了下风，别说帮忙，就他现在这副破破烂烂的身体，仅仅是战斗产生的余波都不断在他身上划出一道道血线。 周围已经有数不清的虚树生物涌了上来，他们大部分都散发着审判级的能量波动，迟迟没有动手只是因为忌惮他的毁灭气息污染到虚无之种。 通过气息探知，还留在战场上的女武神也在持续转移中，齐格飞、德尔塔与塞西莉亚已经汇合，正准备尝试突围，但塞西莉亚紊乱的气息波动，显然是她已经解放了圣血，回天之术。努力了这么久，世界线却还是会被无情地修改回来，甚至——更加惨烈。 一股畏惧之意从心底升起，星焱闭上眼睛，双手却止不住地颤抖着，哪怕重来一世，他也依旧恐惧着死亡。 “只是一半的话……算了，祈祷最好不要出问题吧。” 两颗色泽各异的核心同时运转，塞壬不在的时候，他断然不敢去擅自开启【起源】。 而如今这样做的理由？或许是出于不甘，悔怒？又或许是仍有余力而什么都不做的愧疚？他不知道，他的心已经乱了，全然没有身为战士的从容与冷静。 两种神力在体内疯狂涌动，淡金与湛蓝的丝线交织，成茧，以【起源】为主体，星底再次从大陆级踏入了行星的行列。 天空，突然就暗了下来，众多虚树生灵仰起头颅，在这片无色的黑夜之中，一只蓝金色的龙眸缓缓睁开，天边也重新恢复亮色。 烛九阴，显圣。 一头体长千米的烛龙从天空中缓缓显现，它的身形飘渺不定，穿梭在成片的虚树生灵中，明明他们没有感受到体积碰撞，虚无之种却在下一刻齐刷刷地爆裂开来，此情此景,就如同之前他初见002时发生的惨状一样。 战争，无论何种理由都不是正确的。 每撕碎一块虚无之种，星焱都能感受到留在其中的执念，至少这一片内，万千的思绪都无比美好，直到他们措不及防地陨落，不得不转化成虚树生灵来继续坚守自己的执念，他们不是怪物，而是一群无家可归的战士，因为职责而不得不驻守在海的边界防止外敌入侵。 而因为一次任务失败，他们就被分配到了追捕通缉犯的任务。 “吼——” 高昂的龙吟声响彻整片战场，星焱也搞不懂自己现在是处于什么样的心情，他们所守护的世界，同样也是自己所生活的地方，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普通人把枪口对准了正在保家卫国的军人，而自己也是他们保护的一部分…… 虚树神骸的钟剑贯穿了诺尔的胸口，随即，他也被巨大的龙首撞飞了出去。 烛龙的喉咙里凝聚着熔火，庞大的身躯高速俯冲撞向虚树神骸，十万摄氏度的烈焰倾泻在他暗金色的外壳上，虚树神骸抬手顶着炽烈的火焰，无畏地冲向烛龙，手中的钟剑泛着寒光。 距离非常接近，两人的间隔仅有不到一百米，而直至古老的钟声回响，烛龙也被拖入了虚树神骸的时间领域。脚下的滑轮加速，虚树神骸的拳头轰在烛龙的下颌，金色的审判领域展开，阵起，虬龙。 一根根锁链缠上烛龙的身躯，每一根倒刺都镶入了暗红的龙鳞，虚树神骸摩挲着钟剑，注入最后的能量使其延伸至百米长的剑身。 “咚咚 ——” 虚树神骸不再犹豫，凛冽的钟剑劈向烛龙的脖子。在双重天赋领域的压制中，烛龙体内狂暴无比的两颗核心给了他巨大的压力，以至——刚刚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一只暗沉的龙爪拍碎了他倾注全部力量的钟剑，复合领域也在一声震天的怒吼中破碎。 武器破碎，虚树神骸抱住了眼前的龙首，一记肘击狠狠落在龙首上，暗金色的能量喷涌，过肩摔将烛龙砸落在地。 一块闪光的逆鳞很快引起了他的注意，暗金色的粒子凝聚成剑刃，烛龙在此时突然起身一记龙尾甩了过去，虚树神骸身上撒落下大量外壳碎片。 最原始的碰撞与厮杀在二人之间展开，虚树神骸时刻注意着战场的动向，在那些女武神大量撤走后，他的任务便已经失败。 他早已知晓自己作为弃子的结局，可即便如此，他们也依旧无法违抗神主的命令，只能祈祷自己这一世的罪孽已经还清，不会连累到他的来世。 那么，此时此刻这里还剩下的所有罪人，一个也不能走！ 虚无之种的状态变得狂暴，虚树神骸抓住了烛龙的两根龙角，用力砸向地面，巨大的金色时钟在身后浮现、破损，他强行封锁住了方圆十公里内的所有空间，而麾下的虚树生物也纷纷受到了他的影响，纷纷献祭自己的虚无之种来加强结界的封锁。 自行取出了脑内行星级的虚无之种，下一刻，虚树神骸的身形扭曲并完全融入了虚无之种，暗金色的核心表面也逐渐形成了黑洞，虽然体积不大，却是实打实的行星级强者牺牲自我形成的扭曲空间。 将他们流放到域外，不留任何痕迹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顿时间，整个西伯利亚山崩地裂，终焉来临般的景象深深烙印在每一个人的脑海里。 而这边，与众人汇合的西琳发疯般地调用着空间权柄，然而，这块以大量虚树生灵献祭加固成的结界，她一个刚摸到空间门道的小丫头又怎能突破。 除开西琳，齐格飞、德尔塔和塞西莉亚都已经脱力，正在贝拉的帮助下拼命逃离引力范围，而结界边缘，化身烛龙的星焱也在不停地试探，结果却是没有找到结界的任何薄弱点。 “空间坐标……连上啊，快点给我连上啊！” 西琳最终承载不住核心的十二倍负荷运转，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从贝拉的头顶掉了下去。 “西琳！” 银白色的身影毅然从龙背上跃下，塞西莉亚在半空中搂住了昏厥的宝贝女儿，手中的黑渊白花释放着温柔的白光，鲜绿色的枝条从枪尖延伸，最终缠上了贝拉的龙爪。而她自身，在本就脱力的情况下跳下来救援，她知道自己的结果，所以在最后一刻，她将手环状的黑渊白花给西琳戴上，用余力写下了最后一段话。 “ich liebe dich” “塞西莉亚！” 龙背上的齐格飞探出脑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向着无边的黑暗坠落，他的心中也充满了无比悔恨。而感受到他的危险动作，贝拉也急忙调转方向把他拽了回来，她不知道齐格飞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 …… 「还好，及时赶上了」 虚空之中，两只无形的大手分别抓住了星焱和贝拉，霸道的力量在结界上撕开了一道口子，粗暴地给几人扔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干燥的焦土之上。 望着002消失的背影,星焱此刻才彻底安下心来,【起源】的副作用也很快来临,星焱突然感觉大脑一阵眩晕,两眼一黑栽倒在了一边。 （高考了，最后两个月的冲刺，在更新上会减慢点，但不会断更的） 第50章 苏醒，天使旧闻 距离第二崩坏战争已经过去几日，天命恢复运转，崩坏也因此被公之于众，毕竟西伯利亚的动静各地政府怎么也瞒不住的。 爷爷在尽力解决崩坏公开带来的影响，女武神的身份被公开后会迎来新鲜的血液。 齐格飞那个家伙把自己关了好几天了,塞西莉亚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他真的变成了整日酗酒的老大叔，要不是米丝忒琳和西琳贝拉帮忙，那三个孩子估计会把他折磨得够呛。 米丝忒琳和符华被及时救治,米丝忒琳已无大碍，符华却因此失忆,整个人变得“神神颠颠”的，战力也一度下跌，昔日的古董仙人却变成了开朗的精神小伙，对她也未必是件坏事。 其他人都还是不错，但是……我不太开心，明明说了要一直在一起的，你现在又算什么…… 西伯利亚战场中心,这里已经成为德丽莎每日打卡的地方,她总会用自己娇小的身躯去拥抱庞大的龙首,哪怕每次都被冻到瑟瑟发抖。 今天也是如此，周围的女武神早已见怪不怪了，她们一哄而散，都选择不打扰德丽莎。 周围的群众听说这有龙，一个个都喜欢往这跑，天命的女武神赶紧拉起了警戒线，这里的崩坏能还未彻底清除，不过多亏了塞西莉亚，后续的工作处理起来不是很困难。 原本以为德丽莎会触景生情，来这里的次数会比较少，谁知德丽莎恨不得住在这。 “星焱，要是我强一点，再强一点……大家，是不是都不会死。” 她希望自己的温暖能够传达给他，她渴望他的回应，哪怕就是动一根指头都好。 她没有成功过，他的鳞片很冰冷，比现实更冰冷，比冰雪更难温暖。 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德丽莎轻轻抱住龙首，虽然根本抱不住。 冻得发白的嘴唇吻上龙首，想象中刺骨的寒冷并未到来，取而代之的是期待已久的不断升温。 “！！！”还未来得及捕抓那一丝余温，德丽莎便穿过龙首，进入了烛龙的身体内部。 “德丽莎大人？奇怪？跑到哪里去了，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刚看看龙动了……喂！你这什么表情啊，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卧槽!大家快看，真的动了!上报，快上报！” 烛龙的体内，德丽莎的头晕糊糊的，她还躺在什么东西的身上，还挺舒服的。 “德丽莎。”轻声呼唤让德丽莎睁开双眼，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 “星焱！”德丽莎立刻起身，抱住星焱，熟悉的味道让德丽莎这几天无比焦躁的心得以平静。 体温是热乎的，触感也是是真实的……无比的真实。如果这都是幻觉，那就她沉浸在这幻境里吧。 星焱抚摸着德丽莎的小脑袋，默默地安慰着她，让她这么抱着就好，不需要过多言语，他们彼此都在享受着重逢带来的喜悦。 虽然……一切并没有结束。 肩上微微能感觉到湿润，星焱将德丽莎扶起，用手指轻轻地擦去泪水，亲吻她的脸颊。 哭到一半的德丽莎一愣，鼻涕流下来了都不知道，眨巴着萌萌的大眼睛，呆呆地看着他。 “哭花了脸可就不好看了。”星焱给德丽莎擦去鼻涕，笑出了声：“小花猫，这么久不见，让我好好抱抱。” “唔~”德丽莎的脸颊微微泛红,皮肤看上去软乎乎的,很是可爱,星焱体内的三种心跳声也更加剧烈。 缩在星焱怀里，德丽莎一时间不想起来该问些什么，她享受着这样趴在星焱怀里，什么都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做。 或许也可以更进一步。 德丽莎抬起头,眸子里全是柔情,嘟起了小嘴,这副模样可谓是相当的可爱,让人心动不已。 星焱没有犹豫，二人就这样开始互啃，结果是不适应窒息感的德丽莎落入下风，不得不结束。 “我们快回去吧，大家都很想你。”德羽莎缓了一口气，脸蛋红得似能冒出血，星焱想捏一下，但忍住了没有下手。 “不，德丽莎，事情还没有结束。”星焱确实还有任务没有完成，和这两位命运女神的眷属有关，她们身上的现象太过诡异，安全起见，他必须弄清楚原委。 “你会很快解决的，对吗？” “当然。” “答应我，以自己的生命为底线，我不想再等了。” “……好。” 跟着星焱，德丽莎牵着星焱的手一路前行，他的手很大，可以把她的小手完全包住，也很有安全感，能驱散她心中的不安。 一阵微风拂过,带着鲜花和青草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不由地使人放松,视野中的场景也迅速变换，一片未知的花园出现在眼前，还有几只活泼的小精灵在花丛中忙碌，德丽莎看得愣了神，她很喜欢这里,。 花丛中静躺着一位天使，另一位看上去很焦急，两人也都是熟人，躺着的是诺尔，干着急的是密罗斯特。 “大人，请尽快开始吧，小妹她记忆中那个异常已经开始扩张了，再不处理的话……” 密罗斯特对此很焦急，也不是她不想亲自去解救自己的妹妹，而是她根本进不去，正因为她有着神级实力，敌人也在排斥着她，现在能求助的也只有星焱了。 “嗯，开始吧。” 德丽莎站到了一旁,星焱闭上双眼，等待着密罗斯特进行下一步行动,她也不拖泥带水，属于命运的丝线连接着星焱与诺尔，他还能感受到丝线上磅礴的命运神力。 「大人，您将去到很久以前，以诺尔家庭教师的身份以及*的秘书。记忆中的一切都由诺尔主导，那个异常难免会偏离原本的轨迹，您只需要把她揪出来就行了。」 一阵头晕目眩过后，星焱成功的进入了诺尔的记忆之中，为了弄清楚背后有关神明的真相，他不得不这么做。 毕竟，他自己体内就有两颗核心，而偏偏他现在只是一个审判级的战五渣，核心过载无法开启的情况下他就是个活生生的经验包。 时间过的很快，当然……是在记忆里面，现实中的时间流动很慢，有非常充足的时间让星焱慢慢进行任务。 现实中，烛龙有动静的消息传回去以后，很多人都赶来，结果可想而知，让她们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 “所以，它就翻了个身？” “看样子……是的。” “真不愧是那位呢。” “这样翻过来会很舒服吗？” 回到记忆中，星焱结束了今天的学习，合上手上的历史书，长呼一口气。 他来到这里已经几年了，这几年里，带两娃的他无比疲倦，在闲余时间会来图书馆了解历史。 很可惜,这里只有关于这颗星球上种族的记录,其他的记录有时甚至凑不出一句有用的描述。 关于神明……很抱歉，这个记载更少，一个神好几个名字代号，去问过密罗斯特后没一个对上的。 艹，咱不会写可以不写，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这史书真的给星焱气笑了，史是真的跟一坨史一样。 不过，还是有有价值的信息，比如说神一共有四位领导者（其实有五位），分别为崩坏，生灵，量子，秩序。 当然，经过确认过后，这并非他们的神号，而是他们的管理区域。 有趣的是,通过旁敲侧击,星焱知道了一件不算秘密的秘密。崩坏一派的底蕴是最厚，主神级的战力就有两位，还有两位主神天赋却仍未成长起来的神，如此恐怖的战力却是范围最小的那个。 原因？群龙无首，一盘散沙，没有人愿意干这话，又因为职责是筛选文明，所以……大家都很摆。 而且，自己（不知道又是哪个账号）也是其中摆烂四人组中的一员，至于后来崩坏怎么样了……不知道，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 伸个懒腰，星焱走出图书馆，他该去看看两条咸鱼的功课做的怎么样了。 面带笑容的打开办公室的门，一只带着香气的枕头正中“靶心”，枕头掉落，露出了星焱和善的笑容。 天使：主掌握时间和空间，有着观测未来，修复破损的世界线的职责。属于生灵一派，和崩坏一派交好，是生灵与崩坏之间的交际大使，因此……黄昏战争开始最先遭到入侵的地方其中也有她们的首都——海诺托尔。 在这场战争之后，天使消失在众人视线里，再也没有出现，不知是否留有余孤。 第51章 复杂的命运线 办公室里，两小只委屈地嘟着嘴，头顶书本跪在冰凉的地板上,模样很是可怜。当然，前提是不去看周围,地上破烂的枕头,以及自由飞翔的绒雪。 真是令人头大，真不知道自己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熟练地呼叫清洁员，这两小家伙天天给清洁员增加工作量，不过人家似乎倒是乐在其中？ 三天两头一顿闹，这种操作，让星焱的脾气也经过了不少磨炼，好玩就好玩点吧，能过考核问题就不大。 “你们,一个未来的掌舵人，一个在职神明,一天到晚就知道玩,像个什么话。”星焱开始了三天一次的批评大会。 “吧啦吧啦……”熟悉话语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两小只甚至开始打瞌睡,看得出来她们已经习惯了。 “我……算了，起来吧。”讲到一半，星焱无奈地叹口气，面对这两小家伙他确实没什么办法。自己的性格，在这几年来已经被这两小家伙摸得差不多了,对付她们光靠自己已经完全不行了,要请救兵,也就只有密罗斯特靠谱，不过她也一天到晚忙着工作，只有晚上才会回家。 “老师我错了～教我做功课好不好～”小诺尔摇了摇星焱的手臂，经常不看书不练习的她做这些功课会要了她大半条命。 不做？不行！姐姐会“杀掉”她的，绝对会的！姐姐虽然只是命运女神的眷属，但威严却是三人里最大的那个。 刚才玩嗨的二人现在老实地坐在办公桌上,星焱在一旁细心地教导,对两小只很难的问题被星焱轻松解决，不过到最后完全记住的知识也会莫名从他脑海里飞走。 太阳下山,功课也终于做完,两小家伙生无可恋地躺在沙发上,毫无形象。 此时的星焱正抱着一本教导书啃，在他眼里似乎两只小可爱没有手里的书好看，这种行为让她们不免捂着脸，诺尔对着身边的玩伴小声交流着，时不时发出几声嘿嘿的怪笑。 小诺尔身着一条纯黑色的哥特裙,纤细的腿被黑丝包裹,隐约能看到乱动的小脚,它正因寒冷而蜷缩着。 另一个小女孩叫梦，在职的命运女神，身穿白色连衣裙，皮肤白如牛乳，一对玉足小巧可爱，还带着一层细汗。 银白的发丝披散在脑后，平铺在梦的身上和沙发上，一股淡淡的清香从发丝上传来，今从心旷神怡。 这些美景星焱没有去关注，可能是书本更加的诱人，也可能这些风景他看太多了，他觉得不过如此。 其实，还有一部分原因，书本里记录着关于神明的一些事情，星焱理所当然地会感兴趣，可是……他看不懂，完全看不懂。 这么多年来,除了历史,星焱研究的就只有神学了。别看他教两小只这么容易,教导她们的时候自己就像突然开了窍，完全看不懂的地方豁然开朗，三下五除二就把所有的问题完美的解决。 然后……自己又会变成一个笨蛋“文盲”的样子,看着这些内容一窍不通,可能两小只在这个时候都比星焱聪明。 “唉。”合上书本，星焱真的很无奈，它就像一面墙壁，把自己阻挡在外，让自己无法学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而如果想要破开这面墙，了解到墙后的世界，只有一个办法——用全力给它干碎。 星焱也逐渐明白，这是所有生灵都要面对的东西，将无数人困于神级之下的——天赋。 “秘书先生，我饿了~”梦发出了催命般的叫声,星焱黑着脸看着桌旁的空盘子，才刚吃完饼干就饿了，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 “行，走吧。”星焱无奈起身，左右各一只团子，三人欢声笑语地向餐厅走去。 时间过得很快，星焱和梦回到办公室，而诺尔则是回去补觉，闹了一天的她终于累了。 对于神明来说，睡眠时间可以被缩到很短，特别是梦这种特殊型的神，甚至可以直接去掉，一天到晚持续工作25个小时。美如其名,提高工作效率。星焱表示神也是需要休息的,这么搞真的不会搞猝死么? 因此，梦每天一到晚上工作就超级多，不过…这对梦来说，只是秘书多工作几个小时的问题。 坐在办公室前的星焱正奋笔疾书,手中的签字笔都挥出了残影，工作效率直接拉爆。 这要是被其他的神明看到了，怕不是要坐着陨石过来抢人，这种人才他们这种摸鱼……不对，认真工作的神真的很需要。 梦对他的效率早已见怪不怪，她把完美的“雪糕”肆意放在办公桌，给星焱加油打劲。 如此，星焱的工作效率就拉到最高，再给福利会影响工作效率的。 今天的工作时间似乎比之前更短一些，星焱需要更多的时间去完成自己的任务。在这里这么多年，也不是一点点消息都没有，他找到了破局的线索，关键直指密罗斯特，今天要去探探虚实。 完成了收尾工作，星焱长舒一口气，摸摸梦的脑袋就离开了，背后她看星焱神态中带着一丝疑惑。 星焱几个跳跃来到宫殿，慢慢地靠近密罗斯特的房间，今天……有人要和密罗斯特会面。 “遵命……诺尔我会好好培养……星？嗯，我会妥善处理的。” 星焱靠的并不近，蔓延过去的神力也只能听到个大概，密罗斯特的实力仅次于梦，他靠太近会被发现。 光是听到的内容，星焱就已经汗流浃背了，等屋内完全没了动静，他这才安然离开。 回到房间，星焱揩去额头的冷汗，不能因为一段对话断定密罗斯特，当然，也不能不设防。 还是静静等待吧，敌不动我不动，乱动可是会死的，他现在可是个被包在神明圈子里的小菜鸡，能稳则稳吧。 在星焱视线全部移到密罗斯特身上时，宫殿的地下深处，一颗“心脏”正在缓慢地跳动。 她好像快死了，跳动的频率很低，下一刻停止跳动都不会有人惊讶。弱小的她，不会有人在意的。 对她来说，并非是一件坏事，没有他人的留意，她也能缓过一口气，慢慢恢复或者死去。 她想活下去，去到地面，感受那许久没有享受到的“阳光”。她很清楚，现在的自己出去毫无疑问会被“阳光”杀死，可她想去看一眼,感受一下,哪怕会迎来死亡……她也毫不畏惧，这股信念支撑着让她想得到更多。 “留下来，永远留下来好吗……我好孤独……”地下室回响着少女的倾诉,无人聆听。 “黄昏”毁灭了一切，清洗了全部的手牌，可她……却意外活了下来，“顽强”地坚持到此刻，她一直都向往着未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对未来充满期望，他明明已经不会回来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真的吗？她经常这么问自己，每次这么问她的心脏都会砰砰跳个不停，她骗得了自己的身体和意识，骗不了对他的那颗炽热的心。 “呐～你会回来的对吗？”她的目光放在地下室的铁门上，这份心意和思念跨越时空，降临到了他的身上。 “？”星焱猛得从床上坐起，就在刚才，一道让他胆寒的目光降临在他的身上，那道目光来得快，去得也快。 “唔……”核心跳动地很剧烈，自从依那次以后，这颗名为【毁灭】的核心再也没有出现过这么剧烈的反应。 “依？还是……”今夜，星焱思考了很久。可惜的是，他注定什么都想不出来，还让自己的睡眠质量更差。 梦：如同幻梦一般，捉摸不透，也不可窥视。掌管命运的神明，能调控主神之下所有的生物的命运线，不过神明的命运线并没有那么好操控。 可悲的是，身为命运女神，却捉摸不透自己的命运，她在“黄昏”中成为了失败者，被她所倾心的男孩亲手推落高崖。 第52章 唯一 昨天一晚没睡的星焱表示真特么难受，那道视线还跟他玩了起来，一睁眼就走了,一闭眼就又回来了,那个偷窥狂一样。 对方真的让是星焱第一次感到这么无语。你闭眼不理她还不行,她越来越嚣张,那气息都快扑到咱脸上啦! 就像一个网瘾少女找到了好玩的游戏,玩的不亦乐乎,嗯……他是游戏。 呵呵……最好别让我知道你是谁。要是让我抓到了的话，我一定也要让你体验一下特么的什么叫做噩梦缠绕。 洗漱完毕,星焱穿好衣服看着镜子里面疲惫的自己，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一路上天使并不是很多,和人类一样,没有天使喜欢早起，床的魅力是无限的。 推开办公室的门，他看了一眼办公室里正做功课的两小只，下意识开口：“完了，今天起猛了，我一定还在梦里面。” 星焱果断地关上门，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重新推开房门，两小只脸色非常不好地看向星焱，甚至有动手的倾向。 “在老师眼中，我们就这么不堪么？！”诺尔现场给星焱表演了一下天使炸毛是什么模样，嗯……很有特色。 “咳咳！当然不是，只是有点惊讶你们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星焱连忙解释。开玩笑，再不解释，怕不是少不了一顿打。 诺尔把头扭向一边，明显是不太相信星焱的话。梦在一旁开始解释：“因为她和密罗斯特有约定，今天提前完成任务就出去玩。” 星焱昨天间就明白了,露出了欣慰的表情:“我就说嘛~小诺尔怎么可能这么努力。” “果然还是把你揍一顿比较好啊!”诺尔被戳破了小心思,脸色微红，手里蓄力好的火球一股脑的丢向星焱。 爆炸掀起的风吹起了雪白的头发，梦津津有味地吃着瓜。对这种现象她早就习以为常，每天早上他们总会因为一些事情打起来。 记得上一次的原因是星焱在诺尔的早餐里放了葱花，当时他们吵的挺凶，后来……诺尔跟个没事的人一样依旧向星焱撒娇， 对梦而言，这有些超出她的思考范围了。她拼命地转动她的小脑袋，还是没能理清楚这两人的关系。 她的思考和两人的打闹同时结束，她选择了放弃思考，作为一条合格的咸鱼她不该这么折磨自己的大脑。 诺尔努着嘴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她要赶紧弄完今天的任务，越早弄完和姐姐在一起的时间也就越多。 想到这里，诺尔嘴角微微上扬，对她这个姐控来说，这无异于是最好的奖励，也是她前进的动力。 这孩子，也就在面对自己姐姐的时候会如此热情了，星焱收回目光，着手帮忙处理梦早晨的文件。 文件并不是很多，难度也不会太大，但这种程度对梦来说却是能够让她掉一层头皮的东西。 星焱可帮不到她什么，许多文件和梦的能力有关，所以早上的时光对梦来说，是最难熬的，一天中的噩梦。 时间过得很快，诺尔真的提早完成了任务，梦和星焱都完全没有想到这种结果，他们都认为诺尔会半途而废。 同样感到惊讶的还有密罗斯特，她也没有预料到诺尔能这么快完成任务，在她的预想中，诺尔最快也只能下午，或者傍晚完成。 现在只能失约了，今天的任务很重要，必须由密罗斯特亲自前往探查，不得有误。所以她把目光放在了星焱的身上，眼中尽是求援。 星焱站在一边苦着个脸,见推脱不掉，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这个任务,因为诺尔已经在旁边又哭又闹很久了。 擦掉眼泪，诺尔变脸变得很快，见有人可以陪她一起去玩，她便把姐姐失约的事丢至脑后，拉着星焱出门了。 密罗斯特叹了口气，她也很失落，这可是两姐妹互相提升好感和好好交流的好机会。只不过，这个机会和她无缘。 难得出去一次的诺尔这边看看那边看看，完美展现出了她的活泼好动，是个好现象，让星焱至少不用花时间安慰一个又哭又闹的小祖宗。 诺尔停在一射击摊位前,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星焱，那眼睛分明在说:老师~我想玩这个。 “好吧。”对这种卖萌和渴求抵抗力为零的星焱瞬间破防，拿出自己钱包，给诺尔买了几次挑战机会，足以拿下一半的奖品。 可事实让他大跌眼镜,最后一发子弹打在玩偶的额头，玩偶摇晃几下,最后成功稳住身体,离边缘只有一线之隔。 “哎呀!!!”诺尔气急败坏,把气枪拍在桌子上,可爱的小脸都扭曲了。要不是星焱拦着,诺尔绝对会上去踢老板两脚。 “你不行,换我来。”星焱付了款，拿起气枪在手里掂量掂量，很轻,甚至有点轻过头了，一看老板就是个老手:“想要哪一个?” “那个！”诺尔指着那个自己打了半天的大熊娃娃，看起来很可爱，抱起来的手感应该也挺不错的。 “好好看着!”星焱抄起气枪,一旁的老板笑的很猥琐,看得星焱都想上去踹两脚，让诺尔踢的话可能会让他尝到甜头。 踹肯定踹不了,所以……星焱打算给他点教训,崩坏能充入气枪,包裹住里面的子弹,补足子弹的冲击力。 “砰砰砰——”每一声都伴随着一只玩偶倒下，见情况不对，老板的脸色逐渐难看，连连给星焱说着好话，却都被星焱给无视了直到诺尔想要的玩偶倒下。 诺尔抱着最喜欢的玩偶，脸上绽放出笑容，星焱把气枪还给老板，剩下的玩偶他没有拿走，算是放了老板一条生路。 走到一半,一股香味飘来,成功的勾起了诺尔肚子里的馋虫,拉着星焱跑到了那家烤肠店门前。 “好看啊,我想吃这个!”诺尔眼里有光,她真的有点饿了,绝对不是眼馋，绝对不是。 “吃几根？” “两根…唔～三根！” “好，先去坐一会，我去排队。” “好~”诺尔乖乖地坐到长椅上。 诺尔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如同艺术品的小脚荡来荡去，她很开心。不过，旁边一对姐妹的对话让她的情绪陷入低谷。 “今天玩的开心么？” “开心！” “开心就好。” “下次还可以带我出来玩吗？” “当然可以。” “最喜欢姐姐啦！” 诺尔的肩膀抖了抖，身子蜷缩在长椅上。那对姐妹早已离开，但她们的对话一直回荡在诺尔脑海中，不断伤害她的心灵。 “姐姐……”诺尔的声音极其压抑,正靠近的星焱脚步一滞，无奈地叹息,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麻烦呐。 神明的工作与世界挂钩，只有每一位神明都各司其职，世界才能够稳定发展。因此，像密罗斯特那样带有危险指数的工作，翘班就很不现实，不如说诺尔还应该感到庆幸，姐姐强大的实力让她得以完成每一次的工作并安全返回。 不过照这样下去……得找个时间让密罗斯特跟诺尔好好谈谈了。 “怎么了小诺尔，一个人坐在这里不会生气了吧。” 诺尔抬起头，玩偶张开两只手臂在眼前晃动着，再配合上星焱压低声线形成的卡通音，诺尔不禁被星焱的滑稽演出给逗笑了。 “哼，才没有生气呢。” 双手接过了浮空的玩偶，由于星焱的声音是从四面八方响起的，诺尔第一时间没有察觉到星焱的方位，随后，她抱着的玩偶动了起来，凭空变出来一根烤肠。 诺尔拿过玩偶手里的烤肠，柔软又略带嚼劲的口感，她享受的表情很戳萌点，三两下解决了烤肠，诺尔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再来一根？” 说着一根，星焱站在长椅后，把剩下两根烤肠全都递了过去，小吃摊上的东西还是别带回去的比较好，为了诺尔还能下一次再来品尝。 诺尔笑着接过了两根烤肠，思考了一会儿，她又还给星焱一根，“老师你也尝尝，最好吃的东西要一起分享才更美味。” 星焱也不客气，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坐在长椅上享受着同样的食物，夕阳拉长了两人的影子，在这喧闹的大街上成为了一幅不可多得的美景。 “小诺尔，你知道你的姐姐最喜欢吃什么吗？” “嗯？”诺尔非常认真地思考着，在印象中，姐姐似乎都一直忙于工作，也没有什么喜好，一切都是将就着她来。但……领会屡焱意思的她直接否定了自己以往的作风，这样肯定不行，但她的确不知道该送什么给姐姐。 “要不……买一个蛋糕送给姐姐吧。” 星焱看向街道对面的一家蛋糕店，揉了揉诺尔的小脑袋。”这样，回去的时候小诺尔拿着蜜糕去跟姐姐商量，让她明天陪你一整天怎么样！” 诺尔点点头，星焱面带微笑地牵着她的手的脑袋：“在此之前，要不要再玩一会？” “好～”诺尔抬头看着星焱，他不擅长这些，却一直在努力去弥补自己的这份空缺。 诺尔或许在装傻，也或许就是浑然不知，心中那独属于姐姐的位置，此刻被加宽了一道身影。 第53章 倍儿有面子的好吧 密罗斯特最终还是答应了诺尔的请求，当然她并没有翘班，而是星焱提出明天跟她代班一天，听说诺尔昨晚兴奋得彻夜未眠。 第二天上午，有了姐姐buff加持的诺尔比昨天更有干劲，完成任务的时间比昨天提早了半个多小时。姐妹俩开心了，但现场还有一只垮着批脸的梦，今天秘书官外出，堆积的文件她一个人可处理不来，只好苦苦哀求一旁的密罗斯特。 又花了一个小时帮梦处理完文件，三人这才开开心心地上街开启了美好的一天。 而另一边，量子之海的边界……（话说这玩意儿居然有边界） 星焱的身影从锚点传送装置里浮现，他茫然地望向四周，周围都是镇守边界的虚树生灵，他们现在不是敌人，没有动手的必要。 出示了自己的任务文件，负责关哨的虚树神骸没想到他会这么弱，但还是依照手续放他通行，量子摩托在深渊中高速行驶着。 这个幻境的自由度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古文献的记录并不完整，借此机会，星焱也想亲自探索一下未记录的内容。 根据任务文件报告，在边境疑似有城外的人通过非法途径闯入，派遣现任天使之神密罗斯特前往调查，生死不论。 在“黄昏”一战中给树海世界带来巨大危机的域外生物，星焱也想见识一下他们有着何种手段——而在原本的世界线中，这伙人其实是域外联军的先遣神明，后将密罗斯特打成重伤，这也是“黄昏”的起始，一个打入敌人内部的“炸弹”。 摩托在一分钟内便提升至光速,车上还装有神识雷达以及空间折跃模块,启动仅需消耗一块一立方毫米的暗物质,密罗斯特也舍得把它借出去。 雷达上忽然有了反应，星焱降低速度并提高警惕，但在他环视一圈后，四周也不过是平静的海面，别说人了，连临时建筑都没看到一个。 再次对比了下雷达，星焱看着眼前的深海，犹豫过后他熄灭引擎，只身踏在了量子之海的海面上，海水渐渐被他吸收，【毁灭】核心启动，星焱突然发现了海渊里的一处空间扭曲。 类似镜像一样的扭曲空间,星焱驾驶着摩托,开启隐匿模块,他缓缓靠近了那片空间,抬手触碰了眼前不到指甲盖大小的镜像碎片。 「与镜像位面沟通……全面爆发……也许暗能污染……」 「以树为目标……行动继续……足够的信仰之力……世界迁跃……」 「官方……已经注意到我们了……」 三道锐利的目光突然汇聚在星焱身上，距离他触碰碎片不到一秒钟，三股澎湃的神力就将他排斥开来，在最后一刻，星焱以对方神明的视角，透过镜像碎片看到了几个相互融合的世界，从自己家里搬来那么多世界收集信仰维持力量，这先遣军的成本也太高了点。 “一个一阶都不到的凡人？” 三道虚幻的模糊投影降临，他们不想引起太多注意，但情报也不能泄露出去。为首那人一点头，身侧两位神明在须臾间便发动攻击，星焱即刻启动了摩托的空间折跃，白光一闪，他出现在了一光年以外的地区，摩托里装载的一点暗物质也消耗殆尽。 “这下应该……” 话语来了，星焱的左右两侧突然出现了两只巨爪，巨爪的中心变出来了一颗正处于衰老期的恒星，朝着星焱挤压。 摩托被一层【毁灭】神力包裹，在两颗恒星即将产生能量风暴时，星焱以自己的神力为引线，提前引爆两颗恒星助推他逃离了这片区域。 “撤退！”为首的那人突然命令道，另外两位神只感知到了的神力波动，放弃追杀传送回了刚才的位置。而三人才刚接触镜像碎片准备返回并转移驻地，一颗足足有一天文单位的恐怖雷球落在了镜像碎片上，将这片空间内的所有生物全部撕碎，连那些提供信仰的凡人也没能幸免。 “呼，看来是赌对了。” 星焱抹了一把冷汗,也不枉他把所有【毁灭】神力都作为信号弹打出去,不同时空的【毁灭】神力出现,总算把002的那位牢大们引了过来,不过他并不知晓来者的代号。 ［源异］眉头一皱，星焱这波莽撞的行为不仅把他引了过来，也同样让残剑注意到了这里，虽然那些既定也是必要的历史不会改变，但不受时空论限制的主神,可是能够跟根据这段信息重新规划未来的打算,004……还有很多可以锻炼的地方。 至于另外一边，有足足一天休假的密罗斯特正带着两小只上街玩耍，习惯了工作和战斗的她此时有些应付不来两个孩子。 她甚至搞不懂，明明是自己要带着她们出来逛街的，可为什么现在变成了她们给自己挑衣服，这都挑了一个小时了。 “好了诺尔，之前那套衣服就挺好看的，不用再继续挑下去了。” “不行！”诺尔的态度异常坚决，店里内衣服部快被她给挑完了，虽然之前有几套衣服就挺的不错，但她总觉得还能更进一步。” “茶会就要到了，姐姐你好歹也注意下自己的形象啊，每天总穿着那一身任务服，正式场合上你必须得好好打扮一番。” 一旁，坐在大棉凳上的梦正不满地扯着这件过手宽松的礼裙，白色打底，上面画着粉色的装饰图案，金色的丝线镶嵌在袖子以及裙褶上，在裙子边上勾勒着象征她身份的“命运”花纹，然而最令她不爽的是——底裤太蓬松了，感觉很诡异。 她在身前变出一面镜子，对着整理了下脑后的双马尾，戴上两只粉白色的蝴蝶结，右手还戴着一条粉色的菱晶小手链，手链上的晶体全都是亮色的，这代表她完成了这些年来的所有工作——全亮的彩灯在茶会上真的倍儿有面子好吧，有些神明的装饰品没有全亮灯，代表那人至少缺了几次勤，然后直接被现场处罚。 诺尔和密罗斯特的也是手链款式，此刻上面的灯全亮着，这还得多了了某位秘书兼教师的先生的辛勤劳动。 密罗斯特从试衣间走了出来，银色的松肩纱裙披在身上，以橙色的花纹点缀，背后不仅给十二只翅膀留了空隙，中间还镶有白色的天使圣剑图案。 她踩着水晶高跟鞋小心走了几步，之前习惯了战靴，重新驾驭高跟鞋她还要再找回一点感觉。平日里那位雷厉风行的战士如今却露出这样的窘态，不得不说密罗斯特现在扶着墙行走曲动作倒有一种惹人怜爱的反差美，诺尔急忙转过身去，用水元素清洗了下鼻子，调整好呼吸这才敢转过来。 “这样才对嘛。” 密罗斯特深吸一口气，从容地站在镜子前打量着，诺尔扑腾着翅膀悬在姐姐的脑后，给那一头金色的长发卷成一个团子的形状，给她平添了一抹含蓄的姿色，她脑海里也开始回忆起，早已被遗忘的交际礼仪。 “呼——还好，只是略微生疏了而已。” “嘿嘿，既然这样的话，姐姐！需不需要妹妹来帮你复习呢。” 透过镜子的反光，密罗斯特看见了诺尔双手叉腰神气十足的样子，凝出一柄小锤子在她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先注意下你自己的举止再说，你学习的成果还远不够嘛。” 二人换回便服离开了商场，任谁也没有注意到，之前那家服装店内的镜子突然碎裂，漆黑的纹路蔓延开来。 第54章 放火烧山， 一天的时间充足的很，甚至足够三人乘坐星际列车前往别的星球旅游一天，但她们今天可不打算外出。毕竟她们包里的钱也没带够，身为神明还要赊账什么的属实有些丢人——至于刷盘子那是更加不可能了， 说来惭愧，但三人的确都没有好好看过自己直接管辖的这方世界，连一起出来郊游的次数也是少之少。 商量了一会儿，密罗斯特带着两小只来到了旅游的打卡圣地——辛格里纳花园。 普通的居民们并不知道这片花海的由来，他们只顾看着眼前阶梯式的花园，感受着清风拂过面颊后的舒爽与惬意，结伴前来的人们依偎着躺在花丛中，让属于这片上地的花精灵们吸食着他们的愉悦情绪，并换来一点精灵们制造的香精。 “这群小家伙们还挺能干的，怎么样密罗斯特，我当初的提议还不错吧。” 梦俯下身子，凑近眼前一朵层层花苞的白花前，每一片花瓣上都有着淡淡的金色纹路，那是它的血管，里面的才是整朵花最有价值的部分。 轻轻地吸了一口,花朵里0.01毫升的血液化为淡淡的粒子涌入梦的脸颊,看上去似乎更加水嫩了点,而且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密罗斯特坐在花海中，泥土并未弄脏她的衣裙，反而带走了部分杂质与污秽，让她感觉舒适了不少。 “嗯，现在看来，大家能习惯这里的生活真是太好了，并没有出现物种过度竞争的现象。” 整座半格里纳花园也就只有十分之一的花种属于本土，七成都是她们在别的星球、甚至是别的世界泡引进的，而剩下两成……则是花精灵们安居于此的谢礼。 很多世界泡内都有花精灵这个种族，只不过这支分族的经历有些坎坷，她们原本的星球因为过度开发工业而忽略了生态，结果不出百年就被更加变态的崩坏彻底干碎，但这样幸运的小家伙又在世界毁灭前遇到了愿意收留她们的梦，密罗斯特也给她们设置了较低的入住门槛，管理好这片地区的生态就行。 “快看，是命运女神大人。” “还有还有，天使神大人也在呢。” 喧闹间，一群生有透明小翅膀的精灵们兴高采烈地飞了过来，她们热情的样子倒像是想和两位神明近距离接触，但碍于对方尊贵的身份又只能望而止步。 “嘘——”密罗斯特比了个噤声，随后取出提前准备的砂糖来赠予这些活泼的小家伙，她们都是生面孔，应该是族内的年轻一辈，关于当初移民的事情也只是听族中长辈说过，这也难怪她们此刻热情高涨了。 梦这边只准备了几根棒棒糖，虽然少了点，但一根就足够两只花精灵吃好久，而更重要的是，梦的气质更加亲和一点，会主动抱起她们贴贴。 “大人，两位大人——”一只花精灵慌慌张张地飞了过来，甚至因为急刹车而一头撞在了密罗斯特的胸口上，好在缓冲垫弹性足够，这才避免了安全事故的发生。 “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没有及时刹住。”小精灵频频低头道歉，对自己鲁莽的行为很是自责，但这个可爱的愣头青显然没注意到，附近的同类出奇地用敌意看向她。 更有甚者眼里满是嫉妒的通红，咬牙切齿地折断了手中的棒棒糖。 “没关系，下次记得注意安全。”密罗斯特的笑容依旧不变，她伸手抬头揉了揉小精灵的脑袋，后者瞬间被这一举动治愈了心灵。 “看你这么匆忙，是又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经密罗斯特点醒，小精灵这才想起了自己的主要目的：“大人，求求你快点让诺尔小姐停下吧。她，她在对花儿们使用时空魔法。” 而这时，诺尔正摘下最后一朵花儿补齐了花圈，每摘下一朵花，她都会“自作聪明”地使用时空魔法修复花朵，直到阴影覆盖住她的身影，诺尔疑惑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姐姐“和善”的微笑，以及那一双微眯的眼睛。 诺尔秒懂，自己大概率是闯祸了。而她的好玩伴梦，此刻正坐在一边津津有味地会着爆米花，这欣赏乐子啊，多是件美事。 “我亲爱的妹妹啊——”密罗斯特晃了晃手中的淡绿色小短剑，边打边治疗，绝不会留下一点伤痕，“时空之力是能随便乱用的吗？这里的花都承受不住时空的随意更改，回溯反而会使花儿的总寿命减短，我希望你以后看书能够认真一点。” 诺尔现在很慌，她急忙看向身边有没有什么能够用来救命的东西，最后只得拿起了自己给的花圈，试图转移话题。 “姐姐你要不先试试看这个花圈，我特意为你做的，可好看了。” 密罗斯特手头的动作一滞，低头让诺尔给自己戴上了花圈，她还没得及窃喜，密罗斯特接下来让她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花圈很好看——不过一码归一码，今天这顿你也别想逃。” 一顿亲切的爱抚过后，诺尔一脸委屈地趴在花丛里，双手捂着自己完好无损，连红印子都没有的屁股，梦来自了她的身边，看着那委屈的小表情放声嘲笑。 密罗斯特头戴花圈，一手拎着诺尔，挥手与花精灵们道别，梦在临走前留下了一块纸杯蛋糕，花精灵们非常不舍地把蛋糕围成一团，期待她们下次再来玩。 离开了花园，三人也并没有草草结束今天的休假，金色的流星从天边划过，降落在了着名冒险圣地——西西塔里雪山。 平日里这座雪山上会冒出许多“臭名昭着”的雪魔，山脚则是一片草原，在这里居家的生物不多，而且一般也不会主动攻击——有主动攻击意识的家伙下场都好不到哪儿去，例如悬崖边上那只岚鹰王，瞎了一只眼后倒是带着族群安分了不少。 现在，诺尔正抱着一块经过特殊加工的牌子，吹去覆盖在上面的灰尘，一排飘逸的字体浮现出来——前方雪魔出没，请保护好自己的爱人和家产。 “过了一万年都还没有腐化，果然我还是很厉害的嘛。” “一万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么……”密罗斯特若有所思，这个时间也是她最近一次带着两小只出门放松的时候了。神明对于时间没有什么概念，他们每天都有着做不完的工作，过着忙碌又充实的生活，自然也就不会有普通长生种那样的烦恼，那种游手好闲的家伙早就被丢进焚化炉里投胎了。 得亏于神明们的辛勤工作，树海体系世界在神治下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 “姐姐？”小巧的手掌在眼前晃了晃，密罗斯特的思绪被拉回现实，她现在很庆幸，她们三人都还算工作认真，连“焚化炉”的影子都没见到过。 “密罗斯特，我们今晚要不就在这里露营吧。”提出主意的人是梦，晚上的神殿有些冷清，看着几千米外的猎人帐篷，她不由得面露向向往。 密罗斯特也从未觉得如此惬意过，面对两小只乞求的大眼睛，她心一软也答应下来，只是一晚不在而已，门外那仅有的两名护卫应该不会注意到吧。 “我来搭帐篷，梦，你和诺尔去那边的树林里拾点柴回来。” 密罗斯特在空间袋里搬出帐篷，还是没有自动化设备的原始型帐篷，还得她自己来打固定桩。她取出一柄普通的小锤子，控制着每一锤的力道不至于把星球凿穿， 诺尔和梦抱着一堆柴火回来时，身后这拖着一只死翘翘的钢毛猪，坚硬的毛发倒没有啥伤痕，密罗斯特看着那只漆黑的野猪还是懵圈的，她寻思着这是什么新品种，诺尔迅速地掐灭了野猪毛发上的一簇小火苗。 “你们，在森林里放火？” “啊哈哈，怎么会呢姐姐……” 诺尔慌乱地吹着哨儿，梦也心虚地别开头，她试过阻拦了，但显然没什么卵用，况且她也在事后灭了火，没有造成火灾，应该能从轻处理。 “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故，我也只好送你们去自然管理局蹲个两百年了，放心，每天的工作还是要做的。” 密罗斯特魔鬼似的表情不像开玩笑，两小只抱在一起瑟瑟发抖，但她只是口头训斥过一番，但愿她们能长长记性。 帐篷前点起了温暖的篝火，密罗斯特熄灭指尖的火苗，随后才着手处理那头烤乳猪，已经外焦里嫩，根本无须二次加热。密罗斯特把烤乳猪提在空中，一拳打下去，背部的所有尖刺都被震得脱落了下来，然后就是快刀肢解。 诺尔与梦一人分别了一只烤猪腿，天色渐晚，三人靠在帐篷边上，享受晚餐的同时观赏着夜空中璀璨的群星。尽管这些星星的名字她们早已知晓，有的还亲身莅临过，但此刻的情调在那时可无法比拟。 剩下的骨头被扔在了一边，诺尔撒娇躺在了密罗斯特的怀里，密罗斯特并未在意，掌心释放着水波指过诺尔的脸颊，小脸上的污渍瞬间消失。 诺尔也没有心思继续观赏星星，对她而言，眼前的面容毫不逊色于美丽的繁星，更别说姐姐还能带来独一无二的安心感，她阖上了眼，对后来两人的对话一无所知。 第55章 少女的甜味 愉快的度假时光结束后，众人的生活也终于回到正轨，但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便是密罗斯特的下班时间似乎提早了些，诺尔的学习也愈发用功，几个月后已经能够带着嚣张的气焰来指导梦了。 虽然心里非常不爽，但多亏了诺尔，密罗斯特留在家里的时间也多了些，她们之间的交流也频繁了起来，星焱也一直充当着调节的作用。 合上书本，脑子里的知识再度消散，星焱皱了皱眉，遗憾地叹息着，“只能另想办法了，不知道烙印的方式能不能带回去。” “秘书先生？”梦歪着小脑袋，疑惑的眼睛眨巴眨巴，她并不理解突然自言自语的含义。 “啊，没事。”星焱回过神来揉了揉梦的脑袋，他对歪头杀这种萌出血的动作一向没什么抵抗力，同样，梦也没有摸头杀的抗性，很快便陶醉其中。 “嚯嚯——有上去有戏。”躲在门后的诺尔双眼放光，津津有味地啃着大瓜，全然不知自己的低语已经暴露无遗。 红晕迅速爬上梦的脸颊，而奇怪的是她的低头不语的态度，这让星焱心中警铃大作，瞪了眼还在门口偷笑的乐子人。 世间永远不变的真理——乐子人终将变成乐子。 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搭上了诺尔的肩膀，诺尔娇躯颤抖，回头看到的是一脸“微笑”的密罗斯特，她深知此劫十死无生。 “十分抱歉，诺尔年幼不懂事，两位请不要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诺尔被密罗斯特无情地拖走了，她直到“临死”前还在朝着星焱求救，最后只等来他礼貌地微笑挥手再见。 啊，世界清静多了。 梦深深地低着头，头顶似乎要冒出蒸汽，丧失理智的大眼睛也变成了蚊香状，不知道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脸上的红晕越发明显。 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眼睛偷偷地瞥向星森，却发现那个位置已经空无一人。梦愣了一会儿，失落地移回视线，桌上却莫名多了一盘冒着热气的饼干，笑容温和的星焱就站在她另一侧。 “美好的下午茶时间，就好好地享受一下吧。” 星焱转身正欲离开，梦却在此时支吾着开口道：“留下来…一起吃吧，秘书先生辛苦了那么久，也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说实话，星焱的内心有些纠结，他不知道拒绝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但眼下不拒绝的话肯定会出大事，被命运女神缠上，他可没料想过这种结果。 而就在她这么迟疑的瞬间，身体却自主地坐在沙发上，梦端着饼干盘子坐在星焱的身边，捏着饼干的小手缓缓朝星焱伸去，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兴奋，以及那一抹微不可察的占有欲。她的手指也一并伸入他的口中，哪怕他的体液在她的指头拉丝，梦也没有丝毫反感。 “味道怎么样秘书先生，好吃吗？” 一时不知道她在说哪种味道，不过星焱可没心思来继续作欢，身体擅自行动，他需要搞清楚这到底是【命运】的影响，还是幻境本身的转折点。 身体的限制忽然解除，她像以前那样等待着他的回应，沉浸在回忆中时，她的眼角已然情不自禁地淌下来眼泪，心中如同刀绞般疼痛，溢散出的神力在神殿上方形成了一片乌云。直到一只温暖的手掌牵着她，一块太阳形状的饼干遇到了嘴前，梦回疑了一会儿，樱桃小嘴还是咬下一小块儿。 “那你又觉得，我的手艺能比得过大街上那些烘焙师吗？” 被星焱遮挡作的一面小镜子，蛛网似的黑色裂纹蔓延开来，他早该想到的，侵蚀自他闯入幻境的那一刻一直都在加剧，趁着这几年的时间，侵蚀的源头也肯定一直都在积攒力量，迟迟没有露面，只是因为没有十足的把握。 “哼——我怎么知道。”梦耍起了小性子，倔强地转过头去，她因为诺尔的一句话而失态，倒也正好她不用再维持什么形象了。 “除非你带我出去尝尝。” 说着，梦趁热打铁突然坐在了他的腿上，盘子里的饼干又被她拿走一块。 “那好。”星焱托住地的腋下，让她安稳坐在自己左臂上，虽然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结果还好，没有与梦直接发生冲突。“今天就出去玩一天吧。” 第一站，两人就来到了烘焙店，这里虽然不是城内顶流的店面，却是梦最常来的一家。店内的装饰只有几盏普通的灯，奢华一点的智能展示柜也没有，甚至待客用的桌椅都是木制，简约自然的店内也只有一位上了年纪的烘焙师。 “小芙妮，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要求哦。” 被她叫做“小芙妮”的老婆婆从厨房提着一袋子饼干出来，令星焱震惊的不是那张充满褶皱的面庞，而是在这个以长生种为主的世界里，偏偏与梦关系好的是这样一名普通的短生种人类。 “梦姐姐，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年轻呐。”芙妮虽这么说，眼中的释然却不假，连半点羡慕的情绪也没有，“一百年过去了，我已经头发花白，不胜当年春。” “只可惜我那老头子走得早，没有机会再看一眼姐姐——呵呵，不说这个了，梦姐姐你身边这位先生，莫不是……？” “小芙妮你想多了，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因为已经看惯了生死，梦此时倒是言无不尽地同芙妮谈起了家常，直到最后也只是普通的挥手道别。走出烘培店，梦盘腿坐在一朵软乎乎的棉云上，星焱给她喂着笑妮做的饼干，同时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发动权能。 复杂交错的命运线萦绕在她的指尖，一改平理那副嘻嘻哈哈的样子，梦此刻终于体现出了一点神性，一条命运线也在她的手中得到修改。 “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 梦摇了摇头，并不认可星焱的说法，“对我来说不过是抬手间的功夫，纵然这些早已成为历史，但再次见到她们，我还是会忍不住去试着改变什么。” 星焱不再围绕这个话题多言，如她所说那般，一切不过是一个已故神明的执念而已，单凭三言两语也无法将其撼动。 “那在最后，他有给你留下什么东西吗？” 突兀的问题使得梦浑身一颤，她的脖子上浮现出一条白色的项链，水滴状的蓝宝石流光宛转，她将它紧紧地攥在手中，就仿佛回到了那时，她第一次见到这条项链时的欢欣雀跃。 蓝色的旋涡大门在眼前张开，跻身于这方梦幻的新天地，眼前只有在童话中才会出现的糖果森林刷新了星焱的认知。 在这里，梦才真正像是找到了回家的感觉，轻松的表情都比刚才自然了许多，她接过星焱手里的饼干袋子，小跑着冲进了不远处的一间小木屋。 “哼哼哼——” 桌上还摆着许多同样的饼干袋子，看起来很久没有人动过，梦拿来花洒，给瓶子里的白兰浇了点水，又拿起一张相框擦了擦。 星焱上下打量着这间简朴的木屋，浓郁的神力差点闪瞎他的眼睛，这种程度根本不是现阶段的诺尔能够复刻出来的，也就是说自打这个隐藏空间的开启，幻境的管理权就已经交由到了梦的手上。 “秘书先生，来尝尝。” 一块普通的云朵饼干递到嘴边，星焱看着梦期待的小眼神，也确定了她没有动手脚，便放心地一口咬了下去。 “味道……有些甜过头了。” 梦却没有露出生气的表情，而是将手中的饼干袋子用神力封好口，满脸笑意地望着他：“秘书先生还真是个笨蛋，一点也不懂女孩子呢。” “这可是我第一次亲手为别人做的甜食呢，倾注了少女满满爱意的饼干，当然会是甜的啦。” “嗯，第一次就能做到这个水平，厨艺还不错呢。”星焱毫不掩饰自己的夸赞，梦也发出了普通女孩被“嘿嘿”的笑声，随即把手中那袋特别的饼干给了他。 “秘书先生，我想，也能够让他尝尝看。” “我会尽力。” 两人又转身回到了街道上，梦开心地牵着星焱的手，这双手能给她带来无比的温暖，就像以前一模一样。 “秘书先生。” “我能给予你的提示有限，去寻找天使之神的足迹吧，那里会有你想要的答案。” 第56章 坏了，遇到真病娇了 不久后，星焱找到了一丝线索，宫殿下方有一个巨大的地下室，在那里有着密罗斯特的气息，而且相当的浓厚，想必她在那里待了很久。 对这个地下室,梦和诺尔都闭口不言，好像这地下室有什么让她们恐惧的东西，她们不愿跟随,也并未阻止星焱去探寻。 “他走了呢。” “嗯。” “这个时候开始有神明的样子了?” “……”梦抬起头,眼中的稚嫩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单调的“神性”。 诺尔低下了头不再言语，老老实实地站在梦的身旁，因为在这方面有一个规则「凡者，不可直视“神”之姿」，现在的梦，是神。 “命运的齿轮转了这么久，终于到我了呢。”梦的身上缠满金色的命运线，丝线的源头看不清，只知它们伸向虚空。 不过，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丝线正变得晦暗，仿佛下一刻就会消失一样。当它们彻底消失，梦就不再是提线木偶。 地下室的门被推开，掀起一团灰尘，很久没有人来了？不对啊，密罗斯特不是来过么？这灰尘积累量……还有连个脚印都没有？ 星焱踏入了地下室，没有丝毫犹豫，门突然被猛地关上，无法撼动半分。至少，星焱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没有去拉门。 「无论是凡者还是神明，在命运之下，都只是一具提线木偶，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完成自己应该完成的任务，承担该承担的责任」 “？”对方的声音令星焱觉得有些耳熟，他选择继续向下，对声音的主人十分的感兴趣，真的。（其实并没有） 星焱他承认,出于本能，他对前方的黑暗恐惧了，他宁愿去和神明干架被秒,也不愿有面这诡异且变态到离谱的能力。大脑未下达命令,身体自主行动。 只能确定的是，自己的潜意识受到了影响，主意识下达的命令被压制，并且，这种修改不限于行动，包括在内的可能还有记忆。 「放轻松，我没有恶意，过来～让我能近一点观察你～不要试图反抗，我不会伤害你的」 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星焱瞬间觉得不紧张了,非常坦然地向更下方走去,星焱对此已经摆烂,反抗不了一点。 下方出现光亮,星焱能感觉他并未下降太多。还有,黑暗之中的那一抹光亮,让他觉得比黑暗本身更加毛骨悚然，幽紫色,让他想到了崩坏。 「我已经能闻到你身上的气味了，还是那么…令人安心，能再靠近一点么，让我再好好看看你，看看你如今的模样」 踏入地下室，首先让人能注意到是墙壁上的“血管”，它们体内流动着紫色的不明液体，星焱大体能猜到是什么。 液态崩坏能，这么高浓度的崩坏能供给，星焱就只能想到“神明”这一阶级，地下室养了个什么鬼东西？ 「这么说一位女士，是很不礼貌的哦」 声音从地下室更深处传来，那里是所有血管的“源头”。 一根无形的长线延伸出,它轻轻地落在星焱的脸上,微微地摩擦着,好像是在抚摸,但……它好像不太满意。 丝线猛得收回，星焱一愣神，他看见一名穿着随意的女孩从阴暗处冲出，眨眼间就已经到了面前，她似乎并不在意自己暴露的打扮。 「好久不见…唔，应该先这样，再这样…好啦！弄好啦」 女孩手中凭空出现一团不明物，看起来很诱人。 “这是什么？”总感觉这个光团和自己有关，里面到底是什么呢，好好奇啊，星焱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渴望这团光球。 「可以…应该…能让你回忆起来一些东西」 女孩指挥着不知从哪里来的命运线、将星焱缠住，连体内的能量都无法运转。 「应该塞进哪里呢～」 女孩正围着星焱打转，无法反抗的星焱选择了观察女孩的外貌。 白如牛乳的皮肤，小脸上带有婴儿肥，肉肉的，捏起来应该会很软，小平原被简单的布条遮住。 整个“人”身上就只剩一点简单的布料,小小的身躯却驾驭这种衣服,给他一种又纯又欲又涩的感觉。 女孩准备完后把光球推入星焱的胸口，马上要接触到的时候她笑了笑，把光球收回了，弄得星焱一愣一愣的。 「我突然…不想这么做了…」 女孩似乎想起了什么，她那白嫩的手指滑过星焱的脸颊，最后停在嘴唇上。 “？”星焱不知为何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一幕让他想起了离开有一段时间的依，那个时候的依… 那病态的眼神和气息让他记忆深刻，而此时的女孩，和当时的依不能说毫不相干，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想…看看我的脸么」 从最开始，星焱就对女孩的面容看不真切，好像看清了…但又什么都没看见。 准确来说,他看清了无数次,但在看清的下一个瞬间自己便忘记了她的模样,就像被“人”刻意地隐藏抹去。 这种情况在女孩散去遮在脸部的“雾”后就不再有了，然后…星焱瞪大了眼睛，对方的样子…意料之中，也在情理之中。 “梦…”自己早该想到会变成这样的,是长久以来的相处让自己放下了警惕吗?神明再怎么说也是神明,和凡者有着本质差异。 眼前的女孩和梦一模一样，硬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气质。梦是活泼的元气女孩，而这个梦…冰冷中带着一丝病态。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对方应该就是记忆中的异常，其身份…大概率是现在时间的梦，实力可以把星焱吊起来花式暴锤。 清除异常？被异常清除还差不多！这实力差距是不是大了亿点点，他怎么打，用他的滑铲把她喂饱吗？ 命运线令他无法动弹,连轻轻挣扎都做不到。而且,从梦展示真容的时候开始,命运线就已经开始收缩,疼痛感不断传入大脑 「抱歉，好像有点用力过头了」 她嘴上这么说，手上动作却一点都没停，脸上还带着温柔的笑容。 星焱都快裂开了，怎么遇到的“人”一个比一个离谱，咱是什么“唐僧肉”吗？这么多神明都掀桌子下来抢，一个个都这么闲是吧。 梦拖着星焱进入地下室深处，嘴里还呢喃着「这样你就不会再离开，不会再抛弃我了…」 星焱一阵胆寒，完蛋，遇到病娇了。这下不死也得掉层皮下来，得想办法躲过这一劫。 「对了」 梦停下脚步，光团又重新出现，星焱视线移向光团。看到星焱的反应梦似乎变得不开心，语气也变得不善起来。 「你很想要？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梦把光团放在星焱的面前，语气突然变得柔和。 「这是一个人数万年的煎熬，漫长而又痛苦的等待。」 星焱把目光移向梦，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明显能感觉到梦话语中的绝望，以及寄托在光团之上的执念。 「我给你讲故事吧,听完以后我就把它给你」 她原本有些狂躁的气息渐渐平静,她放下了一些东西,尽力让自己成为一个故事的叙述者。 「在很久以前，有一个女孩…」 “你说的那个女孩，是你自己吧…” 「安静，如果你不想现在丢掉某个器官，就老老实实听我说」 此话一出，星焱就老实多了，表示自己不会再说任何一句话。 与此同时，一起在听故事的还有“楼上”的两小只，梦（纯白）倒是挺正常，诺尔不知从哪里弄来了瓜子和糖果，吃得正香。 “你能不能正常一点。” “干嘛，我只是有点饿。”诺尔手里抓着不少瓜子，兴致勃勃地听着那些她不曾见识过的视角。 “……”梦（纯白）眼皮一翻，把注意力放在梦（暗能）身上，说起那些往事，梦（纯白）的心不免有些微微的刺痛。 “欸~别拿我的啊喂!” “我不太舒服。” “这跟我的糖有什么关系吗?” “吃糖就舒服了。” “……” 梦（暗能）：想要自由的“鸟儿”从笼子挣脱而去，她展翅飞向天空，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自由……还有死亡。沾染不洁之物的她从高空坠落，而击落她的，是她最爱的男孩。 第57章 神羽旧事:背叛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梦不知道，记忆在时间的磨蚀下变得模糊，但那种遭受背叛的感觉，则是深深烙印在了她的核心内部。 同为源初之神，他们虽然为不同的派系，彼此间的交流却比系内的神明要多得多。他的光辉如烈日般耀眼，也曾让不少女孩为之倾心，但因为他【毁灭】的特质，以及他那位大姐七罪的严加管束，令许多人只能望而止步——但百密总有一疏，梦还是趁机找到了空子。 不同派系之间的外交体系早已构建完毕，打着外交合作的旗号，他们都闯进了彼此枯燥无味的生活。 作为生灵一派里位高权重的命运女神，无论是形象还是工作风格都让无数神明大跌眼镜，玩心重、好吃懒做、考核次次不及格……秩序之神都换了一代了，然而愣是没能让她学会运用自己的权能，命运占卜的准确率只有百分之零点零二，让身为二代【秩序】的堕离几度想撤了她的职。 而她之所以还能安然活到现在，全靠生灵之神【天母】以及【毁灭】给她撑台面，更别说堕离还有自己的算盘，之后也只是偶尔施压。 梦对他的事情了解甚少，只知道其他派系都向他抛过橄榄枝，他也在犹豫着要不要跳槽，身为【毁灭】，可他并不忍整天看着那些世界在筛选中逐渐消亡。 “不喜欢做的事情，就不要去做了嘛。” 原本不过是在沙滩上的一句安慰话，梦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的一句话就改变了世界的格局，但现在回想起来，她的回答也依旧不会变。 他离开了【崩坏】，转头加入了【生灵】的大家庭，那一天她很高兴，在交接仪式上，她特意换上了精心挑选的礼裙，只为了能够在宴会上有资格与他共舞一曲。那天她玩得也很尽兴，全然没有注意到角落独自喝闷酒的七罪。 之后，他便在天母大人的手底下办事，闲暇之余也会来看看她，并耐心指导她完成应尽的工作，有时候她也会故意犯些小错误，只为了贪恋那段他陪在身边的时光。 梦看得出来，他自从来到【生灵】之后，他的脸上也不曾露出过轻松自由的表情，【崩坏】那边也几度出现过不稳定的情况，他担心着他的三位旧识。 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在烦恼的无尽折磨下，他选择了逃避，将所有由问题交与四派系的主神们自行处理，他自己则享受着如同退休般的生活，不用再给凡人们降下试炼与苦难，闲来无事可以去当其他神明的指导员，惬意的下午茶时间，身边还有一只怎么也安静不下来的笨萝莉提供乐子。 不知不觉中，他已然将梦当成了不可替代的家人，和【崩坏】那边的三位旧识一样，只不过梦更加缺乏自立的能力。 但无论他逃到哪儿，他的出身就像是阳光下的阴影，令他永远无法摆脱。 数百年后，【崩坏】位列第三的神官——暴君，向生灵一派开战，目的明确，只为了夺回她的好友【毁灭】，大姐七罪虽然没有增援，但也默许了这件事。 听闻消息后，他很快陷入了自责的苦海之中，而梦竟也将责任归咎于自己，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她违背了自己的本心，头脑一热劝告他回去看一眼。 而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梦都没有再见到他，只是听闻外界说【崩坏】内部归于稳定，但在之后的百年内又传出一则消息。 【毁灭】，他疯了。 梦自然是不信，却也没有勇气前往【崩坏】寻找他，这件事在梦的心里留下了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直到若干年后，那张熟悉的面孔再度出现在门口，手里提着一袋饼干和一瓶果汁，彼时，他的神位早已变换成了【意志】。 生活就像回到了正轨，梦很惊讶他的变化，不再苦恼于身份与责任，他的举止间多了一份洒脱，也会腾出更多的时间来陪她，她也就不再过多追寻他的过往。 她不过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小女孩，又怎会知道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现在看来只是感性压制了理性一头，不论有意无意，两人间的行为都变得亲昵，她并不理解这是什么感觉，只当这是家人间的关怀，还为他的特殊照顾而感到喜悦。 哪怕他偶尔会消失一段时间，去缓和与【崩坏】其他三人的关系但自从经历了上次的事情，她也不会再因为这点小事而撒娇计较。 而直到茶会的再次到来，梦看见了高位上另一个充满理性的他，他的模样像是一心投入了树海世界的未来发展，眼里再容不下其他。 她很害怕，仓惶间与熟知的感性的他撞了个满怀，她才明白眼前的一切不是做梦。他的确“疯了”，疯到不得不将自己分割开来。 回去后,她扑在他的怀里哭了很久,自责蚕食着她的心灵,任凭他如何安慰都不起作用。 梦也成长了许多，翌日，随着心态的变化，她的身体也成长到了少女的模样，但最重要的，是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她想切实地为他做点什么。 为了庆祝她的成长，他送给了她一条吊坠，以及蕴含在其中的一方童话世界。 喜悦过后，接连而至的则是迷茫——自身真正力量连二阶都不到的她，无法为二阶巅峰的他做到任何事。 她一个柔弱少女能办到的，似乎只有准备微不足道的下午茶。 那一日，她满怀欣喜地亲手制作完了一袋饼干，下午茶的时间还未到，她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这份心意送给他。令她惊喜的是，他恰好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黄昏到了，你待在这里不要出去，我会在黎明带你出去。” 梦主动牵起了他的手掌，似乎这样才能让她感到安心。然而令她至今无法理解的是，他的双手穿透了她的胸膛，取出来了一颗粉白色的【命运】核心。 “抱歉。” 她已经做不到念话，失去核心后，她的意识也在飞速消散，生前的记忆它渐渐变得模糊，却始终忘不了他的名字，以及，他“背叛”的那一幕。 “为什么！为什么在最后你要背叛我！” 阴暗的地下室出现了些许亮光，梦的情绪变得很激动，墙壁上紫黑色的血液也在加速流动，而血管的尽头连接着一颗巨大的心脏。 “咚咚——” 剧烈的心跳声回荡在星焱耳边，心脏每鼓动一次，表面蛛网状的黑色裂纹就会瞬间扩大，而后在庞大崩坏能的冲击下又缩回原状，一滩黑血从静脉管排出，很快就被散发着腐败气息的地板给吸收，转化成一团团黑气不断涌入心脏。 如此反复下来，梦对于这番所磨早已麻木，脸蛋还挂上了兴奋的潮红，她脚下的影子因为渴望而扭曲，暗能注入了她的影子，那只怪物也紧接着站在她的身边。 命运的傀儡线缠绕在她的指尖，暗能覆盖在她的手掌上，梦身后的阴影，铺天盖地般朝星焱袭来，她白皙的小手抚摸着他的胸膛，暗能所过之处，不论是星焱的能量还是肉体防御，都不可避免地化为了一摊脓水。 梦的小手深入了他的胸口，和当时如出一辙，【毁灭】的核心被她硬生生拖拽了出来，星焱的脸色也迅速变得灰白。 “我早就原谅你了哦，因为——我已经决定，要让你跟着我永远生活在一起了。” 【毁灭】：原崩坏派系的二把手，却因悲怜苍生而放弃现有的职位，在一场茶会之前，神明们一直亲切地直呼他的名字“星海”，而在黄昏一战之后，他又接受了量子一派掌舵人的位置，以【源异】为名，甘愿成为清道夫。 【意志】：被星海分离出去的意识个体，拥有着苦渡众生的信念，他背负着一个又一个世界的意志，以［苍浩］自称，成为了万千世界信仰的“无职”主神。 第58章 暗能与纯白，禁忌的智械 地下室的大门再度打开，梦（暗能）手中握着一颗漆黑的珠子，它连接着梦的影子，在暗能的封锁下，星焱根本无处逃脱。 “这样做，你真的就已经了却自己的心愿了吗？” 声音来源于大门右边的梦（纯白），她穿着一身花白的衣裙，赤裸的小脚踩在凝聚出来的水晶台阶上，一头雪白的长发飘在脑后，她的眼中描绘着繁星的色彩。 梦（暗能）看了她一眼，脑后黑色的长发包裹了手中的珠子，她的复仇当然没有结束，裸足下的暗影在她的头顶凝成冠冕，腐败的气息陡然攀升。 “他敢放饵过来，我又凭什么不敢去咬？不趁此机会把他反钓出来，你还想在这个破核心内待到什么时候？” 梦（纯白）的气势丝毫不让，手中粉白的钻石法杖指着梦（暗能）：“抱歉，我不能放任这么危险的你出去，我相信他一定早有安排，毕竟他当初……” “够了！”梦（暗能）手握暗黑的法杖往地面一杵，震荡波让地下室的墙壁都出现了裂纹，“就算有隐情又如何，我被蒙在鼓里这么久，不应该找他讨一个说法吗？” 梦（纯白）已经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反驳她，自己脑子里的疑惑同样也是一大堆，她不过是抱着未泯的天真无条件相信着他，相信他一定不会抛有她们。 “该做个了断了，我不会让暗能去破坏他的安排。” 超位魔法——天马星系的极昼 纯白色的阵式迅速在梦（暗能）的头顶构成，在弓箭图案勾勒完整的那一刻，无数披着白焰的箭矢倾泻而下。 梦（暗能）不屑地冷哼一声，漆黑的法杖在头顶旋转，深蓝色的阵法图接住了落下的大部分箭矢，落在她身上的白焰燃烧了一会儿就被暗能吞噬。 冰之雪女的哀伤 阵法中探出一只雪白的手臂，进入到一定范围内的箭矢都被地冻结，蓝发的雪女冒出整个身子，冰雪风暴瞬间覆盖了整座地下室，墙面上还凝结着一层冰华。 梦（纯白）颤抖着身子，在她的视线中，另一个自己的动作一帧一帧的很是古怪，不一会儿密如雨点的冰针便朝着她袭来。 水晶法杖护在身前，地下室的走廊不断变形，重力与空间不停变更，梦（暗能）落入了一处封闭的空间，两面墙壁离接触到天花板只有一小段距离。 狂沙流瀑 一面墙壁突然变成了漫天的狂沙朝着梦（暗能）席卷而来，冰针没入狂沙后便没了影儿，漫天的沙子直接将她推倒在地，混在沙子里曲水晶渣还发出了一道道射线。 她身上已经挂了彩，身处沙瀑中间她甚至没法儿起身，感到恼羞成怒的同时暗能在双手间汇聚，随即往地板上一拍，蔓延开来的暗能瞬间湮灭了狂沙和墙面，露出了其后面不改色的梦（纯白）。 暗黑的手掌朝着她虚握，如镜子破碎般的声音回响在耳边，以她的身体为中心，周围的空间在暗能侵蚀下破碎，她的小脸也变得苍白。 雪白的长发飘扬,梦(纯白)的双手虚抓向两边的墙壁,眼见墙面像是被拉扯了过来,挤压过后的空间被她抓在掌心,顺时针扭转90度。 地下室突然出现了剧烈的震动，它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不停地自由变幻着空间。在这片被螺旋扭曲着的空间，梦（暗能）落到了走廊的尽头，平整的墙面突然变幻成尖锥，梦（暗能）脚底的尖锥忽然延伸，在她反应过来并作出闪避之时，身侧的墙面又冒抹一道石柱，她搭不及防地被撞到墙面上，一口黑血咳了出来。 梦（暗瓶）的嘴角咧笑，覆盖暗能的小拳头砸在石柱上，恐怖的裂纹迅速蔓延，石柱随之化为了一摊凿粉。 手指划过嘴唇，看着指尖发黑的血液，梦（暗能）忽然感觉全身都兴奋了起来，一对瞳孔里泛着黑色的耀光，丝毫没有注意到刚才身上少了一百多斤的重量。 神力托载着她腾空而起，哪怕明知是陷阱，她依旧无所畏惧地飞向无尽走廊的另一端。 四面的墙壁都突兀地冒出许多石柱，有了先前的教训，梦（暗能）提高了警惕，时刻注意着周围环境的变化，灵活的飞行技巧帮助她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突袭。 这些不过都是开胃小菜，墙壁突然间挂上了一面面镜子，镜子里映着的景象全部都照射到了走廊内。 熔岩、海啸、飓风、冻雪、沙暴、电闪雷鸣……梦（暗能）穿梭在高塔似的长廊中，这些小儿科似的自然灾难没能阻碍到她，如想看着纯白还有什么手段。 再次躲过一波石柱后，彼端的梦（纯白）已经隐隐可见，梦（暗能）兴奋地舔了舔嘴唇，加速追了上去。大手一挥，暗夜的幕布挡在身前，落下的一道青色光柱被幕布吸收，随即射出的光线轰碎了挡在她身前内所有障碍。 “暗能裂变——” 暗红色的能量困在梦(暗能)的手中汇聚,她隔绝白的距离只差5秒便可抵达,她有着绝对的自信能够一击毙命。 而这时,飞过身边的一个小球却让她本能地感觉到了危机，只可惜她并非战斗系神明，应急反应根本就来不及好吧。 时间仿佛投入了静止,梦(暗放)看着计时器上的符号“1”,脑袋里飞速寻找着与之有关的记录,最后,画面停在了一本禁忌的书藉上，她的瞳孔也猛的一缩。 “滴——” 刺眼由白光占据了两人的视线，在火光淹没身影的前一刻，梦（暗能）想到的就只有让墙体全方位包裹自己，神力的防御在这东西面前脆如薄纸。 消失在爆炸中的不只有地下室，整座神殿都以铁球为中心向内塌缩，崩溃的不只有这些，还有诺尔以及梦的精神体。 弑神装045,超新星圣裁手雷,第一层爆炸波能发射干扰波形成空间禁区,外壳为纳米缚灵矿,被爆开的外壳划伤的生命会在一定程度上被封禁力量,而最为骇人的是，手雷爆炸产生的能量可是能媲美真正的超新星爆炸。 发展到让世界与之脱节的科技，这就是当初被诸神围剿到不留一个活口的种族。 土坑中爬出一个灰头土脸的身影，精致的小脸上蒙着灰，一身黑色的衣裙破破烂烂，断裂的小腿出着黑血，在暗能的修复下缓慢愈合着。 “智械文明的遗产……你是不是疯了！你想死也别拉着我啊——！” 梦（暗能）的怒吼传遍了整个土坑，中心处惨不忍睹地梦（纯白）依旧用双手向前爬着，不断接近着眼前快要被染成黑色的巨大心脏。 腰部以下的身体不覆而飞，在地上拖出一条暗红的血线，她的半边脸颊已经毁容，仅剩一只眼的视线中却是一片血红，然而最致命的还是背上圣裁手雷的缚灵片，神力被封，她现在别说自愈，连飞过去破坏心脏都做不到，没有了管道持续运输崩坏能，她们很快就会被暗能所吞噬。 梦（纯白）的怀里抱着一颗漆黑的珠子，这还是她趁乱捡回来的，她含泪忍痛朝着心脏爬去。 而另一边的梦（暗能）看到直接抓狂，她没有被缚寻片扎到，还能够调动神力，挣扎着挥动法杖，梦（纯白）的头顶出现了一个半径五米的黑色火球，再大点她怕也给自己烧了。 “还差……一点。” “给我住手啊！” 而过时，异变突生。天空中突然下起了暴雪，随着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场景中突然升起来一片冰雾，寒冰的廊柱击碎了空中的炎球，一柄温度远超黑炎的大剑矗立在梦（纯白）的面前，她惊愕地抬头看着来人。 一口寒气呼出，澎湃的神力流淌在体内，男人湛蓝色的瞳孔里印上了一柄巨剑的图案，他站在心脏跟前，阻止着两人的靠近。 “好了，你们谁才是我的敌人？” 第59章 以英桀之名 数分钟前，凯文的本体在量子之海的深处结束了冥想，每通过一道考核，神力对他的身体乃至灵魂部会有飞跃式的提升，这次考核的奖励，他花了整整五年来消化。 “第五道，继续。” 凯文机械地重复这样的考核，五万年来，他对于【意志】的理解还不够透彻，连入门都算不上，不然也不至于这么久才过了四道考核。 意想之中的卷轴并没有出现，凯文疑惑地起身，却发现一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着个人，准确来说，是一位最富有人性的神，而且从五万年前月球那次后，这位再没来见过他。 “醒得挺是时候，否则我都想着给你打醒了。” 苍浩一脸微笑地说着非常恐怖的事情，主神级的叫醒服务，绝对能给凯文魂儿都扬了，哪怕是他亲自挑选出来的继承人。 “第五道考核我给你换了个题目，一个曾经的二阶神，有没有把握？” “有。”凯文依旧言简意赅，苍浩见他答应地这么痛快，两根手指点在他的眉心，有关命运文神的资料全都灌输进了凯文的脑子。 界域门在凯文的面前开启，消化完了这些记忆，他不免多看了苍浩一眼，驻足在门前许久没有动静。 “你不打算去看看吗？” 苍浩苦笑一声，抬手掩面，看上去全然没有神明的架子，“触景伤怀，我就免了吧，现在还不是接她回来的最好时候。” 凯文不再不言，湛蓝色的瞳孔浮现出救世的图案，纵然天火不在身边，他使用神力具现出来的武器威力只会比天火更猛。 “第五道考验彻底结束后，你就可以暂时回家了。” 凯文的身子微微一颤，眼前不免浮现出昔日战友的音容，距离上一次先行者会议已经过去了几千年，不知道其他人现在怎么样了。 “谢谢。” 没入光门，坐在台阶上形单影只的苍浩神情有些落寞，从身后取出一袋密封许久的饼干，今天就破例再吃一袋。 “啧，这袋是不是甜过头了……” 以实体的存在进入精神世界，凯文才刚踏入这片土地，焦土瞬间就变成了一方冰雪世界，天火抽在梦（纯白）的面前，他一手放在巨大内心脏上，下一刻，已经被暗能侵蚀三分之二的心脏凝结成冰，侵蚀的进度条也止步不前。 凯文从梦（纯白）的手中夺过暗珠，【意志】的神力蔓延开来，他自然注意到了被困其中的星焱，而且还弱到可怜，放出来只会让他在战斗中分神。 将暗珠收好，凯文用一口透明的冰棺把梦（纯白）封印起来，拔出天火指向不远处面目狰狞的梦（暗能）。 “好了，你们谁才是我的敌人？” 梦（暗能）修复完了自己的双腿，抬手甩出一道无形迹的空间镰刀，她自身则迅速与凯文拉开距离，口中念着晦涩难懂的咒文。 危机感迫使凯文本能地抬起天火格挡，空间镰刀没能切开神力专武，却也逼得凯文滑退一段距离，双手被震得生麻。 直面一位二阶神，凯文能感觉到奇美拉的兴奋，之前铆钉剩下的毒素也在飞速消化。天火的半边进行能量反转，冰火双色的纹路盘绕于剑身。 “冰火——两重天！” 寒冰与烈焰的能量风暴交织在一起，梦暗能见此不得不瞬移躲开，空气中的神力紊乱，以去能量支撑的空间镰刀突然爆开，散作无数道细小的镰刀，凯文面不改色地穿梭在镰雨中，身上不可避免地被划开了几道口子。 缺乏远程手段，凯文便不断找机会接近梦（暗能），一秒间便可冲出万米，哪怕对空间法则的掌握还不熟悉，他的机动性依然不差。 梦（暗能）瞬移躲开凯文挥来的剑刃，在原地则种下了一枚陷阱，一棵血红色的巨树拔地而起，每一根藤条部似由血肉组成，凯文望着上方齐刷刷挥舞过来的枝条，心中一惊，连连向后撤去。 被藤条抽打的土地瞬间被腐蚀，万千根舞动的藤条挥出了尖锐的音爆声，凯文闪烁着也出现了幻影，天火在此刻终于完成了充能，宛如小太阳般的光芒在战场中是如此耀眼。 抬手间，一圈玄冰墙在雪地里突然冒出来，将抽来的藤条全部阻挡在外，凯文则将天火高举过头顶，他的身边也燃起来一片蓝焰。 而就在这时，一根钢管细的藤条突然撞碎了一旁的冰墙，凯文勉强反应过来后撤数步，腰间还是被藤条划过，腐蚀的血肉暴露在空气中。 “天火——出鞘！” 万米高的火焰席卷了整棵血肉果树，还在下着飞雪的白云被驱散，晴朗的天空此刻也被一片赤红覆盖，躲藏在果树后的梦（暗能）也是小脸煞白，张开空间门转移走了正前方的所有火焰。 火焰消散，梦（暗能）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全身被冰甲覆盖的凯文就已经冲了上来，天火上还残留着刚才一击的余温。 “不死神凰！九曜当空！焰天焚海！” 受到惊吓的梦（暗能）不顾消耗，身后出现一只千米大小的不死凤凰，九轮曜日也紧接着升入天空，九道光线不断注入凤凰的体内，它翅膀上燃烧的火焰愈发旺盛，凶戾的眼神死死盯着凯文，鸣啸声中，一颗颗巨大的火球落下，场地也在倾刻间变成一片地狱。 “刹那，冰河水恒。” 一道冰寒由剑芒划过，世界犹如被按下了暂停键，地面上的火焰也全部变成了寒冰，凯文长舒一口冷气，闪身使来到不死神圈的头顶，极寒的手掌贴了上去，不死神凰的头颅也碎成了冰碴子，时间凝固也随之解除。 可谁知下一刻，九轮曜日的光芒集中照射在凤凰的断颈处，一个全新的脑袋生长了出来，涅盘重生后，它的火气似乎比之前更猛了些。 “旭光，吞食天地；无限，噬界归墟。” 凯文的左手凝聚出一颗黑洞，不死神凰喷射出的火焰全数被黑洞吸收，过滤后的能量使得天火再次发出耀眼的红光，而随着天地黯淡下来，抬头间一条墨绿色的巨蛇张嘴吞下了天空的九轮曜日，一对蛇瞳冒着冷光；注视着不死神凰，凤凰巨大的身躯竟然开始渐渐石化。 “天慧，菩提观音。” 第三只天眼在凯文的眉宇间睁开，此刻不死神凰的能量流动路线被他一览无余，一颗类似核心的东西在它体内不停转移。 “真我——始源崩坏。” 被石化的不死神凰毫无预兆地崩裂开来，一层层粉色的能量包裹着不死神图的核心，在能量层的不断压迫中，核心就此彻底碎裂。 梦（暗能）猛地咳出一滩黑血，她或许小瞧了这名闯入者，刚才那只不死神凰耗掉了她两成的神力，而他看上去也就只有些许烧伤和划痕。 “无礼的家伙，是你逼我的！耀光——超新星！” 以梦（暗能）为中心，半径万米的刺眼光球瞬间淹没了这片空间，在这一刻，无论是凯文，还是被冰封的梦（纯白），都无法逃脱超新星爆炸的范围。 世界陷入了一片空白，众人的耳边也只有嗡鸣声，连传播声音的空气都被湮灭得差不多。梦（暗能）跪在地上大口地喘息着，通过神力探查的反馈，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惊讶，抽走了三成神力制造的爆炸，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只见她望去的方向，一团蓝焰缓缓散去，露出一只被炸得焦黑的翅膀，奇美拉状态下，凯文的胸口依然出现了一个血窟窿，仿口还蔓延着白色的裂纹 第二回合，「业魔」入渊。 天火在瞬间完成了变形，拖在地上冒出的尾焰就让空间出现了扭曲，凯文瞬身到梦（暗能）的面前，放大百倍的天火剑气砍向满脸惊愕的她。 “不要啊——” 毫无战斗天赋的梦（暗能）惊慌地闭上了双眼，命运的神力在指尖围绕，她慌乱地挥动着双手，缠绕在凯文身上的命运线被牵动，天火朝着她的身旁挥下。 恐惧驱使着她的本能，梦（暗能）一个瞬移离开万米之外，核心持续不断地泵着暗能，凯文的头顶张开一道空间门，他突然双腿一沉跪倒在地，背后的翅膀也在重压下发生骨裂，空间门中还落下来数不尽的高压魂钢，每一块至少有百来斤。 百万倍重压！铁雨流星！ 一块压缩魂钢砸落在凯文的背后，巨大的势能让魂钢在他的背上开了个窟窿，体内的血液也在重压下飞速流逝。 凯文索性散去了天火，先用寒气冻住伤口，这才卯足了劲儿翻滚躲过接着砸下来的魂钢。凯文现在的身体强度也不过才一阶神明，费了好大劲才让重力场中保持半跪着的姿势，咯吱作响的骨骼仿佛下一刻就会散架。 “螺旋，千机百演。” 凯文内身后浮现出一管浮游炮，浮游炮丝毫不受力场的影响，直径五百米的炮口一道等离子射线就干了上去，空中砸下的压缩魂钢在射线中被轰碎，等离子射线冲散了空间门，在空中不可思议地拐向梦（暗能） 危机感遍布全身，寒毛倒立，梦（暗能）在身前张开八道空间屏障，右手握着一柄暗黑长枪掷向凯文。 等离子射线破空而至，高温在空中引出了一阵爆鸣，空间屏障宛如豆腐被果断轰开，直至剩下最后一道复合屏障，梦（暗触）像炮弹一样砸进坑洞里。 凯文抓住背后断裂的翅膀，一把扯了下来化作与美拉战盾挡在身前，十倍音速的长枪轰在盾牌上，凯文的身体也跟着沉入地面，双腿深深扎根于焦土。 战盾终究是没能挡住长枪的突刺，枪尖带着黑炎刺进了凯文的胸膛，一串串血珠滴落，凯文没忍住吐出一口鲜血，暗能迅速入侵他的身体，他表面的皮肤也出现黑斑。 “黄金，星谐永叹调。” 凭空出现的一道道音符如潮水般涌入凯文的身体，体内的神力变得沸腾起来，迅速反扑把暗能压制，他费力拨出胸口的长枪，音符在手中凝聚成手枪，金黄的弹道射向梦（暗能），而下一刻，凯文的位置突然与子弹对调，右手抓同她的脖颈。 纤细的脖子被他捏在手心，仿佛下一刻就能结束她的生命，而凯文的目的并不在此，极寒在脚下蔓延开来，梦（暗能）的影子如有实体般被冻住，反手握住冰剑就朝她的影子扎了下去。 “啊——” 梦（暗散）的惨叫声浑浊不明，她脚下的黑影张牙舞爪，凯文面不改色，冰剑反握刺向身后袭来的影子，而这些疼痛也一并传导给了她。 她是非战斗系神明，对疼痛的忍耐程度很低，不一会儿眼里就一片朦胧。 “天国降临！审判流星！极光苍穹！” 梦（暗能）自己也不知道这些招式有什么威力，不过参考书上的记载一顿乱轰就对了，暗能放大了她的恐惧，与愤怒相比她现在更想活下去。 世界再次陷入了一片纯白，刺眼的白光加上剧烈的震动，被贴脸轰炸的凯文身上再次多了几个血窟窿，右臂更是被炸飞，梦（暗能）就身处爆炸中心，宛如一颗永不熄灭的太阳，她脚下的黑影却不受任何影响。 梦（暗能）的身旁凝聚出无尽的光球，吸收了天国降临溢出的能量，一阵激光雨轰向身影摇曳的凯文。 奇美拉战盾的防御已经捉襟见肘，凯文的嘴角溢血，用极寒冻住身上的创口后，他的胸膛突然张开裂成八瓣，如深渊巨口般吞噬着激光雨。 “戒律，零始纪元。” 一颗颗光球突然被冒出的金色链条束缚，耀眼的白光如潮水褪去，回归至梦（暗能）的体内，而她也睁大眼睛茫然地望着四周。 局部逆转时间的同时，腥红的粒子从凯文脚底冒出，一阵刺鼻的血色风暴卷过，大地震颤，凯文俨然进入了人为崩落的完全体。 天空中浮现出绚丽的极光，天色突然变得晦暗，极光帷幕朝着凯文压去，还未临近身前，极光的辐射正不断袭击奇美拉的外壳，大片前仍能组织液流了出来， 奇美拉不屈地怒吼一声，极光隐隐被逼停，意志的神力代替崩坏能运转，奇美拉抬头望天，一发天星炮直接轰了上去，极光推幕被瞬间撕碎。 梦（暗能）被眼前狰狞的怪物吓了一跳，小手在身前比划着都忘了蓄能，而回过神来时，一只利爪就已经将她拍飞，倒在土坑里不省人事。 奇美拉庞大的身躯移动起来却不拖泥带水，一跃而起精准落在梦（暗能）的身前，此刻她的下半身不翼而飞，血泊中的上半身正好卡在奇美拉的指缝里。 浮空的利爪提起昏迷的梦（暗能），带到奇美拉主控室的凯文跟前，天火抵在了她的胸口，随时都能将核心刨出来。 “昔日的二阶古神，实力与位阶不成正比，作为第五考的目标，你的实力应该远不止如此。” “出来，暗能的【噩梦】之神，扎裘。” 话音刚落，一股危机感直冲天灵盖，凯文毫不犹豫地跳下主控舱的同时挥剑斜砍，烈火焚天。 只见奇美拉的身躯从中间裂开，平整的切痕让凯文心有余悸，就连天火挥出的剑气也被对方空手接住，掌心合拢，一切皆为虚无。 漆黑的影子在梦（暗能）的身后凝成人形，高挑的身影揪着梦（暗能）的头发，满眼嫌弃地把她扔了下去，六只深渊之瞳注视着手中的【毁灭】核心，她贪婪地舔了舔核心，满眼享受地将核心吞了下去，承受着【毁灭】的恐怖业力。 尽管身体在崩溃重组间反复徘徊，扎裘的气息却还是不断向上攀升。 “咯咯咯，这一代的【意志】，倒是不输于他当年的威风。” “献上核心，或者就此毁灭。” 第60章 ［救世］ 无比深邃的黑暗，视、听、触、言、心，五感都被剥夺，梦感觉自己像是被装入了一个幽闭的盒子，她感受不到自身的存在，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得到回应。 “……（这是哪里？好黑，我好害怕）” 念力在这方空间里也几乎无法传播，梦光着小脚丫从地面站起，一脸茫然地向前走去。 渐渐的，她的步调也越来越急促，最后也变成了一路小跑。 “……（这里，没有人吗？）” 恐惧在心底不断蔓延，梦甚至不知自己已经达到光速，在无边的黑暗中埋头猛冲。她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两行清泪挂在脸颊上，害怕地地蜷缩成一团。 外界，双神的战斗已经热火朝天，凯文神经紧绷，天火都挥出了残影，打出的有效伤害都不及扎袭的自我恢复。 一记鞭腿让扎裘的脑袋旋转180度,凯文右爪探出,抓住扎裘的小腿就往地上砸,右脚踩在她的身上,天火作势就要向下挥砍。 扎袭在被磕了下脑袋后瞬间清醒，身体化为一摊浓墨，大片黑色的荆棘生长，处于浓墨中心的凯文被定身一秒，一对漆黑的利爪却从他的胸口探了出来。 “鏖灭，不灭炎躯。” 凯文化身为两米高的元素炎灵，他在元素化的状态下直接舍弃了天火，利爪穿过了他的身体，他的右肘像炮弹一样轰向扎裘的脑袋。 扎裘收回利爪，右手托出凯文的肘击，这时他还想要虚化让烈焰直接作用于她的体内，扎裘的掌心突然传来一股引力，炎灵在这一瞬突然化为实体，被她死死地擒拿住，一个过肩摔砸在地板上，她的瞳孔瞪大，紫色的电光流转。 精神震荡。 凯文的耳边一阵嗡鸣，眩晕状态下被打出了炎灵状态，七窍流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而这时利爪也穿透了他的肩胛，直接卸掉了他一条胳膊。 痛觉也让凯文迅速清醒过来，看着落下的拳头，匆忙在面前张开火焰旋涡，虽然只有一秒的钳制时间，凯文的左手压缩着火焰，一杆巨大的炎枪在天边显现。 凝聚了英桀们不屈的意志，炎枪表面由温度已经抵达普朗克温度的一个百分位，扎袭惊讶地回头望去，饶是她也被炎枪散发的气势吓住。 “怎么可能！不过，是一个一阶的预备神而已……” “繁星，天行之虹。” 地面的凯文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天边握着炎枪的神力虚影，他背负着一个世界的意志，是一个时代的先驱者，本应孤独且长久地走下去，只不过现在…… “凯文，你不再是孤单一人了。” 两只温暖的手掌贴在凯文的后背，苏淡然微笑着，与一旁的华相视，点了点头，十五位英策的力量合为一体，此刻爆发出的能量早已超越一位神明。 “炎枪·路越终焉之光！”（合声） 而这时，扎裘惊慌的表情忽然一凝，立马换上了狰狞的笑容，紫色的毁灭雷云在脑后显现，扎裘双手台十，在凯文惊愕的眼神中唤出了毁灭魔剑。 “【毁灭】，无尽深渊！” 喷涌烈焰的炎枪从天边坠落，后后面拖出一串划破天际的尾焰，虚空之门在扎裘的身前张开，一束湮灭之光冲破大门，与融合了英桀们力量的炎枪对撞在一起，能量风暴把躺在地上的几人都掀了出去。 【意志】神力强度，在于使用者的意志有多么坚定，而每每回想起那天的寂灭终焉，心中翻涌的不屈会化作凯文的动力。炎枪再度变形出十五处推进器，会意的凯文即刻往炎枪倾注神力，炎枪势如破竹，终于在与湮灭之光的碰撞中扳回一成。 扎裘依旧神色兴奋，嘴角都咧到耳后根去了，只见她挥动魔剑划过虚空之门，大门在同湮灭之光的磅礴神力被一同吞噬，魔剑上的剑辉暴涨，扎裘随手斩出一剑，融合了毁灭与暗能的剑气斩向凯文，在气势上更是压他一头。 全身细胞战栗让凯文迅速作出了判断，炎枪收势护在身前，在被剑气吞没之前，凯文的身影消失不见，原地只留下一枚猫爪银币。 “空梦，时空穿梭。” 瞬身到扎裘身后的凯文拖着一副残躯，举起天火瞬间充能完毕，出鞘之时却迎上了扎裘反身斩来的魔剑，天火的剑身直接崩口。 “双生，恶业之锁。” 凯文的身影突然凝实，施加在天火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狂焰起舞，扎裘也不得不跟着注入更多的暗能。 而令她出其不意的是，一杆炎枪突然从身后来了个透心凉，不仅捣破了她的心脏，还连带着挑出了她体内的毁灭核心，扎裘震惊地回过头去，战场上不知怎么又多了一个凯文，哪怕依然是独臂重伤，他抬腿侧踢将扎袭击飞了出去，两位凯文分别握着核心与关押星焱的暗能珠，转身朝那颗心脏扔了过去。 凯文合二为一，双生的刻印在脑后浮现，一根根暗金色的锁链束缚住扎裘，天火的威光也在成倍增长，宛如一颗真正的超新星。 “星陨，天火燃海！” 随着凯文挥出焚天灭世的一剑，这片由天使核心承载着的空间也终于达到了能量上限，空间壁垒已经出现了镜面破碎的痕迹，更别说天使核心还要抵抗崩坏与暗能的侵蚀较量，这最后一根稻草让核心表面出现了裂痕。 被缚灵的扎裘面色不带任何惊慌，一对腐败之翼在背后张开，一头黑发形成面具覆盖在她的脸上，遮住了六只诡异的眼睛。 “领域展开，梦魇永劫。” 只见致命的斩击突兀地穿过了扎裘的身体，暗金色的锁链再也束缚不了她，任由她的实体与这片暗夜融为一体。紧接着大地震颤，一朵巨型的梦魇食人花拔地而起，幽暗的密林封锁住两边的道路，只留给凯文一条通往食人花的狭窄小道。 “【意志】的继承者，看着你的眼神，我就一直很好奇——你，还会做梦吗？梦到那些你没能拯救的人们。” 面对扎裘的质疑，凯文并未回答，然而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在领域的影响下他沉寂的心再次躁动了起来，一幕幕回忆涌上心头。 不多时，眼前已然出现一面人影，樱花色的头发，片刻不离身的狐狸面具，她的手放在刀鞘上，眼神里只有凌冽与冷漠，因为那柄刀，本不该出现在地手上。 “地藏御魂……凯文，看着我的眼睛，凛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待她？” 冰雾弥漫，一道寒芒闪过，樱瞬身来到了凯文的眼前，砍向脖颈的地藏御魂被他握在掌心，直冒火星子。 “哪怕直到最后，凛也没有去伤害人类，她本可以好好地活着，而掐灭她最后希望的，却是固执己见的你。” 凯文手掌发力，地藏御魂的刀身瞬间碎裂，樱因为惯性而身体前倾，却被他抓住机会，膝盖重击在她的小腹上，又被掐住脖子提至半空。 “樱，我很抱歉，但我察觉的已经太晚了。我没能想到凛可以凭自己抵抗住崩坏的侵蚀。” “但，如果重来一次，我依然无法赌上全人类的命运。” 独臂状态下，凯文只好松手拔出天火，在捅入她心脏的那一刻，凯文已经与她完成了告别，他颤抖着手，孤独地朝着终点走去。 “凯文?” 俏皮的声音让凯文的脚步猛然停滞，他颤抖着回过身去，那名如花季般美好的可爱少女还好好地站在他面前，依然露出如春风般的笑容朝他挥手。 “还记得我那天的问题吗——如果像这样对我扣动扳机，就能够拯救全世界的话，凯文，你会怎么做？” 爱莉希雅的衣裳突然变幻成律者装束，凯文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自己手中的天火已经变成双枪形态，哪怕经历过相同的事情，他依然没法快速作出决定。 “哪怕最后依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但这一次，我仍然会尊重你的选择。” 扳机扣动，凯文头也不回地告别了这位少女，一朵水晶花安祥地躺在原地，而陪伴着它的，是一朵盛开的冰晶花。 断裂的手臂终于生长了回来，看着眼前的浓雾，还有满地的暗金色花朵，他也已经猜到了接下来要面对的是谁。 “芙拉。” 前脚刚刚踏进浓雾的范围，位于中心的男子如同闻到血腥味般扑了过来，暗金色的锁链缠住他的四肢，凯文瞬间被施加上了虚数污染的负面状态。 “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置她于死地！终焉之律者又如何？有了凛和爱莉希雅的前车之鉴还不够吗！她比你们都强与万倍，凭什么认为她会被茧控制！” “耀光·红矮星！给我爆！” 光晕占据了凯文的全部视野，剧烈的爆炸摧毁了周边的森林，一个巨大的土坑出现在中心，两道漆黑的身影缠斗在一起，一时谁也没占到便宜。 芙拉的眼神变得疯狂而嗜血，冲天的杀气汇聚成猩红色的粒子，他身上燃烧着血焰是由无数的杀业凝聚而成，血焰倒灌入体，芙拉此刻的身体素质此刻已经超越了融合战士。他像疯子一样放弃了防御和思考，伤势瞬间就能恢复如初，此刻他血红的视线里仅有凯文的身影。 “无生律令，封禁！” 芙拉额头的虚树纹路放光，右手作剑指状，无声的剑气划过凯文的身体，他突然觉得核心一颤，神力运转遇阻，回过神来时，芙拉已经瞬身来到他的跟前，腰间长刀出鞘，断空腰斩，径直从天火的剑身上穿了过去。 奇美拉战盾，急巨化，十重幻叠！ 十面巨型的奇美拉战盾拦在身侧，芙拉的长刀拥有无序的特性，唯有硬接下来，即使这样战盾也只剩下了最后一面，在对方错愕的眼神中，凯文举盾冲锋将芙拉撞飞，神力无法运转，凯文只好退而求次用盾尖重击他的胸口，芙拉一口鲜血喷在了盾牌上。 精神强念，灵魂封锁，奇美拉缴械术…… 一套行云流水的连招下来，头昏脑胀的芙拉嘴角溢着血，被凯文掐住命运的脖颈摁死在地面。 “芙拉，在那天之后，我想了很多。人各有所长，我也不得不承认，你做到了我倾尽一生也没能完成的事情。” 芙拉眼中的凶光愈发强烈，挣扎也越来越强，但这毕竟是属于扎裘的领域，她还没那个本事复刻【秩序】的能力，不过狂暴的暗能却一次又一次地纹碎了凯文的手臂，每当芙粒快要起身时，凯文碎裂的手臂都会立马恢复控制住他，像是小流氓打架似的一拳一拳招呼在他的脸上。 “终焉之曰，做出那样的选择不仅需要你对她坚定的信任，更重要的是舍弃一切只为一人而战的觉悟。” “我做的不会比你更好，我身上背负的意志已经太多，多到身不由己，甚至在梅的生命与人类的未来之间犹豫不决。” 暗能在芙拉的口中汇聚，而如同预演了无数次一般，凯文一记勾拳打在他的下巴上，能量团在英拉的嘴里爆炸。 “我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在苏他们进入休眠的时候，我却不得不在量子之海浸泡了数万年，亲手葬送了自己的未来。时至今日，我依然不知道旧日遗址位于何处。” “你很幸运，也非常不幸，我们都被她蒙在鼓里。终焉之日是她刻意为之，而在她一意孤行之前，她早已为自己，也为你留下了后路。” “这是——融合了你们灵魂序列的，一个孩子。” 一道光幕在芙拉的面前展开，画面中不过是一对紫发的姐弟在雪地里打闹，男孩与芙拉有九成相似，而他在冰面上倒映出的白发少女的影子，则死死吸引住了芙拉的眼球，他的眼神恢复清明，渐渐的也不再挣扎，只是默默注视着光幕里的孩子。 “果然，能够遇见你，就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啊。” “殿下——” 伴随着话语落下，芙拉的身体也变得透明，心魔已除，凯文只觉得身心释然，肩上的压力也减轻了不少，终焉之日，仅剩的那个人也终于补全了他的交代。 核心的能量又强上了几分，通过刚才的一战，凯文也注意到了领域对自己精神的影响，他用神力护住大脑，神经敏感度也终于恢复正常水准。 执剑坚定地不断向前，凯文也终于来到梦魇食人花的面前，天火的剑刃遥指花萼，只要破坏了核心领域自然会解除，而就在此刻，在凯文身后站定了一道紫色身影。 他闭上了眼睛，尽力压制心中的怒火，而梦魇永劫领域也钻到了空子，不断向他大脑周围的神力屏障发起冲击。 “你，越界了！”冰冷的话语里透露着杀气，读取记忆这事本就令人厌烦，尤其是那些肆意利用别人隐私的家伙。 转过身去，剑刃已经对准了身后的人影，凯文突然仔细感受着她的气息，对方也露出了久别重逢的笑容。 “好久不见，凯文，很高兴看见你还‘活着’。” “……” “我也是，梅。”不同于她，凯文的语气带着些许颤音，时隔五万年，他没想过两人会在此时此景重逢，随即他想到了什么，神情严肃地将梅护在身后。 梅此时却不合时宜地笑出了声，她来到凯文的身边，即便靠这么近她也没有被冻成冰块或者出现侵蚀的迹象。 “一直以来多谢你的体贴，不过不用担心，她在我的领域里可没法动弹。” “？”凯文此刻才注意到梦魇食人花的异常，一动不动，就像是被时停了一样。不过更令他惊喜的还是梅的领域，没想到她已经超越了自己。 “嗯。”梅点了点头，她在组织着语言，尽量用凯文能够理解的话解释清楚，“按照我们的圣女殿下给予的提示，我也终于抵达了旧日遗址。而所谓遗址，也并非某个特定的建筑，而是在量子之海里的一片被规划出来的区域，在长达万年的研究中，我也终于得到了自己的领域——古神之殇。” 梅凑到了凯文跟前，手掌轻抚着他狼狈的面颊，一团淡绿色的温暖光晕出现，凯文身上的伤势愈合如初，核心的消耗也被补满，他惊愕地看着眼前熟悉的人。 “数万年，梅，那你的身体……”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梅还挺喜欢凯文的迟钝，这样的反应能为他们无味的生活增添几分乐趣，“如你所见，我如今的存在方式为等离子态，这具身体也是我的研究成果之一” 凯文的眼神黯淡了几分，他虽然知道这是迫不得已，但还是一时无法接受梅已经失去人类身份这一现实。 “好了，先不说我的事。”梅甩了甩手，又给身后的梦魇食人花续上禁咒，三分钟的时停还能无限延长，“凯文，你现在的考核到了第几层？” “第五道。” 梅的眉头一紧，她看向身后的庞然大物，似乎明白了什么，“凯文，你还记得你在超变手术后自身的情况吧。” 凯文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他还记得他是为了什么而接受的超变手术，在而手术结束后，整个实验室都蒙上了一层冰雾，那些负责处理的研究员差点冻死。 “我想说的是，无论神力还是暗能，强大的力量往往伴随着难以预估的代价。经过无数次实验，我发现，神力或者暗能，它们都掺杂着人的情绪。” 梅的神情严肃，哪怕她是等离子态，但长时间辐射在高浓度的神力之中，她明显她感觉到了侵蚀，却不清楚自己到底失去了些什么，神力也在遏制她主观意识的探寻。 “神力与暗能本为同源，它们的区别在于掺杂的情绪不同，暗能包括了愤怒、不甘、悲伤等负面情绪，而与之相对的神力，其中只挤杂了一种情绪——那就是孤独。” “凯文，第五道考核结束后，就不要再继续下去了，神力会逐渐消磨人的精神与思想，我已经在试图分离神力中的情绪，以一万台量子计算机的算力，只需要再等五万年……” “梅。”凯文突然叫窝了她，换作以往他绝对会耐心听完离的每一场学术演讲，但现在她的状况明显不对，他张开双手环抱住她的腰肢，试图给予她些许安心感，“我不知道你在那边经历了什么，我不会过问，也不会担心，只因为你是梅，是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的梅，我也不是什么【意志】的传承者，我只是凯文，仅此而已。” “我一定会打败我眼前的所有敌人，也会执行好神痕计划，最后……等你回来。” 梅的表情一愣，感受着凯文体内攀升的神力，她突然有一种错觉，他像是回到了以前那个阳光开朗大男孩的样子。 “也好……不过在此之前，就让我这缕意识分身，最后推你一把吧。” 七彩的光团裹住二人的身影，神力与奇美拉基因达到完美融合，本应凭借终焉之力才能展现的姿态于此刻出现，而凯文现在的力量，只会比终焉之力更加强悍。 救世·七彩星天之兽 “吼——！” 第61章 最后的审判，归初的织梦 一片由命运线织成的彩色空间，在这里，漆黑的怪物们肆意吞食着空间碎片，怪物们的种类繁多，可以看到各个派系的身影，而它们的共同点——则是身上浓稠到令人作呕的暗能，它们的存在与这片空间格格不入。 狂暴的烈焰斩下一只暗能崩坏兽的脑袋，一道黑影从它的身上掠过，而在他经过的途中，堆满了无数被暗能侵蚀的尸体。 “镜像位面，暗能生物……相较而言，车车什么的都要可爱多了。” 脖子上挂着的项链清凉无比，一层淡淡的蓝光守护着星焱，防止空气中的暗能污染他的核心，根据蓝宝石光芒闪烁的频率，星焱快速朝着核心的中央飞去。 “找到了。” 冲破一片漆黑的迷雾，星焱看见了被困于“囚笼”的梦，一片黑影笼罩在她的头顶，她坐在地上呆滞地抬头望天，黑影的双手释放暗能连接着她的灵魂，那对漂亮的眼睛只剩下漆黑。 黑影对这个闯入者非常不满，发出“桀桀桀”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它的背后又生出两条手臂，朝着星焱抛出一团团暗能火焰，只过了一瞬，星焱的头顶就变成了漫天火雨。 星焱深吸一口气，【毁灭】的核心已经被他开到极致，但现在他撑死算一个大陆级巅峰，那黑影能够囚禁梦，至少有二阶神只的实力，这场死局他直接裂开。 脚下踩着诡异的步伐，星焱凭借着超高的灵活性在大雨里不断穿梭，可还是不停有火焰砸落在他的面前，却都在千钧一发之际被项链散发的蓝光挡住。 “喂？大懒鱼快点起床！再不起来你就要变成烤鱼啦！” 心湖的塞壬依旧在熟睡，星焱的声音好像令她很不耐烦，“大”字摆开的睡相翻了个面，心湖也自动升起一片朦胧的帷幕，为她阻挡了一切吵闹声。 “嗯——烤鱼不好吃，我想吃蛋糕……” “……”星焱脸色一黑，这条懒鱼多半是废了，而且不久后他也要废了。项链的绝对防御有零点一秒的间隔，只要对方的攻击再密一点，他这个身板根本扛不住一下。 【毁灭】虽然在位阶上压制黑影一头，但星焱自身实力是个硬伤，用核心撑开防御，他都不知道自己能扛几次，但眼下已经没有给他犹豫的机会了。 “【毁灭】，熔岩火山！” 一座巨大的活火山拔地而起，黝黑的黑曜石泛着光泽，山顶冒着蒸腾的热气，随着地面开始剧烈的震动，这座火山也到了喷发的临界点。 黑影注视着火山口的星焱，它并不觉得这座火山能对现状有什么威胁，但它的确捉摸不透星焱的意图，于是招呼着火雨朝火山的山体砸去。 “圣焰守护，金钢不坏，以及……” “元素转换，原子加农！” 积压许久的火山就像一头挣脱牢笼的猛兽，喷发的熔岩推动着星焱，他手里端着一门熔岩的火炮，裸露在外如同恶鬼般的皮肤正在吸收着熔岩的能量，炮口的火光隐隐可见。 “嘿嘿嘿……”黑影发出阴森的笑声，背后又生出两条手臂，复杂的法阵在瞬息间构建完成，只见它的四条手臂缓缓向上抬起。 “暗能聚合，海啸摧城。” 圆形的法阵突然横向扩展，汹涌的暗能海水从法阵涌出，铺天盖地朝着星焱砸落，面对这浓稠如墨的暗能，他不退反进，手中的火炮对准了海啸。 “原子加农，输出功率百分之三百，启动熔核过载模式。” 取下项链，星焱将那颗蓝宝石嵌入加农炮的凹槽，红蓝相间的光炮打击在海啸上，加农炮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悲鸣，海啸也被撕开一道豁口，星焱在熔岩的助推下出跟着钻了进去。 “梦！快点醒过来——！” 星焱将神力融入了声音，屡次呼唤却依旧无果，而那道黑影却被他赖皮的手段弄得有些烦躁，抬手唤出一柄战刀，算准了星焱的位置一刀斩下。 “空间波动，无视防御的刀？！” 星焱的瞳孔聚缩，调整加农炮向上抬起，然而光炮只抵挡了一瞬，一柄破空而至的长枪精准刺穿了他的手腕，加农炮呈抛物线落在了梦的跟前。 暗能还未来得及蔓延，星焱自行熔断了自己的双手，神力在断节处凝成虚幻的双手，魔剑出鞘，正面迎上了暗能战刀。 火山最终被海啸吞没，失去助推的星焱在战刀的压迫下飞速下坠，扑面而来的压迫感逼得他喘不过气，魔剑的剑刃已经出现了崩口，却连战刀的刀罡部没破开。 「神器，在万物成神的道路上有着不可或缺的作用，神位可以传承，本命神器，却需要器主自行培养」 一段莫名的文字涌入星焱的脑海，在这一刻他对于神级的理解又加深了不少，但来自战刀的压力依旧不减，黑影甚至使出了叠刀，九倍的刀芒在此刻集中，他的嘴角溢着鲜血，额头有一道从上至下的血线，在刀罡的锋芒中不断扩大。 本命神器…… 星焱闭上眼睛，让自己的心灵沉入魔剑之中，孕育神器本就是一个困难的过程，与武器的连接，心灵的沟通，最重要的是法则的灌注。魔剑不能仅仅作为【毁灭】的一部分，要让【毁灭】成为魔剑的一部分，否则魔剑就谈不上“器”之一说。 “以吾之神格铸成此剑，唤名‘阎魔’，燃尽一切，无往不断！” 阎魔剑的表面再次燃起熊熊的黑焰，似乎是觉得这样还不够，阎魔的外观在黑焰的淬炼中随之改变，犹如从地狱中爬出的恶灵，猩红的纹路像是血管一样攀上剑身，伴随着一只深渊瞳眸的张开，这柄剑也终于获得了它唯一的特性。 断渊:有1%*(灌注的神力)的概率触发,挥出一道无视任何物质与能量体的剑气。 通过走后门的方式锻造出来的神器，星焱已经无力为它再注入【起源】的力量，眼下唯有将所有的神力注入其中，孤注一掷。 “斩！” 星焱大喝一声，阎魔上的黑焰好似活过来一般，从剑身上冲出的恶鬼头颅咬住了战刀，而下一刻在【毁灭】神力以及自身特性的影响下，漆黑的刀身崩裂成点点碎片,恶鬼头颅试着嚼了嚼,随即脸色一变,嫌弃地“呵tui”一下把暗能碎片吐了出来。 黑影愣在了原地，看向恶鬼的眼睛充满了疑惑，星焱也被这一手迷之操作给给惊到了，手指在剑身上弹了下。 “这傻孩子，怎么什么东西都敢往嘴里送？” 黑影回过神来，四只手快速构建出一连串的炮台型阵法，每道阵法的阵眼已经亮起，没有了项链保护，星焱下一刻就会被轰成渣渣。 危机感从心底升起,星焱紧紧握着阎魔剑,背后直冒冷汗,先前他把所有神力都怼进了阎魔剑,断渊的触发率也只提高了不到1%,更别说现在亏空的状态。 1%的概率,这特么比十连满金还难,赌个屁,原地等死算了。 “嗡——” 一圈蓝色的涟漪蔓延开来，星焱那个赌狗性质的第二方案起了作用，只见梦抓着蓝宝石，手掌印在了黑影的胸口，而它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后辈，做得不错」 空灵的声音让所有人为之一愣，黑影随即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主动脱离了梦向远处遁逃。这才刚拉开一段距离，它又毫无征兆地回到了原地，只不过这一次，它的头被一个男人捏在手心，一身暗能都停止了运转。 “等——” 它都还没来得及求饶，整团黑影出现了白色的裂纹，随后爆浆般炸成一团黑雾，这片空间里的所有暗能都自动崩解，仿佛从来不存在过。 随手一击，使让一个二阶的暗能神明就此陨落，星焱咽了口唾沫，又来一个二阶巅峰的神明，他现在都很好奇自己这张脸到底有多少个账号。 在这片近乎无限的空间里，两位神明无声地对视着，尴尬的氛围充满了每个角落——除了一个浑身冒火的电灯泡以外。 谁都没有去打破这片沉默，梦主动抱住了苍浩，在此之前，她或许还在纠结着“黄昏”的真相，但直到真正见到他，时隔多少岁月的重逢，让她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嗯，我的事已经完成了，这次回来，就不会再走了。” 苍浩轻抚着梦的头顶，计划已经收尾，生灵派旧神身上的暗能已经被一网打尽，忙活了这么久，他也终于可以找堕离请假休息一段时间了。 “对了，我之前就想送给你的礼物……”梦在身上摸寻了半天没有找到，她随之变得焦急，对上苍浩的视线有些尴尬。 “在这儿呢。”星焱无奈地扶额，从兜里拿出了一袋饼干，之前他可从来没听说过神会得健忘症，还是说其实是这个不着调的女神智力有问题？ 梦欣喜地接过饼干袋子，看到这玩意儿，苍浩嘴角抽搐，把饼干袋子收了起来。来之前他吃了一整袋加超大量糖的饼干，那股甜到发腻的感觉现在都还没散呢。 “好了，吸收的也差不多了。”苍浩往星焱的方向一指，一道电流射入星焱的眉心，他随即解除了变身，他惊人地发现核心内的神力已经补满，不仅如此，【起源】内的湖水也上涨了一截，塞壬原本是睡在湖面上的，现在都已经沉了下去，却依然睡得跟条死鱼似的。 星焱抬起恢复的右手，阎魔剑依旧牢牢地握在掌心，按理说解除变身时所有神力构造的物品都会回归核心，但现在…这柄剑已经转化成了实体。 “那边也快结束了，梦，该进行最后一步了。” “嗯。”梦的掌心释放出温柔的白光，光团飞出，沉睡的密罗斯特被包裹其中，苍浩一指点在她的眉心，她残破的灵魂逐渐被修复，却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姐姐——” 诺尔突然出现在梦的身边，此刻她的身体已经与外界同步，包裹着密罗斯特的光团从空中飘落，诺尔抱着自己最爱的姐姐，眼底里是无尽的悲伤。 苍浩叹息一声，黎明已至，而黄昏——已经成为了一段既定的历史，这是“命运”，连梦都无法撼动半分的因果。 “天使之神诺尔听令。” “现在，由最高审判官对你的罪行下达最后的裁决！” 诺尔的怀里抱着姐姐，无比自责地低下了头，声音带着些许颤抖，认清了真相，哪怕只有一角，也足够让她彻底转变被影响后的疯狂思维。 “罪人诺尔…服从审判官大人的裁决。” 苍浩取出一张卷轴摊开，庞大的秩序神力勾勒出一道轮廓，那人只有一只眼睛盯着诺尔，无尽的神威扩散开，除了苍浩，其他人都在这股威压下喘不上气。 三阶神只·世界审判官·秩序之神——［残剑］堕离（分身） “第二代天使之神密罗斯特，地狱之刑期限已至，现剥夺其天使神位，打入轮回，百世内不得再成神。” “预备天使之神诺尔，听信暗能谗言，为大半个生灵派系带来灾难；后又无视戒律，越界代替【崩坏】行使职权。现剥夺其预备天使之种的身份，毁天肉身，封印神力，并帮助预备【毁灭】之神通过考核，百年后自行解脱入轮回一道。” 诺尔不敢相信地瞪大了双眼，审判官最后的裁决——好像也就那样，神位什么的无所谓，丢了就丢了呗，相比起社畜一般的神明生活，她的惩罚更像是去度假？ 特微知晓点内幕的苍浩嘴角一抽，天使姐妹这对工具人算是被他玩明白了，不过好那家伙有点良心，黑脸白脸都给他唱了，因此也维持住了表面的公正形象，换作是一代这俩姐妹早就被关在地狱了。 而随即,密罗斯特的灵魂落入了堕离手中,诺尔的身体也开始崩溃,最后变成了一只——q版的堕天使人偶,一身神力也被封印。 诺尔看了下自己如今的身体，挎着个批脸地看着巨人一般的梦，不情不愿地飞到了星焱的肩头坐好，一句话咬牙切齿般地挤了出来。 “请，多，指，教！” 星焱半天没缓过神来，这一刻他都觉得特别不真实，一个免费的打工人就这么诞生了？ 堕离对这一幕无动于衷，无论诺尔怎么闹，他要的只有效率而已。“天使之神的位置不可空缺，我以天使本源创造出一个新的生命，就交由诺尔教导她天使权能。” 天使核心内的本源被堕离剥去一角,光团在空中凝聚成一个q版的十二翼天使,她睁开眼睛,疑惑地望了望众人,随后把视线转向星焱肩上的诺尔。 “姐……姐？” 不知是被这声称呼所勾起回忆，还是被她那可爱的外貌所吸引，诺尔直勾勾地盯着这个喊她“姐姐”的小生命，初始好感度直接拉满。 “好……好可爱。” 诺尔激动地飞到小天使面前，伸出罪恶的双手疯狂搓揉着软乎乎的脸颊。似乎是觉得这样还不过瘾，她直接在小天使的脸上蹭了蹭，跟个女变态似的。 接下来已经没有星焱什么事，堕离毫不客气地给三人扔回了现实，他看了眼已经洗去所有暗能的梦，目光又移向她身边的苍浩。 苍浩无奈苦笑一声，抬手抹去了梦的神明气息：“是是是，我会好好教她的，期间我们也不会在别的神明面前露面。” “你心里最好有数。” 丢下这句话，堕离带着密罗斯特没入了卷轴中，偌大的精神空间内只剩下苍浩与梦的身影。 而另一边。 扎裘狼狈不堪，高高在上的身影如今只剩个脑袋被凯文提在手里，二阶神的气息也在呈断崖式下跌。 凯文也同样不好受，半边的身子都不成人样，身上的血窟窿到处都是，只差一点……他就无法再维持这个形态，胜负可就不好说了。 “结束了。” 剑身上的星光绽放出了最后的光芒，凯文正想要给扎裘最后一击时，空间中突然出现了一股熟悉的神力波动，他的眉头一皱，附着【秩序】神力的手掌撕裂了空间，一拳重重打在扎装的脸上，它的六只眼睛被烫毁了一半。 白色的长发飘扬，少女撕裂了空间来到扎裘跟前，如明月般美丽的蓝瞳此刻却饱含着无尽的怒火，凯文看着昔日的战友，随即恢复原貌不再插手。 逐火英桀第十四位［双生］，终焉代行者，人族圣女，预备秩序之神——露娜。 “暗能…敢闯入虚数之树的内部偷取资料，你们好大的胆子！” “说！那些资料都藏在哪儿！” 第62章 归来，无尽深渊 2000年,距离西伯利亚战争已经过去三个月,在三家势力的联合下,战争的收尾工作已经完成了大半,遗留下的问题也就只有决战战场的部分了。 塞西莉亚经血解放起了大作用，多亏了芜尘的孢子，圣血也被运送到了战场的各个角落，大半个西伯利亚的崩坏能都被净化完毕。但塞西莉亚自身的等级不够，圣血无法除去神力的影响，更别说狂暴的暗能了，因此巴比伦塔旧址附近的区域也被彻底封锁，被命名为神明禁区。 在星焱回归后，他也试图去吸收这些神力，可暗能的影响实在无法忽视，他才在神明禁区待了一分钟，耳边就出现了暗能的呓语，计划被迫中止。 虚树神骸的核心被奥托回收，而在第二天，西伯利亚就突然出现了一座巨型天坑，数不尽的崩坏兽欲巢而出。听说当天侦察部门在天坑周围捕捉到了三个漆黑的影子，但由于崩坏兽潮的爆发，女武神们都忙着去镇后崩坏，无暇顾及此事。 在经过一个星期的血战后，崩坏兽潮被压回了天坑内部，女武神伤亡人数不多。几天后，星焱带领第一批探索队深入天坑，回来时只剩下寥寥几人。 天坑被命名为无尽深渊，分为原罪、苦痛、红莲、寂灭四个区域，探索队只停留在了红莲区，该区域的扰动磁场严重影响探测了设备，而且崩坏兽的等级也非常高，帝王级崩坏兽遍地都是，探索队最终停在了寂灭区的大门前，无人敢踏入其中。 战争堡垒的工程已经开始，天命投入大量女武神镇守西伯利亚的深渊大门，防止崩坏外泄。 “天尽深渊……呵呵，楼下的还差一分不凹吗？” 办公桌前,星焱看着一份份提呈上来的女武神名单,心神有些疲惫。那些新兵蛋子还没有能力长期驻守,a级以上的战力又不能调任太多,无尽深渊的出现，可以说是打乱了天命人员分布的安排，逆熵又指望不上，如今的天命开始缺人手了。 “早晚都要面对的不是吗？神明，暗能……人类必须要尽早摆脱童年了。” “琥珀，向世界公开崩坏的部分信息，先从片面的娱乐视频开始就好；另外，扩大女武神招生范围，让全球各大高等院校都配合工作，考核筛选从三年一考改为一年一考。” “是，星焱大人。”主教办公室的门口，琥珀优雅地将咖啡放上柜台，怀着休假的好心情去颁布一条条命令。 至于为什么是在主教办公室——鬼知道奥托又跑哪儿去摸鱼了，星焱才刚回来就被迫接手一堆烂摊子，已经连续三天没合过眼了。 笃笃笃—— “进——” 一只白毛团子小跑着闯进了办公室，又是一沓文件叠在办公桌边，星焱看了直接眼前一黑，差点就灵魂出窍去把奥托拽回来了。 “你……还好吧？” 德丽莎看着星焱操带的样子实在担心，天命如今上下无人，就连她也抑制住了自己的玩性，主动包揽了天命的一些事务。 “没事，琥珀的假期还剩一天，我暂且还扛得住。”摸了摸德丽莎的脑袋，星焱埋头继续投身于工作中，德丽莎的成长他也看在眼里，已经初具暮光骑士的样子让他很是欣慰。 德丽莎想了想，不知从哪里又端出一碗水饺放在办公桌上，水饺还冒着热气，看上去才出锅不久，德丽落舀起一块水饺，汤勺递到星焱嘴边。 “来张嘴，啊——” 星焱稍微一愣神，随即露出一抹微笑，配合着德丽莎吃完了全部水饺，他的面色也精神了不少。 “我可是专门找李素裳学的，这……这次可没有把厨房给炸掉。” 德丽莎一副“快夸我”的表情，星焱忍不住在她的额头口啵了一口，“是，我们家德丽莎最棒了。” 按照从前，德丽莎肯定会耍性子索取更多，不过现在是特殊时期，她倒也分得清孰轻孰重，这次西伯利亚战争，让她加速消化在太虚山的心性磨练。 “对了，逆熵那边又发来会议申请，你要是抽不开身的话，我去帮你推了吧。” “嗯。”这次星焱没有拒绝，会议的内容无非就是索要虚无之种，以及关闭深渊大门，两件事星焱都不会妥协，这会也没什么开的必要。 虚无之种是奥托所需，他说了不算数；深渊之门他虽有能耐也不会去关，深渊的开放降低了整片西伯利亚的崩坏爆发频率，虽然深渊里也会冒出强大的崩坏兽，但对他而言不成问题，关闭深渊之门它也只会在某处再度开放，把门控制在西伯利亚这个无人区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总结来说，星焱只想对逆熵说一句：菜，就多练；输不起，就别玩。 目送德丽莎离开，星焱的眼里温柔得出水，文件暂时搁置在一边，他活动了下僵硬的四肢，取出一张门禁卡往实验室走去。 厚重的魂钢大门开启，只见一个披着白大褂的小家伙正无聊地坐在实验台前，哪怕见到星焱，她那副懒散的样子依旧不变。 “她的情况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诺尔翻了个白眼，在实验台前一顿操作，各项异常的数据都通过全息屏幕呈现在星焱面前，“暗能入体，非疯即傻，连神都挡不住的侵蚀，你凭什么认为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能靠自己抵挡住。” 星焱拳头紧紧，不甘地看着浸泡在崩坏能抑制液中的紫发少女，战争结束后西琳体内的核心出现裂纹，还在天命总部暴走过，差点被众多女武神讨伐，被冰封关在这里已经是对她最宽容的处分了。 “唉，你再想想办法能不能救她吧。对了，维纳斯呢。” “小妹的话，她在那边的训练场练习呢。” 诺尔指了指身后的魂钢大门,星焱看着表上的“s级难度”和“百倍重力”,嘴角不禁抽搐,他不断告诉自己这是种族优势,人类是学不来的。 平复了心情，星焱又盯着冷冻抱看了许久，在他的脑海里，原本被废置的“西琳计划”又浮出水面，不过不同于以往，这次并没有奥托参与，想来他也不再需要空之律者，这项改良后的计划应该能够帮上西琳。 就是过程可能会有那么一点曲折。 “嘶——希望那小子以后别发疯砍了我吧。” “不是吧不是吧，老师你在‘这个世界’都成为最强了，还有谁能打过你。”疑惑的同时，诺尔的语气也带点幸灾乐祸，她挺想坐第一排看乐子的。 “一个跟终焉有关的小鬼。” “终焉而已，再给你一段时间也不成问题吧，老师你可是［毁灭］欸。” 星焱摇了摇头，让自己尽量不再去想这些问题，他看向训练室内满头大汗的维纳斯。 “我给你弄具人类身体吧，有时间带维纳斯多出去转转。” 一提出身体问题，诺尔又像条死鱼一样躺在桌上：“没用，我的意识被困死在这具人偶身里，能转移的话我早就这么做了。” “你要真有那个心思，不如早点忙活完了再带我们出去玩。” “这个……之后有空了再说吧。” 第63章 各自的变化 琥珀愉快的假期很快便过去，事实证明她这辈子都只有劳碌的命，在她认命回到了办公室后，星焱如释重负地比了个胜利手势，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倒在了桌子上，看着他不省人事的样子，琥珀也只能叫来德丽莎把他抬了回去。 看着床上安然入梦的他，德丽莎浅笑着靠在床边，双手托着下巴，一脸幸福地看着他的侧颜。许久，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蛋附上了一片潮红，又很快驱逐了脑袋里的杂念。 “虽然很想留下来一起睡个午觉，但——现在我已经有了自己的责任，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任性了。” “不过，等一切都结束了，这些你可是都要补偿回来的，现在先收点利息吧。” 话落，德丽莎兴奋地在星焱的脸颊上啵了一口，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房间。 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舒缓，待德丽莎离开房间后，睡梦中的星焱嘴角勾起弧度，而就在这时，房间里的衣柜突然动了一下。 透过缝隙，一对深红色的眼睛瞄了眼床上酣睡的星焱，她小心翼翼地爬出衣柜，对着房门的方向呲了呲呀，随即又想到了什么，目光又转了回去。 “喵呜， 午睡时间到了。” 星焱睡得很死，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被子动了动，黑暗中，小澪的脑袋靠在了他的胸膛边上，静静聆听着核心跳动的声音，很快两道平稳的呼吸便重叠在一起。 对此浑然不知的德丽莎满心欢喜地离了家，路经齐格飞的房子，她不免担忧地住里面看了眼，虽然料想到了结果，但满地的酒瓶子还是让她脸色一黑。 踏进屋内，德丽莎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这个时间点三小只已经睡着，帮忙照顾孩子的米丝忒琳也才离开半个小时，德丽莎尽量不让修女裙沾到酒，看着瘫在沙发上的齐格飞还在给自己猛灌，她心里莫由来升起一团火，一把夺走了他手上的酒瓶子。 “齐格飞！” 吼完这一声，德丽莎迅速冷静下来看向三小只的房间，确认里面没有产生动静后，她转过头来对着齐格飞那对浑浊的眼睛。 齐格飞摆了摆手，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抱歉德丽莎，让你见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我马上就把这些打扫干净。” 看着他落魄的背影，德丽花只感觉很陌生，她不懂得怎么安慰人，她只知道从进屋起她就离着一肚子火，她粗暴地抓住齐格飞的衣领，低吼道： “抱歉？你真正该道歉的人是我吗？看看你现在狼狈的样子齐格飞！这三个月来你除了买酒都没出过门，塞西莉亚失踪前把孩子们托付给了你，你对得起塞西莉亚，对得起你的孩子们吗？” 德丽莎已经很克制自己的情绪，塞西莉亚生死未卜，希望虽然渺茫，但她也不愿意一棒子打死，而齐格飞的态度让她很恼火，被自己抓住衣领连反抗都没有。 她有想过齐格飞会反抗，会跟她大吵一顿，却唯独没想过他会就这么认命，通过酗酒来不断地麻痹自我。 “是我没用，我对不起孩子们，没能保护好她们的妈妈。” “齐！格！飞！”德丽莎的声音已经因为愤怒而颤抖，不由分说地一拳打在他脸上，他的眼睛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你就是个混蛋！” “你告诉我塞西莉亚死了吗？她不过是掉入了虚数空间，你找到她的尸体了吗？凭什么就这么放弃，你还是个男人吗！？” 德丽莎的说辞其实有些牵强，先不说虚数空间并不适合人类生存，塞西莉亚在掉进去之前就已身受重伤，还使用了圣血解放，更引说还有数以万计的虚树生物在等待着她。 但齐格飞现在的精神本来就不正常，被德丽莎臭骂一顿后体内的奇美拉再度活跃了起来。 “虚数空间……对，没错。虚树神骸的核心还在主教大人那里，我去求一求主教大人，一定可以把塞西莉亚带回来的。” 说着说着，齐格飞眼里的光芒愈发强烈，他抓起沙发上的衣服就要往外头跑，连自己邋遢的样子都没整理。 “喂！齐格飞，你等等。” 齐格飞完全不顾德丽莎的劝阻，冲出门的瞬间便看到了门口正欲敲门的贝拉：“老爸？你现在要去哪儿？” “贝拉，老爸现在有急事，有什么事等老爸回来再说啊。” 还没等齐格飞跑出一步，贝拉伸手拽住了齐格飞，闻着他身上满满的酒气，贝拉的眼里充满了幽怨。 “老爸，这次是主教大人喊你过去，逆熵的人想要主教大人放回虚无之种，主教大人让你去劝劝他们——还有，老爸，你好歹把身上的酒味洗掉吧。” 齐格飞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后半句，他只听到了逆熵想要虚无之种，瞬间脸色大变。 “好，你让他们等着，我马上就过去。” 其实，德丽莎已经不止一次跟奥托说过齐格飞现在的状态，而逆熵又在虚无之种这事上死咬着不放，他奥托并不惧怕瓦尔特，逆熵已经残废，他担心的只有来自前文明的普罗米修斯，天命也就一直维持着没有跟逆熵撕破脸。 既然桌子上他们听不惯理性和利益那一套，那就派齐格飞过去，明白了他这一家现在的处境，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奥托不怕瓦尔特不松口。 大不了就让齐格飞在逆熵基地里开几发天火就好，这也完全属于他齐格飞的个人行为，与天命无关。 齐格飞匆匆离开的背影，让贝拉很是疑惑，明明几天前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今天突然就莫名激动起来了。 “老爸他——这是怎么了？” 德丽莎嘴角抽搐，她一时也不好评判齐格飞现在的状态，“一言难尽，不过，这也应该算是个好转的兆头吧。” “对了贝拉，师父，鹅……符识，她最近的状态还好吧。” 贝拉嘴角抽搐，不好多作评价，但现在的符识显然比之前的仙人更有精神，她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应该……挺好的吧。” …… “哈哈哈哈哈！我将——扭转万象！” 大量的训练模块在剧烈的空间震动中倒下，符识擦了擦额头的汗，嘴角上扬，得意地望向训练的另一边。 “怎么样素裳，见识到师祖的本事了没有。想超越我，你再苦练个五万年吧。” 李素裳一剑斩杀了最后一只训练模块，与符识不同，她的招式轻灵飘缈，一场比试下来她倒没有出多少汗，只是崩坏能的消耗大了点。 拭剑归鞘,李素裳看着计分器上的“25分13秒比26分09秒”,她倒是输得心服口服,完美彰显了侠客的爽快之姿。 “不愧是赤鸾师祖，其功力令弟子叹为观止。恰好弟子在武功上也遇到了瓶颈，望师祖指点。” 看着李素裳认真的样子，符识也来了兴致，正好刚才她也没打过瘾，于是便配合李素裳相对而视，有模有样地抬手摆出指点的架势。 “来吧，先说好，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就让我看看你这五百年来长进了多少。” 第64章 被日常迫害的逆熵 符识的情况……所有人都始料未及，那一招太虚剑神的最终式，不仅让符华的身体受到重创，而且还伤到了她的灵魂。 回到天命总部后，奥托立即对符华等人进行了抢救，其他人在抢救结束后部没了大碍，唯独符识……似乎比以前开明洒脱了不少？ 迦楼罗的自我修复第一次迎来了极限，若不是奥托，符毕那一剑差点把自己燃没。至此，符华的身体留下了隐疾，她刚醒的时候有些认知都出现了问题，五万年的记忆也是彻底消失，直到现在李素裳还在陪她做复健。 融合战士的力量丢失了大半,这点无法避免,但难绷的还是符识每24个小时只能运用仅剩的力量1小时,一旦超时了符识提剑都会头痛。 奥托和星焱先后用羽渡尘给符识做过治疗，效果也就现在这样，这五万年来的记忆，她连印象和感触都没有，没办法众人只能一点一点口头给她补全记忆。 但符识不知怎的，对“华”这个名字一直都很反感，更名为符识。以星焱的话来讲，师父她老人家大概是累了，那一剑带走了她所有的过往与责任，由此而衍生出一个向往自由的新人格也不足为奇，自此世间再无赤鸾仙，留下的仅有一个全新的“符识”。 天命的情况已是如此，逆熵那边也只会更加凄惨。 “约阿希姆，你说说看奥托那老家伙到底什么意思啊！啊？”龙虾头博士日常暴躁，揪出老杨的衣领一顿乱晃，就像是在无理取闹。 “等等，特斯拉，你先别晃了。”作为逆熵主战力的老杨此刻也是力不从心，一场战争下来逆熵的家底都快被打空了，理之律者的核心也差点被他玩炸，西伯利亚的基地已经废了，现在他们正在德尔塔的移动基地里蹭吃蹭喝。 没办法，深渊的事情太过重要，逆熵的大部分人都带着机甲残骸回总部了，只有少部分还在这里吃天命的闭门羹。 奥托也弄了一具义体在这里跟他们耗着，崩坏既是灾难，也是资源。现在残废的逆熵想用崩坏科技回一口血，但这场战争把全球的崩坏能浓度都打了下来，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升，而唯一崩坏能浓郁的西伯利亚又被深渊卡了脖子，逆熵已经有不少高层卷钱走人了。 深渊里成群的帝王级崩坏兽危险至极，虽说出于大义，逆熵主张用虚无之种关闭深渊，但其中也包含了逆熵想要回一波经费的心思，奥托早就看明白了。 奥托也想过折中的办法,深渊的入口分为十座大门,他索性就卖给了逆熵一座,结果嘛……除非老杨24小时镇守,否则他们连一座门也守不住。 “什么叫‘菜就多练’，啊？他们看不起谁呢！不行，老娘什么时候受得了这气，我非得扛着银色子弹去把他们家炸个稀巴烂不可！” 爱因斯坦冷静地喝了口白开水，换平日里她倒咖啡都是一包一包的，现在连这点钱也要省。 “特斯拉博士，我明白你现在很生气，但请不要把逆熵最后的财产用作你的个人发泄，逆熵已经经不起浪费了。” “我……我就那么随口一说嘛。”特斯拉泄了气似的瘫在椅子上，她当然有自知之明，现在逆熵武库的储量连天命浮空岛的防护盾都炸不烂，她去了也是白给，说不定还得搭上老杨和爱因斯坦。 一家人整整齐齐。 三人沉默了许久，弄得一旁认真打游戏的德尔塔都浑身不自在，她随即调小了耳机的音量，终于不用听这几个人的噪音了。 “好了，赶紧准备一下吧，天命那边来消息了，派过来的人都有齐格飞、时雨绮罗……” 说到最后，爱因斯坦都有些不确定地揉了揉眼睛，这群人里面连一个正常的谈判专家都没有，特斯拉跟老杨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 “等会儿鸡窝头，你确定他们这是来谈判而不是来打架的？” 三人对着一份文件反复审阅了很久，奥托发来的文件倒是有模有样，但天命的人员配置都很难不让人起疑心。 “以防万一，我也跟着去一趟吧。”老杨一阵头疼，上个谈判桌还要时刻担心她们的安全，问题是见过了齐格飞的业魔形态，老杨对自己的实力也没信心了。 而在之后的几个小时内，事情的发展也根本没有按他们所料那般发展，天命的人的确是来谈判的，不过他们却完全没有走流程的打算，全程都像来诉苦的大妈一样揪着一个点不放，关键是特斯拉等人还就吃这套，被怼得一点脾气都没有。 最终的结果当然是不了了之，不过尽管没有商量出个结果，但这次逆熵这边的气势却减了不少，回去的途中，逆熵组代表的气氛无比沉重。 特斯拉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我不行了鸡窝头，这种破坏别人家庭美满的恶人我当不来，下次谈判还是你上吧。” 爱因斯坦扶额同样头疼，谁也没料想到虚无之种还能跟失踪的塞西莉亚扯上关系，她现在也有些于心不忍。 “虽然知道这是奥托的刻意安排，但不排除的确有这个可能，塞西莉亚女士在这场战役中贡献了太多，理应不该放弃拯救她的任何希望。” “但……”爱因斯坦的语气一转，指出了当下最严重的问题，“如果再这么耗下去的话，逆熵估计真的要破产了。” 逆熵众人对这个事实无可奈何，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毫无进展，他们只能在下一次谈判到来前尽力商量对策，争取一个双方都赢的结局。 …… 踏实地睡了一天一夜后，精力充沛的星焱早早就来到了主教办公室。嗯……奥托依旧不在，办公桌前的琥珀还在加班，那么多的文件现在也只剩下了十分之一不到，他不得不佩服琥珀的工作效率，看着可怜的琥珀，星焱好心地帮她冲了杯咖啡。 “好可怕的工作狂魔。” 暗自嘀咕了一声，星焱怜惜自己的良心不忍去看，转头踏入了特殊实验室。一进门，他便看见闲到秃毛的诺尔正在教维纳斯打豆豆玩。 “腾个位置。”星焱拉过椅子,在屉子里抽出一张白纸写了起来,被抢了位置的诺尔骂骂咧咧,一脚踹在星森的后背,结果只打出了“-10”的伤害。 诺尔疼得眼泪打转，清脆的电报声不绝于耳，星焱也没法在这种环境下保持定力，双手轻轻钻着太阳穴。 “你好歹注意点儿形象吧，这里还有小朋友呢，万一教坏了怎么办？” “你说谁小朋友呢？” 缩成人偶大小的维纳斯生气地跺脚，“我好歹也是天使好吧，地球上的知识我都吸收得差不多了，就连姐姐刚才的那些话我也知道——” “不就是*****” 两道目光顿时落在了维纳斯身上，小家伙瞬间从心缩起了脑袋，就像是被家长抓到的坏小孩一样。 “好啦，这下完了。” 诺尔也心虚的很，她也没想到维纳斯的学习能力这么高谱，让她不禁回想起了当初垮着个批脸学知识的自己。嘶——难不成笨蛋竟是我自己？ “咳咳，不说这个，你在忙活什么？” 诺尔尴尬地咳了两声，连带维纳斯打豆豆的心情都没有了，扑棱着小翅膀飞到星焱脑袋上坐好，把左肩的位置留给了维纳斯。 “我现在实力太弱，神力不够精纯，西琳体内的暗能只能镇住一时。”这才是令星焱无比头痛的地方，治标不治本，暗能可以同化神力，成长绝对比他还要快。 “所以……你想让我上？”诺尔何其敏锐，立刻嗅到了“打工”的气息，“她体内的暗能碎片只有审判级，虽然弱得可怜，但我这只是一具人偶身，帮都帮不上啊。” “这个没有问题。”一个完整的思路在星焱脑中成形，“【毁灭】与【秩序】属于同位阶，更别说我还有【起源】，我只能帮你的封印打个孔，你先渡点神力过去。” 星焱抬头望着天花板，天马行空地构着未来的展图，新一版的西琳计划已经成型，但他却不想让奥托来搅黄了这趟水。 通过空之律者抵达虚数之树……现在看来那里绝对会有一堆【秩序】的爪牙把守，奥托还能不能活着抵达树面前都是个问题。 而最不理想的情况就是——奥托他要直面秩序之神。 “之后的事情…算了，之后再说吧。” 第65章 你们还是不是人呐 星焱的私人实验室内，德丽莎生气地撅着小嘴，而犯事人正跪在键盘上，德丽莎看了他一眼，轻哼一声别过头去。 搞什么嘛，醒来后第一时间居然都不通知她一声就去忙了，工作再怎么忙，总不能家都不顾了吧。 五天呐，他们都已经整整五天都没有过私人时间啦！ “咳咳。”星焱试图吸引德丽莎的注意力，在压制自身所有的防御后，这键盘跪的他也有点吃不消了。然而德丽莎却没看他一眼，私底下她都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了。 “亲爱的德丽莎大人，我已经非常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保证下次一定不加班了。” 德莎在背后疯狂偷笑着，不过她还是努力维持住了形象，并很快代入角色，两只小脚裹着白丝，毫不在意地搭在星焱的肩膀上。 “那你倒是说说，你都错在哪儿了？” 星焱稍一愣神，怎么还有奖励的？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热的缘故，他总感觉实验室里有些热，甚至幻觉都开始出现了，比如搭在他看上的是一对香软可口的雪糕，就是不知道尝一口会是消暑还是升温？ 要不，趁机吸溜一口？ 星焱抬头看了眼德丽莎红得出血的脸颊，看样子羞耻心已经爆表了，再挑逗的话小德丽莎估计就要逃走了。 “报告！我不该损耗自己的身体经常加班，也不该忽视小德丽莎健康的一日三餐，更不该夜不归宿晚上偷偷溜出去工作。” “嗯？”德丽莎的眼神逐渐不善。 “……”看着德丽莎质询的眼神，星焱瞬间明白他已经“自爆”了，大眼小眼尴尬地对视着，空气中充满了死一般的寂静。 “好啊，我就说半夜睡觉的时候怎么感觉手感不对，既然你那么喜欢加班，那以后一个月……一个星期以内，你都不用回家睡觉了。” 德丽莎原本打算说一个月来着，但转念一想又发现亏的好像是她，没有人肉抱枕，晚上睡觉都不踏实，七天刚好是她忍耐的极限。 “还，有，一，件，事！” 德丽莎非常严肃地看着星焱，她深吸了一口气，在做出这个决定前，她也犹豫了很久，这事一旦敲定，她牺牲的可不是一星半点。“教我处理天命的日常公务。” “啊?” 星焱一度认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他寻思着时间也不对啊,这才00年,德丽莎的变化没么离谱吧,“德丽莎,你……你没事吧。” “……” 德丽莎的小拳头梆梆硬，但一拳捶上去估计星焱都破不了防，疼的还是她自己。可恶啊，就很气。 这样做也是无奈之举，德丽莎也明白今后玩的时间也要大打折扣了，但如果就此能够分摊星焱的一点压力，她倒也不后悔。 星焱也及时收住了玩心，德丽莎严肃的表情不像是一时冲动，不过他当然也不会让德丽莎过早接触奥托的位置，毕竟有他在，没那个必要。 “只有天命日常部分的事宜。”星焱叹了口气，不得不就此妥协。 “就放心交给我吧。” …… 一星期后，星焱携德丽莎，诺尔和维纳斯飞往西伯利亚，准备彻底解决逆熵一事，特地饿了他们这么久，没想到老杨还能够暂时镇住局面。 在飞机降落后，星焱与瓦尔特一行人接触，同时意外地遇到了一个失踪人口，看得出来他摸鱼的小日子过得挺滋润。 “欢迎，老朋友，看到这么充满元气的你，我越来越觉得把天命交给你是个正常的选择。” 奥托的突然出现令逆熵众人脸色一变,不少人掏出武器纷纷对准奥托,都快给他们吓出ptsd了。 星焱嘴角抽搐，趁奥托不备迅速给他拷上意识封印手铐，来了就别想跑了，乖乖跟他回天命上班去吧。 奥托脸上的笑容一僵，满脸无奈地看着手铐：“老朋友，你这是做什么？” 德丽莎幽怨的眼神望着奥托，在来之前她还特地去探望了下琥珀，看到的却只有办公桌前一道消瘦的背影。“爷爷你还是早点回去吧，琥珀一直念叨着你呢。” “啊哈哈，小德丽莎，你忍心看着爷爷整天泡在办公室里吗？” “爷爷在外面可是能够随时给你买玩偶和漫画书的，就让爷爷在外面多待一会儿好吗？” “咦——好恶毒的黑心资本家。”诺尔连忙拉着维纳斯退后，还好她们姐妹的契约对象只有星焱，而非天命或者人类。 见德丽莎不为所动，奥托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死了，“小德丽莎长大了，学会偏向别人了，爷爷我好心痛。” 浮夸的演技并没有得到德丽莎的心疼，星焱反而挽住了她的手，见状，奥托也只好摊牌，这副手铐对他其实没用。 “好吧老朋友，我留在这具身体里的只是一道意识分身，分身与我的主体是互不干扰的。” 多亏了他对虚无之种的研究，他才能在现在就同时操控多具身体，总之他的言外之意就是——这个分身随便处置，不要去干扰他的意识主体。 “随便你了。”星焱草草地答应下来，他只要奥托还有一具身体能够在天命活动就行。 聊完了家常，现在该执行公务了，逆熵代表团在一旁都不敢哔哔，诺尔和奥托镇场子的效果还不错。 谈判桌上，跳过了那些没有营养的环节，星焱在稍微震慑了下逆熵的人后，直接向众人亮出了自己的獠牙。 天命帮助逆熵建设一道战争堡垒，三年内天命会派遣文武神协助镇守，所得到的崩坏资源天命收取五成；三年后，由逆熵自己镇守关卡， 天命收回援助的女武神，同时逆熵收取的资源分得天命四成…… 以及，从现在起，逆熵盟主理之律者携最新科研成果“赫菲斯托斯”前往天命任职。 “抢劫！你们这是赤裸裸的抢劫！”特斯拉指着星焱破口大骂，天命要从中收走那么多提成，逆熵上上下下还那么多人等着发工资呢。 “？”星炎一脸疑惑地看着这个悍妇，“特斯拉博士，请你搞清楚现状，逆熵的重启资金都由天命提供，我之后收点儿提成也不过分吧。” “我****！” 爱因斯坦拉住了情绪激动的特斯拉，她和老杨虽然比较冷静，但脸上的面子都已经挂不住了。 “恕我拒绝星焱博士，资源的问题尚且不谈，但盟主一事，我们也绝不会让约阿希姆去冒险。” 她在担心什么星焱当然知晓，他淡定地喝了口茶，眼神瞥向奥托，后者果断拿出了准备好的说辞。 “不必担心，博士。以本人奥托·阿波卡利斯的名义起誓，贵盟主在天命将获得天命员工的所有合法职权，天命也不会暗中针对瓦尔特先生。” “事到如今，你还在乎自己的名声吗？”爱因斯坦不善地看向奥托，提出的问题一针见血。 “啧”。以奥托良好的素质都略感烦躁，他当然有所准备，只不过这张牌一旦翻出来他不管怎样都觉得亏，”好吧好吧，我以挚爱卡莲的名义起誓。” 这熵众人似乎没想到奥托能做到这步，一个个都露出了错愕的表情，特斯拉都迅速冷静下来，抓着老杨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去吧约啊希姆，逆熵的未来就全靠你了。” “？？？”老杨全程都一语未发，直到现在眼里都充满了疑惑，自己好端端的怎么就被卖了，他不是逆熵的盟主吗？ 星焱乐呵呵地取出一份草拟的合同，爱因斯坦检查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问题，她抬头看了眼奥托，对方一副肉疼的表情转着手上的戒指，堂堂天命主教如今落得这副样子来寻求心灵安慰，爱因斯坦这才大方地落笔签字。 “合作愉快，稍后我们的人便会来接自尔特先生离开；相应地，第十座战争堡垒也会在今天开建，这点没有问题吧。” “……没有。” 一旁的特斯拉还在跟老杨交代，一把泪一把涕的样子很是不舍，但偏偏她还能说出这种话—— “再见了约阿希姆，你在天命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和鸡窝头也会经常给你打通信的。” “还有就是——到了天命好好干，发工资了第一时间往家里寄啊。” “……”几对大眼睛瞬间盯向特斯拉，会议室里突然就寂静无声。 老杨此刻真的很想大声喊道：你们这些家伙到底还是不是人呐！ …… 高考加油！ 在高考结束后作者会在暑假加班加点更新，各位读者大大可不要再养书了，暑假内会争取赶到第四卷的绀海。 第66章 你小子，图穷匕见了吧 深渊的事情至此敲定下来，除了丰富的崩坏资源，深渊作为女武神们的历练点也挺不错的，之后可以在女武神考核里加上去。 在这个变得疯狂的世界线，逆熵的作用其实不大，他们的机甲技术还过于落后，有时间的话还不如星焱去别的世界泡弄几张图纸过来，逆熵现在还没有研究出量子技术，用武之地更少了一点，星焱的主意都打在可可利亚孤儿院，以及瓦尔特·杨本人身上。 谁叫他还是吼姆系列的创始人呢，把老杨绑回了天命，德丽莎和小澪以后随时都能看到最新一期的吼姆漫画了。 所以，老杨来到天命的主要作用只有三点——漫画家，吼姆周边出版商，以及可移动的崩坏能反应炉。 “我他娘的真是个天才。” 可可利亚的话星焱暂时不作干扰，不出意料的话在他的刻意安排下对方已经进入了逆熵。孤儿院的孩子们都是好苗子，一个也不能少。 而且因为米丝忒琳没有成为羽兔，星焱早期还担心亚历山德拉能不能顺产，所以早早让灰蛇接去了世界蛇，一年后他再去接板鸭母女——但，不出意料，亚历山德拉最终还是死于崩坏能感染，她觉醒圣痕的机会被胡狼移植给了刚出生的布洛妮娅。 天命的人员并未着急离开，深渊的内部消息被天命封锁，逆熵想要接管一扇大门还需向天命取经。 而星焱等人还有要忙活的事情，普罗米修斯借走了诺尔和维纳斯，现成的神力标本，普罗米修斯的研究应该能有所突破。星焱则找上了德尔塔，她这个助手帮不上普罗米修斯什么忙，拐来天命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你想得美!我才不会背叛boss。” 德尔塔依旧全神贯注地刷着游戏记录,对星焱抛过来的橄榄枝提不起一点兴趣,一般崩坏兽不经砍,她倒是对boss之前提起过的英桀试炼挺感兴趣的，看过那些前文明英桀的视频资料，德尔塔有信心去打个榜单。 “话别这么说啊。” 星焱呵呵地笑着，为了这次招揽，他事先把所有工作都准备齐全了：“我已经跟普罗米修斯打过招呼了，她看你一个人在月球待得太无聊，我呢，也只需要你在天命挂个职，有了这层身份，你今后在世界各地活动也会方便许多。” “毕竟现在这个世界的老大，不叫逐火之蛾。” 虽然话里带了点威胁的意味，德尔塔不怒反笑，“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个世界的秩序吗？” 当然了。”星焱的底气非常充足，此时他和睦的笑容在德尔塔看来非常欠揍，“至少我可以笃定，在世界蛇的计划完成之前，普罗米修斯也不会放任你胡来。” 就在这时，星焱口袋内的终端突然响起，他礼貌地来了句“先失陪一下”，随后挑了个合适的位置接听通讯。 “找着了！嗯，对，阿琳夫人，能救回来就救，不能的话把那两个孩子带回来。” 挂断通讯，星焱面不改色地坐回了德尔塔面前，那装作无事发生的笑容让德尔塔特别想揍他一拳，她非常不爽，星焱卡了个极限距离故意让她听见，哪怕是赤裸裸的圈套她也得跟着往里跳。 “抱歉，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所以说，这些缺心眼子的人流起来一个比一个麻烦。 “我倒是越来越好奇，你到底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德尔塔毫无预兆地动了，当然也包含星炎并未在意，他很快便被掀翻在地，德尔塔骑在他的背上锁住其双手,尾巴缠绕着的大剑已经贴上了星焱的脖子,“或许我把你当人质绑回去,让boss直接察看你的记忆会更好。” “这些不重要，不是吗？” 星焱风轻云淡道，德尔塔突然心中一凛，预知般地从星焱背上跳开，一道红色的剑芒划过她刚才的位置。 “好孩子，回去就给你做保养。”星焱淡定起身，阎魔剑悬浮在他的身前，虽然他有意留手，但刚才那下要是命中了，德尔塔这不得住个几天院。 若非没有一定的实力基础，谁会跟个傻*一样把所有底牌都抖出来啊。” 早有预谋，德尔塔恨得牙痒痒，随着星焱取出一份合同，再加上他展现出来的实力，德尔塔已经开始动摇了。 “先说好，我想去哪儿，想做什么是我的自由，非必要情况下你可唤不动我。” “那可不行。”星焱叩了叩桌子，天命里总共有这个特权的人都不多，李素裳算一个，本来就是她跟奥托有约在先，而且人家会御剑飞行，能够随时跨洲际支援；但德尔塔的话，他怎么也想不出来，用两条小短腿跑吗？ ”你没有快热的移动手段，等你赶到支援只怕家都没了。” “先把合同签了吧，放心，假期还是有，我们又不是什么黑心组织，不会过多限制你的自由。” “你这家伙……”虽说加入天命后没什么损失，反倒还赚了一笔，但她更讨厌这种任人摆布的感觉，“签合同可以，不过你要陪我打一场，不许开神力外挂。” “我尼玛……”差点忘了这还是个记仇的主，不开核心的情况下星焱还真没什么把握。 他不断安慰自己，忍一忍就过去了。 “这个之后再说。” 扳回一成后,德尔塔也见好就收,把合同签完就扔了回去,她现在连刷记录都没了心思,只想好好备战把他揍一顿,最好还是从boss那里又要一瓶过载药剂。 事情都谈妥了，星焱最后拿出一个盒子，原本这才是他最后的手段，现在倒是能用来锦上添花。“新员工的福利，别说我不近人情，这东西你打一辈子都换不来。” 待星杀离去,德尔塔按捺不住好奇心打开了盒子,一套特制的第四代特殊型装甲呈现在她眼前——狂热蓝调a型。 看到装甲镶嵌的几颗虚无之种，德尔搭顿时感觉一阵恶寒，被一群虚数灵骸围殴的“美好”回忆涌入脑海，在那天后她可是躺了足足一个月。 “都死得不能再死了，应该没问题吧。” 德尔塔犹豫过后还是换上了装甲，这套装甲弥补了她机动性上的短板，同时还加强了她的力量，最主要还是装甲的外观与她的作战服一致，她换上后很快就能适应。 不过有一点她很疑惑，那个家伙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尺码的。 想不通就剧想了，德尔塔打开了战术目镜，作战辅助功能也非常齐全，最令她在意的还是目镜右侧显示出的三管虚无之种的能量条，而在能量条的上方，一对双子姐妹的头像双双挂在上面，只不过她的头像是亮的，而另一个蓝发女孩的头像是灰的。 “这什么意思？” 德尔塔鬼使神差地把精力集中在那个灰色头像上，而下一刻，一个“是否激活”的弹窗突然出现，她心里顿时有了一种预感，哪怕这些不切实际。 德尔塔的呼吸瞬间加重，看着弹窗，她无比希望自己的预想是对的，却迟迟没有勇气来激活，对于一个身处绝望的人来说，渺茫的希望对她不一定是好事，可能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说不定。 “该死，一个希望而已，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用了！？” 德尔塔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状态，自始至终她的双手直紧紧着不曾松开，她认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 “开始激活。” 随着她做出选择，虚无之种内储存的神力涌入德尔塔的身体，战术目镜上的能量条开始缓慢移动，一股剧痛顿时涌入脑海。 德尔塔的神情恍惚，好似下一刻就要栽倒在地，阿湿波的特征也不断在她身上涌现，她的身体在排斥，也在逐渐适应着虚无之种的神力。 “嘶——不行！绝对不能晕倒！” 疼痛使得德尔塔眼前产生了幻觉，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力量正在暴涨，但身体也渐渐出现了饱胀感，仿佛随时都会爆炸。 她的眼睛变得血红，目光死死盯着战术目镜上的灰色头像，改造还未结束，但她已经感觉身体变得冰冷，意识仿佛坠入了冰窖。 只是一份希望而已，对她们来说就这么奢侈吗？ …… 恢复每日双更啦，晚上还有一章 第67章 宿命的囚笼 圣芙蕾雅市，第三医院特设住院病房。 推开病房的大门，粉发少女呆呆地看着病床上熟睡的蓝发少女，一本漫画书正摊开放在被子上，而本应还在看书的蓝发少女此刻却陷入了沉睡。 脑电波图没有任何问题，姐姐不禁松了一口气，她安静地坐在妹妹的床边，小刀用力地削着苹果，最终的成果却是果核外包着一层很薄的果肉。 “笨蛋萝莎莉亚，你再削下去的话，就要切到自己的手指了。” “才不会…诶？莉莉娅，你…你醒了？” 姐姐慌乱间打翻了桌上的果篮，看着突然间苏醒的妹妹，她急忙把地上的水果捡了起来，用力擦过几遍后放回果篮。 妹妹的嘴角露出了微笑，姐姐虽然粗心，心里每时每刻都不曾忘记妹妹。 “嗯，在你刚坐下来的时候，我就已经醒了。” “我只是想看看，快一个月没见的苹蛋姐姐，这次又给我准备了些什么惊喜。” “嘿嘿…莉莉娅，你就准备好大吃一惊吧！这可是我特地和伊莎贝拉学了三个晚上才学会的，能把苹果变成小兔子的……” 姐姐满脸自豪地拿出了手中兔子状的……苹果核，随即她神色一凝，尴尬地把苹果收回去咬了一口。 “这…这个不算！” 姐姐慌张地跟妹妹解释着意外，又拿起一个苹果想要再表演一次。病床上的妹妹笑了笑，让姐姐放过了那些苹果。 之后，姐姐又兴奋跟妹妹讲起了她这一个月来由经历，比如前几天的防御战她一个人守住了一扇门，还有她前往了哪些地方救了些什么人……姐姐滔滔不绝地说着，全然没有注意到妹妹愈发黯淡的眼睛。 “我一个人就把它们全都给打回去了！就这样咚的一下，然后再呼的一下……”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我……我才不是累赘！” 妹妹的情绪突然变得很激动，她恢复焦距的眼睛看着姐姐发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又不小心把和脑海里的声音对话时的情绪带入到姐姐的身上，她后知后觉地想要跟姐姐道歉，却看见了对方十分自责的表情。 “……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要……” “嘿嘿，……没事没事，是我不好，我不该和你说这些事情的。” 姐姐打断了妹妹的解释，错本在她，她并不想让妹妹感到愧疚，却没想过妹妹刚才激动的话语并不是对着她说的。 “我知道现在的你不喜欢听这些…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知道你，就想把那些有趣的事全都说给你听。” “大概是终于又能见到你，让我有些开心过头吧……对不起，莉莉娅。” “不是的，姐姐，我只是……”妹妹似乎很想跟姐姐解释清楚自己身上发生的事，自从她因病退居后方，她脑子里就莫名多出了一道诡秘的声音，虽然对她没什么影响，但任谁都受不了一道声音成天在自己的脑子里叭叭叭。 妹妹有想过找姐姐来解决问题，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而且说出去了姐姐一定会信吗？ “对了，莉莉娅！我这次还给你准备了另一个大惊喜哦！差点都给忘了……” “……” “闭嘴——！” 妹妹的一声怒吼突然让姐姐一愣，两姐妹呆滞地互相凝视着，一本厚厚的书从姐姐的包里掉了下来，那是朋友们“建议”她买的礼物。 “抱…抱歉，莉莉娅，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不…不是的……” 姐姐仓惶地离开了病房，妹妹伸出手想要挽留姐姐，却因自己虚弱的身子连床都下不去。她看着地上的那本《费曼物理学讲义》，费力地把它捡了起来。 妹妹知道姐姐大概是被索菲娅她们给骗了，尽管这是读大学才会用到的参考书，她却依然放在了自己的腿上，翻开第一页看了起来。 不多时，病房外传来了捶打地板的声音，还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哭声，妹妹的脸色变得苍白，紧紧抓着书页的一角。 “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 圣诞节，圣芙蕾雅市中心地带 十二月的天气充满了寒冷，这里没有灯火通明极的热闹场景，只剩下一座破败萧条的城市，以及…一对在雪地上拼命逃跑的姐妹。 妹妹的身体本就没有痊愈，在这样严寒的天气下剧烈运动，她早已超越了一次又一次极限，最后却依旧不堪重负地倒在雪地里。 察觉到妹妹的情况，姐姐立马折返跑了回来，她想要背上妹妹一起离开，却被她反咬了一口。 “别管我…快逃…带着我…我们谁都逃不掉…” “我不要！” “你个笨蛋…你到底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没你那么聪明！我就知道我是你姐姐！姐姐就应该保护妹妹！” 说着，姐姐像是不知道疼痛一样又背起了妹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奋力逃离这个地方。 “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一定会想办法带你逃出这里！就算你咬我我也不会放弃的！” 妹妹趴在姐姐的背上不再挣扎，只是有两行热泪默默流了下来，浸湿了姐姐的肩头。 “笨蛋……” 背着一个人在雪地中移动，速度肯定会有所减少，而不出意外，她们也很快就被一群怪物给追上。姐姐握着两柄大剑挡住了怪物，妹妹则拿着姐姐的身份卡快速跑向不远处的车库，她们现在只能逃跑，车库里的装甲车是唯一的希望。 但命运总是捉弄着她们，妹妹好不容易才来到了车库前，令人绝望的是门禁的电子元件却被冻坏，大门无法打开。 “怎么办，怎么会这样……火，热水，什么都行，可是……现在哪里有这些东西……” 「我来给你第三种选择吧——吞噬掉你心爱的姐姐，她的意识会寄宿在你的身体里，这样你们就能够再次并肩战斗了」 “不行！开什么玩笑！” 「但眼下，你还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吗？」 「你再犹豫下去，你们两个今天都没法活着走出这里……」 恶魔的低语在耳边回响，妹妹的大脑运转高速运转着，而当她看到姐姐的身体已经伤痕累累，这一刻她不再犹豫，漆黑色的粒子滴入了她的身体，眨眼间修复了她的暗伤。 而另一边，姐姐拖着一副破败的身子还在同怪物缠斗着，白皑皑的雪地里印着鲜红的血液，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逐渐冰冷，反应也迟钝了不少。 莉莉娅，她应该已经逃掉了吧。 刚才…好像对她说了很过分曲话啊…呵，也没机会道歉了… 不过…需要道歉的事情…应该也不止这一件…呵呵… “萝莎莉娅！” 本快要涣散的眼神突然聚焦，她确信自己并没有幻听，下一刻，她尾巴上抓着的天鹅湖突然被人取走，那道熟悉的身影不可思议地再次站到了她身边。 然后……就像以前一样，俩姐妹合力解决了所有怪物。尽管两人都累得气喘吁吁，但姐姐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在做梦，非常开心地笑了出来。 “萝莎莉娅，我们…活下来了。” “嗯，姐姐，我终于又帮到你了……” 妹妹不受控制的一只手搭上了姐姐的肩膀，姐姐根本就什么都不明白，但看着妹妹脸上突然露出的微笑，那个眼神……代表看释然。 天鹅湖毫无预兆地贯穿了妹妹的心脏，妹妹杀死了自己，却没能杀死自己脑子里的诅咒。而当救援队赶到，姐姐执行了二阶段融合手术后，她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也弄清了妹妹在病房里一直日复一日地忍受着什么东西。 恐怖的神力波动摧毁了德尔塔的临时基地，德尔塔通红的双眼里染上了一抹神蕴，她跪在雪地里仰天咆哮着： “波鲁克斯！总有一天，我一定亲手会杀了你！！！” 虚无之种的能量流淌在德尔塔的身体里，随着装甲上承载着命运宝石部分力量的结晶破碎，战术目镜上那个灰色的头像缓缓亮起。 “沙沙……沙沙……” …… 耳机里突然传出的沙沙声让德尔塔迅速冷静下来，她甚至不敢再出声，生怕自己听漏了某一个细节。 而在一段时间之后，耳机里间断地传出了一道声音。 “萝莎……莉娅……” …… 狂热蓝调∝：现代第一款处于试作阶段的四代装甲，以更为高效的虚无之种代替律者宝石作为能源，兼备普通状态与超限状态，超限状态下消耗虚无之种的力量，能量耗尽时只能前往神明禁区补充。此外，普通状态下可以开启协同模式，寄宿在尾巴里的莉莉娅会获得身体的一定控制权。鉴于德尔塔力量的强弱取决于情绪因子，超限状态下加入了【秩序】模拟装置，可以转变为【意志】神力强化情绪因子。 …… 第68章 修罗地狱，作弊者 “待真相水落石出，我会抵达那蕴含着世界真理的彼岸，我是赌局上的棋子，总有一天会跳出棋盘，成为一个意想不到的变数。” “而现在，通往真理的门扉已经出现在我的面前，它设下了试炼，欲窥真理者，必须由其来打开这扇大门，而后——方获新生。” 这两句话出现在手记的前两页，而现在，手记上记录满了许多复杂的能量转换公式，不稳定的实验数据更是修改了一份又一份，而如今，他也终于在一定程度上摸清了更高层次生命的能量规律，仅凭他一人，一间实验室，一颗璀璨发光的虚无之种。 “虚树神骸……或许叫你虚树英灵更加合适？又或者是——虚数之门的碎片？” 虚无之种的中心处藏有一小团光源，正如奥托所想，这位英灵的意识还残留其中，不过见这个金发男人如此亵渎神迹，光源内的人影非常不安分。 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实验室的天花板修缮了一座量子跃迁装置，另外一头连接着星焱的房间，无论是神力还是崩坏能都会被装置吸走传送到星焱的房间，室内只维持着最低限额的崩坏能，这样一来任何仪器都无法探测这里的情况，虚树神骸也没有足够的力量来重铸身体。 三年了，奥托的主体意识控制着这具义体一直待在这里，虚无之种的价值在律者核心之上，崩坏能更像是一种被稀释的神力，只可惜由于各种因素，他对于神力的研究一直没有进展。不过有一点他可以确定，虚无之种代表着虚树的门扉，只要推开了大门，他或许能从中探寻到死而复生的线索。 而突然间，意想不到的变化出现了，光源里的英灵突然变得安静下来，他惊恐地朝着一个方向俯首跪拜，仿佛感受到了无比令人恐惧的事物。 虚无之种忽然开始向内压缩，英灵的表情恐慌，随后陷入绝望般地跪在那里，奥托站在实验台前无法阻止这一进程，但这是三年来虚无之种出现的唯一变化，他愿意去赌上一把。 空间压缩的过程很快结束，一道平整的空间裂缝取缔了原本的虚无之种，而下一刻，一只血色的诡异眼睛睁开，瞳孔的周围烙印着一圈意义不明的符文。出于好奇，奥托来到了血眼跟前，他看着符文却莫名熟悉，情不自禁跟着念了出来： “欢迎来到十八层地狱。” 符文接着变幻，奥托也继续念着：“生者堕入地狱，请出示禁令，或者留下自己最宝贵的东西。” “嘶——”那股异样感消失后，奥托赶紧远离了这个类似于地狱之门一样的眼睛，这与他预计出现的虚数空间不符，这种变化一定事出有因，很大概率是人为导致。地狱之瞳没有了接下来的变化，奥托也凝视着地狱之瞳，他在思考这是否值得冒险。 奥托试着走出了实验室，地狱之瞳的血光比之前黯淡了不少，这让他心头一紧，自己必须要在这个时间点做出选择。 “是赌一把未知，还是从长计议？” 奥托随即摇了摇头，世界的异变已经开始，勇于抓住机会的人才能活到最后。他不知道准备的后手还有几个能起到作用，但他奥托也从不惧怕未知。 禁令他没有，不过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东西……奥托犹豫了片刻，取下脖子上的十字架吊坠举在身前。 条件已经达成，地狱之瞳伸出六条接引的触手，吊坠脱离了奥托的手心，被一团红光包裹着飞入了瞳内，奥托也强忍不适，任由触抱裹了自己拽入其中，随后，地狱之瞳关闭，仿佛一切无事发生。 而远在天命总部，办公室内奥托的意识分身却察觉到了异样。 “怎么会突然失联？是成功了？还是出现了什么意外？” 地狱第一层，罪恶之城，城外…… 两队虚树使骸押送着一群人来到城郊，为首的虚树灵骸向城防守卫示意后，虚树使骸们解下了罪犯们的缚灵手铐。 押送的罪犯只有100人,奥托也混在其中,城防守卫站在罪犯们的面前,平静地讲述着地狱第一层的规则。 “现在开始修罗狂宴的前奏阶段,你们当中只有有活到最后的5人能够进城参加宴会,由于这是第一次,之后再想参加宴会只能靠你们自己爬上高层的地位。” “在这里,你们的能力会大打折扣,所以诡计、合作、离间…一切手段都可以使用,但最后活下来的只能有5人。” “来吧罪犯们，尽你所能，挣扎到最后吧，你们的时间只有一个月，一个月后若是存活人数多于5人，我会根据表现亲自进行筛除。” 这100人之中也肯定会有几个愣头青还没搞清楚现状,但敌人可不会因为你发愣而心慈手软,当即有几个人被淘汰杀死,剩下的人也陷入了混战之中。 但还有几个脑袋清醒的跟奥托一样选择散开，静静欣赏着原始的杀戮情景，几人面面相觑，十分默契地保持观望与检视。 奥托自检了下状态，就如同守卫所说，他感觉不到血脉里的【约束】力量，但好在虚空万藏受到的限制不是很大，起码还有自保的手段。 “力量与计谋的检验么，倒是有意思。” …… 地狱第十八层，剑冢。 堕离孤身站在剑冢的山巅，他随手将这次得到的物品丢入收藏柜，其中就有一条发光的十字架吊坠。这东西本是违背品，按规矩来说应该销毁掉。 “虽说有他的帮助，不过普通人想要钻这个漏洞可不容易，算了，这次就当作没看见。” “想要唤醒吊坠里沉睡的灵魂，他还没有这样的能力——也罢，看看这颗棋子能够掀起怎样的波澜吧。” 而突然间，量子之海的波动引得他眉头一皱，暗紫色的崩坏能在他身边构筑成一道人影，那人手持着他给的禁令，看上去来者不善。 “放任暗能在那个世界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开口第一句就是兴师问罪，堕离自然不可能有好脸色给星海，“例行公事而已，你和七罪心有顾虑狠不下心，这个活儿自然由暗能那边来做。” 星海的神色一冷，他可不觉得星焱那边会成功，”这已经不是考核，若是他失败了，这将演变就第二次‘黄昏’战争。” 话音刚落，滔天的杀意已经蔓延了过来，整座剑冢都发出了剑鸣，星海是三位主神里最弱的那个，在堕离的神威下都抬不起头。 “不想动手的话就待在一边老实看着，做好你自己的本职，你想怎么帮他我不管，但不许影响整个世界泡的发展，这是他们必须面对的苦难，也是重要的机遇。” “……是。” 星海被堕离逐出了地狱，闪烁间他也回到了量子之海中心的审判大殿，看着桌上的棋盘不免沉思。他打开了暗能与现实的通道，对方已经有四颗模子进入了【起源】所在的世界;但相对的,他一直培养着的棋子也可以反向打入暗能的世界,圣女的手段很多,他暂时不需要担心对方boss堵门。 除非······索托斯想掀桌子，放任那个欢愉疯子乱来。 令人头疼的还有域外那帮家伙，堕离固然很强，历史长河里也没有人达到他现在的高度。但他一个人想要拉住两片战场还是太过勉强，因此这一届的预备神们必须承受前所未有的高压。 战争的序曲，已经奏响了。 地球,2006年。 奥托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主体意识失踪的事，星焱对此也不知晓，不过也多亏了他，趁着这些年的安稳星焱才能集中精力布署自己的计划。 首先是诺亚方舟，米兰忒琳最后的发落也下来了——那就是陪同伊蕾娜登上方舟前往量子之海，收集有关古神、暗能的典籍并解决伊蕾娜的体质问题。 其次，启动极限单兵计划，挑选出一批女武神培养个人作战能力，在战场上能够起到扭转乾坤的作用，门槛不定，上至李素裳，下至比安卡，所有人都很期待她们的未来。 最后便是年仅7岁的琪亚娜突然出现不明神力爆发,经抢救后意识陷入昏迷,同一时间,南非地区爆发了同样波动的神力,来源不明。 只有暗能才能制约神力,星焱启动西琳计划,经过423次模拟实验后成功将破损的空之律者核心植入琪亚娜体内,残留的不明神力与暗能中和,星焱进入核心与暗能进行战斗，战果惨败，最终利用命运水晶暂时封印暗能，琪亚娜的意识依旧没有苏醒，她的身体却完成了超生长，身体年龄与比安卡相仿。 经过这次事件，齐格飞的精神近乎崩溃，差点在天命总部大闹一场，最后在危害扩大前被暮光骑士德丽莎镇压并关入牢狱，期间只有比安卡和贝拉来探望过几次。 六年的缓冲时间远远不够,但没人想到意外发生的如此突然,2006年毗湿奴0号实验体小澪出逃天命,理由未知,一段时间后在天穹市发现疑似痕迹,派遣星焱单独前往天穹市捕捉0号实验体。 “天穹市，仲夏夜，小澪，千万别做傻事啊。” 虽然清楚小澪的情况与印象中的月下不同，不会出现极限二选一的狗血事件，但星焱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 天穹的夜幕之下，少女穿过来来往往的人群，她来到了一座吼姆雕像前，也不顾有没有人关注她，诡异地径直走进了雕像内。 一阵空间涟漪泛起，少女看着眼前古朴的大门，缓缓摘下了头上的兜帽，露出了一头及腰的长发。 “我来了，犹格索托斯。” “完成了你的约定，你必须保证他能够回到我身边……” （日月篇，结束） （下一卷，狂沙篇） 第69章 血色天穹 （首先祝贺一下新篇章开章了！） （对伏笔较多的日月篇没有兴趣的读者可以从本卷开读了） （狂沙篇才相当于是本书真正的开始，新书上船，求关注和评论） （另外作者不管事，互动或者提问请@码字机） 正片开始！ …… 2006年，自崩坏复苏以来就安定至今的神州，随着天命逐渐公布崩坏的存在，神州内部倒是没有出现外地的大规模混乱爆发事件，除了一些流传至今的古武家族，神州更多还是得力于国家新组的对崩坏特异部门，神州官方目前已经培养出了属于自己的s级女武神。 而对于星焱，神州官方的态度一直都很友善，原因是奥托曾放出过星焱与赤鸢仙人的关系。有这层后台，熟知历史的官方对待星焱自然就像是迎接游子一样，他们还巴不得星焱给他们透露点被封锁的技术和情报呢。 “总司令，大家都明白崩坏的特性，技术我虽有，但现在的人类显然还承受不起。” 星焱阐述的是事实，哪怕神州暗地里的对崩坏组织现在被搬到了明面上，培养出的s级女武神也不过寥寥，其他地区更不用说，面对暴乱的崩坏，他，人类，都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 “唉，我知道了。”总司令的脸上写满了遗憾，他也清楚连这个终结了雪原危机的狠人都不敢冒进，他也不敢带领神州去当这个出头鸟，一搞不好再弄出来个行星级或者恒星级那是真要命，那可不是靠数量能够堆死的卡拉米，“还是来聊正事吧。” 总司令叹息一声，招了招手，他手底下的人也给星焱透露了天穹市的具体情况。 天穹市作为经济特区，出了事神州当地一定会第一时间上报派人解决，但当地的对崩坏部门分部已经栽了一整个a级小队进去，总部派来支援的一名s级女武神也栽了进去，却依旧没法探清这次吸血鬼事件的本质。 吸血事件？不可能啊……出跑本身就很奇怪了，她又怎么可能会在一座城市里制造崩坏事件？ 星焱的眉头紧锁，向神州官方隐瞒了小澪的事，不说官方的态度，至少他觉得那些极富个性的高级女武神可不会顾虑这么多，小澪也许会遇到危险。 “由我去进行初次探索吧，这件事必定有一个源头，不可能是自然的崩坏灾害爆发。” 含糊的回答里，星焱已经透露了暂时能透露的部分，总司令也是个人精，但也不好再逼迫什么，除了核平城市，这件事神州已经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了。 总不能放着那些被困的普通人不管吧。 “我知道了，多谢你的帮助星焱博士，神州会全力配合你展开行动，请务必拯救天穹市的人们。” “嗯，我会尽量。”兴许是因为前世当过领袖，星焱并未推卸这份责任，哪怕他已经牺牲过一次心有隔阂，但他还是看不下去人民陷于灾难的样子。 整理好了心情，星焱让神州对崩坏部门的人远离这里，他看向眼前覆盖了一整座天穹市的血色不透明结界，一只手率先探了进去。 他屏住了呼吸，结界后面并未发生什么异样，这下他不再犹豫，整道身影都没入了结界之中。 血色的天穹令人无比压抑，城市里安静得空无一人，街道两边的路灯跟抽风似的不停闪烁，但根据窗边一闪而过的黑影不难判断，这座城市的幸存者都把自己锁在了暂时安全的地方，也不知道这份安全能够保持多久。 不过有一点令他生疑——小澪虽有帝王级的实力，但她一个人也不至于把这座城市搞得人心惶惶连门都不敢出，而且那孩子也有理智，吸个血在暗中进行不就好了吗？ 但很快，星焱就知道了居民们这么害怕的原因——于城市的黑暗之中，一双双血红色的眼睛随之睁开，活人的气息再次出现在大街上，这群家伙仿佛闻到了鲜血的气息，一时间这座城市的暗流再次涌动起来。 “进是进来了，不过这么大一座城市，这要我找到什么时候去？” 星焱突然想起来，自己的血对小澪有着独特的吸引性，放点血或许能把她主动引出来，搞清事情最好的方法就是当面对质。 但……也有可能招来一群怪物也说不定，看着这片不祥的血色天穹，星焱直冒鸡皮疙瘩，赶紧打消了放血勾引的方法。 突然间星焱觉得手臂上有些瘙痒，他下意识地挠了挠，一眼看去，手臂上出现了一个非常可观的大包，就像是……不小心被蚊子叮了一口。 嗯？蚊子？ 星焱再次看向落在另一只手背上的蚊子，它还想趁机再贪最后一口，星焱毫不留情地一个巴掌呼了上去，蚊子当场碎成了一滩肉沫。 而怪异的事情发生了，蚊子被拍死后流出的血液是紫色的，它死后的尸体突然化作了一团黑雾，就这样消散在了空中。 “靠！这么小一只崩坏兽！”星焱也迅速反应过来，也不管被攻击后会出现什么反应，他迅速就是一针崩坏能抑制剂扎了下去，果不其然，被蚊子咬过的包直接消退下去。 要知道他的血可是混着崩坏能和毁灭神力的，这特么要是普通蚊子他直接每天生吃一百只。 星焱取出了阎魔剑，一些不怀好意的东西正在暗地里窥视着他，星焱也不愿给它们机会，抬手朝着一侧的暗巷里斩出一道剑光，暗巷里的那些红眼睛也变得不安起来，一群嗜血的蝙蝠扑棱着翅膀飞了出来，张嘴吼出一道道超声波攻击着星焱。 “哼——焚海！” 一层焰浪吞没了朝他袭来的蝙蝠们，它们同样是被打散成黑雾回归能量源，循着它们也许就能够找到源头，但星焱现在明显没有这个心思，因为——他刚才放火的举动，好像把这些怪物惹火了。 成群的蝙蝠从天穹席卷而来，黑压压的一片让人生不起对抗之心，星焱想都不想直接撤退，他又不是肉身成圣，规模这么浩瀚的崩坏兽群耗都能耗死他，走为上策。 一道显眼的身影不停在城市里穿梭着，他根本不知道该去何方，但还是默默记住了来时的路线，以防万一或许还能够打破结界冲出去重振旗鼓。 身后一片黑压压的在追，前面的人在慌不择路地跑，他注意到了一些怪物也徘徊在居民楼的门口，也偶尔有那么一两个躲着的倒霉蛋被揪了出来，看样子那些平民并没有安全，他们只不过是被圈养着而已。 一想到这，星焱的脸色阴沉下来，这件事必须尽快解决，否则天穹市还不需要经过圣痕计划的洗礼，光是这么一乱这里就要变成空城了。 星焱粗暴地拉开一辆轿跑的车门，拟态魂钢对口模拟成钥匙，随着引擎一阵轰鸣，星焱在城里飙起了车，他正往警局的方向赶去，希望街上的监控还没有损坏。 跳车前，星焱还在车内点了一把火，随后把车速提到了一百，希望引出的爆炸能够帮他吸引住一段时间的注意力。 踏入警局，星焱的鼻子嗅了嗅，除了血腥味，还有一股不寻常的味道弥漫在警局里，星焱摇了摇头，快速来到电脑前接通电源，幸好这里还没有遭到破坏，警局虽然空无一人，但记录的情报细节才是他最需要的东西。 6月的27，28，29号，分别有人向警局报案说发现了诡异尸体，尸体的脸色苍白，身形枯槁，经确认在死者的脖子处有着齿痕，而在监控的排查下，警方在30号锁定了一名行事诡异的白发少女。 确认了嫌犯后，警方理所当然地派队前往抓捕，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面对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仅是警方，就连后面出动的女武神小队都没能活着回来。 按理来说疏散居民然后集中处理异常才是上策，但小澪直接展开了结界将所有人困于其中，这下好了，本想瓮中捉鳖的警方结果变成了猎物，还损失了总部支援的一名s级女武神，现在全城人都成了小澪的人质兼养料。 后面的监控里并没有捕捉到小澪的身影，这些信息也没有什么很大的作用，果不其然，这些业余人士分析不出什么有用的情报。 而突然间，星焱察觉到了有人的视线在看向自己，他谨慎地抽出长剑，目光死死盯向了黑暗之中的人。 “你是什么人？是总部派你来支援的吗？” 黑暗之中，那一抹火红的身影走了出来，而星焱的表情可谓精彩，他实在没想到这里还能够看见熟人。 昔日主动退役的a级女武神——无量塔姬子。 第70章 来自时空的剪影 “嗨，姬子，好久不见。” 星焱友善地挥了挥手，初步探查，她的确是无量塔姬子没错而不是什么善于伪装的怪物，就是现在警局里乌漆麻黑的，也不知道姬子能不能看清他挥手就是了。 “星焱……前辈？” 无量塔姬子先是惊讶，随后变得十分惊喜，天命能派人来解决这事再好不过了，而且一派还是最高战力，虽然只有他一个人，不过他的可靠可是实打实在西伯利亚拼出来的。 而他们之前是如何认识的…… 星焱先是亲自前往了北美招人，应该说他就是冲着无量塔姬子去的，而后她的表现也非常给力，年纪轻轻就从底层到达了a级女武神，被他强行安排进了拉格纳的队伍成为临时队员，而在一次深渊探索后，拉格纳小队除了队长拉格纳和无量塔姬子，其他全员都死在了红莲区的深渊暴动之下。 那次行动过后，拉格纳身上留下了暗疾，而没什么大碍的无量塔姬子则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在自我怀疑中主动退役，星焱没多管，就当是给她放个长假整理心情，却不曾想她竟然会跑到天穹市来当警察。 “很高兴看到你还好好的，看来你的精神恢复的不错。” 星焱收回剑刃来到姬子身前，别看他现在还有心思寒暄问暖，实际他已经在考虑怎么把姬子给弄出去了。 四个律者的人生导师可不能折在这里，现在才06年，没有真红装甲的无量塔姬子也就算一个中规中矩的a级，在这么诡异的地方连自保都是问题。 “是啊，自从我辞职离开天命，已经有半年的时间了吧。” 无量塔姬子苦笑着，她可没想过回去，她没有那个颜面去面对拉格纳队长，去面对天命教堂里那些连尸体都没留下的衣冠冢。 “对了前辈，关于这次的事件……” 话音未落，星焱突然警惕地望向窗外拔剑，一对血红的眼睛正望着警局里的两人，怪物的全身都是黑影，一张吸盘状的巨口张开，隐隐可见一点碎骨碴子。 “等等前辈。” 无量塔姬子及时拦住了准备出招的星焱，她指了指并未闯进来的怪物，“这里的墙壁都被我涂过一遍崩坏能抑制剂，相当于一层保护膜，这些怪物不会随便跑进来的。” 闻言星焱才稍微放松了些，不过直到怪物离开前他都没有放松警惕，他想起了之前闻到的奇怪的味道，那不可是崩坏能抑制剂吗。 “姬子，说说现在的情况吧，我需要更多情报。” 除去电脑里记载的部分，姬子知道的也就只有一点，原因是她自身也太过弱小，自然不可能去大费周章打探清楚吸血鬼事件的所有情报。 无量塔姬子先是汇报了几处圈养平民的集中点，并说明了之前她也曾出去解救过不少平民，现在救出来的一百多号人都在警局的几间审讯室里待着，受了点伤的她也不敢再外出，而致命的是她这几天搜索来的储备粮和饮用水已经不多了，这些人顶多再撑个三天。 而那名白毛少女在跟神州的s级女武神一战后便不知所踪，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城关小区。 同时，现在盘踞在城市里的怪物种类还不多，大多都被崩坏能反应以及声音所吸引，这算是它们的一定规律。 最后则是围绕着天穹市的血色天穹，这个结界是个单向结界，只进不出，而且触动结界还会引起那些怪物的仇恨，想偷跑的话基本不可能了。 “真麻烦呐。” 星焱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不发出声音还好说，大不了他不玩爆炸就是了，但会被崩坏能吸引，那不就摆明了那些怪物直到死都会疯狂追杀他嘛。 “前辈，请带上我一起行动吧。” 在黑暗中，无量塔姬子的眼神无比坚毅，纵然她已经不再是女武神，但那份拯救平民的使命已经深入她的骨髓，她和星焱待在这里都只会吸引怪物前来，为了审讯室那些平民的安全，他们两个必须暴露在那些怪物眼里。 星焱嘴角抽搐，诱饵什么的他是真不想去当，但没办法，谁叫他是这座城里最亮的“信号灯”呢，人家自然会找上门来。 “别勉强自己，跟紧我，尽量避免战斗。” “是，前辈。” 出发前，星焱给了姬子一管迷迭香，稍微恢复了点伤势，两人就朝着离着最近的商场出发，在寻找小澪之前，他和姬子还要先安顿好这些平民。 来到商场，这里也是一副破烂的景象，先不说一路尾随他们的黑影怪物，商场里还有一大群蝙蝠和蚊子崩坏兽也被吸引了过来，然而一个照面星焱就赏了它们一个十分熟套餐。 “姬子，拿上两箱矿泉水，我这里拿食物，还有什么需要的一并拿上，最多五分钟后撤退。” 星焱毫不避讳地大声交谈着，反正他这个信号灯已经够明显了，干脆破罐子破摔，而且他跟无量塔姬子其实也没见过几次，不用语言还真不好配合。 无量塔姬子扛上了两箱矿泉水，这点重量连女武神平日里的负重训练都不到，哪怕受了伤她也能够活动自如。 而正当她看向果蔬时，寻思着拿几个果子补充营养的她却意外地撞见了一幕诡异的画面。 一个白发的少女突然出现在了柜台边背对着她，打了几天交道的姬子瞬间认出了这就是祸害天穹市的吸血鬼少女，不过对方似乎还没有注意到自己，姬子瞬间屏住呼吸，轻轻地挪动着步子，缓缓朝着星焱的方向靠近。 “？” 星焱看着出现在身边的无量塔姬子一脸懵，但看着她缄口不言，眼神还疯狂甩向柜台，他顺着目光看了过去，小澪正趴在柜台上不停抽搐，还在发出意义不明的低吼。 思考了半分钟，星焱还是不准备拔出武器，事情要是闹成了仲夏夜那样子就没意思了，这次就莽一回，赌小澪还是小澪，她能够控制住自己明显失控了的力量。 “小澪？” 星焱尝试着呼唤了一声，他眼前小澪的身影突然闪烁了一下，除此之外却没有任何异状，星焱也壮大了胆子，直接来到了小澪的身侧，而他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小澪正拿着柜台上的一串十字架饰品贴在自己胸前，饰品上并没有任何特殊的力量，但小澪的身体还是在不停地抽搐着，一只眼睛已经变成了暗能的深渊。 “小澪！” 星焱直接上手抓向了她的肩膀，而奇怪的是他的手掌直接穿了过去，这下他的举动引起了变化，原本抽搐的小澪突然转身拔出了一把嗜血链锯，链锯划过星焱的胸口，大片的鲜血洒了出来，却没有一滴落在小澪的身上，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愕。 “前辈！” 无量塔姬子见星焱一上来就被重创，手中的一箱矿泉水被她以巨力扔了过去，却径直穿过小澪的身体落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情况？” 星焱敏锐地发现了一些端倪，可是不等他反应过来，那串没有卵用的十字架项链被她丢了出去。随着小澪眼中的红光愈发耀眼，星焱体内剩余的血液不受控制地透过伤口飞了出来，源源不断地被小澪所吸收。 再过一分钟，星焱感觉自己就会变成人干，可是全身血液都被控制的情况下，他也无能为力摆脱现状，毁灭核心不知道为什么也沉寂了下去。 而姬子还想冲上来抓住星焱往后拽，可星焱却出乎意料地纹丝不动，他的血液在体外凝聚成一把血色巨斧，只用一斧头就让这间超市彻底裂开。 而正当两人都以为要完了的时候，血色的巨斧却停在了星焱的身前，自然也没有波及到他身后拼命拽的无量塔姬子。 “不……不要……伤害……那个人……” 反常的小澪痛苦地抱着头，她的眼睛疯狂在深渊与血红之间切换，她显然已经神志不清，她仅剩的理智也用来了保护星焱，然而这样已经是她的极限，星焱此刻仍旧无法动弹。 “快点……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小澪突然出手斩断了她与星焱血液之间的连接，恢复行动的星焱本想第一时间启动核心留住小澪，她的身影却毫无预兆地化作星光消失不见。 “前辈……这到底是？” 别说无量塔姬子头疼了，他一时间也没有理解现状，不过刚才的情况他至少能够确定了。 “刚才，袭击我们的那个小澪，只是一段时空投射出来的幻影。” 而真正的你，此刻又在什么地方？忍受着什么样的煎熬呢？ 第71章 天命快递，随叫随到 “总之，我们先回去吧。” 星焱捂着胸口的疤痕，血虽然止住了，但刚才那种濒死的感觉是真不好受。 姬子看向了前台，刚才那危险的场景还让她心悸，不过就在她的视线中，染血的十字架饰品被随意丢在前台上，姬子拿起了十字架并未感觉到什么异常，这应该就只是个普通的饰品而已。 “前辈，这个十字架需不需要……” “不用了。”星焱提起准备带回去的生活物资，小澪离去的同时，他的核心又恢复了正常，同时也并未发觉到十字架上的异常。“她的精神不对劲，抑制她的关键不是这东西，在那种失控的状态下十字架应该被她当成了什么东西的代替。” 闻言姬子也放下了十字架，拿起两箱矿泉水跟随星焱离开了这个诡异之地，却没人注意到，超市的大门被纹上了古朴的图案，不祥且充满了活性。 而奇怪的是，这一路上都没有怪物冒出来袭击他们，兴许它们是被刚才的幻影影响，都盘踞在黑暗之中，血红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两人，却没有一只怪物主动上前。 星焱跷着腿坐在警局内，姬子主动负责把这些物资分发了下去，等到她忙活完来到大厅时，星焱正望着那片血色的天穹，脸色阴沉。 “前辈，你发现什么了吗？” “暂时还没。”星焱起身，也不在意身上沾染了不明的血液，无视那只监视着他们的怪物向外走去，“我有一个想法但需要证实，跟我来。” 星焱又撬开了一辆车，两人一路来到了天穹市的边缘，血色的天穹在此降下，这里应该是怪物最稀疏的地方，小澪的感知也不知道能不能蔓延到这里。 “姬子，退后。” 星焱让姬子退到安全区域，他深吸一口气将精神沉入核心，霎时，浩瀚的神威顿时蔓延开来，暴虐的毁灭气息压制了这片天穹，一抹更加深邃的暗黑攀附上血色结界。 “来。” 阎魔剑应声显现，旺盛的黑炎在剑身上燃烧，来自深渊的量子之影在身后浮现，星焱握紧了长剑，朝着结界用力侧斩。 “咔——” 被黑炎淹没后的结界不出意料出现了碎裂的迹象，令星焱惊讶的是刚才那一击的威力也仅限于此，破损的结界甚至还在自我修复。 靠，这次又是一桩麻烦事，这特么什么鬼结界，根本就是一位神的领域。 “姬子，撤退。” 星焱连忙逃离了这片区域，他不清楚小澪有没有注意到刚才的动静，赶来又需要多久的时间，但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不足去直面一位持有领域的神。 之前那两次都是取巧，诺尔本就处于重伤，梦那次也不是他直接出的手。 城关小区……单单一个小区怎么可能困得住小澪，只能说明她还存有自己的意识，在失控边缘的她还有挽救的可能，否则就只能由那位002来解决这件事了。 防止她暴走，别让事情到无法挽回的地步，这是星焱最后能够做到的事。 城关小区。 这里的环境已经与外界隔开，一片浓浓的血雾包裹着小区，星焱的探查无法深入其中，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让他非常压抑与不适。 “姬子，这里交给我就好。” 星焱停在了血雾前，小澪应该拥有了神级的部分权能，这次天穹市的事件已经超出普通女武神能够解决的范围了。 不过，还好他留有后手。 量子跃迁表盘，这是星焱根据格尼乌斯纺织而成，不过性能在格尼乌斯的基础上做了优化，那玩意只能当个罗盘，星焱研制出来的这东西可以当做回城装置。 当然，如果对方能够直接阻隔量子之海对世界泡的影响，那这玩意也相当于报废了。 姬子接过表盘，这个装置在她离开天命前还没有见过，星焱前辈总是能够捣鼓出一些稀奇古怪的道具，关键还特别实用。 “这是一个简易的回城装置，我需要你回天命搬救兵，记住，一定要呼叫德尔塔过来。” “是，前辈。”姬子向星焱行了女武神的军礼，正准备启动装置，突然间她又想起来什么，“前辈，这里的普通人必须要尽快转移出去，拜托了。” “我只能尽量。” 送走了姬子，星焱也终于没有了后顾之忧，普通人被卷进崩坏事件本来就听天由命，解决神级事件一个不小心他也会翻车，根本就没那个精力去顾他人死活。 大步走进了小区，星焱即刻感觉到了一股闭塞感，就跟还在母亲肚子里的胎儿一样，不过这里可一点都不温馨安全。 一双双猩红的瞳孔察觉到了动静随之睁开，鸦鸣在小区的上空回响，这个小区的生命都已经被血雾影响，连星焱眼前的树木都结出来一颗颗粘稠的血肉果实。 本想绕过大树的他突然遭到了袭击，一根根枝条突袭抽向他，在感知被封的状态下星焱的脸上出现了一道血痕，如鞭条般的树枝还能够自如伸长，不多时便将他困在了一道囚笼之中。 而正当血树想要将星焱溶解时，一片诡异的黑炎突然在枝条上燃烧起来，并迅速蔓延上了树干，血树惊慌地想要收回枝条，黑炎的火光却直冲天际，血树只在漫天焰火中消散。 星焱脸色阴沉地扒开枝条，原因无他，这些枝条在临死前还吸走了他的部分血液，再多来几回他都可以变成人干了。 而同时，周围传来了沉重的呼吸声，星焱转头望去，一双双猩红的眼睛在血雾中形成了一道背景，星焱的心头一凉，完全没有战斗的欲望。 嗜血型的崩坏兽，这数量起码一百只，而且每个都不弱于帝王级，堆都能给他堆死了。 “跑！” 星焱不想在这里浪费过多的神力，待会还要直面小澪，要是出现空蓝的情况可就小丑了，不过小区这么大，楼房也有三四栋，每栋的楼层还有二十多层，这得找到什么时候去。 “算了，既然找不到，那就直接引出来好了。” 神力承载着星焱飞向天空，待到整个小区都被他收入视线，他毫不在意地割开了自己的手腕，一滴滴散发着浓郁神力气息的血液落下，奇怪的是却没有任何怪物敢主动靠近。 “来了。” 虽然看不到下面的情况，但星焱只凭感觉就知道小澪已经在暗中窥视着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直接扑上来，或许她还在同自己的力量抗争吧。 事实……却并非如此，小澪之所以还在等，主要是为了确保星焱不会逃跑。 暗红色的铁链瞬间锁住了星焱的四肢，毁灭核心再次沉寂了下去，星焱心里一咯噔，小澪的身影从血雾里缓缓浮现出来，她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哥特裙，血红的瞳孔里还勾勒着奇怪的图案，虽然她的眼神有些陌生，但的确是小澪。 “星，你来了。” 星焱看着陌生的小澪，不知为何感觉背后有些发凉，她现在判断不出小澪的等级，但所幸她应该还没有接触暗能那些污秽的东西。 “小澪，我来接你回家。” “家……”小澪微微有些触动，她的眼里突然蒙上了一层水雾，不过很快，她便无事发生般地笑了笑，手指划过星焱脸上的血痕，“当然，有星在的地方就是家。”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必须躲起来，躲到一个他们都找不到的地方，我们会在那里建起一个温暖的家。” “小澪，你在说什么……” 还不等星焱说完，小澪就已经露出了一对小虎牙，突然间扑向星焱的脖颈，虎牙轻松地穿透了星焱的皮肤，他体内为数不多的血液也在被小澪吸收着。 星焱的意识逐渐模糊，在昏迷前，他的耳边也响起来温柔的低语。 “有我在，谁也不能破坏我们的幸福。” 第72章 老杨你要荔枝啊 “嘶——” 随着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床上，星焱的意识也渐渐苏醒，不过他只是睁开了自己的双眼，身体传来了无尽的疲惫感，他现在连只手都抬不起来，一看这孩子就是虚的。 “怎么我身体这么虚，浑身使不上劲儿。” “不对，我这是在哪，小澪又去哪了？” 记忆最后停留在小澪抓住他使劲儿吸血，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一点感觉和印象都没有，他尝试挣扎着起身，但现在他浑身没有力气，除个脑袋身体的其他区域都没了知觉。 “星，你醒了。” 房间门口，小厨娘小澪端着一碗红枣枸杞粥来到了床边，望着熟悉的小澪，如果不是现在他虚得不省人事，他还真以为一切都没发生过。 “昨晚——多谢款待，作为回报，今天我给星做了爱心早餐哦。” 除了补血的粥，小澪还准备了一盘荷包蛋，一杯热牛奶，鬼知道她什么时候觉醒的厨艺天赋，简直破天荒。 不过……望着粥里的红枣枸杞，星焱嘴角抽搐，没想到自己还有用得到这些东西的一天。 “来，乖乖张嘴，啊——” 没办法，星焱只得“憋屈”地体验完了早上的投喂时光，喝完一碗粥，融合战士的超强体质也终于起了一点作用，造血就是快，不一会儿他的脸色再次红润。 收拾完了餐具，小澪呆呆地坐在床边，望着星焱幸福地笑着，“你昨天的衣服……沾染了太多血，我洗不干净，只好扔掉了，你不会怪我吧。” 嘴上这么说着，小澪却没有露出愧疚的表情，正如星焱接下来的所做，他也并没有责怪小澪，衣服丢了就丢了，大不了用神力构一套出来就行。 虽说这么有些奢侈，不过好歹能够出门。 不过……他身上这身吼姆睡衣又是哪来的？他记得自己可没买过这种的啊。 望向小澪，那对红色眼眸里充满了天真无邪，看上去什么都不知道……个鬼啊！ “下次吸血的时候……轻点吧。” 星焱不得不服软，他真感觉自己魂都要被吸出来了，小澪那吸力，跟涡轮增压似的，现在他的脸色都还有些苍白，不过可比刚才墙灰一样的状态好多了。 “这里……又是哪？” 房间的装饰风格不属于他们中任何一人，再加上星焱回想起昨天小澪的那些话语，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弄清楚现状。 “今天是6月21号，星，我们现在在天穹市哦。” “嗯？”星焱愣了愣神，听着窗外的车笛和人们嘈杂的吵闹声，他有些懵地揉了揉脑袋。 6月21号，他抵达天穹市的那天还是6月20号，小澪虽然解除了困住天穹市的领域，但这里一天之内就恢复正常了？ “既然没事了，我们赶紧回去吧，德丽莎可是担心我们好几天了。” 小澪的眼神一凝，小手不安分地环上了星焱的脖子，面对面贴得很近，几乎能听清楚对方的呼吸声。 而在星焱惊慌的眼神中，小澪再次露出了那对小虎牙，她狡黠地笑着，声音听起来却奶声奶气的。 “星，我又饿了~” “咕噜。” 星焱只感觉背后发凉，凭他体内现在这点造血量，小澪要是再嘬一口，他又得回到无法动弹的废人状态，而看到小澪威胁似的眼神，他再次软了下去。 “我……我去给你做早饭。” 来不及换衣服，星焱穿着可爱的吼姆睡衣就往厨房里钻，过程中小澪一直微笑着挽着他的手臂，跟撒娇一样说什么也不肯松开。 凑合着饱腹了一顿，这顿早餐的味道并不怎么好吃，因为星焱没有滴血进去。 不过嘛，鉴于昨天她难得放开了大吃一顿，今天就不好再要求他了。 “星，今天我们要去哪里玩呢？” “天穹市啊，我想想……这里有着神州境内最大的文娱中心，我们要不去逛逛吧。” “嗯，我听你的。” …… 在崩坏世界，只要是个二刺猿都无法拒绝吼姆的魅力，星焱虽然不明白这只黄皮兔子出众的点在哪里，但它的力量已经神奇到能够让小澪为之着迷。 吸血姬平时最爱的事情有两个，一是干饭，二是看吼姆漫画。 星焱带着小澪步行来到了这里，正巧有人在这里举办漫展，星焱看着小澪一笑，带着她一路穿梭在人流中。 而漫展，自然不能少了coser,除了最常见的黄皮兔子，还有一大堆养眼的二刺猿爱好者—— 白毛红衣的裸足萝莉，身后还跟着个裹着大裘衣的红眼机器人。 银发蓝粉色瞳孔，穿着上灰下绿的长裙的少女，身后跟着一个通体白色，关节处还冒着火焰的机器人。 蓝发白衣的裸足小画家，身后同样跟着一个充满中世纪风格的盔甲骑士。 啊，这这这，为什么画风突然变得奇怪起来了啊。少女就该配骑士或高达？什么突然兴起的奇怪组合？ “星，我们也可以来吗？” “当然，为什么不能？” 小澪的底子很好，哪怕是今天她穿的一身黑色哥特裙都给人一种瓷娃娃的感觉，天然的二刺猿圣体。 嘿嘿，让小澪cos月下…… 至于星焱自己嘛…… 他打了一个响指，一团黑炎瞬间包裹了全身，待火焰散去，一身由神力构成的暗黑骑士盔甲已然套在了身上，清晰的条纹，不停冒出的黑炎，再加上头盔上流光婉转的紫色瞳眸，主打的就是一个装逼。 “这样如何？” 临场变身瞬间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不过因为这里是漫展，普通人也只会觉得这是加了浮夸的特效，但还是忍不住赞叹。 “嗯，星无论变成什么样都是最帅的。” 浮夸的装扮让不少人都有了自知之明，这一路上都没有出现拥挤的现象，主要是他们都怕磕坏了这身盔甲，然后被勒索赔个百八十万什么的。 但星焱对此只是嗤之以鼻，来来来你有本事就磕坏一个给我试试看，你要是能磕坏我倒赔你个百八十万好吧。 两人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吼姆的展区，这里的人流量也不是一般的多，小澪凭着体型优势在人群中东窜西窜，不一会儿就排到了卖限定版吼姆漫画的摊位前。 星焱一路凭着装备特效和质量碾了过来。 “这位小姐，这是你的限定版吼姆漫画书，感谢惠顾，以后请多多支持啊。” 小澪接过漫画书欣喜地跑开了，星焱很快追了上去，而当他看到封面的书名时不禁一愣。 “《吼姆魔王与后来的勇者》，这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版本？老杨这一天天的画的什么东西？” 而两人不知怎么的，竟然在漫展里看起了漫画，正好也没人打扰他们，小澪就坐在星焱的腿上，一页页地翻着漫画书。 故事内容大概就这样—— 很久以前在一个剑与魔法的世界，新生代的吼姆勇者被国王许以重奖去讨伐位于石门阵中的魔王，勇者吼姆一路披荆斩棘，还结识了不少可靠的伙伴，随后几人一同前往石门阵讨伐魔王。 而在魔王麾下四大干部倒下后，勇者吼姆一行人也终于见到了魔王，不过令勇者吼姆没有想到的是，魔王竟然是上一代的勇者吼辣。 魔王吼辣和勇者吼姆展开了激烈的战斗，而勇者吼姆险胜魔王吼辣一招，最终击败了魔王吼辣，而在这时勇者一行人却突然触发了石门阵的机关。 临死前，魔王吼辣告诉勇者吼姆，这其实是石门阵的一个诅咒，魔王被击败，世界的平衡为之被打破，随时都有着崩溃的危险——而唯一的办法，就是击败了魔王的勇者成为魔王，重新平衡世界，这样世界才会免于崩溃，但相对的，成为了魔王的勇者将永远留在石门阵，独自忍受着孤独与后世的唾骂。 而魔王吼辣曾经的伙伴，想要向世人们揭示这一点，不过却被吼辣阻止，比起忍受孤独，他更害怕的是人民的混乱，虽然他以前的伙伴们时不时地会来看他，但百年已过，深受诅咒的他还活着，而他昔日的伙伴却已经成了历史。 勇者吼姆和他的伙伴们得知了这个残忍的真相，纷纷表示要解除吼辣身上的诅咒，一定要带他回家去看看。 而魔王吼辣拒绝了，并表示吼姆击败了他，这个诅咒会随之转移到吼姆的身上，不过为了结束这个无尽的轮回，魔王吼辣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 原来勇者吼姆一行人击败的不过是魔王吼辣的肉身，真正的吼辣早已将力量与意识融入石门阵，就等这一刻他能够将诅咒反馈到石门阵，让石门阵本身成为不朽的魔王，这样一来后世的勇者们就再也不用担心诅咒了，而魔王吼辣，最终会迎来他梦寐以求的解脱。 故事的最后，勇者吼姆一行人平安地回到了国家，他们向世人揭示了石门阵的秘密，并大肆宣扬前勇者们辉煌的事迹，而石门阵前，修建起了一代又一代勇者的雕像，吼姆的形象当然在上面，而在他之前的，则是那位永远解决了石门阵诅咒的—— 勇者吼辣。 看完了故事，小澪早已声泪俱下，星焱虽然没有这么大的反应，不过此刻他也想来跟华子解解愁了。 特么这么炸裂的剧情是人能够写出来的吗？吼姆版商都不做勇者冒险的热血故事了，反而去写那些恶心人的刀子剧情是吧。 好好好，荔枝律者老杨你给我等着，连吼姆都不放过，你已经有取死之道。 反观漫展内，有不少拿到吼姆漫画的读者这时也正好读完了整本，一时间漫展内笼罩了悲伤的乌云，而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来自于辣个男人。 第73章 姐姐是好人 吼姆漫画只是一段小插曲，上午的时间都用来逛漫展，小澪一直玩到了忘乎所以，要不是虚弱的星焱叫苦不迭，她估计连午饭都不会吃。 而漫展周边的饭店都已经人满为患，没办法，星焱只能带着小澪去买快餐。 公园，小澪乖巧地坐在长椅上，一双黑巧克力晃来晃去，她呆呆地望着天空，数不尽的彩色气球随风飘扬，在半空中组成心形飞向远方。 不多时，一只小巧的竹蜻蜓在小澪的视线中划过，随后旋转飞到了她的脚边。 小澪捡起了竹蜻蜓，而此时，一名小男孩脱离了母亲的视线范围，径直跑向了竹蜻蜓落下的地方。 “姐姐。” 小男孩看向小澪手中的竹蜻蜓，当然，她也不会去抢一个小孩子的东西她跳下长椅，带着温和的笑容来到小男孩跟前。 “小朋友，这是你掉的东西吗？” “嗯嗯。”男孩频频点着头，接过竹蜻蜓，小男孩一阵欣喜，而这时他也听见了母亲焦急的呼声，这才意识到自己走散了，“谢谢你姐姐，你是个好人。” “我这里还有一颗糖果，就送给好人姐姐啦。” “？” 小澪的目光中有些许疑惑，她有过不少名字和称谓，而那些都与好人沾不上一点边，就比如她最初的名字，仅是说出来就令不少人闻风丧胆，他们畏惧着这个名字，但埋藏在畏惧之下的，还有着无尽的怨恨—— 【崩坏】序列第三位，暴君。 而当小男孩跑开后，星焱也提着几袋快餐回到了小澪身边，看着小澪脸上复杂的表情，星焱不免回头看了眼明显是从这边离开的小男孩。 “又遇到什么开心事了？” 小澪微笑不语，默默地剥开糖衣品尝着此刻的甜蜜，她靠在星焱的肩头，注视着那对温馨的母女。 “小孩子，原来这么可爱。” 说着，小澪的眼神突然飘向星焱，若有所思，看她的表情还特别严肃认真。星焱读出了她眼里的小期待，心中咯噔一声。 “这……这不行的啊。” 小心思被点破，小澪的脸颊也变得通红，不过她更多的是恼怒，这次居然没有成功。 真是的，她好不容易才想起来一些事情，结果他还是这么不领情。 小澪也有了情绪，轻哼一声转过头去，还不忘顺手拿过星焱手中的快餐，自顾自地啃着鸡块。 星焱哄孩子似的揉了揉小澪的脑袋，又拿出一块汉堡，撕开一袋番茄酱挤了上去，随后才塞到小澪嘴边。 “来，尝尝。” 小澪试着啃了下去，发现并不是自己预想中的鲜血味，甜中带酸的感觉在舌尖上弥漫，小澪即刻察觉出来这是番茄酱。 她目光“和睦”地看向星焱，疑惑他为什么要耍自己。 “咳咳，今天贫血，暂时没有存货了。” 星焱求饶保命，他今天是真不能再出血了，只得用以后多做几袋血包打包票，一顿饱和顿顿饱的道理小澪还是分得清的，更何况谁能够随时随地都能够补给的移动饭卡呢？ 小澪被星焱投喂着享受完了今天的午餐，她看上去非常满足，至少此刻是独属于他们两个的平静时光，没有人会来打扰他们，最重要的是她的视线里没有那只可恶的废物团子霸占着他。 “星，可以给我做一只竹蜻蜓吗？” “？” 他们旁边也并没有可以做竹蜻蜓的材料，星焱突然有了点子，奢侈一把直接用神力做了一个出来，因为可以随意调节质量，星焱做起来也还算得心应手。 但制作的过程这么简单，小澪接过时反而没有多大的喜悦，这可让星焱心中一慌，试探着问：“不喜欢吗？” “没有。”小澪摇了摇头，她知道自己不该勉强他，公园里还有管理员在巡逻，她不想给星焱惹麻烦。 竹蜻蜓不算特别精致，星焱的功夫都花在了调控质量上，花纹什么的倒是没有注意，不过还好小澪可以自己动手，一道血线在竹蜻蜓上构成红月的图案，她玩得很开心，转着转着就笑了起来。 “飞吧，你生来便本该自由。” 小澪最后松开了竹蜻蜓，此刻摩擦出来的动能已经足够支撑竹蜻蜓飞翔一段距离，他们看着两瓣叶子的竹蜻蜓飞向天空，犹如比翼鸟般美好。 但是到最后，小澪的眼神变得黯淡，竹蜻蜓虽然能够自由地飞翔，却总有一刻会因为阻力而坠落天空，它无法反抗，因为它并不具备反抗的能力。 “在飞翔的那一刻起，它就已经注定了会从天空坠落。” “不，它只是缺少了另一股助力。” 星焱淡淡的笑着，他伸出手掌对准了空中摇摇欲坠的竹蜻蜓，一股神力刮起的狂风再次推动了竹蜻蜓，这才，它将飞向更高的地方。 “而当它摆脱了地心引力，漂浮在太空中时，那是不是也意味着它永远都不会坠落了？” “噗呲——” 小澪开心地笑了出来，她喜欢这种“安慰人”的解释，因为这在星焱的夸夸其谈中的确很美好不是吗？哪怕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但至少也给了她一个希望。 “没错，她只是缺少最后一股推力而已。” 小澪望向星焱，小手悄悄牵上了他，十指紧紧相扣，她不想再回到过去，因为那时的她一无所有，哪怕机会无数次都近在咫尺，却总会像是开玩笑般地从她眼前溜走。 而等回过神来时，她已然被【秩序】锁在了暗无天日的金字塔内。 “星，带我去游乐场玩吧，我想坐摩天轮看烟花，特别壮观的那种。” 她的烙印已经被剥离，现在的小澪已经重获新生，她会完成所有的遗憾，彻底结束那个人的使命。 “那好，我们现在就出发吧，下午应该还有足够的时间可以玩。” 在体验摩天轮之前，两人像是玩疯一般体验完了所有的大型项目，而直到黄昏时分，在情景和时间的完美烘托下，两人牵着手坐上了摩天轮。 小澪与星焱对立而坐，她在期待着，星焱在此之前已经买通了老板，今晚会有一场特别盛大的烟火，而现在时机未到，两人不约而同地望着窗外出神，橙红色的夕阳还垂在海平线上，虽然不及她的血月，不过也倒是一番别致的风景。 “星，对于我的任性，你会责怪我吗？” “不会。”星焱斩钉截铁，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再去怪这个惹人怜爱的少女，自从他把小澪从金字塔里解救出来后，星焱知道她一直都过得不怎么开心，对她来说，那更像是换了一种监禁方式，天命已经给她套上了无形的枷锁，“我相信你。” “其实我很早就想问了，你以前是不是就认识我？” 谁知小澪却摇了摇头，“不，我是最近才想起来的，那些本该被我遗忘的事情，我想起来了一部分。” 天边渐渐变得昏暗，而他们所在的包厢也来到了最高层，外面的老板欣喜地看着自己五个零的到账记录，吩咐手下的人点燃烟火。 “嘭——” 月亮形状的烟花正好在他们的包厢上空绽开，一张海报飞过包厢的窗户，只是转眼间，变幻成成熟身材的小澪已经坐在了星焱的大腿上，侧头印上了他干燥的嘴唇。 “对不起……” 第74章 爷也是有纹章的人了 “对不起……没能保护好你……” 星焱也不清楚昨天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晚上他就可以很自然地搂着小澪睡着了，小澪也难得晚上没有作妖，至少他应该不用担心第二天早上一起来就变得非常虚。 而第二天一大早，星焱就已经恢复了个七八成，然而等他迷迷糊糊地醒来时，淡淡的血味让他瞬间清醒，一掀开被子，映入眼帘的是床单上的一抹暗红色。 “？” “你醒了。” 门口，长大后的小澪穿着一身到腰的围裙，轻轻叩了叩门，自昨天下午她又恢复了些许力量后，她已经能够保持这副模样了。 可爱又清纯，还具备着十二岁身体没有的性感，小澪已经把自己这副身躯构筑成了完美比例。 “早餐已经做好了，快去吃吧——还有，这条床单就交给我来换洗好了。” 星焱不由分说地被“请”出了卧室，他总感觉小澪在隐瞒些什么，昨天不睡的挺安稳的吗，那滩血又是怎么回事？ 算了，想那么多也没用。 星焱今天又有些萎靡，餐桌上摆放着一盘热腾腾的披萨，上面的火腿肠被用心布置成了心形，心形的中央似乎还涂抹了一层番茄酱，小澪还准备了特别的鸡尾酒饮品。 嗯——越来越有血族那味儿了。 星焱吃完了整个披萨，高脚杯里的美酒也见底，吃饱喝足，星焱无力地觉得自己的一身家政技能貌似派不上用场了——不过，原来当废人这么爽的吗？ 身上似乎还留有一股血味，不知道为什么星焱也并不排斥这股味道，不过长期养成的洁癖还是让他去洗了个澡。 阳台，小澪把床单和衣服扔进洗衣机后，她看星焱拿着衣服进入了浴室，顿时羞红地捂住了脸蛋，血红的眼睛透过指缝观察着紧闭的浴室门，随后，浴室里传来一阵哀嚎。 “啊——！” 计谋得逞，小澪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十分钟后，星焱黑着脸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他的头顶冒着黑色的蒸汽，显然被气得不轻，为了保留住最后的尊严，星焱还一个劲儿地把衬衫往下拉。 “嘿嘿……”小澪一直在旁边偷笑着，纵使星焱投来不怀好意的眼神，小澪也只能乖乖闭上嘴巴，但上扬的嘴角比ak还难压。 嗯……想必他之后就会习惯的了。 而习惯什么——当然是星焱肚脐下方突然多出来的血色纹章，也不知道小澪是怎么给他纹上去的，虽然纹路精美，图案也是正儿八经的。 但……特么的哪个男的会选择在自己肚脐下方纹个身啊！ “小！澪！” 小澪看着他满脸幽怨的表情暗笑，丝毫没有帮他把纹章去掉的意思，看来想让他接受还需要一段时间。 “星，这是上位血族与眷属之间的印记，只有彼此交换过血液才会显现，而眷属的到的血族血液越多，他身上的纹章图案就会越明显。” 交换血液？他什么时候喝过小澪的血了？ 星焱首先想到的便是今天床单上的血迹，想必小澪又趁着晚上对他动手动脚了，只是喝血倒没什么，但身上这个纹章好特么羞耻啊…… 不，不对，那个披萨上面的番茄酱也不对劲，番茄酱怎么可能这么黑，说不定那杯鸡尾酒也有问题，可他偏偏又没有尝出血味，怪事…… “交换血液，还有什么用？不会就纹个章而已吧。” 星焱的脸已经黑的跟个煤炭似的，他发誓要是这只是个单纯的印记，明天晚上他哪怕不睡觉都要在小澪身上也纹一个下来，不对，最好是全身都纹一遍。 小澪不怀好意地笑着，她轻轻滑坡了自己的指尖，指尖流出的血丝与星焱的小腹上的纹章连接在一起，“当然，对于血族来说，纹章还有着定位的作用，这种定位甚至能够穿透空间。这样，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的。” 星焱被她说的一感动，虽然这个纹章是真的难以接受，但好歹功能不算鸡肋，小澪的实力不差，现在还有了随时过来支援的能力。 “谢谢。”星焱上前一步，轻轻拥抱住了小澪，成年后的身体没有以前那么硌，小澪全身都是香香软软的。但别看她这样，小澪12岁的身体就有了硬刚审判级的力量，现在的她只会更安全可靠，“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随便就玩消失的。” “嗯。”小澪反抱住了他的后背，身心放松地闭上了眼，有了纹章的连接，星焱给她的感觉也变得更亲密了些，“除此之外，纹章还带给了你部分血族的能力，能够让你的这副身体更好地适应黑夜下的环境。” “而最重要的一点，经过这次连接，我的血对你来说也变成了一种必需的营养，效果比你研制出来的迷迭香还要管用。” 这可不得了，星焱是深知迷迭香的实用性，女武神缺胳膊短腿都能用迷迭香接回来，除了并不能减缓崩坏能侵蚀，迷迭香已经被称为了当之无愧的神药，并且在天命实行了严格管制。 “作用确实挺方便的，就是……这么纹章实在是没办法吗？” 说来说去星焱还是对这个纹章有意见，这以后无论去哪他都要穿着一件外套了，单件衬衫不太保险，容易被风刮起来，那可就糗大了。 “呵呵呵——” 小澪笑声不止，星焱窘迫的表情实在是有趣，“好啦，其实还有一个办法，纹章是没办法去除的，不过却可以转移到身体的其他地方，只需要用神力引导就行了。” 星焱听闻松了一口气，能转移还好，小腹处实在是太容易暴露了，他可不想第二天登上天命新闻的头条，但随之他又犯了难，应该把纹章转移到哪里去才隐蔽呢？ 有了，干脆就选后脑勺好了，够隐蔽，只要不发光，绝对不会被发现。 事后，星焱反复再检查了一遍，确认纹章没有被挪到那些奇奇怪怪的地方后，他这才松了口气。 “那今天，你想去哪里玩呢？” 小澪仔细想了想，呆惯了量子之海和一些先进的科技城，小澪想领略一番属于这片世界的自然景色。 “那……今天就去海边吧。” 星焱的笑容突然一僵。 …… 天穹市也有着属于自己的海景，这里人流量众多，修建的设施非常齐全，也正因如此，众多商贩瞧准了商机，选择在海滩边开店。 小澪和星焱一人拿着一盒章鱼小丸子，星焱那盒比较正常，而小澪的那盒则是涂满了黑色的番茄酱。 别问为什么是黑色的，问就是现做的，新鲜。 明明身处海边，小澪却还穿着一双白丝行走在沙滩上，为了避免吸引一些令人不悦的目光，她索性变回了12岁的身体，站在星焱的身边反而显得像是一对父女。 星焱戴着一顶草帽，将后脑勺的部分遮了起来，说实话他还是有些怕被人发现，这可是事关一辈子的尊严，但兴许是有着草帽的功劳，一路上他都没有收到过异样的目光。 天穹市的海滩也非常不平静，虽然只有小规模的潮涨潮落，但今天可没有大风，星焱也明白，这意味着海里的那些崩坏兽开始变得不安分了。 海洋里的崩坏正在复苏，速度远超于陆地，但现在天命还没有能够在海上展开大型作战的能力。 涨起的潮水没过两人的脚，随着潮落带走了杂质，留下的只有一片清凉。 “这就是大海……冰冰凉凉的海水，好舒服。” 小澪忍不住发出了感慨，世界泡内自然形成的海水可真舒服，冰凉的感觉带走了酷暑的高温，而留在白丝上的水珠还可以维持冰凉，这里可比量子之海的水要温顺多了。 兴奋的情绪在小澪心底蔓延，她渐渐松开了星焱，一双小手向外撑开，她欢快地在海滩上跑着，任由海水浸湿自己的白丝。 而不多时，小澪脚下突然踩到了什么尖锐的东西，她惊呼一声，腿一软坐倒在了海滩边上。 “小澪！” 星焱焦急地跑了过去，小澪坐在冰凉的海水中，双手抱着一只脚丫，她的眼里闪着泪光，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而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一滩血迹随着潮落从她身下的海水流走。 “我看看……没事，只是被扎破皮了而已。” 星焱蹲下身子，双手慢慢褪下了她的白丝，争取不让白丝再次牵动沙砾反复摩擦她的伤口，取出沙砾后，星焱把小澪抱了起来，让她在自己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随着进食，小澪的伤口也迅速恢复，她把脑袋靠在星焱的肩膀上，海面这时候也吹起了海风，带着温暖拂过她的面颊，一抹红润在她的脸颊上浮现。 第75章 花灯 一上午的时间匆匆过去，小澪与星焱在海滩的游玩进度却不到百分之一，小澪那谜一样的身世，按理说她应该也在这个世界生活过一段时间，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对一些景点和项目格外好奇，就连一个滋水枪就让她挑战了十来回。 而最后还是她彻底破防，直接让水枪连接了大海，加大输出功率后差点把整个摊位都给淹了，星焱笑着赔了老板十万这才了事，当然小澪也成功“赢”走了摊位上的所有奖品，特等奖还是有认证的吼姆海边件套。 而总的来说老板还小赚了一笔。 午餐时间，两人手牵手一起走在成堆的美食摊里，一顿扫荡下来桌子上已经堆满了食物，而这些份都足够8人吃个6分饱的了。 蛋糕属于必备，星焱不可能忘记，而之后他又买了些炸鸡，龙虾，热干面……小澪维持着形象没有狼吞虎咽，然而在这样的速度下食物却消失的异样快，都给旁边的人们看呆了。 “这谁家的孩子真可怜，看看给孩子饿的。” “要我说，这当爸的根本就不会照顾孩子，这饿一顿饱一顿这怎么行。” …… “咳咳……”星焱听着旁人的议论狠狠呛了一口油水，没事，不知情者无罪，自己不跟这些人计较，没看到小澪都只顾着埋头干饭吗？ 星焱剥了只龙虾，酥软的虾肉在芥末酱里沾了沾，一口下去……哦——这仿佛灵魂升天般的感觉，真叫人欲罢不能，可以让人抛却一切烦恼而专注美食。 而小澪抬头见他这么“享受”的表情，好奇地也沾了沾，星焱半天才缓过神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小澪的作死行为。 “小澪，别——” “咳咳——” 然而为时已晚，一口下去小澪当场体验了下灵魂出窍的感觉，芥末的味道从舌头直冲鼻腔，那股子辣劲儿逼的小澪眼泪都出来了，汗更是噌的一下从额头冒了出来。 她挣扎着张嘴想开口要水，但那股辣劲儿也影响了她的喉咙，再加上沙滩上吹来的都是热风，小澪张嘴半天愣是没说出一个字。 “噗——哈哈哈……” 星焱笑着给小澪买来了一根冰棒，她二话不说抢过冰棒，粉嫩的小舌头使劲儿舔着，不知道为什么星焱看着看着，脑子里就浮现出了小狗吐舌头的形象。 嗯……还挺生动形象的。 过了好一会儿芥末的后劲也终于结束了，小澪这才像彻底死掉了一般倒在了桌子上，她的脸上浮现出来黑白色的画风，很是阴沉。 “好啦好啦，小澪不哭，来尝口蛋糕。” 星焱真就哄小孩似的，把巧克力蛋糕推到小澪的嘴边，小澪嗅了嗅，“不情不愿”地张开了嘴。 最后还得让星焱来投喂，小澪这才重新恢复了色彩，只不过今后无论在什么地方看到了芥末酱，今天的恐怖回忆就会涌上心头，作为本能一般挥之不去。 海边的一天很快便彻底度过，夜幕降临时间也来到了夜晚。而因为血族的特性，小澪以及受到反馈的星焱一点也不困，反而更精神了些。 在市区又逛了会儿，两人来到了一条河流边上，这里不知道为什么聚满了人，小澪也费了半天劲才挤进去。 通过人们的交谈，星焱知道了这里正在举办放花灯的活动，类似于看见流星要许愿的常识一样，这里的每一盏花灯都寄托了人们美好的愿望，一张小小的便条，便突出了人们对彼此的爱。 “要写一个吗？” 星焱看着重新回到身边的小澪，拿过一盏花灯递给了她，也许她从来没有逛过这样的祭典，所以对于这种非常浪漫的活动，她的兴致一向很高。 小澪激动地拿出纸笔，下笔之前又抬头看了眼星焱，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随后背对着他开始写下自己的愿望。 “这样的话，那我也来一个吧。” 星焱又要了盏花灯，也拿出纸笔写了起来，他早早就写完了愿望，又好奇小澪写了什么内容，忍不住转头偷瞄几眼。 “不许看！” 还没想好的小澪察觉到了星焱的窥视，慌慌张张地举手想要捂住他的眼睛，对此星焱很无奈，你还什么都没写呢我能偷看个啥？ 但最终他还是乖乖地转过身，把便条塞进了自己的花灯里面，就等着和小澪一起放花灯了。 “嗯，好了。” 小澪欣喜地捧着自己的花灯，她红着脸站在星焱身边，两人俯下身子，在放行前，小澪又做了一条血线把两人的花灯连接在一起，直到这样她才放心下来，让花灯承载着她美好的愿望驶向远方。 ——愿心爱之人可以永远陪在我身边。 “走吧小澪，我们找个地方坐会儿。” 星焱带着小澪来到一家奶茶店坐下，小澪看着已经漆黑的夜色，不禁面露疑惑。 “都已经这么晚了，我们还不回去吗？” 星焱给两人都点了杯奶茶，随后安然坐了下来，他耐心解释道“等到放花灯的活动结束后，会专门有人来清理河里的东西，我们要在他们动手之前把我们的花灯拿回来。” “为什么？花灯拿回来的话愿望不是会失效的吗？” “呵呵，我们的小澪有时候还真是笨的可爱呢。”星焱揉了揉她的脑袋，他的思绪也不禁飘浮。 “花灯终究不过只是承载了人们的愿望，世界上可没有无所不能的许愿机，愿望都是要靠人们自己来实现的，所以小澪，你明白了吗？” “嗯嗯。”小澪点了点头，“那我们再半小时就去拿吧，过了太久就找不到了。” …… 等到半小时后，来放花灯的人已经明显减少，趁着夜色，小澪和星焱完全可以趁工作人员不注意潜伏进去，然后取回他们的花灯。 “小澪，我找到了，在这里。” 小澪很快便被星焱的声音引来，也幸亏她之前用血线给他们的花灯做了标记，不然这里有这么多花灯，一个一个找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去。 而正当星焱要从水里出来时，异变突生，小澪的表情也从欣喜变成惊恐，她还没来得及上前拉住星焱，一只暗金色的手臂突然从花灯内伸出，星焱的身上突然就冒出了白色的粒子，仿佛随时都要消散掉一般。 “星，快跑！” 然而为时已晚，那条暗金色的手臂突然抓住了星焱体内的两颗核心，而紧接着，星焱的身体也变得彻底透明，一秒钟不到便消散于这片天地。 而完成了任务的虚数神骸——虚无主义也从花灯中钻了出来，任谁都没想到他会在花灯的内部打开虚数空间，他的实力可不同于6年前那个来解决诺尔的家伙，行星级与半神中间可是隔着一道天堑。 “ss级危险目标——【崩坏】暴君，由我逮捕你押送至地狱，这次你可没那么容易再越狱了。” 然而小澪却完全没有理会虚数神骸，她呆呆地看着星焱消失的地方，瞳孔里失去了聚焦。 “星……你在哪里……” 虚数神骸察觉到了她的状态不对，他逮捕罪犯可不会讲究什么礼数，这项工作注重的都是效率，于是他不由分说地朝着小澪发动了进攻。 “血族纹章感觉不到了……怎么会……” “啊——！” 比审判级狂暴数倍的崩坏能突然从小澪体内冒出，一阵血雾包裹了她，随之显现的是她成年后的身躯，她双手各拿着一把链锯，血色的铠甲浮现，虚数神骸的剑刃别说造成伤害了，连铠甲的防护罩都划不开。 暴虐的神力迅速蔓延开来，晴朗的夜空突然布满了暗红色的乌云，一轮血月随之升起，整个世界都被她的神力清场，暗红色的天穹笼罩了这片世界泡。 “骗子……大骗子！说好了不会再离开我的！” 暴君的眼中含着泪水，二阶神只的神威扩散开来，身为半神级的虚数神骸哪还有反抗的可能，直接被她一刀拦腰斩断，血雾不断蚕食着他的虚无之种。 两颗晶莹的核心掉落在地，小澪捡起了核心，就像是捧着至宝般把它们捧在怀里，两滴血泪滴在崩裂的大地上。 “星，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的，一切，不过只是重来一次罢了。” 小澪操纵着自己的链锯，一刀抹去了世界的所有痕迹，而在一片无瑕的白光中，世界正在一点一点地重构。 …… “嘶——” 随着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床上，星焱的意识也渐渐苏醒，不过他只是睁开了自己的双眼，身体传来了无尽的疲惫感，他现在连只手都抬不起来，一看这孩子就是虚的。 “怎么我身体这么虚，浑身使不上劲儿。” “不对，我这是在哪，小澪又去哪了？” 记忆最后停留在小澪抓住他使劲儿吸血，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一点感觉和印象都没有，他尝试挣扎着起身，但现在他浑身没有力气，除个脑袋身体的其他区域都没了知觉。 “星，你醒了。” 房间门口，小厨娘小澪端着一碗红枣枸杞粥来到了床边，望着熟悉的小澪，如果不是现在他虚得不省人事，他还真以为一切都没发生过。 只是他没有察觉到，小澪那隐藏在眼底深处的疲惫，以及失而复得的喜悦之情。 “昨晚——多谢款待，作为回报，今天我给星做了爱心早餐哦。” …… 第76章 畏惧死亡 早餐依旧是一碗粥，一盘荷包蛋，以及一杯热牛奶。星焱躺在床上一小口一小口地享受着宁静的早餐时光，无需担心血雾的侵蚀，也没有怪物来破坏这份和平。 面色红润些许的星焱挣扎着起身，他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闻着身上的汗臭味，星焱拿了衣服走进浴室烧水，而期间，小澪一言不发地收拾着餐具。 “奇怪，小澪，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啊，没，没什么。” “释放那么大的血雾肯定有副作用的吧，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才行。” 小澪擦盘子的动作一僵，她很快反应过来星焱指的是围绕天穹市的领域，她露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嗯，星，谢谢你的关心。” 星焱没有多想，走进浴室褪去了身上的衣物，健美感十足的肉体暴露在空气中，他看着自己的身体，又捏了捏拳头，总觉得有一股异样。 “现在的我，还真的是一名战士吗？” 自从转生后，他不止一次地如此自我责问。他在蓝星的前身，那样领导着两族联军的星焱才是一个当之无愧的领袖，那时的出身不像现在这样明白净，光是身上没有愈合的伤口就有着十几道，那些伤痕并不能算是勋章，因为——这些伤痕承载着曾经伙伴们的生命与意志，每逝去一位同伴，他都会在身上刻下一道疤痕，以此来警示自己。 而在早年的服役下来，他留存的伙伴也就只剩下了吴安一个，这也是为什么他宁愿让自己的意志消散，为世人留下一具已经成就神级的空壳。 他的生命，他的意志都已经不属于他自己。 如果生命的终点是死亡，既然如此，人又为何要苦苦挣扎地活着？他不知道，但已经背负了众人意志的他，甚至不能左右自己的存亡，以至于在死后他都以这样的方式转生——哪怕他不想承认，但他已经成为了一座战争兵器。 新生……谁又能够说得准呢，哪怕他已经极力干涉，但这个令人绝望的世界还是给了他当头一棒，他的出现什么都改变不了，甚至还引发了一些更加残酷的事件。 祂们都是冲着他来的，然而他现在却无法接受自己的命运，无法再以一颗平和心去面对死亡……所以，他不惜利用了身边的人，违背了一个战士的本心。 “死……我在畏惧死亡吗？” 星焱攥紧了拳头，不知不觉间间浴缸里的水已经溢出，躺在热水之中，他却感觉浑身冰冷刺骨，小澪的眼神激起了他的回忆，明明她才是需要被守护的一方，从离开金字塔那天起，他就发过誓不会再让小澪感到伤心了的。 突然间，一双纤细的手环住了他的脖子，身后的小澪声音颤抖，却依旧在抚平着心爱之人的不安，“人类理所当然会畏惧死亡，身处【毁灭】的深渊，星，你应该做到畏惧生命，畏惧死亡，畏惧力量，畏惧意志……” “无论人或者神，他们都不能够肆意玩弄生命，人死不能复生，我们都会畏惧死亡。” 小澪裹着一身浴袍，她缓缓来到星焱身侧，双手捧着他的脸颊，如红宝石般的血眼注视着他：“但有时候啊，星，我们都有着价值超越了生命的东西，我会守护着你，哪怕违背我自己的立场。” “小澪，你……”星焱这时才注意到小澪浓厚的黑眼圈，血族可是夜行生物，就算不睡身体也不会增加多少疲惫感，在她的身上本不应该存在黑眼圈的现象。 “可以告诉我，之前你在天穹市都发生了什么吗？” 小澪严肃的表情突然一笑，她的脸颊贴近了星焱，最后错开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轻语着，“没什么，我只是，去换来了一个有你存在的未来。” 至于和尼古拉斯交易的代价……小澪不在乎，这一时的损失，比起在金字塔至暗的八千年来说又算的了什么，她只是想和他一起活下去，抛去曾经的责任，她想为自己活一次。 星焱也知道自己再问不出什么，不过他这时的确感到了难得的安心，“小澪，我们回家吧。” “嗯，回家。” 小澪已经不准备在天穹市待了，为了避免之前糟糕的结局，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契机，回天命总部虽然有人监视，不过却不会干预她安稳的生活，下午，天命便派人来接他们回家。 天命总部，星焱早早就为小澪腾出来一间房，之前那囚笼一样的地方是不能够呆了，奥托根本就什么都不明白，无论是为了小澪，还是为了天命的女武神们，小澪都不应该再过着监禁生活。 “那个，能不能不要去实验室，陪陪我好吗？” 星焱让小澪在飞机上睡了一觉，谁知她脸上的黑眼圈根本没有消失的迹象，那副样子看得他越发心疼，“好，现在你想先去做什么？” 然而还没等两人继续腻歪，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德丽莎匆匆赶了过来，然而刚下车就看到了这样一幕，气的她腮帮子一鼓，当即掏出犹大准备让他尝尝厉害。 “好啊，回来第一时间连家都不回就跟别的女人出去鬼混，你这个笨蛋！大萝卜！去死啊！” “诶，德丽莎，冷静，冷静啊！” 星焱看着气势汹汹的德丽莎心生退意，事情好像也没德丽莎说的那么严重啊，他俩又没发生啥，这不晚上还是打算回家住的嘛。 “嘿。” 星焱已经打算逃跑的时候，小澪却松开了他的手，血雾迅速包裹她的身体，完全体的她握着血之链锯，一刀劈飞了德丽莎砸过来的犹大，力道之大还让德丽莎向后翻滚了一圈。 星焱吓了一跳，这两个姑奶奶打起来了他哪边都不好帮啊，“德丽莎，你……你没事吧。” 德丽莎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随即有些气愤地指着小澪，她第一时间注意的竟然不是飞远的犹大，而是突然改变了身材的小澪，这身体发育比她解放了毗湿奴还要过分，她当下就急眼了。 “你你你……” “嗯哼~” 看着德丽莎手指的方向，小澪还自豪地挺了挺胸脯，两块肉上下一阵晃动，看得德丽莎脸色一黑。 “唉呀，没事的德丽莎，等你再过个八千多年，你也能拥有和我一样的身材的。” 德丽莎气的脸色都发紫了，星焱也不好上前和事，这种敏感的话题稍有不慎战火就烧到他自己身上来了。但星焱没有料到一点，哪怕他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做，逃不掉的劫还是逃不掉的。 别忘了，星焱这次出任务离开天命已经有了几天，这几天内要说小澪没有和星焱同居德丽莎可是死都不信。 “你……你们不会在一起睡过了吧？” 这次轮到星焱的脸色一黑，德丽莎你要不听听你自己在说些什么，这味儿怎么就那么怪呢，然而他看向小澪，只希望她的回答不要太离谱，事情弄大了他不好收场啊。 然而不出所料，小澪完美把星焱黑拖下了浑水，对着德丽莎露出得逞的奸笑，“对啊，就算让你知道了也没什么，星已经是我的人了。” “顺便再告诉你一句——他，真的很美味。” 德丽莎当场被惊掉了下巴，不出意料现在她的心态已经崩了，脑袋里想说的话都成了一团浆糊，委屈的心理占据了全部，她看着身材完美，还能够随意大小变的小澪，泪花已经湿了眼眶。 “呜呜呜，你给我等着！” 哭着哭着德丽莎就狼狈地跑了，估摸着她要去找奥托告状，而且看她这样星焱之后会很难哄。 “诶，不是，德丽莎！” 此刻心态崩掉了的还有星焱，他们之间是真的什么也没有啊，小澪说美味的的是他的血，那种虚弱昏迷的状态下根本就不可能会发生什么好吧，德丽莎也想的太多了。 “好了，星，现在没人会来打扰我们了，我们走吧。” 小澪的脸上挂着胜者的笑容，挽住一旁还在苦笑的星焱，带着他招摇地走在天命的大街上。 第77章 降维打击 这次小澪不想再被束缚，光明正大地牵着星焱在天命总部逛街，虽然之前出现了一点小插曲，小澪可没有忘记她本来的目的。 在五千年前她就已经遇到星焱了，而现在的他是不完整的，还有许多碎片散落在不同的时空，她想让他回想起三千年前他们的点点滴滴，那是她人生中至暗，也是最幸福的时光。 不过……也不可能一下就让他找回所有部分，那样会让她之前做的所有隐蔽手段瞬间失效，那样的话他们两个都会迅速遭到围捕。 “星，要不要先和我试试手？” “？” 天命训练场，实战区。室外又围上了一大片女武神，当看见一个不明女子牵着星焱走进训练场的时候，女武神们瞬间就炸了锅，她们都放下了手头的训练前来观摩。 “诶，你说那人是不是有点眼熟？” “你这么一说是哦，好像……德丽莎大人？” “不对不对，德丽莎大人不是只有12岁的身材吗，这绝对不可能是德丽莎大人。” 主教办公室，德丽莎红着眼坐在奥托的腿上，屏幕上正放着训练场的场景，还是有声的，而奥托看着乖孙女又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心疼安慰道： “别难过了小德丽莎，现在的你也很可爱啊。” 听闻德丽莎哭的更凶了，她宁愿不要这12岁的身体，现在恨不得每天都用基因解放状态示人，但天命的实验室显然经不起这样消耗。 “呜——爷爷大笨蛋！” 训练室内，星焱与小澪相对而立，有了天穹市的教训，星焱再也不敢小看她，哪怕他第一时间开满毁灭核心，他都觉得没有底气。 开玩笑——那围着一整座城市的领域你告诉我是审判级？ 小澪依旧维持着完全体的样貌，她手中握着两柄血液铸成的短剑，虽然是最基础的武器，但上面散发的血色粒子还是让星焱感到些许不适，全身血液都在躁动不安。 “那么——星，我来喽。” 话音刚落，小澪的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星焱的眼睛一直死死盯着小澪，却没有发现她的任何痕迹，然而等待了一会儿，星焱的胸前突然出现了一道血线，伤口溢出的鲜血涌向他的正前方。 星焱抬手一发炎枪投了过去，他并没有留手，燃尽一切的黑炎附着在炎枪上，这只是试探的攻击，他相信小澪能够避开。 但出乎意料的是，炎枪径直钉在了训练室另一头的墙壁上，没有任何鲜血渗出，周围甚至没有产生能量波动。 “怎么回事？” 猝不及防之下，星焱只感觉胸口挨了一记重拳，反射神经没有任何预警，他直接倒飞出去砸入了身后的墙壁上，没有能量波动，也没有危险信号，他已经莫名其妙挨了两下攻击了。 “不是隐身，否则发动攻击的前一刻我应该能够反应过来才对。” 星焱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神力的侦查范围已经开到了极致，但即便这样他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既然如此他干脆在身边凝结几层护盾，攻击的时候应该也不至于能够瞬秒。 然后他就狠狠被打脸了，那几层护盾还在，完好得连一点裂痕都没有，里面的星焱却遭到了重击，胸口上出现了一道十字的剑痕。 “星，总有一天你会面对一些不可用常理置之的敌人，他们的手段诡谲莫测，我这种属于维度攻击，只有作用于整片空间，否则一旦对上将没有任何办法处理。” “说的倒是简单。”星焱感觉自己就像是个被人随意挑逗的菜鸟，这样一来就解释的通了，升维后的小澪是他目前无法观测的，若是他的能力无法作用于空间，这种降维打击根本无解。 星焱深吸一口气，将外溢的神力全数回收，他拔出了阎魔剑，剑身上也没有充满火焰，星焱却对着前方挥下剑刃，而落下剑刃之上还有着空间的叠影。 “震。” 空间明显出现了涟漪，犹如镜子一般碎裂开来，小澪的身影也从碎片中走出，她欣喜地看着他，看样子他并没有停止对核心的开发。 “但不只是这样，真正棘手的敌人，可是能够在五维的时间长河中发动攻击，星，以前的你会被他瞬间杀死的。” 星焱捂着核心直喘粗气，刚开发出来一点新力量，要说消耗那肯定不小，但小澪的提醒却令他有些绝望，这还能怎么办，跨越时间的一击，对方要真动手的话直接回到他婴儿时期就好了，直接脖子右拧，一点都不花里胡哨。 “还真是……提不起反抗的心思啊。” 除非他也觉醒时间法则，在对方攻击的瞬间降临在对应的时间点进行拦截，但这样也只能缓住现状而已，谁知道对方还能有些什么千奇百怪的手段。 “好了，训练就到这里吧，星你也很累了。” 小澪挽住星焱的手臂，慢悠悠地走出了训练室，围观的女武神们也不敢拦路，她们可是亲眼目睹这个狠人于无声之中就伤到了星焱的，这人应该才是当之无愧的最强。 再加上这身材比例，就更加不可能是德丽莎大人了。 小澪带着星焱来到了自己的房间，星焱为她准备的风格还是吼姆家具，只有吊灯看上去跟血月一般，床单也是红玫瑰的图案，小澪还带了些自己的东西摆放好。 比如……一套已经很久没有穿过的祭礼服，风格还是古埃及那边的，还有一盏莲灯，一幅她于星焱的画像，只不过画中的两人都穿着古埃及风格的衣服。 “星，你知道金字塔和神庙吗？” “？”星焱微微一愣，这些古埃及风格的东西就算了，小澪就是在金字塔里被发现的，只不过他没想过她还能追溯到八千年前的古埃及，“这些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吗？” 小澪的思绪飘向了很久之前，“当然，现在最大的胡夫金字塔和阿拜多斯神庙，都是为我而修建的。” “法老王？还有奥西里斯？”星焱下意识脱口而出。 “嗯——当时好像是有一段时间人们这么叫我的来着。” 小澪看着星焱，嘴角勾起来一抹弧度，“说起来，那座金字塔，还是当年由你带队为我准备的礼物呢。” “啊？” 星焱直接愣在了原地，这么大一座金字塔结果是他来修的，那时的他可真伟大，也还挺浪漫的，直接盖了座陵做礼物。 “星，想跟我回去看看吗？那可不是什么陵墓，而是我们的秘密基地哦。” 第78章 千万不要劝女人打架 少女曾孤高望月，也曾俯瞰芸芸众生，她遗忘了那些久远的记忆，那宛如白纸一般的心灵，在最开始被烙上了一道刻印。 “家，有星的地方就是家。” 少女带着他在世界上留下了许多足迹，每个地方都有着他们曾经的住所，不过对少女而言，哪怕是风餐露宿，只要他能够陪伴在身边就好。 “去金字塔啊，等以后再说吧。” 星焱并不觉得现在合适，虽然小澪说他曾为他们建造过一个家，可他脑海里首先回想起来的就是那些束缚住小澪的枷锁，不是，他又没什么奇怪的癖好，谁没事在家里到处装锁链的。 小澪并不想强迫星焱，埃及那边有一些事情还没解决，那是属于她自己的事，但如此放任的话也会带来一定的危害，那里总有一天会彻底失控的。 “嗯，我听你的。” 小澪亲昵地挽着星焱的手，头依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人就保持这个姿势来到了厨房，星焱准备做一袋泡芙出来，再用一杯苦瓜汁去给德丽莎道歉。 “小澪，待会儿跟着我去跟德丽莎道个歉吧，我会跟她解释清楚的。” 闻言小澪的眉头当即拧成一团，实话说她并不想去见那个除了可爱一无是处的家伙，而且……真要论顺序的话，德丽莎不知道要排在多少人后面。 算了算了，就当不让星焱难堪，而且德丽莎人其实也不坏，不知情者无罪。 “那好吧，不过我会亲自跟她‘说明’的。” 星焱对于她们之间的关系无可奈何，女孩子要是打起来就真没他什么事了，他只是担心自己今天晚上要睡哪，也没道理让他刚回来第一天就睡实验室吧。 看德丽莎那么生气的样子，该不会地铺都给他扬了吧。 …… “德丽莎，你在吗？” 星焱抬手敲了敲门，屋内却始终无人答应，他又附耳贴在大门上，屋内的确传来了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星焱无奈地看着小澪，后者似乎有暴力开门的想法。 “欸别别别。” 星焱连忙拉住了这个小姑奶奶，人家现在本来就在气头上，要是连门板都给他拆了，那德丽莎不得冲出来跟自己拼命呐。 但……他们刚才做的赔礼可是新鲜出炉的，放久了味道难免会变差。 “德丽莎，我进来了嗷。” 星焱取出一直藏在地毯里的钥匙，动作轻车熟路地令人心疼，要是哪一天钥匙丢了，他晚上出了门可就别想回家了。 才刚踏入玄关，一个枕头就直接朝他飞来，星焱按住了小澪的手，枕头扔在他面门上打出来一点的暴击。 “出去！这个家里没有你的位置了！” 沙发上，德丽莎神色黯然，发泄完后整个身子都蜷缩成一团，茶几上的物品也乱糟糟的，不过如果细心观察的话，倒是能发现没有一件是损坏的。 星焱被她吼了一嗓子不知所措，这是他的房子诶，这他还能搬到哪儿去？ 不过这些话他是断然不敢说的，星焱只得悄悄地走进客厅，奶油泡芙和苦瓜汁都放在了地上，小澪随便拉了把椅子坐好，目光不善地看着德丽莎，如果她不接受星焱的道歉，她二话不说就会直接把人带回去，正好她晚上缺个人形抱枕。 德丽莎，你还是太年轻了，加入这个局就要做好心理准备，像你这种傲娇怪，那些老不死的处理起来可是最没有压力了。 别问她为什么经验这么丰富，问就是已经麻了。 星焱蹲在德丽莎的身前，伸出手揉了揉她已经哭花了的脸蛋，取出一包糖果送到德丽莎嘴边，苦瓜汁也已经就位，“来德丽莎，吃口糖消消气，别再生气了好不好。” 德丽莎态度冷淡地转过头去，而在星焱的视角里，小澪的眼里已经冒出来红光，她忍不住要绑人了。 星焱额头直冒冷汗，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这么多，直接把糖果含在嘴里，捧着德丽莎的脸就a了上去。 “唔唔——” 糖果最终还是落入了德丽莎口中，她红着脸一把推开了星焱，表情无比愤怒，然而她眼中却含着委屈的泪水，突然间直接抓住了星焱的手掌，用力咬了下去。 “嗷——” 星焱痛呼一声，却没有把手挣脱出来，他明白德丽莎现在需要一个发泄口，闹就闹吧，只要不把他家炸了都行，不过……为什么她咬的力度还在加大啊。 “错了错了，德丽莎你误会了啊。小澪根本就没对我做什么，信号中断的那天我直接昏迷了一晚上啊。” 星焱感觉到德丽莎咬的力度明显变小了些，她转过头看向星焱，眼角还挂着泪痕。 “真的？你没有出轨？” “我出什么轨啊我，小澪在天穹市失控了，我是去救她的，不然天穹市那么多人口都会死，而且在忙完之后我就昏过去了。” 星焱的表情十分认真，他说的都是事实，根本不存在什么心虚之类的表现，“我发誓要是刚才的话有一句造假，以后我就只能够睡觉打地铺。” “不行，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话？万一你又骗我怎么办？” “天地可鉴呐。”星焱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无比真诚地跪在了德丽莎面前，“羽渡尘还在小识那里，我自愿接受调查。” “……” 见德丽莎露出思索的表情，他直接拿出之前准备好的赔礼，十分贴心地给苦瓜汁插入吸管，吸管口对准了德丽莎，殷勤得很。 “想让我原谅你也可以，吸溜——今天你哪也不许去，就待在家里陪我看漫画。” “咔——” 桌子的一角被小澪直接捏碎，她的额头挂满黑线，好你个浓眉大眼的德丽莎，小心思倒是多得很，他都没有陪我多久你就想着抢回去，看来你已经不能留了。 “那可不行，他今天可是要陪着我的，等之后我什么时候心情好了再给你吧。” “嗯？”德丽莎顿时对上了小澪的视线，无声的战火蔓延开来，空气中火药味十足，谁也看不惯谁。 “不过——之前的事情你确实是误会了，我说的是星的血很美味，你又想到哪里去了？” 事情水落石出了，德丽莎的小脸瞬间红透了，还有淡淡的蒸汽从头顶冒出，没办法，谁叫当时小澪的话语太具迷惑性，还有就是她的表情真的特别嚣张。 “哦？难不成……” “还不都是因为你！” 德丽莎恼羞成怒地取下脖子上的犹大，犹大展开后两柄金色的长矛落入德丽莎手中，二话不说朝着小澪投掷过去。 见德丽莎动手，小澪也没有了后顾之忧，她早就看不下去了，干脆现在就把德丽莎彻底踢出局，由她来的话至少还能够“温柔”些。 “诶，别打架别打架，有话好好说啊。” 星焱被夹在中间汗流浃背，他不明白刚才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打起来了，而且在这里打起来的话不会把她家给拆了吧。 “小澪，冷静，冷静嗷，你现在动手的话待会儿可是要算到我头上来的。” 德丽莎是铁定打不过小澪的，就算星焱上去帮忙也斗不过她，反而说不定晚上还要被索要一顿饭票。 「回去」 两女剑拔弩张之时，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众人一跳，小澪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周围的空间突然出现了裂痕，有一股力量正在强行介入这里。 “咔——” 周围的景色如同镜子般破碎，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星焱惊人地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片血雾之中，半身已经暗能化的小澪正紧紧抱着他吸血，星焱惊人的发现，不止他体内的血液，核心内好不容易攒下的神力也在飞速流逝。 退出了意识空间，星焱的神情还有些恍惚，小澪吸血的动作却是一停，她的眼白已经被黑色占据，血色的瞳孔也在被慢慢侵蚀，而就在这时，两行清泪却从她的眼角滑落。 “对……不……起……” 小澪凭借着最后的理智抓住星焱扔了出去，飞往一个方向不见了踪影，血雾缓缓消失，但血色的天穹却还保留着，他现在还在天穹市内。 “吼——！” 海岸边传来一声震天的怒吼，万米的巨大身体遮蔽了天空的一轮血月，这下天穹市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无数压抑的幸存者更是绝望地瘫在了地上，望着那浑身散发黑气的怪物，任何人都提不起反抗的心思。 星焱的身体却发生了一点异变，明明整个天穹市都已经被黑暗笼罩，而在他的视线中，周围的景色都是一片血红，也因此他才看清了这只怪物的面貌。 如龙似蛇的躯体，宽长无比的翼展，它身体的下半部分全都是令人恶心的章鱼触手，它的脑袋形似蛟龙，口器却也是形似章鱼的触须，而它的五对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眼睛，则是死死地盯着一个方向， 暗能生物，上古混沌之龙，嫉妒恶魔利维坦。 第79章 夜雨 看着那遮天蔽日的身影，星焱不安地迅速向后退去，不知道为什么，他脑袋里突然就冒出了“利维坦”这个名字，混沌之龙的神话他也听说过，但是从这家伙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明显就是暗能，星焱不由得为之一惊。 一般来说，怪物的体型是判断其能量强度最直观的办法，但如果以审判级巅峰蚩尤的体型来对比这家伙…… 蚩尤在它面前就像个宝宝一样。 而光是站在它的身边，星焱就感觉到了自己的精神受到了影响，心湖内可谓是波澜起伏，他还是变得逐渐暴躁。 “他奶奶的，飞那么高你瞧不起谁呢，眼珠子都给你扣下来。” 而利维坦压根儿鸟都不鸟星焱，径直从他身边擦了过去，无意间甩出的粘液直接给星焱撞飞了出去，嵌入地底五百多米才停下，他莫有来地感觉自己火气很大。 “吼——！” “别想逃走！按照交易，今后你应该为暗能效力才对。” 利维坦朝着小澪飞走的方向追了上去，而这一声怒吼也让星焱浑身打了一个冷颤，瞬间便清醒过来，连他都会中招，还好之前他让姬子离开去搬救兵了，而至于天穹市内的普通人——还没有被利维坦给碾死，估计都会在混乱的精神状态下互相掐起来了。 不过所幸，利维坦根本注意不到这群蝼蚁的暴乱，它的目标只有小澪，哪怕星焱开启了毁灭核心也依然视而不见。 “还真是好生威风啊，这样都入不了你的眼是吧。” 星焱尽量节省着神力的使用，之前被小澪吸走了很大一部分，他现在对上利维坦人家连个正眼都不肯给他，估计也就是一个喷嚏的事。 而随着小澪逃走，围绕着天穹市的领域也随之解开，信号虽然恢复，但他身上的通讯设备都已经被血雾侵蚀，只能靠姬子去通个信了。 “不行，得马上把小澪找回来。” 星焱拖着长长的尾焰，全力加速冲向了小澪，而利维坦因为巨大的体型速度有所降低，一时半会儿还追不到她。 …… 小澪捂着一只已经被染成墨黑色的眼睛，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远遁，暗能的侵蚀比她想象的还要恐怖，她的半边身子已经异化，丑陋无比，然而这一切都在对方的控制之中。 “你做梦！索托斯，我才不会让你把金字塔里面封着的东西放出来，它会毁了整个世界！” 「但你要清楚，你已经放弃过一次交易，现在还没有让暗能完全侵蚀你只是因为真理的信用，在他找回那5000年前的记忆后，我会让你彻底堕入暗能」 没错，在中途小澪放弃了本可以让星焱找回那块碎片的机会，她担心那样会突然冲垮星焱的意识，她不想再看到他死在自己面前。 她不能答应索托斯的要求，大姐和审判官肯定已经被惊动，她要做的只有拖延时间。 「缓兵之计么？这可不像那个行事果断的暴君啊，还是说你天真地认为他们不会连你一起处理了吗？」 全知全能的【门之钥】，真是麻烦。 但索托斯说的不错，小澪的眼里也流露出了深深的恐惧，她这次事情闹得太大了，不光会让门之钥得到这具身躯，一直被封印在金字塔里的虫子也会跑出来，那可是域外被誉为最棘手的家伙，把它放出来了绝对会爆发战争的。 而还没有成长起来的星焱，绝对会葬身于此，要是弄丢了【起源】，他将再无复活的可能。 “小澪——！” 而正当她还在沉思之时，星焱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她惊讶地回过头望了一眼，发现自己并没有幻听，于是再度加速摆脱星焱。 她不能让他看到她现在这番狼狈丑陋的样子。 “小澪，快点逃吧！逃到一个没人会发现的地方！在此之前我会为你挡下这家伙！” 小澪惊愕地再度回头，迷雾中利维坦的身影缓缓浮现，而星焱已经停止了追赶，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义无反顾地回头拦在了利维坦的面前。 “星，不要！” 星焱深吸一口气，浑然不知小澪已经改变方向朝着这边回来，他在绝境之中进入了入定，眼神变得无比坚毅，鬼脸状的黑炎狞笑着，阎魔在黑炎之中浮现。 他当然没有正面对抗利维坦的能力，唯一的倚仗不过是阎魔剑那该死的赌狗特性而已，只要这把触发欧皇，利维坦来了也得跪。 “断！” 星焱紧握着剑柄斩出一剑，他剩余的神力灌注进去也不过只能让概率条以纳米的进度动那么一下，而利维坦的五对眼睛盯着挥来的剑刃，一圈精神震荡迅速扩散开来，它的神力疯狂压制着阎魔剑，让它触发特性的概率条反而迅速后退了一截。 而最终，黑炎的剑气甚至没能在利维坦身上擦出一道火花，反而是它无意间打的一个喷嚏，喷出的火焰直接把星焱轰向地底。 “不要！” 然而为时已晚，利维坦的触手在地面上碾了过去，掀起的水泥和土块直接将星焱坠入的那个坑洞堵的死死的。 “利！维！坦！” 小澪身上突然掀起了狂暴的能量风暴，她无比痛心地悲鸣着，一轮巨大的血月在小澪的背后升起，血色风暴席卷了利维坦庞大的身躯，数不尽的血液如同利刃般剜着它的鳞甲和血肉，它庞大的翅膀此刻已经千疮百孔。 紫色的幽焰在小澪的身上熊熊燃烧，刹那间，一尊庞大的血焰修罗便降临在利维坦的身前，三头六臂的修罗之身冲向了利维坦，六柄血剑残忍地肢解着利维坦的触手。 利维坦恐惧地低吼着，早年间它也听闻过崩坏暴君的名号，但之前对上她的并不是他，但暗能内部没个被暴君揍过的都留下了阴影，不出意料的话它今天也要入会了。 利维坦张开了自己的口器，无数黏稠的触须伸向修罗，它的口中发出了暗能的低语，准备即刻引爆暴君体内的暗能。 但……它失败了。 “门之钥大人！为什么！” 修罗的口中喷出一道血焰，伸向它的触须全都被燃烧殆尽，利维坦吃痛收回了触须，身下剩余的触手直接缠上了修罗的身体，使它动弹不得。 “啊——！” 化作修罗之身的小澪发出一声怒吼，铠甲上燃起了熊熊的血焰，这些火焰直接灼烧着利维坦的灵魂，修罗的两只手臂挣脱了成群的触手，利维坦还想要放开它，修罗的四只手臂反而抓住了利维坦，两手在背后掏出来两把燃烧着血焰的链锯，在一阵“滋滋”声中无比血腥暴力地搅碎了利维坦的脑袋。 黑暗已去，天……下起了漫漫的小雨。 小澪目光呆滞地坐在地上，脑海里回想着在意识空间里这几日的美好，莫大的悲伤占据了她全部的情绪，却没有一滴眼泪从眼角落下。 「放心，我们的交易还没有结束」 小澪的眼神中恢复了些许光芒，她呆呆地看着无尽的暗能没入地面，随后带着星焱的身体破开了土壤。 她似哭似笑地抱着重伤昏迷的星焱，眼中是无法言语的眷恋，他的核心还在跳动，哪怕心脏爆开都能够存活，这样就好了。 「我替他找回了碎片，而你，也该履行你的诺言了」 小澪从污浊的水滩里起身，看向星焱的眼中充满了不舍，但索托斯可不管这么多，直接让暗能一股脑地没入了她的身体，她眼睛中最后的血红也被黑色浸染。 “该走了。” …… 天命总部，德丽莎心悸地从床上惊醒，她看向远方天穹市的方向，回想着刚才莫名其妙的梦，她的心中充满了不安。 “笨蛋大萝卜……” 德丽莎来不及整理面貌便直接准备出门，这种预感让她很不舒服，她要让爷爷调查一下天穹市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她一出门，便撞到了一抹鲜红色的身影，因为她瘦小的体型，德丽莎直接被撞倒在地。 “疼疼疼……” “德丽莎大人，我是前a级女武神无量塔姬子，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汇报。” …… 第80章 狂沙前奏 “哈……” 星焱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要是保持不动等待救援还好，他这一动，全身上下传来的剧痛感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在面对利维坦时，他已经清空了体内的所有崩坏能和神力，迦楼罗因子的愈合速度也非常缓慢，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他的终端被打坏了。 身体的肋骨至少断了五根，肾脏的地方也是一片殷红，胸口已经被灼烧到发黑，里面的肺叶也被烧坏了一块，可以说星焱现在还活着全凭尼古拉斯的暗能给他吊着一口气。 不过还好，圣痕空间里还装着一支迷迭香，星焱给自己扎了一针，终于能够勉强活动了。 星焱的脑子飞速转动着，他身上可没什么通讯设备，但就算拿到了普通人使用的手机，一般的账户也根本打不通终端经过卫星加密的号码。 旁边利维坦的尸体堆在城市里，被肢解过后看上去非常恶心，而且流出的组织液还渗透到了天穹市周边五六座城市的地下排水系统，放着不管的话还会源源不断地催生暗能生物。 但……他现在没有能力去管。 小澪如今不知所踪，想必利维坦也是她解决的，但即使这样她依旧选择了离开，幕后肯定还有一名敌人比利维坦更加棘手。 而且，他感觉自己脑子里莫名其妙多出了很多东西，不过全都只有一个模糊的片段，但根据背景可以判断，这些画面应该是出自古埃及文明。 “小澪，我一定会把你带回去的。” 星焱看向了路边的一辆摩托，骑上摩托来到了天穹市警局，所幸这里没有遭到波及，审讯室里的幸存者们也在混乱中跑了出去，没有了领域的束缚，他们心中对安全的幻想会促使他们去做一些傻事，倒也不稀奇。 打开电脑，星焱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联系德尔塔，在之前他给过她特殊的联系方式，只能期望着她来救自己了。 而同时，星焱也给神州政府发一则通知，天穹市的事件解决了，让他们赶紧来做收尾然后重建城市，这里还有一大堆平民被困着呢。 德尔塔也没让星焱失望，十分钟不到就开着飞船停在了天穹市的上方，不过来者只有她一个，也不知道普罗米修斯跑哪去了。 “你这又是碰上谁了？怎么被揍的这么狼狈？” 德尔塔一上来就询问着星焱的情况，主要是她对能够把星焱暴打一顿的家伙很是好奇，要是空闲的话能够让她来练练手就好了。 星焱嘴角一抽，不想理会这个幸灾乐祸的家伙，他身体现在还疼着呢，但德尔塔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能够让他出糗的机会可不多。 “喂！我问你话呢。” “该不会……外面那个大boss是你弄死的吧。” “不是。”星焱矢口否认，这也让德尔塔松了一口气，还好这家伙的力量没这么变态，自己还有机会收拾他。 “好了罗莎莉娅，你还是快点让他去治疗比较好。” “好好好。”既然妹妹发话那就没办法了，德尔塔摆出一副扫兴的脸，领着星焱来到了飞船内部，这里正好有加速伤势恢复的治疗舱，星焱把自己扒的只剩一条裤衩就躺了进去。 而驾驶室内，德尔塔收起来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盯着电子屏幕上的莉莉娅神情特别严肃。 “莉莉娅，你感觉到了没有。” “嗯。”屏幕里的莉莉娅想起来一些不好的回忆，脸色非常难看，“大叔身上的能量波动很奇怪，就跟……波鲁克斯一模一样。” “如果是这些家伙的话就不奇怪了。”德尔塔眼中露出一抹好战的兴奋，但隐藏其中的还有无尽的怒火，“正好，这次也可以积累一下经验，让我看看那些家伙都有些什么本事。” 天命总部…… 在无量塔姬子把消息带回天命后，德丽莎结合了自己梦中的经历，她立刻对姬子的情报深信不疑，也是第一时间把消息传递给了奥托。 “爷爷，我们必须马上出动支援天穹市，星焱在那边有危险。” “别急，小德丽莎。” 奥托看着卫星传播回来的情报，端着红酒的手都有些不稳，尸体已经被肢解地看不清原样，无法根据典籍和数据库来判断这只崩坏兽，但光是看着它死后整个尸体就波及到了一整座城市它的能量等级估计已经超越了行星级。 但……又是什么人解决的这只崩坏兽？ 现在比起6年前的西伯利亚战场，天命保存下来的有生战力已经不足以支持大型战争的爆发，这次又出现了行星级之上的敌人，老朋友会感到棘手也是难免。 只不过……都这么久了，为什么老朋友还没有传回来消息？ “这样吧小德丽莎，你一个人呢爷爷我也不放心，你带上贝拉去一趟吧。” 不一会儿，奥托就收到了来自普罗米修斯的消息，看完之后他的眉头也放松了许多，“好消息小德丽莎，老朋友他没事，现在他正搭乘着德尔塔小姐的飞船赶往埃及。” “呼——没事就好。”德丽莎松了口气，她又回想起了梦中的经历，最后那一刻空间都被震碎的画面，随之她的眼神变得无比认真，“天命s级女武神德丽莎，已经做好作战准备。” “……”奥托沉默了些许，哪怕有贝拉跟着，他依旧不放心小德丽莎，他可不想世界上他最后的亲人也离他远去，那样他会疯的。 可是……小德丽莎也已经长大了，在这几十年里也与不少人都建立起了重要的羁绊，如果星焱栽了，他最多只是感到可惜然后独自执行计划，但小德丽莎会变得怎样就不知道了。 “呼……小德丽莎，爷爷我……不，天命主教奥托阿波卡利斯，正式批准你的行动。” 非洲南部，世界蛇基地。 “喂，灰蛇，奥托那家伙跟我们发来了合作邀请，我们需要去支援吗？” 胡狼克列欧刚刚接收到了奥托发来的私人通讯，她的表情一直都是嗤之以鼻，奥托就这——不过是一个统治了天命五百年的老顽固，不知道有多少人听闻这个名字都闻风丧胆，结果现在却跑来找他们世界蛇寻求支援。 要不是因为灰蛇才是这里真正管事的，克列欧早就对着奥托这个老阴逼一顿嘲讽然后挂断通讯了。 “同意他们的支援要求，条件你自己看着谈。” “不是吧灰蛇，你处理器难道坏掉了？我倒是也不介意帮你修修。” 克列欧的表情非常不爽，那点子破事还需要来找他们，要不是怕灰蛇克扣自己的研究经费，她也要跟灰蛇顶上那么一两句嘴。 “你还没有那个资格。”灰蛇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这个属下什么都好，就是有点脑子不正常，才窥视到了前文明精髓的一角，不知道她哪来的那么大傲气。“尊主交代过，埃及那里的东西不能放出来，你要是不听话，我也不介意换个研究组长。” “嘁，你是管事的，你说了算，不过谈成后的报酬我要五成。” 克列欧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埃及她也不是没有去探查过，但之后就被灰蛇给警告了，而且她也在里面找到了几只虫子的化石，经过她的化验，这种虫子的繁育能力极强，个体也有着不输于帝王级崩坏兽的甲壳。 听灰蛇说下面其实还封着一只大家伙，貌似就是它们的母虫，很难对付，她也别想把母虫挖出来研究了。 而最终，奥托以两座深渊大门作为报酬，外加十亿的研究经费才让克列欧松口，灰蛇这边也只会派出一个精英来支援。 “呵呵，世界马上又要乱起来了，尊主，只有您才能带领人类，走向新生。” …… 今天只有一章，整理下后面有关古埃及文明的剧情，这部分还是挺难写的，各位见谅啊。 第81章 神庙 下了飞船，星焱跟德尔塔两人没有心思去搜集情报，主要是卫星网络里面的记载非常模糊，当地文化也与古代埃及有着很大的断层。 “这鬼地方是真热。” 四周都是荒无人烟的沙漠，毒辣的太阳直接照射在大地上，德尔塔虽然没感觉到皮肤的刺痛，但那像是快要原地蒸发一般的感觉并不好受，而偏偏德尔塔还穿着她那身∝型作战装甲。 热归热，但谁让莉莉娅只能凭借这一套装甲才能够与她意识交流呢。 “喂——你当初设计这套装甲的时候怎么不加个内置空调啊。” 闻言星焱真的很想把她这身装甲拆了让她自己重做，知不知道这玩意有多费劲，每一处空间都得到了最为合理的利用，这还能从哪里装一个制冷系统上去？ “机床给你，你行你来。” 而且还有一点，德尔塔的实力取决于自身情绪因子的活跃度，也就是说她最需要的是心中的高涨的热情，都装个空调给她降温了，这还怎么热血啊？ 反观他就不需要在意那么多，直接换上了一套古埃及大祭司的衣服，再用神力稍微隔开一下太阳辐射，凉爽的同时又不影响行动。 “你们两个能不能安静一点……”德尔塔身后，全息屏幕上映射着莉莉娅无奈的表情，“我们到了。” 面前，136米高的超大金字塔坐落在沙漠里，旁边的狮身人面像相比之下倒显得没那么宏大，而且还有着长期作为旅游景点的缘故，金字塔外表侵蚀的痕迹也越发严重。 不过…… “好奇怪啊，我们明明没有发送通知的，今天怎么一个游客都没有？” 德尔塔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点，不说游客吧，而且官方的旅游设施也都损坏了不少，上面还有一层厚厚的沙子，看上去像是被风蚀而不是被人为破坏。 “嗯？” 周围的空间突然开始如镜子般变幻，德尔塔和星焱警惕地背靠背站立，提防着可能会突然出现的敌人。然而——眼前那么大一个金字塔突然消失不见，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座神庙。 “喂，你有没有觉得眼前那些狒狒雕像不太对劲？” 神庙两侧摆放着一群法老石像，而大门口，两侧的狒狒雕像栩栩如生，竟然完全不像是经过人工雕琢，至少古埃及时期做不出来和现代狒狒这么相似的雕像。 “你多疑了吧，根据文献，古埃及的狒狒崇拜太阳，月神也与狒狒有着不浅的联系，别忘了古埃及神话的起源可是太阳神。” 星焱耐心地给德尔塔做着解释，他也粗略地检查了一遍，根本没有察觉到任何能量波动，也就大大咧咧地走了进去。 “喂！你多少也得有点戒备心吧。” 德尔塔看着已经进入神庙的星焱，气的牙痒痒，也匆匆跟着跑了进去，不过当她略过那些狒狒雕像时，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两侧的雕像突然间张开了獠牙，眼睛也微微眯起。 “嘶——装神弄鬼的东西！” 德尔塔毫不犹豫地回头拍碎了所有雕像，而直到最后一座雕像碎裂也没有发生什么动静，她心情这才放松了不少，加速跟上前方的星焱。 而早早进入神庙的星焱，却被这里错综复杂的路线给迷了眼，他不记得这一路上经过了几个岔口，不过好歹他经过每一处路口都留下了标记，实在不行只能原路返回了。 这里的大厅不多，石柱上记录的壁画倒是让他收集了不少信息，探测器上显示这些壁画的年份至少有三千多年，其中记录的大多是一些日常生活的片段，以及有关一位神的记载。 丰饶、农业之神，奥西里斯，不过文献上还有一个更广为人知的名字——冥界的死亡判官。 星焱盯着石柱上的壁画观察了很久，说实话，这位被记录下来的奥西里斯他越看越像小澪，古埃及人们的作画水平不必多说，但能够让星焱有所怀疑的却是她那一身格格不入的长裙，也就是壁画上的人带了个阿努比斯头套，不然简直跟成年后的小澪一毛一样。 敌人……把我引到这里来，到底想要做什么？还是说，指引我的人其实一直都是小澪？ 星焱突然想起来之前在精神空间里发生的事，这里该不会也是他帮小澪修的吧，那这座神庙岂不是他家？ 大厅的台子边上摆着一个“首饰盒”，星焱见这些壁画已经搜集不到更多的信息，也就把目光放到了“首饰盒”上。盒子里装的并不是什么首饰，而是一间房间的还原场景，一张张座椅和长桌，还有几个栩栩如生的小人偶呆在里面，看上去就像温馨的一家人。 星焱拿起盒子观察了一会儿，果不其然在里面发现了小澪的人偶，而且还有他的，至于其他几个人的身份……星焱就没什么头绪了。 而就在星焱拿起盒子后，大厅的天花板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他看着“首饰盒”原来的地方，一个圣甲虫的图案缓缓升起，他这才明白自己又手欠触发了禁制。 大厅里的一排排石柱似乎挪动了些许，没过多久，一条条有南方耗子大小的羽蛇爬了出来，无数对蛇瞳压迫感十足地紧盯着星焱，他能感觉出来，这些“杂兵”只是略微逊色于帝王级崩坏兽，但这么多的量，每条给他来一口都会受不了。 还等什么呢？跑啊！ 星焱放下“首饰盒”就朝着神庙的更深处跑去，路途上他虽然铺上了火焰，却没想到这群有纪律的羽蛇直接献祭了同伴，碾着同伴的尸体像入侵者跑来。 “嘶嘶——” “该死！这年头蛇都成精了。”星焱一边跑一边骂骂咧咧，又途经一间大厅，这边的机关似乎已经被触发过，地面都变成了流沙开始吞没沙子上的一切生命。 星焱直接飞跃了过去，后面还有不少羽蛇着了陷阱的道，里面的指挥迅速改变策略，让羽蛇群随着侧壁爬向星焱，还有不少羽蛇朝他喷射致幻毒液。 在空中惊险地躲过一道道毒液，星焱也终于抵达了对岸，然而这样还没有结束，流沙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沙之巨人，趁星焱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拳将他轰进了旁边的壁画里。 “呸呸呸……咳咳……” 星焱先是吐了口嘴里的沙子，他的眼睛被风沙阻挡，但还是凭借着拳风判断出了敌人攻击的方向，侧身闪过沙之巨人的拳头，阎魔出鞘，一剑将它的手臂斩落。 沙之巨人的另一只拳头也扑了个空，而正当星焱想要直接扑向它时，沙之巨人胸口突然延伸出一根沙柱，一头撞在星焱身上，巨大的冲击力甚至粉碎了他身后的壁画，带着他进入了另外一间大厅。 沙暴瞬间席卷了星焱以及两个大厅，星焱揉了揉有些发昏的脑袋，刚起身就注意到了身下不同寻常的触感。 “我＊，＊＊的哪个混蛋！还不快点起开！” 德尔塔的声音惊醒了星焱，果不其然他此刻正坐在人家身上，不愧是融合战士，这么小的体型被他压着都没太大事，还有精力骂人呢。 “混蛋！杀了你啊！” 起身后，德尔塔两眼通红地望向星焱，两只手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这么多年来她还从没有跟异性有过过紧的接触，这家伙倒好直接把她当缓冲垫给坐上了，知不知道她胸前摩擦在地上很痛的啊！ “嗷呜——” 周围突然出现的狼嚎救了星焱一条狗命，缓过神来时，无数对血红的眼睛已经包围了他们，这些都是沙狼，在由沙之巨人形成的环境中如鱼得水，要不是那对血红的眼睛，一时还真不好分辨它们的位置。 “待会出去了再弄死你。” 德尔塔恶狠狠地瞪了星焱一眼，后者有些心虚，但还是认真地摆好架势准备迎敌。 …… “奇怪，不是说就是这里吗？” 另外一边，德丽莎和贝拉也下了飞机，她们来到了先前二人组经过的金字塔面前，不过待了好一阵她们也没有被传送走，两人一直徘徊在金字塔前，不敢贸然深入。 “贝拉，你说他们会不会树先进去了？” “也许……可能是这样吧。”星焱的行事风格贝拉还真不好揣测，她深沉地叹了口气，可以的话她还是想尽快解决这边的麻烦，作为仅存不多的s级女武神，她还要赶回去镇守深渊呢。 “哼，这个家伙，总是这么一意孤行。” 德丽莎气的磨了磨牙，拉着贝拉的手直接往金字塔内部走去。 然而在烈日之下，没人注意到狮身人面像的嘴巴彻底张开，一只通体漆黑的虫子跑了出来，它晃了晃自己的触角，瞬间就增长至成年人大小的体型。 第82章 腐朽的战刀，苏醒的神之守卫 “神主，属下这就带人前往镇压母虫。” 金色恢宏的神殿前，一名神级的虚树神骸·神秘主义向着大殿之上的堕离请缨，这只母虫虽然被镇压多年，还给它施加了无法吸收养分的咒术，但稳妥起见，也不应该忽视这么一个随时都可能会重新复苏的大敌。 “嗯，你派人前往待定在世界泡周围，一切交由【暴君】自己处理。” “是。” 那只母虫已经有人去处理，堕离倒不是特别担心，这只母虫不过是当年溜掉的一只，因为重伤他也就没有派人去管，正好还有一些人想要利用它试探域外，这件事让还在服刑期中的暴君去解决再好不过了。 若是她能够解决这次事件，那她之前越狱的行为倒是可以既往不咎，但若是不能…… 神庙这边，星焱和德尔塔狼狈地仓惶逃离原地，这些由沙子构成的怪物根本没有实体，也没有类似于核心之类的东西，能够源源不断地生产。 两人的状态也逐渐见疲，谁也不想被耗死在这里，他们只好互相掩护着前往神庙的更深处，而两人不知道的是，也正因为他们一起行动的决定，这座神庙的最终机制也被激活。 “吼——” 身后不断有低吼传来，星焱回头虽然什么都没有瞥见，但用神力来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他身边早已经被一团深沉的黑暗包围，根本无法识别方向。 星焱带着德尔塔经过了无数个岔口，但无论他们怎样加速，身后的低吼声都连绵不断，而前方永远都是一片黑暗也终于消磨掉了德尔塔的耐心。 “等等，先停下来。” 再次路过一个岔口时，德尔塔一把抓住星焱的后领停了下来，她握着大剑，在岩壁上画了一个十字当做记号，这才让星焱放缓速度继续前行。 “你怀疑我们在原地打转？” 星焱觉得说不通，身后的低吼声和震动又不可能是假的，要是他们在原地打转的话那些怪物岂不是早就追了上来？ “试试总没有坏处，反正那些怪物一时也不能够把我们怎么样。” 本来只是一个不靠谱的猜测，而当德尔塔在下一个岔口发现了自己的标记时，两人都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这是……什么情况？” 就在两人踌躇不决时，身后突然传出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有无数虫子在往这边迅速靠近，仿佛催促着两人继续前进一样。 “怎么办？继续走吗？” 德尔塔与星焱交换眼神，身后虽然有怪物追赶不错，但盲目地向前也只是浪费体力，最终他们说不定会被狂沙给埋葬。 星焱瞬间便做好了决定，“回头，看看我们来时的路还能不能走。” 两人也不磨蹭，以他们的实力现在面对任何突发情况都能应对，除非对方有着远超大陆级的实力，但是那样的话对方根本就没必要大费周章。 而就在他们转身投入身后的黑暗之后，两人突然间被传送到了一处秘密展厅内，这里的天花板上吊着一具具木乃伊，粗略数了一下大概有500多个，这座展厅内已经被木乃伊所占领，而就在对面的主台上，一具被风沙腐化的尸体半跪在上方，明明全身都只剩下一具枯骨，那人却穿着一身铁制铠甲，手中的战刀紧紧插入了下方的入孔中。 “这又是……” 星焱才刚上前一步准备查看骷髅的情况，整个展厅忽然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他面前的骷髅也被一团血雾所包裹，不多时，看守着这些木乃伊的骷髅忽然长出了一层褐色的皮，但皮肤下面却一点肌肉都没有。 插入地面的战刀剧烈地晃动着，守卫身上的黑雾也愈发浓烈，星焱心底顿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连忙上手摁住那柄战刀，试图将它插回入孔。 “德尔塔，过来帮忙！” “帮不了，我这里忙着呢！” 脚下的沙地开始向内凹陷，德尔塔心中警铃大作，一个瞬身离开原地，而几乎同时，她原来站着的地方突然冒出来一条百米长的巨大沙虫，口中的一对锯齿瞬间吞下了成片木乃伊，随后将口器对准了德尔塔。 “又是狼又是虫子的，这座庙里怎么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德尔塔烦躁地啐了一口，装甲协同功能解放，她的战术镜上显示出了这只沙虫的能量等级。 “审判级巅峰，倒也算个麻烦，莉莉娅，赶紧解决了这家伙吧。” “嗯，一起上吧，罗莎莉娅。” 而另一边，星焱已经遏制不住战刀的出鞘，他索性松开刀柄迅速向后退去，一层黑炎附着在他的身体上，他没有轻敌，一上来便解放了核心。 随着战刀抽出，那名守卫可没有传统boss机制那样子的苏醒前摇，还保持着半跪的姿势便向前斩出一刀，黑色的刀芒略过阎魔剑的剑锋，立刻在他胸前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线。 “我靠，有挂！” 星焱哪还敢再挨上第二刀，单手在地上一撑翻过守卫的头顶，阎魔剑在守卫的后颈刺出一道七星剑芒，他身上的铁制铠甲瞬间破碎，绽开的皮肤下是诡异的黑雾。 而就在星焱落地准备转换剑势时，他的脑子里突然一阵嗡鸣，一道黑色的刀芒在眼前划过，星焱的神情恍惚，回过神来时刀芒已经快要刺伤他的皮肤了。 不做出行动的话就会被直接腰斩，这是星焱脑子里面的第一反馈，一道炎柱在他的脚下升起，送星焱来到与木乃伊并肩的高空，而炎柱也被那诡异的刀芒斩断。 守卫的身影突然化作一群蝙蝠散开，星焱突然感觉到自己身后一寒，迅速转身挥出一道道弧形的剑气，冒着黑炎的剑气撕裂着守卫的身躯，斩在他的骨头上却总是激起一片暗红色的光晕，没有一道剑气能够直接伤到他。 “啊——！” 守卫的怒嚎让展厅内的空间随之震荡，星焱也被逼退不得不捂上耳朵，火焰在指尖形成长弓的形状，一根黑炎箭矢落在弓弦上自动拉开，带着毁灭的气势射向空中的守卫。 黑炎箭矢穿透了守卫的躯体，一层狂暴的黑炎疯狂灼烧着守卫体内仅存的能量，不多时，守卫的气息渐渐弱了下去。 “伊西斯——” “？” 星焱抬头疑惑地望着守卫，他此刻已是风中残烛，黑炎还在进一步蚕食他的身体，然而他眼中残留的意识鬼火却变得逐渐旺盛起来，不停重复着一个名字。 “伊西斯——” “伊西斯——” “我想起来了——赛特！你这个叛徒！” 守卫身上突然爆发出浓烈的崩坏能，崩坏能代替了他身上的铁制铠甲，那柄腐朽的战刀也在崩坏能等我滋养下变得焕然一新，刀身上紫色的纹路泛着光芒，守卫的肉体也在缓缓重构着。 而率先完成的就是他的脸，当星焱抬头与他对视时，身上的气息都不免弱了几分，此刻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要不要这么离谱啊——” 第83章 没错，这里有大宝贝 金字塔，地下一千米深处。 少女紧握着双手的链锯，神情无比严肃地面对着眼前人山人海般的暗能生物，她和尼古拉斯都非常默契地把这片空间与主世界分割开来，不过不同的是，一个是担心暗能泄漏，另一个则是担心被其他人所察觉。 失算了…… 小澪体内的崩坏能虽然无穷无尽，暗能的侵蚀能力却不是吹的，索托斯跟随着她一起下来后，直接就拿出了提前布置好的空间阵法，只需要烙印在这里，暗能的通道就能够直接连接，而第一时间想要反制他的小澪却陷入了苦战。 她不能离开这里，或者说是不能离开身后的祭坛，祭坛上画着的荷鲁斯之眼已经染上了暗能的漆黑，如果她想走，以索托斯这个投影的能耐还做不了什么，不过这样的话金字塔下面一直关押着的母虫就会挣脱封印，小澪对那只母虫的实力还是未知。 在暗能大军的身后，索托斯的投影淡漠地看着如同飞萤扑火般的军队，这些审判级起步的家伙也都只是炮灰，用完了很快就能够补充回来，他一点都不心疼兵力损耗。 他没有亲自下场，以他的实力固然能够给小澪带来很大的压力，但小澪只有一个人，看着那道穿梭在暗能军队里的血色身影，哪怕她表面上喘着粗气，一副心力不足的样子，而以索托斯在时间长河中的观察结果来看，她现在还在藏拙。 “不管你还有什么手段都没用，这次针对母虫的计划，暗能势在必得。” …… 另外一处大厅内，星焱还在疲惫地与“自己”交战，他此刻是真的有些想要逃跑了，一个拥有无限再生和无限血条的boss，除了速度和攻击手段还算得上是短板之外，这家伙就纯纯一个bug。 “无敌？不可能！这世上还没有真正无敌的怪，否则人类早就没了。” “可是把这家伙烧成灰都能复活，数值怪应该是不太可能了，但如果是机制怪的话，从刚才的几次交手里我应该能看出端倪才对。” 又是一击红莲剑阵把守卫刺成了筛子，还让他体验了一把原地爆炸，但即便是这样黑雾也迅速爬上他的尸体碎片，不多时一个完整的守卫便又重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不是，哥们能不能给点提示啊。” 然而很遗憾，除了一开始爆种时守卫曾喊过两个名字，之后他又跟个哑巴一样不再开口。 星焱也渐渐砍的有些烦了，守卫的身体化为一团黑雾，径直穿透了他的火焰，黑雾又重新组合成守卫的上半身，对准了星焱连续斩出几刀。 “看哪呢。” 守卫面前的星焱突然变得虚幻，他的真身早已来到了守卫身后，一道鞭腿抽向守卫的后腰，守卫宛如一颗炮弹砸向了正和德尔塔决斗的沙虫。 “轰——” 原本沙虫的口器都已经限制住了德尔塔，在角力上它可没输过谁，可谁料守卫突然重重砸到了沙虫的四段身上，跟沙虫僵持着的德尔塔也被掀飞了出去。 “走了，让这两个怪自己耗着去。” 烟尘之中，星焱精准地抓住了德尔塔的手臂，不由分说地带着她飞向出口通道，身后传来了打斗的剧烈震动，星焱充耳不闻，埋头朝着黑暗深处就是猛冲。 德尔塔还回头望了望，似乎眷念着那场酣畅淋漓的战斗，这要是在外面就好了，还不用担心这里会塌掉。 “那只沙虫，感觉怎么样？” “除了硬，也没有别的特点了。对了，我武器坏了，回头记得帮我修好。” 星焱侧头看着已经崩口的睡美人之梦，心里不禁感慨，这可是普罗米修斯这个大师给她重新打造的一把，那只沙虫的防御力已经不输于一般大陆级了。 两人又来到了一个新的区域，这里的壁画倒是有所改变，貌似记录着奥西里斯和赛特之间的战争，兄弟间反目成仇……啧啧，上面虽然没有说原因，可以当时两人的力量来看，应该不是权利争斗这种无聊的东西。 “这底下不会埋着宝藏吧。” 也只有这么一种可能了，否则最后伊西斯也不可能会拼尽一切拉帮结派来对抗赛特，奥西里斯在一开头就着了赛特的道，什么都没留下就直接暴毙。 德尔塔看不懂这上面的东西，索性在一旁静默恢复着体力，星焱还在试图通过壁画寻找些有用的线索，而他们来时的路上又传来了一声怒吼。 “不是吧，结束的这么快。” 饶是德尔塔也没有了回头打的心思，那只沙虫有多硬她是体会过的，短时间内就可以秒了那只虫子，德尔塔还不想不明不白地被埋在这里，拽着星焱的衣领直接跑路。 “喂，你到底看出个什么没有？” 星焱无奈地摊了摊手，壁画上连个地图都没有，他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在这座庙里逛了这么久，他总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这座庙根本没有尽头一般。 “空间手段……没想到这里还真有东西啊。” 决定了，找完小澪就回来挖宝。 而还在逃跑的时候，星焱看着周围摆放的沙土雕像，他总感觉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他了，那感觉——就跟一个黄花大闺女落入饿狼群里面一般无助。 “轰——” 突然间，星焱面前的通道入口发生了爆炸，倾斜下来的沙土瞬间将入口堵地严严实实的，刚才爆炸发生的时候他并没有看到火光，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触发了这里的机制。 “出不去了，注意那鬼东西，等他出来后往反方向跑。” 德尔塔没有应答，但她和莉莉娅都已经绷紧了神经，三打一不至于还翻车，那样她也没脸出去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星焱和德尔塔都已经屏住了呼吸，等了半天黑暗中依旧没有出现什么东西，星焱突然谨慎地背靠着她，也不知道那个守卫会从哪里出现。 但肯定不是正门。 “嗡——” “喂，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德尔塔的眼神依旧盯着入口，但耳边传来的怪声让她浑身都感觉不舒服，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转向后背的星焱，而因为她身高的原因，抬头时却看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东西。 “我*，你头顶上有虫子！” “！” 星焱迅速拉开身位，他非常相信德尔塔，毫不犹豫地拔剑斩向天花板，可当他回头时，一只巨型昆虫已经快要贴上了他的头顶，他当即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剑气在昆虫的身上划过，星焱眉头微皱，他的剑完全就是滑开的，德尔塔也迅速配合着把虫子拍进地面，两柄大剑交错着斩过，也同样从虫子身上滑了下去。 一抹红光在虫子的身上亮起，它的外壳变得形似熔岩，星焱面色一惊，一脚把即将爆炸的虫子踢开。 “轰——” 爆炸声让星焱的脸色一冷，之前他就觉得这虫子有些眼熟，这下便直接确定了。 塔伊兹育罗斯的子嗣——寰宇蝗虫。 而这时，周围原本的雕像突然剧烈晃动起来，雕像的里面突然探出来一对虫子的前肢，紧接着便是整个雕像被破开，密密麻麻的虫子盯着大厅里的两个异类。 “咕噜——” 德尔塔背后直冒冷汗，这里起码有上百只的虫子，要是个个都是刚才那样的自爆兵，她就算有几条命也扛不住这么造啊。 “喂，我们这时候还是撤退吧。” 可等她回头时，星焱的脚下突然伸出来一只干尸的手臂，不等任何人反应过来便将他拽入地里，而周围的蝗虫也像是得到了指令，纷纷扑向了在场只剩下的一份食物。 “我***，以后**的再也不来这个鬼地方了！” 第84章 哥们，防火墙了解一下 “该死！这些虫子到底还有多少！” 德尔塔被虫群包围着已经寸步难行，这些蝗虫的甲壳表面无比光滑，她也就把刀刃换成了用刀身直接拍。 但效果嘛——被拍到地里面的蝗虫晃了晃脑壳，随后重新飞起来向德尔塔发动了攻击。 德尔塔从一开始就没有跟它们纠缠的心思，边打边往着来时的通道撤退，然而光是突围就让她已经浑身挂了彩，天空中的虫群时不时地就有一两只朝她快速俯冲，它们头顶的触角连魂钢都可以轻松撕裂，德尔塔还能活到现在也是个奇迹。 “罗莎莉娅，小心！” 入口处突然也传来了振翅声，德尔塔的反应只是稍微迟钝了一下，从里面冲出的一只蝗虫就已经割开了她的右腰，鲜血止不住地从伤口流了出来。 “快，离开入口，里面还有很多虫子！” 莉莉娅焦急的声音从耳麦中传来，催促着德尔塔赶紧离开，果不其然通道中已经传来了杂乱无章的振翅声，又一波寰宇蝗虫即将到来，德尔塔也只好靠着墙壁边打边退，但这样也意味着她被逼入了绝境。 “罗莎莉娅，如果是你一个人的话能撑多久？” “五分钟。”德尔塔咬了咬牙，五分钟还算上了她回光返照拼死一搏的时间，而如果只是让她避免陷入重伤的话，她能撑的时间连三分钟都不到。 但……莉莉娅与她是一体的，哪怕就是她油尽灯枯，她也有最后的手段确保莉莉娅的安全，所以最后两分钟的时间内她就会作出决断。 …… 另一边，被拽入地底的星焱，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而后突然间一身感官都失灵了，这种闭塞感真的很令人讨厌和恐惧。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处于高速移动还是空间变幻的状态，高速移动的话还好说，拼点命应该能回去，但空间变换的话他也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黑暗中突然间出现了一抹白光，星焱知道自己的感官正在恢复，可他现在非常焦急，不光小澪没找到，还把德尔塔给搭进去了，那么多的寰宇蝗虫她自己一个人是应付不来的。 “醒醒，星，你怎么样？” 除了视觉，其次恢复的便是听觉，温柔且略带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星焱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片美丽的花海，无边的花海之中只有着两道身影，星不知道自己是处于什么状况，澪是听到了他突然倒地的动静才跑了过来，抱着他昏昏沉沉的脑袋放在自己大腿上。 “澪，我这是……怎么了？” 星挣扎着想要起身，可他的脑海突然如遭重锤，不由得闷哼一声再次倒了下去，澪的手掌放在他的额头上，冷汗打湿了她的掌心，一团柔和的紫色光晕悄然绽放。 “不要乱动。” 光芒散去，星感觉脑袋里的剧痛正在消退，不过澪却并未让他起身，而是轻柔地帮他擦去脸上的汗水。 “你的灵魂刚刚受到了不明创伤，我已经帮你稳住了，不要乱动，交给我就好。” “嗯。” 星默默闭上了眼睛，正好上次澪还嚷嚷着也要给他帮忙，星也不是怕她搞砸，也就是……就是……没机会而已，对，没错。 但这种涉及灵魂层面的东西，学术不精的他还真的只能依靠澪了。 他并没有睁眼，也就看不见澪现在有些生气的表情，身为暴君，平日里发起怒来可是能够让血雾笼罩一方世界，但谁叫她现在还在服刑中，总不能把自己最后的家给炸上天吧。 星是他为了照顾自己最后分离出来的碎片，在服刑期间也一直都陪伴着自己，哪怕她的力量遭受削减，却依旧能够感觉到刚才跨越了时间长河到来的一个灵魂，不论是谁，要是敢攻击他，她会直接越过审判官将这个灵魂湮灭。 “嗯？” 然而当她查看了这个灵魂的记忆，澪脸上的怒意顿时消失，随即露出一抹古怪之色。 好吧，给未来的自己一个面子，总不能让她变成孤寡吧。 “澪，我做了一个怪梦，我梦见一座金字塔，还有一座神庙，好像还有什么人在等着我……” 恢复了些许的星站起身来，他看着澪的面颊，心中不禁升起一抹异样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应该是遭受了什么的影响，不过他并没有排斥，倒是那些梦境的感受让他挺在意的。 “那么——星，你想要去回应她们吗？” 星摇了摇头，这些感受他虽然无法忽视，但孰轻孰重他还是知道的，总不至于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梦，他就会做抛下澪这样的蠢事。 “我被赋予的使命就是陪在你身边，除开这点，我甚至没有了诞生的意义。” 闻言，澪虽然有些高兴，却还是鼓起了小嘴，伸出罪恶的小手两边拉扯着他的脸：“都说了多少次了，你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为了取悦我的神机。” 澪俏脸微红地看着他，她只是直率地表达了自己的感情，但在看完了那些记忆后，她有了一些新的理解想要实践一下。 “不过——要是你害怕失去自己的意义的话，我也可以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哦。” “咚咚——” 星捂着异常的核心突然后退了两步，他同样也不理解这是什么感受，只是觉得胸口的核心仿佛充满了喜悦的情绪，血管喷张见他的脸颊也微微见红。 “好了，等浇完这片花田，我们就赶紧回去吧，我今天感觉有些不对劲。” 最终还是星没扛住，慌慌张张地跑向河流边上。 “哈哈哈——” 澪看着他落败的样子觉得特别好笑，身心都愉悦了不少，换平时可见不到星这么大的反应，不得不说那些记忆里面的经验挺有一套。 “那——我也来帮忙好了。” 趁着星给河床补水的功夫，澪随便坐在了花海里，她的手掌贴在凝固的泥土上，源源不断的崩坏能随着她的手掌传向地底，崩坏能在泥土层里流动，不断向外延伸，在澪的有意控制下，这些崩坏能在泥土里面构筑成了一道复杂的法阵。 “花儿们，全都盛开吧。” 另一边，星给河流补完了水，全是由空间魔法从别的星球引入的水，不用担心崩坏能会让这里的花朵发生硅基化的变异，做完这一切，星捧起净水洗了把脸，那一抹红晕才渐渐消退下去。 “嗯？” “哪来的这么大的崩坏能反应？” 星突然回头看向澪，不出所料她正满脸笑容地传输着自己的崩坏能，花海也呈现出一番前所未有的盛景，仿佛比任何时候都要娇艳。 这不废话嘛……到了花期和没到花期的花朵都开了，还是特别透支了它们的生命潜能才开的这么艳丽的。 “澪……” “你这个笨蛋，不要再用时间法则强行扭转自然规则了啊！！！” 所以我才说不要你来帮忙的嘛！ …… 这里声明一下：首先给各位读者道个歉，本来给澪和星安排的故事是三千多年前在古埃及的生活，一般来说这样也才更加合理一点。 但……作者是真做不到啊，作者花了一个下午加两个小时来补习了关于古埃及的功课，发现是真的难写，作为新人作者，这里就不班门弄斧了，毕竟也怕故事直接写崩对吧。 这里的回忆部分会尽量处理好的，也会进行伏笔回收，请各位读者大大放心。 最后，求一下收藏和评论吧，各位的支持才是作者继续写下去的动力。 第85章 笨蛋澪 被星嫌弃过后的澪一脸自闭地蹲在河边，她又不知道这么多普通生命的知识，她只知道这个方法对于沾有神性的生物来说没有什么影响，以前亲手实践的时候还被人夸赞过哩。 现在服刑期间的澪就像一个三体人回归原始社会一样，空有一身神通，不帮倒忙就是对星最大的帮助了。 这里的花朵都是实践品种，它们呼吸作用与光合作用的水分不成比例，星今天早上把河水补的满满的，晚上12点的时候河就干了。 如果问这些花有什么用的话……没有，唯一的用处便是让澪好好理解下生命的奥妙，让她收敛收敛作为暴君的脾气。 没办法，审判官说的，不仅要看守被封在这里的母虫，还要让澪研究出这些花儿的变异品种，等什么时候能让这些花的生长资源降到最低，她也就什么时候结束服刑。 星还是星海安排进来的，给的说法就是怕给澪饿得生气了直接把世界都吃了。 劳改的这些年吧……澪的脾气得到了好转，但不大。 毕竟服刑都给她过成双人度假生活了。 “好了，灌溉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星无奈地捂着额头，以前一代的品种更加恐怖，现在这些改良过后的n代优良品种也要没了，他还要回收每个品种的种子，这些都是拜澪所赐。 不对啊，现在劳改的是她才对，可有她在一边添乱我什么时候才能让她出狱啊。 “那——按照之前说好的，我们现在能回家了吗？” 澪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了，从星焱记忆里翻到的一堆东西她都想要实践一遍，人类为了得到欢愉还真是不择手段，发明和发现出来的许多东西都挺有意思。 她的视线直勾勾地打量着星，得亏他不知道变态是什么意思，否则澪一段时间内都会尴尬地不想出门了。 “不过……神机真的也有人类的一些功能吗？” 被盯着看了这么久，星也感觉浑身不自在，他抱着胸口谨慎地退后两步，说实话，澪的眼神有些吓人。 “不急，我们还要抢救下来这一批种子呢。” 说着，星凭空掏出一个个小型的冷藏管，管壁上有着几个通气口，星撸起袖子准备去收花种子。 “嗯？为什么啊？” “你说呢……”星幽怨地盯着澪，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自己的阵法惹的祸，尴尬地双手在背后打转，出门前星还特别叮嘱过她的，这会儿到了地方她就忘了。 花海的区域分明，回收种子的时候也不需要星一顿乱找，只在各个区域回收一颗就行了，镜像魔法能够快速复制成品。 澪看着星躬身忙碌的背影，一时感觉有些无聊，她自己一个人回去也没什么好玩的，出去串门的话只有她一个人星也不放心。 不放心她一不小心给别人挫骨扬灰喽。 “星~我也想给你帮忙嘛。” “嘶——”忙碌中的星倒吸一口冷气，他是真的有些怕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小澪会一身反骨，好意总能办成坏事，但也为了她好，星自己也不想加班，果断拒绝了澪的提案。 “唔——哼！” 澪生气地别过头去，两个工作时之内她还没有被星嫌弃过这么多次，但一个人待着又实在是给她闲出病来了，时不时地回头盯着星，在他察觉到的时候又生气地把视线转回去。 星无奈地笑出了声，无论他怎么掩饰都没用，澪作为二阶神的基础还在那儿，哪怕他是在心底偷笑她都能知道。 看着她即将破防的样子，星及时打住，收起冷藏管快步走向澪，随手变出一颗水果糖塞到澪的口中，收回来时指尖还沾上了一点口红印。 “好啦，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他思考了一会儿，强大的学习能力让他迅速消化完了澪之前的话语，并决定学以致用。 “毕竟，你可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啊，我要是嫌弃你，岂不是否定了我自己吗？” 好像有点用处，澪的情绪瞬间就收敛了起来，星也终于松了口气。 “那我也要帮忙嘛。” “这个能不能再考虑一下。” “不能！” 星的脸色非常为难，他是真的不敢再去让澪单独干些什么了，这些三个小时以后就会枯萎的花就是结果。 澪又想到了什么鬼点子，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她上前一步抱住了星，下颚靠在他的肩头，对着他的耳朵轻语道： “就让我帮一次忙嘛好不好，我乖乖听你的指挥，不会给你添乱的。” 星浑身打了个激灵，说话都不利索了，“行行行，我怎么教你的你一定要听好啊。” …… “星，这种花是怎么采的啊？” “这种花没什么讲究，它的种子都在主干和主枝上，去了花瓣直接摘就好了。” …… “星，那这种呢？” “果肉类的花……你要是饿了的话可以把果肉吃了，种子吐到冷藏管里面就行。” …… “星，还有还有，这个。” “草本类的，你套个袋子上去，再催熟一下就好了，种子自己会崩出来的。” …… 有了澪帮忙，收种子的效率成功延迟了半个工作时，星忙活了半天已经快要累趴下了，主要是给澪收拾烂摊子搞的。 “星，回家吧，我饿了~” 澪牵起了星的手掌，那些粗糙的茧可以用崩坏能抹除，这样就不会影响质感了。于是，两人一个蹦蹦跳跳，另一个累成骡马地回到了自己建造的小别墅。 “星，我想吃吐司面包，三面都要刷上蜂蜜哦，还有一杯碳酸血汽水，一块涂上番茄酱和血酱的披萨。” “好好好。” 回到厨房，星像是满血复活一般又忙活了起来，厨房重地，他不用担心澪会贸然闯入，除非她又忘了上次把整栋房子炸上天的经历。 星宠溺地看着澪，整整一大杯的血汽水端了上来，他体内亏损的血液很快便补充回来。他是神机，不需要进食——当然，澪也不需要，只是为了像个人类一样体验下一日三餐。 一点面包碎屑粘上了澪的嘴角，星伸手轻轻为她擦干净，看着指尖涂抹了蜂蜜的面包屑，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放入了自己口中。 “嗯，好甜。” 星愣了一下，这可不是他的声音，随即他转头一看，澪正满脸笑意地看着他，刚才就是她配的音。 不知怎的，明明澪进食的样子与平日里面没有变化，但星却感觉到了心灵的治愈，嘴角不免微微扬起。 今天的澪，意外的有些可爱呢。 第86章 原味其实也挺不错的 “嗡——” “终于——找到了。” 万米深处的地下囚笼，这里本是所有生命都禁止踏足的重地，而此时此刻，一位戴着土豚头套的男子却悄然入侵了这里。 囚笼之内，一只表面奄奄一息的寰宇母虫睁开了无数对复眼，它对于生命的气息极其敏感，哪怕已经被囚禁在这里无数年，它依然能够在第一时间内压制下心中的渴望。 男子来到了囚笼面前，昔日威风凛凛的寰宇母虫此刻却显得毫无生机，在它的甲壳上，一圈圈的血色咒文时刻监察着母虫的状态，墙壁上印满了诡艳的血红色玫瑰，生出的荆棘缠绕着母虫庞大的身体，这便是束缚住它的链条。 积蓄了这么久，它当然有能力能够冲破封印，不过却一直没动手——上面派来监视它的那家伙更恐怖，它打不过…… 不过，从今天起——一切都将迎来转机。 …… 地面上，负责看守的两人没有注意到下面细微的能量波动，星结束了今天的课题研究，至于在一旁观察的澪，则是缺乏兴致地睡着了。 “撑不住也不用勉强自己的。” 望着澪唯美的睡颜，星收拾了下桌面，从卧室里拿来一张毯子盖在她身上，随后直接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他心里总感觉有些痒痒，手指戳了戳澪婴儿肥的脸蛋，吹弹柔软的手感好得没话说，睡梦中的澪皱了皱眉头，感觉随时都会醒的样子，星也就不舍地收回了手指。 “看来今天不用做晚饭了。” 星出了一趟门，来到了他的花田实验场里，一团压缩过后的液态崩坏能飞至高空，散发着温暖的光芒照射着实验花田。 这里的昼夜温差有50c，还是星极力改造环境后才造成的结果，晚上放置不管的话甚至能结霜，除了一些喜阴的品种，其他的试验品到时会直接坏死休眠。 而做完了这一切，星还要完成一天内必须打卡的任务，检查母虫的状况。 “星……你怎么还没回家啊？” 澪揉着朦胧的睡眼来到实验花田，一个人在家里睡的不踏实，她在星走之后不久就醒了过来，此时天色已晚，漫漫长夜取代了风和日丽的白天，明明血族在夜晚才更有精神吧。 而她那副迷糊的样子看起来倒是很可爱，星本来不忍心去打扰她的，不过既然来了，他依旧没有必要再亲自下去探查一番了。 “好了，澪，最后检查一遍封印就可以去休息了。” “哦。” 嘴上答应着，澪此刻却没什么干劲，这座封印持续了无数年都没有破损的迹象，今天睡过头了她有些疲惫，引动囚笼里的血玫瑰，给母虫做了个扫描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她也就收回了探查。 然而直到一个工作时之后，那道被压在母虫下方的身影才缓缓爬了出来。 而这个时间点澪早就回家了。 “既然醒了，要不要先吃点什么？” 星却是没有任何疲倦，神机的耐造程度超乎常理，毕竟可是能够把澪养成废人的家伙，有时候一点刁蛮的要求也得尽量满足，而且——他还不会发脾气。 澪晃了晃脑袋瞬间清醒，一听到好吃的她就来了精神，一对血红的眼睛变成了星星眼，满脸期待地看着星。 在这个穷乡僻壤的破地方用神力简直就是遭罪，好不容易被养成了小废物，如今要让她回到以前一天饿三顿的生活，她宁愿辞职不干，一位神的生活还不如人类来的幸福。 厨房里的星忙碌不已，不一会儿三盘美味就被端上桌来，全是荤菜，里面还带有一点点的素，恰好能清除油腻的口感。 不过澪倒是不在意这些就是了，血族都能把黏稠的血液视为珍品，一般菜品的油腻对她们来说算不得什么。 只是大晚上的没有血汽水，只有一杯正常的牛奶。 “香菜，不要；辣椒，不要；大蒜，也不要……” 不出所料，所有的素菜配料都被澪挑拣了出去，随后刀叉扒拉着牛排等荤菜，一脸幸福地享受着美食，要是她有尾巴的话现在都得晃两下。 星的脸色可不怎么好，澪挑食的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甚至是在一开始享用人类美食的时候她都是直接上手抓，完全没有形象吃的满嘴流油。 “澪，辣椒和大蒜我就不说什么了，香菜其实也不难吃的……” “不要……” 澪一脸惊恐地把只剩下香菜的盘子推到一边，祈求的目光盯着星，似乎他做了什么非常残忍的事一样。 “香菜才是真正的恶魔——又酸又涩的，口感还特别奇怪……” “总之就是不行……” 星见她这样也是没有什么办法，默默掏出小本本记了下来，改善澪挑食计划：第次，失败。 默默地刷完了盘子，澪还躺在沙发上刷着虚海终端，她的账户上倒是有不少工资，不过审判官封禁了她的网购和聊天账号，没办法，堆成山的工资最终只能用于换成虚拟货币。 “该睡觉了……” 星打开了房子里的信号屏蔽仪，这东西还是他为了给澪戒网瘾造的，效果非常好，让澪恨的牙痒痒，都想隔空直接给它砸了。 要说这个世界里最安全的两个地方，一个是地下囚笼，另一个就是关着信号屏蔽仪的房间了。 “星你这个笨蛋……” 澪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房间，不过却没有关门，星并未在意，澪每天晚上都会偷摸起来跑进厨房，偷吃的还是最便宜的血袋。 而星则是在自己房门前愣了神，不是今天这是怎么了？报复他也不至于给他房门锁了吧，真要让自己睡地板不成？ 无奈，星只好进了隔壁澪的房间，房间里漆黑一片的很不正常，按理来说澪也不可能倒头就睡，不过她要耍什么花招就来吧，只要别把房子炸了就行。 “砰——” 身后的房门猛地关上，星并未回头，身后的只是澪的力量造物而已，她本人应该躲在某个黑暗角落里呢。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星的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一个词——自投罗网。 “想什么呢，她还能吃了我不成？” 黑暗中，星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巨力的拉扯，力量分明的情况下他根本没有办法反抗，他踉跄着突然撞到了什么东西，一头栽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还不等他起身，他的双手突然被擒住摁死在床上，身上好像还被什么东西压着，挣扎不开。 “星，我还是感觉有点饿。” 一对血红的眼睛凑到了星的面前，他依旧面色不改，澪的恶作剧而已，他什么场面没见过。 “那你把我放开，我再去做点吃的。” 澪舔了舔红唇，丝毫没有放开他的意思，沉重的呼吸声传入星的耳中，呼出的温热气体拍在他的脸上，他不明白这次澪又揣着什么鬼心思。 “不，这次，我想尝一尝原味的……” “原味……嗯？” 星很快便察觉到了不对，看着澪毫不避讳地在他眼前露出了小虎牙，他突然有些慌神了，腰部发力想要起身逃离这个澪的自助间，但可惜在差距面前他只能任人欺辱。 “等等，澪，晚上吃太多不好，会影响睡眠的。” “没关系，血族，晚上是不需要休息的。” 一层血雾在澪的手掌上蔓延，变成两个手铐将星死死锁在床上，澪轻轻捧着他的脸庞，一想到白天翻到的记忆，她的脸颊也不自觉带上了一抹潮红。 “放心，不会太久的……” 第87章 破碎的种族限制 第二天一大早，脸色红润的澪出了房间，来到厨房准备给星做点补品。 说着不会太久，澪自己先玩嗨了，一晚上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也就渐渐把之前说过的话忘在了脑后，也就导致星被吸成了人干，一脸生无可念地瘫在床上。 “不行…要快点…起来去…厨房，上午还要…去实验田…” 挣扎了半天星都没法起身，一晚上的折腾，他体内现在什么都不剩了，就算他是神机也经不住这么闹啊。 神机和神果然还是有差距的。 听着澪在一旁的厨房里忙活，星的表情变得惊恐，现在就像是你的队友要在一边放核弹却把你绑死了一样，他还真怕澪把厨房给炸了，而且澪还在厨房里传来了怪笑声，听起来毛骨悚然。 惊心动魄的一小时之后，澪端着勉强完成的早餐来到了房间内，看见星瞬间换成了一副温柔的笑容，他现在无法动弹，到餐桌上吃饭也不现实，如此一来只能让自己喂给他了。 “来，星，张嘴——” 在这半个小时内厨房不出所料地发生了爆炸，没有把房子炸飞只能说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而且忙活了这么久她也只完成了三道——荷包蛋，补血粥，热牛奶。 荷包蛋里还看得见蛋壳碎片，蛋黄甚至都没有完全熟；粥里都看不见什么米，上面一层直接被红枣淹没了；而热牛奶——虽然说是最不可能出问题的一个，但牛奶上面的一层红色他还是猜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怎么了，星？你为什么不吃啊？” 星也不好直接指出来，澪也不是第一次做饭了，还记得她第一次从厨房里端出来的几盘焦炭，那玩意才真的令人一言难尽，还搭上了一座房子。 这次不错，应该只炸了一个电饭锅。 算了，这些菜再怎么有毒也不可能危害到一具神机，虽然他也很想再说再接再厉，但……他也要为了自己和这座房子的安全负责。 “下次，还是我来吧。” 星胃疼地吃完了这一顿黑暗料理，最后喝完了牛奶，他突然感觉到了体内的崩坏能变得充盈，身体也肉眼可见地恢复了血色，十分钟后他就恢复了过来。 但……代价就是他小腹上出现的契约纹章，很显然，那杯牛奶有问题。 不过星倒是没怎么在意，把纹章转移到了背后，拉着澪就往实验田走去，今天还得灌溉呢。 …… “呼——这样就差不多了。” 星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总算把这些生机尽失的花朵全部换了一遍，就算用崩坏能前后也花了两个半小时，这还是他没有让澪动手的情况下。 澪头顶着星编的草帽，无形的暴君神威弥漫开来，站在花田里就是个上号的稻草人，星给她安排的工作很简单，稍微散发一点威势出来防止飞禽偷吃花种子。 “星可真棒，这么快就忙完了。” 澪抱着星靠在一棵大树上，花田的旁边就是树林，累了的时候随时都能休息，这次她让星靠在自己身上，微眯着眼享受徐徐吹来的清风。 星的状态还没有完全恢复——主要是精神上的，现在他感觉随时都能倒地不起，一觉睡到天黑。 “嗯？” 突然间，星转头看向澪，而微眯着眼的澪也察觉到他的动作，歪头疑惑地看着他。 “怎么了星？” 只见星面露古怪之色，视线渐渐从她的脸上向下移动，最终停留在了她毫无起伏的小腹上。 “我……刚刚探查到了一个新的生命……” 空气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两人的脑海里都想到了一个可能，竟是同步陷入了死机的状态，谁都没有开口，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内心的戏码可就不像表面一样平静了。 两人都不是普通人类，他们对普通生命的知识也不是一无所知，只是没人料到这样也对经过神力升华后的高等生命也起作用啊。 而要不是星的这具神机融合了生命与毁灭的双重权柄，他们还真没有可能察觉。 “也就是说……我正在孕育一个新的神级生命？” 神对于为人父母倒是没什么感慨，两人就感觉挺奇妙，还有挺新鲜的，毕竟一代的神明生来就是神级，也就只有作为二代的堕离有过凡人的经历，不过那也是很久之前了。 而作为被凭空创造出来的神机，星更是个奇葩。 “好像……是这样的。” 神机原来也有这个功能的吗？ 不过，星的思考却是在另一个层面上，既然神机与一般生命无异，那之前澪对他说的话倒也如此巧合地成了真，现在该纠结的是他到底是智械生命还是硅基生命。 不对啊，现在应该纠结的不是澪腹中的这个神级幼崽吗？ 但，说实话，澪也并不想要这个幼崽，一是作为神本就对为人父母没什么感觉，二是根据她了解过的人类信息，人类女性在孕育幼崽时往往会有很多生活限制，特别是饮食上的。 “星，我以后不会不能吃血巧克力蛋糕了吧。” 她担心的重点永远都是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如果真的限制了她的饮食，澪一定会后悔死的，她本是为了更好的体验人类生活而暂时弄出了一个接近人类的血族身体，这下可是把自己给坑了。 星看着她快要急哭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爱，他搜索了下，人类女性里还并没有出现怀孕不能吃血巧克力蛋糕的情况。 但他没有考虑的是——就是正常的人类女性也不会吃沾血的巧克力蛋糕啊。 “没事，神的生理与人类存在很大的区别，人类的那一套经验并不管用。” 澪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仿佛肚子里的孩子是什么毒瘤一样，“那——这个生命我们要不要灭掉啊。” 星嘴角一抽，“还，还是留下吧，只有我们两个未免也冷清了点。” “说不定，这个小家伙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新的乐趣呢？” 澪也是恢复了冷静，思考间发现也是无不有理，这里虽然也有人类城市和文明，不过却没有人类探知到这里来，无数年来也就他们两个人生活在一起。 “那——还是生下来吧。” 澪语气弱弱地道，她是真担心这个幼崽会给她带来什么麻烦，但如果没有的话她就可以放纵享受一个新乐子了。 第88章 安眠花用来迷昏敌人没问题吧 这个新生的倒霉孩子还不清楚，自己还没出生时父母就有想要干掉他的念头，也幸好他在温床中经过了三种神力的强化，母体所摄入的营养他都来者不拒，这才保下了一条狗命。 怀胎的第三个星期，澪的小腹就已经微微鼓起，像是正常人类女性怀胎三月的样子，而澪也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这不是恰好怀孕了嘛，孩子所需要的能量肯定不少，她还要辛苦每顿吃两个人的份，这弄的星每天最多的时间都泡在了厨房里。 忌口？不存在的，要是这个孩子没能适应好环境就任由他嗝了吧。 正所谓父母才是真爱，孩子只是意外。 而随着孩子的出现，两人之前一直都没注意过的问题又重新浮出了水面，也或许是他们一直都不愿意面对这些问题，真正等到来临的这一天时，两人都显得束手无策。 所以……本应有进展的两人反倒是止步不前，维持着现状已经能够让他们感到很满足了。 “星，家里的冰箱已经空了哦。” 望着空空如也的冰箱上层，罪魁祸首睁着一副蠢萌的双眼，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但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已经出卖了她，而星正站在她的身后脸色发黑，恨不得把她每天的伙食都调回原来的一半，也就是现在的四分之一。 澪直呼你玩不起。 “这次进货，你也要跟着一起去。” 星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定下惩罚，主要是怕她饿着了又搞半夜加餐这一套，上次已经给他整的半死不活，还弄出来这么个意外。 血族饿着了说不定连地皮都能啃掉一层，更何况区区神机…… 澪简单收拾打扮了下就跟着星上了街，一身过膝的暗红色连衣裙，一双黑色长筒靴，头上再披着一件暗红色头纱和圆帽，脸上再涂点防晒霜就成了。 相比之下，星一身白t恤和黑色休闲裤的装扮就简单多了，在门口耐心地等了二十分钟，澪这才小跑着来到他身边。 “走吧。” 澪微笑着挽起星的手臂，连衣裙刚好可以遮住她鼓起的小腹，她行动起来也比较方便，而自从那晚过后，澪的气质似乎改变了些许。 原来吧澪的确挺有一个温柔小女友的形象，那晚过后，她的眼神间莫名平添了一抹妩媚，也多了些许血族贵妇人的优雅气质。 两人没有带塑料袋或者是小推车之类的，神机的能力足够把所有物品的体积都缩小到1㎜3，就算是揣兜里也不会弄丢的。 “那是——奥西里斯先生？” “旁边那个，应该就是伊西斯太太了吧，唉呀，太太的打扮这么精致，我一时半会儿居然没有认出来。” “奥西里斯先生真的很爱自己的太太呢，真羡慕他们啊，无论什么时候都形影不离。” “奥西里斯先生，过段时间也邀请我们一家去您那片花海参观参观呗。” 澪微笑着与热情的人们一一回应，这个世界上的民风大多都很淳朴，与以前她统治过的世界完全不一样，至少空气中没有随时都提心吊胆的压抑氛围。 其根本原因还是澪一开始就没有统治这里的想法，而之后也被星给拦住，任由这个世界在人治下发展。 反正这里又不会发生文明筛选，让它维持着低级文明的状态就挺好的。 星笑着回应刚才那个家伙，“好啊考特先生，不过到时候我可是要照收门票的。” 星的这片花海只会拿出一些被淘汰的花来售卖，花海可是从不对人开放，也没人偷偷潜入这里还能安全回去的。 毕竟是送上门的肥料，谁会嫌弃呢。 而两人来到菜市场后，凭着手里的积蓄把菜市场搜刮了一遍，但买的基本上都是些肉食，海鲜什么的，蔬菜还是星趁着澪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分身溜去买的，他势必不能让这个新生的孩子染上他母亲挑食的坏习惯。 他真的是太伟大了。 “星，你刚刚又在发呆了。” 澪有些生气地嘟着嘴，跟女孩子上街还能发呆，除非他累到趴下，否则就冲这点澪就有理由晚上加餐报复了。 而且——她总感觉到了一股恶寒。 “星，你不会又背着我偷偷干了什么吧。” “没有没有。”星矢口否认，为了能让这些蔬菜平安回到家，他是绝对不会露出半点破绽的。 买完菜天色也还尚早，双手空空的两人还不打算就此折返，他们也有很久没有像这样一起上过街了，也错过了不少祭典，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赶上。 原因还在于某只被养成废宅的血族。 “星，街上有烟花卖诶。” 澪兴奋地跑到一个小摊上，冲天炮和烟花棒只是小菜，真正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一箱箱的大礼炮，还有着能够连发烟花的炮管。 “唉呀，这不是伊西斯太太吗。” 小摊老板看见澪对这些烟花很感兴趣，也做好了清空存货的准备热情迎了上来，街上的人们，无论是第几代，都知道澪和星的故事，时间在流逝，文明在更替，而唯一不变的就是住在那片花海里的两人。 “鄙人做的不过是小本生意，伊西斯太太如果喜欢，这些烟花都可以打九折卖给您。” “只是——您看能不能再卖给我一些有安眠功效的花？” “啊，这个自然没有问题。”澪打包着摊位上的大部分烟花，钱不是问题，这里都是明码标价，拿了多少星也有数，不怕老板讹诈。 不过，星这段时间收集的花朵库存有些吃紧，之前还因为澪催生的原因死了一大片，上次收获的大部分花还被他用做了实验材料，这次只好克扣一点材料拿出去卖了。 “灵蔓花……老板，你是最近失眠吗？” “是啊。”老板一副无奈的样子，干脆就跟星坦白了一切，“先生，不瞒您说，最近不是要举办祭典了嘛，街上人们都忙着筹备祭典呢。” “但谁能想到，会有如此缺德之人每天晚上都会偷窃居民们的东西，六天前隔壁福克斯先生的宠物店里被洗劫一空，而三天前晚上，我也听到了自家粮仓里传来了动静，可当我赶到时，小偷已经逃走了。” “那还真是件令人悲伤的事情。”星怜悯地看了老板一眼，祭典是所有商人致富的大时机，这个时候他却遭遇了飞来横祸。 说着说着，小摊老板情绪激动地红了眼，“等我拿到了灵蔓花，我保准给它做成香薰放在粮仓里，要是那小偷敢来，我定叫他有去无回！” 星在一旁听的心惊胆战，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那老板，祝你好运，我们就不打扰了啊。” 说着，星把澪打包好的烟花都收了起来，连忙带她离开了这个危险的地方。 第89章 生灵派天生邪恶的小丫头，我这就—— 买完烟花后，星同样把烟花缩小揣进了口袋，没想到正好能够撞上祭典，星也就顺手给自己放了个假，带着澪在城镇里到处逛逛。 不过这里大多是卖魔法素材的摊位，以澪和星的实力，自然不需要这些低阶东西，不过这些年来城镇的发展，倒也有些闲的发慌的家伙研究出了一些很浪费，不是，很有意思的小玩意。 比如，利用空间魔法做成的奇特饭盒。 可以在餐馆储存一些没能吃完的食物打包带走，哪怕放了一年都还是热乎的，不过这个用法在第二年就被各家餐厅禁止了——不是你搁哪吃自助呢，就算饭是免费的也经不住客人您这么霍霍啊。 还有用感应魔法和爆裂魔法制作成的装置，主要是用来对付仇家的。 因为很小很隐蔽的原因，有些人会选择把这玩意装在别人家里的马桶上或者下水道里，等到仇家一坐上去的时候——嘣！ 总之就是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而且骂声要比好评多得多，听说那家古玩店已经很久没有开过门了，而且门面上还贴满了老板的通缉令，赏金足足十万。 星牵着澪走进了冒险者协会，这里还是老样子，不过除了一些酒肉大汉，倒是也多了不少养眼的萌妹子冒险者，一个两个都社恐的很，看起来就是新人。 “嗯？” 澪注意到了星大量的眼神，额头一黑露出来危险的笑容，罪恶的小手在他的背后轻抚着。 “嘶——”星突然感觉到了一阵恶寒，澪这手不安分呐，怎么放到左边腰子上去了，等等，她这是要干嘛？ “那个，澪？发生什么了？” “没事没事，什么都没发生。” 澪的笑容非常黑暗，身体周边涌出的暗紫色粒子让温度都下降了许多，协会里的糙汉子们看着自己手中冻成冰块的酒水，没有一个人敢开口，生怕惹恼了这个姑奶奶。 “你这个表情怎么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嗷！” 几分钟后，星捂着自己变成紫黑色的腰子，在一边抹着泪陷入自闭，他实在没想到澪会下手这么狠。 冒险者协会的楼上传来了动静，一个笑嘻嘻的长角小丫头蹦蹦跳跳地下了楼，协会的工作人员纷纷朝着这个丫头躬身。 “伊西斯姐姐，你怎么来了？” 澪任由小丫头扑进自己的怀里，谁也想不到这小丫头就是协会长，还是个五百多岁的角魔。澪看着这个偶然从自己手中保下一命的丫头，距离她们上次见面还是她成为协会长的竞选之前。 “洁希亚，没想到你竟然成为冒险者协会会长了，最近过得还好吗？” “嗯嗯，我过得可好了，只是太久没有见到姐姐有些寂寞。” 洁希亚说着邀请她上楼，刚才听到消息太激动了，脑子一热居然在那么多冒险者眼中露出了丑态，不过到这里就没关系了，姐妹间贴贴怎么了？谁有意见？不服站出来！ 而星一脸茫然地站在大厅里，看着两姐妹有说有笑地上楼，“不是，我呢？你们忘了个人啊喂！” “伊西斯姐姐，这么久不见，你怎么变胖了？” 洁希亚有些诧异，澪的身材属于黄金比例，可是无数少女的梦，还有个怎么吃也不会胖的体质，这才多少年没见怎么还有肚子了呢？ “小洁希亚，你这就不懂了吧，我这可不是变胖了哦。” “嗯？”后知后觉的洁希亚瞪大了眼睛，立马露出了愤怒的表情，身后的杀气都凝成了一个恶魔的脑袋，“谁！是哪个不负责任的混蛋搞大了伊西斯姐姐的肚子？我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咳咳——”角落里存在感为零的星咳了两声，等到洁希亚看过来时他用幽怨的眼神回应着，“先说好，我才没有不负责任，当然也不是混蛋……” “奥西里斯？原来你也在啊。” “……” 感情你刚刚是真没看到我是吧，星满脸黑线，恨不得冲上去好好教育教育这个不知好歹的雌小鬼。 “不对！铁疙瘩开花了？” 回过神来的洁希亚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星，其实不光是她而已，这个城镇上的老一辈人其实都知道星与澪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这个瓜有些人都等到埋棺材里了都没能吃到，洁希亚只能感叹活着真好。 这可是有生之年系列啊。 “我不跟雌小鬼计较。”星别过头去，不再理这个气人玩意，他和澪的真实情况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知道，连对外的名字都是随便取的假名。 毕竟被熟人认出来澪可就就尴尬了。 “嘿嘿，我知道了，伊西斯姐姐你这次来是想找我要些育儿经验是吧，这你可就来对了，我也当过一段时间的孤儿院院长，照顾小孩什么的最有经验了。” 洁希亚胸有成竹，一副“这事完全包在她身上”的样子，只能说人的想象力是真可怕，完全会错了意。 “其实……不是这样的。”澪对于洁希亚这样热情的性格有些许无奈，但她也明白，正是因为她这样的性格才能够混到今天的位置，否则在很久之前她就会一蹶不振了。 “我们这次来这里也是无心之举，只是刚好看到了冒险者协会，想着能不能看到你。” “原来是这样啊。”洁希亚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不过她随即看向澪，语重心长地道“作为姐妹，妹妹我还是劝你不要变成废宅啊，奥西里斯都经常来镇上，想要看到姐姐你一次还真不容易，总算能换个人看看了。” 星的嘴角抽搐，他没想到无辜还能躺枪，我就在街上晃悠而已怎么你了？ 姐妹俩聊了一下家常，洁希亚无意间提起来最近城镇上发生的盗窃案，每天晚上城镇上好几个地方都会传来异响。 不过很奇怪的一点，城镇上丢的总是一些活物和粮食，像是宠物店啊，各家的粮仓啊都是小偷经常光顾的地方，甚至还有居民报案说丢了老婆这类离谱的事情。 “活物？没有人目击到小偷的样子吗？” 星觉得里面有些蹊跷，这小偷什么心思才会一股脑地去偷活物和粮食，连别人老婆都不放过，而且还悄无声息。 “至少目前还没有。” 洁希亚无奈地摊了摊手，这件事都被挂到冒险者协会上来了，不过却没有人能够处理这件事，先前还有几队冒险者都接了任务蹲点，不过第二天就人间蒸发了。 “应该是团伙作案，而且他们个体的实力也不会低，我们会帮你留意一下的。” “好好好。”洁希亚瞬间感觉星顺眼亲切了不少，如果这事有这两人的介入，应该不久后她就再也看不见那些烦人的投诉信了。 送两人离开时，洁希亚还在房间门口唠嗑，“诶对了，你们什么时候准备婚礼的话记得通知一下啊，我绝对带着整个协会去捧场，包热闹的。” “这丫头——”星无奈地笑着，不过话说回来，这事他还真没考虑过。 “好了，星，毕竟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 和星不同，澪的内心倒是乐开了花，她对于生孩子没什么感触，但不代表对结婚不感冒啊，之前从爱神那里听过不少感人的故事，对于这事她一直都很热衷的。 不过有一件事她一直都耿耿于怀——生灵派天生邪恶小丫头，要不是你，我哪还会艰难地等待这么久！ 别让我逮到你，抓到了你就完了！ 第90章 生命的意义是死亡 经过岁月的累积，两人手上的存款已经不计其数，甚至还有一段时间当过被人供奉的神，就这样度过了很长一段的白嫖生活，哪怕在新秩序建立之后，两人依旧没怎么在城镇上消费过。 唯一一次大的还是洁希亚借走了一百多万，那些都被她用来上交罚款了，只因她的实验差点炸了整座城市。 “说起来，那丫头还欠我们钱来着。” 星只恨刚才没有想起来，估计时间太久了洁希亚也忘了这事来着，钱什么的无所谓，主要是想看看那小丫头吃瘪的样子。 “那——到时候婚礼上捧场的钱就让她一并还了吧。” 澪倒是看出了星的心思，她说这些也是变相想让星放过洁希亚妹妹，毕竟是好姐妹，在近乎无尽的时光中为数不多的有意思的人。 两人随便找了个餐馆，那种类似大排档的餐馆不一定能填饱澪的肚子，倒不如小店里一分钱一份饭来的实在。 坐在窗边，星浅浅地尝了几口饭菜，把剩下的营养全都留给了澪和她腹中的孩子，哪怕并没有必要，但他是真的连口腹之欲都没有。 经过洁希亚一次次的点醒，他也不得不注重起结婚这件事，同时，也不得不重新思考一件他逃避了十万，百万年的问题。 他是结合了毁灭与生命之力的神机，被创造出来的目的就是照顾澪。 “澪，这个婚礼，我们真的要办吗？” “嗯？”澪嘴上的动作一滞，她没能理会星的意思，而是鼓起小嘴生气地道，“当然了，婚礼可是一对恋人真正步入爱情殿堂的时候，只有经过了婚礼，两人的关系才能更进一步。” “星，我们现在又没办法回去，客人也自然就只能邀请这个世界上的人们了。” “澪……我不是这个意思。”星藏在桌子下的手紧紧攥着，脸色无比阴沉，“你真正想要结婚的对象，真的是我吗？” “？”澪的脑袋一时还没有转过来。 星深吸了一口气，问出了那个一直围绕在他心头的问题：“澪，在你的眼中，我到底是什么？” 不等澪做回答，星已经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是星海誓约的衍生产物，型号0.15，种族为智械生命，被创造出来的目的是为了照顾与世隔绝的崩坏暴君‘澪’，并协助澪完成改善域外植物生存条件的任务。” “星……”澪的表情有些惊恐，她察觉到了星的状态非常不对，可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些，“你为什么要这么认为自己？我们可是家人啊。” 星把手放在自己的机械核心处，“你真正爱着的人，到底是我，还是我的造物主？” 澪的瞳孔收缩，不知多久之前，她与星海生活在一起的情景再度浮上脑海，而对她来说，被分离出去的苍浩并不能算是他，不过却被分走了他的大部分情感，这也成了她心底无法根治的疾病。 像之前那样快乐的日子，神明之间也没有那么多的算计与勾心斗角，跨派系和睦生活的情况也比比皆是，但不知道是从哪一天开始，一切都变了。 因为【毁灭】的责任，他甚至选择了将仅剩的一点情感分离，只是为了能够代替他好好地照顾她而已……代替…他？ 见澪没办法第一时间给出回答，星的心里已经有了结果，失落是难免的，不过还有的则是一分的幸运，他早早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说不定他也只是星海计划的一个部分，时机一到星海就能够利用他来恢复自己的大部分情感，卸下责任后，他当然能够心安理得地跟澪在一起。 而牺牲的，不过是他随手制造出来的两个有意识的生命而已。 “澪，主人可是聪明的很，如果连我们这些年都在他的计算之中，那他又为什么要给予‘星’自主的意识？” 星仿佛丢了魂似的站起身，自嘲似的笑着，本来僭越的就是他，他不应该捅破两人之间的最后一层隔膜，因为他存在的意义，就是死亡。 “我想……离开一会儿，放心吧，晚上我会回来的。” 他现在只是有些崩溃，但不代表他忘记了自己的使命，经历了大起大落，他总要给自己一些时间来接受现状。 “星！等等……” 见他真的转身离开，澪的情绪立刻变得激动起来，她想要伸手抓住星，然而他却连这份挽留的机会都没留给她，随着空间一阵扰动，星的身影也消失不见。 山崖上，星坐在崖边上，望着他亲手栽下的那片花海，他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剧痛，疼痛的不是他体内的机械核心，而是灵魂深处那份作为人的情感，仿佛要被彻底撕裂一般。 但……他不能这么做，不出所料，这份被孕育的情感应该是为了给主人准备的，他甚至连泯灭的权利都没有。 此刻明明还是中午，他的影子却在身后拉得很长，突然间，他的影子上出现了两只淡黄色的眼睛，还出现了一道分明的嘴角，点点黑色的粒子随着影子流入星的体内。 “嗯？” 星突然感受到了什么，不仅力量增强了不少，他眼中的视野也变得无比通透，甚至连地下的能量体都能清晰地观察到。 “这是……” 在城镇中心的地下深处，有许多类似于虫子形状的能量体汇聚在一起，虽然不知道它们正在做什么，但光是看着那些虫子的形状，星就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而在天边，一颗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眼球躲过了澪的感知，祂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星，他的脑海里随即出现了那些虫子的名字。 【繁育】的子嗣，寰宇蝗虫。 “不好，母虫！” 星表情惊恐地站起身，银光一闪，他即刻消失在了这片山崖上，而天空中的眼球看着目的已经达成，又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原地。 而城镇里，什么都没有察觉到的澪独自走在街上，少了一个人，她总感觉这里的生活也变得有些乏味。 她还从未体会过孤独的感受，但之后哪怕星还会回来，她总感觉他们之间的生活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两滴痛苦的泪水滴在了无味的蛋糕上，却是给这块蛋糕增添了一份苦涩，但至少不再是无味。 她遥望着天边，一只手情不自禁地放在隆起的小腹上。 “对不起，星……” “是我，伤害了你……” 第91章 脱困的母虫 国庆祭典，在这一天人们都会热情满满，不仅治安部门会加大城市监管力度，还会暂时撤销许多规定，无论平民还是富人都会聚集在一起，享受着这份由祭典带来的高涨情绪。 而祭典这一天最重要的时候，就在于晚上的烟火晚会，为了这场晚会，城镇上的所有人都会出一份力。 夕阳已经落下，正在人们全都往城镇中心聚集的时候，却有一名白发的少女逆着人流远去，没有那人的陪伴，璀璨的烟火也变得普通枯燥。 她在乎的从来不是这份安宁的生活，而是两个人能够在一起的时光。 不过……星说的的确是事实，星海在自己的心中占据了一份很重要的地位，哪怕过去这么久这份情感也没有变淡，甚至无法让她直视这么久以来与星生活在一起的点滴。 ——“你真正爱着的人，到底是我，还是我的造物主？”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要做出选择的人是我……” 而其中的原因仔细想想就能明白，如今星的生命可是把握在了澪的手上，如果她不做出选择的话，他一定会被星海给吞噬。 她只是……不愿意去面对这些事情而已。 距离烟火晚会还有两个小时举行，可澪已经没有了待在这里的心思，她落魄地回到了花海中的房子，那个承载了他们无数回忆的家。 推开大门，屋内仍旧没有任何灯光，澪心中仅存的一点希望也随之破灭，她换上拖鞋进了屋，看着冷清的厨房，她面露怀念地走了进去。 不出所料，厨房不久后便发生了爆炸。 澪看着盘子里黏成一团的炒肉，不论是色香味，一样都不合格，澪叹息一声把炒肉倒进了垃圾桶。 “没关系，慢慢来吧。” 而忙活了一个小时，澪也终于做出了两份勉强过得去的菜，煮好饭静静等着星回家，她连终端都没心思玩，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口发呆。 …… 地下囚笼，权杖与斧头碰撞擦出激烈的火花，而两个武器的主人，则怒目圆睁地看着对方，而随着两人的战况不断焦灼，这片囚笼里的崩坏能浓度也变得越来越高。 “赛特！你是怎么闯进这里的！” 星的眼神已经由愤怒变成杀意，他看着墙面上那些黯淡下去的血色玫瑰，心里实在是疑惑，以赛特的实力，是如何破除澪设下的禁制的，而且…… 看着锁住母虫的链条只剩下六根，星的眼神愈发寒冷，与赛特战斗的同时还分出精力注意周围的环境，不出所料的话他应该还有同伙。 “啊——！” 母虫突然发出了尖锐的叫声，蕴含着庞大能量的声波震得星脑子一恍，七窍瞬间出血，他虚弱地跪在地上，连手中的权杖都握不稳。 不仅如此，母虫还疯狂撞击着囚禁它的铁笼，它锋利的触角接触到铁笼时，总会有暗红色的光晕闪过，抵消了它撞击的所有力道。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它也没有必要担心会被发现了，不尽快挣脱囚笼的话，它横竖都是死。 “该死！”赛特看着囚笼还是能够束缚住母虫，暗自啐了一口，但凡这家伙要再晚来那么一会儿的话，趁着祭典让寰宇蝗虫席卷整座小镇，再让母虫吃掉它的所有子嗣，说不定有望从半神恢复到神级。 “放出寰宇母虫可是大罪，你是想被全世界通缉吗？” 星颤颤巍巍地起身，澪设下的囚笼还真是帮了大忙，要是让他同时面对母虫和赛特的话，他可没有一点把握。 “通缉令？呵呵，你太天真了，等我跟着母虫前往域外，我为什么还要在乎堕离那家伙的通缉令？” “你简直是疯了！” 灰色的死亡之雾覆盖住了整座囚笼，星手中的权杖散发着漆黑的粒子，而在赛特身周，一颗颗恶鬼的头颅显现，不怀好意地盯着他。 “哼。” 赛特不以为然，头套上的土豚眼睛闪着漆黑的光泽，他手中的长柄斧与自身合为一体，两只手臂变换成巨斧砍向四周的恶鬼头颅。 星的身形隐匿在死亡之雾中，这些雾气只能够干扰赛特的视线，他也没指望就这样能够削弱赛特的战力。 “生死一界，创灭之枪！” 星的身前突然凝聚了一柄黑白色的长枪，枪尖划破空间发出尖锐的爆鸣，地上的金属板也被长枪散发的气息冲破，在赛特惊愕的眼神中刺进他的胸膛。 “你还是和母虫一起永远沉眠在这里吧！” 长枪一直推动着赛特向后滑去，地面被拖出两道深深的沟壑，赛特径直被钉入了囚笼边上的合金墙壁里，手臂挣扎了些许便彻底垂下。 星看着还在不停挣扎的母虫，他抹了下嘴角的血液，转身朝着地面走去，这里的封印他无能为力，必须要找澪来加固才行。 不过……地下都已经战斗了这么久，为何澪直到现在还没有到来？ “噗——” 楼梯上的星震惊地看着穿透自己胸膛的口器，他没想到母虫这个状态还能够发动攻击，而随着母虫收回口器，上面的倒刺还划拉着星体内的血肉，剧毒在他的体内迅速蔓延。 “怎么可能？为什么囚笼的防御没有奏效？” 星捂着胸口转过头去，母虫眼前的囚笼突然变得虚幻，只剩下六条铁链还实打实地缠绕着它。 而随着母虫喷出的血肉附着在赛特身上，他缓缓握住了胸口的长枪，用力将它拔了出来，身上的贯穿伤也在飞速愈合着。 “没想到吧，奥西里斯，底牌总是要留到最后才会翻开的。” 趁着星还没有恢复过来，赛特大步走到他的身前，一脚重重将他踹飞，他身后的合金墙壁都凹陷进去一大截。 “咳咳……” 星止不住地咳着血，被血色浸染的视线中隐隐有着赛特模糊的身影，他的神志将近模糊。 “囚笼，是谁破坏的？以你的能耐，不可能做到。” 被小看了非常不爽，但赛特还偏偏没法反驳，这次营救母虫的计划虽然是他计划的，但其中还有一个盟友起到了毋庸置疑的大作用。 “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赛特揪住他的头发，右拳上附着着狂沙，一拳一拳重重地打在星的脸庞上，直至他奄奄一息，赛特这才不爽地给他抠了出来，一口痰吐在他的脸上。 这家伙不能杀，他身上很大概率有着星海设下的禁制，要是把他引过来可就麻烦了。 「合作愉快」 一个虚幻的人影显现在赛特的面前，那人浑身都是一片空白，却散发着无比恐怖的暗能气息，人影看着一旁的母虫，抬手斩断了最后的六条锁链。 重获自由的母虫抖了抖身子，来到空白人影的身后，看着他的眼神带着明显的忌惮。 “之前说好的，我救出母虫后，你要把暗能的力量分给我。” 「当然」 而就在这时，地下突然传来剧烈的震动，随着血雾的弥漫，坚硬的天花板被凿穿，血色的身影从天而降，手中的链锯如同削泥一般削开了赛特的身体，随即被重重地踢到一边，手中昏迷的星也落到了来人的手中。 「你来晚了，暴君」 澪那对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空白身影和他身后的母虫，她怀中的星气息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死去，她心中燃起了无尽的怒火，单手的链锯指着两人。 “你们，会为此付出代价！” 「我说过了，暴君，如今哪怕你来了也无济于事」 空白身影依旧无动于衷，胸有成竹的样子也给了身后的母虫信心，它一改那副恐惧的表情，看着澪呲牙咧嘴。 澪的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怒吼，一道黑色的身影快速闪过，附着沙之铠甲的拳头轰击在她的手臂上，澪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倒飞而出。 不，不对，赛特明明只是一阶的神明，怎么可能伤到身为崩坏三姐的她？ 坑洞里的澪咳了几声，一团血雾包裹着星融入自己的身体，她双手握着链锯，看着前方的三人神情无比严肃。 “暗能的家伙，你对我做了什么！” 瞬间让一阶神能够比肩二阶高级神的秘法她还没听说过，原因只可能出在她自己身上，可令澪震惊的是——她到底是什么时候中招的？ 第92章 你去把他收拾了 四人在下方的战斗声势浩荡，金属天花板连同地皮都被掀掉了一层，上方洋溢在祭典热闹氛围中的人们，下一刻便察觉到了不对，剧烈的地震让城镇陷入了混乱之中。 不过……这些养分索托斯可不打算浪费，这颗星球上的生命层次还不错，一座城镇的人少说也能让母虫繁育出一万只蝗虫。 岩石很快就被尖锐的触角顶开，闪着黝黑色金属光泽的头颅探出地面，而在母虫的身边，之前负责搬运的几只蝗虫也纷纷爬出地面，准备血洗这座城镇。 伴随着母虫张开深渊巨口，巨大的吸力盘摧毁着城镇中的一切，并将它们纷纷转化成母虫的养料。 母虫的尾部还埋在土里，下方打出来的坑洞被当做了虫卵的孵化室，而剩余的三道身影早就消失在了原地，几人一边战斗一边在地底潜行着，不出一会儿赛特就被澪打出地面，身体连连撞碎几座山峦。 “暴君，我说过，如今的你毫无胜算。” 索托斯的语气冰冷，被澪打散的纯白躯体又一次次重组，身为【真理】之门，他的本体一直都置身于时间长河之中，这具身体不过是时空剪影罢了。 水缸粗的雷霆灌注在澪的身上，粉碎着她散发出来的神力，澪的一头长发都已炸毛，这些雷霆是真够劲，直接将她身边的空间劈成了虚无。 “哼。”澪举起链锯交叉在身前，顶着雷霆的压力，无限延伸的刀光斩碎了雷霆的源头，雷霆法则被冲散，索托斯的身体也莫名闪烁了一下，虽然短暂，却还是被澪的视线给捕捉到了。 “索托斯，没想到你也有害怕的一天。” “……”索托斯不语，一座虚幻的真理之门拔地而起，无数诡异的黑色身影哀嚎着想要脱困，他们却只能被操控，黑色的触手向外延伸，围绕着澪形成一座暗能囚牢，随即让触手内的暗能变得混乱，裹着澪的身体直接炸开。 漆黑的雾态暗能散开，澪糟糕的状态显露在尼古拉斯面前，爆炸没有对她直接造成什么伤害，最难缠的是暗能的侵蚀和真理之门强行注入她脑袋里面的知识，简简单单1个t的废话，差点让她的大脑死机。 “呼——呼——” “你花了三个星期才穿越时空来到这里，什么时候时空管理者在自己的地盘也要担惊受怕的了？” 澪的话语还真让索托斯的动作微微一愣，只不过他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而已，“哪怕你猜到了也不能改变什么，我们本来的目的就只是带走母虫，没有必要跟你和堕离死磕。” “赛特。” 恢复过来的赛特并没有第一时间来找澪报仇，而是飞到了整座城市的上空，飞舞的狂沙在他的手中形成一把长柄斧，狂沙起，飓风啸，人们望着上空黑压压的沙暴，心中绝望地瘫在地上，抬头静静等着死亡的宣判。 前有母虫，上有神明，这座城市的灭亡已经成了定局。 “澪，让我去吧。” 苏醒的声音让澪心头一紧，“不要，星，太危险了！” 不等澪作出决定，一团血肉主动脱离了澪的后背，化作星的身影飞向城镇，神机的躯体经过温养已经恢复了七成，但同时面对赛特和母虫依然没戏。 可……他如果不顶上去的话，等到支援到来，索托斯早带着母虫跑了。 只身闯入城镇的星望着漫漫狂沙，母虫那里传来的庞大吸力让他都有些站不稳，而头顶的赛特才是真正架在脖子上的利刃。 庞大的崩坏能汇聚在拳头上，漩涡状的劲气压缩着飓风，毁灭之风所过之处，肆虐的蝗虫纷纷化为一滩脓水。 “破军九式——碎空！” 势大力沉的炮拳轰出，产生巨大音爆声的拳风冲散了头顶的沙暴，而被波及到的建筑都在拳风中消散，径直与沙之斧对撞在一起。 “赛特！” 星的浑身力量汇聚在腿部，身子微微下蹲，而随着积蓄力量的释放，地面出现了一个百米大小的坑洞，星犹如火箭般冲向高空的赛特，在对方惊愕的表情中一击摆拳敲掉了他的头颅，喷出大量鲜血的无头尸体向下坠去。 星捂着剧痛的胸口，核心超载的感觉是真不好受，而且尼古拉斯不知道耍了什么动作，强行让他和澪的实力掉落了两个小阶段，要不是刚才借用了澪的崩坏能，现在仅剩一阶神实力的他还真不好解决赛特。 “好疼啊——” 周围的蝗虫已经包围过来，而星的注意却还在远处的无头尸体上，只见赛特两脚着地，身体缓缓仰起站了起来，不知何时他的脑袋已经生长了出来，一团及其恶心的液态暗能不断钻入他的大脑。 母虫注意到了虫群的反馈，对于这个不自量力的口粮，它没有丝毫理由放他离开。 母虫背上的甲壳缓缓开启，一对鞘翅带动着它飞离了地面，万米的阴影瞬间笼罩了整座城镇，按照虫群反馈的视野，母虫直勾勾地锁定了星的身影，配合着后方夹击的赛特，一口虫酸朝着星吐出。 …… “如何？暴君，现在你的底牌，应该只剩下一张了吧。” 索托斯的语气中透露着戏谑，在跨越时间之后，他已经演算出了无数种结果，无一例外，除了那些超出变数的存在，澪都是以惨败收尾。 澪的气息还算稳定，至少这具身躯她还没有舍弃的必要，而一旦拼上暴君神位的本源，这可就不是死一只母虫能够消停的了的。 鱼死网破……这家伙现在连本体都摸不到。 “索托斯，好一手算计。”澪抹了下嘴角的鲜血，溢散出体内的血液被她重新收回，化作一片血雾笼罩了城镇，星能够借助血雾穿梭，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不过你算错了一点，如果出现了一个被掩盖了天机的人，不知道你的计算有没有包括他？” 说着，澪的脑袋里冒出一团光晕，缓缓飘浮到两人的身前，随着光芒散开，沉睡许久的星焱缓缓睁开了双眼。 “？” 而星焱恢复清醒后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前面的索托斯，他身后的澪轻笑一声，递给星焱一个信任的眼神后就向着城镇赶去。 “你……哪位？” 而索托斯看着苏醒的星焱，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周围的空气中隐隐透露着一股严肃之意，身后真理之门的投影再度膨胀，直死的射线发射向一脸懵的星焱。 “卧槽你这人怎么上来就偷袭的！” 第93章 【繁育】伟力 宿命，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缘分，随着两个人的相遇，以及一些不合逻辑的事发生，宿命一词也就衍生开来。 而作为真理之门，索托斯对于宿命的研究可谓无比深刻，宿命之敌，不到时候不可分出胜负，否则哪怕是必定的结局也会变得不合逻辑。 看着突然出现的星焱，直到澪抹除众神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索托斯才真正感觉到他与星焱之间的联系。 宿命之敌。 哪怕面对星海时，索托斯也没有过如此窘态，甚至是当年面对堕离，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危险气息的家伙最终也还是让他给逃了。 但面对这个还没有成长起来的宿命之敌，索托斯只有一个感觉——憋屈。 跟特么吃了苍蝇一样。 望着自己招来的巨大陨铁被这个不合常理的小子一剑劈碎，他第一次怀疑起了真理的准确性。 然后他又不信邪地降下了一道神光，沾染了些许审判之力的神光在他手上第一次出现了失误，神光在穿过星焱的身体时，莫名其妙地闪了一下，就跟断触似的，能量输出瞬间中断，直到划过了星焱的身躯才重新恢复流动。 真理之门诶，暗能三柱神之一诶，在操控能量流动这种小事上连续发生了意外，这说出去有谁信啊。 而此时毫发无伤的星焱还跟个孩子似的在天上劈灵体，那些灵体都是曾经迷失在真理之门中的人们，按理说有他的暗能加护，一般面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可能破防。 而现在……星焱已经砍死了十几只了。 “卧槽，阎魔你今天是吃了好运吗？怎么还可以刀刀暴击的？” 索托斯已经要被这个牛皮糖给烦死了，而下方的母虫也快要被澪给活生生打死，他渐渐有些难以保持理智。 “赛特！换上来灭了他！” 银白色的空间之门在赛特身后张开，索托斯直接抓住他的肩膀，助他躲开星的攻击后把自己换了过去，宿命之敌只能应用于宿命之中的二人，这也是它的一大缺点。 而随着今天索托斯知晓了星焱的特殊，今后他肯定不会再出现在星焱的面前，而是不择手段地叫人把这家伙提前处理掉。 而当星仍旧兴奋地挥剑斩向赛特时，对方的长柄斧轻松挡住了阎魔剑，欧皇时间已经结束了，星看着什么都没发生的剑刃愣了神。 “阳寿用完了？” 赛特冷哼一声，俯瞰着星焱的眼中带着不屑，“小子，你该下地狱了。” 星焱后知后觉地进入了战斗状态，可赛特丝毫不给机会，长柄斧的尾端顶在他的肚子上，紧接着就是一记旋风重踢，星焱直接坠入了残破的山体内。 …… 此刻的母虫正在飞速朝着一个方向逃跑，长长的血痕拖在地面上，逃跑的同时，它仍旧不忘张开血盆大口，又吃下了一两座山川，才勉强止血。 身后，提着两柄链锯的澪已经杀红了眼，虫群的尸体到处都是，而已经被霍霍平的城市里两道身影还在你追我赶。 断了一只手的星正在疯狂追赶索托斯，而索托斯完全不理睬他，见母虫快要被打死了，他也没有了继续纠缠下去的心思，当务之急是把母虫送走。 赛特只是一个炮灰，收了他的报酬那他们可就没有契约关系了，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空间穿梭。 索托斯突然来到了澪的身侧，璀璨的蓝晶短刀刺向澪的核心，刀刃虽然被链锯挡下，可一层冰晶顺着刀刃瞬间延伸出来，直像是八爪鱼一般袭向澪的面庞。 见澪陷入危机，星重踏在地面上，一排土刺瞬间从索托斯的脚底冒出，却径直穿过了他的身体没有造成任何伤害，而澪的脑后已经缓缓浮现出一圈神环，哪怕暴走，尼古拉斯今天也带不走这只虫子。 星即刻直接让尼古拉斯脚下的土地上升，澪也迅速反应过来，一刀斩断了眼前的阻挡，短暂蓄力过后以更加恐怖的姿态冲向母虫。 尼索托斯却没有露出慌张的样子，在星焱到来后，他已经重新计算好了未来的可能，自身化作了一道流光钻入母虫的体内。 母虫尖叫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摔落，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沟壑，爆开的暗能波动甚至逼退了澪。 “咚咚——” 一阵有节律心跳声响起，真正恐怖的是母虫的心跳牵动着星和一边还在干架两人的核心，只有澪受到的影响较小，不过那三人都已经七窍飚血，场景就跟大开阀门似的。 母虫的体积迅速开始膨胀，澪也迅速带着两人撤退，致死量的暗能围绕在母虫身边，在母虫的体积终于到达一座大陆的大小时，那些溢散出来的暗能附着在它的肢体上，像是套上了一层漆黑的铠甲。 而母虫并没有选择一次性消化完全部的能量，剩余的暗能都汇聚在了尾部，随着产卵一同排出它的体外，而令人震惊的是，虫卵在落下的瞬间便开始破壳，眨眼间数十万只寰宇蝗虫便聚集在母虫的身边，面色不善地看着眼前的四人。 “这是——什么东西？” 星焱倒吸了一口冷气，但由于空气中弥漫着暗能，他察觉到后很快就咳了出来。 澪的脸色无比严肃，这颗星球已经没救了，而变相来说，堕离交给她这个狱卒的任务也没能完成，之后还不知道会被怎么发落，但现在…… 先把这个烂摊子收拾了吧。 “寰宇蝗灾……这还只是当年规模的一粒尘埃而已。” 想起当年真正的寰宇蝗灾爆发的时候，澪直接吓出了一声冷汗，那时候神明死的死伤的伤，还有许多办事不力的被堕离以儆效尤打入地狱，那次可是神明见的大洗牌，有史以来从没空出过那么多神位。 星焱的喉结动了动，看着眼前连顶都望不见的母虫心生恐惧，“这东西……我们真的对付的了吗？” 澪看着身后的两人，他们的状态都非常差，一个甚至连神级都没有达到，而对面的母虫已经初入二阶了。 旁边，看着这个庞然大物心生喜悦的赛特瞬间跑了过去，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恐惧已经被尼古拉斯给清除了，他此刻就像一个疯子冲入了虫群。 不出意料，赛特在一声声哀嚎中变成了母虫的养分，母虫的体积随之又变大了不少。 虽说是二阶，但同级之中母虫真的能够碾压大多数神明。 “赶紧离开这里，待会儿开战的时候我什么也顾不上了！” 第94章 最后的生灭之火 蝗灾过境，寸草不生，普通蝗虫尚且如此，更别提当初席卷整个世界的寰宇蝗灾了，无论多么富饶的星球，经过蝗灾肆虐过后都会变成一颗死星。 比如，现在的情况…… 十多万只寰宇蝗虫，母虫自然不可能让虫群们都变成炮灰，现在这颗星球的各个角落都出现了虫群肆虐的情景。 建筑在虫群无坚不摧的触角中倒下，蝗虫自身的甲壳就是最好的武器，没有审判级的实力基础都没办法破开蝗虫的甲壳，而审判级也只是能够在蝗灾里面多活几秒而已。 合纵缔交啊，谁告诉你虫群会跟你单挑的？还有一些往天上飞的大聪明，直接把自己暴露在虫群里，嫌死的不够快是吧。 而被虫群席卷过后的地方，连地皮都成了虫群献给母虫的养分，在蝗灾面前可不存在什么一人守一城的情况，在绝对数量的自爆步兵面前，那些强者就是个笑话。 “不行，再这么耗下去，我们会先撑不住的！” 生灭之花在漫天的虫群中绽放，哪怕星能够瞬间收割数千只蝗虫的生命，但下一刻母虫生出来的都比损耗的数量要多。 星尚且能够自保，但一边的星焱已经有些乏力了，围绕在他身边的黑炎正变得越来越弱，他能依靠的仅有毁灭的特性，黑炎一旦消散，那黑压压的虫群会直接将他撕裂。 “现在母虫已经没法处理了，先撤退，之后再等待支援一起上。” 澪有些不甘地咬着牙，在二阶神之中她也只擅长单体作战，母虫自己缩在后方，源源不断地派遣着虫群来消耗三人，她空有一身力量却没法尽兴，体内那份暴虐的神力无比难受。 接近不了母虫，三人再怎么拼命也是白搭。 “快走！” 面对无穷无尽的虫群，澪也只能折返回来，双手抓住两人的肩膀，一团血光包裹着三人，缓缓变换成血色的巨型蝙蝠低空飞行，一对宽阔的蝠翼如同利刃，撞上来的蝗虫纷纷被狂风撕成碎片，头部发出的超声波也震碎了大片虫群。 但扑杀的虫群无穷无尽，百只蝗虫里总有一只能够抵着同伴的尸体突破重围，贴近了血蝠便直接爆炸，带有腐蚀性的血液沾在血蝠上，澪便要分出精力来抵抗侵蚀。 直到血蝠的全身都浸染上蝗虫的血液，三人这才将近蝗虫的包围圈外围。 “星，护好起源之种，我们马上进行跃迁。” 一柄血矛刺出，眼前的空间瞬间坍塌，澪徒手制造了一个跃迁虫洞，血蝠的双翼一震，加速朝着虫洞飞去。 跃迁冲出世界泡后，直接回去找大姐求援，澪在脑子里已经把计划都过了一遍 。 周围的光景迅速变化，一瞬间像跨越了无数距离，澪看着眼前熟悉的量子之海，心中不免升起侥幸。 “好了，接下来只需要去搬救兵，母虫便插翅难逃。” 身边并没有传来答复，澪疑惑地回头望去，虫洞已经关闭，四周却不见任何人。 “星？” …… “这是什么情况？我们怎么还在这里？” 星焱背靠着星，他们周边是已经失去活力的平原，黑压压的虫群还盘旋在头顶，见到猎物一只只跟红了眼似的扑上来撕咬撞击。 而更糟糕的是——母虫，就在他们的眼前。 母虫身上的银光缓缓消散，它庞大的体型似乎缩小了一圈，不过依然不改变它现在是一阶神的事实。 “是尼古拉斯，它吸收了尼古拉斯的能力。” 星躲过一只蝗虫的突袭，转身一拳把身边的蝗虫打爆浆，手掌上的生灭之火生生不息，至少因为契约的关系，他暂时不需要担心崩坏能储量的问题。 “好消息，母虫越级使用了时间长河的力量，现在便是解决它的最好时机。” “应该还有坏消息吧。” 星焱在虫群里打的有些吃力，虽然他也是一剑一只蝗虫，但他的应激反应以及自身速度有些跟不上，几次都险些被虫群撞成星焱酱。 “坏消息是，我们现在没办法突围了，一定会有人死在这里。” 星看着漫天飞舞的虫群，心中已有死志，一架神机和起源之种的重要性不必多言，没有人会愿意看到起源之种被弄丢了，更何况他还是不属于这个时间线的人。 “还有一个更坏的消息——如果我的梦是对应了你的记忆的话，你原本的世界里应该也封印着一只母虫，而且它很快就要脱困了。” “屮！”一想到还有一只这么恐怖的家伙在家里蛰伏着，星焱心中的恐惧顿时倍增，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去，但家里的事情他的确是无能为力了。 消灭了数百只蝗虫后，星焱的体力已经见拙，再加上身上沾染的虫血正在侵蚀自己，他挥剑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黑白的护盾护住了星焱，虽然扛不住几次虫群的突袭，但好歹能让他喘口气。 而提供护盾的星神色也有些疲惫，一个不小心半边身子就被蝗虫给撞碎，也得亏了他神机的特性，他还没有就此倒下，否则星焱连两分钟都撑不过去。 看来是没法完成澪的心愿了。 星主动取出了自己的机械核心，看着上面的封印方程，他无奈地苦笑一声，这要是解开的话，他自身就会变成一颗定时炸弹，一下子爆开的神力足够撕碎一名出入二阶的神明。 “这是最后的手段了，等澪回来后给我提供掩护。” 两人仿佛心有灵犀，在察觉到空间波动的一瞬星就解开了核心的封印，五分钟的计时已经开始。 而在神力暴走的情况下，星被削去的半边身子也迅速复原，身上的血肉推进器全开，径直冲向了庞大的母虫。 星焱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冲上来的敌人纷纷被他解决，但敌人的数量还是令他有些吃亏，而就在他即将坚持不住的时候，虫群仿佛收到了指令，纷纷向着一个方向扑去。 转眼望去，一尊顶天立地的血色修罗拔地而起，光看体积甚至都超越了母虫，澪化身的修罗握着六柄血剑，像是切菜般地切碎着不自量力的一群群蝗虫。 母虫见到澪全力的样子已经心生退意，嘶吼一声让所有虫群都上去拦住修罗，自身拍动着鞘翅还未转移，血红色的雷霆便已经降临在它的头顶，母虫的鞘翅瞬间化成飞灰，表面的甲壳也变得焦黑。 澪在虫群中捕捉到了星的身影，她知道他想要做什么，焦急的心理让她险些失去理智，不顾身上趴着的大量虫群，径直朝着母虫走去。 “还有两分钟，快！” 听到催促声星焱丝毫不敢懈怠，也不再担心自身的损耗了直接进行二倍过载，母虫不死，他再省可就是在害自己。 扑在修罗上的虫群终于炸断了她的一条腿，修罗威武的身影晃动了些许，随即背后生出一对蝠翼迅速恢复了平衡，不过这样一来就会有更多的虫群扑上来。 “不要——星！快回来！” 此刻星已经抵达了母虫的头顶，星焱护送他到四分之三的路程便乏力摔了下去，在计时器归零前的最后一刻，他的视线转向修罗中的澪——他看见了她眼中晶莹的泪花。 “这样，就足够了。” 而就在这时，母虫也终于察觉到了危险，不顾一切地启动了时间长河的能力，将时间退回到了二十秒前，而这已经快要让它跌回半神。 锋利的口器瞬间贯穿了星的身躯，他却在危险降临的前一刻转移了核心，母虫有些急了，招呼虫群朝着失去反抗能力的星疯狂撕咬，转眼间星已经被虫群淹没。 澪的心突然沉到了深渊，一双瞳眸都失了神。 突然间，最后的生灭之火绽放成一朵彼岸花，包围上来的虫群纷纷化作飞灰，面目人非的星看着手中还剩下五秒的核心，朝着澪露出一个惨白的笑容，拼尽全力将核心投掷到了母虫的头顶。 星焱和澪的耳边一阵嗡鸣，视线的最后只剩下了一片黑白双色的火光，以及留在他身上那层破损后再次修复过来的护盾。 第95章 为什么会有种丈母娘催婚的感觉 距离那场蝗灾过后已经过了一个月，澪用时间之力修复了那颗星球，母虫则是在机械核心的爆炸中彻底湮灭，连一只蝗虫子嗣都没有留下。 “焱，今天该吃药了。” 花海里那座熟悉的小屋里，熟悉的欢乐二人组此刻却不复存在，此刻只剩下一位客人以及一位丢了魂的房东。 在澪提供崩坏能维持护盾的情况下，星焱勉强捡回一条小命，经过一个月的调养已经能够下床活动了，之前动弹不得的一个月跟高位截瘫了一样，问题是他的恢复餐还是澪亲手做的。 差点没给她收掉残血人头。 澪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容，心中却已经无法激起任何波澜，她非常清楚，三千年后的小澪是小澪，是一个一无所知的天真血族，她是她，是崩坏的暴君，是编号为星的神机的爱人。 “今后，你打算怎么办？” 星焱看着神情颓废的澪，听说之前审判官堕离来找过她，而在那之后她的表情一直都这么压抑，都已经很久没有露出过笑容了。 “等这个孩子出生了——我打算托付给人家之后就殉情。” 星焱默默放下了汤勺，看着澪露出的苦笑，心死之人没有谁劝的动，能够拯救她的只有让她心死的那人，除此之外谁都不行。 “不过，殉情的只有澪，其他人会平安无事。” “这话的意思是……” 澪再度回想起了当初与星一起生活的日子，她将与星海的记忆完整剥离了出来单独保存，这样一来殉情的只有澪，而崩坏的暴君还活着。 “我会把自己分成两份，既然他都已经转生成了你，这三千多年的时光我一个人也待不下去了。” “理解。”星焱知道孤独的感觉有多么难熬，特别是长生种，如果心里没有什么念想的话很容易就会疯掉。 澪看着星焱的眼眸，神情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认真，甚至还有淡淡的神威溢出，墙壁都染上了一抹血色。 “焱，现在你知道了一切，你还清楚自己是谁吗？” 暴君的神威没亿点心理承受能力还真扛不住，星焱的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现在可没法扯谎，他必须要保证接下来会践行接下来的话。 “我是星焱，从始至终，这点都不会变。” “哪怕你根本就不能够摆脱他们？” 澪的灵魂发问倒是难住了他，这可不是唯心论能够解决的事情，没有足够的实力基础，星焱的空头支票也只会变成一张废纸。 “总有一天可以的。” 星焱叹了口气，他明明只是想作为自己好好生活而已，为什么要被卷进这么多麻烦事。 “你不用担心小澪，在她解决了那只母虫之后，她所有关于我的记忆都会重置，能力也会恢复初始阶段。” 这便是堕离最后给她的机会，她的罪孽会随着转生移至小澪的身上，要想彻底摆脱她的影响，小澪必须解决掉那边世界泡里的母虫。 而最重要的还是星焱，他不能还保留着星的优柔寡断，数不清多少年了都没点发展，而且他见证了这么多，他必须保守本心，才不会在星海或着是星庞大的信念里面迷失。 “那既然你们已经认识了这么久，回去后直接把婚结了怎么样？” 澪认真地看着星焱，那如坐针毡般的感觉真不好受，星焱连手中的杯子都有些拿不稳。 “咳咳……” 放下杯子，星焱的视线有些躲闪，他要是敢这么做才是真的完了，德丽莎会联合奥托把他给手撕了，说不定他们两个会直接让他在这颗地球上待不下去。 “你不愿意吗？” 澪的眼神里透露着几分危险，她已经在思考着要不要修改掉星焱的记忆了，省得那只白毛团子来闹心。 “没有没有。” 星焱瞬间服软，回去后是回去后的事，但不答应的话他现在就会被澪给手撕了，横竖都是个死字。 怎么有种被丈母娘催婚的感觉…… 还好小澪不会继承暴君的性格，否则他可真吃不消。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面对星焱的问题，澪没有去看他，而是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脸上有些不舍，这个孩子就真的是星最后给她留下的东西了。 “等这个孩子出生后就可以了。” “那就是三个星期喽。”星焱闻言也不担心，直接向后一躺靠在了枕头上，问题是担心也没什么卵用，还不如放心交给澪来操作，他安心养伤，回去后直接以全盛姿态救出德尔塔和小澪。 “不是，是六个月。” “？” 无视了星焱那怀疑人生的表情，澪收回了围绕在小屋周围的所有神力，“这个孩子，我不准备再赋予他神力了。” “长生是一种诅咒，正常人类的一生虽然短暂，却也无比辉煌。” 理解归理解，不代表星焱一时接受得了，在这个人不生地不熟的地方待上六个月，面前还有一个催婚的丈母娘，想想都觉得煎熬好吧。 “至于已经灌注的神力，我准备转化为封印之力聚集在这孩子的眼睛上。” 莫有来的，星焱突然问出了一个问题： “孩子的名字，你想好了吗？” “嗯。”澪点了点头，“就叫他——荷鲁斯。” …… 时间回到现在，神庙中的德尔塔已经被虫群围攻了两分多钟，身上的装甲都被腐蚀出不少洞口，许多功能都已经失灵。 不过还好，装甲胸口的虚无之种有自我防护系统，莉莉娅暂时不会下机。 但……随着虫群越来越密集，德尔塔已经快扛不住了。 “没办法，豁出去了！” 德尔塔低吼一声，崩口的睡美人之梦再次拍开一群蝗虫，她直接唤回了莉莉娅的意识，不由分说地通过神力将她传输到自己的战舰上。 用神力暂时疏通信息通道，虚无之种的消耗暴涨，但这么拼下去绝对是德尔塔先于能量耗尽而死去。 “狂热蓝调战舰！开始定位，准备发射主炮！” 而高空之上的战舰，莉莉娅一脸懵地看着自己回到了战舰内部，她拼了命想要离开这里，却不知道德尔塔什么时候设置的信息锁已经启动，莉莉娅的意识被困死在了战舰内，除了启动推进器离开之外没有任何权限，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主炮开始蓄能。 “不要！笨蛋罗莎莉娅！你要是丢下我一个人的话……我……我就吃光你床边的樱桃，把你的游戏记录全部删掉，再也不会理你了！” 而信息通道已经随着神力的中断而再次被切断，她的嘶吼声在战舰内回响，无法传入任何人的耳中。 随着一阵主炮的白光射出，莉莉娅的脸色变得无比苍白，在全息屏幕中跪坐在地，一副失神的样子。 …… 而德尔塔已经人为崩落，哪怕这样会增加自己的接触面积，她却依然不退，她只想确保这些该死的虫子确切死在主炮的轰炸之下。 突然间，她的耳边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额，让我看看……是这里没错吧？” 一个紫发的身影突然闯入了神庙内，金色的护盾瞬间笼罩了他和德尔塔两个人，而在主炮落下的前一刻，男人的脸上还挂着从容的微笑。 “轰——” 第96章 支援 “既然你已经没事了，那我也该走了。” 芙拉笑着朝德尔塔摆了摆手，灰蛇只说了让他来支援，但怎么支援和支援谁他就管不着了。 德尔塔一炮炸了神庙之后，作用于这个地方的空间封锁也终于解除，他们两个被传送回了金字塔的面前。 “顺带提醒你一句，你还是赶紧让天命打响战争警报吧，这下面可还有一只大的正在突破封印，攻击你的那些小虫子也只是一部分。” “战争……又要来了。” 风轻云淡地说完了这些，芙拉的双手放在脑后，完全没有掺和进来的意思，他的感知延伸到了地下，那里都已经有两个人去解决了，他待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不是。 根据维尔薇教他的，这种清理杂兵的场面，还是交给极致的火力来比较好，正所谓口径才是正义嘛。 “那我就先走了，你们加油。” 芙拉转身消失在沙漠里，而就在德尔塔彻底丢失他的视线后，芙拉的脸色一改常态，无比严峻地看向北方。 稍微活动了下手腕，芙拉快速朝着北边飞去，他可没告诉德尔塔，下面还有一个家伙是跟大虫子一个级别的，而他这边要拦截的敌人，甚至要在这之上。 “嗯？不打了？你拐什么弯啊？” …… 地下深处的祭坛，小澪还在死死守护着祭坛，在这种地形里与虫群作战，实力连一成都没恢复过来的她已经有些见肘，血雾的腐蚀对于虫群来说基本上起不到什么作用。 但唯一一个好消息是，索托斯的气息从刚才起变弱了不少，暗能的传送门也就此关闭，她也知道了对方穿越时间的事，对此她只有一个评价——疯子。 一阶神的能量分身说喂就喂，他也不怕给本体整出什么毛病来。 祭坛上的荷鲁斯之眼绿光闪烁，星焱突然间出现在了这片空间里，这么突然的时间传送让他有些头晕，昨天晚上的隔夜饭都快要吐出来了。 “焱，你回来了。” 来到这里后小澪已经恢复了所有记忆，就是暴君的能力还没有彻底继承下来，不过还好，等打完了这一仗，她就可以真正迎来新生了。 有十几只朝着星焱突袭的虫群都被荷鲁斯之眼散发的光芒拦住，星焱晃了晃脑袋，视线刚好对上了远处的索托斯。 虽然他没有表情，但想必他已经气坏了。 吸收了整个古埃及文明繁衍出来的虫群，数量完全经得住消耗，至少等母虫脱困是没什么问题。 可……他现在就想把眼前这个bug扼杀在摇篮里。 虫群纷纷朝着星焱的方向进攻，而星焱见到这么大的阵仗，不免有一种回到了六个月之前的错觉，他之前能活下来完全是因为星的照料，让他一个人的话三分钟不知道够死几回了。 一座雷霆牢笼迅速在小澪的身边成型，她看了眼索托斯，随后直接将自己融入地上的血迹，头也不回地朝着星焱赶去。 眼看着小澪即将抵达星焱身边，周围的空间一转，她竟是又莫名其妙回到了成型的雷霆囚笼里面，雷霆鞭打着，短时间内却无法破开小澪的防御。 “索托斯，你的消耗也不小吧。” 小澪突然乐观地笑了起来，仿佛此刻陷入窘境的不是自己一样。 而她的表情也让索托斯心里没了谱，有什么是他没有计算到的吗？按理来说再过一会儿母虫脱困，暴君是能眼睁睁地看着起源之种化成母虫的养料才对。 “犹大展开！神恩结界展开！崩坏能因子活化！” 黑暗中突然窜出的锁链贯穿了一只只蝗虫，满身是伤的少女踩着锁链快步来到了索托斯跟前，举着跟自己体积差不多大小的犹大就砸了下去。 索托斯神情一愣，被砸飞出去老远，之前给了母虫太多的养分，他竟然连偷偷靠近这里的两个“普通人”都没有察觉，现在的状态已经不支持他继续在这里耗下去了。 头顶上方传来一声龙吼，浑身是伤的贝拉闯进这里后直接一口龙息喷了下去，跟激光似的收割了大片虫群的生命。 但紧接着……在屁股后面一直撵着她们两个的虫群也跟了上来，又是一大批兵力的补充，而他们四人就像在笼中的困兽，时机一到全都会葬身母虫的腹中。 “抱歉，我来晚了。” 延伸出去的锁链收回，四人迅速朝着祭坛靠拢，祭坛中心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至少上面遗留的神力还在，母虫没突破之前也不可能有蝗虫突然出现在祭坛上。 “德尔塔已经回到天命，爷爷正式拉响了战争警报，我们只要坚持到支援到来就好了。” 四人围绕祭坛不断剿灭着虫群，其实在这里，除了小澪，没有人有绝对的把握能够回到地面，而且就算放弃了这里暂时撤退，母虫也会迅速脱困，到时候直面母虫会更危险。 索托斯不知道去了哪里，但保准没憋什么好事。 地下一直都在传来震动，如果把耳朵贴近祭坛的话，还能够听见母虫的嘶鸣，四人就这样守了十多分钟的祭坛，直到小澪注意到地下彻底没了动静，随即面露恐惧。 “小心！结界要破了！” 地下的更深处，索托斯看着眼前的金色结界，上方的荷鲁斯之眼还在维持着结界，可这在索托斯面前不值一提。 要不是需要暴君本人才能够打开入口，尼古拉斯早就带着母虫强行破封了。 “结界最薄弱的地方在于阵眼，但在足够的实力面前，结界也可以从边缘直接打破。” “暴君——这一局，是你输了！” 结界突然从边缘出现了裂纹，裂纹随着暗能的侵入不断延伸，直至出现了一道缺口。 母虫看着缺口也不再傻乎乎地冲击阵眼，铆足了劲一头撞向结界的缺口。 瞬间地动山摇，外面的金字塔和狮身人面像开始崩溃，直接化作了一滩沙子，而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被三方首脑注意到，迅速组织力量准备御敌。 金字塔已经坍塌，四人已经远离了没什么鸟用的阵眼，慌不择路只求不要被掩埋在地底，就算脱困，上面还有一只怨气很大的母虫在等着呢。 随着埃及响起一声嘶鸣，潜伏在沙漠里的虫群纷纷朝着母虫汇合，在虫群意志的影响下，漫天的蝗虫集结在此，沙地里，一颗庞大的头颅伸了出来。 不仅仅是三大组织，世界各地都响起了最高战略的警报。 寰宇母虫，现身。 …… 写到这里才发现门之钥的名字一直都是错的，前文部分都已经修改。 第97章 让乐子人远离乐子 埃及这边战况危急，而远在中东的沙漠边缘，两道身影正对峙着，谁也不肯让出一步。 “那个谁，别走啊，坐下来一起看看呗。” 芙拉笑呵呵地坐在沙丘上，看着对面已经气急败坏的家伙，他倒是一点危机感都没有，还热情地邀请对方留下来看戏。 那人咬牙切齿地看着芙拉，埃及已经快要打起来了，这么有意思的事情这家伙居然只让自己在这里看着，实在是太过分了！ “再说一遍，我叫奈亚拉托提普，【混沌】之神，你小子能不能给我记好啊！” “啊？奈亚什么？” 芙拉装作耳聋的样子，笑呵呵地看着眼前的奈亚，这家伙实在太过恐怖，不能让他跑到埃及那边的战场上去捣乱，否则一不小心害死一大群人就不好了。 看着他那副表情，奈亚是真的特别想揍死他，但奈何这家伙又是最难缠的【秩序】，他这也只是暗能那边投影过来的分身，等到他们这边分出胜负了，那边的好戏早就结束了。 “臭小鬼！别不识好歹！” 要是早知道还有一个【秩序】的继承人在这里，他说什么也要提前做好一百道准备再来。 只可惜后来的他并不知道天命里面西琳的现状，也不知道他与西琳的关系，否则的话这岂不是能够变成一个天大的乐子。 …… 在地下的流沙中，四人都还在挣扎着脱困，纵使是甲壳无比坚硬的寰宇蝗虫，在流沙里依旧无法行动自如，这可是给予这些家伙致命一击的天大机会。 但……母虫没办法，不代表索托斯没辙。 而早就被他打上标记的星焱此刻仍不知危险已然来临，这边还在手动点火推进，闭着眼睛直接全靠感觉往地面猛冲。 从不远处发射过来的精神强念正中星焱，突然间的精神攻击让星焱瞬间熄火，口鼻出血，感知就像被蒙上了一层黑幕，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既然是转生体，那就直接回到你觉醒之前，看这片宿命还能不能护住你。” 索托斯伸手抓住了星焱的脑袋，精神不停向他的记忆内部入侵，而终于，他看到了6岁之前那个天真小孩的身影。 “找到了！” 索托斯心中一喜，这个祸害必须早点解决，而且这样一来星海的计划也完不成了，暗能在下一步战略上将处于领先地位。 一团较小的光辉球体时间长河中逆行着，精准定位传送了过去。 看着院子里还在握着木剑练习的小男孩，索托斯感受了一下，这小鬼身上并没有缠上命运之力，这样他动起手来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嗯？” 一道火焰迅速在他的眼前凝成人形，在这个时间点，面露疑惑之色的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什么鬼东西？” 焱伸手抓向索托斯的肩膀，索托斯还想用时空之力将他弹开，却发现这具投影却突然间动不了了，这特么又是谁，一个照面间展现出来的实力已经超过他认识的大部分人了。 索托斯神情恍惚，转眼间便来到了时间长河内，而在他的对面，焱的手掌化剑，周边试图往他靠拢的暗能都被焚烧殆尽。 数天后，身体变得虚幻的焱回到了小院之中，他最终还是让索托斯给逃了，这缕最后的意识也接近消散。 不过还好，他还有最后的时间来留给这个孩子，6岁的年龄，在蓝星也差不多该接触到实战了。 …… 被埋葬在沙漠中的星焱只感觉眼前一黑，然后感知瞬间就恢复了正常，就跟幻灯片闪烁似的。 嗯？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攻击我了？ 想也想不通，星焱凭着感觉继续向上方钻去，火焰在脚下推进，一段时间过后，星焱终于有了一种通透感，可眼前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一片漆黑，还有一股很浓郁的臭味。 “？” 感受到了入侵者，在星焱探出头的一瞬几十只蝗虫就已经围了上来，这里是母虫的后方，而且还是母虫产卵的地方，自然会有大量蝗虫把守。 而星焱闻到的臭味，大多便是虫群们的口水。 “再见！” 星焱即刻打算原地返回，顺道还不忘先放一把火再把洞口堵上，虽然知道这样的温度应该烤不熟虫子，但之前可是被它们追的到处跑，能可以恶心一下它们也舒服了。 果不其然，在星焱离开后不久，地上的虫群瞬间炸开了锅，到处都充斥充满怨恨的嘶鸣，不少红眼了的虫群还选择直接钻地朝星焱追去。 但星焱早就跑没影了，这次的运气倒是不错，星焱直接钻到了母虫的正前方，数不清的虫群直勾勾地盯着他，还有一只压迫感拉满的母虫也在注视着这个入侵者。 没有多想，星焱转头就跑，可当他想要钻回去的时候，他的脑袋突然顶到了一层空间屏障，一股斥力直接给他弹了回来，暴露在万千虫群中。 完咧…… “焱！抓住我！” 空中突然传来了小澪的声音，星焱心中一喜，哪怕被虫群包围，他依然非常信任地伸出了手，可半天都没有看到小澪的身影却让他微微一愣。 而就在这时，母虫突然抬头望向上方，尖锐的嘶鸣震得星焱耳朵生疼，虫群随之齐齐朝着上方飞去，速度快到星焱都只能勉强捕捉其残影。 骤然间，天地都被一片血色笼罩，巨大的血色修罗瞬间闯入了虫群之中，一脚踏在母虫的头顶，突如其来的重压让母虫瞬间倒地，血色的链锯发出了轰鸣声，劈在母虫的头顶瞬间破防，链锯的绞肉特性让母虫发出了哀嚎。 虫群已经大部分贴上了修罗的表面，纷纷自爆炸开了表面的神力防御，小澪见情况实在危急，也顾不上其他，直接一手将星焱抓在掌中飞了出去。 后方的虫群还不甘地朝这边追赶着，负责接应的贝拉见面就是一口龙息，这一点的空隙也让小澪迅速与身后的虫群拉开距离，虫群也不敢离开母虫太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几人离开。 星焱心悸地回头看了一眼，那场面是真的吓人，埃及的天空本是晴朗无云，此刻却被黑压压的虫群遮蔽得暗无天日。 不过幸运的是，这一次行动的几人好歹逃了出来。 第98章 寰宇蝗灾 距离母虫脱困后三个小时。 早已按耐不住的虫群开始向外扩张，第一时间内攻陷了沙特，希腊和苏丹等国家，以此为虫巢并迅速发展，虫群的基数已经扩展到百万。 “百万只帝王级崩坏兽……老朋友，你还真是给了我一个难题啊。” 作战室内，奥托看着虫群的分布图无比头疼，现在不说那只实力不明的母虫了，单是这种规模的虫潮就不是人力能够应付得过来的。 此刻，星焱已经来到了神州西南边境进行休整，政府已经知晓了蝗灾的恐怖，见到星焱几人到来就直接搭建了一座指挥所，不过至于官方的将领和军队都被他谴退回去，只留了几个高层指挥在这里旁听和记录。 可在这种天灾面前，一切人力都显得如此渺小。 “奥托，那群虫子有虫群意志连接着，而母虫就是它们的主脑，无论在这颗星球上的哪里，母虫都能够获取虫群的信息素。” 而屏幕内得知消息的奥托也立即行动起来，“琥珀，排除天命总部以及作战前线十公里以内的所有蝗虫，此事就交给素裳姑娘来带队。” “遵命，主教大人。” 琥珀非常有效率地组织起了人手，也联系上了还在云游四海的李素裳跟符识返回天命。 那边完成的部署，奥托和星焱的谈论又回到了如何解决如此庞大数量的虫群身上，蝗灾一日不除，谁也不知道下一日对方的兵力能发展到何种地步。 “老朋友，我需要母虫的信息素作为研究样本。” “你还不如叫我直接去死呢。” 星焱翻了个白眼，他好不容易才从母虫的嘴下逃出来，现在过去了这么久，那边的把守程度已经不是探子能够闯进去的了，连死侍都做不到。 “普通蝗虫的我倒是能给你捉几只回来，不过我跟你讲这玩意会自爆的，你得注意别把实验室给炸了。” “等一下，焱。”小澪同学举手申请发言，另一只手还不忘把某个不知道大小王的白毛矮子按住，挥舞过来的小拳头根本就打不到她。 “我与母虫打交道的时间最久，了解它的一些结构功能，它们已经摆脱了使用信息素的局限，而是使用更加高级的虫群网络进行交流。” “每只蝗虫的脑袋里都有一颗晶核，所谓的虫群网络，也就是作为主脑的母虫能够随意支配任何一只蝗虫，也就是说——” 小澪的语气微微一顿，转头望向星焱，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温柔与期待。 “如果能在不伤及性命的情况下取出蝗虫脑内的晶核，那时候它就算彻底摆脱了母虫的意志。” “没错，焱，就是这样。” 两人仿佛在那唱戏似的，完全被冷落的德丽莎非常生气，跑过去狠狠踹了星焱一脚，最后在三方的视线压力下不得不跑一边休息去了。 “那——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 贝拉自告奋勇接下了任务，之前在金字塔里被虫群追了一路，她心里可还憋着火气，一直都在想个办法给报复回去。 “不要大意，以自身安全为重。” 星焱交代了几句就放她去了，现在大家的状态都很差，不要以为虫群的探索部队就好对付，那也是上千只蝗虫组成的先锋队，要是被围住了只会迎来无穷无尽的消耗。 接下来的讨论，大多都是围绕针对母虫以及拉住战线的问题，但讨论了很久星焱也只得出一个结论——无解。 防御工事的建造可不像虫群，哪怕是天命，想要建造出一道合格的线也需要三个多小时，到时候虫群早就打过来了。 再回到母虫的问题，盘踞在虫群中心的母虫占据了绝对的地理优势，他们是怎么也没想到水下也有虫群的防线，一艘核潜艇在半小时内就被虫群给攻陷了。 而用王对王的方法也不可行，小澪之前那次由许多不确定因素促成，无法复制，虫群的信息素已经渗透到了地下，为的就是防御那些遁地的土拨鼠。 海路和地道都被堵死了，空降的话也会被母虫察觉，到时候无数的虫群围在空中，只等人靠近了就可以贴脸自爆了。 “奥托，辉煌盟约的建造进度怎么样了？” 对付这种bug还是得上科技，核弹威胁不了大陆级的崩坏兽，母虫就更不用说了，看那体型应该在行星级左右，除了立刻建造天基武器，人类实在拿不出任何有效应对的手段。 而直到提到辉煌盟约，奥托的脸色才好转了些许，这才是他真正敢跟母虫对着干的底气。 “没想到老朋友你之前的提议这么快就能够派上用场，深谋远虑本人都自愧不如。” “少废话了，多少？” “只有百分之六十，关键的主炮还没有装上去。”奥托一脸无辜地看着星焱，他可是有些怕了的，老朋友动不动就开除一些员工，搞得整个天命的内卷现象现在非常严重，他这个主教带头摸鱼都要被女武神说几句。 虽然他没有良心，但从天命各部门负责人幽怨的眼神看来，这个天命快没有他的位置了。 “我可得提醒你，老朋友，现在不光是主炮没有安装，防御系统还非常薄弱，十五个核推进器也才装了十个。” “在整局战争中，辉煌盟约能够开炮的机会只有一次。” “……”室内陷入了一片沉默，星焱有些失落，按他的预想来看，应该是完全可以用搭载了跃迁模块的辉煌盟约把母虫风筝死的，时不时往人家脑壳上来一炮，还能够大幅度削减虫群的数量。 “没办法了，让各国都上交自己的核武，谁有意见的直接派人过去‘和平’商讨。” 两个老狐狸会心一笑，geigeigei的笑容看起来非常渗人，两边室内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小澪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天命和逆熵的导弹井在西伯利亚那次就已经打空了，虽然第四神之键正在修复那里的环境，但那里还是被官方的人拉起了警戒线，就怕有哪个探索人类进化的傻帽冲进去对着染上核辐射的水嘎嘎一顿灌。 核武只能用来控制虫群向外扩散的速度，在武器打空之前，人类必须快速建起防御战线，并在稳稳扎根之后准备反攻。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直至讨论结尾，小澪才慢慢举手，因为她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意外，可道理她一时也说不上来。 “我刚刚感应到，埃及东部海岸冒出了大量海洋类崩坏兽，并且与虫群发生了战斗，结果——崩坏兽潮退回了太平洋内部，虫群损失不大。” “？” 第99章 聚变打击 星焱和奥托微微一愣，前者倒是很快明白了事理，应该说在场的四人里面就只有德丽莎和奥托不知道量子之海里的事情。 那可是域外生物，万物皆可为食的寰宇母虫，声明已经到了人看人嫌，人喊人打的地步，寰宇蝗虫做的好事一件没有，因为它们本就是奔着毁灭世界壮大自身去的。 但崩坏可就不一样了，崩坏好歹有筛选文明的职责，遇到了不合格的文明也只会把它们阻挡在虚数之树外，那些文明也还剩下一段最后的时间才会消散。 崩坏也是世界的组成，它们总不可能看着世界泡直接被母虫给吃了吧，那它们还筛选啥？ “其实，我还有另一个方案……” 小澪兴奋地举手发言，她虽然没有暴君的权柄，但作为崩坏三姐的一点基本感知能力还是有的，相比起那些没有意识只会嗷嗷乱叫的储备粮，还是这边的人类更可爱一点，有的还会陪她玩呢。 “这是以毒攻毒啊。”星焱摩挲着下巴，小澪真的是太棒了，完全不用顾及自家兵力的消耗，直接把战后的所有烂摊子都丢给七罪，妙啊—— 奥托眼睛一亮，诡计多端的脑袋瓜里立刻想出来一条可行的方案，其狡诈程度让星焱自愧不如。 “现在量子跃迁技术已经完整，理论上来说完全可以在每一扇深渊之门前安装一座，这样一来里面跑出来的崩坏兽就能被直接传送到北非战场。” 说着，奥托站起身来，朝着小澪深深鞠了一躬。 “这位优雅的血族小姐，鄙人代表天命全体女武神感谢你的建议，这将会在战场上起到非常关键的作用。” 他可没忘记之前跟小澪的关系还是特别僵的，现在的她相比之前可谓天差地别，有值得拉拢的价值，如果可以的话，奥托甚至想把她与这个世界泡的人类绑定，而并非只绑定老朋友一个人。 最好是之后不要和小德丽莎打起来，到时候乖孙女找他哭着诉苦的时候他也没办法啊，他还怕自己这缕意识分身直接被小澪干掉呢。 假惺惺。 小澪心里如此评价着，她现在用的还是澪的常识，现在只不过为了顾及星焱还没翻脸罢了。 “咳咳——”星焱敏锐地闻到了一股子火药味，急忙站出来打圆场，“既然这样，主教大人的感谢我就先替小澪收下了。” 呕——太久没这么正式过了，现在才想起来奥托还没退位呢。 “这个办法也只适用于出其不意，奥托，你自己看准机会开门吧。” “没问题，放心交给我吧老朋友。” …… 距离寰宇蝗灾爆发后六个小时，奥托已经收到了大部分国家的核武，其中也有大国选择与天命合作，但天命可不用给他们脸，世界危机面前不可能让你一家窝在后面，立马就派人把你老家抄了。 神州官方已经把所有的核武转移到星焱和赤鸢仙人的名下，虽然没有直接合作的意思，但也差不多，用不用都是老朋友一句话的事。 奥托给还在天命打工的老杨提供了通讯便利，让逆熵搜集了北美的核武，现在正在太空战舰上运输中。 距离寰宇蝗灾爆发七个小时，中亚，西亚，非洲，欧洲南部地区完全沦陷，看着天边那片黑压压的虫群，在自己手中一点一滴建立起来的城市逐渐沦陷，人类这才意识到自己在灾害面前的、渺小。 除了已经探查到的十大天灾，崩坏被列为第十一天灾，而现在的第十二位也有了着落。 天命太空战舰，这里已经成为了寰宇蝗灾的作战指挥室，毕竟海陆空三处地方都没有真正安全的地方，只有现文明人类尚未涉足的太空还算安全的了。 “开始吧。” 星焱的声音通过电子设备传到指挥部女武神的耳麦中，看着地图上黑漆漆的部分，那是已经被虫群侵占了的部分。 至于为什么是星焱下达命令，女武神们早就已经习惯了，虽然她们对他也有怨言，但现在看着那个一天到晚摸鱼的主教更加可恨。 除了关键时刻她们才会想起还有个主教，毕竟平日里见的最多的不是琥珀就是星焱了。 琥珀大人什么时候才能上位啊…… “第一批银色子弹，锁定中亚，南亚，欧洲南部，非洲地区，分别投放比例为1：1：1：3，三十秒后投放。” 这次拼上人类的家当其实也没什么问题，既有着第四神之键不用担心辐射，又有着天命制衡不用担心人类内部打起来，核武不就成了人类对外最好的牙齿吗？ “3，2，1——” “命中目标！” 指挥部前的女武神情绪似乎非常激动，没想到有生之年能够见证两次这种核武战争，幸好她加入了天命，能够亲手把悬在全人类头顶的利剑转向外敌。 在坐有这个想法的不只是她一个，看着那些可恶的虫子化为飞灰，她们心中故乡被毁灭的难过都被冲淡了不少。 星焱此刻站在神州边境的第一战线，除了爆炸产生的余波会吹乱他的发型，吹过来的热浪温度还没他变身来的温度高，至于核辐射……那才是最不足挂齿的。 周围的神州高层已经看傻了，他们倒是小瞧了天命的执行力，核武说抢就抢，完全都不含糊的，不过同时他们也松了一口气，用了就用了吧，至少不用随时担心这些武器会落到自己头上来了。 神力形成一片护罩笼罩着后方的指挥所，星焱面不改色地看着这一切，他已经事先让贝拉撤退了，爆炸不会波及到她，而被蝗灾肆虐过后的地方也根本不可能会有什么幸存者，哪怕你把自己埋了，那些眼睛甚至装了热成像仪的蝗虫都能给你刨出来。 “趁现在开始构筑防御战线，不要吝啬金属材料，不够了就去找各国要，争取在三个小时内完工。” 说完，星焱看了眼身后护罩内的神州高层，他们立刻心领神会，自己人就是方便，立刻调遣人手开始施工，而当他们询问起事后是不是还能够回收时，得到了保证后这些人干的更起劲了。 “还是家里好啊，圣芙蕾雅建在沧海市真是太对了。” 星焱感叹了一句，随即拿起终端继续联系太空战舰，“半小时后准备投放第二波银色子弹，现在抓紧时间进行冷却。” “是！” 而感知到虫群大片消失的母虫却慌了神，可它偏偏什么都做不了，陆地上有女武神守军，海洋里有崩坏兽伏击，此刻它庞大的身躯竟然被困在了埃及这块土地上。 偏偏这些核导弹还是从太空战舰上投放下来的，母虫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控制虫群注意分散。 要不是现在才恢复到行星级，这些连机械族百分之一都不到的玩具科技怎么能困住它？母虫现在很生气。 第100章 反击 “三十分钟已到，第二批核导弹准备投放。” “是，星焱长官！” 星焱做事讲究一个小心谨慎，用过一波的战术绝对不再搬出来，母虫能够让整个寰宇都感到危机，除了它们恐怖无比的繁育能力，再者就是应对不同环境的适应性了。 第一波核弹主打一个出其不意，也正如星焱所料，这波聚变打击起到了威慑的作用，还有一个作用便是为了麻痹母虫。 毕竟——最后那一击辉煌盟约的主炮才是关键。 母虫在狠狠亏了一波后总算有了长进，核辐射虫群同样不需要在意，还能成为母虫的养料，并迅速繁衍出下一批具有高温抗性的虫群。 不过，这点数量还不足以给所有虫群换一波血，人类现有的武器还耗得起。 除非母虫进化成哥斯拉那样子，还能够喷射大半个穿越地球的原子吐息，不过这么短时间内应该也做不到。 而当第二波核导弹来袭时，母虫非常敏锐地感觉到了上空的飞行物体，嘶鸣一声便令少数虫群冲上天主动引爆炸弹。 星焱见状冷笑一声，哪会那么容易就让你得手啊，那他和天命的面子往哪搁，他们可是朝着全球发出了保证的。 “投放震撼导弹。” “明白。” 天命不知道做了几手准备来应对这场战争，与西伯利亚那次不同，提前拥有信息给了他们足够的准备时间，都够母虫连续喝几壶的了。 四大洲最大的导弹井里，里面的核导弹早就被换成了许多辅助性的导弹，集结了全人类的力量，他们硬生生在有限的时间之内造出来了一些东西，当然前提还是天命的技术以及设备支持。 负责拦截的虫群看着天上快速落下的核弹，用声波定位呼吁着同伴们纷纷献身，却没有多少虫群注意到了从陆地飞上来的震撼导弹，那点渺小的能量波动恰好躲过了它们的侦查，也就只有少数虫群会选择拦截这些没有任何威胁的“哑炮”。 星焱收回视线，一层隔音结界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要笼罩住整条防线对核心的消耗可不小，他顶多护住自己人，至于别地的人类同胞……还是自求多福吧。 果不其然，已经飞到高空的虫群瞬间暴露在了震撼导弹的范围下，导弹引爆后也只产生了少量火光，影响到的范围却是整片战场，虫群们只感觉自己的脑袋里的晶核都要被摇碎了一样，再无法保持飞行从空中跌落了下去。 而与所有虫群连接着的母虫，则是收到了所有群体的反馈，单独一只蝗虫捏出来就已经让它近乎脑瘫，作为主脑的母虫不知道该有多爽。 总之就是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一副怀疑虫生的样子，她现在都想把虫群意志给关了，但很可惜，权柄在它们的母亲塔伊兹育罗斯上，这只母虫可没有这样的本事。 这也就造成了，十几发提前做好防护处理的核导弹直接落在了虫群里面，精神上本就死了一遍的虫群这下肉体也被狠狠超度了一波。 而在之后，每半个小时内，母虫和虫群都遭遇着痛不欲生的折磨，信息素诱导弹，云爆弹，为核导弹装上简易的空间传送装置，又譬如在虫群都适应了高温后又拿急冻弹来触发元素反应…… 只能说，给那些闲得蛋疼的科学家一个明确简易的目标，他们能给你创造一个大大的奇迹。 三个小时过后，人类的防御工事也终于建造完毕，气势恢宏的钢铁堡垒把虫群围在了里面，在后方准备许久的女武神也纷纷进入堡垒，准备开始以人力作战。 而在这最后一次轰炸过后，母虫也终于从苦海中解放出来，它很早就注意到了天上一直在那儿下蛋的战舰，窝着一股子火带领虫群直接飞上了天，地上的优势也不要了。 太空战舰上，负责侦查的女武神当即捕捉到了大量虫群冲上来的画面，惊慌失措地连忙把这事上报，担任舰长的女武神也不含糊，直接启动了十座崩坏能反应堆推进器准备撤离。 浩浩荡荡的虫群可不想空手回归，数不尽的虫群身子向后一缩，随即从嘴中吐出了大量的虫酸，而令人惊讶的是他们吐出的虫酸在平流层里并没有被冻结，而是结成一张大网的形状试图捕捉战舰。 而舰船上，戴着舰长帽的无量塔姬子神色凝重，她做了一件非常冒险的决定—— “缩小能量护盾，将能量输出功率分摊在炮台上进行反击，启动空间跃迁装置，准备空间传送。” “是！” 这座舰船上的女武神没有等级之分，只有各自的不同职位，而船员就应该听从舰长的指令，若是这艘分工明确的舰船内都有不听指挥的家伙，天命也就彻底完了。 太空战舰的护盾迅速缩小，除了最重要的指挥室和能源室，那些本就空空如也的船舱都可以直接舍弃，甲板和船顶的炮口纷纷启动，一道道射线汇聚在一块而轰开了虫网的包围，甚至还炸死了大批虫群。 而之后……母虫也终于按耐不住，张口喷射出比先前更加恐怖的虫酸，战舰甚至都笼罩在了虫酸的阴影之下。 “能量移至左部船舱，关闭减震系统，立刻在船舱右侧进行空间传送。” “遵命——” 储备的崩坏能全都被移动到了船舱左侧的护盾上，好消息是勉强抵挡住了虫酸的侵蚀，舰船的损伤还能接受。 但坏消息……控制室内的女武神们都遭受到了剧烈的冲击，脑子都快要被震成浆糊了，也就几个在专业训练里拔尖的女武神还能勉强稳住。 可舰船也遭受了重创，一时有不少系统瘫痪，她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舰船飞入空间门内，之后会发生什么就不知道了。 西伯利亚。 “主教大人！” 驻守的女武神恭敬地朝着奥托行了礼，至少在琥珀没有上位之前，主教的位置依旧是这个男人的，女武神们有什么怨言也只能当做茶后乐谈。 奥托点了点头，他看向了天边的寰宇蝗灾，心中无比沉重，这些虫子在生物层面上已经快要登峰造极了，不趁早解决它们的话，这个世界无疑会走向毁灭。 与他同行的女武神倒是非常敬业，手中拿着实时数据表，一一向奥托汇报着。 “报告主教大人，您吩咐的十座跃迁装置已经部署完毕，随时可以启用。” “嗯，辛苦了。”奥托依旧有些神游，突然间，他看着这些长年驻守的女武神们，不禁心生感慨。 想当初，卡莲也是如此认真对待自己的责任。 “这场战役结束后，我给你们每个人都放十天的假期，你们的位置会有其他人顶上来。” 奥托虽然阴险，但他对自己人可是真的好，除了试验对象之外。 第101章 小澪还真是全能啊 太空，舰船经过一阵剧烈晃动加上空间跃迁，每个人的情况都已经下降到了最低，哪怕舰船出现了损耗，幸运的是她们全员都活了下来，也只有一些人脑部受了点伤。 “呼——” 作为舰长的无量塔姬子松了口气，出现这样的突发情况要是没处理好可就成了她的责任，自拉格纳队长那次后，她对于人命可谓变得无比敏感，甚至见不得再有战友死在她的面前了。 活下来的女武神们都发自内心地感谢这位舰长，不出所料这次行动过后对方的评级应该会上升到s级，她们的眼中有羡慕，却没有嫉妒。 女武神的职业素养让她们迅速组织起了恢复通讯，她们牺牲在这里不要紧，这些人真正怕的是死之前情报没有成功传回总部。 而凭借着还算坚固的防御系统，控制室暂时还没有出现破损，环境模拟装置还好好运作着，她们也不至于在太空中冻死或者窒息而亡。 而此刻作为舰长的无量塔姬子，则成为了暂时最闲的那一个，她换上了宇航服，走出船舱的瞬间就看见了一副熟悉的光景，这情况她只在北美的大学教科书上见到过，而现在没想到居然能够亲身体验一回—— 人类登月行动。 而她惊人地发现，月球的环境也被人改善过，竟然在月球背面模拟出了重力与有氧环境，这应该就是天命a级档案里记载过的前文明的手笔。 就在这时，一只个子很小的智能ai突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她的表情看上去非常无奈，而且还有点不欢迎她们。 “唉，又要耗费一大堆零件了。” 哪怕她根源物质转化技术，但这项技术还没有得到真正的广泛传播，而且也遵循质量守恒定律，说到底也是拆东瓦补西墙。 看着眼前还在观察她而愣在原地的无量塔姬子，普罗米修斯并不想跟她解释什么，而是挥了挥背后的两只大铁拳。 “过来，我需要你们女武神的帮忙。” …… 青藏高原。 星焱登上了修缮好的战争堡垒，看着天空中徘徊的大批虫群，从远处看上去就像一片黑漆漆的乌云一样，但这下的可就不是雨了。 哥们，有机虫酸了解一下？ “难办了啊。”星焱看着虫群围绕在上空想要转移的样子很是难办，战争堡垒的弊端这时候就显现出来了，敌人若是脱离了包围圈，他们所做的布置可就全都白费了。 “得想个办法把这群家伙拴住才行。” 触发关键词的德丽莎兴冲冲地跑了过来，她待在一边都快生霉了，恨不得好好跟小澪比划一番，“拴住？需要用犹大拴住母虫吗？” “不用。”星焱笑着摸了摸德丽莎的脑袋，这女孩怎么可以这么可爱，说着自己搬了把椅子，让德丽莎坐在了他的腿上，他好一边补充能量一边思考问题。 而一边的小澪黑着脸露出了危险的笑容，手中的工程帽都被挤成了一团，看着那只白毛团子那么享受的样子，她暗自掏出了裙底的嗜血链锯。 就在这时，星焱突然朝着小澪招了招手，她见状也是迅速收起链锯，搬来椅子坐在了他的身边。 星焱给了小澪一杯奶茶，底层还有他特意放的血块，经过特殊处理后就跟一般的波波奶茶没有什么区别，就是奶昔换成了血块而已。 “谢谢，焱，你对我最好了。” 小澪坐下一摇一晃地吸着奶茶，这种新型饮品她都有三千多年没喝过了，当然不算上澪的记忆，裙子下的两只小腿欢快地荡来荡去。 “我的呢？” 德丽莎奶凶奶凶地看着星焱，大有一种没有苦瓜汁就哄不好的感觉，然而在她满怀期待的时候，星焱尴尬挠头的现实却给了她沉重一棒。 “没有？”德丽莎的目光逐渐变得危险。 “啊哈哈，怎么会呢，我可是准备了好大一份苦瓜蛋糕的，只是落在家里了……” “那不就是现在没有吗？！” 星焱龟缩着脑袋完全不敢顶嘴，德丽莎的确情绪有些破防需要发泄，这还是积压了一段时间的情绪，而星焱……则是有着长达六个月的时间没有见到过她了，澪那不冷不热的状态逼的他是真难受。 身边少了个粘人精一时还有些不习惯。 “我这里倒是还有哦。”小澪不知从哪掏出来一根完整的苦瓜，随即展示了一波自己近乎完美的刀工，掏出链锯把一整根苦瓜削成了苦瓜片，又拿出以前珍藏的一块蛋糕。 “……”小澪看着很是纠结，随即一咬牙把苦瓜片都放了上去，完成后她就像自己的信仰被玷污了一般，一副面如死灰的表情。 “啊，谢谢你。” 德丽莎欣喜地拿走了蛋糕，之前的不愉快瞬间就忘的烟消云散，也搬来一把椅子坐在星焱另一侧尝了起来。 看完这一幕的星焱可谓是目瞪口呆，趁着德丽莎专心啃蛋糕的时候，星焱递给了小澪一个感激的眼神，后者只是温柔一笑，看起来很是贤惠。 妈呀，这是进化了。 吃饱喝足谢，此刻虫群还因为担心有埋伏而迟迟没有行动，派出的几队侦察兵也被围墙上的火炮击落，他们暂时还有时间。 而就在这时，星焱还在为了拴住虫群的问题而焦头烂额，谁去当这个诱饵？小澪肯定不行，这是出于他的私心；而他自己也不行，因为容易假戏真做，到时候白送了一份快递。 “焱，其实人选我们不是一直都有吗？” “？” 星焱歪头看着小澪，她不可能让自己去冒险，而她的眼神里也看不出来要去首当其冲的觉悟，一时他竟有些疑惑。 “焱，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在梦境里出现过的虚树生物？” 这么一说他倒是想起来了，他就是捡个花灯的功夫，那么大一只黑耗子突然就窜了出来，然后给了他一个透心凉，虽然只是在梦里，现在想起来还隐隐作痛呢。 小澪摇了摇头，看着他的表情显然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很快便解释道：“严格来算，那也并不是梦境，而是不同现实的映照，所以说我们依旧能够在那个地方找到他。” 她没有暴露自己重启过世界的事情，这不仅会给星焱带来麻烦，也会害的他担心。 “那还等什么，走走走！” 星焱眼睛一亮，立马起身抓住了小澪的手，但转念一想——从这里飞到天穹市也需要一段时间，再加上寻找和解决敌人的时间，蝗灾早就扩散出去了。 “放心，交给我吧。” 小澪自信一笑，抬手画圆在他们的面前变出来一道空间门，而出发前星焱还担忧地看了一眼德丽莎。 这出门又不带她不会生气吧，但那只虚树生物是真的强度爆炸，连开核心的机会都不给他就直接秒了，星焱担心她跟着一起去的话会出意外。 德丽莎读懂了他的眼神，瞬间便挎着个脸，而当星焱都准备妥协带上她的时候，德丽莎却摆了摆手，转过身擦了擦嘴角的奶油。 “知道了，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 星焱愣了一下，随后朝德丽莎露出一道自信的笑容。 “好，我马上回来。” 第102章 老登，你老婆的遗物又被偷了 天穹市，当两人再度回到这个不可思议的城市时，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一时星焱不禁有许多感慨。 利维坦的血肉已经被奥托回收，在他手上应该能发挥出不少的研究价值，这座城市内的血迹还没有清理干净，这么高浓度的暗能放置不管的话也许会增殖出许多暗能生物。 现在仍旧能够看到许多正在作业的神州女武神们，比起天命那种铠甲型号的作战服，神州女武神的作战服多偏向于旗袍等文化特色服装，只是现在她们头顶着防毒面具清洗城市的样子看上去有些违和。 “暗能的影响没有那么容易消除，这里以后说不定还会出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但你已经做到了最大程度的帮助，放任利维坦在这里肆虐的话，不光是天穹市，甚至整个神州都会因为它而陷入危机。” 星焱揉着小澪的脑袋，拉着她的手经过一座墓碑，墓碑上并没具体刻上谁的名字，只有一句—— 奠 抗争到最后一刻的天穹市民 两人没有那么多时间故地重游，凭借着记忆中的路线，两人很快来到了小河边上，河水不再是一片清澈，暗能与血肉混杂，河水变成一片浑浊不堪的暗红色，还有些许肉瘤浮在水面上。 “地方已经到了，我们该怎么把他引出来？” “其实很简单的。”小澪眨了眨眼，这办法她在以前还用过不少次，因为虚树生物不仅是树海位面的执法队，还是相当可靠的物流公司，就是容易挨批。 以前的暴君可不在乎，纯纯把虚树生物当做一群工人来喊，反正除了堕离以外那边就没人能惩治她，哪怕告状给七罪她也没心思去管的。 但现在嘛…… 小澪摸了摸鼻尖，往日那些作死的时光回忆起来还真是有些不堪呢，不过好在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她巴不得离虚树执法队远一点。 链锯声响起，小澪在地上划出了一道联通虚数空间的大门，对着里面大喊道： “离！你老婆的遗物又被人偷了——！” “！！！” 一旁的星焱都愣了一下，他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不知道为什么背后就是止不住地冒着冷汗。 话音刚落，不仅是虚数空间，就连这片与之相连的现实都开始剧烈震颤起来，如水桶般大小粗的金色光束从门内冒出，弥漫开来的神威里混杂着一抹愤怒，似乎还还能够感染他人。 小澪自然毫无反应，但星焱可就遭了大罪，不仅被吓得一哆嗦，脑子里还被愤怒的情绪传染，差点就暴走直接上天跟母虫1v1真男人大战了。 虚树之门，一只散发着神级气息的虚树神骸突然钻了出来，他不怀好意地盯着小澪，还以为哪个勇士这么虎敢去揭神主的疤痕呢，这位的话倒不奇怪了。 “又是你……算了，走下流程吧。” 虚树神骸叹息一声，双手合拢化作一柄暗金色的巨剑，剑芒延伸至百米开外，虽然知道这招对她没什么用，事后还要帮她的忙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不然他迟早得丢掉这份工作，千万别给他打入地狱啊。 “诶？”小澪疑惑地抬头望着这道剑芒，她竟然忘记了这套该有的流程，现在的她可连暴君百分之一的功力都没有，他这一剑劈下去真的会洗掉的。 “嗯？”眼看着小澪毫无动静，星焱心里别提有多慌张了，但更显疑惑的还是虚树神骸，按平时来说她都应该直接一斧头抡上来了的。 难不成今天能够做掉她了？ 虚树神骸这样想着，便看到小澪掏出了熟悉的链锯挡在身前，链锯架住了虚树神骸挥来的剑刃，可是却无法将其推开半分。 “对了，你好像还在服刑期间吧。” 虚树神骸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不奇怪了，若是神主亲自动手的话，一位二阶神都能直接被封成普通人，狗看了都能欺负两下的那种。 “等等！今天是真有事才叫的你们！” 小澪艰难地举着链锯抵抗，而一旁的星焱已经开启核心冲了上来，但集合两人之力却仍旧无法撼动虚树神骸半分，不过再这么僵持下去的话，好不容易摆脱危机的天穹市又要被拆一遍了。 “暴君和毁灭？这个世界这么热闹的吗？” 虚树神骸想着，手上的力道也降低不少，剑芒内敛，可虚树重剑的实体却要比剑芒沉重不少。 突然间，虚树神骸抬头望天，一串信息涌入了他的脑海里，这些在执法队里面都是未公开的部分，不过就算这样也没什么，虚树本来就是一股拧绳，不公开也只是遮住别人的耳目罢了。 想通后，虚树神骸收回了重剑，不过刚才神主的语气里好像松了口气，还好他老人家不打算清理这两位，不然虚树神骸倒是得费一番功夫。 “不打了？” 星焱微微愣神，刚才一言不发就开战，现在又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收手了，真的跟坐过山车般心情复杂。 “呼——”小澪长舒一口气，真要打起来的话她也只能带着星焱逃了，上了虚树的通缉名单，追捕的人可不止一队而已，她这种层次的说不定会引得堕离直接出手。 “既然你明白了事理，那——” 小澪的话还未说完，虚树神骸直接给她浇了一盆冷水，义正言辞道： “不行，神主吩咐过的，这是属于你自己的事情，不能向其他派系寻求帮助。” “还是说——你想让两个人都上虚树执法队的通缉名单？” 小澪的脸色瞬间垮了下去，现在不求他的帮助是真不行啊，总不能指望她和星焱去当诱饵吧，她现在又不能单挑一整个虫群。 星焱还在试图争取一下，“这位……大哥，就只是让你往那一杵的事，不需要你帮忙解决母虫的。” “不行——” 虚树神骸可谓是油盐不进，除了他们神主的话，谁来了都不好使，他可不想忤逆神主，之前他抓了一个罪犯关进地狱，那家伙本来是个硬骨头来着，听轮班的同志说他们那一届都成了毛毛虫，根本硬不起来。 小澪咬了咬牙，对着虚树神骸的背后道，“我用暴君本源来换。” 闻言虚树神骸都愣了神，哪有人为了一个不到神级的敌人直接拿出二阶神只本源来换的，而不出所料，神主那边立即给了回复。 “行，不过事先说好，我可不会出手。” …… …… 今天只有一章了，要去给老人庆寿。 第103章 互相破防 而就在小澪两人还在作死请求外援的时候，非洲北部，原本是虫群规模最盛的地方，异空间内此刻却发生着一场恐怖的战斗。 异空间内已经被一片诡异的黑雾填满，在这里生物的所有感知都会被封闭，就像是被关进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黑盒子，连声音都传播不出去，光是这一招就足以应对那些有幽闭恐惧症的敌人了。 芙拉见眼前反正是一抹黑，奈亚那家伙出手时也跟黑雾融为了一体，视觉在这个地方其实没什么鸟用，附着了神力也依然如此，他索性就直接闭眼，将神力集中在感知预警上。 哪怕他每次都能够正确地应对来自黑暗中的攻击，却仍旧不改奈亚拉托提普如今绝对的优势，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一直在这里跟他缠斗的只是一个分身，而他藏身在这片黑雾之中，混沌之力在看不见的地方悄然流转。 “奈亚，有什么本事就直接来吧，这么躲躲藏藏的可不像你啊。” 芙拉已经浑身冒血，他错估了对方的实力，混沌之神要认真起来的话他怎么也挡不住，即便如此他依旧执行着从往世乐土学到的知识，对付这家伙，一定要让他破防才可能找到破绽。 但要是真给他整破防了，那这家伙不就会发狂跟他死磕了吗？ 现在还真是进退两难，难上加难的情况。 “还是说——伟大的混沌之神奈亚拉托提普，不过是一个连传承者都能随便欺负的软蛋？” “唉呀，我忘了您不是渴望出名嘛，恨不得每个世界都知道您混沌之神的名号，您看这样行不，我把您这场与【秩序】战斗的过程录下来，为了您的面子呢，小人呢再勉强放个水让您取得胜利，只要您事后别忘了小人的好处就行。” 而说着，芙拉还真的拿出了终端，视频连着录音一并开启，要不是他没有联通量子之海里的神明网络，估计他都敢在各位神明面前开直播了。 “我呢，也不要求太多，只求一次能够面见阿撒托斯大人的机会如何？” …… 周围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随即一抹白光突然出现在芙拉的面前，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那道白光迅速蔓延开来，刺眼的光芒与恐怖的高温同一时间席卷了芙拉的身体。 而几乎同一时间，奈亚的身影突然出现了九道围绕在他身边，一道人影已经悄然连接上了芙拉的影子，然而不是想趁此偷袭他，反而是将他的暗能以较温和的样子注入芙拉体内，迅速修复着他的身体。 剩下的八道影子都摩拳擦掌，因为留下了一道影子的缘故，奈亚不用担心芙拉会那么早扛不住就嗝屁，先前威力十足的白光从内核再度绽放，一遍遍冲刷着芙拉的血肉之躯。 看样子奈亚拉托提普的确有些破防，不过现在更加难受的还是芙拉，他现在不仅八面楚歌，内核释放出的白焰一次次地冲刷着他，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肉被熔毁，然后再从一根根骨头上重新长出来。 伤害都会瞬间被奈亚给修复好，不过更难修复的是他受到的精神创伤，毕竟——你可不能指望奈亚帮助你用什么正常的方式修复身体。 完了，给这家伙骂急眼了。 芙拉自己的秩序分身还做不到复制战力的情况，而是力量平摊，但以他这半吊子的手段对上奈亚显然不够看，好几次都被打到濒死，然后救活了继续打。 一直被虐了两个多小时，一柄暗金色的巨剑突然出现在了两人上方，首先刺入的只有一寸剑头，伴随着属于奈亚拉托提普的气息减弱，这片空间上方的裂痕也在不断扩大，一柄卡着机械齿轮的重剑完整地刺入了进来，只是一剑将奈亚给击飞，九道身影重新融为了一体。 芙拉感激涕零地看向援兵，来者是一位真正散发着神级波动的虚树神骸，这也终于让他对这个虚数大家庭有了些许好感，他终于从魔爪中解放出来了，他都不知道在这片空间里跟奈亚打了多久。 “人族的圣子？” 虚树神骸看见这张熟悉的脸，一时不由得愣住了，他可是察觉到这里有【秩序】的气息在与暗能交战才过来帮忙的，但……怎么也不可能是这家伙吧。 “不对，那家伙已经死了，你是那位圣女的遗孤？” 没办法，露娜在虚数一族里挂的是死号，除了堕离本人，虚数里面没人知晓她的情况，这也算的上是委以重任了吧。 “居然连混沌之神的小号都有，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虚树神骸觉得有些头大，不过还是自觉地朝着远处起身的奈亚拉托提普走去，神主无论有什么打算都不是他们这群下属能够直接揣摩的，刀就该有刀的觉悟，少想多做。 再说了，虚数一族只看天赋，也就是成长上限，他这种神级的也注定了只能成为一把刀，真正有天赋的是那群继承者，虚数的好几百位继承者，每一位的职权都在他之上，就是不知道谁会接下神主的班。 “一个不知死活的蝼蚁而已，你知道我的名号却还要挺出来，堕离那家伙就是这么体谅下属的吗？” 奈亚拉托提普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触须在他的手中凝成一把暗黑色的重剑，两个人纷纷行走在漫漫狂沙中，直到一定距离过后，两道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激起两片较大的沙暴，而第一次能装下来，竟是虚树神骸的重剑被压在下方。 “呵呵，论行迹的话您也算彼此彼此，你说对吧，这位用全力来欺负小辈的‘巨婴’前辈。” “哦，我忘了，您上次对上神主的时候，可是连整条胳膊都被废掉了吧，这么久过去了，上面的秩序之力终于被清除了？” 两个人都在对方的雷区疯狂蹦迪，别看他们现在还这么和气地谈着话，但两人争斗的速度都已经快到不见人影，只有不断的乒乒乓乓声响起，一时两人都平分秋色。 而两人看力量和技巧都占不到什么便宜，下一刻混沌领域和秩序领域双双开启，两股截然不同的色彩对撞在一起，仿佛将这片世界都分成了两半。 混沌领域偏向于精神以及辅助层面，能够让人直接窥见内心深处的恐惧，通过蚕食对方的精神来一步步化解对方的战力，具有精神污染性。 而秩序领域则是一种唯心领域，在这片领域中自己就是秩序，心中所想方可成真，秩序不灭，战斗不休。 神仙打架，最忌讳有普通人在一边不知死活地看戏，看着看着战火就容易烧到他身上，哪怕芙拉已经有了行星级的实力，不过在真神和能够硬撼真神的这两位面前，他依旧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特么的能不能别在这里作死吃瓜了！” 一声怒喝突然想起，还是芙拉最不想听到的那道，他无奈地回过头，星焱与小澪就站在他的面前，前者的表情很是无语。 “世界蛇既然派你过来支援了，正好，先跟我去处理另一个能处理的大家伙，奈亚拉托提普不是你能应付的。” 小澪在三人的面前张开了空间门，星焱拖拽着芙拉不由分说地走了进去，这里的动静足够把母虫给勾引下来了，只不过面对这两尊大佬它也得啃得动才行。 第104章 来!骗! 果不其然，返回大气层的母虫闻着味就飞了过来，虫群以母虫为中心不断前进，在母虫的调控下却没有冒进，而是盘旋在高空静等两人分出胜负，天真地想要坐收渔翁之利。 期间它也没让虫群闲着，而是分出了部分虫群继续去收刮陆地上的生命能量，母虫自身的开始了积蓄能量，神级的战斗会很长，也很恐怖，但只要能够捡到这最后的便宜，它便能一举恢复到全盛时期，在一阶里都是t0的层次。 “全员，作战开始，全方位拦截虫群。” “启动所有城防机关，注意瞄准，尽量减少火力消耗，全体启动能量护盾。” 星焱等一众高层战力都聚集在钢铁堡垒之上，能飞的都投入了第一战线，没有飞行能力的都在负责城防机关的操作，毕竟这里也没有能够肉身硬抗虫群接近曲速撞击的狼灭。 “第一阶段，迷雾作战，开始！” 伴随着星焱一声令下，猛烈的炮火声不断响起，虫群都是黑压压的一片天，根本不愁命中率的问题，一时间里镭射炮，重型火炮，等离子射线枪之类的武器尽出，普通的子弹已经对帝王级生物的外壳已经无用。 老爹说过，要用魔法来打败魔法。 而现在有了天命废料场里的这些武器支援，一些女武神正沉浸在这种“脱贫”的美好中，端着这些落后的武器爱不释手，除了口径小了些，充能也麻烦了点，不过天命没把那些容易爆炸的失败品拿出来都算好的了，一时间这些落后国家的女武神们打的比谁都欢。 然而这样单方面的开火只持续了半小时，虫群的吐酸不停落在能量屏障上，屏障终于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修复的速度也无比缓慢，这段时间都够虫群把堡垒给创烂了，毕竟钢铁可扛不住拟似曲速撞击。 “浮鸥部队，开始进攻。” 开战前星焱便跟大家普及过应对蝗灾的方法，飞行装置只是为了提高移动速度，面对虫群千万不可升空，尽量保持低空高速飞行，因为如果以高度来算的话，虫群在高空可是分有好几层呢。 星焱提着剑冲在最前方，一路来不断斩杀着蝗虫，火焰也只被他附着在剑身上，并没有扩散出去波及友军，同时他也在联合通讯中警告这些二愣子禁用范围攻击。 而事实上他多虑了，至少在这片战场上，芙拉的秩序之力完全可以给所有人挂上一个友军标识，强行取消掉友军伤害。 不过他的等级还不够高，不然在这片最大的战场上也能够起到更多作用，比如直接来个陨星天降什么的。 除了炮火与湛蓝色的激光在战场上永不停息，同样耀眼的还有一赤一红一金三道身影，仿佛三台绞肉机般硬生生将虫群的进攻线撕开了一道口子，给一旁的同伴创造了暂时安全的环境。 而由于这边聚集的战力最为鼎盛，大量虫群也被三位拟似神级气息给吸引了过来，连母虫也往这边看了一眼，它没有主动出击，那里有两个家伙能够真正威胁到它，但不代表它没有考虑战况，甚至想着要不要先把这三个吞掉给自己强化一波。 战况一直僵持了五个小时，先前鼓舞过的士气在敌人庞大的数量面前也逐渐萎了下去，已经有不少战士看着仍旧布满天空的虫群心态破防。 “该死！这群虫子怎么都杀不完？再这样下去我的弹药可就不够了！” “这光线枪怎么还能哑火的？！工程班呢？还有没有别的武器可用？” “啊啊啊啊！疼死我了！我的眼睛怎么看不见了！” “大家都小心点！这些虫子的血有强腐蚀性，千万不要让血溅到武器上！” …… 虫群的数量还很庞大，可堡垒这边却已经出现了不少意外状况，在这样压抑的环境下，不是每个人都有着良好的心理素质，有些人已经开始神情麻木了。 这样下去不行，不仅是人手，后面的装备以及能源都经不起这么消耗下去了。 “喂！那个恶趣味博士！你有没有把握单独面对一片虫群，我们三个必须分散，母虫在集中对付我们。” 闻言星焱嘴角一抽，却仍旧没有从战斗中分神，他怎么可能想不到这点，但问题就在于他办不到啊，让他独自面对一片虫群，那起码也得是塞壬苏醒的情况才行，【起源】状态下他倒是有行星级的实力，但现在……三人里面就他最菜了。 眼看小澪还分神担忧地望向这边，星焱牙一咬下定了决心，不就是当一回莽夫嘛，上次他自己开起源模式也就睡了一段时间而已，大不了给自己放一两个月的假，直接睡个够。 “那好，现在分散！等待第二阶段开始！” 在这样的战斗中分神属于大忌，星焱也没空去猜小澪会怎么想，但他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后方的堡垒会被增加的虫群迅速撕裂。 下一刻，星焱的眼中闪过一抹蓝光，【起源】之力，开！ 汪洋大海的帷幕瞬间抵消了虫群带来的压抑感，迅速平抚着女武神们被严重影响的焦灼心理，而接下来，起源与毁灭交融，一座高大的钟山矗立在他身后，庞大的生机散发出来，引得不少虫群都直勾勾地看向了这边。 随着星焱合上双眼，天地突然间陷入了无尽的黑夜，但每一只蝗虫的位置却出现在了所有女武神的脑海中，她们也只得放弃用眼睛观察，对准黑暗中就是一顿开火。 烛九阴之力，昼夜更替，敌方的恐慌情绪提升，全属性减弱，感知能力减弱。 既然都营造出了黑夜的环境，小澪不配合一下都说不过去，一轮血月在背后渐渐升起，敌方受到恐吓，全属性降低，血族能力提升两倍。 “啧……我可没叫你们这么拼啊。” 感受着黑暗中宛如明灯的两人，芙拉的脸都黑了，纯粹只是因为他还没有进阶出这么高调的技能，那两个家伙都是天生自带的，真以为随便一个改变环境的技能都那么好练是吧。 不行，说什么都不能掉了逼格。 “给你们也来一点小小的【秩序】震撼。” 芙拉催动体内的神力，在身后构建出了一片红色的沙滩，周围还有着无数残破的建筑，而在沙滩的前方，一棵粉色的苍天大树矗立着，它光是立在那里就已经支撑起了一整个位面。 虚数之树，一群没见识的土包子，有没有被震撼到？ 己方有没有被震撼到不知道，但那些被母虫操控的蝗虫已经红了眼，看着虚数之树的影子流下了一大滩贪婪的口水，这玩意每只入侵过来的母虫都见过，或者说这就是它们这些域外生物的目标，这个位面的生命核心——虚数之树。 虫群对一旁的攻击不管不顾，纷纷朝着虚数之树冲了过去，而芙拉一时也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看到自己这么受照顾可是慌了神，这下敌人都冲他来了。 有虫群赴死般地扑向芙拉，也有虫群趁机冲向虚数之树的虚影，只要能吸收到世界本源，哪怕只有一点都行，母虫这波就已经血赚不亏，甚至还能骄傲地对着黄泉里那些不争气的同伴翻白眼嘲讽了。 于是乎，母虫操控着一只蝗虫冲破重重防线，终于闯到了虚数之树的面前，一头猛扎了进去，然后……然后就从虚数之树里面穿了过去。 屮！被骗了！这玩意是假的！ 气急败坏的母虫直接遥控一大堆虫群攻向芙拉，它这下可真破了大防，你说你又喊不出来真的，自己捏个假的出来有什么意思？隔着骗虫呢！ 第105章 斑鸠行动，救兵到来 “诶卧槽——” 芙拉疯狂躲闪着高速袭来的虫群，如今哪怕是行星级在如此庞大数量的虫群面前也难以自保——没办法一波小骗直接给母虫惹急眼了，现在大部分兵力都投入在了芙拉身上。 “救救救——” 双拳难敌群虫，芙拉也有时候疏忽被虫群抓住了空档，要不是他身边时刻有神力护着，这会儿他都变成几瓣了。 本来是由他拦截虫群的进攻路线的，然而现在都变成了一群蝗虫追着他一个人撞，幸好现在身处黑幕，他这副落荒而逃的样子要是被所有人看到了，他估计这辈子都得待在往世乐土里了。 那边鬼哭狼嚎的声音格外刺耳，星焱不悦地眉头一皱，一剑斩杀了拦路的虫群后，他马不停蹄地赶向芙拉那边。 “小子！怎么搞得这么狼狈，实在不行就后撤啊！” 而当他将感知延伸过去的时候，那边几万只眼睛冒着红光的蝗虫惊掉了他的下巴，浑身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这小子怎么回事，遭天谴了还是炸虫巢了？该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吸虫体质吧。 “不对……不能再让他往那边跑了，堡垒一下子根本扛不住这么多的数量。” 星焱搓了搓手，掌心拍地一层起源之力呈波纹状扩散开来，迅速蔓延到芙拉的脚底，而还在疯狂逃命的芙拉突然感觉脚下一空，身子坠入了一片大海，眼看着海面上的虫群离自己越来越远，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小澪！可以了，回来，启动第二步作战计划！” 强拖了虫群的进攻四个小时，哪怕人是魂钢做的也抗不住吧，星焱还在担心自己的副作用，可不敢彻底放开手脚——要是打着打着突然在战场上睡着了就完蛋了。 一滩浓浓的黑血汇聚在星焱脚边，小澪除了脸上蒙了点灰，倒没受什么伤，情况比玩命的他跟芙拉要好上不少。 “离开这里！” 星焱睁开了眼睛，天空依旧是一副灰蒙蒙的场景，只是可见度比刚才高了一点，阳光被压城的虫群遮得严严实实，总不能指望这些蝗虫被太阳烤死吧。 三人合力用各自的手段拉回了浮鸥部队的其他人，原本一百人的队伍现在只剩下了一半，唯一的好消息是高层战力一个也没少，但那些已经身死道消的女武神，她们的一切都被蝗灾给吞噬，也不知道后世还会不会有人记得她们。 “奥托，开始行动吧。” “哈哈哈，老朋友，我等你这句话可是等了很久了。” 远在西伯利亚的奥托摁下了基地开关，经过一系列麻烦的操作后，时隔六年，深渊的大门终于再度开启，不过，这次要给他们展示的不是人类，而是罪恶滔天的域外生物——寰宇蝗虫。 “吼——” 深渊之中传来一阵阵低吼，果不其然，当即就有几只低等阶的崩坏兽充当炮灰跑了出来。 奥托没有打草惊蛇，女武神们也忍住了没有动手，但那份与崩坏的血海深仇却是无法抵消的，同样作为这个世界的一份子，共同抗击外敌是两方的责任。 不多时，检测崩坏能的仪器上突然数值飙升，奥托心底一乐，立刻吩咐手下的女武神启动跃迁装置。 而另一边，所有接收到指令的战争堡垒都纷纷启动了反馈装置，这里的装置被她们埋在了堡垒二十公里开外的地区，到时候崩坏降临也不会影响到堡垒这边。 崩坏兽潮与虫群斗争的这段时间，足够堡垒里的女武神们进行休整准备第三阶段，到时候人类要与崩坏同仇敌忾，确保辉煌盟约的主炮能够给予母虫致命一击。 “第二阶段，行动代号：斑鸠，作战开始！” 各地，被埋藏在地底的跃迁装置都亮起了微弱的紫光，随着装置缓缓破开地面构成门扉的形状，空洞的大门里迅速涌出了大量崩坏兽。 崩坏兽可不比人类，全身都由硅基组成的它们没有痛觉，也没有自我意识与情感，帝王级对它们来说只是灵智初开的阶段，等到了审判级，这群长着白色外壳的可爱大家伙才算有了自己的意识。 难道崩坏兽不可爱吗？你看那只嗷嗷乱吼的车车，不比那群渗人的虫子顺眼多了？ “全员，打扫堡垒周围残留的虫群，抓紧休息，准备下一步作战。” 下达完了命令，星焱也神色疲惫地回到了堡垒里面，除了小澪还待在他的身边以外，他的熟人全都被分配去了不同的地方各司其职。 这场战争可不能存有太大的私心，要是不把经过专业训练的德丽莎她们放去各个战线的话，那些地区的战线很快就会崩溃，不光是因为战力突出，还有在天命学习过的各方面的知识，她们会成为非常合格的带领者。 当然，某个仗着一个小时体验卡直接跑进虫群里面喊着——扭转万象，这样的特别个例除外，还好他有先见之明，这样的人才身边往往都跟着一位能够管住她的同僚。 “小澪，传送门的情况怎么样？” 星焱看向一边恢复体力的小澪，她身边有淡淡的红色粒子围绕着，时刻警戒着可能会突然出现的敌人。 听到呼唤后，小澪缓缓睁开了血色的瞳眸，目前为止崩坏兽潮的反馈还算正常，虽然有非常多数量的下位级崩坏兽死去，不过它们死后爆出的能量只有少部分被虫群吸收，大部分都被深渊回收用于生成更加强力的崩坏兽。 深渊的意志也在不断进化中，至少它已经能够理解现状了，看着还在跟自己抢饭吃的蝗灾非常不爽。 “没事的，我让深渊觉醒了自己的意识，现在的它可是个乖孩子呢。” 乖孩子……也就只有身为崩坏三姐的小澪会说出这种话了，这些年来深渊的阵亡率可一点也不低，牺牲的还大多都是负责清理原罪区大门的女武神。 不对啊，说到底，【毁灭】还是崩坏的老二来着，但除了律者，他怎么就没见过其他使役崩坏的手段呢。 而芙拉看着小澪的手段也来了兴趣，按这个道理，他是不是也能在虚数里面搬救兵来着。 嘶——算了算了，那些家伙可是很忙的，满位面抓罪犯就已经够辛苦了，哪还有那个闲功夫帮自己打架？ 第106章 漩涡的中心 从虚数里搬救兵这事暂时被芙拉给搁浅了，主要是他怕从传送门里面跑出来的救兵先给他两巴掌，毕竟虚数里保存了自己意志的还是大多数。 在这种毫无悬念的战斗面前，谁会主动站出来白白送死啊—— 还有一件事让芙拉非常在意——奈亚拉托提普怎么样了？虚树神骸都与他交战那么久了怎么一点动静没有？到底谁活了下来？ 按照他了解的信息，这么热闹的地方奈亚应该不会缺席才对，一时听不见他吵闹的声音，还真有点担心他是不是在谋划些什么。 崩坏兽的参战一直持续了六个多小时，事实证明这些大块头比大家预想中的还要能打，并且这么久了，深渊传输过来的崩坏能一点都没有减弱的意思。 看来以后还得在深渊门口多架点炮口了，看着现状星焱的心情逐渐由放松转变为担忧，不防不行，干脆以后直接把辉煌盟约的停舰场建在西伯利亚好了，有情况的话直接一炮过去。 “奥托，是我，辉煌盟约的建造进度如何？” 通讯中，奥托身后的背景已经处于战舰内部，下方传来不少女武神忙碌的声音，而这家伙还如此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喝红酒。 总有一天要把你吊死在路灯上。 “呵呵，多亏了我们辛苦工作的女武神们，辉煌盟约战舰的主炮已经搭载完毕，现在就等剩下的核聚变引擎安装完成了。” “当然，还有我认真监工，以及提供专业技术知识的原因在内。” 好一个不要脸的家伙。 星焱对他的脸皮已经不抱有太大希望了，只求这家伙能在被女武神们吊死之前把天命后续的事务都处理好。 “你也该认真上班一回了，信不信我把这段录下来发在天命论坛上？” “没关系，我相信老朋友你不会这么做的。” 奥托的表情很是自信，星焱见此也放弃了威胁他回来上班的念头，天命论坛的管理员的账号虽然在时雨绮罗那里，但发送在里面的消息奥托都能够直接绕过管理员进行审核，星焱可没那么多时间去跟奥托打信息大战。 “而且，老朋友你这次可是真的误会我了，长时间保持意识分割对灵魂带来的消耗可是很大的，我可是一个正常的人类，总需要一些正常的娱乐活动才行吧。” 虽然没有千人律者核心，但现在的奥托已经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启动埋藏在世界各地的大部分义体，只是除了非常时期以外没有那个必要罢了。 “行了，你只要不站在人类的对立面去，想怎么闹随便你，现在就开始第三阶段的作战安排。” 星焱显然不想在这点上跟奥托吵，他会尽量帮忙完成奥托的夙愿，不仅是为了挽留住他，同样也是为了不让他再主动捅出什么大乱子，柯洛斯滕镇那次他扬言毁灭世界可不假，他把自己改造成了匹敌终焉的伪神，世界的生死都在他一念之间。 “由我主动当做诱饵削弱母虫战力，小澪负责给我掩护，期间辉煌盟约要一直保持在太空飞行的状态，出手机会只有一次。” “不行！”计划才刚出版就遭到了小澪的反对，诱饵的位置可是最危险的，不仅要面对无穷无尽的自爆蝗虫，而且还要随时担心不被母虫给干掉。 毕竟，她可没说过母虫自身的战斗力很低来着。 “老朋友，我也不建议你以身涉险。”奥托的神色严肃，星焱有自己的私心，奥托也同样有他的，按照价值来论的话，小澪这个不可控的因素远没有星焱高。 “没错，焱。”小澪捧着星焱的脸，温柔地注视着他的眼眸，“让我去吧，我与母虫打交道的经验比较丰富，而且有能力全身而退。” “不，小澪，你不明白，我就是不想让你再度面对这么危险的情况啊。” “没事的，这一次，我们都会没事的。” 小澪抱着星焱，像安慰孩子一般轻抚着他的后背，“无论是经验，能力，我都是最适合执行这个任务的人。” “我不想再看见重要的人在我面前死去了，焱，你要明白，若是你不在了，这片世界对我来说就没有了意义。” 星焱知道的，若是他死了，以小澪的性格绝对会重复三千年前的方法，控制人的死容易，但控制人的生却一定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如今小澪力量尽失，记忆也是慢慢才恢复，甚至还有一层枷锁套在这个转生之躯上，而如果再来一遍的话…… 奥托也在这个时候趁机开口，“老朋友，你应该明白自己的重要性的，如果一道漩涡的中心出了问题，那它便再也无力去维持旋转的状态，直到彻底融入身边平凡的海水。” 沉默了许久，直到星焱再次开口之前无人发声，时间不等人，大家都在等待着他的选择。 “我……会拼尽全力掩护你的。” 之后，星焱又和奥托商讨了一些女武神的基本作战事宜，第三阶段人类将与崩坏兽协同作战，集中火力为崩坏兽开辟朝母虫前进的道路，完成失地收复，反推战线。 关闭了通讯后，星焱冷色看向了一边的芙拉，他在西伯利亚留的那些后手就是为了此刻，虽说神音已经从这小子的脑海中清除，可星焱却依然有办法让他为自己办事。 “小子，这次你跟我一起上，我们要是败了，天命后方的女武神们可就要顶上来，你应该明白的。” “所以……你还有什么底牌的话，这次就是最好的时机了。” 芙拉又不是蠢，但星焱赤裸裸的威胁他还真没有什么办法，西琳以律者的身份好不容易可以在天命里面混口饭吃，他可不想老姐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 而底牌的话——他还真有。 “虽然这是事实，但从你这里说出来还真令人不爽……” 芙拉无奈地摆了摆手，他要的可是老姐能够正常融入人类社会，不被排挤，不被仇视，最好的话还要有一份安稳的工作，一群真心相待的朋友，要是只为了她的安全着想的话，还不如直接把她绑过来扔在往世乐土里面保险，至少英桀们不会过度干涉现世人的生活。 “好了好了，我上还不行吗。” 第107章 人类与崩坏的合作 寰宇蝗灾战争开始后一天零八个小时。 崩坏兽的压制也渐渐失去了效果，战线正在被虫群回推，它们的硅基甲壳也经受不住虫群的高速撞击，下位级崩坏兽甚至连沦为炮灰的资格都没有。 虫群身体的每一处都能算得上是利器，在高速状态下犹如一柄诡辩莫测的快刀，在敌人的视野中，眼前可能就只有一抹黑色一闪而过，之后他们就能够看见自己与脑袋分家的身体了。 被封锁在非洲大陆上的母虫已经没办法直接汲取生命能量，兵力的消耗它可以不在乎，但前提是能够获得更多的战利品来补充。 而现在……它都沦落到不择手段地汲取空气中的高浓度崩坏能了，深渊与母虫的兵力都在飞速消耗，现在比拼的可就是它们两个之间的能量吸取效率了。 一团血雾突然出现在了战场中，在这片充满了腐蚀性的雾气里突然冒出了一道血色的身影，感应到了深渊的求救，小澪精准出现在了两军交战的前线。 下一刻，她头顶的发带飘扬，作为中继器连接了战场上的无数跃迁装置，猩红的血滴从她的指尖冒出，五指虚握，一道血红色的简易法阵构筑完成，疯狂吸收着死去崩坏兽散发出来的能量。 有了一个强力的吸收器和中继器就是不一样，深渊与母虫的争夺效率从六四直接变成了八二，还有部分流入小澪的体内为她强化力量。 “焱，我已经准备好了。” 许久过后，耳麦中传来淡淡的叹息声，“知道了……我会让女武神们远程为你开路，抓紧时间接近母虫完成定位。” “放心吧，焱。” 小澪微微一笑，血色的火焰在她身后燃起，火焰披在她的身上犹如一层铠甲，而随着血焰的中心逐渐变成黑炎，小澪的眼神也变得冰冷漠然，血焰铠甲完全附体，头盔落下，她从背后抽出来一把巨型的链锯。 “狂暴之血。” 站立在她身边的崩坏兽群突然转换成了与小澪一样的红眼，它们身上的甲壳纷纷裂开，更加狰狞的血色纹路攀附在崩坏能组织上，以审判级崩坏兽为首的这些大头兵体积甚至又膨胀了一圈，而当它们化形成为人类的姿态时，两米高的身躯里承载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兽群的视线集中在小澪身上，一声声震天的怒吼声响起，浩瀚的威势甚至压的面前最近的一批虫群无法保持飞行，它们无所畏惧地拥护着自己的主子，拥护着它们的神。 崩坏序列第三位，嗜血暴君，降临。 虽然只是个阉割版的，但散发出来的气势却让埋伏中的另外两人汗流浃背了，神明本尊与继承者还是有着天大的区别，哪怕力量位于同阶段，神明却依旧不会输。 “饮血，杀——！” 小澪提着链锯首当其冲，闯入虫群之中一剑砍死一大片，而那些只是被链锯擦到边的蝗虫，体内都瞬间被吸走了大部分血液，像个干尸一样无力地躺在地上。 “第三阶段，行动代号：斩首；作战开始！” 钢铁堡垒上纷纷换下了冷兵器和射程较短的枪械，巨大的炮口延伸出来，光是看着就让女武神们都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危机感，这时候也无人再有心情去问这些大炮里都装这些什么？ “没想到，我们女武神有一天还会有和崩坏兽并肩作战的一天。” “看开点队长，六年前我们的前辈不是还和律者一起并肩作战过吗？” 女武神们几乎人人心里都有疑惑，震惊，甚至会有嗤之以鼻的例子，不过却没有人去反对奥托与星焱的决定，她们兢兢业业地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因为她们已经有了见识——世界之外的东西，要比崩坏要恐怖的多。 而这时候，有些女武神的思路倒是非常奇特，已经在考虑着一些更加怪异的问题了。 “诶队长，你说我们都已经跟律者和崩坏兽合作过了，那以后我们是不是也还会有和变成死士的战友们再次并肩作战的机会？” 这个问题几乎没人去考虑，在场的女武神们没有一支队伍是从建立起就没有换过队员的，她们有的人还见证了几代队员的死亡，而如果再给她们一次并肩作战的机会，想必她们那时候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疑心重重的吧。 而刚刚提问的女武神则是挨了队长毫不留情的一脑壳蹦。 “好好开你的炮，这个可不是我们能决定得了的。” “哦——” 女武神失落地坐了回去，而在这之后，那名队长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怀念之色，苦笑中带着些许自嘲。 “怎么可能呢……” …… 冷却过后的巨炮被再次搬上了战场，这次还带着后勤人员制造的更为强力的炮弹，粗略估计的话，这些流水线上弄出来的消耗品足够战争堡垒打上一整天。 因此，完全放开了的女武神们可是炮火就没间断过，伴随着崩坏兽这群肉坦在战场上不断推进，后方的火力支援也丝毫不弱，甚至有好几次帮助那些审判级崩坏兽绝处逢生。 而第三阶段的作战又持续了六个多小时，小澪身上的铠甲已经沾满了血污，虫群的血液无法腐蚀由血焰凝聚的铠甲，甚至也会被转变为她权柄的一部分，化作非常实用的腐蚀武器。 从远处看去已经可以窥见母虫的大部分全貌，按照计划，她先前在发带上设置好的空间阵法突然启动，星焱和芙拉从门的另一侧冒了出来，一出现，两人就已经是战力全开的状态，战线的推进由两人接手，小澪则是独自一人加速朝着母虫杀去。 “小子，跟上去！这边我一个人能处理。” 怀疑他是不是意气用事的芙拉疑惑地看了眼星焱，随后继续击杀着眼前的虫群。 “都说了这边交给我！崩坏兽不会听你的话，但会暂时听我的，这边交给我！” “真是个疯子。”芙拉没好气地啐了一口，秩序神力在脚底汇聚压缩，如同喷气装置般带动着他冲向前方快要消失的小澪。 第108章 母虫陨落 赶走了芙拉，星焱一人看着眼前浩浩荡荡的虫群大军，压力不禁倍增片，别看他启动了起源核心实力上涨到行星级，但他自身的防御手段还是很少要是被虫群连续不断地贴脸炸上那么几十分钟，他的自愈能力根本不够看。 而真正能够应对这个场面的，应该是还在核心里沉睡的塞壬，但可惜在开战前他就已经呼叫过了人家，但奈何这条懒鱼可是直接睡死了，哪怕星焱在她身边用力摇都摇不醒。 算了，只要不开启烛龙形态，没有那么大的接触面积，虫群一时半会想要从崩坏兽群里干掉他还有些困难。 唯一幸运的只有一件事，这些虫群的战斗力全都只有帝王级，不存在更高级别的个体；不过还有一个坏消息是——母虫快要突破到恒星级了，再让它这么吞下去，等它恢复到了半神，这场仗可就没得打了。 “奥托！辉煌盟约准备好了吗？！” 一阵短暂的“沙沙”声过后，奥托的声音才从通讯里传来，无比令人安心。 “放心吧老朋友，辉煌盟约已经抵达地月轨道，由我亲自指挥，只需要等待时机出现了。” 闻言星焱松了口气，眼神中的犹豫之色烟消云散，无比坚定地望向上空黑漆漆的虫群，无尽的烈焰在身体上爆开，冲天的火光在他的身后形成了一位英灵的样子。 那是——逝去的那个坚定不移想要成为英雄的他。 “那就——大干一场吧！” …… 前方，仿佛无穷无尽的黑暗中却快速闪烁着一红一金两道身影，小澪当仁不让地冲在最前头，后方的芙拉心里虽然有一万个mmp，但还是不敢马虎地提供着支援。 当然……主动出击是不可能的了，一张口头支票可不足以让他为此拼命，大不了到时候带着老姐跑路就好了，别的世界一样会欢迎他们。 而他的最后一张底牌……翻开的时候会吸引一些怪异的目光，除了被爱莉希雅忽悠着用过几次，十五位英桀以外还没有人知道。 “冲这么快干嘛？不要命了是吧。” 芙拉心里吐槽道，还是慢慢提了点速追了上去，四周都是蝗虫的尸体，不过尸体内却没有一滴血液，并且还被小澪凝聚成了短剑悬在身后，短剑在她的操控下穿透了一只又一只蝗虫，遇到不敌的情况还会直接怼进它们的喉咙里爆开。 虫酸在腺外爆开，后果可想而知。 光是想着芙拉就惊出了一身冷汗，好一个恶毒凶暴的女人，都跟劫哥有得一拼了，虫群的防线硬是被她撕开了一道三角形的口子，而她还在保持着不慢的速度朝着母虫靠近。 而母虫见自己的孩子无法阻挡这两个怪物，吓的连忙拍打着背上的鞘翅准备转移阵地，一时的战败没有关系，只要它自己还在，这些炮灰般的军队很快便能够再次组建好。 “给我——停下！” 随着小澪向母虫怒吼一声，母虫的动作突然一僵，随即眼睛染上了一抹与小澪同样的血色，不仅是它，护卫在它身边的虫群都变得无比狂暴，直直朝着小澪冲来。 技能挑衅，目光内的所有敌人都会被打上混乱的标记，失去理智后主动朝着释放者进攻。 “妈耶！” 芙拉都下意识拉开了与小澪的距离，这女人简直就是他见过最飙的那一个，恒星级的母虫和几万帝王级的自爆虫群，说拉怪她是真拉给你看啊，素养这么高的诱饵从哪里去找啊？ 回过神来，芙拉拔出腰间的长刀，一声刀鸣使得战场上的所有人都恍惚了一瞬，他眼前都出现了一条黑线，那是空间即将碎裂而出现豁口。 黑线在他的眼前不断扩大延伸，很快就包裹了大片虫群，一阵恐怖的吸力形成了风暴，裹挟着数不尽的虫群卷入了时空乱流中，而出完这一刀的他立刻收刀归鞘，秩序神力覆盖在变成如遗照里面黑白色的手掌上，暂时他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唉，亏大了亏大了。” 而黑线直到蔓延在小澪的面前才恰好停下，却依旧不小心将她身后的短剑全都吸入了进去，这还是经过芙拉全力控制过后才有的结果，否则现在小澪也要待在时空乱流里面了。 至于现在…… 芙拉有意地看了眼星焱，发现他往这边看了一眼后便不再分心，但刚才他震惊的神色还是给芙拉捕捉到了。 这样就好……用一张最不稳定的牌保下了他的底牌，出了力的同时还特别展现了一波手腕。 秩序神力的储备还有，芙拉倒是完全不担心消耗，只不过在右手恢复之前他都要从战士大爹变成炮台法师了，也正好如了他的愿，剩下的就交给那个女人来完成了。 随着三成的虫群被那一刀清理干净，小澪此刻也毫无顾忌地启用了大规模技能，血焰在她的铠甲上铭刻着一道又一道复杂的符文，她散发的气势再度暴涨，转眼间就变成了与母虫同一高度的血焰巨人。 嗜血将军，降临。 小澪高举比她现在人还要大的链锯，伴随着巨大的轰鸣深深扎入了母虫的脑袋中，外部的甲壳在高频链锯的面前形同虚设，“绞肉机”直接在它的脑袋里运作了起来，这只母虫也体会到了三千年前自己那位可怜同胞的待遇。 链锯正在不断朝母虫的核心逼近，母虫惊恐地痛呼一声，一口虫酸就朝着小澪喷去。 而小澪本能般地感知到了危机，一个闪身却没能完全躲开，巨人沾上虫酸的右肩已经被完全腐蚀，脱落，还是小澪主动切断的，否则一旦让虫酸腐蚀到了她的本体，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而趁此时机，母虫在身前张开了一道传送门想要逃跑，回过神来的小澪左手一记勾拳打在它的下巴，将它那么大的身子掀翻了过去，链锯也掉在了地上。 已经见识到母虫生命力多么恐怖的小澪不打算再死磕下去，趁着虫群还有十秒钟才能赶回来，她将手中的神力定位装置用链锯扎入了母虫的脑袋里，这下哪怕是母虫用空间传送都逃不掉这一炮了。 而做完这一切的小澪直接取消了嗜血将军的变身，甚至直接缩水回到十二岁的身体状态，脸色苍白地勉强挥动着链锯。 “奥托！”星焱的声音在通讯中嘶吼着。 天边，一道光束毫无预兆地降下，直接命中了母虫的脑袋的豁口，不仅烧毁了它的脑组织，连同它的核心也一并炸碎。 而在经历了一分多钟的剧烈挣扎以及哀嚎过后，母虫直直往地上一躺，再无动静。 寰宇母虫，确认死亡。 而随着主脑死亡，不同战场上的蝗虫也纷纷动作一僵，直直摔落在了地上，星焱看着眼前的场景，终于如释重负地坐在了地上，脑袋都有些昏昏沉沉的。 “焱！快跑啊！” 小澪混着神力的惊呼让星焱迅速惊醒，而她跟前母虫的尸体突然冒出了刺眼的红光，并且不稳定的能量波动越来越强烈。 这是……自爆！ 好不容易能够放松下来，身体瞬间传来的疲惫让星焱如今难以行动，他挣扎着起身朝小澪的方向靠近，无论如何他都要把她平安带回去。 “焱！快走！” 随着母虫表面红光闪烁的频率快到了一个临界点，散发出的所有能量突然向内压缩，再之后……就是彻底的绽放。 “两个家伙怎么这么麻烦！” 白光之中，一抹金色的光芒一闪而过，两人只感觉自己的后领被人抓住，金光闪烁，他们瞬间便出现在了几十公里开外。 第109章 还未结束 西伯利亚战争，以及这次的蝗灾，直接给人类敲响了警钟，暗中流动的危机不只有崩坏，域外生物，暗能，在星焱经过简洁版地介绍过后，奥托不得不对它们重视了起来。 没法儿不重视啊，这个世界的发展在整棵虚数之树上来说只能算是一个低级文明，要不是因为靠近暗能与本征两个世界的边界，这群闲的实在没事的神才不会把继承人的试炼地点放在这里呢。 而如今通道已开，暗能的先遣军已经抵达本征世界，索托斯也终于可以落下又一颗子，这场与堕离的交锋之中，是他扳回了一成。 “该走了，下一步计划还需要准备，我没多的时间陪你在这里耗。” 面对这位不务正业的同僚，索托斯嘴上根本不饶人，哪怕那家伙在他们三个之中最为特别，但做事也完全不经过脑子。 虽然他是一张翻出来就必胜的底牌，但更多的时候这家伙还是在搅自己人的局，实在不理解他脑回路的索托斯很是头疼。 “你走吧，我这边还没玩够呢。” 奈亚拉托提普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他的脚边还堆着一只虚树神骸的尸体，里面的虚无之种都失去了光泽，而他的目光看向远处一闪而过的金光，嘴角直接咧到了耳后根。 目中无人，沉迷享乐，这就是他的天性，包括他的两位同僚也一样不放在眼里，一个好用的炮灰生产机，一个冷面的情报提取器，他们也就在这些点上有用了。 结束？他这边可还没玩够呢。 “把母虫的尸体拖回去喂给尼古拉斯，干掉起源之种，别忘记你的任务和立场。” 索托斯依旧不饶人地在那叨叨叨，尽管他也不认为奈亚会听他的，但他哪怕记得一点都好。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赶紧滚！啰哩吧嗦的烦死了！” 被他唠到耳朵都生茧的奈亚十分不耐烦，直接帮他打开了时间长河给扔了进去，再用力把门砰的一关，世界都清静了。 随后他立马换了副表情，眉慈目善地看向了远处瘫倒在地的三人，杀这些家伙还不急，这么优秀的乐子长期提款机他才不舍得弄坏呢。 …… 另一边，芙拉把彻底废掉的两人往地上一丢，自己也找了块地躺了下去，他剩下的神力也全都用来防御了，不然在空间传送的时候那两人就会在爆炸里当场寄掉。 “嚯嚯，这玩意不比烟花好看多了。” 芙拉侧头看着在非洲绽放的生物大烟花，那叫一个高兴，待会儿恢复了就把那只大虫子的残骸给梅比乌斯阿姨带回去，这下她应该不会再拿自己开刀了，芙拉一时都被自己的机灵给折服了。 大虫子啊，咱的奖励可就要靠你了啊。 说起奖励，芙拉一个激灵挺起身站好，走到彻底昏死的两人那边，用力踹了踹星焱的后背。 “喂喂，醒醒，别特么睡了！” 见这货还是没有动静，芙拉也渐渐失去了耐心，脸一黑，额头上青筋一爆，一脚对准他的腰子就踹了上去。 “嗷——！” 星焱突然惊醒哀嚎一声，捂着自己作痛的腰子，看向光速溜到他面前躺下没有动静的芙拉，接着又四处望了望，旁边除了一只还在昏睡的小澪以外也没谁啊。 “谁！哪个混蛋偷袭老子！” 星焱疼的呲牙咧嘴，这次他可真是彻底破防了，哪怕身体被改造过，但该破防的地方还是会破防，毕竟他再怎么改造自己又不可能给自己阉割了。 而他传出来的动静也惊醒了小澪，同一时间，芙拉也紧跟着爬了起来，看向星焱的眼神不怀好意。 “吵吵什么！我好不容易给你们救回来还不许休息了是吧，哪有你这么对待打工人的！” 主打的就是一个反客为主，要是星焱在第一波醒来的话就没那么多事了，这下为了保住自己的奖励，他还不得不压住良心演这么一出。 “嗯？你小子救的我们？” 记忆有些断层的星焱疑惑地看着芙拉，在母虫爆炸中的空间通道里搞传送，他的脑袋瓜子也挨了下重击，万幸的是没有变傻。 “没错，焱，是他救的我们。” 小澪倒是没有磕出什么问题来，要不说神和人的体质怎么不一样喽，挨了那么重一下也只是昏了过去。 芙拉一副小怨妇的样子，满脸黑线地看着星焱，非常自然地伸出了手。 “加班费——” “？”星焱一时愣了神，这还是头一个打工人来找自己要加班费的，在天命里面他加班都没有外快赚。 “快点，你知道陪你们折腾半天有多费劲吗？” 而事实上芙拉也确实挺疲惫的，要不是为了讨要加班费，他都恨不得直接回去睡上一整天，回家了还可以见到露娜呢，那不比这个混蛋赏心悦目多了。 “没有。”星焱死不认账地摊了摊手，“你都在世界蛇里面混了，还会看得上我这点东西？” “你管我啊——没有加班费我心里不平衡不行吗？” 因为欠了人情，星焱也不得不认栽，更别说这小子还救了小澪，认真完成了强人所难的任务，就凭这点芙拉就有资格叫板了。 而且还有一个尴尬的地方——星焱打不过他。 综合考虑之下，星焱也不得不点头答应了这小子，给他人带回了天命。 星焱也不知道这次自己要睡多久，不赶紧把他的事处理了，鬼知道这小子会不会趁机乱跑，万一闯到了奥托的实验室里就完了。 “焱，我有些困了。” 小澪疲倦地揉了揉眼睛，她可不像星焱那样中途还有休息时间，自从在天穹市被索托斯影响后，她精神的那根弦就一直紧绷着，直到现在才终于安宁，倦意如同洪水般很快吞没了她。 星焱坐在地上，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处，听着核心健康地跳动着，她也彻底放松下来，不多时便沉沉地睡去。 芙拉站在石头边上，落寞的神情很不是滋味儿，他想起了一些事情，一时不由得羡慕这两个还能够互相依靠的家伙。 远处，一艘战舰的形状在天边缓缓浮现，凭借他超好的视力不难看清甲板上的人影。 焦急朝这边挥手的德丽莎，甲板边缘探头到处望的贝拉，埋头努力炫着包子的李素裳，精力充沛到现在还在挥舞拳脚的符识…… 只是……没有西琳的影子。 第110章 原来天命也沦陷了啊 现在的天命里可是热火朝天，尤其是这次歼灭了数十万只帝王级的蝗虫，女武神的士气都提升了不少，天命总部热闹的跟过节似的，琥珀也没拦着这些在战场上拼命过后的战士们，反而拨出了一笔多余资金来举办庆典。 至于奥托……现在他人都还在西伯利亚呢，深渊的大门易开但难关，尤其是那些已经跑出来的崩坏兽，在失去了小澪的指挥后又恢复了本能，蝗灾吃完了那里的生命能量，接着又该轮到崩坏兽开始拆迁了。 而最主要的是——小澪给它们上的狂暴buff并没有自动去除，如今那些变异的审判级崩坏兽正带着一批又一批军队往人类城市拆迁呢，况且一般的地方军根本就挡不住，她们还打算收复城市来着。 琥珀并没有同意女武神们的出击申请，而是把烂摊子全都甩给了她们亲爱的主教大人，现在他老人家正在亲自带队上阵清剿崩坏兽呢。 而奥托的效率也非常鲜明，通过跃迁装置来赶路，这会儿他已经处理掉了一起大型崩坏事件，五件中型事件和十一起小型事件。 毕竟这可是认真起来能够连续加班108小时的男人，一眼完美批完56份文件，丝毫犹豫都不带的——这么优秀一个人，一天到晚却只想着摸鱼。 缺席的就只有星焱和小澪，那家伙跟德丽莎和琥珀交代了一些事就去睡觉了，这次不知道需要多久能醒，心里空落落的德丽莎在庆典上表现得不怎么高兴，要不是因为她还是s级女武神必须出席，她早就回家躺星焱的床上了。 芙拉高高兴兴地逛着庆典，作为加班费，琥珀把一只量子跃迁装置给了他，还让他在天命武库里挑一件装备，这给他乐呵的，回去后估计有两三天维尔薇姐都不会检查他的作业了。 能够从梅比乌斯阿姨和维尔薇姐手里得到两三天的假期，芙拉以前或许会嗤之以鼻，但现在他只会大喊一声啊“好耶”。 对付母虫的三个主力如今只剩他一个，女武神们自然都对他无比热情，光是转一圈下来塞给他的东西就已经快要抱不过来了，蛋糕，巧克力，奶茶，汉堡，炒饭，寿司，各个特色的美食都有，更有富婆直接把银行卡塞给了他，说着什么“自家人，我的就是你的”这种话。 芙拉总感觉那个女武神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一时竟然没敢收，直接慌乱地逃走了。 开什么玩笑，伊甸姐手里那么多美酒宝石哪一样不是极品？随便拿一点出来当做奖励都足够他乐得跟个傻子似的，这种不怀好意之人送给他的钱他都不屑一顾的好吧。 “对了，还得给大家带点现代特产回去。” 经过这么一档芙拉才想起来正事，这次他可是被大家以实战试炼的目的提前放出来的，回去后自己的艰苦训练还得继续，不带点特产贿……讨好大家的话，他很担心自己能不能活到毕业。 而在他逛庆典的时候，却意外地撞到了一个熟人，一个让他又爱又憎的女人。 诺尔正带着维纳斯出来透气，庆典这么热闹的氛围可得好好放松，之前小妹可是也出了很大的力，作为姐姐不好好奖励奖励她怎么行？ 人偶身的诺尔拉着同样变成人偶的维纳斯，遇到的女武神基本都会对她好言相待，但维纳斯这丫头可就真成团宠了，一个什么坏事都没做过的天使人偶，换谁都会忍不住上前摸两下，然后送上美食作为报酬。 两只直到逛的有些累了，这才找了一处生态公园坐下，维纳斯开心地向姐姐汇报着这段时间的训练成果，也就是上阵应对蝗灾的情况，虽然很惊险，但总归没有出事。 维纳斯没有出事，但某个家伙接下来会不会有事就不知道了。 身后一直尾随着两人的身影也就此停下，迅速在公园里找了棵枝叶繁茂的树藏了起来，看了眼手中的大剑，又看了看诺尔那没有任何威胁可言的人偶身，他默默把大剑换成了一块板砖。 这玩意可比剑好用多了。 怕打草惊蛇，芙拉也不敢把自己的神力蔓延过去，自然也就听不到她们在谈些什么，不过他倒是感慨没想到天命已经腐朽到了这种程度，居然被敌人掌了权，要是让民众知道一直在保护他们的天命的主教大人——其实是引发西伯利亚战争的元凶，不知道他们会作何感想。 这个腐朽的天命，就由我来拯救！ 心里暗暗鼓舞着，芙拉悄无声息地拿着板砖摸了过去，人偶这么小的体积，只要挨上一砖头绝对会晕过去，到时候诺尔根本发挥不出自己的实力就会够被干掉了。 “姐姐，这个汉堡的味道好好诶，你也尝尝。” 现在的汉堡对于两人来说就像是巨无霸，虽然她们干饭的时间变长了一点，但总量可是不变的，吃完这些维纳斯都不一定能饱。 “知道了知道了，这些留给你自己吃吧，姐姐我不饿。” 诺尔看着妹妹不顾形象地直接钻进了汉堡里面去啃，一想到待会儿她出来时浑身都是奶油，诺尔的脸都黑了。 “不饿？不饿那就吃我一砖！” 突然出现的芙拉对着诺尔的脑袋就是一砖头呼了上去，意料之外的结果出现了，砖头虽然因为他用力过大碎掉了，不过诺尔此时却并没有昏迷，而是脑袋肿起了一块大包。 诺尔神色懵逼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现在她呈橄榄球状的脑袋特别好笑，那个大包直接拉高了她这具人偶身的身高，就是不怎么美观，而诺尔摸着头顶的凸起，稍微愣了愣神，随后…… “啊——！” “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动静的维纳斯立刻钻出了汉堡内部，随着她的体型恢复正常，沾在她身上的奶油痕迹也随之扩大。 不过这都不是事儿，此刻自家姐姐正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追着跑，他手里还拿着碎裂的半截砖头。 “嗯？原来如此，原来还有同伙！” 望着突然出现并且散发着敌意的维纳斯，芙拉随手把半截砖头往诺尔的屁股上一拍，一身秩序神力猛地喷发出来。 “嗯？” 这次轮到诺尔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见到这无比熟悉的金色神力，诺尔却想不起眼前这个男人到底谁，她又是在什么地方惹的他，以及自己是不是又犯什么事了？ 而维纳斯可管不上这么多，见芙拉连刀都拔出来了，她也不再犹豫凝聚出一柄光剑与芙拉的长刀碰撞。 “小妹！快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 第111章 做贼气壮 “小妹！快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 诺尔看着剑拔弩张的二人可是分外焦急，她好不容易才从永无天日的通缉中缓过来，可不想再因为一个袭击公关人员而又被关回去。 虽然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看起来不是那么正经，但秩序的气息可丝毫不假，那些通过盗窃得来的秩序之力她一眼就能够分辨，宵小之辈可别想糊弄她。 可惜诺尔现在的身体根本就拉不住小妹，只好拦在她身前一个劲儿地向芙拉道歉。 “非常抱歉这位大人，不知道我们可是又犯了什么过错？” 芙拉随之一愣，他就是个在往世乐土生活了几年的地底人，哪知道秩序在外面的规矩？不过别人都发问了，他自然也不能丢了面子。 “咳咳，那我问你们，谁给你们的权利擅自闯进这个世界的？” 诺尔和维纳斯两眼相望，随后她们齐齐看向眼前的芙拉，眼里带着懵懂。 “嗯？不是审判官允许的吗？” 那天几个大佬汇聚的场景她还历历在目呢，如果对方不信的话她还可以带着他去找星焱对证……等会，他好像睡着了来着。 唉呀不管了，她们的性命要紧，大不了直接让那家伙物理清醒好了。 “审判官？审判官是什么东西？他凭什么允许你们……” 骂到一半，感受着两人越来越不对劲的眼神，芙拉猛然想起了乐土里露娜斟酌着告诫他的话，比如——神主就有个代号叫审判官来着。 “哦神主啊，那没事了。” 芙拉一脸尴尬地挠了挠头，看着这两货的眼神他也明白了，对方刚才怕不是差点给他当成骗子了。 别污蔑咱嗷，咱只是地底人，跟骗子那群人还是有区别的。 “咳咳，既然你们现在也成了这个世界的住户，那想必对这里正在发生的灾难也通通知晓喽。” 两女呆呆地点了点头，主要是看着他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这警惕心也不自觉地下降了许多。 芙拉一看顿时来了精神，直接指着两人大声谴责，“那你们还在这里坐着干什么？！外面还有那么多崩坏兽和蝗虫没看见是吧！谁给你们的权利在这里摸鱼的？” 两女不由分说地就被骂了一顿，维纳斯看着芙拉的指头都恨不得给他剁了，公关人员了不起啊，天使也是要吃饭睡觉的好不好，她们还有没有人权了。 “是琥珀。” 维纳斯已经没有心情再跟这个胡搅蛮缠的家伙谈下去，两手托住姐姐的腋下就给她放在了自己满是奶油的头顶，弄的诺尔也是一脸嫌弃。 “诶等会——你们态度怎么可以这么差！哪个是琥珀？把她给我叫出来我亲自谈谈！” 诺尔一脸无奈地指着台上被女武神们簇捧的人影，“在那呢，主教秘书，你自己去跟她谈吧，我们这些什么事情都没有犯的良好公民，现在是不是可以离开这里了？” “主教秘书？”芙拉疑惑地看向人群中格格不入的琥珀，在那一群彻底放开的女武神里也就琥珀最拘谨了，他又看向两只天使，随即叹了口气。 “唉，奥托也不行嘛，不仅天命被两个外来的天使给占领了，就连秘书也被别人给抢了，唉——” “？”这话在诺尔耳中听着无比诡异，什么玩意儿她们就占领天命了，先不说那个老阴比还没死，就算死了也轮不到她们啊。 “你在胡说什么呢！小心我告你诽谤！”维纳斯已经有些绷不住了，这个家伙先是莫名其妙地跑出来找她和姐姐的麻烦，然后又莫名其妙地给她们扣黑锅，她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了。 “算了。”芙拉仿佛看开了许多，天命怎么样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现在只关心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哦对了，还有那个估计烂在家里的老姐。 “诶诶诶，你们谁知道西琳的房子怎么走，我找她有事。” 闻言两人都愣在了原地，随即维纳斯反应过来当场想要逃跑，却硬生生被姐姐拽了回来，“她的住所我们不知道，毕竟我们也不可能去了解每一个女武神。” “真的？”芙拉看着诺尔感觉有些奇怪，而且他这份疑心还是被维纳斯的行为带起来的，诺尔姐……不会是欺负了那个傻乎乎的老姐吧。 “不对啊，根据天命的公开记录，西琳可是一个主动加入人类的律者，这你们也不关心？” “律者而已，我们还是天使呢。” 诺尔漫不经心地看向一边，小手一摊，事不关己的样子演的非常逼真，扯起谎来一点都不含糊的。 “诶我这么看你有些面生啊，你跟小西琳是什么关系？” “……”芙拉瞪大了眼睛看着诺尔，他总算知道诺尔那股奇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了，好啊你个大尾巴狼，巴比伦塔那时候还对我们老好了，转头成了天命的主教就变得健忘了是吧。 “我那个让人操心的姐姐——应该没有在天命惹出什么麻烦来吧？” “……” 这下又轮到天使俩姐妹沉默不语，尤其是诺尔，看着芙拉的一头紫发，脑子里那印象瞬间就上来了。 不对啊，那小子不是体弱多病吗？出个门都要他姐扶着，怎么一眨眼都长这么壮实了？而且拳头比她还大，打不过还惹不起。 最重要的是，他应该还不知道西琳现在的鬼样子。 “啊哈哈哈，原来是芙拉啊，你这变化太大诺尔姐一时没认出你来抱歉啊。” “至于你姐……我们平时可都是被星焱给软禁着呢，哪会知道她住在哪儿啊是吧。” 诺尔的解释虽然有些勉强，但偏偏他一时又找不到什么毛病只能将那股异样感深埋心底，跟诺尔姐寒暄了两句就放她们走了。 没办法，西伯利亚战争最后的结局在世界蛇也有记录，既然诺尔已经加入人类，他也不方便去对处于风口浪尖上的人动手，况且既然老姐都原谅了她，那自己还纠缠着不是遭罪吗？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芙拉没有多想，而是又回到庆典准备找几个熟人问问看。 而在终于没有察觉到芙拉的视线后，天使姐妹撒丫子就开始疯狂逃命，原本诺尔还指望着有人来找她麻烦的时候星焱可以顶一下，但这小子突然就摇身一变成了公关人员，这要是公报私仇的话可咋整…… “小妹，赶紧收拾东西，然后跟姐姐主动自首去吧。” 维纳斯震惊地看着姐姐，她也害怕被人穿小鞋啊，就不能换个方法活下去吗？ “姐姐，我们去自首的话，会死的吧……” 诺尔摇了摇头，深沉地叹息一声，“不是，我们要去跟审判官自首，这个任务是肯定完不成了，大不了就是蹲一段时间的牢子，落在那小子的手里绝对会死。” 维纳斯幽怨地看着诺尔，她才几岁啊就要蹲牢子，谁家小孩有这种待遇啊。 “姐姐……你能不能靠谱点儿。” 第112章 露馅儿了吧 而因为西琳计划属于ss级机密事件，甚至就连知晓她住所的女武神都没有几个，问了一圈下来，芙拉自然是碰了一鼻子灰，不对，也不算毫无收获吧。 芙拉往嘴巴里塞着别人给的软糖，口袋里这一会儿就又塞满零食，维尔薇姐送给他的空间储物戒指都快要装不下了。 当然这里面并不是全装的食物，其中大多还是梅比乌斯和维尔薇给他布置的作业，伊甸给他的出门费，爱莉希雅给他的女款衣服。 芙拉无奈只好从庆典里撤出，用起了最原始的办法——在住宅区一户一户地找。 坏消息：天命的住宅区是真特么大。 好消息：自己的探查范围也挺大的。 就凭在一起生活了几年，老姐的气息他就算堵上鼻子都闻得出来，而且既然她没有在庆典现场，那想必就是在家里蹲着了，想当年在巴比伦塔，星焱给他们带来一台游戏机西琳都能玩上整整一天。 完全就是一个资深家里蹲。 神力探知展开，在精确到每个房间里有着那些人的程度上，芙拉已经把探知范围开到了最大，完全不用担心神力的消耗。 然而找了一个多小时，住宅区始终没有西琳的气息，芙拉满脸疑惑地再找了一遍，结果又一个小时过去了，他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这就有点奇怪嗷，不凑热闹也不家里蹲了，老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怪了？ 芙拉心里突然出现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该不是星焱那家伙不遵守约定，把她派到前线去打扫战场了吧。 返回庆典后，芙拉终于在人海里面找到了贝拉姐，在整个天命里，他能信的过的人真不多，除了老姐就只有贝拉姐了。 而当芙拉找到她的时候，这货还在跟德尔塔角力，比拼扳手腕呢。 “贝拉队长！给她点颜色瞧瞧！” “德尔塔大姐头！加油！可别输了啊！” 最终，这场小比赛以还未痊愈的德尔塔出局结束，不启动装甲，情绪因子反应不强烈的时候，德尔塔自身的力量还真没什么，比不过起点就是审判级的贝拉也正常。 “贝拉姐好帅！！！” 人群中高昂的声音突然吸引了所有注意，毕竟男女的声音还是很好分辨的，所有视线都聚焦在芙拉身上，看得他无辜摊手手。 “看着我干什么？给贝拉姐鼓掌啊！” 说着，芙拉带头鼓起了掌，在一阵清脆的掌声中，贝拉一把抓过了赌注的一百根烤串，刚想一口涮完，但突然又反应过来这里还有一个老熟人在呢，她又默默把烤串放回了杯子内。 “芙拉？好久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 好闺蜜的老弟，她之前可没少帮忙照顾，虽然有些累，但她却没有抱怨什么，反倒是有些可怜西琳姐弟。 芙拉露出了一口大白牙，咧嘴笑道，“贝拉姐你不也是，六年不见你的变化可比我大多了，也不知道老姐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西琳的话……我最近也有一段时间也没有看到她呢。”贝拉老实巴交地交代了，面对熟人就是这样，更别说还是一个从小玩到大的竹马，她自然没有什么警戒心。 “诶？连贝拉姐都没有见到她过吗？” 芙拉故意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实际上他的心里已经有一种大为不妙的预感了，恨不得直接飞到西琳面前确认老姐的安全。 “对了，关于天命这次处理崩坏余兽，贝拉姐你有相关的人员名单吗？” “啊，这个我倒是有。” 作为s级女武神的贝拉权限倒是大得很，而最主要的还是她也是无尽深渊的驻守队长之一，这样的身份让她的权限又上升了一级。 想都没想，贝拉把名单私发给了芙拉。 旁边的女武神们议论声片片，但更多的还是眼里冒着金光，个个都围到了贝拉的身边小声询问着，眼睛贼溜地咕噜咕噜转。 芙拉咬着指头，看着名单神色愈发沉重，上面根本就没有西琳的名字，他没有感觉松了一口气，反而背后冷汗直流。 哪里都找不到，芙拉都不需要用贝拉的权限去查一查档案，老姐这样子绝对是出事了，而且还没有公开。 芙拉，有些生气了。 “谢谢你贝拉姐，辛苦了这么久，你继续享受下庆典吧，我去看看老姐最近怎么样了。” 跟贝拉道别以后，芙拉悄无声息地用神力进行伪装，脸色阴沉地前往了天命实验基地。 律者的价值无非就两个，纳入战力，或者……被取出核心做成武器，研究材料什么的。 呵呵，要真是这样，那这个天命也就没有继续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人类对上崩坏怎么办？那又关他什么事？没了天命还有逆熵，逆熵顶不住还有世界蛇，大不了他直接带着老姐穿越世界，他绝对不想再回到那个冰冷无比的实验室，也不想老姐回到那个地方。 神力伪装并没有引起天命的警报，直到芙拉把天命实验基地都逛了一圈，甚至都把星焱的实验室翻了个底朝天，却依旧没有找到西琳的踪迹。 “不，不对！不可能！” 芙拉不愿接受西琳会被做成神之键这个事实，他眼神一冷，神力探查直接覆盖了整个天命，快速扫描着整个天命总部。 空之律者的核心波动维尔薇也给他看过，因此，只需要找出天命里面崩坏能反应最强烈的地方，再逐一排查就可以了。 而这边芙拉的神力才刚延伸出去，三份终端上同时收到了讯息，除了这边星焱还在熟睡，剩下的奥托和琥珀眉头一皱，琥珀冲出了人群，看着天空逐渐显出身形的芙拉，她已经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找到了！” 下一刻，芙拉如同一支离弦的箭矢，一头撞入了主教办公室内部，那些防御在秩序神力面前形同虚设，但琥珀为了避嫌，还是关闭了所有预警和防御模块。 主教办公室里只有一扇大门没法打开，面有着星焱的神力封印，除非实力超越他一截，否则用蛮力无法破坏，出入只能使用特定的钥匙。 芙拉怒火中烧，抡起冒着金光的拳头就要砸向大门，可这时，一道叹息声在他的身后响起。 “芙拉，让我来吧。” 琥珀在一声叹息声中朝着大门靠近，手中还捏着一张特制的门禁卡，如今奥托不在，星焱和小澪都还在沉睡，天命可谓没有人拦得住他。 “认证通过。” 女武神们都被琥珀安排在了外面，没有命令不许擅自闯入，她也就不担心有谁会不小心偷看到。 随着大门开启，映入眼帘的是芙拉最为厌恶的实验室，空气里还有一股令人作呕的消毒水味，无数瓶瓶罐罐整齐地摆放着，还有许多作用不明的试验材料。 不过这里的核心，却是躺在营养仓里的一名白发少女，拥有12岁外表的少女光着身子蜷缩在营养仓内，呼吸面罩里还冒着气泡，一旁检测仪上的数据也一切正常，证明这位少女此刻还有着一缕生机。 但……这也不是西琳。 “你在玩儿我？！” 芙拉愤怒地扯着琥珀的衣领，比她高出一个脑袋的芙拉直接给她提了起来，他的手腕上已经有金光凝聚，接下来会不会凝聚出光刃视她的回答而定。 直到现在琥珀依旧面不改色，只是她看着营养仓中的琪亚娜，感觉有些遗憾，“很抱歉芙拉，空之律者，西琳的核心，以及意识，现在全都在这个女孩的身体里。” “你说……什么？” 芙拉听着她的话愣在了原地，看向营养仓中那张陌生的脸，纯白色的头发，秩序神力因为他的愤怒转变成了地狱之火在他的身边燃烧。 看着这个没有任何动静的女孩，芙拉的眼里冒出了一抹杀机。 第113章 奈亚拉托提普 “开什么玩笑！” 芙拉对着琥珀愤怒地咆哮着，他忍辱负重六年为的可不是这种结果啊混蛋！ 随手甩开了琥珀，芙拉不想再听她多解释什么，直接抓向了营养仓里的女孩，可透明的玻璃仓上面有着毁灭的封印术式，这本是星焱用来防止奥托搞事的，没想到此刻却成为了点燃芙拉的最后一把火。 秩序之力在他的拳头上凝聚出一层铠甲，闪耀着的右臂一记摆拳打碎了上面的封印术式，他不留任何情面地掐住琪亚娜的脖子提了起来。 “请不要这样，芙拉。” 琥珀颤抖着从墙角里站了起来，说话间还在不断地咳着鲜血，她身上的主持人服装也破破烂烂，还冒着地狱之火的火星子。 “至少你手中的这个女孩，她是无辜的。” “那又如何？”芙拉眼神冰冷地看着琥珀，突然间，室内的温度突然就降到了零下，琥珀的双腿都结成了冰柱，“她无辜，我们就不是无辜的吗？！” 芙拉狰狞地笑着，抬头以手抚面，“那个时候我才三岁，你们天命的主教就伪装成神父来到我的城市，你们害死了我的妈妈，将我的朋友们无情地当作试验材料，到最后折磨了我们五六年……” “三岁就开始给我注射毗湿奴基因害得我家破人亡，九岁又让我陪你们完成了最后的实验，体弱多病，超生长，让世界蛇把一个九岁的孩子训练成了杀手……” “要不是最后梅比乌斯让灰蛇把我弄进往世乐土，我还真的会如你们所愿成为一个无情的工具，在你们的欺瞒之下我永远也不会发现真相……” “这样腐朽的天命，已经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秩序神力形成了一整套铠甲，将他包裹在金光闪闪的神力之中，他的手放在暗紫色的刀柄上，随着一阵白光闪过，以这个办公室为中心的天命核心区直接灰飞烟灭，除了他手中的琪亚娜，周围戒备的女武神都没有留下任何活口。 他不清楚这样贸然取出西琳的核心会发生什么，但此刻无论是这个小姑娘还是老姐都没有醒过来，证明她们此刻都无比虚弱。 毁灭一切，然后离开这个世界就好。 芙拉的眼神变得无比冰冷，淡漠地注视着这里的生命，手中光团凝聚，落入天命的地板里后，天命浮空岛的核心突然间停止了运作，一片裂纹随即蔓延开来，裂纹中散发着耀眼的金光。 “原子——湮灭。” …… 天晴了，芙拉孤身站在厚实的地面上，为了保险起见，他连同心脏以及核心一起取了出来，小心地放进储物戒指里。 在那一击中活下来的也就只有星焱和小澪，他们的意识更像是被封在了身体里，哪怕现在都没有动静。 天命浮空岛连一块瓦砾也没有剩下，芙拉走在平坦的小路上，神色平静地看着昏迷不醒的二人，一步步朝他们走去。 “我给过你机会的。” 交代完了最后的话，也不管他能不能听见，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他不用担心神音的影响，也终于不再有所顾忌，眨眼间便踩爆了他的心脏，伸手探进他的胸口把两颗核心取了出来。 报复……他已经没有那个心思了，这个令他绝望的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唯一对他好的人还是一群生活在过去的人们。 现场还剩下最后一个人，芙拉面不改色地走向小澪，血族的防御机制倒是在她身边形成了一圈血雾包围着她，不过……这些在芙拉面前什么都算不上。 秩序神力瞬间驱散了血雾，芙拉也看到了位于核心处的小澪，为了永除后患，芙拉只好凝聚出一把手刃。 “抱歉了，这场噩梦般的轮回，我来帮你彻底了结。” 光刃捅入了小澪的胸口，而周围的空间在此刻突然出现了震动，一阵眩晕过后，芙拉再次回到了主教实验室里，他的手还掐着琪亚娜的脖子，不同的是他的右手已经捅了进去，鲜血染红了他的袖子。 而更令他无法理解的是，眼前这个女孩已经睁开了眼睛，一对金黄色，带着温柔眼神的瞳孔，似乎她早就料到了这一天会到来。 “抱歉了……弟弟。” 再次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芙拉甚至都愣在了原地，而回过神来时自己的视线里已经变得一片血红，他的手掌寻到了一个棱形的晶体，而面前女孩的生命已经彻底流逝。 “……姐？” 怀中的人虽然留着体温，却已经明显地失去了所有生命体征，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西琳还有着能够从这副身体里苏醒的机会。 而现在……一切都毁在了他的手里。 芙拉的心脏猛地一震颤，他轻轻放下了这具死尸，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他把所有神力都转换成了愤怒的地狱之火，而随着他的呼唤，一只形状狰狞的眼睛瞬间在他脚底下浮现，包裹住了整个世界泡。 “玩够了吧，奈亚。” “……”周围还是没有任何声音回答他。 芙拉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坚定，腰间长刀出鞘，一道空无的刀芒瞬间捅破了虚实的壁垒，他目光阴沉地看向眼前笑嘻嘻的奈亚拉托提普，穿越空间回到了现实，他此刻还是处于蝗灾的战场上。 不过此时交战的只有他们两个，这片异空间不再允许任何人闯入。 奈亚一脸满足地看着芙拉，“不错不错，果然只有人类最高昂的情感才能够令我满足，被人背叛的感觉如何？跟我也分享一下呗。” “别担心，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芙拉一步步走向奈亚，长刀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奈亚却连撤退的意思都没有。 一个破防的人类而已，再愤怒又能拿他怎么样？ “不光是你的能力，你的背景，经历，这些真的都非常有意思啊！” “对了，提醒你一点，刚才你看到的那些，你又怎么知道这些事是不是我凭空捏造的呢？” “奈亚拉托提普！！！” 芙拉手握长刀，不管不顾地与奈亚拼杀在一起，他此刻只想发泄自己的怒火，哪怕这家伙已经在暗中悄悄点醒了自己，但是芙拉现在的注意力仍旧集中在他的身上。 至于天命……之后有机会了再去收拾！ 第114章 臭味相投 奈亚拉托提普，作为混沌之神，以引爆生物突然的负面情绪为乐，给予他们混沌和绝望，在敌人在愤怒到失去理智之时才会收割他们的性命。 纵然他为神明，一个虚假的梦境也困不住一个人多久，而为此，奈亚拉托提普会专心先去收集情报，为舞台上的小丑准备一篇完美的剧目。 哪怕他能耐再大，也总有会遗漏的信息，而为了不让梦主找到突破口，一般来说这就轮到他的另一位同僚登场了——门之钥犹格·索托斯。 除了一些用特殊处理方法掩盖下来的信息，这位面内还没有什么瞒得住真理之门，哪怕是一些顶尖的二阶神明也是如此。 “现在你的表情可真棒，愤怒，憎恨……实在是令我着迷啊。” 奈亚一边跟芙拉战斗还有心思一边嘲讽，反正索托斯给他的任务已经顺带完成了，这下他依旧没有理由再跟个苍蝇一样来烦自己。 这么久的努力，也终于让他看了一出好戏。 “可是，小鬼，你究竟搞清楚没有，你憎恨的是我，还是天命呢？” “你们——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芙拉大声咆哮着，本来他只是想着摸鱼放个假，结果倒好不仅发现了真相，还被奈亚给破防了，加强版的肾上腺素不要钱地分泌着，他的脑袋现在严重充血，明显就是给气的。 “嘿嘿嘿，急了，你急了！” 奈亚非常欠揍地嘲讽着他，背后的血肉又生出来一条手臂，不过它却没有加入战局，而是伸到奈亚的头顶，一个中指比向眼前的芙拉。 “……” 啊啊啊啊啊！！！ 芙拉抓狂着不断轰击着奈亚，消耗？亏本？今天不给你屎打出来我怎么都算亏，弄死你个混蛋啊！ 抬腿一脚正中奈亚的胸口，一道金色的鞋印印在上面，奈亚看了一眼，淡淡地恢复着凹陷的血肉，朝着芙拉咧嘴笑着。 而借力弹开的芙拉则退到了一边，这下子面子什么的也不要了，今天这个混蛋乐子人必须洗！索托斯来了都拦不住他，他说的！ 杀手锏，出！ 一块块破碎的镜面从储物戒指里面飞出，镜子碎片并没有组合在一起，芙拉的前方却出现了诡异的空间波动，下一刻，他一头撞进了破碎镜面组成的墙壁中。 “？” 奈亚懵逼地站在原地，不是这小子刚才不还嚷嚷着要干碎他吗？这会儿怎么又跑了？连一点气息都捕捉不到。 “混蛋！吃我一击神月飞踢！” 娇嫩的女声突然出现在了奈亚的耳边，四面环绕的声音让他一时没分清楚攻击来临的方向，眨眼间一只闪着金光的鞋底就踢在了他的左半边脸颊上，鞋印倒是没有，反而还削下来一大块血肉。 杀手锏——娘化！ 被削下来的半边脸上还残留着银色的月光，奈亚面目狰狞地想要修复自己的脸，却被神力阻拦，所有分裂的细胞都撞死在了银光上。 “你找死！” 奈亚也随之进入了狂暴模式，露出了自己原本血肉怪物的面貌，一条长舌头如利剑般甩向芙拉，飞出的唾沫星子也带有暗能剧毒，如同飞针一般射向她。 在这位混沌之神面前，你可以打他，那是你幸运地成为了乐子人的素材，气急败坏想要报复回去；但你要让他丢面子可就不行了，一直以来都是他找别人的乐子，什么时候也轮到别人骑他头上了？ 芙拉一把抓住了奈亚的长舌头，手臂被腐蚀了那就瞬间恢复，反正她是不会松手，洪荒之力一爆发，站在原地的奈亚瞬间被拽了过来，那些剧毒的口水针也被一层金光挡住。 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怪物脸，芙拉立刻引起了生理上的不适，“哇”地一口呕在了他的舌头上，然后直接松手让舌头自己弹了回去。 “？” 奈亚疑惑地看着她的操作，反应过来的他随即震怒，虽然不知道这小子为什么换了个白毛女孩的样子战力就提到了恒星级中阶，不过敢这么羞辱他，哪怕是真神来了一样给你干废！ 但……在干废芙拉之前，她的呕吐物已经自动被自己的血肉给吸收了。 “……” 奈亚顿时一副面目扭曲的表情，刚想动手还被芙拉用金手套全力抽了一巴掌，现在他的另外半边脸都没了，脑袋左右两边都是瘪的空的，芙拉看着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 芙拉只顾着放声嘲笑，完全没有注意到奈亚越来越黑的额头。 “我改主意了。” 力量瞬间提到半神的奈亚看准了芙拉就是一拳，凹下去的脸颊瞬间出血，而他依旧不依不饶地一拳一拳招呼了上去，祭出杀手锏的芙拉依然没有任何办法。 “今天，你个臭小鬼必定会死在这里啊啊啊——！” “我要回去！你替我死在这里！” 芙拉想都没想当即拒绝，回答还挺别具一格，两人的火气都已经爆表了，一个是被气的，一个是被揍的。 “你这个一生都在被别人操控命运的可怜虫！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没有自由的人生还不如去死算了！” 哪怕还在挨打，芙拉依旧嘴上不饶人，“可怜虫你不也一样？你那个所谓的老大阿撒托斯根本就不会管你，你自诩是暗能三柱神中最特别的存在，却还是被两个同僚所束缚。” “自由？你所谓的自由，不过是别人施舍给你的又一个更大的笼子而已，你不过只是一个不断寻求安慰，自我满足的可怜虫而已！” “！！！” 两人相视一眼，随后很默契地从对方眼神中看出了仇恨与杀意，双双都丢掉了不便的武器，用着自己原生的肉体近战发泄不满。 “啊啊啊啊啊——！去死啊混蛋！”x2 “芙拉！” “奈亚拉托提普！” “给我死！” “给老娘死！” 于是乎，在非洲北部出现了一种很壮观的景色，天边漆黑与灿金两种光芒交替闪烁，时而又相互碰撞，大有谁也不服谁的样子，散发的强大威能甚至卷死了一批无辜的崩坏兽和虫群，它们甚至连热闹都还没来得及凑呢…… 而卫星上捕捉到的两个互相掐架的疯子，负责侦查的女武神看着爆炸的探测表陷入了沉思，就连母虫都远远地躲开，生怕被波及到。 第115章 白垩之光 北非那边两人打的热火朝天，逸散出来的神力都撕碎了周边的大片敌人，光束，烈火，漩涡……北非的板块都被打出来了一道东非大裂谷，横贯了整个北非。 同时，在非洲东部地区的战争也非常惨烈。 顶尖战力少了一个，对防线这边真的增添了不小的压力，还造成了大片女武神的伤亡，奥托不得不提前投入崩坏兽作战，甚至亲自上场才把濒死的星焱捞了回来。 天命仓库里还有不少虚无之种，奥托也只好拿出来给星焱恢复，身上的伤口好个七七八八，他便又带着小澪赶往前线对抗母虫。 星焱慌慌张张地躲开了从远处飞来的一道拳风，说是拳风，可实际上都跟犁地机差不多了，途中没来得及躲闪的崩坏兽和虫群全都被打成了酱，天边也被撕开了一道缺口。 “踏马的那边是哪两个神经病在打架啊！” 而以神力为传递媒介，他抱怨的话语清晰落入了两人的耳中，奈亚拉托提普和芙拉纷纷看向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危险的眼神直接给星焱瞪了回去。 一看就惹不起，打扰了。 星焱只得缩着脖子继续跟虫群干了起来，小澪还是以原计划接近母虫，而星焱脱离了崩坏兽的推进部队，紧跟着小澪为她提供支援。 随着战况陷入焦灼，虫群逐渐习惯了崩坏兽的攻击，母虫繁育的竟是跟上了消耗，而至于冲进虫群里面的两人，此刻已经被围得严严实实的，一眼望去虫群的包围圈都没有任何死角。 小澪看着现状不禁咬牙，她倒是希望那边在使用秩序之力的人能够来帮他们一把，但人家现在都打上头了，根本就不管谁是友军的。 “焱！定位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小澪自身化作一滩鲜血散开，转眼间便在虫群里再次凝聚出身形，血块在她的身上形成厚厚的甲胄，修罗之身直接降临在虫群中。 母虫看着那高达般的修罗顿时慌了神，不停命令着虫群贴上去直接自爆，它知道蝗虫的牙口，自然也就不能去勉强它们直接给修罗咬穿。 源源不断的虫群朝着小澪飞去，直接自毁地一头撞在了修罗庞大的身体上，能造成破防的就继续，不能的直接贴脸自爆，它们是真把自己当炮灰用啊。 而当围绕着星焱的虫群也被调走时，他感觉自己根本就没被重视，反倒松了口气，拿着定位器直接跑向母虫。 母虫现在的状态好的不像话，就这么直接让它挨一炮的话估计都不会起什么作用。 星焱抬头看着不见顶的母虫，根本就无从下手，而这时已经有不少蝗虫围上来了。 别说要把它打残，就是打掉半血都做不到啊。 “来，不就是拼命嘛，我上辈子什么时候怂过？” 烛龙，显圣。 星焱直接在虫群里完成了变身，现在三个庞然大物在黑压压的虫群中厮杀，只是一方带着成千上万个自爆小弟而已，另外两个就快要被打自闭了。 对于庞大的烛龙来说，虫群的撕咬可能算不上什么，顶多让他有些被蚊子叮了的感觉，但它们的高速撞击也是真给劲儿，虽然也只像是被篮球砸了一下而已，但是架不住篮球多啊，还能无限补充的那种。 “吼——” 一口龙息让无数蝗虫化为灰烬，它们却依旧无畏地发起了冲锋，甚至趁着火焰熄灭的那一瞬直接钻进烛龙的喉咙，在内部点了一堆炮仗。 “咳咳咳……” 刚蓄力好的龙息卡在了喉咙里，烛龙的嘴里飘出来了一缕黑烟，黑烟中还有墨绿色的气态血液，灰头灰脸的烛龙冲了出来，一爪子拍在母虫的甲壳上，仅仅只是在甲壳上弄出了一道小口子。 “不行！破不了防！” 星焱骂骂咧咧的却没有后退半步，好不容易来到母虫面前，机会也许只有这一次。 浑身的寒毛突然间立起，星焱条件反射侧过身子，一黑一金两道剑气几乎是擦着他的脸划过，直接给母虫开了个大口，血液狂飙不止。 机会来了！ 星焱眼前一亮，取出定位器后直接启动，在它表面附上一层火焰保护后，他又化作了人形，黑炎在他手中凝成一把弓的形状，灰白色的火焰箭头绑着定位器，瞄准了剑气砍出来的狰狞伤口。 “无垠之矢！” 母虫的背上燃起了剧烈的火光，爆炸把星焱又给掀飞了出去，破破烂烂的身体还要接着面对虫群的撞击，他现在只能祈祷这一炮能够终结母虫的性命。 “辉煌盟约——白垩之光！发射！” 地月轨道上的辉煌盟约接受到了指令，整个甲板直接变形，满是洞口的甲板不断吸收着先前太空战舰上崩坏能核反应炉的能量，中继器由普罗米修斯提供，至少将辉煌盟约的主炮威力提高了五倍。 奥托的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看着主炮直接命中母虫的伤口，一炮就给它炸到爆浆，坚硬的甲壳也在高温中湮灭，随着能量输出功率不断提高，落在母虫身上的光束也不断扩大，马上就要逼近它脑子里的核心。 “嗯……还是不能让你们就这样得手了呢。” “我一直都很想看看，这个世界的人类在看到虚假的胜利后会发生什么。” 与芙拉缠斗中的奈亚直到刚才都还只是处于玩闹中，半神的实力都没有完全发挥出来，而此刻他的气息再度暴涨，一瞬间便直接突破了那层桎梏。 “让这具分身踏入神级，你就没考虑过这样做的后果吗？” 芙拉的表情是又惊又怒，惊讶她根本就不把本位面的诸神和规矩放在眼里，又愤怒他不讲武德，本来就压着她一头打的半神突然跨入了神级，这下一道血肉长鞭直接给她的脑袋抽爆，无数跟尖刺朝着她体内的虚无之种射出。 只要核心还在，哪怕被爆头芙拉依旧挥着长刀反击，而奈亚鬼魅般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她身后，一柄暗黑色的暗能长枪对着她的核心就刺了过去。 “嗯？” 奈亚突然感知到了空间波动，芙拉的脚下突然出现了一道传送门，她直直坠入了地下千米的深渊，随后落在了一张柔软的沙发上，旁边还有一位白发的少女帮她把头接了回去。 核心不灭，虚树生物无论受到怎样的伤害都能自愈。 奈亚顺着空间门向下看去，十五道视线瞬间锁定了他，其中几道散发着浓烈的杀意，但每个人的表情上都带着愤怒之色。 “有意思……” “哈哈！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奈亚一见到未知的地方，瞬间来了兴趣，连那边的母虫都不想管，他只想看看这下面到底是一番怎样的洞天，又会有怎样的乐子在等着他。 但往世乐土的记忆体们丝毫不给他面子，露娜随手一挥，奈亚刚探进空间门的脑袋直接掉了下来，空间门就此关闭，梅比乌斯看着手中的新素材露出了欣喜之色，赶紧取出隔绝暗能的罐子给他存了起来，哼着小曲把罐子抱进了实验室。 芙拉已经彻底恢复过来，只不过露娜强行让她睡了过去，好好补充下体力，毕竟——之后可就没得休息的时间了。 爱莉希雅看着芙拉再次展现出这个姿态，宝石般的大眼睛都冒出了金光，直接抱起睡着的她走进了浴室，外面的衣架上还挂着一套完整的jk服，正好可以让睡美人试试。 第116章 不怕死，但是怕社死 本以为沙漠的环境已经是最为糟糕的生态，但这次蝗灾却完美推翻了这一结论，沙漠表面具有大量热能的沙子都被蝗虫啃食一空，最后更是挨了辉煌盟约的一炮，露出了被烤的焦黑的岩层。 一阵红光之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而实际上星焱也感觉自己快要死了，现在就剩个上半身还有知觉，腰部以下都不翼而飞，只剩下地上的一大滩血液。 他偏过头去，母虫的尸体就在旁边静静躺着，没有了任何生机，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好消息，母虫没了；坏消息，女武神伤亡很大，他自身也接连几次重伤濒死，现在连回都回不去，只能等奥托来捞人。 “哎呀，没想到居然还有一个活口。” 星焱惊愕地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一只血肉蠕动的脚掌踩在了他的右手上，顿时他额头上直冒冷汗，刚才这一下直接咔的一声给他手掌踩碎了。 没有听到自己期待中的声音，奈亚的神色不禁有些失望，不过随后他便整理好了笑容，一张脸怼到了星焱面前，咧嘴一笑。 “就是你吧，刚才打架的时候那个很吵的家伙。” 奈亚轻轻拍了拍星焱的脸，可即便这样他的脸上依旧出现了几道红印，有些苍白的脸色都红润了些许，鬼知道他其实用了多大力气。 “虽然我自己也是一个吵闹的家伙，可是吧……我却很讨厌别人在我办事的时候吵闹的，你说说，这该怎么办才好啊。” 星焱刚想要开口，却直接被一大团血肉堵住了嘴，奈亚微笑地看着他，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要不这样吧，我在你脑子里面放几只蝗虫怎么样，这样你也就可以一直保持吵闹了，正好你也有神力护体，不会那么容易就坏掉的。” 奈亚说着还露出了思索的表情，他可真他娘是个天才，刚让一个乐子跑了，现在又送上来一个。 说干就干。 两只蝗虫的尸体被他用暗能侵蚀，瞬间便缩小到了蚂蚁大小，看着这两个小家伙恢复生机，奈亚兴奋地回到了星焱身边，一把扯下了他的右胳膊。 “哦对了，我可是一个温柔的人，开别人脑袋这么血腥的事我还是不敢做，不如就让这两只小蝗虫顺着你的血管跑进脑子里怎么样，这下就不用那么血腥暴力了。” 看着奈亚脸上的笑容，星焱承认自己现在特别慌在惊恐之中不停地抖着身子，却被奈亚觉得烦躁一脚踩碎了锁骨。 嗯，这下安静多了。 “住手！” 快要失去意识的星焱只在最后关头看到了一缕染着鲜血的白色长发，随之就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半开起源核心的副作用和剧痛的后遗症一同袭来，在别人眼中就跟死了一样。 “昏过去了？真没意思。” 奈亚放下了蝗虫，他可不想把这么有意思的玩具给整疯了，让他彻底断掉一臂，不知道这家伙醒过来后又会有什么反应呢。 “奈亚拉托提普！” 暴怒的小澪此刻却已经是强弩之末，一个人拖住十多万只蝗虫那么久，要不是感知到星焱有危险，她也直接眼一闭昏过去了。 “原来是暴君啊，许久不见怎么这么拉了？” “……” 小澪喘了几口气，这才没有被这个该死的乐子人气走，哪怕是在两人的鼎盛时期，自己虽然打不过他，不过却也能陪他尽兴打个一年。 既因为他是暗能的老大，还一个原因是这玩意是真的欠，你还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但被折磨了这么久，小澪却依旧找不到什么方法来治治他。 “暴君已经与我无关，我只是小澪，早已不再是阶下囚。” 感受着奈亚身上充盈的神级气息，小澪现在真想直接卷起星焱跑路，该打不过的怎么也打不过，她再愤怒也没用。 “哦。” “可那又跟我什么关系？” 奈亚看着小澪咧嘴一笑，慢慢朝着她靠近，而小澪则是在一步步后退，不过眼睛已经确认好了星焱的位置，到时候空间传送的时候只要自己替他挡一刀，两个人最后都能够活下来。 突然间，奈亚停住了脚步，一脸不可置信，动作浮夸地看向小澪。 “不会吧不会吧，你认为凭你现在的状态还能够接住我一刀？” “暴君……呃，小澪？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随即，奈亚指了指身边，虽然空无一物，但小澪伸出手抓去，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盖上了一层屏障，今天这里发生什么也不会有人知道。 奈亚可怜的眼神看着小澪，“唉，我明白的，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得了老年痴呆，我也不过比你还要大个几亿年而已，你看我这不还好好的？” 小澪没有感觉到杀意，但她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这家伙性情不定早就成了神明的常识，上一刻跟你嘻嘻哈哈，光明正大地讲述怎么坑你，下一刻也可能会不算话了直接站起来给你一刀。 就很无语。 “别演戏了，你到底想要什么才肯放过我们？” 奈亚摩挲着下巴，露出一副思索的表情。 “嗯……那要视情况而定。” “呼——”小澪只感觉心里轻松了点，却依旧不敢完全放松下来，这家伙可是真会突然变脸的，“崩坏二哥的权限。” “嗯……这个还不错。” 见奈亚露出满意之色，小澪肩膀一松，把星海一直藏在他这里的权限卡交了出去，这下崩坏可谓是被外系入侵成筛子了，大姐应该会很头疼的吧。 可交出权限卡之后，奈亚依旧没有让她通过，小澪不禁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别急啊，还不够呢。” “你——！” 奈亚那副欠揍的样子整的小澪有些破防。 “诶——我刚刚可没说够了啊，你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奈亚依旧笑眯眯地看着她，说实话这些他都不在乎，索托斯可能会喜欢，不过他更享受的还是小澪大起大落的心理变化。 “你在耍我？！” 小澪愤怒地拔出了两把链锯，没有了富余的神力滋养，这两把链锯也有些崩刃对付几乎满状态的奈亚肯定不够看。 “耍你又怎么样？想动手？” 奈亚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小澪，他愿意的话完全可以把小澪洗劫一空，什么都不剩下，现在还没杀她只能算是他大发慈悲了。 其实是还有乐子没有榨完。 “好……”小澪这边咬牙刚答应，天上一柄金色的残剑破空而出，遥指着下方嬉皮笑脸的奈亚拉托提普。 「崩坏老二的权限卡，拿了就给我滚，或者……」 「我再跟你压级打一架，把你怎么死的过程发到神网上去」 “啧，没意思的家伙。” 奈亚撇了撇嘴，把权限卡收好后撤了结界，他可不怕死，但是怕社死，堕离这家伙要公开处刑他可不奉陪。 暗能触手拖拽着母虫庞大的尸体，在它自爆前及时控制住了它体内狂暴的能量，而直到没入空间门的前一刻，他歪头看着小澪，露出来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天上的金色残剑朝着小澪投下一道光束，发完了奖励，堕离也就此离去。 看着两人双双离去，小澪终于坚持不住倒在了星焱身边，缩回了十二岁的身体躺在他的左侧，发出了安稳的呼吸声。 第117章 作茧自缚 2006年，寰宇蝗灾的一角便让这个世界感受到了天灾之威，形似数十万只帝王级崩坏兽爆发，这次事件被永远记录在了天命以及整个人类的档案内，记录方法则是那片充满死寂的非洲大陆。 而母虫死亡一个小时之后，天命内部却出现了前未有过的动荡。 天命女武神居住区，一个不起眼的后勤女武神照常清理着训练区的垃圾，她压了压帽檐，想尽量遮住自己那一头鲜艳的红发。 “约阿希姆，最后再确认一遍，齐格飞就关在c3区的坚牢里是吧。” “没错，特斯拉，我们的任务是救出齐格飞以及他的两个女儿，要赶在前线的女武神回来之前完成行动。” “爱因已经在主教办公室旁边待机，一旦行动就要抓紧时间。” 趁机摸到天命武库附近打工的瓦尔特推了推反光的眼镜，在天命打工这么久这里的地图也基本上被他摸清楚了，现在逆熵潜入进来的每个人都有着他秘密发送的地图。 “各位——一个好消息。” 爱因斯坦突然加入了通讯，她那边可是最容易被检测到不明信号，毕竟还有一个琥珀坐镇在办公室内，不过既然她现在已经与两人取得了联系—— “根据世界蛇提供的帮助，我已经成功入侵了天明的网络，现在各位可以开始行动了，最佳路线我会发送到各位的终端上。” 爱因斯坦悠闲地喝着茶，伪装成女武神混在咖啡厅里根本没人发现，一块小屏幕上显示着主教办公室里的情景，琥珀正在焦头烂额地试图取回网络控制权。 而一旁堆积的文件都被她扔到了地上，琥珀精力集中在眼前的屏幕上，嘴里还发出了无比惊悚的笑声，满满的怨气让此刻疲惫的她硬是提起了一百分的愤怒。 等这次结束了她就向主教呈递长期休假表，他批也得批，不批也得批，否则下次交上来的就不是休假表而是辞职表了。 “真的很抱歉。”爱因斯坦的良心有那么点小痛，于是便催促着众人赶紧完成任务好让琥珀解脱，“最新消息，辉煌盟约和天命的太空战舰即将在两个小时后返航，各位抓紧时间。” 同是一个家里的保姆，自己人何必难为自己人呢？ 收到讯息的瓦尔特默默掏出来一个控制开关，随着电子密码的输入，天命武库的方向突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直接把天花板都给掀开了。 瓦尔特完成了德丽莎小时候没能完成的夙愿。 他自己也统计过，天命武库为了这次蝗灾，记录出库的武器量很多，他也没有在那些易爆区安装炸药，这点量也就够拆拆房子，不会造成伤亡的。 周围的女武神拿着水管和灭火器迅速冲入火灾现场，而瓦尔特则是用光学隐形悄悄离开了这里，飞速赶往监狱c3区。 “瓦尔特。” 牢房里的男人抬起头看着灯光下的瓦尔特，沙哑的声音令他自己都有些陌生，拉碴的胡子，憔悴的眼神，乱糟的头发，完全没有了昔日s级女武神的风气，而他的身边，一个微型的通讯设备耗尽了最后的电量。 “齐格飞，跟我们走吧，回到逆熵后，不会再有人针对你们父女了。” “走？”齐格飞落魄的眼神看着瓦尔特，那里面最后仅剩的一道光名为父爱，若不是还要照顾这些小家伙，他早就一股脑地冲进虚数空间里寻找塞西莉亚去了。 “瓦尔特，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你说。” 齐格飞顿了顿，他的眼神中带着犹豫，但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以及他身后的逆熵，至少人情味应该比天命要好得多。 “我想——把我的女儿们托付给你。” 这句话给瓦尔特惊地愣在了原地，随后他一把扯开眼前的栏杆，进去揪起齐格飞的脏乱的衣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谁知齐格飞却淡然地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着信任。 “我当然知道。” “不过……我已经没有资格再去作为她们的父亲，我想给她们换一段新的人生，不必再效忠于天命，而是像个正常的女孩子一样度过完一生。” 瓦尔特看着这个男人的眼里充满了陌生，他后退了两步，至少他还不想把这具身体整出高血压来。 “那你呢？你又要去做什么？” 齐格飞看向天花板，明明是冰冷的金属，在他眼里却像是蓝天白云一般自由的景色。 “我想——去找回孩子们的妈妈。” 瓦尔特愣了一下，随后脱口而出：“虚数空间？” 这次齐格飞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瓦尔特点了点头，他此刻只作为一名父亲而向他卑微求情，等到了虚数空间，他会让那群怪物知道什么叫来自一个丈夫的怒火。 “这个……我做不到。” 瓦尔特没多想便拒绝了他，监狱外面已经传来了动静，他知道此刻必须转移，于是便拖着齐格飞准备撤离。 “你终究还是她们的父亲，有些事情只能由你去完成，她们可不会听我的。” “如果你还想着去虚数空间，至少要等到我们分离琪亚娜和西琳之后，从现在来判断，完成这项技术至少也得是十年后了。” “……我知道了。” 齐格飞苦涩地笑着，站起身来和瓦尔特一同撤离监狱，现在天命的网络被黑，瓦尔特的光学隐形现在就成了最好的潜伏手段。 两人一路来到了训练室，奥托给了比安卡特权，哪怕她年仅12就通过了见习女武神考核，她却依旧被分配在后勤，安全的很。 听闻战争胜利，比安卡悬着的心也终于放松下来，这些日子的后勤其实负担也非常大，而比安卡此刻却还在奖励自己在训练室加练6个小时。 《超级呆鹅人是怎样练成的》 齐格飞看着训练室内那道刻苦的身影，老父亲不禁流下了眼泪，瓦尔特在外面望风，把里面交给齐格飞自己来处理。 毕竟——性子这么直的孩子他也劝不住。 而另一边，爱因斯坦和特斯拉已经闯入了主教办公室，她们开着逆熵最新制作的简化机甲，体型也就比女武神的外骨骼装甲大一点，但的确拥有了泰坦机甲的全部性能。 琥珀……正被一双打手抱住在角落罚站，她看着突然闯入的两个强盗，心里无奈的同时又有些怨恨。 tnnd总算找到那个乱投病毒的家伙了。 爱因斯坦和特斯拉无视了一边怨恨的目光，两个人正在实验室大门面前捣鼓着，半天却没有半点进展。 “鸡窝头，天命什么时候有了这么高级的防盗门来着？” “特斯拉博士，请不要强人所难，我并不能破解这扇门——也请不要胡乱使用暴力，我不想多扛着一个人回到飞机。” 两个现文明的普通人此刻正试图破解一扇神力加密的防盗门，于是这两位所谓的天才便在门前折腾了半个小时，甚至都把琥珀的身上和办公室都搜了一遍，依旧没有找到钥匙。 而正当特斯拉不耐烦准备用机械拳头强行破门时，一台营养仓被人从内部推了出来，还有两柄火红色的手枪也被扔了出来。 诺尔揉着朦胧的睡眼，看着两个人满脸幽怨，她们每试错一次都会响起警报，诺尔都要被她们吵死了。 “滚滚滚！把这丫头带着赶紧滚！” 诺尔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一把关上防盗门将两个人拒之门外，爱因斯坦和特斯拉面面相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起码她们的目的达到了。 “走吧，特斯拉博士。” 爱因斯坦捡起了地上的天火，特斯拉则吃力地推着琪亚娜的营养仓，上面的神力封禁都被诺尔手动解除了，看样子是早有预料。 两人一开始原本都有些怀疑，不过在特斯拉收回机甲琥珀却依然没有任何行动后，两人这才离开了主教办公室。 而琥珀看着屏幕上还未清除的病毒，又看了看关上的大门，竟有了想要冲出去把她们拽回来摁在终端上的冲动。 这剩下的祸害只能由琥珀自己来清除，而逆熵众人已经登上了返回的飞机，还带着齐格飞和他的两个女儿。 然后……终端被世界蛇的病毒搞炸了，天命浮空岛的武器库自动开启，还有一枚导弹命中了逆熵自己的飞机。 琥珀看着作茧自缚的这群逗比，只想默默地说一句： “6。” 还有就是——特么的赔钱！ 第118章 栀子花 正如同星焱在琪亚娜失控后给诺尔的一份预案一样，亲眼见证了一切的齐格飞不会再放心把自己的两个女儿留在天命，让瓦尔特在天命混了6年，逆熵的人要是还能失手…… 而一年后，苏醒过来的星焱看着眼前小小一只金毛团子陷入了沉默，而听了琥珀描述的经过后，星焱也冒出了跟她一样的想法—— “6。” 最终比安卡还是被留了下来，不出意料地脑子受到了重创，不仅染了个发，记忆还全部清除了。 然后他就给齐格飞发了个视频，说他要是还想要自己的女儿的话就赶紧赔偿天命那台总终端的钱。 而结果就是……奥托损失了一整版《卡莲幻想》的经费，星焱多了个徒弟，不对，是两个。 星焱看着比安卡身边的一只幼年魅魔陷入了沉默，明明他都空出大部分时间来教导比安卡，还直接给她坦露出了一部分信息，包括她的本名，她还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妹妹，以及除了她家庭关系以外的所有东西。 然而……养了这么久的小白菜最终还是被丽塔给拱跑了。 经过跟奥托的商议，齐格飞一家的信息都上了最高机密档案，比安卡也无权翻阅，星焱只是承诺等有一天她能通过努力打败自己就告诉她剩下的部分。 而其中……还出了一些乌龙。 比如一只藏不住事的德丽莎…… 在星焱昏迷期间比安卡一直都是待在奥托建立的孤儿院里，天命总部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所以他干脆换了个位置摸鱼，每天逗逗孩子什么的。 而德丽莎似乎没脸去看比安卡，但出于愧疚又给她写了很多信件，准备了很多很多礼物。 信件全都被奥托扣了下来，因为德丽莎真是什么都敢往里面写，只有礼物跟贺卡落在了比安卡的手里，而她也得知了自己有这么一位不冷不热的大姨妈，心中并不是很在意。 毕竟在她来看就是这样。 而此刻，忙完的星焱终于空出来一段时间，正打算带着德丽莎和小澪一同去看看乖侄女，以及好好教教丽塔一些知识，让她能够无微不至地照顾好比安卡。 “我……我就不去了。” 结果依旧是这样，德丽莎直接缩在家里不敢过去，明明比安卡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德丽莎在害怕些什么。 星焱只好带着小澪去，毕竟总不可能把德丽莎拽过去吧，她大姨妈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孤儿院的大家都很悠闲，也很吵闹，哪怕经历了两次灾难，奥托也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让一群孩子开始做好上战场的准备，甚至那些后面没有通过考核的也能够在天命分得一份文职，不会强迫她们。 而被重点照顾的比安卡和丽塔，正一脸痛苦地完成着长光布置的作业——这些东西奥托原本都没打算这么急，但星焱可知道，后期呆鹅不动脑的话跟草履虫也没什么区别，当然不能让事情变成这样。 能用拳头和丽塔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呆鹅的大脑只打高端局。 “师父，您来了。” 看见门口的星焱，一脸苦瓜相的比安卡即刻变得高兴了起来，急忙跑过去脱离了苦海……不是，迎接师父。 比起姨父，比安卡更习惯叫他师父，而且丽塔也说过，这样会给星焱减少很多麻烦。 星焱宠溺地摸了摸比安卡的脑袋，视线却是放在她那本摊开的作业上，这么远的距离对他来说完全不是问题，他甚至还看出来比安卡的一道数学题步骤上少了个根号。 而完成作业的丽塔从后厨端来一盘现烤的饼干，还有手打的红茶，味道深得他和小澪的喜爱。 “当然，小澪大人的血包也准备好了。” 丽塔给小澪撕开一袋血包，小澪捏起一块饼干沾了沾，轻轻咬了一口，甜味和一股只有她才喜欢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小澪高兴地摸了摸丽塔的脑袋。 “谢谢你，丽塔，你的手艺越来越棒了。” 面对夸赞面不改色，面对批评耐心听取，这也是丽塔一个优秀的品质。 “您谬赞了小澪大人，比起师父，丽塔还有很多进步的空间。” 星焱赞赏地看着丽塔，只要丽塔安分不搞事，有她在身边真的是一种享受，而丽塔注意到他的视线，只是礼貌地微笑点头回应。 跟两个小家伙日常互动了两句，星焱这才从身后拿出一个礼盒，只不过这个礼盒稍微大了一点。 “哇哦，没想到师父还会变魔术，这么大的盒子到底是从哪里变出来的？” 丽塔倒是提前学习了一些女武神的知识，对于圣痕空间有了一些初步了解，不过她并不想要插嘴解释，不能糟了师父的心。 “嘿嘿，这就是圣痕空间，能够储物的能力很方便吧，这是只有天然圣痕才拥有的能力哦。” “天然圣痕？”比安卡疑惑地看着星焱手背上的圣痕，“丽塔跟我说过，那些很厉害的女武神一般都有天然圣痕，所以……师父你一定很强吧。” 有关星焱的档案也是机密，除了一些见证过的人，其他人根本不知道他有什么能力，只听说过一些关于他的战绩。 没想到星焱却摇了摇头，捂着自己空荡荡的右肩苦笑，“不，如果我足够强的话，现在也不会落成这样。” 星焱蹲下身子看着比安卡的眼睛，那是卡斯兰娜的证明，是人民之盾的雏形，或许，她能够走到比自己更高的地方。 他拿着礼物盒放在比安卡的身旁，“比安卡，其实你以前已经通过了见习女武神的考核，这个呢，也是大姨妈当初想要送给你的礼物，只不过因为后面的事而耽误了。” “大姨妈不敢来见你，看到你现在这样她会觉得心痛，所以就由我来把她的这份心意交给你了。” 比安卡拆开礼物盒，一柄通体白色的骑枪静躺在盒子里，上面还印着属于卡斯兰娜和沙尼亚特家族的家徽——印在枪身上的剑盾图案，以及枪柄上百合花的护手。 “厄洛斯——这柄枪的名字，这其中灌注你的家人对你的爱，不要恨他们，他们并不是抛弃了你，只是迫不得已。” 当比安卡拿起骑枪的那一刻，齐格飞和塞西莉亚的虚影围绕在她的身后，比安卡虽然看不见，却能够感受到一股温暖。 “爸爸……妈妈……” 丽塔来到比安卡的身侧，默默为她擦去了眼角的泪水，她的小脑袋瓜灵光的很，星焱是比安卡的姨父，她的姨妈自然也就不难猜测，资料上还是能够查到姓名的。 但齐格飞夫妇的真就是完全保密，什么都查不到了。 比安卡抱着厄洛斯，眼神坚强地看着星焱，“师父，我一定会打败你的，我会用自己的努力去找到爸爸妈妈。” “嗯。我期待着那一天。” 而没有人察觉到的是，比安卡脊椎上的圣痕图案，原本只有卡斯兰娜的剑盾，周围却逐渐又构成了一朵百合花。 感受着比安卡的气息不断提升，星焱不明所以，却也为之而感到高兴。 塞西莉亚，你看到了吗？ 你的女儿，现在她的眼中也有了一份属于战士的坚毅呢。 （狂沙篇，结束） （下一卷：赎灵篇） 第120章 嗨嗨嗨，进货喽 英桀们度过了开心的一天，芙拉也“开心”地啸着度过了一天，他的意志力并不坚强，只是在某些特殊情况下杀伐果断，能够迅速做出抉择。 还没来得及后悔，人就已经没了。 而最后露娜和千劫来到现场时，人已经用手扒拉在了最后一级台阶上，跟个死人一样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 他不光身体死了，心也已经死了。 “呵呵，这个家里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 千劫无情地踹了踹他，他可不想把这小子背回去，那还不如让他直接给这小子火化掉算了，反正只带个核心回去也是回去了。 “小鬼，给我起来！跟个废物似的躺在这里像个什么样！” 芙拉还是在躺尸，被劫哥踹了两脚根本就没有反应，他现在已经不会痛了，真的，在4000层马上要完成任务的时候突然道心不稳滚了下去，然后不得不又从第一层爬起，他从来没有感觉过自己如此轻松，仿佛灵魂可以不受压抑到处飞。 “啊，我已经死了，就让我埋在这里吧。” “哼，如你所愿。” 撤去阶梯，芙拉瞬间便出现在了终墓的地面上，地面裂开一个大口把芙拉吞了下去，然后再自动愈合，一切就像是无事发生。 一只焦黑的手掌突破土层，在他的坚持不懈下终于扒到了地表，随后一整个人也随之破土而出。 “唉，算了，还是回家睡觉吧，软床总比土要舒服的多。” “明天正常训练，要是你敢迟到的话……” 千劫威胁似的捏了捏拳头，身心都已经麻木的芙拉此刻却是再度流露出了恐惧，撒丫子就跑的没影儿了。 赖床是不可能让他赖床的，明天看不到人的话，千劫都会热情似火地冲进他的房间直接把床板烧了，再把芙拉丢到岩浆池里面泡上那么半小时清醒清醒。 因为千劫还真干过这事，当芙拉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只剩个脑袋被泡在岩浆池里面的时候，别提他当时有多慌了，还是凯文把岩浆冻住，再把芙拉的虚无之种捞了上来。 这往世乐土里面他一天不死上个两回都显得不正常。 “不行，自从那天起这往世乐土我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芙拉把自己裹在小被几里瑟瑟发抖，一回想到这两天的辛酸，虽然罪有应得，但此刻猛男依旧落了泪。 “不行啊，已经有一百二十个小时没有去帕朵那里白嫖……呸，进货了，我浑身都难受啊！” 说着芙拉只感觉更不自在了，现在天色已晚，虽然记忆体不用睡觉，但也有英桀保持着生时的习惯，包括帕朵都是白天摆摊，晚上进货的。 从小被几里探出头来，紫色的小眼睛不安分地打量着周围，芙拉犹豫，这几天累是真的累，但不去进货也是真难受…… “这一票，我干了！早点完事早睡觉！” 芙拉咬咬牙，贼眉鼠眼地溜出了房间，首先便要排除掉爱莉希雅平常逛的地区，这可不叫心虚，这叫职业素养。 帕朵从别人那里进货出售，自己从帕朵那里进货收藏，没毛病吧。 接着便是要绕开华出没的散步区，不要进入可能会有维尔薇出没的魔术小房间，绕开可能会有梅比乌斯出没的小巷…… 总之经过一路艰险，芙拉轻车熟路地摸到了帕朵的房间，然后把平面摄像头从门缝伸了进去。 “小帕朵不在，行动行动！” 神力很轻松便凝聚出了一把对口的钥匙，打开房门，帕朵的小摊车就放在一边，芙拉兴奋地搓了搓手手，掏出一个进货专用的大麻袋溜了过去。 “伊甸姐的美酒，要了；蛇老师的药剂，不行，用途不明的药剂不能乱拿；维尔薇老师的清扫机器人，带走带走；还有华师父的赤鸢玩偶，打包打包……” 正在芙拉清点物资的时候，有人突然在背后点了点他的肩膀，吓的他一激灵跳了起来，眼疾手快地把麻袋藏好，转头，手刀，一气呵成。 然后……他的手刀就被别人抓住了。 “嗯？帕朵的手劲儿有这么大？” 然后他就拿出了终端照亮前方，只见一只白毛一脸无语地看着他，这是被抓了个现行。 “咳咳，露娜姐，你怎么来了？” “来来来，这是伊甸姐珍藏的美酒，来分你点。” 芙拉非常上道地拿出酒杯准备倒酒，露娜却笑眯眯地看着他，在他不明所以紧张地咕噜一声下，露娜一把夺过了整瓶好酒猛灌。 “咕噜咕噜……啊——好酒！”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芙拉一脸呆滞地看着退回到他手中的空瓶子，有些欲哭无泪，但已经付出了一瓶酒了，他现在就算走了明天应该也不会被露娜打小报告了吧。 “那个，露娜姐，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芙拉悻悻地起身准备开溜，临走时还不忘他的麻袋，但这次却不同以往，被露娜拉住坐了下来。 “？” “先等会，我可不是来进货的，这次我是来找你的，待会就算帕朵来了我也能用传送逃跑。” 听到此话芙拉瞬间安心了不少，到时候小帕朵又哭又闹的他可不好安慰，露娜姐仗义，明事理啊。 “嘿嘿，那露娜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露娜没有说话，黑暗中两个人打着终端，露娜扫视着芙拉，再回想起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叹了口气。 “贪婪，暴食，傲慢，懒惰，愤怒，嫉妒，秩序的七原罪已显其六，现在就色欲你还没有表现出来了。” 露娜再次深沉地叹了口气，他也没想到芙拉的进步会如此之快，甚至比当初的她还要恐怖。 但也有一种原因是她仗着自己人族最高的天赋，身为长生种就懈怠懒惰，神主给自己的先生（老师）也是煞费苦心才勉强把自己扶上了墙。 七原罪的考验只是秩序副作用的第一种体现，当初她也不知道干过多少社死的事才进入第二阶段摆脱全部原罪的影响。 但他要是在往世乐土发病啊……他们这些英桀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他度过这段苦日子。 “芙拉，我送你的那把刀，你还带在身边吗？” “在啊，怎么了？” 芙拉从圣痕空间里取出长刀，当初只有铸刀是维尔薇完成，而后面的附灵则是由露娜动手，带在身边就有一种舒适清爽的感觉。 “以后……你还是把刀都别在腰间吧。” 七原罪芙拉一个人很难处理过来，但她又不能帮助他太多，这是神主给他的考验，也是她给神主和芙拉（双生）的交代，他总会登上至高的。 而且…… 色欲……这里也没有人可以帮他解决这最后的问题啊。 …… （不好意思发错卷章了，这里应该是赎灵篇的第二章） 第119章 这个家里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 （本卷的主角为芙拉，讲述着芙拉在往世乐土的历练） （芙拉的角色塑造会与星焱有很大的对比效果，也是码字机最喜欢的角色） …… 往世乐土，这里是过去的人们所建造的传承之地，也是一群性格古怪的家伙最后的归宿，以及……一位坎坷少年的起点。 逝火的终墓 芙拉背着一吨的破灭廊柱，正步履艰难地走在千劫打造出来的狱火阶梯上，千劫的火焰能够无视防御，管你什么融合战士，在他的怒火面前就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一上午的时间，除去吃早餐，芙拉已经走了不知道有多远，流出的汗水都会被高温迅速蒸发，芙拉看着在高温里恍惚的空间，吃力地一步步往上爬。 “再走半个小时，应该就能到达大陆级狱火的边缘了。” 而至于芙拉为什么要接受这么残酷的修行，还是因为他被迫老实交代完了这次外出的经历，以及在幻境里自己的抉择。 然后……他跟一个无辜孩子动手的事，就被英桀们知道了，虽然这只是奈亚拉托提普制造出来的幻境，但劫哥也差点没当着大家的面把他手撕了。 芙拉只得乖乖领罚，在阿波尼亚那里跪着忏悔了一整天，没有进食也没有睡眠，这一次也没有人为他求情，直到他彻底平静下来阿波尼亚这才放他离开。 尼亚姐那里过了，但事后又来了个劫哥，先是把他暴打了一顿，随后又给他丢在这个鬼地方爬楼梯。 而更令他有些崩溃的是，露娜还在阶梯上改了改，这些狱火能够蚕食人的精神，而精神越稳定，灼烧的效果越差，顶多跟泡热开水似的；但是精神不稳的话，那疼痛感直逼十二级疼痛，魂儿都要上天了。 自家孩子，教育起来就是毫无负担。 芙拉艰难地抬头望了一眼，阶梯上的火焰都是一层比一层旺盛，阶梯一直延伸到天边仿佛没有尽头，而他的头顶还贴心地悬着一个电子屏幕，阶梯的计数和火焰的强度都记录在上面。 “3587，大陆级中阶” 芙拉咬了咬牙，背好身上的负重继续向上攀登，劫哥给的期限是一天之内爬到行星级，否则就直接给他干碎，让他也尝尝被掏心窝子的感觉，还有——最近一周别想吃饭。 造孽啊—— “3588……3589……3600……” 芙拉麻木地数着那些冰冷的数字，他现在真的凝聚不出什么意志力，这狱火烧的是真nm疼，就像全身的皮都给你扒下来了一样。 但是一想到可能会没饭吃，芙拉涣散的眼神立刻重新凝聚，艰难地迈动着步履前行。 而此刻不干人事的几个记忆体正聚在一起看戏吃瓜，华在田里种的西瓜收获了，一个人也吃不完，然后就被“恰巧”路过的爱莉希雅看到，又顺着邀请华来看直播。 “嗯?果然，夏天就要配上海滩，美少女当然要配上冰镇西瓜啦?” “我亲爱的樱，麻烦你再做一个吧?” 这边的众人正在海滩上吹着海风，享受着夏天的气息，遮阳伞，排球，冲浪板，以及最最重要的照相机。 要好好保存下来，回去看完后就挂墙上。 一边的樱接过西瓜，双手间冒出的寒气迅速将西瓜冻成了冰块，随后冰刃拔刀，一阵刀影中那么大一个西瓜就被切成了十五份。 爱莉希雅兴奋地拿起一块，粉嫩的小嘴咬了一口，冰爽与香甜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就好比美少女一样沁人心脾。 “哇~~冰冰凉凉的，真是太棒了?” “大家，快来尝尝！是我们的樱亲自做的西瓜片哦。” 爱莉希雅和樱把西瓜都分了下去，在海滩上玩闹的众人瞬间凑了过来，每个人都至少分得了一块。 “还得是爱莉姐，处处都想着咱。”一只猫娘帕朵吧唧吧唧地啃完了冰镇西瓜，立马就活了过来，这鬼天儿这么热，她都恨不得自己是个挂件能够随时都挂在樱姐身上。 科斯魔取了两块出来，一块分给了挤不进去的格蕾修，随后两人就坐在椰子树旁一边吃着，吐出的西瓜籽还被格蕾修用来摆了幅画。 “科斯魔，你看。” 西瓜籽被摆成了一只很大的蚂蚁，再把西瓜皮放在蚂蚁的头前，简直惟妙惟肖。 “嗯，做的很像。” 格蕾修还想要画些什么，结果几只小鸟突然飞了过来，叼起地上的瓜籽就不见了。 “啊……” “没关系，我们还有画布和画笔，这次我们就画那些小鸟吧。” 其他人都各有所言，大家都享受着一年一度的夏日氛围。 “来来来，这里还有凯文手打的西瓜汁哦?” 爱莉希雅手拿着西瓜汁，脖子上还挂着粉色的高清照相机，按下快门键，这一刻的美好也被她记录在相册里。 “爱莉。”伊甸端着自己的高脚杯，里面的红酒已经被替换成了西瓜汁，只能说不愧是伊甸，生活上绝对不亏待自己和朋友，海面上她的一艘游轮还停着呢。 伊甸的指尖划过少女的粉唇，她看得有些太投入，都没有注意到嘴上还残留着西瓜籽。 “谢谢，我的好伊甸?那——要不要我帮你涂防晒霜呢?” “好啊。” 见伊甸点头，爱莉希雅迫不及待地拿出包包里的防晒霜，挤了挤，然后兴奋地搓了搓手手。 沙滩布，遮阳伞，防晒霜，以及……某个不安分的妖精小姐，但躺着的当事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什么，还很享受的样子。 另外一边，把排球都打出残影的两人，最终以露娜胜利为结束，一头黑发，精神面貌都显得阳光开朗的芙拉（双生）面色痴呆地看着她的笑容。 顶不住，实在是顶不住了，露娜这一手好球简直是爆杀，天生冷静的他此刻却是无法集中注意力。 “嗯？你在傻笑什么呢？” “哦，没什么。” 芙拉看着遮阳伞下的两人，一时有些心潮澎湃，眼神看着露娜有些小期待。 “要不要涂点防晒霜。” 露娜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不但没有恼羞成怒，反而看着他发出了笑声。 “羡慕了？” “嗯。”芙拉（双生）也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多年的老夫老妻了，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来，那你过来。” 露娜走到了另一处遮阳伞下，芙拉（双生）欢呼一声跑了过去，露娜在包里拿出了自己的防晒霜，往手上涂了两下，然后再芙拉期待的眼神中…… “想得美哦你。” 转身就去了爱莉希雅那里。 “来，爱莉希雅妹妹，姐姐帮你涂点防晒霜好不好？” 芙拉（双生）愣在了原地，这时他又有了一种挫败感，因为是爱莉，所以他非常挫败，但恰好又因为是爱莉，所以他根本就生不起气来。 “唉，我这一生如履薄冰。” “吃醋了？” “有点。” 芙拉看着就返回来的露娜，直接趴在了沙滩布上，旁边还放着一支防晒霜。 “愣着干什么？不乐意的话我去找爱莉希雅妹妹了。” “乐意乐意。” 芙拉（双生）赶忙拿起了防晒霜，亲手操作了起来，这次海滩之旅的愿望清单又完成了一项。 “各位，千劫在游艇上已经准备好烧烤了，有谁想吹着海风吃烧烤吗？” “我我我！” “还有咱也是！” “嗯，这个提议确实很不错。” 大家纷纷响应伊甸的邀请，大家也熟悉千劫的性子，让他等人的话千劫可没这么好说话，来晚了就只能自己动手烤，手艺还不一定有千劫的那种美味。 游艇靠岸，大家有序排队登上了船，还带着直播芙拉那边的摄像机一起，更扎心的是这个直播还是双向的，还在爬楼梯的芙拉能够看见听见他们。 大家搁哪儿坐着游艇吃着烧烤，自己都一天没吃饭了还在负重爬楼梯…… 实在是太过分了！ “嗷——！” 然后，芙拉就因为心境不稳，脚下的火势瞬间便吞没了他，火焰中不断发出着惨叫声。 第121章 太硬核了 要走出秩序的第一阶段，必须克服七原罪带来的影响，其方法便是将某一罪放大到极致，然后再一口气彻底压制下去，这样才能够得到秩序的认可。 秩序的继承人大多都卡在了这致命的第一关上。比如暴怒，将暴怒的情绪放大到极致，而直到找到办法压制前他都会一直保持暴怒的状态，少则一两个小时，多则一两年都有可能，在暴怒状态下人可没法保持冷静，嘴欠到处树敌都是小事，这可是真有可能把自己活生生气死的。 光是一个暴怒就如此，不用说其他几罪了。 而芙拉腰间的这柄刀，则倾注了她从黄昏时代到如今的所有心血，她一生都在与秩序为伍，也终于打造出了一柄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压制秩序的武器。 “芙拉，看着我的眼睛。” “告诉我，你当时真的想要杀死那个孩子吗？” 露娜捧着芙拉的脸颊，一脸严肃的表情看着他，一开始芙拉坦白的时候她只是有些震惊，既然没有酿成过错，她倒是有很多办法来改变他。 “其实……也没有吧。” 芙拉心虚地低着头，回想起来的话当时他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自己就是从巴比伦塔那个草菅人命的地方出来的，一般对看上去有点故事同龄人都有着较好的第一印象。 “但是，一想到姐的核心被他们装到了那个女孩的身体里，我就……” 芙拉停顿了一会儿，后面的话他也没敢说下去，奈亚在最后跟他说的话还不能全信，但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一次他虽然不会直接杀了那个女孩，但也会带着她直接离开，直到找到能够安全分离两个人的办法。 “嗯，孩子，不用难过。” 露娜紧紧地抱着芙拉，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芙拉是她一手创造而来，性格什么的都早已注定，就算会有偏差也不会太大，而无论是她还是她的丈夫，都不会随便对小孩动手的。 “我知道你遭遇了很多苦难与不公，你身上发生了很多不幸，你却没必要独自去承受一切，你的姐姐也好，朋友也好，哪怕是这里只剩下一个记忆体的我，你都可以尽情依赖。” 她的话语令芙拉躁动的心瞬间安静下来，发间的香气他闻起来有一种安心感，就像是……在妈妈的怀里安睡。 “妈妈……” 那一夜他回想起了很多，妈妈当初因为崩坏而患上无法治愈的肺癌，他的朋友和同学因为崩坏而身死道消，姐姐和贝拉姐已经被迫脱离了人类的身份，而幸存下来的自己，却得到了虚树的救赎。 露娜姐……从进入往世乐土的第一天起她就对自己很好，她虽然有的时候很没有正形，却像是一个慈祥的长辈一样关怀着他，哪怕是爱莉姐他都始终感觉有一股朦胧的距离感，但是露娜姐真就把自己的一切都展露在了他的面前。 妈妈…… ［双生］的房间内，露娜把芙拉的身体调回了本来的年龄阶段，在她的安哄下芙拉已经睡着，身体积压了两天的疲惫，更多的是心理压力，此刻全都放松下来。 芙拉（双生）还坐在桌前点着台灯，看见露娜回家，他放下手中的书本迎了上去，从她的手中接过芙拉。 “你觉得，这孩子到底像谁？” “还用说嘛，当然是像你了。”露娜似乎想到了些有趣的记忆，没绷住笑了出来。 黄昏时代的记忆她已经模糊，不过五万年前的记忆档案他们还存着，那时还是成年后的自己带着6岁的他在大城市里生活，他也一样见不得自己受委屈，虽然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每次他都坚持要帮他来解决。 芙拉被放在了宽阔的大床上，俩老夫老妻分别躺在他的两侧，不忍打扰孩子的休息便直接用念话来传音。 “15岁的身体，看着他就像是当初的你一样可爱。” 露娜的调侃让芙拉（双生）脸色一黑，他一个生在地狱的孩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眉清目秀的，哪怕被露娜带了出来他依旧保持着杀手的习惯。 而之后的日子里，他的那柄尖刀也在温情中渐渐钝化，从拼命自保变成了为她着想，然后…… “这就是你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就教我**知识的原因？” “咳咳……” 露娜虚心地别过头去，后来她也感觉到了自己这样不太合适，十五岁还是太早了点，不过她也没做什么，只是疯狂口嗨，开黄腔……以及在电脑里面下载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而已。 “这不是没办法嘛，为了找你我都找了一个时代了。” 但至少她还多少有点良知，没有干些违纪犯法的事……虽然第一天就把一家黑心公司的银行账户给爆破了。 “……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再发生了。” 芙拉（双生）的内心也瞬间充满愧疚，五万年前的时代可是非常狗血，他们都有互相对不起的地方，但芙拉（双生）那个钻牛角尖的性子直接把所有的责任包揽了下来，就连月球上的事情也原谅了她。 他抓住了露娜的手，让她转过头来看向自己。 这样安定地生活在一片净土里，有朋友，孩子陪伴，这才是他们一直向往着的退休生活。 …… 而在这一家子安心入睡的时候，另一只进货完了的小猫可就睡不着了，看着自己家里一片狼藉，帕朵急的眼睛里都出现了血丝。 “呵呵，果然，好运对咱的庇护也到头了吗？” 帕朵丢了魂儿似的坐在小摊车上，四周还有许多空的酒瓶子和瓜籽壳，还有一个空瓶子，她记得这是上次芙拉（双生）老板求着蛇姐做的安眠药，虽然有副作用但是效果好的没话说，老板记忆体的体质都没抗住昏睡了一整天。 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倒霉蛋把它喝了，不过会来她房间进货的也就只有露娜姐和小老板……老板什么时候才能管住他们两个啊，再这么下去咱都不用出摊卖货了。 而在［双生］的房间里，三道平整的呼吸声在一个房间里回响，但突然间芙拉的呼吸一停，两条腿止不住地抽抽了好一会儿，最后身子僵硬地一挺，又安静地睡了下去。 第122章 公开处刑，究极社死 第二天一大早，千劫就在逝火的终墓里等着了，他不耐烦地跺着脚，每隔5秒就抬头看一次屏幕上的计时器。 直到十分钟过后，忍无可忍的千劫额头暴起青筋，熊熊的怒火已经从他身后冒了出来。 “好——好啊！敢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吧，今天我就让你这小子体会一下我的怒火！” 千劫怒气冲天地摔门而出，负责管理乐土的克莱因见了都摇头叹气，她之前倒是偶然见过芙拉迟到的场景，那画面简直不忍直视，也不知道芙拉是怎么还敢的，那次她修理数据都修了整整一天啊。 而房间内俩夫妻早就出门玩乐去了，只剩下芙拉还躺在床上睡的很安详，脸色都还是绿的。 千劫破门而入，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甚至没有了呼吸的死者，直接举起了高大的破灭廊柱。 “给我——起来！” 随后在“轰！”的一声中，［双生］在伊甸手里买的小别墅……塌了。 然后千劫就拖着一只虚弱的芙拉从一堆废墟里走了出来，芙拉的身体又回到了十八岁的状态，但是他此刻都宁愿要之前那个十五岁的样子。 劫哥你不当人啊！哪有你这么物理解毒的！ 芙拉只能一脸虚弱且愤懑地来到了专属训练场，继续聆听着千劫给他布置那些惨无人道的训练计划。 …… 下午两点，饭都没吃的芙拉超前完成了今日特训，事实证明人的潜力是被逼出来的，哪怕芙拉两顿都没吃，身子还中了毒，训练起来依旧不敢马虎。 “小子，敢耍我！明天的训练强度上升！” 被迫暴露底牌的芙拉痛哭流涕，一想到明天还有更加严厉的特训，他直接眼一闭，身子一躺，跟条死鱼一样瘫在专属训练场里。 “既然你爸求我好好训练你，我当然是——非常乐意啊，哈哈哈！” 这是千劫第一天的原话，他还记得那时候的芙拉（双生）一脸高兴的表情，像是甩掉了什么大麻烦一样，直接乐疯了。 总有一天要你老命…… 芙拉暗暗诅咒着，没去管已经失去知觉的双腿，两只顽强的手依旧慢慢带着他爬了出去，直到偶然路过的樱发现了面目狰狞的他，芙拉这才得救了。 “唔唔——还是樱姐你最好了。” 芙拉坐在饭桌前狼吞虎咽，而樱已经一脸无奈地从厨房端来了第十五块饭团，旁边的烤肉摊上也空了整整一盆。 樱真的很想问他一句——你这是遭谁虐待了？还有，芙拉（双生）和露娜都不管你的吗？ 当咽下第十六块饭团时，芙拉满足地瘫在了椅子上，随手拿了根竹签剔着牙，再直接把地上的空竹签一抹，垃圾这下就处理完了。 “你……已经吃饱了吧？” 樱在一旁不确定地问道，就是还没吃饱她也没法再加了，厨房都几乎要被他给吃空了，那这几天她吃啥？又不是天天团建，总不能去找别人蹭饭吧。 芙拉慵懒地拍了拍肚子，随后打出震天一嗝，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樱。 “其实——我还可以吃的。” 房门“砰”地一声关上，芙拉一脸无辜地站在房间外面，哼地一声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刚才他有多么虚弱，现在他就有多么嚣张，吃饱了饭的他要打十个凯文！ 呃……算了吧，就算是一个自己也打不过。 “不就是多吃了你家一点大米嘛。” 满血复活的芙拉不屑地到处逛着，至少在下午维尔薇和晚上梅比乌斯的课程开始之前，他还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不行这日子简直就不是人过的，得赶紧想办法找点乐……事做。 “说起来，昨天晚上聊天的时候还磕了点帕朵的瓜籽，还拿了几瓶苏打水没给钱来着，帕朵不会生气了吧。” 良心不安的芙拉决定再去看一眼，不过他记得帕朵之前还进了一部维尔薇打造的全息观影仪，干脆找凯文要点片子去，五万年前凯文收集了不少好东西，到现在他也才看完一百部。 因为每次看到一半都会被维尔薇拖走，有时候是魔术师，那她倒是会给自己宽限一会儿，不过来的如果是专家的话……他大概又要欠凯文一部影碟了。 “哎呀，反正都欠了那么多了，也不差这一部。” 正所谓死猪不怕开水烫，只要你不敢打死我，我就是无敌的。 芙拉双手叉着腰，得意的闯入了凯文的房间，“嗨嗨嗨，老大再借我一部片子看看。” 而刚进房间的那一刻他就懵了，这里可不只有凯文一个人，苏，爱莉希雅，露娜，芙拉（双生）都在，甚至连维尔薇，呃…… 芙拉确认了一眼维尔薇惊喜的眼神，应该是魔术师没跑了。 不是专家？那怕个der。 几人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就继续观看着电视，只有露娜好心地挪了挪位置，给芙拉也空出来一个坐的位置。 但她的表情吧……奈亚乐子人同款笑容，芙拉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来嘛，芙拉，坐这里。” 爱莉希雅拍了拍露娜和她中间身边的空位置。 芙拉咕噜一声，终于还是坐在了她身边，也不知道这几个家伙在看些什么这么起劲。 “鬼……鬼啊——！！！” 听见熟悉的声音，芙拉一脸黑线的看着屏幕，这几个家伙竟然在毫无人性地播放着他初入乐土时的画面，而且看样子还特么已经做成光碟保存下来了。 刚才的画面便是他通过乐土试炼第一次来到大厅时的画面，休闲室里的爱莉希雅一如既往地做着自我介绍，芙拉还记得自己当时直接问了一句—— “那你今年多大了？” 一句话直接给妖精小姐干沉默了，虽然她很会转移话题，但那时候他对这个问题非常好奇，感觉身上有崩坏兽在爬一样。 但在爱莉希雅无奈老实交代后，芙拉便对这个问题的后续没了兴趣，一个五万多岁一直生活在地底的妖精能有什么好玩的故事？ 然后爱莉希雅用事实啪啪打他的脸，无论是谁都会喜欢爱莉希雅，然后这两个乐子人就聊到了一块儿去，很快便熟络起来。 用当时露娜的话来说，她在入口处仿佛看到了两只老狐狸，紧接着芙拉就看到爱莉对着一个空气在那撒娇求安慰，瞪得他眼珠子老大了。 当时他的核心还没有觉醒，自然也就看不到露娜的特殊状态，只知道爱莉在跟一个鬼开心地聊着，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他身上。 再然后……芙拉就看到一个杯子凭空浮了起来，杯子里面的茶水诡异的消失不见，芙拉就恐惧地叫了一声，随之露娜把那把刀拿了出来。 本来是想在第一天就交给芙拉的，结果在他的视角里只有一柄刀在朝着他飞过来，直接给他吓晕过去了。 看着画面中那个不争气的自己，芙拉激动地跳了起来，一脸愤懑地指着在场的所有人，一个没跑。 “合着你们还做成了纪录片是吧！” 第123章 责任 芙拉一脸生无可恋地被维尔薇给拖走了，在这里待着就是一种顶级折磨，反正他在这里抗议也无济于事，上手抢的话还会被爱莉和露娜两个人拖到后面。 维尔薇的本我实在是有点看不下去，就让魔术师把身体让给了专家，戴着恶魔角的专家维尔薇就强行把他拖走了。 天使？还是恶魔？芙拉自己也不知道离开了那里到底是好是坏。 露娜和芙拉（双生）就像是给自己孩子报补习班一样，这里的英桀就是最好的老师，虽然大多时候都没个正形。 现在还未到16点，而维尔薇的机械课要一直持续到19点，数理化知识在他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蛋疼的是维尔薇每次布置的作业最令人头疼，除了必备的习题册，还有实操的题目。 刚来一个多月芙拉就被要求能够拆解终端并自己用废品零件拼装，拆下来的零件必须完好，废品零件拼装的终端也要求至少有5g的运行速度。 那给孩子急的啊…… 晚上19点课程结束时，专家淡漠地看着灰头灰脸的芙拉，把桌上的线稿和铅笔收拾了下，1对1辅导，老师还不用担心学生的安危随意惩罚，专家从一开始的抗拒变成了乐在其中。 “消耗了23桶炸药，你在这堂课上至少打了23次瞌睡，好了，把作业完成了明天交上来。” 教室里唯一完好的可能就是芙拉桌上这本练习册了，别问专家为什么闲的把每本书的封面都换成了防爆材料，问就是一个苦逼学生的泪水。 “我这一生如履薄冰……” 芙拉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吃饭，还好芙拉（双生）已经提前为他准备好了，全都是些高蛋白的补品，毕竟他还有毗湿奴的超变因子，现在这副十八岁的身体还能继续生长。 而晚上梅比乌斯的课程才是最煎熬的，他皮糙肉厚，挨上几发炸弹说实话问题不大，但……梅比乌斯可是会趁他不注意就直接划一刀取样什么的。 有时候他都有一种错觉，仿佛台子上的实验素材不是小白鼠，而是他一样。 差点连盘子都吃掉的芙拉视死如归地来到了梅比乌斯的教室，暗绿色的装饰风格，就跟她的实验室差不多，特别是一鼻子的消毒水味儿，还有穿着白大褂的梅比乌斯在讲台上一手拿着教鞭，一手拿着魂钢切割刀的场景。 只能说台子上的小白鼠真不愧是梅比乌斯养的，没有直接吓死。 “小白鼠~你来啦~” “快点坐好，我们的课程，马上就要开始咯……” 要不是这里还是往世乐土，他是真想拔腿就跑。 晚上23点，一脸虚脱的芙拉回到了房间，酒窝这块都彻底凹了下去，才刚打开房门就径直栽倒在了床上，两个黑眼圈看起来要多憔悴有多憔悴。 “啊……” “恐怖微积分，绝望基因学……” 芙拉跟个死鱼一般瘫在床上躺了几分钟，随后不得不与爱床生死分离，含泪拿出作业开始奋笔疾书。 这只是芙拉一天的循环，一星期内芙拉只有一天能休息，每个月还有一次月考，战斗，生物，机械，三门课程的老师都会来检测他。 而且他的神力还是全程被封的，一些脱离定律的东西他也别想弄出来，维尔薇和梅比乌斯一眼就看得出来。 “可恶啊！格蕾修也是小孩儿啊，凭什么她不用学这些啊！” “还有科斯魔，估计他变成融合战士的时候也才高中生吧，没有体验过大学的家伙给我来学习微积分啊混蛋！！！” “唉——” 生活不易，芙拉叹气。 夜晚，直到黄金庭院的灯光大多数熄灭，只剩下芙拉一家的窗户还亮着。 轻轻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露娜拿起了藏在地毯下面的钥匙悄悄开门，拖鞋就放在门口，她只穿着一双白丝就踏入了客厅。 一眼望去，书房里的芙拉果然坐在桌前睡着了，露娜静悄悄地上前，双手轻放在他的太阳穴上，指尖银白色的光芒闪烁，芙拉即刻陷入了深度睡眠，这样也就方便她把芙拉抱回床上，盖好被子，关上台灯。 客厅的沙发上还放着芙拉换下来的脏衣服，露娜拿上衣服就退出了客厅，明儿早估计芙拉也没时间洗衣服，只能由她这个家长来代劳了。 而芙拉（双生）早已等候在了门口，他微笑着接过脏衣服，随后跟露娜一起进了门。 “快去睡吧，这么勤奋可一点都不像你。” 露娜平日里根本就没有半点正形，倒是在黄昏时期的圣女礼仪被保留了下来，不过她的天性还是好玩懒惰，特别是心爱的人在身边的时候，她就完全变成了一个小废物。 不过嘛…… “哼，我好歹也是孩子的妈妈，总得留点好印象吧。” 芙拉（双生）把衣服丢进盆子准备手洗，开工前还给了露娜一个晚安吻，“我都照顾了你五万多年，就是多了一个孩子而已，还不至于让我忙不过来。” “好啦，乖，去睡觉吧。” 露娜已经疲惫地打起了哈欠，这次她没有要强，把身上的脏衣服也丢给芙拉后，换上一身睡衣就躺在暖好的大床上了，暖和的被窝再加上她喜欢的体香，露娜瞬间便进入了梦乡。 不过……这次她做的不会是什么好梦就对了。 “殿下？殿下。马上要开始晨练了，现在起床去洗漱的话我还有时间给殿下吹头发哦。” “唔——好的先生，我马上就来。” “殿下，换洗的衣服请放到这边，教会的其他修女会在两个工作时内清洗干净。” “很好殿下，您并没有迟到，那么现在十公里的热身晨跑，现在开始。” “恭喜你殿下，今天的晨练依旧非常完美，现在请把衣服交给修女，澡堂已经放好了热水，我这就去为殿下准备早餐。” “殿下，早餐时间还有十分钟结束，请不要再玩弄食物了。” “殿下，上午的授课即将开始，表现好的话下午我还有时间陪殿下逛街。” “殿下，今天的所有课程已经完毕，晚上您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在教会内自由活动，当然，我也会一直陪着殿下您。” “殿下，现在该睡觉了，睡前按摩已经准备好了，殿下这边请。” “殿下……” “……” “殿下，带着人族，带着神主的期望，您一定要活下去。” “请原谅我，不能再陪在殿下身边了。” “先生！” 芙拉突然从床上惊醒，一头白色长发散乱地披露在床上，她的瞳孔惊恐地缩成一条缝，刚才的画面，还有如同整个世界都崩塌的痛心，无比逼真地反馈到了芙拉的体内。 她的手放在剧烈起伏的胸口，核心的跳动比心脏还要剧烈，之前可从未有过这种情况。 金光一闪，芙拉再次变回了紫发的男儿身，他心有余悸地抚着胸口的核心，刚才的画面深深烙印在了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到底是……谁的记忆？” …… 今天有点忙，只有一章了。 第124章 珍爱自身安全，远离野生爱莉 露娜一整个晚上都失眠了，作为记忆体这还是从未有过的现象，不过更令她在意的还是昨晚做的梦境，那是她黄昏时代的梦魇，一直持续到现在的黎明时代。 “不可能，本体在录入记忆体的时候应该把这一段删掉了才对。” 现在才凌晨五点，露娜来不及收拾便慌慌张张出了门，客厅里的芙拉（双生）一脸无奈，这件事他帮不上任何忙，风暴的中心就是他，他不去添乱都算好的了。 露娜穿着一身纯白的睡衣走在往世乐土里，她径直来到了梅比乌斯的房间，急促地敲了敲门。 梅比乌斯一脸不耐烦地打开了一条门缝，昨天搞到的实验素材还没有试完，她能有好脸色就来鬼了，要不是露娜是记忆体，她都想把这家伙都切片研究了。 “什么事？快点说，我赶时间。” “梅比乌斯，克莱因在吗？” “嗯？”梅比乌斯警惕地看着露娜，哪个记忆体会闲着没事来找克莱因，但看着她乱糟糟的头发和眼角的红眶，梅比乌斯最终还是让她进了门。 “克莱因，过来。” 实验台前绿发的少女回过头来，疲惫的眼神看着梅比乌斯和露娜，随后乖乖放下了手中的实验工具，摘下手套和口罩迎了上去。 “博士，有什么事吗？” 梅比乌斯手指向露娜，她还未开口，露娜便抢先一步抓住了克莱因的手，刚想走出门外，但感受到梅比乌斯令人毛骨悚然的视线，她还是只得在这里解释清楚。 “克莱因，我需要去往世乐土资料室，我这边的记忆……可能又出了点问题。” “嗯？”克莱因先是惊讶地抬起头，随后又恢复了往日无彩的神色，“知道了，跟我来吧。” 梅比乌斯眉头一皱，也放下手头的研究跟了上来。 往世乐土的资料室，说是往世乐土的核心也不为过，毕竟这里才是整个往世乐土的建立基础，所有关于前文明的信息资料都记录在内，是这些冰冷的数据资料成就了这些活生生的记忆体。 而资料室内看上去一切正常，除了某个正在自动编写着的书本，还有一个蹲在角落翻着过往记录的冰块男孩，她们都已经习惯了。 “也就是说，你昨晚回想起了本体并没有录入档案的记忆，还是跟‘他’有关的？” 梅比乌斯被弄的有些炸毛，一对蛇瞳收缩，梅比乌斯已经拿出了手术刀，考虑要不要现在就把她给刨了。 毕竟……露娜发起疯来是真狠，根据五万年前最后录入的资料，终焉灭世都是露娜搞出来的。 防范于未然总不会有错，要不是最后露娜本体亲自进入往世乐土认错道歉，现在英桀们的关系都不会这么牢固。 克莱因已经尽量斟酌用词了，没有提及那个人是为了照顾露娜的心情，她现在这个状态就跟个炸弹似的，说不定一点就爆。 “嗯，克莱因，所以我想请你再次帮我消除这段记忆。” 克莱因和梅比乌斯都是一愣，这么珍贵的记忆说删就删，不过选择倒是跟那时的她差不多。 “好不容易回想起来，这次你选择删除的话，身为记忆体可很难再出现这种bug。” “嗯，我知道的，本体在我这里留下后手就是因为这个。”露娜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说不在意是骗人的，但是她这个记忆体还是更应该享受目前这段快乐安定的时光。 “放心吧，我的本体还在外面呢，这个问题她会去解决的。现在，帮我删除记忆。” 克莱因拗不过她，只能让露娜乖乖坐上了椅子，头盔落下，属于露娜的信息数据清楚地呈现在克莱因面前，她的双手飞快在桌面上操作着。 一个小时之后，“康复”的露娜神清气爽地出了资料室，芙拉（双生）早已在门口等候许久。 “回去吧，去看看我们的孩子醒了没？” 见她一脸轻松的表情，芙拉（双生）的神色也逐渐变得柔和放松，他主动牵起了露娜的纤手。 “嗯，走吧。” …… 而今天，芙拉的状态也糟糕地不像话，刚出房间时还是以少见的女身露面，乱糟糟的头发失去了银白色的光泽，一对半眯着的蓝眼睛里透露着疲惫，神色憔悴，连衣服前的的两颗扣子都没有扣上，还在不停地打着哈欠。 她其实也不想的，但是那些声音只有她在转换成女儿身的时候才能够听到，那段记忆有着太多的谜团，一晚上芙拉的心思都被深深吸引着，就算把头埋在枕头里辗转反侧，她还是会忍不住切换成女儿身去聆听。 要命，谜语人真的是太要命了。 “哦哦——” 一旁“恰好”撞见这一幕的爱莉希雅兴奋地动了动耳朵，自从她上次缠着芙拉换了四个多小时的衣服后，爱莉希雅也就再没见过芙拉换成这副女儿身。 嗯……爱莉不懂呢，女孩子不应该都是爱美的吗？就像是她，如果没有伊甸给她挑衣服的话，她自己出趟门估计也要整理很久很久。 但今天这样香丽的场景还真不多见，窗户爱莉希雅默默拿出了相机，对着芙拉一阵光明正大的偷拍之后才走了进去。 “嗨?，芙拉，今天起的好早啊。” “嗯，早啊，爱莉姐。” 芙拉依旧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说着又打了个哈欠，她感觉今天劫哥就算是把她打死也没有力气训练了，还不如让她在岩浆池里睡会儿呢。 爱莉希雅在她的身边转来转去，像个人形摄像机一样把每一处风景都尽收眼底，有一说一，芙拉用女儿身的时候外貌和体型跟露娜差不多，区别就在于气质方面了。 芙拉的眼中带点智慧，而露娜除了从小养出来的圣女的优雅，剩下的就只有……活泼好动？ “吼吼——” “芙拉妹妹的身材可真好呢，虽然仅次于美丽的妖精小姐，但也跟伊甸，露娜，梅比乌斯，樱，华，维尔薇，小格蕾修一样可爱漂亮呢。” 芙拉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身体转换成女性后，她的思维也会跟着暂时转变，爱美当然是爱美的，只是没有爱莉那么……执着。 “那不还是在你下面嘛。” “嘻嘻。”爱莉希雅搂住了芙拉的腰，亲昵地凑到她耳朵边上，“芙拉要是也想变得漂亮的话，我可以把方法教给你哦。” “什，什么办法？”芙拉身体抖了抖，爱莉希雅弄的她耳朵有些痒，挣扎着想要从她的魔爪中逃出来。 “当然是化妆啦，可爱的女孩子都会画上合适自己的妆束的。” 爱莉希雅一副老师的样子传授着经验，然后顺手搂着芙拉的腰离开了房间。 “走，我带你看看爱莉希雅的收藏，这可是无数女孩子梦寐以求的宝地呢。” 于是……芙拉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拐了去。 而后到的露娜，芙拉（双生）和千劫三人，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陷入了沉默，然后两个人就开始拦着千劫拆家。 毕竟……千劫现在可是欠了伊甸一大笔黄金庭院的装修费呢。 第125章 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是种什么体验 爱莉希雅的闺房，但在芙拉眼里看来更像是“皇后的宝库”，房间的基本装饰风格还是以粉色为底，夹杂着伊甸的金，露娜的白，还有几幅合照挂在墙上。 而房间里最突出的，则是几乎占据了一整面墙的衣柜，以及一张一米半长的折叠式化妆桌。 芙拉不经常用这副女儿身，对女生的知识也不全面，更不清楚爱莉桌子上的标着“迪奥”和“香奈儿”的瓶瓶罐罐代表着什么。 “这里这里，芙拉，快点坐好。” 芙拉老实地坐在了椅子上，她就是一个化妆小白，以前妈妈也没有买过化妆品，姐姐就更不用说了，也就只有贝拉姐以前在她们面前打过粉底，不过几个孩子能弄出什么好妆，贝拉姐看上去都跟白墙似的。 爱莉笑嘻嘻地站在芙拉脑后，耐心地给她梳着头发，芙拉自带着体香，爱莉梳头发的时候脸都快要埋进去了。 “爱莉姐……” 芙拉透过镜子看着爱莉希雅又不安分，无奈出声提醒。 “唉呀，小芙拉身上的味道太香了，人家忍不住嘛?” 爱莉希雅依旧不知悔改，不过倒是收敛了一些，试着给她梳了一个高马尾的发型。 对比了下镜子，爱莉希雅左看右看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眼睛里冒着喜悦的金光。 “哇——芙拉你的底子可真好，这个发型还没有多少人能够驾驭呢。” 精明干练高马尾，芙拉每天的训练都达到了六个小时，气质与这个发型倒是般配，而且…… 爱莉希雅的小手钻进了芙拉的衣服里，弄的她痒痒的同时心里一震，急急忙忙拦住了她在自己小腹上的手。 “哇哦——没想到小芙拉这副身体居然有六块，我好像知道你适合穿什么了。” 爱莉希雅在衣柜里面翻找着，反正咱也不知道爱莉这种女孩的衣柜里为什么会收藏有运动背心，超短牛仔裤什么的，她还给芙拉拿来了一件粉白色的夹克。 而换衣服的过程……芙拉没那个脸让爱莉希雅来，三度婉拒之后直接躲进浴室换上了套装。 “那个，爱莉姐……这些衣服真的没问题吗？” 芙拉摸着自己光滑的大腿，膝盖以上没点遮挡啥的她还是不适应，风儿直呼地往里面灌，芙拉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而更要命的是，特么这件运动背心还是小一号的，肚脐和腹肌都露出来了，像这样紧身的衣服她还没试过，虽然感觉很清爽，也方便活动，但有些清爽过头了。 夹克一套上去，再带上一顶鸭舌帽，配上粉白色的运动鞋，这套的主要风格就是飒。 芙拉才刚看向这边，只见白光一闪，爱莉希雅笑眯眯地把相机往身后一丢，仿佛无事发生。 “感觉如何？是不是有一股很轻松的感觉？” 这件衣服她一直都想要给露娜姐姐换上的，只可惜她本人似乎不太愿意接受，而且芙拉（双生）也不愿意，说什么露的太多了。 哼，她早就发现了露娜姐姐家里还有几件更大胆的呢，只是从来都没见她穿过而已。 感觉好亏的爱莉希雅只能从芙拉身上找回来，嘿嘿……母债女偿。 “说起来，这件衣服很适合芙拉你呢，要不就穿着这件去训练好了，放心，我会在旁边一直为你加油打气的。” “不要不要。” 爱莉希雅随即露出一片可怜兮兮的表情，粉色的大眼睛真诚地盯着她，一副“快哄我”的表情。 芙拉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大声反驳着：“我才不要去训练。” “诶？”爱莉希雅都愣在了原地，原来她说的是这个吗？嘻嘻，不过这样正好，还可以带着不一样的芙拉去挨个串门，然后把照片每个人都发一份。 “对嘛对嘛，芙拉你也应该放个长假了。在这段期间，就让我来教你怎么化妆和穿搭吧。” 芙拉的脸色一白，她现在又想回去训练了怎么办，劫哥救我！ 喊是当然不可能喊出声的，现在没找到人的劫哥估计处于暴怒状态，她敢肯定劫哥找到她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手撕了，而且说不定他还会把整个房子拆了来招人。 嘶——为什么两边都这么可怕啊！ “爱莉姐，等等！” 芙拉不停地摩挲着自己光滑的大腿，感到非常不适。 “那个……我能不能先换条裤子，这件实在是太冷了啊。” 爱莉希雅想起来自己的相机，本想拒绝但是又想要拍更多好看的照片，说不定试着试着就找到一件更好看的呢。 “好啊，我这里还有很多件可以穿呢。” 这一条倒是正常多了，因为全都遮了起来，白色布料也是紧身装束，完美勾勒出了芙拉的身体曲线，如果再把外套脱下来就好了。 啊——不行，妹妹好飒啊。 “芙拉妹妹啊，你觉得现在这副身体怎么样？” “？我觉得挺好的啊，什么问题也没有。” “那——你愿不愿意每天都维持着这副样子呢。” 爱莉希雅最终还是暴露了自己的目的，生怕芙拉不同意，她又加了几句—— “只要你愿意的话，我这里的衣服你都可以随便挑选哦，化妆我也可以教你，手把手的哦。” “嗯……”芙拉有些动摇，主要是她现在思考问题的方向在于这具女儿身，要是转换一下的话他看都不会看一眼。 “最最重要的是，如果你答应的话，那我们今天的试衣环节就到此为止，我带你去逛街怎么样？” 爱莉希雅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虽然她还是不能理解女孩子为什么对挑衣爱美不太感兴趣，不过她相信总有一天可以把芙拉成功扳正过来的。 咱就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有两种性别来着。 平时bra和丁字裤啥的他在男儿身的时候都是收在看不见的地方的，同样，用女儿身的时候短裤啥的她也会收起来。 主打的一个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但以后是以后，现在是现在…… “嗯嗯嗯。”芙拉连忙点头，男儿身的尴尬关现在的她什么事，好处先赚了再说，而且就算不去训练，她也绝对不愿意一整个上午都泡在衣柜和化妆台前。 这波啊，双方都血赚一笔。 第126章 《千劫精选图片大全》 小心谨慎的芙拉最终还是掉入了爱莉希雅的陷阱，丝毫不知并且乐在其中，不仅如此，爱莉还喊来了隔壁的伊甸一起鉴赏，毕竟她一个人的想象力有限，可不能浪费了这次能够光明正大记录芙拉漂亮照片的机会。 然后……伊甸就把自己的收藏也弄过来了，趁着芙拉还没有疲惫感，三人直接开展了一场时装秀。 模特有芙拉和爱莉希雅，评审为大艺术家伊甸。 舞台，聚光灯，音响之类的都准备好了，爱莉希雅陪着芙拉闹了半个多小时，之后芙拉选到了自己心爱的百褶裙，说什么也不肯换，倒是爱莉还乐此不疲地走了一个多小时的秀。 全都记录下来的话，至少能够装下一封画册。 而这边的动静太大，大家一想到是爱莉希雅便觉着没什么稀奇的，但是架不住你劫哥那股子狠劲儿，硬生生把往世乐土都翻了个底朝天，最后才找到这边来。 露娜和芙拉（双生）就在一边看着，低着头努力憋笑。他们与芙拉之间是有感应的，但露娜想来也得给孩子放个假，孩子她爹又拗不过孩子她妈，只能放任她乱来了。 “孩子，一路走好，妈妈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看着千劫气冲冲地走向爱莉希雅的房子，每走一步地上都会留下一个冒着红光的熔岩脚印，露娜只能站在远处为芙拉默哀。 “小鬼！给我滚出来！耍了我这么久，是时候偿还一切了——！” 千劫在房门口大吼着，看见房间里的伊甸才勉强忍住了拆家的念头，而芙拉就躲在伊甸的身后瑟瑟发抖，不敢直视千劫的眼睛。 这下完了，劫哥都找过来了。 舞台上的爱莉穿着一身粉色长裙，笑嘻嘻地看着芙拉从心的模样，“唉呀，千劫，别生气嘛?” “芙拉还只是个孩子而已，孩子就是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放松压力才行嘛?” 好爱莉，我之前错怪你了，原来你心里一直都有妹妹。 芙拉感激的眼神看着爱莉希雅，她现在是真的怀念休假的时光，这几天训练量堆积起来比她过完一个月还要累，她是真练不动了。 千劫并没有把爱莉希雅的劝告当一回事，一个闪身来到芙拉背后，冒着红光的眼神里透露着冰冷。 “小丫头，是你自己过去，还是我把你拆了再把核心扔过去，自己选吧。” 因为根本就死不了，这点被劫哥抓到了简直就是她这一生最大的失误，千劫甚至可以把她打成残废了再拖过去，反正把她杀掉一遍身体就会复原完整，再抗揍一点的话千劫就可以把跟他实战安排进每天的训练内容里面了。 “唉。”伊甸叹着气，波澜不惊地坐在一边品尝美酒，战火根本就烧不到她这边，大可以高枕无忧——除非这几个月千劫他想睡在会议室或者酒吧。 “千劫?”爱莉希雅取出一本画册在千劫面前晃了晃，暴躁的劫哥瞬间便冷静下来，跟个雕塑似的在原地沉默了很久很久。 《千劫精选图片大全》 “爱——莉——希——雅——！” 千劫已经不敢想象这个成天在乐土里面闲逛的粉毛相机到底有多少收录内容，但无一例外，能被爱莉希雅挑出来做成画册的肯定是“典中典”。 冒着火焰的手掌迅速抓向了爱莉希雅手中的画册，他要在这东西没有传出去之前彻底销毁，然后顺带把芙拉一起打包带走。 “唉呀，别生气嘛千劫。”爱莉希雅一边踩着舞步后退，一边高举着手中的画册，抬头望去，她立刻挑出来了一张好图在千劫面前晃悠。 《劫哥的粉色厨房套装》 “看啊千劫，这张照片是不是很好看？” “啊啊啊——你给我闭嘴啊！” 爱莉希雅把他引到了屋外，随后给芙拉比了比眼神，后者瞬间会意，撒腿就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还不忘带上爱莉送给自己的裙子。 露娜朝着远去的芙拉挥了挥手，看向千劫也是一脸无奈，芙拉身上的秩序之力又浓郁了一点，示人的还是女儿身，按理来说今天不宜训练，应该是让她做体检并总结的日子。 战斗经验的话——被揍了这么多天，脑子没记住肌肉都应该已经记住了。 …… 仓皇逃离的芙拉又来到了格蕾修的画室，不请自来，再加上大声吵闹，迅速引起了许多画作的注意，像夫人，小羊之类的画作怪物纷纷出来将芙拉拦在了门口。 “我就来避避风头，大家都是小格蕾修的好朋友，各位大哥大姐行行好吧。” 那些怪物可没有太多的灵智，只是遵循最基本的指令将一切吵闹的家伙拦在门外。 “好了，放她进来吧。” 听到指令的怪物们瞬间如潮水般退去，远处，科斯魔的身影从光门里浮现，他看着芙拉的样子，感到非常无奈。 “芙拉，呃……那边的动静，又是你搞出来的？” 芙拉自豪地昂首挺胸 ，随即一副难办的表情，“没办法啊，姐这该死的魅力，现在千劫都还在跟爱莉希雅吵架呢。” 吵架……这动静是吵架弄出来的吗？ 对了，千劫在那里，那一切就不奇怪了，虽然不知道她的话里省略了多少内容，但还是不要让她接近格蕾修的为好。 “行走的事件制造机”，这是乐土的大多人心里对她的印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芙拉还真做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事。 “格蕾修画画睡着了，你还是不要来打扰她了。” “唉不碍事不碍事，找你也一样。” 芙拉笑了笑，一手搭在科斯魔的肩膀上，想赶她走？没门！谁不知道小格蕾修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放心，我绝对不会把她吵醒的，来来来，进去再说。” 科斯魔非常无奈地看着自己肩膀上的手，怎么说呢，芙拉现在这样就像是他以前的高中同学一样，没有隔阂，沟通的来，而且还特别自来熟。 踏入光门的瞬间，科斯魔还把画室的门给锁上了，虽说大家应该不会有人在格蕾修的画室里大吵大闹，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可没有说谎，格蕾修此刻是真的画画累了就睡着了，前一刻科斯魔都还在给她盖被子呢。 …… 求催更，评论，现在这部作品的流量是真惨淡啊。 第127章 嫉妒 “小格蕾修~嘿嘿，香香的，软软的……” “呲溜——” 不远处的科斯魔看着跟痴女一样蹲在格蕾修边上的芙拉，一脸警惕和无奈，他都在考虑要不要把露娜姐叫过来了。 “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让你过来是个错误的决定了。” “话别这么说嘛……科斯魔。” 芙拉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还好没有低落到格蕾修的身上，，否则这会儿骑士先生和科斯魔都要冲上来把她拖下去了。 “格蕾修这孩子谁不喜欢？纯净得宛如一张白纸，没有沾染上世俗的任何东西，无论是在你们那个时代，还是在现今的外面，都找不到一个跟格蕾修相似的孩子了。” 语气突然一转让科斯魔很不适应，不过他倒是收住了拳头，他看见了芙拉眼底的喜爱，呵护，以及……悲伤。 芙拉轻抚着格蕾修的额头，让她能够沉沉地睡去，因为热爱而累到睡着，这样的女孩如同花蕊值得呵护，她也同样无比坚强。 画室里面摆放着格蕾修的小床，科斯魔经历过了不少这样的情况，一些提前工作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芙拉把格蕾修抱上小床，待在床边微笑看着她甜蜜的睡颜。 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鼻尖，格蕾修的眉头一拧，但在神力的加护下并没有醒过来，如今她沉溺在芙拉为她编织的美梦里，眉头很快舒展开来，嘴角还微微上扬着。 “布兰卡妈妈……”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科斯魔的眼神也不免黯淡，虽然他在这个时间点并没有加入逐火之蛾，继痕之后他才成为了格蕾修的监护人，也有人跟他讲述过关于格蕾修的父母。 痕博士和布兰卡女士是人类的英雄，是牺牲的无数战士中的两位，当时穆大陆灾害也是实在缺乏人手，否则怎么都轮不到痕博士顶上去。 他们成为了英雄，却没能完成自己的心愿看到格蕾修长大成人，甚至是间接被他们托付了的科斯魔，也没有了未来的这一天，他不过是一个记忆体罢了。 “科斯魔，你成为融合战士的时间是多久？” 回过神来，芙拉蓝晶晶的大眼睛盯着他，眼神里只有无比的真诚。 “第九律者爆发，当时我才18岁，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 “是嘛。”芙拉视线再次转向格蕾修，她轻轻抚摸着格蕾修的脑袋，眼里有着浓浓的悲意。“据说‘成为融合战士的同时身体会因此停止生长’，看格蕾修这样子，她成为融合战士应该是逐火之蛾里最年轻的一批吧。” “嗯。”科斯魔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不过，哪怕格蕾修在成为融合战士后也没有直面过崩坏兽，方舟计划是她自己主动揽下来的，这也是梅博士留给她唯一的生路。” “真好啊。”芙拉低着头，感慨声还是落入了科斯魔的耳中，“哪怕是生在那样的时代，像她这样的孩子依旧能被呵护地无比贴心。” “但是啊，科斯魔，你知道我第一次接触超变因子是在什么时候吗？” 科斯魔一愣，摇了摇头，在所有人的见证下，他们都知道了芙拉的身体出现了超生长，并不会有融合战士那样停止身体发育的诅咒，所以哪怕是凭她进入往世乐土的那一天来看，依旧无法猜测出真正的答案。 “3岁。” 触目惊心的答案让科斯魔背后一寒，下意识捏紧了拳头。 芙拉抬起了头，一时不知为何笑了起来，她依旧抚摸着格蕾修的头发，眼中却是带上了一抹猩红的弧光。 “人心只有在末日的那一刻才会展露无疑，而如今，明明那些权贵还在享受着酒肉林池般的生活，我们这些孩子却要成为无辜的牺牲品。” “一共三十多个孩子，我的三十多个朋友，家人，全部都被囚禁在雪地的一座孤塔里，每天都要承受着非人般的折磨，我亲眼看见他们把一整管的崩坏能注射进一个10多岁的孩子体内，我那些没能撑住的朋友被他们无情地抛弃在了冰冷的雪地里。” “那时的我弱不禁风，甚至连亲手埋葬他们都做不到，只能看着他们在冰冷的雪地里死不瞑目，身体逐渐被冻雪掩埋……” “科斯魔，你看啊，这个世界是不是很复杂啊，我不明白啊……” “芙拉！”野兽的利爪将芙拉的胸口撕开一道裂痕，科斯魔毫不犹豫地出手了，而芙拉对于这一抓丝毫不惧，甚至主动上前一步让他贯穿了自己的胸膛，而凝聚着金光的拳头已经打向科斯魔的太阳穴。 坚硬的角质瞬间附着在脸庞上，科斯魔虽然挡住了这一拳，身体却也倒飞出去，把画室砸出了一个很大的洞。 不管她要做什么，必须要在这里阻止她。 嘴里的血腥味让科斯魔立刻清醒过来，画室的大门被他亲手关上，也就是说在克莱因赶到之前，只有他能阻挡住芙拉。 不过……在这里他可不敢使用人为崩落，那样会误伤的。 “小格蕾修，为什么大家都那么宠爱你呢？” 胸口的大洞转眼间恢复如初，芙拉看着还在熟睡中的格蕾修，眼中一寒，庞大的精神力直接入侵向格蕾修的梦境。 “芙拉……” 一柄涂抹着彩色颜料的大剑击飞了芙拉，蓝白色的铠甲在格蕾修的身边浮现，骑士先生朝着科斯魔一点头，两人之间立马达成了一致。 人为崩落！ 一只通体深蓝的怪物朝着芙拉落下，芙拉朝着侧边一翻滚，毗湿奴的口中喷出了量子吐息，画室的地板瞬间出现了严重的侵蚀现象。 长刀入手，刀身上“嫉妒”的纹章闪着耀眼的光芒，刀芒内敛，横向一刀斩出，虚无之境！ 毗湿奴庞大的身体瞬间被击飞，胸口还留下了一道明显的刀痕，崩坏能组织液径直流出来一大堆。 芙拉的身体变得虚幻，再现身时已经出现在了骑士先生的背后，仅仅只是一刀，骑士先生那坚不可摧的大剑就出现了裂痕，随后被她踢到一边。 紧接着，芙拉冰冷的目光望向了格蕾修。 “芙拉！停下来！” 这一刀直接给科斯魔打出了崩落态，他捂着自己的胸口，芙拉却对他的话语置之若罔。 而就在芙拉的精神力快要完全包裹格蕾修时，骑士先生从画室的地板里爬了出来，远远地朝着芙拉开口。 “芙拉！若是你今天迈出了这一步，以后露娜会怎么看你！” …… 精神力如同潮水般收回，芙拉的眼睛重新变回了蓝宝石一般澄澈，只不过她的脸色苍白，明显是力量透支过度的表现。 芙拉把长刀别在腰间，上面“嫉妒”的纹章逐渐黯淡下去，她惭愧地跪在了格蕾修的面前，神情低落。 …… 求评论，催更，真的求求各位了。 第128章 一心同体，生死与共 至深之处，阿波尼亚看着自己突然多出来的“狱友”，神色古怪。 他们两个人一样，都是自愿被关进来好好反省，虽然阿波尼亚看见外面发生了许多复杂的事，但格蕾修的画室一直被神力笼罩着，她的探查也渗透不进去，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从芙拉跪坐在所有人面前忏悔的场景来看，这次应该不是小打小闹了。 暴怒的千劫直接把他又手撕了一遍，而且这次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拦，直到芙拉只剩下一颗核心，等到他重组完身体后，芙拉就情绪低落地自觉来到了这里蹲大牢。 “唉，又一条命运多舛的生命。” 阿波尼亚双手合在身前，闭上眼睛对着面前的芙拉宣读着忏悔词，主或许会迁怒你，但是阿波尼亚不会。 “迷茫的羔羊啊，敬请上前，阐述你所犯下的罪孽。” “尼亚姐。”换回紫发的芙拉腰间别着那柄长刀，他现在已经不敢让长刀离身了，这一次“嫉妒”还没有达到顶峰，长刀和骑士先生配合自己把恶念压了下来，但是……下一次会怎样？谁又说得准呢？ “我……差点就杀人了。” 阿波尼亚面色温柔地搂住了他，像安慰孩子般轻抚着他的后背，戒律宛如轻语安抚着他不安的心灵。 “孩子，你还没有酿成大祸，你还有时间和精力来偿还罪孽不是吗？” “科斯魔和我们一样都是数据体，哪怕胸口被贯穿，我们的身体能够第一时间得到恢复。” 随着阿波尼亚的话语，她怀中的芙拉愈发不安地颤抖着，“但是……那份疼痛不会随着数据的修复而消失，是我伤害了他，甚至还差点害了格蕾修……” “……” 阿波尼亚的表情突然一僵，点点的杀气流露出来，她可算明白刚才为什么那么多人围着芙拉了。 虽然阿波尼亚很快控制住了自己，那股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等我杀气还是被芙拉给捕捉到了，他挣脱开了阿波尼亚的怀抱，神色落寞。 “没关系的尼亚姐，你不用这么克制自己，做了这种事，我知道没人能够原谅我的。” 随即芙拉蹲在一处墙角，自闭地反省着，阿波尼亚伸手想要劝劝他，但刚才那么炸裂的信息她还没缓过神来，根本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 “唉——” “命运如此复杂……” …… 一天后，所有英桀再次齐聚一堂，这次阿波尼亚也没有缺席，在座的大家这次只为了讨论一个问题—— “如何帮助芙拉渡过【秩序】的第一阶段” 如果说芙拉一开始是因为“关系户”的缘故大家才对他那么好，尽心尽力地给他开小灶，但在一起生活了六年，芙拉也彻底融入了这个家庭，他成功证明了自己。 首先便是［双生］的二人朝着大家伙深深地鞠了一躬，他们这一家问题的确挺多的，不光在前文明闹了一遭，就连孩子都差点在往世乐土酿成大祸。 露娜沉吟一声，随即道： “据芙拉所述，他第一次失控是在外界蝗灾爆发，独自面对奈亚拉托提普的时候，毫无疑问，奈亚拉托提普打开了他体内的某个开关。” “在这里，我恳求大家，请你们帮助芙拉摆脱现状，不要再让他犯下无法弥补的过错了。” 好歹也是一同度过了许多危险的同伴，英桀们的心都是一体的，才不会因为一件小小的危机而破裂呢。 “这么说可就见外了，两位。”率先开口的是维尔薇，“再怎么说他也是令我骄傲的学生，我们怎么会见死不救呢。” 维尔薇的所有人格很快便达成了一致，只是再闹上一场而已，“维尔薇”做的事情里比这疯狂的还多得多呢。 “就是就是，别担心了露娜姐姐，小芙拉是个可爱又心地善良的孩子，爱莉希雅又怎么会讨厌他呢？” 爱莉希雅捧起露娜的脑袋，微笑着对上了她的视线，露娜姐姐现在的表情也好可爱啊，委屈担心的小表情好棒。 “爱莉希雅，可是一直相信着人们心里的美好啊，不是吗?” “爱莉，谢谢你。”露娜抱住了眼前可爱的女孩，她一直都是这样，哪怕身处绝境中都不曾放弃，自己也早该想到的。 “芙拉（双生）。”伊甸微笑着望向对面的另一人，她点了点头，轻抿了一口手中的黄金酒杯，“没有人会愿意看到悲剧重演，我很高兴你们在遇到困难时能够想起大家，英桀永远都是一个大家庭，不分彼此。” “说的没错。”樱也上前一步，在这里的所有人或多或少都体会过失去的感受，她虽然不知在第十二律者爆发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但是大家能够为自己的牺牲感到惋惜，这就足够了。 “我们那个时代的事情，就不要再出现在一个孩子的身上了，大人，直到最后一刻都要站在孩子们的身前才行。” 苏站在了芙拉（双生）的身边，一手搭上他的肩膀，“先行者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后世，无关乎情谊，这也是我们应尽的职责。” 凯文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作为后面发言的人群，大家已经差不多把他的心声都说了个遍。 前文明的最终之战，英桀里活下来的只有他，露娜，苏以及华，本体在最后一次记录数据的时候给他留了一些东西，他自然也明白那种身不由己的无力感。 科斯魔牵着格蕾修来到了两人身前，格蕾修拉了拉他们的衣角，小脸上的神情不断变换，看上去她可能还没有组织好该怎么说。 “唔……” “露娜姐姐，芙拉（双生）叔叔，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们告诉芙拉哥哥，我已经原谅他了。” “虽然这一次骑士先生还有科斯魔受了伤，但芙拉哥哥也不是故意要伤害他们的。我不想——再看到芙拉哥哥伤害朋友后伤心的表情了。” “嗯……我想说的话就只有这些了。” 格蕾修的小脸通红，看上去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的这些话语。 “小格蕾修……” ［双生］的夫妻俩都蹲下身来，露娜把格蕾修搂在怀里，芙拉（双生）摸着她的脑袋，两人的眼眶都非常通红。 “谢谢你。” 氛围差不多已经被调动了起来，现在还没有表示的也就只剩下那么几个了，但剩下的要么是词穷，要么不善言语，要么就是傲娇怪。 “那个……咱现在不表示点什么是不是说不过去？”帕朵尴尬地挠了挠头，虽然芙拉和露娜半夜经常偷偷溜到她这里来进货，但她进货的途径也是零成本，而且每次露娜都会在事后把账结了，总的来说帕朵还算赚了一笔。 “其实吧，最近小老板都没有光顾咱的摊子，咱都觉得挺寂寞的，露娜姐你啥时候再带着小老板过来买货啊？” 露娜忍不住笑了出声，手指轻轻敲了下帕朵，“行啊，再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避免后世的人们走入歧途，也是先行者该尽的责任。” 华伸出了手，还是用传统的收尾方式来比较好。 “逐火英桀，一心同体，生死与共。” “嗯嗯，一心同体。”帕朵乐呵呵地就把手搭了上去，随后是科斯魔，格蕾修…… “亲爱的梅比乌斯，你这时候不说点什么吗？” 面对这只屑爱莉，梅比乌斯翻了个白眼，这场会议不用开她都会去想办法调教……拯救那个不成器的学生。 “虽然那家伙有些不成气候，但……我梅比乌斯的学生，可不能笨拙到连自控都学不会。” 梅比乌斯把手也搭了上去。 “肉麻死了。”千劫冷哼一声，手搭在了最上面。 阿波尼亚看着这个结果，不免为至深之处的芙拉感到由衷的高兴。 “这样，就算是全票通过了吧。” 第129章 追忆试炼，开启 全票通过后，接下来就是思考相应的对策。 一切的源头来自于【秩序】，而这里作为最了解祂的露娜都不清楚该怎么做，众人也就只能另辟蹊径，比如……追溯引爆他的源头。 现世，芙拉小时候悲惨的过去。 但显然不太现实，这里也没有人拥有逆转时间的办法，也不能放任芙拉去复仇，那样只会造成他的空虚以及新的问题。 再者，英桀们也不想看到芙拉跟星焱打起来，这是出于私心。 “灰蛇，帮我搜集现在空之律者容器的情报。” 打发走了眼神狂热的灰蛇，梅比乌斯的一对蛇瞳静止不动，进入了高速思考状态，旁人打扰都没有什么反应。 英桀们个个身怀绝技，但作用于精神和灵魂方面的也就那么几人。 比如阿波尼亚的戒律，这应该就是最后的保底办法，从本质上来说，戒律与神音没什么区别，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来囚禁芙拉。 而且还有一个非常致命的点，【秩序】的副作用不同于一般的人格分裂，被压制下去的人格也有反弹的风险，戒律的屏障会越来越薄，而每一种情绪在经过反弹后，下一次爆发出来的能量会比上次更加猛烈。 总有那么一天，直到戒律再也无法压制七原罪情绪后，芙拉会彻底迷失自己。 这种方式露娜暂时不考虑，只能作为保底。 而她当年是凭借着仇恨以及执念硬莽过去的，闹出的事情也没有一发不可收拾，只要她露露手腕，以及表示一下【秩序】继承人的方法，许多麻烦都会迎刃而解。 这个更不可取，她那时候都算是疯癫状态了。 芙拉（双生）也有了点想法，唯一能够供孩子发泄的地方，也就只有地狱了。 不过地狱里什么牛鬼蛇神都有，而且那里对虚树一派还特别反感，他还记得，当初露娜把自己从地狱里捞出来的时候，那是把所有人都揍了一遍，最后才拖着重伤之躯来到的神主面前。 九死一生，而且耗时也不知道需要多久。 不稳当，排除。 最稳妥的还是华的羽渡尘配合苏的须弥芥子，制造一个体验一生的幻境，只不过效果充满了不确定性，而且对他们两个的消耗也不小，还会产生幻境抗性。 安全，但效果不明，排除。 至于作为人之律者的爱莉希雅，她的权柄不能轻易使用，不然大家奋斗了五万年的成果容易功亏一篑，而且效果还未知呢。 爱莉希雅只是起源于终焉之茧，而芙拉的虚无之种起源于秩序神主，虽然芙拉跟爱莉有实力差距，但是两人的位阶不同。 最终也就只有一个可行的办法——开启追忆试炼，也就是普通来访者，比如娜塔莎接受的试炼。 娜塔莎在英桀们手底下操练了两年，说起来她还沾了芙拉的光，现今她的实力应该要比原来那个小岛爆爆鸦要高出一截。 刻印呈递，薪火相传，但比较容易给试炼者留下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比如乐土碎冰冰啥的（狗头保命）。 结论——需要锻炼芙拉自身的意志力，在原罪高涨的时期没人能够帮到他，只能由他自己去面对，而非凭借外力压制，追忆试炼就是在帮芙拉打基础。 “那——就这么说定了，大家可以回去准备自己的主题了。” 和大家分别之后，芙拉（双生）负责准备他们这边的试炼内容，而露娜则是去了梅比乌斯的实验室，她其实还有一个非常冒险，但是已经有了一次成功经验的办法。 墨绿色的实验室，因为此行过于危险，梅比乌斯让克莱因先出去等候，她坚持留在露娜身边观察记录。 露娜冰冷的眼神看着被摆在储物柜最上面的罐子，她知道那个家伙没有死，而且能力诡异得很，她当年费了老大劲儿才弄出来一个成功案例。 “嘻嘻，你来啦你来啦。” 声音出自那个罐子，看着对方主动露出马脚，露娜的心里只有不好的预感，但又揣测不出对方到底在想些什么。 “让我猜猜，你这次来找我，是为了我那个宿命之敌。” “嘻嘻，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吗？因为他根本就是你们虚树的一个工具啊，一个工具也配成为我的宿命之敌，哈哈哈，实在是太好笑了——” 露娜的眼神变得愈发冰冷，罐子上都结出了冰霜。 “你看够了没有。” “没有没有。”罐子里的东西根本不把她的威胁当一回事，“怎么会够呢，我可是期待着更多的好戏呢。” 露娜真的不想听这个吵闹的家伙哔哔赖赖，要不是这家伙的位阶不低，她哪还用得着找这么一个后手。 “告诉我你的办法，否则……” “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罐子里的声音也变得冰冷起来，不过随即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那——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好吧，如果你赢了，我会无条件帮他渡过这第一关。” “而相反，如果我赢了，嘻嘻……” “你想玩什么？”露娜松了一口气，但警惕却没有完全放松，“那我也先告诉你，如果我输了，我也会把那条消息放出去，大家都别想好过。” 可谁知，这次罐子里的声音却毫不在意，仿佛吃定了她一般。 “随你便，哈哈哈。” “你不是一直都想要打破苦命的轮回之道吗，那我们就来赌一赌，这一次会不会如你所愿。” “当然，我赌你还是会失败。” “你应该知道外面的情况才对。”露娜眉头一皱，这家伙从不做无的放矢，但她也有着相应的底气，以及对打破轮回的执念。 “嘻嘻，不急不急。”罐子里的声音再次开口，“这样吧，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以赌他们没有接触，你也可以赌他们最后能够一起摆脱你们的命运。” “而我，我的选择还是不会变，这份诅咒，你们永远无法打破。” “这样看来，是不是对你公平多了，不对，应该是你占了大便宜。” “不过都不重要了。” “因为你我都是这盘赌局的棋子，圣女……你，做好准备了吗？” 凌冽的视线看得露娜有些发慌，她现在根本就没有底气，但她明明探知清楚了一切才对，但为什么，这家伙看着自己的眼神还那么危险？ 第130章 试炼?什么试炼?我不道啊 “你一路以来的所求，被真正的至深之处所存护的秘密，第十三律者的所在——” “你拥有前往那里的资格了。” 推开眼前的门扉，白光闪烁，空间的变幻使得芙拉一阵晕眩，不过他自身的适应性也不低，很快便缓过神来，看着这片乐土里的禁区终于浮出水面，芙拉莫名地有了一种成就感。 “很快，很快了……” 鸟语花香，树木丛生，以及富丽堂皇的建筑，高度现代化的城市，还混合了古代城堡的元素完全就是一副庞大的私人庄园。 “好美……没想到往世乐土里还有这种地方。” “嗯哼，那当然了。” 少女俏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芙拉回过头去，凉亭内的花茶还冒着热气，而少女的身影却早就化作飞花消失在了原地。 “爱莉姐？” “嘻嘻，我在的哦。” 芙拉感觉耳朵有些湿热，一口温热的气息吹了过来，他的脸颊迅速变得红润起来，心跳也噗通噗通的，不受控制。 身体猛地一激灵，芙拉迅速回过头去。 那位如花朵般绚丽的少女正站在他的面前，一见如初，不对，好像也有了些许的改变，她……好像胖了点？ “嗨~感觉如何？” “除了有些惊喜以外，好像没什么别的感觉。” 芙拉后退了两步，眼睛像人体扫描机一般扫过她的全身，确认过了，嗯…… “还有，爱莉姐，你最近是不是胖了点？” “？”爱莉希雅突然就愣在了原地，芙拉毫不忌讳的目光打量着她，她也顺着他的视线向下看去，之前准备的台词都抛在脑后。 什么什么？试炼？试炼哪里有女孩子的身材重要。 以她自身的视角，不上手捏捏的话还真察觉不出来，果不其然，腰间的肉大概多了那么一公斤。 “唉呀，我亲爱的梅比乌斯可真调皮……” 说着最温柔的话，爱莉姐脸上的笑容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惊悚？ 芙拉连忙与爱莉希雅拉开了身位，每每妖精露出这样的笑容，这就代表又有人要倒大霉了。 “咳咳……”也许是注意到自己的形象有些崩塌，连忙又换上了一副温文尔雅的笑容，不由芙拉拒绝便一把牵起他的手沿着石砖路向城堡里头走去。 “不要在意那么多细节嘛，不过……在开始前，小芙拉你是不是还忘了什么？” “盯——”爱莉瞪眼。 “……”芙拉装傻。 “嗯……”芙拉终于在爱莉希雅的视线里败下阵来，整个人跟蔫了似的垂头丧气的，“好好好，我知道了啦。” “不过……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点个人隐私？” “唉，芙拉还真是冷淡呢，换衣服的过程都要防着我了。” 爱莉希雅不舍地转过了头，有些扫兴，她本来还想仔细观察记录来着。 确认爱莉希雅不会再回头，芙拉松了口气，虽然他“换衣服”的过程不需要更衣，但中途他总有种光溜溜的感觉，被人盯着就更奇怪了。 芙拉俯下身子，看着瀑布水中倒映出来的白发身影，明明他们是一个人，却有一种两者视线交汇的感觉。 下一刻，他的手掌缓缓伸入了水中，与倒影中的自己相握。随后，他的整道身影像是被吸入水中，而自己白发的倒影却缓缓浮出了水面，眨眼间，自己身上浸出来许多水珠。 “好了。” 爱莉希雅这才转过头来，熟悉的面貌，配上熟悉的声音，爱莉希雅立马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三两步上前来亲昵地挽住了她的手臂。 “芙拉妹妹，好久不见了。” “……”芙拉的表情一僵，好啊，只认脸不认人是吧，你个花心的屑妖精，接下来一分钟我都不想理你了。 60，50，40，30，20，10，0。 好啦计时结束。 “嘻嘻，爱莉姐，现在先不急着进去嘛，你不想再带着我到处逛逛吗？” “嗯？”爱莉希雅的眼神里冒着金光，大家都听到了啊，不是我拖延着不想带她过去，是她自己要先逛逛的啊，“好啊，既然芙拉妹妹这么说了，我肯定要略尽地主之谊啦?” “那就——先把整个乐园都逛个遍吧。” “走喽——” 然而，在花园迷宫里一直等待着的露娜有些焦急地望了望门口，却依旧不见任何人影，旁边，一副冰块脸的凯文依靠在墙边闭目养神。 “凯文，你说他们怎么还没来啊？” “不知道。”言简意赅，凯文看了眼远处高楼上挂着的时钟，“他们已经迟到三十分钟了。” “再等等吧。” “哦——” 露娜的兴致都降低了些许，一脸没趣地看了看旁边嗷嗷乱叫的崩坏兽，索性跟里面模拟出来的崩坏兽玩起了转圈圈。 …… 而玩到忘我的两人对这里的事情浑然不知，反正这也是芙拉妹妹自己提出来的，爱莉希雅玩起来也就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了。 城堡，花园，迷宫……两人能逛的地方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草地野餐，编花圈，放风筝，还有迷宫捉迷藏…… “这里这里——嘿嘿，芙拉妹妹你抓不到我哦。” 根据声音的来源，芙拉判断出了爱莉希雅正在眼前草墙的后面，不过直接钻过去倒是违反了游戏规则，而唯一的通道则是面前一扇紧闭的大门。 不对啊，爱莉这怎么过去的？ “爱莉姐，你不会作弊了吧？” “才没有呢，芙拉妹妹，钥匙被我藏在某个地方了，快点去找吧。” 爱莉希雅，骄兵必败。以她和爱莉的速度，既然爱莉希雅开门后还有时间藏钥匙，那么这个藏匿点肯定不远，就在方圆五十米内。 “桀桀，爱莉姐你输定了。” 芙拉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开了，不过左翻右翻，就连每一处草丛里都仔细翻过了，除了几只烦人的崩坏兽在乱叫，就是找不到任何有关钥匙的信息。 嗯？不会吧…… 芙拉快速闯入了崩坏兽群巡逻的范围，突进级，战车级，骑士级，里面几只崩坏兽都没有能够藏东西的地方啊。 顺手清理完了崩坏兽，芙拉在一只骑士级崩坏兽的……人马相接的地方找到了钥匙。 这地方还真能藏东西啊。 芙拉一脸无语地开了门，而大门后面，两侧的礼炮突然对着门口的芙拉炸开，她吓了一跳，一个没站稳踩到了路边圆滑的石头，身体不稳向着后方倒去。 即将摔倒在地的前一刻，芙拉突然落入了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中，而且她的脑袋还在软垫上弹了一下，那种仿佛快要陷进去的柔软…… “嗨~芙拉妹妹，我抓到你喽——” 第131章 好姐妹 芙拉瑟瑟发抖地跪在露娜面前，她的额头布满了黑线，表情看上去就是明写着“要你好看”，旁边的凯文正面无表情地嗦着泡面，楼梯上已经堆起了三个泡面桶。 这真不能怪我啊，我只是帮凶兼受害者啊，真正的主谋你为什么还在那里悠哉悠哉地嗦着面啊喂！咱们不是好姐妹吗？救一下啊！ 对上芙拉求救的视线，爱莉希雅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过她倒是默默地又拆开了一桶泡面，泡好水放在一边盖上盖子，看上去是给挨完批的芙拉准备的。 看她那副表情，仿佛就是在说——看，爱莉希雅还特地给你留了一碗哦，快感谢我吧。 我谢谢你嗷…… 芙拉咬牙切齿，好姐妹的小船说翻就翻，她发誓绝对有一天要把她柜子里的粉色小裙子全都换成梅比乌斯色的，再把梅比乌斯的衣服全都染成爱莉希雅色的。 “你…还…在…看…什…么…？” 如同催命鬼般的声音吓的芙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露娜就站在她的跟前，双手叉腰，脑袋都快要跟她的脸怼上去了。 “那，那个……” “嗯？” “妈，你的嘴角……沾上芝麻了。” 周围的温度似乎都降了几分。 露娜不紧不慢地掏出手帕擦了擦嘴，随后又恢复一张充满威胁的表情看着芙拉，“接下来呢，你还有什么话要解释的吗？” 芙拉紧张到汗流浃背，视线四处张望着，最后停留在爱莉希雅的身上，她实在管不了那么多，一瞬间便冲了出去。 “好姐妹不离不弃，要死一起死啊——！” 然后芙拉就只抓到了一堆——飞散的花朵。真正的爱莉希雅此刻正坐在高处的栏杆边上，晃悠着两只黑巧克力棒，把手里吃完美少女味的泡面桶放到一边，微笑着朝芙拉挥了挥手。 而芙拉呢，一不小心还把爱莉给她泡好的泡面打翻了，看着泼了一地的面和汤汁，芙拉生无可恋地靠在了墙上，瞬间转换成了黑白画风。 “我这一生真的如履薄冰……” 跟爱莉希雅从上午8点玩到下午14点，不仅要挨一顿批不说，自己的午饭还给泼了。 累了，毁灭吧，赶紧的。 然后她就看着露娜捏着拳头走了过来。 “嗷——” …… 芙拉跟个闲鱼一样躺在草地上，爱莉希雅蹲在她的身边，一边努力憋着笑，一边给她的脸上贴创可贴。 “你还笑我！” “抱歉抱歉。”嘴上道着歉，爱莉希雅却一点悔改的意思都没有，甚至在她的背后还有白光一闪，一张照片缓缓打印了出来。 消完气的露娜已经没有心思再逗谁玩了，在这里发霉似的站了这么久，现在她就只想赶紧让芙拉完成任务了收工下班。 嗯，她不好过，孩子她爸今天晚上也别想好过，待会儿就把他安眠药换了。 “爱莉，你也别太宠着她了。” “有什么关系嘛，露娜姐姐。”爱莉希雅依旧没当回事，她是真把芙拉当成一个可爱的孩子在照顾。 毕竟这个孩子缺少一个完整的童年，而让露娜姐姐来照顾孩子嘛……按照以前的记忆，爱莉希雅真的不敢想，五万年前起就是芙拉（双生）一直照顾的她，一直持续到现在。 唉呀，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就成了芙拉的第三个妈妈？ 想想就觉得兴奋呢。 “芙拉妹妹?”爱莉希雅小期待的眼神看着芙拉，沉吟片刻后才开口，“那个，我想听你叫我一声妈妈。” “可以吗可以吗？” 用露娜的话来说，这就叫做母爱泛滥。 “？”芙拉看向貌似脑子坏掉了的爱莉希雅，歪头疑惑，爱莉姐平时也跟露娜妈妈一样，没个正型，她叫露娜一声妈好歹是因为核心传承以及自己身体上一些莫名其妙的毛病。 但这只妖精是真想白嫖一个女儿啊。 “不行不行。”芙拉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好啊，我把你当姐妹，你想当我妈。 爱莉希雅失落地垂着脑袋，视线时不时地偷偷瞄向一边的露娜。 “盯——” “我再盯——” “我还盯——” “噗——好啦好啦。”露娜最终败下阵来，一把搂住爱莉的小蛮腰，两女贴在一起无比亲昵，露娜像哄孩子一样轻揉着她的脑袋，让她依偎在自己的胸口。 “不过呢，这孩子妈妈的名分，我可是不会让开的哦。” 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有粉毛妖精勾引自己妈妈，年轻真好，不过平日里老爸那副麻木的表情真心疼。 芙拉没眼看地挪开了眼睛，目光放在了大半章都没有说话的凯文身上，这家伙仍旧跟个冰块似的杵在那里。 还挺正人君子，没有往那边偷看。 “凯文。” “……” “爱莉希雅，她是不是对孩子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声音不大，在场人的听力却都不差，那边打闹的两姐妹都停了下来，爱莉希雅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落寞，不过很快便振作起来。 “这件事，只能由她亲口告诉你。” 凯文明显不想多做回答，这件事牵扯的人太多，未经同伴们允许，擅自将这件事说出来，这不是他这个老大的作风。 凯文看了一眼高楼上的挂钟，今天应该也轮不到他的试炼了，他默默收起了地上的泡面桶，就连芙拉打泼了的那一桶也拿了起来，掌心蓝光一闪，渗入草地里的汤汁从土壤里飘了上来，凝结成冰回归了泡面桶内。 做完了这一切，凯文才把空间留给她们。 爱莉希雅看着芙拉，连开头的名字都还没有说出口，一道充满怒意的声音便从广播里响起。 “爱莉希雅！未经我的允许，谁让你提他的事情了？！” 爱莉希雅的表情一愣，随后又换回了往日里那副活泼开朗的面貌，她看向头顶的广播，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唉呀，这不是我们亲爱的梅比乌斯嘛，不过偷听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 “有什么事，不如我们当面坐下谈谈，好吗？” 看着爱莉希雅的笑容，芙拉再次回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东西，不出意料的话，梅比乌斯老师要倒大霉了。 说不定是实验室里闹妖精。 随着爱莉希雅道别后离去，露娜看着她的背影不禁叹了口气。 芙拉扯了扯露娜的袖子，“妈，你应该知道什么的对吧。” “当然知道。” “不过这件事，相比爱莉希雅妹妹，你还是去请教你的梅比乌斯老师会更合适。” 第132章 【无限】 太阳还没有下山，露娜已经疲惫地离去，只剩下芙拉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花园里面发呆。 露娜虽然给她指了一条明路，但看刚才爱莉希雅的反应以及梅比乌斯那么焦躁的话，芙拉还真不敢去触这个霉头。 纠结中…… “算了，撑死总比饿死好，反正现在也出不去了。” 牙一咬，心一横，芙拉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去受死去了，慌是肯定要慌的，准备也是要做好准备的，否则待会儿一进门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万一说错了话，梅比乌斯老师会起什么反应她心里可还真没底儿。 …… 由墨绿色为主基调，到处散发着诡异气息的实验室，一绿一粉两道身影的吵闹声却将恐怖的氛围清扫一空。 别误会，粉色是梅比乌斯，绿色是爱莉希雅。 芙拉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爱莉希雅为了让亲爱的梅比乌斯换上好看的小裙子，自己也不惜换上了她的衣服。 就是有点勒…… 还有……画面好像逐渐朝着过不了审的方向去了。 “爱莉希雅——！” 梅比乌斯双手捂在胸前，虽然她平时里的衣服可比这身女仆装要暴露多了，但由于心理作用，她就是觉得很难堪，小脸带上了两片腮红，看着如恶魔般缓缓走来的爱莉希雅，蛇蛇已经无路可逃。 “来嘛梅比乌斯，别害羞嘛。”爱莉希雅舔了舔舌头，她的脸颊也带上了两片腮红，因为梅比乌斯这身衣服实在是太紧，尺码也小了点，而且……应该是她穿过的布料最少的一件了。 爱莉希雅可不会怯场，但梅比乌斯可就不一样了。 “出去！你给我滚出去啊——！” “咔——” 刚进门的芙拉就看到了如此炸裂的一幕，三人都在原地失神了一秒，随后芙拉默默关上了大门，又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把铲子，准备给自己埋了。 算了，就这样吧，埋了总比被梅比乌斯老师切片了要好。 “芙拉！芙拉！你快点给我把这个女人拖走！” 门内传来了剧烈的动静，对此充耳不闻的芙拉一心给自己埋着坑，不一会儿就已经挖到自己半个身子那么高了。 “抱歉了，梅比乌斯老师，不是我不想帮你——” “主要是我也怕社死啊！” 芙拉愤愤地跳了进去，一个人蹲在土坑里面思考人生，也没有把头顶的空洞填上。 不一会儿，衣服都换回来了的爱莉希雅和梅比乌斯把芙拉提了出来，她就跟个小猫似的老实待在梅比乌斯的机械爪上，完全不敢动弹。 爱莉希雅压了压自己的胸口，还是自己的衣服比较舒服，蓬松，梅比乌斯那款实在是太紧了，女孩子怎么可以穿那么紧的嘛，时间久了肯定会影响身材的。 对，没错，亲爱的梅比乌斯至今没有恢复自己的体型也肯定是这个原因。 改天得给她送点蓬松的小裙子去。 诶嘿~ 房间里捣鼓的梅比乌斯突然感觉到一阵恶寒，回头看了一眼芙拉依旧在和爱莉希雅有说有笑，一切都很正常的样子。 诡异，太诡异了。 梅比乌斯赶紧找出来了一份备份，这份本来也是往世乐土的一段数据，不过是她人为地凭空添加的，因为它原本的主人并没有在往世乐土留下过记录。 而为了编纂出这份数据，梅比乌斯打破了自己的条框，第一次去向维尔薇求助机械方向的知识。 她和克莱因并不是没有关于机械的基础知识，只是这些基础根本不够用。 梅比乌斯把备份拍在桌子上，恶狠狠地看向芙拉，她的蛇信和蛇瞳给芙拉一种无比危险的感觉。 “咕噜——” “老师，这里面记录的，应该就是你们之前提起过的那个人的吧。” “没错，这里面记录的，就是你的大师兄，星启。”梅比乌斯的手一直压在备份上，芙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老实待在原地注视着梅比乌斯那对危险的蛇瞳。 “你师兄很久之前就已经死了，不过把他再次复现出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也就是之后一年她都在维尔薇面前抬不起头而已。 “没错没错，梅比乌斯真的很厉害呢。”爱莉希雅也在一边鼓掌喝彩，这里面还有她的功劳在呢，大家用她的核心做成了神之键，并将她们的时代整个都记录在内，而如今，这把【真我】之键就在往世乐土里面。 从那么多数据里面找出一个人还真不容易。 而芙拉看着梅比乌斯手掌下的这份数据，心里倒是有别的疑问，不过也不敢说出口。 既然有了完整的数据，但无论是爱莉希雅还是梅比乌斯都没有提出要把这份数据做成记忆体，芙拉也知趣的没有去问，这两个人的雷区她不敢乱踩。 “小白鼠，想知道这里面的东西吗？” 芙拉果断地摇了摇头，一点不给梅比乌斯面子，既然不是什么好事她就不去问了，还生怕梅比乌斯反悔一样把她留在这里。 “给我站住！” 芙拉当即停在了门口。 “回来！” 芙拉僵硬地转过头来，身子直打颤，但迫于梅比乌斯不可抗拒的淫威，她还是低着头委屈巴巴地回到了桌子边。 梅比乌斯深吸一口气，捏了捏鼻梁感到无比的疲惫，这个学生跟她之前那三个可相差太多了，非常的不堪……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如此。 还得是自己那个大弟子懂事，无论她说什么都能立刻会意，而不是像这丫头一样曲解。 爱莉希雅在一边憋笑，深知梅比乌斯性格的她当然能体会到梅比乌斯这时的无奈，不过这也就是芙拉真正有趣的地方，总是能给大家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手伸出来。”梅比乌斯耷拉着个脸，她已经不指望这个学生能学的她的什么精髓了，以后出去别说自己师出梅比乌斯就行，还有别跟个文盲一样最后真的连一点都没学进去。 芙拉乖乖把手伸了过去。 梅比乌斯一把抓住她的手掌，无限的刻印瞬间全部都涌了上去，在芙拉的手背上形成一个小型的无限之环图案。 松开了手，芙拉看着自己的手背不禁疑惑：“这就是刻印？也没什么感觉——” “嘶——” 全身细胞都要被撕裂的感觉让芙拉瞬间汗流浃背，蜷缩在地上不停挣扎，从背后看去，她体内的每一根骨头都在到处游动，肌肉，器官，血液，骨骼……明明这些都是人体的组成，然而此刻它们却都像见了仇人一般打了起来。 “嗷——！” 芙拉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哀嚎出声。 “疼啊——！！！” 第133章 开打之前先给对面上debuff很合理吧 【无限】的力量，对于凡人来说就是致死的毒药，但对于有能力的人来说就是一次机遇。 “我的刻印能够从基因层面开始改造一个人，这次就相当于是给他清洗一遍身体的杂志，小白鼠，这份来自于蛇的礼物——你可要接好啊。” 芙拉的惨叫声还在继续，从梅比乌斯的眼里望去，芙拉全身的骨骼都在蠕动，表面看上去非常惊悚，梅比乌斯看着看着却笑了起来，眼里终于起了一抹期待之色。 “虚树生物……这种生物的一切都在于那小小的一颗虚无之种，纵使它们可以无限复活又怎么样，凝聚出来的身体还是孱弱不堪，漏洞百出，脆弱到一碰就碎。” 说着说着，梅比乌斯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屑，哪怕虚树生物的生命层次比人类要高，不过它们的缺陷在梅比乌斯眼里特别明显，打碎了肉身，就算核心能够修复也需要一段时间，而瞬间恢复又需要消耗大量能量。 但若是处于她的领域，那些虚树生物又该如何应对？凭借那个虚无缥缈的【秩序】吗？ 沾染了一丝神韵的虚树生物起码都是二阶神层次的，其实如果梅比乌斯在生物进化上走出一条通神路出来的话，她和虚树生物会成为两个极端。 “但……我亲爱的梅比乌斯，若不是因为要求她在试炼中不许使用核心，小芙拉到现在都不一定会乖乖听你的话吧。” “爱…莉…希…雅…”梅比乌斯一字一顿，一副恶毒泼妇的样子看着爱莉希雅，打不过就打不过嘛，搞得像你打得过似的，这家伙开了核心就是不讲道理，理科的的悖论她基本上都占了一半。 随心所欲，心想自在……有神力了不起啊，还不是你妈给你的遗产，都是些玩剩下的东西了。 等芙拉勉强能够适应疼痛之后——也就是从12级降到了11级，梅比乌斯就把一脸虚脱的芙拉拽了起来，实验室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片绿色的天地。 晦暗无光之地 “小白鼠——这么喜欢耍嘴皮子，那就让我好好看看，你最近成长了多少能耐。” 梅比乌斯突然融入了地面里一滩墨绿色的不明液体，而随后，一只墨绿色的蛇妖崩坏兽缓缓浮出液体的表面，周围无数诡异的阴影在涌动着，更加衬托出了这副身躯的伟业与不祥。 而随着她手中蛇杖的高举，一道道绿色的暗雷从天空降下，将地板劈出了一块块坑洞。 “来吧小白鼠，游戏——开始了！” “梅比乌斯你来真的啊！” 气急败坏的芙拉都忘了加上老师这个词缀，她现在全身可疼着呢，大家还不允许她用核心的力量，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人嘛。 一道绿色的落雷瞬间将芙拉劈得焦黑，而在第二道落雷到来之前，芙拉也总算缓过来闪身逃离原地。 一上来就人为崩落，你是不是玩不起！ 而爱莉希雅为了不影响芙拉发挥，自身则远远地退到了一边，还摆出了一套桌椅，泡上花茶，再加上松花饼，爱莉希雅完美诠释了吃瓜人的精髓。 “加油啊芙拉。” 爱莉希雅朝着场地中不断躲闪的芙拉挥了挥手，声援道：“要是你赢了的话，我就把我们可爱的梅比乌斯——女仆限定版画册发给你看哦。” “爱莉希雅！你今天也死定了！” 梅比乌斯当场破了防，蛇杖尖端涌动的一道道暗雷都朝着爱莉希雅劈了过去，却全都落在了一层粉色的水晶壁障上，没有激起任何波澜。 “哇哦，梅比乌斯老师是真的气坏了。” 芙拉是在她的面前看着她分心，既然爱莉姐给咱创造了机会，咱也没有理由不去把握对吧。 “食我原子吐息！” 芙拉的口中喷出一道比她人还要粗壮的量子光束，吐息正中了舍沙的脸，芙拉都看到梅比乌斯的脖子右拧了90度，随后又自动矫正过来。 “芙——拉——！” 看着暴走的梅比乌斯，芙拉默默瞥了眼远处看戏的爱莉希雅，但因为剧痛的关系，她现在都只能看清爱莉希雅的大概。 “爱莉姐，刚才的话算数吧。” 爱莉希雅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嗯哼”，随后继续尝起了松花饼。 “爱莉姐我就当你是默认了啊——！” 芙拉一边躲闪着，一边双手作喇叭状朝着爱莉希雅喊道。 梅比乌斯的额头爆出了一个#号，左手从尾巴下面的黑泥里掏出一块墨绿色的雷电聚合物高举过头顶，随后瞬间炸成遍地的雷霆，崩坏兽舍沙的虚影环绕在场地边缘，用自身庞大的身躯把整个场地围了起来，一对蛇瞳凝视着爱莉希雅和芙拉。 “果然……你们两个还是一起去死好啦！” 芙拉瞬间慌了神。 “等……” “滋滋——” 被暗雷包裹的芙拉瞬间炸毛，一头光鲜亮丽的白发都失去了光泽，在雷电中不断闪烁着白骨的影子。 也许是觉得这样还不够解气，梅比乌斯晃动着粗壮的尾巴插入地面，芙拉的脚下顿时生出了数柄墨绿色的尖刺，穿透了芙拉的身体，尖刺上挂着的血液滴落，芙拉双手抓住了尖刺想要把自己拔出来，却浑身使不上劲儿。 该死的，好疼啊，这刻印改造的过程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梅比乌斯也看到了她的难处，不过她只是变本加厉单方面揍的更欢了起来，反正怎么折磨也不会坏掉，那就一直持续到让她愉悦为止好了。 “小白鼠，如果你还是集中不了精力的话，你——可是会死在这里的哟~” 粗壮的蛇尾将芙拉甩飞了出去，芙拉在地上弹了几下便咋落到另一端，而梅比乌斯高举的蛇杖已经蓄能完毕，几根暗雷箭矢朝着芙拉射去。 原本躺在地上的芙拉迅速弹起，两手接住了破空而来的暗雷箭矢，非常自信的她却是着了梅比乌斯的道，一片雷电区域在芙拉的脚下形成，又是一道道暗雷毫无预兆地落下。 “滋滋——” “啊——” 梅比乌斯看着她被折磨的样子乐在其中，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小白鼠，所以我说啊，你的成长空间，还有很大很大呢。” 第134章 被抓小尾巴的梅比乌斯 “梅——比——乌——斯——” 芙拉被电得浑身麻痹，连说话都是一颤一颤的，雷霆对她的伤害有限，但是架不住恶心人的麻痹效果，在梅比乌斯的眼中，她就像是在表演一场人偶剧。 而且还有一点…… “熟了！熟了啊！” 芙拉赶紧掐灭头顶燃起的火苗，梅比乌斯这电疗还挺到位，连融合【无限】刻印的副作用芙拉都渐渐适应了，现在浑身都酥酥麻麻的，跟做完全身按摩一样放松。 啊~不行，舒服得快要化掉了。 “嗯？”梅比乌斯看着她享受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特别欠揍，瞧不起她是吧，舒服是吧，让你尝尝更爽的，保准让你飞起来。 脚下的黑泥突然开始无限扩大，转瞬间包围了整个场地，黑泥宛如鬼魅沿着边缘不断爬升，形成了一道牢笼将两人包裹在内。 “小白鼠，准备好升天了吗？” “？” 梅比乌斯的蛇尾刺入地面，数柄漆黑的雷之矛将芙拉钉在原地，紧接着又是一阵天雷落下，芙拉的脑袋顶上都冒出了白气。 “此即——登神之刻！” 蛇杖高举过头顶，无数墨绿色的阴云围绕着两人的上空，不一会儿滚滚暗雷从天边显现，如同浪潮一般铺天盖地席卷过来，而地面也出现了狂暴的雷池，天地狂雷交汇，一道刺眼的白光遮蔽了场地内的一切。 这还没完，梅比乌斯的身躯疯狂放大，千米高的身躯不是她的极限，而是往世乐土天花板的真正高度，墨绿色的蛇尾缠住了由暗雷包裹的一方场地，转眼间雷球就要落入梅比乌斯的口中，而恰逢此刻，芙拉愤怒的声音响起。 “好啊梅比乌斯！你居然想把我拉出来！” 梅比乌斯吞咽的动作一愣，爱莉希雅端茶的手都停在了半空，看着这场面确实像这么回事。 “噗——” 爱莉希雅强行忍住没让茶水喷出来，连忙从口袋里掏出终端，把声音影像全都记录在这里面，待会儿可以给露娜姐姐分享一下，肯定很有意思。 雷球没有按照梅比乌斯的意思滑入食道，而是在表面伸出雷霆荆棘卡在了嘴巴里面，巨大的舍沙一时竟然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梅比乌斯瞬间便做出了决定，她将毒液都汇聚在蛇信上，随后猛地刺向雷球内部。 “啊——！” 一声尖锐的叫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连梅比乌斯自己都愣了神，她记得她的毒液威力没有这么大来着的啊，而且除了一个腐蚀的作用，剩下的都是慢性毒来着。 “梅比乌斯！我跟你拼了啊！” 雷球里面突然探出来两只巨型的崩坏兽手臂，紧接着是一只毗湿奴脑袋，两只利爪刺穿了舍沙的口腔，随着毗湿奴的全貌显现，芙拉的两只利爪撕裂了舍沙的大嘴，崩坏能组织液，口水，毒液三种混合而成的液体撒在芙拉身上，引得她不适地钻入了量子通道，再出来时身上已经干净无尘。 舍沙的身影在瞬间恢复如初，一蛇一兽两人激烈地打了起来，毗湿奴喷出的原子吐息，与舍沙射出的暗雷平分秋色，虽然梅比乌斯远程手段非常多，但是近战只有一个绞杀和一个尾鞭，两人对撞在一起导致她现在非常难受。 毗湿奴一拳一拳砸在舍沙的蛇杖上，强大的冲力逼的舍沙节节败退，而当她举起蛇杖想要砸下去的时候，而毗湿奴又一口咬在舍沙举起的手臂上，双手化作尖刀一样划过舍沙庞大的身躯。 “小白鼠，我现在生气了！” 舍沙的身躯剧烈地扭曲着，不一会儿四条噬界之蛇从她的背后浮现，算上舍沙自己的巨大头颅。 五道激光射向眼前的毗湿奴，一道原子吐息也跟五道激光对撞在一起，原子吐息瞬间就被压制，哪怕毗湿奴加大了输出功率，也是如此。 舍沙的蛇杖突然横扫划过毗湿奴的胸口，三道深深的的伤痕落在毗湿奴的胸前，感受到剧痛的同时芙拉的注意力迅速消散，原子吐息瞬间就被冲散，毗湿奴的脑袋也被贯穿，舍沙高举蛇杖，短暂蓄力过后便砸了下去。 “轰——” 场地内一片寂静，烟尘四起，哪怕是身处中心的梅比乌斯都无法窥见里面的全貌，不过打了这么久她的确有些生气了。 适应性未免也太差了点，到现在还没能掌握刻印的力量。 而令梅比乌斯惊喜的一幕终于出现了，毗湿奴的身躯并没有崩溃，而是连同表层的鳞片都变得模糊柔软起来，瞬间向内踏缩成了一团肉球，而当两对利爪再次探出来的时候，梅比乌斯终于满意地笑了出声。 “就是这样才对，生命的进化没有终点，梅比乌斯……你还可以做到更多！” 梅比乌斯的眼神瞬间就变得狂热起来了，这次芙拉没有依靠虚无之种重生，只有一块肉团再次变换成毗湿奴的样子，怒吼声震耳欲聋，梅比乌斯有些嫌烦地用尾巴扫过毗湿奴的四肢，却被她牢牢抱住。 “现在轮到我了，没意见吧。” 毗湿奴一口咬下舍沙的巨大蛇尾，将整条尾巴都吞入腹中，动作丝滑利索，舍沙的身体瞬间小了一圈，而毗湿奴的身体又在不断膨胀。 “？” 从来都只有蛇蛇吃人的份，还没有轮到谁能够光明正大地吃她。 梅比乌斯当场怒了，一蛇杖便将毗湿奴拍进地里，五颗蛇头对着坑洞中心就是一顿猛喷毗湿奴坚硬的鳞甲都没能抗住侵蚀，被染上墨绿色的毒液后自动脱落。 “小白鼠，你一点都不乖呢。” 舍沙一圈一圈缠上了毗湿奴的身躯，蛇杖召唤出来数十根雷霆箭矢，将毗湿奴的四肢牢牢钉在地上，随后她全身用力，毗湿奴的身躯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爱莉希雅看得都有些懵，她可以确定梅比乌斯现在是真发火了，好像是因为——芙拉吃了她的一截尾巴？ “梅比乌斯……小小惩罚一下就好了。” 爱莉希雅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听说蛇尾是蛇身上最敏感的地方，这直接咬下来也难免梅比乌斯会直接暴走了。 “来啊，互相伤害啊，谁怕谁？” 而这边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上了头。 最终还是爱莉希雅无奈地快速吃完最后一块松花饼，一把水晶弓出现在她的手中，这两个人互相缠在一起，想要分开还真有点难度。 “唉，为什么要吵架呢，一起做点开心的事情不好吗？” 一箭射出，巨大的水晶穹顶包裹了整片场地，肉眼难以捕捉的水晶光束打在晶壁上发生散射，从四面八方落在舍沙和毗湿奴的身上。 烟尘四起，不一会儿，梅比乌斯和芙拉都坐到了地上，梅比乌斯还是一脸恼火的表情，而芙拉的表情看上去也非常生气，但……隐隐还有些羞愤？ 看着身上衣服破破烂烂的芙拉，都快要到衣不蔽体的程度，白色炸毛的头发此刻都有些焦黑，她摆出鸭子坐跪坐在地上，手里紧紧拽着破烂的裙子向下压，拼命想要掩饰着什么。 而天边一抹白色缓缓飘落，爱莉希雅下意识伸出手接住，手感异样地丝滑，而摊开手掌，爱莉希雅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 “不要看！还给我！” 芙拉羞愤地看着爱莉希雅……手中的白色布料。 不会吧。 心里才刚冒出这个想法，爱莉希雅就忍不住把手中的东西展开看看，好吧的确是小女生的白色胖次，而且……前段还有一处明显的不规则洞口，滴在上面的墨绿色毒液还在缓缓侵蚀着布料，这下大家都知道这个洞口是怎么来的了。 梅比乌斯的表情瞬间僵硬，再大的火都被懵逼给压了下去，看向芙拉的眼神还有那么一点……愧疚。 爱莉希雅也神色古怪地看向梅比乌斯。 “啊——！” 芙拉捂着裙子直接跑过来抢走了自己的胖次，总漏风的感觉让她非常不适，她慌慌张张地跑到一旁的瓦砾堆里面。 爱莉希雅默默关闭了还在记录的终端，她觉得吧，后面这一段还是不要给露娜姐姐看的为好，否则这次梅比乌斯再复活可就真要变成小孩子了。 “嘿嘿，我亲爱的梅比乌斯啊，我这下可是又掌握了你的一个小秘密哦。” 梅比乌斯的脸变得无比黑。 第135章 钓鱼执法 还是慷慨的爱莉希雅最后给芙拉提供了一整套衣服，芙拉脸上的两片腮红迟迟没有褪去，现在看着梅比乌斯的眼神里还带着杀意。 不是她不想换回男身，就算她切换过来了，男身身上的衣服长裤一样会变得破破烂烂的，而且她胖次是前面破了…… 换回男身的话就不太雅观，懂得吧。 “咯咯咯……” 这一路上，爱莉希雅对梅比乌斯的笑话就没停止过，但偏偏她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反驳，哪怕无心，事的确是自己干的，自己差点平白无故玷污了一个小姑娘，这受害者换谁谁不疯啊。 台后的克莱因非常配合地把这一段记录给删了，防止有人窥屏然后对博士图谋不轨。 但……这里嘴巴最大的那个还没封住呢。 “我亲爱的梅比乌斯，你也不想今天的事情被别人知道吧……” 梅比乌斯黑着脸，恨不得把这个幸灾乐祸的家伙给手撕了，但很可惜不行。 因为后面受害者还在虎视眈眈着呢，她知道这小丫头一直都在找机会报复她，要不是爱莉希雅拦着，她现在还真能扑上来，给自己尾巴扯下来都算小事。 但芙拉现在非常苦恼她既想要狠狠报复回去，又不想爱莉希雅走漏风声，她虽然一天到晚没个女孩子的相，但最最基本的矜持还是有的。 除非等到她进化到不要面子的那一天。 还有一件事。 爱莉给她准备的是女仆装，就爱莉希雅平日里自己穿过的，刚才还给梅比乌斯换上过的那一套。 果然妖精都是可恶的，落进下石是吧，这仇我总有一天会报复回来的！ 还有一件事。 在她换完衣服后，被她放到一边的那条破掉的胖次不知道哪去了，那么点地方丢也不可能丢哪去，只可能是出现了变态小偷，连女孩子的胖次都不放过。 这里特别锁定某只妖精，虽然之前她的回答一直都是“我不知道啊。” 信了你的鬼…… 幽怨的视线飘向爱莉希雅，她也要开始计划潜入计划了，不仅要把自己的胖次偷出来，还要把爱莉希雅明天，后天，甚至是大后天会穿的胖次全都偷出来，然后让她一脸可怜兮兮地求着自己还给她。 哈哈哈——我真的是太机智了。 看着芙拉的表情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又大笑，爱莉希雅的眼中不免疑惑，她又看向梅比乌斯。 “完蛋了，小芙拉不会变傻了吧。” “爱莉希雅，我听得见！” “诶嘿！” 爱莉希雅朝着芙拉嫣然一笑，俏皮吐舌，气的她牙痒痒，决定了，今天晚上就行动，谁也拦不住她，明天再去帕朵那里把这几天的份都补上。 …… 今天的修行就到此为止，梅比乌斯没有把备份拿出来给芙拉，这半天不到的时间已经不足以她好好体验一遍了，还不如趁这些时候给她好好补下理论课。 “救我！快救我——！” 最终爱莉希雅视而不见，还乐呵呵地给她加油打气。 加你个鬼的油啊，快把我从这里救出去啊！ 在追忆试炼开启的这段日子，梅比乌斯和维尔薇倒是把课程放缓了一点，她们知道各自的试炼有多么费精力，带着个浑浑噩噩的脑袋来上课可什么都听不进去。 所以，原本的课程每天三节课三个小时，变成了每天一节课一个半小时，不过梅比乌斯和维尔薇的要求会更高。 所以每天芙拉回家后的精神状况并没有好转。 夜晚 “可恶的乐子妖精，看我今天晚上怎么惩治你。” 芙拉愤愤地捏了捏拳头，把学习专用的终端连同作业本一起放在一边，芙拉拿过一张纸开始谋划着今晚的行动。 计划书改了一版又一版，好不容易一版看起来能行的计划书终于拟出来了，此时身心俱疲的芙拉却没有什么精力去执行。 “算了，明天晚上再收拾她。” 打了个哈欠，芙拉拿上衣服走进了浴室，在一阵水流的哗哗声中，芙拉的疲惫都得到了缓解，躺进浴缸，整个人都跟升华了一样。 “啊——舒服。” 吹开浮在水面的泡泡，芙拉看着水面里自己的男身，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今天一整天用的都是女儿身的形象，不过也没有什么不适的。 一个人只有一种性别都是常识，一般来说，当一群人中出现了特殊个体后，那个特殊个体会对自己的情况感到害怕才是正常情况。 不过……芙拉自身倒是没感觉到什么异样，反而每次切换的时候都一副“都是自己身体”的理所应当的样子，非常自然，潜意识里也是如此。 而且还要感谢英桀们没有拿异样的目光来看她，否则这点小事或许还会成为她的一大挫折也说不定。 洗完了澡，吹头发，刷牙，拿上呆呆蛙抱枕上床睡觉。 不一会儿，隔壁突然传来了奇怪的动静，还有某个人的哀嚎声。 “嗯？” “老爸老妈在干嘛？大晚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芙拉被保护地很好，大家并没有让露娜提前给她灌输一些不健康的知识，所以她只知道现在隔壁震得很吵，她都睡不着觉了。 盯着幽怨的小眼神，芙拉默默下了床，现在她被吵的睡意全无，看向桌边作业本压着的计划书，芙拉的眼里突然又冒出了执着的光。 “行动！就今晚。” 隔壁动静那么大，老爸老妈应该不会注意到自己出门，芙拉此刻身上还穿着睡裙，小兔子拖鞋一穿，顶着凉风芙拉就摸到了爱莉希雅的房间。 虽然她没有钥匙，但爱莉希雅装的是密码锁，她之前有一次见过爱莉希雅输密码（那是爱莉希雅故意给她看的）。 “爱莉姐的生日——双十一，还真是个好日子。” 蹑手蹑脚地进了门，芙拉让一小点神力附着在眼睛上，瞬间漆黑的房间在她眼里无比明亮。 很好，爱莉姐已经在床上睡着了，这下只要小心点就可以为所欲为。 “胖次，我亲爱的胖次，你在哪儿啊？” 那条她都穿了很久了，有她身上独特的味道，她其实挺舍不得扔的，哪怕它已经破了。 忽然间，芙拉在化妆台前的椅子上看到了一抹白色，欣喜的她立即跑了过去。 “不是啊……” 只是一件爱莉希雅的衬衫而已，芙拉一脸失落地把衬衫放了回去。 随后她看向粉色的大衣柜，既然找不到她的胖次，那就把爱莉姐的胖次拿几件打包带走，想要回来的话就拿她的胖次来换。 一顿翻找之后芙拉也没有收获，最终她也只拿了几条爱莉希雅的胖次。 偶然间，她的视线瞥向了爱莉希雅的床头，那个粉色脑袋的旁边……是不是有一抹白色来着。 鬼使神差之下，芙拉悄悄咪咪地摸了过去，看到被爱莉希雅压在枕头下的胖次，芙拉当场脸色剧变。 好啊你个乐子妖精，居然有收藏别人胖次的特殊癖好，得亏我今天找到了我的宝贝，绝不能让你占为己有。 “别怕，妈妈带你回家嗷。” 芙拉的手悄悄咪咪地摸了过去，抓住胖次的一角后她一脸欣喜，轻轻地拽了拽却发现拉不动，再扯下去估计自己的胖次会先裂开，芙拉随即一脸愁苦。 “抓到你啦——” 突然的声音吓得芙拉一激灵，她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自己已经出现在了爱莉希雅的大被子里，一粉一蓝两对眼睛看着彼此。 “啊——啊！” 在芙拉叫出第一声的时候，爱莉希雅就已经捂住了她的嘴巴，在她面前比出了一个“嘘”。 芙拉乖巧地点了点头。 然后等爱莉希雅松开的时候，芙拉又张开嘴准备叫唤，爱莉希雅眼疾手快地又帮她捂住。 爱莉希雅表示很是无奈和不解，明明这里是她的房间才对吧，怎么搞得她才像是私闯民宅的那一个。 “嘿嘿，小芙拉，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芙拉“唔唔”地叫着，手指着她枕头边上露出来的一抹白色，眼神里充满了质问。 “咳咳，我这不是想先补好了再给你送回去嘛，难道——小芙拉是误会了什么吗？” “唔？” 爱莉一本正经的解释还真勉强糊弄了过去，她松开了捂着芙拉的手，芙拉一把夺过自己的宝贝胖次，警惕地看着爱莉希雅，“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 爱莉希雅的眼睛无比诚恳。 而其实吧……爱莉希雅很早就在这里钓着了，小芙拉的崩坏能和神力她都做过标记，只要芙拉一运行能量她就会立马察觉然后醒来。 然后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爱莉希雅摩挲着她白色的发丝，神色里充满了喜悦与怀念。 “谢谢你，芙拉。” “为什么要谢我？” “当然是——谢谢你满足了我这么一个任性的请求。” 爱莉希雅把她的脑袋埋在自己胸口，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内衣，不像芙拉一样身上还套了一件睡裙，不过此刻她却感觉不到一点冷，因为心中的温暖远胜过夜晚的寒风。 不管怎样，芙拉都答应了她的请求，以女儿身的样子在大家面前活动了一整天。 芙拉挣脱出来，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发丝，也很快明白。 “爱莉姐，一点小事而已，用不着谢的。” “那——我可以再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吗？” 芙拉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放心好啦，只不过是想让你陪陪我一晚上而已，毕竟——两个人一起睡觉的话，总比一个人要有安全感不是吗？” “？” 芙拉的眼神疑惑，你跟我说安全感？你一个逐火英桀第二位跟我说这个你看我信吗？ “唉呀，自从你长大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好好地抱过你一回，更别说你现在还能够变成女孩子，所以一起睡觉也是没问题的啦。” 话——好像是这么个理。 芙拉试图在这几句话中寻找逻辑，但很快她的小脑袋瓜就死机了。 “嘻嘻，那我就当你是同意啦。” 不等她反驳，芙拉只感觉自己的眼前一黑，又又撞上了两块柔软之中的夹缝，她本能地想挣脱，但是爱莉希雅已经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芙拉也只好叹息一声，手小心翼翼地搭上了她的腰，紧接着，房间里平稳的呼吸声又多了一道。 而黑暗中，粉色的大眼睛看着埋在自己胸口的脑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 “抱歉，小芙拉，但你还不能在这里停下脚步，为了你的未来不再充满悲剧，我们必须让你继续前行。” “而现在，好好睡吧，亲爱的孩子，你经历的已经足够多了。” 第136章 向往 “爱莉，你……是律者吧。” “呼……星，男孩子的第六感还真是敏锐呢。” “嗯哼~现在，被你发现啦，你又要怎么办？像一个真正的英雄一样镇压我吗？” “……”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博士。” “嗯？” “我只知道，你不是我们的敌人。” “谢谢……真的，谢谢你。” 今晚，爱莉希雅做了个好梦，在梦中，她的所有朋友都齐聚一堂，像以前那样搞着团建，没有一个人缺席。 凯文还是一如既往地给大家准备了泡面，露娜姐姐搬来了两箱无糖可乐，梅手里也端着一杯，芙拉和伊甸正在畅饮美酒，旁边还躺着一只醉倒的梅比乌斯，一旁的星启拍着梅比乌斯的后背，桌上还有一杯刚泡好的蜂蜜水。 千劫正在给大家做着烧烤，维尔薇在调试着别具一格的烧烤设备，华正在和樱讨论着不同的食谱，阿波尼亚哪怕切菜都是那么温柔，科斯魔和黛丝多比亚还在畅聊人生未来，痕和布兰卡带着格蕾修在一边围观，帕朵推着她的小车在一旁提供货源，还顺带悄悄拿走了凯文的几桶没人要的泡面。 至于爱莉希雅，她在大家面前调试着脚架上的相机，随着她这里准备完毕，大家也纷纷停下手头的事情看向镜头，梅比乌斯都是被星启强行架了起来，抬头看向镜头这边。 “来，看这边?” “茄子——” 拍完了合照，千劫的烧烤也准备得差不多了，撸着烤串，喝着美酒和可乐，大家畅聊着最近发生的好多事情，不用担心崩坏的侵扰，不用担心外敌的入侵，她们就像一群普通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爱莉希雅……” “爱莉希雅，别吃了，再吃你真的会长胖的。” “告诉你一个秘密，美少女怎么吃都不会变胖哦。” 爱莉希雅猛地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她抱着吃的才不是什么冰镇西瓜，而是一个白花花的脑袋，上面还残留着她的体液。 “爱莉希雅……” 幽怨的声音让爱莉希雅瞬间清醒，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失态，在她松开手后，芙拉抬起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她，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小芙拉？” 芙拉顶着乱糟糟的脑袋，一身睡衣也被蹂躏得乱糟糟的，爱莉希雅做了个好梦，她就不一定了，起床后还神色疲惫地打着哈欠，半天才打起精神，拿起自己的胖次，还有顺来的爱莉希雅的几条胖次出了门。 “？”爱莉希雅维持着疑惑地表情看着芙拉出门，她手里的几条胖次她也看的一清二楚，不禁面色有些古怪。 “奇怪，小芙拉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爱莉希雅其实本想要留住芙拉好好问问的，但看她那乱糟糟的样子……爱莉希雅还真担心自己是不是对她动手动脚了。 但是凭借她对自己的了解，这种事情应该不会发生，露娜姐姐倒是还有些可能，小芙拉现在都还是未成年啊。 心里揣着些许不安，爱莉希雅简单洗漱了一下就赶往了梅比乌斯的实验室。 “嗨，亲爱的梅比乌斯，我来了哦。” 梅比乌斯顶着个大大的黑眼圈，把身前的罐子放回柜子顶上，面色不善地看向她。 “昨天太忙，忘记了，自己去翻终端。” 还没等爱莉希雅问出口，梅比乌斯未卜先知地回答完了她所有的疑问。 “还有，你昨天房间里怎么那么吵，那小家伙还是从你的房间里出来的？” “你……不会对她做了什么吧？” 爱莉希雅一个失神，她都有些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好好自控了，不过芙拉今天早上起来倒是没说什么。 “噗……哈哈哈，爱莉希雅，想不到你也有这一天。” 梅比乌斯知道这只能恐吓住她一时，要是她真的动了芙拉的话，露娜根本坐不住，而且……她对自己那个学生的执念有多深，梅比乌斯可是知悉得一清二楚。 她要是真的不贞的话，梅比乌斯倒还乐意推一把呢，省得她整天来烦自己那个学生。 “哼，梅比乌斯，这样的你一点也不可爱。” 后知后觉的爱莉希雅瞬间反应过来，不过相比起捉弄梅比乌斯，她现在更想去档案室查一下昨天的记录，梅比乌斯昨天没有帮她编辑数据，前天还把她的体重数据增加了一公斤，这档子事她可一直记得呢。 还是维尔薇靠谱啊，虽然有些时候会给她准备一些猝不及防的惊喜，不过大多数还是惊喜而不是惊吓。 找到了那本翻开的书页，上面的笔还竖立在纸张上，只是因为没有人管理而暂时停止了工作而已。 而在书页的封面，一颗粉色的律者宝石正镶嵌在上面，散发着浓郁的崩坏能，从宝石上延伸出去的紫色纹路布满了整个档案室，如果仔细感受的话，还会发现那些紫色纹路遍布往世乐土的所有角落。 爱莉希雅一手拿着终端，一手握着那只笔开始记录和“修饰”，唉呀，反正修改的是她自己的数据，随心所欲一点也没有问题的吧。 有一件事她也终于放下心来——至少昨晚她没有对小芙拉动手，而且还无意中帮她避开了尴尬的场景，看时间露娜姐姐应该还需要两到三个小时才会起床。 “嘻嘻，芙拉昨天晚上还真幸福呢。” 以精神控制着笔书写，不出半个小时昨天的数据全都记录完毕，还有前天梅比乌斯为了恶搞她而修改的数据，她也一并修改了回来，甚至还添油加醋写的又瘦了五斤。 虽然没有第一视角，不过像这样总有一种偷看的感觉爱莉希雅心潮澎湃，有些做坏事怕被家长发现的感觉。 “哦哦~原来还可以这样……” 爱莉希雅捂着鼻子，兴奋的小脸通红，观看完了露娜昨天晚上的经历后，她也立即压下心中的躁动，抬头望着散发着古朴气息的天花板，自言自语道—— “如果，你和theresa还活着的话，现在应该也过上这样的生活了吧。” 她的视线穿越了千米的岩层，跨越大陆落在了远处的天空城上，白发蓝瞳的小萝莉正一脸幸福地躺在独臂男子的怀里。 爱莉希雅突然间笑了出来，双手摸着眼角的泪珠，她在尽力克制着自己，女孩子哭的话可是会留下皱纹的。 “和平的生活……真好啊。” 第137章 您还不如请个保姆呢 过了早饭时间，芙拉又换回了男身，这光是用女儿身示人一天就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回忆，他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早早来到了梅比乌斯的实验室，梅比乌斯在把数据备份交给他之后就陷入了休眠状态，克莱因贴心地给博士盖上被子，耐心解释着这份数据的由来和原理，以及使用的注意事项。 “一旦开启这份档案，如果你不能破局，或者前进的路线与原来大相径庭，你将永远被困在这份档案中。” 克莱因并不是在吓唬他，档案上残留着明显的空间之力，以及羽渡尘的气息，追忆试炼可不是闹着玩的，若不是为了提升他的精神控制能力，大家也不至于用这个揠苗助长的办法。 “来吧。” 见他已经做好准备，克莱因也不再退缩，记忆读档模块启动，量子跃迁通道构筑完毕，芙拉的身体化为缓缓的数据流涌入了另一份数据空壳里面。 …… 星启，谁也不知道他的来处，也从未有人在意，世人对他的了解，不过仅仅是停留在那位传说中的梅比乌斯博士的第二位学生而已。 在逐火之蛾中，他虽然不至于不起眼，却也不过是梅比乌斯的小跟班，甚至有传言道他的成就比不上他的学姐克莱因，根本就不配待在梅比乌斯博士的身边。 但……这种在背后嚼烂舌根的人往往在第二天就会彻底销声匿迹，不知道是谁做的，也没有人敢去询问，只是每当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后，当地的逐火之蛾支部看向星启的眼神里都多了一种忌惮。 “一群可怜的原始猿人而已，星启，不用在意他们的话。” “是，老师，若我还会在意这些小事，我也不会一直待在您这里这么久。” 毕竟……那些凡夫俗子又怎么会想到，一生骄傲要强的梅比乌斯，其实不过是一个私生活糟乱不堪的废宅，同时也喜欢饮酒，不过星启对老师的评价是——又菜又爱玩，每次还得让他背回去。 那些应酬的达官显贵，怎么也不会想到梅比乌斯并不是愿意给他们脸，而是今天星启忙着交作业，没人做饭只好勉强来蹭两口饭吃。 总之——这位表里不一的博士的性格已经被星启给摸的一清二楚了。 “星启，上周给你布置的关于量子力学的研究，进展怎么样了？” 一谈到这个星启就面露窘迫之色，那玩意看的他实在是头疼，让他一个新时代新青年去探索人类从未涉足的领域，唯一的例子还是之前出现的超自然崩坏现象，这让他该怎么进展嘛。 “抱歉博士，学生愚笨，关于那份报告还是一点进展没有。” “嗯。”梅比乌斯也不恼火，看起来一点也不例外，“你的心思太杂了，多学学你的学姐，要是还敢在我的课堂上走神……” “我也不介意让我的学生实际体验一下他的老师是怎样工作的。” 星启不由得寒毛竖起，大热天的他冷的直发抖，连忙躲在了克莱因的身后，似乎是只有这样才能给他带来一点安全感。 “博士，您就别难为学弟了，一个普通人也不可能一周内就达到您的成就吧。” “嗯？”梅比乌斯瞪着克莱因那张没有表情的脸，直接上手用力捏了捏，一副危险的表情，“我越来越好奇了克莱因，这小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最近连你都敢跟我说反话了。” “我可什么都没做啊。”星启举起双手表示无辜。 “唔——”克莱因任由梅比乌斯捏着自己的脸，虽然有点难受，不过她并不在乎，“博士，其一——我并没有偏袒学弟，只是在阐述一件事实；” “其二——科学证明迷魂药并不存在，还请博士不要朝着奇奇怪怪的方向研究；” “其三——上次晚上要不是留了学弟看家，我们要么就得在警察局过夜，要么就只能睡大街了。” “综上所述，博士，学弟的作用比您预想中的还要高很多，他只是还没有展现出来自己的才华而已。” 克莱因一段不卑不亢的演讲弄的星启无比感动，要不是他有问题不太方便，他都想抱起学姐来个360度螺旋升天了。 而提到这件事，梅比乌斯也没了脾气，衣服漏风就漏风吧，还能穿就行，更何况把衣服弄破的也是自己的学生，虽然有些不成器，但其他方面还是挺有用的。 “那既然如此，克莱因，星启的研究报告，你也一起交一份上来吧。” 略施惩戒，省得这两个没大没小的家伙在自己面前吵闹。 但这个“略施”在他们两个眼里就不太一样了，克莱因只是叹了口气就接受了自己的命运，星启惭愧地跟在她身后，小声道“对不起啊学姐，把你也连累了。” “没事啊。”克莱因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知道梅比乌斯是在刁难她，好让她长长记性，不过她要是长记性了，那她和梅比乌斯的肚子可就要受苦了。 吃惯了美味的菜肴，谁还会愿意去嗦泡面啊。 “博士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但——至于你，就没办法确定了。” 星启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耷拉着脑袋跟在两人身后回家。 换上拖鞋，星启一刻不停地赶往厨房，两个废宅把东西随便往门口一挂，沙发上一丢，就都忙活着自己的事去了，而星启还要像个保姆一样把她们照顾得服服帖帖的。 他也不免怀疑自己到底是哪一点被博士给看上了，既然他在学术上帮不上什么忙的话，博士还不如请个保姆来呢。 而梅比乌斯却觉得不妥，她比较排斥那些老东西给她安排的事或人，四个里面百分百四个人都心怀鬼胎，完全没有一个自己人来的保险。 只要稳住rita，这小子的青梅也不会出事，他自然能够安静下来在自己这里好好学。 “星启，过来。” 星启一脸无奈地放下了手中的扫把，“又有什么吩咐，博士？” “那些老东西终于肯给我研究第二律者的尸体了，明天你跟我一起去一趟总部，观摩过程，对你研究的课题或许会有所启发。” 如果星启是块无可救药的烂泥，梅比乌斯再怎么帮也扶不上墙，她的学生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上的，这次估计能给星启带来不小的收获。 第138章 好歹一日三餐是保住了 “博士，这样安排试炼内容真的合适吗？” 往世乐土，克莱因看着融入u盘中的芙拉眉头微皱，伏在桌案上的梅比乌斯侧着脑袋，克莱因的表情落入了她的眼中，引起了一丝怀疑的眼神。 “克莱因，在五万年前你就敢跟我唱反调，如今你也还要反对我的决定吗？” 梅比乌斯的语气不容置疑，还有些恼怒，u盘里备份的记忆让她回想起了一些事情，那时起克莱因就是这样，貌似自己的话在克莱因那里还没有星启一句“拜托”管用。 梅比乌斯抱着小小的克莱因人偶，一对蛇瞳令人发寒，克莱因却没有退却半步，无畏地注视着她。 “我越来越好奇了克莱因，你一天内12个小时都泡在档案室里在做些什么，我可不记得允许过你过度翻阅那些记忆。” “克莱因，我不在乎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搞什么小动作，但你要明白，有些东西，是你动不得的。” 克莱因缄口不言，她知道自己已经被梅比乌斯怀疑，她已经跟博士解释过很多次，但她的话都不符合常理与逻辑，梅比乌斯一直都没当回事，本体和记忆体都是如此。 她其实一直都很想告诉梅比乌斯“我回来了”，而不是一直被博士用以这副人偶身来审视。 “是……博士。” 柜子上收藏着的特殊器官储存罐，一对黑暗中的眼睛注视着这一切，他的嘴角一咧，发现了非常有趣的事情。 u盘备份储藏的记忆无比庞大，相当于是一张星启的专辑，梅比乌斯懒得自己动手，一些谜题什么的根本就没有必要，不管芙拉能不能够完成，在踏入乐土的那一刻他的命运便已经注定—— 他必须前行，哪怕是遍体鳞伤，也要被大家拖着前行。 她都感觉爱莉希雅后面的计划很蠢，不论结果如何，露娜是一定会让芙拉接手整片乐土的。 …… 一个人的一生何其漫长，哪怕是删减去了成长的阶段，光是从他闯入梅比乌斯生活之后的事情，用文字描述也有1个t的大小。 历尽千辛，星启终于在梅比乌斯的手里熬过了“试用期”，凭借着几项学术报告在逐火之蛾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不过星启并没有满足于此，他还是想继续待在梅比乌斯的身边，既是为了他今后的发展，还有一个原因——除了在穆大陆镇守的小姨和青梅，老师和学姐就是自己身边仅剩的家人了。 而为了能够经常前往穆大陆探望theresa，他自身也在作战部队打出来一片天地，已经拿下数次练兵的第一。 但梅比乌斯觉得他纯粹是在浪费时间，有这心思还不如学学他的学妹，以科研人员的身份在逐火之蛾高层里又谋下来一个位置，给她提供了一大笔资源。 而星启那个学妹，自然就是梅博士了，于第三次崩坏发现的人才，学术天赋甚至还要在梅比乌斯之上，只是两人理念不和，师徒间也没见过多少面。 梅比乌斯和梅，一个暗地一个明面，带动了人类科技的飞速发展，第四代外骨骼作战装甲，让普通作战人员拥有了与下位级崩坏兽作战的能力，如果镶嵌上拟似律者的宝石，便能够爆发出与审判级崩坏兽相当的战斗力。 再就是崩坏能血清，神之键雏形，环球量子计算机，天空要塞，量子跃迁装置，无人驾驶机甲…… 时过境迁，星启已经在逐火之蛾拥有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呼声，也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人脉，全球崩坏事件正在频发，本来这跟星启这个后勤没有关系，可偏偏他还加入了作战部。 命运的齿轮一直都没有停止转动，他亦是众人眼中的新星，却已经踏上了背离众人的道路。 第五律者，冰之律者rita，降临。 冰之律者诞生的一瞬间，周边数个国家都遭受到了冰寒危机，城市化为了一片冰天雪地，亮晶晶的却感受不到任何生机，绚丽的同时还透露着一份凄凉。 “最高警报，这是——律者降临！” “博士！” 星启迅速找到了梅比乌斯，逐火之蛾的高层都在指挥着前线的作战，还有不少人等候在梅比乌斯的实验室前，他们都是来请梅比乌斯博士提供策略的。 “星启，你来了。”梅比乌斯疲惫的眼神看了眼星启，连续工作了两天两夜，她现在真的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淡淡地摆了摆手，“正好，把这些人都赶走，事情还没严重到需要我出面的地步。” 星启只好陪笑着遣散了来访的人群，轻轻走进实验室内，克莱因已经在床上睡着，连身上的白大褂都没换，而梅比乌斯还在对着一堆试管与培养皿尝试着融合。 之前逐火之蛾捕捉到了天外的一个特殊信号，循着痕迹，他们找到了一处被烈火燃尽的村庄，而幸存下来的村民们第一反应不是为逝去的亲人悲伤，而是将罪魁祸首绑在十字架上，用铁链贯穿了他的四肢，像是在举行邪神仪式一样虐待着十字架上的人。 等到逐火之蛾赶到时，才发现村庄里的人们都被崩坏给控制，而十字架上的千劫看着逐火之蛾的作战人员把无辜的村民屠戮殆尽，暴怒的他用一双炎拳镇压了所有作战人员，被赶来支援的星启关押。 而千劫特殊的能力很快受到了梅比乌斯的重视，之后她也没少在千劫身上取样，可惜融合进去的试验材料纷纷都被千劫的基因给焚毁，至今连一份成功品都没有。 好想再要一份律者的尸体…… 但是这次的律者，好像动不得，若是让星启知道了这次的律者是他的小姨，以他的性格说不定会跟她闹掰。 算了，一具律者的尸体而已，还没有重要到让她跟星启翻脸。 “博士……” “这次的律者你不用管，冰之律者……把监狱里关着的那个怪物放出去对付她就可以了——至于你，给我去照顾格蕾修，别让布兰卡在战场上分了心。” “……是，博士。” 遣走了星启，梅比乌斯捏着鼻梁，感觉大脑的疲惫又增添了几分，这也是她几乎不怎么注重人际交流的原因——费时又伤神。 除了某个隔三岔五就来骚扰她的爱莉希雅，其他人被她那么恐吓或者威逼几下就夹着尾巴逃跑了。 千劫的效率也没有让众人失望，那无尽的烈火最终胜过了寒冰，换来的只有一些人员的伤亡，城市的沦陷，以及千劫重伤失踪而已。 本来这些对梅比乌斯来说都不算什么事，但命运偏偏就喜欢跟她开玩笑。 星启的青梅，在遇到梅比乌斯之前唯一的牵挂——theresa，下落不明。 搜寻了一圈无果，那些作战部的人毫不意外地挨了梅比乌斯一顿臭骂，但她和梅还是把事情压了下去，星启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好险，至少她的一日三餐还是保住了。 除此之外，梅比乌斯还让作战部给星启批了一个长假，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用出击完成任务，专门留在实验室里跟她打下手。 梅比乌斯也知道——纸，最终包不住火。 第139章 预谋多时 之后，星启又和梅比乌斯共事了一段时间，而她的注意力也终于放在了人类的禁忌——基因层面上。 超变手术……一开始只是人类与其他物种基因融合手术，但融合出来的样品要么死去，要么威力不理想，根本达不到梅比乌斯超自然的预期。 而渐渐的，在浪费了大量“小白鼠”后，梅比乌斯也注意到了崩坏兽的基因链。 而星启，因为纠结伦理问题被梅比乌斯赶了出来，梅比乌斯宛如着魔，谁来了都劝不住的。 没办法，星启又带着作战部批的长假，一时成了逐火之蛾最闲的人员之一，做不了实验，星启唯一能想到的消遣方式也就只有出任务。 星启并没有上书，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请求都会被梅比乌斯给压下来，只要老师不同意，他在这里就相当于被软禁一样。 思来想去，星启只能面见作战部司令，直接请求最高长官的批准。 “咚咚——” “请进。” 推开门，预想之中司令忙碌着批阅文件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她坐在办公桌前，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悠闲地品着茶——不过茶杯里放的是无糖可乐，还有一盘冒着热气的饼干摆在桌上。 一头雪白的长发，如蓝宝石般的眼睛，这位司令给人的气质就是平易近人，没什么架子，甚至在尝饼干的时候还会露出一副小女生被甜到了的表情。 “咚咚。” 司令敲了敲桌子，星启立刻回神，上前两步把自己写的复职书呈了上去。 司令看都没有看一眼，只顾着享受自己的下午茶，而桌子下面突然伸出来一只小手，虽然纤小，但上面却有着明显的疤痕，看上去应该是男孩子。 毕竟——有哪个女孩子会愿意把这么明显的伤疤裸露在外面呢？ 不一会儿，他的复职书就被退回，上面并没有批准的印章，只留下了一句话—— 对于有家属死亡的逐火之蛾战士，组织会批下一个月到一年不定的休假期来调整心情。 家属死亡？谁？ 星启如坠冰窖，拿着复职书的手都在颤抖，而面前的司令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甚至都不想鸟他。 “司令，请您解释清楚。” 话音刚落，一个十五六岁的青年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看着星启纠缠不休的样子很是烦躁，要不是殿下不让他动手，这无礼的小子早就尸首分离了。 “特级作战人员星启，梅比乌斯的学生之一，穆大陆作战地区前队长rita的两个遗孤之一。” 听到“遗孤”星启的耳内一阵嗡鸣，大脑更是一片空白，直接丧失了思考能力。 “第五律者冰之律者，她的名字叫做rita，士兵，我这么说你理解了吗？” 星启依旧僵硬地愣在原地，手中的复职书飘落在地，他的双手忍不住地打着颤，都没有弯下腰去捡起来，他没有做好接受这份噩耗的准备。 “律者？小姨是律者？哈哈？这怎么可能？” 疯疯癫癫的星启最终被芙拉赶了出去，哪儿凉快哪待着去，别在殿下的眼前发癫，脏了眼。 出来后，星启收着一封信，司令说这是theresa的信件，不过中途出了一点问题，信件没能送到，顺路的信件都回到了她的手上。 星启祈祷着打开了信封查看，小姨变成了律者已经被讨伐，她不想再看到身边之人离他远去的情况了。 而所幸，这封信件并不是遗嘱什么的，而是司令写的的调任令，如今穆大陆危机重重，而theresa因为沾了他的光，被调离了那片危险的地方，目前她调任的区域在欧洲。 纸质的调任书没有送到，司令应该给这些人都发了电子邮件，一想到这，星启紧张的心情都平复了些许，虽然看着终端上半年前的聊天记录有些疑惑，但他也没再多想，也不敢去多想。 露娜的目的达到了，他并没有去纠结冰之律者的事情，自然也就不会跟梅比乌斯闹翻，冰之律者的尸体梅比乌斯拿去研究了一个星期，比其他几具律者尸体研究的时间还要短，返回来的时候也是最完整的，星启知道了也只是感到悲伤，并没有失去理智。 第二天一大早，星启就撞见了同样是休假的爱莉希雅，不过她并没有什么亲属牺牲，按她的话来说就是她只是去跟司令打了个招呼，这假期就自然给她批下来了，甚至不需要审核。 “嘶——关系户？” 星启倒吸了一口凉气，用一种别样的目光打量着爱莉希雅，也得亏司令是女性，否则他都以为爱莉希雅是做了什么py交易来牺牲自我了。 不对，正因为是女孩子所以才更有可能，不然她为什么隔三差五就来骚扰令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梅比乌斯，甚至让老师都对她毫无办法，看见她就跟看见天敌一样躲得远远的。 “嗯？你在想什么很失礼的事情吗？” 爱莉希雅看着星启走神，不免起了一点逗他的心思，梅比乌斯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出门，那逗一逗她的学生玩也挺有意思的。 毕竟，她在逐火之蛾晃悠这么久了，去骚扰……找别人玩的次数数也数不过来，虽然其中会有一些难以相处的人，不过至今她都还没有收到过投诉呢。 “怎么会呢。”星启笑道，哪怕她经常去干扰梅比乌斯，他也没有对爱莉希雅产生多少反感，相反还给他的生活里带来不少乐趣。 能跟梅比乌斯打成一片的人，除了她眼中的天才，普通人里爱莉希雅还是第一个。 “来，我给星启准备了礼物哦。” 爱莉希雅变戏法般地把一根棒棒糖变成了一朵水晶花，又在星启的脑后把棒棒糖又拿了出来，反正星启是没有看清楚过程。 这确定是魔术而不是魔法？ “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就好啦，让悲伤都在糖果的甜蜜里飞走，把不愉快的事情都暂时忘掉吧。” 爱莉希雅昨天下午便观察到了他，而当他离开露娜的办公室后，她后脚就进去跟露娜问清楚了星启的情况，经过准备才有了这个上午。 “谢谢了，爱莉。” “我没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如果你有空的话，就陪我去逛一逛附近新开的商业街吧。” 爱莉希雅震惊地看着他，表情有些小浮夸，哪怕她捂着脸，但指缝露出的眼睛的期待真的藏不住 “哇哦——星启，这是在邀请我去‘约会’吗？” “没想到星启也意外地大胆呢，那——我就答应你好啦。” “怎么样，有美丽的女孩子去陪你逛街，你现在是不是特别高兴呢？” 对于爱莉希雅活宝的性格星启已经熟络，他并没有太当回事，因为她对每个人都这么说过，她邀请“约会”的人没有十多个也有百来人了。 “是是是，我现在感到特别荣幸。” “那——走吧。” 第140章 血肉苦短，机械飞升 跟爱莉希雅独处的一天星启特别开心，虽然他是被钓的那一个，不过爱莉希雅找乐子的时候也不会独享，古灵精怪的她总有办法让他能够开心起来，她是逐火之蛾的团宠，这个压抑的地方总是缺少像她这样天生乐观的活宝。 仅此一天，星启心中所有的不愉快都烟消云散，他们为逝去的rita以人类的身份办了一场只有两个人参加的葬礼，爱莉希雅还为她准备了一点心意。 “逝者安息——” 让她最后作为人类的身份死去，这是星启这个侄子唯一能做到的事，她将作为英雄长眠于这块土地，她的意志也会被人继承下去。 奠 逐火之蛾穆大陆支部部长——rita 墓园边上，有着一头火红色头发，身穿一件黑色作战服的himeko默默地看着一切，直到抽完了一支烟，把烟头往旁边一丢，她这才朝着星启两人的方向走去。 “rita队长她，收了个好侄子。” 听到动静的星启抬起头来，看向来者，那一抹火红色的头发是如此的惹眼。 “交给我来吧。” himeko拿过他手里的毛巾，耐心地擦拭着墓碑的每一处，又拿出了一瓶自己珍藏的好酒和一包烟放在墓碑前。 “himeko队长。” “好久不见啦himeko?，很高兴看到你还这么有精神。” “好久不见，爱莉，还有——星启。”himeko勉强笑着跟两人打招呼，她深知自己身上一股烟味，爱莉希雅不太喜欢，也就没有太过靠近他们。 “爱莉，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活泼。” “谢谢?”爱莉希雅礼貌回应，她也没有去贴近himeko，爱美的美少女无论如何可都接受不了这些东西。 但……美酒除外，毕竟可以记录到不少人喝醉后的场面。 “果然，himeko，无论何时何地，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听闻此言星启的嘴角一抽才，回想起之前爱莉希雅跟他说过的话，眼神不免有些幽怨。 “爱莉，你最好的朋友——指的是这里所有的人吧。” “嘻嘻，不要那么介意嘛。”爱莉希雅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果然，爱莉的嘴，骗人的鬼。 “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哦。”爱莉希雅伸出一根指头在星启面前晃了晃。 “——所有心怀善意的人，都是爱莉希雅最好的朋友。” 听这语气她还挺自豪，星启和himeko都无奈扶额，两人毫不意外爱莉希雅真的有这样的能力，似乎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人是爱莉希雅拿不下来的。 “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再见，himeko队长，记得替我向华问好。” “himeko，我们以后再会吧~” 两人并排出了墓园，himeko看着无所不聊的两人，心中不免为rita感到高兴，一句话落入了墓园门口的爱莉希雅耳中。 “两个年轻人这样打打闹闹的也挺不错，队长，你也觉得他们很般配吧。” 然后不知怎的，今天发生的事情就“意外”落入了梅比乌斯的耳中，绿色蛇精小姐当场炸毛星启拖了回去，虽然结果很成功，但三天三夜没合眼的她差点被爱莉希雅气的睡过去。 …… 一年以后，毫无进展的崩坏兽融合手术被梅比乌斯强行关停，坚持下去也只是继续浪费材料，逐火之蛾高层给她提供的尸体数量也在日渐下降了。 虽心有不甘，但她毕竟是梅比乌斯，一条路走不通还有另外几条，她最终的目的还是血肉成神，只不过是抛弃了崩坏兽一种试验材料罢了。 而她接下来的实验也更加疯狂，比如给人体植入崩坏结晶，给崩坏生物注入人的基因…… 如果条件足够，她还想把律者核心或者是以太奇点给直接塞进人体呢。 梅比乌斯的研究进度一筹莫展，星启却在别的地方又谋寻到了一条出路——血肉苦难，机械飞升。 有一说一，维尔薇的机械技术在逐火之蛾里排第二，那就没人敢坐第一的位置，她那个思维分割的能力星启也看着挺馋的，打工人的福音，资本家看了都落泪。 生物方面他目前这个阶段能学的东西已经基本上没有什么了，出师后的他就像一个小梅比乌斯，除了一些专利弄不出来，梅比乌斯的大部分技术都给他学了去。 最近，星启又找上了维尔薇，或者说是掐着专家出来的点找上门去，他也不拐弯抹角，生物学上出师后的他即刻拜入了维尔薇的机械神教。 而且维尔薇也是真大方，她的工坊所有东西都摆在台面上，也只给星启留下了一句话。 “这些东西你可以随便碰，只不过需要后果自负而已。” 然后星启就看着一个个展柜上标着的“易燃易爆”，默默收回了手，好奇心害死猫，他不想不明不白地就把自己给玩死。 他之前和梅的研究蓝本这里都有复制，而看着那些繁琐复杂的改良方案，星启一阵头大，他一时有些接受不来，虽然过程复杂，但做出来的成品却无比简洁明了，而且效果还要比之前的版本要高出一层。 这可把他给高兴坏了，几天都直接住在了维尔薇的工坊附近，主要为的就是一个省时。 然后……就见到饿了几天的梅比乌斯打过来了，虽然不知道克莱因表情为什么那么生气，但星启也只能弱弱地请了几天假，还好梅比乌斯没把他关起来，过几天他还能继续去上课。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一项伟大的技术成熟了——武装人偶的应用。 开始，星启和维尔薇将这群孩子创造出来时还不知道今后会引发怎样的灾难，不过武装人偶问世的那一刻无数军区都拍手称好。 高效的人偶们完全可以担任一些重要的职位，甚至还有通人性的人偶，出谋划策，后勤服务样样不比人差，搞得不少军区都出现了内卷狂潮。 于是阴差阳错之下，人类还并没有收到死之律者的大礼，武装人偶技术就已经问世，而成本低廉的人偶也注定了她们的命运会无比悲惨，最终成为继崩坏天灾之后的又一场人祸，这场人祸注定了人类的灭亡。 …… 今天陪长辈出远门，只有一章了。 第141章 第一位融合战士 在星启的一生中，重要的转折点不在少数，遇到梅比乌斯算一个，小姨变成冰之律者算一个，而之后……则是第六次大崩坏爆发，死之律者降临。 死之律者的降临，让全球乃至逐火之蛾都感到深深的无力，派遣的作战部队现在连一支也没有回来，投入的热武器也全部哑火，一颗核弹投下去连一点波澜都没起。 死之律者棘手的地方就在她那充斥着凋零气息的死雾，不仅是一切生命，连能量体都躲不过这份凋零之力，逐火之蛾高层唯一能够想到的，便是用人命去硬堆，就像人类第一次面对律者时那样。 提案遭到了无数人的反对，而在逐火之蛾经过半天的商讨之后，有人提到了维尔薇研发的武装人偶，可以用武装人偶组成一队死士，携带武器前往死雾中心歼灭律者。 这个提案没有任何人反对，在人类的眼中任何族群仿佛都低自己一等，却完全忽视了武装人偶的感受，她们灵动地好似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这次会议的内容甚至都没有告知武装人偶里的指挥官。 “很好，一小时之后准备开始作战。” “人类——必胜！” 而当一个个武装人偶收到命令之后，很少有人偶进行响应，甚至有不少起了反叛的心理，而人类可不会过问区区人偶的意见，反抗的直接击毙，放弃挣扎的植入控制芯片再装上飞机准备空降。 被死雾笼罩的城市…… 一架客运飞机飞过死雾的上空，飞机已经定好了路线，无人驾驶技术会将这些炮灰投放至死雾中心，她们的任务便是找到死之律者，不论生死。 “哼。” “傲慢，人类始终摆脱不了的陋习。” “不过……我的学生，你可真是做了件好事啊。” 看着影像中一个个人偶露出愤怒仇恨的表情，梅比乌斯冷哼了一声，她的眼界可不比那些高层政客，在她看来，星启和维尔薇把武装人偶的技术共享出去就是个错误。 “博士，这是……什么意思？” 星启在一旁候着，他虽然也有些可怜这些武装人偶，但这可是她们与生俱来的使命，所以他并非觉得有什么不妥。 “没事，你就当我是在夸你吧。” 梅比乌斯说着，但她表情的阴冷可从未消退过，她也是真的在夸这个学生，他做的可真好啊，让机械造物都有了这么高的灵智，如果说人偶们最恨的是那些高层，那第二恨的便是星启和维尔薇这对将她们创造出来的“父母”了。 不仅是他们，现在高层的办公室内全都播放着这些武装人偶传输回来的影像，他们盯着屏幕大气都不敢喘一个，静静等待着武装人偶的探索行动。 在高层的控制之下，数万只武装人偶终于在一个小时之后找到了死之律者的所在地——她那里也没有去，自始至终便站在自己诞生的那个中心广场，但仅仅是散发出去的死雾就造成了这么大的损伤。 “发现目标了！” 不知是哪个高层喊了出声，一些人纷纷开始操控着武装人偶接近律者，不过奇怪的是那名蓝紫发白裙的少女像一幅画一样静止坐在那里，抬头望着被死雾遮盖的天空。 放大影像，律者的身上有很多的伤疤，针孔，淤青红肿，被铁链削下皮肤过后暴露的血肉，鞭子抽打的痕迹，最明显的便是她的眼睛被划了一刀……没有人知道她生前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也很少有人会在乎。 “博士……”星启指着屏幕中的那个少女，神情有些激动，“我……我应该没认错吧。” 梅比乌斯也同样无法平静，之前的一个论点总算得到了证实。 “果然如此么，律者……本身是由人类转化而来的。” 那个少女，在被安排到其他地区前曾经过星启的手，她的父亲是个人渣，酒疯子，在崩坏爆发的时候发酒疯把自己女儿的眼睛划了一刀，之后虽然被逐火之蛾救出，不过她生活中的阴影再也没有办法抹消了。 星启无法对这样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下手，虽然这个女孩有点崩坏能抗性，他最终还是给她安排进了欧洲的一个地区，让那里的负责人给她和同行的一群难民安排工作，生活。 可不曾想，如今却是变成了这副样子…… 星启深吸了一口气，眼神无比坚定地看着梅比乌斯。 “博士，让我去吧。” 毫无疑问，星启的提议遭到了梅比乌斯拒绝，并被她给骂了一顿。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那里的死伤就显示在屏幕上，数万的武装人偶现在只剩下了十个！” “我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决定就是纵容你跑到作战部去报名，你就是纯吃饱了撑的！你怎么就是认不清自己真正的价值在哪里！” 星启现在的科研水平甚至不及克莱因，但他的天赋在梅比乌斯看来丝毫不在她之下，要不是他的定力太差，在这个学生的配合下她早就探寻到人类的进化之路了。 星启低着头默默挨批，他的想法不会因为梅比乌斯的话而改变，他只知道眼前这个孩子是他亲手送出去的，哪怕是杀死她也好，这最后的步骤只能让他自己来。 “博士，我已经想好了，我需要崩坏兽的力量。” “你——！”梅比乌斯指着他的鼻子，有些气急败坏，她也知道自己这个学生的性子，死犟死犟的，别人再怎么劝都听不进，气的她都想直接给他绑起来丢回家，反正有克莱因在，不怕他到处乱跑。 星启看着她的眼神无比认真，在老师的指责下，这位曾令她无比骄傲的学生，跪在了她面前。 “老师，您的超变手术实验已经进行了9999场，你我都已经证实过，这项技术已经到达了瓶颈期，您只是缺少一个优秀的素体，以及……一个奇迹。” “冰之律者的伴生兽——审判级崩坏兽帕凡提，老师，就用这个吧，这次若是成功，便能证明您的方向并没有错。” “啊——”梅比乌斯抓狂地挠着头发，随后她的眼神变得无比危险冰冷，看向星启的就像是看着平日里她实验台上的那些垃圾。 “来吧老师，‘梅比乌斯’，是不会失败的。” 第142章 动摇的星启 逐火之蛾高层会议室，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中的少女，他们可不像星启，像这些消耗品的身份和名字他们都懒得去记，他们只关心律者能否被击败，人类是否会胜利。 屏幕中，十只武装人偶都缓缓朝着死之律者靠近，她们的眼中或多或少地带着怨恨，一是她夺走了自己人偶姐妹的生命，二是因为她，她们才会被派来这个危险的地方。 在这样的想法之下，所有武装人偶都已经拿出了武器，步枪，火箭炮，重狙，光束枪，刀剑枪戟镰盾，纷纷对准了中心广场那抬头望天的少女。 这一幅画面，其实像极了一群人在迫害一名无辜的少女，那些武装人偶便是人类的劣性，将她们推至了水火不容的立场上。 “律者——” “去死吧！” 武装人偶们从十个方向冲了上去，紫发的少女依然没有出手，她转过头来，看着一名人偶眼里不带掩饰的仇恨，她害怕地后退了两步，眼里有些害怕，慌张，一些令人不堪的记忆涌上脑海，她的眼中涌出了两道泪水。 “不要过来——！” 就在那些人偶即将得手的时候，一道血镰破空而至，一刀便斩下了所有武装人偶的脑袋，还破坏了她们身上的监视器。 “对不起……” 自此之后，屏幕里再没传输回来任何画面，剩下的只有令众人无比绝望的“沙沙”声。 …… 五个小时之后，手术成功的梅比乌斯看着眼前的杰作，发出了癫狂的笑声，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把记录完毕的数据随手丢到一边，大笑着出了门。 难得遇到件好事，带着克莱因出去好好蹭一顿饭，然后再把那些一直反对她这项实验的家伙好好打一波脸。 律者？那家伙已经不足为惧，现在星启散发出来的寒气都能够冻住液态崩坏能，那些分散过后的死雾根本不足为惧。 事实证明，星启赌对了，关键时刻，“梅比乌斯”根本就不可能会输，这个名字就是一种力量，在生物学上的造诣无愧于神迹。 又一个小时后，星启费了好大劲从冻成冰块的实验台上爬了下来，冰碴落在实验台上，星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有什么不同，硬要说的话就只感觉到了体内一身磅礴的力量。 “老师——果然，无论什么时候，您永远都是最可靠的。” 出了大楼，星启的背后生出一对破烂的翅膀，这对翅膀奇迹般的带着他飞了起来，一头猛地扎向作战部的机场。 才刚一落地，机场的人员便如临大敌般地拿着各种武器对着他，连大口径的炮仗都瞄了过来。 “什么人！竟敢擅闯逐火之蛾机场！” 星启无奈地拿出终端，调取出自己作战部的身份，对着前方扫描的天眼。 “特级作战人员星启，请求出击对抗律者，现申请调用一架超音速战机。” “身份核对完毕，警戒解除。” 冰冷的电子音响起，这下再没有红外线对准星启了，不过他迎来的便是大家看怪物一般恐惧的眼神，不仅是因为他此刻半崩落的姿态，还有一个原因，刚才星启的话语清晰无比地落入了机场每一个人的脑海里，无论距离，哪怕是隔着一层隔音墙壁的人都听见了他的声音。 不久后，跟梅比乌斯核对完毕的高层脸色有的惊有的喜，还有几个脸色跟吃了奥利给一样难看。 “批准了。哈~” 司令慵懒的声音在广播里响起，星启心中对司令的作风感到无奈，不过还是乖乖上了一架超音速战斗机，起飞过后很快便消失在了云海里。 …… 超音速战斗机在云海里划过，很快就抵达了作战地点上空，星启设置好了返航的自动路线，果断按下了弹射按钮，然后把座椅一拆，伞包一扔，摄像头一开，整个人自由落体冲入了死雾中。 地面被砸出来一道深坑，坑洞周围的死雾瞬间被冻结净化，星启完好无损地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朝着终端上标记的红点一步一步走去。 途中，遇到的崩坏兽一点活力都没有，先是被死雾给狠狠地榨了一波，现在又要硬抗审判级的冰寒气息，许多崩坏兽还没近身呢就变成了冰雕。 稍微有点实力的崩坏帝王，被星启硬生生捏住了高速旋转的扇叶，他手臂上被划破的血肉正在肉眼可见地修复着，冰魄凝聚在他的拳头上，仅此一拳便将崩坏帝王直接打爆浆，崩坏结晶落入了星启的手中。 会议室内顿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这个摄像头是给他们看的，对于融合战士的能力他们非常满意，哪怕牺牲大了点，实验成本高了点，但这效益是真的高，还能够批量制造。 而此时的星启并没有想那么多复杂的东西，他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刚才那个少女的身影，愧疚冲刷着着他的心灵，而帕凡提的意识也同样在反抗着，他的身上已经生出来了崩坏兽的鳞片。 走着走着，目的地还没有抵达，一柄血镰就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星启下意识伸手抓住了血镰的镰刃，他的手虽然被划破，但血镰也跟着被一起冻成冰块。 暗红色头发的少女震惊地看着这个怪物，她迅速松开了手，大片死雾汇聚过来涌向星启。 “冻结。” 星启的手掌释放出大量冰雾与之对抗，这点冰雾在一整座城市的死雾里看起来犹如烛火，然而却异常顽强怎么也不会消散。 “该死！” 暗红色头发的少女退后数步，又凝聚出一把血镰挥舞向星启，星启随手敲碎了一根冰柱，拿着冰柱就冲了上去。 “大家……不要再打了！” 一声娇喝让碰撞的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蓝紫色的少女闯入了战场，那名暗红色的少女立刻拦在她的身前，如临大敌般地看着星启。 “你这个一事无成的废物来这里做什么！还不快点滚！” “够了！另一个我，已经够了……不要再伤害别人了。” 蓝紫发少女崩溃地大喊着，与此同时，星启也用寒气冻坏了摄像头，看着这名善良的少女，他的心里有些触动。 “seele。” 被他称作seele的蓝紫发少女抬头看着星启，那仅剩的一只眼睛里泪水打转，随即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 “哥哥——你，还记得seele吗？” “嗯。”见暗红色的少女被seele完全镇住，他也放下了手中的冰锥，刚想伸出手摸摸她的脸颊，但一想到自己的手还散发着寒气，他也就只能作罢。 “seele，你……” seele又露出了一抹悲伤自责，她诚恳地看着星启，小手缓缓捧起了他的手掌，虽然瞬间就被冻结，她身后暗红色的少女也正想出手—— “没事的，另一个我。” seele的眉头皱了一下，随即又露出那副勉强的笑容。 “哥哥，能请你，让seele解脱吗？” “seele是个坏孩子，seele做了很多无法原谅的坏事，seele，不想再让那些无辜的人消失掉了。” “……”星启犹豫了，他此刻真动不起杀意，律者……与他想象中的样子大相径庭。 “你在说什么鬼话！”暗红色的少女一把将seele拉到身后，镰刀指向星启。 seele拉着暗红色的少女，不忍，委屈的表情看着她，“另一个我，seele，真的不想再犯错了。” “那些打seele的坏人已经遭到了惩罚，seele，已经不恨任何人了。” “当啷——”血红色的镰刃掉在了地上。 seele让另一个自己回到了她们的秘密基地，随后，她释然地微笑着，握住了星启的冰柱，把它交回到星启的手中。 “能够遇见哥哥，是seele最大的幸运，哥哥给的糖果很好吃，基地里的大家也很温柔，伙伴们也都很善良。” “seele是坏孩子，她们那么善良，seele已经不能再回到她们身边了。” “哥哥，等seele离开以后，可以让seele一直陪在哥哥身边吗？” “……好。”星启感觉胸口无比沉闷，他感觉现在自己的身体无比僵硬，连简简单单地抬起那只握着冰柱的手都做不到。 “如果在未来seele还能再遇见哥哥的话，到那时，seele一定会作为一个好孩子，一直陪在哥哥的身边。” …… 梅比乌斯看着屏幕中星启手中的那颗核心无言，她在星启身上偷偷又装了一个摄像头，为的就是防止这种情况发生。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在启用她自己的摄像头后，看到的一幕可谓令她无比震惊，同时也刷新了对律者的认知。 “也许……方案可行。” 第143章 武器?炮仗! 第六律者之后，融合战士的技术被逐火之蛾高层认可，哪怕成功的几率只有万分之一，但不同于维尔薇的武装人偶，梅比乌斯的超变因子配方并没有公布出去，之后也就只有梅来找她问过技术，所有要进行超变手术的人都只能经过她的手。 而第二个成功的试验品，自然也就是凯文，他的超变因子用的是梅比乌斯剩下的帕凡提。 人类一边渴望获得更多有用的超变因子，一边又祈求高级崩坏兽出现的频率降低，挑来挑去适合凯文的也就只有帕凡提了。 而在凯文成功之后，梅比乌斯也不再犹豫，底气十分充足地给自己注射了舍沙的超变因子，获得了不死的特性。 自此，在炎之律者爆发前，人类方已经诞生了三位融合战士，这一下子给了逐火之蛾不少的信心。 “好了，以后每天按时吃药，多练习练习就好了。” 星启拍了拍凯文的肩膀，他现在已经不会在无意间散发寒气，作为前辈的他正在给凯文指导经验。 “谢谢，星启。” 但星启超变手术之后的副作用可没这么简单，他的身体出现了问题，吃啥喝啥都跟吞冰块似的，两周前在家里烧菜的时候都出了点问题，自己又尝不出来，根本就不知道菜是咸了还是辣了，过了一个星期他才找到窍门。 凯文这控制不住寒气都还算好的。 “别露出那么悲观的表情，等你控制住了，你照样可以跟梅过小两口的日子。” “嗯。”凯文看着为他特意制作的作战服，魂钢材质的手套能够有效隔绝他体内的寒气，起码不会出现他走到哪，哪儿变成冰天雪地的情况了。 “任务也不用出的那么勤，一切有我，现在她坐上了高层的位置，多去陪陪她。” “我知道了。”凯文起身离开了星启的实验室，打心底他还是很感激星启的，原本是因为梅的关系他才能了解到星启和梅比乌斯，不过现在……他们已经算得上是很要好的朋友了吧。 或许病友会更合适一点。 星启看着门口摇头叹息，默默弯腰整理着自己的资料，“毕竟……你再不加把劲儿的话，以后可就不会再有时间了啊。” “放心吧星启。” 门口传来了动听的声音，转头望去，一只粉毛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而且还偷听到了他刚才的话。 “凯文这些天虽然一副冰块脸，但他以前可是学校里的万人迷哦，经验可是很充足的。” “爱莉，你怎么在这里？”星启看着门口的少女有些惊讶，她这些天都不见什么踪影，一时耳边没了吵闹的声音还怪不习惯的。 “嘻嘻。”爱莉希雅注意着星启的表情变化，她弯下腰小脸凑到他的跟前，“星启，你刚才的表情——是在想我对吧。” “没有，你猜错了。” 反正死不承认就对了，爱莉又不能拿他怎么样，为了应对她星启已经想出来一套完美的方案。 那就是——千万不要模仿梅比乌斯。 但，有方案是一回事，下意识的动作又是另一回事，当他说出口的时候，他就意识到已经晚了，这下怕是得跟她唠嗑一天， 博士和学姐还等着他的饭盒呢。 果不其然，爱莉希雅的下一话绝对是—— “别害羞嘛~” “大大方方也是一个很逗女孩子喜欢的好品质哦。” 星启基本上已经麻木，他不会再相信这只屑爱莉的任何一句话了，面无表情地整理着资料出门。 “到底是逗女孩子喜欢还是逗你喜欢？” “嗯哼，我可没有说哦。” 爱莉希雅一副纯真的样子，朝星启眨了眨眼，他看着她非常无奈，最终还是被爱莉忽悠着一起出了门，离开前还朝摄像头比了个耶。 “爱莉希雅——！” 梅比乌斯看着嬉皮笑脸的她简直头疼，克莱因看着自己又烧糊的一盘菜，默默倒进了垃圾桶，也许星启不回来还是挺好的，起码不用被迫吃下克莱因特意犒劳他做的料理。 “博士……” 算了，晚饭别吃了，等着加班吧。 梅比乌斯一副蔫了的样子伏在实验台上，加班的快乐就在于吃点小夜宵，但现在连厨子都被爱莉希雅给拐跑了，还吃个啥啊。 “唉，克莱因，你也跟着去吧，回来的时候帮我打包。” 实在没办法的梅比乌斯只能让克莱因一起跟过去，她对两个学生的习性了如指掌，年轻人那些事她不太想掺和，但克莱因这性子…… 不能让肥水流了外人田，她这个当老师的只能推一把了。 …… “走吧星启，我带你去见识见识我最最好的朋友。” 星启有些来了精神，众所周知爱莉希雅有一群最好的朋友，但这个最最好的朋友……不说只有一个，但应该不多。 然后，星启就被她牵着来到了司令的办公室门口。 “嗯？” “爱莉，你这最最好的朋友——不会是司令吧？” 星启回想起了上次见面时司令那一副懒散摸鱼的表情，又回想起了那个显得“生人勿近”的小鬼。 “答对啦，来，奖励你一颗糖。” 爱莉希雅摸了摸他的脑袋，哄孩子一样地给了他一块软糖，还好她准备了很多，这次露娜姐姐想吃多少都可以。 “露娜姐姐，我又来找你玩啦！” 爱莉希雅直接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了转椅上摸鱼的露娜，她熟练地拿起桌子上的零食，躺在沙发上像是馅在了里面，又顺手拿过一边芙拉的无糖可乐。 然后她的视线瞟向别处，直到她看见旁边还有两个人，瞬间愣了神，星启从门框右边探出个脑袋来，看见凯文和梅沉默地看着轻车熟路的爱莉希雅，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露娜捂着嘴偷笑。 “看吧，梅，我就说过整个逐火之蛾都已经变成爱莉希雅妹妹的后花园了。” “我应该说……毫不意外吗？”梅无奈地扶着额头，露娜，梅比乌斯，还有她自己，现在逐火之蛾的高层里有三个都是爱莉希雅的熟人，而且在各个领域都有关系，这才算最硬的后台，任由她做什么别人也不会有意见的。 “之前我上任的时候，爱莉希雅还求着我用最高权限去查看一些八卦新闻，我实在拗不过她。” 露娜和梅感同身受，眼神瞟向一脸无害的爱莉希雅妹妹，芙拉在给露娜重新上了一杯无糖可乐后，自己在她身边坐好。 “唉，记得殿下当初接过司令位置的时候，刚加入逐火之蛾的爱莉闻着味儿就找了过来，她还只是一个新人，殿下就给了她一堆‘玩具’，然后她就请大家都看了场烟花。” 一旁的星启听着这么炸裂的往事，他选择和无知的凯文待在一起嗦泡面，虽然他也嗦不出个什么味来，但听八卦没点吃的总感觉没有灵魂。 “有什么关系嘛，那些都是露娜姐姐送给我的，请大家看一场烟花已经是我能够想到的最浪漫的方法了。” 芙拉嘴角抽搐，那特么的是军事武器，谁让你用来放烟花炮仗了。 第144章 家里喜添厨子一位 有人常言道——“你可以在任何地方找到爱莉希雅”，星启今天算是开眼了，无论发生多么离奇的事情，只要爱莉希雅在场那就不奇怪，八成就是她想出来的点子。 最高权限查八卦，军事武器点炮仗，他不知道还有什么是爱莉不敢做的。 如果她哪天就偷偷跑进博士的实验室拿了一支超变因子出来，他都不会感到稀奇。 然而—— “露娜姐姐，梅，你们觉得什么样子的崩坏兽才最适合我呢？” “噗——”星启喷出来一口冰碴。 梅无奈地看着这个古灵精怪的少女，默默放下了手里的茶。 “爱莉，现在融合战士的技术还有缺陷，风险太大了，一万个实验体最终只能活下来一个。” “没关系，爱笑的女孩子运气都不会太差的。”爱莉希雅完全不担心的样子，“如果我也变成了融合战士，我会是什么样子呢？” “嗯~冰块脸肯定不行，要能形容我的话——应该是一名花枝招展的美少女吧，就像是童话中的仙灵和妖精一样。” “爱莉……”梅知道自己已经拦不住爱莉希雅了，只能在回去后多完善一下技术，别让爱莉希雅在实验台上出事好了。 但露娜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只是静静地看着爱莉希雅畅想，不出意外，和梅不同，她觉得一个星期内爱莉必定会换一副形象出现在大家面前。 “还有哦，如果我成为了律者，我会变成什么样呢？” 此言一出，室内的大家都陷入了沉默，凯文和星启十分敏感，视线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她。 然而，其中总有那么个不合群的，不是因为情商不够，而是因为能力突出。 “噗——” 露娜的一口可乐喷了出来，而在她的眼里吧，爱莉希雅那本来的样子非常明显，在她面前伪装了跟没伪装似的，那白色头纱和两个随时飘在她身边的小东西，以及——那一对啥都没穿的裸足。 嗯，还是律者的样子比较好看，呲溜—— 而众人看着她古怪的表情变化，在场至少有两个人都觉得她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也只有梅发现了一点端倪，不过她并不打算现在提问。 “好了爱莉希雅妹妹，不用再发挥你那天马行空般的想象力了。” 露娜觉得有些头疼，现在的人们能够接受融合战士，但可不一定能接受律者，爱莉希雅想要自曝的话她会第一个拦着，因为没有必要，无论她是否撒了谎，她依旧是爱莉希雅。 大家的反应都落在了爱莉希雅的眼里，说实话她有那么一点小难过的，除了梅，芙拉和露娜姐姐能够接受以外，其他人都掩饰不住眼底的愤怒或悲伤呢。 “哎呀，一不小心就自顾自说了那么多呢，嘻嘻，梅，还不知道你来找露娜姐姐有什么事情呢。” “嗯，的确有些事情。”梅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环视了一眼众人。 “那——好吧，你们慢慢聊哦。”会意的爱莉希雅带着星启出了门，好朋友的小秘密她当然会尊重，就像她也有小秘密一直瞒着大家一样。 “嗯……接下来去哪里玩呢？” 爱莉希雅思考着，手指悠悠地晃着，星启跟在她后面神情麻木。 好巧不巧，两人在转角处遇到了一路找过来的克莱因，爱莉希雅热情地打着招呼，而克莱因面无表情地礼貌回应。 “好久不见，爱莉希雅，可以把学弟还给我了吗？博士还找他有事。” 其实克莱因根本就想不到什么理由来把星启带回去，无奈之下只好把梅比乌斯给搬出来，反正事后博士会收好尾的，她不需要担心。 “是吗？那——我亲爱的克莱因可以告诉我，亲爱的梅比乌斯有什么忙是我可以帮的吗？” 克莱因跟个关机的人偶似的杵在原地不动，脑子里正在进行着头脑风暴。 “不，不用了，我必须在天黑前把学弟带回去，否则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 星启不合时宜地插了一句：“嗯？什么可怕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爱莉希雅都被星启的反应给逗乐了，她当然看得出来克莱因在撒谎，至于理由——大概是吃醋了吧，不过这样的克莱因也很可爱，跟梅比乌斯比起来差不了多少呢。 “是真的，学弟要是不赶紧回去的话，博士会一直加班到早上六点的。” 情急之下克莱因终于吐出了一句实话，而到这里她也有些技穷了。 不过还好，爱莉希雅并没有难为她，只是逗一逗她后就把星启给还了回去，搞的他感觉自己很没有人权感。 so？你们用完我就可以随便乱丢的？ 深深感受到了世态炎凉的星启跟着克莱因回了家，一进门就看到梅比乌斯的房间里亮着灯，而来到厨房，看着这遍地狼籍的模样，星启抽了抽嘴角，有些崩溃。 “学姐啊，这——是有谁在厨房里爆破吗？” 克莱因的神情有些失落，看着她低头的样子，星启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安慰着她。 “不是啊学姐，我没有在说你啊，你要是想学料理的话我可以教你的。” “教我。”克莱因低着头，声音有些细小。 “嗯？”星启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那个一心只想着帮老师搞研究的学姐也想学做饭？ 克莱因涨红了脸，没有说一句话，而就在她转身离开厨房的那一刻，星启及时拉住了她。 “别跑啊学姐，料理的话自己看着看着就学会了，我步骤尽量慢一点，解说详细一点啊。”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是把厨房先收拾一下吧。” 对于克莱因要学做饭，星启是打心底的感到高兴，家里终于不止他一个厨子了，反正平日里克莱因学姐又不怎么出门的，完全可以包揽下老师的一日三餐，这下她无论去哪里都没有后顾之忧了，甚至可以直接宿夜不归。 克莱因不理解星启的心思，星启也同样不懂她的意思，两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但却共同度过了一段短暂又美好的时光。 “学姐，最后两道菜交给你了，配方就按照我刚才说的放，我去叫老师吃饭。” “嗯。” 在星启离开后，克莱因看着自己身上的粉色围裙，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貌似，粉色也没有博士说的那么难看。 第145章 我看你很勇哦 一份完整的记忆备份，哪怕人的脑神经电荷流速可以跨越光速，然而在备份才刚来到死之律者的时候，外界已经过去了一年多。 英桀们的生活照常进行，只是身边少了一个吵闹的小家伙有些不适应，而带头的老家伙也收敛了些许。 克莱因每天都会来检查记忆备份的读取情况，芙拉已经经过了星启的两个人生转折点，但之后的考验还有很多，作为乐土的新主人，他必须完整地接受一切。 只是……看着曾经的画面一幕幕闪过，克莱因也看的迷了眼，浮生历历在目，人情不再当初。 或许……当初就应该不顾一切拦着他的，哪怕他的作为是背叛了人类，但至少，她不想他的这条路这么孤单。 “克莱因，原来你在这里。” 纤细的手臂抱起了小小的人偶，一对蛇瞳紧紧盯着她，梅比乌斯早已察觉到这里的异样，只是一直都不愿开口。 但……偏偏她今天跟爱莉希雅打赌输了。 被博士抱起后，克莱因的眼神里即刻少了几分灵动，变作一个死板的智能人偶。 “博士，没什么事的话我还要继续观测，请您不要打扰我的工作。” 梅比乌斯不怀好意地笑着，小手抚摸着克莱因的脸庞，像是在欣赏着完美的艺术品，而这份艺术品还是她亲手制造出来的。 “克莱因。” “你也差不多该演累了吧，你——到底是谁？” 克莱因的心理一下就变得紧张起来，那对她怎么都不会害怕的蛇瞳如今却给了她压迫感，她的心理已经不同于以往，在露娜的解释下，结合她的经历，她已经相信了灵魂学说这一虚无缥缈的课题。 只可惜往世乐土里没有可行的素材，否则她还真想请露娜帮个忙。 她想要——离开往世乐土。 但……博士肯定不会允许的。 “博士，如果你指的这具身体，我就是我，您最好的助手克莱因。” 梅比乌斯已经嗅到了一抹不同寻常。 “哦，那意识方面呢？” “……”克莱因沉默着，不再说话。 梅比乌斯冷笑一声，虽然她不知道克莱因在打什么小算盘，但是她连续待在这里观测了一年多的行为肯定不正常，一个可以换着来的工作她硬生生抢着坚持到了现在。 克莱因叹了口气，不再直视梅比乌斯的眼睛。 “博士，无论我怎么解释，您都不会信的。” “倒不如，您亲自来看看吧。” …… 画面来到了第十律者爆发之前，支配之律者，曾经让逐火之蛾在巅峰时期吃了个大亏的律者，这也是人类反抗崩坏的转折点，注定了人类会输得无比凄惨。 自从融合战士出现后，研究院对于人体实验也没有了那么多伦理禁忌，科学家们认清了，伦理只会为人类的胜利带来阻碍，这东西是高层那些政客该去烦恼的，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而正因如此，每天送进逐火之蛾的实验体数不胜数，而为了避免造成大量实验体浪费的情况，梅比乌斯把融合战士这项落后的技术用亿点资源卖了出去，研究院彻底放开了手脚。 有些人可不像星启这样有底线，现在的孩子对他们来说不过是浪费消耗品的蛀虫，还不如为人类更加伟大的事业而献身。 那些被崩坏搞得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一群人，很“荣幸”的获得了改变命运的机会，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千人律者的诞生，不是因为只有一千个实验体，而是核心只能够分成一千份，真正的数量比这个还要多得多。 “最近崩坏事件爆发的频率都在减少，以前那些难缠的崩坏兽都消失不见，各地的崩坏像是沉寂了下去一样。” 星启喝了口咖啡，看着底下员工呈递上来的报告，他右眼皮狂跳不止，把报告和咖啡杯放在一边，星启揉了揉太阳穴想要好好放松一下，但心头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不是挺好的嘛。” “说不定，崩坏就会像这样一直沉寂下去了呢，大家又都能回到原本的生活中去，嘿嘿，我的手办，抱枕……嗝——” 星启无奈地捂着额头，大步走过去一把夺过丹朱手里的酒瓶，“丹朱，上班时间禁止喝酒，待会儿博士看到了又要骂你了。” “有什么关系嘛。” 醉醺醺的丹朱摇晃着步子朝星启走来，但她今天注定无法抢回她的美酒，因为——剩下的都被他给喝了。 “还挺烈，实验室里带白酒，我看你是又皮痒了，忘了前些天博士的教训了是吧。” “哼，口是心非的家伙。” 丹朱回到位置上，从抽屉里又拿出一瓶好酒来开炫，一边的苍玄已经被她强行灌趴下了，克莱因在工作的时候不太喜欢闻着酒味，远远地躲到了一边。 “嗝——今天，就算是梅比乌斯来了，我丹朱，也照样给她灌趴下。” “咕噜——” “酒壮怂人胆，我今天算是知道你有多勇了。” 星启头疼地看着她，余光往窗外瞟了一眼，正好捕捉到了一只黑着脸的绿色蛇精小姐，吓得他直哆嗦，赶忙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然后……不出一分钟，丹朱的惨叫声传遍了整栋大楼，杀猪时猪的叫声都没她这么响。 脸色苍白的丹朱抱着自己蹲在角落怀疑人生中，梅比乌斯黑着脸看向趴在桌子上一股酒气的苍玄，随后视线转向星启。 “把这两个东西给我扔出去，脏了我的眼睛，还有一股酒味难闻死了。” 说着，梅比乌斯抓向那个喝了一半的酒瓶，星启心里咯噔一下，给克莱因飞着眼神赶忙来拦住梅比乌斯。 “千万不要啊博士，您就当一回好人吧，我不想给最后给您背回去啊。” 两只分别抱住梅比乌斯的一条手臂，克莱因这时候也不得不来劝阻她。 “博士，根据您的酒量来看，这瓶70度的酒，您哪怕只喝一口都能够睡到明天了，今天晚上还有工作在等着您呢。” “三思啊博士！” 星启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就差原地给梅比乌斯跪下了，现在梅比乌斯独自研究的课题他是看不懂一点了，以前他还能够以百分之一的速度来帮博士完成任务，但自从司令找博士去谈话过后，她最近研究的课题星启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虚树权能的广泛性” “虚树生物的特殊规则” “虚树为什么能够压制其他属性能量一头” 反正这些课题星启是根本就无从下手，之前逐火之蛾干掉了一只虚树使骸，梅比乌斯的眼睛就跟开了红光似的，把爆出来的虚无之种一抢就锁在了自己的实验室里。 “你们两个快给我放手！”梅比乌斯气急败坏道。 “不行！”两人异口同声。 “放手！” “不放！” …… “你们够了！行，我不喝，放到家里的冰箱里面总行了吧。” 两人这才如释重负地松开了手，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坐在地上。 第146章 千人之章 崩坏不会沉寂，试炼不会停止，暂时的养息只为了更加凶猛的决战，千人律者诞生的太过突然，悄无声息，甚至连逐火之蛾的律者预警都没有响起。 而等到人类反应过来的时候，律者已经率领着大部分崩坏兽准备强攻逐火之蛾总部，基地的内部则更是一团糟，，已经被敌人渗透成筛子。 第一梯队的融合战士负责保护重要人员，但其实幸存下来的高层根本就没几个，大多都被身边的同伴给捅了暗刀子，以致于一场非常严重的信任危机在基地内部爆发，恐惧的情绪在人群里蔓延。 融合战士对崩坏能的感应特别强烈，帝王级的人形个体在他们眼里有如一盏盏灯笼，可即便如此，内忧外患，还是让人类根本来不及反应，差点被城墙外的崩坏兽攻破防线。 星启的几位老熟人都有着各自的本事，哪怕律者爆发也依旧相安无事，而他在围墙边上战斗时听到的唯一的坏消息，大概就是梅启动了空白之键，还是一下就启动了三把，给凯文急的差点在基地内暴走。 数百位律者个体都在围攻着梅，他们曾是被梅舍弃的普通人，有的被扔到无人区等死，有的被困在活体素材的仓库里，每天靠着那么一点粮食生存。 而当他们得知梅已经掌管了大半个逐火之蛾时，理所当然地将一切怒气都发泄在了她的身上，只不过梅仍旧面色不惧，哪怕身边负责护卫的融合战士倒地，凯文被引开，她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数百位律者。 凯文和星启靠着后背，看着眼前数以千计的审判级崩坏兽面色凝重，他们当然知道基地内部的严峻形势，但……偏偏是他们最在乎的人让他们不必担心，全力守住城门就好。 “梅启动了空白之键，凯文，她那里出事了！” 两道渺小的身影在崩坏兽群里不停穿梭着，每经过一片区域，就会有一两只崩坏兽死在他们的神之键手中，可这样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 “这里交给我，星启，梅那边就交给你了！” 不再多言，两人都对对方的手段心知肚明，这千只审判级崩坏兽还不至于困住凯文，星启也立刻抽身冲回基地内部。 冰寒的气息冻结了拦路的死士，星启现在无心搭理它们，一股脑地朝着基地内崩坏能反应最强烈的地方。 至于为什么不是凯文自己来……梅启动了空白之键，还是三件，这样对她的身体负荷太大，星启在救下梅之后还要把她带到实验室重新配药，否则就算救下来了梅也会转变成死士的。 大楼顶部，律者们围绕着梅试探着靠近，情报有误，三柄空白之键的威力超出他们的想象，而更令人惊讶的是梅此刻气定神闲的状态。 “不可能！情报显示，你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普通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松地驾驭三颗拟似核心！” 梅游刃有余地弹开一道又一道钢丝线，飞来的机械爪也被她至简的拳头轰开，她的战斗意识不太丰富，所以挑选的空白之键里有自动防御的盾牌，甚至都不需要她拿在手上。 “嗯……说来话长，这还得感谢我们的圣女殿下，我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了一点小小的改造。” “其实，现在我的身体已经能够免疫崩坏能的侵蚀了。” 面对数百位律者的围攻，梅战斗经验的劣势很快就在拉锯战上体现出来，身上空白之键的幻装也出现了破损，露出了它本来的面貌。 “虚无……之种。” 那剩下的几十位律者一眼就认出了镶嵌在空白之键上的晶体，他们的语气颤抖，神色间都透露着无比惊恐，现在已经没有人还想对梅波叔复仇了，他们只想逃命，然后把信息传递给外面的同伴。 逐火之蛾，人类里出了个叛徒，她叛向了虚树一侧！ 可他们却绝望地发现，无论是任何信息他们都无法传递出去，千人律者之间的连接也全都被阻隔，众多视线齐刷刷地望向了没有任何动作的梅。 梅微微一笑，然而在他们的眼里却显得无比惊悚，“各位，本来还想拿你们试验一下这具身体的力量，不过——” “貌似各位的运气要更好一点啊。” 梅身上的空白之键立刻又回到了幻装的样子，崩坏能侵蚀的紫色纹路爬上她的脸颊，下一刻，她故作摔倒的样子倒在天台边上。 给那几十个律者看的一愣一愣的。 而紧随而至的是一阵寒冰旋风，以及冰蓝色的剑光，一瞬间便将十几位律者削成冰碴，黑渊分离，白花解放，不到半个小时便将围攻梅的所有律者歼灭。 星启背起了昏倒在天台边上的梅，立刻把她身上的空白之键给卸了下来，带着她迅速冲向自己的实验室。 “梅，撑住！你要是出了事凯文绝对会拿我开刀的啊！” 梅依旧没有回应他，刚好掐着星启进入实验室的前一刻苏醒过来，不过她并没有让脸上的侵蚀纹路消退下去。 “星启？” 星启把她放在床上都不去看一眼，对着药柜一阵翻找。 “躺着别动，你这次做的太过火了，我给你换一副药。” …… 等到把梅的事情解决完后，完事的凯文和苏也迅速赶了过来，那种数量的崩坏兽还是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压力，他洗干净了身上沾染的液态崩坏能才赶了过来，避免梅造成二次感染。 “多谢。” 凯文与星启击掌相握，苏扫视着梅的身体，他的眼睛也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我得走了，博士，学姐，苍玄和丹朱还没找到。” “苍玄和丹朱的话，已经转移到格蕾修那里了，科斯魔在保护她们。” “谢了，苏。”星启跟大家告别之后四处寻找着梅比乌斯的痕迹，而找遍了大半个基地，他却依旧没能发现任何踪迹。 而此刻的地下…… 梅比乌斯看着律者化的克莱因迟迟没有下死手，基于之前的研究，她还相信着星启之前的判断——律者也拥有着人类的思维，至少她觉得这是克莱因的一次机会。 只是…… “我的克莱因，你要是再醒不过来的话，我就只能让你长点教训了……” 梅比乌斯危险的眼神盯着克莱因，还未转变为舍沙的身躯，克莱因直接启动了基地内还完好的数道激光发射装置，高温激光瞬间洞穿了梅比乌斯的身体。 “意识还没清醒过来，反而保留了智商么？” 梅比乌斯的特性是不死，这点伤害还要不了她的命，但……克莱因的后手可不止这一个。 克莱因一早就启动了这座基地的自爆装置，而且还特意破坏了闪烁灯和计时器，而梅比乌斯反应过来克莱因在拖延时间后，基地距离自爆只剩下3秒。 “轰——！” 一阵白光过后，幸存下来的一团血肉组织顽强地蠕动着，疯狂吸收着爆炸产生的热能，可这样距离让梅比乌斯复苏完全不够，失去意识的她把目光对准了同样无法动弹的克莱因。 “博士……” 在梅比乌斯重伤失去意识的时候，克莱因好巧不巧地苏醒了过来，而小型的舍沙已经缠了上来，克莱因无法挣脱，也迅速明白了梅比乌斯现在的处境。 “如果是为了您的【无限】，那么，这也许就是我唯一能够为您做的事情了吧。” 克莱因抱着觉悟闭上了眼睛。 …… “学姐！” 熟悉的声音让克莱因再次睁开了眼睛，不过她此刻已经是残烛一根，但博士还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本来已经做好觉悟的她此刻竟是生出了一抹留恋。 看着那道快速接近的冰雪天地，她缓缓伸出了手。 “对不起……” 冰雪之中，星启通红的双眼看向这边，舍沙的尾巴锁死了克莱因渺小的身躯，梅比乌斯甚至不分敌我地朝他发起了攻击。 “克莱因！” 在冰雪覆盖过去的前一刻，克莱因的身体化为了点点的星光消散，吸收完了最后能量的梅比乌斯勉强清醒了过来，只不过她此刻的身躯只有十二岁大小。 而本应该落在舍沙身躯上的冰霜重拳，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精准命中了梅比乌斯的脸颊，把她打飞了出去，落在废墟里发出了巨大的动静。 原地，一颗散发着微弱光泽的千人核心掉落在地，星启颤抖着身子跪在废墟里，双手缓缓捧起了那颗随时都会熄灭的核心，明明心中被无限的悲伤填满，他却一点哭声都发不出来，只有两滴眼泪打在了核心上。 第147章 马甲叒叒叒掉了 往世乐土，记忆备份播放到这里，梅比乌斯摸了摸自己的半边脸颊，看着画面中的星启黑着个脸。 “克莱因，我记得，当初星启并不敢和我动手。” 克莱因眼中只有浓浓的悲意，她知道画面里的那个人并不是他，不过看着同样的画面，她也不自觉地代入了其中。 “博士，这段记忆是以芙拉的性格做出的反应，他的性格……您也知道。” “啊——我当然知道了。”梅比乌斯的眼底透露出一丝嫌恶，她可是很小心眼的，哪怕打的并不是她这个记忆体，她瞬间回忆起了一些不好的记忆。 “果然，他们一家人都是一个德行。” …… 千人之律者的事件已经结束了，这次的大崩坏对于人类的伤害是最大的，逐火之蛾拥有着许多环球武器，千人之律者有许多个体潜入了逐火之蛾内部，将人类仅剩下的文明重创。 而千人律者的爆发也引起了一波逐火之蛾高层的动荡，梅被拥护为绝对领导人，但那些被替换下来的高层都心有不甘，吩咐手底下的人开始研究人造拟似律者和生物兵器。 不过这些都跟星启没什么关系了，他把自己关在一个房间里已经有好几天了，除了找华借过羽渡尘以外，星启就再也没有出过门。 锻造台上，一个克莱因样子的武装人偶闭着眼睛，所有程序都已经准备就绪，星启现在唯一担心的，只有那颗律者核心能不能真正唤醒克莱因的意识。 第十神之键——武装人偶克莱因。 “律者核心的精神波动趋于稳定，崩坏能数值稳定，人偶身体数值稳定，适配性99%。” “羽渡尘调试开启，调试次数第500次，羽渡尘，超限解放。” 还有百分之一的不稳定率，星启根本放不下心来，也不知道学姐的意识在不在核心里面，但这也是唯一能够让学姐回来的线索了。 “99.99%，只能到这个程度了吗……” “咳咳咳……”星启面目狰狞地捂着胸口，桌上撒了一堆他咳出来的血色冰碴，他的身体情况越来越糟了，自超变手术之后他体内的帕凡提一直都没有放弃过反抗，甚至感觉活性还要在它活着时候的以上。 “肺叶已经变成冰块了吗，继胃之后这又是第二个冻结的器官了。” 他一直都找不到原因，只当是当时融合技术还不完善带来的后遗症，他一直都没跟任何人提起过，却不曾想此刻却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了克莱因的眼中。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再想想办法把那0.01%给补上吧。” 又忙活了一整天，星启依旧毫无进展，心情烦躁的他破天荒地走出了自己的实验室，胃部被冻结的他此刻根本无法进食，能够消化的只有崩坏兽的甲壳或者是液态崩坏能。 出门打了点野味，吃了一嘴的崩坏能组织液，接着水洼擦了擦嘴，星启这才返回逐火之蛾。 还没走进大门，星启便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嗨，爱莉，很高兴看到你还这么有元气。” 爱莉希雅同样弯腰朝他挥了挥手，看得出来她现在的心情非常不错。 “嗨，好久不见了星启，看来——你在出门后第一个遇到的就是我喽。” 星启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什么叫‘好久不见’，我把自己关了那么久吗？” 爱莉希雅拿出自己粉色的终端，认真地敲了敲上面的显示时间，“当然了，你可是把自己关了有整整三天了，在这期间，梅比乌斯可是来给你送了一顿晚饭，凯文也给你送了六桶泡面呢。” “嗯？泡面？”星启稍微一愣神，出门的时候他可没看见什么泡面啊。 “对啊，亲爱的梅比乌斯担心你出门会忘了，还帮你把泡面都收了起来，她是不是很贴心，很可爱对吧。” 爱莉希雅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发，又拿出自己的手巾给他好好地清洁了一下面貌。 “星启，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放弃希望，还有大家都在关怀着你，可不要把自己的身子搞垮了啊。” “谢了爱莉。”星启稍微打起了些精神，他向爱莉希雅伸出了邀请的手，“我现在还不困，能陪我聊聊吗？” “当然可以啦，爱莉希雅会回应每一个人的期待。” 少女如是说道。 天台，温暖的晚风吹拂着两人的脸颊，两个对天文学没有半点知识的家伙此刻坐在一起看着星星，只是……他们的目光投向天上的星星，而两对没有聚焦的瞳孔内，却都在想着别的事情。 爱莉希雅当然能够直接看到星启糟糕的身体状况，她还从没见过活性这么强的崩坏兽，看上去就像是——星启的体内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它一样，最大程度地激发着它的活性。 不出两年，星启就会变成冰雕，意识将被帕凡提完全吞没。 星启转过头来，看着少女有些忧郁的侧颜，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爱莉，你融合的崩坏兽，是什么来着？” 爱莉希雅回过神来，看着星启的眼睛，微微一笑。 “它叫大自在天，怎么样，我起的名字是不是很好听？” “嗯，好听，不愧是你。”星启在自己的记忆库里搜寻半天，都没有想到有这个名字的崩坏兽，他开始有些怀疑了。 他的记忆，是不是被人动过？ “爱莉。” “嗯哼？” 星启深吸一口气，看着这个无瑕的少女，问出了心底一直以来的问题。 “爱莉，博士的记忆，是你做的手脚吧。” “嗯？你在说什么呀？”爱莉希雅的内心已经有些紧张起来了。 星启叹了一口气，脑袋里不断推演着所有的可能性，最终也都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你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哪怕是监控都做的完美无缺，但……我慢放了那一天的监控，在博士给你完成超变手术的时候，画面有0.1帧的卡顿。” “博士的记忆不可能出错，她明明都记得每一场她手里的超变手术的过程，却唯独对你的部分有些模糊。” “至于羽渡尘，华她巴不得离博士远一点，更不可能对博士下手，想来想去，问题也只可能出现在你身上了。” 说到这里，星启停顿了一下，但爱莉希雅眼中的不安被他捕捉到了，这下他几乎肯定了自己的推测。 “放心吧，这里的监控都被我黑掉了，没有人会偷听，相信我好吗？” “爱莉，回答我，你——是律者吗？” 第148章 来，叫主人 晚风吹拂着爱莉希雅的头发，遮掩住她有些慌张的表情，她想要努力维持自己的人设，可她又不想跟大家撒谎，纠结的心理折磨着她，无比煎熬。 少女露出如此窘态，星启已经能够肯定，他不禁为自己天马行空的想法感到震撼，又因为这个想法其实是真相而感到一种虚幻。 星启上前一步抱住她，却忘记了自己冰冷的身体根本无法温暖她的心灵。 “爱莉，不必害怕，这里，整个逐火之蛾，都没人会伤害你。” “我只是……被你骗了这么久，想要了解真正的你。” 少女在他的怀中停止了颤抖，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着什么，是死亡，还是朋友们生气的眼神？她不知道，但现在星启并没有责怪她，这就已经给了她莫大的安慰。 “没错。” “对不起，我骗了你，骗了大家，我真的……撒了一个很大的谎呢。” 爱莉希雅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重新换上了一副乐观的笑容，“星，男孩子的第六感还真是敏锐呢。” 爱莉希雅跑到天台边上，星星点点的崩坏能解开了她的发带，一头粉色的长发飘逸飞扬，她向星启张开了怀抱。 “嗯哼，星，那么现在，你的选择又是什么？比如……像一个真正的英雄那样揭发我？” “没关系的，星，无论你怎么选，我都不会怪你的，这是我自己的命运，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去欣然接受它。” “不要。”星启给出了自己的回答，他看着爱莉具象化出来的裙摆，上前一步，“这个英雄，我才不当呢。”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包括博士在内。” “不过我相信，就算大家知道了，也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毕竟——你可是爱莉希雅啊。” 一句话让爱莉希雅眼中再次决堤，泪水弄花了她脸上的淡妆，这是她第二开心的一天，第一天是则遇到了露娜姐姐。 “谢谢，真的……谢谢你，星。” 天台上的二人再次相拥，星启帮爱莉希雅重新绑好了头发，拿出她口袋里的手巾帮她擦了擦哭花的小脸，看上去因为喜悦而变得更加润红了。 “不客气，我只知道，爱莉希雅不是人类的敌人，与她是不是律者的身份无关。” 两人在天台上又聊了一会儿，这下两个人都换上了更好的心情，坐在天台边缘有说有笑，星启脸上的阴郁也被治愈，不见踪影。 “对了爱莉，克莱因的情况……我本来是打算去找梅商量一下的，但现在看来，你或许更合适。” “当然啦?，都说了爱莉希雅会回应每一个人的期待了。” 爱莉希雅听了星启的讲述后，心里已经差不多有了眉目，其实她觉得这99.99%的适配性其实已经差不多足够了，不过既然星启还是担心的话，那帮他一把也未尝不可。 “不过，能够帮上克莱因的可不是我哦。”爱莉希雅笑着指了指星启，准确来说是他心脏下方一颗不明缘由而未成形的核心。 “真正能够救克莱因的，只有你。” 她当然知道那颗未成形的核心是什么，其中蕴含的伟力能够直接帮人类渡过崩坏的危机，只是现在不知道什么原因还未成形，但散发出来的气息却让他体内的帕凡提无比渴望，就连爱莉希雅自己都有些向往。 “嘻嘻，星，说不定你还漏了一个步骤呢。” “嗯？什么？”星启被她这话给整不会了，她反复进行了三天的实验怎么可能会有步骤遗漏。 “当然是滴血认主啦。”爱莉希雅表情无比认真地说着一件荒唐的事情，“故事书里不都是这么讲的嘛——滴过血的武器会自动认主，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会幻化成美少女一直陪伴在主人身边。” “多么浪漫的故事啊，不是吗？” “噗——”星启忍不住笑了出声，他就当是爱莉希雅也没有办法吧，摸了摸她的脑袋，“是是是，美少女器灵，的确挺浪漫的，你这又是从哪本书看到的东西啊？” 离开天台时时间已经来到了深夜，这个时候再去找梅不太合适，千人律者的事件让她伤了身子，这几天她应该不会再熬夜加班了才对。 回到实验室，星启伏在桌子上摆弄着关机的克莱因人偶，耳边不禁又回想起了爱莉希雅的声音。 算了，就当是随便试试吧，不成功也没有什么损失。 手术刀划破了星启的皮肤，一滴殷红的血液却闪着微弱的蓝光，星启分别拿划破的手指在人偶和核心上各点了一下，然后静静等待着变化。 “哈——我就说嘛，那些作者的玄幻套路根本就不可信……” “卧槽！” 星启一脸惊讶地看着表上的适配性数字变成了100%，他的脑袋直接原地死机了一会儿，但不止如此，适配性的数值还在往上涨，110%，120%，130%…… 直到抵达在200%的时候才停了下来，而星启看着这个数值直接怀疑起了科学。 “不是……还真管用啊！” “这就是所谓的——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那我这么多年学了个鬼啊！” 星启很快在惊喜之余冷静下来，连忙拿起支配核心融入克莱因人偶的体内，随后星启犹豫了些许，还是选择把电池给拆掉了，反正如果核心能够融入进去的话，直接给学姐充崩坏能就可以了，还节约了一比电费。 心脏口装一个微型的崩坏能反应炉，关闭外壳，开关启动！ “等会儿——滴血认主？” “那学姐醒过来之后，是不是还要叫我主人来着？” “嘶——算了算了，这么刺激的东西想想就行了。” 而往世乐土，克莱因看着屏幕里星启还是忍不住开始诱导刚刚苏醒的她，还差点把她给绕进去了，这段黑历史让克莱因怎么也忘不掉，她又不是记忆体，无法精准删除记忆的。 “博士，根据分析，刚刚的行为是由于芙拉的性格使然，原本的记忆备份并不是这样的。” 梅比乌斯面无表情，但是暗地里嘴角都要翘到天上去了，“是，你继续解释，我听着呢。” “……” 克莱因突然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第149章 普通的战士 千人律者爆发带来的灾害可不只有人员伤亡，城市被攻陷，基地被破坏，大批资料材料的损失，总之，重新修建过后的逐火之蛾基地，规模也比之前小了一半。 更多的材料被维尔薇和星启用来修建和完善避难所，比如太平洋底部，位于原本穆大陆下方的海渊城基地需要修补，还有就是需要新建月球上的新亚特拉基地，世界各地都建有地下避难所。 第五神之键——万物休眠 这批休眠舱足够留在最后的人类前往下一个纪元开启启示录，而同时，维尔薇还造出了与它配套的第四神之键——静籁永恒（别名：万物复苏），五万年的时间，没人知道这片大地最终能否摆脱崩坏能的影响，因此，这颗卫星神之键不可或缺。 而就在逐火之蛾的人在世界各地修建地下避难所时，有人却在西欧的遗址发现了一处寒冰避难所，拥有冰寒能力的融合战士很多，但能做到这个程度的只有凯文，星启以及樱，而前往西欧的施工人员在发现避难所后就杳无音讯，没引起上头太多重视。 而星启，继梅的天火圣裁之后，他又创造出了现今单体伤害最高的武器，这导致他也隐隐摸到了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上限。 第二神之键——幽兰黛尔，意为永恒不灭的圣剑，星启用的还是制造千界一乘的边角料，只是给核心扣下来一块而已，这柄圣剑便有了斩无不断的威能，具体战绩嘛……在凯文大意的情况下差点给他腰斩，天火还被打到返厂维修。 自此，星启渐渐对科技失去了耐心，圣剑已经是他利用有限资源里能造出来的最优武器，接下来他要做的便是提升自己的实力。 慢慢锻炼的话为时已晚，成效还比不上一针强化药剂好使，星启能想到的也就只有继续加重超变，或者给自己植入复数的拟似核心，但后者直接被梅比乌斯拒绝，没有商量余地，无奈之下他只能从崩坏兽的途径入手。 如此一来，世上第一只魔王奇美拉便诞生了。 但凯文这家伙做的更彻底，不仅融合的崩坏兽数目比他多，还想要将天火直接融入体内，以他自身为剑，发挥出出比魂钢外壳更加优秀的作用。 然后……凯文就成了，现在天火直接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还意外治好了体寒的副作用，现在的他已经不存在武器脱手的情况，甚至还能够使用炎之律者的部分权能。 以前叫冰块人，现在可以叫他冰火人了。 星启需要尽快将奇美拉的能力融会贯通，凯文肯定不行，那就是去找虐的，能够陪他练手的也就只有拥有超强自愈能力的华了。 毕竟他真的可以火力全开，完全不需要顾及一个不小心把友方给弄死了。 四个小时之后，酣畅淋漓的星启和华从破损的训练室走了出来，他们两个都没有用崩坏能，只是纯粹的锻炼技巧，训练反应。 “谢了，华。” “不用客气。”华捂着有些昏沉的脑袋跟星启并排走在一起，她现在还没有办法主动控制迦楼罗的复苏能力，跟星启练了一会儿之后，她自己也对融合战士的路有些独特理解了。 “华，我承认，在技巧上，我不如你。” 星启脸上也到处是淤青，他克制着没让奇美拉把伤势修复，而是迅速感悟人生，反省战斗中出现的不足。 “对了，华，你的拳法那么厉害，是跟谁学的啊？” 一谈到这些，华的眼里突然多了些哀伤，她回想起了还没加入逐火之蛾时的样子，那样的生活的确很惬意，父亲的高强度训练跟逐火之蛾的战士培训比起来，还真算挺轻的。 “没什么，只不过以前我家里是开武馆的，那时我每天都会在武馆里看着其他大人打拳，久而久之也就学会了。” 自学成才啊！ 星启看着华的眼里出现了些许变化，原本以为她只是个老实人，努力派，没想到天赋也好的这么离谱。 “不过，以前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练拳的？一个女孩子家的总会被人说闲话吧。” “嗯，一开始确实有过。”华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不过从她现在的表情上倒看不出曾经经历的喜怒，这时候她还没有被注入神音，纯粹是因为她经历的离别多了，对于那些平常的记忆都不怎么感冒而已。 “不过，打完拳后浑身都会觉得非常舒爽，在我平常训练完以后都会去附近的小摊上买一碗面，有时也会给我的父亲带一碗。” 说着说着，华自顾自地陷入了回忆之中，星启看着这一幕还挺高兴的，经历过千人事件后所有人的神经都很紧绷，训练之余还能够给人做个心理疏导的话他也很乐意。 还有一层原因就是——华，她已经是博士的常客了，但哪怕躺了梅比乌斯的手术台那么多次，华每次上去的时候都会发抖。 华在这会儿讲了很多很多，包括她上学时的好友carol，武馆里许多照顾她的大叔，以及她是如何遇到的himeko队长，在穆大陆小队里时的日常生活，战友间的有说有笑。 但说到这里，昔日讨伐炎之律者时的情景再度涌上了华的脑海，那片燎尽整片穆大陆的烈焰在双重的冰天雪地下节节败退，星启给了himeko机会，只要她展露出人类的意识，那么他就会拦住凯文把她带回去封印，另想他法。 但直到最后一刻，himeko才勉强恢复了清醒，那个狰狞的脸庞最后只看到了两个人的身影，也只念出了他们的名字。 “星启……” “华……” “杀了我……” 而后，她就彻底沦为了只知道破坏的野兽，重伤的华第一时间被星启拉了下去，只剩下凯文在那里跟炎之律者周旋，穆大陆只剩下了一片火海，火焰中只走出来一道身影，那个男人身边散发着冻雪般的气息，手中攥着一颗熠熠生辉的宝石。 “事到如今，华，你还愿意相信我吗？” 星启真挚的眼神看着华，无论怎样他都不会改变这份守护的信念，律者也拥有人的喜怒哀乐，她们曾是鲜活的情感丰富的人类，只是因为崩坏成为了不幸者。 华知道他想说什么，但劝降律者，别说她，逐火之蛾里除了那么寥寥几个人，大多都不会相信，而是会直接把那个人跟律者一起消灭掉。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战士，星启，你跟我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华默默地起身，星启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有些落寞，但她的拳头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紧攥着，也许……她也盼望着这个可能变成现实吧。 第150章 仙人呐，我来教你玩剑啊 星启知道的，拥有超忆症的华每时每刻都在因为记忆的问题而痛苦着，他不该把这种问题抛给华来听取意见，她不想再惹上更多麻烦，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以后，少女的棱角早已被磨平，剩下的只有作为一个战士的素养以及觉悟。 “算了，哪怕只有我一个人相信也好，小姨，seele，himeko……我会记得你们所有人。” 一回到家里，神色疲惫的星启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累出现了幻觉。 一只小巧的绿色人偶在厨房里和客厅里飞来飞去，仅剩下一个人偶身的克莱因做出来的饭菜居然比她之前做的还要好，而且为了方便，她背后还背着一个更加小巧的机械爪背包，做饭和端菜都是由机械爪来完成，她自己的小手则是用来浅尝菜的味道。 “学姐……你这是什么造型？章鱼博士？” 克莱因额头暴起来一个“井”字，却并未理会他，此刻她的注意都在眼前的饭菜上。 “你该去洗手了，然后通知博士开饭。” “哦——” 星启觉得有些怪怪的，他的台词是不是反了？自从克莱因变成人偶后，反而接替了以前他在家里干的那些活，而星启则是担任起了梅比乌斯的实验助手。 这个世界就像是反过来了一样。 来到梅比乌斯的房间，她还在压榨自己拟着草案，之前梅开会向大家一些人询问过人类今后该如何发展，广思集益，但少有人提出了有用的计划。 倒是梅自己，看着梅比乌斯的才能提出了一份神痕计划的大纲，让她去修改完善。 然后……梅比乌斯都快要秃头了都还没想出来该怎么写。 “神痕……将世界以锚点的形式固定在一位神的身上以求永存。” “呵呵呵呵……我从哪里去给你找一位神过来啊！” 在那次会议上，梅还向梅比乌斯提过问会不会太难了点，而当时她还信誓旦旦地保证过，那是她原本以为梅已经把一些基本的素材都准备好了才让她开始拟计划草稿。 但这居然特么是让她从零基础开始打拼！ 神该去哪里找？该怎样把世界变成锚点？又该怎样让一位神心甘情愿锚定世界？这些梅都只字未提，而她居然还有脸要梅比乌斯拟一份完善的计划书出来？ 神？那么大一只崩坏神你要么，我梅比乌斯干脆给你把世界锚定在终焉身上，这样你满意了吧！ 梅比乌斯现在的样子实属可怕，星启害怕地抖了抖，还是鼓足了劲儿悄悄地走到她背后，听说蛇的感知非常灵敏，但梅比乌斯竟是投入到都没有察觉到背后的星启。 “博士。” “啊！” 一个激灵，梅比乌斯桌前的线索草稿乱成了一团，更重要的是她脑子里的灵感瞬间全都消散了，她恨不得就现在把星启给抽筋扒皮了。 “干什么！没什么事别来打扰我！” “咳咳，学姐的晚饭做好了，我来叫您吃饭……” 说话间星启已经退到了房门口，这样方便他在梅比乌斯发飙的瞬间逃跑。 “不吃，忙着呢。” “还有……”梅比乌斯危险的眼神看着星启，“我跟你说过，那不是你的学姐，她只是武装人偶克莱因，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工具。”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梅比乌斯冷冷的声音打断了他，“除非你能够向我证明灵魂的存在，否则她就只是一个套用了克莱因记忆的人偶。” 星启一脸失落地关了门，而房门口偷听的克莱因表情落寞，她跟梅比乌斯解释过，但博士总是不听她的，在博士的眼中拥有了记忆不代表就成为了那个人，而至此，克莱因也被弄糊涂了，有几次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博士所说的那样。 “安啦学姐。”星启给克莱因顺了顺毛，让小巧的克莱因人偶坐在他肩头，“博士不吃，那就由我来陪你一会儿好啦。” “嗯。” 房间内的梅比乌斯把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此刻她也没有多少心情去写计划书了，满脑子里都在想着克莱因的事情。 她只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克莱因的确已经死了，她体内还流淌着克莱因的身体转化成的能量，她不想承认这个人偶，只是因为——她会永远将克莱因死去的那一天铭记于心。 “啊——烦死了！” …… 第二天，星启又在训练室里遇到了华，不同的是他这次来带上了礼物。 “这是用千人核心做成的第十神之键，太虚之握和轩辕剑。” 华迷茫地看着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收下这份礼物。 “可……我已经有羽渡尘了。” “唉呀没事。”星启把这两把支配之键硬塞到了华的手中，耐心解释着：“第十神之键足足有一千把，本就是量产武器，当然要做到物尽其用了。” “那好吧，太虚之握我就先收下了。” 华把太虚之握收好了后，并没有再要轩辕剑，她虽然样样都会，但更习惯于以身体为武器，承人之礼，还人以情，这点她还是懂得。 星启看着她的眼睛，神色认真道：“华，哪怕你的迦楼罗自愈能力再强，但你却缺少有效的攻击手段，拳头在近身后好使，但律者可不会给你近身的机会。” 嗯，只要不是傻子，论谁都不会把满级法师号打成战士吧。 于是，一番“略有道理”的发言给华忽悠瘸了，她最终还是收下了轩辕剑，而之后的才是重头戏，星启还有一件大杀器要交给她。 “幽兰黛尔？” 此刻被星启握在手中的便是那柄拥有辉煌战绩的圣剑，空间之力，无往不断，输出的不二好选。 “嗯，这把剑才是适合你的最终杀器。” “寻常人无法驾驭圣剑，容易被它狂暴的空间力量反噬。”说着，星启拉起了自己的袖子，一道鲜明的疤痕显露出来，以融合战士的体质都没有办法完全愈合，这还只是他不小心误伤到了自己。 “但拥有迦楼罗的你不同，完全不需要担心这股反噬，它在你手中就是最好的神兵。” 华冷在原地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在星启期望的眼神中接过了沉重的圣剑，仿佛它承载着的是无数人的希望一样。 星启这才露出一副轻松的面容。 “需要我陪你练练剑吗？不会的话我也可以教你剑术，包速成的。” “？”华疑惑地看着他，这才想起来她并没有公开过自己诸武精通的情报，因为她觉得自己有这一对拳头就好，完全没必要去申请其他装备。 第151章 书信 往世乐土，一大一小两对眼睛盯着对方无言，她们暂停了记录的播放，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空气里的氛围有些尴尬。 “博士，您已经连续这样盯着我一个小时三十八分四十九秒了，您还没想到有什么要说的吗？” “……”梅比乌斯依旧沉默着无言。 克莱因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败下阵来，“就知道您不会轻易开口，那还是我来吧——” “您曾经最执着的追逐者，助手克莱因，早在五万年前就已经回来了，博士。” “知道了。”梅比乌斯依旧波澜不惊，就这样找到了真相，梅比乌斯还是感觉有些不真实，但这一段记忆的确把她之前的所有驳论都推翻了。 梅比乌斯转身离去，见克莱因迟迟没有动作，她侧过头来，命令的口吻道：“怎么，克莱因，这五万年是让你的脑袋生锈了吗？还不过来帮忙？” 克莱因嘴角微微一扬，跟了上去，但是又回头看着那盘记忆备份，有些不舍。 “之后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清楚，还是说——你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自己是如何输的？还在自取其辱？” 梅比乌斯的毒舌毫不留情，逝者安息，这句话在她这里只用于形容他一个人，但要说不甘的话，她心里也没好到哪儿去，瞒了几年却被这么一个意外给戳破，直到现在她都还是觉得星启当初的选择非常鲁莽，而且有些淡薄。 克莱因几年的追逐和陪伴，在他眼里却比不过那个白毛丫头，要不是他也是自己的学生梅比乌斯早给他尸体刨了。 “芙拉出来至少还需要一年，我这里还有几个研究项目，克莱因，过来帮我个忙。” 克莱因恋恋不舍地看着记录，最终也只能释然地回过头，跟着梅比乌斯回到了实验室，从今天起，克莱因变成了梅比乌斯的私人物品，其他人都不许过来打扰的那种。 …… “调查报告：西欧的地下避难所拥有高浓度的崩坏能，里面却奇特地没有产生任何死士或者崩坏兽，经过逐步排查，在其中发现了一名被封印在寒冰之中的少女，身份不明。” 星启放下了报告书，眉头紧皱着，这些事情本不该由他来负责，但谁叫那个整天没个正形的司令又不见了人影，就连她那个兢兢业业的童养夫也去向不明。 这份报告还是凯文在梅的办公桌上拿的，他不想再给梅添更多的负担，就想着独自处理此事，但他又不是那种指挥型的人才，让他来安排的话估计他就让自个儿提着天火上去一顿砍了。 还是路过的星启拦住了他，自（被）告（迫）奋（无）勇（奈）地接下了这份差事。 说来也怪，只不过是一处地下避难所而已，处理起来的难度都比当初冰之律者的善后还要困难，不过星启并不打算亲自前往，他还没有闲到那种程度，只是挑选了几个合适的融合战士前往排查，可以的话把那位人类同胞给带回来。 星启要忙着提升自身，空闲之余还要当梅比乌斯的助手和保姆，直到晚上才有时间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打开台灯，星启一如既往往地拿出信纸，拿起钢笔在桌上敲了敲，斟酌着这次寄给theresa的书信要写些什么？ “亲爱的theresa： “最近过的怎么样？我这边每天都非常充实，除了博士有时候的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以外，我这里一切都好。 “前些日子，我造出了比天火还要强力的武器——圣剑幽兰黛尔，嘿嘿，这是不是算我在这方面超越了梅？不过那柄圣剑容易误伤到自己，我就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了华，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厚道，但反正华的自愈能力出众，就算被圣剑伤到也依旧影响不到她。 “还有，你之前很崇拜的大明星伊甸，她最近也加入了逐火之蛾，该说不愧是大明星吗？连超变因子都要挑那种高贵华丽的，为了感谢富婆对逐火之蛾的大力支持，我们的大明星将会在下周举办一场盛大的演唱会哦，你要门票吗？我跟伊甸的关系还不错，还可以帮你要一张有伊甸签名的门票。 “对了，之前你一直问我的克莱因学姐，她因为一些意外变成了武装人偶，小小的一只，倒是有theresa你小时候那么可爱哦，不过学姐好歹是学姐，就算变成人偶威风也一直不减啊，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博士有些不待见她，不过没关系，我相信未来有一天她们一定能够重归于好的。 “最近外面越来越危险了，要不我动用一下权力，给你调回总部吧，别看我这样，我现在的权力可是仅在梅之下的，等你来了总部，我们就可以成天在一起了。 （图案：巧克力蛋糕） 星启” 把信纸放进信封收好，他叫来了一只机械鸽，把信封塞进它的背包里面轻轻拍了拍，星启看着柜子里的一封封回信，脸上露出了温馨的笑容。 这只机械鸽是他特地为了方便两人联络而造的，速度最高可达一马赫，也只有魂钢的高强度外壳能够抗住这种速度产生的气流了。 本来两人之间的联络方式还是互发消息的，但几年前theresa突然提议说要用写信的方式来联系，这样比较有感觉，也更有情调一些，星启当然没有拒绝，倒不如说挺高兴。 打开窗户，眨眼间机械鸽就消失在了房间里，星启看着远方的璀璨的星空，丝毫没有人类现状应该产生的危机感，似乎在他的眼里没有什么是不可战胜的一般。 “已经度过十名律者了啊，距离终焉也不远了，不过——” 在皎洁的月光下，星启握紧了拳头，朝着月亮的方向散发出点点寒意。 “人类，一定会胜利的。” 房门在悄然间关闭，克莱因微笑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人偶小小的身体躺在软软的大床上，无论怎样滚动都不会翻下去。 “嗯，我相信你。” 西北侧，逐火之蛾欧洲支部，这里的支部因为特殊照顾，一直没有像别处那样被攻陷。 而远处的地下避难所，在一片冰天雪地里躺着两个人，芙拉取下了机械鸽背着的信件，把信件交给了露娜查看。 “看，他的信准时来了，这次你又要怎么回信呢？” 露娜把信纸放在旁边被冰封的少女身前，隔着一层厚厚的寒冰，身体机能还被冷冻到最低限度，然而此刻在露娜力量的加持下，她依旧能够清晰地看清信纸上的每个文字，甚至能够看到星启坐在台灯下写信时的情景。 「谢谢您，司令」 “不客气。”露娜微笑着回应脑海里的声音。 芙拉给她递过来纸笔，一张桌子凭空出现在两人面前，露娜穿着一身长裙，坐在冰雪上却感受不到任何寒冷，theresa的声音在她脑海里一直回响着，她摆着一副吃瓜的表情，按照人家的话写着回信。 “这块寒冰已经快要撑不住了，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最后再见他一面」 “好，我帮你。” 第152章 手把手教还能输? 三个月后，封印着theresa的那块寒冰终于坚持不住，轰然破碎，一股独属于律者的崩坏能蔓延开来，但只出现了一瞬便被压制下去，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0.1秒的间隔甚至让总部的人怀疑是不是卫星出了问题。 星启没有心思去管，因为今天——theresa答应了他的请求，被调回了逐火之蛾总部，明天正好还能赶上伊甸的演唱会。 而只有theresa知道，司令只给了她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她身为律者的气息就会暴露，而一个月以后，她的生命就会归零。 “星启！” “theresa！” 星启早早就做好了迎接准备，一下了飞机，theresa就扑倒了他的怀里，克莱因甚至都没来得及拉响手上的彩带炮。 克莱因·不爽 “我好想你！” 久别重逢，theresa在他的怀里蹭来蹭去，弄的他有些痒痒的，同时星启心里也有些惊讶，theresa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 而theresa则是在心里松了口气，昨晚司令跟她好好补习了一遍真是太棒了，司令说的没错反正就这几天了，还要那些小女生的羞耻心干嘛？ “好啦，我也想你。” 星启哄孩子般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两人眼中的怀念之色清晰可见，虽然一直有着来往，但书信是一回事，真正见面又是另一回事，那份激动的心怎么也压不下去。 把theresa放回地面，星启感觉有些奇怪，又蹲下身子看了看，恍然大悟。 “诶，theresa，你这些年怎么还没长高啊？” “……” “超级无敌可爱必杀头槌！” 星启捂着作痛的胸口蹲在一边，theresa生气地“哼”了一声，把目光放在周围这些来迎接她的人，星启的好朋友们。 现在手头暂时有空的只有克莱因，凯文，苏，爱莉希雅，露娜，樱和凛。 “啊啦，这就是星启的青梅吗？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爱莉希雅抱起theresa就是一顿乱蹭，透过核心她也知晓了theresa的本质，而且她身体里还残留着露娜姐姐的力量痕迹，她瞬间便反应过来，只蹭了五分钟便不舍地把她放回地面。 theresa的脸有些红，被一个女孩子蹭来蹭去什么的还是第一次，不错的话这应该就是星启说的爱莉希雅了……跟描述里的一模一样，女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离妖精远一点。 而且……大庭广众之下她两脚悬空划来划去，她这张二十岁的老脸的确没地方放，尤其是在场还有小孩子的情况下。 “啧啧啧，没想到星启哥说的theresa阿姨还是个小孩子。”凛在一边不嫌事大地唏嘘着，随后一脸笑意地凑到星启面前，戳了戳他的鼻子，“喂，星启哥，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犯罪啊。” “我成年了！我今年都二十了！”theresa生气地跺着脚，引得众人莞尔，不过倒是没有人笑出声，毕竟要是要给她留点面子。 倒是凛，童言无忌地指着theresa笑着，然后狠狠地挨了姐姐的一拳，现在跟星启蹲在一块儿抱着头怀疑人生。 “theresa，好久不见。”克莱因主动朝着theresa飞了过去，小手打了打招呼。 “克莱因前辈，好久不见。”theresa一反常态地对着她无比客气，别说修罗场，连一点火星子都没看见，“谢谢学姐这么多年来对星启的照顾，他一直都喜欢给别人添麻烦。” 添麻烦…… 克莱因回想着被星启养成废人的梅比乌斯，在看向这个满脸微笑的真诚少女，一时大脑有些缓不过来。 “theresa，我要告你诽谤嗷，明明之前都是我一直在照顾你来着。” 星启不服地走了过来，你可以怀疑他的学术能力，但不能怀疑他的家政能力，毕竟是带着theresa在那样的环境里练出来的本领。 原以为theresa会大声反驳，甚至因为面子像以前一样又跟他争执起来，但谁知她只是微微一笑，“是是是，我们星启最棒了，以前还真是谢谢你的照顾了嗷。” “？”星启疑惑地看着她，为她的改变之大一时有些愣神，许久之后才颤颤巍巍地指着她，“theresa，你……发烧了？” “超级无敌可爱必杀头槌！” theresa站在露娜身边生着闷气，亏自己还特地练习了一晚上，今天本来还挺期待的，结果这家伙是完全不领情，还我的感动啊可恶！ 露娜抱起theresa撸着她的毛，开口安慰道：“好啦theresa，要不是他一直这样子，估计这么多年也轮不到你呢。” “男生在有的时候是很迟钝的，这时候就需要女生来主动出击啦。” theresa听的小脸通红，脑袋上冒着热腾腾的蒸汽，爱莉希雅见到她这么可爱的反应一时起了玩心，亲昵地凑到她耳边。 “嘻嘻，小theresa，我这里可是有很多星启的独家爆料哦，你给我抱一个……半个小时，好不好嘛。” 露娜也被爱莉希雅的活泼给逗笑了，笑着一手揉了揉她粉毛脑袋，“好啦爱莉希雅妹妹，你就别逗她了。” 机场一时热闹非凡，哪怕只有这么一个乘客，这里的情景却仿佛回到了几年前，世界还没有彻底崩坏的情况下。 “各位……” 苏举起了终端，在大家跟前晃了晃。 “芙拉的接风宴已经准备好了，问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那，走吧。” 露娜把theresa放了下来，撩了下身后的长发转身带着大家离开，爱莉希雅凑到露娜的身边，笑嘻嘻的。 “露娜姐姐还真是宠芙拉呢——” 露娜笑着伸出手想要捏捏她的鼻尖，却被她一个闪身躲开了，“吃醋了？” “爱莉没有呢~” 笑～ 一直跟在她们身后的theresa认真听着，看向后边跟凯文勾肩搭背的星启有些犹豫。 「去吧，抓紧机会」 司令还真是…… theresa的眼睛变得坚定，故意放慢了脚步，等着星启一点点靠近，等到她离星启只有不到一个身位后，她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星启面露疑惑。 “坐了一上午飞机，我有点累了。” theresa一副疲惫的样子不想买装出来的，星启也没有多想，把她抱了起来，凯文拉着苏默默跟星启隔开了一点距离。 突然间，一个白色的小脑袋凑了上来，不由分说地印上了他的嘴唇，星启的脑袋里都是一片空白。 “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都这么好。” 第153章 最大的惊喜莫过于看到你成长 一顿不算热闹的酒席过后，大家好聚好散，把时间留给了好不容易重逢的两人，无论是星启还是theresa，都默契地没有提起小姨的事情，就连关于崩坏的话题也闭口不谈。 星启向伊甸给theresa求了一个黄金庭院的房间，还是紧挨着他的一间，里面都已经装修完毕，只要把theresa的行李一摆就能够住人。 这些繁琐的事情就交给后勤去解决，说起来这事还是凛主动接了下来，空闲的樱也帮忙一起整理着房间，搞得星启两人怪不好意思的，最后还是theresa拉着他出去玩。 “怎么样，逐火之蛾的总部还算壮观吧。” 一边逛着，星启向着theresa介绍着总部的一些设施，由于是重建过后的基地，这里的人员来往有些匆忙，他们大多都是后勤人员，或者没能顶上前线的作战人员。 穿过一个拐角，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面破损的墙壁，以及无数的残垣断瓦，还有许多机器正在作业，以及一堆采用轮休制的武装人偶。 “？”theresa疑惑地看着星启。 “咳咳……”星启尴尬地咳了两声，赶忙拉着theresa离开了此地，“露天式的建筑咱就不看了啊，这里暂时不对外开放。” 两人来到商业街，这里的秩序暂时还没有崩坏，储蓄卡里的资金也只能够在这里使用，如果不去看那片暗红色的天空，这里倒是有几分盛世的模样。 星启牵着theresa的小手走在街上，看向一边还在开张吆喝的店面，他突然有种彻底放松下来的感觉。 “想要喝点什么？” theresa思考着，小手指向一边热闹的奶茶店，“就……草莓奶茶吧，真是好久都没喝过了。” “？”星启疑惑地看向theresa，“欧洲支部那边的商业街已经开不下去了吗？那里的人连奶茶都没得喝？” 差点说漏嘴的theresa打着哈哈，“啊，没…没错，你都不知道那边的条件有多艰苦，不仅没有奶茶喝，连蛋糕店都没有的。” 星启也成功被糊弄过去，抚摸着她的头顶，“好，今天你敞开了吃喝，费用由博士买单。” “这……这样不太好吧。”theresa有些心虚，这么说的话她可不敢放开呢，哪怕憋了很久也是一样。 星启却无所谓地摇着头，取出兜里的储蓄卡晃了晃，“我平时嫌麻烦，工资也是直接打在博士的账户上，平时需要试验材料和日常用品也都是刷的博士的卡，放心用。” “那好吧……”theresa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有些失落，但还是很快打起精神，被星启牵着走进了奶茶店。 路上，两人吸着奶茶，星启精神地四处张望，看看有什么可以玩的地方，theresa则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吸管上到处都是牙印。 “呐，我们可不可以一起办一个账户啊？” ”嗯？” theresa开口道“我这里也有一些积蓄，现在来到了总部，正好有你来照顾我，我拿着这笔钱也没什么用嘛。” “你平时的实验，要花费掉不少经费吧。” 星启原地一愣，随后蹲下身子笑着搓了搓theresa的小脸蛋，鼻头一酸有些感动。 “好啊，不过这样以后，你不怕我乱花你的钱？” “我储蓄多着呢，还怕你乱花？”theresa十分神气地叉着腰，随即她又想到了什么，表情瞬间收敛，审视的眼神打量着星启。 “我说，你应该不会拿着我的钱去勾搭别的女孩子吧？” “我哪有什别的么可以勾搭的女孩子啊……”星启无奈地苦笑着，他倒没想到theresa还有这样的小心思，不过他自认为在总部的这些时间里算是没有沾花惹草的，哪怕在科研部有了仅次于梅比乌斯的地位，作战部有了跟凯文同级别的最高地位，他却依旧洁身自好。 殊不知，之所以没有人来烦他，还是看在梅比乌斯的面子上，那条毒蛇可没人敢招惹，她们可不想上手术台英年早逝。 “那还差不多……”theresa转过视线继续吸着奶茶，心里庆幸的同时又有些遗憾。 星启又给theresa挑了几件小裙子，期间还被店老板认成是父女好好夸赞了一番，而直到theresa解释后事情就更说不清了，他还差点被治安人员给带走蹲大牢。 这街上是待不得了，星启只好带着theresa来到了维尔薇这里，之前专家有段时间闲着给魔术师造了一个游乐场，本来算是私人场地的，但后来忙了起来，爱莉也就提议把这座游乐场开放，维尔薇出品，必属精品。 管理员没有收星启的钱，内部人员都还是认得他的身份，但最后还是被星启每人都塞了一瓶崩坏能血清。 入口处的第一项活动便是打气球，不同于传统挂在木板上的固定靶，维尔薇的项目都加入了惊奇的元素，比如到处放飞的气球，游乐场内还会时不时模拟出来大风，平常习惯用冷兵器的家伙难受的一批。 “这个这个，看起来很好玩的样子。” theresa光是看着别人表演就来了兴趣，虽然她平时也用的冷兵器，不过枪械的课程也没落上，只是不知道冰封了这么久，她还有没有以前的功力。 星启拿起了桌上的颜料枪，上膛之后对着theresa耍了个花，“来比一场？” “好啊。”theresa欣然接受。 一场双人赛就此拉开帷幕，比赛的规则不多，采用积分制，蓝球为1分，黄球为2分，红球为-1分，时限一分钟。 起初，星启露了一手自己的真水平，与其说是训练枪法，倒不如说是在表演枪斗术，扣动扳机的同时添加一些闪躲和格挡的动作，在这场表演赛里倒是有些出众。 半分钟过去，比分为50：30，星启还有心思用余光瞥向theresa，发现丫头无比认真的眼神，不断调整的呼吸频率之后，他倒是释然地笑了出来。 真好啊，就连theresa也变得自强起来了。 星启故意朝着红球密集的区域一顿盲打，红球不出意料地全部炸开，只有些许蓝球也跟着炸开。 而到了最后十五秒，大风也刮了起来，theresa那边的红球也被吹了过来，星启微微一笑，毫不客气地将其收下，为了不露出破绽，他还是随缘地朝着正常的气球堆打了三发子弹。 金色，金色，蓝色。 时间结束，最后比分40：50，theresa获胜。 “厉害。”星启真心为theresa的心境成长感到高兴，取出毛巾擦了擦她略微出汗的额头。 “哼，那当然，我平时的训练可没有偷懒的。” theresa赢了比赛就是神气，满心欢喜地接过来老板的北极熊玩偶奖励，星启向老板道了谢，牵着theresa继续逛着其他区域，之前的老板回到后台，把刚才那场比赛的录像删除，随后抱着刚才给自己的两支崩坏能血清笑出了声。 第154章 自私的人 拥有多重后门的theresa度过了开心的一天，很难想象，在第十律者爆发以后，还有人能够活得像是崩坏爆发前的生活中一样开心。 体验了一些刺激的项目之后，两人也依旧不见疲倦，反倒玩起了一些相对“平缓”一点的项目，比如小情侣之间都会喜欢的“抓娃娃”机倒是很受欢迎。 这里不存在什么爪钩松弛的问题，只有操作员自己的技术问题，参与必得奖励，甚至连抓的娃娃都与众不同。 theresa站在操作台前，看着下方悬在头顶的巨大爪钩有些兴奋，但……作为娃娃的星启其实并没有那么期待的，他甚至想着待会儿要不要直接一拳把爪钩打碎，这样实在是太丢脸了。 但仔细想了想，这次的主要目的还是带theresa出来放松，算了她开心就好，丢人就丢人吧，反正他们平日里早就没什么人设了。 “星，准备好了吗？” 星启在下方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拉杆一推直接走！ 星启倒是想看看这个爪钩该如何抓人，第一次闪躲的速度不是很快，theresa在连续两次摸空之后就知道了预判，这次星启的头顶被一抹黑色覆盖住。 “小样，你这玩意要是能抓住人，我直接当场……” “滋滋——” “啊——” 从抓钩中心冒出的电网瞬间将星启包围，虽然功率不致死，但少不了麻痹的酥爽，普通人在被电过之后一时都难以再站起来。 维尔薇就是根据围绕她身边那些朋友来制造的，融合战士一治一个服帖。 爪钩在释放一次电网之后便收回，计时还在继续，而theresa面前的计分板上已经多了一分，她有些欣喜，又同样担忧地看向场地中心的星启。 “星，你不要紧吧。” “没……事……”星启撑着向上方的theresa比了个大拇指，除了有些麻，实质的伤害还真没什么。 theresa多少也对融合战士有些了解，看到星启报平安，她不禁也认为他并无大碍，于是又一脸兴奋地操纵起了爪钩。 下方的星启深吸一口气，有了前车之鉴，哪怕他真的很想让theresa度过开心的一天，但他是真不想再被电了。 不用融合战士的力量，也不抬头，但不限制速度，就纯靠反应好吧。 而五分钟下来，找到一点窍门的theresa硬是让星启被电了六次，事后她一脸不好意思地看着焦黑的星启，给他买了一个巨无霸甜筒算是补偿。 事实证明，陪女生出来逛一天真的很累，星启甚至宁愿去跟那些崩坏兽大战个三百回合，但好歹一天下来theresa的情绪看上去非常开心，这也算是回报吧。 今天的研究任务被克莱因学姐担了下来，也就是说星启不用担心博士那边，可以尽情地陪theresa嗨一整天。 晚饭点了两份汉堡和炸鸡，还有配套的快乐水，theresa吃的满嘴流油，一脸幸福，甚至还意犹未尽地想再点一份。 星启倒没让她把自己撑的无法动弹，晚上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项目要进行呢。 摩天轮，这座游乐场里维尔薇设计的唯一正常项目，其实一开始摩天轮也有很多预选方案的，不过在露娜和星启的力排之下，维尔薇最终还是没能如愿把摩天轮魔改。 开玩笑，游乐场圣地，怎么可能让你改成惊悚刺激的项目啊喂！ 登上摩天轮，看着眼前的景色逐渐下降，逐渐将整片游乐场的盛景尽收眼底，两人不禁有一种怅然的感觉。 theresa看着星启的侧脸，他表情上的忧郁和怅然让她有些心疼，摩天轮不愧为游乐场圣地，这个时候登上摩天轮的人们往往会不自觉表露出自己真正的情绪和心意。 “星。” “嗯？我在。”星启回过头来，看向theresa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副笑容，仿佛刚才的景象都是幻觉。 theresa起身，来到星启的身边坐好，他身边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寒气，就跟夏天里的空调一样，theresa靠近着他只感觉到一股冰凉。 “你其实……过得很辛苦吧。” 星启是什么性子她还能不明白？当初他们两个小孩流浪了那么久，直到rita小姨通过逐火之蛾的关系找到了他们，在她的恳求之下小姨这才也把星启收为了自己的侄子。 对她来说，那一段生活虽然非常艰难，却也无比令她开心，那时的星启在她面前不会故意装作冷漠，更不会色厉内荏，一切只不过是他用来保护他们的表象。 久而久之，theresa也变得能够察言观色了，她理解什么时候才是星启真正的喜怒哀乐，他瞒不住她，而如今她却要隐瞒着他一个沉重的事实。 theresa靠在了星启的肩膀上。 “你骗不了我的，我知道你这些年过得很苦，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可是我……不想再看到你这么拼命了。” 星启摸着theresa的头发，眼睛看向窗外出神，theresa的确说到了点，但那又如何，一切都是他自己选的，这样想着，星启不禁叹了口气。 “可是啊，theresa，如果我不拼命的话，谁又来保护你们呢？” “我不需要你保护！”theresa突然情绪激动地大吼大叫起来，她的眼里已经充满了泪珠，“你把我当成什么了？玩过家家的小孩子吗？” “我也是人类的一员，是逐火之蛾的战士之一，我经受的训练不比你少！你这么拼命，不顾一切地保护我，那你又当我的这些努力是什么？不值一提随时都可以丢弃的东西吗？！” theresa的性格一直都要强，为了力量，她甚至可以答应小姨主动改造成律者，事实证明她成功了，哪怕结果是那么的不尽人意，但她不后悔。 逐火之蛾人尽皆知，会降临的律者总共只有十三位，而如今她以人类的意识占据了一个名额，已经为逐火之蛾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而今天星启的话，以前他的所作所为，就像是在否定她的一切，告诉她这样做毫无意义。 “我……没有……”星启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看着theresa质询的眼神，他的目光一时有些躲闪。 “我只是，想让你们活下去而已……” “然后呢？”theresa的声音非常冷淡，但仔细听来的话就会发现带着一丝颤音，“让我们活在一个没有崩坏，也同样没有你的世界里是吗？你一辈子做了这么多，最后却想一走了之？” “我告诉你，你从始至终就是一个自私鬼！为了满足你那个虚荣心，你否定了我们所做的一切努力！我只想让你能够陪在我身边有这么难吗？！” theresa一把把他推倒在椅子上，自己坐在他的身上，一对危险的眼睛凝视着他，深吸了一口气，theresa冷静了些许，还是没有把自己现在的情况自曝出去。 “我没有多少时间跟你吵，明天就去跟我结婚，然后……把你那些工作都扔到一边去，认认真真的陪我三天。” 星启张了张口，在他的意识里，直到世界毁灭前他们彼此以后应该都还有大把的时间，为什么要急于这一时，而且……三天？theresa又在暗指着什么？ “今天回去，把你的东西搬到我这边来，今晚我们睡一块。” 星启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情绪有些不对的theresa，最终还是没有拒绝她。 “好，我会跟克莱因学姐说的。” 第155章 时代巨星的落幕 一天在无声中度过，第二天则是theresa期盼已久的伊甸演唱会，梅为了给整个逐火之蛾缓解一下沉重的氛围，允许所有没有任务的人员参加演唱会，还特地给伊甸腾出来一块体育场的地方。 大多数战士都是拖家带口去观看演唱会，逐火之蛾内压抑的氛围他们感受的最为直观，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大型娱乐活动，这也是鼓舞全人类的大好机会。 体育场的门口已经是水泄不通，星启他们还是走的后门才挤了进来，前排的嘉宾席还空着，不过星启和theresa没有第一时间坐上去，而是准备瞧瞧这时候的大明星在准备些什么。 后台。 由于伊甸的经纪人已经牺牲在了穆大陆，这会儿助手的活正由爱莉希雅和露娜分别承担，芙拉精心地为伊甸整理着草稿书和详细步骤，三人在后台忙的不可开交。 “我亲爱的伊甸，你现在的样子真的特别漂亮，让我一不小心都看入迷了呢?” “谢谢你的赞美，爱莉。” 伊甸如同娃娃坐在梳妆台前，前面有爱莉希雅为她补着妆，后面的露娜也在为她打理着头发和饰品。 “唉呀，我们可爱的爱莉希雅妹妹这是又找到新的最好的朋友了吗？” “没错露娜姐姐，伊甸也是我们最好的朋友。”爱莉希雅把手里的口红放到一边，看着自己的杰作骄傲地挺了挺胸脯，“好啦，伊甸，现在你可以带着我们的心意，好好站在舞台上发光发亮吧?” 星启牵着theresa在一边摸鱼，剩下的工作都被芙拉一个人给包了，他们只能站在这里看着，而随着伊甸起身准备上台，房间里的五人都围在她身边。 “伊甸，感觉怎么样？” 伊甸的胸口有些起伏，稍稍调整便恢复了平日里的优雅自然，“倒也无需紧张，现在我站在这里，更多的是期待。” “期待什么？” 伊甸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环视了一遍身边的好友，这些人不是战士就是学者，相比起自己这个歌者，他们每天所承受的都比自己要多得多，哪怕成为了融合战士，她也依旧没有太多的战斗能力，不过—— “我很高兴，能够在此时此刻给人们带来歌声的祝福，这份祝福里包含了人类的希望，而唤醒这份希望，便是我此时此刻要做的事。” “加油！” 与五人分别后，伊甸拉开帘幕，看着下方密密麻麻的战士，心中百感交集，他们大多都有着崩坏兽的特征，还有不少身上都带着明显的伤疤，可为了唤醒人类的希望，这些人都没有缺席。 星启拉着theresa在台下坐好，还有很多熟人坐在了他们周围，而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注视着台上的身影。 “好美……” 灯光下，theresa看着伊甸盛装出席的样子出神，而实际上被惊艳的不止她一个，台下的观众们都忘记了挥舞应援棒，怔怔地看着伊甸出神。 开场白并没有多冗杂，伊甸简单说明几句后演唱会便正式开始，台下的热情不断高涨，众人的疲惫在这场演唱会中得到了彻底的放松，不约而同跟着挥舞起了应援棒。 再次听到那些熟悉的旋律，星启的脸上露出一抹怀念，不只是他，一旁的冰块脸凯文和眯眯眼苏都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他们并没有去认真欣赏这次演唱会，而是借着伊甸的歌声回到了过去的记忆里，那时候他们的青涩，热血天真，却是现在这个时候最为缺少的东西。 为了防止有人偷偷加班，梅都带头坐在了前排，靠近凯文的位置，而这也还是她第一次来听伊甸的演唱会，她的嘴角也微微扬起。 昔日，她以钻研学术为由屡次拒绝了凯文的邀请，还有一次凯文都已经准备好了三张票，结果在邀请她的时候正好又被梅比乌斯截胡，“一起看一场演唱会”，却是成为了她过往的一道遗憾，不曾想在此刻却能够把遗憾的缺口给补上。 “曲子……很好听，伊甸，谢谢你。” 星启的身边坐着theresa，再接着是克莱因和梅比乌斯，其次便是维尔薇。 梅比乌斯对这样的活动不怎么感兴趣，她还是被星启和梅再三给催过来的，此刻她正躺在椅子上，头仰着天，闭上眼睛好好放松。 也许是最近把自己逼的有些紧了，在伊甸的歌声中，梅比乌斯无精打采地眯着眼，这几天来堆积的疲倦席卷过来，却神奇地在伊甸的歌声里逐渐消散。 “哼，浪费时间的娱乐活动，搞得我这些天整理的思路都没了。” “不过……偶尔放松一下，保持清醒的脑袋才是科研的关键。” 梅比乌斯感觉现在脑子里从未有过的空明和放松，之前一直堵塞的思路仿佛找到了另一条出路，这会儿不用星启摁着她也老实坐在座位上没有走动。 …… 三个小时之后，演唱会逐渐落下帷幕，后台，爱莉希雅给伊甸擦着额头的汗，露娜递给她一罐无糖可乐，伊甸倒也没推脱，把可乐倒进酒杯，放入几块冰块轻轻摇晃，抿了一口，伊甸的脸色都变好了不少。 “谢谢你们能够给我这个机会，在这个舞台上的经历，会比我以往任何演唱会的记忆还要深刻。” “不客气，伊甸。”完成了心愿的梅此刻心情很好，甚至还主动挽着凯文的手臂，众人也没有纠结她为什么没被冻伤，“你也不负众望，完成了大家的期待，不是吗？” “这样一来，未来人类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处于安定之下了。”伊甸放下酒杯，轻松的姿态让众人莞尔，“也好，我也终于可以隐退了。” 星启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指着伊甸，语气里带着不可置信，“隐退，伊甸，你……” “没错。”伊甸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从明天起，我不会再站在台上歌唱了。” “但——”爱莉希雅笑嘻嘻地拉住了伊甸的手，两个人凑的很近，一副举世好姐妹的样子，“这也意味着在私底下，我们也随时都可以听到伊甸的歌声哦。” 众人有些怅然，尤其是曾经身为伊甸歌迷的人更是感到惋惜，没想到短短几年，他们便能够见证一位时代天王的诞生与落幕。 伊甸倒是无所谓地摸了摸爱莉希雅的脑袋，像在撸一只喜欢撒娇的小猫。 “好啊，爱莉，以后无论你想听什么曲子，我都可以弹给你听。” “谢谢你伊甸，果然你对我最好了?” 第156章 约束之律者 伊甸这边结束了安排，芙拉又给伊甸办了一场盛大的宴席，用来纪念一位时代巨星的落幕。 酒过三巡，现场只剩伊甸和芙拉还坐在位置上坚持，其他人都已经被这两个人给喝趴了，当然，大家都没有用融合战士的能力。 而除去这两位，醉醺醺的爱莉希雅抱着终端躺在伊甸腿上傻笑，这次可是收集了好多珍贵的名场面，最多的便是梅比乌斯的收藏，估计醒酒后妖精小姐的家里又要不安宁了。 而因为下午要去办结婚证，所以滴酒未沾的星启和theresa还在疯狂炫着美食，直到把最后一个盘子的汤都喝完，theresa这才一脸满足地躺在了沙发上。 “真好吃，嘿嘿……” 而星启看着遍地的狼藉，一时感觉无比头疼，他想尽着情义的份吧把这些人都抬回去，可这样一来估计又得耗费不少时间，也不知道下午还能不能等到结婚证入手。 “没事，你们去忙你们的，嗝——” 开口的人是芙拉，现在桌上也就剩下一些下酒菜，还有几瓶伊甸的宝贝存货，不仅够烈，味道也不差，这还是他第一次在露娜面前这么乱来过。 “我这里有可以快速醒酒的法子，这些人就不麻烦你们了。” “多谢。”星启向芙拉道过谢之后便拉着theresa准备离开，他回过头看了眼芙拉，曾几何时，他的眼中还抱有对陌生人的敌意，行为举止都散发着一股狠厉，宛如一个刽子手。 可如今，他已经变成了自己可靠的战友，生活中平易和睦的友人，他的改变大家都看在眼里。 “别忘了之后把婚礼补上，宴席我来办。” 星启先是一愣，不由得为之一笑，“好，到那时候就多麻烦你了。” “谢谢啦，芙拉先生。”theresa微笑着与之回应，在她耳里听到的信息和星启可不一样，意味着她还有机会可以挣脱命运，他们还可以为未来而拼搏。 当天下午，两人去逐火之蛾民事部拍了结婚照，证件的话一个小时之后就可以批下来，心愿已了的theresa感觉浑身轻松，整个人躺在星启的怀里。 “这样——我们也算是合法夫妻了吧。” “嗯。”星启一手搂着theresa，视线一直注视着那张结婚照不曾挪动半分，而她扬起的嘴角却从未停止过。 “看把你美的。”theresa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把小脸埋在他的胸口，实际上心底里已经快要憋不住喜悦了。 “哈哈。”星启得意的笑着，脑袋里不禁开始幻想着以后的和平生活，尤其是那一场补办的婚礼，必须盛大且辉煌，“放心，等我们举办婚礼那天，我保证你会变得更美的。” “哼，那还用说。” theresa始终没有抬起头，但不知怎的，她心里隐约有种不安，但一想到自己期盼的生活就在这些挫折之后，一时间她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未来，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那，我们可爱的theresa，今天下午又要去哪里玩呢？” “嗯……”theresa认真地思考着，抬头一对大眼睛看着星启出神，之后便敲定了一个地方，“就选黄金海滩吧。” “好，我联系一下伊甸。” …… 黄金海滩，与黄金庭院一样，同属于伊甸名下的财产，但幸好刚才那顿宴席中大家都喝的不省人事，现在想来黄金海滩应该属于无人的时候，他们两个人玩起来正好。 事实也确实如此，哪怕事后芙拉用醒酒咒给每个人都解了酒，也还是没人在这个时候来海滩边戏水。 融合战士的体质虽然不会有事，但一顿难受和嘲笑是肯定少不了的，没人想被爱莉希雅抓到然后登上明天的逐火新闻头版。 两道身影在如黄金般璀璨的沙滩上嬉戏追逐着，theresa在后面拿着一把水枪，乐此不疲地追着星启滋水，而星启也时不时捧起一手的海水向后泼去。 “嘻嘻，别跑别跑！乖乖站住当我的靶子吧。” “我拒绝。”星启在前方慌不择路地逃窜着，偶尔身子下弯双手捧起一颗水珠，在蓄力过后猛地抛向身后的theresa，“吃我连环水弹啊——” 凝水成冰的能力在打水仗中异常好使，不过星启还是有手下留情的，起码抛过去的时候不是冰球，不过…… 看着他的两条胳膊都挥出了残影，漫天的水珠吓得theresa的小脸瞬间煞白，连忙找了个沙堆躲了起来。 “啊啊啊——你作弊！” “这怎么能叫作弊呢。”星启贱贱地笑着，手上的动作依旧不停，“你都可以拿武器，我用我的双手还算犯规了？” 没毛病啊，手是他的手，就是有点变异而已，不碍事。 “可恶啊……”theresa咬牙切齿地看着这个家伙，小小的身影在一道道沙丘后面不断穿梭，终于来到了海岸边补充弹药。 看了看自己的小水枪，又看着对方那风火轮般的两条手臂，她瞬间觉得自己手上的武器不香了。 气急之下，theresa在枪身上摸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开关，开关的后方还有一个同样不起眼的螺旋图案，theresa没多想就按了下去，随之枪口伸了出去。 “尝尝我的厉害！” theresa手中的水枪突然传来了变形的声响，转眼间短小无力的水枪变成了强力粗壮的水炮，湛蓝色的光芒流转，下一刻，一道水缸粗的水柱就打了出去。 “卧槽！你才是不讲武德啊！” 星启的身影被水柱淹没，theresa此时还受制于它那夸张的后座力，差点整个人都被弹飞了出去，好不容易所有弹药都打完了，theresa这才探出个脑袋，观察着前方一个巨大的沙坑。 星启生无可恋地躺在沙坑里，她的脑袋里莫名浮现出了某个魔术师恶搞的笑容。 “维尔薇——我跟你不共戴天啊！” 他还不知道自己放在仓库里的这把水枪什么时候被调包的。 “星，你，噗……没事，哈哈哈……” theresa实在是绷不住笑了出来，以融合战士的体质，这点小事还不至于受伤，但精神上的伤害可就不知道了。 “来，快点起来。” theresa伸出小手给他拉了上来，打水仗也玩累了，两人就这样躺在沙滩上晒起了太阳，星启拿出一把遮阳伞撑开，theresa惬意地喝着冰镇果汁，还输现做的。 海滩边上，有人惬意地尽情享受，有人黑着脸无偿打工。 …… 好景不长，就连theresa也没有料到，事情会暴露的这么快，当天下午，两人才刚回到家，凯文就带着人包了过来。 第十一律者，约束之律者theresa，被凯文逮捕入狱，等候发落。 而星启则是一脸的不可相信，他因此跟凯文大吵了一架，甚至差点在黄金庭院动起手，直到凯文拿出两天前就已经毁灭的欧洲支部为证据，星启这才无力地瘫软下去。 如今，星启被露娜和芙拉带在身边看守，防止他出乱子。 而当露娜一脸疑惑地看向芙拉时，后者只露出了一个无辜的表情，他也没想到扭曲现实的【秩序】能力这么快就失效了，原本他还以为可以瞒个三天呢。 维持一座基地的存在，对于芙拉来说还是太勉强了。 如果让露娜来的话估计能够撑更久，但没办法，上面来了命令，她要是插手的话，后面几个律者的强度可就要因为她的干预而上调了。 第157章 背叛者与英雄 “抱歉。” 牢房外，冰块脸的男人看了眼被禁足其中的少女，他的手中燃烧着天火的烈焰，一动不动地驻守在这里。 “没事的，我能理解。” 被囚禁着的少女脸上写满了数不尽的失落，她却没有去责怪眼前的凯文，若不是司令给了她最后的一点时间，这会儿她都已经失去意识跟逐火之蛾打起来了。 这里的防御系统形同虚设，但最为艰难的一道防线便是凯文本身，无论是星启过来劫狱，还是theresa律者化逃脱，凯文都有信心赶在他们之前一击必杀。 但……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想事情发展成这样。 “凯文，我还有希望吗？” theresa失神地抬头看着他，她并不想在这座监狱里迎来自己的终末，那样不仅会害了逐火之蛾，也会令星启无比难堪。 “这取决于你自己。” 凯文并没有跟她多说什么，梅已经下去安排一切了，虽然有欧洲支部毁灭的事例在先，但按照这两天的表现来看，只要theresa能够控制住自己的崩坏能，她便还是人类。 “我知道了。” theresa失落地低下头来，不同于凯文，她对自己可没有一点信心，换言之她已经得知了自己的死讯。 凯文的心情有些复杂，在经历了himeko那次以后，他也对律者动了恻隐之心，他希望能够看到律者再次变回人类的一幕，又觉得这有些不切实际。 不管怎么样，只要梅下达了抹杀指令，他便会毫不犹豫地执行。 …… 梅的安排同样给星启发了一封文件，看完后星启还抱着一点希望，至少不会冲动到去把凯文打一顿然后劫狱了。 而露娜和芙拉看完文件后却变得面色凝重，芙拉把目光投向沙发上有些失神的星启，叹息一声扔过去一张门禁卡。 “你……还是去劫狱吧。” 星启愣在了原地，捡起门禁卡看着芙拉有些疑惑，“你一个司令助理说这话真的合适吗？” “我什么都没看见。”露娜迅速转过头去，看着窗外的阴云，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芙拉把星启拉了起来，从后方掏出圣剑幽兰黛尔递了出去，眼神非常严肃。 “我认真的，theresa是借助了殿下的力量才能够勉强保持清醒，她自己抵抗不了崩坏意识的入侵，她要是在基地被引爆的话就真的没法收场了。” 星启接过了圣剑，疑惑的眼神望向露娜和芙拉，这一对身上似乎有着很多秘密，不过他不打算深究，就算弄清楚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多谢，华现在怎么样了？” “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殿下以防万一提前把圣剑借过来了而已。” 芙拉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他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开了一瓶酒，浓浓的酒香让他的眉头舒展了些。 “此行，你或许会死。” 星启的脑海里回想起了大家的身影，又想起来那个晚上的天台，爱莉希雅在他眼前展示出真正面貌的样子，随即摇了摇头，“不，我相信他们。” “我提醒过你了的。”芙拉叹息一声，一口美酒入喉，身上的寒气总算被驱散些许，但办公室里还是围绕着一股寒气，他起身把空调的温度稍稍调高了些许。 待星启离开后，芙拉一脸无奈地看向窗边的露娜，看上去她是真的太担心了，平日里自己在办公室里喝酒的话她肯定要来把酒瓶子收走的。 “殿下……” 露娜看着窗外星启逐渐远去的身影，叹息一声关上了窗户。 “何其相似的一幕，不是吗？” 芙拉感慨万千，思绪仿佛回到了许久之前，“只是，他并没有殿下你那样足以改变命运的力量。” 然后……芙拉的酒瓶子就被没收了。 好嘛，又双叒叕没得喝了。 …… 凭借着芙拉的身份卡，星启突袭打晕了所有的看守人员，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监狱，哪怕他极力躲过了监控的探查，梅却依旧凭借门禁卡的使用频率抓住了一些尾巴。 “凯文，目标往你那里去了。” “知道了。” 守在牢房边上的凯文睁开了寒冰一般的眼睛，感受着某个不断靠近的气息，他握着天火，先手朝着一边的墙壁斩出一剑。 狂暴的烈焰瞬间摧毁了这座破烂不堪的监狱，星启看着破墙而出的炽热剑气，心中咯噔一声，寒冰在身前凝成三重坚盾，勉强挡住了凯文的攻击。 “你不该来这里的。” 天火遥指着星启，凯文的任务是守在这座门前，不是跟星启拼个你死我活，他自始至终未曾离开身后的牢房半步。 “让开，我不想在这里动手。” 星启拔出来一把冰剑，极寒和烈焰形成了两股风暴，再加上星启此刻冰冷的语气，凯文已经知道了自己此时该做些什么。 “抱歉。” 凯文深吸了一口气，眼中的战意如烈火般熊熊燃起，职责所在，他今天也不可能让星启把律者带走，哪怕是将星启就地废掉。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星启右脚重踏地面，速度快到难以捕捉其影子，带着无尽的冰寒气息与前方的滔天烈焰碰撞在了一起。 …… “幽兰黛尔……” 圣剑抵在了凯文的咽喉，而同样，天火也抵在了星启的心脏处，只要两人再用力些许，逐火之蛾便会就此损失两块主心骨。 “够了，凯文，放他过去吧。” 广播中响起来梅的声音，凯文这才缓缓收起了天火，不问缘由，只要是梅的命令他便会毫不犹豫地去执行和维护，只是因为——他们彼此互相需要着。 “星启，带着她离开逐火之蛾吧。” 星启喘着粗气，伤痕累累地看向头顶的广播，或者说是它背后的梅，随后把圣剑扔在了地上。 “多谢了。” “星。”theresa扒在栏杆边上，目睹了所有的经过，她此刻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别哭啊，theresa，我来带你出去了。” 铁栏杆被冻成了冰棒，星启徒手把栏杆拆了下来，收敛起自身所有气息抱住了眼前的人。 “我们快走。”星启搭在theresa身上，一步一步向着外面走去，冰凉的雨水冲刷在两人的身上，徒步行走在废墟里，没有一个逐火之蛾的士兵前来阻挡他们。 凯文靠在墙边，身上同样挂满了伤口，气息也有些紊乱，看着两人远去，他收起了天火和圣剑开始闭目养神。 监狱外面，一架直升机早就已经准备就绪，theresa搀扶着星启赶紧登了上去，带着面具的芙拉坐在驾驶位，给两人系好安全带后缓缓升空，三人没入了远处的天边。 而监狱外围的树林里，爱莉希雅，伊甸，梅比乌斯，维尔薇，克莱因，华，苏，樱，凛，一个不少，早就已经等候在了此处，可……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的露娜硬生生拦住了所有人。 尤其是冲动的梅比乌斯，还有小巧的克莱因，露娜差点就让她们跑出去了。 “各位。” 众人的耳麦中忽然响起来梅的声音，听起来她似乎非常疲惫，而且仅仅如此并不能平息某些人的不解和怒火。 “从今以后，将星启和thersa从逐火之蛾除名，星启勾结律者，已经坐实了人类的背叛者。” 这是属于公开的，面向大众的说法，而后，梅的语气一转—— “而实际上，星启他阻止了第十一律者的爆发，拯救了逐火之蛾无数人的生命，是名副其实的英雄。” “西伯利亚已经为他们修建好了房子，大家的礼物也都带过去了，这些物资足足够他们生活一个多月。” “好了，这件事情——以后就不要再追究了。” 第158章 记忆备份结束 故事的最后，星启与theresa在西伯利亚度过了人生最后的一个月，而在露娜口中的第三天过去后，theresa便再也无法压制自己的崩坏能波动，虽然她并没有失去意识，但无时不刻都散发在外面的神恩结界，对任何崩坏生物都有着严重的克制效果。 大家的礼物被星启收了起来，他们完全是凭借着自己的能力获取食物，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梅的办事效率很令人放心，哪怕检测到这里有强烈的崩坏能反应，逐火之蛾依旧没有派人来干扰他们的日常，神恩结界下只有星启和theresa生活在此处，两人的身体都在急剧恶化。 这也印证了芙拉那句—— “此行，你也许会死。” 不过星启并不在意，他坚持着陪theresa走完了最后一个月的人生，遗憾的是两人并没有留下孩子，在theresa离世后的第二天，身体衰弱不堪的星启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之后，梅比乌斯在西伯利亚找到了星启的尸体，他的手里紧紧攥着一颗金色的核心，暴怒状态下的她毁掉了这座房子，也毁掉了律者尸体这一绝佳的研究素材，只留下来星启的尸体，以及theresa的一条手臂。 梅比乌斯在星启的口袋里翻出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星启最后的愿望。 “博士，如果您能够找到我们的话，请用我和theresa的基因培养一个孩子，这是我和她最后的心愿。” …… theresa最后一个月的记忆并没有录入，至此，记忆备份结束。 往世乐土…… 精神恍惚，头晕目眩，灵魂仿佛要被撕裂一般，这是芙拉最为直观的感受，体验完了一个人的一生，尽管只是从他人的记忆中转录下来的片段，这一生的沉重也让他喘不过气来。 此刻的芙拉脑子无比混乱，拥有两份记忆，就如同一个精神分裂者一样。 “孩子，醒过来吧。” 话语仿佛拥有魔力一般，令芙拉的精神迅速稳定下来，一股温暖的洪流流入芙拉的脑袋，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眼中再次映入了露娜和芙拉（双生）的身影。 “已经……结束了么。” 芙拉最终在庞大的记忆里找回了自我，同时星启最后的那种怅然感也让他印象无比深刻，造化如此弄人，甚至连活下去这种小小的愿望都不能够被满足。 从档案室的地板上起身，芙拉这才注意到周围也围了一群人——阿波尼亚，爱莉希雅，梅比乌斯，克莱因，凯文，华。 “小芙拉，怎么样，拥有了第二个人的记忆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爱莉希雅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看着他，而实际上，很久之前她也向梅比乌斯提出过想要体验一番，但惨遭婉拒，甚至以后她还偷偷溜进来了两次，但都被克莱因抓包。 芙拉回忆了一下刚才那种差点迷失的感觉，心有余悸地颤了颤身子。 “一点也不好，我差点就被折磨成精神病了。” 梅比乌斯和克莱因只是来确认芙拉会不会被星启的记忆影响，既然没事，她们也就没有再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小白鼠，待会儿来我的实验室看看，我劝你最好不要把这份记忆当真，那可不属于你。” “嗯——不去不去。”芙拉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因为有了星启的记忆，此刻他对于梅比乌斯手术台的恐惧再上一个台阶。 梅比乌斯最后只留下两声不明意义的笑，抱着克莱因离开了这里。 “好啦小芙拉，亲爱的梅比乌斯也只是担心你嘛。” 爱莉希雅看着梅比乌斯离开的背影，嘴角挂着掩饰不住的笑容，“不管怎么说，你所体验的记忆是属于梅比乌斯最重要的人，她自然会担心你有没有被他给影响到。” “口是心非的梅比乌斯，是不是也很可爱？” “……”芙拉回想起了记忆中梅比乌斯被爱莉希雅套上粉色小裙子的一幕，那画面简直不要太美，可爱倒算不上，但那个梅比乌斯会露出这样羞涩的表情他属实是开了眼。 “好啦——”爱莉希雅拉着芙拉的手，亮晶晶的瞳孔注视着他。 “小芙拉，刚才梅比乌斯的话你可要好好记住哦。” “不管怎么说，那毕竟不是你自己的人生，我们也不能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之所以让你看这些，也只是为了让你能够更好地去了解他，了解梅比乌斯和克莱因而已。” 说着，爱莉希雅还偷偷看了眼露娜姐姐，“咯咯咯”地偷笑着，很快就被露娜用眼神威胁。 “爱莉希雅妹妹，你这是又需要感受姐姐的关怀了啊，来，放心，姐姐会好好疼爱你的。” “咯咯，爱莉什么都不知道哦。” 如此温馨的一幕，倒是整的芙拉（双生）有些不自然，但又无可奈何地垂下了脑袋，蹲在墙角自闭去了。 旁边一直静默的凯文突然开口，“此次你在记忆备份里已经过去了两年，我需要检验你这两年都有哪些成长。” “凯文……”华觉得有些不妥，就算要检验的话也应该是让千劫或者她来，凯文亲自动手的话貌似有些不合理了。 “华，我只是觉得，他的【意志】不该被时间磨灭。” “放心吧，华。”阿波尼亚的手掌搭在华的肩上，戒律和羽渡尘互补，方才唤醒芙拉的消耗很快就被补充完毕。“命运如此，他总有一天也会面对的。” 华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此处。 “只是，这样残酷的事实对芙拉是否太过不公？” 华的低语最终无人听见，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她也没有必要放在明面上来讲，而且，退一万步来说，露娜还没有发话，她也没有那个资格。 直面凯文，虽然他的记忆体比起掌握神力的本体差远了，却也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地镇压她，芙拉又能够在凯文手里坚持多久呢？ 第159章 英桀之首 逝火的终墓，凯文站在场地中心，稍微活动了下手腕，磅礴的崩坏能波动扩散开，紫色大地上本就遍布裂纹，这下更是直接碎裂成一块一块。 观战席上，露娜，芙拉（双生），爱莉希雅，苏，维尔薇都津津地看着，有苏在，能够及时从凯文手中把芙拉给救下来，维尔薇则是来观察数据，好继续研发后面的对凯文武装。 至于另外三个……那纯纯就是来吃瓜的。 “准备好了么。” 光门浮现，凯文也渐渐睁开了眼睛，从大地里流动的液态崩坏能里拔出一抹赤红，随着火光冲天，凯文的背后生出来夜魔的残翅，手臂转换成冰蓝与赤红双色。 他需要检验芙拉的修行成果，既是为了神痕计划，也是便于锻炼他好接受接下来的传承。 当初发生在月球的惨案，往世乐土可经受不住一次。 “呼——不紧张不紧张，不就是凯文而已嘛……” 才刚踏出光门的芙拉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火光与寒冰，瞬间吓得缩回了脖子，他收回前言，这nm不害怕就就来鬼了，他就是生吃了一个终焉也没胆子跟凯文硬碰硬啊。 “加油啊小芙拉?，要相信你是最棒的——” 观众席上爱莉希雅的吆喝更是让他脸色一黑，深吸了一口气，芙拉眼神沉着地顶住了凯文的气势压迫。 “那便战——！” 毗湿奴的臂刃浮现，幽蓝色的光晕在他的体外形成甲胄，粗壮的尾巴拍打地面，芙拉猛地抽出腰间的长刀，光线突然闪烁了片刻，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一声刀鸣过后，长刀与天火的剑刃碰撞在一起，宛如深渊般的幽蓝与炽热的火光对冲，但随着冰蓝色的冷焰加入战场，长刀上的锋芒被逐渐压制。 芙拉旋转刀轴将天火弹开，包裹着深蓝色光芒的拳头砸向凯文，却是被他单手接住，擒拿，手腕发力，硬是将芙拉提了起来，随后重重地砸向地面。 凯文顺势重踏，在落下的前一刻芙拉回过神来翻滚躲开，抓住空隙朝着凯文喷出一道原子吐息。 手掌化作爪状，原子吐息被凯文牢牢地接在掌心，而那些能量没有逸散，竟是被凯文压缩成一颗能量团，随后在天火的剑刃上一抹，剑光瞬间延伸至百米开外，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向下斩出。 芙拉迅速起身挥动着长刀接住了这灭世的一剑，而随着天火剑柄上推进器的火光加剧，芙拉的双腿已经嵌入了地板。 “无遥破空！” 银白色的刀芒闪烁，长刀与天火碰撞到的部分空间塌缩下去，将两边的能量波动吸收干净。 可还没等芙拉缓一缓，凯文就一记直踢将芙拉踢飞出去，在倒飞过程中，芙拉胸前残留的冰碴瞬间生长，刺入他的皮肤将其后背贯穿，在空中留下一串血花。 强到离谱，只能说不愧是凯文老大。 凯文并没有继续追击，而在烟尘之中，芙拉缓缓起身，身体突然膨胀将血色的冰锥包裹其中吸收，随后迅速回弹恢复至原样，抹干净嘴角的鲜血，芙拉的战意也高昂起来，朝着凯文又一次发起了无畏的冲锋。 观众席上，爱莉希雅一副看乐子不嫌事大的样子，戳了戳旁边的露娜。 “嘻嘻，露娜姐姐，你看看凯文现在发挥出了几成的实力？” “两到三成的样子。”露娜风轻云淡，哪怕芙拉身上的伤势正在极速加剧，她也没有露出任何慌乱之色，“怎么，爱莉希雅妹妹看上去似乎很开心？” “爱莉没有哦~”爱莉希雅可爱地眨了眨眼，露娜顺势摸了摸她的毛，而且她看起来还特别享受的样子，“姐姐可真坏，明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嘛。” “嘿嘿，不过，这样的姐姐我也很喜欢呢。” 从个人角度出发的话，这样的结果不如说她们喜闻乐见，芙拉赢不了这场战斗，也不能赢下，这是为了他好，相比起来，挨一顿打也就没什么了。 …… 凯文此刻的心思根本就没在这里，身体自主作出反应的回馈，让他深深感受到了芙拉与自己的差距，他在分身思考着外面的本体，不知道本体如今已经达到了什么境界。 如今他期望的高度，便是芙拉在手段尽出，核心过载的情况下也战胜不了本体，这样一来就没有任何争议了，由他来背负一切。 如此想着，凯文不禁加大了强度，芙拉唯有此行在这里倒下才是正解，但……他又对芙拉有些期盼，所有人都不看好他，以致于芙拉现在在他手中就跟个猴儿似的。 “可恶啊——” 意识到被凯文了的芙拉脸色铁青，他想要证明自己，一直都是为了他心中那个朴素的愿望。 如此想着，芙拉的眼中已经染上一抹血红，奇特的纹路攀附而上。 ［暴怒］之纹 凯文这一次挥出的拳头竟没有把芙拉打飞，他微微一愣，芙拉的脸顶着他的拳头狰狞地转过来，抬腿朝向凯文的腹部猛地顶去。 “轰——” 凯文后退几步稳住身形，这一击他硬生生吃了下来，一道沉闷的轰鸣自他的体内响起，他的腹部有些见红，看上去像是在往外溢血。 不说凯文，观众席上的众人都露出惊讶之色，爱莉希雅的小手捂着嘴唇，随后嘴角微微上扬。 “哦呀~” 露娜的脸色却是不怎么好，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情况下被逼的失控，希望凯文的唤醒服务温柔点就好了。 芙拉背后血光逐渐凝成一道鬼影，红色的眸子盯着凯文令他有些心神不宁，而芙拉的身形化作飘渺的幻影，转眼间便来到了凯文的身前，一只利爪狠狠地向下抓去。 利爪落在天火之上擦出了剧烈的火花，充斥着血光的尾巴扫向凯文，却被他不慌不忙地接住，就在凯文想要抓起尾巴来一个过肩摔的时候，那条粗壮的长尾竟是自断，而芙拉的身形也消失在了原地。 背后一凉，凯文有些惊愕地回过头去，那柄长刀已经快要接触到他的脖子，刀刃却被他握在手心，天火消散，凯文的手掌冒着极寒的冰芒。 芙拉的身体被迅速冻结，像个破布娃娃一般被他扔到远处，随后，天火蓄能，剑光涤荡，大地里的熔岩升起，组成一柄更加庞大的剑刃斩向下方的芙拉。 “吼——！” 火光之下是不屈的意志，芙拉咆哮着，银白色的刀光比之前更为耀眼，随着一刀斩出，天地为之分割，一颗拟似黑洞出现在两人中央。 下一刻，黑洞的范围突然开始扩大，瞬间将场地中心的两人包裹其中，暗无天日，而之后——白光闪耀，这片训练场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白光消散，浑身是血的芙拉用刀刃支撑着自己，而凯文仍旧站在原地，下一刻，他手中的天火发出来一声脆响—— 剑刃……崩断了。 “呼——”芙拉眼神清明地看着断裂的天火，纵使身体伤痕累累，他眼中却饱含着兴奋掩饰不住。 紧要关头，自己在长刀的辅助下总算恢复了清醒，而且以自己的意识操控完成了最后一击。 凯文面瘫的脸庞底下却是无比复杂，沉默了许久，他微不可察地叹息了一口气，收回逸散的崩坏能气息，披着残破的战斗服转身离去。 “你，合格了。” 然而，观众席上的英桀们注视着仍旧留在场地中心的坚强身影，他们心中都怀着些许惋惜，一会儿，苏主动上台为芙拉开始治疗。 这下好了，【命运】本就如此，谁也没办法再阻止了。 第160章 神痕计划 结束了战斗，凯文找了下克莱因给自己的数据刷新，身体在转眼间恢复如初，在一声“谢谢”之后，他步履沉重地来到了档案室。 芙拉的成长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期，这样一来，他这边的计划也不得不开始执行了。 世人也不会想到，神痕计划一共有两条分支，一条由本体亲自执行，一条则是交给了往世乐土中的凯文记忆体。 凯文来到了档案室的深处，拿起一本尘封许久的书籍翻了起来，一张张书页上播放着全息影像，那些都是凯文，是他和梅的过去。 “梅。” …… 逐火之蛾，高层会议室。 此刻在这里的只有露娜，芙拉，梅比乌斯，梅，以及凯文。 露娜当仁不让坐在主位置上，双手托着脑袋，看着下方的几人，手指敲了敲桌子，她让属于自己的气息外泄一丝。 【秩序】的威压瞬间降临，除了已经转换为露娜眷属的芙拉，其余几人皆是感觉无比沉重，连头都抬不起来，更别说直视她了。 露娜依旧面露微笑，仅是片刻便将所有人带离了会议室，来到另一处小空间内。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本人露娜，生于黄昏时代，嗯——距离现在这个时间点应该有百万？千万？总之已经不记得多少年了。” “树海位面千百位【秩序】继承人中脱颖而出的天才，人族的圣女，纵观历史长河中天赋最高的人类……诸多头衔我就不一一讲述了。” 伴随着她话音落下，【秩序】的威压随之散去，每个人背后都已经被汗水浸湿，凯文的手甚至都在颤抖。 “总之呢，大家只需要知道，在这个全新的黎明时代，量子之海里有不少神明都对你们这一块世界泡虎视眈眈，而迫于我们神主的管制，这才让这个世界没有提前崩溃。” “而我呢，大家可以理解为，我们是来给你们指引一条出路的。” “开什么玩笑！”梅比乌斯愤怒地起身，她是真讨厌这个鬼地方，自从拥有了不死的特性以后，这还是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头顶的死兆星在疯狂闪烁，这地方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不下去了，“骗了我们这么久，你还要我们相信你？” “先别急，梅比乌斯博士。”相比起她，梅的反应倒是镇静不少，她看着露娜和芙拉，态度比较友善，“直到第十一律者过去你才告诉我们这些，那就说明之前的情况一直还在你的掌握之中吧。” “不愧是梅呢。”露娜一如既往地用着熟人的口吻，她是真的没有一点敌意，梅比乌斯在恐惧过后也镇定地坐了回去，倒是凯文的手已经放到了腰间的天火上。 “说来惭愧，这件事其实过错还是在我们。”露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她也没想到自己钻空子没钻过去，人家九灵现在就抓着她的小辫子不放了。 “约束之律者事件，随着星启的死亡，量子之海里围观的神明大多都已经离去，我之前一直都未展露过气息，为的就是防止他们找麻烦，而现在他们察觉到了我的动作，现在量子之海里都要乱套了。” 梅已经起了浓厚的兴趣，量子之海的探索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而在她根据对方的暗示下，直到融合虚无之种后才看到了世界的广阔。 “能说说原因吗，圣女殿下？” “自然。”露娜点了点头，有些口渴地看着芙拉，后者随即无奈地给她开了一瓶无糖可乐，寒光一闪，可乐瞬间完成了冰镇，“我在一次意外中开放了一条先例，完成了一次死者复生，而那群神明的消息网已经察觉到了这点，都想根据我曾经的路线来找到方法来着。” 一提到“死者复生”，梅比乌斯的眼睛瞬间一亮，几乎是脱口而出，“怎么做到的？” 没想到露娜却对此缄口不言，“都说了只是一个意外……有些扯远了，我想说的是，现在由于崩坏神察觉到了我的加入，最后的两位律者她会加高强度，第十二律者拥有终焉那般毁天灭地的能力，而终焉之律者只会比我更强。” 芙拉掩盖住欧洲支部的毁灭没什么，九灵倒是能给堕离面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露娜帮忙压制住theresa的律者意识，这就已经是明目张胆的作弊了，本来这次逐火之蛾的死伤是会非常严重的。 “而不久前，我去跟崩坏神谈了一次，酌情下，未来第十二律者的情况不变，但终焉之律者的强度会微微上调一点，而且我不得插手。” “也就是说，我们这个文明是注定会毁灭，没错吧。”梅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所在。 “没错。” 随着露娜一锤定音，凯文无力地松开了手，眼神变得有些溃散。 “不过，梅你真的……就算在我们那个时代也找不出多少跟你这样的科学家呢。” 露娜看着梅的眼光中带着欣赏，之前她很多次暗示梅都是一点就通，完美带领逐火之蛾度过了一次又一次危机。 “神痕计划是对的，成功率也是最大的，量子之海中，任何世界泡的存续都要有其依靠，否则不仅是崩坏，它们很容易就会被黑暗中的那些东西吞没。” “比如我曾经的家园，我们就是依靠着信仰神主换来了一丝庇护，但这个世界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我们甚至连崩坏的考验都无法通过？”梅意识到了问题，方才露娜提到过黑暗中的东西，虽然她没见过，但仅是听着就产生了一种眩晕感，果不其然，凯文和梅比乌斯也是。 “没错。”露娜微笑地看着梅，感受着她体内的虚无之种，她将眼下的两条方案抛了出去。“如果大家能够攀上神主的橄榄枝，那自然是最好，但如果不能，我的建议是——创造一个神明。” “以世界为媒介，就像是律者核心的前提是以太奇点，神明的诞生也需要前提条件，不过这些都可以跳过，让这个世界的一个人成为神明，再把整个世界泡以锚点的形式植入他的体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非常大胆的赌博，圣女殿下。”梅对这个方案有些认可，她也不觉得自己体内那么小一颗虚无之种能够搭上【秩序】之神的线，随后，她将视线放在了凯文身上。 露娜同样笑嘻嘻地看向凯文，“嘿嘿，凯文，这下你恐怕不得不成为英雄喽。” “无妨，既然是梅的要求……”凯文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他主动给自己套上了枷锁，背负起了整个世界。 露娜眉宇舒展，轻松地伸了个懒腰，“那就这么说定了，凯文，我会帮你跟一位神明搭上线，能不能被祂青睐，成为那位神的继承人，就看你自己的了。” …… 月球，终焉结束之后。 凯文感受着身上【意志】神力的逐渐消散，看着前方同样毫无战意的露娜……终焉之律者，最终只能不甘地认命。 露娜抱着再次逝去的芙拉，眼神复杂地看向凯文，最终缓缓开口。 “凯文，带我去往世乐土，我会亲自给大家道歉。” 露娜把芙拉埋在了这片月壤之中，跟随着凯文等人一起回到了地球，一番挣扎过后，露娜最终还是把自己的灵魂本源分了出来，又取出了芙拉的灵魂本源，将其分出一半，二者开始融合。 “凯文，神痕计划由你来执行，那么这个，也就交给你了。” 露娜把灵魂融合后的光团交到了凯文手中，一副虚脱的样子，仿佛随时都会消亡。 “融合了我和他灵魂的一个孩子，就当是我给他最后的交代吧，等到文明再一次轮回，请把这个灵魂植入一位母亲的体内，让她替我照顾这个孩子。” “他会拥有我的天赋，以及芙拉的刻苦，结合了我们优点的孩子毫无疑问能够接过神主的班，你若是想让这个孩子背负起整个世界，那也请便吧，这是我……欠你们的。” “不过在此之前，请不要让这个孩子走上跟他母亲一样悲惨的道路，拜托各位了。” “凯文，你和梅，未来总有一天会再次相见的。” “最后——就此分别吧。” 出了地下室，露娜面露释然之色，行使起了终焉的职责。 一阵白光过后，属于终焉的伟力爆发，地球表面瞬间被狂暴的崩坏能冲洗一遍，再没留下任何生机。 而露娜凭借着最后的【秩序】之力，离开了这颗世界泡。 …… 往世乐土，凯文合上了书本，眼中是无可替代的坚毅，他的一颗心也彻底陷入冰寒。 “灰蛇。” 打着黑色雨伞的机械生命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单膝跪下，静候着凯文的发落。 “这边的计划，也可以开始了。” “是，尊主。” 第161章 地狱旧谈 黑暗森林中传来了声声低语，宛如恶魔般在往世乐土里回响着，幽绿的实验室，那颗散发着诡异气息的罐子已经消失不见。 “桀桀桀……” “小家伙，命运不是你能够阻挡的，越是挣扎，你便会陷的越深。” “始源之律者，你们费尽心思想要复活她，那——我就再给你们一点小提示好了。” …… 才刚刚结束了星启的回忆片段，大家只给了他一天的休养时间，便再次带着他来到了档案室。 先前在与凯文的战斗中，芙拉最后能够控制住暴怒夺回身体属实不易，但这样还不足以通过“暴怒”的考验，所以只能够加大剂量了。 这一次，他要体验的便是他那便宜老爹的记忆，一段从刚出生开始到终焉降临的完整人生。 “进去后记住，你是芙拉，我们的孩子，不要被我们的那一段过往牵扯太深。” 这是他那便宜老爹给他的忠告，在说这话的时候他脸色有些难看，显然不太想回忆起那段过往。 芙拉（双生）抱紧了自己的孩子，对他接下来要经历的一切有些于心不忍。 “不论你变成何种模样，我们都一直爱着你。” 记忆备份启动，芙拉化为一道信息流融入了进去，有了前车之鉴，这次跃迁起码他没有体验到那种灵魂在坐过山车的感觉。 “哼哼，芙拉（双生）你不用那么担心的啦?”爱莉希雅一副轻松的姿态，目送着小家伙离去，她看着一旁关心不已的老父亲，有些想笑。 “小芙拉可是你和露娜姐姐最优秀的孩子，就相信他吧。” “我就是太相信他了啊。”芙拉（双生）有些头疼，一想到过去月球的画面就无比难受，“这孩子，结合了我与她的灵魂序列，甚至连性格都完美融合在了一起，他只会比当年的我更加疯狂。”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而为人不知的角落里，露娜体内的虚无之种染上了一抹暗黑，一张诡异的笑脸像是缝合在上面，透过她的身体，往世乐土发生的一切都被祂尽收眼底。 “开始了开始了——” …… 量子之海的至深，十八层地狱。 这里是一位名叫芙拉的少年的新生之地，他忘记了一切，忘记了自己从何而来，自己为什么会被打入这片被禁足的地狱。 他只知道自己生在这里，没有体会过双亲的爱，跟平常的地狱小鬼一样早早就被那些奴隶主给买走，他是幸运的，因为他只在三岁那年体验了一回流落街头的感受。 哪怕满面灰尘却依旧掩盖不了他精致的面容，他或许幸运，或许不幸，被一个女奴隶主看上，而贩卖他的那个人还想要坐地起价，却直接被那个女人的打手给肢解随意丢弃。 一切，就发生在他的眼前。 他没有哭，也没有大喊大叫，第一次看到鲜血，闻到腥味的孩子强忍着恶心活了下来。 在之后，他住进了血色的大别墅，那里有温暖的火炉，柔软的大床，吃不完的食物，除了每天的工作强度有一些高之外，他也只能适应这样的生活。 与他同期的一共有十个孩子，其中九个都因为没有通过血腥的考验都死了，一年以后，他活了下来，以手刃了自己的朋友，杀死了所有的任务目标为代价。 散发着冰寒气息的短刀，这就是陪伴他走过一生的宝物。 “洗澡水已经放好了，主人。” 少年的眼中少了灵动，变得麻木和疲惫，宛如一个坏掉的娃娃。 “嗯。”金发的女子褪下平时裹着的裘衣，毫不避讳地当着他的面卸下了所有防备，窈窕的身材，汹涌的波涛，然而覆盖在这些罪恶之上的则是恐怖的纹身，惊悚的血肉缝合痕迹。 淌进足足有客厅大小的浴池，女人惬意地把腿搭在泳圈上，身体沉入恰到好处的温水，仿佛这样可以放空她在欺瞒与狡诈里的疲惫感。 一头金色长发肆意地披在浴池边缘，少年穿着一身防水的管家服，站在岸边无神地为她搓洗着头发，不仅如此，还要为她洗脚，修指甲，这个已经习惯被服侍的女人只会自己洗一下身体。 把衣服交给女仆们后，少年首先来到了主人的房间，用自己小小的身体把大床给暖好，再点上香薰，他这才为主人递上浴袍和香烟，随后像个人偶一样坐在房间的角落。 一段时间之后，今晚的客人应邀上了门，还是这一层的某些权贵，主人穿着一袭诱人的衣服迎接他，而少年已经早早做好准备在房间里放好了主人的擦身式毒药。 那人与主人在客厅聊了一会儿生意，签订了一份不知道什么合同之后，两人这才兴奋地来到了房间，敞开大门开始了一夜的欢愉。 但……欢愉之后，便是一声声辱骂，与某个傻子狼狈的呜咽声。 少年一如既往地给主人喂下了解药，随后戴着力量增幅手套开始抛尸灭迹，做完这一切之后，女仆们已经熬好了热粥，少年给主人把热粥端了上来，又端来一盆提前放好的热水，为懒得动弹的主人擦拭身体，换下床单。 狡诈与阴险，手段与黑心，这就是这座地狱的生存法则。 做完了今天的总结，此时已经是晚上转钟，少年在主人房间的角落躺下，拿上一张破旧的毯子盖好，这才进入了浑噩的梦乡。 比起奴隶，他在女主人手里活得更像是一个人偶，一个可以随心所欲的娃娃。 然而可悲的是，他却不敢反抗，甚至生不起任何反抗之心。 这座地狱之中没有善人，那些人早早地就死了，就算他成功杀了主人，可他早就跟着主人在外边树立了不少敌人，身份是经不住查的，他不想再回到过去那般流浪还要提心吊胆的生活。 第二天一早，早起给主人准备好精致的早餐，少年这就开始了短暂的训练，直到主人洗完之后，他这才带上平日里的面具，在黑暗中时刻跟随着主人。 “人偶，今天我们要去狩猎一个人，对方有一百多号人。” “誓死保卫主人安全。” 少年的回复依旧只有这么冰冷的一句，他知道主人现在应该被监控着不好行动，于是通讯传话，由少年布置好支援的一切事项，时刻准备用生命来掩护主人全身而退。 这才是，被冠以血腥与罪恶的地狱，而少年命运的起点，就在这里。 第162章 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在这一日，地狱传来了巨大的动静，能够让世人为之瞻仰，为之疯狂。 今日，被他们称为女王的那人通过了全部十八层的考验，属于秩序之神的神迹降临在最后一层的剑冢，那一日，罪犯们抬头望向天空，看向那位神明的眼中充满了怨恨与恐惧。 秩序之神威严的声音在上方响起：“通过全部十八层酷刑的人，可以成为本座的继任者，或者向本座提出一个请求。” 秩序之神的承诺，在神明之间都无比珍贵，凭借他力压群神的实力便可以得知。 她可以凭借这个愿望得到世间的一切，然而这些她在很久之前便已经体验过，如今，她只想要那个最重要的人回到自己身边。 为了此刻，她付出的代价难以估量，甚至在复活那人后却被神主关押到地狱，于是——她便来了，只为了再见他一眼，再听一听他的声音。 然后……把他再夺回自己的身边。 量子之海的大门开启，神主面色平静地看着圣女带着她的挚爱回到人间，紧握着的拳头却透露着他心底的不甘，宛如老父亲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但还好，他已经预见了这一切，那条通道通往的是神禁之地，是神明的试验场，崩坏最为瞩目的地方，她会因为今天的选择后悔的。 …… 距离现在时空的五万年前，露娜带着5岁的芙拉降临到了这一片新世界，不同于后面的千劫，露娜闯入世界的手段没有引起任何一方的注意，只有逐火之蛾的前身检测到了类似于天外陨石的东西，但派人前往探查的时候，芙拉和露娜早已不见人影。 芙拉做梦也没有想过能够脱离那个地方，在这方新的天地里芙拉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他感谢着对方，却不知道这片世界到底是天堂，还是新的人间地狱。 能够闯过十八层地狱的角色肯定不简单，芙拉也没指望过自己能够对付她，更何况这里还是一个他不熟悉的世界，单独一人的话要么被捡回家，要么就只能流浪街头了。 “不必担心，我不是坏人。” 露娜微笑着看着小芙拉，释放着一点善意企图让他放下警戒。 “每个坏人都会这么说。” 芙拉冷冷地道，完全不给她面子，在地狱里习惯了那样的生活，他养出来一股锋锐的眼神，无论看什么都带着小心谨慎的目光。 但……在人类的法治社会里，一个小孩这样子根本没有太大必要。 “咳咳。”露娜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准确来说她也不是什么好人，直到进地狱之前，她还挂在【秩序】的通缉名单上呢。 “是我把你带离了那里，作为回报，你要怎么感激我？” 芙拉沉思着，自己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除了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这把短刀，他就跟个身无分文的乞丐一样，抬头迷茫地注视着露娜。 不久之后，芙拉有些不舍地把自己的短刀交了出去。 “这个给你，它已经是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 “噗——” 露娜看着他可爱的反应忍不住调戏了一会儿，随意把玩了一下短刀就还给了他，还赠送了一把刀鞘。 “我才不要你身上的东西呢，地狱里面的收藏比你这好的多的是。” 随即，芙拉的眼神变得哀求，仿佛下一刻露娜就会把他舍弃掉一样。 “不……不要抛下我，我很有用的，我学过管家的所有技能，还会刺杀，没有人会对小孩子抱有警戒的，还有，还有……” “好啦。”露娜俯身抱住了这个不安的小家伙，将自己的弱点毫无保留地展示在他面前，她轻轻安抚着他的心理，让他至少不再颤抖。 “正好我也缺少一个生活管家，你以后就负责照顾我的起居吧。” 见自己终于有用武之地，芙拉的眼神都明亮了些许，同时他也有些遗憾，即使是脱离了地狱最终也摆脱不了那种生活么。 “果然，和之前的主人一样，也是一个喜欢小孩子的变态。” 芙拉不禁对自己的未来有些担忧。 “？”露娜疑惑地看着他，地狱何其之大，她倒是没了解过芙拉芙拉之前过的是什么生活，否则也不会说这话了。 不过看上去他在地狱生活的还算不错，就是心理有些扭曲，而且买下他的主人多半也有些扭曲。 “嘿嘿，小时候的先生，呲溜——真可爱。” 露娜流下了有些变态的口水，这一幕落在芙拉眼中，却让他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眼中有些害怕。 “咳咳咳……” 及时打住啊，现在的先生还没成年呢，使不得，她好歹是接受过优良教育的，这么邢的事情她还做不出来。 不过……养成系的感觉还挺不错，原来之前先生教导她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吗？ 时刻养在自己身边，也不怕哪一天下来某个黄毛丫头拐了去。 “我叫露娜，黄昏时代的人族圣女，距离现在的时间我也记不清了，你可以叫我露娜老师，也可以叫我殿下，哪个都行。” 这人不光变态，是不是还有些中二病？ 芙拉强忍着吐槽跟在她身边，最后还是以殿下这个称呼来叫她，不为啥，就觉得顺口。 “走吧，我们先进城，先给你找个地方，换身衣服，再洗香香，躺床床……咳咳——” 差点就暴露了自己的内心想法。 芙拉已经快麻了，根本想象不出之后的生活会有多么煎熬。 不过现在自己身上就一身管家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cosy呢，走在大街上也是回头率极高的那种。 这一刻，属于二人的命运再次开始转动，上一次还是在黄昏时代，而这一次，他们仍旧无法摆脱宿命的枷锁。 第163章 fbi open the door 在这个精彩的世界初来乍到，露娜也没想着直接安定下来，总之她先带着芙拉来了一场环球旅行，她甚至为此制定好了完美的路线图，连资金都是她去珠宝行里当卖了一些地狱的宝石换来的。 “冰魄晶，赤钢，云母宝珠……” 芙拉念着露娜刚刚倒卖出去的宝石，眼睛空洞，这些哪怕拿出一样他之前的主人也会为此疯狂……也只能怪他见识尚浅了。 “审判级的锻造材料被当成废品卖掉……” 暴殄天物啊——！ 芙拉现在有种很想把珠宝店的老板给刀了的感觉，这个不识货的家伙，但凡用来锻造武器都够他弄几把小短刀的了，就算是变成防具也可以在下位级崩坏兽里面横着走了啊。 “怎么，心痛了？”露娜似笑非笑地看着芙拉，小钱钱到手的她现在非常开心，她也不需要储蓄卡这种东西，异度空间能够储存下所有的现金。 芙拉面不改色，但是那眉头皱的都快出残影了，还可以看到他颤抖的手。 “……没有，我没有资格左右殿下财产的用处。” 他一点都不心痛，真的。 “噗——”露娜看他努力憋着的样子实在好笑，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头，随后向他伸出了手。 芙拉看着她的动作不明所以，“殿下需要什么？” “你的短刀呢，给我。” 唉，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芙拉念念不舍地把自己的短刀交了出去，跟生死离别似的，他转过头去，不忍看到陪伴自己的小短刀就这样被卖掉的一幕。 不久后，露娜又把短刀塞回了失神的芙拉手中，芙拉看着如今泛着蓝色光泽的短刀，刀柄处还镶嵌着一颗宝石，甚至还能够自由伸缩，转变元素特性。 “怎么样，喜欢吗？” “……嗯。”细弱如蚊的声音，芙拉显然还没想明白露娜为什么要给自己奖励，他还什么都没做呢。 “喜欢就好好收着，这可是我送你的第一份礼物，可不许弄丢了。” “知道了。” 把小短刀视作珍宝般地收紧刀鞘，露娜牵着他的手走在前面，他乖乖地跟在她的身后，时不时抬头望着她那雪白色的背影。 “怪人。” …… 而同一时间，沃斯托克-51小镇，感应到什么了的粉发少女抬起了头，望着漫天璀璨的繁星，一抹喜悦之色出现在她的脸颊上。 “同伴……” “多么漂亮的星星啊?，看上去一定也是心地善良的女孩子。” “嗯……就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和她们成为朋友呢？” 无瑕的少女趴在窗台边上，两只小脚丫晃悠着，一身睡衣被晚风扰动，少女却没有感觉寒冷，只有发自心底的温暖，只是……她又看着紧闭的房门，眼神中透露出些许不舍。 “大家，瑟莉娅妈妈……” 她很想出去寻找她的新朋友，但又舍不得福利院的大家，这些年来大家的关爱她都切实感受到了，大家都是一群非常可爱的孩子，瑟莉娅妈妈也很温柔…… “不知名的朋友啊……” “那就……在那片无瑕的乐土再见吧。” …… “嗯？” 露娜侧头看向一边，她感受到了某道并不强烈的思念，想必应该只是哪个她见过一面的路人吧。 “殿下……” kfc连锁店，芙拉和露娜坐在角落，两人桌上的两份超大全家桶则尤其亮眼，特别还是一个白发美少女敞开了吃喝，而她旁边的孩子只能干瞪眼看着。 “您已经点了两大份了，我现在没有力量增幅手套，待会儿您撑着了走不动，我可背不动您。” “唉呀没事。”露娜依旧在胡吃海喝，跟饿死鬼似的，无糖可乐更是直接上了五大杯，“酒店离这里不远，待会儿我可以走过去的。” “唉。”芙拉知道自己也劝不动她，地狱的食物的确有些一言难尽，而且大多时候吃个饭都还要提心吊胆的，生怕下一秒就被人给偷袭狗带了。 浅浅吃了几口，虽然是他从没吃过的美味，足以让他眼前一亮，不过常年培养出来的克制力还是让他就此打住，欲望就是一味毒药，适可而止就好。 “殿下，我先去开房了。” 露娜给了芙拉一沓钱，小小的身影直接溜了出去，她也不担心，长期在地狱生活中的人们都有些过于成熟，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惹他麻烦，那人今天过后不只是不长眼，只怕是要高位截瘫了。 但……露娜万万没想到一点，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连身份证都没有，就拿着一沓钱想要去开房，这酒店前台就是借他一百只崩坏兽的胆儿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犯法。 在量子之海里漂泊太久，常识有点忘了。 而等到露娜炫完从餐馆出来以后，她的肚子却不见丝毫变化，来到酒店大厅内就看见一堆工作人员围着芙拉，他们都没有恶意，只是询问着他一些东西。 而在芙拉话术的一些引导下，那些工作人员也有点被带歪，看着露娜的眼神有些嫌恶。 那个前台直接拿出了手机，躲在后面不知道在打给谁。 “请问是fbi吗？这里是***酒店，发现一个女变态猥琐未成年男孩……” 芙拉愣在了原地，露娜的脸也跟吃了苍蝇一般难受。 这……她想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啊，地狱里的那些破事，这些普通人怎么可能理解，更别说她和芙拉还是黑户，一没护照二没户口本的。 但逃跑的话……还是算了吧，她今晚不想睡大街。 睡警局都比睡大街要好。 于是，露娜没有任何反抗，被捕了，还有“受害者”芙拉也被一同带过去做笔录。 到了警局，露娜只是小小施了一点手段，便让这些普通警员都把他们当成了一对流落街头的母子，心安理得地在警局住了下来。 “嘿嘿，这些普通人真好糊弄。” 最后，没能逃脱魔爪的芙拉一脸生无可恋，被当成人肉抱枕抱着睡了一晚上，要命的是露娜睡觉的时候流口水，还会说一些难以入耳的梦话。 还是让fbi把这个女变态给抓起来吧…… 第164章 夜幕下的罪恶 往世乐土。 “哈哈哈，实在是太有意思了。”爱莉希雅盯着屏幕里的画面，笑的合不拢嘴，银铃般悦耳动听的声音在芙拉（双生）听来却无比刺耳。 公开处刑，就问谁不尴尬，芙拉（双生）已经几度逃跑，却都被爱莉希雅给逮了回来。 无奈，芙拉（双生）只好戴起了耳塞，抱头蹲在墙角自闭去了。 笑到实在是出不了眼泪，爱莉希雅这才勉强止住，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怀念，看着画面中两人的路线，她已经知道了接下来是什么画面了。 “真怀念啊，第一次遇见露娜姐姐的时候。” “我倒是不怎么怀念……”芙拉在一边小声bb，他一生的失败就是让露娜遇见了爱莉希雅，害的自己几度曾以为被戴了绿帽。 …… 这已经是逐火之蛾第三次来到沃斯托克-51小镇了，而且他们带来的体检设备一次比一次高端先进，像是不从这群孩子里检测点什么出来不罢休的样子。 而聪明的爱莉希雅凭借自己的智慧再次化险为夷，不过她的面色却怎么也好不起来。 这些人第一次来的时候，小镇里的大家对他们非常欢迎，无偿给福利院的孩子们检查身体，这些人要么是善人，要么就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起初大家以为他们是前者，后面才看出来这些人是后者。 但……公关人员，小镇的居民也没有办法驱逐，爱莉希雅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要暴露的。 “瑟莉娅妈妈，我想……离开这里。” 爱莉希雅如是说出了任性的请求，她并没有对瑟莉娅妈妈说出真相，而是用一个善意的谎言骗了大家。 “之前来这里带走大家的那些人，他们……他们让我发现了，外面的世界居然有那么大，所以，我想出去走一走，看一看。” 这位无瑕的少女，天真地相信着童话里的故事，哪怕一切只是虚假，但那位主人公的身影，已经深深印进了她的脑海深处。 “我也想像绘本里的主人公一样，去寻找世界尽头的乐园?。” 趁着天黑夜色，爱莉希雅披着一身黑袍偷偷溜出了小镇，她在林间一路穿梭，却意外地来到了山崖边。 看着晴朗的夜空，和下方灯火通明的城市，少女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向往。 “哇……” “好多灯，好多房子，好多……好……漂亮！” “那接下来，就该去寻找我的乐园了。” “对了！还有，很久很久之前我就想见面的新朋友，既然大家都是美丽的女孩子。” “那——她们也一定会被那座无瑕的乐园所吸引吧。” …… 而露娜，已经带着芙拉一路向东，抵达了欧洲这块科技发达的大陆。 虽说发达，但跟她们那个时代比起来的话，这里还只能算是一群没开智的猴子在挥舞着火把而已。 不过，日子好歹还是能过的。 而为了减少力量对普通人的影响，露娜也懒得住酒店了，直接在异度空间里开辟出一块空地用来造房子，房子不大，两个人住大别墅难免会有些不便，也少了一种温馨，小洋楼就正合适。 再加上前院，花园迷宫，喷泉水池，擎天巨树，旁边建一个小小的游乐场，地下改造成训练场就好了。 乍一看还有一种伊甸园的排场。 从异度空间出来以后，神清气爽的露娜和眼神幽怨的芙拉再次上路，领略着各地的风土人情。 习惯了地狱单调的生活色彩，这种环球旅行的生活他还觉得挺新鲜的，接受能力也挺快，转眼间，一年已经过去了。 六岁的芙拉总算摆脱了一点地狱的思维，逐渐染上了属于这个世界的色彩。 当然，这是因为在露娜的保护下，他暂时还接触不到像地狱里那般极端的恶意，这一路上善念倒是感受到了不少，而那些恶人……只怕他们永远都不会再想作恶了来着。 夜幕，城市的上空，两道身影穿梭在屋顶，银白色的面具遮住了面庞，纯黑的袍子遮住身形，两人大晚上不睡觉玩起了cos义侠，百分百还原的那种。 “这座城市充满了罪恶，正义既然腐败，那就由我等来守住这最后的光芒。” 芙拉一个6岁的孩子都快要尴尬地逃走了，而偏偏露娜还一副认真入戏的样子。 “这哪儿来的中二病？” 芙拉一脸无语地看着露娜，大晚上的不在家里睡觉跑到人家房顶上吹冷风，幻想着眼前出现犯罪事件然后行侠仗义，在别人眼里就跟个傻子似的。 “我还是个孩子，现在能回去睡觉了吗？” 芙拉请求的话语中透露着埋怨。 “要有耐心，夜还没深，这座城市的罪恶还在蛰伏着。” 我真的是…… 芙拉干脆整个人缩成一团，挪到露娜的腿边上，用她的身体挡着冷风，拔出短刀，一簇火焰燃起，芙拉瞬间感觉舒服了许多。 “好，好冷……” 露娜的眉头微微皱起，“不是都生了火吗？还冷什么？” 芙拉抬头疑惑地看着她，“刚才不是我说的啊？” “……”两人相视无言。 黑暗的角落里，一个小女孩蜷缩着，灰头土脸的，身上衣不蔽体，还有许多淤青的痕迹。 露娜优雅地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了地面，芙拉也紧随其后，通过围墙和电缆慢慢爬了下来。 “这个孩子……” 芙拉的眼中有些火气，握着短刀的手颤抖着，眼前的一幕让他回想起了生活在地狱里的场景，虽然这里有着昼夜的分明，天空也不是一片血色，但对这个孩子来说又跟地狱有什么区别？ “感到很生气对吗？”露娜摘下兜帽，手抚摸着芙拉的脑袋，在安抚下他也冷静下来，收起了短刀。 “这一幕上演在每一个城市，只有自身足够强大，强到任何人都威胁不了你，任何人都伤害不了你。” “穷则独善其身，富则达济天下。” “我知道了。”芙拉亲手抱起了那个昏迷的小女孩，取出水瓶在她的嘴角抹了抹，等到对方的状态稳定下来后再给她灌葡萄糖液。“把她送到福利院去吧。” “嗯，这样最好。” 两人把这个女孩放在了福利院门口，又留了一件衣服盖在上面，衣服下还留了一沓现金，算是她的诊费。 “接下来，该清理这座城市的罪恶了。” 戴着银色面具的二人在城市的夜幕下穿梭着，某处时不时响起的惨叫声。 一夜的忙活之后，福利院的孩子凭空又多了十几个，还有一大笔抚养资金，做完了这一切，露娜抱着有些疲惫的芙拉回到了异度空间。 而不久之后，一道穿着黑袍的粉发少女来到了两人刚才消失的地方。 “朋友……找到了。” 光晕流转，少女来到了一处伊甸园似的地方站在那座擎天巨树的下方，看着遍地的花海，水池，以及中央的房子，少女的眼中充满了期待。 “新朋友，会是怎样可爱的女孩子呢？” 第165章 家里进粉毛了 清早。 生物钟准时将芙拉唤醒，哪怕昨天忙活了半个晚上，他依旧能够克制住欲望打败赖床大魔王，洗衣做饭，放洗澡水。但露娜没有前主人那样早起的习惯，直到露娜起床之前，芙拉剩余的时间都可以自由支配。 先在地下训练室打卡半个小时，简单冲个凉后再去花园修剪一下植物，再检查一下设施是否需要维护，清理水池里的脏东西——以及揪出花园迷宫里乱跑的某个粉毛不明生物。 一番忙碌下来，从清晨六点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露娜这才懒洋洋地起了床，站在阳台上凭借晨风让自己勉强清醒几分。 “嗯？” 起猛了，居然看见芙拉在追某个粉毛妖精，真是的，这里可是她的小空间，别人怎么可能进来呢？ “一定是昨晚太累出现幻觉了，再睡个回笼觉吧。” 窗台“砰”地一声关上，很快房间里就又没了动静。 而花园里，两道小小的身影正在迷宫里追逐着，芙拉对这个不请自来地客人很是警惕，也不听人解释就想着先把她弄出去。 而我们的爱莉希雅，对这里的事物无比好奇，就跟妖精回到了花园之家，她对这里的好感度爆表，自由穿梭在花园里令别人怎么也抓不住。 “哇——这里真的好漂亮啊！” 偶尔摘下一朵花，闻着花儿的芳香，爱莉希雅倒也留了一丝情面，没有直接给这座花园薅秃。 迷宫的的围墙上，芙拉的身影快速朝着爱莉希雅接近，冷漠的眼眸里充满了警惕与敌意，他们昨天晚上可是关了门的，普通人哪里有进入这里的能力。 但……那个少女的目光里始终都只有好奇，也看不出什么敌意，稍微教训一下就扔出去让殿下来定夺好了。 短刀横在身前，移动中的芙拉锁定了爱莉希雅的身影，一缕冰魄附在短刀上，芙拉朝着下方那抹小小的粉色身影一跃而下。 “冰狱·囚杀阵。” 一根根冰蓝色的荆棘冲出地面，将爱莉希雅包围在中心，穹顶形成了绚丽的冰花，一根根荆棘有着钢铁般的硬度爱莉希雅的细胳膊小腿也掰不开。 “嘻嘻，抓不到我?” 囚笼中的身影化作飞花消散，飞舞的花瓣在远处形成了爱莉希雅的身影，她微笑着朝芙拉挥了挥手，没感觉到杀意的她倒是起了玩心。 “唉呀，别那么小气嘛。” 爱莉希雅的目光看向远处的小洋楼，笑嘻嘻地比着噤声手势。 “好啦，我只是在这里逛一会儿而已，不会打扰那位姐姐的?” “所以，你可以带着我参观一下这里吗？好不好嘛。” “我只是一个贴身管家，做不了决定。”芙拉眼神依旧不变，不过见这样她也没有还手，他的短刀也收回刀鞘，“你想要参观的话，等殿下起床以后我再做请示。” “现在，请你先出去。” 见交流无果，爱莉希雅也只是叹了口气，有些灰心却并没有放弃留在这里的想法。 “好啦芙拉，让她进来吧。” 空灵的声音在整座花园上空响起，芙拉这才彻底收回了敌意，撤去冰牢，上前来到爱莉希雅的身边，躬身伸出手掌指向中心的房子。 “这位小姐，请吧。” “好啊，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爱莉希雅伸出手搭上他的手掌，两人手指相牵，一路踩着花园小路出了迷宫，房子的大门敞开了一条缝，芙拉带着她进了屋子，换上拖鞋，顿时，一股温馨的气氛让爱莉希雅露出怀念之色。 此时的露娜还在饭桌上吃着早餐，看见芙拉领着这么可爱的一个女孩子回家也是心生喜悦，还以为刚才眼花看错了呢。 露娜指着右边的空位，“来，坐这里。” “你叫什么名字？吃饭了没有？我们家芙拉做的早饭多了点，一个人也吃不完，要不要凑合着吃点？” “这位漂亮的姐姐你好，我叫爱莉希雅。” “哇——好丰盛的早餐。”爱莉希雅一脸惊喜，这个姐姐给人的感觉好舒服，看上去也非常温柔，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孩子陪着吃早餐，爱莉希雅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谢谢，那我就不客气啦?” 芙拉站在露娜身后，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默默地又从厨房里拿出来一副碗筷，心不在焉地为这位客人披上餐布。 “请慢用。” “没事的芙拉。”露娜看着失神的芙拉有些无奈，他这在地狱里养出来的警惕还是没改过来，“她是客人，不是敌人，看起来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心地肯定非常善良。” “嗯，没错没错。”爱莉希雅一脸喜悦地附和着。 “……”芙拉换上了以往混在人群中的假笑，常人也看不出来，索性就这样好了，她是实在没办法放下对爱莉希雅的戒心。 那快要溢出来的崩坏能啊……要不是此地有殿下的力量维持，这里要都开始生成崩坏生物了。 露娜看着这孩子享受美食的表情，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温柔，就像是——母爱泛滥？ 伸手摸了摸她粉色的小脑袋，一股暖流涌入爱莉希雅的身体，让她舒服地差点化掉，小脸俏红地看向露娜，随后有些尴尬地吃着早餐。 失控的力量迅速被压制下来，感受着空气中崩坏能浓度的降低，芙拉悬着的心也终于放心下来。 “芙拉，你也来吃点。” 露娜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一脸笑意地看着芙拉，眼中带着些许期待。 芙拉满脸黑线地坐到了露娜左边地空位上，这倒是让她心头失落，露娜递过去一块啃了一半的面包，又往上涂了涂果酱。 芙拉原本不想接的，桌上也就只有这么一块面包了，还是刚从露娜嘴下拿来的，他还没那个脸吃。 “哇哦~” 爱莉希雅兴奋地捂着小脸，粉亮的大眼睛透过指缝眨巴眨巴。 “吃……” 几乎命令式的语气，芙拉只能硬着头皮双手接过，从后面一口咬了下去，咬到与露娜咬痕相交接的地方停了下来，他起身想要把面包直接处理了。 “唉唉唉，别浪费食物啊——” “嗯？”芙拉疑惑地看着她，心中思考着这又是整什么幺蛾子。 露娜拿过最后一点面包直接丢进嘴里，把芙拉抱回椅子上坐好，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好啦，盘子我来洗就好，你先跟爱莉希雅聊聊天，出去玩会儿也可以，我可以感知到你们的位置。” “哦。”芙拉倒是一脸无所谓。 “嘻嘻，芙拉，你还没有带我参观这里呢。”爱莉希雅抓住芙拉的小手向外跑去，脸上的笑容如春天的太阳。 “走吧。” 露娜看着两个孩子出门，心中甚是喜悦，“真好啊，希望这个新朋友，可以帮芙拉改一改地狱里养出来的毛病” 第166章 城市游侠，好中二的名字啊 下午，露娜牵着两小只出了趟门，今天的计划也有了，那就是去看看昨天他们资助过得那家福利院，还有他们昨天救的那些孩子怎么样了。 “咚咚咚——” 轻轻叩了叩门，不一会儿，一群小鬼小丫头便开门堆在了门口，他们好奇地看着这三位陌生人，小眼睛眨巴眨巴的，这些审视的目光看的芙拉有些不适，要不是没有敌意的话他早就条件反射拔出短刀了。 “喂——！你们把客人堵在门口干什么呢！罗宾妈妈马上就来了。” “哇——大姐头发火了，快跑啊！” 随着某个小鬼大叫出声，原本堵在门口的一大堆孩子一哄而散，只留下后排一个双手叉腰的小女孩正无奈地叹着气。 “你好啊小朋友。” 露娜友善地挥手打着招呼。 爱莉希雅却率先一步跑了出去，一脸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衣着朴素的孩子。 “刚刚就是你让他们安静下来的吗？好厉害——” 那名少女腼腆地挠着后脑勺，似乎对刚才粗鲁的叫喊有些后悔，“其实……还好吧。” 爱莉希雅摸了摸她的脑袋，让这个孩子恢复了自信抬起头来，“我叫爱莉希雅，你叫什么名字？” “琴。” “琴？很好听的名字，这么说，你应该也很喜欢音乐吧。”爱莉希雅就像打开了话匣子，和身边的琴开心地讨论着，后者明显有些不适应她这么自来熟。 “还……还好吧。” 而就在爱莉希雅攻略这里的大姐头的时候，福利院里唯一的大人走了出来，是一名看上去有四十多岁的妇女，衣着简朴，面色有些消瘦，可她的眼神却非常精神，充满了慈爱。 “三位客人，你们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芙拉站在露娜身后一言不发，露娜倒是热情地握住了她的手，“院长您好，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您不用如此拘谨。” “另外，我今天来呢，也只是想让这两个孩子交一下朋友。” 闻言，罗宾心中的警惕倒是放下了很多，不是什么纨绔或者人贩子就好，这些孩子还有这座孤儿院可经不住霍霍了。 “原来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跟院长打过招呼以后，露娜放心带着芙拉来到了孩子堆里，芙拉如今需要同龄人的陪伴来净化一下心灵，不过为了让自己也有些参与感，她也变成了一副小孩子的面貌，而在院长眼中，她还是保持着原样。 孩子们玩得很开心，芙拉一开始与他们格格不入，但在露娜的鼓舞下还是融入了进去，甚至在爱莉希雅的帮助下跟每个孩子都交了朋友。 玩了一会儿，一个小男孩突然聊起了一个话题。 “嘿，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吗？” “什么什么？”孩子们顿时来了吃瓜的兴致，夜晚的恐怖怪诞什么的他们最喜欢了。 那个男孩瞬间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像孩子王似的俯瞰着众人，“今天上午罗宾妈妈不是带着一群新来的孩子去了医院嘛，我怀疑，这件事跟昨天晚上发生的怪诞有关。” “唉呀你就别卖关子了。”一个孩子有些心痒痒地站了起来，此言一出其他孩子也立即附和，他们心里的好奇都抑制不住。 “我跟你们说啊，今天早上去医院的那群孩子里，正好有一个我认识，他还是和我从同一个人贩子手中的。” “我趁着大人不注意跑了出来，直到昨天都没有他的消息，但就在昨天晚上，我偷偷跑出来吃零食的时候，我听到——旁边的巷子里传来了惨叫声。” “那个时候我吓得根本不敢动弹，但那个声音过了一会儿就不见了，后面我也不敢再待在外面，就跑回来自己的房间。” “而今天早上我们福利院的门口就多了这么多孩子，你们想想，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大多孩子都不太明白其中的逻辑。 男孩跳起来一拍手，给大家都吓了一跳，“城市游侠！那些隐藏在夜幕中，伸张正义的游侠，专门在夜晚打击罪犯的一群人，肯定是他们没错。” “原来是漫画啊。”大姐头琴瞬间站了起来，还以为什么呢，搞了半天结果是这家伙的幻想，她不失望就怪了。“你漫画书看多了是吧。” “唉，没意思。” “就是，散了散了。” 孩子们一哄而散，只留那个男孩一个人在临时搭建起来的台子上尴尬地站着，他涨红了脸，“你们都回来，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依旧没有人鸟他。 “哇哦~城市游侠——” 爱莉希雅若有所思，随后一脸笑意地看向旁边的露娜和芙拉，看见芙拉心虚的表情，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好酷的名字啊，芙拉你说对不对？” “……对，没错。”芙拉尴尬地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还好昨晚上行动的时候带着面具，应该没人认出他们来。 都怪殿下，这都多少岁了还有一颗中二的心，那么羞耻的名字叫起来为什么能一点心里波动都没有啊。 露娜看上去面无表情，实际上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芙拉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还感觉挺自豪的，也不觉得这个名字难听。 芙拉感觉自己的衣角被扯了扯，回过头，爱莉希雅正一脸好奇地看着他，她一溜烟地凑到两人跟前，乖乖坐好。 “亲爱的姐姐，可以告诉我昨天晚上具体发生的事情吗？我可是很感兴趣呢。” “好啊。”找到了同僚的露娜满心欢喜，终于也有人认可她的兴趣了，她恨不得把这么久在量子之海里的经历都给爱莉希雅给抖出来。 “咳咳，这件事，就得让我来好好给妹妹说道说道了……” 不听露娜在那里乱扯，芙拉低叹一声，起身看着那些孩子开心玩耍的情景，他不自觉地伸出了手，很快又收了回来。 但一想起露娜刚刚说过的话，他心中的顾虑打消了一点，小心地上前了一步，朝着这群懵懂地“同龄人”缓缓靠近。 下午的时间明明很多，在三人感觉来却无比短暂，夜晚，福利院的孩子们有些不舍地挥手和三人告别，琴还冲出来给了爱莉希雅一颗糖果，随后捂着脸跑了回去。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回家吧。” 来到暗巷，露娜在眼前张开了空间门，随着三人地进入，空间门关闭，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露娜给爱莉希雅找了个睡觉的地方——也就是她的房间。 芙拉也不知道殿下怎么想的，只是唉声叹气给两女放着洗澡水，自己又来到地下训练室练了会儿，直到两人上床后才出来洗澡。 夜晚，一张长三米宽两米的大床上，三个人神色各异地躺在上面。 露娜占据c位，一手搂着芙拉，另一手搂着爱莉希雅，看她那表情就知道睡的老香了。 爱莉希雅则是一脸幸福地往露娜怀里蹭，找了个舒服的角度后也睡着了，而仅剩下的芙拉，睁着个大眼睛，脑子里越想越迷糊，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不对啊，爱莉……不是客人来着的吗？ 今夜，又有人要失眠了。 第167章 引爱入室 第二天，两女美美地一觉睡到自然醒，而芙拉则在深夜中思考着人生，他甚至有些怀念地狱里的小地铺。 一大早起了床，管家的工作还要继续，芙拉顶着个熊猫眼完成了早上的所有工作，然后……一头栽倒在了沙发上，连训练也没有心思了。 “嗯啊——” “又是新的一天，会有怎样的美好在等着我呢？” 爱莉希雅换好衣服从房间走了出来，元气满满的样子与现在死狗模样的芙拉形成鲜明对比，“唉呀，芙拉，你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芙拉有气无力地看了她一眼。 “也别太忙了，小孩子要多注意休息才行啊。”露娜揉着朦胧的睡眼，把芙拉抱了起来，用变形咒把芙拉缩成指头大小，平稳放进衣服前面的口袋里。“好好睡一觉吧，在这里面的时间流速比外面要慢不少。” 这奇葩的操作看的爱莉希雅一愣一愣的，原本还剩点的睡意现在全没了，她一脸好奇地看着露娜，被她广大地神通好生惊艳了一番。 “露娜姐姐，可以让我看看吗？” 在她点了点头后，爱莉希雅兴奋地把目光探向她前面的口袋里，手指轻轻拉着边缘，缩小后的芙拉果然躺在里面睡的老香了。 “哇——好厉害。” 爱莉希雅稀奇了好一会儿，这才念念不舍地放露娜姐姐去洗漱。 今天的活动依旧朴素，买一点面包去贫民窟上分发掉，如果需要的话还可以资助他们一点药品和水。 这还是露娜看在爱莉希雅的面子上大发善心，否则她手头的钱这么霍霍也不是个事。 “走吧，那上午就我们两个先去一趟商场，顺便给我们可爱的爱莉希雅妹妹换一身行头。” 一听到买衣服爱莉希雅的眼睛就放着光，如果不是生活所迫，她也不愿意穿这么一件普通的黑袍，女孩子谁不喜欢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呢？ 只是…… “放心吧露娜姐姐，虽然我现在什么忙也帮不上，但以后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好啊。”露娜开心地揉着小爱莉的脸蛋，“那这份心意我就先领了。” 两人一路来到了城市里最大的商场，芙拉因为睡觉躲过了一场购物风波，露娜花了几万给爱莉希雅和自己换了一身衣服，还给芙拉也挑了一件，总是穿着那一身管家服也不是个事，衣服太小还会限制其生长发育呢。 出来时，露娜手里提着大包，爱莉希雅也一脸开心地提着小包，两人进行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扫荡，装不下的都被露娜用空间能力压缩在了袋子里面，可以说她们几乎清空了一整个楼层。 要不是怕被发现，整座商城都得被她搬空。 谁知爱莉希雅面色却有些苦闷，出了商场后也一直在烦恼着。 “这次买了好多东西啊——” “欠了姐姐这么多钱，以后我该怎么还上呢？” 小孩子很多担心都是多余的，露娜把袋子一股脑地丢进异度空间，揉了揉爱莉希雅的小脑袋，打趣道—— “实在不行，爱莉希雅妹妹你把自己赔给我也是可以的哦。” “诶？这，这样也可以的吗？”原本的一句玩笑话貌似被爱莉希雅当了真，她的小脑袋瓜认真思考了一番，随后看着抬头看着露娜姐姐，释然地笑了出来。 “貌似，也只有这种办法了呢……” “那——我亲爱的露娜姐姐，以后我就是你最最喜欢的爱莉希雅妹妹啦，可不许忘记我哦?。” “好好好。”露娜失笑着，只不过看样子爱莉希雅妹妹会错了她的意，不过有一个点她一直都很好奇，既然爱莉希雅一开始没打算留下来的话，那又是怎么精准找到他们的？ “爱莉希雅妹妹，你又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我？”爱莉希雅的眼中流露出追忆与向往之色，她看着被云朵遮蔽的天空，还有一群飞鸟一起掠过天边，前往它们的栖息之地。 “因为……我想去寻找传说中那座永恒的乐园。” 露娜不禁愣了一下。 原来只是巧合吗？ “但——有一天，我又感觉到了与这个世界不同的气息，我想和你们成为最好的朋友，一起见证那一天的到来。” 爱莉希雅的小眼神里透露着执着，看着那份坚持，露娜实在是不忍心去打破，各种各样的世界她都闯过，她也领略过许多美不胜收的景色，如果爱莉希雅有兴趣的话，她可以带着她回去看看。 但这个世界…… “爱莉，那些绘本里描绘出来的乐园都是非常神秘的，它们要么藏在描绘者的心底，要么就藏在别的世界里……” 话并没有说的太绝，但心思敏锐的爱莉希雅已经能够理解大概。 “所以，我在这里找不到乐园是吗……” 爱莉希雅失落的小表情，看的露娜有些心疼，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爱莉希雅很快就又振作了起来。 “没关系，既然乐园不存在的话，那我就自己创造一个好啦——” “爱莉？” “让我想想，我创造的乐园里，一定要有花园，古树，庭院，河流，蓝天，飞鸟虫豸……还有最最可爱的人类。” 看着小爱莉眼中重新燃起的斗志，露娜也明白是自己关心则乱，这孩子的内心坚强的很，身为异类却完全没有自知，反而发自内心地喜爱着这个世界的一切，或许与她之前受到的关爱有联系。 但更多的…… “爱莉希雅，纯洁无瑕的少女，当真是无愧于这个名字呢。” 露娜把小爱莉抱了起来，喜爱地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从那之后，属于月之圣女的祝福便永远加护于她，哪怕核心泯灭，只要世间还有一人记得这位无瑕的少女，她就会再次回应人们的期待。 “爱莉希雅妹妹，一个人完成这么大的工程可是很累的。” “嗯？那露娜姐姐的意思是——” “不妨跟着我们一起吧，等这场环球旅行结束了，我们就会帮你一起建造一处充满美好的乐园。” 以画大饼这样草率的方式，天真浪漫的小爱莉就这样被露娜哄着拐了去，以致于下午芙拉睡醒之后看着对视傻笑的两女一阵迷糊。 他不就睡了一上午吗？这发生什么事了这是？ 而更令他炸裂的是，在回家之后露娜给爱莉希雅单独开了一个房间，看着他的圣女殿下一点一点从异度空间往外面掏着家具和生活用品，高兴的同时又有些无奈。 但还好，今晚露娜还想抱着爱莉希雅一起睡的时候却被她拒绝了，爱莉希雅知道自己已经受了这么大的恩惠，剩下的当然还是要留给芙拉了。 不过说起来，露娜姐姐对芙拉的态度还真是奇怪呢，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好好奇…… 第168章 对面boss都闯家里来了 往世乐土，档案室。 露娜看着中心结界里自动书写着的书本，脸上的悲伤之色掩盖不住，那是她曾经的无心之举，没想到如今却成为了这位无瑕少女活下去的唯一道路。 如方才回忆里所说，想要彻底杀死爱莉希雅，唯有让世界完全遗忘她，将她所有的痕迹全部掩埋。 人死去后，灵魂在虚树使骸的转运下需要七天才能到达轮回之地，而这七天，旁人要是有通天的能力，倒也可以从虚树使骸手中换回他人的魂灵，这七日，便称为头七。 但七日之后，人死，魂灭。 而为了让这位无瑕的少女再度现世，英桀们尽其毕生，也只挽留下了一丝希望。 真我之键——往世乐土 “快了，就快了……” 露娜的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期待，她的故事不该由此结束，新世界，应有一片属于她的天空。 …… 彼时，长达三年的环球旅行已经结束，三人最终来到了穆大陆定居，又是一个三年，此时的芙拉已经有11岁，而爱莉希雅已然成为18岁的婷婷少女。 换做以前，爱莉希雅也只比芙拉高出一个脑袋，现在差距更明显了，主要就体现在于平日里爱莉希雅能够更加随心所欲地欺负芙拉，而他又无可奈何只能跺脚地样子。 一家人的生活无比幸福，既没有外面的烦恼，家庭内部也非常和谐…… 看着爱莉希雅三番两次手拿一根猫尾草挑逗睡着的芙拉，然后被黑着脸的芙拉拿着短刀刀鞘追着到处跑，爱莉希雅这丫头也不知悔改，边逃还边回头调戏他，然后战火愈演愈烈。 露娜无奈扶额，一如既往当起了和事佬，看在露娜的面子上这两人也才消停一会儿。 应该……挺和睦的。 这个小家的生活如此安定，外面可并非如此，继第一律者之后，全球崩坏能二度聚集，隐隐有了涌向以太奇点形成律者的趋势。 也许是因为想要寻求刺激，露娜撤去了用来掩盖足迹的力量，果然，不出一个星期，逐火之蛾就找了上来。 然后嘛……三人来到了逐火之蛾总部，露娜用自己的力量稍稍修改了一下护送他们的这些人的记忆，然后三人就朝着人事部报名去了。 看到要先从底层作战人员做起，露娜顿时失去了兴致，来这里前那位崩坏派系的大姐还警告过自己不许插手，满级号不能用反而还要练一个新号，她可没这个闲心。嗯，芙拉也没有，粗略估摸了下，逐火之蛾那些战斗人员连这个十一岁的孩子都打不过。 但爱莉希雅已经报完了名，还领到了制式作战服和崩坏能清除剂，还兴致勃勃地找露娜姐姐炫耀呢。 芙拉对这个低级文明的组织不想评价，boss跑你家老巢来了都没发现，那么大一只始源之律者成了你逐火之蛾的基础作战人员，这地方的安检算是废了，还不如他的眼睛看的透彻呢。 作战服和武器的话，露娜事先就给爱莉希雅准备了一套，这套逐火之蛾的制式作战服实在是不符合爱莉希雅的审美，但她穿别的衣服又容易引起怀疑。 “这简单。” 露娜带着芙拉和爱莉希雅直接来到了作战指挥部，司令办公室，无人察觉，就连监控里也捕捉不到他们的身影。 “咚咚咚——” “请进。” 露娜推门而入，坐在桌案后的是一位军区司令，也是最早遭遇崩坏袭击的军区大佬之一，刀削斧阔般的面容，眉宇间透露着老城，眼神中充满了威严，若是个胆小的新兵蛋子指不定这会儿连话都说不清楚。 “嗯？你是——？” “老司令，这位置你坐的够久了，也累了吧，这位置就放心交给参谋我吧。” 老司令的眼睛突然变得浑浊，一会儿后才恢复了清明，只不过这会儿他的眼中充满了沧桑，那种雄狮般的威慑感消失不见，这个垂暮之年的老人也终于放下了所有。 “露娜参谋长，我老了，也该退休了，从今天起，这司令的位置就交给你了，只希望你能够好好地带领人类，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老司令缓缓摘下头顶的帽子放在桌上，取下总司令的职务牌收好，在明天的交接仪式上他会亲手交给露娜，做完这一切，他站在窗边看向天空，军人坚挺的后背在这一刻坨了下去。 “原来这样也可以吗？” 爱莉希雅一脸震惊的表情，她能看得出来露娜姐姐只是稍微修改了下老司令的记忆，给自己安排了一个过去军营里心腹兼参谋长的身份。 但……这位老司令就这么简单地把位置让了出来，还是有些匪夷所思。 芙拉眼中流转着金光，他看到的层面更深，殿下在因果之上修改了老司令，以及当年所有牵扯之人的记忆，以后无论是谁看到曾经的那份档案，都会认为殿下曾在那个军营里是这位老司令的心腹。 而随后露娜有些紧张地抬头望着窗外，天边并没有出现什么异色。 很好，看来那位崩坏大姐也认清了她摸鱼怪的本质，就算坐上这个司令的位置也没什么，也就是图个方便而已。 老司令眼神复杂地看了眼露娜，随后叹气拟了一份交接书，签上名字后就离开了这间办公室。 “嗯……看来效果还不错。” 露娜把桌子后面那张难以坐下的硬座丢进异度空间，转而换了一把转椅出来，软乎乎的这下好多了。 “芙拉，过来。”露娜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芙拉乖巧地坐了上去，把那顶带着历史气息的帽子擦了擦，正准备直接用能力让帽子焕然一新时，露娜却先一步拿了过去。 “不用那么彻底，这是军人的象征，简单消一下味儿就好了。” 帽子里的异味消除之后，露娜就直接给自己扣了上去，一股威严雄厚的气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但随即，她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伤感…… “算了，我终究还是模仿不来。” 露娜取下帽子放在桌上，爱莉希雅好奇地打量着办公室，无比简陋，连一些奢华地装饰都没有。 “好了爱莉希雅妹妹，从明天起，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用我给你造的装备啦，怎么样，开不开心？” 爱莉希雅的眼睛放着光，一如既往地贴近露娜，小脸蹭了上去。 “好开心，谢谢亲爱的露娜姐姐。” 露娜揉着芙拉的脑袋，她心中已经有了完美的摸鱼计划，“好了芙拉，以后你也陪我待在这里吧，我这里的麻烦也要靠你啦。” “嗯，好。” 此刻，天真的芙拉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文件地狱，自此他也彻底弄清了殿下摸鱼怪的本质。 第169章 崩坏苦难，虚树永生 自露娜就任逐火之蛾作战部司令一职后，整个作战部的情况并没有明显改善，只能说是还不至于垮掉，这个世界的崩坏试炼露娜并没有参与的理由，他们就像雏鸟，必须要靠自己飞上蓝天。 但根据总司令那摸鱼的性格，逐火之蛾上下的管制也放开了不少，虽然这样做的代价是一点效率，不过逐火之蛾内部的风评明显好转了许多。 在芙拉的细心安排下，人类成功度过了第二，第三，第四次大崩坏，而一个偶然的机会，露娜注意到了逐火之蛾里的两位狠角色，梅比乌斯，以及梅。 梅比乌斯的性格不太好相处，她暂时没有去过度干涉，反倒是梅，意外地找上了她，好像是质疑一场崩坏的作战人员安排有些不合理。 然后……梅就见识到了露娜摸鱼的一面，以及司令职权真正的执行人——一个只有十多岁的孩子。 知道这个消息后她有些难绷，但更难绷的是芙拉还在她面前秀了一波学术知识，还是涉及到人类知识盲区的量子力学和虚数多元空间，这些都是露娜在闲暇之余教给他的，听的梅一愣一愣的。 然后……梅两眼放光地握住了芙拉的手，并请求每天都来这里学习交流。 露娜想留一点私人空间，所以没答应，梅只能无功而返。 而在第五次大崩坏爆发之后，一名虚树使骸来到了此地，原本只是作为给露娜传话的信使，以及带回去一个违规操作的样品，结果却是被逐火之蛾埋伏，让梅好好地蹲了一手。 而这位信使的下场，自然便是光荣地成为了梅的实验品，露娜低估了梅的天赋，还真让她研究出来一些虚树的门路，比如形态能力变幻莫测的虚树能，比如虚无之种内存有的意识团，其高度开发的灵智看上去就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与崩坏兽有着本质区别。 又比如……用尽各种手段让虚无之种内的意识开口回答她的问题，等到那团意识被彻底玩坏之后，梅把虚无之种收藏了起来。 而那个违规操作的样品，自然就是第五律者培养的另一个律者素体theresa，之后，在露娜的操作下约束之律者也回到了正轨上，并不会变成第六律者出来给其他人的位置顶掉。 第六律者就约束之律者了，这考核还怎么考下去？ 完事后的露娜又回归了摸鱼摆烂的生活，而之后有一天，她又闲来无事把一座已经沦陷的城市改造成了量子计算机，就为了当个中继站来增强宇宙信号。 这地儿太偏僻，她上个神网打游戏都一卡一卡的。 一切都是在无声中进行，但梅根据露娜的行迹查出来一点什么，荒废的城市只是露娜用来掩盖的外表，而打破虚幻之后，梅便亲眼见证到了属于高等文明的手笔。 悄无声息之间，这座城市大小的量子计算机就被梅当做了自己的另一个实验基地，恰好周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崩坏兽靠近，崩坏能浓度也极低，梅可以放心研究。 甚至是……通过量子计算机反向骇入神网，而当她的意识主动暴露在庞大的信息网中时，担任神网网管的神明瞬间注意到了这个黑户，立马就给她踢了出去。 不过……到底还是让梅捞到了一点油水。 “我的意识拥有极高的虚树能抗性，就算是暴露在那样的虚树信息网中都平安无事，虚无之种……意识永生……” “虽然生物进化是梅比乌斯博士的课题，人体实验也有悖人伦……” “不过，实验对象若是我自己，应该也就不需要考虑那些了。” 于是，一个星期之后，梅背着所有人取走了虚无之种，悄悄给自己植入了虚无之种。 实验结束后，梅有了一些超出常人的手段，不仅能够发射禁锢射线，身体也不用再担心崩坏能的侵蚀影响，甚至做到了梅比乌斯毕生都在追求的生物进化，永生，还能够自由编纂组成这具身体的基因链。 梅把自己改造成了虚树的一份子，这件事连凯文也不知，她不想告诉别人，因为这样会让他担心。 “殿下，我有些不明白。” 梅的一举一动都在这两人的观察之中，就连量子计算机都是露娜主动抛给梅的机会活过两个时代的她怎么可能犯这么蠢的错误。 “哪怕她拿到了虚无之种，但没有在虚树任何一个部队里报备的她不过是个黑户，虚树的任何权力她都没法拥有，对这个世界的试炼一点帮助也没有。” 顺便一提，因为芙拉未成年的缘故，露娜给他挂的是检察部队的名，而她自己则是处于“休假中勿扰”的状态，假期没结束之前谁也别想拉她回去上班。 “就让她去闹呗，你那个团里不是有几个刺头嘛，正好可以让我们的梅博士好好敲打敲打一番。” “殿下您还真是恶劣。”芙拉嘴角抽搐，回想起前些日子他前往秩序神殿里报备的时候，那壮丽辉煌的场景是他毕生所见里最特别的，他也领到了自己的任务表和神网终端，粗略看了一下，这里对未成年虚树生物的态度还是很友好的。 虚树的组成里只有少部分是天生天养的虚树生物，大多都是死后灵魂寄宿在虚无之种里继续为这个世界卖命，公司太苛刻的话也不好，容易引起愤懑。 比如条件最艰苦，任务最为重要的边防部队，在工作一百年之后就可以选择轮休，轮休的间隔不少于十年，对于已经转化为永生种的虚树生物来说这点时间自然算不得什么。 所以……难免有些偏执的疯子，为了追求永生选择自杀然后加入虚树，这样滥竽充数的大多都成了炮灰。 对于梅这样的黑户，虚树内部的管制不是很严格，之前也有不少沾亲带故的人选择取走几个虚无之种的空壳带给自己的人，黑户无法为他们提供任何便利，除了永生和免疫崩坏侵蚀，量子侵蚀以外，什么也做不了。 梅很聪明，甚至有些聪明过头了，凭借着在神网信息流里面的偏居一隅，她便打起了为凯文留一条后路的准备。 但是，因为她之前入侵神网后到处乱窜，查东西也根本没有规律可循，她意外地见到了一个帖子。 “震惊！秽土中再次出现了上一个时代的遗留物，疑似散发着二阶神的气息。” “二阶神，秽土……” 梅被激发起了求知的欲望，之后一心都在朝着秽土的方向研究。 第170章 秽土，疯狂的梅 “梅，最近有些奇怪？” 芙拉看着眼前的这个阳光大男孩，他现在还不会掩饰自己的焦虑，言谈举止间都透露着年轻的气息。 “放心，梅博士就是有些太执着了。”罪魁祸首露娜面不改色，淡定地喝着无糖可乐，梅这些天来的行动都在她的观察下，对方的确对秽土有些过于执着了。 “凯文，你也知道，梅对于知识的渴求，不正像你对于她的追求一样，热烈而又持久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阳光大男孩凯文挠着后脑勺，听到外人，尤其是司令谈论起他和梅的事，他难免会有些害羞，“但梅这几天都没怎么休息，我担心再这样下去她的身体……” 而实际上，虚树生物可以不吃不喝的，但也需要关照他们的精神状态，比如说睡眠情况。 论梅现在的精神状态，甚至可以比得上当初黄昏时代的她了。 “诶，梅有一这么一个贴心的男朋友还真是幸福啊。” 露娜打趣了凯文一句，后者坐在一边言行拘谨，他现在感觉坐立不安，甚至想着快点结束对话然后离开这里。 “我……也没有司令你说的那样。” 又一个禁不起逗的人，还不如爱莉希雅妹妹一半有意思，露娜也只能没趣地放走了他。 “好了，这件事你或许不用那么操心，等梅的研究进展有了突破，她自然会停下来休息的。” “也就只能这样了么？” 凯文有些失落地离开了办公室，等到这里没有了外人，芙拉脸上的表情终于绷不住了，幽怨的小眼神看向露娜。 “殿下，您刚才……不会是在阴阳我吧。”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露娜脸上的笑意不减，芙拉盯了半天也没有露出半点破绽。 如今芙拉已经十五岁了，露娜有些忍不住想要直接摘果子，但芙拉这一天天表现的都非常迟钝，他就一直卡在那个关键的点，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 或许芙拉还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感情意味着什么，但露娜这些年来忍的是真难受，干脆十八岁的时候直接给他吃干抹净得了。 但芙拉到处都找不到毛病，他自然就将毛病转移到了自己身上，看着窗外离去的凯文，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子冲劲涌了上来，男人奇怪的胜负欲这样就可以被激起。 应该是他的服务和关照有些落后，今晚就去恶补一顿，批了这么多年的文件，总不能忘了本，让自己的管家服务水平下降了。 而梅那边，毫无进展的她有些烦躁，不论她如何捣鼓这台量子计算机，哪怕她以各种手段再次黑进神网，都会在第一时间被管理员给踢出来。 而所谓秽土，并不是指一片特定的土地，当初黄昏战争爆发，暗能，域外生物一齐入侵，量子之海内诸神叛乱，那场战争打的天昏地暗，波及毁灭了无数世界泡。 而那些战火最为密集的地区，结合起来便组成了秽土，每一块战区都是秽土的一部分，都安葬了大量树海位面战至终章的英灵。 埋葬在秽土中的魂灵已经沾染了域外和暗能的气息，不可进入轮回，只能等待着时间将他们静静消磨。 那是一片埋藏了历史的古战场，强如堕天使路西法，身为二阶神的他却勾结了黑暗森林的那些暗能怪物，和初代的天使之王米迦勒在一片战区里打得星河破碎，双双重伤，最终被赶来的虚树神骸押入地狱，饱受酷刑，而米迦勒的灵魂则永远留在了那一片秽土上。 米迦勒在外，守家的密罗斯特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的天使姐妹沦落到这个境地，而曾经偏执如诺尔，都没想过去往秽土寻找办法。 露娜不顾阻拦回去过一次，但差点就没能回来，她在那片秽土里留下了以太奇点当做信标，没想到如今却能派上用场。 量子通道了望镜，使用者观测到的景象直接连接着远处的信标，也就是说梅虽然身在这个偏僻的世界泡，却也能够直接观测到秽土的面貌。 二阶神只的尸体，灵体，黄昏时代的文明科技残骸……这些哪怕是窥探到一角都够一个原始文明步入群星时代了。 这晚，露娜在大楼天台上摆好了了望镜，望着远方那颗破碎的星辰，她的心中五味杂陈。 那是她最初的家，是一个单纯圣女和一位尽责先生的初始之地，如今时光变迁，现在变成小孩子反而是当初的先生，露娜有着很多感慨，但她也明白，自己回不去了。 “芙拉，想看看我们曾经的家吗？” “嗯。”芙拉点了点头。 露娜移开身位，让芙拉透过了望镜看着那颗曾经美丽富饶的星球，它很美，如今却只剩凄美，以芙拉虚树生物的眼睛，自然能够看见围绕在那颗星辰周围至今仍未散去的秩序之力，那种富集程度，就像神主亲临过一般。 一剑，那颗星辰只被一道剑痕劈成两半，剑痕一直穿透了后面的几颗星球，直到星系的边缘才留下一条过半的口子，但那颗星球早已经玩完了。 “那就是，我们的家……” 露娜的眼眶有些红，她回忆起了曾经那宛如地狱的一幕。 “嗯，我们的星球因为黑暗森林的大肆入侵，不出一会儿就会被完全同化，是神主一剑斩灭了那些孽物，甚至……包括与奈亚分身僵持的先生你。” 没人知道在那场大战中堕离的行踪，只知道他斩杀了很多敌人，击碎了无数被感染的星球，关押了许多叛乱的神明，最后神主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时候，他身上也带着伤，不过却是所有人中受伤最轻的那个。 点点回忆似涓流一般流入脑海，芙拉脑袋里突然多出来一点莫名的记忆，而且那些记忆的完整性还在不断加深，却又合理地关照着芙拉的精神承载能力，没有让他一口气崩溃。 也许是受不了这样阴沉的氛围，芙拉不再去看这个了望镜，而是转头牵起露娜的手，一脸温柔的笑容。 “殿下，我们回去吧。” “嗯，好。” 等到两人离开后一段时间，不出所料，梅来到了这座高台，露娜并没有收回了望镜，这本来就是留给梅的。 “就让我来看看吧……” 第171章 你已经是个成年的虚树生物了 生日，一个无比陌生的日子，原本在地狱里别说过生日，平常就连一块纸杯蛋糕都是奢侈品。 就地狱里那环境，有谁还会记得出生日期这种没用的东西。 今天一大早，芙拉一如既往做着营养早餐，殿下平日里要赖到8点才不情不愿地起床，更衣洗漱，洗完一个舒舒服服地热水澡之后，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在餐桌前。 芙拉拿着降噪吹风机，站在露娜的身后为她吹干头发，感受着发丝在指间划过，一股独属于殿下的体香扑面而来，他不经意间露出了笑容，对这样平稳的生活非常满意。 当然，趁机抓起头发狠狠吸一波什么的他还是没敢这么做，太变态了。 一头过腰的长发束在脑后，芙拉收着盘子拿到厨房清洗，露娜坐在沙发上拿着终端不知道在干什么，脸上还挂着怎么也压不下去的笑意。 跟个中了彩票的二傻子一样。 “殿下，再过五分钟您就该去上班了。” “是‘我们’才对。”露娜对芙拉的提醒不以为意，反正她只负责坐在桌子后面摸鱼，活都是芙拉干的。 露娜一脸笑意地看向墙上地挂钟，“现在只剩下四分钟喽。” 话音刚落，厨房里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动静，锅碗瓢盆清脆的声音，貌似还夹杂着奇怪的“噗叽噗叽”。 时间只剩下一分钟时，芙拉解下围裙，满额黑线地走了出来，手里被残忍霍霍的水史莱姆已经失去了色泽，一脸生无可恋地被他扔进了空间门。 “殿下，我们该走了。” 在整座黄金庭院里，他们也是出门最晚的一户人家，不过他们离开的方式就与其他住户与众不同了，空间泛起一阵阵涟漪，露娜挽着芙拉的手向前迈出一步，转眼间便来到了司令办公室。 收起两个加班的分身，还好露娜在设置分身的时候没有给他们加上感情模块，否则只怕这样下去会是无限套娃。 才刚坐下没多久，办公室的大门便被敲响。 “进。” 推开大门，俏皮的声音同时间响起。 “嗨~早上好啊露娜姐姐，还有亲爱的芙拉，你们可终于来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下芙拉心里“咯噔”一下，一大早就遇到妖精闯门，今天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 没办法，同居的那些年实在是养出阴影来了，对于这个女孩他只觉得很古怪，俏皮，可爱，善解人意，但又喜欢制造乐子，偏偏在把人气到逼近红温的时候又停了下来，给他发一颗糖。 连巴掌都伸出去了，这下都搞不清楚到底该打还是不该打。 “早上好啊爱莉希雅妹妹。”露娜倒没什么感想，不如说喜闻乐见，跟着爱莉希雅两个人同流合污，闹的逐火之蛾鸡犬不宁，“真高兴一早上就能看到我亲爱的妹妹，今天怎么想着过来了，又要芙拉给你批休假吗？” 锅甩的干干净净，她就是个摸鱼的，真正做决定的还是芙拉。 “好啊好啊，虽然今天我也不打算去逛街，可美少女又怎么会嫌自己的假期多呢？” 两女的视线同时看向芙拉。 “好……给你批行了吧……”芙拉咬牙切齿地给爱莉希雅拟了一份请假条，盖上章，再看着这一个月来爱莉希雅几乎半个月的请假记录，他的脸色更黑了。 “那——亲爱的姐姐，我们今天要去哪里玩呢？” 露娜见时机已到，当即起身，留下一道分身坐在沙发上，“嗯……今天就去体育场吧，之前那场比赛还没分出胜负呢。” “嘻嘻，好啊，这回我可不会再让着姐姐喽。” 爱莉希雅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两女在神圣的办公室里光明正大地讨论着如何摸鱼，完全没有考虑一边打工人地感受。 “唉呀，不好意思啊芙拉，一不小心就把你给忘了呢?” “……没事。”芙拉半天才挤出这两个字，他差不多也认清了，打工人，打工魂，打工都是苦命人。 爱莉希雅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心中打起了小算盘，“正好今天也没有什么工作，你也要和我们一起……” 话音还未落下，平日里负责递送文件的武装人偶拖着一小推车的文件走了进来，看见爱莉希雅他她就当熟视无睹，反正她要拦的话也拦不住司令，露娜总有办法偷偷溜出去。 “真遗憾，亲爱的姐姐，看来芙拉不能跟我们一起出去玩了呢。” 明明是惋惜的语气，但不知是不是错觉，芙拉在她的眼底看到了……幸灾乐祸？ “没事的妹妹，这么久过去，芙拉也渐渐习惯了。” 两女一唱一和，完全无视了当事人的意见，芙拉实在受不了，让爱莉希雅赶紧带着殿下离开，眼不见心不烦。 坐在办公桌前，芙拉看着堆的比他脑袋还高的文件陷入了沉默，那个武装人偶拍了拍他的肩膀，流露出一副同情理解的眼神。 “我……” 办公桌上摆放的物品不多，有时候连文件都放不下，而忙活了两个小时之后，芙拉看着墙上的挂钟，没感觉到时间的流逝如此之快。 拿起以两人相片制成的日历表，芙拉温柔地擦拭着一晚上落下的灰尘，看着日历表上的标记，芙拉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是之前殿下为他庆祝生日的那一天。 好吧，反正他也不记得自己真正的生日是多久来着，殿下忘了准备就算了，之前的几次生日已经足够让他高兴了。 正午时分，芙拉依旧坐在桌前忙碌着，甚至连食堂的热乎饭菜都没时间去吃一口，虚树生物可以辟谷，他吃饭只不过是因为殿下想让自己看上去更像个正常人。 突然间，一阵空间波动引起了芙拉的注意，一碗热腾腾的炒饭，糖醋排骨，红烧土豆片，还有一碗鱼汤，这些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桌上，露娜的声音在芙拉脑海里响起。 “工作的同时也不要忘了休息，饭菜都是刚刚端上来的，虽然手艺没你做得好，先将就一下吧。” “还有——18岁生日快乐，我亲爱的芙拉。” 空间波动消失，芙拉看着桌前的饭菜，热腾腾的蒸汽仿佛涌入了他的内心，真好啊，一直有人关心着自己。 “成年了啊……”芙拉有些怅然，他不知道成年意味着什么，貌似有很多禁制都是在这一天解开的，而且虚树生物在未成年与成年之间又一道很大的沟壑，任务难度和奖励都提升了几倍。 芙拉看着沙发上一动不动的露娜投影，仿佛她此刻就通过投影看着他一样。 “谢谢你，殿下。” “其实在你眼中，我一直都没有什么真正能够报答你的吧。” “那至少，在我彻底燃尽自己之前，我不会让您受到一点伤害的。” 第172章 千年长不大的女孩 饭店，露娜隔空送走盘子的一幕并没有任何人看见，就连监控也被完全屏蔽，关闭了空间门，露娜重新又点了一份。 “露娜姐姐，芙拉有你宠着真是太幸福了。” 露娜笑着捏了捏爱莉希雅的脸，今天她的心情特别好，因为今天是芙拉的生日，高兴的情绪很容易传染开来。 “爱莉希雅妹妹又吃醋了？那下次我也给妹妹办一场生日宴会怎么样？” “好啊好啊。” 露娜都已经松开了手，爱莉希雅却主动把头凑过来蹭了蹭她的手掌，看上去非常享受。 “下次我过生日的时候，我要邀请逐火之蛾的所有人来参加，然后办一场非常大的宴会。” “给逐火之蛾的所有人做饭，妹妹你这是想累死芙拉啊。” 露娜不禁笑道，心里却已经将这一天记下，也就爱莉希雅有本事说出这话，也有能力把这话变成现实，她的人格魅力本就如此。 俩好闺蜜在相互喂饭之间结束了愉快的午餐时间，坐在饭店里吹着空调，爱莉希雅看向露娜，对方似乎很有信心办好今天的这场宴会。 “对了姐姐，能不能先给妹妹剧透一下，姐姐今天晚上都准备了些什么？” 露娜只顾看着终端屏幕傻笑，爱莉希雅忍不住想要偷看，露娜却及时收了回来，诶，就是不给看。 “咳咳……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唔——”爱莉希雅不满地撅着个小嘴，却被露娜调皮地戳了戳腮帮子，爱莉希雅一秒破功。 “好啦，等时候到了你自然就会知道了，现在，我们先去通知大家吧。” …… 夕阳渐落，芙拉带着疲惫的身心回到了家，黄金庭院里意外地没有任何灯光亮起。 不对啊，他们什么时候有加班的习惯了来着？总不可能是这里停电了吧。 走进庭院，中心的梧桐树边靠着一道身影，悠扬的乐声婉转，芙拉感觉身心都被洗涤了一遍，批了一天文件的疲惫感减轻不少。 “苏？” 那靠在树干边上穿着白大褂的身影，不是苏还是谁？ 芙拉快步来到他身边，这人虽然眯眯眼，却不瞎，之前苏做完超变手术的时候芙拉还以为他的后遗症是变瞎了呢。 “你待在这里干什么？天都要黑了还不回去？” “没事。”苏摆了摆手，靠在大树边上坐了那么久，却没有一片落叶沾上他的衣裳，“黄金庭院的电力出了问题，伊甸让我在外面先等等。” “那电工来了吗？” “嗯，当然。” 芙拉也靠着大树坐下，看着身边的苏他总觉得有一种古怪，但又说不出来古怪在哪里。 而苏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正在给房间里的大家通着信。 “他居然说我是电工？” 维尔薇疑惑地指了指自己，她堂堂伟大的机械天才居然被说成是电工，她今天不掏一把2200v的电击枪出来让他过过瘾，她就不叫维尔薇。 “诶，冷静冷静啊。” 星启好不容易让维尔薇冷静下来，结果下一幕她又换上了一副恐怖的笑容，看着桌上准备的蛋糕，她亮出了电钻和机械臂，准备给芙拉一个惊喜。 爱莉希雅和露娜在一边偷笑，这可能是她被贬的最低的一次了。 而梅比乌斯……则是光明正大地嘲笑着她，但下一刻就被红眼的维尔薇盯着，试验了一下她改装蛋糕的威力。 “嘣——” 梅比乌斯被崩了一脸的奶油。 这下两个人都红了眼，重头戏还没开场就开始了乱战。 “大家先休停一下。”伊甸无奈地站了出来制止，富婆出面，这两天才再怎么不乐意也得收手，不仅是黄金庭院的房租，还有她们平日里的研究材料都是由伊甸的钱支撑的。 “嘻嘻。” 爱莉希雅又盯上了一边的凯文和梅，“没想到伊甸的话居然比凯文这个‘第一位’管用，这是不是说——我变成第三位了？” 伊甸看着这个古灵精怪的少女，宠溺地摸着她的脑袋，“爱莉，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第一位。” “谢谢，伊甸你真好。” 打工人克莱因面无表情地和星启一起装饰着客厅，乖巧的小格蕾修正按照露娜的要求在墙上画着画，苍玄和丹朱正在一边摸鱼，而维尔薇正在到处“埋弹”，准备给芙拉一个惊喜。 千劫，樱，华，阿波尼亚都在厨房里忙活，这次宴会的人够多，他们要准备的饭菜也得跟上。 还有帕朵菲利斯，正在屋子外面的小推车里给劫哥和维尔薇姐拿着材料。 一小时之后，感觉不对劲的芙拉还是选择走楼梯上去，电梯没有显示，倒是符合苏的说法。 “各位注意，芙拉已经上楼了。” “快快快，关灯隐蔽。” 随着露娜一声，屋子里瞬间熄灯，再没有传出任何声响，大家都在静静等待着。 “咔咔——” 钥匙声响起，芙拉推开了大门，看着漆黑的客厅有些疑惑。 “殿下还没回来么？又被爱莉希雅忽悠去哪里了？” “噗——” 黑暗中突然传来的笑声吓了他一跳，下一刻，灯光突然亮起，礼炮在他的耳边炸响。 “惊喜——！” “你，你们——” 芙拉惊喜地看着大家，屋子里内几乎要被挤满，而这一切都得亏于爱莉希雅和露娜。 “还愣着干什么，主角快点过来啊。” 露娜招了招手，餐桌上是丰盛的菜肴和蛋糕，芙拉在大家的簇拥下入了主座。 维尔薇在墙边比了个ok手势，意味深长，凯文用天火一一点上蜡烛，苍玄丹朱关了灯，生日歌随之响起。 一曲过后，芙拉站在蛋糕跟前，双手合十心中默念着心愿。 愿殿下，永远幸福快乐。 一口气吹灭所有蜡烛不是问题，等到再次开灯后，维尔薇已经露出了奸笑，这会儿芙拉还站在蛋糕跟前呢。 露娜和爱莉希雅对视一眼，两女拉着伊甸默默躲在了芙拉的身后，而随着维尔薇拿出遥控器，众人的脸色剧变。 “艺术就是——爆炸！” 炸开的蛋糕崩了所有人一脸，隔得最近的芙拉糊了一脸的奶油，剩下两只大眼睛眨巴眨巴的，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躲在芙拉身后的三人松了口气，看着众人的脸正努力憋笑。 “维——尔——薇——！” 恭喜维尔薇姐完美开团，接下来准备面对集火吧。 还好露娜事先护住了所有的菜，否则不仅这顿晚饭没得吃，暴走的千劫还要拆一栋房子。 伊甸拿出来自己珍藏的好酒，正好芙拉今日成年，也没有了忌酒，先用果酒让他尝尝鲜，接着是红酒，精酿白酒。 露娜在一边看着，默默喝着自己的无糖可乐，她这会儿也来不及制止伊甸了。 经历了律者的灾难之后，逐火之蛾难得地又多了一份烟火气，算了，今天就由着大家闹去吧。 宴会一直持续到深夜转点，随着众人相继离去，热闹的气氛也渐渐冷却下来，芙拉这时候喝高了，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但估计明天早上他会无比头疼。 这遍地的狼藉啊，明天不知道得耗费几只水史莱姆才行。 脸颊熏红的露娜把芙拉抱回了床上，现在大家都已经离场，这下成人夜最后的步骤也可以开始了。 “多少年了，终于……” 露娜看着醉倒的芙拉，胸口闷着一股热火，香唇狠狠地印了上去。 贪念了几分钟后，嘴唇分别，突然间无数的悲伤与痛苦涌上了露娜的心头，那是跨越两个纪元的空虚与复仇，是圣女对于无所不能的先生持续千年的仰慕。 千年以来，她一直跟在先生的身后，她的心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玩玩打打，白白浪费了自己一身的天赋，而心象具现，她的身体也一直随着她的童心固定在了十二岁的年龄。 直至……末日的到来，逼迫她不得不长大。 露娜趴在芙拉的身体上哭了出声，泪水似汹涌波涛，倾诉着她这些年的悔恨与孤独，如今苦尽甘来，虽然一切都物是人非，但幸好他们都还尚在。 “殿下。” 芙拉突然间睁开了眼，看着露娜哭闹的样子，心狠狠痛了一下，他印象中的殿下还从未露出过这种窘态，她又何尝不是背负着许多呢。 “殿下，我也是，等这一天太久太久了。” 十指相扣，带着酒熏味的嘴唇主动印了上去，两人体内的核心剧烈地跳动着，在爱意的交融之下气息相融，最终频率达到一致。 而随之…… 突然间感觉头晕目眩的芙拉被推到了床上，看着眼前朦胧的露娜心生疑惑，只有妩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最终，还是我技高一筹。” 芙拉瞳孔骤缩，眼神充满了惊恐，声音都有些有气无力。 “虚弱……光环……” 房间内响起了战败者幸福的惨叫。 第173章 冰块脸男孩是笨蛋，吗? 就如同初入这个世界时所说的那般，露娜不会过度干预本世界的发展进程，但殊不知，她的存在本身便是世界的扰动点，九灵也是看她命运苦难才允许她在这个世界定居。 而同样，她也想知道露娜能够成功复活秽土灵魂的原因。 九灵失算了，她没想到会因为露娜而出现一个远超世界进程的人，她低估了梅的能力，也同样高估了自己的手段。 …… “毕竟，你也知道，‘我’是个欺诈师嘛。” 维尔薇看着突然找上门来的梅，专家的人格被换下，还是魔术师的性格善于和大家交流一些。 “可，只是由于这个原因的话，恐怕还不能让你成为‘无所不能’的维尔薇吧。” 梅只有些许眉目，说到底欺诈自己只是心理学上的前提，怎么能够让维尔薇这么多人格在各自的道路上都走到究极，这正是她想探知的目的。 “无所不能……” 维尔薇稍作思考了一会儿，随后露出欣喜的表情，像是跟其他人格都商量好了一样。 “多谢你的夸奖，‘维尔薇’很喜欢这个称号。” 房间里的灯光突然变得阴暗，维尔薇的身影在光晕的渲染下也显得有些恐怖。 “作为谢礼，我可以告诉你完美分割自己的办法，一点也不痛的哦。” 梅的表情没有透露出半点恐慌，维尔薇的小恶作剧还吓不到她。 “好，那就拜托你了。” …… “殿下，您真的要让她这么做吗？” 司令办公室，芙拉批改着文件还在一心二用，房前梅来找过露娜一次，为的就是询问秽土的具体细节。 而且，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梅用这颗星球贫瘠的资源打造出来一个定向跃迁装置，还利用了望镜连接着的以太奇点为锚，勉强打通了一条人工的跃迁通道，只不过空间变化波动剧烈，通道极不稳定。 但露娜还是有一种感觉，梅想要亲自去一趟秽土看看。 秽土的东西饶是她研究起来不全身心投入都不行，还是为了照顾凯文，梅才向维尔薇学习如何思维分割，谈恋爱和搞研究，哪边都不会延误了。 “我只能作为朋友给她忠告。” 露娜也很无奈，她看得出来这个世界是束缚不住梅的，而为了让她多替凯文想想，她也就只能给出建议让梅去找维尔薇学学了。 “否则的话，梅因为心中的杂念不仅会迷失在秽土里，凯文也要孤独守寡。” “那还真是……”芙拉嘴角抽搐，他也是一步步看着那个阳光开朗大男孩变成如今的冰块脸的，让凯文去守寡的话，他都不清楚这个冰块人会做出什么，多久才会疯掉。 “算了，帮人帮到底吧。” 露娜把可乐杯放在桌上，起身活动了下身体就咯吱作响，可见她已经摸鱼摆烂了多久。 芙拉也留一个分身在原地上班，跟着露娜跨入了空间门。 白光一闪，露娜来到了之前那座超大的量子计算机附近，一台暂未启动的传送装置矗立在那里，而装置的外壳还因为以太奇点的庞大能量而被撑裂开，暗金色的裂纹随处可见。 “这……这破烂真的还能用？” 芙拉有些震惊地上去敲了敲，却意外地没有见到装置报废的情景，他不由得对梅博士打自心底里的敬佩。 但按照量子之海里设置的那些跃迁锚点，这玩意儿就真属于快要报废进厂维修的那种。 “没想到这种穷乡僻壤还能够遇到这么顶级的天才。” 露娜失笑着，现在倒是世界限制了梅的进步，再给梅多一点时间和材料，她说不定还真能够用科技来干翻终焉。 抬手放在快要崩溃的装置上，狂躁的以太粒子突然安静了下来，至少现在没有能量外泄了，露娜手心翻转，自己拥有的以太奇点的虚影投影在此。 “手艺还有些粗糙，连接通道窄了点。” 这点大小的通道估计只能丢块石头过去，露娜也稍微帮了一点小忙勉强把通道加工到了梅的身体比例。 这样一来，梅在进行跃迁的时候只要没有外力干扰，坠机这种事情是应该不会发生了。 “收工，走吧。” 前脚刚回到办公室，后脚完事的梅就跟着进了屋。 “完成了，感觉怎么样？” 梅一脸笑容地跟在露娜身后，待主人坐下后她这个来客才坐在沙发上，端起装满无糖可乐的茶壶给三人都倒了杯。 “有点……奇怪？” 梅说不出来现在是什么感受。 “硬要说的话，你体会过身体里有一个截然相反的意识吗？” “看来很成功。”露娜拍了拍梅的肩膀给予肯定，维尔薇还是一如既往的靠谱，就是不知道梅会不会也出现自己跟自己吵架的情况，那场面一定很有意思。 “记得好好跟‘自己’相处哦，再怎么说你们都是‘梅’。” 说到这梅的脸色有些难看，一副为难的表情。 “那个……有很大的难度。” 露娜有些诧异，这才同居第一天，自己还能跟自己吵起来的？ “该怎么说呢……‘梅’，她现在一心只想去量子之海里面探索，最好是把她的黑户变成合法公民，有些权力还是很便利的。” “现在暂时没办法。”露娜摊了摊手，表示无能为力，正因为她也是【秩序】的一员，监守自盗的严重性比一般事件强多了。 “除非这个世界能够率先一步通过崩坏的试炼。” 这话是说给另一个梅说的，为的就是先稳住她，至少让她贡献一点力量来帮助这个世界，露娜不能出手，如果梅还离场的话不知道众人最后的结局会是怎么样？ “凯文现在怎么样了？没有发现吧？” “放心，他笨得很，一个幻影就稳住了。” 露娜向梅比了个“耶”，她办事，包放心的。 “多谢了。” 茶杯中的可乐已经见底，梅起身感觉脑子都清醒了许多，跟‘自己’吵起来还挺费劲的，对于精神的负担可不是一般大。 房间内又只剩下了露娜和芙拉两个人。 “殿下，这样恐怕还是不妥。” 露娜认可地点了点头，“没错，后手还是多一点比较安心。” 伸手在梅之前用过的杯子上一抹，只需要采集一点口水，露娜就能够根据基因再造一副身体出来。 芙拉自觉地转过头去。 而之后，这具身体被冰封在万物休眠中，一直存放在往世乐土里，由凯文的记忆体来做最后的后手。 与此同时，另一边…… 随着梅悄悄地回到实验室，幻影也随之消散，还没等她松一口气，门口便传来了动静。 紧接着，凯文的身影出现在了房间内，看着相安无事的梅，他放心了许多。 “有什么事吗，凯文？”梅装作很镇定的样子。 “没事。”确认完之后凯文便坐在了实验室的小床上，打量的眼神看的梅有些发毛。 “回来就好。” 第174章 因为我深爱着人类 逐火之蛾基地，加上人类最后的三座城市，这便是人类现在的所有底蕴，虽然他们还有着大把的融合战士，但无论是梅，梅比乌斯，维尔薇，凯文，亦或是爱莉希雅，都知道这些融合战士并无大用。 他们都亲眼见过露娜的伟力，如果对方所说的终焉之律者是跟她差不多，就算是实力次于她的存在，人类也没有可能获胜。 原因无他…… 模拟战：凯文vs露娜，场次：100；胜率：0：100% 爱莉希雅vs露娜，场次：10；胜率：10%：90% 那唯一的一场胜利还是爱莉希雅跟露娜姐姐py，对方放海才赢的。 至于芙拉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 特么的因为当天晚上，他被赶到别的房间里去睡了，原本他的位置被一个粉毛妖精替代，虽然有了一晚的安宁，芙拉本应该感到高兴，但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些苦涩。 虽然人类跳过了约束之律者，也许是因为命运使然，也许是因为人类高层自食恶果，积压在人类心中的恶意被一下子释放了出来，以人祸的形式回馈于人类自身。 “以太奇点？等会儿，又有些不对……” 下雨天，露娜站在窗台上面，感受着空气中时而稀疏，时而稠密的崩坏能，神色有些疑惑。 “殿下，怎么了？” 芙拉并没有捕捉到这种奇怪的波动，他的情况非常特殊，自身实力只是个优秀一点的战士，但凡撞到一个融合战士都只有挨打的份，甚至连格蕾修的骑士先生都可以吊打他。 但如果殿下在身边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借助契约能够发挥自己虚无之种力量的他，实力堪比业魔状态下的凯文。 像这种残缺状态下的以太奇点，还是碎片化的，他也探测不到。 “怎么了露娜姐姐，你又发现了什么？不妨也告诉我吧。” 爱莉希雅笑嘻嘻地叠着被子，烫平床单，然后把昨晚沾了自己口水的枕套丢进洗衣机，这会儿才有时间继续和露娜姐姐贴贴。 芙拉唉声叹气地躺在沙发上，面朝沙发里面。 露娜习惯性地把手放在爱莉希雅妹妹头上摸了摸，表情怎样都装不出轻松的样子。 “爱莉，快去通知大家，要出大事了。” 破碎的以太奇点有飞散和消散两种方式，消散还好，融入量子之海里不会引起任何影响，但飞散的话…… 一处无人在意的抛尸坑里，如果还有人站在旁边就会看到无比惊悚的一幕，被掩埋许久的土坑中，猛地探出来一条小孩的手臂，切割，缝补，生化药剂，崩坏能侵蚀……各种惨无人道的实验痕迹在上面都有体现。 崩坏能虹吸般被那条手臂吸入，而紧接着，土坑中缓缓爬出来一个小孩的身影，只不过她的瞳孔形似深渊，与死士相同，却又有所区别。 “凡妮莎，维亚纳……大家，我，活下来了……” 两行血泪从孩子的眼眶之中流出，再加上她脸上的线痕，破破烂烂的衣服，腐蚀的血肉，森森的白骨，看起来异常地惊悚。 空中乌云密布，一道血红色的雷电劈在她身后的土坑之上，而随之，土坑中伸出来许多只灰白的手臂，哀转久绝，形似怨鬼哭泣。 小女孩的身后站着她曾经的玩伴们，她们曾经都有一个共同的代称——“实验体”。 是怨念赋予了她们第二次生命，用来向折磨她们的人类复仇，小女孩的手掌摊开，一道红雷劈在她的手臂上，而她像是没有任何痛觉一般，随手一甩，掌心的红雷印记突然飞出来一道雷霆。 “吼！” 如同野兽般的怒吼声震耳欲聋，小女孩带着她的朋友们向着人类最后的居住地进发了。 同样的事情还上演在各个地方，抛尸的最佳点深山老林，悬崖峭壁，下水沟，海岸边，墓地，火葬场，甚至连城市中的贫民窟，地下车库，水井方，破烂杂物间，各个地方都检测到了剧烈的崩坏能波动。 数量一共有——一万处。 这也就意味着，有着至少一万名拟似律者正带着大量崩坏兽朝逐火之蛾集结，其破坏力比当初的千人之律者还要庞大。 而逐火之蛾在爱莉希雅和凯文的带领下已经展开行动，露娜这次稍微越了界，但如果她不去提示的话，等到这些拟似律者都靠近逐火之蛾总部，人类将失去最后反抗的力量。 哪怕梅已经做好了防守战的准备，可她实在没想到拟似律者叠加起来的破坏力会有如此恐怖，能够扛住审判级崩坏兽袭击的能量护罩只支撑了一分钟，而顶在前面的融合战士直接被崩坏大军撕成了碎片，如同螳臂当车。 融合战士，说白了也就是有智慧主动带上枷锁的帝王级，审判级崩坏兽，帝王级崩坏兽在这些拟似律者面前根本不成麻烦，就连融合了审判级崩坏兽的融合战士也只支撑了不到五分钟便被集火死亡。 这一天，仿佛到了人类的末日，而这一切诞生的原因，只是由于人类的自食恶果。 “娜美，快点清醒过来，你连我也不认得了吗？” “吼——！” “不要……再往前面去了……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明明要……一起好好活下去的……” “……” “啊——！” 大多数融合战士都是从成堆失败的实验体中爬出来的，他们曾经也有着许多玩伴，朋友，甚至是爱人，而如今却因为崩坏不得不站在了对立面。 利刃对尖牙，超变对拟似，融合战士们一旦出现犹豫的心理，此刻就已经输了。 战线在五个小时之内不断往回推，人类又被迫丢掉了一座城市，而拟似律者的数量还剩下大半。 爱莉希雅被露娜扣了下来，不允许她出击。 露娜知道她要干什么，这种令人绝望的情况，除了凯文不计损伤进入过重超变，能够处理的也就只有始源之律者的力量。 “妹妹……不要去。” 露娜的眼中透露着不忍，下方惨烈的战况她都不忍直视，更不用说爱莉希雅这个深爱着世界的少女。 爱莉希雅被锁在金色的囚笼之中，露娜俯下身子，发现爱莉希雅妹妹的眼中已经充满了泪水，却依然保持着惨淡的笑容。 “姐姐，我喜欢看着你，还有大家露出笑容的样子，逐火之蛾的大家很可爱，人类也都很可爱。” “我来过这个世界，也感受过许多人的善意，被大家温暖，感动，鼓励；人类之中也有很多恶意，欺瞒，利用，背叛……” “姐姐，我一生都在让自己努力朝着人类靠近，人心虽然矛盾，复杂，难以理解……” “但我依然想要相信人类心中的美，我所经历的种种告诉了我，之前我看到的那些闪闪发亮的灯火，都是真实存在的。” “我生在这里，我来到这里，我……想要看到这些可爱的人类生活在幸福与快乐之中。” “因为我是律者，是人类必须要杀死的敌人；因为我爱着人类，所以我从未伤害过他们；因为我是逐火之蛾的第二位，所以，我必须要去拯救他们。” “姐姐……让我走吧。” 露娜狠心地转过头，不忍再看到她伤心的脸庞，哪怕这会因此让她跟爱莉希雅产生隔阂。 “爱莉。” 芙拉蹲下身子，拿出毛巾为爱莉希雅擦干了脸上的泪水，随后摆出来一副笑容。 “你的妆都哭花了，这样一点也不好看。” “无论遇到什么事情，美少女都要一直保持笑容才好看嘛。” “芙拉……”爱莉希雅朦胧地看着芙拉，在对方的引导下，脸上的笑容不再难看，更像是表达着她此刻对人类深沉的爱。 “好了，一切都交给我吧。” 芙拉最后给爱莉希雅剥了一颗糖果，随后微笑着来到露娜跟前，单膝跪倒在地板上。 “殿下，让我去吧。” “……”露娜没有回答。 “殿下，您不能出手，但如果是我的话，兴许那位的惩罚不会太过分。” “而且……这也是我们最喜欢的爱莉希雅的请求。” 露娜沉默着，芙拉就一直跪在那里。 “真是……败给你们两个了。” 芙拉跟爱莉希雅相视一笑，随后，一道暗金色的流光从大楼顶层的窗户射向战场，带着碾压众生的气势轰然坠地。 见状，凯文也收起了自身磅礴的崩坏能，超变的特征逐渐褪下，他看向战场中心的那人松了一口气。 但如今的融合战士，已经只剩下不到百分之一。 …… 最后，以芙拉歼灭所有拟似律者收场，可人类这边也损失惨重，三座城市丢了两座，融合战士也只剩下了十二位，再加上爱莉希雅，芙拉，露娜，这便是人类最后的有生战力。 记载为——拟似暴乱。 第175章 神明亦有情，何况是律者 如果说千人之律者毁掉了人类的根基，那么拟似暴乱则是泯灭了了逐火之蛾最后的希望，仅剩的一座无用的城市与基地，又能给人类带来什么？ 至少，在露娜的提醒中，梅已经看不到任何希望。 人类已经输了，而她，会为人类埋下复仇的种子，以神痕计划为主，凯文为执行者，人类将与后世给予崩坏重锤的反击。 梅再次提出想要进入秽土继续研究，寻找人类的出路，这次却依旧遭到了露娜的拒绝，之后的事情还需要她来安排。 侵蚀之律者过后，凛虽然在最后恢复了些许清醒，没有按下核弹按钮，可幸存下来的人类也对逐火之蛾失去了信心，人类秩序彻底崩坏，社会动荡，就连街道上都充满了人类无穷的恶意。 “看着自己拯救下来的人类是这副光景，她心中又是何种感想？” 露娜无比失望地关上了窗户，她并不想让爱莉希雅看到外面的情景，这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她或许有些明白，曾经管理着整个世界的教会为什么要以【秩序】为教义了。 “神主，我想……带她离开这里。” “……” 露娜的请求并没有得到回应，她无奈地叹息一声，决定留下来亲眼见证又一个世界的落幕。 “月球上的崩坏能已经在富集了，距离终焉降临，大概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该离开了啊——” 芙拉站在她的身边有些怅然，离开地狱后这里是他接触到的第一个世界，也是他一个让他感受到恶意之外的世界，他在这里邂逅了第一批伙伴，朋友，而一个月后这些全都会烟消云散。 粉头发的可爱少女悄咪咪地踮脚走了进来，童心未泯地用双手捂住露娜的眼睛，贴近了她的耳朵小声道： “猜猜我是谁？” 露娜不禁笑出了声，也就只有这个纯洁无瑕的少女在此刻还能够保持一种乐观的心态了。 “爱莉妹妹，大家的情况怎么样？” 爱莉希雅从身后抱住了露娜，贴上她的肩膀狠狠吸了一口，这才心满意足。 “大家……还是一如既往地有活力呢。” 凯文一直跟梅待在一起，阿波尼亚坐在监狱前进行着祷告，伊甸在整理自己的收藏，帕朵菲利斯在帮她整理，千劫和科斯魔依旧在练习，华在一边自己练着训练模块，维尔薇又在捣鼓一些新发明，苏还在诊室里给其他人问诊，苍玄丹朱在自己的小酒馆里待着，最后是可爱的梅比乌斯，还在跟克莱因调试着往世乐土的数据。 每个人都有要做的事情，现在反倒是爱莉希雅成了唯一闲下来的那个，当然，常年都在摸鱼的露娜就不说了。 “亲爱的姐姐，我们待会儿要去做什么好呢？” “之前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时空节点，我准备去看看，爱莉，你要一起来吗？” 在这个家里最没有人权的芙拉直接被无视了，没关系，他早就习惯了，每天不是工作就是工作，那办公室的椅子就他的使用时间最久了。 “咳咳，抱歉芙拉，又得麻烦你留下来看家了。” “……没事，你们先去吧。” 爱莉希雅开开心心地跟着露娜出了门，看样子仿佛她们不是去出任务，而是去哪里玩一样。 仅剩的一座城市之内，才刚踏足这里露娜就感觉到了令人窒息的崩坏能，但又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崩坏能没有活化，普通人都没有被感染，逐火之蛾的探测器也没有检测到。 “好浓郁的崩坏能……这里发生了什么？” 踏足这块土地，爱莉希雅身上的气息骤然膨胀，刹那间人之律者的裙摆都显露出来，不过下一刻就被她控制着隐藏了回去。 爱莉希雅原本都做好了来郊游的准备，这下事态倒是有些严重，令人难过的是今天的外出野餐计划又要泡汤了。 “小心！” 露娜抬手拦在爱莉希雅身前，而在她的脚步跟前，一根不起眼的时空之线横在那里，如果她刚才抬脚踩了上去，也不知道会引发什么后果。 “呼……好险呐。”爱莉希雅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被传送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去，那里或许也会有紧张刺激的冒险，可自己家里都还有那么多可爱的女孩子，她舍不得离开。 金色的链条在露娜的指尖延伸，在触碰到时空之线的刹那，白光闪烁，一阵嗡鸣声在二人的耳边响起，等到视野恢复，眼前终于显现出了它原本的模样。 一处在现实被扭曲的空间。 城市的这一块充满了诡异，灼烧和崩坏侵蚀的痕迹随处可见，里面还残留着大量的时空之力，而整座城市都被扭曲，像是魔方一样被人打乱，肆意拼接，而露娜和爱莉希雅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些拼接的线条。 而生活在里面的人们却对此浑然不知，而他们穿过一条完整的马路都要垂直转过90度，地心引力在空间的伟力下仿佛不存在，这些异常看上去无比惊悚。 “好熟悉的气息。” 爱莉希雅缓缓地伸出手，却在触碰到时空之线的前一刻停了下来，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露娜来到她的侧面，看着那张不断变化的表情，面露疑惑之色。 “姐姐……我听到了她的声音。” 仅仅只是聆听着时空的低语，爱莉希雅的脸颊上滑落两道滴泪水。 “她听上去好悲伤，我也好难过……” 露娜明白了什么，淡淡的金色光晕浮现在她的眼中，她看到了时空之外发生的一切。 紫色的神之瞳孔，形似怪物的少女站在男人面前哭泣，孤独，悲伤，压抑，众多情感在她的扩散下迅速蔓延开来，甚至感染了每一个前来探查的人。 “【崩坏】之神……” 可突然间，爱莉希雅揉了揉通红的眼睛，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她很开心，能够亲眼见证了这一切。 “我们一直对抗着的神明……原来，她也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啊。” “神明也有情欲，她并非冷酷，至少她在那一刻露出了心中的美好。” “看，神明尚且如此，那么作为使徒的律者，我们其实也本就拥有自己的感情，大家——都是心中充满了美好的，可爱的人类。” 而不多时，三辆装甲车已经来到了她们身边，从车上下来几十个逐火之蛾的作战人员，今日，他们抬起了自己的枪口，却指着他们的司令，和那位以人类为名的律者，充满无瑕纯美的少女。 “姐姐，我该走了。” 爱莉希雅朝着露娜微微一笑，了解到真相的她已经释然，她不会被大家接受，此刻也没有了什么遗憾。 她向前迈出一步后，露娜却把她猛地拽了回来。 “给我滚——！” 愤怒的吼声回响在每个人的耳边，那几十名作战人员，连同三辆装甲车都化为灰烬消散，还删除了传输回去的所有数据信息，包括所有跟爱莉希雅真正身份有关的一切。 城市作战指挥部的人们突然恍惚一瞬，下一刻所有人都忘记了自己刚才要去干嘛，连屏幕上短暂出现过的律者波动都被抹消。 第176章 最后的舞会 等露娜带着爱莉希雅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她的脸色难看的可怕，芙拉看着两人的脸色，再回忆起刚才席卷了整个逐火之蛾的【秩序】之力，不禁叹息一声。 “殿下，我们还有多久才能离开这里？” “半个月。” 露娜刚刚动手也算一次过度干预，但因为她是为了保护律者，惩罚也不是太大，仅仅只是缩短了人类最后的准备时间。 九灵在注视着一切。 若问离别时分有谁最为不舍，爱莉希雅肯定为首，他们之间留下了太多美好的回忆，在露娜的眼中，爱莉希雅一直都是那个活泼可爱的妹妹，而在爱莉希雅眼里，露娜也是那个一直都照顾着她，和蔼可亲的姐姐。 “真好啊，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跟姐姐去见识见识更多的世界呢，邂逅更多的伙伴，认识更多心地美好的人类……” 爱莉希雅知道露娜说的离开意味着什么，没能通过终焉考验的世界，姐姐就算待下去也不会再有其他人陪着她了。 可……她不能逃，这里是她生长的家园，是她第一次感受到美好的地方，她虽然身为律者，却还能够为人类做到最后一件事。 唤醒，人类心中的希望与美好。 逐火之蛾最快镇压律者的记录，若是能够压制在半天之内，群众便会对逐火之蛾重拾信心，人类心中的美好便不会消散。 “姐姐，那我先走了——” “大家好久都没有组织团建了，这一次就让我来办一场舞会吧，到时候姐姐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哦。” 看着大门关闭，露娜伸出手想要把她拉回来，可在这一刻，她感觉到了爱莉希雅的决意，仿佛不可动摇。 “爱莉……” 芙拉站在一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露娜，生死别离他们已经见的太多太多，可当事情发生在他们身边，发生在他们最亲近之人的身上，芙拉胸口也感觉一阵烦闷。 “殿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最低限度地保住她吗？” “有。” 闻言，芙拉瞬间放心了不少。 外界，往世乐土…… 又一个两年过去，芙拉（双生）看着屏幕中的无能为力自己，心中也是无比惋惜，他当年或许应该拦住爱莉希雅，说不定就不会导致那么多的错误。 可他不能够跨越时间，扰动时间长河可是大忌，而且他一个记忆体也没有了手段。 而爱莉希雅来到了露娜的房间，准备给又在睡懒觉的姐姐一个惊喜。 可……床上却没有她的身影。 “难道昨天晚上姐姐没有回来吗？” 爱莉希雅有些懊恼，好不容易准备的一次惊喜白费了，那……只好给姐姐再准备另外两个啦—— 没办法，谁叫她有一个这么贴心可爱的妹妹呢。 床头，一张纸条摊开躺在那里，爱莉希雅并没有注意到，离开房间后，那张纸条竟是渗出来诡异的黑色液体，被染成漆黑色的纸条上，如同鲜血的字迹缓缓浮现。 “露娜死了” …… 逐火之蛾，梅看着爱莉希雅离去的身影，感性的一面瞬间占据上风，她的眼中只有惋惜。 “唉，知道说服不了露娜，就让我当一次坏人吗……” “爱莉，你还真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啊。” 第二天晚上，梅最终还是拉响了律者警报，通报爱莉希雅律者的身份，并宣称凯文已经前往讨伐，其他无关人士不要前来白白送命。 而实际上…… 没有了束缚的爱莉希雅，在逐火之蛾打造出了一片永恒的乐土，气派的场地作为舞会地点非常合适，但大家的热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热烈。 因为出席舞会的，加上爱莉希雅总共也只有六人。 剩下没来的那些人，也只是因为相信她而不愿出席。 “嗯~人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少呢。” 爱莉希雅数着场地中的五人，释然地露出了笑容。 “不过也没关系，大家玩得开心就好啦?” “没错，爱莉。”盛装的阿波尼亚缓缓上前，“今晚，这里不再有任何［律者］。” “谢谢，阿波尼亚，你今天可真漂亮。” 爱莉希雅为她整理了一下帽檐上的蓝色花朵，稍作打扮，让她看上去更加精致了些许。 “舞会，我有许久没有再穿过这身裙子了。”伊甸放下棕色的裙摆，她的手套上带着黑色花边，端起一边桌上的高脚杯轻抿了一口。 “但，如果是为了你的话，我愿意再献上一曲。” 爱莉希雅与伊甸五指合拢，几乎快要贴在一块儿。 “我的好伊甸，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随着伊甸放下酒杯，黄金的竖琴悬浮在她的身后，琴弦随着她的心绪扰动，婉转的音乐预示着舞会的开始。 两人在舞台的中央翩翩起舞，裙摆随着风儿的吹拂而舞动，旋转，随着指尖的触碰，爱莉希雅和伊甸的心意在这一刻相交融，就算不通过眼神，对方的一举一动，下一步的动作，全都自然地显现在了对方的脑海里。 两人之间分分合合，既是形成了各自完美的独舞，也形成了一曲完美的双人合舞。 随着音乐声渐停，爱莉希雅与伊甸的舞步从高潮变为平缓，脚尖轻快地落地，爱莉希雅转着舞步，最后身体后仰，被伊甸搂入怀中，两对眼眸温柔地注视着对方，而在她们的背后，白色的羽毛缓缓落下，爱莉希雅的背后生出来四只纯白的羽翼，人之律者的白色裙摆替代了原本的装束，宛如坠入人间的天使。 “殿下，爱莉，她……”芙拉已经震惊到语无伦次了，不管是她自己的叙述，还是他们这么多年的相处，芙拉都已经确定了爱莉希雅是本世界生长的人类……或者说是律者。 露娜无奈地扶着额头，没想到在最后的关头，爱莉希雅体内的一点小秘密被自己激发出来了。 “她跟天使族的那孩子……有点渊源，但不多。” 爱莉希雅注意到了自身的变化，不过她并不是很在意，反倒很喜欢自己的这两对翅膀，可爱的女孩子谁不喜欢更加漂亮的打扮呢？ 和伊甸跳完一曲之后，爱莉希雅来到了阿波尼亚身边发出了邀请，好似她要和所有人都跳完一曲才行。 阿波尼亚没有伊甸那样专门练习过舞步，不过在爱莉希雅亲切地引导下，一曲下来倒也看着挺完美。 芙拉看着一边沉默喝酒的凯文，估计着爱莉希雅要来找殿下了，他干脆坐到凯文身边一起喝，“怎么不把梅带过来？既然是舞会好歹也跳一曲吧。” “她在忙。”凯文言简意赅地回了一句，而实际上是梅的工作人格取得了身体控制权，正在加班加点打造战舰，完成月光王座的建造。 “而且，这只是一场舞会而已。” 凯文如是告诉着自己。 爱莉希雅来到了露娜面前，像个做错了事的小朋友一样低着头，她知道姐姐现在的心情应该不怎么好，因为自己这个妹妹没有乖乖听姐姐的话。 “姐姐，对不起。” “……” “唉。”露娜败下阵来，伸手将爱莉希雅抱入怀中，十指金丝悄无声息地延伸进爱莉希雅的体内，将天使涅盘的能力给取了出来，“毕竟你是我的妹妹，我又怎么会怪你呢。” 说着，露娜还微笑着弹了下爱莉希雅的额头，“妹妹长大喽，有自己的想法了。” 爱莉希雅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涅盘的能力被露娜存了起来，她知道该怎样才能合理利用这个能力，只有用上一切手段，才能够让爱莉希雅在今夜过后取回一丝生机。 “那——姐姐就再陪你跳一曲吧。” 暗金色的光芒在露娜身上闪烁，纯白色的裙摆显现，露娜的眼中出现了金色的十字星，秩序的力量缓缓逸散出些许气息。 舞会的最后，爱莉希雅交代完了一切，慢慢朝着凯文走来。 “凯文。” “曾经，我问过你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只要你像这样对我扣动扳机，就能够拯救世界的话，你会怎么做呢？’。” “我想——听听你现在的答案。” 凯文握着手中蓝色的水晶花，他的双手都在颤抖。 一句“不会”还没说出口，爱莉希雅就通过眼睛看见了他的决意，她释怀地笑着，抢先一步开口。 “凯文，真的很谢谢你，我也非常感谢大家。” “但……你应该清楚，你今天的回答不能是这个。” “……我明白了。” …… 星海之外，量子之海，七罪看着一朵缓缓飘浮而来的粉色水晶花，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孩子，我很高兴你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也很高兴你不会因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 那朵粉色水晶花承载着爱莉希雅的灵魂，现在她回归了自己的原初之地，【崩坏】之神的怀抱。 “多么无瑕又纯洁的灵魂，你的愿望，我听见了。” 原本，在此举之后，后世的律者便不会再诞生出崩坏意识，但奈何小澪把星海和暴君的崩坏权柄全都交给了奈亚拉托提普，至于后世的律者会如何，这就不是爱莉希雅能够猜测的了。 “但……圣女的事情，我不能答应，你不知道她做过什么疯狂的决定，也不清楚她完成了怎样的壮举。” “而如今，她自己犯下的错误，理应由她自己来付出代价。” 第177章 终末(1) 月球，作为一直守望着地球的卫星，无论轮回多少个纪元，地球上的人们总是能够抬头望见那一轮皎洁的明月。 但有时，也并非如此。 有人也曾说，月球是神明注视着地球的眼睛，每每天空中的月亮发生变化，都是祂注视的角度有了变化，而当崩坏能大量聚集，将月球的表面映照成诡异的红色，则是神明要通过自己的眼睛向人类定下裁决。 距离终焉降临最后24小时。 身边缺少了一些吵闹的家伙，露娜还有些不适应，在这个世界一路走来，短短十几年，这方天地留给她的印象在众多世界里脱颖而出。 只是……她感觉到了一丝诡异，看着身边已经收拾好行李的芙拉，她总觉得有那么些不自然。 忽然间，露娜有了一丝明悟，带着芙拉来到了月球。 新亚特拉基地已经建造完成，还搭载了智能模块普罗米修斯，露娜让芙拉在这里好好休息，自己则是朝着月球的核心内下沉。 论谁也没想到，月球是中空的星体，厚厚的月岩覆盖在一颗崩坏结晶上，而通过这里，她可以抵达终焉之茧的所在，直接与那位神明对话。 ［事到如今，你才察觉到不对劲吗？］ 茧的面前缓缓浮现出一位红裙女子的身影，头顶上还戴着一朵粉色的水晶花，紫色的瞳眸盯着露娜，表情像是在嘲笑着她的愚蠢。 ［你明明已经做了那么多，完成了颠覆整个位面的壮举，可你却因为心急，在最后功亏一篑］ “我没有！我已经成功了，做到了你，甚至连神主都没做到的事！” 随着七罪无情地将她的伤口揭下，露娜的双手颤抖着，之前一直压在心底的结论浮出水面，令她自己都感到害怕。 ［从你带着他离开地狱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失败了］ ［圣子并没有复活，你自认为在他生命中跟你相处的时光无比珍贵，所以将这一段记忆剪下来塞入这个已经一片空白的灵魂，而事实上——］ ［芙拉在成为人族圣子之前的经历，才是他一生中最为宝贵的东西］ “不……不是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露娜瘫坐到了地上，她的表情里透露着惊恐，同样的还有自责，悔恨，不甘。 她想起来了，人族圣女从来就没有什么选拔方式，她在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是圣女，便是树海位面所有人族中天赋最高的那一个。 但是圣子，则是在残酷无情地选拔中，通过厮杀与较量一步一步脱颖而出的神级之下最强，而芙拉，作为位面边防军的一个战士，天赋不算很高，就算接受了传承最终也只能摸到二阶神初级的阶段。 圣子是圣女成就的垫脚石，由神级之下最强的圣子教导圣女，待圣女成就神级之后再由神主亲自教导，最终跨越神主的高度，这才是圣女既定的命运。 露娜养尊处优惯了，在教会中她就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拥有着最大的权力，芙拉被派过来教导她，那位有些严厉，但又懂得变通，体贴，无微不至的先生，数千年来，自己似乎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先生的内心。 而如今，她已经没有机会了。 “先生……” ［神级之下，凡人中的最强天才，在血与肉的拼杀中脱颖出的边防军战士，可他收获的不是富贵和名誉，而是被派到位面内部来教导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说着，眼前的七罪虚影嗤笑着，看着露娜就像是注视着一个可怜虫，她虽然没有奈亚拉托提普那样爱看乐子，但露娜这蠢到无可救药的行为也让她一乐，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你凭什么自负地认为，他最宝贵的记忆，会是与你相处，和平到骨子都变得松软的时光］ “咔——” 露娜眼中的世界，破碎了。 七罪正准备转身离去，连同这个无可救药的世界一起抹去，可下一刻，令她没有料到的人发来了神网通讯。 “哈？你自己的人，凭什么需要我来帮忙指路？！” 不久后，七罪的脸色铁青，跟吃了暗能生物那群苍蝇一样难看，转过头来重新看着眼中失去高光的露娜。 树海位面有三位主神，三位分别掌控着进入虚数之树内部的钥匙，而树的内部结构是一座图书馆，现在被调遣在图书馆工作的，是堕离的亲信，负责记录每一个世界无时无刻发生的一切，甚至连位面边疆都要记录下来。 而如果要找到芙拉在成为圣子之前的记录……这个答案也就只有虚树图书馆里有了。 “我给你这个机会，亲自抹去自己犯下的所有错误，然后按照那家伙的吩咐，闯进黑暗森林，把三柱神的本体揪出来，这样我就给你进入虚数之树内部的资格。” 也不管露娜有没有听进去，交代完之后的七罪转身就走，一声“晦气”回响在这片始源之地。 露娜缓缓抬起了头，看着眼前没有灵动的终焉之茧，仿佛透过那只眼睛就能够探查到七罪的身影。 “一直都是我……错了吗？” …… 距离终焉降临还剩下20个小时。 露娜被赶出了始源之地，理所当然，直到她做出选择之前，七罪，以及终焉之茧，都不会再联系她。 选吧，是带着这个调教出来的人偶离开，还是将自己犯下的错误就此掩埋，去为了一个极其渺茫的希望而不顾一切。 “殿下。” “殿下，您怎么了？” 露娜突然间转过头去，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脸担心的芙拉，而听着这十几年来熟悉不已的声音，她第一次感觉到了陌生。 是啊，这就是我以自己的私心，培养出来的提线人偶，是我带他离开了地狱，又将他推入了另一片深渊。 而芙拉也注意到了此时露娜糟糕的脸色。 露娜攥紧了拳头，起身向着外面走去，而芙拉由于没有得到她的指令，还以为自己又犯了什么事，只好叹息一声回到了基地内部继续备战。 “就让我——来亲手结束这一切。” 第178章 终末(2) “露娜，为什么……” 新亚特拉基地的外围，一座报废的飞船倒在岩坑中，搭载的人虽然都平安无事，可他们个个面露震惊，怀疑，愤怒，而他们的眼神，凝视着空中宛如神明的露娜。 凯文当仁不让，站在所有人的前面，感受着露娜毫不掩饰的杀气，他也举起了天火与之对峙着。 哪怕——他并没有任何胜利的可能。 而与凯文同行的，华，千劫，科斯魔，阿波尼亚，苏，月光王座上的维尔薇，还有……帕朵菲利斯。 “露娜姐……骗人的吧……” 在此之前，露娜就已经将爱莉希雅的真正意图告诉了普罗米修斯，而这个时候也就不需要帕朵菲利斯再给普罗米修斯打开终焉之茧的大门。 而梅，在得知敌人是露娜之后，她便没有了与之对抗的心思，给普罗米修斯交代完后事，紧接着就投入了空间跃迁装置的改善中，她准备好前往秽土了。 此刻的帕朵，因为过于激动都跑到了凯文老大的前面，她还想抓住露娜姐的肩膀好好问个清楚，下一刻凯文拉住了她，一柄暗金色的光剑插在她原来的位置。 “露娜姐……” 露娜的心里有些不忍，她倒是没有继续发动攻击，但是剑锋遥指着他们所有人。 “帕朵，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去地下躲着吧。” “我不要——！” 露娜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平日里最怕死的小猫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敢大声反驳，特别是帕朵的眼里还闪着晶莹。 “露娜姐，你要是有啥隐情的话，你跟咱说，咱们那么多人，一定有办法解决的。” “呜……我就是……就是不想看到大家自相残杀……” “……”露娜握着长剑的手颤抖着，迟迟下不去手，心感烦躁的她体内爆出一圈狂暴的崩坏能波纹，帕朵惊呼一声立刻躲在了凯文身后，又探出个脑袋不甘地看着天空中的露娜。 “维尔薇。” 月光王座里立马伸出两只机械臂，抓住帕朵就往月光王座的船舱里放，而此刻没有了捣乱的人，芙拉的感知也被她屏蔽，这下子终于可以结束一切了。 “露娜。”阿波尼亚双手合十，低着头祈祷着，她没有睁开眼，表情上却透露着悲凉，“我听见，你的灵魂在哭泣。” “跟她废什么话！” 冲天的炎柱加持在千劫身上，他即刻进入了人为崩落状态，挥舞着一对炎拳朝着露娜冲去。 “既然你想当叛徒，那我就成全你——！” “等等，千劫——” 阿波尼亚还没来得及拉住他，下一刻，千劫的身躯就停在了露娜跟前，那炽热的拳头无论怎样用力都无法前进分毫。 露娜伸出手，指尖绕着暗金色的丝线在千劫的拳头上一点。 下一刻，千劫破碎的身躯化作漫天血肉炸开，只剩下狂王的面具躺在月岩上。 “我想，我现在已经没有必要解释了。” 露娜悬浮在高空，睥睨着众人目空一切，她的声音是那么冰冷无情，凯文感到了陌生。 “事已至此，那便如你所愿。” 随着凯文下达了作战指令，他和身边的战友一同冲了上去，每个人都在瞬间开启了自己的最强状态，而被围攻的露娜是那样风轻云淡，面不改色。 “铛——” 露娜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暗金色长刀，她还记得它最初的形状，只不过是一柄短刀而已。 而下一刻，芙拉的身影闪现至众人面前，握住武器转刀横砍，刀背把大家都拍飞了出去。 “殿下……能告诉我……您这么做的原因吗？” 露娜紧紧抿着嘴唇，心中数不尽的情绪轰然决堤，一拳将身前阻拦的芙拉轰入月球深处。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出现在我面前！” “你的诞生都只是我的错误，我真正爱的人不是你！” “咳咳……”土坑之中，芙拉缓缓爬了出来，他看向凯文摆了摆手，随后，复杂的眼神看向空中的露娜。 “殿下，这一切，我早就知道了。” “什么？”露娜瞪大了眼睛。 芙拉苦笑着，连他都看清了自己，而直到现在殿下才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意，而装作不知继续陪伴，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殿下，您跟我讲过我们之前的故事，而从那时起，我就已经明白了我与他之间的差距。” “但即便如此，我依旧深爱着您，您是我生命中唯一的曙光，不管出于何种目的，是您将我带离了那座地狱，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在偿还您对我的恩情。” 芙拉站在中间，隔开了英桀们和露娜，而他这种被夹在中间的人才是最孤独，可怜，也可恨的人。 “我不想看到殿下您在泥潭里越陷越深，也同样不愿看到您和我们的朋友自相残杀。” “殿下，我知道，您只是需要我的灵魂空壳，既然我是您创造出来的，那现在我也只是回归自己的本源而已。” 芙拉把长刀放在自己的脖子上，一脸释然地微笑着，“殿下，无论您做什么选择，都不要后悔，就像爱莉希雅说的那样，您，笑起来可是很好看的。” “够了——！” 露娜身上的气息再次炸开，将芙拉轰入月球，她的确是需要芙拉的灵魂空壳，同样也需要七罪给她打开虚数之树的大门，所以无论说什么，她都会行使完终焉的权能，任何人都阻止不了。 “少在那里——自以为是！” 长剑荡出，紫金色的剑光占据了众人的视野，崩坏与秩序的融合，除了凯文，华，以及被凯文护住的苏，其余所有人都在这一剑下消失，险些波及到旁边的月光王座和地球。 但同时露娜也感到奇怪，她可没有收力，半神的实力碎星都是小打小闹的来着。 ［唉］ 一声叹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响起，露娜斩出的剑光被两根手指轻易捏住，男子一袭白衣，眼神中透露着惋惜和疑惑。 ［我还以为离为什么会宁愿只身面对所有神明都要包庇你，而现在看来……］ ［你身上，的确有着不得了的潜质］ ［只是可惜走错了路］ 男子随手一甩，露娜如同一颗炮弹般砸向月球，直接从月球的另一端冒了出来，而凯文等人看到男子的面貌，皆是充满了不可置信。 “星……” ［嗯？］ 男子的声音打断了所有人，他脸上透露着惊讶。 ［没想到还有人记得这个名字，只不过，我现在名字叫——苍浩］ 【意志】之神 感受着凯文身上背负着的世界意志，以及他身后只有沧浩可见的意志之火，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这个人，我很满意］ ［那就——先来试试吧］ 意志的神力疯狂涌入凯文的身躯，在神力加持下，他身上剑气造成的伤口迅速复原，而且力量变得比之前更加强悍。 又一位半神诞生了。 凯文拦住了华和苏，无穷的力量喷薄而出，天火也顺着他的心意，崩解，组装，最终变换成一柄双头大剑。 而一脸狼狈的露娜又飞了回来，看着空中的苍浩很是怨恨，为什么他会在这里，神主和七罪不是拦在外面吗？ “露娜，接下来的战斗，就由你我二人来吧。” 剑锋指着露娜，意志与终焉对抗，两个人的气息在此刻竟然不分上下。 月光王座上…… 维尔薇和帕朵菲利斯看着突然出现的芙拉心生疑惑，她们可是亲眼看见芙拉以重伤的姿态被打进月球的。 与刚才充满失落的芙拉不同，此刻的他脸上不仅带着微笑，还一副很好奇的眼神打量着周围。 维尔薇已经心生警惕，她知道这不是自己所熟知的那个芙拉。 而环视了一圈后，芙拉的视线放在帕朵菲利斯身上，盯得小猫她有些发寒，躲在了维尔薇身后。 “那个，你叫帕朵菲利斯……没错吧。” “是……是咱。”帕朵怯生生地答道。 “你是谁？有什么目的？” 维尔薇的目光已经充满了不善，只要这人稍有动作，她就会启动舰船分离自爆模块。 芙拉的态度依旧和善，甚至还标准地躬身行了一礼。 “抱歉，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芙拉，你们也可以称我为——” “人族的圣子。” “而我找那位帕朵菲利斯小姐，自然是想请她帮一个忙。” 闻言，帕朵小心地探出脑袋，“那——那个，老板您需要咱做什么？先说好，送命的事情咱可不去。” 圣子再次朝着帕朵鞠了一躬，“非常抱歉，帕朵菲利斯小姐，我此次委托你的事情风险极大。” “我想请你……帮我打开殿下的心灵门扉。” “这是，唯一能够拯救她的办法了。” 第179章 终末(3) 炽烈的火光与灿金色的光芒在月球上闪烁，碰撞，月球已经限制不住他们的战场，光跃变迁，凯文将露娜带离了月球，冰冷的太空也丝毫不影响两人的发挥。 “这就是你所期望的吗？” 凯文的眼神中还带着一丝希冀，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她终究还是帮了他们这么多。 “背叛了芙拉，背叛了爱莉希雅，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露娜沉默不语，只是握紧了手上的剑刃，一直跟凯文僵持不下。 “芙拉，他对你来说，究竟是什么？” 句句直逼露娜的灵魂深处，而当她不愿意面对自我的时候，偏偏是她最脆弱又顽强的时候。 只是稍微愣神那么一会儿，凯文的双头大剑就已经临近身前，将她的胸口斩开一道豁口。 “你不会明白的。” 露娜抓住了凯文的剑刃，纵使手掌鲜血直流，她眼中的疯狂却不减分毫，凯文眼前的她宛如虚影般消散，再出现时已经是完好无损，暗金色的锁链尽出，如蟒蛇般灵活，逼的凯文节节败退。 任凭凯文如何躲闪，还是有一根锁链刺穿了他的肩膀，比约束更为强悍的秩序之力骤然爆发，凯文当即无法感知到神力的流淌，双头大剑的光华也黯淡不少。 而随着苍浩掌中意志之焰的升腾，凯文身上也燃起了色彩缤纷的火焰，露娜一惊，正向后退时，凯文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脖颈，将她重重甩向一颗陨石。 双头大剑点缀着星光，星球的意志之力不断凝聚，凯文腾空来到陨石群的上方，双头大剑举过头顶，充满破绽的样子却蕴含着无穷的破坏力。 “天火——出鞘！” 十字星的光芒不断向露娜逼近，留给她的反应时间只有两到三秒，而最终，她还是放下了腰间花纹奇特的长刀，秩序之力形成残破的古剑，无畏地朝着上方的十字星火光冲去。 “帝剑。” 空灵的声音在太阳系的每一个角落响起，而随着露娜身后升起一道挺拔的虚影，苍浩的脸色也不禁为之一变，光芒又凝实几分的古剑轻易破开了凯文的攻击，仅是从月球上方划过的一剑，整颗月球都直接脱离了轨道，凯文也差点尸首分离。 强行被提到半神层次又如何，论底蕴，在量子之海里奋战了两个时代的她不知道是凯文的多少倍。 被论为人族最高天赋的圣女，又怎么可能会是花架子。 “凯文，你拦不住我的。” “我会带着他的灵魂空壳离开，同时抹除这个世界的一切，它因为沾染上了我们的因果，已经是不容存在的世界了。” 前往黑暗森林后，不能给敌人留下任何把柄。 “这个世界的人们就像是懵懂无知的孩子，是我揠苗助长害了你们，跨越童年——你们还不到那个时候，也尚且没有资格。” 凯文咳出一大口鲜血，血液在太空中凝结成冰，双头大剑插入陨石表面，凯文勉强支撑着站了起来。 “我们的一切，并非毫无意义……” “梅因为你前往了广阔的量子之海，约束之律者因为你而没有在逐火之蛾造成大量伤亡，拟似暴乱，因为你和芙拉，才没有引得人类陷入绝境……” “英桀之名，象征着人类最后的希望，也象征着我们留存于世的唯一痕迹。” “［双生］——相伴相生，缺一不可，象征着人与人之间的羁绊，纽带，就如同爱莉希雅最后所做的那样。” 露娜的身子隐隐有些颤抖，［双生］的英桀，本就是留给她和芙拉的名号，这些话也是他们在那一天给出的解释。 “相伴相生……” “他只不过是我制造出来的错误，一个彻头彻尾的代替品……” …… “但至少这个孩子，在明白一切的情况下，仍然真正对你产生过真正的爱慕，殿下。” …… 周围忽然陷入了一片寂静，露娜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熟悉的语调和气息，让她眼眶不禁变得通红。 “抱歉，殿下，我来晚了，请殿下恕罪。” “先……生……？” 圣子的眼中透露着惋惜，只是一会儿不见，没想到殿下会偏执到如此地步。 “说到底，一切的错误还是在我。” 松开怀抱中的露娜，圣子悬浮在她面前，这位凡人中的最强天才，此刻朝着凯文深深鞠了一躬。 “很抱歉，凯文先生，因为在下教导无方，殿下的任性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 “原以为，我的离去至少会让殿下的心智变的成熟，但现在看来……” 圣子揉了揉露娜的脑袋，面露苦涩笑道：“您倒是比之前还要任性刁蛮。” “……”凯文一言不发，但他知道事情的转机已经来了，接下来只要交给芙拉就行。 露娜此刻却什么也听不进去，抱着圣子迟迟不肯松手，像个小女孩一样尽情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先生……你终于回来了，那我们……” “抱歉。” 圣子的一句话直接将露娜打入冰冷的地窖，如果可以，他更想带着殿下弥补这些年来她犯下的所有过错。 “留存在这个孩子体内的，不过是我的一缕意识，但现在情况紧急，神主不得不让我以这样的方式提前跟您见面。” 圣子叹了口气，虚无缥缈的半神气息将月球修复完整，随后将帮助过他的帕朵小姐掩埋。 “殿下，您不必将自己束缚在我的身边，您是人族的天骄，是神主钦定的未来，与我这等人早已不是一个世界的存在。” “先生……您在说什么？”露娜迷茫地抬起头，不知为何，她此刻竟有些心慌，“您，难道不喜欢我了吗？” 令露娜有些崩溃的是，圣子在此刻摇了摇头，“殿下，师乃教书和育人，数千年来我一直兢兢业业，您是我看着长大的，又何来动情一说。” “两个时代的游历，您的心性终归依然是个孩子，殿下无法接受我的离去，不过是您的依赖心过重。” “教会，乃至世界的人们对您无比恭敬，刻意对您保持距离，也只有在下，能够凭借神主的口谕在平日里走进您的生活，您所缺少的，不过是同龄人恰好拥有的陪伴而已。” “您终究要长大，要承载起这片位面中的所有生灵，而直到那一天，您才会明白何为真正的大爱。” 圣子看了一眼荒凉的地球，知道一切已成定数，虽然它没有跨越童年，但至少在它的内部转换下，后世便不会再因为殿下的因果而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至于这方世界，它既然有能力接受您的馈赠，不妨好好期待着它的未来，就如同那位始源之律者所期望着美好一样。” “况且，当您的实力足够，自然不用担心黑暗森林中的变故。” 给这片她深爱着的世界一个机会，赌一把看是这个世界先完成进化，还是黑暗森林先一步完成入侵。 “凯文先生，殿下还有要事在身，未来，就交给你们了。” “知道了。”凯文眼中的锋芒收敛，随着战意的降低，手中的双头大剑也重新变换成天火的形状。 而最后…… “殿下，对于这个孩子，您是否真正对他动过情？” “……”露娜沉默着不语，至少在芙拉成年之后，她便许久没有再回忆过痛苦的往事，每天都生活在快乐中。 “殿下，我该离开了，至少，给这个孩子一个善终吧。” “我知道了，先生……” 圣子身上冒出了点点的星光，随着他闭上眼睛，半神的气息全无，身躯漂浮在太空中，冰冷无比。 露娜抱住了生机全无的芙拉，眼中是说不出的苦涩，她将他的遗体埋在月球，用终焉之力构造出来两具石像，或许未来有一天，会有一位骄傲的战士来到此地，带领着后世的人类跨越终焉。 看着不远处的凯文，苏，华，以及维尔薇的飞船残骸，露娜的眼中闪过落寞之色。 “我会暂时隐藏起自己的痕迹为你们拖延时间。” “不过在此之前，凯文，带我去往世乐土，我要亲自向大家道歉……” …… “如果未来有一天，你需要让这个孩子背负起整个世界的话，那就请便吧，这是我……欠你们的。” …… 回忆至此结束，朦胧之中，芙拉睁开了眼睛，看着停止供电的档案室，他的精神暂时还没有缓过来。 “这里……” “往世乐土，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第180章 侵蚀之律者，黑暗森林 时间还要从一天前说起。 自从房间里那一张诡异的字条被发现后，芙拉（双生）就仿佛失了神一般，他找不到露娜的影子，也感受不到露娜的气息。 往世乐土里出了什么事尚且不明，但危险的气息已经弥漫开来，而失去露娜后的芙拉（双生）什么忙也帮不上。 集合讨论片刻之后，大家决定分散去寻找露娜的踪影，由樱和爱莉希雅带着芙拉（双生）一起行动，现在的他没有任何自保能力，帕朵都还有好运护体呢。 樱在毒蛹混迹那么多年，其感知力堪比阿波尼亚的探测，由她和爱莉带着也放心。 而就在众人搜寻一圈之后，这里却是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故，在三人短暂地分别之后，天空中突然飘下来一张张纸条。 “爱莉希雅，死了？” 芙拉（双生）直到现在依然不敢相信，但记忆体的死亡也没有尸体什么的能够证明，说到底数据体的死亡本就不可思议，除非敌人也能够从数据方面攻击。 再一次集合讨论时，梅比乌斯的表情好像得知了什么线索，准备草草离开却被千劫拦下，甚至还大打出手。 但所幸凯文还在这里，梅比乌斯这一次没有再变回细胞，而是放任她离开，以梅比乌斯的手段，想要抓住她可不容易。 一对墨绿色的蛇瞳盯着黑暗的实验室，换做平日，这片黑暗会给她无比安静的环境来进行研究，她也乐在其中，但今日不同，看着这片黑暗，梅比乌斯不知怎的，竟感觉到了有些心悸。 “见不得人的老鼠，给我出来！” 实验室里传来了动静，梅比乌斯冷笑着，静静地等待着敌人现身，准备把它抓起来好好地折磨一番。 而后……实验室内缓缓出现了小小的绿色身影。 “啊，博士，您怎么回来了？” “克莱因？”梅比乌斯看着这个小家伙有些愣神，“你不去档案室里待着，来这里做什么？” “博士，档案室的记录出现了些许不稳，偏差节点在于记录中的露娜，我正准备拿校准设备去维修。” “那你接着忙吧。”梅比乌斯顿时失去了兴趣，走进实验室里一眼看向了柜台上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罐子，直到现在她也没能研究出个什么东西，那家伙的抵抗太过强裂，就算切片下来在他的操控下也会瞬间坏死，消散。 “克莱因，帮我把特殊试验品3号拿下来。” 梅比乌斯的身高有些尴尬，够不着，而且她平日里的浮动座椅被拿去保养了…… “好的，博士。” 克莱因把那个罐子拿了下来，梅比乌斯看着里面狰狞的面孔，总感觉有些违和。 “小白鼠，乐土里的异常，是你做的吧。” 罐子里的脑袋突然晃动了一下，随后发出诡厄的笑声，对着梅比乌斯张开了狰狞的大口。 “桀桀桀……小丫头，可别太自以为是了啊。” “本座就在这里，你又怎么能确定，这一切就是本座搞的鬼？” 梅比乌斯的一对蛇瞳瞪着他，罐子里的脑袋同样不甘示弱，睁开六只邪异的眼睛与她对视，一时间谁的气势都没有压过谁。 “不听话的小白鼠，看来需要好好调教一番才行。” 可就在这时，梅比乌斯的肩膀被人拍了拍，她没有回头，却一脸不耐烦地道：“克莱因，还有什么事？” “博…博士，您的身体……” 梅比乌斯猛地低下头，在自己的胸口处，一团黑色的诡异粘稠物吸附在她身上，还渐渐融入了她的体内，外表溶解，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没有一点感觉。 “小白鼠，你对我做了什么？！” 梅比乌斯怒气冲冲地看着罐子里的脑袋，可对方的笑声却愈发猖狂，梅比乌斯拿他没有办法，没有露娜压制，她不敢随意地破坏这个囚禁他的容器。 “告诉你一件事，我什么都没做哦，哈哈哈——” 梅比乌斯身体的数据流迅速消散，而在她背后，“克莱因”收起了自己的机械拳头，她脸上闪过怪异的马赛克，瞬间变换出五六种表情，最后一脸笑意地看着罐子里的脑袋。 “我的朋友，感觉如何？” “实在是太棒了——” “克莱因”面露惬意之色，伸了个懒腰，嘴角咧到了耳根处，“你是对的，想要对付乐途里的这些数据体，最有威胁的敌人反而是他们的管理员。” “侵蚀了这具身体，现在除了那几个怪物，再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拦我了。” 罐子里的奈亚拉托提普“桀桀桀”地笑着，“我的朋友，恭喜你，重获新生。” “那么接下来——” 侵蚀之律者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回想着曾经毁灭过它的那根箭矢，以及那位竭尽所有的少女，她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憎恶。 “该向那个女人复仇了。” …… 而另一边，永恒的花园，维尔薇单独找上了凯文，并向他表明了自己的计划。 “你想让我诈死，然后引出幕后的那人？” “没错。”维尔薇点了点头，“我们这里有能力威胁整个乐土的人，露娜，爱莉希雅，还有你，现在已经牺牲了两个，只有你藏起来，我们才有最后翻盘的资本。” 凯文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反问道：“可你又如何确定，对方会相信我的死亡？” “这个嘛……就放心交给无所不能的维尔薇好啦。” 维尔薇没有过多解释，正如同她刚才的话语，“维尔薇”本身就是一种奇迹，值得别人去相信，话已至此，凯文也没有再推辞。 片刻之后…… 维尔薇独自一人来到了乐土的会议室，果不其然，她在这里见到了被篡夺的克莱因，或者说侵蚀之律者。 “解决了，那个笨蛋还真相信了我说的话。” “做的很好。”侵蚀之律者微微一笑，这一次她没有再去用爱莉希雅的形象大摇大摆出现在所有人面前，这副乐土管理员的身份显然更好用。 “按照之前说好的，我会帮助你成为真正的维尔薇，完成‘极恶’的复仇。” 离开了会议室，维尔薇的表情有些茫然，同时又有些窃喜。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侵蚀之律者的信息版本有些落后，早在五万年前，露娜和梅就已经帮助她完成了极恶与其他人格的整合，如露娜所说，把恶念全部凝聚在一个人格里终究不是权宜之计，还不如平均分配。 “放心吧凯文，我一定会为你准备一场盛大的登场仪式的。” 第181章 风波 就在维尔薇和凯文商讨的这段时间之内，另一处却是又发现了许多线索。 “这些崩坏兽……怎么都这么奇怪？” 芙拉（双生）看着樱收回刀刃，沿途两边堆满了褪色崩坏兽的尸体，甚至还有身上带着马赛克的崩坏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心些为好。” 空气中总有股若有若无的危机感，樱并没有放松警惕，而在后院边上，大量的褪色崩坏兽挡住了这唯一的去路，它们举止怪异，以一个刺客的直觉，樱觉得后面肯定有什么。 还未等她刀刃出鞘，眼前的崩坏兽群突然如潮水般褪去，整合成一只造型独特的审判级崩坏兽。 “退后。” 樱的眼中闪过一抹寒芒，崩坏兽咆哮着向她冲来，巨大的利爪挥舞而下，而樱仍旧站在远处，右腿后撤，身子下沉，刀锋——出刃！ 时间仿佛陷入了静止，樱处身一片灰白色的空间内，天空洒落着苍白的雪花而下一瞬，樱闪身来到了那只崩坏兽的身后，利刃归鞘。 “消失吧。” 体型威武的审判级崩坏兽在樱的手中扛不过一秒就倒下，庞大的身躯四分五裂，芙拉能够清晰地看见崩坏兽身上的十几道刀痕。 “走吧，去看看它们究竟在守护着什么。” 芙拉（双生）从容不迫地从沾血的小路上踏了过去，也不担心会诈尸什么的，能在两个刺客的眼皮子底下装死，那倒也有些本事。 推开铁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花园，可这里的空气有些……黏稠，像是混杂了什么，身为融合战士的樱感觉非常不适。 而芙拉（双生）那边反倒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呼一声就跑了过去。 “露娜！” 闻言，樱心中一惊，转头也跟了上去，她总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对。 露娜此刻被绑在一把椅子上，低垂着脑袋，双手被暗金色的锁链锁在背后，一头雪白的头发沾上了死寂的灰色。 “交给我。” 樱正想拔出刀刃砍断锁链，芙拉（双生）却抬手制止了她，接着自己蹲下身子，看着露娜的脸色还算正常之后松了口气。 这样的锁链只可能是露娜把自己给绑了起来，他留了一个心眼，观察着露娜的脸色，还在熟睡的样子，甚至还滴着口水，芙拉（双生）这才放心下来，自己的手掌在锁链上拍动，一直束着她的锁链自然脱落了下来。 “醒醒，快醒醒。” 就在芙拉（双生）呼唤之余，樱突然感觉到了露娜身上爆发出一股磅礴且诡异的气息，尽管只有不到一秒，樱还是应激地抽出了刀刃指向露娜，一滴汗水在下颚滴落。 “快让开！” 听到樱的呼喊声后，芙拉（双生）也毫无保留地相信着对方，起身迅速从露娜身边跳开。 可这一刻樱却愣住了。 因为——椅子上的露娜，不见了。 “我亲爱的樱，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耳边突然响起的低语吓得樱一个激灵，她迅速反应过来转身出刀，冰寒的气息尽出，时间都因此减缓了流速，可刀刃却是牢牢地被那人用两根手指掐住。 “樱，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对我突然发动攻击？” 樱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少女，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她知道这只是个冒牌货，否则绝不可能直到现在还散发着这么危险的气息，就连芙拉（双生）都站到了她的身后躲好，只不过他的双拳紧握，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愤怒。 “你的演技可真差。” 被拆穿过后的“露娜”也不恼火，而是一脸微笑着看向她身后的芙拉（双生），“芙拉，过来，难道连你也不相信我了吗？” 芙拉（双生）虽然愤怒无比，却也知道此刻要保持冷静，对方借据的露娜的数据体，而知道露娜真正能耐的只有他，樱不能在这里与她单独作战，除非叫上凯文，或许勉强有一战之力。 “樱，做好准备撤退。” 樱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对面，“露娜”突然面色一冽，从身体里释放出无尽的黑雾，如浪潮般朝着两人袭来。 芙拉（双生）迅速跑到铁栅栏处，拔出短刀，一层淡淡的暗金色光泽附着而上，哪怕离开了露娜，他依旧是在地狱里摸爬滚打了一年多的刺客，破开禁制创造一条生路还是没问题的。 樱凝重地看着漫天的黑雾，手中的冰昙天仿佛在颤抖，可她却依然死死地握着刀柄，摆出拔刀斩的架势。 “冻结。” 漫天的黑雾突然结成了一道冰墙，还没等樱松口气，她自认为无比牢固的冰墙只抵抗了不到一秒便出现裂纹，而芙拉（双生）已经破坏出了一条逃离通道。 “樱！快走——！” 谁也没有看见，黑雾中的“露娜”咧嘴一笑，下一刻已经不见了踪影。 而被黑雾席卷的樱，凭借着之前听到的芙拉（双生）的声音判断出了方位，毫不恋战转头就跑。 黑雾遮挡了她的视线，她只能将危险感知放到最大，同时一刻不停地朝着芙拉（双生）那边跑去。 一只粗糙的手突然抓住了樱的手臂，她原本还想要应激出刀，下一刻，眼前的黑暗消失不见，两人已经来到了花园外面。 “现在还不能松懈，离开这里，把情况告诉大家。” …… 而原本充满黑雾的花园之中，“露娜”一脸微笑地看着眼前的芙拉（双生），可在他的眼中却显得无比恶心。 “【双生】，相伴相生，缺一不可。” “本座记得，你们的刻印是这个意思对吧。” “……”芙拉依旧无言，只是将手中的短刀对准了“露娜”。 “那么，现在你又该怎么办，折翼的小鸟？” “露娜”卸下了伪装，嘲弄的笑容摆在脸上，他倒是不急于将芙拉（双生）干掉，就像他占据露娜的身体也费了好一番功夫，又是给罐子上封印的又是给自己锁住，她最后的意识就像是风中残烛。 “我记得，你好像也只是一个错误的失败品，一个被无情抛弃的可怜家伙罢了。” 随着露娜这个记忆体的数据流入他的体内，他也逐渐知道了一些过往，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 “啧啧啧……就因为‘感恩’这种无聊的理由，你在知道一切的情况下还是恬不知耻地想要跟在她身边，我都看不下去了。” “可最后你获得了什么？身死道消，甚至连灵魂融合出的孩子都只不过是一个工具。” “你……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替代品而已。” “说够了吗？”芙拉（双生）冷冷地回应着，虽然他的那些话是事实，而且用露娜的声音说出来很是伤人，但…… “如果你以为这五万年来的感情，就凭这几句话能够打破的话，你未免也太天真了。” “【混沌】，奈亚拉托提普。” 被点出真名的奈亚表情一僵，他有那么一瞬间感到很愤怒，不过随即便冷静下来，戏谑地看着眼前的（芙拉）。 “不过，你现在很生气对吧，可你面对这副身体又下得去手吗？” 奈亚大大方方地站在原地，他笃定了芙拉（双生）绝对不敢出手，而此刻他还偏偏放出了一幕投影，是露娜残存的意识在这具数据体内苟延残喘的狼狈模样。 “你——！” 奈亚得意的笑着，整个人突然化作一张血盆大口冲向芙拉（双生），“既然你下不去手，那你们就一起下去团聚吧！” 第182章 侵蚀:我人麻了 不一会儿，英桀们再度汇聚在一起，仅仅只是一个下午，坏消息就一件一件地传入大家耳中，所有人都脸色阴沉。 凯文死了。 梅比乌斯死了。 敌人占据了露娜的数据体。 英桀中最强的三人都已经确认死亡，剩下的人拥有的手段极少，最后唯一可能有用的也许就只剩下对凯文武装666。 但这么做的代价，他们承担不起，这代表着他们主动放弃了五万年来的努力，伊甸和阿波尼亚都持反对，如果不到最后一刻，对凯文武装666绝对不能启动。 而一边伪装成芙拉（双生）混入的侵蚀之律者对此嗤之以鼻，它已经摆脱了数据体的存在方式，随时可以借助暗能给自己构造出一副实体出来，删除整个往世乐土，除非将它永远地困在数据流里。 侵蚀的传播性，可是很强的。 “我们不能放弃露娜。”没由来地，侵蚀之律者提了一条馊主意，“以露娜的本事，应该还有反制敌人的手段，她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占据她的身体。” 伊甸和维尔薇察觉到了异常，眯起了眼睛。 话虽如此，可侵蚀之律者对自己的合作伙伴有着很大的信心，感受到了暗能的伟力之后，它对于奈亚拉托提普几乎狂热，恨不得在那里将侵蚀永远传播下去。 一个迟迟不肯突破的半神，另一个是二阶巅峰神明的分身，想想都知道该怎么选好嘛。 “不说该如何唤醒露娜，我们现在甚至连直面敌人的资格都没有。” 维尔薇提醒了一下，就凭樱和芙拉（双生）在它手上讨不到任何好处一样，他们之中只有凯文，露娜，爱莉希雅知道各自的底蕴。 樱也说出了自己直面敌人的情况，那片侵蚀一切的黑雾，令她感到无比心悸的能量波动，叙述到最后，大家也终于明白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层次的敌人。 但……英桀从来不缺少战斗的勇气和意志。 “不行不行不行，露娜姐都栽了，咱肯定也不行的。” 除了某只怕死的小猫。 维尔薇提议道，以阿波尼亚和苏为中心将乐土全部排查一遍，看看还有哪些地方出现了异常。 英桀们再次分散的时候，侵蚀之律者仍旧跟在樱的身后，这次大家都格外小心，各自的搜索距离不超过五百米。 可即便这样，侵蚀之律者依旧找到了下手的机会。 “樱，我们去一趟档案室吧，那里时刻监控着整片往世乐土，说不定会有所发现。” 樱心里想着，档案室的重要性自然不必多言，可敌人肯定不会对这个地方毫无防备，自投罗网也说不定。 “我们有能够自保的能力，其他人可未必，这个任务只能由我们来完成。 樱最终还是被怂恿着来到了档案室，行动前她跟维尔薇打了招呼，而维尔薇几乎瞬间就把目光放到了侵蚀之律者身上。 懂了~ 档案室，樱在桌前翻动着监控，往世乐土作为第十三神之键，可以根据崩坏能反馈探测到每一个角落发生的事。 而樱才刚刚看到梅比乌斯的实验室那里，侵蚀之律者就已经带来了一些资料。 “樱，这些……我认为不该瞒着你。” 樱接过看了看，才第一眼她就挪不开视线，双手紧跟着颤抖了起来。 律者档案十二：侵蚀之律者——凛 看着樱脸上不断变化的表情，最后几乎濒临崩溃，侵蚀之律者真的都快要笑出声，所以说人的内心就是脆弱，看似牢不可破的羁绊实际上形同虚设。 突然间，侵蚀之律者感受到了一股寒意，一抹刀芒瞬间便抵在了它的咽喉处，樱的眼睛通红，声音冰冷。 “为什么要瞒着我？” “……对不起。”见到咽喉上的刀芒，侵蚀之律者刚才差点被吓到反击，但还好樱及时停了下来，它也没有撕破脸皮。 “只是我觉得，你应该有权知道这些。” 樱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架在它脖子上地刀刃缓缓拿开，入鞘。 “呼……抱歉。” “嗯？”这番场景倒是给侵蚀之律者整不会了，她不应该一脸仇恨地砍下去才对吗，这么快就原谅这些人了？ “我只是一个记忆体，外面发生过什么事，都已经跟我没关系了。” 骤降的温度让樱迅速冷静下来，她的脑海里一直回忆着刚才，在记录上看到的“自己”说出的那一段话。 “我……守住了身为姐姐的骄傲。” 樱长叹一口气，让自己不再去想那些烦心事，而是专注于眼前的任务，“接着找吧。” 侵蚀之律者有些崩溃。 “既然如此，那你也没用了！” 侵蚀之律者放弃了这个数据体，转而变成爱莉希雅的褪色妖精小姐模式，手中的长弓拉开，水晶箭矢猝不及防地射向樱。 “铛——” 樱握紧冰昙天，战意升腾，眼中的寒芒令侵蚀之律者都隐约颤抖，她已经摆好了战斗架势。 “早就察觉你不对劲。” “唉呀，亲爱的樱，你为什么对我抱有这么大的敌意，我可是会伤心的哦。” 侵蚀之律者仍旧不知死活地表演着熟悉的爱莉希雅语调，果不其然，樱的眼中多了愤怒。 “闭嘴！” 樱冷声道，指尖顶住刀鄂，在寒芒出现的一瞬，侵蚀之律者拿着弓箭的手臂就已经飞了出去。 “不管你是什么，借用他们的外表，他们的声音，可你终究无法成为他们。” “低劣的模仿者。” 被戳到痛处，侵蚀之律者也收起了玩味的笑容，断掉的手臂在下一刻生长回来，它冰冷的眼神注视着樱，三支箭矢搭上弓弦。 “你们这些人，无论哪个世界都是一样，都只会惹我生气啊。” 破空声让樱迅速反应过来，挥刀劈砍射来的箭矢，而落在地面的水晶箭矢竟还留了后手，三道复合的水晶球笼将樱封锁在其中，甚至难以做出挥刀的动作。 “你们不过是一群失败者，就不要再干扰别人的进程了。” “你们会永远消失，而我——会永远存在。” 水晶球笼“砰”的一声突然炸开，樱握着维尔薇悄悄塞给她的涤罪七雷，此刻她愤怒的心情竟是压过了涤罪七雷内狂暴的雷霆，让它能够为她所用。 “你大可以来试试。” 刀芒指向不远处的侵蚀之律者，对方回应的只有充满戏谑的表情。 第183章 【鏖灭】的狂王 侵蚀之律者的手段远不止如此，在解决完樱之后，它再次伪装成芙拉（双生）混入了人群，而当他找到苏的时候，他身上挂着明显的伤痕，有许多数据缺少的马赛克。 “苏……” 侵蚀之律者拖着重伤的身体，苏一脸意外地看着他，右手却不动声色地背在了身后，只要对方有动作，他便会立刻取出须弥芥子中的星海谐律。 “芙拉，发生什么事了，你遇到敌人了？” 前来的只有他一个，想必樱已经惨遭毒手，一想到这点，苏眯着的眼睛睁开了半分。 “是……樱……” 苏捏紧了拳头，身后埋伏着的那人也有些愤怒。 侵蚀之律者声音虚弱，对苏暗地里的安排浑然不知，自顾自道：“暗能……我不会认错的，是黑暗森林的东西，它们污染了樱，也污染了露娜……” “苏，我们必须告诉其他人……” 话音未落，一旁偶然路过的千劫突然间就闯了进来，这一幕谁也没有反应过来，但千劫毫不犹豫地掐着侵蚀之律者的脖子，缓缓提起，声音冰冷道：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侵蚀之律者挣扎着，嘴里缓缓出声：“樱……已经被污染了……” 暴怒的千劫直接将他砸在地上，拔出破灭廊柱狠狠地砸向深陷地板的侵蚀之律者，熔岩喷涌，熊熊的烈火包裹了他的身躯，人为崩落开启，千劫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杀意。 “你——再说一遍！” “千劫，等等！” 千劫突然闯入打乱了苏的计划，他原本是想借助华，以敌人为媒介闯入消散的数据流找到它的真身，这一方案只能在敌人警戒降到最低的时候才能奏效。 千劫赤红的目光扫了过来，看着苏非常不爽，“怎么，盲人，你也相信这个家伙的鬼话？！” “要我说多少遍你们这些蠢货才明白！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樱从来都不是背叛者！” “唉，没办法了。”苏感觉跟这个家伙交流实在是有些头疼，忽然间，他取出了星海谐律，枪口指着地上无法反抗的侵蚀之律者。 “华，动手！” 一旁早已按耐不住的女子无比迅捷地冲了出去，羽渡尘将她的作战服染得通红，带着凤鸣的剑刃划破云层，凶戾的凤瞳死死盯着侵蚀之律者。 “须弥无量——伊甸之星！” 三位战士纷纷朝着侵蚀之律者使出了全力，它震惊于居然在这几个家伙身上感觉到了威胁，索性直接撕破伪装，原地化成一滩黑泥遁了下去，再出现时已经是在一百米开外。 梅比乌斯崩落的形象，不过身后的蛇尾在刚刚的攻击下断裂，在自身的力量下形成虚幻的马赛克。 虽然她可以费些功夫解决掉所有人，但她已经不打算重蹈覆辙，这次她不会再给这些冥顽不灵的老古董任何机会。 “你还在看什么！现在浪费的可是你的时间！” “桀桀桀……” 突然出现的笑声让三人一惊，而他们惊愕地发现身边的世界却已陷入一片灰白，自身已经做出了冲刺的动作，却停在原地连半点距离都没有挪动。 “【崩坏】的权柄，新玩具意外的好用啊哈哈哈。” 三人明明没有发现身边的任何存在，却分别受到了不同方向的的打击，苏倒飞了出去，华深深陷入了地板，而千劫，则是被重重地贯穿了胸口。 一团黑雾突然闯了进来，在千劫身前形成露娜的身影，只不过她的眼睛形同深渊，灰白的头发也没有之前那样亮泽。 而缓过来的苏，则是在对方身上被锁链勒出的痕迹上，看到了一些令人无比恶心的小虫子，它们在努力修复着这具自残的数据体。 “抱歉，我的朋友，来这里之前耽搁了一点时间，你不会怪我吧——” 明明他的语气很温和，可侵蚀之律者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寒意，没办法，她打不过这家伙，他已经不是律者能踏足的范围了。 “怎么会呢……” “好了，现在就快点了结他们吧，我之后再带你去看看更有意思的那几个人。” 对于这位爷，小侵蚀只能循循善诱，和声和气地顺着对方的思路来。 “不急不急，朋友。” 奈亚拉托提普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几个人，先从眼前的千劫开始吧，那一脸愤怒的样子，可自己的脸就在跟前，他却挥不出拳头，这表情可真有意思。 之前从暴君那里忽悠来了崩坏一半的权柄，他还没觉得有什么用，不过他自己都没玩明白，又怎么可能把玩具的第一次交给索托斯那个讨厌的家伙。 他的手心握着侵蚀病毒，只是稍微运转一下便能够拥有这里律者的所有权柄，侵蚀病毒，貌似也能探查记忆，还能够避免他去问索托斯那个讨厌的家伙。 “混蛋……” “你对我……做了什么？！” 千劫的眼眸中喷着怒火，此刻却是奇迹般地发出了声音，他身边的灰白色空间冒出了点点红光，奈亚拉托提普有些惊讶，在这样重伤的情况下，千劫的拳头竟然还缓缓向前移动了一公分左右。 “我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奈亚拉托提普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笑容，不顾千劫那一脸恶心的表情，将手缓缓搭在了他的头顶，顿时，无数的记忆逆流进入他的脑海，这位【混沌】此刻已然明白了眼前的男人又是怎样的另一种【混沌】。 “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这就是你的一切啊，逐火英桀第六位，身负鏖灭之火的战士，千劫！” “普通人的生活？不——你想要的根本不是这种东西，而是一个——” 而随着奈亚拉托提普第一句话出口，束缚着千劫的灰暗空间竟然出现了些许裂痕，烈火中裹挟着愤怒至极的声音，带着那个男人炽烈的拳头。 “我说了，给我闭嘴！” 奈亚拉托提普对于他的打断似乎有些不满，灰暗的手掌擒住了千劫的拳头，五指合拢，千劫拳头身上的烈焰缓缓消散，进而被彻底捏碎。 而现在，奈亚拉托提普突然又对他这副弱小又无能为力的表情起了兴趣，微笑着继续拱火。 “他真正想要的［事物］……” “够了。” “不过是一个能回去的地方——一个［家］。” 奈亚拉托提普伪善的笑容看着千劫，任凭他的拳头在自己的手掌下挣扎，那熄灭的火焰已经不会再度燃起。 “我答对了吗？” 被这样一双眼睛凝视着，千劫也终于忍不住彻底爆发。 “够了！” 不再是人为崩落，而是更加彻底的过重超变，千劫在被奈亚拉托提普一次次挑衅之后凭借自己的力量打破了阿波尼亚的戒律，第一次以这副怪物的姿态显现于世。 看着眼前这个完全没有人形的怪物，侵蚀之律者的眼中露出了恐惧，她可不记得之前千劫有这种手段来着。 “不愿面对自我的人啊——” 奈亚拉托提普依旧风轻云淡，任由着那只被熔岩覆盖的拳头砸在自己身上，如狂风暴雨般的拳头落下，奈亚拉托提普自始至终都沉浸在享乐里。 “只有这样的人，撕下他们的伪装时才更有意思啊——哈哈哈哈哈！” 最后的拳头落入土坑之中，可原地哪还有奈亚拉托提普的身影，他闪烁来到了千劫的脑后，狂暴的烈焰甚至无法点燃他的衣襟，在他轻飘飘地随手一掌下，千劫庞大的身影瞬间坠入地面深处，烟尘四起。 不久之后，奈亚拉托提普拖着半死不活的千劫走了出来，直到现在他都仍然维持着人为崩落的样貌，烈火遮挡了他的表情，只露出那对依旧凶戾的眼神在外面。 “千……劫……” 不曾想，还有另外一人也即将突破灰白色空间的封锁，迦楼罗的不屈让华不再顾及，人为崩落展开，一拳轰在苏身后的灰白色上，他也逐渐恢复了动作。 “苏，快点让千劫离开！” 华只落下来这一句话，便被侵蚀之律者找了上来，现在场面无比难堪。 “须弥芥子……” 苏用刚刚恢复的力量从奈亚拉托提普手中夺回了千劫，将他传送到了阿波尼亚那里，而奈亚拉托提普依旧面露微笑，仿佛刚才一切都是有意为之。 “猜对啦——” 奈亚拉托提普打了个响指，缓缓朝着苏走去，“侵蚀病毒已经感染了千劫，你猜——如果让别人接触到他的话，那人会怎么样？” “可恶！”苏握着伊甸之星的手在不停颤抖。 第184章 末路 至深之处…… 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千劫缓缓朝着教堂走去，他的身体除了一开始被打出来的大洞，半边脸颊也被泯灭，身上的火焰都不稳定地闪烁着，时不时浮现出数据错乱的马赛克。 而阿波尼亚已经感觉到了他的到来，但是随着她和伊甸亲眼看到这一幕，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千劫？”伊甸尝试呼唤着，她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千劫是如何来到此地，此前又经历了什么。 阿波尼亚看着这个男人的惨状，已经判断出了他的现状，惋惜地朝着伊甸摇了摇头。 “果然，他的记忆体已经千疮百孔，甚至……距离消散，也仅是一线之差。” 伊甸也跟着叹息了一声，眉头不见舒展，“那么，对方的动作……要比我们想的更加蹙迫。” 但现在，伊甸最关心的只有一件事。 “千劫他……仍有生还的希望吗？” “……希望渺茫。” 阿波尼亚双手合拢，习惯性地做出了祈祷的动作。 “可怜的孩子，他的意识，恐怕已经先一步弥散了。是凭借这副残躯的可能，才得以来到这里。” “也只有他……才能做到这种事。” 伊甸看着千劫身上的火焰逐渐熄灭，再回想起今天所发生的诸多意外，悲凉的感觉涌上心头。 “也就是说，我们又多了一位，未能留下任何线索的牺牲者。” 伊甸已经猜到之前的芙拉（双生）是假冒的，因此，他提供的信息也肯定有问题，而且，不止芙拉（双生），樱恐怕也已经遭遇不测。 殊不知，让千劫重伤至此仍旧来到这里的可不是他的本能，而是此刻遍布他记忆体内的无数侵蚀病毒，奈亚拉托提普想要得到更多信息，就必须让它发挥出病毒的真正作用。 果不其然，阿波尼亚按照他预想中的，闯入了千劫的意识空间。 在此期间，伊甸一直守候在她的身侧，但其实有着侵蚀病毒的气息，那些褪色的炮灰便不会找来这里。 许久过后，阿波尼亚带着一脸悲意醒了过来，在伊甸正想出声提问之前，她就已经先一步比了个噤声。 “【请】不要再打扰他了。” “他的一生都是那么吵闹，但至少……我想让他能平静地离开。” 因为他此前所说的内容太过震撼，阿波尼亚不忍再让他最后在失去与孤独中离去。 可正当她想要给予千劫最后一个［临终幻景］时，一声厉喝阻止了她。 “滚开！” “我不需要……你给我的幻觉……” 阿波尼亚收回了手，她尊重千劫的选择，因为这个男人的抗拒，竟是让他奇迹般地又苏醒了片刻。 “我都明白，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 千劫的意识越来越虚弱，但他自从接管身体后一直都保持着站立的姿势，直到最后之前绝不倒下。 “闭嘴……” “我真正想要的……我知道自己没资格拥有……” “但这一次……这一次……我有没有……［的确］保护了些什么……？” “回答我……你……回答我……” 千劫的意识正在消散，他已经快要听不清周围的声音，他有些急迫，却又无能为力。 阿波尼亚的眼角滑落两滴泪水，曾几何时，她也无数次面对过这样的情景，只不过这一次，是一直都在抗拒着任何［幻觉］的千劫。 “是啊……你做到了……” “睡吧……你……不会再失去任何事物了。” …… 待一切沉淀，伊甸看着阿波尼亚身上缓缓浮现出侵蚀病毒，她也同样明白了一些。 这是连续几名逐火英桀用生命换来的线索，而如今，阿波尼亚完成了触碰，也终于明白了敌人的真正面目，是如此的不可思议。 “伊甸，【请】千万不要，和对方有所接触——这条戒律，是我能为你留下的最后一件事物。” “请立即前往最后一样信物的所在吧，并且，保护好它的主人……” “维尔薇。” 经过阿波尼亚的讲述，伊甸才真正明白他们此刻所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存在，尽管乐土中不存在背叛者，但……他们的敌人，对于这些记忆体而言，在此处，是如同［终焉］一般的存在。 律者，而且是奈亚拉托提普通过时间长河带回来的，已经被爱莉希雅击杀过一次的——侵蚀之律者。 以及真正的幕后主使——【混沌】的分身，此刻占据露娜身体，能够使用暗能以及【崩坏】两种能力的奈亚拉托提普。 这些都是奈亚故意透露给千劫的信息，为的不过是在这场必胜的局面之中看着这些人会如何挣扎罢了。 夜，已经深了…… 而往世乐土之中，没有人带着任何困意，通过阿波尼亚，现在所有人都明白了敌人的面目，而最后一件信物的主人，同时也是幸存下来的智囊，维尔薇，此刻却找不到任何能够与之应对的办法。 已经经历过一次死亡的侵蚀之律者，意味着它对他们的手段了如指掌，甚至可能体验过她制造的全套“对凯文武装”。 绝招讲的就是出奇，而失去了露娜的绝对力量这一优势之后，还在明牌的情况下，英桀们已经束手无策。 凯文，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维尔薇。” 伊甸推开了工坊的大门，果不其然，维尔薇无比严肃地坐在机床上，认真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 “呀，伊甸，你来了。” “也对……［信物］的主人，现在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伊甸很少见到这个大魔术师有如此烦恼的时候，这恰好证明此刻的情况不容乐观。 想来想去，维尔薇最终叹了口气，看着脚底下自己心爱的工坊，心中含着无尽的眷念与不舍。 神明反侦察装置，这才是维尔薇在五万年前配合露娜捣鼓出来的最高创作，只不过当时已经坐实了神痕计划的实施，她也就把这个装置安放在了往世乐土里，为了不让神明们察觉到这条留给现世战士们的后门。 但因为四年前的那场意外，他们不得不将重伤的芙拉从非洲接回来，这也就导致奈亚拉托提普注意到了这个地方，并为了据为己有，所以一直跟梅比乌斯耗着。 他也不想启动那个对凯文武装666，虽然英桀们输了，他同样也一无所获，还耗费了大量时间，顶着风险穿越世界泡给这个世界带了另一张考卷。 “也不知道关掉的话，外面的凯文能不能注意到这里。” 无论发生什么情况，凯文依旧是他们保底的手段，这就是信任。 而比起没有被凯文发现，维尔薇更担心会不会先被别的神明察觉到，直接地皮都给他们扬喽。 一筹莫展，哪条路都不通。 维尔薇看着抢救下来的记忆备份，里面的芙拉已经进行到了最后月球的部分，她欣然一笑，脑袋里的鬼点子顿时冒出来一堆。 “伊甸，或许，我们还没有到穷途末路……” 第185章 只有凡人能做到的事 “嗯，不错。” “虽然都是失败者，不过在取悦我这件事上，你们倒也还有点用嘛哈哈哈——” 奈亚拉托提普把眼前残破不堪的华和苏直接抹除，侵蚀病毒已经获取了他们的记忆，甚至还将他们的料全都抖了出来，让他在最后享乐一番。 梦想成为医生，却屡次落榜，最后就连唯一愿意教导自己的前辈都救不回来。 而另一个则更有意思了，戒律，神音，使命，这个女人的一生都被这三样东西所束缚，甚至已经失去了自我，现在已经到了对梅和梅比乌斯闻风色变的程度。 “好了，不知道接下来的玩具，又会给我怎样的惊喜呢？” 侵蚀之律者同样急不可耐，但这回她同样又小心谨慎，要不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命令，她都想全程苟起来等待奈亚拉托提普把这些人全都收拾了。 虽然心中怀恨，但她也被爱莉希雅的两度反转打出阴影来了。 “接下来是——科斯魔和格蕾修。” “两个不谙世事的小鬼啊……”奈亚拉托提普提不起什么兴趣，还是对付千劫那样表里不一的人有意思，但要说“普通人”的话，他心中倒是有了一个人选。 “桀桀桀……” 这些人里面，不是刚好有一个怕死怕的不得了的“凡人”嘛。 “那两个小鬼就交给你了，我要去找些更有意思的家伙玩。” 画室…… 科斯魔早就在这里埋伏了一下午，格蕾修可以看破本质，以颜料描绘出一个人真正的样子，而这也意味着奈亚拉托提普和侵蚀之律者的伪装在格蕾修面前将无所遁形。 但科斯魔本想把格蕾修带到维尔薇那里避难的，格蕾修却是坚持要留下来，因为——她不想让科斯魔独自面对危险，她想证明自己也能够为大家办到些什么。 此刻，格蕾修的所有画作全部出击，以自身颜料为护盾，帮助它们抵挡着侵蚀病毒，而科斯魔则是在画室的大门前静候着，他相信敌人一定会来的。 “嗒……嗒……嗒……” 最终，侵蚀之律者来到了画室的大门前，看着警戒的科斯魔，嘴角微微上扬。 她知道他们的选择，所以这一次，她不会再劝说他们活下去，也不会再给他们准备的机会。 “律者……” 想必格蕾修已经按照要求画好了他的画像，这样一来，科斯魔也就可以毫无负担地进入过重超变状态，直至碾碎眼前的敌人，他都不会再停止厮杀。 无论再重复多少遍，侵蚀之律者始终看不惯他这样子，想成为凯文那样的英雄？ 可笑。 “果然，只有这副反派的样子才更适合你啊，科斯魔——！” 侵蚀之律者狰狞地笑着，暗能环绕着她的身体，撕裂着她身边蔓延开来的蓝色幽焰，让她心无旁骛地朝着超变的科斯魔发起了攻击。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帕朵菲利斯畏畏缩缩地躲在纸箱里，罐头也躲在暗处的角落里为她放着风。 寻找线索……一开始她也去找了的，但自从听到樱姐和劫哥都牺牲了的时候，她就躲了起来再也不敢露头。 “苏哥，阿华……” “我真的……好没用啊……” 帕朵躲在这个小纸箱里忏悔着，不知不觉中眼泪已经从她的脸颊滑落，一是出于对敌人的恐惧，而是出于对无能自己的自责。 哭泣声持续了不知道多久，而此刻，帕朵抹去眼角的泪水，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打气，她小心翼翼地从纸箱里探出脑袋，并没有发现敌人的身影后松了口气。 “小猫——” 幽幽的声音瞬间吓得帕朵一激灵，回过头去，奈亚拉托提普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貌，还朝帕朵伸出了自己长长的舌头。 “找到你了——” “啊——” 帕朵惊吓地脸色苍白，爬出纸箱一溜烟就没了影儿，边跑还边大声喊叫着。 “救命啊——！” 她知道自己跑不过敌人，只能通过大声叫喊希望有人能够来救援自己，但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剩下的应该就只有伊甸姐，维尔薇姐，阿魔和小格蕾修了，凯文老大不在，她到哪里都没有安全感。 果不其然，哪怕帕朵绕了一大圈的路，在各个小路里穿来穿去，最后还是难免撞上了奈亚拉托提普的身影，而这一次，奈亚拉托提普单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提起，伸出舌头在她的脸颊上舔了一圈。 “不……不要吃掉咱啊！” “咱不好吃的，我已经有两个星期没有洗澡了，身上很臭的啊！” 帕朵的临死挣扎在奈亚这里可没有半点用处，他甚至眼睛微眯，一脸微笑着回应道：“没事，我口味重。” 说着就张开深渊巨口，看着一圈泛着寒光的牙齿，还有舌头上隐隐蠕动的虫子，帕朵吓得哭了出来，差点没直接昏过去。 “菲利斯——！” 熟悉的声音把帕朵从绝望里拉了出来，突然间，裹着烈焰的拳头将奈亚拉托提普轰飞了出去，一身崩落姿态的华稳稳地接住了她。 “呜呜呜……” “阿华——” 帕朵还没来得及感动，奈亚拉托提普就已经从废墟里走了出来，刚刚那一拳着实有点痛，脑袋都扭了360度。 “帕朵，你快走，这里交给我！” 华把帕朵放在地上，神色凝重地看着满脸黑线的奈亚拉托提普，帕朵还有些犹豫，可当华把一片赤红的羽毛悄悄放在她手上的时候，她抿着嘴唇，不舍地逃走了。 “阿华——！你等着！咱一定会来救你的！” 只是帕朵没有注意到，在她离开以后，奈亚拉托提普脸上露出了无比奸诈的笑容。 档案室，这里已经损毁得差不多，资料上也都残留着侵蚀病毒的痕迹，更危险的是周围还有褪色的崩坏兽群徘徊，帕朵在这里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 ［菲利斯，拿到芙拉敌人记忆备份，现在只有他能够解决这次的危机。］ “阿华，你放心，我一定会做到给你看的！” 帕朵的眼神里流露着坚毅。 凭借自己灵活的身法，和猫猫特有的静步特性，帕朵在档案室里逛了一圈，甚至连唯一没有被破坏的始源核心都查看了一遍，却哪儿都没有发现记忆备份。 “该不会……小老板已经……” 帕朵越想越觉得害怕，最后连忙摇了摇头，不会的不会的，在小老板进入备份之前她还给了分享好运的护身符，以她的运气，怎么可能会在这种关头出事呢？怎么……会呢？ 罐头蹭了蹭她的腿，“喵”的一声让帕朵菲利斯迅速回过神来，她的鼻头有些酸。 ［菲利斯，用你的能力，锁定芙拉的记忆备份，把他从敌人手中抢回来。］ ［这件事，只有你能办到。］ “阿华说的没错。”帕朵揉了揉眼睛，抱起罐头放在自己的头顶，“罐头，咱虽然不像凯文老大他们那样是个英雄，咱只是个贪生怕死的凡人，平日里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晒太阳和喂猫……” “但是咱啊……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在发光发亮，就咱还躺在那片沙滩上享受着最后的阳光，咱也是……会不甘心的啊……” “没错，这世上，也还是有些事，只有像咱这样的凡人能够做到呢。” 罐头从她的头顶跃下，在身前形成一扇门扉的形状，而帕朵无畏地把手探了进去，里面虽然有一只手很快抓住了她，但她也抓到了记忆备份。 帕朵面色惊恐，却始终都没有松手，反而尖叫一声，用力把记忆备份抢了过来。 “阿华！快看，咱拿到了——！” 帕朵举着记忆备份，开心地像捡了一百块似的，而暗处的奈亚拉托提普也显出来身形，看着帕朵一步步按照他的计划拿到记忆备份，脸上露出了微笑。 “是啊，可爱的小猫，你成功……被我骗了呢。” …… 而另一边，维尔薇看着关闭的空间门，再结合刚才听到的帕朵的尖叫声，脸色变得无比阴沉。 “伊甸，出事了。” 第186章 问:猫怎么叫 “是啊，可爱的小猫，你‘成功’——被我骗了呢。” “哈哈哈——！” 奈亚拉托提普猖狂地笑着，而这样的笑声在帕朵看来也无比惊悚，她不明白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只注意到那道火红的身影没有进入档案室。 “你把阿华怎么样了？！” “嗯？” 被奈亚拉托提普瞪了一眼，无比气愤的帕朵瞬间缩了缩脖子，同时也死死地把记忆备份护在怀里。 “这样就对了嘛。”奈亚拉托提普一步步朝着帕朵走去，而为了让她死个明白，也是为了让她取悦自己，他在帕朵的眼皮子底下变换成了华的样子。 “太好了菲利斯，你拿到了记忆备份，现在，快把它交给我吧。” 听着熟悉的声线，帕朵的脸色瞬间一片苍白，她忽然间明白了一件事，自己被他彻头彻尾地骗了，阿华已经死了，而眼前的这个怪物，故意引诱她去夺回记忆备份，目的自然是为了—— “不行！”帕朵转身就跑，死死把握着记忆备份不肯松手，如果刚才在门的另一侧抓住她的人不是奈亚拉托提普，那会是谁？ 猛地，帕朵突然意识到，自己又闯祸了。 “不错嘛小猫咪。”奈亚拉托提普看着她丰富的表情变化，开怀大笑着，和帕朵保持着一定距离追逐着，“我可得多谢你，才能不费吹灰之力从维尔薇手中把记忆备份抢回来，现在整个乐土，也就只剩下你们三个了！” “而马上，乐土里的英桀就要再减一员，你坑了自己的同伴，你猜待会儿维尔薇看到你的尸体时会作何感想？” “悲伤？惋惜？不不不不……她眼中只会有愤怒，因为是你亲手夺走了她们最后的希望，并把它交给了你的敌人。” “也就是我——【混沌】，奈亚拉托提普，哈哈哈哈！” 奈亚拉托提普无情的话语摧毁着帕朵的心理防线，她难受地双手抱着头，边呢喃的同时也不忘了逃跑。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大家……” “是你！亲手夺走了她们最后的希望！” 帕朵脚步一滑直接摔了出去，滚了好几个圈撞在墙面上才停了下来，此刻她已经没有力气再逃跑，因为自责填满了她的内心，对于维尔薇姐未知看法的恐惧在此刻超越了死亡。 “是咱……害了大家……” 看着帕朵将近崩溃的样子，奈亚拉托提普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五指抓住她的脑袋提了起来，利爪在她的脸上留下五道血线。 “小猫，我再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怎么样？” 帕朵茫然地看着他，眼里已经没有了高光。 “原本呢，你的结局就是这样平平无奇死去，但伟大的奈亚拉托提普大人大发慈悲，允许你为你的同伴们最后再帮一个忙。” “我可真是太仁慈了。”说着，奈亚拉托提普都自我感动了起来。 帕朵恐惧地颤抖着，不是因为死亡，而是害怕自己又犯错。 “可……咱已经把事情搞砸了，咱还能做什么？” “很简单。”奈亚拉托提普不费功夫就把记忆备份从她的怀里拿了出来，在她的眼前晃了晃，“现在，用你的力量把芙拉从记忆备份里带出来，让他来对付我，只要他赢了，这样你们不就都得救了吗？”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但……可能吗？ 先不说芙拉在非洲的战绩，他早早就让完事的侵蚀之律者等在了一边；再者，就算他能赢得又怎样，这些逝去的记忆体已经回不来了。 无论从哪方面，他都想不出来该怎么输。 于是，在他的哄骗之下，帕朵正在用自己的力量将芙拉强行脱离记忆备份，而随着淡淡的门框变得凝实，头晕的芙拉在帕朵眼前缓缓走了出来。 “这里……” “往世乐土，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大门背对着奈亚拉托提普，可出来的一瞬芙拉就感觉到了非常危险的气息，经过了两段人生，他应激反应般地退后抽出长刀，刀刃指向眼前这个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敌人。 “奈亚……拉托提普！” “先别急嘛小子，看看你身后。”奈亚拉托提普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他也不急着动手，指了指芙拉身后消耗过度而瘫倒的帕朵菲利斯。 可芙拉还没有回头，一支暗紫色的箭矢破空而来，瞄准的并非芙拉，而是不能动弹的帕朵菲利斯。 “噗——” “帕朵！” 侵蚀病毒缓缓占据着帕朵的记忆体，而她也如同风中残烛一般，颤抖着抓住了芙拉的手。 “小……老板……” 帕朵在穿过档案室的时候擦伤了些地方，还弄的满脸是灰，现在耗尽了力量，还被贯穿了胸膛，已经再无生还的可能，她这副样子躺在芙拉的怀里，看的他无比心疼。 “太……好了……” 帕朵缓缓伸出一只手，抚摸着芙拉的脸颊，那无比真实的触感让帕朵松了一口气，泪水在她的眼角滴落，那对无神的眼睛也渐渐有了光芒。 “小老板……真的……是你……” “是我，帕朵，我回来了。”芙拉感受着帕朵生命的流逝，悲从中来，此刻他却想不到任何能够帮助她的办法。 “咱就说嘛……咱的运气……不会这么差的……” 渐渐地，帕朵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十分明显的哭腔在芙拉耳边响起。 “小老板……爱莉姐死了，露娜姐也死了……大老板，凯文老大，蛇姐，大老板，樱姐，劫哥，尼亚姐，苏哥，阿华……都死了……” 听闻此讯的芙拉突然心头剧烈地颤动，眼前一黑，心中突然出现了一块巨大的空无，他抱着帕朵的手在颤抖，不觉间眼角也有两滴泪水滑落。 “没事的……帕朵……一切都会没事的……” 帕朵无比自责地哭了起来，体内的侵蚀病毒在奈亚拉托提普有意的控制下减缓了蔓延速度，让芙拉能够完完全全听完这只小猫的遗言。 然后……再由自己来彻底摧毁他！ “别骗咱了……小老板……咱知道……你想安慰咱，可咱……这次……真的……没脸……再躲起来了……” “咱害了……维尔薇姐……咱……也害了你……咱可是……很怕死的……可是咱啊……更害怕……下去以后……没脸再见到大家……” “咳咳……小老板……咱最后……有帮上……大家的忙吗？” “嗯……有，你做到了。”芙拉的情绪也有些崩溃。 帕朵的脸上挂着临别的微笑，嘴唇微动，而侵蚀病毒也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开来，帕朵的身体化为数据流消散在空中，芙拉的怀中突然少了个人，可是余温还残留在他的手心。 他知道帕朵最后那句未能说出口的话是什么—— “谢谢。” 而从这一刻起，无数的情感都被芙拉抛之脑后，心中巨大的空虚瞬间被暴怒填满，他缓缓飘浮升起，地上的长刀也自动飞入了他的手中。 芙拉因为愤怒而颤抖着，暴怒的极致在他的身上体现为滔天的血焰，秩序神力，解封！零号，毗湿奴始祖因子，人形活化全开！ 被暴怒充斥着的芙拉，金色的眼眸里带着条条血丝，而他身上的气息也到达了一个临界点，突破壁垒后瞬间炸开，能量波动摧毁了整个档案室，立刻就将因恐惧而直接数据化的侵蚀之律者揪了出来。 它的实体被芙拉隔空掐住脖子，转眼间，侵蚀之律者骇人地发现眼前的空间出现了碎裂，冒着血焰的芙拉也模糊不清。 而下一刻，一柄冒着血焰的长刀就已经挥砍下来，赤金色的光芒在刀身上延伸至百米长，这凝聚着芙拉暴怒的一刀，它避无可避。 “死——！” 一刀，档案室归于寂静，世界陷入了一片白光。 第187章 失控?那就打到你清醒 “那是……芙拉？” 工坊内部，透过望远镜，伊甸看到了那足以撕开乐土的一刀，她虽然没见过露娜全力的样子，不过跟这个场面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吧。 “菲利斯……” 远远观望着，此刻的芙拉在她们眼中毫无疑问地处于暴怒失控的状态，如此恐怖的破坏力，恐怕不止敌人，往世乐土也会本被芙拉一起毁灭。 如果让他清醒过来，看到眼前自己亲手造成的废墟的话…… 伊甸已经不敢去想象那个场景了。 “维尔薇，还没有完成吗？” “快了快了。”维尔薇全身心投入地在终端上操作着，她知道芙拉这样杀不死侵蚀之律者，必须要删除掉往世乐土里她的所有备份才行，快捷的方法也只有一个—— 以毒攻毒。 数据世界，金色机体的灰蛇默默地起身，收到来自这些先行者的指令，他虽然很无奈，却也不得不去执行。 而同时，普罗米修斯也投影进了这片数据空间，两人相顾无言，看着远处密密麻麻的崩坏能结晶，想必那就是侵蚀之律者在各处的备份。 “那么——祝合作愉快。” 金蛇向普罗米修斯伸出了手，后者并未答应，而是缓缓向着第一处备份飘去，金蛇悻悻地收回了手，无奈摇了摇头，紧接着，成千上万个灰蛇的身影出现在了数据空间内。 “伙计们，开始干活了。” …… 复生之后的侵蚀之律者远远地看了一眼芙拉，哆嗦着赶紧缩了回去，掩盖起自身所有气息生怕被找到。 这又是哪儿来的猛人？比爱莉希雅和凯文还要夸张，相比起来同样身为外来者的雷电芽衣就真的显得不够看，还雷之律者呢，自己的俱利伽罗都看不好。 奈亚拉托提普于寂静中显现，沐浴在狂暴的暴怒之气里，他只感觉全身舒爽，加上芙拉此刻的表情就更显得荤素有味了。 “吼——” 长刀上暴怒的纹章焕发着耀眼的光芒，比之前几次要强烈的多，而刀柄处仿佛出现了一个摆着笑脸的恶鬼头颅，与芙拉的手臂连在了一起。 “彻底沦为野兽了吗？” 奈亚拉托提普摩挲着下巴，这时芙拉已经满眼猩红地转了过来，头顶钻出了两只恶魔犄角，仰天痛苦地嚎叫着。 “这样可就没意思了啊。” 奈亚拉托提普双手比作喇叭状，朝着芙拉奋力喊道：“喂！小子！还能清醒过来不？” “吼——” 回应他的只有意义不明的低吼。 “真麻烦。”奈亚拉托提普无奈地扭了扭手腕，暗能顺着他的手臂延伸形成长剑，武器才能够更好地压制他的力量，免得给芙拉一下子打晕过去了。 暴走又怎么样？无非是膨胀到了半神初阶的状态，他这具分身可是货真价实的半神巅峰，你爆种还能越级不成？ 奈亚拉托提普的身影从原地消散，一团黑雾如附骨之蛆般袭向了失控的芙拉，血色的蠕虫将他的五感全部堵塞，即便如此芙拉依旧在黑雾中胡乱地挥动着刀刃，却也只能卷起一片无用的雾气。 而穿梭在其中的奈亚拉托提普，时不时找准芙拉的空子刺出长剑，力度不大，却足够精准，每一剑都夹杂着些许暗能涌入芙拉的身体，不断消耗着他的秩序神力。 然而……奈亚拉托提普这种控场的打法，惹的芙拉的暴怒更深一层，长刀一直没有反馈砍中的感觉，狂暴的血焰入体，随后如同在体内释放了一颗核弹一样轰然炸开，以黑雾为能源，血色的烈焰熊熊燃烧，火光冲天，芙拉的身影显现出来，他体内的蠕虫也在血焰的灼烧下熔毁。 奈亚拉托提普在不远处显形，他倒是没想到会起反作用，随后将长刀扔到一边，还是暴力点直接给这小子打醒好了。 芙拉右手在空中一锤，空间表面迅速裂开了一道纹路，如同镜面般破碎，而芙拉伸手抓住了空间残片，看着里面同样目光猩红，却是白发少女的自己，芙拉没有犹豫，一头扎了进去。 而紧接着，半神中阶的气息散发开来，往世乐土的天空为之黯淡，一轮血月代替了原本的人造太阳，芙拉沐浴在血红色的月光之下，一头白发在脑后飘扬，长刀归鞘，重心下压…… “吼——” 银白色的刀光顷刻间便来到了奈亚拉托提普的身前，刀芒快到仿佛是时间冻结，而在磅礴的威压之下，奈亚拉托提普身周的空间碎裂，一颗拟似黑洞出现在原地，上面还吸附着无数的刀意，仅仅只是一个愣神，奈亚拉托提普的这具身躯就只剩下一个脑袋。 “啊咧——？” 更危险的是，被拟似黑洞吸附着的他全身无法动弹，一道千米长的金色刀芒瞬息而至，眼看已经逼近到奈亚拉托提普的眼前。 “我真是给你脸给多了！” 奈亚拉托提普脸色阴沉，额头上顿时睁开六只跳动的眼睛，八道死亡破坏光线顿时冲散了威势滔天的刀芒，射向远处的芙拉轰然炸开。 而他脑后的血肉仿佛不受引力压制，在拟似黑洞的压制下也在转瞬间飞到了芙拉的面前，缠上了她的手臂。 下一刻，芙拉与奈亚拉托提普的位置对换，而身处自己的刀芒之下，芙拉的身体也开始血流不止，奈亚拉托提普的血肉依旧缠在她的手臂上，这是她身上唯一完好的部位。 而奈亚拉托提普的身体瞬间恢复如初，加上自己的血肉缠住了芙拉，重力加上巨大的弹力使得他看上去像一颗坠落地面的暗红色流星，一脚踩在芙拉的胸口，清脆的骨裂声传入他的耳中，而在暗能形成的高压电钻下，芙拉的血肉飞溅，转眼间被洞穿，就连你似黑洞也被击碎。 两人深深地扎入了地面，奈亚拉托提普的双腿血肉散开，附着在芙拉的腿上仿佛与她生长在一起，而他的拳头则化作两个流星锤，暗能在锤头凝聚成尖刺，骑在芙拉身上一锤一锤将她的血肉砸到模糊。 而被他压在身下的芙拉怒吼着竭力反抗，却被他双腿上的血肉压制的动弹不得，无奈之下两个人只能这样对起了拳头，但光是这样产生的余波就差点让永世乐土毁于一旦。 砸到芙拉的身躯彻底破碎，只剩下一颗虚无之种的时候，奈亚拉托提普歇了口气，看着已经芙拉已经重新构建出骨架的恢复速度，一拳敲碎她的骨头将核心拽出。 “嘿——” 奈亚拉托提普咧嘴一笑，将核心向上抛弃，随后像踢足球似的一脚猛踹了过去。 核心撞破了大量建筑和魂钢墙壁，最后在两千多米远的地方歇火停了下来，这回虚无之种终于有时间再度构建出自己的身体，不过……奈亚拉托提普却是清楚地看见，在虚无之种的一角，裂开了一条纹路。 但其实要不是【宿命】的作祟，换作同等级普通虚树生物来，虚无之种早就碎成渣渣了。 第188章 后手 “咳咳咳……” 虚无之种碎裂之后，芙拉自然也清醒了过来，不同于刚才勇到无法无天的情况，在清醒的时候感觉着自己的身体反复重塑好几遍是真要命，疼死了。 芙拉的气息也跟股票似的暴跌，虽然勉强还维持着秩序神力，但此刻却只有行星级初阶。 关键是这还是女身，换回男身只怕要跌到大陆级。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奈亚拉托提普突然来到了她的面前，一脸兴奋地张开双手，站到一边展示着身后惨淡的景象，“惊喜！好好看看你自己造成的破坏吧，简直就是人间地狱啊。” “啧啧啧——” 芙拉的瞳孔剧烈收缩着，看着眼前永世乐土的废墟，暴怒之后的空无再度席卷了整具身躯，她颤抖着看向自己的手掌，身边还有一块碎掉的广告牌，上面宣传着当时伊甸的流行歌。 “帕朵……大家……” “没错没错。”奈亚拉托提普抑制不住自己的嘴角，果然还是这丫头有意思，一个十多岁小鬼的心性又怎么比得上活了五万多年的老家伙，摧毁起来也更令人快乐。 “如果你不去进入那个什么记忆备份的话，你说不定还有能力改变这一切，但现在——” “一切都已经晚了啊——哈哈哈哈！” “因为你，我们的圣女殿下才会如此掉以轻心。” “因为你，那位始源之律者才会被当做目标。” “因为你，整个往世乐土都将近毁灭。” “全部——都是你的错……” 芙拉低着脑袋，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她在恐惧，在自责，不愿接受眼前的一切都是出自她手。 但那些残横断瓦不会说谎，那将它们分开的平整切口也是切实存在，甚至，地面还留存着刚才拟似黑洞爆炸时产生的破坏痕迹。 “那——我就大发慈悲，送你上路吧！” 奈亚拉托提普的手臂化为一根巨大的暗能长矛，锋芒直指芙拉的头顶，这一击他毫不留情，他也想看看所谓的命运，能否被他打破，宿命之敌无法在敌人未成长起来时分出胜负，奈亚拉托提普真想给制定这个规则的位面之主一个大嘴巴子。 什么狗屁制衡，如果结果必定如此，那从还不如一开始就消灭掉那个既定的失败者呢。 “特殊武装型号九，作战开始。” 关键时刻，一发闪光弹精准命中了奈亚拉托提普的手刀，闪光弹爆开，奈亚拉托提普眼睛一晃，刀刃也跟着偏移了三分。 而就在这时足以比肩月光王座主炮的一样样炮口延伸了出来，粉色的粒子在炮口凝聚，而随着能量的暴风吸入，炮口上也长满了粉色的璀璨晶体。 “真我·始源之枪” 凝聚着始源核心能量的电磁炮将奈亚拉托提普的身影覆盖，而在芙拉的面前形成了一堵结晶墙面。 下一刻，芙拉脚下的土地开始坍塌，眼中无光的她朝着深渊自由坠落下去，而关键时刻，一只粉色的漂亮鲸鱼接住了她的身影，带着维尔薇一起迅速撤退。 被激光覆盖全身的奈亚拉托提普一咬牙，指尖汇聚着暗能向特别武装虚握，这辆倾注了维尔薇大量心血的宝贝战车被一只黑暗大手凭空捏碎，在最后一刻却是意想不到地自爆了。 同时，一块虚拟屏幕在奈亚拉托提普面前显现—— “尊敬的【混沌】，奈亚拉托提普先生，不知你可对配角们的演戏是否已经乏味，而接下来，一天之后，则是将与将的对决，到时候再分胜负吧。” 虚拟屏幕被奈亚拉托提普一拳锤爆，他怒视着芙拉离去的方向，烦躁地将半神巅峰的感知开到最大，已经覆盖住了整个往世乐土，却依旧没有发现芙拉等人的身影。 “敢耍我——？” “很好，那就一天后，待本座给你们一个惊喜。” 而另一边…… 一片鸟语花香的庭院内，湛蓝的天空游过一条绚丽的粉色鲸鱼，而随着鲸鱼的身影不断缩小，三人也平安降落了下来。 一脸颓废的芙拉看着眼前这片熟悉的庭院，怀念与感动之色油然而生。 “这是……” “没错，这里是露娜的异度空间。” 神色有些疲惫的伊甸坐在凉亭里，她才刚拿出酒杯，两只银白色的晶蝶就飞了过来，扑棱着翅膀撒下花粉，一个小型的传送门开启，一杯好酒满上。 喝完之后，伊甸都感觉疲惫减轻了不少，身上也散发着淡淡的银光。 而维尔薇，则又在一边捣鼓着什么，芙拉怀念地看了这里一眼，视线又转着维尔薇亲手关闭这里的所有通路，而随着她的手指在全息键盘上快速敲动，一本镶嵌着粉色宝石的书落入了她的手中。 “呼——还好那个家伙没有发现。” 毫不知情的芙拉在一边干瞪眼，虽然她有自己父亲的记忆，但这五万年来往世乐土倒是自己发展出花来了。 “维尔薇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维尔薇揉了揉眉心，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总之呢，在月球之后，你的母亲给她的记忆体留了很多东西下来，这个独立于往世乐土之外的异度空间也是其中之一，我们这些记忆体可以生活在这里，不过每次都需要伊甸人为崩落来打开大门。” “至于这本书你应该不陌生，她就是爱莉希雅，往世乐土档案室里的只是一个赝品，谁不会做两手准备呢对吧？” “现在有两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芙拉嘴角一抽，这下她都不敢肯定好消息到底是不是好消息了。 “先听坏消息吧，让我有个准备。” 维尔薇调出了书页中的记录，其中大多都因为芙拉对往世乐土的破坏而变得模糊，但还好书本身没有出问题。 “第一，我们这五万年来一直都做好了让爱莉希雅复活的准备，用她的核心和记忆为能量桥梁从神明手上拉回她的灵魂，本来是只差几年就能成功了的，现在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了。” “对不起。”芙拉默默低下了头。 “还有一个坏消息，露娜的所有数据都被那个【混沌】牢牢掌握在手里，我们抢不回来，也就没办法让她的记忆体再现，而且你刚才跟他打的时候他还没用【崩坏】的权柄。” 芙拉现在只觉得这个坏消息糟透了，想要夺回妈妈就必须要先把奈亚拉托提普给干掉。 可是吧……看她现在这样子，不被对方干掉都算好的了。 沉重的氛围过后，维尔薇的表情忽然一转，露出了开朗的笑容，同时，伊甸的视线也看向了芙拉。 “好消息是，我们仍旧可以让爱莉希雅作为记忆体再次出现，甚至还能够携带着除了露娜以外的所有记忆体一起回来。” 伊甸来到维尔薇的身边，关怀地眼神注视着她，“而这场豪赌的关键，在于你，芙拉，但你也有可能迷失自我。”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伊甸知道芙拉在“自我”的认知有多么浅显，但说起来这也不怪她，哪个母亲能够想到把两份完全不匹配的灵魂切下一半然后强行融合呢？融合过程中必有排异，芙拉小时候的头疼原因就是在此，甚至在初入往世乐土时，露娜为了解决这个麻烦都花了好一番心思。 但……这就是她的命。 伊甸叹息一声，看向不远处的小别墅，“如果你做好了准备，就去里面找克莱因吧。” …… 望着芙拉毅然离去的背影，伊甸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她看向身体逐渐淡化的维尔薇，眼神中有些不舍。 “维尔薇，你成功了。” “没错，我果然是个天才！”维尔薇的眼中透露着兴奋，看不出任何因为快要消散而产生的悲意。 因为，她在处于记忆体的状态下彻底粉碎了一位对她来说如同终焉的敌人，侵蚀之律者。 准确来说不只是她，还有被她雪藏起来的凯文，结合数据已经混乱的阿波尼亚，千劫，苏，梅比乌斯，樱，华，科斯魔，格蕾修，帕朵菲利斯，以及人工智能普罗米修斯，灰蛇，她们终于剿灭了侵蚀之律者，代价不过是她和凯文也将化作混乱的数据。 但不仅如此，维尔薇还从侵蚀之律者手里夺回了克莱因，这已经是血赚了。 维尔薇骄傲地闭上了眼睛，她还记得帕朵在刚见到她时那躬身一个劲儿道歉的情景，也记得她们每一个人与侵蚀之律者作战时最后的样子。 “抱歉啊伊甸，最后一步，就交给你了。” 维尔薇消散了，只留下了原地的三朵水晶花，那是爱莉希雅给他们的信物，是开启芙拉前进大门的唯一钥匙。 而随后，伊甸也拿出了自己的信物，将它们整齐地摆放在冰凉的石桌上，看着它们陷入了回忆。 “用我自身来补全你的存在，爱莉，虽说这是最差的计划，但我们已经别无选择。” “而且——你不觉得这样也挺浪漫吗？” 夜幕…… 庭院里只剩下声声蝉鸣，晚风吹拂，荧虫飞舞，这片由爱莉希雅和露娜创造出来的伊甸园再不见任何人影，只留下一盏空空如也的酒杯放在石桌上，以及……旁边四朵闪耀着璀璨光辉的水晶花。 而此刻的芙拉，迷失在了一片纯白的空间里。 第189章 你是被大家疼爱的孩子 神明的纷争何其复杂，而人类的本我又如何矛盾。 身为律者，【崩坏】的使徒，爱莉希雅并未参与到任何一场纷争之中；身为人类，［真我］的英桀，爱莉希雅也一直相信着人心的美好。 最终，构成了这位纯洁，无瑕，美丽的少女，她的故事，理应被世人长久地传颂下去。 “所以，请不要忘记我，好吗？” 像是清晨的露珠打破了水洼的平静，纯白的空间内在顷刻间被填满了色彩，庄严的教堂在视野中凭空出现，芙拉迟疑了片刻，向前跨出一步。 像是被一柄重锤直击灵魂，芙拉闷哼一声，背后瞬间冒出了冷汗，同时，一些莫名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着。 “嗯！就是这个——无瑕的乐园，永恒的乐土。” “嗯，名字，名字！” “我的名字是——爱莉希雅！” 芙拉感觉双腿变得无比沉重，无时不刻都在有一堵无形的墙壁阻挠着她的前进，而每踏出一步，她身上的秩序神性就减少了一分，从她身上逸散出来的金色粒子涌向教堂，仿佛在孕育着什么不得了的事物。 “爱莉……” 跨出十步之后，有一段沉重的记忆涌入她的脑海，如果说刚才只是重锤，这下就像是开着液压机从她的灵魂上碾过去一样，她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要被撕裂成两半。 “因为我是律者，是人类必须要杀死的敌人。” “因为我爱着人类，所以我从未伤害过他们” “因为我是逐火之蛾的第二位，所以，我必须要去拯救他们。” “姐姐……让我走吧。” 芙拉闷哼一声，一咬舌尖猛地让自己保持清醒，同时也一步步地向前走去，而她的腿脚早已拴上了铁球，每走一步都无比艰难，这不是来自爱莉希雅的阻力，而是她自我意识的防护。 “笨蛋……” “别动不动就想着牺牲自己啊——你还有一群非常可靠的朋友不是吗？！” 不同于记忆备份读取，此刻的英桀们为芙拉准备的最后一关算不上温柔，反而是非常粗暴，记忆备份都有着时间流速偏差，是让她能够慢慢地体验完人的一生。 而现在，则是将爱莉希雅的全部一股脑地灌输进她的灵魂，尽管爱莉本人无意识，但英桀们设下的最后一道关卡是真的毫不留情。 芙拉一旦坚持不住，自身便会在爱莉希雅庞大的记忆流，以及【崩坏】权柄的冲刷下迷失，融合到一半的灵魂也会再度回归分离的初始状态。 距离教堂只剩下最后不到十步。 而跨入了这个阶段，芙拉的感觉已经跟直接用导弹炮轰她的灵魂差不多了，她的视线已经模糊，残破的虚无之种还在顽强抵抗着始源核心的侵蚀，庞大的崩坏能涌入体内，就像用一根大腿粗的针管打点滴一样。 “嗨～感觉如何？” “我的名字是爱莉希雅，如你所见，是一位人如其名的美丽少女。” “在穆的通用语言中，爱莉希雅有乐园乐土的含义，朋友们会叫我‘爱莉’，你也可以用这个称呼，念着很可爱，像我?” …… “抱歉，小芙拉，但你还不能在这里停下脚步，为了你的未来不再充满悲剧，我们必须让你继续前行。” “而现在，好好睡吧，亲爱的孩子，你经历的已经足够多了。” 完了，实在没想到还包括爱莉希雅记忆体在这五万年来所经历的一切，这一刻起芙拉都有些怀念大腿粗的针管。 现在这样就相当于把她的胸膛抛开，用她脆弱的内脏来阻挡决堤的洪水一般，而芙拉还偏偏要老实接下每一滴记忆水滴。 “咚！” 感觉自我无比沉重的芙拉最终倒在了地上，而她距离眼前的教堂只剩下一步之遥，而她却感觉眼皮越来越沉重，她已经看不清门把手的位置了。 不对啊，这不是推拉门吗？哪来的转动门把手？ 坏了，常识判断也要出问题了。 意识逐渐沉沦于黑暗，芙拉终于感觉到身体一轻，像回归海洋的怀抱中一般自由。 “噗——” 长刀贯穿了芙拉的后背，瞬间涌入体内的暗能比那片深海还要冰冷刺骨，芙拉立即恢复了意识，凭借着长刀终于走完了最后的路程。 而如今，芙拉体内的秩序神性已经所剩无几，几乎全部被教堂里的那个存在吸收着。 “爱莉……和你，爸爸妈妈，还有大家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我真的非常快乐，也感觉无比充实。” “我知道，你们只是存在于旧日的一段幻影，而你们正在指引着我迈向未来，亲手将我推离这片充满历史痕迹的地方……” “可是……我也同样舍不得你们，英桀们给我的一生带来了至关重要的影响，和大家在一起度过的这十年——” “我又怎么可能忘记啊——！” 耗尽了最后一缕神力，芙拉使出全力终于推开了教堂的大门。 在迈入教堂的瞬间，芙拉感觉全身一空，差点一个跟头栽倒下去，而关键时刻，一双戴着纯白手套的纤手扶住了她的身躯。 “小芙拉，你在外面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见了哦?” “谢谢你。” 芙拉强撑着精神抬头看去，人之律者，不，是爱莉希雅，一脸心疼地将她扶起，而在教堂的尽头，条条散发着【崩坏】的链条断开撒在地上。 也正是这时芙拉才注意到，爱莉希雅的双手，双脚，甚至连脖子上都有着明显的勒痕。 “爱莉……我终于……找到你了……” “嗯，你找到我了呢。”爱莉希雅轻轻抚摸着芙拉白色的发丝，轻柔的风儿吹干汗水浸湿的头发，温热的水流冲刷疲惫不堪的灵魂，消去少女一路以来的艰辛。 “那么——我亲爱的小芙拉，你想要什么奖励呢？” 芙拉静静躺在爱莉希雅的腿上，她的双手放在芙拉脑袋的穴位上，轻轻按摩着。 “少女的膝枕按摩，这个怎么样？” “好了好了，谢谢你，爱莉。” 芙拉笑着抓住了她的手，双手轻轻搓揉着通红的勒痕，以此来缓解爱莉希雅之前遭受的的疼痛。 “爱莉……” “我……没有让你们失望，对不对。” 爱莉希雅轻轻“嗯”了一声，回想起这十年来的经历，乐土因为芙拉都变得吵闹了不少，虽然她只是这五万年来其中之一的后继者，也同样是他们最亲爱的家人，朋友，可爱的晚辈。 “露娜姐姐，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无论是往世乐土，还是在她所描述的那一片璀璨的群星里，你都是她最最骄傲的孩子。” 芙拉并不迟钝，她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氛围，有些伤感，有些不舍，她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只是有一点，她始终无法释怀。 “妈妈……” ［一个秩序的工具而已，就凭他也配成为我的宿敌？］ 奈亚拉托提普刺耳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每每想起自己的来历，以及星空之中自己那位真正的素未谋面的母亲，芙拉总是会忍不住想起奈亚拉托提普无比现实的讽刺。 或许是见到她有心事，爱莉希雅微笑着，揉了揉她一脸苦闷的面部。 “好了小芙拉，别想那么多，一位母亲又怎么可能不爱自己的孩子呢？” 爱莉希雅抬头望着窗外，仿佛是能看到世界之外的那片群星，她有些感慨。 “不论出于各种理由让她离开了你身边，要知道，你的妈妈，还有我们大家，一直都爱着你。” “她给你留下了许多东西，包括我们，就是期盼着有朝一日，你能够在那片群星中找到她的身影。” “如今的你，在我们的照料下健康成长，而你是不是也该祝愿，自己母亲的愿望能够成真呢？” 芙拉被她揉着揉着就笑了起来，虽然其他的可能只是空谈，但至少有一点没错，乐土中的大家，爸爸妈妈的记忆体都爱着自己，她又还有什么理由去怀疑远在群星的妈妈呢？ “爱莉……” “嗯哼？” “喜欢你们……” 爱莉希雅调皮地侧着脑袋，手掌放在耳边，微笑着道：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芙拉有些抓狂，胡乱捶着小拳头但伤害为零，现在回过神来还真非常尴尬，无论是刚才说的，还是之前在门外说的那些。 “啊——” “爱莉希雅你这个大坏蛋！” “诶嘿。”爱莉希雅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第190章 离别 两人牵着手，一路有说有笑地离开了这座教堂，完全没有把一天后的决战当一回事，芙拉已经把自己的全部力量都给了爱莉希雅来重塑记忆体，而之后的战斗也就和她已经没关系了。 两人坐在异度空间的草坪上，许久未见，彼此之间像是有无尽的话语要谈，她们可以畅聊一整天，但爱莉希雅显然没有这个时间。 芙拉看出来了这点，大战在即怎么可能一点准备都不做，而到了傍晚，夕阳把芙拉的半边脸颊染得通红之时，爱莉希雅也不舍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好啦，小芙拉，这下真的……就是最后一次喽。” 爱莉希雅的眼眸闪烁着粉晶色的光芒，她捂着芙拉的脑袋缓缓贴近，轻柔地在芙拉的额前吻了一下。 吻痕并不是普通的唇印，而是一朵绽放的水晶花。 “曾经，你的母亲给予了我祝福，而如今，我也把这份祝福带给她的孩子。” “愿你的人生永远幸福，愿你的前路——永不孤单。” “嗯，一定会的。”芙拉放下刘海，刹那间，水晶花图案的吻痕与她额头的虚树图案交融，沉入她的体内没了动静。 在临别之前，露娜早已察觉到不对劲，可那时的她已然无法反抗奈亚拉托提普，只好把最后的话语交代给爱莉希雅，如若芙拉抵达了这片最终之地，爱莉希雅才能把这些话带给她。 “小芙拉，我送给你的那把武器，名叫做奈落之刃，是她用特殊方式斩杀并保留了奈亚拉托提普的分身制成的。” “我知道你很在意他的话语，不要去想那么多，这柄奈落之刃便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可以替代我陪在你的身边。” “对不起，小芙拉，一直以来都是我们给了你这么大的压力，以致于没能让你度过一个快乐完整的童年，这是爸爸妈妈的错。” “在外面的世界，还有着妈妈的一块灵魂残片，如今她应该也已经长大，之所以让你不断变强，就是为了能够不再重蹈爸爸妈妈的覆辙。” “不同于我们悲剧的命运，你们一定要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 “我们永远爱你。” 伴随着露娜的投影消散，芙拉的眼中已经充满了泪水，她知道这只是一段录音，两人之间隔着一段时空无法触摸到彼此，可她还是会忍不住伸出手，哪怕抓住妈妈的手指也好，她多想妈妈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 “我也爱着你们，爸爸……妈妈……” “孩子。”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声在芙拉身后响起。 爱莉希雅微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芙拉在原地一愣，不可思议地转过头去，爱莉希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完成了记忆体复现，十四英桀全体归位，［双生］的英桀站在最前方，向着芙拉微微一笑，张开双臂。 “爸爸……”芙拉搓了搓眼睛，小跑着跟他撞了个满怀，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着，宣泄她历经苦难之后的情绪。 芙拉（双生）轻轻拍打着孩子的后背，声音轻柔道：“孩子，爸爸想说的话，和唠叨的妈妈是一样的。” 芙拉宣泄情绪的时间并没有多长，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浪费大家的时间，于是盯着红框的眼睛，轻咬嘴唇与父亲分离。 英桀们一位位地走过她的身边，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留下了些许祝福。 “芙拉，你用自己的能力和意志证明了自身，神痕计划或许不是最好，却也是我们为现文明的人类准备的时候保底的手段。” “所以，无论遇到什么困境，放手去做吧，现在的你有那个资格昂首挺胸地去创造未来。” …… “终焉降临时的场景，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就如同露娜刚才所说的，我们也不希望在你的身上看到同样的结局。” “所以，【请】挣脱命运吧，芙拉。” “你，早已拥有了这个能力。” …… “谢谢你，小芙拉。” “你为乐土带来了太多的改变，给乐土注入了新的生机，我们无以为报，唯有祝福，唯有祈愿。” “愿文明如星火般延续，愿此世如黄金般辉煌。” …… “嘿！小芙拉，老师我这里还没给你毕业礼物呢！” “我把整个往世乐土的备份都塞到了你的脑子里，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别露出那么害怕的表情嘛，之前都说过了，只要世间还有人记得爱莉希雅，终有一天，她会带着我们回归人世。” “另外，出师礼是这个——锵锵，纳米战甲，材质绝对比那个天命研发的任何装甲都要好。” “出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发扬维尔薇的名号啊——” …… “行了，走吧。” “啊？难不成你还想指望我和他们一样说些煽情的话？” “哼，那你可找错人了。” “不过，你在某种方面上要比你的父母要优秀，出去后，别忘了试炼自己身体上留下的痕迹。” …… “小芙拉，你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吗？” “即便心中仍有迷惘，也不必惊慌，你仍有很多时间将其细细咀嚼思考的过程本身也是意义所在。” “你，还有你们，终会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 …… “芙拉，我很珍视这些年来的训练过程，看着你，就像是看着我曾经的妹妹一天天长大。” “谢谢你，芙拉，祝你的心境永远澄澈，不会因为流言蜚语而扰动心弦。” …… “应该无需多言了吧。” “你会比我们走的更远，你们会战胜我们没能跨越的阻碍，你会遇到自己珍视的人，到时候——不要再因为伤害自己身边的人而后悔了。” “一路保重。” …… “小鬼，出去以后别太自以为是了，就算你有了你师兄的记忆又怎么样？” “这些年我教你的，可只是‘梅比乌斯’的九牛一毛，生命的进化永无止境，如果你还能回来的话，我期待你能告诉我答案。” “不过，或许在你回来之前我就已经领先于你们了，呵呵，谁又说的定呢？” “下次再听我讲课的时候，不许再打瞌睡了，听见没有！” “好了——出去之后好好干吧，我的第三位学生。” …… “云朵很美，星星很美，芙拉……呃——姐姐也同样很美。” “我和星星，都会看着芙拉姐姐。” “我们都会变成星星，守护着芙拉姐姐。” “所以，我们一直都在一起。” …… “芙拉，或许你将来要背负的远比我更加沉重，我从始至终都是战士，无法承受火种计划带来的压力。” “但你不同，和凯文一样，你的能力远比我强得多。” “如果你感到疲惫，那就暂且停下来吧。” …… “嗨小老板，唔唔唔……别这样，咱快喘不过气了。” “害，咱就说咱的运气一向很好吧，这半枚硬币给你，就当是把咱的好运分你一半。” “今后，无论你是在很久没有穿过的衣服里捡到了钱，还是自动贩卖机多掉出了一瓶饮料，那都是说明——咱的好运生效了！” …… 至于最后，芙拉的视线转向那位粉色的可爱少女，眼中还带着些许泪花。 “最后，还是回到我这里啦” “毕竟，我才是最初的第一位呀?” “爱莉希雅总是这样，既是一切的开始，又是一切的结束，对不对？” “嗯。”芙拉红着眼眶点了点头，“我会永远记得那一天的。” 爱莉希雅的语气变得轻松，释然，也多了些伤感。 “谢谢你，小芙拉。” “谢谢你来到这里，与我们相遇，与我们相谈，谢谢你愿意记住我们的名字，聆听我们的故事。” “只要小芙拉还记得我们，这个故事就不会消失，只有人类会这样想，也只有人类会将这样的信念化为现实。” “所以现在，我将【真我】之名赠予你，新世代的人类，我们可爱的晚辈，这个名字寄托了我们所有的思念和祝福，终将有一天，它会成为你前行的助力。” “向着未来前进吧，然后，就去绽放出独属于你的，无瑕而美丽的光辉吧。” “毕竟——美丽的女孩子什么都能做到嘛。” 芙拉的声调中已经带上了哭腔，她将以这副她最喜欢的姿态离开此间，不留任何遗憾，也不会令她难以忘怀。 “我知道了……” 一扇光门在芙拉的面前浮现，那里直接通往世界蛇的表面，如今往世乐土已经被奈亚拉托提普占领，她要离开只能另辟蹊径。 “而最后的故事，就由我们来完成吧。” 芙拉勉强笑着与大家挥手告别，她会永远记得这里，永远记得每一个人，无论过了多少日子，她们的音容笑貌始终烙印在她的脑海深处，一如初见。 “咔——” 芙拉还没有跨出一步，异度空间的穹顶突然弥散进漫天的黑雾，随之，无比痴狂的笑声回响在众人耳边。 “哈哈哈——找到你们了！” “奈亚拉托提普！” 芙拉立即取出奈落之刃怒视着天穹，上面的暴怒纹章已经变成淡淡的天蓝色，而其他的纹章仍旧保持着原样。 突然间，她感觉到了什么，神情变得异常惊恐，奋不顾身地朝着帕朵的方向跑去。 “帕朵！快躲开！” 天穹上的笑声依旧不变，可帕朵的身后却突然出现了一团黑雾，黑雾之中，锋锐的利爪趁所有人不备探向帕朵的后背。 芙拉不得不动粗，利刃拔刀，刀背的刀芒将帕朵拍飞了出去，虽然她会有点疼，但至少好过再死一次。 “多管闲事的小鬼！” 奈亚拉托提普立刻调转目标，抓住芙拉的大空隙，利爪洞穿了她的胸膛，在她的虚无之种上留下一道深刻的爪痕，而另一只手捏住了芙拉的脑袋，稍微一用力便彻底爆开。 “小芙拉！” 爱莉希雅惊呼一声，光门主动靠近过来穿过了芙拉的身体，将她送至了外面，而奈亚拉托提普却不依不饶，哪怕阻止不了也要扰乱空间定位，最好直接传送到什么火山海沟里。 而下一刻，剩下的英桀们也全都围了上来，他们都做好了觉悟。 …… 北方，茫茫的雪原里，浑身被染得通红的无头尸体躺在雪地，原本还有一头棕熊靠近了想捡下漏，却没想到这具尸体表面居然散发出来淡淡的金光。 可，这点光芒要修复她的身体实在是无力回天。 而正在此时，沉溺许久毗湿奴终于发挥了一次作用，配合着【无限】的刻印，幽蓝色的光芒外放，疯狂吞噬着森林里的一切，那头棕熊也没能幸免于这场横祸。 而之后，一个身体看上去只有十二岁的小男孩睁开了眼眸，他此刻脑袋混乱，在雪原里匍匐半天都没起身。 不是不能，而是他忘却了该如何走路。 象征性的咿咿呀呀了几句后，在毗湿奴省电模式的自我修复下，小男孩终于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也渐渐回忆起了如何说话。 “我？” “我是——谁？” 第191章 奈落 “这样下去，那小鬼算是彻底废了。” 奈亚拉托提普舔了下沾着秩序神血的手指，组成他身体的蠕虫们迅速传递出了兴奋的情绪，哪怕它们的意识都已经被奈亚拉托提普抹去。 “哎呀，都已经到了谢幕之时，却没有一位观众在现场，可真冷清。” 奈亚拉托提普临危不惧地张开了双手，像是将世界揽入怀抱一般，不过他这个怀抱有点沉重，在凯文的天火和爱莉希雅的箭矢命中他之前，世界突然陷入了一片灰白色的静止。 而后，向内坍塌，破碎，成为奈亚拉托提普的掌中玩物。 英桀们摔落在了往世乐土里，而此刻的乐土数据已经崩溃，到处都显示着警告的感叹标识。 “主角登场之前，还是先从配角开始清理吧。” 奈亚拉托提普兴奋地咂了咂舌，一vs十四，虽然里面有几个滥竽充数的，不过平均行星级的配置无论是在哪个世界的前期都不多见。 无尽的黑雾从他身上蔓延开来，瞬间包裹住了整片往世乐土，让英桀们团体的优势无法发挥。 奈亚拉托提普看了眼黑雾中颤抖的身影，这只猫猫的眼中充满了逃避和懦弱，事实证明欺负起来的确非常有趣。 “那么，就先从你开始——” 奈亚拉托提普兴奋地朝着帕朵冲了过去，在黑暗中帕朵的感知被降到了最低，连危险即将来临也毫不自觉，不过…… “不行了不行了，咱实在是撑不住了……” “苏哥，劫哥，樱姐！救命啊！” 一片碧绿的菩提叶在帕朵面前飘落，奈亚拉托提普看着这片叶子还有些疑惑，下一刻苏的身影突然代替了帕朵，一对红色的眼睛与他对视。 “因果轮转！” 黑雾在这一刻形成了反扑，众人的视野恢复了清明，而奈亚拉托提普则作茧自缚，眼前一片漆黑。 但这种状况只出现了一秒，苏突然间剧烈地咳嗽起来，这一瞬也足够了，散发着滚烫烈焰的拳头和冰封万里的剑气已经来到了奈亚拉托提普的左右两侧。 “轰——” “铛——” 千劫的拳头和樱的刀刃在他的身上没能留下任何痕迹，见到这一幕千劫有些恼火，但还是只能乖乖后撤。 “这家伙的王八壳怎么这么硬！” 奈亚拉托提普才刚恢复视野，碧绿的雷光忽然又倾泻在他身上，另一边，幽蓝色的量子吐息混合着梅比乌斯的雷电冲刷着奈亚拉托提普的外壳，头顶的阿波尼亚也在降下着伐罪，金黄色的扑棱蛾子贴在奈亚拉托提普的身体上，一时间他整个人化作了超大号的电池。 “你们……在羞辱我吗？！” 一圈恐怖至极的暗能波动扩散开来，舍沙和毗湿奴同一时间飞了出去，而阿波尼亚身上却出现了焦黑的痕迹，奈亚拉托提普张开六只诡异的瞳孔，朝着舍沙高速贴近。 “格蕾修。” “嗯，华姐姐，我准备好了。” 进入崩落状态的华攥着羽渡尘，她的双拳被格蕾修缤纷的颜料所包裹，悍然跺脚如导弹般冲向奈亚拉托提普。 “太虚·凤火燎原！” 燃烧记忆换来的极致一拳，在奈亚拉托提普耳边爆发出了尖锐的凤鸣，这也让他停滞了片刻，拖着尾焰的拳头正中侧脸，宛如流星一般飞了出去。 “无尽冰河。” 足以覆盖整个往世乐土的寒气蔓延开来，立刻将大地冻成了一片冰原，而在奈亚拉托提普的身周，十六面冰镜拔地而起，樱的影子倒映在镜中，而每随着她挥出一刀，奈亚拉托提普的身上就会留下一道冰痕。 但……谁说她每次出刀只有一刀的？ “冰封！” 不一会儿，奈亚拉托提普巨大的冰封雕像立在原地，冰块中的他面目狰狞，八只眼珠不停打转，紫黑色的死亡光线破冰而出，横扫着一大片区域。 “给我撕碎他——！” 半空，千劫在苏的加持下过重超变，一双燃烧着赤焰的手掌老实接住了死亡光线，而他还是隐隐有顶不住的趋势。 而就在这时，那股寒气再次蔓延开来，不过这一次冻结的是奈亚拉托提普的能量回廊，凯文双手间闪烁着冲天的焰光，千米长的剑影挥砍向奈亚拉托提普的身影。 “都给我滚——！” 奈亚拉托提普此刻的心情糟糕透了，本来想着一一解决的，现在反倒变成他被正义地围殴了，虽然伤害很刮，但刮的烦，特效还花，影响判断。 “死，风，死寂旋风！” 十多道狂暴的飓风在往世乐土这样封闭的环境里突然生起，内圈半径百米的飓风无情摧毁着周围的一切，这是属于【崩坏】的权柄，而随着权柄的使用，大量帝王级以上的崩坏兽降临于此，而乐土中原本的褪色崩坏兽则是疯狂聚合，最终与奈亚拉托提普融合成一个畸形的怪物。 “炎，雷，超电磁爆闪！” 天空忽然间被乌云所占据，雷光闪烁，如水桶大小粗的雷霆降临在往世乐土的各地，而一道雷柱的附近都闪着电火花，有任何建筑残片划过引发连锁爆炸。 “空，岩，约束，星辰坠落！” 乌云之中又张开了一道道规模无比夸张的传送门，从中已经可见天外陨石的影子，而陨石的下方还烙印着复杂的阵式，那里集中了约束的法则，任何阻挡的攻击都会无效化。 “本座，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哈哈——！” 英桀们已经被这场末日般的天灾所震惊，自顾不暇根本没有余力来对付半空睥睨众生的奈亚拉托提普。 就连凯文，不小心碰到了电火花都会接连引发十几次爆炸，连他都被炸飞了出去皮肤焦黑。 “爱莉姐——救命啊！” 帕朵此刻在天灾中躲来躲去，但一处安全的地方都没有，她都快要变成烤猫了。 “准备好了吗？” 芙拉（双生）和伊甸站在爱莉希雅的身后，手掌贴在她的后背之上，将自己最后的力量交给爱莉希雅。 “嗯！当然啦?” 伊甸的身影化作一把粉晶晶的弓箭落入爱莉希雅手中，而芙拉（双生）的身影也融入她体内，让她的眼眶带上了一抹金丝，虚数之树的投影在爱莉希雅身后矗立，而随着她拉弓搭箭，烂漫的金丝附着着箭羽，助推着冲破了约束的桎梏，将天空中落下的陨星击碎。 “大家！就是现在——！” 而随着爱莉希雅的指令，所有英桀都将自身化作刻印的形式飞向爱莉希雅，悬浮在她的身后。 弓箭消散，爱莉希雅转而抓住了一根法杖，上面还有着独属于虚树的暗金色纹路。 “神说，此间无灾苦。” 而随着律言的力量发动，往世乐土中突然又恢复了风平浪静，甚至骄阳悬挂在乐土的上空，驱散了所有阴霾。 “怎么可能！” 奈亚拉托提普有些崩溃，控制着帝王级崩坏兽群朝着爱莉希雅冲了过去。 “没有圣女，你如何能够掌握得了【秩序】？就凭那个小鬼？” “因为——小芙拉她是我们最最亲爱的女儿啦。” 凭借着从芙拉身上汲取的力量，爱莉希雅在她父亲的帮助之下能够运用得如臂指使，手中的法杖一挥，地底突然蔓延出来无数的金色锁链，将崩坏兽群牢牢地束缚在地面，而随着旭光刻印的亮起，地面的所有崩坏兽都化作崩坏能粒子消散，融入她的体内。 “神说，此间无罪恶。” 五彩缤纷的雷霆突然从虚数空间里降临于此，劈实在了奈亚拉托提普的身上，不仅对他造成了夸张无比的伤害，还阻断了他与【崩坏】之间的联系。 奈亚拉托提普顶着焦黑的类人型躯体，一脚踢开挡路的崩坏兽，灰头灰脸地看着爱莉希雅，“【秩序】创造？他连这个都教给了你？！” 不过却也无伤大雅。 “我可是【混沌】！与【秩序】唯一对立的暗能之神，你创造【秩序】，那我就让一切陷入【混沌】！” “暗夜虚无！” 世界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蓝天，太阳，虚数之树的投影，这些一切都消失不见，仿佛就像奈亚拉托提普所说的一样，他将一切归于了虚无。 “这样的世界，固然是它最初始的模样，可……世界不正是为了更好的未来才不断进化的吗？” 爱莉希雅的声音突然在虚无之中响起，一支粉晶的箭矢破空而至，将奈亚拉托提普的胸口贯穿。 “神说，此间有色彩。” 虚无消退，两人眼前再次回归了往世乐土，不一样的是，这里是还没有被损坏的乐土。 “虽然我们的故事结束了，但小芙拉会带着我们的意志继续前行，去创造属于她的，更加精彩的未来——！” 爱莉希雅身后的全部刻印光芒大放，化作虚幻的人影伴随在她的左右，而大家也伴随着她的动作双指并拢，遥指群星。 奈亚拉托提普怒吼一声冲了上来，他的拳头上形成了一颗拟似黑洞，但吸力盘的威能与真正的宇宙灾难无异，拳风产生的余波湮灭了途经的一切。 “以【真我】之名，佑此世安宁。” “神说，此间未来无边！” “唤——诛神帝剑！” 随着爱莉希雅的呼唤，一柄残破的金色古剑轻易穿透了世界壁垒，直接抵达往世乐土的上空，在奈亚拉托提普一脸的不可置信中，连同往世乐土的一切湮灭，连齑粉都没有剩下。 …… 世间一片寂静，原本的往世乐土成功归于了一片虚无。 但就在此刻，白发的女子身影闪烁，徒步行走于虚空之间，片刻，她在虚空中寻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一颗晶莹的粉色棱形宝石。 “我的好妹妹，这次，姐姐又救了你一次哦。” “哼，你就仗着有我兜底到处浪吧，下次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姐姐就一星期之内不理你了。” 记忆体露娜攥着始源核心，随着【秩序】的金色光芒闪烁，一抹柔和的天使之光也降临此地，露娜嘴唇微动。 “天使守护·涅盘。” 看着眼前再度出现的往世乐土，以及不断恢复中的大家的记忆体，露娜摆出了一副会心的微笑。 “欢迎回来，我亲爱的伙伴们。” …… 而外界，西伯利亚。 “啊——啊——！” “齐格飞！你家那个女儿……她她她，她醒过来了！” “什么？！”齐格飞一惊，把手上的铁桶一放，慌慌张张地跑回了小木屋，看着床板上睁开眼睛望着窗外的琪亚娜，这位老父亲留下了炙热的泪水，他并没有注意到脚下一道黑影的溜走。 “醒了……醒了……这么多年了，终于醒了啊！” …… 另一边，还在森林里徘徊着的芙拉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傍山而居，旁边就是一条冰封的小河，还有大熊熊和小狼狼做邻居，常识还没恢复的他在这里生活得好不滋润。 而这一天，芙拉外出打野味的时候意外撞到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只有一条手臂，但笑容始终是那么阳光开朗。 但……看着满眼疑惑的芙拉，他的嘴角突然那么一抽，随即释怀地笑了出来。 “你好，我叫星焱，接下来我会带你去一个温暖的家。” …… 第四篇：赎灵篇，结束。 下一篇：双子篇 说明一下：关于前文明露娜和芙拉以及圣子的关系，这部分是蓄谋已久的剧情。 露娜因为起源之种的影响，天赋达到了树海位面历史最高，而因此性情也有些问题，父母双亡的她被堕离看中选为教会的圣女，被当做第一继承人来培养。 而圣子芙拉之前也说过，只是一个普通人中的天才，而且他经历过血与肉的战争，也经历过人情冷暖，不会对一个天真的小丫头产生什么心思，管家和教师是神主安排的职责，只是露娜把这几千年来的生活当成了理所当然，自己也很喜欢这个神主“安排”给她的监护人。 而当她在一瞬间失去一切之后，原来的那种依赖感和幸福感会瞬间化为虚无，彼时的她为了活下去需要一个动力，因此复仇和挽回先生就成了她唯一的执念。 而露娜对于圣子的爱，相当于是因为孤独而扭曲出来的占有欲，是在黄昏战争之后诞生的“爱意”，在战争之前并没有这种感觉。 有些解释已经很清楚了，前文明的芙拉和露娜才是真爱，圣子和圣女最后都在追寻自己的使命，只不过相依相伴，道路相同，使命不同而已。 （映衬一下现在有些小说风格反人类伦理的现状，咱身为一个彻头彻尾的人类，三观可以不正，但不能歪了） 第192章 我，不是变态 2010年，天命旗下分公司星空集团成为明面上最大的对崩坏装备研究公司，坐落于神州境内，几乎让全球无数富豪趋之若鹜。 但星焱把市场放到了平民百姓内，凭借着奥托和天命把全球的对崩坏装备的价格打了下去，当然更多的还是自产自销。 公司里的员工大多是些没能通过女武神考核，或者是已经不适合待在战场上的退役女武神，星焱也乐得这种结果，还不用费太多力气去培养一群新兵蛋子。 而集团总负责人星焱，此刻正跑到了西伯利亚摸鱼，拉格纳带着丽塔和比安卡去其他世界泡了，德丽莎也忙着天命神州支部的建设，无所事事的他只好来西伯利亚找点乐子。 可可利亚孤儿院。 “莉莉娅，莉莉娅，快来，听这声音是焱哥来了。” 粉发的少女听见窗外发动机的轰鸣，满脸兴奋，三次回望着才看到莉莉娅慢吞吞地走了过来，有些心急的她直接拉着妹妹穿过人群来到大门前。 “莉莉娅你能不能打起点精神，待会儿挑礼物的时候你可别被挤外面去了哦。” 虽然这个时候萝莎莉娅身为姐姐也很想照顾下妹妹，但实力实在是不允许她这么做，一群孩子把星焱围成一个圈，按她们那架势不挑完礼物是根本不会散开让星焱进去的。 “欢迎焱哥——！” 一堆小丫头片子的欢迎声弄的他有些飘飘然，单手把车上的礼物袋拎了出来，堆放在孤儿院的大门口。 “哈哈哈哈——” “别急，都有份，一个一个来。” 在星焱的指挥下，刚才还乱哄哄的孩子们瞬间排成两队，有序地领着自己的礼物盒。 萝莎莉娅牵着莉莉娅排在前面，很快就来到了这一对双子姐妹，她们许的愿望是吃不完的樱桃和樱桃酱，所以这回星焱直接给她们装了一桶的樱桃，用空间技术压缩打包了一下，双子姐妹开开心心地拎着两个盒子下去了。 “萝莉控大叔，布洛妮娅的礼物呢？” 双马尾电钻，配上三无的小表情，小灰毛布洛妮娅毫不客气地朝着星焱伸出了手。 “布洛妮娅姐姐，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太礼貌？” 胆小的希儿声音怯生生的，轻轻拉着姐姐的衣角，虽然知道姐姐跟焱哥有着一段渊源，但她总觉得姐姐这样……不太合适？ “没事的希儿。”布洛妮娅安慰地摸了摸希儿的脑袋，身为姐姐却比妹妹还要矮一点，要不是希儿的性格怯生，都要以为布洛妮娅才是妹妹了。 “上次我跟萝莉控大叔说好了的，反正瓦尔特先生就在天命上班，让他带一个限量版吼姆玩偶根本不算什么。” 星焱一脸无奈地把玩偶礼盒放到了布洛妮娅手中，小板鸭古灵精怪得很，连瓦尔特在天命上班这种事都是她自己查出来的，虽说奥托本就没打算把这件事保密就对了。 “我的游戏账号，可以还我了吗？” 星焱朝着布洛妮娅伸出了手，上次来的时候大意了，跟板鸭通宵打了一晚上的联机，账号卡都留在了这里忘了带回去，没想到小小板鸭竟然还得寸进尺，以账号卡来要挟他。 呵，服软是不可能服软的，所以他当场把老杨卖了出去，果不其然，布洛妮娅没让他失望，当天就查了出来。 要吼姆玩偶啊，找源头厂商去啊。 “萝莉控大叔别急啊，还有希儿的。” 布洛妮娅领过礼物后就站到另一边，把位置腾给希儿，人家希儿还是挺有礼貌的，开头就躬身不断道着歉。 “对不起对不起，希儿已经劝告过布洛妮娅姐姐很多次了，但一直都没能成功。” “好啦希儿。”星焱伸手摸了摸希儿的脑袋，随后大大方方地从袋子里掏出礼物盒，一整套的小厨娘装备，“我又没有真的生气，布洛妮娅想玩就让她玩去吧。” 希儿开心地抱着自己的礼物来到了布洛妮娅姐姐身边，布洛妮娅这才拿出一张账号卡晃了晃，见星焱真没有任何反应后才无聊地放回了他口袋里。 “说话算数，布洛妮娅还给你了。” 看着俩姐妹亲密无间拉着手离开的身影，星焱笑了出来，俩小丫头还是一样，未经世事，就这样无忧无虑地活下去倒也挺好。 乌拉尔银狼……现在已经进化到孤儿院后宫王了。 想当初，小板鸭还是一只面临难产的婴儿，要不是世界蛇的技术，亚历山德拉就算豁出这条命也没办法把布洛妮娅安全生下来。 一想到板鸭的经历，星焱正好也起了心思打击一下西伯利亚的地方军阀，各地都派了女武神前去整治风气，不说别的，至少布洛妮娅还是乌拉尔银狼的那段日子，遭受的不公肯定少了很多，就连背后的疤痕都彻底治好了。 对了，还有一个小家伙也是如此。 “杏，你一直惦记着的女武神制式装备，这只是预备役的，等你长大了我给你定制一套的。” “谢……谢。” 哪怕那只特殊的眼睛戴着眼罩，星焱的色彩在她的眼中依旧那么独特，一边是清明澄澈的大海，一边是如人间地狱般的血海。 星焱揉了揉杏的脑袋，俯下身子贴近她的耳朵，小声道：“之后带你去检测下崩坏能抗性，你一直想要做的女武神训练也可以开始了。” “真的？” “保真。” 杏开心地差点跳了起来，孤儿院虽然也很好，但她并不满足于享受这种安定，她觉得，既然自己有了这只独特的眼睛，那么自己就必须要去做些什么，她不能容忍罪恶在世间猖獗。 而最后一个……则是被星焱强制带到孤儿院的芙拉。 “喏，这个是特制的棒球棍，头部带有震荡功能，用这个敲猎物绝对管用，还可以做烧火棍。” 芙拉拿起棒球棍挥了挥，随后露出了兴奋之色，“不错不错，这武器很合适嘛！” 星焱嘴角一抽，看着芙拉嚣张地又想翻墙溜走，他只能无奈地打通信给保安，千万别让这家伙再跑山里去打猎去了。 问题……现在就属这小子的问题最大，四年前芙拉跟奈亚拉托提普的战斗视频他都还保存着，知晓的也只有奥托和他，那样的实力令他都心悸，这小子就是个炸弹，而他上的安全锁已经失效了，毫不夸张地将，他现在对星焱的危险度比崩坏都要高。 但也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或者说是往世乐土又出什么幺蛾子了，芙拉出现在西伯利亚的森林里之后就失去了记忆，常识，星焱在他身上感觉不到一点神力，检测过后甚至连毗湿奴的基因都快要碎掉了，一直处于超级省电模式。 一句话总结——你特么是怎么活下来的？ 星焱找到他的时候，这家伙正在用奈落之刃烤肉，还坐在维尔薇给他打造的纳米战甲上，防伪标识都还在呢多好一套装备被你用来烤肉和当床板，暴殄天物！ 啊，现在在主教办公室里收着，看看奥托能不能研究出什么新玩意，他也叮嘱过了，那把刀上有很浓郁的暗能，别玩脱让整个天命都沦陷了。 “算了，这样也好，不就是从零练起嘛。” 第193章 山里人 “星焱——！” 还在跟布洛妮娅pk的星焱掏了掏耳朵，这声儿实在是有些大，震得他耳朵疼。 “别动嗷，我待会儿回来。” 自动忽略了布洛妮娅不屑的表情，星焱招手驱散了围观的孩子们，朝着屋外走去。 才刚一出门，就看到一脸愤怒的德尔塔拎着一只芙拉来兴师问罪，想当初在金字塔的时候还是芙拉救的德尔塔呢。 “都说了我特么不是保安！他一个小鬼不懂事乱跑，你这个大人也跟着不懂事看着他在你眼皮子底下溜走是吧！” “别小看我！我才没有让他发现呢！” 这一声直接给德尔塔干沉默了，她是真的拿芙拉一点办法没有，失忆就失忆吧，怎么性格变化还那么大，天天往山里跑，跟个野人似的。 “涨能耐了啊小鬼，我去洗劫一遍你的小仓库怎么样？那件狼皮大衣我可是馋很久了啊……” 芙拉立马就老实了下来。 “喏，解决了。”星焱一脸轻松地指着乖巧的芙拉，伸了伸懒腰，但不知道为什么德尔塔特别想揍他一顿。 她在大门旁边的小房间里打游戏打得好好的，结界警报突然响起，德尔塔只能黑着脸捏爆了游戏机，抄起家伙去抓住这个已经是第一百次试图溜走的惯犯。 “我不管，你赶紧把这小子的记忆恢复了，每天警报都要响两回，烦死了都。” “我下次出去的时候绝对不会再触发警报了，你可以放心玩你的。” “？”两双眼睛同时盯着芙拉，星焱是真的佩服芙拉的勇气，不出意外的话有人要倒霉了。 “你精力很多是吧——”德尔塔不怀好意地看着芙拉，脑海里已经构建出了一个完整的方案，“去，给我买一杯冰镇可乐出来，还要一份炸鸡块。” “店就在孤儿院附近一百米以内，你要是趁机溜走的话我可是能感觉到的。” 芙拉自然不信，于是表面乐呵呵地接下了这个任务，回去找人借钱去了。 钱？他自己真不需要这种东西，孤儿院里啥都有，还是公款，他平日里的乐子也就是零成本的打猎，钞票只能用来垫桌角。 “没什么事那我走了。” 星焱这时候还没忘记他暂停中的比赛，不出意外布洛妮娅应该没有动他的手柄，动了也没关系，单手通用的手柄她玩不明白。 …… 而芙拉大大方方地来到了一个房间的门口，敲了敲大声喊道：“爱丽儿，老大找咱要可乐炸鸡，借点钱。” 一听到屋外的声响的声音，房间里迅速传出了一阵踏踏声，一头粉发的少女透过猫眼，看到来人是芙拉，松了口气，打开门让他进了房间。 “原来是芙拉啊，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没……没什么……我去给你拿我的零花钱，正好我最近又赚了很多。” 爱丽儿趴在地板上，伸手在床底捞了捞，她拿出来一个精致的粉色小盒子，里面是她的储蓄卡。 芙拉接过储蓄卡，随后毫不在意地朝着爱丽儿道：“那家伙又给在我的礼物盒里放了零花钱，太麻烦了我不想算，你把那些钱全都存进这张卡里。” “诶？”爱丽儿愣了一会儿，随后连忙摆手，神色有些慌张，“不，不可以的，那是芙拉你自己的零花钱，怎么能存进我的卡里？” “为什么不可以？”这次倒是轮到芙拉愣住了，那些纸张他留着也没用，还没地方放，“反正我平常要买东西都会来找你要卡的，钱放你这里也方便。” “再说了，那些个数字我都懒得算有多少，你存完了直接告诉我就好。” “好，好吧。”爱丽儿气势略输一筹，败下阵来，只能从房间里拿出一个小箱子，跟着芙拉来到他别具一格的房间，把熊皮袋子里的钞票都拿了出来给爱丽儿装箱。 “对了，既然你要去存钱，干脆跟着我一起好了，正好老大给了我通行令。” 门口的德尔塔看着芙拉和爱丽儿一起出了门，倒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启动了无人机一路尾随监视。 不是怕他们遇到歹徒，歹徒遇到那小子还得跪下来求饶呢，她就担心那小子一个不注意人又跑没影了，害得她又要熬夜找一个晚上。 但德尔塔实在没想到的是——出门没多远，就有几个刚来这座城镇没多久的新人混混找上了他们的麻烦。 那些老家伙没能劝住这些新人，在这条街上，真正的老大可是那个敢于在雪山里过夜的猛人，虽然只是个孩子，但他却有着手撕狼群的战绩，还打过崩坏兽，这些原本的地头蛇不得不服。 “小朋友……嘿嘿嘿，乖乖把你们手上的箱子交出来，叔叔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 看着那猥琐的笑容，爱丽儿害怕地躲到了芙拉身后，而芙拉看着这个不知从哪儿来的超勇的新人，微微挑了挑眉。 “你们……打劫我？” 不一会儿…… “诶——错了错了错了！哥！错了，啊——！” 三个成年人被一个小孩制服，手脚都断了跟个死狗一样躺在雪地里，芙拉不屑地在那个长的最猥琐的家伙身上踩了两脚。 “从来都只有我打劫别人的份，什么货色还敢反了天了。” 三位新人这时候终于知道了这座城镇的险恶，而爱丽儿一直都躲在一边默默看着，偶尔也不忍地撇过头去，小手捂着耳朵。 “好了，走吧。” 一段小插曲过后，爱丽儿先跟着芙拉来到了餐厅，给德尔塔点好炸鸡和可乐之后，芙拉立马就起了小心思，眼珠疯狂打转。 “爱丽儿，这些东西你给老大带回去，反正那个什么银行就在旁边，你存完了钱可以自己回去的吧。” “嗯。”爱丽儿大半猜到了芙拉要做什么，随后比了个ok的手势，“放心好了，每次存钱的时候都麻烦你，我不会跟德尔塔大姐告密的啦，晚上早点回来。” 就是因为她的原因，这条街上的地头蛇才一直不敢露头的。 “哈哈哈——”芙拉拿出棒球棍，大摇大摆地朝着后厨走去，“谢了！回来我给你带一只小狼崽子养。” 随后就是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响起，还有员工骂骂咧咧的声音，芙拉摆脱了无人机的监视，从后门溜了出去。 “还真是奇怪的人呢。”爱丽儿笑了笑，随后早有预料般地给店家又留下一些补偿费，一个人去了银行。 而德尔塔因为沉迷于通关记录，直到爱丽儿回来之前都没有察觉到一台无人机已经失去了跟踪目标。 夜晚…… 在雪山里好好大闹一番了的芙拉一脸得意地回到了孤儿院，出去的时候意气风发，进了山放纵自我，回到孤儿院后贼眉鼠眼，还翻墙，结果被满是怨气的德尔塔抓了个正着。 “老大……”芙拉缩了缩脖子，“能不能轻点打？” “啊啊啊不要啊——！” 孤儿院里日常响起了杀猪般的叫声。 第194章 威慑，别样的测试 崩坏能检测，这是每个孩子在年龄到达十二岁之后都会进行的体检项目，反正现在崩坏也不需要瞒着大众了，天命正好可以光明正大地扩招。 一场西伯利亚战争，一场非洲蝗灾，各国军队和女武神们有的死有的残，活下来的大多都是些后勤或者低级的女武神，那些在战场上被幸运女神眷顾的家伙已经退居二线了。 “来来来，排好队排好队啊——” 超大型的体育场内，所有孩子们都聚在一块儿等待着今天的检测，这或许能成为她们命运的转折点也说不定，女武神这个职业虽然高危，但福利是真的没话说。 而且最重要的是，在这些懵懂无知的孩子眼中，能够成为女武神保护他人是一件很酷的事情，小孩子嘛，谁没有一颗英雄的心？ 至于检测装置……可可利亚找星焱拿来了天命的专用设备，逆熵的有点老旧，相比之下连一个给她扩建孤儿院的钱都拿不出来。 “孩子们，把你们的手放在这个仪器上，它会自动显示出你们各自的崩坏能抗性。” 可可利亚站在仪器旁边，不同于星焱，可可利亚妈妈给孩子们的感觉既亲近又威严，说的话也没有哪个孩子敢不听的。 当然……某个山里人除外。 “这种东西还需要检测？我就是你们所有人之中最强的，哈哈哈哈——” 芙拉站在队伍末尾，叉着腰表情十分嚣张，结果当然是被德尔塔提起来教育了一顿，这下老实多了。 嗯……关键是这个山里人还真有这么叫板的资格。 星焱的表情就跟跟史一样。 打不过，全盛时期根本打不过，还好这小子被封号了。 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影响队伍的整体，可可利亚的眼光毒辣，孤儿院里的孩子们大多都有着不错的天赋，但可惜没有一个破95的。 破了95，才意味着她起码有s级女武神的未来，而更上一层的话，就要靠机遇了。 s级已经不是女武神的上限，在之后星焱又设立了三个等级，依次为天元，烛光，黄泉。 星焱现在处于烛光级，全盛时期的芙拉才算黄泉级，现在他就是个一巴掌能够呼死的d级渣渣。 直到人群之中传来一声惊呼，星焱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场地中心投影出的巨型紫色镰刀，他忽然间愣在了原地。 这镰刀……是不是有些太大了点？ “希儿·芙乐艾，崩坏能抗性95。” 人群一片哗然，纷纷围着希儿赞叹不绝，有的还想借一下她的镰刀耍耍，却被布洛妮娅给拦住了，而希儿一向不擅长应对这么热闹的场面，向她搭话的太多，她一时不知道该先回应谁。 “嘶——95。”德尔塔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那个自己有些陌生的社恐小女孩，捏了捏拳头，“这小丫头以后不会超过我吧？” 她属于是后天用超变因子强行抬起来的战士，但等希儿拿到自己的外挂，德尔塔可就没得玩了。 而还有一些稍显天赋的，萝莎莉娅93，莉莉娅94，布洛妮娅……90？ 星焱怀疑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他都想开核心把布洛妮娅看个透彻，这丫头是不是哪里偷偷藏重装小兔了。 众所周知，布洛妮娅加上小兔才是完整的理之律者，她自己来的话光是一颗理律核心都能给她干废。 但现在……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而最令他赏识的还是杏·玛尔，崩坏能抗性达到了98的高度，已经仅次于当初的芙拉了。 杏虽然不太喜欢这些小鬼吵吵闹闹的样子，但没办法，她们口中全是对杏的好奇和夸赞，杏大爷也有些飘飘然，难得和同龄人打成了一片。 在早些日子，杏是属于刺头中最难处理的那一类型，这孩子能够看到人们心中的本质，自然也了解人间的恶念，在杏陪着一群孩子外出时，那些满眼龌龊心思不正的大人都被她狠狠收拾了一顿，而刚来没多久的星焱也被她照顾过。 但现在……调教得很成功，已经初具战士的样子了。 不光是看透本质，星焱也对杏眼中的时钟非常感兴趣，虽然并不会诞生时之律者，但他总想自己造一个出来。 毫无疑问，最终芙拉以99的成绩夺得第一，所有人都对这个成天安静不下来的男孩子转变了看法。 接下来…… “所有人去进行体能测试……” 可可利亚话还未说完，星焱一把抢过她手中的话筒，一脸微笑地看着下方的孩子们，仿佛在看一群稀世珍宝。 但是，宝贝是真是假，只有检验了才知道。 “孩子们，我为你们安排了一场别样的测试，还为你们准备了一点小礼物。” 星焱大手一挥，体育场内连可可利亚都不知道的机关开启，一面厚厚的墙壁从地板上升起，上面挂着令这些新兵都不是的孩子无比向往的女武神制式装备。 “完成试炼，成绩优异者可以把装备带走，但剩下没能过关的，就只能把装备还给我了。” “未来的英雄们，你们准备好了吗？” 随着星焱振臂高呼，台下的孩子们也纷纷响应，不为别的，就单纯看着那一墙的装备流口水，哪怕就是制式装备都比逆熵的作战服要好太多了。 “准备好了——！” 排山倒海般的气势瞬让可可利亚都瞬间哑火，在德尔塔指挥孩子们有序上了战舰之后，可可利亚这才一脸怨气地盯着星焱看。 “我们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温室里能培养出来什么战士？”星焱摊了摊手，反驳的时候脸色不变，最近的形势可比这些井底之蛙想的要严重的多，他说的是天上，不是这颗星球内部。 “小道消息，准确性不敢保证，听吗？” 可可利亚憋了半天，最终只能咬牙忍着，语气恶狠狠地道，“说！” “我们的敌人不止【崩坏】，还一群更为恐怖的家伙。” “如果说这样子的崩坏还是在筛选文明，那那群家伙的目的就是毁灭文明。” “懂？” 可可利亚眼神一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她想到了四年前的蝗灾，崩坏兽和蝗虫打了起来，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也只有寥寥无几。 “所以你才那么急着发展天命，颁布惠民政策……” 可可利亚觉得一切都能解释清楚了，否则那么多对崩坏装备自己囤着都好，战士们都缺的玩意还要留给平民来购买，不是脑子进水是什么？ “星际战争一旦打起来，最没有精力兼顾的便是平民，所以我们只能提前准备好一切。” 星焱在可可利亚面前摘下自己的手套，已经被暗能浸染成深渊般的手掌展示在可可利亚面前，上面似乎还在蠕动，隐隐有抛着白光的尖牙显现，现在两人之间也隔了一个身位，但光是看着光是看着就有些心悸。 “赶紧戴上！别污染了孩子们的体育场！” 星焱只得乖乖戴好了手套，空气中的压抑感这才消失，他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现在你知道他们的危险了吗？” “现在的女武神，除了能力，最重要的便是勇气和应场能力，像这样的女武神考核会不断增多，而且扩展到世界各地。” 星焱挥了挥手离开了体育场，而可可利亚还处于在刚才的震惊之中，星焱的实力，众人都有目共睹，她也知晓一些资料。 融合战士，仙人之徒，历年来的最强战士，不仅被神秘怪物砍掉了一只手，现在甚至被侵蚀性比崩坏能更强的东西给染上了。 …… “呵呵，后劲倒是挺大。” 星焱在无人处摘下了手套，核心开启，浓浓的毁灭气息逸散开来，瞬间冲掉了暗能的侵蚀痕迹。 侵蚀痕迹还是他在研究奈落之刃时搞出来的，那把刀有灵性，气息还特别让他反感，像是出自某个令他印象深刻的家伙，装死装了一会儿突然跳起来给他一刀。 要不是他反应快，估计另一只手也得没。 神力可以抵挡侵蚀，但现在整个世界拥有神力的就只有他一个了，芙拉，小澪被封号，只能由他来举起这个大旗。 “真不知道那小子怎么掌握这把刀的……” 第195章 蛇蛇的馈赠 德尔塔开着战舰来到了曾经的西伯利亚战场，在万物复苏的力量下，这里的环境也逐渐恢复了原貌，却比其他地方要暖上不少。 地球上有两大生命禁区，一个是巴比伦塔遗址，一个是非洲大陆。 巴比伦塔遗址因为爆发过剧烈的神力波动，一般女武神刚进去就会被无尽的神威压制，动弹不得，甚至运气不好还会遇到残留的攻击手段的神力，一个照面人就没了。 而非洲大陆……现在上面都还有变异虫子呢，蝗灾本来就够闹心的了，现在还出现了变异的虫子，母虫在自爆的时候没有一波带走，现在根本就没有女武神敢去那里清理。 小家伙们换上制式作战服，根据自己的尺码调整大小，每人都只有一包压缩饼干和一瓶永远保持温热的水。 而装备的话，一把特制手枪，一把魂钢匕首，还有一个空间储物袋，这就是星焱能够给予这些小家伙们最大的帮助了。 “立正——！” 德尔塔的吼声让兴奋的孩子瞬间安静下来，不能说多标准，只能说没有人掉队，孩子们站成了两排，等候大姐头发号施令。 “你们的任务，就是进入曾经的西伯利亚战场生存三天，物资都被我藏在了各处，也就是说——” 德尔塔露出了一抹坏笑，“今天找不到物资的人，不仅晚上只能睡石头，明天早上也没有早餐吃。” 哗—— 孩子们的脸上纷纷露出了惊恐，在这么冷的环境里睡石头，明早一起来绝对会冻僵的吧。 而不仅如此，孩子们接下来的噩梦将会更多。 “在这座战场内已经出现了崩坏兽，不过都是些下位崩坏兽，甚至连崩坏帝王都没有。” “而你们也可以选择去击杀崩坏兽，取出它们体内的崩坏结晶，最终战利品数量前十的孩子能保留这次的作战服，并且得到奖励。” “崩坏兽集中的位置都显示在你们的战术目镜上了，这场测试有女武神部队看护你们的安全，但她们只会在关键时刻出手，那也意味着你们失去了测试资格。” “测试为双人一组，按照小组积分制排名，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 孩子们的声音非常有精神，德尔塔看得也乐了起来，不得不说虽然那家伙的性格有些恶劣，但作为一个领导和长辈真的没话说。 “自由组队，十分钟后出发。” 德尔塔丢下这一句话后便回到了战舰内部，她拿出终端联系着场地里的女武神队长。 “喂喂喂，能听到吗？” “报告德尔塔大人！通讯信号良好！” 这次星焱派来的女武神部队也很有精神，真好，她就只用盯着无人机屏幕就好了，吹冷风什么的还是让那群丫头去吧。 “十分钟后孩子们准备出发，让你的人都监视好了。” “是！德尔塔大人，保证完成任务！” 挂断通讯，德尔塔调出了仓库里堆着的微型无人机，随后进入厨房给自己冲了杯牛奶咖啡，躺在甲板上享受着极地的阳光。 ［笨蛋姐姐，你又变懒了］ “说什么话呢妹妹，她们又不会真的遇到危险，那家伙正看着这里呢。” …… “希儿，待会儿跟着布洛妮娅，布洛妮娅带你飞。” “好的布洛妮娅姐姐，可是，希儿会不会拖姐姐的后腿？” …… “莉莉娅莉莉娅，我们组一队吧，到时候我们直接去挑战崩坏兽群，拿好多好多的积分，伏特加女孩才是最佳组合。” “笨蛋萝莎莉娅，那些崩坏兽你打不过的，还是不要去送死了。” …… “哼，本大爷才不需要你们这些人的配合，本大爷自己一个人就够了！” …… 而另一边，芙拉作为其中唯一的一个男孩子，也是崩坏能抗性最高的人，自然受到了大家的热烈邀请。 不过嘛……芙拉都没有答应，他看到了不远处被孤立的小粉毛，嘴角一咧，绕开众人跑了过去。 “爱丽儿，跟我组队，我带你飞！” 爱丽儿愣了一会儿，随后会心一笑，搭上了他的手掌，其他人见状也只能作罢，唉声叹气地去找她们的混子好朋友了。 “那——先说好，我的崩坏能抗性只有92，拖后腿的话你可不许怪我。” “笑话，我要是带不动你，我这张脸也别要了。” 芙拉一脸自信地大放厥词，的确，现在的西伯利亚战场最高只有一只圣殿级崩坏兽，但他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这一路上来，阻挡他的最大障碍不是崩坏兽，而是水和食物。 …… 而另一边，星焱在中途却被人拦下，他非常不爽，小丫头片子们要是出岔子就完蛋了。 “等一下，别带着那么大的敌意嘛。” 世界蛇优秀员工，渡鸦·娜塔莎·希奥拉，在看到星焱流露出敌意的时刻瞬间就怂了，要不是灰蛇再三保证不需要她跟星焱打架，她才不会接这个苦差事呢。 “我没那么多时间，有事说事。” 星焱声音冷漠，他很讨厌别人浪费他时间的。 娜塔莎松了一口气，能谈就好，两边她都惹不起，她可不想回去后被那个恐怖的梅比乌斯为难，她只是个普通人，没什么好研究的。 “灰蛇托我给你捎一件礼物，谁知道那家伙怎么想的呢，反正他说你会喜欢就是了。” 一听到还有礼物，星焱眼中的敌意都减少了半分，转而换上了人畜无害的笑容。 “早说嘛，害我这么谨慎。” “世界蛇真是有心了，这大老远的还来给我送礼。” “所以……礼物呢？” 娜塔莎慌慌张张地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来一只人偶模型，绿色的头发，白大褂…… “！！！” 星焱一惊，下意识后退几步，要是里面跑出来一只蛇蛇的话他指定当场就跑，这哪里是什么礼物，这是要谋害他啊。 不过星焱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无他，世界蛇竟然把他们的宝贝疙瘩送了出来，而这时候星焱的表情是非常精彩的，心想往世乐土里是不是吵架了然后她被赶出来的。 武装人偶——克莱因 随着娜塔莎把克莱因人偶交到星焱手中时，她像是解脱了一般一脸欣喜，都快要原地跳起来了。 “那——我走了，记得五星好评啊。” 娜塔莎灰溜溜地逃了，只留下星焱一脸懵地看着手里的克莱因人偶。 哇——匹敌琥珀的满级工具人，这谁不想要？ 星焱找到了克莱因的开关，开启后，睡美人克莱因终于睁开了眼睛，一段数据流闪过，克莱因眨了眨眼，意识从往世乐土终端来到了这具身体内。 “自主意识传输功能，检测无误。” “您好，星焱博士。” 看到无比熟悉的面庞，克莱因流露出一抹怀念，嘴角微微上扬。 星焱不理解，却也没有追问，或许她有什么小秘密，但既然人家不想说，也不影响他之后的安排，那就没有任何。 “走吧，先去看一场测试。” “嗯。”克莱因回应了一声，很快进入了工作状态，“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那——就先从数据记录开始？” 第196章 布洛妮娅的带妹双排 此刻，西伯利亚战场内，就如同德尔塔方才所说的那般，这里时刻都要注意崩坏兽的袭击，以及如何在严峻的环境下活下去。 德尔塔专心致志地跟自己的尾巴打着pk，时不时抬头望一下无人机群的监控画面，确保没有哪个二货在第一天就去挑战崩坏兽，卫生用品的话物资箱里也有，但剂量是肯定不够两个人在崩坏兽群里乱蹿的。 “暴风雪……快要来了吧。” “希望那些小鬼们能坚持通过第一天。” 而此时，尾巴中寄宿着的莉莉娅一个小连招让德尔塔浮空，接着一套爆发下去，甚至到了黄保的时候还掉入了陷阱。 ［姐姐，你输了］ 德尔塔看着黑掉的屏幕，自己的脸色也跟屏幕一样黑，深吸一口气。 “再来再来，这次我带霸体，浮空对我可不管用了。” …… 而小家伙们完全没想到大姐此刻在跟自己的尾巴打pk，她们大多抱着玩的心态在战场里瞎逛，同时也尽量避开崩坏兽聚集的地方。 但……谁特么告诉你们西伯利亚的危险只有崩坏兽了？ 要说在这里混的如鱼得水，除了在西伯利亚当过山大王的芙拉，还有就是当过雇佣兵的乌拉尔银狼了。 布洛妮娅：带妹局，随便玩。 “走吧希儿，布洛妮娅先去带你找物资。” 相比之下，希儿就显得没那么大的心，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踩到战争时期留下来的地雷什么的。 “好的，布洛妮娅姐姐，请等等希儿。” “啊——” 希儿被沿路上的树枝绊了一下，差点一个轱辘滚下山头，还是布洛妮娅及时反应过来，接住了怀中香香软软的希儿。 但软的地方都被制式装甲给盖住了，布洛妮娅要给差评。 “没事吧希儿。” 希儿只是受了些惊吓，还好脚没有扭伤什么的，否则布洛妮娅的带妹双排只能被迫终止了。 “布洛妮娅姐姐，希儿没事。” 布洛妮娅松了口气，牵着希儿一步步向着物资箱的方向走去，这一路上除了地形有些崎岖，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危险，因为崩坏能的缘故，这里也没有什么动物生存，布洛妮娅也可以少废一点心。 当初的战火可是覆盖了整个西伯利亚，要不是修好了第四神之键，这会儿西伯利亚都要变成无人区来着，更别说什么小动物了。 “还好，不会遇到老虎和狼什么的……” 希儿悬着的心放松了些许，可可利亚妈妈讲过，崩坏兽各个都高大无比，老远就可以看到了，更别说还有战术目镜上的标记。 “希儿，等等。” 布洛妮娅抬手拦住希儿前进的脚步，希儿的神经瞬间紧绷，握着手枪都在害怕地颤抖。 “布洛妮娅姐姐？” 希儿喊的很小声，但布洛妮娅抬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开启装甲的增幅模式，一个跳跃登上树枝，战术目镜落下，在50倍的聚焦下，布洛妮娅发现了远处嗷嗷乱叫的死士群。 “？” 德尔塔大姐不是说只有崩坏兽的吗？ 布洛妮娅在地图上打了个标记，随后跳下树枝，拉着希儿的手轻轻向另一边走去。 “希儿，布洛妮娅刚才发现了集群的死士，想来那些死士是被战火波及的难民。” “那——我们是不是要快点离开？” 希儿心里慌乱地很，她虽然害怕实战，但可可利亚妈妈教的理论知识她可一点没落下，在单独行动的时候，最需要担心的不是崩坏兽，而是死士。 死士的目标体积小，而且通常为抱团行动，擅于潜伏，暗杀，追踪，与崩坏兽单纯的破坏力有着很大区别。 希儿的眼睛不安地看向周围，生怕从哪个灌木丛里突然蹿出来一只死士怼脸，她胆子那么小，待会儿肯定会叫出来的，情况糟糕的话还会引来一大堆死士给布洛妮娅姐姐添麻烦。 “不。”布洛妮娅却给了一个意外的答案，“布洛妮娅发现物资箱就在死士群的后面，布洛妮娅可不会让希儿晚上睡石头，所以，物资箱，布洛妮娅一定会拿到的。” 布洛妮娅都不知道自己这一刻在希儿眼里有多帅。 然后……旁边还有一个人看着她帅。 “吼——” 一声怒吼突然震住了两人，四块棺材板突然从天而降，封住了两人逃跑的四个角落点，而真凶也现出了原型。 双马尾白毛萝莉，身边漂浮着四块棺材板，魔神死士。 “希儿，小心点。” 布洛妮娅脸色一冷，手枪上膛指着魔神死士，敌人竟然悄无声息地靠她们这么近，她的杀手雷达都没有发出预警，看来这些日子里都让她有些荒废。 棺材板沉入地下，突然冒出来四只普通死士，两只禁卫军，两只游侠，情况不是很妙。 毕竟是两个小孩子，力气肯定比不过比大人还要高出许多的死士。 布洛妮娅观察着四周，先发制人，双手举枪朝着一只禁卫军死士开火，两发子弹下去，一枪被镰刀挡住，一枪命中了它的脑袋，可死士却不曾倒下。 死士的弱点只有崩坏核心，要么给它全身碾碎，要么只能打破核心。 “布洛妮娅姐姐——！” 两名禁卫军朝着布洛妮娅发起了冲锋，而游侠则弯弓搭箭，朝着希儿的后背心脏处校准。 “希儿快跑！” 布洛妮娅拉住希儿的手朝着左边的禁卫军突破，手臂减震器启动，单手朝着禁卫军的右手腕甩出两枪。 “砰砰——” 禁卫军的镰刀落地，还有一发子弹打在了她的肩膀上，装甲脚部变换成滑雪板，希儿见状也连忙切换成滑雪模式，被布洛妮娅带着一路逃离了这里。 打是肯定打不过的，布洛妮娅在火力不足的情况下也没法跟肌肉怪物比拼，但所幸两人没有受伤，不影响战斗力，现在可以趁着敌方boss不在去摸一手物资箱。 “希儿，待会儿行动的时候还需要希儿配合布洛妮娅。” 希儿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虽然她累的气喘吁吁，仍旧抬头回应着布洛妮娅：“好，好的，布洛妮娅姐姐，希儿会努力不拖后腿的。” 第197章 v4，一命通关 绀海组姐妹悄悄摸到了死士堆的后方，路上希儿也很小心地没有踩到树枝，死士聚在一起，嗷嗷乱叫像是在开party一样。 布洛妮娅在草丛中探出个脑袋，双手举枪瞄准了一只游侠死士的核心处，而它的其他同伴还在继续嗨，全然不知道已经有老6摸到了它们的后腚。 两只游侠死士，三只禁卫军，两只利爪娘，打团先切c，防刺客，溜战士，这就是布洛妮娅完美的策略。 “布洛妮娅姐姐，我们现在要出去吗？” 希儿看起来很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布洛妮娅姐姐说她们两个要包围这些敌人，不是对方的人数更多才对吗？ “别着急，希儿。” 布洛妮娅在等待时机，作为一个合格的狙击手，有时候在一个地方苟一下午都是正常情况，她沉得住气。 但……不代表希儿能够沉住。 在零下40多度的低温下快速移动，希儿这时脸色有些苍白，她很想拿出包里的压缩饼干和热水缓一缓，但这样又会发出动静。 就在希儿意识有些昏昏沉沉的时候，布洛妮娅及时发现并抱住了她，悄悄滑离了这片区域。 “抱歉希儿，是布洛妮娅太着急了。” 嘴唇干裂的希儿在她的怀里非常安心，等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布洛妮娅让希儿靠在树边，取出自己的热水给希儿暖暖身子，出发前她带了点罐头，味道总比压缩饼干要好，而且没有那么干。 “谢谢布洛妮娅姐姐，希儿感觉好多了。” 这便是希儿的优点，无论在怎样的环境里都能保持坚强。 布洛妮娅抬头看着天空，荫蔽的云朵让她感觉些许不妙，她面色严峻，打开全息地图，附近也没有合适的躲藏点，只能回去再试一试。 但出发之前，布洛妮娅准备先弄清楚装备的功能，她带着妹单刷七只死士多少有点不现实，不用点辅助功能玩不了一点。 过了一个小时，布洛妮娅总算弄清了装甲的辅助功能，先开启全身减震，这样她甚至可以单手起狙，但可惜这里并没有好装备给她操作。 关节防护，声纳探测，恒温，都是些必要的辅助功能，布洛妮娅顺手也给希儿开了一遍。 “希儿，跟紧布洛妮娅。” 绀海组姐妹又悄悄摸了回去，这回她们的运气不错，两只游侠死士站在一块儿，布洛妮娅能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切掉两个c位。 希儿跟布洛妮娅一起观察着敌人，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听姐姐的安排就对了。 “希儿，布洛妮娅需要你去引开三只禁卫军死士。” “待会儿希儿只需要逃跑就行，如果实在跑不动了，可以在旁边的树上休息，这身装甲有跳跃增幅，摔落保护，所以即便是希儿不小心摔下来了也没有问题。” 任务不是很难，希儿牢牢记住了“引敌”“逃跑”两个要素，坚定地点了点头。 “希儿，会努力的。” “那好，等布洛妮娅的信号行动。” …… 这回，两只游侠死士真感觉自己的背后发凉，不安地乱吼着，一旁的禁卫军并没有感知到人，看着还在吼的游侠非常不爽，上去一巴掌让它乖乖闭嘴，那表情仿佛在说—— 安静点，怂逼。 那只被打的游侠人都傻了。 “砰砰——” 两声枪响打破了这份宁静，这回不是假报了，真有两发子弹从它的背后袭来，一发对准它的脑袋，一发对准它的核心。 这名憋屈的游侠在不甘中咽了气。 而它的另一位同伴还没反应过来，一把匕首就已经贴上了它的后颈，匕首径直扎入脊椎使之原地僵直，然后布洛妮娅把枪口顶上了它的核心。 “第二个。” “砰——” 最快反应过来的还是利爪死士，四驱的比两驱的跑得快，禁卫军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它们就已经朝着布洛妮娅冲了上去，飞扑，利爪撕裂—— “噗——” 那只已经凉凉的游侠死士发挥了最后的盾牌作用，死不瞑目地看着它的两个队友，看得出来它真的很想骂人。 而另一边，希儿也跳了出来，小手颤抖着朝着三只禁卫军开了几枪，只可惜一发未中，然后三只禁卫军就傻眼了。 好……好马的枪…… 愣了一会儿的禁卫军嗷嗷地朝着希儿冲了过去，希儿害怕得双腿发抖，却还是不断告诉自己要引开敌人，朝着与布洛妮娅相反的方向跑去。 而物资箱，就放在原本死士群围着的中心，可现在两人都分身乏术，无心去取物资。 布洛妮娅面对两只灵活超高的利爪死士，一时也非常头疼，要不是目镜上有着敌人显示线，她还真会被绕晕。 弹夹里的子弹还有五发，布洛妮娅面色凝重，头脑冷静地分析着局势。 两只高速移动的利爪死士见布洛妮娅愣在原地，徘徊在她的身边观察了一会儿，随后其中一只按耐不住扑了上去。 “铛——” 利爪被匕首挡住，布洛妮娅迅速朝着侧边闪躲，顺手一枪对着死士的脑袋，虽然死不了，但好歹能僵直一会儿。 而利爪娘二号也扑了过来，还是卡着布洛妮娅的死角，但战术目镜里有着死士的位置线，布洛妮娅滑铲躲过利爪娘二号的飞扑，补枪，而一号此时又恢复过来朝着她逼近。 还剩三发子弹。 布洛妮娅的头脑无比清醒，看着一边茂密的树林，毫不犹豫地跑了过去，腿部跳跃增幅开启，布洛妮娅娇小的身躯蹦上了四米高，蹲在树枝上看着两只利爪娘飞速靠近。 利爪娘会爬树，布洛妮娅z轴压制的作战失败了，迅速朝着另一棵树转移，两只利爪娘一上一下追逐着布洛妮娅，眼看着树上的利爪娘一号就要摸到布洛妮娅，没想到她反手就跳了下去，一个飞膝正中下方利爪娘二号的脸庞。 布洛妮娅的匕首捅进它的脑袋，左手持枪对着它的核心，一声枪响过后，利爪娘二号没了生机。 而上面的利爪娘一号也扑了下来，布洛妮娅看着战术目镜里的红色预警，侧身翻滚躲开了利爪娘的攻击，反手朝着她的侧身一枪过去，利爪娘被掀飞了两米，而布洛妮娅趁着它僵直的瞬间，启动滑雪板飞速靠近，然后…… 熟悉的夺命剪刀脚，利爪娘脖子都转了120度，却仍旧没死，而是被布洛妮娅放倒在了地上，最后一发子弹赏给它的核心。 1v4，一命通关。 “呼——” 布洛妮娅松了一口气，但一想到另一边的希儿还在帮她引来敌人，便一刻不停地朝着希儿赶去。 而令她意外的是，希儿机智地开启了滑雪板，和三只禁卫军死士拉起了一个极限距离，而布洛妮娅从侧面赶到时直接抱起了希儿，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带着她返回了物资箱附近。 剩下三个傻大个和它们的老大就不用管了，拿了战利品跑路喽。 …… 而她们的表现全都在星焱，德尔塔和克莱因的观察中。 “第二个拿到物资箱的组合，配合倒是不错。” 德尔塔少许地给出了肯定评价，当然，也只是作为新兵蛋子而已，而实际上她们的表现要比第一个组合要好上许多，至少有观赏性。 因为—— “那小子根本就是个bug，让他来参加这场测试真的有意义吗？” 德尔塔看向星焱，却发现他也是一脸黑线，那手撕死士的猖狂身影，他们实在是不好评价，对芙拉来说，这场测试真的已经失去了训练的意义，看样子他实力恢复的速度比他预想中要快上不少。 而这个组合的另一名成员，则是很爽地混了一整局，爱丽儿在这里唯一的作用就是喊加油，还有明目张胆地走过去拿物资箱。 相比之下，另一组号称最佳配合的伏特加女孩现在都还在被死士群追呢，她们非常精神，边跑还边有精力互相拌嘴。 而克莱因看着芙拉现在这个模样，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哎，露娜这一家子的命运还真是多灾多难。 第198章 难眠的夜 争夺物资箱，对这些小丫头们只是这场测试的开胃菜而已，可即便如此，对于某些组合来说还是有些难度。 但其实，第一场测试并不需要布洛妮娅突出的战斗能力，双人间配合默契，以及注意一路上能用的所有东西，还是很容易就能够拿到物资箱的。 比如我们的伏特加女孩，在逃跑了一会儿之后终于撞见了女武神设置的地洞陷阱，在引诱利爪死士掉进地洞之后，伏特加女孩很容易就拿到了物资箱，逃跑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嘲讽那几个禁卫军死士。 各个地区投放的死士数量，种类都不同，更是有魔神死士这样的小boss在各个死士堆附近巡逻，沿路上有地洞陷阱，吊藤陷阱，木桩陷阱，所以那些运气好的小家伙很容易就用陷阱困住了敌人，成功拿到物资箱。 金属帐篷，三天的盒饭，热水，还有绷带，酒精，迷迭香等医疗用品，全都被压缩在空间物资箱里。 而那些没能拿到物资箱的倒霉蛋，星焱也没让她们受苦，在下午5点就让女武神们把人接了出来，零下四十多度，暴风雪，这种环境下也不可能真让她们露宿。 “只有八组被淘汰了？” 星焱对这个数字有些惊讶，倒是比女武神考核的通过率还高了，他感到很欣慰，看来小家伙们平时还是有好好听课的。 剩下的二十多组正美美地坐在帐篷里，看着外面的暴风雪，不禁感叹有帐篷真好。 哪怕是山里人芙拉，此刻也没了外出的心思，原因无他，谁能想到这小子还真头铁地出了帐篷直面风雪，持续五分钟没有听到动静的爱丽儿感到奇怪，拉开帐篷就发现了倒在门口全身僵硬的芙拉，他伸出的手距离门只有一线之隔。 “可恶——区区暴风雪，我还征服不了你？” “阿嚏——” 于是乎，芙拉把身上的毯子裹得更紧了。 一旁静静喝着热水的爱丽儿很是无语，她或许……有些佩服芙拉不知所谓的勇气？ 测试中，每个人都被允许携带终端，而神之键的强大功率使得这片区域里仍旧拥有信号，爱丽儿不仅能够像在家里一样做线上兼职，还可以剪辑视频。 她的社交id是“梦想一个小目标”，而现在加上芙拉的零花钱，她已经赚够了百分之一个小目标了。 “大家好，本期给大家带来——关于女武神考核的真实内容。涉嫌秘密考核，请大家一键三连后再开始食用，讲解马上开始。” “阿嚏！” “考核第一天，我们就被带到了曾经的西伯利亚战区进行生存演练，前提可交代的内容没什么，大……教官很严厉，装备很先进，考核也很难。” “阿嚏——！” “三天的生存演练，教官要求我们在雪地里寻找物资，而实际上物资箱却是被投放在死士堆里，不得不怀疑大……教官是不是有什么心理疾病……” “阿嚏！阿嚏！阿嚏——！” “所幸我的队友是个大腿，三下五除二带我打倒了死士群，成功夺得物资箱，并且安全度过了晚上的暴风雪时间。赞美天命，天命的技术是真nb，永远不会冷却的水瓶，女武神制式装甲，还有应用了空间折叠技术的物资箱……再次赞美天命，我现在还活着。” “阿——” 这次，芙拉的喷嚏还没有打出来，忍无可忍的爱丽儿上手一把捂住他的嘴，然后芙拉就给自己来了个响雷。 “这段减掉。” 暂停了剪辑，爱丽儿用终端拍了几张帐篷内的设施，以及外面暴风雪的情景，无奈地叹了口气，把芙拉拖到了睡袋里。 大腿啥都好，就是脑子不太好使。 爱丽儿不得不用自己的热水瓶浸湿了毛巾，放在芙拉的额头上，热水瓶这种东西芙拉在出发前就一口咕噜咕噜干完了，要不是拿到了物资箱，芙拉估计能冻死在外面。 “芙拉，感觉好点了没有？” “开玩笑——”芙拉一激灵就坐了起来，额头的毛巾掉了下来，顿时他又冷得缩了缩脖子，“我，我，我才不怕冷呢。” “唉……”爱丽儿看他这样子也没有办法，从芙拉的包里翻出终端，丢给了他。 “反正现在什么也做不了，来双排？” 芙拉瞬间来了精神，拿起终端果断上号，不过此情此景，要是有一杯可乐就更好了。 “来来来，今天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大腿。” 五个小时后…… 芙拉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灰色的屏幕，随后晦气地把终端扔到一边，灌了口爱丽儿的热水，钻进睡袋拉上拉链，只露出个脑袋在外面。 一旁的爱丽儿也是脸色阴沉，五个小时掉了两个大段，她决定暂时封印这个游戏账号，等掉分的诅咒解除后再解封。 但让她此刻去睡觉的话……睡不着，红温了根本睡不着。 她甚至觉得自己应该接受一下暴风雪的洗礼好好冷静一下，拉开帐篷，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寒风，下一刻她果断拉上拉链，钻进睡袋，朝芙拉那边靠了靠。 外面寒风呼啸，尽管有帐篷阻挡，爱丽儿却依旧觉得有些冷，而且，她的布偶熊没带…… 更睡不着了。 “呼——呼——” 北风呼呼地吹，芙拉呼呼地睡。 “芙拉？睡了吗？”爱丽儿难以入眠。 一旁的睡袋没有回应。 爱丽儿脸色一黑，不明白男孩子是有什么开关吗，靠上枕头即秒睡？ 不行，没有布偶熊，睡觉时手里不抱点什么东西难受…… 一看就是抱枕养出来的依赖症晚期。 为了结束自己的煎熬，爱丽儿从睡袋里起身，被折磨得疲惫不堪的眼神看向了一边的睡袋。 梦境中，芙拉看着自己的剑灵伙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很严重的依赖症，在他休息的时候也要贴着他的后背。 “嗯？伙伴你怎么这么热乎？你应该是冰系剑灵才对啊？” “伙伴，你又不是三岁小孩了，要学会独立，听话，回剑鞘里去，明天去带你砍了那个狗勇者。” “伙伴，别再贴过来了嗷——” “我真的要生气了嗷——” 芙拉从梦境中猛然惊醒，外面的风雪声让他迅速回过神来，形影不离的剑灵伙伴只是梦境，失落感瞬间充满了他的内心。 不过……背后怎么还是这么热？ 回过头去，一缕粉发瞬间映入眼帘，爱丽儿结束了漫长的折磨时间，终于安稳地进入了美梦。 痛苦不会消失，它只是转移到了芙拉的脸上 这下，又有一个人要睡不着了。 …… 而在女武神测试的第一天晚上，大多数孩子都兴奋地睡不着觉，哪怕是23点也依旧如此。 比如正在陪希儿学习厨艺的布洛妮娅，还有不停整活的伏特加女孩，以及睡前依然坚持锻炼的杏大爷…… 自律，实在是太自律了。 …… 声明，芙拉线为琪亚娜单推人线，不会有多女主，请放心食用。 （滑稽） 第199章 布洛妮娅才不会翻车 持续了一晚上的暴风雪终于停止，在这一夜里，大家的精神状态恢复得也各不相同，暴风雪的极端环境，加上女武神测试带来的紧张感，以至于有很多孩子都是熬到了深夜转点后才精疲力尽。 但所幸，暴风雪持续到第二天早上八点便停了下来，但还有一件非常尴尬的事情，那就是积雪几乎把每个帐篷的门口都给堵死了，强行收起帐篷，人恐怕会被掩埋。 清理雪堆就成了小家伙们第二天的首道关卡，芙拉选了一种比较生硬的办法，其他人还没法复制。 直接啃出去…… 融合战士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而伏特加女孩还在挖雪，坚持不懈的精神令人感动。 布洛妮娅发现了物资箱里还有崩坏能弹夹，虽说有点浪费，但的确是现在出去的最有效的方法，两发子弹就弄出来一条道路，在收起帐篷之后布洛妮娅又开始了她的带妹之旅。 腿部装甲有雪地靴功能，倒是不必担心在雪地里会寸步难行，拿到物资箱后，苟起来存活三天倒也不失为一种选择，只是年轻人总要敢于去拼搏，在经过了第一天的试炼之后，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套制式装甲有多么好用，大多数人都想给它保留下来。 当然也有那么三组被困在了清理积雪的关卡，只能选择摆烂。 而事实上，在经历过暴风雪之后，西伯利亚战场内的崩坏兽就会重新变得活跃起来，就算一脚踩塌个帐篷什么的也是很常见的，三组摆烂组只能听天由命。 高玩布洛妮娅自然会往高分冲击，不过由于这把带了个萌新妹子，无敌的合金装备布狼牙也只能稳扎稳打，朝着各个崩坏兽聚集坐标点缓慢靠近。 布洛妮娅虽然考虑了所有情况，但实际出现游走的崩坏兽时还是吓了她一跳，随即觉醒了属于高玩的血脉，跃跃欲试的眼神盯着前方的小型崩坏兽群。 突进级崩坏兽，数量五只，幸运的是都不是变异体，没有特殊能力，体型也只有成年人大小，注意一下闪避便能对付。 “一只突进级崩坏结晶一积分，这一波下来才五分。” “蚊子再小也是肉，这五分，是布洛妮娅的了。” 加强版的子弹也无法破开崩坏兽硅基外壳的防御，甚至连最为脆弱的鞘翅都打不穿，所以这时候只能用崩坏能弹夹。 “希儿，待会儿又需要希儿来帮布洛妮娅的忙了。” 希儿听闻准备作战也是神经一绷，但有了一次经验后，她这次握枪也不会那么抖了。 “好，好的，希儿会加油的。” 布洛妮娅也十分相信她，两个人这回潜伏在树上面，突进级崩坏兽虽然浮空，但上升速度却比冲撞速度要慢上许多，凭借着装甲的跳跃辅助能力，布洛妮娅也不担心希儿会出事。 战术目镜落下，自动锁敌开启。 布洛妮娅将枪口指向其中一只突进级崩坏兽，崩坏能在枪口缓缓聚集，一道微弱的紫色光束射出，瞬间便要了那只崩坏兽的命。 “第一个。” 其他几只见同伴倒下，纷纷看向了布洛妮娅，有两只缓缓浮空朝着树上飞来，而剩余两只则朝着树干发动了攻击，锋锐的鞘翅划过大片木屑，树木变得摇摇欲坠。 布洛妮娅和希儿朝着两边的大树跳去，布洛妮娅的动作行云流水，手枪还瞄准了一只上升的突进级崩坏兽，却迟迟没有开枪。 “嗡——” 眼见着崩坏兽突袭而来，布洛妮娅高跳躲开了冲撞，然后骑在崩坏兽的身上，一枪先结果了它飞上来的同伴，随后匕首一刀扎入它的脑袋，用力一搅，这只崩坏兽也一命呜呼。 “还剩两只。” 而希儿那边就比较危险，在两只崩坏兽的合力撞击下，一棵大树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希儿必须不断转移位置，甚至连瞄准的空隙也没有。 而就在这时，希儿却突然间脚下一滑，没抓住树枝摔了下去，而下方的两只突进级崩坏兽早已等候多时，鞘翅泛着耀白的光芒，一下就能够给这个小丫头拦腰斩断。 “希儿——！” 布洛妮娅启动脚下的滑雪板，氮气加速，拖着淡淡的火光先一步接下了摔落的希儿。 而在平面上，突进级崩坏兽的速度可不输任何人，在布洛妮娅还有心思举起枪准备反击时，直接一个冲撞上去，布洛妮娅翻车飞了出去，手枪也掉在了地上，但她始终把希儿抱着，甚至让自己承担肉垫。 “布洛妮娅姐姐！” 两只崩坏兽的靠近让希儿无比焦急，而布洛妮娅一时还没有缓过来，她举起匕首，一副纯新人的架势，无畏指向了崩坏兽。 而崩坏兽的鞘翅一划，希儿便握不住手中的匕首，武器也飞了出去。 而就当两只崩坏兽想要扑上来收割时，布洛妮娅猛然上前，顺手拔出希儿腰间的手枪，匕首抵在崩坏兽的鞘翅上，一枪命中了另外一只崩坏兽。 但……比力气的话，小孩子怎么可能比得过崩坏兽？ 匕首被弹掉，突进级崩坏兽趁机朝着布洛妮娅冲撞，希儿看见吐血的布洛妮娅姐姐飞了出去，而她还害怕地愣在原地。 ［你还要这样下去吗？胆小鬼］ 希儿的心中突冒出一股勇气，抓住雪地上的匕首刺向了最后一只崩坏兽的脑袋。 “不许——伤害布洛妮娅姐姐！” 匕首猛地刺入突进级崩坏兽的脑袋，它坚硬的外壳在此刻却被一个小姑娘划破，被捅了个对穿，而崩坏兽也渐渐失去了生机。 有惊无险，高玩在萌妹的辅助下差点翻车，布洛妮娅看着希儿沾着崩坏能组织液的脸，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擦，心中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谢谢你，希儿，这次是希儿救了布洛妮娅。” …… “人类的感情会爆发出超越潜力的力量，为同伴着想的心意，会成为那人最后反抗的希望。” 星焱看着绀海组的表现很是满意，对她们来说，这场测试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培养默契，建立牢不可破的羁绊这才是她真正为这些小家伙们准备的题目。 “这次引用了你的话，奥托，你也偶尔能吐出一些真理来嘛。” 第200章 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而其他小组那边的情况又令人无比担忧，她们就算遇到崩坏兽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课堂上讲的是一回事，但线下实战又是另一回事了。 看到普通子弹无法破防，有些孩子甚至恐慌地愣在原地发抖，在战场上丑态百出。 鱼龙混杂，优秀小组和凑数小组都有了，接下来的便是整活小组。 “莉莉娅，你快看那边，是崩坏兽，还有三只呢。” 莉莉娅眼疾手快地捂住了萝莎莉娅的嘴，蹲下潜伏在草丛里，而三只突进级崩坏兽只是朝这边看了一眼，便继续瞎逛去了。 “笨蛋萝莎莉娅，太大声的话会引来崩坏兽，妈妈讲的你又忘了吗？” 而在萝莎莉娅再三保证不会坑队友之后，莉莉娅这才松开了手，一粉一蓝两道身影悄悄地跟在三只突进级崩坏兽后面。 “莉莉娅，你说我们该怎么解决它们呢？” “笨蛋萝莎莉娅，我的建议是回去睡大觉。”不同于萝莎莉娅，莉莉娅此刻毫无战意，哪怕有装备，但她也并不觉得自己能与崩坏兽抗衡。 随后在萝莎莉娅的凝视中，莉莉娅也只能败下阵来，摊了摊手，“我不知道。” “对了！”萝莎莉娅脑袋灵光一闪，将手枪里的子弹全都换成崩坏能弹夹，向着莉莉娅比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电影里都说，恐惧来源于火力不足，所以只要我们有足够多的火力，解决这些崩坏兽还不是轻轻松松？” 莉莉娅简直佩服她神奇的脑回路，就一把手枪和匕首，她还能从哪里变出来武器不成。 “笨蛋萝莎莉娅，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 “放心莉莉娅，你就瞧好吧。” 萝莎莉娅已经在脑海里安排了一切，她兴奋地找莉莉娅要了另一把手枪，同样是崩坏能弹夹上膛，而后萝莎莉娅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双枪指着前方的崩坏兽。 一切恐惧都来源于火力不足，所以清空弹夹就是萝莎莉娅的战术，虽然她枪法差，但这是崩坏能激光弹夹，按着开火键不松，一路横扫就好了。 下一刻，烟尘四起。 …… 萝莎莉娅狠狠地爽了一波，但莉莉娅的表情就非常难看了，不仅两把武器的枪管都温度过高，而且弹夹也用空了两个，还没地方补充。 “哈哈哈，莉莉娅你快看，实在是太爽啦！” 莉莉娅一脸无奈。 视线回到高玩组。 希儿贴心地给布洛妮娅姐姐涂着药，她受的是冲撞带来的内伤，所以希儿只能简单给她处理一下脸上的伤疤。 两人原地休息了四个小时，这回布洛妮娅又带着希儿闯入了一处崩坏兽聚集地的外围。 聚集地就是不一样，巡逻的不只有突进级崩坏兽，战车级和骑士级也有不少。 布洛妮娅虽然不惧困难，但她也分得清胜率为零和百分之一的区别，这是靠操作弥补不了的下限。 “布洛妮娅姐姐，我们还是回去吧，今天的收获已经足够了。” 希儿显然不想让布洛妮娅陷入危险，光是那五十米高的战车级崩坏兽，满满的压迫感就让她快要喘不过气来，骑士级崩坏兽手里二十多米的长枪，上面泛着隐隐的寒光。 这次布洛妮娅并没有反驳，目前的装备配置不足以支撑她干掉这些敌人，只好暂时先撤退。 同时她也不禁疑惑，星焱安排这场测试的真正意义何在？这明显就不是她们这样的孩子能够解决的敌人。 …… “阿嚏——” 星焱的手突然一抖，看着屏幕上灰白色的“失败”，和一旁德尔塔得意的表情，他就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谁在想我？” 德尔塔看着这人极度无语，没好气地坐下来准备下一把。 “你也太自恋了吧，还有谁会想你？” 星焱脑海里冒出了德丽莎加班的身影，那憔悴的样子看得他都害怕，虽说他才是神州支部的支部长，但德丽莎也是圣芙蕾雅学园的学园长，神州支部的大部分工程都在圣芙蕾雅那边，现在正准备招第一批学生，德丽莎之后有的忙的。 不去想那边的恐怖故事，星焱放下手柄，抬头看着绀海组撤退安营扎寨，叹了一口气。 克莱因给他端来一杯咖啡，黑咖啡，无糖，提神醒脑的最佳。 “星焱博士，不用那么着急，根据梅博士的实验记录，圣痕的觉醒需要合适的契机。” “高浓度的崩坏能，强烈的情感波动，这些才是关键。” 星焱喝了口咖啡，浓浓的苦涩在嘴里弥漫开来，倒是让他的思路清晰不少。 “或许是我太心急了吧，本来想把这两个丫头逼入绝境试试，其中的危险也不是闹着玩的。” “谢了，克莱因。” 星焱揉了揉克莱因的脑袋，这让她的表情非常满足，虽然有些累，但她或多或少理解了当初星启的心情了。 而令他们没想到的是，注定要觉醒圣痕的希儿这边没有动静，反而是另外一边选择单走的杏有了意外收获。 …… “哈哈哈哈——” “果然，本大爷才是真正的天才！” 血泊中的杏露出一个非常狰狞的笑容，一把扯下碍事的眼罩，时钟似的眼睛中铭刻着圣痕的图案，她玩弄着手中的匕首，一脸兴奋地看着剩下的两只战车级崩坏兽和一只骑士级崩坏兽。 血泊混杂着她的血液，以及崩坏兽的组织液，在杏的身边躺着许多崩坏兽的尸体，而血泊中唯一站着的那道身影已经伤痕累累，散发出的危险气息却不减半分。 “好了猎物们，准备好——被本大爷收割了吗？” 而三只崩坏兽依然无惧地朝着杏冲了上来，杏一个后撤躲开了战车级崩坏兽的重压，那只金色的眼睛看穿了它们的核心所在，接下来的行动就变得简单多了。 “万物寂静——” 一层金色的光幕突然笼罩了方圆五十米，而在金色光幕下笼罩着的崩坏兽，动作都僵硬无比，宛如陷入了时停一般。 而杏正发出着兴奋的笑声，脸颊上的血红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脚底滑雪板开启，氮气加速，一个滑铲来到战车级崩坏兽的底下，扣动扳机。 “轰——” 一个庞然大物就此倒下，在时停即将结束之前，杏又狠狠地把匕首投向骑士级崩坏兽上面的小人，精准命中，骑士级崩坏兽失控着后退了几步。 三秒的时停，虽然不多，范围也不大，但是够用。 而远处没有受到影响的一只战车级崩坏兽已经开始蓄力，朝着杏就是一击战争咆哮，就在空气炮来临的前一瞬，她又躲在了那只战车级崩坏兽尸体的后面。 然后……小心伸出手，一枪命中骑士级崩坏兽的核心。 “现在，猎物就剩下你一个喽……” 那只剩下的车车有点慌，如果再给它一次机会，它绝对不会再来这里巡逻。 第201章 版本t0的联合 第二天，绀海组最终也只能在外围捡一点分数一天下来也就收获了十五分，相比起杏的单刷队和芙拉的挂逼队而言都差了点火候。 没有觉醒圣痕的话，还有一种获得高分的办法就是团队合作，不管怎样，至少第三天的试炼不会让她们这么简单地度过。 布洛妮娅意识到了这点，晚饭时间已经开始到处摇队友了。 而她绝望地发现，进度推到崩坏兽群外围的小队也只有几支，芙拉和杏都已经闯了进去，而进度离她们最近的就只有阿琳姐妹，但那两个家伙……多半也不靠谱。 布洛妮娅暂时还不知道阿琳姐妹已经清空子弹的现状，但她的预感却非常准确。 “算了，还是把她们两个一起拉上吧。” 发过邀请之后，布洛妮娅和希儿讨论了一晚上，还是觉得想要高分的话就必须拉上杏和芙拉一起，但先不说该如何找到他们，让这两个家伙碰到一块儿去的话，布洛妮娅也不知道队伍里会出什么乱子。 夜晚…… “合金装备布狼牙”创建群聊“女武神测试攻略小组”。 “合金装备布狼牙”邀请“希儿”进入群聊。 “合金装备布狼牙”邀请“想要成为偶像”，“夜晚睡大觉”，“别烦本大爷”，“梦想一个小目标”，“我无敌你随意”进入群聊。 合金装备布狼牙：在吗在吗？都出来冒个泡。 希儿：布洛妮娅姐姐，希儿在的。 希儿放下终端，微笑着看了下旁边的布洛妮娅，布洛妮娅也微笑回应，心里感觉暖洋洋的。 想要成为偶像：看吧@夜晚睡大觉，布洛妮娅果然是伏特加女孩的好伙伴，晚上就应该好好摸鱼休息，刷什么积分？ 夜晚睡大觉：@想要成为偶像，有没有可能，我们现在晚上刷不了分的理由是因为你已经把子弹打光了。 心中的猜想得到证实，布洛妮娅头疼地捂着额头，这下萝莎莉娅和莉莉娅可就真没用了，就算拉进来也只是添个挂件而已。 合金装备布狼牙：还有三个人呢？ 梦想一个小目标：：芙拉还在帐篷外面刷积分，今天已经打了两百多积分了。 别烦本大爷：什么！那家伙怎么刷的比本大爷还快！不行，本大爷一定要让他好好看看什么叫实力！ 梦想一个小目标：@别烦本大爷，不用，我去把他叫回来吧，煮的晚饭都要凉了。 我无敌你随意：什么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梦想一个小目标：@全体成员，人已经拉回来了，今晚就都别卷了。 布洛妮娅心里松了口气，不是她不想卷，是真卷不过，要是给她一把激光炮什么的，她也不会苟在帐篷里水群。 卷，布洛妮娅卷死你们。 合金装备布狼牙：咳咳，既然人都到齐了，现在开会商量一下对策。 合金装备布狼牙：首先汇报一下自己的情况，包括积分，物资剩余数量，以及各自的位置。 而经过大家的逐一汇报，布洛妮娅也了解到了这个联盟的现状。 伏特加女孩——食物还剩两顿的份，热水不足，弹药耗尽，医疗物资充足。积分：5分。 杏单刷队——食物和热水充足，弹药还剩五个弹夹，医疗物资不足。积分：133分 混子与大腿组合——正在享用最后一顿晚饭，弹药几乎没怎么消耗，医疗物资充足。积分：241分。 布洛妮娅整理了下现状，发现还是她们绀海组比较中规中矩，无论积分还是物资都是如此。 合金装备布狼牙：结盟怎么样，所有人都在一个队伍里的话说不定有机会摸到核心区。 别烦本大爷：@合金装备布狼牙，你在说本大爷不行？ 我无敌你随意：结盟好啊，我当老大。 想要成为偶像：没问题，正好我和莉莉娅还想多赚点积分呢。 梦想一个小目标：@我无敌你随意，我同意，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不结盟相互照应的话很难再继续深入。 别烦本大爷：@我无敌你随意，凭什么你当老大？ 合金装备布狼牙：@梦想一个小目标，这个时候就别藏着掖着了吧。 爱丽儿看着芙拉在那儿对着锅库库一顿炫的样子，默默叹了口气，看着不断谈出的群聊消息，以及各自的定位发送，她也是做了很多思想准备的。 梦想一个小目标：@全体成员，明天上午找个位置集合吧，一鼓作气打进核心区。 实在是没办法了，不从别的队伍那里拿点物资过来他们真扛不住，三天的物资，芙拉才吃了四顿就见底了，她每次也都只是吃了个七分饱，热水更是不要钱一样库库喝。 芙拉还以为是这个瓶子特殊，只要接上水就会自动变热，但可惜他脑抽的想法还是错了，热水喝完就真的没了，直到明天凌晨转点测试才会结束，她不想饿一整天。 合金装备布狼牙：［定位发送］，就这个位置吧，明天过来集合，商讨下一步作战计划。 合作的事情尘埃落定后，布洛妮娅和希儿也放下心来，因为有着好心情，这顿饭都美味了不少， 今天她们不准备熬夜。 布洛妮娅照常给希儿讲着睡前故事，等到把希儿哄睡着后，布洛妮娅也悄悄钻进了她的睡袋，两姐妹抱在一起，布洛妮娅满足地合上眼睛，安心入眠。 而此刻萝莎莉娅和莉莉娅还在整活，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也对，毕竟她们完全不用担心明天的合作问题，她们都不需要出力，只需要出点物资就能换到大量积分，血赚。 芙拉这边，才炫了两碗的他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爱丽儿，肚子还边发出声响，可这个饭桶却一点自觉没有，爱丽儿也才吃了半碗，现在两个人都饥肠辘辘，根本睡不着。 爱丽儿一脸无奈地看着芙拉，“没了，什么吃的都没了，最后一瓶热水也被你拿了，现在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芙拉一副灰白色的画风坐在角落，捂着半分饱的肚子无比可怜。 “饿啊——” 爱丽儿已经认命了，大腿就是大腿，因为很能干，所以很能吃也是件正常的事情，要学会接受，抱怨也没有什么用，那么多崩坏结晶还在空间袋里呢。 “明天用医疗物资去换点食物和水好了。” 把芙拉丢进睡袋，关灯，钻进睡袋，抱住，合眼，一气呵成。 “呼——呼——” 因为饥饿，所以芙拉选择秒睡来结束自己的痛苦，但此刻的他在梦中却不怎么好。 这次他梦到了童话里的糖果岛，整座岛屿都是可食用的材质，芙拉觉得自己仿佛来到了天堂。 但不曾想——这里的食物还会啃人，看它们那样似乎比自己还要饿，于是芙拉就跟一座岛掐了起来，比比谁先吃掉谁。 第202章 核心区，崩坏兽长脑子了 测试第三天，大多数小队都没有选择直面崩坏兽，而是苟在帐篷里安稳度过这一天，我打不过，你也肯定打不过，既然大家都是零分，还不如就这样摆着等待结果。 但……总有那么几个大聪明用自己身上的所有装备去凹个一分，虽然不多，但至少比那些零分的强。 不过这些都跟攻略队没什么关系了。 雪山山脚，群聊中的七人都按照约定在这里集结，集中物资分发，准备最后的冲分之旅。 拿到食物的芙拉开心得像个两百斤的胖子，催促着爱丽儿赶紧生火做饭，而不出一会儿，芙拉和爱丽儿泪流满面地终于吃饱了。 杏一脸鄙夷地看着这两个饿死鬼。 而在出发之前，布洛妮娅跟大家反复强调了时刻注意警戒的事项，希儿和阿琳姐妹倒是服从，但杏和芙拉就没想那么多，一时还以为是布洛妮娅胆小不敢进去。 爱丽儿倒是若有所思，“是因为太平静了吗？” “没错。”布洛妮娅点了点头，赞许的目光看着爱丽儿，相比之下杏和芙拉两个丢掉脑袋的莽夫就显得格格不入，“以布洛妮娅对变态萝莉控的了解，这场测试他肯定不会让我们这么容易通过。” 一想到星焱的坏心眼子，芙拉打了个冷战，附和着点了点头，这么一说他也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杏还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对于星焱的了解也不够透彻。 “布洛妮娅，你倒是说说，我们这个组合还能够遇到什么危险？” 经典的莽夫推土机思维。 “布洛妮娅不知道，所以，大家随机应变就好。” 于是，这个临时攻略队满怀信心地从外围开始深入核心区。 在芙拉的怪力，以及杏三秒时停的最佳辅助下，拦路的崩坏兽很快就被解决，伏特加女孩拿着大家的包，希儿跟爱丽儿负责警戒侦查，布洛妮娅指挥，杏和芙拉虽然有些意见，但看到侦查手都站在她那边，这俩货也就只能勉强听话了。 得，老大之位还是落在了布洛妮娅的头上，芙拉和爱丽儿起码还赚到了饭，杏是真的血本无亏，因为跟着芙拉一起，她根本就不会再受伤，自然也不需要医疗用品。 “三点钟方向，十只战车级崩坏兽和五只骑士级崩坏兽。” 爱丽儿脸色苍白地完成了汇报，在她眼里，这个数量不太正常，除非是已经抵达了核心区的边缘，但现在还没有看到核心区的崩坏兽。 而紧接着，希儿也发来了汇报。 “大家，10…10点钟方向，希儿发现了十五只战车级崩坏兽。” “终于快到了。”杏兴奋地舔了舔嘴唇，看向芙拉，眼神中带着一点挑衅的意味，“来比比？” “比就比，不过我要加注。” 芙拉的小脑袋瓜转的飞快，“就拿过会儿的午饭来赌。” “好啊。”杏咧嘴一笑，有点彩头才会让人更加兴奋，“待会儿你没饭吃的话可别缠着本大爷，愿，赌，服，输。” 杏和芙拉对视一眼，分别转向两边崩坏兽袭来的区域，这两个家伙又不等指挥擅自跑了出去，布洛妮娅叹了口气，感觉自己这个队长可有可无。 希儿和爱丽儿也赶了回来，一听到芙拉和杏要比赛，爱丽儿也来了点兴趣，她都想学个分身，然后把两边的画面都记录下来。 而希儿倒是有些担心，就这样分开会不会不太好？ “轰隆隆——” 刹那间，大地震颤，风雪交加，众人的视线瞬间就被阻挡。 布洛妮娅作为指挥迅速冷静下来，三两下跳到树上，看着不远处正在朦胧靠近的冰蓝色幻影，她连忙跳了下来。 “正前方有寒冰系崩坏兽，特性是减速和冰冻，大家注意它们的冰雾攻击，不要被冻住了。” 布洛妮娅拔出萝莎莉娅腰间的手枪，迅速上弹，而后她又取出自己的手枪，双枪指着前方。 “……” “3，2，1——！来了！” “吼——” 震耳欲聋的怒吼声让所有人都僵直了一瞬，一只寒冰战车高高跃起，穿过树林朝着下方的人群狠狠砸去。 “快躲开——！” 五个孩子有惊无险地躲开了寒冰战车的重压，而这时布洛妮娅也才看清它的样貌。 百米高的变异品种，寒冰战车级崩坏兽。 而众人还在为这股压迫感而傻眼的时候，一旁就有几根寒冰箭矢射了过来，还是布洛妮娅凭借雇佣兵的本能躲开，箭矢落在雪地上，迅速将皑皑的白雪冻结。 死士·寒冰游侠，初步判断数量一共有十只。 布洛妮娅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朝着箭矢射来的方向开出一枪，再对着它倒下的地面补上一枪。 “我们被包围了。” 阿琳姐妹此刻已经害怕地抱在了一起，脸色苍白地看着不断逼近的死士群和寒冰战车。 “莉莉娅，我们要死在这里了吗？不要啊——！我还没有当上偶像，我还不想死啊——！” 而经过萝莎莉娅这么一喊之后，莉莉娅迅速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了笨蛋姐姐，找布洛妮娅要了一个弹夹。 这场测试可是有女武神全程盯着的啊，怎么可能会出事，所以她们只需要努力争夺高分就行了。 希儿和爱丽儿也拿出了手枪，面色警惕地看着远处的怪物。 寒冰战车突然驻足在了原地，大家还不知道它要干什么，布洛妮娅突然出声喊道“小心！是‘战争咆哮’！” 无比强劲的寒冰空气弹持续打出，不仅摧毁了大片树木，气流还让这群小家伙不得不挡住自己的眼睛，可这样一来后方的寒冰游侠就有了合适的输出机会，箭雨纷纷从大家的头顶落下。 布洛妮娅带着大家到处逃窜，用高大的石头抵挡住箭雨之后，这群孩子也开始了反击战。 …… 而此时，被引开的杏和芙拉也陷入了困境，不仅被原本的崩坏兽包围，甚至还有变异的寒冰崩坏生物接连出现。 芙拉和杏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种可能…… 他们不会，误打误撞走进了核心区吧，还跟队友分散了…… “早点解决了你们，回去抢了芙拉那小子的饭碗！” “调虎离山是么？没办法，只能快点解决了。” 第203章 永带妹 布洛妮娅以一带三，直面十只寒冰游侠和一只寒冰战车，这会儿就算是她也想不到破局的办法了。 “莉莉娅，我们是不是要完蛋了啊。” “笨蛋萝莎莉娅，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莉莉娅拿出手枪和匕首准备战斗，萝莎莉娅也后知后觉地拿出匕首，和莉莉娅一起摆好架势准备迎敌。 寒冰战车原地蓄力，它的腹部肉眼可见地膨胀起来，而布洛妮娅等人根本没办法在短时间内跑出范围，只能反其道而行，埋头朝着寒冰游侠冲去。 “掩护布洛妮娅，大家集中攻击一个敌人。” 才两天的时间也不可能让大家把枪法练的炉火纯青，布洛妮娅只能让大家尽量集中攻击，一只一只地削减怪物的数量。 大地震颤，寒冰战车猛地喷出一片肉眼可见的冰雾，空气炮将前方的地形撕开一道豁口，而它因为庞大的体型，想要转身还得费上一番功夫。 布洛妮娅躲避着箭雨，枪口甩向一只寒冰游侠，扣动扳机，一发崩坏能子弹正中了寒冰游侠的核心。 而布洛妮娅冲的太前，灵活的身法她们根本没办法跟上，四人也乖乖听从命令掩护布洛妮娅开火，但散漫的子弹大多都没有命中寒冰游侠的核心，却也有不少命中了寒冰游侠的手腕和弓箭。 箭雨的攻势减慢了些许，布洛妮娅即刻抓住机会，与死士群近身展开了搏杀。 寒冰游侠的力量比禁卫军还要高出一截，弓箭损坏的它们直接用上了拳头，剧烈的拳风刮过布洛妮娅的脸颊，尽管她奋力躲闪，却还是被划出一道血线，握住匕首狠狠刺入寒冰游侠的核心。 而感知到后面的危险，布洛妮娅都没有回头看一眼，朝着身后开了一枪，又有一只寒冰游侠应声倒下。 布洛妮娅加速着向前冲去，剩余七只寒冰游侠也齐齐把弓箭的方向对准了布洛妮娅，七根箭矢齐出，其他人都大惊失色，这被命中的话是真的会出事的。 “布洛妮娅姐姐——！” 烟尘四起，然而在寒冰坑洞里却不见布洛妮娅的身影。 只见寒冰战车的身上，布洛妮娅用抓钩将自己固定，反手朝着下方的寒冰游侠开枪，又一只寒冰游侠应声倒下。 剩余几只寒冰游侠也红了眼，不由分说地朝着寒冰战车射出一根根箭矢，然而随着寒冰战车的转动，箭矢没有一根伤到布洛妮娅，而是刺入了寒冰战车的高硬度硅基外壳。 “吼——” 寒冰战车的愤怒值瞬间爆表，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六名队友，如果它能说话，此刻一定是脏话连篇，含妈量极高。 不对，准确来说它跟这些死士的妈是同一个来着。 气死哦嘞！ 战争践踏！ 寒冰战车四肢蓄力向空中跃起，随后在四小只惊恐的眼神中砸向寒冰游侠群，庞大的身躯无论是什么抗一下都不好受，这些死士也不过是最低级的崩坏造物，在队友这么来了一下后瞬间团灭。 而被甩飞的布洛妮娅则是安稳落地，着地后也没有放松，立刻带着大家朝距离较近的杏靠拢。 而寒冰战车的动静震天撼地，这么个大家伙在后面一直追着，谁看了谁脸色不苍白？ “吼——” 庞大的气流把逃跑的五小只吹飞，她们慌乱不堪，在空中的动作诡异无比，只有布洛妮娅勉强控制着自己的飞行方向，挂在一棵树上松了口气。 但……其他人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飞出去的萝莎莉娅和莉莉娅不知道掉在了哪里，爱丽儿也飞到了杏那边希儿还在坠落之中，而布洛妮娅看到希儿下方断裂的树桩心中一惊。 跳跃强化，氮气加速。 “希儿！” 坠落中的希儿心中被无尽的恐惧占据，如此近距离地感受着即将到来的死亡，胆小鬼希儿再次吓出了眼泪。 “布洛妮娅姐姐——！” 突然间，银白色的发丝出现在视野中，希儿的眼中是那道面色焦急的脸庞，耳边的轻语让她顿感安心，仿佛只要她在，一切问题就能够迎刃而解。 “放心希儿，布洛妮娅一直都在。” 布洛妮娅猛地旋转身子，让自己的身躯朝下，减震模式关闭，布洛妮娅单手握着手枪，毅然朝着下方扣动扳机。 巨大的后坐力在此刻起到了一定的缓冲，而布洛妮娅却是无法再开出第二发，刚才就已经把她的手臂震麻了。 她只能抱着希儿，用自己的身体狠狠撞上了大树，布洛妮娅猛地一口血咳在希儿脸上，希儿的表情变得惊恐，但她此刻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下一刻，两人在雪地里一阵翻滚，直到撞到一块石头才停了下来。 …… “布洛妮娅……姐姐？” 希儿晃着眩晕的脑袋，勉强睁开眼睛，可她的视线仍旧模糊，揉了揉眼睛，看着手甲上沾染的暗红色液体，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前方倒下的布洛妮娅。 “姐姐？” 布洛妮娅的状态很差，装甲破碎，脸上有数道伤疤不说，她此刻受到的内伤更为严重，手臂脱臼，内脏破损，肋骨也有几根断裂。 “布洛妮娅姐姐——！” 希儿慌张地看着四周，她不知道此刻该怎么办，物资箱都交给了萝莎莉娅和莉莉娅，医疗用品也在里面，而希儿此刻根本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她们。 “不，不要……” “布洛妮娅姐姐，不要离开希儿——！” “希儿——！” 远处传来的声音成了她的救命稻草，她猛地看向那边，只见同样一脸伤疤的萝莎莉娅和莉莉娅挥着手跑了过来。 “萝莎莉娅，莉莉娅……” “快点，救救布洛妮娅姐姐，姐姐她……” 萝莎莉娅看到布洛妮娅这个状态也是吓了一跳，才刚准备开口，莉莉娅就及时捂住了她的嘴。 莉莉娅太了解她了，这会儿萝莎莉娅指定要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大家的情绪此刻已经够糟糕了的，没看到希儿都哭成这样了吗？ “笨蛋萝莎莉娅，快点把包里的迷迭香拿出来。” “哦哦。” 三个孩子此刻乱手乱脚地给布洛妮娅进行着治疗，绷带，药品，反正她们也看不懂，所有东西一股脑地用就对了。 而直到迷迭香流入布洛妮娅的口中，她的呼吸才变得平稳，面色舒缓，苍白的脸色也逐渐红润。 “呼——太好了，终于救回来……唔唔唔——” 莉莉娅再次为这个姐姐的双商感到堪忧，抬头看着不语的希儿，想了想，她也不太会安慰人。 “希儿，现在布洛妮娅已经安全了，我们应该现在退出这场测试。” “谢谢你们，萝莎莉娅，莉莉娅。”希儿的声音很轻，语气也很平静，恍若根本不像是她一样，“但希儿还不能走，布洛妮娅姐姐的愿望是在这场测试中获得第一。” “而且……还有一个人没有为伤害布洛妮娅姐姐付出代价。” 希儿朝着阿琳姐妹温柔一笑，可她们看着希儿血红的眸子只感觉到一股寒意，希儿转过身去，手掌在虚空中一握，紫色的镰刀落入掌心，在装甲遮掩着的部分，希儿的胸口焕发着圣痕的耀光。 “所以，希儿还不能走，布洛妮娅姐姐就拜托你们了。” “可，可是……” 萝莎莉娅话音未落，莉莉娅就已经伸手拦住了她，摇了摇头。 “我们知道了，希儿，注意安全，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萝莎莉娅和莉莉娅选择了放弃，自然有女武神监考来把她们带走，而离开之前她们把物资都留给了希儿。 希儿背上包包，握着那柄紫色的镰刀，一步步朝着远处的寒冰战车走去。 “伤害布洛妮娅姐姐的家伙——希儿一个也不会放过。” 第204章 希儿 ［哦？躲了这么久，终于不再逃避了吗］ 希儿握着镰刀缓缓前行，并没有回应脑海中的那道声音。 ［现在的表情不错，平时你那胆小鬼的样子看上去真令人不爽，什么事情不能靠自己来吗？全要依靠你的布洛妮娅姐姐］ “嗯。”希儿终于有了回应，点了点头，像是认同了另一个自己说的话，她的步伐变得坚毅，不再像过去那番软弱，至少此刻眼中的杀意掩饰不住。 “你说的没错，希儿就是个胆小鬼，喜欢把一切事情都抛之脑后，什么麻烦都想着依靠布洛妮娅姐姐。” “这些年来，希儿在孤儿院里生活得很开心，却一直都没有真正在意过布洛妮娅姐姐的感受，一直都在给大家添麻烦。” “但现在，希儿明白了自己要做的事，也只有希儿能够做到的事，希儿要为布洛妮娅姐姐排忧解难，希儿，不想再站在布洛妮娅姐姐的身后了。” ［啧啧，三句话都不离你的布洛妮娅姐姐，看来你们的关系还真不一般呐］ ［胆小鬼，记住了，羁绊是靠两个人的互相链接才产生的，现在的你，已经有那个能力站在她身边了］ ［不要逃避，所以，上吧！］ 希儿眼中的红光闪耀，看着百米开外的寒冰战车，一个瞬身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现时已经来到了寒冰战车的头顶。 手中的镰刀不断放大，转眼间就足以勾住寒冰战车的脑袋，而希儿用力一扯，寒冰战车的脑袋就掉了下来，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 镰刀刺入它的崩坏结晶，寒冰战车彻底失去了生机。 “我很喜欢布洛妮娅姐姐每天晚上给我讲的睡前故事，所以……” 希儿看着手中的镰刀，甩了一圈也感觉不到一点沉重，反而无比轻盈和温暖，就像是布洛妮娅姐姐一样。 “以后，你的名字——就叫‘童谣’。” 童谣像是喜欢这个名字，有灵性般地闪了闪光芒。 替布洛妮娅姐姐报仇完后，希儿眼中的血红褪去，重新换上那一副静谧的蓝瞳，汹涌的杀气收敛，平日里那股子柔弱的感觉又显现出来。 “呼——要快点找到大家才行。” 而杏那边，突然又多了一个要保护的人，这下她不要命的疯狂打法又变得束手束脚，而且更危险的是——她的时间停滞不能随便用了。 杏可以自由在时停结界中自由行动，但爱丽儿不行，但杏也做不到带着她突围出去，这边的崩坏兽简直没完没了，这会儿她的匕首都已经磨损了。 而爱丽儿也学着布洛妮娅那样，装甲减震开到最大，双手举枪掩护着杏突围，但她的枪法实在不咋地，门外汉的技术，崩坏兽那么庞大的身躯她都得开五六枪才能造成一次有效伤害。 至于一击必杀……那更是一次没有过。 而杏大爷已经杀疯了，她嫌弃地把磨损的匕首插回兜里，撕开一只突进级崩坏兽的鞘翅，直接当成双刀挥舞着。 “可恶——明明你们这些家伙才是猎物才对！” 杏此刻的样子无比狰狞，宛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全身上下已经被液态崩坏能浸染，擦了擦嘴和鼻子，杏还没有疯到生吃液态崩坏能这种程度。 “喂！还不赶紧给本大爷过来！” 前方的崩坏兽数量已经见底，爱丽儿什么也不想，硬着头皮将恐惧推开在外，迈着沉重的脚步朝杏跑去。 杏看着身后的爱丽儿，眼中的时钟转动，一层淡金色的光幕展开，手中的鞘翅扔到一边，杏抱起爱丽儿跳到一只崩坏兽的脑袋上，一路踩着它们的脑袋向外面跑去。 希望即将来临，而希望最脆弱的时候便是它即将到来的时候，让祈求之人抓不住这缕最后的光芒，最终只能在风中熄灭。 一杆骑枪在杏的眼中不断放大，而此刻的她抱着爱丽儿停滞在空中，无法转向，她的时停范围只有五十米，而来自五十米之外的攻击她无法奈何，她也没有想到骑士级崩坏兽会如此果断地舍弃自己的武器。 时停在这一刻结束，杏放大了瞳孔，心中警铃不断作响。 要完！ “轰——” 烟尘散开，希儿费力地挡在了杏身前，娇喝一声将迎面而来的巨大骑枪斩落，三人落在地面，再次被崩坏兽群给包围，哪怕有了希儿的加入，此刻也没有人脸上露出轻松。 但……杏的心里很是不爽，看上去这个胆小鬼也觉醒了圣痕，而且自己还欠了她一个人情。 “爱丽儿，杏，大家没事吧？” “没事，死不了。”杏接过希儿的手枪和匕首，再次摆好了战斗架势，看着爱丽儿苍白的脸色，她也知道这个时候必须尽快突围，处理伤口防止感染。 “倒是你这个胆小鬼，待会儿突围的时候还有力气吗？” “希儿，希儿会努力的。” 她也就是这样，一遭到质疑就也会跟着怀疑自己，她只能尽力把事情做到最好，却不能打包票。 杏看到她还是这样一副软弱的样子彻底无语了，都觉醒了圣痕，嚣张一点怎么了？天命那些女武神大多数还是用的人工圣痕呢。 “算了，你就当我没说，待会儿你不行也得行，听到了吗胆小鬼！” “是，是——！” …… 鏖战了一个多小时，三人终于消灭了拦路的崩坏兽，突围后筋疲力尽地躲在了一个树洞下休息，她们没办法掩盖身上的血腥味，什么时候有崩坏兽找过来都不奇怪。 三人补充了一点糖分和水，伤口也包扎了一遍。 “也不知道芙拉怎么样了……” 爱丽儿还在担心着那边的芙拉，但核心区的崩坏兽实在是太多，三人都已经油尽灯枯，已经不能再触发战斗了。 这会儿引来一只的话，不出多久绝对会被上百只给包围。 “嘁，那小子……” 杏扶着墙站了起来，不过她的动作幅度很轻，也不想让伤口再次崩开，于是在希儿的搀扶下起了身，战意高昂的眼神看着外面的冰雪世界。 “真让人不省心，还要本大爷去找他……” 杏脚底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还好爱丽儿和希儿及时扶住了她，可这样一幕只让她更加觉得弱小的自己可恨。 “爱丽儿，把我的迷迭香拿来。” 那玩意贵是真贵，有价无市，但效果也是真的好，跟回光返照似的，但事后偏偏一点事没有。 使用完迷迭香之后，杏的状态再度回到巅峰，还是这样的感觉才对嘛。 “把我们的战利品带上，去好好嘲笑那个小子。” “哈哈哈哈——” …… 然后等三人找到芙拉的时候，看着他正站在一座尸山面前，手里抓着崩坏兽的硅基外壳啃，注意到动静的他转过身来，头顶毗湿奴的角，以及幽蓝色的利爪显现在众人面前。 “哟，终于来了。” 三人都摆出了警戒状态。 芙拉疑惑地挠了挠头，突然想到自己的爪子，尴尬地笑着收回了融合战士的特征，把寒冰战车的大腿丢到一边，抹了抹嘴角。 “是我啦，真是的大惊小怪。” “吃个崩坏兽很奇怪吗？” 杏已经无法形容此刻的芙拉了，她感觉他在凡尔赛，但她又没有证据，只能黑着脸道：“吃吃吃——就知道吃！” “赶紧把崩坏结晶挖了走，现在还有一个下午的时间呢。” “哦。”芙拉敷衍地回答道，他还想回头咬一口，但一想到爱丽儿那里有比崩坏兽更好吃的东西，也就算了，能吃好的我为什么还要吃这玩意？ 爱丽儿被他盯得有些头皮发麻，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第205章 万兽奔腾 毗湿奴的超变因子，在许久的超级省电模式后终于开始了运作，但准确来说芙拉现在的状况还是非常糟糕，他也只是回想起来了自己是融合战士，身上会出现一些崩坏兽的特征也是正常现象。 核心区的崩坏兽被清理得差不多，而边缘还有数以千计的崩坏兽也察觉到了动静，正在朝着核心区赶来。 “我们必须赶紧离开。” 布洛妮娅不在，爱丽儿就成为了大家的外置大脑，而且这个新配件还不如老配件那样耐造，布洛妮娅好歹有不俗的战斗力呢。 “好啊好啊，刚刚战斗了那么久，我肚子也饿了。” 芙拉揉了揉肚子，刚才那些硅基外壳全吃下去也就补充了点他的崩坏能消耗，要饱腹的话还是得让厨子给他做熟食。 爱丽儿白了他一眼，希儿在树上侦查，根据希儿的汇报，他们一路上几乎没怎么遇到崩坏兽，全员平安地离开了核心区。 希儿和爱丽儿扎营给大家准备了午饭，说是午饭，其实现在已经下午两点了，每个人都感到了饥饿，杏就算再要面子也不得不补充点糖分和蛋白，这一路上她都依赖迷迭香吊着，这样下去可不行。 “来分配下战利品吧，待会儿我们就不用再进去了，就凭刚才那波也没有队伍能够超越我们。” 爱丽儿的提议全票通过，心神疲惫的大家坐在原地休息，希儿把背包摆在大家面前，里面的崩坏结晶……少说都有500积分。 “萝莎莉娅和莉莉娅一路上都背着装备，最后也没有私吞，还及时出现救助了布洛妮娅，就先给她们准备五十分好了。” 没有人反对，而如果不是布洛妮娅姐姐对于高分非常执着的话，希儿都想把自己的积分送给她们两个了。 “希儿，在这次成为了一个合格的侦查员，直到最后都没有对同伴不管不顾，你和布洛妮娅先取100积分吧。” 希儿把100积分的崩坏结晶装进空间袋，剩下来的积分分配她就不参与了。 第三的话……布洛妮娅姐姐应该也可以接受吧。 杏分到了150积分，看看医疗用品的消耗就知道她出了多少力，四个小队储量的医疗用品，现在只剩下了不到一个小队的用量。 而最后的挂逼和混子组合，则是拿了200分，毕竟他们有两个人坚持到了最后，还是爱丽儿带领着他们走出那么危险的地方。 …… 德尔塔看着身边还在嬉皮笑脸的萝莎莉娅，没好气地敲了敲她的脑袋，一旁的莉莉娅只是看着，虽然她也很开心，但有先见之明地躲在后面，大姐打不到她。 布洛妮娅已经被送去了后方治疗，星焱叫来了集团的治疗团队，这次治疗甚至还会清除她雇佣兵时期在背后留下的疤痕，保证全新出厂。 伏特加女孩看着屏幕里大家的积分分配，感动地差点哭出来，只有看了每个人的表现，她们才清楚自己其实没有出多少力气，却依旧能够取得所有小队第四的成绩。 “还知道自己没出力啊？” 德尔塔看着萝莎莉娅的表现心情非常不好，当大号看着还处于天真摆烂期间的小号，那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怎么也压不下去，若不是看她们还没有成为融合战士的份上，十多岁的年龄德尔塔也会开始给她们安排训练任务了。 “菜就多练，分低就自己多赚。” 但德尔塔的话萝莎莉娅也听不进去，她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她想把萝莎莉娅训练成能够独当一面的战士，却又想让莉莉娅老实待在后勤，不必去面对那些危险。 但她知道，这样做的希望渺茫，伏特加女孩缺一不可，只有合力才能发挥最强的力量。 好纠结…… ［姐姐，看着她，有没有觉得很像曾经的你？］ 德尔塔的脸不经意地红了一下，她实在是不愿意承认这个丢人玩意儿也是她，小声支吾着反驳，萝莎莉娅并未注意，只有莉莉娅看了她一眼。 “才，才没有呢。” ［哈哈，姐姐也不用那么害羞的啦，大家以前不也是这个样子吗？］ ［但姐姐，这一次，她们不用再背负我们这样沉重的命运，她们有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偶像……不得不说，这个萝莎莉娅或许有机会完成姐姐你没能完成的梦想呢］ “妹妹，过去的糗事就别提了吧。” …… 而另一边，星焱也不可能让测试如此草草结束，从无人机的汇报来看，大多数队伍都选择了摆烂，只尝试了一两次击杀崩坏兽的方法就放弃了，但星焱想要的可不是这个效果。 自己打不过就去练，还打不过就去邀人，多么简单的道理，这群小崽子怎么就是不明白呢？没看到旁边最强的几个版本t0都组队了吗？ 让这群摆烂的小崽子度过了完美的两天半，直到夜晚降临，星焱的身影才出现在西伯利亚战场上空，神力喷涌，星焱的眼中透露着少许的神性。 对真正的神明来说只能是少许。 虽然奈亚拉托提普拿走了一半的崩坏权柄，但星焱也可以用最原始的办法来简单控制一下这群崩坏兽，比如……狂暴化。 【毁灭】的种子埋入地下，一颗紫色的十字星瞳在这片大地上睁开，无穷的【毁灭】气息蔓延开来，大地上也出现了崩坏能裂纹，一直蔓延覆盖了整个西伯利亚战场。 大地上的崩坏兽纷纷仰天怒吼，在【毁灭】的浸染下，它们自身的崩坏能变得狂暴紊乱，变得动荡不安。 测试最后三个小时，最后一道考验——存活。 万兽奔腾！ …… “这……发生什么事了？地震？” 晃动的大地惊醒了帐篷里的所有人，大家都迅速摆出了警戒，经历了那么多状况后，菜鸟都会基本反应了。 而芙拉的眼神透露着不安，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空气中有股若有若无的危机感，而且还很让他讨厌。 “收拾东西，我们离开这里，先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爱丽儿当即下达了命令，大家的动作也很迅速，他们这个扎营的地方不怎么妙，一点隐蔽性都没有，必须赶紧去到高点弄清楚状况。 而当大家看到万兽奔腾的壮观场景时，所有人都吓呆了，而这就是星焱给所有人最后的考核，是逃跑还是合力面对敌人，这会影响他们日后的女武神生涯。 第206章 嘎嘣脆，糖豆味儿 最后三个小时，却是令这群孩子印象最为深刻的三个小时，这会儿就连杏大爷也不敢口出狂言说去面对这么多崩坏兽了。 “这是……兽潮？” 希儿捂着小嘴，看着远处万兽奔腾的场景，她又害怕地抖起了腿，好像生怕兽潮在下一刻会转向这里一样。 “可是，这么大规模的兽潮，为什么女武神们还是没有出动救援？” 爱丽儿还能够勉强保持冷静，但看着这幕景象也是冷汗直流，“这不会……也是测试的一部分吧。” 大家被她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这玩意当试炼？总共留在这里的小队都不多，更别说还是各自分散，各自布置的防线在兽潮面前只有被冲散的份。 “该死！” 杏猛地跳了下去，大家还不明白她这么做的理由，只见她边跑边回头道： “快！聚集孤儿院的其他孩子，所有孩子一起才能够挡住兽潮。” 爱丽儿也迅速反应过来，跟着也跳下了树枝，“希儿，快跟上杏。” “芙拉，我们一组，也去召集其他孩子跟杏她们汇合，成败在此一举了。” …… 高空中俯瞰众人的星焱露出了笑颜，虽然还有些不听话自以为是的家伙，但兽潮会狠狠地抽她们一个大嘴巴子。 “这样才对嘛，女武神出任务还需要三人小队完美配合呢。” 虽然他这样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但负责监考的女武神小队都已经汗流浃背了，这么大规模的兽潮，一群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怎么可能处理过来，她们还要尽全力去保护每一个孩子的安全。 只能说——这位的心思还是太难猜了。 …… 在四人的努力下，花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找到了所有孩子，而杏和芙拉也没想着能够和平解决，自以为是的就教训一顿，听劝的就由希儿和爱丽儿带去集合。 不一会儿，十几个摆子组都聚集在了一起，这就是她们的最后战力，好在爱丽儿和希儿清点物资过后，发现这些还足够熬过这一个晚上，大家只需要瞄准射击就可以了。 女武神们还是提供了一些便利，比如说短时间内筑起了一座城墙，她们不会亲自上场，但可以完成一些不算过分的要求，这也是因为星焱临时增加难度的底气。 于是这群新兵蛋子们好好地体验了一把高端局，物资也从没这么富足过。 杏看着那名女武神队长，特别是她背后的双刀，杏的眼睛都在冒着光。 那名女武神队长实在是受不了这么炽热的眼神，反正这样也不违反规定，她只能乖乖把自己的武器卸了下来，交给杏来使用。 前卫：芙拉，杏，希儿。 两个圣痕觉醒者，一个残废融合战士，顶在前面也有不小的压力，而后方的掩护也不需要在意准度问题，那么多数量的敌人，只要不是朝天上打，总会命中一个敌人的。 …… 鏖战三个小时，女武神们建造的城墙质量也有所保证，至少孩子们没有人员伤亡，不小心重伤的还是有，不过大多是被吹飞然后摔的，她们也只能被迫消耗掉仅有一支的迷迭香。 在三个小时内，打到的崩坏结晶都归自己所有，也不必将崩坏兽全部清除，之后会有女武神来清剿。 也就是说，这一关是纯粹的积分奖励关，但如果孩子们没能在有效时间内完成集合的话，奖励关会变成怎样就不得而知了。 …… 第二天早上，芙拉拖着疲惫的身子起了床，这次他难得没有早起到处乱跑，昨天三个小时的守城战，他在上面玩了两个小时的枪，觉得不过瘾，剩下一个小时就直接跳下去玩起了肉搏。 毗湿奴的超变因子真的很给力，至少他现在还活着，虽然全身都绑着绷带，但——爽啊！ 这场测试他并没有拿下了第一，而有意思的是，绀海组的积分最后反杀了所有人，希儿凭借自己能力的灵活性，在崩坏兽群里如同鬼魅般穿梭，一边同样玩近战的杏都被打成猪头了，她硬生生只有一些擦伤和冰痕。 芙拉没用迷迭香，因为在最后一刻爱丽儿给他拿走了，说让他好好反省消停一会儿，然后就拿着他的迷迭香回去了。 “咳咳……” “喂——！有人吗——！我要吃早饭——！” 清早的一声吼比任何闹钟都好用，不出一会儿，一大群幽怨的眼神站在门口，甚至窗户上都扒满了人，她们看着芙拉咬牙切齿。 本来打了一晚上就够累的了，现在连个觉都睡不好，大家能有好脸色就怪了。 “你们还围在这里干什么呢？还不快去洗漱吃早饭！” 可可利亚的声音让孩子们不得不离去，芙拉依旧能听到刺耳的磨牙声，可可利亚站在他的房门口，无奈地看着全身缠满绷带却依旧生龙活虎的芙拉。 但这小子今天上不了山了，德尔塔今天应该能舒舒服服地度过一天。 “早饭等会儿爱丽儿会给你送过来，我还有事……就这样吧。” 可可利亚要去处理一些来自各校的邀请，星焱那个家伙擅自把这三天的测试剪辑成视频发在了天命的网站上，现在各个天命赞助的女武神学园都在找邀请她的孤儿院加入。 但……可可利亚她有的选吗？测试是星焱安排的，这些邀请书里也有圣芙蕾雅学园的，署名是无量塔姬子，她一开始还没在意，但又突然想到圣芙蕾雅的学园长是德丽莎那个白毛矮子，她就知道了自己没有退路。 “晦气，又被摆了一道。” 天命的人找她逆熵的孤儿院招生，这也太合理了，毕竟我们的盟主都在你们的总部上班呢。 …… 而孤儿院里的芙拉还在不停叫唤着，等爱丽儿给他送来早餐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爱丽儿笑容满面，看上去就跟买彩票中了头奖一样，哪怕早上被吵醒现在依旧微笑着帮芙拉喂饭。 测试中打到的崩坏结晶都会计入自己的女武神账号，而账号星焱已经跟他们每个人都开好了，天命里的东西她大多都没见过，但一个个放到外面都是天价。 而她的账号已经有两万八千的水晶，而且这只是她自己的财产而已，反正芙拉也不懂，大大方方地把自己的账号跟爱丽儿的资产绑定，而今天一起来，爱丽儿看着右上角十四万的水晶，都快要笑出花来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芙拉这次之所以没有获得第一，是因为他偷偷藏了一些崩坏结晶下来，就装在他的空间袋里。 虽然崩坏兽的硅基外壳不怎么好吃，但崩坏结晶就不一样了，他尝起来跟嚼糖豆一样，老香了，没事就炫一颗爽爽。 而同样，不知道具体过程，但得知希儿真的帮自己获得第一的布洛妮娅，也开心地把自己的一款珍藏版吼姆玩偶送给了希儿，还是沾着她奶香味一直没洗的一款，希儿也老高兴了。 只有掉到第三的杏，早餐时间后又去偷偷训练去了，看那个势头她想要卷死所有人。而萝莎莉娅和莉莉娅，同样是训练，过程相比杏却更加苦不堪言，因为她们的教官是德尔塔。 德尔塔今天不用看门，但生活依旧没有变好多少。 第207章 奥托·阿波卡利斯，偏执的愚者 天命总部，主教办公室。 奥托第一次收到了来自地狱的反馈，他一直都没有忘记，地狱中的主意识正在向神明寻求着答案，而他这个分割后的意识则是继续待在天命，试图从老朋友这里寻找结果。 但可惜，这具身躯什么也没有寻找到，眼界也不如主意识开阔，他能寻求到的办法很少。 “灵魂的容器……原来当初老朋友赠予我的礼物，竟是一个会自动容纳灵魂的容器。” “幸好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将其带在身边。” “不，也不尽然，这串吊坠已经成为了主意识进入地狱的‘门票’，想要拿回卡莲的灵魂，主意识必须要穿过全部十八层地狱。” 奥托的视线放在了眼前的奈落之刃上，而在它的背后出现了一道虚影，亿万光辉的球体聚集在一起，看上去充满了诡异与不祥。 “旧日支配者”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见它的一瞬，奥托就感觉自己的脑袋里多出了许多难以理解消化的信息，黑暗森林，虚数之树，旧日支配者…… 而实际上，奈亚拉托提普的嘴角都咧到耳后根去了。 反正都是同事，借用一下形象招摇撞骗它也不会说什么的，在他看来，比起“痴愚”和“混沌”，眼前这个男人更需要的是“真理”与“时空”，同样是三柱神，为什么他不能解答这个男人的疑问？ 乐～ 消化完信息的奥托重新抬起了脑袋，看着近在咫尺的真理之门，五百年来的执念不断挑拨着他的神经，让他向“真理”询问自己的答案。 但五百年来的谨慎又告诉他，这将是一条不归路，风险极大，不仅是他，同样也包括卡莲。 “伟大的……旧日支配者。” “在下，一位痴愚者，奥托·阿波卡利斯，虔诚地向您进献，并渴望着——沐浴‘真理’的光辉。” ［无知之人，汝所求为何事］ 见这把刀真的回应了自己，奥托的脸色凝重，这可不是与虎谋皮，他自己就是笑面虎，而眼前这位比笑面虎更加恐怖，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主意识那里的动作他无可奈何，但他这缕分割意识也同样是奥托·阿波卡利斯，他不会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个人身上，哪怕是他自己。 “我想知道——该如何让一个人真正的死而复生，并且超脱于灭亡的既定。” 复活卡莲，这只是第一步，如果自己在复活她之后又因为什么狗血的命运一定要她死，奥托可就白忙活了。 ［命数为既定，不可反抗，不可篡改］ ［可——位面自有它的运行规则，此乃超脱于命运之物，虚树由世界组成，世界由奇点锚定，而奇点……却不为‘人’所掌控］ 奥托的眼神有些震惊，说白了就是他必须要逆天改命，以凡人之躯硬撼诸神，硬撼世界与它之上的规则，将那既定的命运粉碎。 ［事物皆有其容器，而生命的躯体，乃是灵魂的容器，灵魂消散，人死，灯灭］ ［世界因‘人’而运行，神不会注视一颗死星，因果命运只会加之于‘人’，不会附着于一方冷清的世界］ 每一句话都深刻地印在奥托的脑海之中，他或许理解了如何摆脱“命运”，但实践起来却有着堪比成神的难度，不，或许更加糟糕。 “既然世界要让她死去，那我就让世界成为她的一部分。” “往后，她即是世界，她即是虚树……” “奇点……” 奥托的思路变得清明，再次看向真理之门，对方已经言尽于此，而他的琥珀石班的眼睛已经染上了如墨的黑，片刻之后又变了回去，好似无事发生。 看着这个男人在偏执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奈亚拉托提普愉快地想笑出声，他提供给奥托的方法不假，但……凡事都有着相应的代价。 在虚数之树上创造出一个以她为主的世界，也就是凭空生出一根枝条，而这必然会在虚数之树与量子之海间掀起一阵风波，不说别的，至少堕离那个老东西有的忙的了。 而至于事后的卡莲·卡斯兰娜会不会被诸神清算，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奥托赢了，却也输得非常彻底，如果他没能察觉到这最后至关重要的一步的话。 在这个位面，做一切事都得看实力，看堕离那个老家伙，当初上位的时候就是用拳头让所有反对质疑他的老古董闭嘴，直到现在都依旧压诸神一头，甚至还给到了他们黑暗森林不小的压力，导致索托斯那个怂包迟迟不敢行动。 没关系，谁叫他奈亚拉托提普体谅同事呢，【真理】不敢，那就让他【混沌】来打破这个局面吧。 【真理】的投影消散，奥托起身来到终端屏幕前，再次调出了昔日卫星捕捉到的芙拉与奈亚拉托提普战斗的一幕，相比起那里的动静，这边的蝗灾爆发出的能量波动反而不值一提。 “不着急不着急，500年都等过去了，时机未至……” 强压着抢夺芙拉虚无之种的念头，从主意识的反馈来看，芙拉貌似是【秩序】神主的重点照顾对象，说是未来的第一令使都不为过，他现在不能去触霉头。 但……他的确要开始提升自己的实力了。 ［约束］的金色纹路攀附上他的面颊，奥托的眼神里都带上了一点神性，稍纵即逝。 实际上，自从星焱断了一只手后，天命唯一的黄泉级女武神便是他这个主教，不是奥托夸大，研究了虚无之种，并且还从地狱受到反馈的他此刻的确有手撕行星级崩坏兽的底气，奥托自己才是天命有恃无恐的最终底牌。 “这样还不够，卡莲，我会让这个位面，有着属于你的一席之地。” 奥托已经疯了，彻底疯了，哪怕才刚刚被暗能浸染，他爆发出的疯狂和偏执直逼当年的堕离。 诸神对堕离都是谈之色变，之前澪敢跟他开玩笑，也只是因为彼此都是熟人，没有触碰到底线，除非澪真的把堕离他老婆的遗物给盗了。 那样她可是会面临整个【秩序】一脉的追杀，想当初，堕离还未获得神位之时就已经有了比肩二阶神只的实力，而域外那些咄咄逼人的家伙，已经被他屠了整整一百个位面了。 【秩序】是他的枷锁，当枷锁破碎之时……就算是黑暗森林，三位旧日支配者也不会想要面对这个状态下的他。 第208章 偷鱼的贼 星焱接到了奥托的通讯了，说是让他帮忙辅助复活实验，事情重大，星焱就算再怎么想摸鱼也只能回到天命，奥托不能乱，哪怕星焱获得了两颗核心，之前他也在奥托身上感觉到了若有若无的威胁感，这让他很不舒服。 “伊蕾娜和比安卡最近还是没有消息，但有米斯忒琳和拉格纳分别看着，她们两个不会出什么事的。” “就当是一次长途旅行好了。” “但愿吧。”齐格飞苦笑一声，离开久了，难免也会对自己的女儿们心生思念，还好米斯忒琳和拉格纳的人品不错，他信得过，也能够放心交给她们。 星焱看着胡子拉碴，满脸沧桑的齐格飞，不禁感叹岁月的无情，他好歹也是看着齐格飞从一个帅哥变成油腻大叔的，多少有些难以适应。 “好了，琪亚娜和西琳恢复得怎么样了？” 一谈到琪亚娜，这位老父亲的脸色明显有些落寞。 “都……挺好的。” “只不过，琪亚娜的记忆出了点问题，或许是当初在培养仓里里泡太久的缘故，她现在认为自己不是我的亲生女儿，而是一个实验体。” “……”星焱顿时语塞，心里感叹命运是真他娘的狗血，这都叫什么事啊。 “抱歉，怪我。” 该道歉的还是要道歉的，齐格飞这个父亲不靠谱，他这个当姨父的没想到同样也把事情搞砸了，只希望后面塞西莉亚不会拿着黑渊白花创死他吧。 “这样吧，我让一队信得过的a级女武神小队跟着，防止出什么幺蛾子。” “正好奥托叫我回去一趟，我联系师父帮你借一次羽渡尘。” 齐格飞犹豫了，星焱看着他的神情无比诧异，你这一家怎么还那么多破事呢？ “不是，你不会想让琪亚娜就这个样子下去吧？” “齐格飞，你可是她的亲生父亲！” 谁知，齐格飞苦涩地点了点头，说出了令星焱意想不到的话—— “我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不仅没能保护好孩子们的妈妈，还没能给她们一个完整的童年。” 星焱一把揪住了齐格飞的衣襟，愤怒的眼神直视着他，若不是克莱因和西琳还在还在后面的房子里照顾琪亚娜，他早就一拳怼上去了。 “齐格飞，你这是在逃避。” “不，我知道自己真正要做的是什么。” 齐格飞摇了摇头，抓住星焱的手让他松开，“我不想让琪亚娜活在仇恨之中，在一切还来得及之前，我要去找回孩子们的妈妈，然后再补偿她们。” “向琪亚娜保守这个秘密，往后她不会对我产生依赖，哪怕我一不小心迷失在了虚数空间，孩子们也能够正常幸福地活下去。” “你……”星焱发现自己低估了齐格飞的偏执，也劝不动这个脑袋一根筋的家伙，但……他不会给齐格飞提供帮助的，这家伙去了虚数空间就是在找死。 “除非你向我证明自己，否则免谈，我才不想背负孩子们的骂名。” “她们的妈妈不知所踪，这时候的你应该是陪在她们身边，给予她们更多的关爱，而不是一心扑到某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中。” “就这样吧，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或者有能力证明自己了再联系我。” 星焱朝着后面的房子喊了一声。 “克莱因！走了！” 克莱因从屋里飞了出来，看她乱糟糟的头发和褴褛的衣服，想必刚刚遭受了一场非人的折磨，小琪亚娜不会真把她当成玩偶了吧。 “你怎么了？” 克莱因没有回应他，而她的数据空间内，两道身影放心地长舒了一口气。 “找到了，原来在这里……” “克莱因？”星焱抱起看着克莱因喋喋不休像是魔怔了的样子，还担心她是不是坏掉了，可下一刻克莱因就恢复了自主意识，逃离了星焱的手掌悬浮在他的身边。 “啊，我没事，走吧。” 看着飞机离去，齐格飞的心里五味杂陈所有的想法都只能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转身回到了屋子。 但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齐格飞心里一紧，在房子里找了个遍都没有发现琪亚娜的身影，才刚说完不想让孩子依靠他这话，齐格飞就有些心急了。 “琪亚娜——？” 推开窗户，齐格飞在雪地上发现了一根黑白相间的“小牙签”，他便意识到了这是西琳的记号，琪亚娜刚刚又跑出去了。 …… “西琳，你在干嘛呢？” 琪亚娜疑惑地转头看向一直躲在后面的武装人偶西琳，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啊哈哈，没事没事。”西琳藏起了手中小小的亚空之矛，一脸心虚地看着琪亚娜，“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不知道！”琪亚娜回答的理直气壮的，让西琳忍不住一脚踹在她的额头上，又坐在她的头顶用牙咬着脑袋。 “你这个笨蛋！草履虫！不知道去哪里玩还跑出来干什么！放我回去睡觉啊——！” 琪亚娜疼地抱头鼠窜，可西琳又悬浮在她的头顶，小拳头捶着本就不太聪明的脑袋。 “诶呀西琳我错了啊——！” 西琳终于打累了，也消停下来好好坐在琪亚娜的头顶，她不太理解这个小屁孩的叛逆思想。 有爱你的家人不好好珍惜，真是白瞎了。 “回去吧，老爸这会儿估计在找我们呢。” “不要！”琪亚娜倔强地偏过头去，哼了一声，“老爸就是想把我锁在他身边，都不让我出去玩。” “……”西琳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吗小丫头，你突然苏醒，齐格飞不得开心后又担忧好一阵吗？ 这几个月来齐格飞除了打工就一直陪在琪亚娜身边查看有没有什么后遗症，而琪亚娜因为有着几年的记忆空档，认为自己是实验体倒也不奇怪。 这父女俩啊—— 还得让她西琳来结束这档子闹心事。 “那好吧，到了晚上一定要回去啊，我可不想睡雪地里。” “知道了知道了。”琪亚娜敷衍道，她此刻也没什么计划，只能到处乱跑，去见识一下这片美丽的雪景。 “我在路上留了标记，待会可以找到回家的路。” “真的？西琳你太棒了。” 笨蛋琪亚娜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不对，标记不仅是回家的记号，同样也是齐格飞寻找的根据，此刻她还在感谢西琳可以放心去玩了呢。 小孩子真好忽悠。 可逛了一会儿之后，饥饿感终于占领了上风，琪亚娜也对雪景失去了兴趣，转而到处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好饿啊——” “还不都怪你……”西琳也同样饿得飞不动了，趴在琪亚娜的脑袋上跟死鱼一样。 “等等……”琪亚娜的鼻子动了动，忽然间从远处传来了一阵香气，让她不自觉地朝着香气的来源寻了过去。 拨开草丛，一块清理出来的地面上摆着篝火，上面正架着一条烤鱼，外焦里嫩的，看得琪亚娜嘴角口水直流。 “旁边还有胡椒粉和孜然粉，真好。” “不过——这是谁的烤鱼？怎么没看到人呢？” “哎呀，管那么多干什么。”西琳早已经饿得不行，她眼中只有烤鱼的影子，好消息，她武装人偶的身体食量不大，一条烤鱼能满足她们两个的肚子。 “说的也是。” 琪亚娜挣扎一番便放弃了思考，有什么能比填饱肚子更重要，直接上手取下烤鱼，撒上胡椒孜然粉尝了起来。 …… “哈哈哈，我果然是个捕鱼天才——！” 一脸得意的芙拉手里提着棒球棍和一桶鲜鱼，心里还在思考着待会儿要把这些鱼怎么分配，是带回去给大家看看自己的战果，还是自己独自享用完呢？ “哎呀，那么纠结干什么，干脆带一半回去好了。” 怀着好心情，芙拉美汁汁地拨开了草丛，结果恰好看到两个偷鱼贼正坐在他的篝火边上，旁边还有一根什么都不剩的鱼骨头。 “啊——！” 芙拉发出了尖锐的爆鸣。 第209章 是你翅膀硬了还是我提不动刀了 只是去抓了点鱼，回来的时候却没想到还有偷鱼的贼，更可恨的是，你说你偷就偷吧，你还坐在原地一副边等他回来边吃的样子像个什么话。 落在芙拉眼里就跟挑衅似的，然后——他红温了。 “敢偷你爷爷的鱼，找打！” 芙拉双手捏着两条鱼尾巴，以鱼式拍子为武器，红温追着琪亚娜和西琳一路撵打，但琪亚娜逃跑也不忘了带上手里的鱼，反正就是死死不松手，这可让芙拉气坏了。 这跟当着我面给我戴绿帽，完事还嘲讽一句“我很满意”有什么区别？ “欺人太甚！” “食我飞鱼丸哒——！” 琪亚娜还在好奇飞鱼丸又是个什么东西，转过头去，就看到视野里一条翻白眼的死鱼不断放大，然后一尾巴呼在了她的脸上。 “啊——！” 琪亚娜阵亡。 西琳还在前面飞着，但跑半天都不见本该在身边的人影，她也忍不住回过头去。 “还不快跑！你在哪里等什么……” 一条飞鱼正中她的面门，把小小的西琳压在了身下，而此刻芙拉已经提着不敢反抗的琪亚娜追了上来，手里拿着另一条鱼，嘿嘿的笑容看着西琳。 “可算让我逮到你了吧。” “谁让你光明正大抢别人东西吃的啊混蛋——！” 芙拉不由分说地一鱼拍呼了下去，压在身上的那股鱼腥味让西琳有些反胃，再看到眼前即将落下的死鱼，她慌张地喊了出来。 “停——！” 鱼拍停在了半空，而这么一喊，大片鱼腥味也落入西琳的口中，她现在感觉要原地升天一样。 芙拉自己也很疑惑，这个娃娃不过是喊了一声而已，他不知道为什么就停了下来，跟条件反射一样，然后他就把琪亚娜扔在了雪地上。 西琳在干呕之后从鱼身下钻了出来，一身的黏液，还有死鱼的腥味，要是换以前那副身体的话都不可能会是这样的，现在她就感觉被硬生生塞到了鱼体内闻一样。 之前她还只看到一抹紫色，就被琪亚娜拽起来逃跑没看清，直到现在才知道这个追了她们一路的家伙到底是谁。 “老弟？” “我还你爹呢。”芙拉没有任何好脸色甩给她看，面对这个第一次见面就偷盗的家伙他自然没什么好感，“别跟我套近乎，吃了我一条鱼，还浪费了我两条鱼来追你们，这事你说怎么算？” “？” 西琳脑袋cpu烧了，她现在脑袋里只有一个词——倒反天罡。 是你翅膀硬了还是我提不动刀了？敢这么跟你姐说话。 琪亚娜不知道西琳在想些什么，她被抓包后一直都是乖乖的，任凭处置。 “那——我再赔你两条？” “？”芙拉疑惑的眼神盯着琪亚娜，看着她眼中清澈的愚蠢，他不禁扶额感到非常头疼，“不是，你不应该赔我三条吗？” “啊，哦，不好意思啊。” 琪亚娜尴尬地挠了挠头，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犯浑，但平白无故害人家费了三条鱼，怎么说也得还上吧，老爸就是这样教她的。 “咕噜——” 琪亚娜不好意思地捂着自己的肚子，小心翼翼地看向芙拉。 “能——再欠一条吗？” “我今天真是倒了血霉了。”芙拉一脸晦气地领着琪亚娜返回篝火边上，琪亚娜还不忘抓起cpu过载的西琳，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还没有缓过来。 “放心，我保证会还给你的。” 琪亚娜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但芙拉总有种被傻子画饼了的感觉。 才刚烤好两条鱼，阵阵细碎的脚步声就传入了芙拉耳中，他回过头去，瞬间捕捉到了视野里的一抹粉毛，果不其然，片刻之后他就听到了自己最熟悉的那道声音。 “原来……你在这里。” 爱丽儿气喘吁吁地扶着树，芙拉看她累成这样一脸鄙夷，自己成天到处往外跑都没这么虚过，这家伙就是缺少锻炼。 等爱丽儿理顺了气，才缓缓开口： “妈妈让我来叫你回去，说是马上就要下暴雪了，大姐头因为找不着你还在气头上呢。” “嘶——”一想起那个恐怖的女人，吓得芙拉抖了三抖，琪亚娜还没赔偿给自己的四条烤鱼也不要了，提起铁桶就跟爱丽儿一起回去。 当然，不可能走正门回去了。 跟琪亚娜告别后，芙拉带着爱丽儿来到了孤儿院的后院外面，看着三米高的围墙，这种小儿科他一脸不屑，双腿下蹲，卯足了劲儿，一跳起手就抓到了围墙上，芙拉三两步翻了上来。 “快点，我拉你上来。” 芙拉的声音很小，就是为了避免把某个又矮又暴力的女人给引过来。 爱丽儿看着这么高的围墙脸都垮了，在芙拉的催促下她还是奋力跃起，却连两米的地方都没够到，还是芙拉伸手把她拽了上来，而为了抓住她的手，芙拉一急之下发动了毗湿奴的力量，双脚勾住围墙边缘，身体大部分都伸在外面。 然后——墙壁发出了一声“咔”。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 德尔塔幽幽的声音在围墙下面响起，芙拉一个哆嗦差点摔下去，见大姐头在这里，此路不通他们只好换一条路逃了。 可还不等芙拉跳下去，德尔塔的两条尾巴就已经分别抓住了芙拉和爱丽儿，提着后领给这两个不省心的家伙拎了回去。 “啊——！” 孤儿院里日常响起了芙拉的哀嚎声。 而另一边，看着芙拉离开的齐格飞也现出身形，带着琪亚娜和西琳原路返回，琪亚娜惊于老爸这次没有骂她们，而是一言不发地捡起那条吃了一半的烤鱼咬了下去。 “人呢？那臭小子人呢？！” 大脑cpu恢复正常的西琳一脸怒意地打量着四周，却发现此处已经不是原来的篝火边上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琪亚娜在西琳的身上不仅感受到了愤怒，还有难过？ “好了西琳，别难过了，只不过是赔几条鱼而已嘛。” 不知情的琪亚娜完美曲解。 西琳都被气笑了，装不认识她就算了，还打了她一顿，最后还让她赔鱼？下次见面头发都给他薅光。 而且这里还有个笨蛋。 “那真是我老弟。” 琪亚娜还是没能够和她成功对接，“西琳你真不用套近乎的，不就是几条鱼而已嘛，我们赔的起。” “不是，那真是我失散多年的老弟啊——！” “好好好，是是是……” 第210章 黑暗丰穰之女 月夜已至。 “哈——哈——” 在恐惧的驱动之中，一位母亲赤裸着脚在雪地上不断奔跑着，她不敢停下，因为身后不断靠近的火光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一次次回想起刚刚丈夫被钉在血色十字架上的一幕。 这位母亲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少女把自己的脑袋埋在母亲的胸口，好似这样可以驱散恐惧，驱散母亲身后一直追逐着的火光。 脆弱的生命必须用心呵护，但这位母亲已经没有办法陪伴她的孩子长大成人，她只希望这个小小的生命能够迎接属于自己的未来，而不是被这群邪教徒抓去早早结束自己的生命。 “妈妈已经不能陪在你的身边了，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怀中的少女更加抓紧了她的衣襟，水灵灵的眼睛看着脸色苍白的母亲，她乞求着开口道。 “妈妈，不要，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这位母亲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的脚已经冻得通红，衣不蔽体的像这样在雪地里根本逃不了多远，但她至少要找到一户人家，把这个天生带疾的孩子托付给他们。 在信念的驱使下，这位母亲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力，在身体濒临极限的状态仍旧跑出了一公里远。 而就在她的视野即将变得模糊的时候，终于看到了远处的一座小村庄，她的眼中再次焕发出了生的希望，抱着这个半身截瘫的孩子跑了过去。 母亲把少女放在了一户人家前，拿出偷来的琥珀色宝石放在少女的手心，就在少女惊呼着想要喊出声来时，这位母亲只是笑了笑，清明的眼眸顿时被深渊一般的黑墨浸染。 “睡吧孩子，愿你的未来……一片光明。” 母亲的话语仿佛充满了魔力，少女此刻根本睁不开眼睛，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母亲的眼中透露着不舍，她深渊般的眼睛里冒着泪花，随后毅然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而耽误了这么一会儿，后面追逐的邪教徒已经清晰可见，他们大喊着意义不明的话语，手中握着各种各样的家伙。 来到一片森林之中，这位母亲停了下来，抬头看着天空的满月，母亲无奈地跪在地上，苦涩地笑着，丈夫和女儿的笑容仿佛就在面前，但冰凉的雪地让她迅速认清了现实。 体内的生命力正在飞速消失，母亲的眼中充满了决断，她还有能够为孩子做到的最后一件事。 “莎布·尼古拉丝 “黑暗的子嗣，万物之母，不可言喻者的妻子，伟大的母神。 “黑暗丰穰之女神，至高母神。 “孕育万千子孙的森之黑山羊，三柱原神之一，堕落的丰饶之神。 “您无比虔诚的信徒，米莎，以这副残破之躯，以及身后的无数信教徒请愿，恳请您治疗我孩子的病症，并将您的荣光，挥洒在这片大地之上。” 后方的火把越来越近，然而这位母亲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惧色，因为——看着眼前缓缓构建出的诡异法阵，她已经猜到了接下来自己和那些人的后果。 “啊——！” 一声尖啸吓得后方追逐的众教徒一停，他们的心里都充满了恐惧，纵使有人及时捂住了耳朵，可尖啸声依旧直直在其脑海里响起，甚至没有停息的迹象。 这些教徒瞬间感觉头痛欲裂，各个都躺在地上抱着脑袋疼地打转，更有甚者直接拿头不停地撞击树木，石头，甚至是尖锐的树枝…… 而就在这时，他们的脚下出现了一片黑色的墨潭，墨潭中生出来一根根触须缠住他们的腿脚，将这群虔诚的教徒拖入深渊，片刻过后，这里再没有了半点“人”的痕迹，就连一点血液都不曾留下。 缓缓地，森林里冒出来些许动静，那个衣不蔽体的母亲走了出来，看上去完好无恙，并没有什么异常。 但，从她那深渊般的眸子里便能看出，此刻的她在内核已经被替换了一遍，一道深沉与空灵混杂的声音响起。 “gof''nn hupadgh shub-niggurath。” “往后，这便是你的名字。” …… 爱丽儿惊吓得睁开了眼，汗水都把她的小熊抱枕浸得湿透了，回想着梦中那对深渊般的眸子，她心有余悸地抖了抖，害怕地把被子裹住全身。 看着窗外的满月，她心中的惊恐愈发强烈，今晚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十年过去了，她的腿在那一夜之后便能够正常爬行，随后花了一个月便学会了走路，而那个她寄宿的人家也被崩坏摧毁。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怪物，半羊半人的身子，如今回想起来也是一阵恶心，如果崩坏兽长这样的话，那她大概会直接申请调去后勤了。 这十年来，她一直都没有再做过这个梦，也没有再回忆起那一天的情景，甚至现在都没有对自己的母亲抱有多少情感，若不是现在想起，她估计会一直抛之脑后。 尼古拉斯删除了米莎存在的痕迹，让她消失在了众人的记忆里，爱丽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再次想起来。 此刻包裹着这个十二岁少女的，只有无尽的恐惧。 然而不一会儿，隔壁吵闹的鼾声便平抚了她内心的不安，她不知道原因，但——待在他身边，总是会给她一种安心感。 阴影之中，一只黑色山羊的头颅伸了回去。 “既然睡不着，那就偷偷上两把分好了。” 爱丽儿来到桌前，打开终端很快便沉浸在游戏里。 黑暗森林，三位旧日支配者的投影聚集在此，而在他们的身边，一只被吸干了的蝗虫只剩下了甲壳，而尼古拉丝身上的肉块变得更加庞大，又生出来数十张大嘴。 “终于消化完了，投影就是麻烦，连本体千分之一的力量都没有。” 奈亚拉托提普不满地踹着甲壳玩，幽怨的视线对上了一边的索托斯，嘴里不停地嘲讽着。 “不是我说你，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让我们用投影过来，直接本体降临捣毁这座实验场，我的乐子也会多很多。” 索托斯只是白了他一眼，对于这个乐子人他无话可说，但对方一直不依不饶，纵然他是没有感情的真理之门，此刻他也来了些脾气。 “那你去拦住堕离那个疯子？” “你自己怎么不去呢？”奈亚拉托提普不想丢丑，尤其是在对方非常有可能开直播再揍他一顿的前提下，这个乐子神也不敢骑在他脸上跳舞。 “所以我才建议用半神级的投影过来，这样不会引起他的警觉。” 索托斯一想到前段时间这位同僚的所作所为，不禁头疼的一批，“但因为某个擅自乱来的家伙，我们的计划暴露了，现在他正在疯狂搜寻我们的本体位置。” 奈亚拉托提普直接把【崩坏】的权柄拍他脸上，“你就说好不好用吧。” “……”索托斯闭嘴，沉默着不再看他，而是转向尼古拉斯。 “黑山羊子嗣的情况如何？” “就这只重残的虫子能有多少养分？一万只都是大陆级，炮灰而已。” 尼古拉丝没有看他，索托斯从这家伙的话里就感觉到了满满的幽怨。 索托斯很无奈，这次的行动又要延缓一些了，若不是先前尼古拉丝说自己感受到了遗落的黑暗丰穰之女的气息，他甚至不会起这么早动手的心思。 每一次都是这样，虽然失败了吧，但也从中捞了不少好处，而且每次都能够让他闭嘴，路线不明原因越跑越偏。 但根据尼古拉丝的反馈，那个黑暗丰穰之女现在在未来【秩序】的第一令使身边待着，还有【起源】也在，贸然下手的话绝对会引起注意。 “嘿，不如我先去给你们探探风头？” 奈亚拉托提普一副“有乐子”的表情，眼睛一瞪就想着往黑暗森林外面冲，而在他连续闪烁了几次时空之后却发现自己依然停在原地，他的脸色变得阴沉。 “索托斯，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不想让你乱了计划。”索托斯依旧站在原地没动，而他指尖的银白色光辉已经出卖了他。 “你想打架？” “以为我真怕你？” …… 尼古拉丝默默地退到了一边，暗自叹了口气，有这么两个同僚真是她的不幸，一个做事太死板，另一个又太乱来。 “你们两个别打了。” 没有人理会她的声音，尼古拉丝只能带着自己的子嗣转移，别让这点兵力栽在了自己人手里。 真tnnd晦气。 第211章 砰，月亮没了 月球，新亚特拉基地。 普罗米修斯对根源物质的研究已经有了重大进展，目前已经能够随意转化金属元素，甚至是世界之外的特殊材料。 但这还不够，她想要的是一艘能够抵达秽土的飞船，虽然她口头和逻辑思维不愿承认，但她的心里却是想着梅博士能够平安回来。 而就在这时，基地上方显现出来一颗暗红色的眼睛，范围覆盖了整座新亚特拉基地的穹顶，甚至于整个月球背面。 无数恶心的蠕虫从眼睛内涌出，它们攀附在钢铁的墙壁上，在瞬间便将所接触到的一切吞噬殆尽，而三道人影也显现在基地内部。 “滴——滴——” 奈亚拉托提普抬头看了眼穹顶的警报，随手甩出一根尖刺让警报解除，看向这个崩坏能无比富裕的地方，他觉得身心仿佛都受到了洗涤，如虹吸水般将崩坏能转化成暗能纳入体内。 “省着点用，这些刚好可以作为尼古拉丝的养分。” 索托斯警告了下自己的同僚，后者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没有再继续吸收下去。 原因无他，再吸的话这具分身就要突破了，神级降临，多少会引起【秩序】的警觉。 尼古拉丝叹了口气，坐下来疯狂吸收着基地内的崩坏能，索托斯就候在她身侧，而奈亚拉托提普则是一脸兴奋地到处张望着。 不久，他便扬起了嘴角，发现了千米之外的目标。 “发现你啦——” 普罗米修斯收回了观望的视线，立即启动根源物质提取器，凭借她庞大的算力，一台月光王座的主炮瞬间构筑完成，在期间她还删除了提取器内的所有数据。 “瞄准个体：莎布·尼古拉斯。” “月光王座，充能进度200%，发射。” 一道光束划过奈亚拉托提普的侧边，径直朝着远处的尼古拉斯射去，路径上的崩坏能和暗能在炮火下都被同化，让主炮的威力再上一个档次。 “啊咧？”奈亚拉托提普疑惑地看着炮火从自己身边掠过，摸不着头脑，不过他也没有去阻止就是的了。 索托斯不满的眼神瞪着他，抬手间一道空间屏障挡在尼古拉丝身前，但令他有些惊讶的是，空间屏障竟然也出现了裂纹，这个世界的科技也可以到达如此地步吗？ 空间屏障顿时化作喇叭型，能量在过滤后粗暴地涌入尼古拉丝的身体，让她忍不住舒爽地叫出了声，弄的奈亚拉托提普一身鸡皮疙瘩。 “咦——真晦气。” 一只深渊巨爪落在普罗米修斯的额头上，为她提供防护的三层装置毫无意外地破碎，巨爪拍碎了根源物质提取器，将这个无聊的ai随手捏死。 奈亚拉托提普望了望，基地外面的终焉陨坑也落入他的眼睛，在他的眼中，芙拉与露娜的终焉石像散发着无尽的崩坏能，还有着一部分茧的权柄。 “人族圣女……” 自己的丢人史就是从她开始的，奈亚拉托提普怎能不恼怒，一个瞬身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就与两个石像打了起来。 “别打坏了！可以节省不少能量的。” 尼古拉丝焦急地喊着，也不知道奈亚拉托提普有没有听到。 索托斯来到高台之上，抬手用一层结界将月球内的异象掩盖，只留出一个小缺口的地方够蠕虫和暗能进出，瞬间，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月球看上去恢复如初，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警觉。 “该建立中转站了。” 往世乐土，梅比乌斯一脸疑惑地看着一只q版的普罗米修斯从档案室跑了出来。 “月球被占领，启动紧急预案，立即开始发送奇美拉信号。” 没错，普罗米修斯复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摇人，把那个飘了五万年的冰块男给摇回来。 而远在西伯利亚，星焱也同样得到了灰蛇的讯息，普罗米修斯死了一次，月球没了。 他揉了揉眼睛，怀疑是自己太困了没睡醒，但现在都中午了啊，更别说他的作息一直都很规律的。 “坏了，这以后中秋还赏个屁的月亮啊。” 星焱一个信息给奥托发了过去，哪怕他先前把自己叫回去只是为了让他测试一下实力，结果毫无疑问，哪怕开了【毁灭】，没开【起源】的他依旧被奥托暴打了一顿。 私事跟工作还是分得开的。 看向这群还在跟德尔塔训练的小屁孩们，星焱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焦虑，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给他们时间，最多十年，人类就会崛起许多能够与黑暗森林对抗的战士，顶层战力更是有一堆。 太慢……至少他不这么觉得，报名女武神培训的最低年龄为16岁，这群孩子还是走的后门，换作00年之前，女武神的最低年龄限制还在18岁呢。 唉……以后让德尔塔给这群小家伙们的训练量加大吧。 “动作快点！用点力！软趴趴的攻击能破开崩坏兽的防御吗？！” 德尔塔毫不客气地训斥着，大家虽有怨言，却依旧老实训练着，除了日常的体能训练，德尔塔也会教他们一些作战技巧，晚上还会有女武神来教她们对崩坏灾害的有关知识。 爱丽儿熬了半个晚上的夜，无论是体能还是精神都跟不上大家，甚至在训练的时候还能睡着的。 “最后一组仰卧起坐，先做完的二十个人去吃饭，最后做完的五个人再去跑八百米。” 顿时间，孩子们的哀怨声滔天，嘴里喊着真不行了，但实际上做的比谁都快，偷偷内卷的现象极其严重。 而当这二十个人选出来之后，大家的脸上有羡慕，嫉妒，还有着仿佛被背叛一般的埋怨。 “不是说好了一起跑步的吗？” “sorry啦，实力不允许啊。” “你个狗——” 筋疲力尽的爱丽儿落在了最后五名之中，德尔塔给每人发了一瓶盐水，又休息了十分钟，立刻叫她们跑圈去了。 芙拉端着饭碗炫得老香了，跟他一个桌的孩子各个都黑着脸，这家伙怎么这么能吃，不怕撑死吗？ 而且，自己吃那么多也就算了，你还给旁边的空碗装得堆成小山是什么意思？无法无天了是吧。 无视了众人的目光，芙拉端着满满两碗跑了出去，来到操场边，看着剩下五个倒霉蛋，津津有味地吃着。 场地里的五人朝着座椅上的芙拉竖中指。 芙拉哈哈大笑着，心情愉悦的很。 “快点——快跑，不然等会儿就没饭吃了！” “滚——！” 喊的声音还这么响，看来还有不少力气，老精神了，芙拉一边炫着午饭，一边发着自己的感想，时不时还对着五人指指点点。 “加速加速啊，你看人家都给你超过去了，说不定落到最后一名还有惩罚呢。” “！”最后的那名孩子瞬间跟打了鸡血一样，也不抱怨了，反而一股丧尸的样子嗷嗷乱叫着往前冲，看得前面人都纷纷给她让道，生怕她饿的眼花把自己当成食物了。 “你小子……” 魔鬼般的声音落入芙拉耳中，他僵硬地回过头去，正好看到德尔塔一脸黑线地盯着他。 “挺有精神的啊——” “不精神，一点都不精神，哎哟——哎哟，疼死我了，走不动路了——” 德尔塔的拳头梆硬的，脑袋也梆硬的，之前还把角做了护理，现在正好可以试验一下。 “究极头锤——！” “啊——！” 第212章 吃瓜者终将成瓜 “伟大的黑暗之主，旧日的支配者。” “天神在上，他们目中无人，心中无悲悯，不愿将目光投向人间。” “光明浑浊不堪，黑暗自由无疆。” “您虔诚的信徒，在此请愿投入黑暗森林的怀抱。” 西伯利亚，一处不为人知的教堂，原本的天神像已经被摧毁，取而代之的是一团不可名状的诡异肉团被供奉在原本的石像上。 下方，数百名虔诚的教徒跪在地上，他们穿着暗红色的斗篷，用兜帽遮住了自己的面容，而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画着由血液混杂崩坏能的液体。 诡异的图案在祷告过后逐渐变淡，而这时圣池里正好装满了画妆的原料，由教主指挥着，每一位教徒都走上前来接受旧日的恩赐。 他们原本只是普通人，甚至连崩坏能抗性都没有，但自从某一天起，这群人的脑袋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神秘莫测的声音，自此，旧日教派成立。 现在的他们不仅能够直接接触崩坏能，甚至是暗能，这个分部的教主甚至能手撕审判级崩坏兽，而在此之前，他们不过是一群被崩坏摧毁了家园的难民。 “天神即陨，深渊永在——！” “天神即陨，深渊永在——！” 下方响起了无数狂热教徒的回应，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这群教徒准备好了开始今天的祭品狩猎。 “哼——” 狂热的呐喊中混进了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所有教徒都齐齐望向角落，教主也迅速注意到了那个穿着暗红色斗篷的身影。 “你是何人？胆敢在此圣地打断祷告！” “如果信奉一群疯子就能够满足你们空虚的内心，那你们也不过是一群不值得悲悯的虫豸而已。” 摘下兜帽，星焱的身影落入众教徒的眼中，业火在他的掌心凝成阎魔剑刃，他的头发变得一片火红，一步步朝着中心的肉块走去。 “保护圣物——！” 教主慌张地大喊着，他并不怕献祭给旧日，但害怕眼前这个男人把圣物摧毁，那样他死个八百回都不够。 教徒们纷纷摘下兜帽，露出被暗能侵蚀得面目全非的脸庞，甚至难以分辨出“人”的痕迹，星焱只感觉到了一阵恶心。 “连‘人’的身份都抛弃掉的家伙不值得悲悯。” 在星焱的身后，火焰形成一个恶鬼的头颅，两只焦黑骨爪伸出，将教徒们拍向一边，而那些教徒的脸上出现了【毁灭】蔓延的纹路，一个个都难听地嚎叫出声，仿佛在忍受着什么恐怖的折磨，不出一会儿，在场的百名教徒都变成了人干。 “你刚才说——天神即陨？” 剑刃在教主的下颚拍了拍，他拥有两颗核心，听着这些疯子的祷告词让他感觉心里很是烦躁，就像是——精神污染。 “！”星焱瞪大了瞳孔，连忙拿出一片羽渡尘，在一片赤红的光芒中，教堂真正的样子显现出来。 教主已经吞噬了全部的教徒，化身成为了一个漆黑如墨，不可名状的巨型怪物，怪物捅破了教堂的天花板，身躯膨胀，一座小小的教堂已经容纳不下，而每随着怪物前进一步，它身上的血肉掉落，化作恶心的蠕虫爬向星焱。 “滚——！” 而星焱不知道的是，在怪物的背后分裂出来一块血肉，血肉凝聚成一条特别的蠕虫，张开大嘴将台座上的血肉包裹，随后猛地遁入地底。 …… 星焱拍了拍身上残留的虫子，虫子在【毁灭】的浸入下瞬间化作暗能消散，身后的怪物遗骸已经被黑炎吞噬，不会再有任何活口。 “这是今年的第6个据点了，他们到底在谋划些什么？” 没能销毁“圣物”倒是挺遗憾，但他也不知道这样的圣物还有多少，旧日教派到底还有多少据点。 “呓语，精神污染……他们的能力得越来越多了。” “不，也不能这么想，或许是他们正在不断恢复……” 想到这里，星焱总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算了，还是回去吧。” 而此刻的孤儿院，因为到了一周一度的休假日，每个孩子都兴奋得很，将训练中的苦涩和疲惫在这一天统统发泄出去。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快来看看伏特加女孩的首次演出。” “友情提示：本次出演的角色还有德尔塔大姐头哦，可以拍照，可以录屏，大家千万不要错过啊！” 莉莉娅看着一边宣传的萝莎莉娅打了个冷战，虽然她们好不容易才说服了德尔塔大姐头配合演出，但这么招摇…… 她总觉得看到了萝莎莉娅头顶的死兆星在闪烁。 莉莉娅还在呆呆地发着传单，而萝莎莉娅已经凭借大胆的剧透手段拉到了一片观众，她们大多都是冲着德尔塔大姐头来的，不仅如此，瓜子和终端她们都准备好了，时刻准备录屏。 “哈哈哈，莉莉娅你快看，还得是我，只用了这么一会儿就拉来了这么多观众。” 莉莉娅用可怜的眼神看着这个笨蛋姐姐，孤儿院的大家嘴都不是很严，待会儿传到大姐头耳朵里了，笨蛋姐姐就要变成下一个芙拉了。 “是是是，笨蛋萝莎莉娅你真棒，我建议你还是穿上制式装甲再上台演出吧。” 不然你会被大姐头揍得很惨，连跑路套甲的时间都没有。 莉莉娅不想被揍，提醒萝莎莉娅也只是出于姐妹情分，但大难临头各自飞，大姐头的铁拳才是硬道理。 芙拉也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听到消息的他还特意把终端里一些没用的东西删了个遍，专门腾出内存来录屏，还准备好了开一个群聊，专门在里面分享这些好东西。 爱丽儿了解到他的计划，顿时发现了大商机，开群可以，分享就算了，这么劲爆的东西，肯定要花钱购买啊，所以她自己也录一份存着，防止芙拉被抓包之后货没了。 而德尔塔在幕后，把这些小家伙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她狠狠地攥着拳头，牙齿磨的咯吱作响。 “好，很好，看来最近都很精神，训练量还是太少了。” ［噗——姐姐，你就放过她们吧］ “这怎么行，待会儿来看戏的人我都会记着，事后再一个个清算。” “而且，这群小家伙怕是还不知道自己看的是什么戏，待会儿这里可没有卫生纸准备……” 一想起自己写的剧本，德尔塔都直夸自己真是个天才，这群小家伙就是没经历过社会的险恶，那第一课就由她来上吧。 ［姐姐，你也被他给传染了］ 第213章 《崩坏冒险谭》 舞台，一扇神秘的大门坐落于前，通往大门的是无尽的阶梯，蓝发的少女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剧烈的战斗，但即便双腿无比沉重，她依旧支撑着剑刃缓缓向上。 “终于……要到了……” 另一道声音从幕后响起，环绕在整座舞台上。 “放心吧，希儿。” “布洛妮娅很快就会回来。” “勇者一定会打败魔王的。” 听到声音后，台阶上的希儿抬起头望着不远处的大门，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姐姐，再等我……一会儿。” 幕后的声音再度响起。 “但是，如果布洛妮娅一直没能回来……不要来找布洛妮娅。” 希儿的双手已经放在了大门上，她大口地喘息着，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帘幕自动拉上，舞台下方的灯光也尽数熄灭，大家还处于开场的震惊之中，久久没有回神。 芙拉情不自禁地抖了抖，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种开场，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这只是一场舞台剧而已，又能发生什么呢？ 帘幕再次拉开，这一回的场景已经变化，希儿拿着一柄长剑与前方粉色的身影对峙着，兴许是因为面对的是一直以来的大姐头，希儿在上台时握着剑的双手都有些不稳。 “你这个……大骗子！” “把布洛妮娅姐姐还给我！” 希儿为了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甚至回想起了之前在雪原试炼中的一幕，圣痕之力缓缓涌现出来，希儿的眼中带上了一抹血红。 另一边的德尔塔也很快入戏，倒不如说是回归本质，她摆出一副天真的样子，不知所措：“布……布洛妮娅，勇者大人，您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希儿的眼神依旧不变，甚至显露出了些许恨意，长剑上涌出了点点的崩坏能，再次向德尔塔砍去。 “不，希儿……我已经不会再上你的当了，你这个魔王！” “魔王？！这一定是个误会。”德尔塔神色慌张，但手上的剑刃却完全没有抖动，“勇者大人，请你听我解释！” “和您走散以后，我在森林里捡了个绿绿的长满毛的果子，结果刚咬一口就晕了过去。” “等我刚醒来时，就已经在这魔王城里了……” “尊敬的勇者大人，如果我说的有一句是假话……” 希儿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她的谎言，“别再装好人了！” “你从一开始就装作冒险者潜伏在我身边，还故意扮作成什么都不懂的新手让我放松警惕……” “但就在我们即将获得这远古圣物时，你却突然失踪了，圣物能聆听万物的心声……即使你是魔王也一样！” 画风一转，德尔塔忽然露出了一副得逞的笑容，卸下了之前天真烂漫的伪装，现在的她才是露出了真面目。 “那么，我可爱的勇者大人，你现在听到的，又是怎样的声音呢？” “当然是……”希儿一愣，随后表情变得惊讶，“诶？” 幕后也响起了萝莎莉娅的配音。 “勇者大人，我们好像迷路了…” “勇者大人，你看你看，我们找到了好多好吃的果子……” “勇者大人，小心！” 希儿惊恐地后退了两步，甚至放下了搭在她脖子上的剑刃，“这……怎么会……为什么？” 德尔塔失望地摇了摇头，戏谑地道：“哎，我可爱的勇者大人，你……果然还是个什么都做不到的胆小鬼啊。” 希儿重新握紧了剑刃，再次与德尔塔对峙，“不，不，我已经击败了你手底下的魔将们。” “现在只剩你了，魔王！” 德尔塔看着她外强中干的样子非常好笑，摸了摸刚才剑刃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地方，她释怀地张开了双臂，仿佛等待着审判来临。 “哦？那为什么，我可爱的勇者大人，为什么你刚刚没有杀死我呢？” “别着急，勇者大人，时间还有很多，不如我们来回忆一下，这一路的冒险如何？” “精灵守护的密林，矛盾并行的遗迹，还有这接近真相的浮空岛……” “究竟是在哪里……出了问题呢？” …… “我嘞个去，这是大姐头能想出来的剧情？” 听闻剧情是德尔塔出的，芙拉就一脸的不信，那个满脑子打架刷记录的女人会有编剧天赋？ 他碰了碰身边坐着的爱丽儿，“哎，你觉不觉得，刚才大姐头那蠢萌蠢萌的样子真的好好笑哦。” 爱丽儿浑身一抖，不敢接话，因为她看到了台上德尔塔投来的不善的目光，甚至把正在录像的终端藏到了身下，她不敢去提醒芙拉，只能暗暗祈祷他不会死的太惨。 “对了还有还有，你不觉得大姐头刚刚的声音很耳熟吗跟幕后的萝莎莉娅简直一毛一样？” 说到这里，爱丽儿的眉头也忍不住一皱，这个细节她自然没有放过，却一直都想不明白。 “《勇者之歌》第三幕第三场，演出到此结束！谢谢大家对我们旅行剧团的支持，之后有缘再见啦。” 随着帘幕合上，芙拉和爱丽儿都一脸疑惑地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不是，这就没了？” 而在芙拉的疑惑声中，帘幕又再次缓缓拉开，从刚才城堡内部的情景变成了一座森林，德尔塔和希儿正坐在一处篝火边休息，哪还看得出刚才剑拔弩张的氛围。 周围还有几个孩子的友情出演路人，德尔塔在敷衍两句后就一哄而散了，结束了表演，希儿再次变回了那一副乖巧妹妹的样子，嘴里连忙说着对不起，手忙脚乱地把刚刚演出的道具收了起来。 “其实，如果不是和德尔塔姐排练过好几次，我应该想象不到你刚刚在剧中的那种转变。” 德尔塔疑惑地看着她，“转变？” 希儿认真地点了点头，无论是在演出中，还是演出外，至少彩排过后，希儿就对这一点一直很在意。 “嗯……因为德尔塔姐一直都冷冰冰的，没想到你还能演出那种天真冒失鬼的样子……（就像萝莎莉娅一样）” 后面那句话希儿没有说出口，现在还是在表演，她决定事后再去问德尔塔姐看看。 “和你对戏的时候，我总觉得……与其说那是表演，倒不如说是像亲身经历过一般……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就是……德尔塔姐演的太好了。” 台下，芙拉拽着爱丽儿不停摇晃，小声哔哔着，手还指着前方愣神的一大片观众，“你看你看，我就说不止我一个人这么觉得吧。” …… “这并非什么难事，表演也只不过是肌肉记忆训练的一种罢了。” “就想……你能演好勇者，我也能演好一个天真的笨蛋。” 德尔塔的眼神有些落寞，像是自嘲似的笑了起来。 希儿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嗯，而且我不仅想演好勇者……” 不等她说完，德尔塔就已经擅自接了下去，“你想成为真正的勇者，然后找到你的姐姐对吗？” …… “好……好离谱的剧情，不行我脑子有点乱。” 芙拉捂着脑袋，对剧情这么大的跳转有些转不过来，搞了半天是戏中戏，看着德尔塔的身影没入森林，他也不得不佩服大姐头的剧本了。 “滴——” 芙拉慌张地捂住响起的终端，一个健步就冲了出去，逃离了众人不善的目光。 “你干嘛？” “？”通讯的另一头，星焱被他这开场白都整不会了，“来外面，直升机等着，跟我去一趟天命总部，有好东西给你看。” 第214章 火力不足恐惧症治疗室 天命总部，芙拉刚一下机就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好先进的科技，好多的女武神，还有为什么都是母猿？没有好哥们吗？ “你往哪儿跑呢！” 星焱呵斥的声音在后方响起，芙拉不满地转过头来，朝他比了个鬼脸就往人群中乱跑，这么大的地方，他当然要好好观察一番再占位自己的领地。 “诶？！这谁家孩子乱跑？” “哇，好可爱的小弟弟，快到姐姐这里来。” “小弟弟别跑，姐姐这里有好吃的，跟姐姐回家吧。” “你特么——给老子站住！” 人群中响起了星焱的怒吼声，女武神们的目光瞬间从芙拉转移到了星焱身上，庞大的女武神流瞬间涌了过来，都想让他给个签名。 “不是，你们别……” “你小子给我站住……” 这就是星焱不经常回天命的原因，他宁愿在外面多鬼混一会儿，也不愿去面对总部那么多狂热粉丝。 这事直到琥珀来之前都没法解决了。 而芙拉自由地在天命总部一路穿梭，遇到有门禁扫描的关卡也不怕，反正他也不懂那是什么玩意，只知道那些机器只会傻乎乎的一句“权限不足”就行了。 “天，命，武，库。” 芙拉的眼神逐渐亮了起来，“武库”这个词一听就非常高级的样子，简直就是他梦中的王之宝库，而一路上刷出来的“权限不足”，让看守武库的女武神也没敢硬拦住他。 “嚯——” 看着琳琅满目的天命武库，里面全是一些他见都没见过的稀奇玩意，一看就知道比之前的那什么制式装备好用多了。 “这里是……天堂啊！” 要不是展览箱打不开，芙拉真会把天命武库给洗劫一空，每一个武器上都有着对应的介绍，以及使用说明视频，威力大小。 耐心地逛完了外层，接下来芙拉便朝着核心区进发，像黑渊白花，伊甸之星什么的都放在里面，还有从前文明遗迹里挖出来的原典武器，看得芙拉心里是真痒痒，恨不得左手伊甸之星，右手黑渊白花，然后去前线爽个够。 而高危区……里面进不去，却只能看到一个展品的介绍。 奈落之刃：沾染了旧日古神气息的利刃，有着唯一特性【混沌】，能够破坏任何物理规则，有着自我意识，无法控制。 芙拉看着这牛逼哄哄的介绍眼睛都在冒着金光，只可惜展品不在里面，他也看不到这把刀的全貌，甚至连使用视频都没有。 但越神秘，不就代表着越强力吗？ “呵呵，这位小朋友，你对这把武器很感兴趣吗？” “嗯嗯。”芙拉频频点头，随即原地一愣，回过头去看到了一抹金黄的身影。 奥托的一头长发松散地飘在脑后，白色的礼服衬托着他彬彬有礼的气质，他的左手手指上带着金色的尖指套，一对碧瞳里显露着深不可测。 老朋友推荐的装扮还不错，就是有点太过正式了，平常穿那一身主教服就挺不错的。 “我是这里的高层，你对这把武器感兴趣的话，我也不是不能给你看看。” 奥托的画风总有种人贩子的感觉。 “好啊好啊。”芙拉连连点头，奥托给他的感觉很亲切，不像是星焱，目光总有种若隐若无的刺痛感。 “但是呢……在此之前，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奥托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芙拉，脑袋里回想着有关他的一切，“小朋友，你对女武神的看法是怎样的呢？” 芙拉认真思考了一番，脑袋里浮现出很多身影，有测试那天关照他们的女武神小队…… “女武神们很可靠，很厉害，无论面对怎样的敌人都不会害怕和退缩，就像英雄一样。” 接着是德尔塔，没记错的话大姐头说过她也挂名了天元级女武神。 “……力气还特别大，脾气也不怎么好，特别喜欢打人。” “？”画风到这里就有些歪了，奥托不明白芙拉的思维转变，那天的女武神们是怎么给他留下这种印象的？ 最后是星焱，还记得爱丽儿上次查到的，星焱是天命目前的最强战力。 “嗯……坏心思还很多，看别人的眼神很奇怪，还很欠揍，喜欢摸鱼。” “喜欢摸鱼……”奥托没想到自己还能有一天听到别人这么评价女武神，现在整个天命都快卷疯了，这次三年一度的s级女武神考核都报了10多个了，这还是天命自建立起从未有过的情况。 但s级才是女武神的开始，上面还有天元，烛光，黄泉三个级，那些才是天命真正的底牌。 奥托咳了两声，这下他听懂了，这孩子多半是在评价身边的女武神，刚刚就是老朋友的特征。 “其实女武神们也不全是这种，她们承载着人类的希望，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保护家园的战士，不论等级，她们每一个人都是英雄。” 好深奥的话语，芙拉听不懂，但点头就对了。 “那……你想成为像她们那样的女武神吗？” 芙拉却没有回答，而是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喂，大叔，你这已经是第二个问题了吧。” “啊~原来已经是第二个问题了吗？”奥托面不改色，脸上的微笑保持得很好，让芙拉都不禁暗道好一个不讲信用的老登。 “诶哟，瞧我这记性，放心小朋友，等你回答完了这个问题，我一定带你去看看那把武器。” 芙拉总有种被画大饼的感觉，但好奇是真好奇，他总感觉那把刀会特别适合他。 “想啊，能在别人面前表现的那么帅，为什么不想？”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奥托收回了玩心，嘴角上扬，老朋友就是关心则乱，他终究只不过是个孩子，做什么事情都束手束脚只会添乱。 “那么请吧，我尊敬的第一令使大人。” 芙拉并没有在意他的称呼，而奥托知道，从主意识反馈来的信息，神主已经裁去了现世的两百多位扶不上墙的【秩序】神选，全力来引导芙拉走上第一令使的道路。 主教办公室，芙拉在看到奈落之刃的第一瞬间便两眼冒光，也不顾别人会不会阻拦，兴奋地冲了上去握住刀把，而混乱不堪的暗能在接触到芙拉手掌的一瞬间就安静下来，仿佛受到天敌的压制一般，办公室里的压抑气息也消失不见。 在奥托震惊的眼神中，芙拉拔出了这柄连老朋友都无可奈何的魔刀，奥托在他的手上感觉到了无比稀薄的【秩序】之力，不注意的话都察觉不到，而在刀身上，除了暴怒的图案变成淡蓝色，其余的六大原罪还是处于一片猩红的状态。 奥托隐隐知道了些什么。 …… “开始吧。” “【秩序】的第一令使和【起源】都已经离开了她身边，现在就是最合适的时机。” “桀桀桀，尼古拉丝，我亲爱的同僚，你确定这次不需要我的帮忙吗？” “你别过来捣乱就行了，索托斯，把他好好看着。” 第215章 一个普通的神父 奥托笑呵呵地看着芙拉摆弄自己的武器，随即，在芙拉的【秩序】神力衰弱到一个节点时，奥托及时叫住了他，也几乎在芙拉松手的一瞬间，利刃自动入鞘，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哈——” “为什么突然感觉这么困？这才几点？” 芙拉打了个哈欠，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自己力量使用过度的虚弱症状，而经过一番观察，奥托也弄清了这把刀的一些秘密。 只有【秩序】才能对其进行压制，其他人一般无法将其拔出，就算强行拔出也只会遭到武器自主袭击，老朋友就是这样差点失去了另一只手。 “嗯？大叔你在吃什么？” “哦？你在说这个吗？”奥托将一瓶薄荷糖放在桌上，正面特意对准了芙拉，提神醒脑，味道清香，果不其然，年轻的芙拉瞬间就上钩了。 “给我也来一点——” 奥托乐呵呵地倒出两片薄荷糖递给他，嚼了嚼一股子薄荷味便在口中弥漫开来，第一次尝试薄荷的芙拉面部古怪，慌忙拿起桌上的水杯咕噜咕噜灌着，可喝下去的水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下他真欲哭无泪了。 “呸呸呸，真难吃。” “哈哈哈——”奥托放声大笑着，左手一转，强行占用天命的量子传输通道，就为了从食堂拿一杯冰镇西瓜汁出来。 “那要不要尝尝这个？” 西瓜汁芙拉还是认得，当即爽朗地抱着果汁吸了起来，开心地就跟个小孩子一样。 “谢谢你大叔，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奥托摩挲着下巴，像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他的身份有许多，那些都是他的体现，然而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最初的目标。 “鄙人不过是一位普通的女武神？普通的天命高层？谋略家？慈善家？坏人？亦或是好人？” “但硬要说的话，鄙人也不过是这座天命教会里的一位神父而已。” “神父……”芙拉重复着这个称呼，总有种很顺口的感觉，他的直觉告诉他，能够住在整个天命总部正中心的人，权限应该比星焱要高。 “神父，我们之前在哪里见过吗？” 面对芙拉突如其来的疑问，奥托俯下身子摸了摸他的脑袋，满脸微笑地回答道：“当然，在你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当初还抱过你呢。” 在芙拉的故乡，那座小镇的每一位孩子都会得到神父的赐福，因此这么说倒也没错。 但芙拉的理解可就是另外一层意思了，宛如网络热梗，“没想到神父你也上网冲浪嘛。” “不不不，可爱的小芙拉。”奥托晃了晃手指，金色的指套在光线照耀下泛着光芒，“天命教会可没有那么多不成文的规矩，不仅是上网冲浪，天命有着其他教会所不具有的一切。” 就在这时，星焱气冲冲地闯了进来，正好撞见芙拉这小子已经跟不干正事的天命主教打成了一片，眼前一黑。 还没等星焱开口，奥托就突然打断施法。 “好啦好啦，老朋友，别那生气嘛，人都是会改变的，规矩也总有变动的那一天。” 言外之意就是……什么时候把天命总部女武神的作息调一下？这种摸不了鱼的日子他快受不了啦——！ “但只要我还在一天，天命的规矩就不会变。 奥托一脸苦闷地宣告计划失败，现在天命的环境对摸鱼怪真是太不友好了，当然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避免了腐败的发生，那些过来镀金的人啊过不了几天便自己受不了回去了。 “好吧好吧，老朋友，暂时先不说这个了。” 奥托看向芙拉的目光仍旧带着无穷的兴趣，但不是那种想要把他解剖的危险目光，否则芙拉就直接原地逃走了。 “克莱因，把刚才的检测报告给我吧。” 克莱因代替了琥珀实验助手的位置，机械手臂抓着一叠报告飞了过来，奥托一边翻阅着，克莱因一边给出非常人性化的解释。 “芙拉受到的创伤属于灵魂层面，核心也濒临破碎，因此无法使用【秩序】以及奈落之刃的力量。” “灵魂头部受损，造成记忆紊乱丢失，但所幸有来自往世乐土的英桀们的祝福，他的核心正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修复着。” “并且，目前没有任何手段能够加速芙拉的伤势恢复，羽渡尘或者是黑渊白花都不行，还有一种办法便是吸收虚无之种。” 芙拉在一边听着这些大人跟一只人偶讲着晦涩难懂的事情，一边啥也不懂尴尬地挠着头，与克莱因一同飞出来的还有诺尔和维纳斯。 但看见芙拉的一瞬，她们的脑海里瞬间涌出许多并不存在的画面，那一抹直指天穹的光华令她们无比心悸，天命总部在这个男人手中坠落的情景久久挥之不去。 在【秩序】的共鸣影响下，一条并不存在的故事线出现在了这对姐妹的脑海里，她们脸上浮现出惊恐，互相抱着连忙远离了芙拉，纵使他现在只是个无害的孩子。 “姐姐……我怎么觉得我们要完了？” 维纳斯的声音直哆嗦，抱着她的诺尔也同样害怕，她不敢想象芙拉发现真相的那一天会有多么残酷，会发生多么可怕的事情，但她们是真的不想再与【秩序】的人扯上关系了。 “别慌，小妹，因为姐姐同样也怕啊……” “啊？”一时间维纳斯抖的更厉害了。 作为量子之海里同样活过了两个时代的人，诺尔对他们的本事清楚得很，哪怕那只是一段奈亚拉托提普编纂出来的梦境，但只要芙拉愿意，并且有足够的实力，便可以让这段梦境覆盖原本的现实，做到—— 以假乱真。 “编纂”【秩序】，这才是那一脉真正的力量，也是能够担任执法者的底气。 “说起来……”旁边一直插不上嘴的芙拉突然开口，他低头沉思的样子，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东西一样，“我好像的确丢掉了许多记忆。” 诺尔，维纳斯，还有星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又想起来了一点东西……” 芙拉回忆起了当初那两个偷鱼贼，先前还以为那个人偶喊自己老弟只是想赖账来着，但现在看来那好像的确是自己老姐啊。 “嘶——也就是说我不仅找我老姐要赔偿，还拿鱼头抽了她一嘴巴子？” 越想芙拉的脸色就变得越来越惊恐，最后直接埋头躲在了墙角，眼睛变成了混乱的蚊香状。 “丸辣，下次见到老姐她不会抽死我吧……” “不行，为了我自己的安全着想，这个姐已经不能要了。” 三人顿时松了口气，只有奥托看着星焱的表情，实在是忍不住想笑，虽然这事的确闹大了点，但他还是第一次见老朋友害怕成这个样子。 可接下来的一句又让星焱血压飙升。 “要不，偷偷把她做了吧……” 芙拉偷偷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 第216章 你摊上大事了 “小子，过来，说好给你的好东西。” 星焱黑着脸招了招手，在操作台上一顿按，技术已经复制完毕的纳米战甲浮现在了眼前，但复现了不代表能够批量生产，至少他还是没法理解维尔薇是怎么把它弄出来的。 公式化制造，但造出来的装备不是性能差了点就是防御差了点，跟魂钢装甲根本没得比。 而实际上吧，维尔薇造这套装甲的时候不仅把露娜记忆体的部分【秩序】神性锤了进去，用的材料还都是露娜留下来的宝库，甚至比伊甸的收藏馆还要豪华。 一套独一无二的神性装甲，维尔薇的这个毕业礼物可是费了好一番心思的，梅比乌斯的毕业礼物救了他一命，露娜的礼物会一直陪伴在他身边，代替她守护自己的孩子。 “给你之前，先把这个戴上。” 星焱取出了四个沉甸甸的东西，看上去像是护腕和护腿，而芙拉接过的时候顿时感觉到了一股重压，差点一个跟头栽倒下去。 “五百公斤的负重，不许摘了，可以有效锻炼你的力量和爆发，哪怕洗澡睡觉都得给我戴着。” 芙拉的额头上爆起两根青筋，极不情愿地把这四块铁疙瘩戴上，可恶啊，就算是融合战士也禁不住你这么造啊。 刚想用人为崩落来略微减小些压力，星焱魔鬼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最好别这么做，这些铁块可以吸收崩坏能来提升自身重量，崩落的话它们会直接膨胀到一吨。” 屮—— 芙拉的脸色阴沉，这算不算虐待儿童？可以把这家伙关牢子里去吗？ “戴着这玩意我都不敢翻墙了，以后我还怎么溜出去？” 星焱白了他一眼，没想到都到现在了他最怕的还是被德尔塔抓住挨一顿打，五百公斤的负重怎么了？没让你这个毛躁怪练太虚剑气都算不错了。 想当初德丽莎在太虚山可是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天天喊着要下山玩。 “换个思路，等你能够翻出去的时候，你再把这东西摘了，你看德尔塔还能追上你不？” “嗯？”芙拉眼前一亮，发现了盲点，“你说的，好像，有那么点道理啊……” 一想到以后德尔塔在后面追着无可奈何的样子，芙拉心里就一顿暗爽，只要他功力大成，区区大姐头什么的还不是随便溜。 芙拉在作死的方向一去不复返。 “没想到啊老朋友，这么可爱的小朋友你也要使劲忽悠。” 奥托脸上笑意满满，揶揄地望着星焱，不过也只是说说而已，他们不会真把芙拉当成小孩子来看待，现在拉好关系，说不定将来自己还有依靠这个第一令使的时候。 “你个老狐狸也好意思说我。” 星焱不甘示弱回怼着，拿着纳米战甲将其捏成一只耳环的样子，他大步来到芙拉跟前，揪起他的耳朵，指尖一道红光射出，一个耳洞就这样打好了，而纳米耳环就像是孩子找到了家，二话不说自动挂了上去。 整个过程只有芙拉疼地呲牙咧嘴。 而就在这时，星焱收到了一条通讯，克莱因帮忙转接到了终端屏幕上，是可可利亚打来的。 星焱接通后，看着可可利亚脸上的伤痕，她此刻狼狈不堪的样子以及身后破破烂烂的背景，星焱的心底一沉。 “发生什么事了？” 画面中，可可利亚抹干嘴角的鲜血，眼神里透露着无尽的怒火。 “孤儿院被袭击了，孩子们都被掳走了，德尔塔为了保护孩子们，独自一人与那群怪物战斗，最终不敌被带走。” 星焱和芙拉心里咯噔一声，芙拉刚想上前，星焱一把将他拉到身后，手掌拍在了办公桌上，眼睛里已经带上来血丝。 “什么人干的？有头绪吗？” 可可利亚摇了摇头，她大大方方地将身后的惨状展示在画面中，孩子们的舞台都轰然倒塌，摆出来的许多摊子都被砸坏，玩具，糖果什么的撒了一地。 “来人都戴着一身暗红色的斗篷，不知道他们什么来路，他们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子烂肉的恶臭味，身体还会解体成恶心的虫子。” “恶臭味，虫子……” 星焱的情绪有些不稳，原以为之前的一次清扫已经能够让藏在西伯利亚里的这些家伙都安静下来了，结果在这儿憋着个大的等着他呢。 “旧日教派……好，好啊……” 奥托的一只手掌搭在他肩膀上，淡淡的金色纹路通过手掌延伸至星焱体内，让他暴躁的情绪平复了几分。 “深呼吸，老朋友，别这么急躁嘛，无论什么敌人都要冷静分析其弱点，这可是你跟我说的啊。” 奥托的余光打量着芙拉，可这个孩子除了刚才冲上去之后就再无任何表现，这副冷静的样子倒是令他刮目相看，与那群孩子们生活最久的同伴，按理来说应该是最担心他们的才对。 他想起了刚刚在奈落之刃上的看到的淡蓝色暴怒纹章。 “原来如此。” 星焱在奥托的劝说下也迅速冷静，“组织你的人，能出动的机甲全部给我调过来。” “奥托，把这茬子事挂天命任务表上，让时雨绮罗带着雪狼小队五分钟之内过来。” “最后……”星焱的视线飘向了一边摸鱼的天使姐妹，嘴角咧笑，“维纳斯，你不是一直都想实战来练练手吗——？” “？”维纳斯小小的眼睛里装着大大的疑惑，而诺尔则是兴奋地搓了搓手手，好不容易又能有虐菜的机会，一个头一千水晶啊，为了她们的小金库，她肯定会鼓励小妹努力赚零花钱。 …… 地下教堂，一群黑暗森林的教徒聚集在这里，朝着十字架上绑着的爱丽儿跪拜，这一幕宛如朝圣。 “伟大的黑暗丰穰之神啊，您虔诚的信徒为您带来了您的子嗣，请您降临于此，给予这片干枯的大地以滋养。” 教父将一块黑山羊肉团摆放于神像之前，而当肉团延伸出无尽的触手时，这些教徒纷纷狂热地呐喊了起来，嘴里不断念着他们的祷告词。 “天神即陨，深渊永在——！” 而爱丽儿的眼中充满了惊恐，从她反光的瞳孔里可以看出，此刻她眼前的根本不是什么千百位教徒，而是一只遮天蔽日的巨大肉团，每一块肉团上都长着大嘴，它们正在啃食着一块巨大的石像，而石像上的紫色崩坏能纹路正在不断减弱，像是已经无力再挣扎。 而刹那间，爱丽儿感觉到有一道目光降临在了她的身上，无法描绘，令她无比恐惧，甚至又回想起了那个夜晚。 不过这一次，她的代入感更加深刻，母亲的样子在她的眼中也愈发清晰。 爱丽儿的眼里淌着泪水。 “妈妈，救救我……” 而教堂的另一处，已经被教徒们改造的牢房内，孤儿院的孩子们都被关在这里，而德尔塔也被打断手脚，砍断尾巴，单独关押在一间房间里。 而比起身上的伤势，德尔塔此刻反而更关心自己的尾巴。 “妹妹，妹妹！快回答我！” “莉莉娅——！” ［……笨……蛋……姐……姐……］ 沙沙的电子音响起，在模糊的声音中德尔塔再次感觉到了她的存在，但此刻她们两个的状态都无比虚弱，可以说岌岌可危。 第217章 旧日 牢房充斥着不安的情绪，不同于之前的测试，这次没有任何人给她们兜底，她们手上也没有武器装备，火力不足恐惧症都犯了。 期间有好几个孩子都差点哭出来，却被布洛妮娅，希儿和杏等人捂住嘴巴，希儿虽然也怕，但她也经历了这么多，任劳任怨，已经多少能够理解一些布洛妮娅姐姐的苦心了。 “怎么办，怎么办啊莉莉娅，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萝莎莉娅焦躁地摇晃着莉莉娅，好像这样就可以想出什么办法来一样。 “笨蛋萝莎莉娅，别摇了，我都要被你摇晕了。” 事实证明摇莉莉娅并不能想出什么办法，也许是因为大家都被绑了，互相照应还能有个安慰，萝莎莉娅还没有彻底崩溃。 “啧，你们两个能不能别吵了！” 杏脸色阴沉地低吼着，她也同样担心会引来敌人，这些人形怪物她打不过，甚至跑不了，所以她乖乖地跟在了大部队后面没有闹事，并且跟布洛妮娅配合一路留下了信号，现在只希望可可利亚妈妈或者星焱能够来救她们。 小孩子的能力终究是有限的。 被杏吼了一嗓子，萝莎莉娅果然安静了不少，不过她的小眼神上带着委屈，看着外面宛如召唤邪神般的仪式，她跟其他孩子一样吓得小脸苍白。 “咔——” 希儿察觉到了什么异样，对量子波动异常敏感的她察觉到了空间变化，她的脸上露出喜悦之色，快速穿梭人群来到布洛妮娅身边，附耳小声道： “布洛妮娅姐姐，有人来救我们了。” “希儿，先不要打草惊蛇，等待时机。” …… 神像前方，一道深渊之门缓缓开启，在爱丽儿震惊的眼神中，那张在梦中无比熟悉的脸庞显现出来，她的瞳孔宛如地震。 “妈……妈？” 地上匍匐着的教徒们突然间变得无比狂热，嘴里念叨着的祷告词也逐渐高潮。 “伟大的黑暗丰穰之神，您的灵魂是如此的纯洁，哪怕是这具背叛者的身体，依旧无法掩埋您的美丽。” “母神在上，信徒们，献上我们最虔诚的礼赞——！” 每一位信徒都跪在原地，双手捧着一团黑山羊肉团，还能清晰地看见肉团上的蠕虫在扭动，而随着神像前的戈弗恩抬起双手，教徒们也将肉团高举过头顶，张开自己的口腔，随即，令孩子们永生难忘的一幕出现了…… 肉团疯狂地颤动着，伸出一根根漆黑的触手硬生生扒住了教徒们的嘴，而肉团本体则卯足了劲往他们的内部钻去，而那些口腔太小的，则是硬生生被触手给撑大，甚至撕裂血肉。 而每一位教徒的脸上都没有恐惧，他们仿佛在接受一场恩赐，眼神无比兴奋，神情无比陶醉，直至肉团彻底融入他们的身体，每个人都保持着跪地仰头的姿势，他们眼中的深渊愈发明显，脸上的纹路也愈发复杂。 而这时，戈弗恩缓缓开口，神色间透露着威严与不可侵犯。 “欢迎，我的孩子们，欢迎你们来到这个美好的世界。” 而教徒们的身体也开始不断扭曲抖动，血肉爆开，血浆和肉块甚至弹到了牢房边，看着脸上仍旧挂着笑容的死人脑袋，不少孩子再也忍不住吐了出来，这会儿布洛妮娅和杏也镇不住大家了。 而这些倒下的教徒尸体，他们的脖子上重新长出了一个羊脑袋，只不过他们的眼中冒着宛如恶魔般的红光，头顶的羊角也泛着淡淡的黑雾。 死亡，然后新生。 “天神即陨，深渊永在——！” 这一刻，这片地下教堂的所有信徒都转变成了黑山羊子嗣，而直面他们的爱丽儿感到了深深的恐惧，她知道眼前之人不是妈妈，这张亲人的脸已经无法再给她任何安心，反而是深不见底的恐惧。 戈弗恩转过头来，面对着爱丽儿张开了怀抱，她的胸膛裂成八瓣，糜烂的血肉，漆黑的触手，向爱丽儿发出了邀请。 “回来吧，孩子，这不正是你所想要的吗？回归母亲的怀抱。” “不要……不要过来……” 爱丽儿抵触地摇着头，触手已经攀上了她的脸颊，钻进衣服顺着下方延伸，爱丽儿裸露在外的双腿上，随着触手的蔓延，双腿显现出了暗能的痕迹，只不过不是侵蚀，而是无比温和地融入她的全身。 “嗡——” 一声嗡鸣牵动了戈弗恩的神经，她转过头去，却正面对上了一只暗紫色的钳子，钳子夹住了她的脑袋，无比轻松地把这个血肉之躯捏碎，丢到一边。 血肉溅到了爱丽儿的脸上，在她惊恐的眼神中，那对钳子也伸向了她，她闭上了眼睛，内心被恐惧填满。 “不要——！” “铛——” 束缚着爱丽儿的铁链被巨钳破坏，她的身体极速下落，最终落入了一个有力的怀抱中，而且还……特别硌。 “芙拉？” 睁开眼睛，爱丽儿看到了那道令她无比安心的身影，她享受着这宛如童话的一幕，不愿撒手。 但……这身装甲还有护腕是真的硌得慌啊。 “tnnd，敢动我的提款机，不想活了是吧。” 好嘛，多好的氛围下一秒就被破坏了。 “放我下来。” “哦。” …… 而另一边，由时雨绮罗带领的雪狼小队立即突入了地下教堂，只不过她们走的不是寻常路，而是通过量子通道过来的。 多亏了场地中间的一只大螃蟹，星焱特地请来的援军，【量子】清道夫的一员—— 审判级巅峰量子兽，托纳提乌-噬日之影（异变） 【崩坏】的权柄是被奈亚拉托提普夺走了，但星海早就跳槽到了量子那边当清道夫头头，所以星焱在量子怪物那里也是有点话语权的。 雪狼小队掩护着孩子们从来时的通道撤退，星焱的身影出现在芙拉背后，一把揪住了他的后领。 “还在这装什么逼，人已经救出来了还不快跑，我带来的人手有限。” 下方，数百只量子流影已经与黑山羊子嗣缠斗在了一起，而凭借着量子盾与特有的量子穿梭，导致黑山羊子嗣们看上去呆呆的，根本摸不到。 星焱把这俩货给丢了出去，随后便闪身来到关押德尔塔的牢房，看着眼前少女的惨状，他此刻也没什么心情开玩笑了。 “辛苦你了，这一次，你的确守护好了大家。” 黑炎熔断了铁栏杆，星焱抱起意识昏迷的德尔塔，加速朝外冲去，一只手就是麻烦，撤退的同时没办法给她喝迷迭香。 来到外面的雪地，可可利亚已经带着逆熵大部分的泰坦机甲等候在这，她带人迅速安抚住了孩子们，而她自己则眼睛通红地看向前方，一团黑雾缓缓凝聚出的人影。 戈弗恩，尼古拉丝在人间自由活动的投影。 ［既然都来了，就永远地留在这里吧］ ［成为我的养分，拥抱深渊，拥抱永生——］ “不好了妈妈，萝莎莉娅和莉莉娅，她们……她们不见了！” “什么？！” 可可利亚的瞳孔收缩，心如刀绞。 …… 一处暗无天日的空间内，一道人影缓缓显现出来，萝莎莉娅和莉莉娅虽然看不清祂的身影，却从祂的身上感觉到了无尽的神威，双腿一软，伏特加女孩生不起任何反抗之意，跪了下去。 “不同世界的投影，却有着完全不属于她的天赋……有意思。” “看来在这个世界，你过的倒是挺安稳幸福，甚至连自己的力量都没有发掘出来。” “那就让我来帮你一把吧。” “我亲爱的神选——萝莎莉娅。” 如果在这里的是德尔塔，她绝对会怒火中烧，哪怕四肢全废，她也要硬生生用牙来将眼前之人彻底撕碎。 投靠暗能的叛神，同时也是德尔塔永远的梦魇，复仇的对象。 双子之神——波鲁克斯。 第218章 神选 可可利亚搬出的逆熵机甲还是经过了爱因斯坦和特斯拉的许可，事关几十条人命，她们也不能坐视不管，甚至还特批调来了近些年来制造的银色子弹。 她们向瓦尔特打听了下有关黑暗森林的东西，接听的人却是奥托，并且慷慨地告诉了她们有关的一些信息，在某种层面上来说，黑暗森林的东西比崩坏更加可怕。 ［我名为戈弗恩·胡帕德戈·莎布·尼古拉丝，乃万物之母莎布·尼古拉丝之神眷］ ［我应人类的召唤而降临于此，并为你们——带来永生！］ 随着她双手高举，天空中张开一道巨大的深渊之门，没人知道门的另一面会是怎样的光景，但从中源源不断涌出的黑山羊子嗣便能看出另一侧的不祥。 那些教徒只能算是黑山羊的眷族，只有那些长着无数张嘴的巨大肉团，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黑山羊子嗣。 而才初次见到这种奇特的生物，可可利亚的心头一颤，脑袋一阵恍惚，突然响起的呓语催促着她赶紧投入母亲的怀抱，让深渊笼罩着这片大地。 “净化，神圣光辉！” 成年人大小的维纳斯举着手中的天使圣剑，耀眼的白光覆盖了战场，天空中白色的羽毛缓缓落下，融入己方部队的身体防止她们再次被污染。 可可利亚迅速回神，看着对面的一万多只黑山羊子嗣迅速下令。 “全军，开火——！” 平日里能够融化圣殿级崩坏兽的炮弹面对黑山羊子嗣却显得无力，甚至连导弹爆炸的内能都成为了它们的食物，它们无所不食。 而在姐姐所讲述的黄昏战争中，这些黑山羊子嗣也是属于主要兵力的存在，因为什么都能吃的特性，它们很容易就能摧毁一座火力堡垒。 但这些审判级的炮灰……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比不上那场战争的一角。 “祝福，天使圣焰！” “雪狼小队的各位，我已经为你们的武器赐予祝福，请向前冲锋吧！” 时雨绮罗看着剑枪上冒着的白色圣焰，的确能够感受到一股神圣的力量，塞西莉亚大人不在，时隔十年，雪狼小队却依旧被时代所需要着，那么，她会背负起塞西莉亚大人的责任，带领着大家继续前进。 “大家，要准备上了！” 湛蓝色的光束贯穿了黑山羊子嗣的巨型身躯，一声痛苦的怒吼回响在战场之中，它身上的伤口不仅比原本的威力要超出许多更是附着着一片白色圣焰在不断燃烧，阻止着血肉的恢复。 “有效！” 御雷机甲纷纷退后，换上近身肉搏的泰坦机甲顶上前线，维纳斯的祝福覆盖了己方的所有人，这场战争也不再变得毫无悬念。 ［残留的天使，不足为惧］ 戈弗恩向前虚握，一只深渊巨爪将维纳斯笼罩其中，要么她撤去祝福逃窜，要么保持现在不能动的样子硬吃这一击。 ［负隅顽抗，不自量力！］ “到底是谁特么的不自量力啊——！” 燃烧着黑炎的剑光在视线中不断放大，戈弗恩脸色微变，深渊之门在面前张开，妄图将能够燃烧一切的黑炎吞噬殆尽，而这时一道湛蓝色的剑气又接踵而至，与黑炎剑气相交融，威力增幅了一倍不止。 “无生泯灭！” 深渊之门在攻击下破碎消失，爆炸产生的火光倒成为了星焱最佳的隐蔽物，转眼间阎魔剑破空而至，剑柄上的恶魔头颅狞笑着，刺在戈弗恩的面门却无法突破其防御，而是被一层能量屏障给弹飞。 转眼间，星焱的身影也来到了戈弗恩面前，整个人宛如一张大弓，烛龙的龙角以及龙鳞显现出来，黑炎和寒冰在拳头上形成一道漩涡，造成巨大的破空声直击戈弗恩的脸庞。 能量屏障破碎，空间屏障破碎，丰穰之力被抑制，一拳硬生生从本源上削去了她的半边脸颊，她就像一枚炮弹飞向后方。 星焱接住了下落的阎魔剑，脚底喷着炎柱以超声速追击，炽烈的火光硬生生是让黑山羊子嗣们都不敢上前，只能把注意集中在眼前的人类军队以及天使上。 孩子们已经被转移至后方，这里不能说绝对安全，但只要前线还有一个人活着，就不会让这些怪物靠近后方一步。 人群熙熙攘攘，骚动中出现了一道呻吟也无人在意，直到剑刃敲打的金属声响起，大家的注意才集中到伤势恢复的德尔塔身上。 “太好了，大姐头醒过来了！” “大姐头！” …… 还有这群孩子关心着她，德尔塔感觉自己的内心暖洋洋的，这些日子没有白带她们。 但……现在不是自己躲在后方的时候。 “芙拉，这里就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为了避免临走前还要挨一顿打，芙拉也没有再跟她皮，“放心大姐头，保证完成任务。” “要是她们之中少了一个，呵呵，回来之后有你好看的。” 德尔塔活动了下筋骨，迷迭香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只能使用一支，过度使用的话会永久损耗身体机能，增加崩坏能侵蚀概率，所以，她现在可没有复活甲了。 “莉莉娅，你还能打的吧。” 孩子们都知道德尔塔此刻呼唤的是谁，除了芙拉，但他刚要开口就被布洛妮娅给拦住，丝袜绞杀，物理闭嘴法。 ［嗯，放心吧姐姐，我一直都在准备着这一天］ 德尔塔晃了晃脖子，痊愈之后的骨骼噼啪作响，她的手放在芙拉脑袋上，稍微吸了点【秩序】神力过来用，而芙拉也肉眼可见地露出了疲态，直打哈欠。 随着她开启那份一直尘封着的力量，德尔塔身上的装甲就像是融入体内一般，自动延伸出更加复杂绚丽的铠甲图案，头顶的阿湿波犄角延伸，盘旋，而她的瞳孔也彻底变成了一粉一蓝，一股神威从她身上扩散开来。 大陆级，行星级，恒星级，直到步入恒星级中阶的时候才停下来，距离半神只有两步之遥。 德尔塔咧嘴一笑，声音已经融合了萝莎莉娅和莉莉娅二人的特征，天真，活泼，语调平淡，空灵不可侵犯。 “狂热蓝调最终型——出击！” 睡美人之梦一剑劈开了眼前的空间，德尔塔化作利爪的双手将空间裂缝不断撕裂，扩大，直至她的身影消散在虚无之中。 看着大姐头消失在眼前，这些孩子们才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刚才那一幕在这群向往英雄的孩子们眼中简直帅爆了。 “萝莎莉娅……她真的可以做到大姐头这种程度吗？” “应该……能吧。” 众人之中只有芙拉什么都不知道，整的他非常不合群似的，连忙拉住一旁的布洛妮娅摇啊摇，想要了解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笨蛋芙拉，不要再晃布洛妮娅了……” 第219章 更进一步 ［目标，出现，回收，【起源】之种］ 戈弗恩念叨着机械式的话语，暗能在双拳上变换成深渊旋涡，每一拳砸在星焱身上，都有一种庞大的吸力传来，星焱总是无法在第一时间内收招。 “该死！古武战法，这家伙从哪里学会的？” 戈弗恩的拳法落入星眼里防不胜防，而且还有一种淡淡的熟悉感，毕竟对方的血肉都是漆黑一片，根本无从判断到底是钢拳还是柔劲，而只剩下独臂的他很难招架。 视野中被一片黑暗占据，高跟鞋鞋底在视野中无限放大，经过压缩后的暗能在鞋跟形成了一根锥刺，一瞬间便破开了神力外衣的防御。 手臂抬起格挡在身前，预想而来的冲击并没有到达，螺旋状的鞋跟正中他的小腹，龙鳞被轻而易举地搅碎，一股钻心的疼痛直逼星焱的大脑。 迅速抓住戈弗恩的小腿，星焱还想借此来一击过肩摔，却不曾想她直接让小腿上的暗能崩解，重组，一记回旋踢正中面门，星焱被抽飞了出去。 “真要命，果然还是不习惯单手作战。” 土坑之中，星焱擦了擦嘴角的血液，一个重踏下来，万倍重力瞬间施加在战场上，戈弗恩的身体宛如山岳般沉重，落在地面却依旧能够活动自如。 “来——！” 星焱朝戈弗恩勾了勾手，后者宛如被激怒一般，右脚蓄力便留下一道残影冲了出去，光影变幻间来到了星焱的身前，抬起的右腿宛如巨斧般落下。 星焱的头顶出现了一层火焰盔甲，而他也趁势让黑炎蔓延附着上去，一剑将对方小腿上的暗能斩落，而恍惚之际，剑刃飞起，星焱的炮拳已经轰上了戈弗恩的脸庞。 熔岩墙壁拔地而起，封住戈弗恩倒退的位置，拳头上的黑炎宛如恶鬼般咆哮着，牢牢将她的脑袋摁在墙壁上，视野被阻挡，戈弗恩只能凭感觉出拳阻挡，却被星焱收拳一个滑步躲过，紧接着肘击狠狠地摩擦在她的脸上。 戈弗恩脸上的血肉都被焚烧殆尽，露出里面的无数只无比恶心的蠕虫，它们还在试图修复着身体结构，可碰到黑炎的蠕虫在下一刻就会被烧死，连尸体都不会留下。 而刚刚那一瞬就足够戈弗恩判断方位，膝盖宛如炮弹一样顶在星焱的肋骨处，宛如千钧之力，左侧肋骨全数碎裂，星焱猛地喷出来一口鲜血。 戈弗恩趁机挣脱，利爪擒住他的手肘，刺拳轰向他的胸膛，却被强忍疼痛的星焱抬腿格挡他的体内发出一声闷响。 钳制已经形成，戈弗恩身体突然下沉，一记迅疾的扫荡腿让星焱即刻失去重心，身体前倾倒下，而她又趁势高抬右腿，准备给予其重创。 火焰构成的虚幻手臂救了星焱一条狗命，在地面奋力一撑，星焱的掌心也对准了戈弗恩，黑炎的火苗在其中燃烧。 “焚烧。” 爆裂而出的黑炎席卷了戈弗恩的身躯，而在那道人影之下传出了无数刺耳的哀嚎声，而听到了她的呼唤，离她最近的十只黑山羊子嗣也掉头回来。 星焱知道她要干什么，响指一打，一圈黑炎围墙将两人包裹其中，而谁知这群黑山羊子嗣根本不惧任何焚烧，撑着同伴的尸体闯了进来，一头扎进场中被黑炎覆盖的身影里。 “吼——！” 千米高的巨型暗能生物拔地而起，身底下的无数触手仅仅是抽动，便在地面留下一道巨大的沟壑，所过之处雪地都被犁出一大片空白。 神经的危险警报催促着星焱赶紧离开，他的脚底喷射出两道炎柱，将他瞬间带离此地。 一道幽蓝色的光束落在原地，剧烈的爆炸却影响不到戈弗恩前进的脚步，宛如核爆过后的惨状呈现在星焱的眼前，而这时戈弗恩的视线已经看了过来，肉团上的无数张嘴都在蓄着光炮。 “住手——！” 星焱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龙角在他的头顶不断延长，他的眼睛已经变成了一黑一白，阴阳两仪，相生相克，手握着阴阳圆盘，强大的封印之力朝着戈弗恩倾泻而出。 “阴阳封锁，起！” 黑白色的双层结界围绕着戈弗恩升起，将她蓄力中的所有光炮都笼罩其中，而随着中心一团耀眼的白光闪过，激起的层层气浪掀飞了双方的部队，而处于爆炸中心的那道人影，戈弗恩，她仍旧顽强地活着。 “九阴！” 随着星焱眼中的阴阳盘转变为黑色，天地也被拉上了一层黑幕，而此刻出现的白盘就成为了黑暗中的唯一一道亮光，在戈弗恩愤怒地蠕动过来时，白盘对上了她的无数根触手，激起剧烈的神力波浪。 “螺旋创灭！” 白盘染上了一抹暗黑，阴阳盘融入了阎魔剑，剑刃幻化出黑白色的光影，旋转着突破了触手的层层封锁，直击戈弗恩的中心。 还差一点…… 剑光卡在了戈弗恩的血肉之前，从深渊之门中涌出的无尽暗能不断补充着她的消耗，而被星焱压制一头的触手隐隐有了反扑之势。 ［为什么，为什么你没能够拯救我们？！］ “什么！”星焱一个愣神，阴阳的剑光轰然破碎，天地间的黑幕结界也随之破碎，星焱翻滚出了好远一段距离，撒下的血花令那些黑山羊子嗣无比痴迷。 精神攻击，星焱拿出羽渡尘贴在自己的后脑上，没想到精神攻击才是对方最终的破解之法，他的脑海中映射出了一些画面，一些令他无比悲伤，令核心内的湖泊翻起惊涛骇浪的画面。 穿着蓝色裙摆的女王坐在无人的大殿里，她的身边已经无人，唯有一边的三叉戟作伴，她的表情已经看不出喜悲，褪去稚嫩后，冷漠的眼神看着星辰上的火光。 下一刻，一股极其恐怖的气息降临，海的女王拿起了她的权柄象征，义无反顾地化作一颗蓝色星辰冲向星空。 而后……一张布满老茧的手接住了下落的核心，一声无人问津的叹息，核心沉入了量子的海底，纵使有着无数鬼魂般的存在眼神火热地盯着核心坠落的方向，而在那一道道属于神灵的目光下，没有一人敢向前。 除了最后……一柄金色的残剑留在原地，核心却已经不见踪影 “【起源】……之种……” 星焱头痛欲裂，捂着脑袋跪在原地哀嚎着，而戈弗恩已经逼近他的身前，一根根触手如同尖锥般落下，核心不会碎裂，所以哪怕将这具身躯破坏了也没有关系。 ［交出来！］ 在雪狼小队震惊的目光中，星焱的身影淹没在了那片黑暗之中，大片雪花飞扬，阻挡了她们的视线，也让大家的心吊在嗓子眼。 “咳咳咳……” 尘埃之中闪过一道湛蓝色的光芒，金光泛滥的三叉戟抵在了无尽的触手之前，星焱感受着手中沉重的力量，咬紧牙关缓缓起身。 “想要我的东西？” 一条百米长的水龙冲天而起，狂暴的水流撕碎了暗能，而下一刻，水龙上又显现出一层黑炎铠甲，承载着星焱冲向那庞然大物。 “那就自己凭本事来拿啊——！” 冰火两重天，巨大的龙头猛然撞击在戈弗恩的胸口，让她整个人重心不稳向着身后倒去，而星焱的身影则出现在了高空，金色的三叉戟上附着着淡蓝与赤红两种纹路，带着磅礴的气势掷向戈弗恩。 第220章 揠苗助长 “开始了。” 幽冥地狱第十八层，剑冢，堕离在终端上设置好了自动程序，转身便离开了此处，一个呼吸间来到量子之海的表层，而不曾想，集结于此的不止他一个。 【毁灭】，【崩坏】，【意志】，【命运】【仁爱】，还有许多参与其中的神明也都到了现场。 而其中，还有两个比较特别的显眼包，纵使他一言不发，极力想隐藏自己的存在，但在此的都是拥有着极深资历的老牌神明，这个神性尚浅的令使在其中就显得特别显眼了。 【毁灭】身边的星宿朝【意志】身边的凯文递了递眼神，后者像是毫无察觉一般，根本不想理会他，星宿觉得没趣，拿出终端躲在自家老大身后登陆神网冲浪。 七罪看着这群默不作声的家伙，翻了个白眼，随后看向堕离，眼神不善一副问责的样子。 “第二步已经成功，你要钓的鱼也上钩了，还不出手，我想问问你这个审判官到底在想些什么？离。” 堕离合上眼睛，并不想理会这些家伙，跟起源之种有关的家伙脑袋多少带点病，他们这些聚在一起的神明都可以开个【起源】精神病院了。 “我在给予他压力，现在的进度还是太慢了。” 星海面露不悦，好歹说也是他的第一令使，摊上了个【起源】的名号就像是把他的关系摘除了一样，做什么事都不提前跟他汇报的。 “世界之核这么久了都还没有动静，这么着急，你就不怕把苗揠死？” 堕离瞥了他一眼，对他的想法嗤之以鼻，在场的所有神明，手上沾染的血液都不及他，也不明白这种压力最终会造就怎样的高度。 “那就只能说明他还不够格，再来一次就是。” 苍浩一脸无奈，看着堕离释放出来的神威碾压众人一头，哪怕同为三阶的七罪也讨不到好。 “您的情况大家伙都心知肚明，这些年来都没有明说，但……您真的认为还有人能够达到您的高度？” 众神不语，但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们，不是他们不想进取，实在是堕离太妖孽了，现在这位要以高强度来锻炼【起源】之种，甚至是达到他的高度，这怎么可能嘛。 之前倒是出现了一个最有可能的人选，不过露娜的性格受【起源】的影响甚深，纯纯一个依赖心太重，始终长不大的孩子，让堕离多年来的培养打了水漂。 “不是。”堕离顿了顿，随后的发言让大家惊掉了下巴，“他要能够跨越我，抵达那片星空之上。” “你们是在怀疑我，还是在怀疑‘父亲’？” 提到那人，这下再没有任何反对的声音了，就当是这个审判官大人又抽风在整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吧，他们这些打工神只需要勤恳工作就行了。 梦拉着苍浩的手，弱弱地开口道：“审判官大人，已经捕捉到了属于奈亚拉托提普的强烈能量波动，预计应该有他的八成实力，这应该是他的本体没错了，但您为什么还不收网呢？” 三阶初级神只，蕴含了其八成实力的个体，就算不是本体，这具分身也同样有着摧毁的价值，然而堕离却迟迟没有动手。 “唉。”堕离叹了口气，在众神疑惑的眼神中转身离去，临走之前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毁灭】带着【时空】去一趟，不用尽力，你们抓不住的，只需要添点堵就够了。” 那个谨慎的乐子人怎么可能露出这种破绽？ 随着堕离的离场，聚集于此的诸神也渐渐退场，最后只剩下【意志】，【命运】，【仁爱】，以及凯文留在原地。 【仁爱】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凯文，这个【意志】的令使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刚才居然没有怯场诶，真难得。 “哦？禁地出来的人？” 所谓禁地，自然就是指星焱所在的世界，这下【仁爱】眼中的好奇再也拦不住，肆意地打量着他，最近她从禁地收到的呼唤都有好多，听说还有一个下了地狱。 除了五百年前的那个，啊，现在应该在地狱里了，最近的一次就是十年前了，那位银白色头发的女士聊天可有意思了，就是太弱小了，这么弱的人为什么会在虚数空间里漂流呢？ 凯文后退一步，神力凝聚出一张面纱笼罩在眼前，这样能增加点距离感。 苍浩把凯文拉了回来，终于发放了之前一直欠着的奖励。 “好了，最近也不会有什么大事，该见的世面你也见识过了，自己把境界压制在半神，回去后也不要懈怠，我等着你接班的一天。” “知道了。”凯文依旧冷冰冰地应答道，只不过苍浩并不在意。 “诶，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吗？” 【仁爱】露出有些可惜的表情，像是想跟凯文再促膝长谈一段时日，而凯文看着她的表情，心中警戒升起，他还是有些担心自己会被对方给扣下来。 普罗米修斯都给他发求助信号了，他再不回去自己和梅的老家都没了。 “好啦好啦，别露出那么大的敌意嘛。” 【仁爱】莞尔一笑，想了想，凭空拿出一条吊坠交给凯文，吊坠上挂着一朵生有六瓣，形同六芒星的塞西莉亚花，任重道远地拍了拍凯文的肩膀。 “好啦，帮我把这个东西转交一下，就说是一位银白色头发的女士送给他的，吊坠会带你找到它的目标。” “好。”凯文把吊坠收好，他用神力探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只是吊坠里存着一个坐标，还是单向信号，不必担心。 “谢谢~”【仁爱】礼貌地提裙行了一礼，“毕竟我也是受人之托，最近都很少遇到有这么痴情的女孩子了呢，她的祝福必须要送到才行。” 凯文也同样回了一礼，这才转身朝着他所在的世界飞去。 …… 第221章 丸辣 【起源】之种，危险与机遇并存的潘多拉魔盒，只不过每次星焱都倾向于让塞壬一起帮忙开盒，这样可以有效避免他独自开盒把自己作死。 但此刻，他的身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化，虽然无法支配更多权柄，却终于能够唤出塞壬的的专武——黄金三叉戟。 阎魔剑融入了三叉戟的内部，【毁灭】与【起源】开始了初步的融合，而随之应运而生的，也是堕离期望之中的东西——蕴含创造与死亡之力的圣剑。 “山南水北为阳，南宫……倒是一把除魔的好剑。” 只是可惜，哪怕融合了【起源】的部分权柄，他丢失的右臂依旧没有生长回来。 手握着南宫剑，此处的形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完全就是由星焱压着戈弗恩一顿胖揍，她根本就没有时间融合其他黑山羊子嗣，每一个靠近的家伙都会被他斩杀。 而凭借着深渊之门固定的输出功率，戈弗恩的恢复能力已经跟不上星焱的剑刃了。 如果说三叉戟是无比沉重，那么这座经过打磨后的南宫剑，星焱挥起来如臂指使，一记七星光芒斩割下戈弗恩的大块血肉，现在星焱的等级与戈弗恩相当，初入行星级，但优势就在于他有着两种权柄，两颗核心。 旁边有五六只黑山羊子嗣想要靠近戈弗恩，星焱面色一冷，脚底下突然冲出来对应数量的阴阳神龙，以自爆战术直接撞碎了冲上来的黑山羊子嗣。 但……星焱感觉到了有点不对劲，往他这里靠过来的数量，是不是太多了点？ 戈弗恩狼狈地在前方逃窜，而星焱也缓过神来，不再去计较，脚底喷射着烈焰宛如流星加速朝着戈弗恩冲去。 “站住！你不是要我的东西吗？有本事你倒是过来拿啊！” 戈弗恩逃跑的中途时不时回望着星焱，看到身后追逐的火箭人，她只能拼尽全力加速，冲进了先前的地下教堂。 在那里，量子之影还在与那些羊头人纠缠着，托纳提乌也逐渐有些乏力，虽然是变异种，但根底只有审判级的他终究无法处理掉这些烦人的羊头人，而且在他们试图回到量子之海时，这群家伙看着量子之海瞬间就红了眼，拼命往里钻，吓得托纳提乌只能关闭通道，继续坚持。 这些羊头人已经转化为了不死生物，只要能量充足，他们就可以无限制地复活，而能量的储备就是他们这些量子兽。 “轰——！” 戈弗恩的突然出现就是压倒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一颗黑色的星星突然降临到了教堂内部，戈弗恩一眼就锁定了托纳提乌的身影。 ［深渊永在——！］ 延伸出的触手化为尖刺，轻而易举便洞穿了托纳提乌的外壳，大量深蓝色的液体流了出来，可下一刻，戈弗恩身上的大嘴功率全开，将教堂内部的所有液态量子吸入体内。 “嗡——” 量子跃迁失败，托纳提乌的身影依旧停留在原地，感受着体内触手传来的吸力，他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不如用这点残烛点上最后一把火。 托纳提乌体内的量子突然变得狂暴起来，量子无限坍塌，幽蓝色的体表变得赤红，他抬起千疮百孔的右钳，在一阵形态变换后化作一门巨炮。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出手，而是在戈弗恩吞噬他的大半躯体，直到炮口的一端没入她的体内时，这位量子之海来的清道夫化作了最后的礼花。 “轰——！” 粗壮的橙色光柱贯穿了遮蔽天云的血肉，甚至外面都能观测到那一道直指云天的量子光炮，这是一位清道夫最后绽放出的烟火，同时也是用生命给同伴们最后的掩护和撤退信号。 现场的嗡鸣声不断，几百号人的量子兽瞬间缩回了量子之海，只留下一半数目的羊头人一脸呆滞地站在原地，他们甚至不知道刚刚毁灭了一半同胞的是什么东西。 烈焰与海浪两道龙卷瞬间轰在戈弗恩身上，简单的物理法则对于神级以下的生物同样有用，在极致的冰与火之歌的浇筑下，戈弗恩的血肉之躯如决堤般开始崩解。 初步解锁权能，星焱还无法自由地运用瀚海与生命之力，但简单的元素操控还是能做到的。 南宫剑挥出一道十字星斩击，戈弗恩的身躯一半化作熔岩，一半化作寒冰，而当星焱将阴阳混合的产物打入他的中心处时—— “咔——” 戈弗恩的身躯布满了裂纹，体内暗能紊乱，无数构成躯体的蠕虫仿佛失去了活力，连自我修复都做不到，而随着裂纹不断扩大，星焱也决定给予她最后一击。 ［来了。］ “！”一股暗能风暴突然席卷了星焱，将他撞飞出了地下教堂的遗骸，而外面哪里还有黑山羊子嗣的影子，倒是有不少泰坦机甲的残骸，以及浑身带伤的女武神。 戈弗恩，吸收了数千只黑山羊子嗣的力量，其散发出的波动已经不属于行星级的范围，甚至在黑雾的包裹之下，星焱看着那无数蠕动的触手再次感到了心悸，突然有一种不可直视的威慑感降临于此。 莎布·尼古拉丝，投影降临。 血肉怪物的外观没有改变，而此刻包括星焱在内的所有作战人员，脑海里都浮现出了一个足以吞噬星海的巨大肉块，张嘴间便有着无数的世界消亡其中，一些闪烁着着淡淡光芒的神只在她的光炮之下灰飞烟灭。 ［加入深渊，回到母亲的怀抱吧］ ［生命的末路便是走向终结，回归最初的状态，这才是生命真正的归宿］ ［拥抱伟大的丰穰母神，然后——重获新生！］ “噗——” 维纳斯猛地咳出一口鲜血，虽然她自身的等级不到家，但天使的种族优势让她能够勉强保持清醒，可……也就仅此而已了，剩下的人们，她没有办法唤醒。 “嗡——” 南宫剑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令星焱瞬间清醒过来，而他此刻却依旧来到了那颗巨大肉球的跟前，已经有垂涎滴在了他的头顶。 “旧日支配者都到齐了，为了这东西你们还真是下了血本啊！” 南宫剑上冒出熊熊的黑炎，面对袭来的黑色触手，星焱挥出一道圆弧，靠近自身的触手全都被焚烧，却没有第一时间断裂，触手也只是停在原地，并没有收回。 星焱的掌心再次对准了尼古拉丝，温度急剧上升，光线扭曲。 “焚烧！” 爆发而出的黑炎将尼古拉丝笼罩其中，同时推动着星焱快速后退远离她的跟前，意识投影降临后，这个血肉怪物无论是在能量还是防御上都上升了一个档次，根本就没法打。 而令星焱没有想到的是，她还能够复现出所吸收生物的能力。 巨大的肉球突然消失在眼前，星焱心中顿感不安，慌张地观望着四周，而在一声熟悉的嗡鸣中，尼古拉丝的身影从天而降。 量子跃迁。 星焱的瞳孔放大，将南宫剑抵在头顶，黑炎在脚底下形成一道尖锥，而他在被拍入地底前，脑袋里只冒出了两个字。 丸辣！ 第222章 迟来的道歉 “咳咳——” 漆黑的触手缠绕着星焱的全身，将他束缚在阴影之中，身上湛蓝色的屏障正变得越来越淡，不出多久，他仅剩的力量便会消耗殆尽。 暗能的侵蚀还在加剧，但星焱已经快要抵挡不住触手的压力了，他已经听到了体内骨骼的咯吱作响，内脏也不知道哪里破了，止不住地咳着血。 ［放弃抵抗，回归母亲的怀抱吧］ 星焱的眼神逐渐涣散，凭借着仅存的能量，南宫剑上绽放出耀眼的白光，宛如太阳般不可直视，而被白光普照到的人群，浑浊的眼神都恢复了清明，而最近的雪狼小队距离尼古拉丝只有百米。 “时雨绮罗！” 时雨绮罗猛地回过神来，抬头看着快要被暗能完全侵蚀的星焱，当即反应过来撤出一段距离举起手中的枪剑，雪狼小队的人都是如此，她们不会放去任何一位同伴。 “星焱大人，再等等，我马上救你出来！” “快走——！”星焱的一声怒喝让女武神们愣住，只见深渊的痕迹已经爬上了他的脸颊，甚至连那对紫金的瞳眸都染上了深渊的颜色。 “通知奥托……立即备战——！” 星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跟时雨绮罗唠嗑下去，他将自己的意识沉入了【起源】核心，再次来到这片心湖，此刻他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可塞壬依旧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湖泊中已经没剩下多少水，最后的一点还是塞壬柔软的水床，水帘为她增添了一抹朦胧的色彩，她安稳地睡着，宛如一个叫不醒的睡美人。 星焱拖着疲惫的意识坐在了水床边，他没有去拉开帘幕，看着水帘中的阴影，一簇蓝色的发丝落入手中，他的心中五味杂陈。 “对不起，你一个人一定很累了吧。” “也是，你一直都是一条大懒鱼，突然间让你去面对这一切，会感到疲惫是肯定的吧。” “在人类的希望与你之间，那时的我选择了站在人类的身前，却没有注意到你的感受。” 回想起当初退休后和平幸福的日子，星焱对自己的现状忍不住自嘲，这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流落到这番境地也是咎由自取。 “我真傻，雨族的小公主怎么可能会那么懂事……” “才那么一点大就敢离家出走，在两边还没有彻底谈和时就经常跑到危险的陆地上，从来都不会恪守规矩，遇到一点麻烦就知道躲在我背后的笨蛋……” “对不起……” 一抹剑光浮现在此，南宫剑横在他的面前，看着剑柄上的紫色棱晶，他的眼中透露着怀念，可时光已然无法回到从前，他也不知道原本的世界如今位于何处，是否还存在着…… 湖泊内突然被一抹紫光占据，星焱捂着眼睛不去直视，但他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能量正在扩散蔓延，而他身下的湖水也肉眼可见地开始上涨。 紫光终于停息，看着水床上坐起的身影，星焱的神色间流露出一抹喜悦，这十年内经历的三场大型战役，每一次都少不了【起源】的帮助，而塞壬的恢复速度也跟不上他的消耗，虽然不知道湖泊被注满会发生什么，但他一直都以为遥遥无期。 “下午好……大懒鱼，终于舍得起床了？” 塞壬揉了揉朦胧的睡眼，这段漫长的时光在她的感知里不过须臾，一醒来就能够看见他，塞壬自然是一脸高兴。 “下午好啊，你怎么坐在这里？话说我到底睡了多久？” 还是这种自然亲切的感觉，星焱开心地笑了，没有回答她后面的问题，而是向她张开了手臂。 “要不要来个起床的抱抱？” 塞壬的表情僵在了脸上，看着他仅剩的一只手，怒火自她的心中升起，湖泊也随着她的心境变化而变得汹涌。 “谁干的？！” 三阶神只的气息不假，但塞壬的脸色丝毫不惧，南宫剑飞入她的手中，回到了正主手里，这柄【起源】之器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能。 “好啦，没事的，我已经习惯了一只手的生活了。” 星焱主动上前抱住了她，不去想这些烦心事，此刻的他只想好好地道个歉，今后能够更多地陪伴在她身边。 塞壬最终还是心软了，南宫剑沉入湖底，两人在这张水床上相拥，相吻。 她现在还无法修复星焱的手臂，但只要等到湖泊中的水逐渐充盈，届时她便能以【起源】之名重返星空，那些伤害过他的家伙一个也不会放过。 “我回来了。” 星焱温柔地注视着塞壬，回忆宛如时光剪影在身边播放着，他放下了种种的责任，但不代表他不珍视他们之间的过往与回忆。 “嗯，欢迎回来。” 蛟龙出海，承载着他们飞向那一望无际的高空，他一直不知道核心内的小世界有多大，却不曾想…… 这里居然也有一片独属于他们的星空。 塞壬站在他的身后，张开双臂，仿佛要将他和这片星空都揽入怀中，她的眼睛里焕发着璀璨的光彩。 “对不起，又一次让你面对险境。” …… 突然出现的暴风雪席卷了尼古拉丝的躯体，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触手一直缠绕着的人影却化作飞雪消失不见。 白雪宛如浪潮般从她的身后拍下，而向来柔弱的白雪在此刻却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不仅切下了大量的黑色触手，还将她牢牢地压在雪地里，无法动弹。 ［怎么回事？！］ 带着冰冻冠冕的身影踏着阶梯一步步向下，湛蓝色的裙摆拖在身后，宛如冰魄般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睛，以及她手中散发着无尽威光的黄金三叉戟。 “冰河时代。” 三叉戟指向尼古拉丝，空灵的声音回响在众人耳边，那道绝美的身影不知何时来到了尼古拉丝的上方，三叉戟往她张开的巨口中一杵。 以尼古拉丝的身体为源，方圆千里的雪地都被冰封，空气中的水分缩聚凝结成冰柱，刺入尼古拉丝的身体，透明的冰柱却没有染上暗能的侵蚀。 寒气让尼古拉丝的动作无比僵硬，三叉戟再次变换成南宫剑的模样，汹涌的业火喷薄而出，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仿佛火焰没有任何温度。 “亡者摆渡。” 塞壬握着剑柄狠狠刺入尼古拉丝的头顶，连接组成这个巨大怪物的黑山羊子嗣纷纷被剥离出来，她甚至无法再维持本体的样貌，而是展露出这具人类躯体原本的模样。 爱丽儿的母亲——米莎。 第223章 憋屈死了 这次的塞壬终于找到了当初的一点感觉，恒星级初阶，虽然离半神还有一点距离，但应付此刻的情景也应该足够了。 湖泊里的水达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高度，虽然离盈满还有一大部分差距，但她就算这么开上半天的全力爆发都没事。 “嗡——” 两条冰龙飞快地冲向尼古拉丝，而由于它们身上散发的极寒气息，在尼古拉丝的感知中还没有时间变化，回过神来时都不得不用还不熟练的量子跃迁躲开。 尼古拉丝的手臂变换成之前量子兽特有的巨炮，短暂蓄力过后，一发贯穿光炮轰向天空中的塞壬，在突破了五层冰墙防御后终于停了下来。 ［原来如此，真身来了吗］ 一直被她隐藏在身后的深渊之门突然扩大，取之不尽的暗能顿时涌入尼古拉丝的体内，让她再度化为了血肉怪物的模样，甚至这一次比之前更为强悍。 塞壬收回南宫剑，蓝色的裙摆又变换成一身简便的作战装甲，身体下沉，眼中的寒光流露出来。 “瞬闪·刹那芳华。” 时间在悄然间被冻结，塞壬的出剑斩断了时空，尼古拉丝的身体看上去就像由无数碎片组成，时间在剑刃归鞘的那一刻恢复正常。 暗能如同血液从尼古拉丝的伤口喷涌出来，而在下一刻那些蠕虫就将她的伤口修复，却要为此牺牲不少虫子来抵挡寒气。 塞壬可不会给她喘息的机会，寒冰在天边化作一柄巨剑，随着她的指尖一动斩向尼古拉丝，巨剑轻而易举刺入了她的体内，却在下一刻炸开化作漫天的冰雾，雾气中延伸出数不尽的深渊触手。 三叉戟再次入手，在虚空中一杵，狂暴的冰雪扩散开来，瞬间将靠近的触手都吞噬，蠕虫在超低温下立即失去了活性，触手断裂坠落下去。 寒冰附着在三叉戟上，随着塞壬轻灵地舞动着，天空突然被一片阴云遮盖，而后……便是无穷的冰锥落下。 金色的狂雷在云层中闪烁，尼古拉丝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一刻，她和塞壬突然互换了位置，而塞壬旋转着一脚将她踹向那雷声轰鸣的云层。 “轰隆——！” 巨大的肉团在狂雷的洗礼下变得焦黑，坠向地面，肉团上的无数大嘴此刻都在冒着烟，却流露着一股愤怒的情绪，张嘴蓄能，无数威能恐怖的光团正在凝聚。 量子跃迁。 塞壬的视野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而从外面看来，尼古拉丝突然间就闪烁将塞壬包裹在躯体里面，而那些大嘴蓄力中的能量光团不是向外发射，而是对准了她体内的塞壬。 暗能阻挡了她的感知，此刻的塞壬无法动用瀚海之力，南宫间冒出的烈焰也会在顷刻间被吞噬干净，一股危机感涌上心头。 …… “轰——！” 从远处轰来的一束光炮突然引爆了蓄力中的光团，给尼古拉丝炸了一脸，她愤怒地转向另一边，只见天边缓缓驶来一艘壮观的战舰，金碧辉煌的装饰，阿波卡利斯特有的族纹，来着已经不言而喻。 “老朋友，最后你也还是得请求我的帮助嘛。” 奥托站在辉煌盟约的甲板上，操作室内的女武神正在忙碌着分析敌人的特征和缺点，可半天都毫无收获，她们还没有办法解析暗能。 而根据时雨绮罗的汇报，奥托稳健一手带上了诺尔一起，此刻她正在能源室里忙活着呢，将能源沾染上自己的天使之力，这样主炮的攻击才不会被全部吸收掉。 嗯……起码被抵消掉一半吧，但就是这样的工程量就已经足够让诺尔骂骂咧咧了。 辉煌盟约主炮再次发射，这一击直接将尼古拉丝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肉块再次打散，露出了身上全是血液和恶心蠕虫的塞壬。 冰寒的气息再度降临，她身上的蠕虫被冻结死亡，而后自动消散，有些恼怒地将三叉戟指向尼古拉丝。 “能量形式的攻击对她没有太大作用，带着你的人赶紧离开。” 吸收了光炮中残留的能量，尼古拉丝的身体又开始飞速重组，而塞壬早早做好了埋伏，这会儿可不会让她如愿。 寒冰种子，起爆。 尼古拉丝的体内突然生长出来巨大的冰晶，她看上去就像一个巨大号的刺猬一样，而雪地里又生出来大片的冰封荆棘，洞穿了她庞大的身躯。 ［你还想看戏到什么时候？］ ［嘻嘻，现在怎么不嘴硬了？］ ［别急啊，不是你说不需要帮忙的吗？］ 玩世不恭的笑声突然在众人耳边响起，星焱像是得了ptsd般，塞壬不由自主地后撤了百里，感知直接拉到最大也没有发现任何敌人的影子。 尼古拉丝的脸色想必已经黑的跟个煤炭似的了，她操纵着巨大的身躯，发出震天撼地的动静快速爬了过来，大嘴里发出着意义不明地尖叫声。 精神污染全被塞壬给拦下，三叉戟飘在身前，幻化成一条威武的冰龙冲向尼古拉丝，还吐着冰冷的寒气，阻挡了尼古拉丝的感知。 轰—— 冰龙的每一次撞击都像是行星坠落，势大力沉发出轰鸣的声响，而尼古拉丝的这部分投影也属于行星级的范畴，勉强能够硬抗。 其实之前索托斯弄错了一点，虽然堕离的确没有时间一直注视着这里，都不必出现神级，哪怕出现半神级，甚至是逼近半神的力量，都会引来他的窥探，四年前奈亚拉托提普就着了道，让他玩火强行提到半神吧，被人威胁了心里能舒服就有鬼了。 所以她才让波鲁克斯那个没脑子的在虚空里躲着，免得坏了事。 而现在的能量波动已经到了一个极限值，她不敢再释放过多气息，一个恒星级的【起源】还能够糊弄过去，而她的对手要是再提升……那些神明又不是瞎子。 但现在奈亚拉托提普不愿出手，她一个人在这里苦苦地扛着——太特么憋屈了。 “帝寒天！” 空中突然出现了冰蓝色的三叉戟虚影，无穷的瀚海之力附着其上，纯粹的能量攻击不假，但这次她却不敢去吸收，因为三叉戟的前方还蕴藏着大量的封印之力，塞壬自以为隐藏地很好，却被尼古拉丝一览无余。 做什么都要束手束脚的，就算抢到了【起源】之种还要考虑该怎么带回去，真麻烦。 正想发动量子跃迁，却发现自己与周围空间的连接不知道什么时候断开了，回过头去，奥托一脸微笑地打着招呼，脸上的虚树纹路看起来特别可恨。 ［下次……说什么也不第一个来了］ “轰——！” 积雪飞扬，寒冰破碎，大片的冰雪炸开，尼古拉丝的身影也冻成了一个大冰块，在塞壬的辅助下，辉煌盟约给予了她最后一击。 第224章 此乃驱虎吞狼之计 “那个大家伙，应该已经被解决掉了吧……” “应该……是吧。” 辉煌盟约上，雪狼小队已经将孩子们都带到了战舰上准备转移，孩子们自然目睹了那一场战斗的所有经过，巨大的血肉怪物，冰蓝色的三叉戟虚影，冲天的黑炎与暴雪…… 这群孩子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见证过真正的伟力，他们在今后的道路上也不会感到骄傲自满，同时也可以加深对敌人的了解。 舰船上充满了快活的氛围，但唯一不怎么开心的人……应该就是爱丽儿了吧。 自从被唤醒了记忆中被动过手脚的部分，母亲米莎的笑脸和声音应该也只有她一个人会记得了，看着妈妈的身体在自己的眼前消散，她的脸上又怎么可能露出笑容。 或许她曾有过幻想，妈妈的意识或许还在那具身体之中，或许她还能够恢复清醒，或许……还有着奇迹发生。 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奇迹都显得那么的无力。 爱丽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愿让自己的失落破坏大家热闹的氛围，而直到芙拉从她的房间门前路过，里面隐隐传来的啜泣声才引起他的注意。 “现在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了吧。” 喜悦过后，同样感到焦虑的是可可利亚，萝莎莉娅和莉莉娅还没有回来，德尔塔也没有消息，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 雪原上空，塞壬松了一口气，尼古拉丝的意识离开后，这具身体残留的暗能也被她回收，现在仅剩下一位伟大母亲冰凉的尸体，尽管她最后为人类带来了一个很大的祸患。 “终于结束了。” 然而，奥托一直抬头看着上方，在世界壁垒之外，量子之海反面的虚无世界，也被称为——黑暗森林。 “不不不，老朋友，我们的危机还没有彻底解除。” 说着奥托指了指上方，与虚树之间的连接，使他的感知在集中时能够延伸到世界之外，“真正具有威胁的敌人，在那——” 塞壬迟迟才反应过来，同样把感知朝一个方向延伸而出，虚空之中的能量爆炸引起了她的警觉，二阶神只的气息，为什么要跑到这个世界黑暗下的虚空来？ “好了老朋友，对方的实力你我都清楚，如果你没有更好的方案，那本人可就要撤退离开这里了。” 塞壬抿紧了嘴唇，无数方案在她的脑海里闪过，却没有一样可行，一位二阶神只能够做到的事情太多了。 “奥托，虽然这只是我的想法，但一个处于平衡中的天平上，外界的任何砝码都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奥托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这个状态下的老朋友和平时很不一样，外表和性格都是如此，“老朋友，你知道的，我从不参加没有把握的赌局。” 塞壬也笑了，她同样不喜欢赌博，除非迫不得已，她只是相信天平上原本就存在着的砝码而已，相信天平一开始就处于平衡状态。 “一无所有，或者赢下所有，这样想想，不是一件很刺激的事情吗？” “而且……你觉得我会相信你没留后手？” 塞壬复述者星焱教给她的话语，意思就三个字——“相信他”，奥托那么谨慎的人，从来都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上不上桌也只是他想想的事情而已了。 “哈哈哈，老朋友，我真的好感动，世上居然还有着如此了解我的人。” “那么……”奥托向着塞壬行了个绅士礼，虚树的大门开启，他向着这位知己发出了最后的邀请，“就让我们完成一次弑神的壮举吧。” …… 辉煌盟约内，爱丽儿生气地看着这个完全不会安慰人的笨蛋，在门外听了那么久也不进来说两句话，进来了又闭口不言，跟个木偶似的。 “难不成……你真的是个笨蛋？” 看着爱丽儿变脸的速度，芙拉嘴角一抽，这家伙情绪变化这么快的吗？ “还有心情骂人，不哭了？” “给我忘掉！”爱丽儿恶狠狠地威胁着，至少她出丑的一幕不能传出去，她不要面子的啊。 妈妈……等回到了孤儿院，再给她立一座墓碑吧，再让可可利亚妈妈去找一下爸爸的尸体，将他们葬在一起，这样对妈妈来说也许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桀桀桀……］ ［计划通——］ 爱丽儿的影子映射在墙面上，一对猩红的眼睛睁开，嘴角咧笑着，看上去很是惊悚，而随着黑影的扩大，房间里的两个孩子瞬间无法动弹，光线被吞噬，这间普通的房间也被隔离开来。 一只沾着血的手搭上了芙拉的肩膀，从视角的余光看去，那只手掌上的血肉还在蠕动着，像极了一只只渗人的蠕虫。 戏谑的声音回响在房间里。 “又见面了，可悲的小鬼——” 不仅仅是奈亚拉托提普，一只长着大嘴的手也同样抓住了爱丽儿的肩膀，黑暗中的目光不善地看向了芙拉身后的人影。 “果然，让别人探路才是最安全的。” 奈亚拉托提普嬉笑着，似乎在嘲笑着她刚刚的惨状。 “嘻～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 他甚至不愿意用“谨慎”来形容她。 黑暗中看不清尼古拉丝的表情，但想必她此刻真的很想把这个嘴欠的家伙揍一顿。 “快点回去吧，小心驶得万年船，那家伙还在等着呢。” 没错，他们这次的目标并不是【起源】之种，这项大工程急不来的，他们还需要准备一会儿才能够完善逃离的通路。 相反，如果能够把这个【秩序】第一令使给干掉的话，哪怕会惹恼堕离，可这同样能为他们提前解决一大隐患。 奈亚拉托提普满脸微笑地看着爱丽儿，嘴角快要咧到耳后根，眼睛都忍不住上挑。 “这次绑架还多亏了你啊，可爱的黑暗丰穰之女小姐。” 舰船中的警报突然响起，奈亚拉托提普的脸色也一沉，正好对上尼古拉丝那玩味的笑容。 “接下来，你要怎么办呢？” “擅于制造麻烦的不仅是我，你也同样可以吧。”奈亚拉托提普目光不善地看向尼古拉丝，“那些炮灰不就是用来消耗的吗？” 尼古拉丝的脸色一冷，想必是对佯攻就用了自己一万兵力感到非常不满。 “消耗也不是消耗在这种地方啊混蛋！” 嘴上这么说着，尼古拉丝还是启动了预备方案，吞噬了终焉石像后，转化的十万只审判级黑山羊子嗣于此降临，天空变得黑压压的一片，阴沉的氛围让大家脸上都流露出不安。 甚至是……远在另一边村子里的齐格飞都察觉到了异样，看到事情还没有被解决，他只好回屋带上天火义无反顾地出发，而他没有察觉的是——身后还有一个小尾巴一直尾随着他。 第225章 觐神 黑暗森林，通过对方主动打开的门扉，德尔塔很容易就找到了路，感受着这股无比熟悉的气息，每时每刻都在刺激着她的神经，令她体内的情绪因子保持前所未有的高涨。 “波鲁克斯……” 德尔塔的双手颤抖着，或许是因为愤怒，也许是因为大仇将报的兴奋，睡美人之梦与天鹅湖在此刻相结合，化作一柄粉蓝相间的双刃大剑。 一步，一步……行走在空无一人的黑暗森林中，哪怕习惯了黑暗，在这里仍然会感受到一股闭塞感，距离终点遥遥无期。 这一路来都没有碰到暗能生物，不，她还是感觉到了有无数只眼睛对着她虎视眈眈，却碍于她从芙拉身上汲取出来的【秩序】，久久没有一人主动上前。 觐神之路远比她想的要艰难许多，如果不是神明亲自召见，凡人想要觐神还需经过一番非常艰难的路途。 而实际上，恒星级的气息在黑暗森林中太过驳杂，波鲁克斯甚至没能注意到自己这个亲爱的神选的到来。 尾巴传来了不安的情绪，德尔塔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接管了身体的大部分控制权，让莉莉娅能够安心休息。 “你还在担心吗？妹妹。” “嗯。”莉莉娅大大方方地承认了，现在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先前她就因为特殊原因拖了姐姐的好几次后腿，现在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她难免也会紧张不安。 “毕竟，祂为了夺走姐姐，曾经对我的影响也最深。” 一谈到过往，德尔塔攥紧了双拳，眼中的怒火似乎要喷涌而出。 “放心，从今天以后，你不会再受到祂的支配了。” 莉莉娅的情绪非常低落，她担心自己在决战的时刻还会拖姐姐的后腿，“我相信姐姐，可我对自己没什么信心……” 德尔塔突然笑了，感到紧张正常，至少说明此刻的莉莉娅还是她自己，“妹妹，还记得【双子】的含义吗？” “双子双生，合二为一。”莉莉娅永远也不会忘记，就是这一句话令她落入了如今的境地。 “没错，但……我们才不需要合二为一。” “我是我，莉莉娅是莉莉娅，伏特加女孩无论在怎样的处境中都能完美配合，一起度过所有难关。” 德尔塔自嘲地笑着，她才不需要什么力量的化整，她们姐妹变强的办法就是积累经验，互相磨合，才不需要什么融合的捷径。 “波鲁克斯对我们所做的一切，我会让祂统统偿还的……” 来到一处转角，属于祂的气息飞扑而来，德尔塔的神情一恍惚，眼中失去了高光，身体却还是在莉莉娅的接管下前行着。 “姐姐，觐神的关卡就交给你了。” …… 一片惨白的雪地内，紫色的崩坏能组织和殷红的血液浸染了大地，白雪纯洁而柔软，然而在少女的眼里却象征着死亡与寂静。 “莉莉娅？” 少女呆滞地看着从妹妹胸口刺入的蓝色剑刃，殷红的鲜血浸染了她的装甲，也同样在缓缓夺走她的生命。 “姐……姐……” “莉莉娅——！” 萝莎莉娅此刻终于缓过神来，她下意识抓住了剑柄，抽出来的前一刻却反应过来，及时收住了手。 “笨蛋！你在做什么啊！” 她在这一刻变得惊慌失措，四处张望着有没有能够用来急救的物品，拔出剑刃的话莉莉娅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但保持现状也不是办法，两人才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本就筋疲力尽，更别说还是在这个零下四十多度的环境里。 “别露出那么难过的表情啊，笨蛋姐姐。” 莉莉娅温柔地笑着，她此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在今天之前，她本就是个混吃等死的残废，而昙花的最后一现，才是最令她满意的结局。 “呼……终于安静下来了，脑袋里的声音……祂终于不见了。” “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声音？”萝莎莉娅此时已经要急哭了，多疑的她甚至把莉莉娅此刻的话语当成了濒死前的幻觉。 这具身体已经被暗能给抛弃，如果是黑山羊子嗣的话倒还是会将其回收转化，但波鲁克斯根本就不在乎这点微不足道的能量。 祂看中的，只有萝莎莉娅的上限，并以祂自己的方式让萝莎莉娅拥抱暗能，拥抱黑暗森林。 “笨蛋姐姐……以后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像是交代最后的遗言一般，莉莉娅闭上了双眼，已经接受了自己的结局。 “你那么天真好骗，以后一定要多留点心，世界上的坏人很多，指不定。被骗了还在帮别人数钱呢。” 萝莎莉娅颤抖着将莉莉娅抱起，一步步朝着车库跑去，在她的认知里，只要能够打开车库离开这里，莉莉娅一定能够得到救治，这样一来她们就又可以再次并肩作战了。 “莉莉娅，别再说了，我带你离开这里……” “姐姐，其实索菲娅她们心里不坏，虽然她们偶尔会捉弄你，却也是值得信赖的伙伴。” 她的生命气息正在飞速减弱，而萝莎莉娅的手已经布满鲜血，她非常害怕，甚至不敢将莉莉娅放下，而是用尾巴抓住睡美人直接砸开了车库的大门，用尾巴打着方向盘，驾驶装甲车离开了这里。 “笨蛋莉莉娅，别睡！千万别睡着！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啊——！” 怀中的莉莉娅觉得周围有些吵闹，艰难地抬起手想要捂住耳朵。 “笨蛋姐姐……好吵啊……我睡一会儿就好了……真的……就一会儿……” “不要——！” 怀中的人彻底失去了动静…… 萝莎莉娅因为过度悲伤而眼前一黑，尾巴也在短时间内断开了链接，一个猛打方向盘撞在了路边的树干上。 而在碰撞的前一刻，萝莎莉娅又猛地清醒过来，立即和莉莉娅调换位置，让自己的背面承受着剧烈的冲击，而莉莉娅在她的怀中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却……再也醒不过来了。 救援部队永远都是姗姗来迟，当她们看到了跪坐在破损车身边上的少校，以及她仍旧抱着的失去动静的蓝发少女，不知道有谁喊了一声，医疗人员迅速上前检查着萝莎莉娅的伤势。 可…… “别碰我——！” 萝莎莉娅愤怒地推开了那些人，她始终抱着自己的妹妹，不曾松手，尾巴抓住睡美人将剑刃对向了前来救援的官方，她的眼中只有透彻的失望。 “官方？呵，出事的时候一个个逃的倒是挺快，我们每天都在前线努力奋斗，坚守着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沦陷的阵地，可你……你们！却连我们这些人的家属的安全都无法保障！” 萝莎莉娅一把扯下来自己的军衔，像是垃圾一般将它狠狠扔在地上，象征着她与这些人的彻底决裂。 “我，不干了——！” “少校，这可由不得你！” 人群中的一道声音瞬间吸引了萝莎莉娅的注意力，金色长发的男子缓缓走了出来，对着身边的人群无情地下达了命令。 “让我们的少校回去好好冷静一下，回收实验素材，既然她已经没用了，那就取出她体内的超变因子。” “你敢——！” 萝莎莉娅面露冷色，即刚刚经历过一番大战，但对付起这些普通人还没有什么难度。 金发男子却是莞尔一笑，指尖动了动，萝莎莉娅即刻感受到了一股揪心的疼痛，痛得她尾巴都不受控制，把剑刃扔在地上。 “我说过，少校，这可由不得你，每一位融合战士都不可能违背我，这点从实验一开始的时候你就应该清楚。” “带走！” 萝莎莉娅不屈地反抗着，可越是这样，她脑子里的控制芯片就越发强烈，直到她疼得昏死过去，被救援人员强行架回了飞机上。 而至于已经失去作用的莉莉娅，则是理所应当地成为了废弃的实验品，没有了价值，便会被无情地丢弃，但至少……不是在这里。 第226章 兵工厂 “开始移植手术。” “警报，目标脑神经出现剧烈波动，她的潜意识在排斥着植入核心。” “核心匹配值……开始迅速减弱！已经低于百分之二十了，继续手术下去会有让双方核心同时死亡的风险。” “长官，目标……目标要醒了。” …… 萝莎莉娅被关在了单独的禁闭室里，理由是殴打医护人员，冰冷的墙面和地板，单向透视的玻璃窗，禁闭室内只有一些简单的家具，一张床，一把椅子，一张桌子，除此外再无其它。 她拒绝了融合莉莉娅的崩坏核心，潜意识的反抗终于起了作用，至少她们说她跟核心暂时不匹配了，这也让她松了一口气。 整座禁闭室都是由魂钢制成的，能够隔绝崩坏能，被缴械的萝莎莉娅也没办法从这里逃出去。 昔日威风凛凛的少校如今沦落到这个模样，任谁经过禁闭室都会说上两句，萝莎莉娅虽然听不见，但能够根据她们的口型和表情判断大概意思。 这些人的谩骂对她来说已经无所谓了，莉莉娅的死亡让她彻底看清了这里的面目，用魔窟来形容都不为过，这里全是高层培养的人形兵器，而没有用的兵器则会被她们无情地处理掉，就像……她这样。 应该是高层的特别授意，除了第一天那个眼神不屑，看什么都高人一等的家伙，后面几天的观察员都变成了她的熟人。 为了说服她，高层们可谓是计策百出。 …… “是吗？莉莉娅她……迎来了属于自己的结局呢。” 粉发的少女坐在萝莎莉娅的床边上，听着她讲述她们的遭遇，少女也不禁露出了惋惜和同情。 萝莎莉娅讲述得很隐晦，现在的她反而冷静了不少，并没有失去理智一股脑地在她面前控诉着高层的行径，她抬头瞥了一眼，这里隐藏的摄像头实时记录着一切，高层们只想告诉她，兵器就该有兵器的自觉。 她不甘地攥着拳头，知道如果把这件事情抖出去会引来什么后果，首先便是她眼前的朋友，绝对逃不过高层的清算，那些传播谣言的人都会被一同处死。 于是，萝莎莉娅只能生硬地回答着她： “嗯，是啊，她迎来了她想要的结局。” 那个笨蛋…… 而在索菲娅眼中，她只是接受不了妹妹的死亡，所以想要离开这里，这样的人她见的很多，但每个离开的人，无一例外，所有幸存者基地内都没有过她们的消息。 “那……我就先走了。” 索菲娅小心翼翼地起身，临走前，她还特地把禁闭室内打扫了一遍，让它完全看不出被暴力损坏过的痕迹。 “明天我也会过来看你的，对了，我家里还有几个多的水果，明天做成果盘我们一起吃吧。” “……”萝莎莉娅一直沉默不语，索菲娅也就这样尴尬地站在门口，希望她能够早些收拾好心情，哪怕只是踏出一步都好。 “好。” 萝莎莉娅只回了一个字，却让索菲娅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离开禁闭室后，萝莎莉娅又坐在床上发起了呆，目光呆滞地看向索菲娅留在桌上的书本。 她的终端被收走了，这里除了灯泡和监控以外也没有其他的电器，思来想去打发无聊时间的办法也就只有看书了。 萝莎莉娅不在乎高层想要对她再做些什么，但她是绝无可能接受移植手术，.也不能容忍她们要拿莉莉娅的尸体去做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所以……她要离开这里，带上莉莉娅一起。 眼下她没有任何好用的武器，破坏禁闭室也无从说起，仿佛她的余生就注定要在这里度过了一样。 …… 基地后方，这些人在禁区里却挖了一个专门抛尸的天坑，里面的尸体都是些无用的实验体，甚至还有许多人穿着囚服，身上却有着手术刀和针线的痕迹。 而谁也没有观察到，一缕黑色的雾气从抛尸坑中升起，而下一刻，被几具尸体压住的蓝色身影动了动手指。 …… 第二天，索菲娅果然如期而至，她按照约定带来了自制的果盘和零食，她没有别的心思，门禁也自然检测不出来别的东西。 一时间禁闭室搞得跟下午茶会似的。 “萝莎莉娅，你快尝尝这个苹果派，可好吃了。” “还有还有，你最喜欢的樱桃蛋糕，为了做这个我可是特地学了好久。” “嘻嘻，我还特意准备了冰镇的可乐哦，想必你也不会因为担心糖分太多担心长胖而拒绝的吧。” 起初，在索菲娅的不断挑逗下，萝莎莉娅只肯吃一点点樱桃蛋糕，但边上某个家伙吃东西总要发出那种非常享受的声音，整的她拳头梆硬，最后直接切下一大块蛋糕通通炫完。 “嗝——不行了，吃的好饱啊——” 索菲娅一脸满足地躺在床上，摆成大字直接占据了大半的床位，萝莎莉娅坐在椅子上，她学会了克制自己，体内的情绪因子也有很长时间都没有活跃的迹象了。 “索菲娅，谢谢。” 萝莎莉娅眼中的阴霾也消散了些许，索菲娅看着她现在的样子，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行了，你要是真的想感谢我，就早点回来跟我一起守门吧。” “不。”萝莎莉娅遗憾地摇了摇头，她的悔恨减少了些许，但对整个组织的恨意不会改变，这里就是一个人型兵工厂，她要彻底摧毁这里，“我不会再回去了。” 索菲娅的眼神中透露着失落，“是……是嘛。” “……” 沉默是两人之间最好的调和剂，许久之后，索菲娅缓缓开口道： “萝莎莉娅，你还记得我们在新兵训练营的时候吗？” “那个时候，你和莉莉娅可是教官眼中的问题儿童，不仅平日里的训练也完不成，就连最基本的军姿也没法保持太久。” 索菲娅陷入了回忆之中，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着，比起现在大家分道扬镳，她更喜欢当初在一起训练的日子。 “当时，谁也没能想到你们会成为融合战士，直到那一场年测，你和莉莉娅展现出了惊人的配合，大爆冷门诶——！” 回忆起那场年测，那是她们梦开始的地方，不被任何人看好的双子姐妹凭借配合冲入了前三，站在领奖台上时，莉莉娅正搀扶着摔断腿的萝莎莉娅，一脸无奈地拿走了第二第三的奖励。 那张照片至今还保留在床柜边上，但萝莎莉娅已经不可能回去再拿起它了。 但那一天的场景，大家的笑容和祝福，她永远都会记得。 回忆起这些场景，萝莎莉娅的嘴角也微微上扬。 “我还记得，那时的下注还让薇薇安教官赔了一瓶珍藏多年的酒，她哭的可伤心了。” 索菲娅大笑着，随后耐心地给萝莎莉娅补充着后面的内容。 “你和莉莉娅回去的早，没见到后面更有意思的事情。总教官带着一堆教官当着薇薇安姐的面把那瓶酒给分了，气的她在现场又哭又闹，还跟其他教官打起来了呢。” “哈哈哈，原来还发生了这么有意思的事情啊，我就说第二天薇薇安姐的脸怎么一块青一块肿的。” 两人在禁闭室内尽情讲述着往事，仿佛这样就可以让她们放空脑袋，丢掉一切烦恼，像是时空还停留在从前。 聊天一直持续到了时间上限，看着外面的人敲了敲窗户，索菲娅这才不舍地离开，把剩余的零食留给了萝莎莉娅。 而萝莎莉娅偶然间瞥见了那人手中的安排表，第七日上画了一个鲜明的红叉，而第六日的表格上看不太清，她只记下来两个字——“复检”。 萝莎莉娅心灰意冷，得知自己的结局后她可不准备坐以待毙，反叛的火焰从未有过地高涨，她要离开这里，要给莉莉娅报仇。 第227章 叛逃 第六天如期而至，萝莎莉娅一脸冷色地看着时钟，这个时间点索菲娅还没有过来，多半她今天的探查已经被取消了。 或者……她现在也陷入了危险的处境。 萝莎莉娅摇了摇头，哪怕只是可能，这种想法却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她的拳头攥得很紧，对高层的愤怒几乎快要爆炸。 门口进来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疗人员，她没有太多印象，但这个人的眼中她看不出太多的恶意，不，应该说是毫不在乎。 “什么事？”萝莎莉娅冷冷地道。 “例行检查而已，别那么紧张，少校。” 那人戴着口罩，看不清面部的表情，但她的眼神没有任何波动，这种被漠视的感觉让她很不爽。 吩咐手下的人组装好了仪器，那人将阿湿波的血液和一颗核心放在一端，之后便让随行的人先出去等结果。 萝莎莉娅面无表情，任由她给自己抽血检测，同时脑子里不断想着该怎么抢下核心的同时逃出去。 “我早就说过了，我不会再接受什么莫名其妙的手术，也不愿植入这颗核心。” 那人没有任何表示，刺入手臂的针头还没有拔出，她抬起了头，那对湛蓝色的眼眸落入了她的眼帘。 “笨蛋。” 萝莎莉娅心中一颤，听着这无比熟悉的声音，泪水几乎抑制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 “莉……” 那人的视线又瞥向了角落天花板的微型摄像头，萝莎莉娅立刻会意，正如同她们多年以来的配合，有时候一个眼神就能够明白对方的心思，哪怕萝莎莉娅此刻有着太多的疑问，她也只能忍着不敢去暴露妹妹的存在。 在情绪因子最为高涨的时候，莉莉娅抽去了针头，拿着姐姐的血液来到仪器边开始检测，不出意料，适配率——120%，不会出现任何排异特征。 莉莉娅又变了声，将那份报告拿在手中，看向了眼神中有着太多疑问的萝莎莉娅。 “跟我来吧少校，接受手术是你唯一的选择。” 萝莎莉娅犹豫着没有上前，她想的是如果莉莉娅不再是融合战士，那在这么危险的世界里她又该怎么办？ 莉莉娅再次出声提醒：“少校，我并不想动用强制手段，那样或许会让你的适配性突然降低。” “我知道了。” 萝莎莉娅咬着牙，面露不甘地跟着她走了出去，而这一幕都落在高层们的眼中，看到了所有人都想要的结果，大家自然是喜闻乐见，还有不少人选择去观摩手术过程，期待着她们最强兵器的成功。 手术台上，萝莎莉娅被魂钢拘束器束缚着四肢，而莉莉娅在她的旁边不慌不忙地捣鼓着药剂和手术工具，哪怕窗外有一群高层正在围观，她也依旧没有任何紧张的表现。 姐姐……一切，就交给我吧。 手术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等到核心和基因药剂彻底融入萝莎莉娅的体内，莉莉娅才放心下来，拿着消毒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 外面的高层早就已经迫不及待，见手术完成后都穿着防护服走了进来，她们围绕在床边，看向萝莎莉娅如今的模样，面露喜色。 “完成了，哈哈哈，终于完成了——！” “博士，多亏了您，如此伟大的发明，您一定会在人类的历史上留下浓墨的一笔。” “赶紧让她起来，试试看最终兵器的威力如何？” 戴着口罩的莉莉娅站在一边，听着这些高层的要求，口罩下的嘴角微微上扬，她的手伸入了口袋里，缓缓上前。 “各位别着急，我立刻就唤醒她，只不过在此之前，想要完善最终兵器还需要最后的一个步骤。” “是什么？” 莉莉娅已经来到了手术台前，看着这些无知的高层，她的心里只有冷笑。 “当然是——” 放在口袋里的手拿了出来，放在了萝莎莉娅的脸上，而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其实她的手心里攥着一个纳米机器人，而这个机器人的功能也没什么，就是能够钻入人体消除植入她们体内的任何电子元件。 包括，能够让这些高层操控融合战士的控制芯片。 “去死吧——！” 手术台上的萝莎莉娅猛地睁开了眼睛，暴起一拳就打碎了一名高层的脑袋，血液混杂着白花花的浆水洒在这些人的脸上，下一刻，无尽的恐慌蔓延在手术室内，惨绝人寰的哀嚎声响彻整栋大楼。 将最后一个高层的脑袋徒手捏碎，获得新生的萝莎莉娅看向一旁摘下口罩的莉莉娅，泪水再次浸湿了眼眶。 “莉莉娅——” “嗯，笨蛋萝莎莉娅，我回来了。” 莉莉娅开心地笑着，上前一把抱住了大变模样的姐姐，萝莎莉娅此刻有很多疑问想问她，却被莉莉娅堵住了嘴。 “好了姐姐，这件事我以后会告诉你的，当务之急是我们要赶紧离开基地。” “嗯，你说的没错。” 萝莎莉娅转了转手腕，双倍的情绪因子在体内异常活跃，她感觉自己身上有着无穷的力量，就连之前要耗费一个军团才能对付的审判级崩坏兽，如今她也能硬生生手撕。 “妹妹，躲在我身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了。”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栋大楼，能够出动的作战人员全都被派来阻挡萝莎莉娅，可在这种狭窄的走廊里，萝莎莉娅拥有着全方位的优势，在她们的眼里只是一个愣神，身边的队友就已经飞出了窗户。 “姐姐，这个时候基地外边还停留着三架军用直升机，动作要快！” “收到！”萝莎莉娅大笑着，如今她的力量真的已经无人可挡，就算那些高层搬来重型武器，却依旧无法突破她崩坏兽化的皮肤防御，穿甲弹，加特林，甚至是坦克，机甲，都没办法对她造成有效伤害。 莉莉娅一直小心地保护着自己，跟着姐姐一路横推来到了基地后方。 那些人已经在想办法开走所有的飞机，营帐里的人操作着终端，想要启动自毁程序，却被突然冲出来的萝莎莉娅给撞飞，还有两架飞机的自毁程序没有启动。 而坦克的轰鸣声也在这时响起，有两辆坦克对准了萝莎莉娅，还有一辆对准了直升机，莉莉娅躲在帐篷里，见情况不妙，连忙让姐姐去阻止她们炸毁飞机。 坦克厚重的外壳在萝莎莉娅的小拳头面前不堪一击，整个坦克盖都被她给掀掉，然后一拳轰在正前方令其爆炸。 而接下来两辆的坦克，也同样被萝莎莉娅给拆解。 而就在萝莎莉娅带着莉莉娅想要登机时，一声枪响阻止了她们。 “为什么？萝莎莉娅，还有……莉莉娅？” 索菲娅带着一队人在最后一刻赶到，看着昔日的朋友，萝莎莉娅生出了一丝不忍，接过莉莉娅递来的手枪，精准将她身边的士兵全部击杀。 “看清现实吧，索菲娅，组织里到底是一副怎样的面貌？” 萝莎莉娅一枪打掉了索菲娅的手枪，随后直直登上了飞机，莉莉娅向着她鞠躬道歉，随后也跟着上了飞机。 望着远去的直升机，索菲娅心底生出了一种无力感，她不知道萝莎莉娅看到了什么才会选择叛离组织，因为她根本就接触不到那方面。 萝莎莉娅驾驶着直升机，不一会儿便传来了导弹预警，她的眼神凝重，赶忙从驾驶位身上起来。 “莉莉娅，驾驶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姐姐。” 萝莎莉娅来到直升机边上，头顶的双角凝聚着庞大的能量，她看见了朝她们飞过来的锁定导弹，无需瞄准，她的双角射出了粉蓝相间的光波，在空中引爆了拦截的所有导弹。 第228章 暗箭难防 “话说，莉莉娅，虽然我们离开了基地，但现在我们该去哪里啊？” 萝莎莉娅不安分地坐在座椅上，时不时脑袋探向窗外，大胆地俯视着地表，不过地面上大多都是经历过崩坏灾害过后的废土，以前值得一看的景区里也全都布满了崩坏兽和死士。 驾驶椅上的莉莉娅早早安排好了一切，头也不回地道：“我在几天前就已经选好了地方，毕竟，如果让萝莎莉娅来带路的话，指不定又会跑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去呢。” “莉莉娅……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萝莎莉娅还在因为自己在妹妹眼中的不堪印象而苦恼着，在融合完另一颗核心后，她全方面的能力都得到了加强，包括记忆力，这回她有自信绝对不会迷路的。 听着姐姐变回到从前的声音，还是像那个天真笨蛋一样，莉莉娅紧张的心情都舒缓了不少。 “噗——” “因为——萝莎莉娅一直都是笨蛋啊～” “莉莉娅——！”萝莎莉娅这回可直接炸毛了，不过这股轻松欢愉的劲儿，自从莉莉娅住进医院后就很久都没有出现过了，她已经不自觉地沉沦在了这种氛围中，“唔——莉莉娅才是笨蛋！笨蛋！笨蛋！大笨蛋——！” 莉莉娅被她的无能狂怒给逗笑了，还是这样的感觉好，姐姐，只要一直维持着这副笨蛋的样子就够了。 “笨蛋……” 突然间，萝莎莉娅的声线又切回了那种非常压抑的样子，眼泪在她的眼眶里疯狂打着转。 “你这个笨蛋，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出那种傻事啊，担心死我了……” 莉莉娅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表情变得非常自责。 “对不起……姐姐。” 萝莎莉娅在座椅的后面抱住了她，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嚎啕大哭。 “你这个——超级大笨蛋！以后……以后，你绝对，绝对不能再这么做了……” “嗯。”莉莉娅像哄小孩一样，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脑袋，“现在，我已经完整地回来了，难道这点姐姐还不开心吗？” “开心，当然开心啊！呜呜——” 萝莎莉娅这副又哭又笑的表情特别好笑。 等萝莎莉娅彻底平静下来以后，莉莉娅才开始讲述她这些年来的故事。 自从那天超变手术失败以后，她的脑子里就多出来一股不属于她的声音，还有，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她都会做同一个梦—— 一座从深渊之中爬出来的，巨大的双子石像。 脑袋里的呓语一直折磨着她，让她每时每刻都不得安宁，久而久之，她的性格也变得暴躁，易怒，只有在面对姐姐的时候才会冷静些许。 “所以你那个时候才——”萝莎莉娅想起了不久前自己送她的那本《费曼物理学讲义》，那回她还自责了好久。 “嗯，那个时候，真的很对不起，姐姐。” 那道来自脑海深处的呓语对她的精神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她开始担心长久下去，自己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而就在一年前，她梦中的那片深渊变得越来越大，神像也陷的越来越深，甚至，她喝水的时候，水面偶尔会反射出她的古怪倒影，那个镜面里的她，眼睛如同不可直视的深渊，脸上的血肉也在糜烂，而罪魁祸首则是一群不起眼的虫子。 说到虫子的时候，萝莎莉娅的表情一脸惊恐，双手在她的身上到处摸着，弄的莉莉娅好痒。 “笨蛋……萝莎莉娅……你在做什么？” “别乱动莉莉娅！我来帮你看看身上还有没有虫子。” 萝莎莉娅一脸严肃地找着，她也不明白原理，但只要她努力去想莉莉娅所描述的深渊的样子，那幅画面就会直接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而且……她此刻也听到了若有若无的呼唤声。 她赶紧将这种幻觉甩出脑袋。 “好了，我没事了，笨蛋萝莎莉娅，我现在都听不到脑子里的声音了，现在的我感觉非常好。” 莉莉娅神清气爽的样子不像作假，心大的萝莎莉娅也就这样相信了她，而实际上，就算她认真去探查的话也是白费力气。 “而在圣芙蕾雅市的时候，那个时候我明明已经累到动不了，视线都出现模糊的时候，那个声音的主人再次找上了我。” “祂承诺我，说祂轻而易举就能够解决那些敌人，而代价就是我的身体和灵魂。” 说到这里，莉莉娅失落地低下了头，轻而易举是不错，两个人，两把剑，战斗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就把入侵整个圣芙蕾雅市的崩坏兽都清理完了，但真正令她慌乱的在后面。 “之后，不知道为什么，祂又对姐姐展露出了敌意，为了不让祂得逞，我只能……伤害自己。” “而后面在基地内部，祂又承诺我可以让我活过来，而代价只是让姐姐你融合我的核心。” 阳谋，赤裸裸的阳谋，这是她们脑袋里的第一反应，但无论怎么想，她们都无从得知对方的目的，但祂要做的事的确已经完成了。 复活的手段也很简单，在莉莉娅濒死的那一刻，祂直接将莉莉娅的灵魂封死在原本的躯体里，只要找个时机修复好身体就成了。 灵魂七日后才会彻底归元，这七日内就是各显神通的时候了。 “莉莉娅！你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祂……真的没有再对你做些什么吗？” 看着萝莎莉娅焦急的眼神，莉莉娅笑了笑，感觉从未有过的清爽，“我的身体已经好了，既没有不舒服的地方，脑袋里也没有了一直吵闹的声音。” “所以——我现在真的感觉很好。” 萝莎莉娅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她现在也感觉一身轻松，远离了黑暗的官方组织，远离了日复一日的守城门，远离了独自一人的生活，此刻她只想好好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惬意。 “呼——” 不多时，莉莉娅的身后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她转头看了一眼，萝莎莉娅昏昏沉沉地趴在她的肩膀上睡着了，口水还滴在了她的衣服上。 莉莉娅的脸色阴沉，因为——此时的她们还要开一个小时的飞机才能够到达目的地，更何况她现在可不是融合战士了。 第229章 ［银狼］和［梦蝶］ 失落之城。 直升机平稳地降落在了停机坪上，下方，有不少人都汇聚在此地等待着她们，暗处也有许多人盯着，重狙的保险都拉开了。 下了飞机，莉莉娅揉了揉酸痛的肩膀，一脸幽怨地看着萝莎莉娅，而后者尴尬地挠着后脑勺，没个正形的样子。 “咳咳，请问，是莉莉娅小姐吗？” 蓝色的无人机扫描着萝莎莉娅和莉莉娅，莉莉娅点头应声，无人机的摄像头转向萝莎莉娅。 “想必这位就是莉莉娅小姐的同伴了，请问你是——？” 萝莎莉娅犹豫了一会儿，她现在这副样子跟原来相比的确变化挺大的，不是熟人都分辨不出来，但她不确定自己的情报有没有泄露，对方听到她的名字后会不会反水。 莉莉娅见萝莎莉娅迟迟没有开口，看着周围众人逐渐不善的眼神，连忙打着圆场，“别紧张，她就是我这次助我逃离的同伴，她的名字是……” “德尔塔。” 萝莎莉娅抢答道。 莉莉娅愣了一秒，随即便立马配合，但她们的这副反应落在大家眼里就非常可疑，至少无人机身后的那人是肯定不相信的。 连初次见面都要报假名，这投诚多少有点不实在啊。 “抱歉啊德尔塔小姐，你也看得出来我手底下这些人都脾气不好，别放在心上，里面请。” 有惊无险，失落者的首领还是让她们进去了，也所幸萝莎莉娅克制住了自己，没有要是她真动手的话，这里的所有人加起来也不够她打的。 也不知道那个首领是什么打算，在让她们入城后便没有了接下来的安排，任由她们在城中参观着，连随行人员都没有安排。 坐了一上午的飞机，萝莎莉娅带着莉莉娅随便找了一家餐馆解决午饭，之后她们才有足够的精力来好好参观这里。 失落之城，一座由流亡者，叛逃者，以及无家可归的灾民共同组成的一座城市共同被称为失落者，其首领银狼在官方网站上挂着二十亿的悬赏金额。 多亏了她，这座城市才能建设得有模有样，这些年来既没有被官方攻破，也没有让失落者们受困于崩坏。 虽然发展程度还不够，但这已经是一项不可忽视的壮举了，至少生活在这里的人没有退回原始时代。 来到商场内部，这里有着一眼就能够辨认的失落军维持治安，和谐的氛围令人感到安心，琳琅满目的货架看上去也不可思议，这些人似乎并没有出现缺少物资的情况。 而此刻，莉莉娅要带着萝莎莉娅去尽情地逛商场，除了一些零食，生活必需品之外，两人还来到了特别开放的军需区，莉莉娅挑了两把手枪，再把睡美人之梦和天鹅湖都拿了出来，经历了那么多场战斗，她们的武器不仅没有修理，连保养都没有过。 也不求这里的师傅能有什么特别的手艺，能够磨磨刀，抛个光什么的就已经不错了。 “好了，两位小姐，修理费一共是两万。” “哈？就磨刀抛光你跟我要两万？” 萝莎莉娅一把抓住货架上的重剑，架在了店主的脖子上，她早就感觉不对劲了，失落之城又没有官方那样的管理方式，这些生活在废土中被压抑久了的家伙怎么可能会这么老实？ 这回莉莉娅也没有阻止她，甚至把掏出来的钱包默默塞了回去，仔细想想的确不对，这里通货膨胀的可能性很小，多半是老板在趁火打劫新人。 “你你你……你们要干什么？！再这样的话我……我可要喊失落军了。” “那你倒是喊啊，正好让我看看这些失落军又是些什么虾兵蟹将。” 萝莎莉娅并不吃这套，身后的尾巴一把抓住了自己的两把武器，这下三把刀架在老板脖子上，他恐惧地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如她所料，老板并没有真的喊失落军前来，因为她知道自己开的是什么店。 “弗仑老头，你又在这里哄骗新人！上次给的教训还不够是不是？！” 如果说弗仑只是因为架在脖子上的剑而害怕萝莎莉娅，那他对刚刚那道声音的主人可就是感到无比的恐惧，钱都不要了直接逃离了这里。 “十，十分抱歉，梦蝶大人，我，我再也不敢了啊——！” 等店老板离开以后，一只蓝色的蝴蝶突然飞到了萝莎莉娅的身前，随后转变为一个带着黑红色头纱的少女，她轻车熟路地从柜台里拿出锁扣，把萝莎莉娅和莉莉娅赶了出门，再牢牢锁上。 “姐姐，小心，这个人不简单，直到她主动现身，我刚刚才察觉到她的气息。” 萝莎莉娅一脸严肃地看着眼前的蓝发少女，她手里握着的镰刀只怕都要比她的脑袋还要高了，而挥的动这种武器的孩子哪个又是好惹的茬？ 萝莎莉娅自始至终就没有感到过威胁，她甚至慵懒地伸了伸懒腰，“有一件事你搞错了，妹妹，这家伙从进城起就一直跟着我们呢。” “什么？！” 听到萝莎莉娅的话，少女的嘴角勾起了些许弧度，好久没有遇到过这么有意思的家伙了。 “感知能力不错，德尔塔，但很可惜今天我不能陪你痛快地打上一场，谁叫我们的首领不愿意呢。” 莉莉娅很快调出了眼前少女的数据，展示给萝莎莉娅看。 “梦蝶，原名希儿，16岁，你的能力……是量子跃迁吧，圣痕觉醒者？” 希儿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看着莉莉娅手里的终端，面露不悦之色，“这是……官方的终端？” “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在这里用，除非你想害死大家的话。” 镰刀已经指向了莉莉娅，只要她坚持保留终端，她真的会直接扑上去跟德尔塔打一架，完事后还能把她们逮捕。 听闻，察觉到不对的萝莎莉娅眼神示意，莉莉娅把终端给砸在地板上，天鹅湖一剑刺入，这台最新款的终端就此报废，希儿脸上的敌意也减小了不少。 “认识一下，希儿，目前的失落军统领，最强战士。” “银狼也真是的，这点小事也要让我来监视。” 显然，这会儿她已经对两人放下了一点戒心，她观察的老仔细了，非常确定莉莉娅没有在损毁终端之前给官方报坐标定位。 第230章 到哪里都躲不过劳动合同 “跟了我们一路……你是哪里来的偷窥狂吗？” 萝莎莉娅的一句直接把希儿给噎住了，她的眼皮狂跳，握着镰刀的手隐隐不稳，在心底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 呼—— “你以为我愿意接这个差活是吗？要不是这里没有足够的人手，我现在还在战场上猎杀那群怪物。” “咕——” 肚子的抗议声让希儿瞬间哑火，小脸染上的一抹红晕，捂着肚子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这场景落在萝莎莉娅眼里就很耐人寻味了，她表情揶揄地看着希儿。 “失落者的最强战士居然连饭都吃不起，实在是太可怜了，你说对吧莉莉娅。” “笨蛋……德尔塔不要什么事都牵扯到莉莉娅身上来。” 莉莉娅一脸无语地道，口头都喊习惯了，幸好她反应快及时改了过来。 “哈哈哈，毕竟伏特加女孩永远都要共进退嘛——” 或许是被这股热闹温馨的氛围所感染，希儿也没有计较萝莎莉娅刚刚损她的事，收回镰刀，希儿转身就要走。 “我饿了，先去吃个饭，期间你们两个可别给我捣乱啊。” 不多时，萝莎莉娅一路小跑追上了她，这两人一个在楼顶跳，一个在地上走，希儿无语地看着萝莎莉娅从天而降，还有身后的莉莉娅一路小跑着追了上来。 “不是，你们不去逛你们的，跟着我干嘛？” 萝莎莉娅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开口：“其实吧，我又有些饿了，正好我们可以一起吃啊。” “笨蛋德尔塔，你是猪吗？只有猪才这么能吃。” 一想到刚才在餐馆里点的三锅五菜，被萝莎莉娅一个人炫完了之后，莉莉娅就一阵头疼，姐姐是个笨蛋也就算了，现在还加了个饭桶的buff。 萝莎莉娅揉着自己毫无起伏的小腹，可怜兮兮地看向莉莉娅，“可，可是，我就是觉得好饿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唉呀，行啦，你们跟过来吧。” 希儿看不惯萝莎莉娅这副扭捏的样子，同时也分不清这对到底谁才是姐姐了，那个冲动鬼明显就没个大姐的样子好嘛。 “在这个满是战乱的世界里，能吃是福，吃饱了才有力气上战场。” “嗯嗯，说的没错。” 萝莎莉娅频频点头附和，没想到在这个方面她跟希儿倒是有着共同话题，两个吃货肩并肩走在一起讨论着美食，莉莉娅看着姐姐敞开心扉的样子，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 或许，她们命运的转折点会从这里开始吧。 而花了一天的时间，银狼也终于从官方的系统里翻到了一些资料，最新的消息非常杂糅，难以整合，而从一些老旧的信息里便能够得出不少东西。 银狼看着面前的两姐妹，虽然初次见面时萝莎莉娅谎报名字的事没给她留下好印象，但了解了她们的故事后，所有试探和打压的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 甚至晚上睡觉的时候想起，还能给自己一巴掌的那种愧疚。 “谨慎是好事，结合你们之前的经历，谎报名字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 萝莎莉娅看着这个丁点大的灰毛萝莉，实在无法想象这就是失落者的现任首领，大名鼎鼎的骇客银狼。 “所以，以后我们的首领就是这么一个——小朋友？” 银狼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墙壁里顿时冒出大量无人机，下挂的炮口都对准了萝莎莉娅。 “现在，可以相信我的身份了吗？” 咕噜—— “可以了可以了。”萝莎莉娅笑着赔不是，她不想再体验一下被集火的感觉。 银狼见状收回了无人机，而这种凭空出现和消失的手法又博得了萝莎莉娅的眼球，但这可是属于别人的秘密，她自然是无功而返。 “好了，既然来到了失落之城，就安心地生活下去吧，这里不同于官方，没人会强迫你们做不喜欢的事。” “不管你们之前经历过怎样的故事，既然开始了新的生活，这位……德尔塔小姐，想要丢掉原本的名字也无所谓，记录的档案中我可以为你填上这个名字。” 萝莎莉娅思考了一会儿，官方也许同样能够根据网络反向入侵到这里，那时她的档案暴露后，会引发怎样的事故可没法预料。 “就这个名字吧，麻烦你了。” “姐姐……”莉莉娅一脸担心地看着萝莎莉娅。 “放心吧。”萝莎莉娅笑着摸了摸莉莉娅的脑袋，“放弃名字并不代表什么，我依然会是你的姐姐，这一次，没人能够强迫我们做任何事。” “咳咳。”银狼突然间打断了两姐妹的唠嗑，眼神飘忽地让一个无人机飞了过去，下面还挂着一张电子合同。 莉莉娅和萝莎莉娅脑袋靠着脑袋，硬生生把字迹只有花生米大小的合同给浏览了一遍，这会儿两姐妹看着银狼的眼神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第一战区的副司令任职书，只要萝莎莉娅按下这个手印，银狼会给她开一个基础就有有百万的账户，每天还有保安护在莉莉娅身边，哪怕她什么都不做这些钱也够她奢侈好久的了。 她们本来是想拒绝的，可…… 从餐馆出来以后，她们官方的账户卡就被冻结了，萝莎莉娅攒了多年的少校工资在一夜间不翼而飞，今天的早餐都还是求着希儿给她们买的。 “我就挂个名可以吧，反正我是融合战士，哪里出事的话可以立即赶到。”萝莎莉娅并不想奋斗，她想把更多的时间用来陪伴莉莉娅，而不是回到之前那战斗兵器般的生活。 “咳咳，当然可以，我们的编制还是很自由的。” 见萝莎莉娅应下来，银狼就已经很开心了，倒不如说她都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到时候再让希儿隔三差五地去骚扰她们，直到她愿意签合同为止了。 融合战士的力量不可忽视，虽然有些不公，但萝莎莉娅的加入的确能够减少前线的不少伤亡，这个坏人只能由她来当了。 “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心情复杂地出了门，不出一会儿萝莎莉娅又低头下气地跑了回来，而这时候银狼已经带上了耳机沉浸在了刷通关记录中。 渐渐的，萝莎莉娅有些不耐烦了，摘下她的耳机，在银狼的耳边大叫了一声，吓得她终端都掉在了地上。 看着灰白色的屏幕，银狼的心也跟着死了一样，无精打采地抬头看着萝莎莉娅。 “还有什么事？” 萝莎莉娅毫不客气地伸出了手，“我们的账户卡啊，你准备怎么给？” “噢，那个啊，你们去训练场骚扰（划掉）找希儿就好了，卡已经交给她了。” 伏特加女孩双双盯着银狼，她不慌不忙地捡起终端，拍了拍上面的灰，继续刷着记录。 “你刚刚说了骚扰对吧。” “没有，是你听错了。”银狼矢口否认。 “你绝对说了吧。” “没有。” …… 而远在训练场的希儿突然感觉背后一凉，好像被什么脏东西顶上了一样。 第231章 懂不懂剑圣的含金量啊 正如德尔塔后来经历过的那番，失落之城根本不是她命运转折的开始，而是——天真幻想的结束，以及无尽噩梦的开端。 在一栋特别突出的大楼内，如果仔细看去去便能发现，始终有一层若隐若现的黑雾笼罩着整栋大楼，而其中的人还全然不自知自己危险的处境，大家的生活依旧美好如昨日。 而大楼顶层，金发的男人正满脸兴奋地进行着眼前的实验，看着困扰了他一辈子的崩坏能被轻而易举地分解吞噬，男人的眼中露出一种疯狂的神色。 “完美，实在是太完美了。” 男人的身体上显露着黑色的血管，血管蠕动着仿佛活物，实验室的灯光忽明忽灭，营造着一股恐怖的氛围，而男人对环境的变化浑然不知，着迷的眼神紧紧盯着眼前还在颤动的黑色肉瘤。 “吞噬崩坏能，并将其转变为更加可控的能量，只有这个才是我们真正需要的东西。” “只有这股力量，才能够让人类——彻底战胜崩坏。” 这个世界的发展进度太过缓慢，就连大崩坏也仅仅只是抵御了三波便坚持不住，让大部分城市都变成了焦土，而天命，作为唯一的官方组织，此刻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甚至把招兵的年龄降低到了12岁。 可……这样完全不够。 为了制造出拥有强大力量的战士，他很早之前就开始了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从成年人到孩童，从战犯到平民，他用上了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 可……还是不够。 最终完成的超级兵器也就只有萝莎莉娅一名融合战士，她将阿湿波的能力放到了最大，是最杰出的作品，却也是无法复制的成品。 “失落之城，我亲爱的少校，休假玩耍的时间该结束了……” “至于深渊融合战士的人选……”男人看着桌上的一堆资料，这里陈列着最近表现最为优秀的女武神以及训练营新兵，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一道身影上。 “索菲娅……就她了。” 一场阴谋正在酝酿当中，而身处漩涡中心的人却浑然不自知，此刻她正享受着如同退休一般的惬意生活。 失落者的训练场，莉莉娅和希儿分别站在场地两端，握着自己的武器相对而望，眼神无比凝重，而萝莎莉娅则充当着两人的裁判，圣痕觉醒者的力量同样不容小觑，必要时她会出手救下莉莉娅。 唯一可惜的点是，这次的对练她只能在一边看着，可以的话她想让希儿来试试她的水准，而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她一个完全体的融合战士，去跟一个连基因强化药剂都没注射过的小孩来打，就算对方是圣痕觉醒者都有些欺负人了。 按莉莉娅的话来说，她这叫康复训练，这是她自出院后的第二战，复活后的第一场战斗，哪怕不再是融合战士就已经宣告着跟姐姐拉开了很大的距离，但她不想放弃，伏特加女孩的组合不该由姐姐来承担一切。 希儿在不断闪烁间飞快朝着莉莉娅靠近，动作快到莉莉娅的眼神完全跟不上，只有耳边一阵嗡鸣，紫红色的巨大镰刀就已经贴近了莉莉娅的脖子。 “喂，你不会就只有这点能耐吧。” 莉莉娅捕捉到了希儿出手的那一瞬间，双手握着天鹅湖猛地提剑格挡，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响起。 “铛——” “哦？还会振刀？有两下子。” 而就在莉莉娅手腕发力使劲挥动着天鹅湖的一瞬，希儿的身影突然从眼前消失了，那柄抵挡着天鹅湖的镰刀也消散，莉莉娅收不住劲儿，身体因为惯性前倾，破绽百出。 “得手了！” 希儿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莉莉娅的侧面，手中的镰刀向她的胸前斩去，而同时她的眼睛也望着上方的萝莎莉娅，从银狼那里听到萝莎莉娅打穿了天命公司逃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很震惊了，银狼当年逃出来的时候还是偷偷摸摸的。 就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到底如何？ “嘿——！” 莉莉娅可谓是奇招百出，仅凭着剑柄一个支撑点便完成了空翻，恰好让希儿的斩击落空，而莉莉娅又在半空双手提起天鹅湖，装甲空中滞停模块启动，握着天鹅湖完成了前翻，湛蓝色的圆形剑气打得希儿措手不及。 而且，力量还在逐次叠加，等到第三次前翻的时候，希儿的手快要握不住镰刀，已经被震得生麻。 “这点程度——小意思……” 胸口的圣痕图案闪烁着耀眼的红光，浓浓的圣痕之力涌现出来，希儿手中的镰刀突然延伸出来猩红的虚影，将天鹅湖猛地顶开。 半空中的巨镰虚影极具压迫感，在希儿的手中自如挥动着，空间都产生了些许涟漪，无往不利，距离莉莉娅也只有一个身位的距离。 躲不开…… 这是莉莉娅最直观的感受，此刻她的心中却没有恐惧，只有力量弱小的不甘，她不想蜗居后方，伏特加女孩的约定，必须要由两个人来一起完成。 “就算是我……也一定能够做到的——！” 某种存在回应了她的呼唤，就在莉莉娅的背后，一个墨黑色的图案缓缓勾勒成型，既像是圣痕，可上面又流露着非常不祥的气息。 一时间，训练场内被冰雪所覆盖，天鹅湖的剑刃被一层厚厚的寒冰包裹，放大到与镰刀虚影相差无几的大小。 别说希儿，看台上的萝莎莉娅都惊呆了。 莉莉娅的身体出现了超乎常理的变化，在确认好坏之前，萝莎莉娅不会放松一点警惕，她并不是一点成长没有，那一天她已经发过誓了，不会让这一切再次重现。 一边是冰天雪地，一边是彼岸花开，两股壮观的场景碰撞在一起，爆发出的能量波动已经超出审判级的水准了，这一会儿基地内警报声四起，都以为出现了敌人入侵。 “停——！” 一颗粉蓝色的流星坠落在两人中间，将不断碰撞中的冰雪和彼岸硬生生撕开，如旭日般炽烈的光辉成为了第三者，以一己之力力压二人。 一架湛蓝色的无人机从角落现形，看着场中央胡闹的三人无比头疼。 “你们，稍微消停会儿吧。” 第232章 熄灭反叛的火焰 在失落之城的日子很惬意快乐，至少这里的体制没有像天命那样严格，一星期之内完成一个b级以上的任务就算过关，而以萝莎莉娅融合战士的强度，s级的任务都能够当成刷记录速通，这些天她倒是过得清闲。 天命内部暗流涌动，无论从哪个意义来讲都是如此，从表面来看，天命公司已经被暗能彻底侵占，毕竟波鲁克斯可不像奈亚拉托提普那么好说话，也没有那么大的图谋。 不过，这个世界，倒是让祂发现了有意思的家伙。 ［卡斯托尔，看啊，她们和我们多么相像］ ［思念强烈的双子，会因为情感爆发出难以估测的奇迹，只可惜，她的姐姐并没有明白这个道理］ …… 天命最终还是对失落之城发动了清剿行动，这次意外地动用了天命的大量战力，甚至调走了几座城池的守门人，就为了此次清剿叛军。 天命内部的反抗之声不断，而那些大多都是从外面遣返回来的人员，天命大楼这次的决定落在她们眼中极其糊涂，相当于是直接放弃了那些阵地，哪怕心有不满，但总部的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她们完全是被赶了回来强行发兵。 天命选在晚上发动了奇袭，哪怕守城的失落者再怎么严密监控，可她们的技术完全不够，万米之上的高空战舰就是这群人的梦魇。 而这个时候……萝莎莉娅还在睡觉。 莉莉娅一个人晚上偷偷跑到了训练场内卷，而萝莎莉娅就没有她这样的觉悟，裹着被子在床上扭成一团，还做着不知道什么奇怪的梦。 “唔——莉莉娅，不，不要……” “我不……不喝鸡汤。” “啊！” 很难想象融合战士在做梦时能被一碗鸡汤给吓醒，萝莎莉娅看着熟悉的房间，顿时松了口气。 “呼——原来是梦啊。” “我就说嘛，莉莉娅怎么可能给我做毒鸡汤来着……” 就在这时，萝莎莉娅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东西，既熟悉，又让她感觉到非常恶心，而且覆盖范围很大，方位就在……她的上空。 ！！！ 萝莎莉娅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穿着一身粉色睡衣跑到了屋外，从高楼一跃而下，睡美人之梦矗立在身前，为她阻挡着爆炸的威力。 房子在顷刻之间灰飞烟灭，不仅如此，街道上也变成了一片火海，她无力的看着来自高空的打击落下，毁灭着人们来之不易的幸福，将这座集聚了众人希望的城池毁于一旦，而她却什么也做不到，那种激光，她也不敢去硬接。 而在那片废墟之中，令她无比恶心的气息扩散开来，当烟尘散去的那一刻，一根根血色的触手朝着她突袭而来，要不是她反应快，被缠上的瞬间就会像街上的其他人那样变成人干。 “给我……滚开——！” 阿湿波的超声波震荡将血肉触手震得粉碎，萝莎莉娅挥动着睡美人之梦，一剑一剑将袭来的触手全部斩断。 街道上的血肉怪物横行，飞虫，蠕虫，肉瘤分布在各个角落，将这座温暖的城市变成了人间地狱，萝莎莉娅废了一番功夫才斩杀了眼前纠缠不清的肉瘤，她不禁对凄惨的现状现状感到绝望。 “咳咳……” 狼狈的希儿从旁边的楼房里飞了过来，纠缠着她的还是一只百米高的血肉怪物，一脚就踩碎了工人们费尽心思建起的高楼，朝着希儿继续追击。 希儿看到了一边的萝莎莉娅，咬紧了牙关，“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快去找你妹妹！我在训练场内没有找到她！” “可是……” 萝莎莉娅话音未落，一只墨黑色的巨大拳头就已经轰向了希儿，落在她所在的那片大地上，砸出来一个直径百米的巨坑。 “婆婆妈妈的烦死了！” 希儿的身影从一边闪烁了过来，她握紧了镰刀，看着怪物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惧色。 “这里我能应付，不需要你帮忙，赶快去找你那个妹妹吧。” “你……”萝莎莉娅还想说什么，却被希儿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到嘴边的话语也变了样，“你自己小心！可千万别死了啊——！” 再次闪烁躲过怪物的拳头，希儿看着萝莎莉娅远去的背影，露出了苦笑，一种无力感在心中油然而生。 “装过头了啊……” “这么诡异的怪物，没有那家伙帮忙还真打不过。” 希儿闪烁间来到了血肉怪物的头顶，延伸至二十米长的紫红色镰刀斩向怪物的脖子。 “城里还有那么多危险，我这个老大怎么能先退缩啊——！” …… 另外一边，萝莎莉娅正焦急地在大街上穿梭着，她不知道莉莉娅去了哪里，有没有危险，但她只能去找，不到最后一刻她绝不会放弃。 路上也会遇到那么几个不长眼的怪物，嗷嗷乱叫着朝她冲了过来，这时的她恰好没什么耐心，没时间“温柔”地去解决她们，直接化身“粉色电钻”，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还有不少人把怪物引到了“电钻”的前方，这样一来她们就得救了。 而萝莎莉娅围绕城市创了一周，路上的怪物死了不少，但天空中的激光打击还未停止，她也只能抓紧时间。 直到来到城门处，看着半空中那道无比熟悉的蓝色身影，萝莎莉娅不禁愣在了原地，声音颤抖地道—— “……莉莉娅？” 蓝色的身影并没有回答她，她无神的眼睛望着前方被束缚的女武神大军，抬手间释放出大片的黑雾，黑雾侵蚀着这些女武神，将她们揽入暗能的怀抱，过程虽然很痛苦，但这却是获得永生的必须考验。 一时间，女武神们的哀嚎不断，城外的景象和城内想必也没好到哪里去。 而更惊悚的是，等到黑雾散开的时候，一只只血肉怪物和肉瘤就这样出现在了原地，萝莎莉娅哪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眼神震惊地看着天空中的人影。 “莉莉娅！你在做什么啊！快醒过来！” 见呼唤声并没有作用，萝莎莉娅握紧了睡美人之梦，抱着觉悟往高空飞去，她要在这里阻止莉莉娅，把她身体里的异样彻底清除。 可中途，一道剑光瞬间将她击落，萝莎莉娅狼狈地从大地里爬了起来，望向阻挡她的那人，同样感到不可置信。 “索菲娅……你这是……发生什么了？” 索菲娅顶着一对如同深渊般的瞳眸，两行血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即便如此她依旧护在莉莉娅身后，手中的剑刃指向萝莎莉娅。 “对不起……萝莎莉娅……” “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第233章 夺还 萝莎莉娅一路以来，经历的所有，都不及这一个夜晚来的痛苦，漫长的夜晚，整座失落之城里都已经被烈火覆盖，怪物横行，血肉滋生。 无论是作为少校，还是作为第一军区的副司令，此刻她已经无暇去顾及自己的使命，她更加在乎的只不过是自己的一片小世界。 朋友，以及家人。 “索菲娅……” 纵使萝莎莉娅现在不停挥舞着剑刃，将索菲娅粗糙的攻击全部挡下，她的眼中却没有丝毫战意，因此，哪怕索菲娅期间流露出了不少破绽，萝莎莉娅依旧没有选择追击。 可她越是这样，索菲娅便越是着急，而这样只会让她的侵蚀进度加剧，她已经被脑袋里的虫子折磨得痛苦不堪，七窍出血，却还要分出心神来教育萝莎莉娅。 “萝莎莉娅，你还记得在训练营第一天薇薇安姐告诉我们的话吗？” “在执行任务的途中，如果同伴将要被崩坏侵蚀变成死士，那你们要毫不犹豫地结束她的生命。” “萝莎莉娅，看着我的眼睛！难道这一切，你都忘了吗？！” 索菲娅的声音已经模糊不清，听上去就像是野兽的嘶吼而萝莎莉娅也看向她的眼睛，那对如同深渊般的瞳眸是多么的扎心，血泪代表着索菲娅的内心还在哭泣，她不想变成破坏的野兽，更不想对自己的朋友横刀相向。 “我做不到——！” 萝莎莉娅已经快要被逼疯了，她的尾巴抓住睡美人之梦，右脚在地面重踏瞬息间来到索菲娅跟前，抓住她的肩膀向着地面冲去。 灰尘四起，索菲娅的身体倒在土坑里，萝莎莉娅跨坐在她的身上，一拳一拳砸在她的脸庞上，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啊……” “明明……我只是想要跟大家快乐地生活在一起而已……” 索菲娅的身体已经被暗能转化，许多血肉触手刺破体表的装甲，朝着萝莎莉娅刺去，数十根触手，还是在如此近的距离，萝莎莉娅根本就应付不过来。 而在萝莎莉娅震惊的目光中，索菲娅额头青筋暴起，拼尽全力让触手群停在了萝莎莉娅的跟前，随后化作暗能缓缓消散。 “求你了，萝莎莉娅……” 索菲娅祈求的眼神望着萝莎莉娅，用着最后的力气诉说着： “让我……以人类的……身份……死去吧……” “我不想……变成……怪物……” 萝莎莉娅仰天痛苦地怒嚎着，情绪因子在此刻到达了顶峰，阿湿波的力量不断改造着她的身体，黑色逐渐加重的眼袋，头顶不断延伸的双色犄角。 “啊——！” 萝莎莉娅奋力举起了睡美人之梦，看着被压在身下没有动弹的索菲娅，她灿烂的笑容不断刺痛着萝莎莉娅的心。 “噗——” 睡美人之梦插入了她脑袋边上的大地里，索菲娅瞪大了眼睛。 “我做不到……做不到啊——！” 索菲娅还想继续劝阻萝莎莉娅，可下一刻她突然感觉到后方出现了一股吸力，只见莉莉娅朝着她伸出手掌，掌心间张开了一张诡异的嘴，索菲娅的身体化作暗能缓缓流入了莉莉娅的体内，被彻底吞噬。 “莉莉娅……” 萝莎莉娅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同时又憎恨着力量，她没有再拔出武器，双眼无神地地坐在地上，呆滞地望着空中的莉莉娅。 “求求你了，快点醒过来吧……” 回应她的只有莉莉娅手中汇聚的紫黑色的光团。 光团朝着萝莎莉娅飞出，而就在她绝望地想要迎接属于自己的命运时，紫色的幻影从一边闪出，抱起萝莎莉娅就向着侧边扑跑去。 “搞什么啊你？！别这个时候自暴自弃啊——！” 萝莎莉娅抬起头，看到了希儿那张布满鲜血的狼狈脸庞，有许多伤口都深可见骨，不仅仅是脸上，胸口，四肢，没有一处是完整的，到处是大大小小的血窟窿。 甚至就是这么一次量子跃迁，希儿抱着萝莎莉娅都摔了出去，血肉模糊的双腿已经彻底宣告报废，无法再动弹了，而她的眼睛里也布满了黑色的丝线。 “希儿……为什么还要来救我？”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比我更强，能够救的人更多，仅此而已。” “嘶——” 希儿的表情因为剧痛而失控，而这时天空中的战舰逐渐下降，炮口对准了萝莎莉娅所在的位置。 “快……希儿！快跑啊——！” 希儿也同样注意到了危险的逼近，她正想启动量子跃迁，可她如今连打开通道的力气都没有了，在光炮覆盖她们的前一刻，她奋力把萝莎莉娅给推了出去。 “德尔塔，可别下来得太早了……” 震动波将萝莎莉娅掀飞了出去，等到烟尘散去，她看着空空如也的土坑，心中也像是土坑一样空落，她感到很悲伤，好想要放松下来大哭一场，说不定这一切都是梦而已，只要梦醒了大家就都能够回来了。 没有一滴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她颤颤巍巍地起身，抬头看着莉莉娅，眼中是无比的坚定。 “我早就发过誓了的……无论发生什么，姐姐都一定会保护好你……” 一道粉蓝色的流光划破天际，直直撞向了天空之中的莉莉娅。 “你这个怪物！” 萝莎莉娅怒吼着，一拳狠狠打在莉莉娅的脸颊上，而莉莉娅的容貌好像出现了晃动，一团黑影只显现出来了一瞬，随后又回到了莉莉娅的体内。 “把我的妹妹——还给我啊！” 睡美人之梦自动入手，萝莎莉娅躲过了莉莉娅身上炸开的尖刺，旋转一周挥出一道圆形的剑刃，却被莉莉娅抬手间释放的黑雾吞噬。 莉莉娅朝着萝莎莉娅的方向一捏手掌，后者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她飞去，被莉莉娅死死掐住了脖子，随后宛如炮弹一般甩向地面。 莉莉娅看向那艘战舰，它也已经被转化成了暗能智械生物，莉莉娅张开嘴，如虹吸般将整艘战舰收入体内，属于暗能的气息再度暴涨，她身边的空间已经出现了扭曲，破碎的痕迹。 “还给我……” “把莉莉娅……还给我——！” 两道野兽的嘶吼声响起，吸收完战舰的莉莉娅转化成了一只高大的血肉双子巨人，而地面上一只阿湿波拔地而起，两只巨兽不顾一切地碰撞在了一起。 第234章 你不配定义【双子】 两只大陆级巅峰的巨兽碰撞在一起会是怎样的一种场面，打个比方，如果这里是穆大陆的话，早就沉个几百遍了。 此刻她们的眼中再无旁骛，一个想着将自己最爱的姐姐转化为暗能，一个想要将最爱的妹妹从暗能中解放出来。 她们的血肉之躯缠斗在一起，而两人的意识却共同飘往了一个区域。 …… 现实，黑暗森林。 在遍地的石柱林上，波鲁克斯坐在其中最高的一根上面，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这两个神使，在所有的时空同位体中，只有那一对的天赋和表现最令祂满意。 不离不弃，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想着由双方一起承担，总想着贡献轻薄之力的妹妹，在妥协的同时又无比关爱她的姐姐，无数平行世界的萝莎莉娅，哪怕是处于时空观察者摆渡人舰船上的那个，表现都没有那一对完美。 这样的人才，戴上【秩序】的枷锁实在是太可惜了，还不如加入暗能，享受着永生自由的生活。 粉色和蓝色的星光缓缓构建出人型，萝莎莉娅和莉莉娅睁开眼睛的瞬间就看到了彼此，完好无缺，没有任何怪物和怪叫声，她们的心中无比高兴。 “莉莉娅，这是哪里啊？有好多的石头柱子……” 莉莉娅摆出一副为难的表情，“笨蛋萝莎莉娅，我又怎么可能知道？” “哦。” 见问不出来结果，萝莎莉娅便开始自己到处乱逛，可无论跑到哪里都只有这些石头柱子，就像是一座镜像迷宫一样。 兜兜转转回到了原地，莉莉娅抬头望着头顶上的阴云，总有种令人不适的感觉。 “莉莉娅，怎么了？” “萝莎莉娅没有感觉到上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吗？” 顺着莉莉娅手指的方向望去，那不就是一片正常的云吗？什么可疑的气息都没有啊。 “真的没有——那不就是一片普通的乌云嘛。” 莉莉娅无奈地扶着额头，姐姐在平常时刻的天然呆还真是令人头疼，这样下去就永远没完了。 “笨蛋萝莎莉娅，这里是什么地方？” “嗯？”萝莎莉娅呆呆的眼神看着莉莉娅，“都说了我不知道啊。” “唉。” 莉莉娅寻思了一会儿，努力组织着一个能够让笨蛋姐姐听懂的话语。 “首先，这里并不是地球上的某块区域，这里的建筑一看就很奇怪。” “还有，仔细观察的话就能够发现，这些石柱的高度不一，并且彼此相邻间的高度差还很小……” 话说到这里已经很明白了，莉莉娅指着两个最矮的石柱，上面正好缠着一根相连的绳子。 萝莎莉娅一脸兴奋地跑了过去，在抓住绳子的瞬间，两人只感觉眼前一黑，下一刻她们就来到了一片漆黑的空间，而绳子已经紧紧系在了两人的腰间。 “哇啊啊啊——这里是哪里？好黑啊！” “笨蛋萝莎莉娅，我的耳朵都快要被你吵聋了。” 莉莉娅表现出来的就没有那么慌张，她看着系在自己腰间的绳子，弄了半天也没有解下来，随后，她只能先朝着萝莎莉娅走去。 “咚——” “好疼——” 莉莉娅捂着头，无视了对面萝莎莉娅的笑声，缓缓伸出了手，果然摸到了一块屏障，把两人彻底隔开。 “笨蛋萝莎莉娅，别笑了，你先走上你那边的石柱试试。” 萝莎莉娅傻眼了，连忙向身后看去，一脸茫然的样子。 “石柱？哪里有石柱？石柱不是在莉莉娅你那边吗？” 莉莉娅的目光同样陷入了呆滞，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机。 这座空间的原理很简单，一个无法破坏的单向透视镜，一根跨越空间屏障的绳子把两人系在一起，而两人需要互相指挥对方登上自己看不见的石柱。 而石柱上还有着随时可能发生的危险，包括但不限于火山喷发，泥石流，洪水，飓风等自然灾害，还有着暗能生物，而这些在自己的区域都不可视，需要根据对方的指挥来做出应对。 别问为什么知道，问就是萝莎莉娅和莉莉娅根据一次次失误试出来的，在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所以她们也不会担心外面的场景，但萝莎莉娅被自己蠢到红温还是很罕见的一幕。 而莉莉娅这么好的心态也快要被笨蛋萝莎莉娅整红温了，无他，萝莎莉娅根本就没有距离的把控，一米五能报成一米，两米能报成一米八。 过了七十二个小时的时间，伏特加姐妹满脸狼狈地来到了顶端，而令她们同样震惊的是，有另外一个人几乎跟她们同时上来。 德尔塔闭目站在了最后一根石柱上，她自我估测着应该只花了十二个小时，效率是自己第一次的四倍，只不过这一次，自己的心境，相比起第一次攀登这些石柱比起来变得平稳了许多。 那时候她还因为红温砸过石柱，结果砸了半天都没动静。 “退后。” 德尔塔平静的声音传入萝莎莉娅和莉莉娅耳中，她睁开眼睛看向高高坐在神座上的身影。 “波鲁克斯……” “我来找你复仇了……” 神座上的身影嗤笑一声，巍峨的身躯缓缓站起，在真神的面前，凡人的一切功夫都显得无比渺小。 ［复仇？可……你可爱的妹妹，不是你自己亲手杀死她的吗？］ “闭嘴——！” 察觉到氛围不对的莉莉娅连忙拉着笨蛋姐姐后撤，避免被波及，但萝莎莉娅可不愿意，她还想着看戏呢。 德尔塔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她和莉莉娅一起配合着，花了大约四十八个小时，成功登顶石柱，觐见了一直纠缠着她们的神明，也是一切悲剧的幕后黑手。 而得知祂这么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让德尔塔变强，再让堕入暗能的莉莉娅没有负担地收下她的核心，以行星级的基础加入暗能，成为祂的令使。 毫无疑问，德尔塔暴走了，就在那片觐神空间里，而凡人的怒火在神明眼中不过弱小的火苗，甚至不必自己动手，在波鲁克斯强行将自己的神谕打入萝莎莉娅的核心后，直接给她们的意识扔了出去，让她们自相残杀。 要不是在最后关头，乌云密布的天边撒下了一抹金光，德尔塔感受不到波鲁克斯的气息，莉莉娅也暂时恢复了些许意识。 但祂愿意提供的帮助有限，祂只是来清剿叛徒，顺便记录一下新的双子神使的诞生，回去后好向祂的神主汇报录入档案。 莉莉娅的意识已经与暗能彻底融合，无法剥离，唯有让她解脱，而当德尔塔将那柄暗金色的虚树钟剑刺入莉莉娅的胸口时，她的心也在那一刻随着莉莉娅彻底死去。 她舍弃了名字，舍弃了过往，随后化身成了德尔塔，化身成了复仇的火焰，只为有朝一日能够亲手斩下神明的头颅。 “你——不配定义【双子】。” 德尔塔的剑刃冷冷地指着波鲁克斯，她打心底地厌烦祂对【双子】的定义，而这样傲慢的态度也让神座上的祂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有史以来最好笑的笑话。 ［凡人，也敢质疑神的定义！］ ［我的令使，那就让我好好看看，在你的心中，【双子】究竟意味着什么？！］ 第235章 吃里扒外的东西 此刻，在这片觐神之地，祂的令使无畏地向祂发起了挑战，而这位堕入暗能的神明难得起了玩心，站起身来决定让她见识下何为真正的神威。 一方是老牌的二阶神本体，一方则是恒星级的令使，战力有着不可逾越的天谴，而如今德尔塔来了，抱着必定杀死祂的决心。 什么底牌也好，手段也罢，在决斗开始前不一口气全部翻出来的话便没有了意义，因为在中途根本就不会再给她任何机会。 德尔塔深吸一口气，眼中勾勒出双子神像的图纹，粉色和蓝色的光芒交织绽放，而这时，她又从身后拿出一块被改造过后的以太奇点，将她高举过头顶。 “波鲁克斯！昔日你对我们做过的一切，造成的所有不幸，今天，就由我来全数偿还给你——！” “时空之门——开！” 一座材质不明的神圣之门在德尔塔的身后矗立，而随着她注入自己的气息，将以太奇点猛地嵌入门框之中，古老的大门终于敞开了她的门扉。 一颗颗粉蓝色的流星从星空划过，跨越时空之门回应了她的呼唤，她们都是德尔塔，都是舍弃过去之人，都是因为波鲁克斯的【双子】而变得不幸的战士。 而此刻，从门扉之中涌出的“德尔塔”岂止过万，只不过她们都没有令使的气息，却都隐隐散发着自发领悟的【双子】法则。 “波鲁克斯！我说过，【双子】不是由你来定义的！” 从门扉中涌出的“德尔塔”纷纷化作了粉蓝色的流光，融入最后方的德尔塔体内，而在数十万“德尔塔”的汇聚之下，她终于打破了那层桎梏，封锁着她生命层次的大门轰然炸开，踏入了另一片领域后，她只感觉全身的细胞都像是在欢呼，身体无比轻灵，她掌控程度前所未有的高，而阿湿波的意识早就被冲刷干净。 在此刻，德尔塔，【双子】的第一令使，破封成神！ 欣赏了她准备的这么一出好戏，波鲁克斯的脸上也露出了些许满意的笑容，但……神明并非不死，更别说她这种连神位都没有的令使。 ［不过才初入神境而已，一阶与二阶，同样是天壤之别］ ［底牌一起翻出来吧，我会将你那颗自傲的心彻底粉碎］ 没错，波鲁克斯并没有打断施法，而是目中无人地等德尔塔叠完所有buff，而殊不知，祂的梦魇，很快就要开始了。 装甲狂热蓝调a内储存的【秩序】神性倾泻而出，形成光团被她紧紧地攥在手心，德尔塔将右手高举过头顶，粉蓝色的光柱直冲云天，甚至撞破了两层空间壁垒，直直来到了量子之海，而德尔塔的回音也在此处响起。 “我，德尔塔，黎明纪元【双子】的第一令使，致力于共建树海位面的和平永生，数千年来一直兢兢业业，不曾有过慵懒。” “却不曾想，黄昏纪元的【双子】之神叛入黑暗森林，将无数的公差落在了一个小小令使的头上，其行为令人寒心，令人作呕。” “我，在此呼唤【秩序】的判官，请赐能够清剿叛徒的力量，助【双子】重回树海。” “这不是弃誓，而是为了维护我心中的【双子】之名。” 好了，这下波鲁克斯的表情当场就不淡定了，差点被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给气背身去。 而更令祂无比惊恐的是，量子之海里还真的给出了回应，一道金光刺破空间壁垒，直直没入了黑暗森林深处，来到了这座觐神之地。 ［准！］ 这句话无疑是给波鲁克斯判了死刑，而且还正大光明地告诉祂，你已经被包围了，今天必拿下你。 德尔塔松了一口气，抬手握住了那道金光，一层暗金色的铠甲顺着她的右臂覆盖而上，暗金色的虚树钟剑入手，这次她居然没有任何沉重的感觉。 ［好啊，你做的可真好啊，我的令使！］ 波鲁克斯破防了，祂虽然很想逃走，但外面估计已经围满了人，祂只能等待暗能三柱神来给祂提供救援，同时解决掉这个吃里扒外的叛徒，好除心头之恨。 ［萝莎莉娅——！］ 天边，如同活物的乌云蔓延而来，深渊般的墨黑色上点缀着绿光，似有一张愤怒的脸对着德尔塔，阴雷滚滚，那是大脸怒火的表现。 而躲在后面的伏特加女孩可吓坏了，萝莎莉娅这个姐姐更是死死抱着莉莉娅不肯松手，她都不敢去看这一幕的恐怖场景。 “完了完了，莉莉娅，你说祂为什么要针对我啊？！我又什么都没做！” 莉莉娅只能一脸无奈地带着笨蛋姐姐一起逃，回头看着大姐头的背影，她身后飘动的两根尾巴，莉莉娅已经明白了一切。 “笨蛋萝莎莉娅，快跑吧，祂针对的不是你。” 波鲁克斯占领着高空，一根根凝聚了祂神力的石柱拔地而起，以万钧之势砸向地面上的德尔塔 德尔塔提着钟剑就朝波鲁克斯飞奔而去，管它什么神力铸成的觐神石柱，一剑下去都得碎成渣渣，重剑被她玩出了没有重量的感觉。 波鲁克斯伸出手掌，朝着德尔塔的位置狠狠一拍，无穷的空间之力瞬间涌出，德尔塔脚下的地面瞬间出现了一个掌印，她也被这么一下拍得气血翻腾，差点没站稳。 获得了能够斩杀祂的武器，但德尔塔的身体依旧处于一阶神只的层次，而她要做到的便是无伤通关。 ［我会好好教你，何为尊敬神明］ 波鲁克斯的目光中闪过一抹耀光，德尔塔脚下的大地瞬间坍塌，一道散发着无尽引力的漩涡出现在觐神之地的中央，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而祂因为有索托斯的时空之力护体，不受影响，但德尔塔可就不一样了。 萝莎莉娅和莉莉娅已经撑不住朝着拟似黑洞飞去，德尔塔的尾巴抓住了她们两个的手臂，悍然不顾地朝着拟似黑洞飞去。 “黑洞？我让你吸——！” “【秩序】，减熵一拳！” 德尔塔冒着拳头狠狠落在了巨大的拟似黑洞之上，这颗本该无视物理打击的拟似天体此刻竟然奇迹般地从中裂开，吸力盘也停止了转动。 白花花的光芒闪过，在拟似黑洞爆炸的前一刻德尔塔出手控制住了狂暴的能量，以钟剑为载体，这一刻钟剑上的暗金色光芒无限放大，吸收了那么多的【双子】碎片，此刻钟剑光是剑刃就已经都达到了千米之长，锋芒内敛，给波鲁克斯的危险程度更超以往。 “黑洞湮灭！” 剑光所照耀之处，光线和空间全被封禁，就连波鲁克斯的感知此刻也没有介质传递，此刻祂就像陷入了一片虚无。 而钟剑斩过来的瞬间，波鲁克斯像是提前预判到一样，一张二向箔从祂的手心摊开，将挥斩过来的剑气全数封禁，没有了空间与时间，任何攻击都失去了作用。 但……这种消耗品是有限的。 烈火和极寒的晶翼自祂身后张开，焚天烈焰和极寒玄冰，此刻在【双子】的促进下平稳地融合在了一起，吞吐着霜焰的能量团朝着德尔塔落下，明明没有感到任何的温度，而她的神躯已经燃起了蓝白色的霜焰。 德尔塔把两个碍事的小屁孩扔了出去，全力抵挡着波鲁克斯的攻击。 第236章 伏特加女孩，永远不分开 双神爆发的剧烈战斗，就算隔得老远都能感觉到了，索托斯和奈亚拉托提普也察觉到波鲁克斯那边出了事，但他们暂时还在忙于其他事情，没空去救援。 而且……这都是祂自己作的，索托斯早已预见了祂的结局，他要是赶过去，外边埋伏着的二阶虚树神骸当场就能给他敲闷棍，这具仅有的分身没有任何疑问会战损。 他们这边，也遇到了更加棘手的问题。 “放人，然后乖乖受死。” 冰块人依旧正常发挥，双头大剑都被他取了出来，遥指着对面散发着恐怖气息的三道身影。 半神巅峰的分身当然对他造成不了什么威胁，但他担忧的是人质，以及他们身上的暗能本源，阶层不同，他还扛不住暗能本源的侵蚀。 奈亚拉托提普已经在那里挑衅和辱骂了半天了，眼前这个冰块人依旧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闭目静静等待着他们放人，他想同时完成两个任务还挺有难度的。 “放人——” 奈亚拉托提普有些不耐烦了，废了这么多口舌一点用没有，所以说【意志】才真的麻烦，小崽子跟老家伙一模一样，都难以破防，还是直接上拳头来的痛快。 而此刻，一阵信息流涌入了奈亚拉托提普的脑海，他的嘴角顿时咧起了一抹弧度。 “噢？那个秽土里的‘盗墓贼’是你的什么人？看你面无表情，应该不认识吧。” “正好我也想要那里的一样东西，之后……秽土见？” 奈亚拉托提普的身后张开深渊之门，他笑呵呵地一只脚迈入其中，果不其然，下一刻，散发着冰寒的巨剑就从他的头顶擦过。 “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三遍。” 毫无疑问，凯文已经产生了情绪波动，而来源不用多说，他冰冷的目光死死盯着奈亚拉托提普。 “那——你就凭自己的本事来抢啊！” …… 而另一侧，德尔塔和波鲁克斯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纯粹的神力碰撞，德尔塔将一身力量都集中在了速度和防御上，已经达到了光跃的极致速度，她脚踏深渊不停躲闪，却在不经意间逐渐拉近和波鲁克斯的距离。 波鲁克斯无心恋战，拍动着晶翼光速后腿，天空就是祂的资本，【双子】的融合之力，使得祂的每一道攻击都蕴含着复数的法则，一般应对起来非常棘手。 ［霜焰万里］ 深渊之上突然燃起了蓝白色的霜焰，德尔塔每踏出一步，都会感受到烈焰焚骨般的痛觉，可她的移速却不见半分减少。 “莉莉娅，感觉很痛吧。” “不……一点……也不痛……相比起……那一天……现在的……火焰……按摩……正好。” 血肉之躯已经被灼烧得只剩森森白骨，在金光闪烁下，白骨瞬间复原，德尔塔放荡不羁地笑着，宛如流星般朝着波鲁克斯冲去。 “哈哈哈，没错啊，波鲁克斯，看到了吗？这点小火，给我按起摩来正好合适啊——！” 暗金色的钟剑不断放大，四周宛如响起了神圣的钟声，波鲁克斯的视野被一片金光阻挡，祂仿佛来到了秩序神殿，而眼前的人仿佛变成了他，那个所有暗能生物的梦魇。 痛觉让波鲁克斯的意识迅速回归，看着已经没入一半手臂的剑刃，祂的胸口汇聚着庞大的能量，【毒沼】与【死亡】的气息相交融，幽绿色的光束瞬间将德尔塔的身影淹没，而波鲁克斯也借此脱困。 双刃入手，波鲁克斯知道这点威力还奈何不了这丫头，【虚无】与【存在】的气息附着在利刃之上，双刃碰撞，生灭之光朝着德尔塔射去。 幽绿色的光束中，一滩血水在金光的普照下再度凝聚，迅速变回了人型，德尔塔只能尽量加大钟剑的能量输出功率，势大力沉的一剑斩出，幽绿色的腐败之光被分割成两半，而【秩序】的剑气还在与生灭之光碰撞着。 “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接着来……” “【秩序】是所有暗能生物的天敌，波鲁克斯，为了这场战斗，我可是给你准备了很大的惊喜啊——” 在德尔塔的牵动下，一直被她深藏灵魂的的【毁灭】神力倾涌而出，在孤儿院的每一天她可不只是在看大门，她一直都在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偷星焱的能量啊。 “融合——！” 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毁灭】的深紫色光芒似乎很排斥钟剑上的【秩序】之力，可在光芒的外面又套上了一层粉蓝色的【双子】保护层，以德尔塔自身的力量为媒介，【毁灭】本源正在与【秩序】本源融合。 威力直逼三阶的能量风暴顿时扩散开来。 波鲁克斯只感觉眼前一黑，仿佛同时有着两位主神的威压降临在祂的身上，让祂抬不起头，祂全身的暗能和【双子】神力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呜咽声。 而德尔塔的情况更加糟糕，在能量风暴不分敌我的冲刷下，她的肉体不断重复着死亡与重塑这一过程，就连灵魂本源也染上了暗金与深紫两种色彩，并且侵蚀还在加剧。 而那柄焕然一新的钟剑，则是缓缓落在了一堆散落的能量粒子面前。 ［玩火的疯子！］ 见德尔塔的身影迟迟没有出现，波鲁克斯松了口气，祂正想通过深渊之门逃跑，可下一刻…… 一道剑光将祂眼前的世界分成两半，时空静止，法则湮灭，深渊之门本身如同镜面般支离破碎，甚至影响到了另一端的索托斯本体。 “你……想去哪儿？！” 塞壬与奥托的身影出现在此地，他们看着这团散落的能量粒子，在其中竟然还能够感受到些许残存的意志。 他们的掌心对准了众多能量粒子，而在【毁灭】第一令使和【秩序】外编人员的帮助下，毁灭着德尔塔的能量正在迅速修复着她的身躯。 粉蓝色的能量粒子汇聚成人型，此刻德尔塔的脸庞极其诡异，半边攀上了紫红色的崩坏能侵蚀纹路，另外半边攀上了暗金色的虚树污染纹路，只是双色瞳孔中的【双子】光芒依旧闪耀。 南宫剑横在塞壬的身前，她面色不善地看着这个堕入暗能的叛徒，打心底感到恶心。 奥托面露微笑，虚空万藏飘浮在身前，此刻的虚空万藏已经被抹去了意识，成为了他容纳【秩序】神力的容器，并且还是经过了神主祝福的神器。 德尔塔上前一步，抓住异变的钟剑，深吸一口气，之前从芙拉那里薅来的【秩序】神力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神说，赐我黄金躯，手握执法刃。” “神说，奇迹，在此绽放——！” 德尔塔身上的气息突然暴涨，一举撞破了二阶神的阶层之门，她用肉体，灵魂，存在……一切换来了无与伦比的力量，而这股力量让她在半个小时内抵达了波鲁克斯所在的层次。 波鲁克斯眼珠子都瞪得老大了，祂实在没想到这丫头会这么拼，赌上所有“德尔塔”的一切都要让祂伏诛。 昙花一现，必将无比盛大地绽放开来。 波鲁克斯已经不管外面有没有围着人了，祂果断逃离了这片觐神之地，比起这个不计后果的疯子，祂宁愿去面对那些全员二阶的判官神骸。 “祂逃不了的。” 德尔塔的声音是无比的坚定，仿佛已经预见了最后的结果，塞壬和奥托也只需要相信着她，集中精力帮她完成这最后的一击。 “以我躯为剑鞘，以我魂为锋芒，以我之存在为引——” “伟大公正的审判官！于此，请赐下伏魔之圣裁，涤荡世间所有恶念！” “唤——” “帝剑——诛邪除魔！” 这回，神圣的钟声落入了每个人的耳中，塞壬和奥托已经沉浸在了这美妙的钟声里，外面围剿叛徒的虚树神骸也展开空间结界，撒下【秩序】之引。 残破的金色古剑跨越星河而来，在波鲁克斯惊恐的眼神中斩过祂的身体，将祂体内的双子核心挑出，落入虚树神骸的手中，而这位堕入暗能的叛神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自身的存在就已经化为飞灰消散，回归树海本身。 …… 德尔塔气喘吁吁地松开了钟剑，钟剑化作一道紫金色的流光飞了回去，力量宛如细沙般流走，她此刻再度跌回到大陆级，还是塞壬出手，这才避免了她在最后关头被深渊侵蚀。 奥托则是还在回味着那道钟声和神主的一剑。 “不用那么麻烦了。” 德尔塔摆了摆手，可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她身体表面突然出现了裂纹，崩坏能侵蚀和虚数污染在她的体内瞬间爆发，没有了【双子】调和，这两股能量闹起来，她脆弱的身躯和灵魂可扛不住。 “那两个家伙呢？” 塞壬让开了一个神位，被气泡包裹的伏特加女孩站了出来，她们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德尔塔，一股悲意瞬间涌了出来。 “大姐头，你这是怎么了？你身上那些奇怪的花纹是怎么回事？” 看着萝莎莉娅这副软弱的样子，德尔塔的火气又上来了，她吃力地抬手擦去萝莎莉娅脸上的泪痕，然后狠狠敲了敲她的脑袋。 “哭什么哭？！自己妹妹面前，你这个姐姐不拿出点样子来怎么行？！” 不同于天然呆的萝莎莉娅，已经猜到真相的莉莉娅俯下身子，轻轻抱住了德尔塔的脑袋，这是她力所能及能够办到的事。 “姐姐，谢谢你，你做到了。” 德尔塔感受着熟悉的怀抱，无比轻柔的话语，一旁的萝莎莉娅还不明所以，哭的稀里哗啦的，德尔塔的眼眶也被浸湿，抬手抱住了莉莉娅。 莉莉娅的眼眶通红，显然是刚刚哭过，她看着狼狈不堪的大姐头，和已经完全没有动静的两根尾巴，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想，如果是她的话，肯定会这么说的吧，大姐头？” “嗯，没错。”德尔塔笑着点了点头，没想到在离开前的最后一刻还能够收到惊喜，她知足了。 【毁灭】与【秩序】的能量彻底爆开，而德尔塔的身体也彻底湮灭，不留痕迹，甚至没能让深渊捞到一点油水。 塞壬把伏特加女孩护在身后，没有让她们收到能量波及。 德尔塔和莉莉娅的幻影出现在了原来身体的上空，此刻她们的灵魂飘浮着，还是透明的。 “哭什么哭！给我过来！”德尔塔朝着萝莎莉娅吼道。 被她这么一吼，萝莎莉娅也瞬间止住了眼泪，她看着德尔塔身边的蓝色幻影，随后又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身边的莉莉娅。 “？？？” 萝莎莉娅的小脑袋cpu烧掉了。 莉莉娅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德尔塔身边的蓝色幻影朝着她挥了挥手，莉莉娅也礼貌回应，同时一脸无奈地看向大脑死机的萝莎莉娅。 “笨蛋萝莎莉娅，快醒醒啦，大姐头还有话要说。” 萝莎莉娅最终还是被莉莉娅给摇醒了，德尔塔看着她这样不成器的样子，心里也只能干着急，但……波鲁克斯已死，对于【双子】的畸形定义也已经消散，世间不会再发生名为“德尔塔”的悲剧了，萝莎莉娅拥有的时间，还有很多。 “以后我不在了，你可别想训练偷懒啊，你妹妹会替我好好监督你的。” “努力变强吧，萝莎莉娅，强到能够保护所有人，不要变成我这样的失败者，到最后来一无所有。” 身边的妹妹握紧了德尔塔的手，微微一笑，“你并不是一无所有哦姐姐，至少，这最后一程，还有我一直陪着你。” 德尔塔笑了，摸着妹妹的脑袋，她终于找到了，新的【双子】的定义。 “嗯，没错，伏特加女孩，永远也不会分开的。” 在四人的见证中，她们的灵魂并没有回归轮回之道，而是作为了帝剑的消耗品消散于此世。 第237章 赶尽杀绝 时间稍稍往回一点，德尔塔踏入觐神之地不久后，另外一边。 转化了终焉石像，尼古拉丝立即将自己的十万黑山羊子嗣投入了战斗，索托斯做事很谨慎，哪怕人已经到手，他依旧要铲除这些后患。 当辉煌盟约的探测雷达捕捉到十万审判级黑山羊子嗣的时候，这些女武神各个都不淡定了，主教大人不在，根本没人能够应对这种情况啊。 “快！升空——！启动能量护罩！” 不知是哪个女武神喊了一声，也没有人质疑她的决定，辉煌盟约顿时来到了万米的海拔之外，能量护罩开启，下方的黑山羊子嗣已经在蓄能光炮。 “都抓紧！准备迎接冲击！” 数万的光炮轰在了辉煌盟约的能量护罩上，船身倒是没什么损伤，就是里面有些晃，能量消耗也有些大。 把充能的任务交给了维纳斯，诺尔借用了一丝天使之力，变回人型站在指挥台上进行着指挥。 “雪狼小队，现在立即汇报情况！” 时雨绮罗踩着“嗒嗒”的声音跑了过来，她的一只手打着石膏，却仍旧肃穆地向临时指挥官诺尔敬礼。 “报告！雪狼小队三人重伤，三人轻伤，已经全部转移到医疗室。” “如果有需求的话，雪狼小队剩余三人仍旧可以出击！” “不，不用了。”诺尔低头咬着指甲，她现在很焦躁，三个雪狼小队的队员并没有什么实质性战力，下方可是十万只审判级的黑山羊子嗣，若是让她恢复全盛时期倒能够应对。 也得亏尼古拉丝这次并没有讲究质量，粗糙加工下的黑山羊子嗣个体能力并没有太变态，而像黄昏那时候，尼古拉丝随便捏出来的残次品都是行星级，那才叫灾难。 “启动量子跃迁，先离开这里，给西伯利亚发送危险预警。” 操控台上的女武神操作了一番却毫无动静，都快要急哭了，一脸为难地看着诺尔。 “不行，周围的空间被封锁，无法跃迁，信号也发送不出去。” 瓮中捉鳖，这种被人拿捏于股掌中的感觉并不好受，这些玩战术的人心真的脏。 “舰船上还有没有超音速战斗机？” “有的。” 诺尔深吸一口气，目光投向了时雨绮罗，语重心长地道—— “时雨绮罗！” “现在交给你一个无比重要的任务，驾驶超音速战机离开这里，去联系驻扎在外的天命军队，同时发射危险预警信号。” “这关乎到整个西伯利亚居民的生命，告诉我——能做到吗？！” “保证完成任务！”时雨绮罗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将手上的绷带撕开，拿起迷迭香一针扎入，身体机能又回到了巅峰状态。 望着时雨绮罗走向甲板，诺尔也集中精神完成自己的任务，带领这些人活下去。 “主炮准备！启动电磁干扰炮！给时雨绮罗轰出一条路来！” 超音速战斗机冲出甲板，辉煌盟约的主炮冒出了湛蓝色的光芒，在充能达到百分之百后，电磁干扰炮贴着战机的下方轰向远处，落在一道无形的屏障上，空间屏障顿时出现了裂纹。 “就是现在！”时雨绮罗猛地一推加速杆，两发电磁脉冲弹轰出落在屏障上，制造出了一个恰好能够让战机通行的缺口。 而就在战机通过的瞬间，一道人影从时雨绮罗的眼前一闪而过，她连忙查看着记录仪，连续减帧后才辨别出了来者的身份。 “伊甸之星，第零额定功率，拟似黑洞！” 一颗直径百米的巨型引力球出现在了原地，因为感受到生命气息而纷纷扑过来的黑山羊子嗣，它们的身体被引力撕裂成一块一块，身躯越来越小，也没有暗能再流出来被其它同伴吸收。 瓦尔特一眼就看到了天边的辉煌盟约，加速朝着舰船飞了过去，来到甲板上，立刻核实身份后女武神们对他解除了警戒。 “诺尔小姐，琥珀带来的天命援军已经包围了西伯利亚的外围，随时可以进入战场开始作战。” 诺尔先是把黑山羊子嗣的信息给瓦尔特讲述了一遍，他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热武器无效，能量攻击无效化，这样的敌人肉身还是审判级，简直就是人类的灾难。 而有了诺尔的天使祝福，能量攻击可以降低百分之五十的吸收效率，但问题是她的祝福也没法覆盖整个西伯利亚战场，因此出战的女武神们很可能会出现孤立无援的情况。 而刷掉一只审判级崩坏兽，是一支s级小队的评判标准，天命哪来的这么多s级小队？ “让琥珀先派精英小队进来，一只只地斩杀黑山羊子嗣，逼迫它们融合。” “正好，这里还有两个关键性的战力，速度一定要快，被杀死的任何尸体都有可能成为它们的养分。” 两个？ 瓦尔特都愣了一下，他来的时候明明是一个人来着的，总不可能德丽莎或者拉格纳跟着闯进来了吧？ “嗯？”这回轮到诺尔懵逼了，她的感知里的确是有两个比肩大陆级的气息不错啊，其中一个还充满了暴虐和破坏之力，“齐格飞不是你叫来的？” “齐格飞？” 两人都愣了一会儿，直到船身剧烈摇晃，他们这才回过神来，瓦尔塔一脸无奈地看着下方，的确，有一片区域的黑山羊子嗣正朝着一个方向冲去，能坚持那么久还没有被干掉，也就只有齐格飞了。 “还是我去救他吧。” 瓦尔塔在甲板边上一跃而下，湛蓝色的弧光冲向被黑山羊子嗣包围的地区，还得不停转向躲避着触手和光炮。 而一片空白的雪地上，这里原本还有着一片针叶林，但已经被黑山羊子嗣给连根吃掉了，齐格飞狼狈地举着天火，在守护的信念下，他的战意前所未有的高涨，主动进入了人为崩落的状态。 至于他临时爆种的原因……无他，谁叫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只不听话的白毛团子呢？ 琪亚娜和西琳看着这些血肉怪物，被吓得脸色苍白，快要把今天的早饭都呕出来了。 怕归怕，但小小的琪亚娜已经明白，老爸这是在贯彻自己卡斯兰娜的守护之道，不像自己，面对被巨兽包围的情景连腿都抖的动不了。 “西琳……你不是万能的律者吗？快，快想想办法啊——” “我，我能有什么办法啊——！”西琳同样惶恐地叫喊着，这具人偶身根本发挥不出律者的权能，而此刻她们唯一的依靠，便是守护在她们面前的齐格飞。 “呵，想要动我的女儿们，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吧！” 齐格飞抹去嘴角的鲜血，因为他坚定不移的信念，天火也回应了他的呼唤，从普通的天火大剑，转变成了业魔大剑的样子，直接跳过了劫灭这一步骤。 第238章 身边都是叛徒 黑暗森林，爱丽儿宛如破娃娃般被随意丢弃到一边，他们暂时对这个黑暗丰穰之女没有兴趣，现在最主要的是这个【秩序】第一令使。 “小子，兜兜转转，你还是回到了我的手中。” 奈亚拉托提普掐着芙拉的脖子给他提了起来，眼角一弯，嘴角一咧，他此刻竟有种大仇将报的快感。 蝗灾那次也是，往世乐土也是，该死的【秩序】，该死的堕离，如今终于给他找到机会了吧，用波鲁克斯那个诱饵弹吊住堕离，他这里就好趁机下手了。 布满勾刺的长舌头舔了舔芙拉的脸颊，顿时，他的脸颊上充满了血污，疼地直龇牙，可奈亚拉托提普想要双手用力掐死他的时候，却发现这具身体怎么也动不了，气得他将芙拉扔向地面，一脚踩在他的脑袋上反复碾着。 这该死的宿命。 “所以我才说，你永远也摆脱不了成为工具的使命，你的这具身体，灵魂，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块是真正属于你的。” “你在……说什么……” 狼狈的芙拉此刻连头都抬不起来，他听着奈亚拉托提普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虽然不知道意思，但他总感觉自己很烦躁，想要将他的那张嘴给撕下来。 “我说的不对吗？” 奈亚拉托提普松开了脚，全身的血肉直接黏在芙拉身上，和下方的地面融为一体，他的手指勾着芙拉的脑袋，满脸都是戏谑的表情。 “你马上就要死了——”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在乎你的人，你的妈妈把你当做工具，姐姐对你避之不及，神主把你当成一个傀儡来培养，我们的【起源】也把你视做威胁，别看他表面笑嘻嘻的，终有一天他会处理掉你。” “你没有朋友，没有同伴，没有人会在乎你的生死存亡，不如说，如果你死了，有许多人会轻松得多。”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芙拉眼神通红地想要起身，可他却无法挣脱奈亚拉托提普的血肉束缚，甚至连手都抽不出来。 他还没有恢复往世乐土的记忆和儿时的真相，因此，在他的记忆中，妈妈一直都是非常爱他们的，哪怕会把身体搞垮都要想办法让他们过上幸福的日子。 而哪个笨头笨脑的姐姐，虽然有时候会欺负他，但因为自己的体质，更多时候她对自己的关照还多一点。 因此，他绝对不相信奈亚拉托提普刚才的那番胡言乱语。 “唉，所以才说，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才最有意思了啊。” 奈亚拉托提普叹了口气，却仍旧一副笑脸的样子欣赏着芙拉愤怒的眼神，他的指尖闪过一丝黑色电流，想要将芙拉遗失的记忆全部恢复，再看看他会露出一番怎样的表情呢？ 索托斯用力抓住了他的手腕，“别节外生枝，起开我来。” 这个令使经历过两段完整的人生，还拥有了一段长达五万年的记忆，奈亚拉托提普还想等他消化完后看看他的反应？等到那时候堕离都带着人打上家里来了。 为了避免触发【秩序】的什么后手，索托斯这次格外谨慎，他想要的是一击瞬杀，确保堕离的计划的确流产。 真理之门的虚影从背后升起，半神级的气息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每一个光团都记录着一种法则，真理无穷，法则不灭，他们的主人都代表着一方大能，如今能力都被索托斯给复刻下来，只为了成功击杀这个【秩序】的第一令使。 “世界伊始——诸神黄昏！” 五彩斑斓的元素风暴混杂在一起，众多法则杂糅着在这一瞬突然炸开，如宇宙初生时的混沌，万物归于寂静，不曾有过任何色彩。 索托斯的攻击是打出去了，可三人却一点喜悦的表情都没有，因为那片虚无之中，还站着一个面露冷色的男人。 “已经集齐了刻印吗？” 凯文的神色有了些许动摇，原以为自己的变强速度已经很快了，没想到芙拉的进度却超出了预料，这也意味着神痕计划的最佳素体从他变成了芙拉。 “【意志】的第一令使……” 索托斯一眼认出了凯文的身份，在五万年前他还是个被人族圣女碾压的蝼蚁，如今却已经达到了二阶神只的层次，身上还有着浓郁的【意志】神性。 “人类的天赋，还真是叹为观止。” 和索托斯的感慨不同，尼古拉丝看着这个主动送上门的养料，馋得哈喇子都流出来了，这个令使对本体来说都是上好的补品啊啊。 “索托斯，奈亚拉托提普，把他给我抓了，计划至少能够提早十年。” 索托斯没有回头，但他默认的态度已经说明了很多，只是……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堕离的计谋更胜一筹，不用上本体大部分力量的话，这小鬼还带不走，这也是那家伙的计划吗？ 至于奈亚拉托提普，一脸不爽地来到了尼古拉丝跟前，不由分说地两巴掌呼了上去。 “敢命令我？我是不是给你脸给多了？！” 后知后觉的尼古拉丝摸着自己的脸颊，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哪怕她再能忍此刻都来了火气，直接变成黑山羊之母的原形，朝着奈亚拉托提普嘶吼。 “诶哟喂，今儿个我就让你看看谁是老大？！” 奈亚拉托提普也撸起袖子，庞大的血肉之躯拔地而起，两人之间的氛围充满了火药味。 “都别吵了——！” 看不下去的索托斯吼了出来，尼古拉丝倒是冷静下来变了回去，而奈亚拉托提普还保持着那副巨人的样子，一脸不屑地藐视着索托斯。 “看什么看！旧日支配者里我才是老大！小弟什么时候敢忤逆老大了？” 趁着这三个傻子内讧的时候，凯文扛着芙拉已经准备撤离此地，一点活人的气息都没有，待在这里浑身都不舒服。 “先等等……” “爱丽儿……快醒醒啊——！” 芙拉虚弱地呼喊着昏迷的爱丽儿，她身上尼古拉丝留下的后手发动了，庞大的能量洪流直接将她给冲晕了过去。 而芙拉的这一声呼唤倒是让三个旧日支配者停了下来，纷纷看向芙拉和准备离开的凯文。 “嘻～有乐子了。” 奈亚拉托提普的身影瞬间变小，一个闪烁间来到了爱丽儿跟前，单手掐住她的脖子，这回没有了阻力，爱丽儿很快就脸色苍白。 “没想到啊，直到现在你还关心着这个小丫头。” “可你知道吗——她的真实身份是黑暗丰穰之女，是人类结合了尼古拉丝的眷族诞生下来的怪物，我们能够精准定位到你，也是多亏了这丫头啊，哈哈哈——！” 奈亚拉托提普眼神微眯，他一直注意着芙拉的表情变化，而另外两人就不同，他们已经为了应对凯文开始使绊子了。 “既然她才是害你的罪魁祸首，想必她的死活你也不会在意吧。” “也是，谁会在意一个叛徒呢？她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却一直都不肯告诉任何人，这样的叛徒，就算死了也只能怪自己啊。” “我是个好人，所以——这个仇，我就帮你报了吧，顺便清理掉这个忘记立场的叛徒。” 说着，奈亚拉托提普的手掌化作巨爪，就要朝着爱丽儿的脑袋抓去。 “给我住手——！” “嘻～” 奈亚拉托提普嘴角勾起，他知道，这次的行动拉回来了。 “放了她——” 芙拉的双目通红，不知道是出于被背叛的愤怒，还是因为她的生命收到了威胁，总之，他就是非常不爽，想把眼前这个欠揍的家伙狠狠揍一顿。 第239章 没个正形的旧日支配者 黑暗丰穰之女，对凯文来说意味着一大潜在的威胁，是必须处理掉的敌人，他没有奥托那么多的好奇心，因此，哪怕此刻芙拉挣扎着想要从他的手中逃脱，凯文依旧头也不回地打开了空间通道想要将芙拉扔回去。 “放开我！放开——！” 爱丽儿留在这里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无论她有过什么经历，至少在孤儿院的这些日子，她一定都过的非常开心。 自己不也是一样？忘记了种种过往，在这个和平幸福的孤儿院开启了全新的人生。 “你们，谁也走不了——” 索托斯的话语回响在黑暗森林之中，随着他大手一挥，漫天的暗能生物朝着凯文扑了过来，准确来说是他肩上扛着的芙拉。 “破灭——” 业魔大剑凝聚于凯文的手中，轻描淡写地挥出一击，翻腾的汹涌烈焰吞噬了漫天的暗能生物，没有留下任何活口。 而令他没想到的是，死去的暗能生物并没有回归黑暗森林，而是用自己的所有能量堵上了空间通道。 深渊的瞳眸在索托斯背后显现，凯文能够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空间壁垒比之前厚了十倍。 事情变得有些棘手了。 凯文把挣扎的芙拉放了下来，【意志】神力在他的身边画地为牢，完成这一切后，他浑身被烈焰包裹着，展露出了业魔的真正姿态。 “待在这里别动。” “等等，爱丽儿，那爱丽儿怎么办？！” 凯文对芙拉的话语熟视无睹，一步步朝着三人走去，蓝色的幽焰在脚下燃起，而随着他的动作，三位旧日支配者也分散开来，索托斯更是隐去了身形。 想一挑三？虽然这只是三具半神巅峰的分身，但好歹拥有旧日支配者的本源法则，这个令使未免太过自大。 “让我来试试。” 奈亚拉托提普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甩了甩手臂，刹那间，四只粗壮的手臂从他的背后伸出，眼睛却一直偷偷瞟向那边落单的芙拉。 速度快到难以反应，奈亚拉托提普转瞬间便来到了凯文身边，双臂抱拳向着他的脑袋砸去。 “【混沌】，大寂灭！” 感受到双拳中蕴含的暗能，凯文单手抬起天火格挡，剑刃一侧喷薄着烈焰，暗能与神力在如此近的距离碰撞，爆炸，产生一片空间坍塌，凯文和奈亚拉托提普都飞了出去。 “天火——出鞘！” 视野里都被烈焰占据，滚滚袭来的热浪让奈亚拉托提普感到些许不适，一个闪身便躲在了尼古拉丝的背后，反正她这个兵工厂此时也生不出什么炮灰了，用来当肉盾正合适。 “奈亚拉托提普你个**” 尼古拉丝骂的很难听，还是张开血肉团块上的无数巨口，这些神力能吸收多少就吸多少，装满了就用肉体硬接。 “嘻～” 奈亚拉托提普抓住尼古拉丝的下盘，把那么大一团肉块举了起来，猛地抛向凯文，而他自身则化身阴影跟在尼古拉丝的身后。 凯文可不想被这么砸一下，腾空而起，剑刃指着下方的二人，剑身上冒着熊熊的烈焰，在身前凝聚成巨大的天火虚影，朝着尼古拉丝斩去。 “索托斯！” 一股无形的波纹扩散开来，突然间，一股强烈的重压降临在凯文身上，使他坠落于地，巨大的剑刃虚影也没来得及挥出去便消散开来，而同时，一片阴云已经汇聚在他的头顶，紫黑色的狂雷在云层间闪烁。 “嘿！看这里！” 身后的呼唤让凯文分心了一瞬间，奈亚拉托提普双臂变换成电钻，功率全开对着凯文的两肋猛钻过去。 一挑三，的确容易被包围，没处理好就会落入对方的节奏下去。 凯文虽然打架喜欢蛮干，但面对这三位也不得不动用生锈的脑子，自己二阶神只的实力不足以成为底气。 尼古拉丝的所有大嘴朝着凯文的方向，坠落的同时暗能光炮也蓄力完成，她有自信自己的肉体至少能够扛住一击，他们都知道奈亚拉托提普肯定有后手准备，而自己的佯攻也要拿出实际效果才行。 “丰穰的葬送！” 凯文的眉头一挑，他不太喜欢尼古拉丝随时散发出的丰穰之力，可这时也不得不出奇招了。 “呼——” “永冻冰封——” 吐出的冰雾在周围迅速凝聚成冰晶，一面面冰镜将凯文包裹在内，尼古拉丝的光炮落在冰镜上，竟发生折射轰向一脸懵逼的奈亚拉托提普。 双钻很容易就破开了冰镜，可下一刻被无尽寒气包裹的他就冻成了冰雕，被凯文抓住猛地抛向天空，硬生生替他吃满了索托斯的落雷。 凯文的身影融于冰镜，再出现时已经来到了尼古拉丝的身侧，只是一击鞭腿便让她的血肉之躯支离破碎，狠狠地砸向冰面。 虽然吃瘪了很不爽，但看着奈亚拉托提普这个欠揍玩意挨了所有的打，她此刻心里也舒服了很多。 而且，她的光炮还是带有后劲儿的。 “尼古拉丝你个**，赶紧把我身上的蘑菇去掉！” “索托斯，还有你，就这还真理之门，你的准头都歪到姥姥家去了！” 浑身焦黑的奈亚拉托提普狠狠摔到了冰面上，索托斯并没有取消禁空，被劈得发麻的他没办法控制身体，只能无力的自由落体，而下方的尼古拉丝又不想当肉垫，翻了个身子便躲开了。 嗯，这不是打击报复，他们绝对没有别的心思。 “闹够了吗？” 凯文冷漠地站在他们面前，这三个家伙到现在都没个正形，他都有些怀疑这几十亿年来他们配合了个什么东西。 空间通道还是打不开，不灭掉索托斯的话，芙拉会永远被困在这里。 他没有那么多耐心了。 十四英桀的刻印在身后浮现，光环普照着他的身躯，无穷的【意志】之力从核心内不断涌出，洗涤着长时间浸泡在深渊之中的污秽。 他融入了身后刻意放大的［救世］刻印中，神秘莫测的回音响彻在空间内，光是散发的威严就让围观的暗能生物恐惧而退散。 “梵天百兽，加诸此身——” “业魔入渊，［救世］拔剑——！” 巨大的金色瞳眸张开，凝视着三位旧日支配者，可强悍的本源让他们在此刻依旧能够行动，只不过往日里擅长传播呓语的他们，此刻自己的脑海里竟然响起了呓语。 黑暗森林突然被撕开一道口子，随后便是整片黑暗的崩塌，而索托斯也及时反应过来，挥手间又是二十层空间结界加固上去，只不过黑暗森林已经来不及蔓延过来了。 他们暴露在星空之下，而在这里，三人顿时感觉到有无数窥探的视线望向这里，浑身都不自在。 也就在此时，金色的神力在瞳眸前缓缓凝聚出人形。 【意志】最终形态—— ［救世］，七彩天星之兽 属于二阶神只的威压彻底释放开来，凯文的目光凝视着处于混乱中的三人，下一刻，双头大剑入手，漫天璀璨的陨星朝着三人落下。 第240章 一群老狐狸 既然已经暴露了，那他们再大胆一点也也不过分，三人身上的气息不断升华，虽然留了一手，但此刻也已经接近本体的五成实力，全员二阶神只。 暗能浪潮席卷了三人的身体，不多时一直在他们脑子里嗡嗡的声音便沉寂下去，奈亚拉托提普活动了下脖子，感受着体内磅礴的力量，这下，一挑三可就变成正义的围殴了。 尼古拉丝上前一步，本就巍峨无比的身躯再度膨胀，无数张巨口释放着堪比黑洞的引力，将坠落而下的所有陨星吞噬殆尽，连一点灰尘都没剩下，并且转化的速度也非常快，这会儿就已经有一百只行星级的黑山羊子嗣诞生了，它们虎视眈眈地盯着光幕中的芙拉。 “唉呀，本来都不想这样的。” 奈亚拉托提普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容，漫无边际的【混沌】铺张开来，伏行之混沌，所过之处，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保持原本的规律，他即是［无序］，他即是——［虚无］。 凯文有些担忧地向后看了看，同级之下一对三，他有把握逃脱，却没把握救下芙拉一起离开，待会儿打起来的话，随便一个范围aoe爆炸就能够破开光幕防御。 “噗——” 一柄长矛无声地到来，猝不及防贯穿了凯文的胸口，虽然长矛下一刻就在七彩的烈焰中消融，可对方的攻击岂会如此简单？ “还有心思分神是吗？！” 奈亚拉托提普的六臂化为长矛，隔空对着凯文的胸口就是一顿疯狂突刺，而每次落到凯文身上的攻击跟奈亚拉托提普的动作轨迹不一致，令他防不胜防，这会儿已经化作了一个血葫芦。 “新人就是新人呐，稍微有了点力量就敢跟老前辈动手。” 论力量，论战斗经验，他们这些诞生于位面源初之时的老前辈哪一点不比这些新人强？新人们自以为的奇遇，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已经用到被嫌弃的玩具。 “索托斯，好好敲打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 奈亚拉托提普停了手，而突然闪烁到他身后的尼古拉丝张开了自己的血肉之躯，无数恐怖的触手朝着凯文袭去，每一根触手上都附着着剧毒，稍微碰一下就得会被转化成血肉蠕虫的那种。 凯文的战斗神经现在无比敏感，危险预警从未有过地疯狂，光速躲避着袭来的血肉触手，而不知不觉间触手已经形成了包围圈，一点一点地收缩着。 而飞到上空的索托斯，眼神淡漠，一根管道连接到了奈亚拉托提普的身上。 “新人，我来教教你，【意志】的正确用法。” 通过混沌模拟出来的【意志】暗能汇聚于索托斯的掌心，刹那间，以他为中心，量子之海内即将沉沦的上万个世界泡都冒出了黑色的情绪粒子，经过凝聚压缩后依旧有着一颗恒星的规模，而他本人依旧面不改色，丝毫没有受到那些声音的影响。 “灵魂震荡——” 情绪光团在索托斯的手中凝聚成一把暗能战锤，还不等他彻底掌控，奈亚拉托提普就先一步跃了上来，一把握住锤柄砸向凯文，索托斯一副卡壳的样子，无奈地看向这个乱来的家伙。 就知道他没安好心，怎么可能乖乖提供【混沌】之力？ 奈亚拉托提普的身躯也膨胀到万米高，手握巨锤如同拿到新玩具的孩童一样兴奋，挥舞着锤子朝凯文一下下砸去。 “八十！八十！……” 尼古拉丝这时候都吓得缩了回去，这锤子直攻灵魂，而奈亚拉托提普这个疯子打起架来可不顾队友的，她可不想被误伤锤成痴呆。 而奈亚拉托提普的目标——凯文，此刻已经晕乎乎地跪倒在了地上，得亏他之前还经历过不少【意志】的考验，灵魂防御足够强悍，别说令使，就算是同等级的神明来了，此刻也应该被锤成痴呆了。 能保持着半跪已经是他的极限，凯文现在勉强清醒着，脑袋里大家的声音越来越弱，刻印的光芒也如同残烛，随时都会熄灭，而奈亚拉托提普见他这样狼狈的样子，张狂大笑着，锤子挥舞得更卖力了。 而光是被声波波及的芙拉就已经陷入了昏迷，爱丽儿也捂着剧痛的脑袋，她感受着从未有过的痛楚，就像是被抓着灵魂蹦迪一样，晃来晃去地又晕又疼，可偏偏她的主意识连接着尼古拉丝，主子不想让她昏迷，她就要永远以这种清醒的状态去承受这种痛苦。 这折磨算是给她的一个小教训了。 ［这次处理不当啊——］ ［所以说……新人，永远不要目中无人，也不要自命不凡］ 如天籁般的回音响彻于空间内，竟硬生生压制了灵魂之锤里的声音一头，一身颇具格调的白色礼服，如黄金般熠熠生辉的眸子，仿佛其中蕴含着的是整个世界。 “苍浩……” 索托斯的表情有些精彩，他知道这些家伙都围在外面，但他没想到的是先手打破这份平衡的是【意志】之神，而不是【秩序】的判官小队。 而苍浩在出现的那一瞬，一柄金色的光剑切断了奈亚拉托提普手中的灵魂之锤，这一幕也被索托斯看在眼中。 奈亚拉托提普看着苍浩救起凯文，呲牙咧嘴一脸不爽，而尼古拉丝已经识时务地回到了索托斯身边，打算静观其变。 苍浩不去理会这个疯子，而是露出温和的笑容，看向他们的外置大脑索托斯。 “几位——动静闹挺大的啊。” 尼古拉丝下意识摆出了动手的架势，还是索托斯意念传话才让她安静下来，同时思考着那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 “各位如此大费周章来到这片神禁之地，不知道所图何事？” 这下就连奈亚拉托提普都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安静了下来。 索托斯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少了很多，大半都转移到了昏迷不醒的芙拉身上，还有一些分别转移到了凯文和爱丽儿的身上。 “你无需知晓。” 掌心的时光之力突然间倾泻而出，动作快到外面看好戏的神明们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个时间点就被索托斯强行从时间长河上摘除，它会被当做一段错误，由位面的机制自动清除。 “这回就配合你们一次。” 索托斯在刚才明白了堕离的用意，他还不想那么早暴露自己在全力培养第一令使的事情，也不想把起源之种暴露在与之无关的神明眼中，所以便派擅长交谈的苍浩过来演了一出。 现在，堕离裁去那两百多个神使，而烟雾蛋一直都挂在不自量力踏入深渊的圣女身上，那些外人不知道圣女的去向，自然不可能想到堕离又换了一个号培养。 但同时也表达了一个信号，他们这次行动应该是失败了，时空回溯后的堕离并不会消失记忆，而除了自己跟他以外，所有神明都会忘记刚刚发生过的一切，他们自然也不能现在处理掉芙拉。 不过，被摆了一道就忍气吞声也不是他的性子，虽然希望渺茫，但他还是要试试。 时间回溯到稍早之前…… “小子，兜兜转转，你还是回到了我的手中。” 这一幕正是奈亚拉托提普把芙拉抓回黑暗森林，掐着他脖子准备帮他揭开真相的一幕。 索托斯脸色有些苍白，时空穿梭对他来说很容易，但删除一段时空的副作用就不小了，这还是在堕离那家伙没有阻碍的情况下。 他回到的时间比堕离的约定时间早了十分钟，这十分钟内，他们必须杀死芙拉，而且只能用目前的这具半神投影。 “索托斯？” 尼古拉丝注意到了索托斯糟糕的状态，对方现在只剩下行星级高阶的能量，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用掉了那么多暗能。 “奈亚拉托提普！别废话了赶紧干掉他！” 奈亚拉托提普不爽地转过身来，看着索托斯的表情带着挑衅之意，但现在索托斯糟糕的状况他也感觉到了，不禁疑惑。 “……未来发生什么了？” 合作了这么久的时光，饶是他们之间再讨厌彼此，一个小小的表现他们就能够会意。 “没时间解释了，总之先干掉他，多则生变。” 一想到未来自己又被谁给摆了一道，他的脸色就更加不爽了，抓着芙拉的脖子朝尼古拉丝扔了过去。 然而在此刻，索托斯已经察觉到了不妙，他现在无比虚弱，布置在空间外面的幻阵自然也没了那么大威力。 空间破碎，一只兽化的手掌拦截抓住了芙拉的后领，随后一脚将扑来的尼古拉丝踹飞，宛如烈焰流星。 凯文——业魔姿态。 一记手刀将芙拉打晕，他的视角看向了角落里的爱丽儿，回想着神主刚才的交代，他虽然不解，却也只能老实执行。 但其实这些安排都是不受时空影响的堕离交代给苍浩的。 “不许动用二阶神只的力量，同时救下黑暗丰穰之女，不必斩杀他们三人的分身，先带着人离开。” 凯文没有第一时间动手，而是冷冷地看向了状态虚弱的索托斯，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放人。” 第241章 爱丽儿 凯文的道理很简单，谈不拢，那就用“道理”再好好跟你谈拢，这下又回到了一挑三的局面，除了最后火力全开的状态不能动用外，对付这三个……现在是两个半暗能分身，还不至于把他逼到绝境。 索托斯一直盘踞后方，精神连接着奈亚拉托提普和尼古拉丝，在三人的频道中，索托斯粗略讲了一下被他删除的时间段里发生的事情。 “暴露了？暴露了那好啊！” 奈亚拉托提普撸起袖子就准备解封力量，却被索托斯厉声喝止，他们要的是同时夺走起源之种和杀死【秩序】第一令使，稍有差池便再无机会。 “现在这事，除了我们三个，只有审判官知道，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奈亚拉托提普不满地撇着嘴，应对起凯文的攻击倒也得心应手，他根本就没把这家伙放在眼里，他没忘记自己真正的目标。 “嘻～” “对堕离那家伙来说，【秩序】的第一令使当然比起源之种要重要，而对于其他的臭鱼烂虾来说，则是起源之种的重要程度优先。” 那家伙明明有着力压所有神明的力量，又有着不小的私心，为什么做事一直这么遮遮掩掩的？ “尼古拉丝，这家伙就交给你了！” 奈亚拉托提普嘴角一咧，虚化躲过凯文的天火后，瞬身来到了他的身后，六臂化作重锤狠狠砸向凯文的后背，而他面对着的方向正好是尼古拉丝。 “你要去做什么！” “那还用问吗？！” 奈亚拉托提普闪烁着来到了芙拉跟前，一拳轰在屏障上只激起了层层波纹，他不满地啧了一声，一阶神只巅峰的屏障，还真把这小子保护的严密啊。 “借用一下，别那么小气。” 索托斯心里一惊，与奈亚拉托提普连接着的通道瞬间就被对方掌控了主权，而凯文看到那边的动静，没有再追仓皇逃跑的尼古拉丝，而是回身朝着芙拉赶去。 索托斯感觉到了，虽然只有一瞬，但奈亚拉托提普的拳头上的确有着无比庞大的力量，一拳就破开了屏障，凯文还不明所以，但见屏障破碎，此刻他也管不上其他了。 “天火——一剑！” 滚滚而来的热浪让周围的空间有些扭曲，索托斯咬牙冲了出来，真理之门在身前拔地而起，张开大门吞噬了这份无用的“知识”，既然奈亚拉托提普已经得手，他们是时候撤退了。 “啊咧？” 情况突生异变，芙拉缓缓睁开了一对暗金色的瞳眸，握紧小拳头一击轰在奈亚拉托提普的胸口上，他只感觉沉重无比的封印之力蔓延了过来，身体连虚化和瞬身这两个基本技能都用不出来。 索托斯也被他带着飞了出去，脸色阴沉，机会只有一次，砸了那么多进来，总不能两手空空地回去。 “我来！你去对付那个【意志】令使！” 驱赶走了奈亚拉托提普，索托斯看着双目无神的芙拉，即刻明白了他这是处于一种保护机制中，算是堕离留的后手之一，而后手既是机会，又是对他的一道考验。 就比如现在，索托斯透过真理之眼，看到了他的脑子里正闪烁着无数驳杂的记忆碎片，那些记忆的负担更加沉重。 应对这种精神混乱的情况，索托斯凝聚出了灵魂之锤，此刻直击灵魂才是最优解，要是直接把他的灵魂锤散了更好。 …… 而此刻的芙拉，意识已经迷失在了庞大的记忆之海里，看着无比驳杂的记忆在脑子里晃过，他根本分不出哪个是自己。 而在记忆之海深处，一道光芒吸引住了他的注意，他缓缓飘了过去，伸手触碰着记忆碎片，瞬间，他的意识被吸入了画面之中。 （以下为圣子芙拉在遇到圣女之前的经历） 量子之海，克洛斯003，这是这颗摇摇欲坠的世界泡的名字。 伴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天边若有若无的钟声响起，这个婴儿注定将会背负起圣子的命运，然而此刻的他，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家的长子罢了。 芙拉，原为丰饶之神的名字，而他出生的那个村子已经闹了两年的饥荒，颗粒不收，父母便擅自给他取了丰饶之神的名字，意味着丰收和美好。 他像一个普通的农村孩子那样度过了五年，有着爸爸妈妈的关怀，还有一个已经三岁的可爱妹妹，他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事实……也本该如此才对。 而在他六岁那年，第一次见识到了这个世界的奇妙，天上有着会飞的人，还有会飞的房子，船只……他下定了决心要成为世界的顶尖强者。 而又一年过后，两位顶尖强者的战斗爆发了，波及范围非常广，也是自那一天起，芙拉失去了家，失去了朋友，他再没有看见天上飞的房子，也再也没看见过自己的爸爸妈妈。 那天雨夜，他狼狈地带着妹妹逃了出来，在山上的破庙里住了一夜。 芙拉还记得，爱丽儿在那一晚哭的特别伤心，就算拿她最喜欢的糖果也哄不好，她的眼睛被黑烟熏瞎了，眼前一片黑黑的让这个只有四岁的小女孩感到非常害怕，只有抱着哥哥才能感觉到些许安全。 芙拉牵着爱丽儿一步步下了山，直到夕阳渐落，本以为生活还有好转的他们再次陷入了绝望，魔族的军团打了过来，他们最喜欢的便是掠夺人族的财产，资源技术，土地人口。 他们在魔族度过了心惊胆战的一年，芙拉给爱丽儿做了伪装，让她看上去邋里邋遢的样子，没有像其他孩子一样被当成军粮，而是和他一起成为了某位将领的宠物。 好不容易活了下来，第二年，人族宣布跟魔族和解，他们这批战争孤儿自然也回到了人族的怀抱。 可是……父母双亡，无亲无故的他们，回到人族之后也只能过着最底层的生活，被送往了一处边远城市的孤儿院里。 生活苦点就苦点吧，芙拉没有放弃，至少在治好爱丽儿的眼睛之前，他不会丢下她一个人。 这座孤儿院里收留着的都是战争孤儿，大家也都是熟人，彼此之间早就形成了几个不同的小团体，大家在之前早就憋了一肚子气，芙拉还是魔族将领的宠物，平时有些得罪人的事情也是他去做的，那些魔族的人心情不好就会发泄到他们的奴隶身上，也就是这些孩子。 如今，他们已经找不到仇人，唯一可以报复的也就只有芙拉和爱丽儿。 唯一称得上幸运的一件事，那就是被分配到这里的院长人品很好，她也很努力地在阻止孩子们的这种报复行径，但作为瞎子行动不便的爱丽儿还是时常成为他们的捉弄对象，每次芙拉都会跟他们打起来。 芙拉十二岁那年，他通过自己的努力终于考进了城里一所像样的中学，但他放心不下爱丽儿，拿着录取通知书迟迟没有去报到。 院长看出了他的心思，于是便用自己的积蓄替他们租了学区房，让芙拉每天能够安心去上学。 直到真正入学那天，他终于觉醒了自己的能力，土元素精通。 第242章 还差一分真的不凹吗 “爱丽儿，哥哥出门上学了，你一个人乖乖待在家里，不要给别人开门啊——” “知道啦——” 芙拉匆匆忙忙地拿了一块面包叼在嘴里，带上学生证，背起书包就往门口跑去。 爱丽儿虽然看不见，但也能想象出芙拉此刻多么急躁的样子，原因很简单，哥哥今天没有给她准备热牛奶。 扶着墙壁来到了餐桌上坐好，这些年来爱丽儿已经渐渐习惯了盲人的生活，更何况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时候还不用开灯，又节省了一笔电费。 房租的话第一学年结束的时候他们就再也没有收到院长的钱了，虽然她很好奇发生了什么事，但自己行动不便的也不能给哥哥添麻烦。 听哥哥说，第二学年开始后他们就要和班上的同学组队去接任务了，每一次任务的奖金都很丰厚，足够她吃三个月糖果的呢。 吃完了干巴巴的面包片，爱丽儿坐在窗户边上发起了呆，手触碰着桌子边上哥哥特意给她买的二手mp4，想了想，为了节约她还是没有打开，像这样发会儿呆，晒着暖洋洋的太阳也还不错。 …… 而芙拉气喘吁吁地来到了教室，开学第一天总算没有迟到，这第二学年他可是期待了好久，无他，自己终于可以赚钱养家了。 “第一次任务奖金该怎么花呢？给爱丽儿买糖果？带她出去玩一天？还是再攒一攒给她买个智能ai……” 就在芙拉沉浸于美好的想象中时，也不知道谁插了一句，率先挑起了战火。 “这才早上九点呢，我们的吃土哥就开始做白日梦了？第一次任务哪有那么简单？” 来人是五班的黄毛纨绔，名字啥的不记得，反正这人在学校的榜单里从来没见过，而榜单上的年级前两百人他都认得，也时常被开玩笑，他们这伙人彼此早就混熟络了。 “菜，就多练，你以为第一学年谁都跟你一样摆是吗？” 芙拉给黄毛比了个中指，不管他气急败坏地发出了爆鸣，老师在第一节课就给他们讲完了注意事项，他穿过人群直接来到了任务大厅。 刚进入大门，一群熟悉的面容顿时映入眼帘，芙拉笑着跟他们一一打招呼。 “哟，二哥来了。” 一个贱贱的声音响起，芙拉闻声望去，果不其然看到了一个猥琐的身影，配上他瘦猴般的身材，一小伙子看上去没有一点阳刚之气。 “小八啊，这次又想着怎么坑人了？” 小八“嘿嘿”地笑着，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鬼知道他又在憋什么坏点子，虽然他这人很损，却也有点实力，否则不会在综合文化和体育两种考试的排名中稳居老九，甚至智商比小八还高上一点。 “唉，这话说的，我多么善良的一个人，怎么会想着天天去坑人呢？” 一边高马尾的女生不屑地笑着，看着他贼眉鼠眼的样子就不由自主地感到鄙夷。 “谁要是信了你的话，这人可以直接挂到校园网上去当一个星期的笑话了。” “七姐你这话可就说的扎心了嗷，我能坑到人是我的本事，你羡慕不来。” 小七一脸嫌弃地往远离小八的方向挪了挪，“呸呸呸，谁会羡慕你？晦气死了！” 年级前八的位置自第一学年起就没变过，因为学校开放的政策，他们在第一学年就已经混熟了，不打不相识。 “好了，小八，你就别再逗老七了，你们今后还会是队员呢。” 被围在中心的男生开口了，而随着他发言，争吵中的两人也只能乖乖闭上嘴，他们可不想放学后被他留下来“加训”。 但一想到今后要跟这家伙一个队，七姐的脸色就黑的跟个煤炭似的，一脚狠狠踩在小八的脚背上，疼地他嗷嗷乱叫。 “正好老二也来了，商量一下组队的事，下午我们好去出任务。” 年级前五组成一个队，这势头是要把所有反超的可能都扼杀掉，但这样一来他们也就可以跨级去挑战更高难度的任务了。 “好了，就这么分吧，二队去自己拉人，不一定要第九和第十，有特长的也可以考虑吸收。” 年级第九和第八是个风水岭，有阴损的小八收关，坐在第九位置上的人每次考试都像是奔赴战场一样，要时刻小心有狗玩阴的，第九这个位置也经常换人。 “任务奖励的话还是和以前一样用积分制分配，这没问题吧？” 老大星渊的安排很合理，没有人反对，只是听到这个积分制分配后，芙拉突然感觉到了熟悉的胃疼，还有一边的几个家伙投来了异样的眼光。 “老大，第一次出任务，你不会又让二哥凹那一分吧，他暑假都吃了一个月的土了。” 打趣他的是小四，这家伙是个兵二代，来这块破地方磨砺自己的，而他所说的“凹一分”的故事…… 只能说，缘分，妙不可言。 星渊咳了咳，缓解了下气氛，以前每次他都没有去刻意控分的来着，但结果下来总是莫名其妙比芙拉高一分，不多也不少，这个梗也就被大家用来调戏芙拉了。 “我真不会控分，你们要相信我……” 芙拉一脸幽怨地盯着他，“老大的嘴，骗人的鬼……” 引的其他人一阵哄堂大笑。 因为是六年制中学，所以他们几人还有着一段很漫长的时光，而所有人都非常珍惜自己初入猎魔人的第一次任务。 上午的文化课结束后，下午就到了各小队分别出去执行任务赚取学分的时候了，星渊接的任务是讨伐战车级沙妖，上点好装备的话就能够磨死，但对于前五来说并不能算是什么难度。 最后以三妹伊丽莎白震撼的血魔法收场后，五人拿了钱各回各家，除了抱受伤的三妹去医务室的星渊。 芙拉虽然急着回家，但在此之前他还有闲余在学校里的小卖部逛逛，学分能够换到的都是一些好宝贝，克洛斯003的人族除了首都，投资最多的就是边疆了，其次才是首都周边的城市，因此这里不会缺少好货，除了环境有些难熬。 “助听器？根据蝠妖的原理制造而成，能够无限放大人的听觉，甚至能够根据回音判断方位……” 爱丽儿有了这玩意应该行动会方便很多吧。 芙拉肉疼地花了大部分的任务奖金，剁手买了这个助听器后，用剩下的学分买了点糖果和面包，之后才心满意足地回家了。 第243章 你们在一个瞎子面前这样好吗 这六年的中学时光里，大家并没有过的多么安逸，芙拉所在的第一小队也特别充实，上午上课，下午接任务。 在猎魔协会挂名后，钱已经不再成为了困扰芙拉的难题，他甚至有闲余之际带着爱丽儿一起出来跟大家聚会。 芙拉也尝试过去治疗妹妹的眼睛，但这不是钱能够解决的问题，当初妹妹的眼睛不仅是被烟熏，还遭受了审判级魔气和灵气碰撞的波及，城镇上最优秀的治疗师都没有办法了。 “没事的，别气馁了哥哥。” 爱丽儿总是这样安慰着他，而芙拉看着她脸上装样子的墨镜，心里总会感觉到一股自责。 办法总比困难多，芙拉一直都坚信着不曾放弃，而不仅是他，他的队员们也纷纷调用了自己的关系网来帮忙，这些年都一无所获。 毕业之后，他们这个小队也依旧在协会挂着名，并以突出的成绩通过了s级小队考核，成为了最年轻的s级小队。 安定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很久，这座边陲小镇突然间就迎来了妖鬼浪潮，带头的是一只帝王级的重装巨蜥，就连下位帝王都有数百只。 在星渊的带领下，守城士兵和猎魔协会的人们拼死抵抗，最终却也不敌那只帝王级的重装巨蜥，还害的老四牺牲在了那里，还是小五拉蒂娅把他救了回来。 圣殿小队在此役后隐退，不曾再接过任务，他们都需要一段时间来调整心情，而且老大和老三一起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杳无音讯，小队里冷清一片。 而因为一段奇妙的缘分，芙拉和拉蒂娅不知怎的看对眼了，一起搬到一座二线小镇定居下来。 …… “早上好啊，小爱丽儿。” 拉蒂娅笑眯眯地挥了挥手，手上还提着特意带来的早餐，爱丽儿一闻到包子的香气，整个人如同化掉了般，擦着嘴角的口水拉着拉蒂娅姐姐进屋。 “笨蛋老哥！拉蒂娅姐姐来啦——！” 房间里传来了一声手忙脚乱的动静，拉蒂娅和爱丽儿相对一笑，先一步坐在餐桌上吃着早餐，待会儿只要给芙拉留一点就好了。 片刻后，洗漱完的芙拉终于下了楼，非常自然地坐在了拉蒂娅身边，两个人一大早就开始腻歪，又是喂包子又是交换豆奶的。 这一刻爱丽儿无比感激自己看不见这虐狗的一幕，助听器里放着休闲的音乐，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个人世界里。 芙拉突然有种背德感是怎么回事，他这么欺负自己的盲人妹妹真的好吗？ 漫长的早餐时间终于度过了，收拾完了垃圾，拉蒂娅坐在芙拉的腿上，双手托着下巴看向爱丽儿。 “小爱丽儿，如今你也有十六岁了，有想过以后要做些什么吗？” 爱丽儿并没有觉醒能力，而普通人在各行的就业率都不如觉醒者，以后很难找到好工作的。 “没事，我妹有我养着呢，饿不死的。” 芙拉笑呵呵地不以为然，他还不准备让爱丽儿这么早去面对生活压力，至少要等他找到彻底治疗爱丽儿眼睛的方法之后。 “老哥，你变了。” 爱丽儿不满地撅起了嘴，饿不死是什么鬼，换以前的话他都会一个劲儿的给自己买好吃的来着。 “这不还有你嫂子要养嘛，费用就只好从妹妹你的开销里扣啦。” “臭老哥，不理你了！哼——！” 爱丽儿把脑袋别过去，不再听他们酸臭的热恋话语，打开小说听起了书当然，她这样的小女生听的也还是那种小甜文，但一想到旁边就有一对在那里撒糖，这糖她怎么也咽不下去。 “芙拉，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最近听人打听到了一点消息，有关治疗小爱丽儿眼睛的。” 爱丽儿眼睛的状况，用一般医疗方法都无法治愈，需要先提取出她眼睛里驳杂的魔气和灵气，再以外物融合包裹，这样一来就算是一个普通的治疗师都能够治好了。 芙拉已经做好了打算，提取灵气和魔气，说起来简单，但当初伤到她的可是审判级强者，已经属于克洛斯003的天花板级别的存在了，他肯定请不到上面的人，所以，只能走些旁门左道了。 “谢谢你啊拉蒂娅，没有你的话，爱丽儿的眼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着落。” 芙拉啵了口拉蒂娅的侧脸，在她并不怎么富足的胸口蹭了蹭，弄的她直痒痒，费了好大劲才把这个大男孩给推开。 “其实，我也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 浓郁的土元素波动汇聚在芙拉周围，汹涌的灵压扩散开来，吹动着拉蒂娅那一头金色的长发，这会儿爱丽儿也没心思听书了，感受着老哥身边的气流就愣了神。 “我已经摸到了帝王级的门槛，快要凝聚出大地之心了。” 每一位直接觉醒元素掌控的人，在其到达帝王级后都会凝聚出一颗元素之心，类似于帝王级崩坏兽崩坏结晶一般的东西，元素之心可以帮助芙拉提高一个大层次的战斗力，用不了多少年他就能够冲击审判级了。 “惊不惊喜？” “宝贝，你实在是太棒了！” 拉蒂娅抱着芙拉的脸就一顿啃，同时也想着该如何快速提高自己的战斗力，避免掉队，她现在才圣殿级，虽然诅咒系的能力圣殿级就已经足够强大了，但她觉得还是不够，还要快点朝着下位帝王的级别冲击。 魔族领地内的药草魔纹鬼刹，以及天空圣城里特有的龙须草，这两样东西就是能够直接吸收魔气与灵气的道具，但获得难度都非常高。 特别是龙须草，议会的那些高层不会放他进入天空圣城的，而强行闯入可是重罪。 “那个……关于龙须草的话，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拉蒂娅一副扭捏的样子，坐在他的怀里小脸通红，芙拉有些诧异，他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只有在最初开始的时候拉蒂娅还会露出这种娇羞的表情。 “我家里可以托关系拿到一根龙须草，但他们告诉我的前提是——你要跟我回一趟家，拿出能够让他们认可的证明。” 芙拉原地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这件事情说实话并没有什么难度，他原本就有着这种打算，这下倒好，省去了不少功夫。 而一旁的爱丽儿听得一愣一愣的，总结起来也就只有一句话—— “我哥要去见家长了？！” 第244章 真相大白 一个星期后，芙拉终于跨越了帝王级的那道门槛，正式步入顶尖强者的行列，虽然还没有到达天花板层次，却也能够为自己挣得不少话语权了。 而这时还有一个好消息传来，星渊带着伊丽莎白从魔族领地回来了，还带了一堆伴手礼，其中就有魔纹鬼刹，更令人震惊的是，他们两个结婚了。 芙拉也前往了首都，拉蒂娅的老家所在，而令他没想到的是，他只是展露了下帝王级的气息，还没表现什么便通过了，并决定让他在这里留几天完婚。 而不知道为什么，星渊那家伙没来凑热闹，甚至还特意离这里远远的，不，应该说是，不愿踏入首都的范围。 临走前，他只留给了芙拉一张字条——小心议会。 芙拉的第一感觉便是莫名其妙，他并不在乎星渊的警示，当今世界，除非审判级强者出手，否则还真没办法拿他怎样。 新婚前一天晚上，芙拉被人拉去熟悉宅子，而爱丽儿则被安置在房间里，突然换了个那么大的房子，爱丽儿有些不习惯，于是夜里带着助听器在外面到处逛逛，她的脚步很轻，也不会打扰到别人的睡眠。 可就是她这个举动，却无意间发现了惊天的秘密，搁着门板，她仍旧听见了房间里面人的对话，只是有些模糊。 集齐当世的七颗元素之心，启动古代留下来的仪器，穿梭世界，这样就可以从这个即将沉沦的世界泡里逃出去了。 爱丽儿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刚想跑回芙拉的房间，下一刻就被人从身后打晕，扔进了房间。 “大小姐，这个人该怎么办？” “先留着，还需要她来稳住大地之心，先把她今天晚上的记忆消除了。” “遵命。” …… 第二天，芙拉依旧无事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一想到今天是大婚的日子，他的心情久久难以平静，这些年都没这么激动过。 他给曾经的孤儿院院长写了封信回去，还寄了一大笔钱，还让人给当初的同学们发了请帖，正午时分酒店宴会厅内已经座无虚席，热火朝天的氛围完美掩盖住了阴影之下的东西。 下午，到了该剥离爱丽儿眼中魔气和灵气的时候，可进行到一半时才发现魔纹鬼刹放家里了，这里需要芙拉和拉蒂娅稳住炉鼎，爱丽儿提出保镖带着自己快点回家去拿药草。 而不出意外的话，爱丽儿要出意外了，大家族的人都很谨慎，像是记忆消除什么的肯定没办法安心，于是他们便动手了，在芙拉新婚当天。 等芙拉赶到的时候，现场只剩下了三具失去生机的尸体，一辆报废的车，以及一个被塞进警局的替死鬼司机。 芙拉感觉天塌了，新婚的大喜日子差点昏倒过去。 当晚不用老丈人家敬酒，芙拉就先把自己灌醉了，借酒消愁愁更愁，直到他趴在桌上沉沉地睡去。 而当议会过来讨要大地之心的时候，拉蒂娅和她的家人却拦在了前方，理由也很简单，这么早就把大地之心交出去，谁知道议会后面会不会撕破协议，他们也不知道世界穿梭的名额有几个，而大地之心就是他们的筹码。 议会的人脸色铁青地回去了。 为了保险，拉蒂娅还是把爱丽儿的眼睛给弄了出来，用两种药草炼化后变成了一颗魔纹灵丹，再附上她的诅咒之力，这样，芙拉服下后便失去了反抗之力，只能作为她的玩具苟活下去。 第二天，拉蒂娅把魔纹灵丹捣碎偷偷加在了芙拉的早餐里，一顿早餐下来，芙拉发现自己的实力又上涨了一点，然而他却没法再露出任何笑容了。 女仆们说这是昨天晚上药酒的作用，配合今天的特制早餐才能够发挥作用，直接打消了芙拉的所有疑惑。 原本拉蒂娅打算控制芙拉来让议会彻底洗牌，但……事与愿违。 当天下午，星渊来到了芙拉的房间，用的是魔族的方法，所以没有任何人察觉，星渊当着他的面揭露出了所有真相，芙拉的脸色逐渐从震惊变成暴怒，要不是星渊来着，他就要在这里发疯了。 “你今天的早餐多半有问题，这个给你。”星渊给他的不过是一颗糖豆大小的丹药，“24小时之内免疫所有负面状态，包括诅咒，呓语之类的，你必须在这段时间内杀了拉蒂娅，冲出首都，我们会在外面接应你。” 星渊是最后的一个烈火之心，伊丽莎白交代他不能够以身涉险，他也只能让芙拉来独自面对这个情况。 当晚，芙拉又给长辈们轮流敬酒，这一幕在拉蒂娅的眼中无比满意，给了她一种芙拉已经完全融入这个家庭的感觉。 而就在她也有些微醺的时候，芙拉突然在这个时候发起了疯，糖豆一磕，谁也不管干脆利落地扭断了拉蒂娅的脖子，甚至还用土刺将她的身体贯穿成了筛子。 免疫负面状态，自然也包括醉酒。 而这时候还有很多人没反应过来，芙拉就已经遁入了地下，他虽然很想彻底清理掉这个家族，但以他现在的实力终究是螳臂当车，只能日后清算。 躲进地底并非意味着安然无恙，至少在逃离的过程中惊动了两个审判级强者出来围杀他，拉蒂娅的家族更是倾巢而出，五六个帝王级的气息在身后追赶，芙拉好几次都险象环生。 而等到他拖着残破的身躯来到了首都外面，早已等候在此的星渊原地召唤起了魔族大军，让魔族军队直接冲入了首都，造成了难以平息的混乱。 首都差点被魔族攻破，而星渊带着他来到了一处山野之地，这里没有魔族，只有着民风淳朴的人类，这里离首都很远，就算有通缉令也传不到这个连网络都没覆盖的村子里。 芙拉在这里生活了下来，24小时过后，诅咒仍然没有消失，术者已经死亡，诅咒无人能够发动，却无时无刻不让他感受着痛楚，然而这些芙拉咬咬牙就坚持下来了，他并不在乎诅咒会把他怎么样。 在房子的后头，芙拉给爱丽儿立了一块碑，放上了她最喜欢的糖果，星渊和伊丽莎白在旁边看着，并没有上前打扰。 观察了一会儿，确认芙拉不会冲动赴死后，星渊叹息着带伊丽莎白离开了这里，不多时，房子后面传来了男人悲痛的哭声。 第245章 星澜 白驹过隙，时光易逝，五年过去，村庄的生活依旧平静，甚至……平静得令人有些发寒。 除去必要的时间，芙拉五年以来都足不出户，整日浑噩地吸着烟，喝着酒，诅咒无时无刻的疼痛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大影响，令他精神萎靡不振的是难以释怀的过往。 明明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脸上却流露着沧桑和疲惫，邋里邋遢的样子宛如四五十岁的年迈之人。 卡在帝王巅峰的等级，五年以来迟迟没有动静，哪怕星渊不断努力也才刚如帝王中阶的样子，芙拉明明是最有可能冲击审判的人，却因为没有了想要保护的人而颓废下去。 哪怕是顽石，也逐渐经不住他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了，诅咒的侵蚀痕迹愈发加深，他却依然不为所动，对死神即将挥下的镰刃没有感到任何恐惧。 “小星澜，叔叔整天颓废下去也不是个事，我们懂事的小星澜可以邀请叔叔一起过生日吗？” “好呀好呀，爸爸，我这就去叫芙拉叔叔。” 粉嫩的小手敲了敲门，门后依旧没有传来脚步声，只有如鸣雷般的呼噜声响起，星澜透过门缝看去，好似看见了床板上摆成大字的人形。 星澜再次确认了口袋里的糖果没有落下那么几颗，一想到爸爸平日里跟她讲述过的以前圣殿小队的事情，她越发对这位芙拉叔叔感到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他变成现在这样子。 推开一直以来都虚掩着的大门，星澜蹑手蹑脚地进了屋，屋子里的窗帘都拉上了，没有光线穿透照进屋内，地板看上去也有很久没有清洁过，到处都是烟盒以及空酒瓶，还有许多苍蝇在飞来飞去，一股刺鼻的气味直冲天灵盖，星澜被呛出了眼泪，差点都想要逃跑了。 星澜捏着鼻子来到床边，卧室里的装饰风格非常简朴，没有什么好看的，唯一能够算作装饰的只有床头的一张的相片。 照片的背景看上去像是游乐场，六个人正聚集在摩天轮前拍照的样子，星澜看见了自己的爸爸妈妈，芙拉叔叔，一个不认识的大哥哥，还有两位姐姐，只不过……那位金发姐姐的底片有着玻璃破碎的痕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你在看什么？” 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星澜一跳，手里的相片都掉了下去，却在下一刻被一张粗糙的手老实接住，放回了床头柜上。 “已经过去多久了……” 芙拉的眼神无光，头发蔓延到了后颈，胡子浓密，这五年来他都忘了修剪，不过也不重要了，诅咒已经彻底爆发，再过一年，除非他愿意踏入审判级，否则他便会去追寻自己的妹妹了。 然而他这副深山野人的样子在星澜眼中却有些吓人，小家伙愣在原地不敢动弹，也不敢出声，最后她实在是受不了这里的气味，被熏得眼泪都出来了，弱弱地举起了手。 “那个，芙拉叔叔……？” 芙拉的视线这才向下望去，只见小家伙捂着鼻子，被这里的味儿辣得难以忍受。 “你是谁？” “叔叔，我叫星澜，是爸爸引以为傲的好孩子。” “……”芙拉沉默着，说了等于没说一样，现在他也睡不着了，拿起枕头边上的烟盒，给自己点了一支。 直到这时星澜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在说些什么，尴尬地想把脑袋缩回衣服里，“啊，不，不是……我的爸爸是……” “老大的丫头吗？” “诶？”星澜愣了一会儿，随后小心点了点头。 烟头闪烁着火光，芙拉也不在意眼前这个小丫头，张嘴吐出烟圈，只隔着一个身位的星澜直呼受不了刺鼻的烟草味。 “所以……你父亲喊你来做什么？” 星澜伸出小手扇了扇面前，连忙小跑着开窗通风，屋子里的空气终于流通了些。 “没有没有，是我自己要来的。” 一股柔和的微风吹进屋内，星澜感觉清爽了不少，都不用再捂着鼻子了，她在口袋里掏出一张自己画的邀请函，还有几颗大白兔奶糖放在床头柜上。 “芙拉叔叔，明天就是我的四周岁生日，我想邀请你来我们家参加派对。” 芙拉拿起邀请函，上面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过是一个孩子跟父母温馨生活的自描画，还有一个“四周岁快乐”的标语而已，他没有直接应下来。 “你先回去吧，我想来的话自然会来的。” 屋外，看着紧闭的大门，星澜终于松了口气，里面的味儿实在是太冲了，回家后她要好好洗一个澡，让妈妈给她搓香香。 “话说回来，这应该算是送到了吧。” 而屋内，芙拉只看了一遍就把邀请函随手扔到了一边，看着桌上的几颗大白兔奶糖，他的眼神里不免流露出追忆之色。 “这份善良，倒是很像以前的你。” “爱丽儿……” 第二天，封闭五年的芙拉第一次因为其他事情而出了门，中午十二点准时开饭，芙拉也一觉睡到了十一点，花了半个小时洗了下身子，在垃圾堆里找了件像样的衣服穿着来到了星渊的房子。 他几乎是卡着饭点到的。 而星澜看见芙拉非常高兴，还以为他不来了呢。 芙拉把昨天的糖果放回到了星澜的跟前，他自己并不喜欢吃糖，估计是老大的点子，让他闺女带点爱丽儿喜欢吃的糖过来。 “我不吃这些，丫头留着自己享福吧。” 芙拉随后坐上餐桌打起了盹儿，伊丽莎白和星渊在厨房里忙碌完了，推着餐车面带笑容地走了出来。 “小星澜，生日快乐——！” “谢谢爸爸，爱你。” 看着这么多的美食，小星澜光是闻着就馋起来了，她开心地在星渊脸上啵了一口。 “宝贝，生日快乐！这是妈妈给你准备的礼物。” 精致的礼物盒，让星澜特别心痒痒，想要现在就拆开看看，但伊丽莎白要求的是吃完午饭了之后再拆，星澜也就只能作罢。 而芙拉还在桌上打盹儿，提不起任何兴致，就跟是来蹭饭的一模一样。 一场生日宴会就这样开幕了。 第246章 背腹受敌 正式开饭后，芙拉也依旧只是吃着菜，自己炫着酒，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表示。 而这时，星渊拿出来珍藏的酒坛子，光是揭开盖子，那扑鼻而来的酒香味就让芙拉眼前一亮。 “来点儿？” “好。” 芙拉收回了自己那寒酸的啤酒罐子，和星渊换上玻璃杯倒满了酒，一口美酒下肚，芙拉舒畅地打了个酒嗝儿。 伊丽莎白要带娃，这酒她只是喝了两杯就下场了，难得芙拉出来一次，这场面也就只能交给丈夫来应对了。 “怎么样？阳光，暖风，精酿的美酒，是不是比你那破屋子舒服多了？” 星渊的故意引导，在芙拉看来目的却暴露得一览无余，他只是快死了，又不是傻了。 “呵呵，一个人过的自在，这样挺好。” 见他油盐不进，星渊也感到难办，“你怎么那么不听劝呢，之前还天天喊爱丽儿别吃那么多糖，容易得蛀牙，现在又天天酗酒，不怕把自己身体搞垮啊。” 触发了关键词，芙拉手上的动作一愣，他没有发火，只是很平静地又给自己满上，跟星渊碰了一杯。 “那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兴许是因为酒劲上来了，星渊站起来指着芙拉，又喝了一口，“以前你管着爱丽儿，我们给她多买一点糖果你都不让，现在我管管你怎么了？” “……”芙拉没有回答，而是转移了另一个话题，“我快要死了。” “什么？！” 星渊的心里一颤，险些杯子都没拿稳，伊丽莎白和星澜也不可置信地看着芙拉，五年前就已经达到帝王级巅峰的男人，如今开口就是一句“我要死了”，这谁能信？ 星澜想要跑过去问问芙拉，却被伊丽莎白拉住，望着她摇了摇头。 芙拉的内心毫无波澜，他早就做好了面对死亡的准备，“除非我突破到审判级，否则无法根除诅咒的影响。” 得知这个信息的星渊人都麻了，他看着此刻打扮邋遢的芙拉，眼神里充满了陌生。 “你……难道不想突破？” 芙拉摇了摇头。 “你不想跟你妹妹报仇了吗？” 芙拉突然间笑出了声，但他的笑容里是苦涩，是对现实的屈服。 “报仇？向谁？拉蒂娅的家族？还是人族议会？” “就算我突破审判级又怎样？首都还有那么多审判级驻守，我要拆了整个议会，他们会眼睁睁看着吗？” 星渊咬着牙，他自己才帝王级中阶，根本也没有把握去阻止议会，他的烈火之心是议会的目标，麻烦总有一天会找上门的。 他不怕死，但不想死，小星澜她才四岁…… “那就达到更高，传说中的大陆级又如何？以你的天赋，达到大陆级不是没有可能……” “好了，老大。”芙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不想去追寻那些至高的境界，反正世界最后也会沉没，继续变强也毫无意义。 “过去我有要变强的理由，但现在已经没有了。” 呼—— 星渊长舒一口气，看向伊丽莎白，眼神示意让她把孩子带走，接下来的谈话不适合让小星澜听见。 “魔族已经和议会联手了。” 芙拉原地一愣神，酒杯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半晌过后，他才不理解地看向星渊，眼神中早已没有了先前的平静。 “为什么？” 星渊同样头疼地揉着太阳穴，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也很震惊，继而感到非常不安。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吗——伊丽莎白是现任魔王十分之一的碎片。” “魔族那边同样找到了世界穿梭的办法，那就是以他们的王为温床，承载着魔族的子嗣前往下一个世界继续繁衍，而作为载体的王会失去意识。” “他们失败了，部分缺少的魔王没办法承担温床的重任，于是，魔族的人便想要把伊丽莎白抓回去，重新和魔王合为一体。” 了解了伊丽莎白的处境，一股危机感顿时在两个大男人的心底油然而生，芙拉联想到了议会，再结合他们现在的处境…… 星渊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想。 “烈火之心，大地之心，这些都是议会需要的东西，但她们不需要魔王的碎片，但魔族却需要，所以这就成了他们的交易内容。” 魔族，人族，两族斗争了无比漫长的年代却依旧不分胜负，而如今却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而联合在一起，只为了对付三个审判级都不到的渣渣。 “不觉得可笑吗？” 说到这，星渊的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仿佛已经做了很重要的抉择。 “而星澜，我们的女儿，她是灵魔双修，我这么说你应该能够理解吧。” 芙拉点了点头，他脸上醉酒的红晕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只有冷漠，和捏的咯吱作响的拳头。 “她会成为双方争夺的目标，而如果议会抓不住我，或者最终没办法启动古遗物，他们就会把目标放在这个丫头身上。” “而魔族……更加不必多说。” 这种背腹受敌的状况很难想象会发生在一家人身上，芙拉自然也没办法置身事外，他的大地之心也是议会的目标。 “所以，你已经有办法了吗？” 星渊苦笑着，悲观地摇了摇头，“我和伊丽莎白都是帝王级，面对两族一群审判级的追杀，根本就不可能逃脱。” “但，我想给星澜留下一丝希望。” 星渊坚定的眼神看着芙拉，他离开了自己的座位，猝不及防地跪在了芙拉的面前。 “我想把她托付给你，作为兄弟，我身边能够信任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芙拉抓着星渊的肩膀，重新给他提回到了椅子上，复杂的眼神看着他，再看向了伊丽莎白和星澜离去的方向。 “唉——” “说实话，我真希望这只是你为了让我振作起来而随便编的谎言。” 星渊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帝王级的实力能够做到的事情真不多，他们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分头行动尽力为芙拉拖住两边的人。 而芙拉要做的也很简单，躲避议会追杀的同时，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暴露星澜灵魔双修的事情。 “明天……让她来我这里训练吧，你们要趁两族眼线找到这里之前离开。” 星渊笑了，自从知道这些消息后从未这样开心过，“当然。” 第247章 托孤是男人之间最大的信任 第二天，星澜也如约来到了芙拉的小破房，看着还是脏乱不堪的房子，她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推开大门，到处都不见芙拉的身影。 “你在这里做什么？” 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小星澜吓了一跳，转过头时，芙拉那副邋里邋遢的样子映入眼帘。 “呼——叔叔，你吓死我了啦。” 芙拉叼着一支烟吞云吐雾，提着星澜的后领就往后面树林里走，小星澜还没缓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双脚就已经离地，不安分地乱动着。 “别乱动，这里有很多妖物，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闻言，星澜的心底顿时恐慌起来，左瞧瞧，右看看，被芙拉拎在手里就跟个小鸡仔似的，也不敢乱动了。 刚满四岁的星澜就这样开始了她的修行之路，在芙拉的指导下，她会成长得非常迅速。 安排星澜进行着严厉的体能训练，无所事事的芙拉躺在折叠躺椅上闭目养神，看上去真的跟个老大爷无异。 融合了灵丹之后，芙拉的体内也多出了一丝魔气，在他这五年毫无动静来，魔气已经在他的体内生根发芽，达到了帝王级巅峰的层次，而就在昨日，他也再次背负起了他人的期愿，一举突破审判级，成为第一位审判级的灵魔双修之人，诅咒也在那一刻烟消云散。 属于他的气息在地层下方蔓延，布置成了一张巨大的探测雷达网络，灵魔双重气息的混杂，让他的气息与周围的环境并无二异，魔族还有人族的家伙都不会察觉到。 训练一直持续到下午，星澜筋疲力尽的时候，芙拉才把小星澜抱回了自己家，而这回她惊讶地发现，芙拉身上没有了那些难闻的烟酒味，而是一股泥土花草的自然清香。 土元素掌控，真的能够做到很多事情。 但一开门，那股令星澜无比抗拒的气味又扑面而来，熏得她实在是受不了，拿出准备好的口罩，手套一戴开始打扫屋子。 芙拉慵懒地坐在石头凳上，将伊丽莎白送给星澜的魔纹鬼刹全部收好，制成了香薰放在客厅，这样可以让星澜的魔气沉寂下去，表现出人族火法的特征。 他审判级的魔气自然不会受药草的影响。 忙活了老半天，星澜这下是真的累到动不了了，一瘫在刚换过的床单上就再难以起身，连晚饭都没吃。 不多时，芙拉随意把两块面包放在了盘子里，端在了床头柜上，星澜侧头看去，只有两块干巴巴的面包让她觉得非常委屈，明明昨天过生日的时候还在吃爸爸做的美食的。 “芙拉叔叔，没有牛奶吗？” ［笨蛋老哥，你又忘了给我准备热牛奶了！］ 熟悉的声音回荡在脑海里，芙拉的眼神为之一动，却还是强行忍住了情感的剧烈波动，他萧条的身影来到了冰箱前，取出一瓶还没有过期的牛奶，给星澜倒了满满一杯。 “没有热的，就先这样吧。” 而小星澜已经累到动弹不得，甚至连吃饭的力气都没了，连面包都还要芙拉喂给她。 至于他自己，吃点土就够了，转化成魔气自然能够消除饥饿感。 “芙拉叔叔，以后，我是不是就要在你这里生活了啊……” 小家伙的语气听起来很失落，这种生活她还习惯不来，而且她也非常想念爸爸妈妈，想念他们会在睡前给自己讲故事。 “嗯。” 给小星澜喂完了晚饭，芙拉把脏盘子和杯子放在厨房里，等明天早上起来再让星澜一起洗干净就好了。 芙拉早就学会了所有的生活技能，只不过他如今根本无心再把这些技能拿出来用，以前他学这些，不过是因为家里一直有一个行动不便的妹妹罢了。 惨白的月光照映在窗台上，借着月光，芙拉看向了森林深处与他对视的星渊，星渊点了点头，勉强露出来一个微笑，不舍地牵起伊丽莎白的手离开了这里。 他们待在这里只会增添风险，倒不如去往世界各地，搞出一些人尽皆知的大事，这样还能够给芙拉多撑一会儿。 关上窗户，芙拉来到卧室，小星澜已经沉沉地睡去，她今天是真的累坏了，还得让芙拉给她盖上被子。 “在世界沉没之前，努力挣扎着活下去吧，丫头。” 芙拉习惯性地想点一支烟，但看了眼熟睡的星澜，叹息一声来到了屋外，烟草的味道不会飘进屋内，小家伙能安心睡个好觉。 …… 星渊和伊丽莎白已经拼尽了全力，两人在世界各地奔走，制造混乱，为的就是让两族注意到自己。 他们的路线也没有规律可循，这样一来，两族的人便没法根据他们的行径追溯到那座村庄，只能用最笨的方式一座座城市进行人口排查。 他们的努力持续了两年多，最终被两族出动的审判级强者包围截杀，如今魔族已经达成了条件，人族还剩下一颗大地之心，而直到死，两人都没有透露出有过女儿的任何消息，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 芙拉为了保险，并没有让星澜去小镇上学，而是担任起了她的家教，文化，实战，一样不落。 期间，芙拉也杀了很多那些混进村子不怀好意的人，他们都没能发现星澜的特殊之处，也没能把任何消息传回去，那些议会的狗是冲着他来的。 等到星澜八岁的时候，议会终于坐不住了，他们甚至派遣了军队前来，甚至有五名审判级坐镇，就为了抢夺他的大地之心。 然后，他们踏入村子十公里外的范围内就被芙拉察觉到了，芙拉没有选择和他们正面硬碰硬，而是带着星澜地遁，为了防止这丫头发疯，他没有告诉她星渊和伊丽莎白的消息。 两人躲躲藏藏，过着远离世俗的生活，一直持续到星澜十八岁那年，一切都发生了变故。 芙拉已经是审判级巅峰，迈入大陆级只差一个契机，而星澜也达到了帝王级，更是已经到了一个令无数家长头疼的年龄——叛逆期。 十八岁的星澜吵着要进城去打探父母的消息，并担保自己帝王级的实力不会遭遇任何危险的，也不会动用魔气的力量。 不出意外的话……意外出现了。 第二年，星澜领了个黄毛小子回家，芙拉看这小子贼眉鼠眼的，心思不正，一看就不是那种有担当的男人，芙拉没有批准他们两个的事。 结果星澜这丫头赌气带着人私奔了，芙拉气的哦，入世到处找他们的影子，直到有一条灵魔双修之人的消息传入他的耳中，芙拉心底咯噔一声，也不管什么暴露不暴露的了，他一定要保住老大在这世上唯一的女儿。 而等芙拉来到首都时，议会的人已经把星澜给包围了，甚至魔族的人也在，看上去他们最终还是失败了，而令芙拉恨不得抽筋扒皮的那个臭小子，此刻正一脸贱笑地站在议会成员的身边，星澜就像是被世界抛弃的孤儿，胸口血淋淋地靠在了铁杆上，眼里是对背叛者的愤怒。 芙拉释放出了审判级巅峰的气息，灵魔双修的气息也毫无保留展示在双方面前，自然而然，魔族和议会的目标就从星澜转变成了他。 魔族加上议会，十几位审判级强者围攻芙拉一个人，即便如此他依旧面色无惧，成功带走了星澜，但他们也彻底暴露，在两边长达一年白天黑夜无休止的追杀中，星澜不幸身亡，芙拉也油尽灯枯。 尸体堆成的小山上，爆种达到大陆级中阶的芙拉，抱着星澜冰冷的尸体，时隔二十多年，两滴痛心的眼泪打在了她的脸庞之上，连续两次，这份失去重要之人的痛楚在他的心底刻骨铭心。 “这便是贪婪，人性最可憎的地方。” “杀死爱丽儿和星澜的，是智慧生灵永远无法磨灭的贪婪……” “要是……这世上存在一片没有【贪婪】的【秩序】之地，该有多好啊……” 第248章 名为圣子 克洛斯003最终沉没在了量子之海里，然而芙拉的灵魂却没有归于轮回，而是因为强烈的愿望被招揽进了虚树，从最基本的虚树使骸做起，镇守世界边疆。 【秩序】之地，芙拉一直梦寐以求的地方，这里没有勾心斗角，同伴间互帮互助，虽然偶尔会有攀比，却一般不会有惩罚，戍城军的内部一片和睦，共同御敌。 而一切，都得益于他们伟大的【秩序】神主，树海位面三大主神之首。 赞美神主！赞美【秩序】！ 统一化的管理，【秩序】的下面却同样不乏自由，军中甚至还设有专门的场地，吸毒酗酒，吃饭睡觉……任何需求都能够被满足，只要在假期结束归队的时候冲刷一遍【秩序】之光，洗去在放松室内积累的戾气，军队里氛围依旧和睦。 芙拉凭借自己的努力，最终冲击到了半神巅峰，最终却死死地卡在了这里，无法再进一步，也注定与［将军］一职无缘，以指导员的话来说，他的天赋已经开发到了上限。 凡人中的天才的上限。 而那些神级之上的虚树神骸，则是天才中的天才，他们是［将军］，不是芙拉这样的凡人［大校］可以匹敌的。 位面的边境并不安宁，之后，芙拉仍旧不死心地摸索了几万年的时间，立下了屡屡战功，最终还是停留在了半神巅峰的层次，而他的实际战斗力已经可以击杀有些一阶巅峰的神只。 就在这时，神主突然向里外所有虚树生物下达了通知，举办一场神级之下的全能大比，战斗力，智力，技能，而最终的胜出者获得虚树圣子的称号，职位提升一个大级。 这几乎令所有的虚树生物为之疯狂，愁眉苦脸的只有那些神级之上的老家伙了，都在抱怨这种好事怎么没轮到自己。 随后，神主又公布了一则消息，虚树历史以来天赋最高的“虚树圣女”即将诞生，在此次大比中胜出的冠军还能够获得成为“虚树圣女”家庭教师的机会。 这下，整个树海位面都沸腾了，在“只看天赋”的虚树军队里，出现了这么一号人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位“虚树圣女”，极有可能成为他们下一任的【秩序】神主，而自己则能够以家庭教师的身份陪在圣女身边，名垂青史。 而其他派系也察觉到了堕离的动作，虽然这次圣女的天赋的确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不过还没有人敢冒着触碰堕离逆鳞的风险去扼杀圣女，堕离刚上位的时候就是个疯子，那可是砍了一百多个位面的狠人，这段时间内其他派系的人甚至还主动帮忙分摊【秩序】里里外外的工作，避免出现内忧外患的情况惹的这尊大佛生气。 大比一直持续了三年的时间，最终以芙拉夺下桂冠结束了这场盛大的仪式，芙拉并不傻，明明由神主亲自来秘密培养圣女比较好，可祂却选择将这一切公之于众，钓鱼的同时亦是给他的一次机会，他可不相信神主会是那种拉不下老脸的神。 而之后，芙拉从神主那里得知了圣女降生在虚数之树主干上的一个世界，梅洛斯001，那是一个物种混合的世界，在【秩序】的荣光下，大家成功摒弃了种族成见，克服了文化代沟，生殖隔离……种种不可思议的东西。 而“圣女”，则降生在人族，也名为“人族圣女”，芙拉想了想，自己之前也算是人族的一员，自然也能算作是“人族圣子”好了，同时，他也明白了自己真正的职位含义—— 成为圣女登上成神之路的垫脚石。 在一座赛博朋克风格的神圣教会内，芙拉与主教完成了对接，今后由他来担任圣女殿下的家庭教师，以及贴身管家。 神主批准了这点，甚至给他放了个无期限的长假，什么时候圣女到了半神层次，什么时候再回到队伍里去。 庄严而肃穆的教堂内，芙拉在后花园里见到了那个年纪轻轻就被冠以“人族圣女”之名的女孩，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裙子，雪白纯洁的长发飘在脑后，如蓝宝石般的眸子，光是看去，就让芙拉眼前仿佛出现了大海的模样，令他心旷神怡。 露娜，月之圣女，很不错的名字。 芙拉身着一件黑色管家服，打着雪白色的蝴蝶领结，还戴着一双特殊材质的白色手套，认真梳妆后的他看上去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眉宇间也没有了阴郁的气息。 他单膝跪倒在刚满三岁的露娜面前，彬彬有礼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掌，露娜的眼睛顿时一亮，因为在他的手掌之中，放着一颗糖果，而且这糖她认识。 无论怎么吃都不会得蛀牙的新口味软糖。 “尊敬的圣女殿下，您好，初次见面，我名叫芙拉，是您今后的家庭教师兼贴身管家，负责您的教学任务以及生活服务。” “请多指教，殿下。” “嗯。”软乎乎的小手搭上了芙拉的手掌，露娜看起来对这个老师非常满意，而手套的材质也完美掩盖住了芙拉那布满老茧的手掌，摸起来手感上佳。 “请多指教了，先生。”说着，她的小手偷偷抓起软糖，一把放入嘴里，一脸幸福地嚼了起来。 …… ［醒来——！］ 一声再熟悉不过的呼唤声响起，将芙拉带离了记忆洪流，意识回归主体，然而芙拉却不愿就此醒来，而是疯狂寻找着刚才的那道声音。 “殿下……是您吗？” “你在哪里……？” 芙拉觉醒了自己一半灵魂碎片的过往记忆，也知道了露娜在他的过往中充当着怎样的角色，他迫切地想要找到她，而露娜的声音却没有了后话。 “是您……又一次拯救了我……” 芙拉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感动，感觉到力量回来了些许，现在除了往世乐土的记忆像是被上了锁无法恢复，其他的记忆都回来了，甚至更多。 意识投射到外界，芙拉终于恢复了正常成年男子的身体，他看到尼古拉丝正准备将爱丽儿吞噬，以此来恢复自己的伤势，而凯文正在和奈亚拉托提普以及索托斯缠斗。 毗湿奴的气息瞬间扩散开来，芙拉的指尖触碰着深渊的水面，这里也能算作镜子，自然能够作为他切换身体的条件。 他，应该说是她，芙拉在切换完成的瞬间开启了人为崩落，脚下幽蓝色的火焰推进他飞速前行，趁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配合着凯文的意志之火，一口原子吐息轰碎了捆绑爱丽儿的触手，在万分危机之际救下了她。 “爱丽儿……妹妹，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了。” 索托斯刚想出声提醒奈亚拉托提普，下一刻就被凯文的天火之威给逼得遁入虚无，而天火的剑光还没有停下，直直朝着尼古拉丝覆盖过去。 “啊——！” 残血状态下吃满了一击天火的尼古拉丝直接倒下，奈亚拉托提普还想阻拦，凯文却根本不给机会，隔空一剑将芙拉和爱丽儿身后的空间斩断，破碎，两个人掉出了黑暗森林，而奈亚拉托提普自然也拦不住凯文的离开，只能看着两个不争气的家伙干跺脚。 “两个废物，你们除了捣乱还能干点什么？！” 他刚才就不应该听索托斯的什么狗屁话的，暴露了还要遮遮掩掩，我遮掩你*，开无双直接给所有人杀了不就完事了吗？ 有本事堕离那家伙顶着阿撒托斯大人的威压来砍他的本体啊！ 现世，凯文一手拎着一只，缓缓落在了地面上，然而此处已经不是雪原的景色，而是一座位于深海之处的遗迹。 “凯文，这里是哪儿？” 凯文没有看她一眼，把两人扔到地板上后恢复了原貌，芙拉也换回了男身，而爱丽儿仍在昏迷中，刚才的战斗波及太广，芙拉是有着凯文的保护才能够幸免于难的。 “灰蛇，来海渊城接我。” 他不能带着这两个以光速飞行，一个新人，一个只有帝王级不到，也不对，开了女号能够摸到审判级了。 但还是两个连进行光跃都会死的菜鸟而已。 凯文感受着芙拉身上不稳定的【秩序】神力，不禁叹了口气，还在思考着要不要把神痕计划的主体再换回自己看看。 第249章 弑神天基 飞船平稳落在海渊城表面，世界蛇有着前文明的所有设施的权限，自然不会引发这里的防御系统，船上也只下来了灰蛇和渡鸦两个人。 “尊主。” 灰蛇和渡鸦纷纷向凯文行礼，虽说这是必要的礼数，但凯文一直都觉得世界蛇没有那个必要整的这么肃穆，但他自己也不会整改，索性放任灰蛇去弄好了。 “嗯。”凯文点了点头，看向一边带着爱丽儿到处乱逛的芙拉，“把他们带回原来的地方，我还有其他事要做。” “是，尊主。” 灰蛇躬身行过一礼后，招呼着娜塔莎让她去把两人叫回来，凯文则化作一颗烈焰流星飞出了海渊城，速度令娜塔莎叹为观止，并庆幸自己选对了地方。 上了飞船后，芙拉和娜塔莎叙着旧，在他进入往世乐土前，他们好歹有过共事的一年，他还是娜塔莎的前辈来着。 这时候，娜塔莎突然抱怨道：“唉，再过些日子我也要进入往世乐土了，前辈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啊？” “建议？什么建议？”芙拉当即就愣在了原地，他怎么不记得自己进过往世乐土来着。 “前辈……”娜塔莎只当他在装糊涂，无助的叹了口气，芙拉比她先进入往世乐土，这给了娜塔莎几年的缓冲时间，然后往世乐土又不明原因炸了一次，她又休了一年的时间。 “到最后……还是逃不过啊。” “娜塔莎，世界蛇的每一位员工都要求进行先驱者的试炼，能够直接获得各位先驱者的教导，是你的荣幸才对。” 灰蛇日常批评着不积极向上的员工，再看向芙拉的时候，他虽然得知芙拉已经通过了考验，获得了所有英桀刻印，但直到现在他都没有体现出什么特殊之处。 算了，先驱者的想法岂是他能理解的，那些刻印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神奇作用。 说实话，灰蛇这会儿想把飞船开到世界蛇总部去，星焱好歹都已经把芙拉交给了世界蛇，理应这辈子都是世界蛇的员工，这样对他来说也是最好的安排。 要不是因为往世乐土被入侵，这会儿世界蛇都集齐执行神痕计划的所有条件了。 但尊主的意思……是让他把他们两个亲手送回到天命的手上啊。 “不，尊主的命令是绝对的。” “尊主在量子之海里漂泊了那么久，所见所闻比这个世界的任何人都要丰富，他的想法又岂是我们能够猜测的？” 西伯利亚…… 齐格飞和瓦尔特已经被数十万的黑山羊子嗣包围，而维纳斯带领的精英女武神小队也下了战舰来帮忙，琪亚娜和西琳已经被带回了战舰上。 “瓦尔特，这是我们第三次并肩战斗了吧。” 齐格飞拖着残破的身躯，业魔的火焰逐渐变得微弱，他没有先祖凯文那样的体质，发挥不出奇美拉的真正力量。 瓦尔特也感觉律者核心差不多要到极限了，火力都减弱了许多，手中的伊甸之星也到处炸着拟似黑洞，可面对这压倒性数量的黑山羊子嗣，他还是感觉力不从心。 “齐格飞，你还能坚持多久？” 一边躲避着防不胜防的触手，齐格飞挥动着天火爆发出一阵阵令人惊叹的烈焰，然而落在黑山羊子嗣上面却被吸收削减了一半的伤害，这会儿他都快要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了。 幸运的是，琪亚娜已经被瓦尔特送回了战舰上，虽说把她又送回天命的战舰有些古怪，但好歹她得救了。 “放心！在自己的女儿真正得救之前，她的父亲绝不会倒下！” 瓦尔特佩服地苦笑一声，他使用律者核心的上限已经快要到了，这不是凭借意志就能够克服的问题，如果换做是乔伊斯，他或许会有办法。 “我们必须突围了，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两个的身体都已经支撑不住了。” “齐格飞，注意我的行动，机会只有一次。” “3，2，1……” “轰——！” 火红色的人影突然降落在了黑山羊子嗣的包围中心，瓦尔特愣在了原地，全力催动的伊甸之星都暗淡了下去，只见一只残破的巨翼张来，冰冷地不带任何眼神的目光看向他们。 “你是……” “先……先祖？” 齐格飞惊得下巴都掉在了地上，他实在是想不通凯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他现在的姿态，不正是人为崩落之后的［业魔］吗？但力量却是在他的几倍之上。 “太好了，先祖，你是过来帮我们的吗？” 凯文没有多言，烈火缠身，将所有敌人拒之身外，手中的塞西莉亚花吊坠直指着眼前的齐格飞，凯文把吊坠交到了他手上，随后便不再插手。 “这是你们自己的试炼，我不会插手。” 凯文单手撕开了这里的空间结界，随后把自己的力量压制到了半神，最后一步，再帮几个迷失在量子之海里的路痴给抓回来。 业魔的虚影在凯文身前探出巨爪，撕裂了空间，深入量子之海抓住了迷路的塞壬和奥托，星焱反应过来伸手抓住了萝莎莉娅和莉莉娅，四人一起离开了这片给他们留下不太好的回忆的地方。 空间结界破开，天命这会儿就能够投入更多的支援，除了几艘战舰以外，主力还是各精英女武神小队，甚至连刚刚建议的不灭之刃都投入了进来，和雪狼小队的前辈们互相配合着应对敌人。 但压力最大的，仍旧属于齐格飞和瓦尔特，特斯拉在后面都快要想疯了，摇晃着爱因斯坦问有没有什么办法。 瓦尔特现在急需崩坏能血清，他的身体快扛不住律者核心的负荷了，齐格飞也需要迷迭香来修复身体，最后再孤注一掷。 但他们现在是被包围的处境，物资根本送不进去，他们也无法突围。 “两位博士，我想你们可以先冷静一下。” 聊天频道中突然加入了琥珀的声音，吓了特斯拉一跳，要是奥托的话她这会儿已经直接开骂了。 “天命已经研究出了对付这种怪物的最新武器，现在即刻投入作战，请贵盟主准备迎接冲击。” 琥珀还特意提醒她们的理由不为别的，只是怕瓦尔特这个打工人报废了，有他在之后，天命的运转都通畅了许多，仅次于认真坐在办公室里的主教大人。 “弑神天基，即将做好部署准备。” 战场上空，凯文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抬头望向更加深远的太空，感受到武器的来源后，他还有些许欣慰，华的火种计划看起来很成功，后世的科技在某些方面已经超过他们了。 看着辉煌盟约上返回的奥托，凯文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严肃认真，这个男人被他认可了，拥有着甚至不输于维尔薇的创造力，无愧于现时代的领导者之名。 “琥珀，执行吧。” 随着奥托下令，塞壬也冲了出去，一把捞起齐格飞和瓦尔特两人，天边染上了一抹血红色，一颗血色水滴状的炮弹从天而降，在战场中心绽开了瑰丽的焰火。 而那些沾上火焰的黑山羊子嗣，在顷刻间就被融化成一滩失去活性的黑泥，暗能之力缓缓消散。 这就是奥托的研究，根据奈落之刃和弑神之枪结合制造的暗能杀手，“弑神天基”，这种炮弹的储量目前都只有三颗，威力相当于十枚崩坏能裂变弹，要不是有塞壬在这里可以把所有女武神揽进结界，他还不一定敢用这玩意。 而且……这种武器的伤害极限是恒星级，要是来了恒星级的暗能生物就彻底没办法了。 第250章 后方才是奥托的主场 最新武器的效果极佳，许多黑山羊子嗣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融化成了一滩黑泥，随后所有痕迹都彻底消失。 之后，黑山羊子嗣们都找到了问题所在，纷纷聚集到一起，互相吞噬着彼此的血肉，而它们个体的能量波动也在疯狂上涨。 最终只剩下了一个庞然大物，形态已经跟尼古拉丝的分身无异，这样一来，炮弹中残留着的血清便失去了作用，甚至还疯狂吞噬着辉煌盟约的炮火。 “我来……” 塞壬当仁不让，主动上前一步，突然间她的身体摇摇欲坠，眼前一黑，还是奥托扶住了她的腰才不至于在众人面前摔倒。 “呼——” “身体已经到上限了吗……” 塞壬闭上眼睛，把身体交还给了星焱，要是换做以前的身体，她一直开着核心都不带虚的，还能够跟大多神明斗个几天，实在打不过也没人拦得住她逃跑的。 而星焱一睁眼就感觉到了身体的虚弱感，双腿一软跪了下去，连动下眼皮子都觉得困难。 就在这时，奥托一记手刀打在了星焱的后脖颈，让女武神把他抬了下去。 “放心吧，老朋友，接下来的事情由我接管，我可爱的女武神们还没有那么脆弱。” 说着，奥托似笑非笑地看向了飘浮在空中的凯文，后者并没有多言，只是他对现时代的战士们有些失望，竟然没有多少战士达到仅次于十四英桀的层次。 奥托看向了齐格飞和瓦尔特，他自己还是不适合做这些粗活，排兵布阵才是他的拿手好戏。 “二位，它就交给你们了，当然，在下也会尽可能的提供支援。” 治疗完成后的二人都不信奥托的话，翻了个白眼，但还是义无反顾地从战舰上跳了下去，星焱不在，他们已经是拿得出手的最高战力了，除非奥托还有刚才的那种武器。 而下坠中的齐格飞突然看见黑白色的光影在身边浮现，一柄他再熟悉不过的骑枪现出身形，那是他下落不明的妻子的武器，拥有着极致的创生与凋零之力的神之键——黑渊白花。 齐格飞在落地的一瞬间握住了黑渊白花，抬头望去，辉煌盟约已经缩成了芝麻大小，奥托站在甲板边缘，金色的头发随风飞舞，而他的声音竟然直接在齐格飞的脑海里响起。 “齐格飞，你相信因爱创造的奇迹吗？” “？”而当齐格飞开口回应时，奥托的声音又突然从脑海里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辉煌盟约，奥托微笑着走回了船舱，路过的女武神纷纷礼貌地向他打招呼，他也微笑着点头回应。 这可不是他平常里在天命总部的样子，这些女武神再次亲眼见到了奥托的出手，而且听一个粉头发的小姑娘说主教大人貌似还斩杀了神明。 换做别人她们会只当作是开玩笑，但如果是无所不能的主教大人的话……貌似也不无可能。 奥托主动绕过了孤儿院孩子们的房间，德尔塔的死讯对这些孩子的打击太大，这些房间里都传来了吵闹的哭声。 而那个管不住嘴的罪魁祸首，已经被她的好妹妹给关起来，嘴巴贴上了胶卷，现在坐在椅子上又哭又闹，她也没能从大姐头的死讯中缓过神来。 最后，奥托停在了一扇房门前，整理了下表情，他又化作和蔼可亲的爷爷拉开了房门。 “好了，我亲爱的小德丽莎，抱歉让你久等了。” “爷爷——！” 德丽莎的小嘴鼓成个包子，看上去很生气的样子，刚才她都听见了星焱把自己累到昏倒的消息，而爷爷一直让她们两个在这间房间里准备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而房间里等待的另一个人，自然就是天命的另一大战力，失去【暴君】权柄的小澪，她在这里也等的很着急。 “这位……人类的主教，请你向我们解释清楚，为什么要让我们待在这里？” 小澪的眼睛已经冒着红光了，看上去很是生气，要不是碍于奥托和星焱的关系，她早就把这里给砸了。 “别着急嘛，小德丽莎，还有这位可爱的吸血鬼小姐，现在就是决定胜负的时刻了。” 黑山羊子嗣的特性使得它非常难被杀死，以人类目前的战力去跟它硬拼，这并不现实。 奥托的【秩序】之眼看出来了凯文给齐格飞的吊坠不一般，里面也同样寄宿着一个人的意识，还是他无比熟悉的人，更难得的是吊坠上散发着隐隐的神性。 塞西莉亚·沙尼亚特 虽说齐格飞有些迟钝，但只要他把握住了机会，未必不能凭借着这股神力缠住黑山羊子嗣。 没错，他并不是奥托的杀招。 而最后决定性的一击……在于接下来小德丽莎和小澪要完成的任务。 撕开世界与量子之海的阻隔，让那些量子之影能够派遣强大的个体来消灭这个怪物，所谓——借刀杀人。 谁叫之前的地下教堂里死了一只噬日之影呢，看样子消息还没有传回去，否则这会儿量子之海也不可能这么平静，每一只噬日之影都是无比好用的工具人……认真负责的员工。 再加上【毁灭】的令使被打成重伤，啧啧啧，奥托不相信那些量子之影会坐的住。 但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步骤——人选。 这次要传达消息的地方不再局限于量子之海的表层，而要抵达深层的话，一定需要一个量子亲和度极高的人前去执行。 而这个人，星焱之前无意中已经帮他做好了筛选。 “希儿……” 布洛妮娅抱着不停啜泣的希儿，她知道这个胆小的女孩此刻无比害怕，难过，德尔塔大姐头已经不在了，而爱丽儿和芙拉也不知所踪。 然而，还有一层更深的原因在其中。 “布洛妮娅姐姐，希儿……为什么希儿什么忙也帮不上。” “希儿，真的不想再看到有人离开大家身边了……” 布洛妮娅安慰着希儿，但她自己又何曾不是被这些问题所束缚呢，自己引以为傲的乌拉尔银狼的称号，在真正的战斗面前宛如笑话，伙伴一个个离去，而她什么也做不到，就像当初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妈妈离开一样。 两个孩子都因为自己的能力不足而自责着。 而奥托，掐准了这个时机，突然出现将机会递给了眼前的希儿，也不出他所料，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根本不可能错过这样的机会。 哪怕前方是无人知晓的恐惧，她也依旧义无反顾地踏入了量子之海，而拖拽着她的“丝线”的另一头，交给了小澪和德丽莎，布洛妮娅看得心里直发慌。 她同样害怕着——是不是此行一去，希儿也会离开她的身边…… 那个一害怕就会躲在纸箱里哭泣的少女，如今真的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未知吗？ 第251章 双神的注视，又卡bug是吧 战场上方，天命的舰队回收了精英女武神小队们，面对这种场面，她们已经派不上多少用场，哪怕是被齐格飞一起叫下去的瓦尔特，此刻都只能打打佯攻和干扰，并且还要确保自己能够无伤过。 而负责正面牵制的齐格飞，此身哪怕以业魔之姿，仍旧难以坚持许久，天火也一直被暗能的气息压制得死死的，根本燃烧不起来。 任谁都察觉出了这穷途末路的状况，然而齐格飞却依旧没有选择撤退，而是义无反顾地顶在了最前方。 “呼——呼——” “卡斯兰娜的祖训……” “为了守护他人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天空之上，凯文听着当初的话语被后辈拿来当成祖训，仍旧面无表情，守护他人，需要的不仅仅是决心，还有力量。 齐格飞这些年来，可能大多时候都没个正形，也做了很多的混蛋事，但他唯一对得起的就只有自己的“卡斯兰娜”之名，这是植根于他心底的信念，不可动摇。 业魔的身躯已经破烂不堪，齐格飞的身上到处都是触手的贯穿伤，还有不少划痕和肿起，甚至自己的半边身体都被天火的反噬给烤得焦黑。 也就只有他能够坚持到这个地步，瓦尔特为了避免身体彻底报废，已经退了下去，现在正在用奥托“施舍”给他的伊甸之星本体进行远程支援。 齐格飞的手腕再一次被贯穿，钻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而在辉煌盟约内部的琪亚娜也通过投屏看到了老爸的现状，要不是船上还有大量女武神看着，这毛躁的孩子还真有可能跑出去。 天火落地，而下一刻，齐格飞无畏地一手抓住了想要缩回去的触手，在奥托惊讶的目光中一口咬了下去。 暗能生物可不同于崩坏兽，如果齐格飞被暗能给感染的话，他可没有把握能救回来。 然而……齐格飞的伤口却飞速愈合着，以蠕虫增生的方式，近距离看上去就会显得无比惊悚。 “吼——！” 齐格飞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嘶吼声，他人类的意识已经很模糊，现在就凭借着奇美拉与暗能的意志纠缠着，他的人类意识在两者的夹缝中生存。 我最终会怎么样？变成一个没有理智的怪物吗？ 看着意识空间中互掐的二者，齐格飞的人类意识显得多么渺小无力，奇美拉和血肉蠕虫，无论哪一方胜出了对他都是毁灭性的灾难。 “老爸——！” 意识即将消散的时刻，女儿的呼唤声成了他救命的唯一稻草，齐格飞猛地一惊，从意识的水潭里挣扎了出来，看向远处甲板上被女武神抱着还在不停挣扎的女儿。 “放开我——我要去救老爸——！” 奥托站在一边微笑不语，许多次事实都证明过他的观点，情感，真的能够让人类创造出奇迹。 “琪……亚……娜……” 齐格飞此刻发出的声音宛如野兽，他看着自己怪物般的爪子，上面的血肉还在蠕动着，鼓起了一个又一个的脓疱，而在他的背后，业魔的残翅被诡异的血肉翅膀所代替，上面睁开着一只只猩红的眼睛，发出了狰狞的笑声。 “不……不……不——！” 齐格飞猛地抓住自己背后的翅膀，用力扯了下来，血肉横飞，可依旧无济于事，下一刻他的后背便再次被虫子所覆盖，结成了一对一模一样的翅膀。 黑山羊子嗣对齐格飞已经失去了攻击的欲望，这代表着在它的眼里，目前的齐格飞已经属于它的同类，而天空上的舰队则是它们共同的敌人。 张嘴，洪流般的暗能在口中汇聚，黑山羊子嗣正准备着毁灭的光炮，足以一击将所有舰船击沉。 “全体舰队，按兵不动，一切有我在。” 奥托没由来地下达了这一指令，甚至在他的授意下，琪亚娜还是一直在加班边缘闹着呢，没有人给她拖回去。 来到甲板边缘，在女武神们一脸惊讶的表情中，奥托直直地跳了下去，在空中丝滑地转身躲过一道又一道血肉触手，拟态出来的天火大剑将黑山羊子嗣逼退一段距离。 奥托的力量并不足以威胁到它，而让它忌惮的是，他背后所信仰的神明。 “赞美【秩序】——” 这回，奥托闪身来到变成怪物的齐格飞面前，拔起地上的黑渊白花，毫不犹豫地捅进了他的胸口，冰冷的声音回响在齐格飞的意识深处。 “现在，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威严的声音甚至压制住了意识之海里互掐的奇美拉和暗能虫子，让齐格飞终于有了一会儿喘息的机会。 外界，这具已经变成怪物的身体缓缓张开了口—— “崩坏兽……黑山羊子嗣……我……到底是谁？” 奥托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轻飘飘的巴掌里却蕴含着庞大的神力，压迫着另外两位不敢乱来。 “齐格飞·卡斯兰娜，这才是你的名字。” “现在，你还认得这柄枪吗？” 齐格飞低头看着插入自己胸口的骑枪，意识突然出现了剧烈的晃动，他的眼睛时而清醒，时而浑浊，飘忽不定，但至少说明齐格飞已经拥有了反抗之力了。 “黑渊……白花……” 一阵狂风骤然刮起，奥托优雅地闪身躲过黑山羊子嗣的触手集群攻击，而掀起的狂风吹拂着齐格飞的脸庞，也吹起了一直戴在他脖子上的吊坠，那一朵塞西莉亚花。 “塞西莉亚……” “啊啊啊——！” 齐格飞痛苦地跪在了地面上，而黑山羊子嗣察觉到了同伴的状态不对，分出触手想要去干扰他，却被奥托手中的金光给拦了下来。 “别急啊，我的朋友，擅自打扰他人，可是一种很不好的习惯。” 量子之海…… 跟街溜子一样到处乱逛的【仁爱】眯了眯眼，之前送出去的礼物这么快就有了动静，想必那位小姐的心情也很开心吧。 “诶呀?，今天又会有哪个幸运儿呼唤我呢？” 在一阵金色与粉色的火焰包裹之中，齐格飞缓缓显露出了自己的身形，依旧是那副散发着刚阳之气的人类身躯，不过不同的是，他的一只眼睛沾染上了【意志】的蓝金色，另一只眼睛又变成了【仁爱】的粉蓝色。 自此，两位神明都回应了他们信徒的呼唤。 粉金色的光芒在手中汇聚，形成了天火大剑的模样，不过不同于以往，这次的天火并没有燃起那种毁灭暴虐的火焰，而是给人一种稳定深沉的感觉。 “天火——” “出鞘——！” 第252章 嘿嘿，把你拖进小黑屋 另一边，蓝色的蝴蝶在深不见底的海洋中扇动着翅膀，她的生命脆弱不堪，哪怕遇到一次洪流都足以让她灰飞烟灭。 即便如此，她依旧义无反顾地背负上了大家的期待，她不能保证，却一定会拼尽全力做到最好。 然而……飞了一段时间之后，她迷路了，不知道自己如今身处何地，然而情况更糟糕的是，周围还有不少散发着强大气息的量子之影，此刻都围绕着她露出了些许敌意。 ［人类的丫头？她是怎么进来的？］ ［不知道，估计要么是个偷渡犯，要么就是个逃兵，最坏的情况就是她是来找事的］ ［那——杀了？］ ［嗯，我也觉得这样最保险］ 在周围量子之影商量完毕后，大家眼中的敌意便不再掩饰，纷纷化作了希儿眼中最令人恐惧的事物，然而等到化形的时候他们就傻了，互相望着彼此的模样，这谁见了谁不迷糊啊？！ ［为什么……会是【丰穰】的子嗣？］ ［啧啧啧，多惨一小女孩，年纪轻轻故乡就已经被那些家伙给毁了］ ［等等，你们没注意到她为什么现在都没收到侵蚀吗？］ ［真的诶，看上去这人类女孩的适应性不错，可以考虑拉拢入伙］ 然而他们都不知道，希儿的天赋要比他们想象之中更高，量子之影彼此间的用的以太粒子交流，全都被希儿捕捉到了脑海里，而希儿一开始的心理也从害怕，不安，转变到不再紧张，终于想起了自己的任务。 “那个……其实我能够听懂你们的话……” ［！！！］ 那些量子之影瞬间炸开了锅，这次捡到宝了啊，虽然目前只有弱的可怜的战车级，但不碍事，在他们这里练上个百年千年，神级还不是指日可待？ 量子之影们热情地围了上来，然而希儿却有些难以适应，脑海里也响起了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大家都放开了顾忌，高速交流的以太粒子却让希儿感觉到了沉重的负担。 “你们……就不能安静一会儿吗？！” 直到喊完后，希儿眼中的红芒褪去，她也才缓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看着眼前围着她不语的量子之影们，她乖巧地低下头连连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双重人格？还有惊喜？！］ ［截然相反的力量，倒是像极了那位【崩坏】手中的【死生】权柄］ ［嚯，这么好的宝贝疙瘩，都注意了啊，这是我们大家一起找到的，别被别人抢走了！］ “那个……”希儿弱弱地举起了手，“我这里有很重要的事要汇报……” ［诶，不着急，我先去带你见我们老大，咱们边走边说］ “可……可是……” ［你这人类丫头怎么这么没点眼力见呢！知道平常里有多少人求着见我们老大吗？！］ “对不起。”希儿刚鼓起来的气势又弱了下去。 “可，再不快点的话，星焱哥和大家就会很危险了——” 量子之影们瞬间停下来脚步，震惊地看着希儿，甚至还有人抓着她的肩膀晃来晃去，希儿感觉肩膀有些痛，还很晕。 ［星焱？不会是那个吧……］ ［就……就神主的那个啥……］ ［那个人是不是浑身燃着漆黑的火焰，然后用一柄看起来很诡异的剑？］ 希儿努力回想着，在量子之影们不妙的眼神中点了点头，顿时，周围变得无比寂静。 ［……］ ［还愣着干什么！抄家伙！救人啊！］ 一只量子之影偷偷给希儿拿来了一块铁片，甚至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他的语气都变得谄媚了起来。 ［嘿嘿，小姑娘，待会儿见到你那个星焱哥的时候，能不能替我美言几句啊］ ［几句，真的几句就好，我的编号是********，一定要记得啊］ 希儿想推脱都推脱不掉，只能把那个盾牌一样的铁片抱在怀里，跟在一群气势汹汹的量子之影身后。 …… 西伯利亚，获得了【仁爱】和【意志】注视的齐格飞已经今非昔比，突然膨胀的力量甚至抹去了暗能在他身上留下的侵蚀痕迹，然而只有天上的凯文明白，这只黑山羊子嗣的等级并不达标，换成一只神级之上的来，齐格飞那种啃食其血肉的行为过后就再也变不回来了。 “勉强过关。” 留在这里也无事可做，也不会再发生什么变化了，凯文再度审视了一眼奥托，【秩序】伴身，即便是他也看不出奥托的底细，但这个男人给他的危险程度无比高。 不能成为朋友的话，那就只能让他毁灭了。 焰光一闪，凯文也离开了这片地方。 而此刻齐格飞的状态……非常奇妙。 当【意志】与【仁爱】集中在一个纯爱战神身上的时候，此刻再印证了奥托的那句话，齐格飞并不是被祂们选为令使，只是得到了祂们的注视而已，却让他的力量能够硬撼恒星级。 甚至……超出了奥托的预期，因为此刻的情景完全就是齐格飞的力量压了黑山羊子嗣一头，但让他们这么打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胜负还没分出来呢，屡次受创的西伯利亚就先没了。 接下来……小德丽莎她们那里应该已经准备好了。 果不其然，在奥托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处隐蔽的空间裂缝，他悄悄收敛起了自己的气息，回到了辉煌盟约内部，【秩序】与【量子】的关系并不是很好，他避嫌的话能够减少很多麻烦。 一只遮天蔽日的量子之影从裂缝中钻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与齐格飞缠斗中的黑山羊子嗣，准确来说是被压着打，但战斗余波还是挺猛的，天上那个落后的战舰群都不得不把护罩输出功率开到了最高。 ［【仁爱】，还有……【意志】？］ 后面跟上来的量子之影也是一脸古怪，他们这些资历老的量子之影都知道自家神主和【意志】的渊源，两派之间不如说是亲如一家。 ［别忘了这里是神禁之地，拖出去了再收拾］ 说着，一根根量子柱围绕着黑山羊子嗣拔地而起，而它脚下的土地也瞬间进行着量子坍塌，转眼间它就被带到了量子之海，而周围还有几个［嘿嘿］怪笑的一阶神只量子之影，逮着它就是一顿正义的群殴。 至于希儿，已经平安回到了小德丽莎的房间里，刚出现就看到了一脸焦急的布洛妮娅姐姐。 “欢迎回来，希儿，希儿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希儿摇了摇头，危险没遇到，倒是撞见了几个怪里怪气的量子之影大叔，还送给了她一件特别的礼物。 跟布洛妮娅阐述完事情经过后，希儿拿出了之前的小铁片……好吧铁片不见了。 “希儿，身后面！” 布洛妮娅指着希儿身后飘浮着的巨大的机器人，德丽莎和小澪都掏出了武器，机器人看起来很危险的样子，但希儿却没有感觉到敌对视线，反而有一种安全感包围着自己。 “布洛妮娅姐姐，别担心，小兔不是坏孩子。” 希儿摸了摸重装小兔的头，后者还灵动地在她的掌心蹭了蹭，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于是，重装小兔，就这样神奇地来到了希儿手中。 第253章 名存实亡的逆熵 这次的孤儿院事件暂时告一段落，被量子之影拖走的黑山羊子嗣没有再回来，估计已经凉透了。 这次大型战役过后，星焱一如既往地陷入了沉睡，奥托不得不再次坐回到主教办公室，自己动手操办后面的事宜。 首先便是此次战役天命展现出来的力量，无论是联合舰队还是“弑神天基”，天命在人类对抗崩坏的路上已经坐稳了领导的位置，旁人也再不敢生出恻隐之心，生怕有一天舰队就打家里去了。 再就是孤儿院的问题，依照老朋友跟可可利亚的约定，这些孩子都由天命接走并好好培养，至于她们以后会被分配到哪所学校……那就不得而知了。 其中，老朋友特别点名让芙拉成为圣芙蕾雅的第一批学生，布洛妮娅·扎伊切克，杏·玛尔，由老朋友苏醒后亲自培养，希儿·芙乐艾，以及阿琳姐妹由拉格纳和时雨绮罗培养。 再就是那些没有公布的部分…… 旧日教派貌似舍弃了西伯利亚据点，在此役后并无发现残党活动的痕迹，就连其他地区的旧日教派都老实了很多，奥托观测的黑暗森林也没有了动静，月球上的暗能也在逐渐减少，但奥托明白，这只是他们选择了雪藏，并没有撤退。 而齐格飞·卡斯兰娜，以及女儿琪亚娜·卡斯兰娜，在战役结束后他们便逃离了辉煌盟约，当然是在奥托的助推下完成的。 于第二天上午，孤儿院的其他孩子见到了消失的芙拉和爱丽儿，他们都是由一个奇怪的机器人带回来的，而且……芙拉的样子突然就长大了，这下布洛妮娅都只能不爽地抬头望着他。 芙拉的性格也改变了些许，沉默寡言，做事严谨认真，突然间成熟得令大家有些陌生。 他有好好地跟大家道过别，随后跟着德丽莎一起飞往了神州支部，圣芙蕾雅学园，他们在未来一定能够再相见的 在离开前，他们一起为德尔塔大姐头立了一座墓碑，不过墓碑上刻着的名字不是“德尔塔”，而是写着—— “萝莎莉娅与莉莉娅之墓” 就是画风有些古怪，因为萝莎莉娅还有莉莉娅正完好无损地站在一边，萝莎莉娅还扒拉在墓碑上哭的稀里哗啦的呢。 有一种自己哭自己的即视感，乐～ 塞壬的情况相比之前得到了很大的好转，这次星焱的沉睡时间也缩短了许多，区区半年就再次苏醒了过来，然后就是接手奥托的位子，解放某个主教大人去快乐地摸鱼搞研究。 西伯利亚雪原…… 星焱又回到了这里，不过不同于以往，如今他要找的人已经有了和他平等对话的底气，甚至他应该庆幸，对方没有趁着他沉睡的时间去把天命拆了来报复。 “唉……” “我已经劝不动你了，你做好了准备就跟她告别吧。” 齐格飞没有回头望向房间里安心熟睡的女儿，他怕看了就难以再下定决心。 如今，实力，以及寻找塞西莉亚的信标，两样他都已经集齐，接下来便是祈祷他能够在危险来临之前找到塞西莉亚，并把孩子们的妈妈带回来。 星焱无奈地捂着额头，视线的余光瞥向一边的灌木丛，“都最后的时间了，不出来道个别吗？” 灌木丛里缓缓探出来一个紫色的小脑袋，说实话，她这具人偶身都是以律者核心驱动，而在他和齐格飞的眼中根本无所遁形。 西琳还不知道开口说什么，齐格飞就先一步上前抱住了她，这次他有好好地修过了胡子，西琳并没有觉得很扎人。 “爸……齐格飞大叔……你要走了吗？” 没能听到理想中的称呼，齐格飞也并没有失落，星焱后退了一步，把空间留给了这对养父女。 “没关系的，西琳，你不愿意叫我爸爸也没关系的。” “我从来不是什么合格的父亲，既没能保护好孩子们的妈妈，也没有能力去照顾琪亚娜的两个姐姐，甚至，还让她的记忆出现了问题，我却一直都没有精力去给予她作为一个父亲的关怀。” “甚至，没能注意到你这十年来的默默付出，我的女儿。” 十年前，那是齐格飞人生中的至暗时刻，沉浸在塞西莉亚死讯中的他完全没有精力去照顾孩子们，还是米斯忒琳，西琳和贝拉两个大孩子来照顾她们的妹妹。 明明塞西莉亚已经将她们视作自己的孩子了的，可齐格飞却一直没放在心上…… 而四年后，伊雷娜被带离，比安卡被奥托雪藏起来单独培养，神经敏感的齐格飞眼里只有自己目前可见的唯一一个女儿，然而…… 这一家再次遭遇了飞来横祸，要不是西琳和星焱拼命帮忙稳定住了琪亚娜的意识，恐怕她这些年间来就不仅仅是昏迷不醒，而是会彻底死去了。 西琳也是这样，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从来都不会跟他说，贝拉因为工作忙碌没有时间回家，西琳也献出了自己的核心来拯救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并默默忍受着意识之海的黑暗，时刻照顾着琪亚娜危危可及的灵魂。 从始至终，被忽视的一直都是西琳和贝拉。 “西琳，帮老爸给贝拉带一句话。” “老爸对不起她，等我把孩子们的妈妈找回来以后，我们全家一起去旅行吧。” …… 齐格飞跟着星焱走了，临别之际，西琳后知后觉地接住了眼角滑落的泪滴，家人之间的温暖…… 她一直都在试图融入这个家，但塞西莉亚死亡，齐格飞也没有关心她，唯一会跟她说话的还只有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最初的动机？她不记得了，也许是因为想要弥补心中那份属于芙拉的空缺，但现在起，她已经将自己真正视作了琪亚娜的姐姐。 而齐格飞……老爸的秘密，她也会一直保守下去，并按照老爸的愿望，等到琪亚娜有能力去面对所有困难的时候，再将一切托盘而出。 “虚数空间，那里危机重重，恒星级在那里也活动也要藏头藏尾，注意安全，别让孩子们回来以后没了父亲。” “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那——祝你好运。” …… 而最后的收尾，则是来到了瓦尔特这边，逆熵在接过奥托踢来的“善后”皮球过后，经济已经彻底萧条，甚至无法维持正常运转，可可利亚还卷走了大部分资金加入了天命神州支部。 而现在，吊着逆熵最后一口气的，除了瓦尔特仍在更新的吼姆漫画，就只剩下极东，雷电龙马的me社了。 特斯拉跟爱因斯坦吃下了这个哑巴亏，因为她们心中所谓的正义，缺少硬手腕的人往往会面对这样的情景，瓦尔特也被奥托打压扣在了天命总部，甚至还削减了他的工资。 “现在，瓦尔特，你肯认真考虑了吗？” “我不是让逆熵回归天命，而是以一个独立组织的名号，加入神州，赤鸢仙人……我师父的名号会为你们提供出路。” 天命总部，瓦尔特看着星焱递过来的合同，眼镜镜片都崩碎到了桌子上，此刻他再次来到了人生的转折点，第一次是乔伊斯交付给他核心的那次，另一次是他拒绝奥托扔过来的天命主教的位置，而现在…… 逆熵的存亡就在他的手中，帮里的两种声音在星焱的撮合下已经统一，现在就等候着瓦尔特这个盟主的最后决策。 “逆熵的意志可以在神州生根发芽，萌发出新的活力，天命也愿意接受这样的局面，但我们不能保证，在这个全新的逆熵里，干部的组成成员是不是照旧……” “以及它的盟主，是不是还要传承起‘瓦尔特’这个被诅咒的名字。” “虽然这很残酷，但……” “生存还是毁灭，你们别无选择。” …… 第四卷，双子篇，结束。 下一卷，鸣雷篇，启动——！ 第254章 启自长空，月光恶魔 14年，自人类初次面对暗能生物起，14年的时间已经给了天命和人类足够的准备时间，首先便是天命各大支部扶持的女武神特立学校建立，以圣芙蕾雅为例，女武神学院已经诞生了第一批的毕业生。 而在之后，随着天命逐渐开放消息，并将女武神选拔和崩坏能抗性测试下放到了各大高校里，抗性高的学员可以获得进入天命的机会，薪资待遇非常高。 而那些没能通过测试，却在其他方面有着一技之长的……比如科研，星焱将星空集团的研究部门交由了长光管理，并特别聘请特斯拉和爱因斯坦两位博士当顾问，日后能够进入星空集团或者天命旗下的其他集团，倒也不失为一种好的安排。 各地政府也在组织着自己的女武神部队，比如神州，效仿了赤鸢仙人和星焱，旗袍样式的作战装甲，既保留了正常女武神装甲所拥有的功能，还凸显了神州的地方文化，并从天命购进相关的武器材料，与各大天命旗下集团展开密切合作。 而现在，发展迅速的国家，甚至有资格从天命手中接过无限深渊的镇守名额，除去逆熵负责的那一道门，现在已经有三座大门都分了出去。 逆熵……这个仍在苟延残喘的组织，星焱并没有在瓦尔特嘴里得出满意的答案，为此，他的手不得不伸向了极东，逆熵最后的经济支柱。 “me社的股份，今天又跌了一个小数点啊。” 星焱悠哉地坐在学园长办公室里，怀里坐着一只香香软软的白毛团子，终端上正播放着今日的极东新闻。 他抓起了桌上的茶杯，微笑着抿了一口，然后……星焱的脸色骤变，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 “怎么样？苦瓜汁好喝吗？” “好……好喝……”星焱强忍住想要吐的冲动，十分艰难地把苦瓜汁咽了下去，随后摆出一个难看的微笑。 “德丽莎，这段时间又要辛苦你了。” 德丽莎一听摸鱼时间结束，瞬间就不乐意地嘟起了小嘴，转过身抓住他的双肩使劲儿摇晃。 “啊啊啊——” “你又要去哪里玩啊？带上我嘛好不好？” 脑浆子都要被晃出来了…… 星焱双手托着德丽莎的腋下，把她抱了起来，在那婴儿肥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抱歉，这次不行，我要去处理一些平常你不喜欢的事情。” 德丽莎的眼神迅速变得黯淡，她还记得之前早就跟星焱约好过了的，有些事情小德丽莎不愿意看到，但星焱必须要去处理，而这时候德丽莎就不能够拦着他，每次处理完回来之后还会给她带奖励。 来到了办公楼下面，小澪打着一顶大大的玫瑰色遮阳伞早已等候许久，见到星焱下来，她开心地扑到了他的身上，举着伞为两人遮挡毒辣的太阳。 “走吧小澪。” “嗯，我都听你的。” 搞垮me社，此事会给星焱带来唯一不好的后果——那就是雷电龙马的女儿，雷电芽衣。 虽然这次她并没有被植入征服宝石，她依旧有成为律者的潜力，并且由于旧日教派的缘故，这次行动可能会极度危险。 但还好，事先他已经安排好了她那个傻侄女用抽奖获得船票的方式来到了极东，希望她能够像原本的世界线一样，在雷电大小姐最黑暗的时候走进她的心灵。 极东，雷电家族的宅邸。 雷电龙马依旧是满脸憔悴地回到了家，而芽衣早已乖乖地在训练场磨练着剑道，看到女儿的瞬间，这位老父亲的心灵才得到了慰藉，能够暂时将公司里那些烦心事抛之脑后。 “芽衣，我的宝贝女儿，今天在学校里过的怎么样啊？” “父亲。”见雷电龙马到来，年轻的芽衣立即放下木刀，小跑着来到雷电龙马面前跪坐端正。 “父亲大人，女儿在学校的生活依旧安定，一如昨日，就是……” “就是什么……” 雷电龙马的表情依旧慈祥和睦，其实在平日里她并没有对芽衣有多么高的要求，身居高位，自然知道世界另一面的波澜，原本他还想着让me社和逆熵成为日后芽衣的底气，可现在…… “班里转来了一个新的学生，性格……有些过于活泼，我应付不来。” 一想到那个下课都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白毛团子和她的飞行小宠物，雷电芽衣就觉得头疼，如果是正常朋友的话她不介意交往认识，但这个女孩实在是……过于热情了。 “哈哈哈，居然还有我们芽衣应付不来的同龄人，父亲我倒是对她很感兴趣啊。” 不知情的雷电龙马开怀大笑着，只是不知道当他得知自己女儿所说的那个同学是齐格飞那家伙的女儿之后，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父女俩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随后芽衣又继续练习着挥刀，雷电龙马在厨房认真奋斗着。 他以后都可能没有太多时间去陪陪芽衣，现在能补偿一点是一点吧。 夜晚，等到芽衣已经乖乖上床睡觉之后，雷电龙马才借着月色继续处理这繁琐的文件，也就在这时，助理再次打来了通讯。 “社长，‘月光恶魔’又行动了，这次的受害者是政府的廉治君。” “廉治……他也遭遇不测了吗？” 雷电龙马的眉头皱的很紧，此时此刻他有些羡慕那些染上香烟的人，虽然对身体有害，但带来的片刻快感正是他现在所需要的。 算了，为了芽衣，还是不抽了。 “社长，今天向我提交的辞职报告总共有二十七份，其中还有着康奈部长……等重要干部。” “社长，我们要不要……” 助理那边没有再传来话语，但雷电龙马已经理解了他的意思，并否定了助理的观点。 逆熵不是私人工具，哪怕me社已经是最后的支柱，瓦尔特盟主依旧不可能会为了他而对某个普通人动手，这样做违背了逆熵的信条。 “明天……召开董事会吧，我在会议上再跟大家好好谈谈。” “是，社长……” …… 而另一边，月光下的人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廉治的宅邸，随着她表面的装甲蠕动变形，沾染上的血迹瞬间消失干净。 头盔解除，一头秀丽的白色长发飘摇在脑后，那对如海洋般澄澈的蓝色眸子里，看上去没有着丝毫歉意。 “收工收工。” “又解决了一个拐卖少女的人渣官员，心情愉悦——” “嗯啊——” 女子走在小路上伸了伸懒腰，随后来到湖面处蹲下，手指触碰湖面的瞬间，她的身影被吸入进去，转而出现在湖岸的是一位高大紫发男子的身影。 “这下……就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了。” 第255章 月光侠的工作 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芙拉在只有百平不到的小屋里依旧生活地有滋有味，当然，前提是他不切换另一副身体。 在使用另一副身体的时候，芙拉的性格会随之改变，力量也会增强两倍，而且样貌完全没有共同点，双开两个号也没有一点问题。 也因此，他的床头柜上摆着两枚不同的女武神身份勋章。 a级女武神，芙拉 以及……s级女武神，圣骑士·月海 星焱也正是察觉到了这点，于是便掐着她用女号的时候跳了出来，利用她单纯的正义心和好玩心，二话不说把这个任务丢给了她，她也这么没头没脑地接了下来，回过神来时人已经开着悬浮摩托在极东了。 不过嘛……就算呆在神州支部也只会无聊到发霉，这次就从了女号的心，在极东大闹一把。 “明天……继续努力吧。” …… 第二天，依旧闲的发霉的芙拉切换成了女号，戴着白色的鸭舌帽光明正大上了街，每次行动过后她都有过好好收尾的，绝对不会被发现。 “露娜大人——” 芙拉的脸色一黑，压低了帽子连忙往声音相反的方向遁走，所有s级女武神在天命都有报备，但也仅限于容貌和名字，以及所属支部。 她的两个号都在天命人气不低，一是少有的s级女武神，不是卡斯兰娜家族却有着十分相似的容貌特征，二是更加稀有的a级男武神，而且还是白白净净的，鬼知道他那天在天命总部参加完a级考核后是怎么完好无损地离开的。 “呼——大意了，没想到这里还有自己人。” 芙拉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揣着好心情继续逛着街，这回她学聪明了，纯白色的口罩一戴，这下总不至于还有人认出她来了吧。 然而……芙拉走在路上的回头率更高了，这下平民们都纷纷议论着，是不是又是哪个即将出道的女明星。 女明星没错，不过是直播击杀崩坏兽的实力明星，我敢播政府敢放吗？ 难得寻找到了一片安宁的公园，这里大多都是亲人或者情侣，没有人会分心注意她，芙拉松了口气，手里提着的快乐水还没有变热，她一个人坐在长椅上一脸满足地炫起了汉堡鸡翅，休假生活好不自在。 “呼叫月光侠，呼叫月光侠。” 耳麦里突然传出了紧急呼叫声，芙拉毫不在意地点开接收，对方毫无波动的声线就传了过来。 “月光侠，右侧五公里，再左转进入小巷，又一起拐卖少女的事件发生了，月光侠请立即赶往现场救援。” “月光侠收到。” 在路人震惊的目光中，芙拉三两下解决了一块完整的汉堡，端着快乐水起身，而后转眼间消失在了原地。 芙拉驾驶着悬浮摩托，一路赶往着案发现场。 “月光侠，注意加速，犯人还有一分钟开始转移少女。” “放心吧布洛妮娅，他们跑不了的。” 芙拉把快乐水随手一扔，身子一沉，引擎瞬间加速飙到了200码，宛如疾风一般冲了出去，而下方的人们只感觉头顶一阵狂风掠过，然后无事发生。 “重申，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要称呼我的代号。” （此布洛妮娅与原剧不同，偏向于迷城骇兔的性格） 芙拉直接忽视了布洛妮娅的抗议，摩托一个甩尾就停到了小巷门口，悬浮摩托和头盔以纳米技术收入芙拉的手环上，她还保持着与布洛妮娅的联络。 “唉呀，就别这么较真嘛，反正都一样。” “笨蛋芙拉果然是笨蛋，两个称呼才不一样呢。” “好了布洛妮娅，先不说了，我要开始工作了。” 芙拉关闭了耳麦，眼前的黑帮已经将枪口朝向了她，然而她此刻只想大声嘲笑，拿普通枪械对准她这个融合战士？怕不是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什么人？！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管她是谁！今天的事情不能暴露，杀了她！” 芙拉在子弹雨中悠然自得地洗着澡，别说她的皮肤防御，就连她体表的弑神级纳米装甲的防御都破不开啊，稍微活动了下身子，芙拉对着这几人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放心，先生们，我下手会很轻的，保证不让你们感觉到一点痛苦。” 半晌过后，六个大男人横七竖八地躺在了小巷子里，手脚尽断，想哭喉咙却发不出声，而最后一个黑帮小弟……靠在铁栅栏上还在不停后退试图逃跑，甚至已经失禁了。 芙拉打开了耳麦，布洛妮娅也随之上线，而最后的那个小弟直接失去理智朝她攻了过来，然后被一肘子给击飞，一口牙都崩碎了。 “呼叫骇兔，犯人已经束手就擒，身份卡信息传到你那边了。” “骇兔收到，放心吧，不出三个小时，我就能搞定幕后boss的信息。” “可靠。” 芙拉挂断了通讯，布洛妮娅的效率就是高，喊她过来帮忙果然是正确的，要是她一个人单干的话，她只会把极东所有议员高层全部揍一遍集中审问，多么原始简单的办法。 呼叫了警察过后，芙拉安顿好少女们让她们在这边待着，之后很快就会有人来接她们回家。 而芙拉正准备离开时，早早埋伏在旁边的一伙人冲了出来，他们手中拿着低配版的对崩坏枪械，枪口齐齐瞄准了芙拉。 “不许动——！” 而在众多黑衣人的中间，一名身着西装，有着刀削斧阔般面容的男人站了出来，他手里握着一柄女武神制式长刀。 “女武神……” 男人的眼神何其尖锐，一眼就认出了芙拉的所属，但这不合常理，极东并没有天命的支部，女武神们就算来这里也只是为了度假，很少像芙拉这样有着明确目的直冲着他的生意来的。 芙拉安抚着那些情绪又感到不安的少女，甚至连头都没有回，“知道了我的身份，你们还不跑？” “跑？”男人笑出了声，手底下所有黑衣人一齐拉开了保险栓，“女武神再强，也不过是凡体肉胎，面对这么多人的火力，你又该如何应对？” “噗——”芙拉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便是信息差的优势了，她连忙朝男子摆了摆手，“抱歉，我工作的时候一般不会笑，除非实在忍不住……” 男人的额头爆着青筋，一把夺过身边手下的手枪，对准了芙拉和她身后的少女。 “开火！” 而就在芙拉想要依靠崩落来保护这些少女的时候，一声娇喝出现在了男子身后，芙拉手上的动作也随之停了下来。 “大胆老贼！光天化日之下对一群少女图谋不轨，吃我一球棍——！” 于是，真·一根棒球棍，突然间砸到了男子的脑袋上，他的脑袋上瞬间冒出了血，那么挺拔一个人直直栽倒了下去。 手下的小弟都乱了套。 “什么人？！” “可恶！只是一个小丫头而已！少嚣张了！” “她放倒了藤原议……老大！把这个女人抓起来！” 只见巷子口的琪亚娜临危不乱，手中还接过西琳一脸无语递来的球棍，空间通道关闭，琪亚娜朝着这群朝她冲来的黑衣人挑衅地勾了勾手指。 而里面的芙拉：“……” 怎么说呢，这缘分，就挺奇妙的。 此情此景再度见到琪亚娜和姐姐，芙拉还记得在孤儿院发生的事情，这会儿都没想好该怎么逃过姐姐的一顿罚呢。 要不……干脆装傻算了，反正姐姐也看不出来。 …… （呜呜呜，作者还在军训中，手点错了加更了一张，码好的存稿又飞了） （能看在作者加更的份上给个书评和催更吗，求求了） 第256章 命运的再会 芙拉平静地看着琪亚娜解决完了所有的黑衣人，随后潇洒地转了圈手里的棒球棍，露出一口白牙微笑着看向芙拉和其他少女们。 “欧耶，今天又做到了日行一善，这次还救了这么多可爱的女孩子。” 随即，她的脸色一变，嫌弃地看向地上被她揍成猪头的议员。 “这种关门拐卖少女的猪头，我最看不惯啦！” “那，那个……谢谢你们救了我们。” 芙拉身后的几名少女站了出来，她们都非常真诚地感谢着芙拉和琪亚娜，而因为在琪亚娜的认知里，她和西琳一直都是两个人，也就没有注意到少女们鞠躬的前方还有一个女孩子。 “唉呀，不客气不客气，伸张正义——这都是我该做的，不能放着这些坏人不管。” 西琳飘浮在她的身边翻了个白眼，跟她一起旅行了这么久，她还不清楚这个天真白痴妹妹的心思？ 呵呵，傻妹妹，醒醒吧，英雄救美然后以身相许什么的，不过是你的念想罢了。 外面，警笛的声音突然响起，少女们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色，几名警官来到了这处命案现场，琪亚娜还在傻呵呵地笑着，以为自己还能获得小奖章什么的呢。 而芙拉的神色一冷，她感觉到了这些人眼中的不安，敌意，她最后上前朝着琪亚娜也道了谢。 “谢谢你愿意出手救这些女孩们。” “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按下这个，我会出现在你身边。” 芙拉把一个紫色的纽扣塞到了琪亚娜手中，趁着那些警员还没注意到她，她三两步跳上了房顶，消失在了这里。 琪亚娜看得一愣一愣的，这位姐姐的身手这么好也会被绑架吗？ 西琳帮她把那枚紫色的纽扣收了起来，她知道琪亚娜待会儿不是忘记就是掉了，而她可还记得刚才那人说的莫名其妙的话语呢。 那几个警员一眼就看到了琪亚娜带血的棒球棍，还有倒在血泊中辨认度极高的议员尸体，下一刻，这些警员取出了配枪，枪口指着琪亚娜众人。 “放下武器！不许动！” …… 芙拉在房顶上目睹了他们把琪亚娜她们带走，随即失望地摇了摇头，原本叫来当地警局而不是天命的女武神小队，她不过是为了测试一下极东的政府。 事实看来——令她无比失望。 芙拉打开了耳麦，布洛妮娅的声音此刻也没有了阴阳，不如说她之前见惯了这种情况，权贵的命永远比平民重要…… 无人机“trackars”在芙拉的身边缓缓现形，她的摄像头早已记录好了一切，这些都能够作为芙拉的证据。 “那些警员的身份信息全在trackers的芯片里了，回头我帮你调出来，监控交给我来搞定，你就放心去做该做的事吧。” “谢了，布洛妮娅。” “不客气，骇兔和月光侠是最好的伙伴。” …… 琪亚娜在牢房里还在大吵大闹着，但因为老爸很早之前就告诉过她，卡斯兰娜家的战士，武器绝对不能够指向平民，因此，哪怕琪亚娜非常不满，对着牢房大门一阵摇晃，她也依旧没有让西琳取出手枪。 “不行，打不开，西琳你有什么办法吗？” “我只是一个人偶，我能有什么办法？” 西琳翻了个白眼，一副摆烂的样子躺在她的脑袋上，她倒是可以自己逃出去，人偶身能够使用的崩坏能有限，连一个成人大小的空间通道都打不开。 “对了，之前那个人，她不是给了你一个按钮的吗？喊她来帮忙不就好了？” 想都没想，琪亚娜一口否决，“不行，那个姐姐刚刚才被绑架过，现在肯定都有阴影了，我还是不要麻烦她了吧。” “我说……”西琳拿出一柄小巧的亚空之矛戳着琪亚娜的脑袋，一边戳一边训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那女人的身手你没看到吗？你真认为她会被绑架啊！” “难道不是吗——？” “……”西琳彻底无语了，拿出紫色按钮直接硬塞到了她的手中，“总之你别管那么多，信我，按就对了。” 西琳用软化的亚空之矛缠住琪亚娜的手指按了下去。 …… “轰——” 牢房外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火光冲天，琪亚娜和西琳都看得一愣一愣的，没想到这玩意效果这么好啊。 警报声四起，全体警员都被爆炸声惊动，拿起武器朝着火光所在的位置赶去。 “总共十六人，放心吧，你们不会在这里死去，但……余生肯定不会过的太安稳。” 芙拉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在众人身后响起，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这些人的手脚关节都已经被子弹贯穿，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天命办事，我想——应该不需要向各位解释了吧。” 果不其然，在芙拉表明自己女武神的身份后，这些警员的表情都变得惊恐起来，而对此，芙拉暗自叹了口气。 换作神州境内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权利再怎么腐朽也始终有人维护着百姓，相比之下这边的社会秩序已经开始腐烂了，都想着逃离这个孤立无援的岛国。 “你们的家人已经得到了好的安排，而你们，在外界已经成为了死人，希望你们不要犯蠢。” “……是。” 团结的崩溃往往就在一瞬间，有了一个人开头，接下来的人也不敢去赌，只能点头答应，而之后，会有星空集团地下部门的人来接他们离开。 而琪亚娜那边，小兔已经把人救了出来，琪亚娜跟个草履虫似的对着量子的神秘产物疯狂试探，她觉得这个能够隐形的机器人特别酷。 trackers从小兔的体内显出身形，这也是小兔的顺带产物之一，唯一不便的就是布洛妮娅需要分心来同时操控二者。 芙拉朝她们挥了挥手，“谢了布洛妮娅，还有……小兔。” 小兔高兴地转了个圈，终于有人把她也当人看了，她都想回到希儿那边去，布洛妮娅只会使唤她干活。 芙拉开着悬浮摩托把琪亚娜送回了她的小屋，星焱给她安排的住所也还凑合，至少比芙拉自个儿的大点。 小兔带着trackers回到了布洛妮娅那边，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她也要好好休息了，至少今天晚上不想加班陪布洛妮娅打游戏。 楼梯口，琪亚娜好奇地打量着芙拉，从一开始她就想问了，但摩托的速度太快，给她吹的脸部变形，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姐姐，你也是卡斯兰娜家族的人吗？” 芙拉原地一愣，微笑着摇了摇头，她知道琪亚娜的问题从何而来，她也是一样，在换用这个身体的时候，跟她待在一起总觉得有一种亲近感。 “记好了小家伙，我叫露娜，意味着月之圣女，以后你会在别的地方听到我的名字的。” “露娜……”琪亚娜也有种奇特的感觉，想要更多地了解这个姐姐，“把我送到之后，你就要走了吗？” “嗯。” 芙拉的身影消散在原地，残留的声音在楼道内回响着。 “如果有缘，我们以后肯定会再见面的。” 第257章 动荡不安的极东 一段小插曲过后，芙拉仍旧维持着自己的生活，也没有刻意去寻找琪亚娜的痕迹，反正只要知道她人还在极东就行了。 芙拉也跟布洛妮娅汇合过一次，就为了统计手底上的情报，好确定下一个目标。 已经确定旧日教派在极东有过活动痕迹，那些极东的高层议员心里慌得很，教派的成员也都拥有着匹敌崩坏兽的强大力量，要是他们在极东谋划什么的话，极东政府不一定能够拦得住。 而这些心怀恐惧的议员就想着离开此地，只要在本土抓住一批拥有女武神体质的人，以复古忍族的方式来培养，他们无论逃到了哪里都不会有性命之忧。 “呵，想倒是想的挺美。” 布洛妮娅把资料关上，坐在桌上翘着二郎腿，头顶还戴着一顶蓝色的兔耳兜帽，她面前的芙拉一脸严肃，心想着该先从哪个高层开始下手比较好。 天命都说了会为他们的安全提供保障，但因为有些人信不过天命，喜欢把力量和权力握在自己手中，天命只好派芙拉来打压这种情况，布洛妮娅也是负责的帮手。 “这些人，最终会被自己的贪婪给反噬的。” 布洛妮娅打了个响指，右眼一眨。 “bingo，所以，骇兔和月光侠就是他们的报应。” “对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对me社下手？” “me社……”芙拉摸了摸鼻子，她对me社这种逆熵的正规组织还是没什么感觉，人家又没犯事，只是拖欠了手底下员工的一大笔工资，导致逆熵快要解散了而已。 “没什么兴趣啊……” 布洛妮娅笑了，和她所料想的一致呢，她也不想去接手这个烂摊子来着，问题不仅在于雷电龙马，还有他在千羽学院的女儿。 一天夜晚，布洛妮娅在远程跟希儿联机上分的时候，己方突然匹配到的一个队友非常有意思。 雷电家的大小姐啊，晚上偷偷上网放松就算了，还用自己的本名注册账号，这警惕心有待提高，连老底都让布洛妮娅给翻出来了。 虽然后面布洛妮娅没有再匹配到过她，但那一局她们打的很开心，布洛妮娅也跟芽衣成为了朋友，帮她解决了生活上的很多难题。 “正好，我们都不想接手这摊子，会有人来解决它的，而且快到了。” “？”芙拉原地一愣神。 重装小兔在布洛妮娅的身边显现，布洛妮娅摸了摸她的脑袋，“两天前，小兔检测到了从圣芙蕾雅飞往极东的航班，现在那家伙估计在哪里憋着坏水呢。” …… “啊嚏——！” 极东，大街上的星焱莫名打了个哈欠，到了这个境界，对有些事物会有着奇妙的感应，比如……刚刚肯定有人在骂他。 小澪的血色粒子凝聚成一件血衣，披在了星焱的后背。 “小心着凉……这样就好了。” 星焱笑了笑，这样的小澪真可爱捏，两人打着一把伞继续逛着街，工作什么的等晚上再熬夜加班吧。 …… 雷电家族的大宅院，光是得知那个男人来临，雷电龙马就已经汗流浃背，夜不能眠了。 那个男人，在和声和气的时候是星空集团的董事长，动起手来的时候就是天命的最强女武神，炎骑士·日冕。 极东可容不下这尊大佛，哪怕他明面上只是来度假，看似并没有什么动作。 但……那个一直隐藏在深处的月光恶魔，却是极东所有财阀和高层都忌惮的人物，要说她和天命没有关系，雷电龙马可不信。 要是他出了意外……芽衣可怎么办？！ 雷电龙马失态地锤了下墙壁，发出剧烈的震动声，甚至惊到了院子里练刀的雷电芽衣，她放下木刀，蹑手蹑脚地来到了父亲的房间前，耳朵贴上了门板。 “两位博士，不管怎样，我都需要跟盟主通一次话。” “龙马，我们都知道你现在很着急，但约……盟主他现在也正因为奥托的打压焦头烂额，我们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联络他了。” “唉……我也知道盟主的难处，但再这么下去，me社这根最后的救命稻草也要被压垮了。” “龙马，你先别急，我和鸡窝头来一趟极东，你先观察那家伙的行动，不要被他发现了。” “是……我会尽力的，为了逆熵，为了我们共同的梦想。” “为了逆熵，就拜托龙马你这段时间忍一忍了。” …… 房门突然打开，芽衣猝不及防地直接撞在了雷电龙马的身上，她迅速起身坐好，神情无比紧张，不敢去看父亲的眼色。 “对不起，父亲。” 雷电龙马的眼睛里带着血丝，他的肩头现在真的背负着许多压力，而女儿才是他最挂念不下的，他没有责备芽衣，而是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芽衣，累了吧，去客厅休息会儿吧。” 望着父亲萧条的背影，芽衣的心中一顿苦涩，痛恨自己为什么一点忙也帮不上。 “父亲……” …… 天命总部，瓦尔特被奥托软禁在了天命浮空岛，就安排他做一些打扫的环保工作，并对瓦尔特封锁了一切消息。 “奥托，这和当初说好的可不一样。” 瓦尔特面露冷色，不善地看向了前方的奥托和他身边的一片官员，而那些官员的面貌他也无比熟悉，都是曾经逆熵的骨干，要不是打不过奥托，他真想原地来一发伊甸之星。 奥托摊开了双手，看着已经是苟延残喘之势的瓦尔特面露微笑，语气丝毫不让。 “不不不，瓦尔特，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情。” “现在逆熵的处境，是由于你们能力不足而亲手造成的，而如今将你困在这里的，也不是我，而是你曾经的伙伴们啊。” 那些官员的脸色有些尴尬，但为了自己的未来，他们还是齐齐站在了瓦尔特面前，不让他接触到外界的消息。 “我承认，逆熵建立初的理想的确很崇高，但……不适于尚处于童年之中的人类。” “瓦尔特，你们的理想太过美好，美好到你们并没有能力去实现一切，最终造成了自己的反噬。” “律者，旧日教派，黑暗森林……这些逆熵连处理其中之一的能力都没有。” “所以……现在的天命在老朋友的整改下已经大变了模样，它可以完美承接你们的意志，并给予人类更加光明的希望。” “老朋友他只不过是……给我们天命的员工谋取一份权力而已。” 说到最后，奥托的情绪变得高昂，后退一步，把舞台留给了这些逆熵的旧官员和瓦尔特。 “盟主，好好看看吧，天命真的已经大不相同了，虽然不及当初的逆熵，但它更有能力，未来也有很大的潜力。” “在星焱博士的带领下，天命已经成为了人民心中形同救世主般的庞然大物了，盟主，逆熵已经无力回天了。” “不可能——” 瓦尔特一口回绝，看着奥托的眼神中仿佛能够喷出火，他不会忘记乔伊斯死去的那一天，也不会忘记奥托对特斯拉她们做的一切，“只要这个男人还在世一天，逆熵就绝对不可能解散。” “这个男人的本质，难道你们都忘了吗？！” 其他官员都被揭到了伤疤，不愿提起当初的事情，至少目前的天命令他们很满意，有悖人伦的实验明面上也减少了很多，这才是他们愿意回归天命的原因。 第258章 逆熵f4的聚会 “在下言尽于此，两位博士，还有什么疑问吗？” 极东的一栋单元楼内，星焱一脸微笑地看着眼前的爱因斯坦和特斯拉，还有一边的雷电龙马。 他其实很赞同逆熵的理念，但它却终究只存在于理想之中，不适用于现在的天命和人类。 那句话说的不错——现在的人类，太过稚嫩。 小澪安静地站在星焱的身边，打着玫瑰伞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吸着奶茶，而星焱总感觉怀里缺点什么，于是当着三位的面把小澪抱在了自己怀里，搓揉着她的脑袋，微笑着看向前方。 特斯拉：“*******” 还是雷电龙马拉住了失态的特斯拉，三个人在那儿根本说不过星焱一个，不是因为他们的口才不行，而是因为缺少实质性的证据。 比如……逆熵能够自己拔掉一块大陆的旧日教派据点。 但要真这么去做的话逆熵可是会团灭的，他们可没有应对暗能的手段，于是就只能跟星焱这样僵持着。 星焱看了眼终端，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五点，他抱起小澪起身，礼貌地朝三位道了个别。 “那么三位，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也希望这件事情不要闹的太僵，人类，需要站在真正能够给予他们希望的一边。” 这次的讨论依旧没有得出什么结果。 而雷电龙马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逆熵需要拿出实绩，能够让大众支持的实绩出来，不是口号这些内部贯彻的理念。 “滴——” 雷电龙马的终端在这时突然响起，看到他的眉头紧皱，特斯拉和爱因斯坦也凑了过来，却不曾想这个意料之外的人还会给他们打来通讯。 “可可利亚……” …… 夜晚，逆熵f4聚集在了一起，特斯拉事先让众多泰坦机甲潜伏在了房子周围，而可可利亚这边只带了伏特加女孩和布洛妮娅。 而当原保守派的三人看到伏特加女孩两人头顶上的犄角时，特斯拉又差点没忍住自己的暴脾气，让泰坦机甲直接冲进来给这个恶毒的女人锤成肉饼。 “我想你误会了什么，特斯拉博士。” 可可利亚面无表情，她当然注意到了特斯拉的视线，而说实话，她当初也为这个问题困扰过一段时间。 “这是孩子们自己的决定，为了纪念她们的大姐头。” 三人的脸色这才平静下去，流露出了一抹不忍，德尔塔的事情他们都知道，却始终想不出萝莎莉娅这样天真的丫头能够变成德尔塔那样成熟的样子。 萝莎莉娅表情乐观，拍了拍胸口，“不过，我们和大姐头还是有所不同的，我会保护好莉莉娅，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莉莉娅一把抓住了萝莎莉娅的尾巴，一瞬间她就蔫了下去，“笨蛋萝莎莉娅，伏特加女孩要互相保护好彼此才对。” “没错没错，莉莉娅。” “但是……你先放开我的尾巴啊喂——！” 一出小小的闹剧结束，布洛妮娅让重装小兔把两人都提了起来，随后悠闲地坐在沙发上打着游戏，她就是来给可可利亚妈妈站场子的，打架什么的让这两个精力永远耗不完的家伙来吧。 “咳咳。”可可利亚把话题拉了回来，随后一脸严肃地看着对面的三个老顽固，“简单说吧，我需要你们帮我完成圣痕觉醒实验和融合战士实验。”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可可利亚。” 爱因斯坦当场回绝，圣痕觉醒实验的风险本来就很大了，更别说融合战士实验，否则天命现在也不会只有这么点女武神是融合战士。 特斯拉更是在边上摩拳擦掌，机械臂咯吱作响，“如果你今天要谈的只有这些，我可就要让你尝尝我的铁拳了。” 可可利亚冷笑一声，抛出了逆熵如今最严重的问题，“那两位博士请给我展示一下，用你们的办法该如何战胜崩坏，又该如何肃清旧日教派？” “面对现实吧，逆熵并没有应对这些危机的能力，哪怕是盟主，在最近的连续三次大型战役中都没有起到决定性作用不是吗？” 雷电龙马眉头紧皱，没有了先前轻松的神色给可可利亚看，“即便如此，这也不是你要牺牲那些普通人的理由。” “弱者无用的仁慈。” 可可利亚觉得自己跟这些家伙根本就谈不来，让布洛妮娅来到了她身边，摘下了她胸前的女武神勋章对着三人。 “如果我这也算疯狂的话，那天命又算什么？！” “在所有的女武神勋章里，都有着能够强行提高战力的药剂，而那些药剂的成分则是类似于西伯利亚那样的黑色血肉怪物，女武神只要在使用过后就会开始失去神志，最后彻底变成那样的怪物。” “而天命女武神内部的一条铁则——在使用这玩意后，五分钟之内必须进行自我了结，不能拖累队友。” “可笑的是，这种令女武神坠入深渊的药剂，被她们称为天神香，而自从有了这东西，天命内部的女武神任务完成率提高了百分之四十！” “如果我这都算是草菅人命的话，那天命又算什么！那些宁愿去死也不愿意拖累队友的女武神算什么！” 布洛妮娅面无表情地看着可可利亚拿着她的c级女武神勋章，她一直都以为这上面的“天神香”被去除了，而实际上，只是被布洛妮娅换了个地方收了起来，她迟早也会有濒临绝境的那一天。 而天神香，就是她为希儿拼出最后一条血路的底气，她是不会扔掉的。 三人沉默着，可可利亚对天命内部信息的了解比他们多得多，但没想到如今的天命已经疯狂到了这个地步，甚至连女武神们全体都都疯了。 “我被星焱那家伙摆了一道，被绑上了他那个圣芙蕾雅的战船，而如今的我也不过是想报复回去而已。” “我希望，在我这么说之后，你们能够理解我的想法，我需要逆熵的支持，逆熵完全可以潜入暗处，等待时机再给予天命重创。” “好了。”爱因斯坦一锤定音，她的起身已经表明了她的立场，“收起你的心思吧，可可利亚，我们是不可能助众为虐的，逆熵最初的理念不可背叛。” “可可利亚，你……不会成功的。” 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可可利亚攥紧了拳头，猛地捶了下眼前的桌子，吓的后面打闹的伏特加女孩一愣，布洛妮娅只当做无事发生。 她的野心从未停止，寄人篱下可不是她的风格，无论结果如何，但被摆了一道这点让她非常不爽，并计划着未来有一天狠狠从天命身上咬一块肉下来。 布洛妮娅无奈地看着陷入了自己的幻想的可可利亚，让小兔把伏特加女孩拎了出去，自己也戴上耳机出了门。 唉，妈妈已经没救了。 孤儿院的孩子们都在天命的培养下过着好日子，每个人都无法割舍现在的生活，布洛妮娅也一样，未来不管发生什么事，她只会站在希儿那边。 至于心地善良的希儿所做的决定……那就不是她会干涉的了。 第259章 me社彻底崩盘，［蛇］的到来 星焱今天非常难得给芙拉放了一天假，而在这一天内有人喜有人悲，芙拉和她暗杀名单上的议员都松了一口气，而唯一觉得苦恼的也就只有逆熵f3了。 准确来说，是雷电龙马已经为公司的事情而焦头烂额了。 星焱可没忘记，在14年的长空市，便是雷之律者爆发的时机地点，虽然这回没有征服宝石，但这对管理着这个世界的茧来说没有任何问题。 天命只是稍微配合了下星焱，在极东散布了将会爆发大崩坏的谣言，那些me社的一般员工就已经吓破胆了，纷纷卷钱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而逃离极东的机票都被天命暗中管理着，一时间那些察觉到不对的me社员工就更着急了，甚至慌不择路开始寻找在这里休假的女武神帮忙跑路。 me社员工大量流失，可移动资金也全都被当成工资提前发放了下去，龙马这一手稳定军心的招数直接打了水漂，甚至拖累得me社难以运转。 就连芽衣也察觉到了父亲最近的状态不对，神色是一天比一天憔悴，那黑眼圈看上去都有几天没合过眼了，眼里的血丝密布，非常吓人。 “父亲……” “都跟你说过了，拿出最新的逆熵机甲来稳住他们！” “没有什么可是！现在已经不需要隐藏了你明白吗？！我们需要的是稳住这些人！” “两位博士那边我去搞定……还有，把逆熵最新的量子设备也拿出来展示！” 房间里的雷电龙马疲惫又烦躁，对着通讯里的助理一顿臭骂，me社这些天都是他勤策勤力，悉心安排着上下所有工作，那些部长什么的早就跑掉一大半了。 雷电龙马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工作中，甚至没能注意到敞开的房门口处，芽衣正一脸担心地看着疲惫的他。 “父亲……” “me社不需要迁移！我们还能迁移到哪里去？！这天底下还有哪里不是天命覆盖着的地方？！” “父亲……” “说了有什么事直接报告——！” 吼完之后，雷电龙马愣在了原地，看着房门口跪坐着的芽衣，以往他都舍不得责备的女儿如今眼中却含着委屈的泪水，芽衣起身擦了擦眼角，脸色慌乱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芽衣！等等……” 芽衣离去的背影成为了压倒雷电龙马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位老父亲在这一瞬苍老了许多，终端里还在不断传来着助理的声音，而雷电龙马已经没有心思去处理这些烂摊子了。 气血上涌，视线一黑，雷电龙马径直倒在了自己的房间里，终端滚落在了一边的桌子底下。 操劳了这么久，这位父亲终于不堪重负地累倒了，而且一直昏迷着直到一个小时后才被芽衣焦急地送往了医院。 等雷电龙马苏醒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病床上，看着陌生的天花板，雷电龙马缓缓侧头，看到了病床柜上的盒饭，以及芽衣留下来的一张字条。 雷电龙马挣扎着起身，拿起盒饭的瞬间就感觉到了饥饿，三两下解决完了芽衣亲手为他做的盒饭，他也想起来了，因为自己忙于me社的事情，最近他都让芽衣学会给自己做饭，这还是他第一次尝到女儿的手艺。 马马虎虎，却在此刻温暖了一个父亲疲惫不堪的内心。 “手艺进步很大呢，芽衣……” …… 一处郊区别墅的庭院内，星焱日常逗着小澪开心，布洛妮娅坐在凉亭里看着trackers传输回来的画面，平静的表情里突然显露出一丝不忍。 “变态大叔，你是不是做的有点过了？” 星焱却不以为然，商战无情冷酷，只有经济才是硬道理，更别说它背后牵扯的东西之深。 “别急丫头，这才哪到哪啊……” “除非我们的社长先生早点认清现状，这样他还能够少受点苦。” “唉——”布洛妮娅叹息一声，不再去看画面里感人的一幕，罪恶感实在是太重了，她小小的心灵承受不来。 “雷电龙马先生，我只能在这里祝你早点解脱了。” …… 与此同时，另一伙不速之客也淌入了极东这趟浑水。 “灰蛇，你确定普罗米修斯说的地方就是这里？” “娜塔莎，收起你的怀疑，你只需要认真执行任务就可以了。” “是是是，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登上极东的正是世界蛇的辛勤员工，灰蛇和渡鸦，而世界蛇的人来到这里，自然是为了执行初期阶段的神痕计划。 凯文最终还是将载体选择了他自己，一是对昔日战友的亏欠，二是他也不知道芙拉的成长需要多久，而这个世界已经等不起了。 自从普罗米修斯在世界蛇复刻出了根源物质提取装置后，她能够做到的事情又多了许多，比如偶尔间蹿一下终焉之茧的后台，查看一下最近大崩坏爆发的时间地点。 “长空市……有机会的话还真想在这里开一家酒吧。” 娜塔莎在非洲那片被犁过的烂地里待惯了，这会儿见到一座繁华的城市就被迷了眼。 当然，更深一层的原因是她好不容易从往世乐土里活着走出来了，当然，她并没有通过考验，甚至连永世乐土的影子都没见到，当她出来的那一天，她甚至都怀念起了刺眼的阳光，一览无余的狂沙，夜晚睡觉的时候都担惊受怕，生怕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还处于阿波尼亚制造的幻觉里。 “再繁华的城市，毁灭也只在顷刻之间；一片繁荣的文明，只有在落幕的时候才能体现出它的美丽。” 反正这里都即将爆发大崩坏了，世界蛇来这里筛选一批圣痕觉醒者，倒也还算让这些人物尽其用，死前做出了最后一份贡献。 以圣痕为纽带的梦中乐园，是只有觉醒者才有资格前往的地方，娜塔莎，还有他，以及众多的灰蛇个体，都没有前往那片新世界的门票。 娜塔莎的热情瞬间就消了下去。 “风凉话都让你说完了……我们先从哪里开始？” “不必着急，娜塔莎。”灰蛇声音冰冷，仿佛这些平民的死活跟他毫无关系，他也根本不在意，“现在天命和逆熵正在互斗，我们不必打草惊蛇，作为猎手，［蛇］可是很有耐心的……” “那好，那就从极东最北边的城市开始吧。” …… 而就在世界蛇开始行动的时候，星焱也给予了me社最后一击，不仅阻拦了员工的回归，还利用me社内部大量流失的资金做文章，散布谣言……等一系列操作后，雷电龙马被极东官方扣上了诈骗的帽子，就连me社表面也被查封。 实际上，me社的所有资产都分别流入了星空集团和天命的流水里，逆熵现在真正步入了死局。 而星焱在另一方面的计划，也可以开始启动了。 雷电家的大小姐……不，现在的她，已经成为了人们口中唾弃的诈骗犯的女儿了。 …… 结束休假的芙拉骂骂咧咧，以男身出现在了大庭广众之下，紫色的短发干净利落，穿上西装的时候还真有模有样的。 “这种烂摊子也敢丢给我，那家伙怎么自己不去处理？” 嘴上骂骂咧咧，芙拉还是戴上了千羽学园的教职工牌，这次任务注定会不平静，甚至很有难度。 第260章 支教教师芙拉 千羽学园，特等班03班，今天整个班级里都充满了特殊的氛围，大部分学生充满恶意的视线都聚焦在三组第一排的紫发少女身上，而在少女的桌上出现了大量恶意的涂鸦，课桌里的书本也被翻的乱七八糟。 芽衣神色黯然地拿起橡皮擦，一遍又一遍用力擦拭着课桌上“诈骗犯的女儿”这一涂鸦。 换做平时的话，这些人都来不及巴结她，幻想着能够飞黄腾达，而如今孔雀已经被拔掉翎羽，过路的人都对这只丑陋的鸟儿避之不及。 “那个诈骗犯的女儿，她怎么还有脸敢来上课？” “不清楚，这样的人就是脸皮厚，看着都觉得烦。” “没错没错，跟她那个诈骗犯父亲一个德行，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人。” …… 芽衣默默忍受着旁人的指责，眼眶通红，该反驳过的她已经反驳过了，该流的眼泪她也都流干了，她还要继续活下去，并查明父亲和me社的真相。 “你们在干什么！” 门口的一声呵斥让班级里瞬间安静下来，依旧是那个白发的少女，手上还拿着咬下一小块的面包，她满头大汗的模样，一看就是又迟到了，甚至已经错过了第一堂课。 迟到钉子户和诈骗犯的女儿，这一幕在同学们的眼中非常和谐，但两人都有着不俗的武力，她们也只敢在一边哔哔，动手的话是肯定打不过的。 “我警告你们！不许欺负芽衣学姐！” “否则，我手上的棒球棍就不客气了——” 大家跟看疯子似的赶紧远离了琪亚娜，琪亚娜还背着书包，包里熟睡的席琳都被她那么一吼给惊醒了，此刻正通过空间通道不满地戳着她的脊梁骨。 “唉呀，西琳姐你先别闹。” 琪亚娜擦了擦额头的汗，露出一副和睦的微笑来到了芽衣跟前，拿起她的橡皮擦一起用力擦着桌上的涂鸦。 “嘿嘿，芽衣学姐，你别在意她们的话，我来帮你擦吧。” 芽衣神色依旧黯淡，没有抬头，但还是礼貌地回应着这个为数不多愿意给予她善意的女孩。 “谢谢你，不过我自己来就好，马上就要上课了。” “唉没事，这能花多少时间？” 琪亚娜还在热心肠地帮芽衣擦着课桌，全然不知班里的其他同学已然回到了座位上坐好，而她的身影也被阴影笼罩。 “琪——亚——娜——” 班主任催命般的声音吓了琪亚娜一大跳，由于芽衣的座位处于讲台正前方，琪亚娜一回头就对上了那股恐怖的视线。 “那个……我马上就回去坐好！” 琪亚娜最后帮芽衣擦了一下，却因为粗心还把橡皮攥在了手里没有还回去，匆匆忙忙来到了自己的专属小角落坐下，然后……呼呼大睡。 “喂——起来听课啦！” 小西琳从课桌里飞了出来，借着挡住老师视线的课本，她揪着琪亚娜的耳朵疯狂试图唤醒。 “诶嘿嘿……吐司面包……” 西琳的脸色一黑，跳到琪亚娜的大腿上，搓出一柄亚空之矛，猛地扎入了她的大腿。 “嗷——”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琪亚娜的怪叫声给吸引住了，琪亚娜尴尬地挠了挠头，随后委屈巴巴地看向西琳。 “西琳姐……你为什么要扎我啊……” 西琳没好气地叉着腰，站在她腿上抬头望向琪亚娜却看不见她的正脸，瞬间她变得更气了。 “上课睡什么睡，起来听讲，你还想不想考进女武神学院了？” “当然想。” “那就听课！” 一节无聊的数学课过去，琪亚娜也一脸苦闷地被西琳折磨了一整节课没有睡着，直到最后关头班主任才讲了点她感兴趣的东西。 “今天下午，我们千羽学园迎来了一位真正的女武神教师，他会随机挑选一个优秀班级来支教，被选中的班级将提前获得崩坏能抗性测试资格，有着更多进入天命的机会。” 班级里发出了排山倒海般的呼声，而仍旧提不起劲的只有芽衣和琪亚娜，芽衣的心态还没有调整过来，而琪亚娜……作为亲身体验过黑山羊战争的人，强大的怪物和女武神她都见过了，这次只是略微期待一下，看是不是自己认识的某个熟人罢了。 …… 上午，芙拉一脸轻松地解决完了又一个人渣官员，白色的鬼魅身影消失在了作案现场，而转眼间，换回男身的他已经来到了大街上。 “履历，演讲稿，课件……这些都准备完毕了。” “中午随便应付一下，提前去千羽报到吧。” 时间来到下午，这会儿才刚刚结束午餐时间，学生们都还在午休中，正是芙拉偷偷过去报到的好时机。 可才刚来到校门口，在芙拉的感知里就出现了两道意外的身影，一个是中午日常逃学外出的琪亚娜，另一个……也是此次的任务目标之一。 浅仓深雪，疑似有着高崩坏能抗性的目标，尽量招揽进圣芙蕾雅。 相比起大胆的琪亚娜，浅仓深雪就小心多了，一直等到他离开后才从正门匆匆地跑出了学校，芙拉也没有走远，一直和她保持着半公里的安全距离。 至于琪亚娜那边，有老姐看着，芙拉并不担心，就算遇到什么危险她还可以再按那个紫色按钮。 芙拉一路尾随着浅仓深雪，兜兜转转来到了一处小巷口，她抱着自己的书包，在巷子口踌躇不决，半晌过后，她还是选择了踏入眼前的黑暗中去。 “不论到了哪里，都不缺少这种内心丑陋的人呐。” 无比经典的桥段，地下混混找中学生索要保护费，而浅仓深雪的信息天命很容易就能查到，从小就跟着母亲在长空市拮据生活着，她们都是社会最底层的一批人，时常受到上层人的打压也不奇怪，在浅仓深雪上中学后，她的母亲身怀重病，半年前撒手人寰，如今她书包里的一点零用钱都是她努力打工赚来的。 “虽然我并不想做这些多此一举的事情……” “但如果她日后能够通过考核，也算是成为了我的学妹。” “女武神，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伴受委屈。” 芙拉深吸了一口气，毗湿奴巨力爆发，一下子就冲进了小巷中，飞出去的绳索直接缠上了五个混混的脖子，芙拉带着这五人飞了出去，在浅仓深雪的面前只留下一道残影。 为了未成年学生的内心健康着想，这血腥的一幕就不让她观看了。 不多时，芙拉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巷子口，手上的血迹已经擦干，他胸前戴着的a级女武神勋章格外明显，视线向下移，千羽学园教职工的工牌也反着光。 “谁在那里……？” 芙拉向处于黑暗与绝望中的浅仓深雪伸出了手，“同学，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呢？” “现在可是……马上就要上课了哦。” 第261章 家人再相聚 等芙拉领浅仓深雪回到班上的时候，返回的琪亚娜已经被班主任给抓包，现在正站在走廊上罚站，不过庆幸的是，她在最后关头急中生智，从校外带回来的零食并没有被没收。 现在琪亚娜的课桌里正蔓延着香气呢，给一些熟睡的同学都馋坏了，睡觉嘴角的口水还流在了桌上。 而琪亚娜现在还没有注意到他，因为……她站着睡着了。 “有时候真想研究她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浅仓深雪已经回到了位置上开始午休，芙拉在琪亚娜面前晃了一圈，最后还是放弃了叫醒她的念头，就让她再补充一会儿睡眠吧，下午轮到他上课的时候别睡着就行了。 正当他想要绕过琪亚娜前往办公室时，一道刻在基因深处的声音让他立刻停了下来。 “你想去哪儿啊——？” 芙拉僵硬地微笑着转过头去，正好对上了空间通道里伸出的小小西琳的目光，走廊上依旧沉默，可西琳却不耐烦地用亚空之矛敲着窗台，跟催命符一般。 “姐……好久不见啊……哈哈……” 西琳飞到了他的脑袋顶上坐好，跟着芙拉一起来到了办公室，这座学园的老师一般不会选择在办公室午休，所以他们的对话没人会听到。 “看到你姐了都不上来打个招呼，你小子翅膀硬了是吧，敢无视我了？！” “我哪儿敢啊……”芙拉小声哔哔着，虽说他现在的确有跟老姐叫板的底气吧…… 但他从小就被老姐一直照顾和欺负着，都快要养出生理反应了。 很幸运，西琳也没有在这件事上多纠结，而是迅速进入了正题。 “四年前，我听别人说你也上了那艘战舰，后面你去哪儿了？” 其中发生的事情太多，芙拉纠结着该怎么跟西琳解释才最合适，要是直接坦白他被三个半神给绑架了，那老姐还不得吓死。 “被绑了，然后被人救了，就这么简单呗。” 芙拉若无其事地摊了摊手，他这回答弄的西琳一阵无语，头顶悬挂着的的亚空之矛威胁着他最好老实交代。 “唉呀，老姐，我还敢骗你不成，我最后出来的时候空间定位发生了错误，被传送到了太平洋底部，还是别人给我捞上来的。” “就这么点？你没有隐瞒我什么？” 西琳写着满脸的不相信，她总有种奇怪的感觉，芙拉与自己之间好像产生了代沟，彼此间都无法再正常交流。 “我哪儿敢啊……” 芙拉捧着脑袋上的西琳，缓缓把她平稳放到了办公桌上，他自己也坐在地板上，和西琳的视线相差无几。 “唉。”西琳叹了一口气，她最终还是没有察觉出是何时产生的代沟，也同样没有想出完美的解决方法。 “那现在呢？你加入了天命，那家伙派你来这里做什么？” 芙拉摸了摸鼻子，眼神不自觉地瞟向一边，监视一个小丫头什么的，他当着老姐的面还是没脸说出口，无他，怕挨打。 “说……” 面对西琳的威胁，芙拉最终还是屈打成招，老实说出了星焱计划的一部分。 雷电家的大小姐，雷电芽衣，拥有极高的崩坏能抗性，疑似圣痕返祖，等到明天进行崩坏能抗性测试的时候，这里的结论会全部传输进天命的数据库，芙拉就是来给圣芙蕾雅招揽新生的。 “只有这样？” 芙拉连忙点了点头，一点小心思不敢耍，他从星焱那里了解的也就这么多，甚至都不知道真假，那个极东即将爆发大崩坏的消息还是星焱让他和布洛妮娅负责传谣的呢。 “呼——” 西琳松了口气，还以为芙拉这次又被派来执行什么危险的任务了呢，那她可就要找星焱好好理论理论了。 两人又谈了一会儿，之后，西琳问出了一个致命的盲区问题。 “你……好像对我现在副样子并不好奇？” 芙拉心里一紧，沙漠那次的幻觉可真是他的催命符啊，自己该说什么？在幻觉里察觉到了真相？然后把幼年时期的琪亚娜杀了一遍？ 反正他现在已经不恨天命了，另一个号成为s级之后，星焱已经为他开放了一部分隐秘资料，包括齐格飞一家收养了无家可归的西琳和贝拉，又或者西琳为了唤醒暴走的琪亚娜，不得不以自己的核心为载体，自愿进入琪亚娜的体内世界去战斗。 既然老姐都释怀了，他这个当弟的还计较什么？ “啊哈哈……” “这也是我成为a级之后开放的权限啦，能够查阅部分隐秘资料。” “而且……老姐你不觉得你现在这副人偶身很可爱吗？比之前凶巴巴的样子好看多了。” “嗯？” 西琳疑惑地看着芙拉，眼底已经露出了杀意，吓得芙拉连忙闭上嘴，一副讨好的样子把自己切号时才用到的零食交了出来，这才勉强平息西琳的怒火。 唉，晚上换号了之后再去买吧。 “姐，你说琪亚娜她能通过女武神考核吗？” 想到那个草履虫一上课就犯困的样子，西琳无奈地往桌上一躺，双手摊开，“没戏，谁都没法让那个笨蛋好好学习的。” 女武神里可不收文盲，崩坏能抗性只是决定未来在天命的就业方向，文化程度和专业知识水平才决定一名女武神能走多远。 比如跟芙拉同一届的偏科战神温蒂，在星焱拖来长光给她一顿恶补之后，这家伙的物理也终于能够及格了，最终被调往大洋洲支部成为了顶尖的s级女武神之一。 这下芙拉也难办了，老姐以后是肯定要待在圣芙蕾雅的，那里才是星焱的大本营，也最为安全，而作为其代步工具的琪亚娜要是不努力，芙拉就得从其他地方去想办法了。 “要不……我给她放放水吧。” 虽然这个后门有点丢人，但琪亚娜的确只能走这条路了，之后等到了圣芙蕾雅后，再让无所不能的姬子阿姐给她好好补补。 话说回来，他上课的时候都从来不会打瞌睡来着，每次课堂上快要睡着的时候，脑袋里总会响起手术刀碰撞的声音，还有机床链锯的声音，每次都吓得他一激灵，瞬间就清醒了很多。 姐弟俩为了让琪亚娜这只草履虫合格简直操碎了心。 至于求助布洛妮娅……芙拉想都没想过，因为结果大概都是一样，他还会被布洛妮娅给臭骂一顿。 第262章 面子?这玩意已经不重要了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支教女武神，天命a级女武神芙拉，今后将由我来给你们上崩坏理论课，以及训练实战课。” 自我介绍完之后，教室里响起了尖锐的叫声，千羽也是女子贵族学院，本来小小的极东能够请到女武神授课已经不容易，没想到这会儿居然还有意外之喜。 男武神诶，这可是天命濒临灭绝的品种啊。 芙拉看着这些兴奋的小家伙，突然没底气地后退了半步，他总觉得，这些小家伙看他的眼神跟天命总部的人一样。 很危险啊…… “咳咳，安静！” “现在，先由班长来点一下名。” 教室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视线纷纷集中在讲桌面前的雷电芽衣身上，眼神里透露着嫌恶。 被这种充满恶意的视线一直注视着，雷电芽衣心里充满了苦涩，颤颤巍巍地拿起了班级名单，站在芙拉身边开始点名。 随着她念出一个个名字，班里却没有响起任何回应声，雷电芽衣尴尬地站在讲台上，机械地念出一个个名字。 …… “浅仓深雪。” “到！” 这么久了终于有人回应，看着芙拉愈发阴沉的脸色，浅仓深雪大大方方地举起了手，配合着响应芽衣。 芙拉站在她的身边，能够观察到芽衣放松了些许。 “继续点名。” “是。” …… “由乃。” “到……” …… “琪亚娜·卡斯兰娜。” “到——！芽衣芽衣，我就在这里呢！” 积极回应是好事，但琪亚娜未免太过热情，哪怕面对以前的朋友，芙拉训人也不带留情的。 “琪亚娜同学……” “到——！”琪亚娜还一脸傻乎乎地认为他要表扬积极回应的自己，正满脸兴奋着呢。 “坐好，不要扰乱课堂秩序。” “……哦。” 琪亚娜立马蔫了下去，趴在桌上对着讲台上的芙拉偷偷呲牙咧嘴，还一起吃过烤鱼的朋友呢，真不讲义气。 芙拉狠狠瞪了回去，公私要分明，帮助她作弊通过测试已经是极限了，其他的方面芙拉可不能容忍。 黑板上写着“崩坏基础理论课”几个单词，芙拉让雷电芽衣先坐了回去，随即执鞭开始讲课。 …… “明天进行崩坏能抗性基础测试，同学们回去后好好休息。” “雷电芽衣，来我的办公室一趟。” 同学们见状纷纷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一般被单独叫到办公室就没什么好事，看来这个诈骗犯的女儿要挨骂喽。 琪亚娜一脸愤愤地起身，也准备朝着办公室冲去，却被冷静的西琳给拦住。 “西琳姐你干嘛拦我？！我要去救芽衣！” 西琳捂着额头，这草履虫是没有脑子还是怎么的，冷静下来思考一会儿有这么难吗？ “那个芽衣能有什么事？都说了那是我弟，我弟什么性子我这个当姐姐的能不知道？” “唉呀，西琳姐你这个时候就别骗我了。” 琪亚娜依然不听劝地想要起身。 “我……”西琳彻底麻了，一气之下也松开了空间之力的束缚，她不管了，爱咋咋去吧。 办公室内。 芙拉微笑地指了指他的对面，其他老师们都收拾东西回去了，这里还有很多空位。 “别紧张，来，坐。” 芽衣拘束地坐在了芙拉面前，如坐针毡，她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会被他人的恶语所刺伤，她在害怕着，是不是她身边的人都不曾相信她…… “芽衣，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当然可以。” 而事实上，除了父亲和某个热情似火的白毛，还没有其他人直接喊过她的名字。 “我找你来没有别的，芽衣，你想变强吗？” “……”芽衣沉默着，她并没有完全信任芙拉，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芙拉的话都很可疑。 “咳咳。”芙拉尽量摆出一个和善的微笑，他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像传教的邪教徒了，“我的意思是，你愿不愿意成为我的学生，每天放学以后，我都会对你们进行额外指导。” 芽衣收起了警惕的目光，这回他的话没有表面上那么奇怪了，但……只是有一件事她不理解。 “为什么……您会选择我？” 这个时候就不得不搬出他的好朋友符识的话语了，“天赋？心性？我收徒从不看这些，讲究的就是一个缘分。” “缘分？”芽衣还是不能理解。 芙拉自己也编不下去了，再问他就只能把星焱的原话拍她脸上了，“总之，芽衣，我能够帮助你获得力量，能够打破所有质疑的力量。” “你的回答呢，芽衣？” “我……”芽衣垂着头，她的内心摇摆不定，在旁人的眼里，她是诈骗犯的女儿，是罪人，一夜之间仿佛就成为了全校千夫所指的目标。 而父亲此刻正被关在牢狱里（名为谈判桌的牢狱），她想要趁早将父亲解救出来，可没有任何力量的她在那些权贵面前显得是如此渺小…… 再者……父亲的通讯内容也很不正常，他和天命的关系应该不好，这导致芽衣也无法完全相信天命的女武神。 如今她处于道路的分岔口，前方的光景完全不可见，却没人能够帮她做出选择。 “内心细腻也未必是件好事。” 芙拉叹了口气，收拾东西起身，他知道这个选择对于芽衣来说太过突然了，而这时候能够抓住机会的人，往往都是些无所畏惧的热血愣头青。 “芽衣，你不必急于这一时，等你想好了再来给我答复吧。” 而突然间，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暴喝。 “芙拉！你小子快点给我滚出来——！” 而在雷电芽衣惊讶的目光中，芙拉慌慌张张地打开了门，双膝直接跪地滑了出去，而他停下来的正前方，一个小小的紫色人偶叉腰站在那里。 “嘿嘿，老姐您有何吩咐？” 别说芽衣了，就连一边的琪亚娜都惊掉了下巴，看着威风凛凛的西琳，琪亚娜擦了擦眼睛，仿佛第一天认识她一样。 “我饿了，走，去吃饭！” “好嘞，五星级酒店走起。” 芙拉属实是小时候被老姐整怕了，体弱多病的他甚至被西琳推一下都能摔倒，然后骨头错位，又要在床上静养一个月。 而这一个月内还说不定会来感冒发烧啥的，甚至在他痊愈以后西琳仍旧不知悔改，该怎么欺负他还是怎么欺负他。 芙拉客客气气地把西琳捧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脑袋顶上，不顾别人疑惑的目光，芙拉来到了校门口，手环银光闪烁，在女孩儿们的尖叫声中变换成了一辆悬浮摩托。 纳米头盔落下，芙拉向琪亚娜招了招手。 “愣着干嘛，上来啊！” 琪亚娜疑惑地指着自己，清澈的眼神里透露着愚蠢，看样子是还没反应过来，“啊？我也可以去吗？” 西琳没好气地叉着腰，看上去非常神气，“废话，你不来我怎么吃饭？” 琪亚娜在旁人恨不得生撕她的眼神中跑了过去，她神经大条，可完全不在意，直到来到摩托前她才想起了什么。 “那我也要带芽衣一起去！” “……” 芙拉的脸色阴沉，而琪亚娜可不管这么多，凭借着卡斯兰娜的手劲儿直接把芽衣拽了过来，芽衣有点不适应这么多人的目光，不同于白天的刺痛，她肯定大家这会儿的目光中透露着杀意。 悬浮摩托变换成了四轮豪车的样子，银白色的流光，线条分明的棱角，因为纳米科技而不停变幻的车壳。 琪亚娜眼睛一亮，拉开车门就跳了进去，还不忘把芽衣一起拽了进来。 “好耶！吃饭去喽！” 第263章 众矢之的 神州，一座不为人知的地下基地。 “好了龙马，现在，你肯愿意好好谈谈了吗？” 牢房的墙壁和栏杆全都是由魂钢建成，很难想象如此奢侈的建造只是为了关住一个普通人。 雷电龙马坐在牢房的最里头，面朝墙壁，他还在试图寻找着这间牢房的空隙。 “明面上的工作做完了，现在就该武力逼迫了？” “呵，还真有你们天命一贯以来的作风。” 听到这话星焱也不恼怒，而是让人把那盘冷掉的饭菜端走，随后准备一盘热乎的过来。 “那你可想错了，任何为天命效力的人都是出于自愿，我们的女武神可是很有素质的。” “当然，我们也只有在面对一些极端情况时才不得不用一点高效的手段而已。” 星焱说的自然是让“露娜”出动的事情，极东的人口那么多，好苗子也不少，可不能被那些混吃等死的猪头给霍霍了。 雷电龙马显然不吃他这套，“哼，我不会背叛逆熵，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星焱遗憾地摇了摇头，“你还是不明白啊，龙马。” “从根本上开始腐朽的极东，这就是你们逆熵最后的支柱？” “……”雷电龙马不语，他同样对极东的高层很是失望，在一条虚无缥缈的信息面前，位居高官的人们就变得手足无措，丑态百出，将人性中最极端的“恶”展现在平民面前。 “天命过去也有过同样的经历，不过这些都过去了。” “奥托找到了另外的办法，如今他已经不会对天命过多管理，往后的天命会是一派欣欣向荣，深得民心。” “深得民心？”雷电龙马转过身来，在监狱里的时间足够让他冷静下来好好地休息，如今他的眼中也没有了血丝，逐渐恢复了昔日me社长的风采。 “星焱，我看你才不明白，要是天命人人都真正有着这样的心思，哪儿还会发生这么多麻烦事？人类早就联合在一起了。” 星焱失望的眼神看着他，终究不过是旧时代的老古董，被逆熵那一套梦土似的理念冲昏了头。 “论迹不论心，龙马，若要论心，古之圣人又该有几何？” “我说服不了你，那……不妨让我们等待一个结果如何？” 星焱在雷电龙马面前投影出了一块屏幕，正是芙拉带着琪亚娜芽衣二人来到五星级酒店吃饭的场景，而雷电龙马这个女儿奴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看着暴怒的雷电龙马，星焱有些理解奥托喜欢当乐子人的感受了。 “来吧龙马，堵上你的一切，让我们一同期待——这最终的结果会如何？” “看看你的女儿，最终是否能够踏上你理想中的道路……” me社的事情带来的影响力不小，或者说人尽皆知，狗仔们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甚至将雷电龙马社长的所有关系表都扒了出来。 me社，甚至还背上了莫须有的罪名——正是因为me社的社长雷电龙马阻挠，天命的女武神才没有驻扎极东，无法保证极东人民的安全。 而在刚进入酒店时，前台的小姐和几个服务员都对雷电芽衣投来了不善的目光，但在芙拉拿出a级女武神勋章后，她们的表情又瞬间变得和善起来，毕恭毕敬想办法讨好着芙拉。 雷电芽衣直接被他们无视了。 琪亚娜坐在餐桌上都是一副愤愤的表情，但又不好在这栋酒店里闹事，要是砸坏了什么她可赔不起，只能化悲愤为食欲。 “可恶！这些家伙怎么能这么说芽衣？！” “琪亚娜……你还是先把鸡腿吃完了再说话吧。” 芙拉一脸无奈，同时也不停地给西琳夹着菜，她眼前的食物都堆成小山高了，小西琳抬头才能看见碗的最上端。 芽衣在这里坐立不安，她可没有忘记刚才那些人看她的眼神，甚至连同行的客人都会瞪她一眼。 “要不……我还是回去吧……” 芽衣起身的瞬间，坐在她左侧的芙拉就抓住了她的手腕，无论她怎么挣扎都岿然不动。 “坐，放心坐，没人会来找你的麻烦。” 芽衣在芙拉和琪亚娜的目光凝视下，也只好乖乖坐了回去，拿起筷子腼腆地吃了两口。 芙拉有些不爽，这丫头怎么就这么犟呢，还是个钻牛角尖的性子，这一套下来buff都叠满了好嘛。 随后他又把目光转向了另外一边，随后叹息着摇了摇头，要是这只白毛团子能有芽衣一半细心就好了。 “琪亚娜——好好享受你的最后一顿晚饭吧。” 琪亚娜吓得手一哆嗦，筷子差点飞出去。 “西琳姐……我是不是又犯什么事了？” 没想到西琳还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菜就是你犯的事儿。” “？” 琪亚娜延迟的大脑直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西琳原来又搁这儿骂她呢。 “好了姐，你就别逗她了。” 芙拉把西琳抱回桌子上坐好，给她夹了一块小寿司来堵住她的嘴。 “以后每天放学了都别跑，等我给你加强训练。” 琪亚娜原地一愣，要开小灶吗？虽然当关系户的感觉很好，但比起开小灶，她更喜欢一步到位直接让她通过了不是更好吗…… “不行——！” 芙拉义正言辞地拒绝了琪亚娜的无赖请求，等这批学员到了圣芙蕾雅以后还会再经受一次考核的，为了她以后不被姬子阿姐练到死，他只能让琪亚娜先忍忍了。 “放心，不是上课，会很有意思的。” “刷女武神的日常委托去不去？带你一个” “这个好！”说到任务琪亚娜可就不困了嗷，之前她就想学老爸干活挣钱了，更别说还是更有挑战性的崩坏清理任务。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琪亚娜在说这话的时候嘴里还叼着食物呢，看上去很没有信服力。 “不急，吃饭，先吃饭。” 芙拉老实巴交地给老姐当着保姆，同时目光偷偷瞥向雷电芽衣，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眼中的犹豫，痛苦…… 她还在考虑中。 …… 而另一处，贫民窟的一间潮湿的小房子内，浅仓深雪揣着好心情回到了家，这次的钱不仅保住了，同时还那么近距离地接触了一回芙拉老师。 所以，她今天的晚饭可以奢侈一点，能够在白菜汤里加半根胡萝卜，还有碎黄瓜。 “好喝！” 尝过之后，浅仓深雪的瞳孔变成了满足的金色星星，忍不住又多喝了一口。 “也不知道……芙拉老师他，会不会喜欢这个呢？” 浅仓深雪，纠结中…… “不管了，被帮助了就要予以回报，明天给芙拉老师也带上一碗吧。” 平民的生存之道无比艰难，每一步都需要小心不已，但妈妈生前一直都在告诉她一个道理——收到了馈赠就一定要回礼，否则会被狐神大人给惩罚的。 浅仓深雪看到了旁边的一个“精美”的木质饭盒，上面画着樱花的手绘，这在她家里已经算得上是最好的了。 “就用这个装吧。” 第264章 琪亚娜开始了她的被虐之路 一场无比愉快的饭局就此结束，四人也没有讨论过多的东西，最后西琳直接吃到撑死躺在桌子上，还得是芙拉捧着已经飞不动的老姐出了酒店，直接一条龙包送服务。 芙拉先给芽衣送回了她冷清的大房子，又开着悬浮摩托给老姐送了回去，然后……看着琪亚娜住的小破屋，他的嘴角一阵抽抽。 也对，这一路来都是她一个人旅行到这里来的，能有钱租到房子都算不错了。 只是……老姐和他之前也住在这样简陋的房子里过，而那时，他们还有妈妈都幸福地生活着。 突然间，芙拉的鼻头微微有些酸楚，他想起了妈妈，想起了以前那些朋友们。 “姐，搬去我那儿住吧。” “琪亚娜去收拾行李，我们走。” a级女武神的身份能够避免很多麻烦的手续和中介，芙拉只是给房地产打了个电话，再让爱酱从他的卡里面转了一笔钱过去，接下来的事情就只需要他去家具城购置家具就好了。 让家具城打包送过来太麻烦了，芙拉索性直接拿一根麻绳捆成一团，随后单手举着堆成小山高的家具上了摩托。 琪亚娜就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山里人一样，全程张大了嘴在一边傻愣着，整的芙拉都尴尬地想要把她丢在这里。 而在看着芙拉单手托举小山高的家具骑上摩托时，琪亚娜突然又不敢坐在后座上了，如果他一个手滑没托住的话，这些家具可就直接砸她脸上来了啊。 “上来啊，还愣着干嘛？” 琪亚娜害怕地直摇头，“不了不了，我过会儿自己走过去吧。” 西琳顿感不悦，她是不能离核心太远的，琪亚娜不上车，她这会儿也只能慢慢飞回去，更难受的是她现在还没消化完，还难受着呢。 “上来吧你！” 亚空之矛直接捆住琪亚娜的四肢，把她固定绑在了后座上，西琳向芙拉比了个ok，芙拉也咧嘴一笑，右手油门拧死。 “啊啊啊啊啊——” 过了一会儿后…… “芜湖！太刺激啦——！” 到了新小区的楼下，芙拉和西琳揉了揉被震得生疼的耳朵，而一看琪亚娜啥事也没有，体验完以后甚至还觉得老刺激了。 而接下来最难办的，就是搬家具了，芙拉一个人费力地搬着床板，电视，茶几什么的，而琪亚娜只是在一边干看着，连桌椅啥的都没搬。 呵呵，现在就偷着乐吧，待会儿有你好受的。 两个小时之后，芙拉终于操办完了所有的家具，随后留下了纳米战甲在家里，变成了一款多功能清洁机器，而芙拉带着琪亚娜来到了外面。 “快点快点，我都等不及了，接下来要训练什么？” 芙拉乐呵呵地套出了一台压缩装置，展开后变成了一块露天平台，平台中央还有着一块全息屏幕。 “呵呵，训练你身体的抗揍能力。” “？” 不顾琪亚娜一脸疑惑的目光，芙拉站在操控台上，直接模拟出了符识的投影，而且还是全力发挥时记录下来的样子。 “上吧，在符识的手中撑过一分钟，你今晚就可以进屋休息了。” “哼，瞧不起谁呢！” 此时琪亚娜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要知道他在当初遇到符识的时候，他们可是为了争夺一根鸡腿而大打出手，然后芙拉就被她变幻莫测的战法和武技给打的找不着北，鼻青脸肿地把鸡腿让了出去。 虽然事后他们两个人都挨了批。 星焱那家伙的师父，赤鸢仙人，果然也不是个善茬啊。 当琪亚娜踏上平台的一瞬间，对面的符识睁开了赤红色的瞳眸，唯我独尊的王者之势扩散开来，压得琪亚娜喘不过气，双腿不听使唤跪了下去。 “哈哈哈哈——！” “我将——扭转万象！” 眼前闪过一道白光，符识的身影已经消失，琪亚娜惊讶地看了看胸前，对方的拳头并没有落在身上，但刚刚的那股气势的确已经吓到她腿软了。 “这……这个不算！再来！” 芙拉微笑着敲了敲一边的屏幕，上面写着琪亚娜在记忆战场中的死亡次数，死一次上面就多了一个鲜红的“菜”。 “好啊，那就再来吧。” 芙拉毫不客气地启动了模拟装置，这次他稍微降低了一点难度，变成了经历过拉格纳四年训练之后的希儿·芙乐艾。 看起来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打起架来可丝毫不含糊，招招致命，一手量子穿梭除了cd以外基本上无解。 排在后面的还有伏特加姐妹，布洛妮娅，杏，温蒂，爱丽儿，时雨绮罗，姬子阿姐，学园长以及“露娜”和星焱，琪亚娜想要练到能够在符识手上撑一分钟还有很久很久呢。 芙拉先行一步离开了，有老姐看着，琪亚娜也不会被练到怀疑人生。 芙拉很确信，要是没人看着的话，她真的会想试试记忆战场的最终难度——【毁灭】星焱。 那副场景对于一个新人来说太壮观了。 小区外面。 “日常委托……今天的委托还没刷。” 芙拉最终还是没带上琪亚娜去刷日常委托，最近极东的崩坏能有些奇怪，毗湿奴的感知很敏感的，极东的崩坏能浓度正在上升，要么是有人在搞事，要么就是这样要爆发自然崩坏灾害了。 他刚刚收到消息，在非洲大陆磨练的杏突然来到了极东，她给芙拉发消息称来镇压海域暴动的崩坏兽，这也让他感到很不安。 …… 极东北部，灰蛇看着探测器上的数据，让渡鸦先停止了布置崩坏能炸弹。 “1000hw……即便是这样也没有诞生律者。” “祂……到底在等待什么……” 娜塔莎抱着解除限制的崩坏能炸弹，抱也不是，放也不是。 “灰蛇，我到底还装不装了？” 灰蛇简略地思考了一番，机械义眼中闪过一抹红光。 “继续。” “无论祂在筹划着什么，尊主都必将带领人类走向新世界——” …… 长空市的夜晚，一处热闹的公园内。 浅仓深雪坐在樱花树下，借着灯光看那花瓣飞舞，飘落凋零，一簇樱花拂过她的脸颊落在了其身边，在她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迅速没入了土壤。 而在其下方的厚土里，一块充溢着崩坏能的黑匣子正泛着樱花的粉色光芒，转而，那一抹粉被紫色的崩坏能完全压制，没入黑匣之中。 从土壤中流出的崩坏能悄无声息地攀上了浅仓深雪的后背，勾勒成一道诡异的图案，而她的瞳孔也在一瞬间变得无比猩红。 “老师……” 第265章 被世人投以目光的罪人 第二天一大早，芙拉准时把朦朦胧胧的琪亚娜给送到了学校，果不其然，以琪亚娜不服输的性子，她还真把这个简略版记忆战场的敌人大多都体验了一遍，最后被她亲爱的大姨父给秒到怀疑人生，到头来她甚至连星焱的样子都没有看清。 等芙拉回来时，琪亚娜正被布洛妮娅的猥琐打法给溜到找不着北，她空有一身枪斗术，可却连一把枪都没有，棒球棍一脱手就只有挨打的份。 “可恶啊！别让我在现实里遇到这个小不点！否则我绝对要好好教训她！” 芙拉“噗呲”笑出了声，不经意地向四周望去，果然在旁边的树干上瞥到了一个摄像头，而trackers在察觉到芙拉的目光后，悄悄隐去了身形。 琪亚娜以后怕是不好受喽。 崩坏能抗性基础测试在上午进行，由芙拉担任总监察，星焱派来的女武神们搬来了仪器，还要对孩子们的身体状况进行全面体检。 “体检过程中保持秩序，不要拥挤，体检完的学生赶紧到下一处报到——” 看着终端上的数据汇总，芙拉也不禁咋舌，星焱那家伙倒是说对了一次，极东的确是一处人才聚集地，这么多人口里总能筛出几颗金子来。 “琪亚娜·卡斯兰娜，崩坏能抗性98，力量s，反应s，速度a，智商……算了还是略过吧。” “觉醒天然圣痕，标准的卡斯兰娜家族圣痕图案。” “只是……为什么看起来没有继承凯文的任何能力？” 四年前的那一战，凯文一对三的实力在他面前狠狠秀了一把，他那个所谓的［业魔］也是真的帅，有一种强度的美感。 而他的后代……相比起他这个老祖来说，就显得逊色不少了。 由乃，崩坏能抗性95，力量c，反应a，速度c，考试成绩优秀，无天然圣痕觉醒。 “不错，又一个好苗子。” 而当浅仓深雪来到ct室内时，仪器屏幕不可察觉地出现了一瞬的闪烁，就连女武神们都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放浅仓深雪走了出来。 崩坏能抗性94，力量b，反应a，速度b，考试成绩优秀，无天然圣痕觉醒。 这个苗子也不错，等她进了圣芙蕾雅，就不会再发生以前的事情了，没有收保护费的混混，没有合伙欺负她的同学，她也不用再过上拮据的生活，住在那脏乱不堪的房子里。 而后，雷电家的大小姐…… 崩坏能抗性96，力量c，反应c，速度c，考试成绩优秀，觉醒天然圣痕。 芙拉的眉头当即一皱，他没有具体察觉到哪个细节不对，但被星焱亲自点名的家伙，不至于只有这点程度。 “雷电芽衣。” 被点到名的芽衣原地一愣，停在了ct室门前，里面的女武神眉头一皱，虽然不满但也没说什么，谁叫芙拉是她们天命的珍稀动物呢。 “过来，重新测试。” “是。” 雷电芽衣不明所以地走了过去，她显示屏上的数据没有任何问题，问题出在传输回芙拉终端上的数据表，任谁也没有料到，只是一场普通的女武神筛选体检而已，居然还会有人针对她。 芙拉没有多言，看着站在他面前矮一个头的雷电芽衣，右手高举，幽蓝色的火焰摇曳，出拳。 “！” 芽衣面色一惊，脚下后退的步伐却没有任何慌乱，她下意识地想要去摸腰间的木刀，而她忘记了木刀已经被放在外面，无法在体检过程带入。 避不开了！ 拳头精准停在了芽衣面前五公分的距离，巨大的拳风吹拂着紫色的长发，雷电芽衣后退两步坐倒在了地上，大口喘息着。 “反应，a。” “下一项。” 芙拉给芽衣扔来一柄训练刀，重量可比木刀要沉重不少，虽然没有开刃，但作为钝器也可以起到相当的功效。 “握紧武器，朝着我攻击，不必担心我会受伤。” 学生和女武神们都停下了手头的活儿，纷纷观望向这边，甚至已经有不少女武神默默掏出终端准备好录像了。 “是——！” 芽衣握着手中沉重的训练刀，挥舞了一下便熟悉好了使用力度，下一刻，她的眼神变得坚定，双手对握着训练刀，右手与肩膀齐平（参考影舞冲击，核心解放）。 她很谨慎，知道在开打前先跟敌人斡旋，观察其破绽寻找机会，而芙拉就这么双手插兜站在原地，身体到处都是破绽。 “攻过来就好，不用考虑失败的后果，放松心态，刀蕴入魂。” “是！” 芽衣也知道这是因为芙拉有着绝对的自信，无论怎样攻击都无法对他造成伤害，或者触碰到他，芽衣的左腿肌肉紧绷，朝着芙拉的后背发起了突刺。 “铛——” 芙拉用右手牢牢接住了训练刀，甚至五指在了刀身上抓出了五道洞口，任凭雷电芽衣如何挣扎也无法撼动半分。 “力量a，速度a，看得出来有经常锻炼，不错。” 随即，芙拉脸色一变，对着还在操控仪器的女武神们大吼道： “全都给我出列！” 女武神们训练有素地站成了一排，芙拉先让雷电芽衣退开，他朝着这些女武神们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为什么要造假？！” 那些女武神们不语，甚至有大部分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种检测怎么可能有人敢造假啊？回去后可是要扣掉绩效分的。 而这时，队伍里有一个显眼包冷哼了一声，开口就是一个炸裂的词：“逆熵……” “闭嘴！” 芙拉已经知道这家伙要说些什么了，大概就是类似于歧视之类的话吧，他不知道这些女武神们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是有过什么过节？还是自命不凡低眼看人？ 而实际上，造假的三名女武神，其战友都死在了御雷机甲的炮火之下，她们可不管什么有心或者无意，陪伴了那么久的战友，有一天突然回来的时候只剩下衣冠冢，还有炮火灼烧过的痕迹和明显的弹孔，她们根本无法保持冷静。 “现在！立刻滚回去！写一万字的检讨出来交给我！” 芙拉这次真的有些动怒了，毗湿奴的威压不自觉地散发出来，一些体质弱的学生直接难受得趴在了地上，无法喘息。 “唉……” 芙拉最终还是收回了气场，而随着那三名女武神的离开，芽衣也小脸苍白地跑开到了一边，她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世界上为什么有这么多对她怀有恶意的人，她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待着。 “芽衣——！” 琪亚娜焦急地看着芽衣跑开的方向，顾不得那么多直接追了上去，芙拉也没有去拦她，他现在暂时没空，女武神内部的几率还需要他再强调一遍，后面也还有很多学生等着测试。 “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你的做法了啊——” 不自觉地，芙拉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那个男人的身形，尽管他自始至终都没有露面，但芙拉感觉这一切都跟他脱不开关系。 “这种烂摊子……下次还是你自己来收拾吧。” 第266章 御三家的初见 “芽衣——！” “芽衣——等等我啊——！” 琪亚娜在走廊上小跑着，所幸现在学生们集中在体育场排队体检，就算她这样乱跑也不会影响其他班上课。 “奇怪，明明是往这个方向跑的啊……” 琪亚娜疑惑地挠着后脑勺，她已经跑过了三个楼层，却压根没有看到芽衣的影子，她不由得着急起来，恨不得把整栋教学楼翻个底朝天。 西琳慵懒地显出身形，坐在琪亚娜的肩膀上打着哈欠。 “哈——还是我来吧，你这样找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在西琳金色的瞳孔中，崩坏能留下的痕迹显露无疑，一直蔓延到楼顶上。 “在楼上。” 而越是靠近天台，空气中的崩坏能含量就越来越浓郁，最后就连琪亚娜都感觉到了不适，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必须快点找到芽衣！” 琪亚娜一咬牙，用力推开了天台的大门，一道紫红色的雷霆瞬间轰了过来，要不是琪亚娜反应快，这会儿已经变成焦炭了。 “芽衣——！” 天台的栏杆边上，芽衣的手抓着铁网，上面隐隐攀附着紫红色的电流，听到了琪亚娜的呼唤声，她绝望的心里像是被照进了一束光芒，转过身来，芽衣将自己脆弱的哭颜展示在了琪亚娜面前。 周围的雷电也比之前温和了些许。 “琪亚娜……” “不……不要过来！” 芽衣的神情惊恐，回过神来看着天台上被雷电劈出的坑洼，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状态。 “说什么傻话！我是绝对不会丢下你的！” 琪亚娜一步步朝着失控的芽衣靠近，而芽衣也抓着铁网一步步后退，很快就被逼到了角落里，而随着她心里的不安放大，她也逐渐控制不住圣痕的力量，晴朗的天空突然间阴云密布。 见状，琪亚娜也加大了步子，朝着芽衣伸出了手。 “芽衣！快回来！那里危险！” “别靠近我——！” 雷电芽衣喝住了靠近的琪亚娜，她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像是沾染过许多人的鲜血一般，此刻她都无比讨厌自己。 “待在我身边才最危险……” 琪亚娜的面色一冷，她有些生气了，无论是谁，无论遇到怎样的不幸，都应该好好珍惜自己才对，不要动不动就把身边的不幸归到自己身上，这样下去还怎么开开心心地度过每一天？ “芽衣！你再这样说我可就要生气了！” “明明你才是受害者！可为什么还要把责任全都揽到自己身上？！” 琪亚娜挺直了身子，在雷霆的冲刷下朝着芽衣步步紧逼，虽然很疼，很麻，但她不能看着自己的朋友这样自暴自弃。 “芽衣！既然你很在意别人的评价的话——那你的眼中就只有我就好了！” “我不会像她们那样伤害你，也不会相信她们的谣言，我只相信我自己看到的！” 不自觉间，芽衣的眼角流下了血色的泪痕，她的耳边只有狂暴的雷鸣，自己的心跳，和眼前少女回荡在耳边的话语。 “琪亚娜……” 她缓缓伸出了自己的手。 “轰隆——” 突然间，一道紫红色的雷电劈在了天台上，雷光仿佛映照出了芽衣脑后的另一道身影，她身后的铁网栅栏瞬间崩裂，整个人重心不稳翻了下去。 “芽衣！” 危急时刻，还是琪亚娜趴在天台边上抓住了芽衣的右手腕，只是先前她的身体已经经受过雷电的摧残，手臂酥酥麻麻的根本使不上劲儿。 芽衣的左手腕也抓住了琪亚娜的手，至少她现在不想就这么死去，她还有真正的朋友在乎着她。 但……再这么下去的话，或许也会拖累她也说不定。 ［何必纠结那么多？遵循自己的本心就好］ ［不想拖累你的朋友，松手结束这一切］ ［但若你心有不甘，想要向那些仇视你的家伙报仇……］ ［接受这份力量，释放你的欲望，让雷霆涤荡所有的罪孽吧——！］ “不……” 她也没想到雷电芽衣会拒绝地这么果断，哪怕处于生死绝境，她也依旧秉持着心中那份可笑的正义。 “我渴望力量……不是为了去伤害别人。” ［懦弱！］ 话音落下，雷电芽衣的脑海中再无任何奇怪的声音，而她抬头看着还在拼命想要拉她上去的琪亚娜，她的嘴角露出一抹惨白的微笑。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人生中，再见了，琪亚娜……” 雷电芽衣主动松开了自己的手。 “不要！芽衣——！” 琪亚娜的脑袋迅速凑到窗台边上，要不是西琳拉着，这个傻团子刚刚估计也跳下去了，这可是6楼，一个女武神都不是的菜鸟跳下去还怎么活的过来？ 可令她傻眼的一幕出现了，一个高大的机器人双手抱着芽衣，从半空中缓缓飞了上来，将芽衣平稳放在天台的地板上。 “芽衣！”心理经过了大起大落的琪亚娜一上来就扑过来抱住了芽衣，“真是的，刚刚吓死我了！” “好啦，琪亚娜，我没事啦。” 芽衣看着怀里的粘人精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像撸猫一样顺着她的头发，她刚刚也差点认为自己活不成了的。 “咳咳——”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两位，亲昵的举动还是等到回家以后再做行吗？” 声音是从重装小兔身后传来的，琪亚娜和芽衣还以为是这个大机器人会说话来着，琪亚娜好奇地上下打量着小兔，而小兔还害羞地后退了两步，露出了坐在trackers上的布洛妮娅。 琪亚娜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庞，瞬间就回想了起来，昨天晚上她还被这家伙打到破防了来着呢，虽然身体真没啥事，但她总感觉自己脸上还有些肿。 “啊——小不点！是你！” 蓝色兜帽下的脸色一黑，布洛妮娅直接朝琪亚娜举起了碎骨兔19c，好像她再说错话就会真的开枪一样。 \/好啦好啦，琪亚娜，大家别吵架，有什么事情好好说。” 芽衣在二人中间当起了和事佬，至少她理清了一些事情，刚刚是眼前这个孩子救了她。 “看在芽衣姐姐的面子上，这次就先不和这个笨蛋计较了。” 布洛妮娅甩了个枪花，把碎骨兔19c收了起来，可她的这样一番话却又让琪亚娜炸了毛，紧紧咬着她不放。 “喂！你说谁是笨蛋？！虽然你救了芽衣，但我还是不会感谢你的。” 琪亚娜多少还要点面子，她还不至于把模拟战被打破防的事情公之于众，那样的话这个小不点肯定会嘲笑她的。 “可我还记得很清楚呢，某人昨天晚上骂了我半个小时……” 琪亚娜昨晚把所有关卡都试了一遍，最先破防的就是她那关了，之后凹了一晚上也没能在符识手上撑过一分钟，反倒是直接疲惫地睡了过去。 “？” “小不点你昨晚偷窥我？” 布洛妮娅立刻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没有，只是你的声音太大了，想不听到都难。” 她可不管什么社死不社死的事情，就凭她这么一张惹人怜爱的脸蛋，只要她不承认，那就没有人会相信她昨晚在窥别人的屏。 空气中的火药味越来越浓，芽衣这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们为好，关键时刻，救星的声音在天台门口响起。 “完事了？” “哟，布洛妮娅你也在呢。” 第267章 布洛妮娅才不需要小兔托着讲课 芙拉的突然出现，让处于风暴中心的芽衣松了口气，她正愁没有办法拉住这两人呢。 而芙拉保持着一脸微笑，没有对两人多评论什么，反而把目光放在芽衣身上。 “第一次使用圣痕的感觉如何？刚刚闹出的动静可真不小啊。” 直到此刻芙拉才彻底确信了，星焱要找的人的确是雷电芽衣，第一次使用圣痕就能够爆发出这样的力量，日后她的成就也不会低。 芽衣沉下心来，看着天台的惨状，再回想起刚刚雷霆闪烁的场景，她兴奋地同时也感觉到了一丝害怕。 “很强大，但……也很危险。” 芙拉的表情欣慰，芽衣的心性也很不错，除了这次天台的事件有些冲动，但总体而言她还是一个非常可靠坚韧的战士，最可贵的是那颗时刻保持善良的心。 在觉醒力量之后没有想着去炫耀，复仇，而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它的危险，这样的新人真不多了。 “力量永远只是供人驱使的武器，好坏都取决于她的使用者，芽衣同学，你不必在意是否会伤害他人。” “没错没错，芽衣。”琪亚娜附和着点了点头，“就像我刚刚被你电了那么多次，我也依然喜欢芽衣，因为我知道芽衣不是故意要伤害我的。” 好一个笨蛋式直球，都整的芽衣有些害羞，小脸变得俏红。 “咳咳。”芙拉又咳了两声，板着个严肃的表情看着两人，“既然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你们两个……还要逃课到什么时候？这节可是班主任的数学课。” “唉呀，遭了！” 芽衣立即反应过来，拉着一脸苦闷的琪亚娜就往回跑，这下好了，多么好的一次逃课机会就这样没了，琪亚娜极不情愿地跟着芽衣坐会了课堂。 天台上，芙拉和布洛妮娅看着那些女武神将掉下去的铁网栅栏搬走，天空也恢复了之前的一片晴朗，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不对。 “话说——你不是不想上学的吗？这次怎么来千羽了？” 布洛妮娅惬意地躺在小兔的怀里，拿出终端登录游戏，她又不是这里的学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规矩，但……之后就说不定了。 “当然是和你一样，有着自己的任务目标喽。” 芙拉嘴角一抽，他想到了一件不好的事情，“那他给你安排的身份……应该不是这里的支教老师吧。” 布洛妮娅起身，一脸无奈地看着他，“我倒是也想，但你看有哪个老师会有我这么年轻？” 芙拉认同地点了点头，“也是，毕竟总不可能让小兔托着你给学生上课。” 就连小兔都在一边点了点头，非常认可芙拉的话。 下一刻黑洞洞的枪口就怼上了芙拉的脑门，虽然这样并不会有什么结果，她的子弹连毗湿奴的防都破不了。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组织下语言。” 芙拉笑着把她的枪口从自己脑门上移开，“好啦，开个小玩笑而已。” “所以……你又是哪个班的插班生？” 布洛妮娅收回武器，继续躺在小兔手臂上打着游戏，“特等班03班。” “噗——” 芙拉一脸震惊地看着她，要不要这么巧，她的任务目标也在03班？ “那——你这是在当着我这个支教的面逃课？” 不曾想布洛妮娅还轻飘飘地问了一句，“有什么问题吗？” “反正去了也是打游戏，你是觉得高等中学那些二项式之类的简单问题难倒我？” 芙拉顿时语塞，这些问题在天才骇客“迷城骇兔”面前真的不值一提，而他虽然也成功毕业，但也对学习有着一定抵触心理，特别是生物和机械方面的知识，明明特别拿手，但学起来的时候总有一种异样感。 “那你还是出去玩吧，别影响其他学生的学习，毁人道心。” 下一刻布洛妮娅又瞬间变脸，把灰屏的终端收了回去，满不在乎地朝着天台门口走去。 “不急，我去听听这里的老师到底在讲些什么，顺便看看任务目标的状况怎么样。” 看着布洛妮娅突然变卦，芙拉虽然心底疑惑，但也没拦着她，他也是为了布洛妮娅着想。 天才总是孤独的，布洛妮娅能在千羽交到朋友的话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布洛妮娅在离开前送了他一句话，“对了，记得去你的办公室看看，有人送了你一份礼物。” 芙拉喊了手底下的人来修理天台，自己则回到了办公室，跟老师们一一热情地打了招呼。 “芙拉老师，有学生送你的礼物。” 他看到了自己桌上的一个饭盒，下面还压着一张字条，这年头木质的饭盒已经很难见到了，大多都是廉价的塑料制品，这样古朴的物品反而凸显出了它的价值。 “谢谢您，亲爱的芙拉老师（微笑）。” “——浅仓深雪” 芙拉回想起来了，这是昨天那个被收保护费的学生，她倒是有心了，看她的样子应该拿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礼物才对。 打开木盒，一股浓汤味扑面而来，汤的底料很简单，胡萝卜，白菜，甚至没有看到任何肉糜，而在少女的精湛的手艺下显得色香味俱全。 “倒是有心了。” 芙拉取出发热贴贴在木盒子的底部，随后便收了起来，这会儿还没到午饭时间，过会儿再尝尝也不迟。 …… 神州，星空集团。 雷电龙马最终还是加入了长光的秘密小组，愿赌服输，他这个父亲已经无力再为女儿指引什么，接下来的路都得靠芽衣自己去走了。 不过还好，她身边还有一群真心与她相待的朋友，在这点上星焱没有把事情做绝。 按星焱的话来说，接下来不出意外的话芽衣会被转移到圣芙蕾雅，无量塔姬子的新生班级。 德丽莎和无量塔姬子他们已经暗中调查过了，她们都是一群可靠的大人，没有那么多坏心思，把芽衣交给她们雷电龙马也放心。 “芽衣，父亲无能，没办法陪在你的身边。” “愿你的未来，一片光明，愿那世人所崇敬着的神明，为你降下祂垂怜的目光。” “我的宝贝女儿……” 第268章 赋予了卡斯兰娜之名 “大家回去后自行复习，明天准备考试。” 教室里顿时发出一阵阵苦不堪言的哀嚎，琪亚娜跟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趴在桌子上，她根本就不用收拾东西，因为根本就没有拿出来过，除了摆在桌子上用来遮挡老师视线的课本除外。 “啊——” “好烦，为什么明天还要考试啊——” 芽衣收拾完东西来到了琪亚娜跟前，她还是有好好考虑过琪亚娜白天的话，既然大家都排斥她的话，那她的真心朋友只有那么几个也无所谓。 “也许……是因为白天的女武神体检吧。” 布洛妮娅让trackers提着书包，小兔在这么多人面前还是不好露面，而trackers看上去更像是普通的智能产物，就像现在市面上也有非武装人偶售卖一样，所以平常西琳在教室里飞来飞去，大家也没有太多在意。 “笨蛋就是笨蛋，这么简单的题目都不会做。” 琪亚娜的拳头梆硬，但她比又比不过，打也打不过，也就只能口头开喷。 “咚咚。” 芙拉在教室门口敲了敲，视线投向琪亚娜脑袋上的西琳，见终于能够回家，西琳也直接飞到了芙拉的脑袋上躺好，这上一天课嗡嗡嗡的可真是吵死她了。 至于叫琪亚娜认真上课……她放弃了，反正把琪亚娜叫醒之后她也能在一分钟之内再次睡着。 芙拉嘴角抽搐，脑袋微微下垂，双手捧住了无聊看着漫画的西琳。 “老姐，再这么下去，你也要变成社会废人了。” 西琳不满地瞪了一眼芙拉，谈起学习她也是一脸没劲，还不如看漫画来的有意思，而且…… “拜托，你姐我可是律者诶，活生生的空之律者，用处可大了好吧，怎么可能变成社会废人——” 芙拉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对着西琳道，“那——老姐，我帮你去联系圣芙蕾雅的快递站？空之律者的能力在那里上岗正合适。” “滚蛋！” 西琳没好气地骂了芙拉一句，他直接就老实地低头不语，哪怕长这么大了依旧跟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 而西琳……更像是个蛮不讲理的大姐头。 “琪亚娜！走啦！” “来啦——！” 琪亚娜不舍地跟芽衣分别之后，后脚赶忙跟上了芙拉往校外走去，纳米战甲在身下形成悬浮摩托，琪亚娜翻身坐了上去，头盔覆盖住了芙拉的面庞，他也给琪亚娜准备了一个白色的，直接朝她脑袋上一扣就好了。 而这一幕场景，无论看上多少遍还是会有人蹲在角落里咬牙切齿，就算想要拆开他们也无从下手，而千羽的校长也知道了，琪亚娜是天命卡斯兰娜家族流落在外的孩子，他们就更不敢去主动讨不快了。 一直目视着他们离开的人堆里，浅仓深雪也混在其中，不过她没有露出其他同学那样咬牙切齿的表情，她的眼中流露着满满的向往和羡慕。 回到家之后，芙拉给琪亚娜做了最后一顿晚饭，随后开启了地狱般的补课夜晚。 “听话！这次及格了带你们几个出去玩。” “我要拉上芽衣一起！” 一提到玩，琪亚娜立刻积极举手道，这已经不能用厌学来形容了，芙拉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在其他方面去探索探索琪亚娜的天赋？ 就像是他，无论是“露娜”还是芙拉，在射击方面的天赋都是零，十米的距离，五发内最好的成绩也就一分。 所以，他干脆平常在需要用到远程攻击的时候，直接让纳米武装变成大炮就行了，准度不够，口径来凑，量大还管饱。 “这样吧，你认真学习到转钟，我可以帮你实现一个不太过分的愿望。” “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开始吧！” 琪亚娜的眼睛都变成了星星状，只剩下了对奖励的期待，对学习的恐惧都烟消云散了。 随后，芙拉的视线看向了西琳。 “老姐，要不……你也在一边旁听？” “不听不听！别吵我！” 西琳直接缩到了枕头里面，仗着武装人偶不会近视的优势随心所欲，自顾自地打着游戏，正好这时候布洛妮娅还发来了邀请，今天晚上可以好好上分了。 芙拉叹息一声，开始了跟琪亚娜的一对一辅导，虽然中途有那么一点小插曲，琪亚娜也屡次差点睡着，不是饿了就是渴了，芙拉把房间门一关，她瞬间就老实了，戴着一张痛苦面具沉浸在了知识的苦海里。 芙拉也耐心给她讲解到了深夜转点，各科的基础考点都讲了点，而更容易提分的科目芙拉则多花了点时间。 直到终端自动响起转点的闹铃，琪亚娜才像是解放一般瞬间恢复了活力，课本一扔，炸鸡和快乐水都堆在身边，给西琳都馋坏了，从枕头里爬了出来。 “已经没救了。” 芙拉总结了一句，暗自摇了摇头，但不管怎样，琪亚娜也是履行约定好好学到了转点，虽然不知道学进去多少就是了。 “来吧，先说好，太过分的愿望不行。” 琪亚娜摆出一脸严肃的表情，而越是这样越让芙拉觉得不安，按她的脑回路来说她的愿望应该很简单才对，怎么会思考这么久？ “那就——帮我查一查臭老爸的行踪！” 芙拉愣在了原地，这才想起来这一路上都没有看到齐格飞先生来着，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行。”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而且芙拉也很好奇，而当他登入天命网络的时候，看着屏幕上弹出来的权限不够，他人都傻掉了。 换号！ 悄悄登上了“露娜”的账号，s级女武神的权限总算能够看到一点东西，但上面也只写着一句“任务外派中”，除此之外再无其它，而接取任务的时间都是在4年前。 芙拉不禁望向了琪亚娜，一想到她跟老姐要一路从西伯利亚来到长空市，除了星焱暗中帮忙以外再无任何依靠，他也生出了些许感触。 “算了，不管你这次有没有考好，周末了一起出去玩吧。” “好耶！”琪亚娜兴奋地手舞足蹈，随后又一脸期待地看着芙拉，脸都快凑到他的终端上面去了，“结果怎么样？臭老爸现在在哪儿呢？” 当看到“任务外派中”的字样后，琪亚娜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整个人跟蔫掉了一样。 “什么嘛——” 琪亚娜一股脑地趴在床上，没有洗澡也没换衣服，但她现在已经没有那个心情了，连续学习的疲惫在这一刻涌上脑海，苦涩的情绪充斥着她的大脑。 “臭老爸……”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西琳察觉到了琪亚娜的情绪不对，默默关掉了声音，也不去和对面互喷了，把接下来的情况交给老弟来应付。 芙拉也没有让她失望，从身下托住了琪亚娜将她放回床上，收拾好书桌坐在了她的床边。 “别想那么多了，齐格飞先生怎么可能会不要自己的女儿呢？” 芙拉温柔地帮她顺着毛，解开麻花辫，将发箍放在床头柜上，琪亚娜提了提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靠在床头。 “可，可是……”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老爸真正的女儿……” 苏醒后，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画面便是培养舱，琪亚娜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那也成为了她这些年来长伴于身的梦魇。 芙拉的手掌也是一愣，他同样回想起了当初在西伯利亚地下实验室的场景，那是他人生的转折，也是他做的最不后悔的决定之一，而现在，他已然拥有了能够保护好重要之人的力量。 “琪亚娜·卡斯兰娜。” “既然齐格飞先生赋予了你卡斯兰娜之名，这样就足够了，证明你在他的心里永远都是不可分割的家人，是他无比重要的家人。” “所以……不要怀疑自己了，齐格飞先生肯定也是出于很重要的原因才选择暂时离开你身边，之后他一定会回来的。” “嗯。”琪亚娜的语气微微有些哽咽，她平躺了下来，见状，芙拉操控终端关了灯，可当他要起身离开时，一只颤抖的手却一直抓着他的手臂，似乎很是害怕。 西琳催促着布洛妮娅快速解决了这把，然后下机躺在了琪亚娜的脑袋边上，为少女提供着些许温暖。 芙拉也凭空取出了一张毯子，在房间里打上了地铺，他坐在床边上，宽大的手掌握着琪亚娜不安颤抖的手。 “安心睡吧，我就在这里。” “嗯，那我睡了。”莫由来的，琪亚娜又补充了一句，“不许半夜偷偷跑出去，明天要记得叫我起床！” “好。” 芙拉靠在床边闭上了眼睛，不多时，房间里响起了两道平稳的呼吸声，芙拉就这样靠在床头睡着了。 “唉，长这么大了也不知道照顾好自己，什么事都还得让你老姐来。” 黑暗中，西琳用亚空之矛为芙拉提起了被子盖好，还贴心地在他脑袋底下放了一个枕头，确认并没有惊醒芙拉后，西琳一个空间折越回到了琪亚娜的脑袋边上，合上眼睛安稳地睡了过去。 …… 中秋快乐！还有祝码字机生日快乐！码字机心情好后面还有加更！庆贺吧！ 第269章 因为淋过雨，所以要把你们的伞撕碎 “殿下。” 耳边响起了朦胧的声音，处于睡梦中的白发少女缓缓苏醒着，意识逐渐脱离梦海。 “殿下，该起床了，早训迟到的话，可是没有小蛋糕吃的哦。” “诶！不要！我的小蛋糕！” 少女几乎是本能般地瞬间清醒，虽然她知道这只是先生日常叫醒她的方法之一，但她的身体总是对小蛋糕和无糖可乐无法抗拒。 少女睁开了蓝宝石般的眼眸，迷茫地望着自己粉色赛博风格的房间，而身边却空无一人，仿佛刚才的声音并不存在。 她的内心顿时被恐惧充满，露娜慌忙地跑下床，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跑出门，看着空无一人的教堂，孤独感瞬间萦绕在她的心头，两行清泪从眼前滑落。 “先生……” ……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一声惊呼率先打破了房间里的这片宁静，芙拉从床头猛地惊醒，脑海里回忆着刚刚出现的画面，久久不能回神。 她并没有想起乐土中的记忆，但之前在天命登记另一个账号时，她的脑海里突然就冒出了“露娜”这个id，仿佛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又来了……” 芙拉捂着剧痛的脑袋，灵魂仿佛被撕裂般地疼痛再度涌上脑海，剧痛程度跟一般的分娩都相差无几，可她在年幼时就已经习惯了这种痛觉，只是一个人默默忍受着，实在受不了也只是闷哼一声，咬牙坚持。 白色的发丝垂落在身边，直至此刻芙拉才意识到自己在无意中切换了身体，她捧起自己的一簇发丝，上面已经失去了银白色的光泽，仿佛即将熄灭的月光。 整个过程她都没有吵醒琪亚娜和西琳，芙拉还不想在她们面前暴露自己的秘密，就好像……会引发什么非常不好的事情。 大约五分钟后，芙拉的额头已经大汗淋漓，后背也被浸湿一片，痛觉如水潮般褪去，芙拉顶着虚弱的身子缓缓起身，来到洗手间打了一盆水。 看着水面中倒映着的紫发身影，虽然在切换到这副身体后她不想去千羽上班，玩心大起，但水面中那副严肃认真的瞳孔一直注视着她，这会儿她倒是不好意思去玩了。 手掌探入水面，芙拉完成了身体的切换，洗了把脸后，芙拉才回到了琪亚娜的房间里。 然后……一把掀掉她的被子。 “快点起床吃饭！今天要考试了！” …… 芙拉黑着脸被赶了出来，脑袋上还扎着两根小巧的亚空之矛，芙拉拔掉脑袋上的“牙签”，默默围上围裙进入厨房开始忙碌。 老姐起床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地暴躁啊。 芙拉试了试这几天刚学的极东料理，至少成色不错，味增汤和玉子烧也没有搞砸，够琪亚娜和老姐早上吃顿好的了。 至于芙拉……用昨天晚上买的汉堡将就一下就好了。 千羽学院，在芙拉的送学下，琪亚娜这次难得地没有迟到，甚至是第一批早到的学生，也不知道昨天晚上的复习她还记得多少，反正琪亚娜到了位置上后是倒头就睡，就连开考铃响起都没有察觉。 “起来考试！” 芙拉毫不留情地把试卷拍到了她的脑袋上，琪亚娜在朦胧中拿出了填涂笔和橡皮擦，钢笔，准考证之类的考试用具，随后又脑袋栽在了课桌上。 直到给每个人贴完条形码后，芙拉看着还在呼呼大睡中的琪亚娜，脸色一黑。 “昨天晚上也让你好好睡觉了啊，怎么现在还没有精神？” 芙拉拿起讲桌上的粉笔，瞄准过后朝着角落的琪亚娜扔去，而他一时间完全忘了自己的准头有多差，粉笔本来是瞄准她的脑袋的，这下直接将她课桌的桌角打断了。 但不管怎样，琪亚娜好歹是起来了，就是看着自己坏掉的课桌一脸茫然，而芙拉尴尬地坐在讲桌前看着试卷。 布洛妮娅的trackers完美把这一幕记录了下来。 “咳咳。” 芙拉朝琪亚娜挥了挥手，“来来来，我的位置给你，到讲桌上来写，这次可别再睡着了嗷。” 琪亚娜在众人的目光中尴尬地坐在了讲台上，视线想要杀人一般狠狠瞪着他。 这下好啦，还让她怎么睡？！ 芙拉一脸心虚地在台下巡视着，他的动态视力可不差，一些想要尝试取巧的学生直接栽了跟头，被他抓了个现形。 有人苦自然有人喜，由于是他监考的缘故，一些学生似乎比以往更加有精神些，肉眼可见地看得出来正在超常发挥。 开考快一小时之后，考场的各路神仙也纷纷开始了出招，不过这些在芙拉面前都不是事，因为淋过雨，所以要撕碎别人的伞，他是完全不会手下留情的。 而考场中的两个例外——琪亚娜和布洛妮娅，芙拉是想整也没法整。 来到布洛妮娅身边，芙拉看着完成作答的卷子，和还在公然打游戏的布洛妮娅，眼皮狂跳，然后一把收走她的终端。 “下考了再来找我。” 她这样坐在考场里打游戏还是非常影响他人的，但布洛妮娅却完全没有自觉，认为那些被影响的都是些自控力不够的家伙，而抗议无效后……她拿出了另一个备用终端，还让小兔做好了量子迷彩。 而钉子户琪亚娜……芙拉看着她满是口水的试卷脸色一黑，揪着她的耳朵给她拽了起来。 “诶——痛痛痛……” 琪亚娜一脸委屈地坐在讲台上，芙拉嫌弃地拿着她的试卷，上面竟然奇迹般地有着字迹，正确率不高，但对琪亚娜来说已经是一个难得的进步了。 “接着写后面的题目，别睡了。” 丢下这一句话后，芙拉把试卷还给了她，继续在下方巡视着，一直持续到下考，众多学生都唉声叹气地走出了教室，和别的教室的人分享着被女武神监考的经历，真的令人难以忘怀啊。 而这样的考试还需要持续一天。 …… 夕阳渐落，学生们的脸上各个洋溢着“高兴”的笑容，芽衣也像是正常考生一样对自己的成绩隐隐不安，在她身边走着的两人倒是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笨蛋琪亚娜，你要是再不听指挥的话，我就不带你了。” “啊——这怎么能怪我呢？明明是对面太卑鄙了。” 两个对自己的成绩都无比自信，一个第一，一个倒数第一。 芙拉早早把跑车开到了校门口，站在车门边看着缓缓走出来的三小只。 “走吧，说好的放松环节，先去吃点烤肉，今天晚上还有祭典呢。” “好耶！跟芽衣一起去逛祭典去喽！” “笨蛋琪亚娜到时候别在人群里迷路了就行。” “有劳了。” 三小只上了车，在引擎的轰鸣声中驶向市区中心，现在快点的话晚上说不定还能预定到露天温泉的位置，在温泉里结束疲惫的一天，简直再棒不过了。 …… （加更！） 第270章 草履虫典藏圣痕 一间温馨的千平小屋内，星焱围着粉色的围裙，在厨房里勤劳地刷着盘子，而在他身后的椅子上，小澪蹲坐在上面，安静地看着自己最喜欢的吼姆动画。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动画已经很久没有更新过了。 “小澪，这次来极东还玩的开心吗？” 小澪乖巧地点了点头，每次在星焱说话的时候，她都会把头偏过来看向他的背影，面带微笑。 “开心，我喜欢和你待在一起的每一段时光。” 小澪只是直率地表达着她所有的心意，而实际上，她的思维在有时候跟孩子也一模一样，需要陪伴与呵护。 “晚上长空市有祭典举办，我们也去看看吧。” “祭典？”小澪疑惑地看着星焱，这个词她有些陌生，也略感熟悉，像是她以前也有参与过这种事情。 “嗯，那是极东的人们庆祝丰收，感恩神明的方式。” “在晚上的时候会有很多小摊小贩，还有漂亮的烟火可以看。” 在星焱的介绍下，小澪也对祭典起了浓厚的兴趣，等待星焱把家务活都做完后，他们叫上了在实验室睡着的克莱因人偶，准备一起去祭典逛逛。 天神祭，原本是人们为了祈求平安和丰收的仪式，如今它的宗教含义已经所剩无几，变成了人们放松自己的节假日。 可自从那次非洲大陆的蝗灾过后，注视着这个世界的神灵也逐渐多了起来，原本一些即将销声匿迹的教团突然死灰复燃，虽然人们这样祭祀，星空之上的神明们也不会给予他们什么好处，但比起原来，现在的人们的确能够感受到了来自星空的视线，这也使得宗教活动再度兴起。 同时，也是“旧日”的那些家伙趁乱活动的好机会。 “让女武神们都加强警戒吧，维护好现场秩序，对了，把芙拉那小子也调过去，‘旧日’教派的家伙们应该会老实很多。” …… 芙拉挂断了通讯，轻松喜悦的神情荡然无存，这会儿他带着三人才刚吃完晚饭，甚至祭典都还没有开始逛。 都这个时候了还要加班……工具人也不是你这么用的啊——！ “布洛妮娅，祭典就麻烦你带她们去逛了，我这边刚好来了工作。” 抱怨归抱怨，芙拉也明白在这样热闹的场景下肯定存在着某些浑水摸鱼的家伙，星焱肯定是不想去管，只好把这个工作丢给他喽。 起身离开了饭店，芙拉在临走之前有好好地把饭钱给付了，否则等会儿布洛妮娅又要说他小气了的。 芙拉离开后，女孩们也是无所顾忌地畅聊着，比如今天的祭典上会有些什么……这个作为极东本土人的芽衣最有见解，也知道最高效逛完整个祭典的方法。 布洛妮娅把芽衣说的路线列成了一张计划表，同时警告琪亚娜不要乱跑，小兔会时刻盯着她的。 结果嘛……这两人无时不刻都能够掐起来，而每次都是芽衣负责当中间人调控关系。 “对了布洛妮娅，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芽衣的呢——” 这才是琪亚娜最关心的问题，她甚至担心要是布洛妮娅更早和芽衣成为了朋友，那她该怎么办…… “很简单，我是在游戏里跟芽衣姐姐认识的。” 琪亚娜一副难以相信的表情看着芽衣，随即眼里立刻露出兴奋之色，她还以为芽衣对什么游戏都不感兴趣呢。 “芽衣芽衣，今天晚上回去后我们也一起玩吧。” 被突然打断的布洛妮娅非常不爽，左手偷偷伸到桌子底下，碎骨兔19c，电击模式启动。 “滋滋——” 琪亚娜当即变成了刺猬脑袋，麻痹两秒后猛地起身，她炸毛地看着布洛妮娅，表情很是生气。 “布洛妮娅你干嘛——！” 布洛妮娅若无其事地收回了电击枪，“笨蛋琪亚娜不要随便打断我说话。” 而芽衣坐在一边，尴尬地一语未发，仿佛她在大家眼中建立的好学生形象就此崩塌一样。 用本命注册游戏id是其一，在团竞游戏中打出超鬼战绩还依然一副乖乖女的模样是其二，耐心听取队友教训，并配合指挥完成了翻盘。 布洛妮娅在那时几乎是一下就锁定了雷电芽衣，而紧张刺激的翻盘局也被布洛妮娅打成了虐泉局，她们甚至还有时间唠嗑家常。 芽衣虽然不怎么会玩游戏，但生活方面的事情可谓是无所不通，布洛妮娅有些问小兔也难以解决的问题却在芽衣这里得到了答案。 比如——如何让处在异地的妹妹每天晚上都给自己打电话，如何聊天才能最高效省时，不影响妹妹第二天的任务，还能完美表达出自己的心意…… 那天晚上过后布洛妮娅就改变了芽衣的看法，甚至想和芽衣一起多打几把游戏，菜没事，布洛妮娅包带飞的，她只是想在芽衣姐姐身上多取取经。 琪亚娜在一边都听的酸了，她好不容易才和芽衣打好关系，没想到布洛妮娅打个游戏就和芽衣混熟了。 草履虫·难过（上） 西琳在一边简直没眼看，她发现自己这个蠢妹妹就好像小说里的“舔狗”一样，最后却发现被人早早捷足先登。 经过西琳这么一番“安慰”，琪亚娜表现得更难过了，直接趴在芽衣的大腿上撒娇打滚，大有一副芽衣不安慰就不起来的趋势。 草履虫·又哭又闹（中） 但哭闹了一会儿后，芽衣又感觉有些奇怪，耳边仿佛听到了奇怪的“嘿嘿”声，而且……校裙上是不是湿了？ 布洛妮娅无语地看着琪亚娜，trackers飞到琪亚娜的脑袋顶上，扩音模式启动，琪亚娜暗自斯哈斯哈的声音清晰地回响在她们这个包厢里。 也幸亏芙拉订的是包厢了，不然要是被别人听到的话…… “唉呀！琪亚娜你在干什么啊，快起来——！” 草履虫·斯哈斯哈（下） 脑袋上鼓起一个包的琪亚娜老实地坐在了位置上，但她依然在那儿傻笑着，嘴角毫无形象地挂着口水。 “芽衣姐姐，我们走吧，不要理这个笨蛋了。” 布洛妮娅只想拉着芽衣快点离开这里，笨蛋琪亚娜不怕社死，但请不要拉上她布洛妮娅，不论网络还是现实她都是要面子的啊。 包厢的大门打开，这时琪亚娜才猛然惊醒，赶忙擦了擦嘴角快步追了上去。 “诶诶诶——芽衣等等我！” 第271章 博士好像老妈子哦 温泉旅馆，这个时间点来泡温泉的人少了很多，大都在街上享受着祭典的浓烈氛围，这时候只要再加上一点小费，星焱就能度过一个完美的温泉之旅，直到小澪或者克莱因泡温泉泡到晕乎。 天台包厢，三人身上都只裹着一条毛巾，舒适地躺在混浴温泉中，星焱把终端放在一边，播放着愉悦的小曲。 小澪泡在温泉里跟快要化掉的小猫一样，脸上露出了放松的表情，她现在脑子放空，什么都不想，温泉包裹着她的身体，岸边上还放着星焱特意准备的血汁饮料，好一个自在惬意的生活。 克莱因在实验室里呆久了，五万年来还是第一次体验这些娱乐项目，在科学界被称为禁忌的“懒惰”席卷上了她的脑海，克莱因最后的理智拼力抵抗着，小小的人偶身却不愿从温泉里出来。 水面上飘浮着荷叶果盘，星焱在来之前准备好了饮料和水果，本地的果盘味道有些强差人意，不如他自己费点劲准备好。 “好舒服——” 小澪的脑袋锁在温泉里，只留下半个脑袋浮在水面上，吸血鬼讨厌阳光的炽热，却败给了暖和的温泉，她真想一辈子都泡在这里。 星焱提了提身上的浴巾，挪到小澪的身边，温柔地轻抚她的脑袋，而配合上这样的按摩服务，小澪感觉身体酥酥软软的，浑身都失去了劲儿，直接沉入了水中。 还是星焱及时把她拉了起来，看着小澪享受的表情，他忽然有种在撸猫的错觉。 还是只白毛吸血猫。 小澪一口嘬在了他的脖子上，忍不住直接开饭。 星焱轻拍着她的后背，看向还在挣扎中的克莱因，没忍住笑出了声。 “克莱因，好好放松过后才能更加集中精力去研究，博士她没有告诉过你吗？” 克莱因还是止住了想要出去的想法，飘到了星焱身边，“我是武装人偶，并不需要休息，博士也没有告诉过我这些。” “不过，以前倒是有人跟我说过这些……” 看到克莱因有些落寞的眼神，星焱也不知道该安慰什么，五万年前的人大多都已成逝者，解铃还须系铃人。 星焱从圣痕空间拿出了一个研发的小玩意，放在克莱因身后的台阶上。 温泉必备，武装人偶搓澡机。 以星焱的手劲儿，自己上的话真怕把克莱因这具人偶身给按坏了，只能让机器来代替。 “没关系，克莱因，那就从今天起，以后也别忘了好好享受吧。” “无论是人类，还是人偶，精力都是有限的，大脑和计算机元件的本质都是一样的。” “如今的文明，也不比五万年前差到哪里去，在人类探索遗迹的过程中，无论是你，亦或者博士的理解者都有着许多，科研的道路上并不是孤单的。” 星焱让克莱因自行理解着话语的含义，他只是希望克莱因不要钻牛角尖，也不要独揽大局，文明并不是靠着某一个人推动的，它应该是众多天才们集思广益的结果。 端起荷叶上的红酒微抿了一口，正好这时候克莱因也有了动静。 “咯咯咯，真不愧是我最得意的门生呢，即便是现在也要教导自己的学姐吗？” “噗——” 星焱的一口红酒喷了出去，猛地望向克莱因，果不其然，她的一对瞳孔已经变成了一对凛冽的蛇瞳。 这个声音，这对蛇瞳，应该没错了…… “晚上好啊，博士……” 星焱立即收起了自己那副吊儿郎当的德行，这二十多年来，他的成绩相比起梅比乌斯来还远远不够，自然也没有在她面前叫板的底气，还是谨慎点比较好。 “诶呀～终于连接上了吗?？” 传出来的声音又变了味，星焱的表情有些难绷。 “爱莉希雅你一边儿去！别给我捣乱！” 好吧，看来最后还是蛇蛇占了上风。 梅比乌斯的蛇瞳注视着星焱，露出了一个令他有些渗人的笑容。 “做的不错，哪怕五万年后，你依旧没有埋没自己的才能，但要是哪一天被我知道你犯了些基本的小错误……” “咯咯咯咯……” 温泉的水温都仿佛下降了好几度，星焱不寒而栗，打了个冷战，连忙抱紧了怀里的吸血猫。 梅比乌斯的眼神冷了下来，虽然她后面接受了星启的大部分理念，但只有一点她始终无法认可。 那就是当时的约束之律者，就为了一个律者，为了一个将死之人，星启白白葬送了自己的未来，梅比乌斯的理解者最终一个也不剩，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待在冰冷的实验室里。 就算要寻找生物上的伴侣，也只有那些盘踞后方的人才是她对星焱的要求，战斗意味着死亡，这与［无限］的理论背道而驰，哪怕举世无敌，却也依旧有着上限。 只有不断科研，不断进步，才是打破这一层上限的关键，才能实现真正的［无限］，“永不泯灭”。 梅比乌斯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这副人偶身体内的克莱因意识体说道—— “记好了，克莱因，进化的方向并不是一成不变，在探索［无限］的道路上，我都需要费上一番功夫。” “至于你们……我的学生们，你们合在一起或许能够有着我的百分之一，不过单独拎出来的话……” “不过也只是个连［真理］的一角都窥探不清的无知者罢了。” 梅比乌斯这话说的无比狂妄自大，但如今的她的确有狂妄的底气，记忆体的她在研究［无限］的道路上已经远超了原本的梅比乌斯，甚至窥探过过那扇虚无缥缈的［真理之门］。 ［真理］无穷无尽，旁人哪怕窥其一角都难以承受［真理］的重量，轻则痴呆，重则疯癫。 而梅比乌斯独自承受了下来，并没有依赖露娜的帮助，露娜只不过是给她开了条路，后面的事情都是梅比乌斯自己完成，自己承担的，如今她已经认识到了［无限］的广袤，并步入正轨。 或许，她能够成为继凯文之后，第二个踏上神迹的先驱者。 而星焱比较在乎的是梅比乌斯一直反复强调的门生，估计这就是他在前文明的账号了，跟克莱因和梅比乌斯的关系不浅，否则博士不可能跟个老妈子一样关心他们两个。 嗯，没错，刚刚她的话都是在关心他们。 “谨遵教诲。” 梅比乌斯看了星焱一眼，随后便直接登出了克莱因的身体，关闭通道，一点机会都不给爱莉希雅留着，她这只五万年的老妖精就别想着到外面搞事情了。 克莱因重新接管了自己的身体，星焱也松了一口气，紧张的氛围顿时消失不见。 而克莱因的脑海里一直回响着博士的话语，不同于星焱，刚刚克莱因能够直接窥探到博士的想法。 以爱莉希雅的话来讲，刚刚的博士是不是在……催婚？ 这下好了，被梅比乌斯这么一吓，除了小澪，两个人都没有了泡温泉的心思。 “算了。”星焱拉着浴巾缓缓起身，“走吧，克莱因，小澪，去祭典上逛逛吧。” 第272章 可刑可拷啊 天神祭，虽然祭祀的神明从幻到实，但群星上注视着世界的眼睛们根本不在乎这些凡人的所作所为。 而且……来自神禁之地的信仰，他们这些一阶二阶的小神也不敢收，现在来这里看个戏都需要买门票呢。 极东的人们并没有改变祭祀的方式，这个节日依旧是让人群欢呼享乐的两天，只不过添了些余兴节目罢了。 市侩上人山人海，声音嘈杂，像是朋友，情侣，家人，不互相牵着手的话都很容易走丢。 但还好，市面上有专门设置的站点，并且还有休假中的女武神被拉过来驻守，就连确保安全的队伍里都混有女武神，安全什么的大可放心。 星焱在天命网络里发过了通知，待会儿在极东祭典上见到他们的话不必上前问好，坚守自己的岗位就行，避免乱了秩序。 小澪穿着玫瑰色的浴袍，左手拿着小摊上的手打柠檬，右手拿着一捆烤串，吃的满嘴流油。 黑夜什么的，血族在这会儿老有精神了。 克莱因穿着墨绿色的浴袍手里也拿着一盒章鱼烧，在往世乐土里，樱也时常给大家做些小零食，武装人偶严格来说不需要进食，贪吃的家伙除外，她这盒章鱼烧还是星焱给她买的。 “逐火之蛾的武装人偶，应该能消化正常食物吧……” 直到看克莱因吃下一颗，过了一会儿后也没有出现排异，他这才放下心来，全身心地投入享受着这次祭典。 吃饱喝足，祭典上还有着许多可以体验的活动，套圈，打气球，蹦床……三人朝着最近的一个打气球的摊子出发。 “至尊奖品：08年限定吼姆背包挂件和亚巧克力牌。” 小澪的眼睛都在冒着金光，作为资深吼姆收藏家，小澪的收藏柜和德丽莎不相上下，并且她的收藏品可没有发生过“被没收”的情况，所以还能够时常拿出来在德丽莎面前炫耀。 “很想要？” “嗯嗯。”小澪用力点了点脑袋。 星焱揉了揉她的脑袋，带着小澪先交了门票钱，拿起气枪在手里掂了掂，质量果然很轻，一时间都有些不习惯。 小澪思考了一会儿，在星焱手中接过了气枪。 “这个，我想自己来。” “好。” 小澪不太熟悉枪械之类的武器，但平常也会用血矛进行脱手攻击，所以她的准头一直不错。 星焱贴在她的身后，手把手教她如何瞄准，打枪的感觉和飞矛不一样，而且……气枪的弹道一般都会有问题，小摊老板的惯用手段了。 “砰——” 塑胶子弹出膛，毫无疑问打在了第一个气球的左边木板上。 小澪的情绪有些失落，第一发就歪了，后面肯定也打不中。 要不——直接拿链锯全都锯了吧。 “别急，向左上角十五度，偏移一公分。” 随着星焱很快做出校准，接下来小摊老板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转而变得汗流浃背，看着这三位祖宗，那是想哭的心都有了。 老板的笑容不会消失，它只会转移到小澪的脸上，小澪收获满满地把奖品放到了自己的小包里，小摊老板也哭丧着脸开始收摊。 不过在临走前，他把附近所有有吼姆周边奖励的摊子都给小澪指了出来，最后在星焱古怪的眼神里收摊走了。 这老板……上道啊！ 随后，小澪开始了她的洗劫活动，每个摊位她都主打一个重在参与，然后在人形外挂的帮助下一不小心拿下了最终大奖。 而半个多小时之后，小澪终于停止了她的搜刮行为，不是因为没有了兴趣，而是包包都已经装满了。 而正因为如此，另一边才没有半点收获，而在场的另一位吼姆爱好高玩几乎要红温了。 布洛妮娅的心情此刻非常不好，本想着可以从祭典上白嫖很多吼姆周边，可逛了一圈下来却连吼姆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而扬言要给芽衣争取一些奖品来的琪亚娜也傻眼了，娱乐小摊们基本上收的收，走的走，她才刚夸下海口就要被啪啪打脸，这会儿心情能好就怪了。 “奇怪……为什么这里连一个老板都没看到？” 发出疑问的不只有她们，在此的许多人亦是如此，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在身边人面前秀一波操作。 而不远处，突然传出来的声音瞬间就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克莱因，这个吼姆发卡送给你，我可以帮你戴好。” “星，这个挂扣送给你，可以挂在家大门的钥匙上。” “至于这本吼姆漫画……不行，这本我要自己留着看。” 只见小澪跟护食般地抱着一本吼姆漫画，一旁穿着紫黑色浴袍的星焱哈哈大笑着，稍微逗了逗小澪便止住了手，他可不像德丽莎和小澪，平日里还有那么多时间看漫画。 “好好好，我不要你的。” 而布洛妮娅看着小澪手中的漫画书眼睛都冒光了，直接下意识忽略了一边的星焱。 而这本漫画的由来……当初瓦尔特为了抱怨不满，特意将新一期的典藏漫画只印了十份，并且不在天命内部发售，而是混在包裹里转交给了特斯拉她们，这也就导致，天命内最疯狂的吼姆收藏家德丽莎和小澪，她们的漫画收藏柜里始终空着一本漫画书的位置。 “是没见到过的版本……” 这时，还是星焱先注意到的她们，朝着不远处的四小只挥手。 “哟，丫头，祭典玩的还开心吗？” 然而布洛妮娅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眼睛一直死死盯着小澪手里的漫画。 小澪注意到了她的视线，连忙后退了一步，把漫画书抱的更紧了，同时露出小虎牙威胁地看向布洛妮娅。 “好可爱的女孩子……” 琪亚娜当场被小澪的模样给看呆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身边的星焱和克莱因。 一看上去就无比柔弱，惹人怜爱的气质，琪亚娜怎么也不会猜到这就是自己的二姨妈，而且还是个生气后就会抡巨大斧头和电锯的血族萝莉。 “变态，那些周边都被你们赢走了吧。” 布洛妮娅已经猜到了，星焱带着这个吸血鬼来到这里，那多半是在割韭菜，她们能捡到一点剩余的宝贝都算好的。 被人大庭广众之下叫出这个外号，星焱这张老脸也无处搁放，带着克莱因和小澪快步朝她们这边靠近。 “丫头，你在外面还真是不给我留一点面子啊。” 布洛妮娅看到了小澪满满当当的包包，眼睛都直了，这次天神祭她想要的战利品都在里面，但她又不好意思找护食的小澪开口要。 “心虚什么？你不就是变态萝莉控吗？” 琪亚娜和芽衣的眼神瞬间就变得古怪了起来，没想到这位先生看上去这么正经的一个人，居然如此可刑可拷。 星焱的脸一黑，他可不想在侄女面前留下什么坏印象，于是清了清嗓子。 “丫头，小德丽莎的年龄比你妈都大了，小澪是血族，年龄什么的根本不用在意好吧。” “没错没错。” 小澪连忙在一边点头附和，而附和的同时，崩坏能也在她的体内迅速流动，一阵血红色的光晕闪烁，小澪就变成了成年体型，拥有着令现在的布洛妮娅望而止步的姿态。 琪亚娜和芽衣看傻了，布洛妮娅脸一黑，抬头甚至看不全小澪的脸。 好想让小兔给她一拳打爆怎么办？ 第273章 琪亚娜:包变脸的啊 而就在星焱还在跟几人唠嗑时，克莱因已经在一边拿着终端，瞬间进入了工作状态，终端一直偷偷扫描着琪亚娜，在她经过特殊处理过的终端上，能够清楚显示出琪亚娜现在的状态。 灵魂碎片觉醒程度，百分之一…… 这个进度克莱因看了都摇头，跟她认知里的那个圣女大相径庭——全知，全能，无论面对什么事都游刃有余，跟爱莉希雅一样活泼，喜欢喝无糖可乐，以及捉摸不透。 但眼前这个少女的眼神里透露着清澈的愚蠢，跟个草履虫似的，她不禁思考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到底是圣女的灵魂碎片表现地并不突出，还是凯文的基因本身有着缺陷？ 克莱因拉了拉星焱的后领，他侧过头来看向克莱因的终端。 “星，进展出了问题。” “我知道了。” 星焱回复了她一声，虽然在克莱因的再三强调下，他已经得知了琪亚娜就是当初他在月球打过的人族圣女（终焉石像）的十分之一的灵魂碎片。 但……这丫头好歹也是他的侄女，要让他展开类似于奥托之前废弃的那版“西琳计划”，他对自己的侄女还下不去手，塞西莉亚回来后会捅了他的。 克莱因见此不再说话。 小澪最终分出了一张集邮给布洛妮娅，这才让她安静下来，论年龄当然话小澪不知道比布洛妮娅大多少，但心智上这两个孩子都一个样。 星焱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琪亚娜，而琪亚娜对这种视线特别敏感，连忙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 想起来了，他四年前也就跟齐格飞见过两次，还都是躲着琪亚娜的，乖侄女不认得他也正常。 “重新介绍一下，琪亚娜同学，我叫星焱，是你的大姨父，齐格飞和塞西莉亚夫妇的朋友。” 琪亚娜不大的小脑直接被干冒烟了，老爸一声不吭消失了四年，这会儿又突然蹦出来一个大姨父想要让自己认亲。 “你认识臭老爸？” 星焱笑了，“当然，我们之间可是有过命的交情呢。” 过命的交情……那这个大叔应该也不是坏人吧，而且他还在往自己口袋里塞红包诶。 “初次见面，没有什么好给你的，大姨父也就这点心意了。” “谢谢大姨父！” 琪亚娜拿着自己的红包手舞足蹈，在芽衣面前疯狂晃着，里面厚厚的一沓，绝对足够她带着芽衣逛完整个祭典了。 “芽衣芽衣，走，我们去逛祭典吧，现在也不需要布洛妮娅这个小不点了。” 布洛妮娅脸一黑，看着琪亚娜身后怨气冲天，要不是这里有女武神们在执勤，她早让小兔好好教训一下琪亚娜这个笨蛋了。 可恶的草履虫，竟然想独占芽衣姐姐…… 西琳看着星焱眼神复杂，不出所料，目前截止的一切都在他的安排之内，甚至……包括他们的再会。 “他是你安排过来的？” 星焱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双手摊开，“喜欢这个惊喜吗？” 西琳开心倒是很开心，家人重逢，内心里哪儿会互相嫌弃？只是……芙拉的成长未免太超出了她的预期，这下她就是恢复原来的身体也不一定打得过他了。 “为什么你可以下得去手？为什么要把他逼得这么紧？” “因为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星焱淡淡地道，仿佛事不关己，无论在哪个世界，花瓶永远都是乱世最不需要的东西，他敬佩芙拉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他不会否定他的理想，甚至会给予帮助，将他以接班人的身份培养着。 “你不也是一样吗？当初只要你点头，我就能够在律者意识跟你融合之前把她踢出去，再剥离核心，让你变成普通人。” “但你并没有选择那么做，而是选择背负起律者核心，你们姐弟都是一样，总想着去默默保护对方，现在却连一次敞开心扉的交流都做不到。” 星焱的眼睛变成紫金色，【毁灭】的一抹神韵释放出来，令他的气息变得捉摸不透。 “而且……” “我对他的了解，比你这个姐姐都要多很多。” 西琳不甘地攥着小拳头，他说的不过是残酷的事实罢了，自从十四年前一别后，他们每一次见面都没有过好好的交流，她说不出口，芙拉是个细心的孩子，他肯定早就看出来了，却善解人意地没有去追问她。 “西琳！走啦！” 琪亚娜在远处晃了晃手，怀里还抱着一只小澪送给乖侄女的皇冠吼姆抱枕，就当是见面礼了。 “他已经不是雏鸟了，他肩上背负的，比你想的要沉重很多。” “好好想想吧。” 星焱带着小澪和克莱因离开了这里，娱乐摊位基本上都被他们给搜刮完了，接下来就吃点东西，购点小礼物，等花火大会开始了。 而等两拨人都离开后，白发的高挑女子一脸茫然地看着关闭的小摊，到了嘴边的章鱼烧都掉到了地上。 “这……这是被打劫了？” 芙拉摸不着头脑，看着只装了半背包的惨淡收入，无奈叹了口气，接着回到了小吃摊上摸着鱼。 巡逻是不可能巡逻的，她都换上这副身体了，肯定要好好享受一番祭典，天命最强都在这里摸鱼呢，凭什么她不能？！ 反正小事不用找她帮忙，大事有星焱会去处理，摸鱼岂不快哉。 路边，炒面的香味飘到了她的鼻子里，不断刺激着芙拉的味蕾，呼唤她赶紧过去。 而到了小摊前，看见老板的时候芙拉也笑了，还是熟人，虽然对方并不认得她就是了。 “同学，炒面怎么卖？” 浅仓深雪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芙拉贴心地给她递过去一瓶水，她的神情终于放松了许多。 “谢谢您，这位客人，炒面只要700一碗。” 在长空市算是很便宜的价格了，她在天神祭上就卖这个给自己赚生活费？ 懂事虽好，但孩子就该好好享受生活才对嘛。 “同学，我出两万，今天的炒面我能全包了吗？” “诶？” 浅仓深雪疑惑地看着芙拉，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请求来着，原本她准备的货就不多，而且这里的生意也没有那么好，两万的话她其实还多赚了一些。 后面排队的两三个人有些不乐意，芙拉直接再掏出一万拍在桌上。 “同学，我饭量有些大，你不会介意的吧。” “不介意不介意。” 浅仓深雪连忙摇着脑袋，认真地炒着自己的面，而在她刚刚拍过的桌子上出现了一个很深的手掌印，这会儿就算再无脑的人也知道她是一个女武神了。 芙拉也说到做到，可别小看毗湿奴的干饭能力啊，这么多的炒面不到半个小时芙拉就全吃完了，还喝完了整整一瓶无糖可乐，可小腹却没有任何胀气的迹象。 “谢谢同学，你的手艺很不错啊。” “哪……哪里……我还远远不够……” 被人夸了感到高兴是理所当然的事，浅仓深雪谦虚地低着脑袋，三万已经被她收在了包包里，她绝对会誓死守护好今天的收获的。 可谁知下一刻芙拉又提出了另外的请求。 “我一个人逛祭典有些无聊，可以陪我逛一晚上吗？有报酬的哦。” 芙拉只是想让这个孩子好好放松一下而已，平时在学校里紧绷着就算了，日常生活上好歹要放松放松吧，人的精力可是有限的。 “诶？可……可是我……” “唉呀，走吧，我是女武神，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芙拉却嫌她太犹豫，直接抓住了浅仓深雪的手臂，两人朝着祭典中心进发。 第274章 命运苦难的二人，被救赎的背叛者 灯光酒绿的城市，大家都在努力筹备着祭典的准备工作，以便让自己好好地享受祭典带来的乐趣，以及也是最为期待的，他们这些凡人来最后沐浴神主的荣光恩泽。 贫民区，像这种热闹的节日仿佛与他们无缘，明显的贫富差距使得人们永远无法站在同一个平台上，这些人虽然信神，却无福享受神主的恩泽。 他们应该考虑的是如何度过今晚，以及明天早上该多久起床才能够抢到祭典上遗落的“垃圾”，而这些“垃圾”却足够这些贫民安稳地度过一整天。 结束了考试，乖巧懂事的由乃回到了家，她用昨晚的剩饭熬了一锅米粥，妈妈两碗，她一碗。 而结束了日常的晚餐，由乃给妈妈汇报了下今天在学校的经过，随后让她安心躺在沙发上养病，剩下的家务活都由由乃包揽了。 窗外热闹非凡，如此盛大的节日里却没有着贫民的容身之处，沙发上的妇人挣扎着起身，用着一双枯瘦的手缓缓拿起由乃褪下来的破旧校服，一针一线耐心给女儿补着衣服，这是她这个虚弱的母亲唯一能为女儿做到的事。 “由乃……” “妈妈对不起你……” 她本该跟班级里的其他孩子一样，此刻正站在美丽的烟火之下，跟同学一起开开心心地逛着夜市，最后虔诚地沐浴着神主的光辉。 两行泪水从她干枯的脸颊滑落，因为丈夫的不负责任，将巨大的债务丢给了她们母女后卷钱跑路，这些年来她和女儿一直都生活在压迫之下，一路辗转，由乃也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为了千羽学院的特招生。 可……女儿的天赋如今却被同龄人的光辉所埋没，被她这个苟延残喘的母亲所拖累。 由乃一直都没有跟她抱怨过，但她一直都清楚，在这样的情况下又有几个子女心中真的没有怨言？ 在厨房忙碌完后，由乃把课余制作的手工神龛拿了出来，神龛不大，上面也只挂着一位神明的牌匾。 asclepius（阿斯克勒庇俄斯） 由乃虔诚地跪在神龛前，双手合十，向其中注入着她的信仰。 “伟大的【治愈】，asclepius，如果您能够听到的话，请为您的信徒降下那高贵的目光，请，治愈我的母亲……” 虔诚地祈祷了半个小时，最后的结果依然如此，并没有出现什么神迹，由乃无奈地苦笑一声，安顿好了母亲，她一脸失落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开始完成周末作业。 而另一边，命运本与由乃同样充满苦难之人，如今却遇到了她一生的救赎。 “那个……大人，不用再买了，我真的不需要那么多的。” 芙拉领着浅仓深雪在夜市里到处乱逛着，如今她的左右手都拿满了零食，饮料和礼品，而芙拉依旧挑得不亦乐乎。 虽然芙拉说过这些是给她们两个一起买的，浅仓深雪觉得饿的话也可以吃掉，但纵使香味萦绕，浅仓深雪一直都在克制着自己，拿了人家三万已经让她很不好意思，她实在无法安心接受这些莫名来的馈赠。 “唉呀，有什么关系嘛。” “刚才吃了那么多炒面，现在胃口小了点，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啊。” 芙拉拍了拍自己一点起伏都没有的小腹，话说的一点信服力都没有，特别是她还在把一碗凉粉塞到浅仓深雪手里的时候。 “真是的，吃不下就不要再买了嘛，很浪费钱的诶。” 贫穷限制了浅仓深雪的想象力，芙拉一脸风轻云淡，仿佛花钱都花的不是自己的一样，小礼物和美食什么的都买了一大堆，现在还在逛。 “放心，女武神最不缺的就是钱了，就算是退役下来的女武神，每年的退休金也是一般人的十多倍。” 这话一下就戳中了浅仓深雪的心坎，她是真的已经穷怕了，因为贫穷，妈妈苦苦被病痛折磨死，因为贫穷，她在上学后一直都饱受冷眼，霸凌，要是哪一天在课桌里找到了干净的课本都算是惊喜。 贫穷，才是她们这些人最严重的疾病。 “大人，我……我也能够成为女武神吗？” 浅仓深雪向往的眼神盯着芙拉，整的她有些不好意思，现在的女武神考核基本上都很严格，天命也一直秉持着只招精兵的原则，她能不能录的上都不一定。 芙拉微微一笑，温柔地抚摸着浅仓深雪的脑袋，也不嫌弃她有多脏，甚至还拿出手帕清了清她灰扑扑的脸颊。 “现在的话……肯定不行。” 浅仓深雪的表情肉眼可见垮了下去，一脸失落。 “好啦，别灰心啦。” 芙拉安慰着浅仓深雪，“你的崩坏能抗性不错，唯一的缺点只有身体素质，不过这点可以通过后天来补足。” “？”浅仓深雪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大人……你知道我今天上午的崩坏能抗性基础测试？” “啊哈哈……当然知道啦，我的等级你想象不到，权限内能够查阅到的东西有很多呢。” 浅仓深雪点了点头，认可了她的说法，她们的信息都已经录入了天命网络，只是一个白天的时间，这种效率未免太过惊人。 算了，天命的高科技，又怎么是她这种土妹子能够理解的？ 芙拉停了下来，清了清嗓子，一脸严肃认真地看着浅仓深雪。 “所以，要成为女武神的话，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补充身体营养，先用那三万去改善一下生活吧，至少在学校里别吃馒头面包了。” “……” 很快意识到自己差点穿帮的芙拉急忙转过头，不去看浅仓深雪的视线，随后她又想到了什么，端着刚刚买的凉粉，一勺一勺往双手都没有空闲的浅仓深雪嘴里送。 “像你们现在这个年纪正好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搞训练。” 浅仓深雪是想躲躲不掉，只能被芙拉给强制一口一口喂着食物，直到吃下一碗凉粉，一包三明治，一盒金枪鱼刺身，还有一袋寿司后，浅仓深雪终于打出了满足的饱嗝，她实在是吃不下了，这辈子都还没有吃的这么饱，这么好过。 “这才对嘛。” 芙拉满意地看着一脸幸福的浅仓深雪，伸出手指揩下她嘴角边残留的米粒，随即放入口中，浅仓深雪都震惊得瞪大了瞳孔。 “大……大人？” “诶嘿，不用在意这些细节嘛。” 突然，夜市上行走的人们都驻足下来，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一个地方，整齐洪亮的倒数声响起，震耳欲聋。 “3——” “2——” “1——！” 星星点点的烟花来到了高空，随后绽放出璀璨的光芒，向人们展示着它昙花一现的美好，烟花盛开的同时是如此地绚丽，夺人眼球。 在这一刻，忙碌中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儿，沉浸在这场美好的花火大会中。 礼品区，小吃摊，娱乐区，喷泉广场的中央，贫民区，甚至是整片长空市的人们，此刻都陷入了忘我的境地。 烟花落幕，美好终究不过一时，而突然出现的变故为这场小小的祭典增添了些许的乐趣。 天边，一颗紫金色的瞳眸缓缓睁开，覆盖范围宽广到足以让长空市的所有人都能仰天看见，而这一幕超出了他们的理解，在人们的认知中，只能用神明来诠释这位的存在。 “天神……是天神显灵了——！” “有生之年啊，没想到有生之年我也能够看到神明的显灵！” “我这辈子死而无憾了——” 紫金色的【毁灭】之瞳注视着人们，而流转其中的却是蓝金色的流光，点点的金色光雨降下，冲刷着这些人精神里的疲惫之感。 ［神赐人丰穰，渡世人贫苦］ ［神赐人平安，渡世人劫难］ ［神明的目光，会一直注视着祂虔诚的信徒，不分贫富，不分男女］ “神明万岁！赞美神主！” 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随即众人的情绪都被迅速调动了起来，纷纷效仿着开始虔诚地赞美神明，用尽毕生所学，无所不夸。 芙拉抬头望着，从人们的头顶突然冒出了大量的紫金色粒子，芙拉看着这些粒子也出现了一丝渴望，而它们却不曾为芙拉所停留，而是齐刷刷地飘向一个方向。 信仰光团落入了男人的手中，在身边两小只的目光中，他吞下了长空市大部分生灵的信仰，随后意犹未尽地咂了咂舌。 “用这样的方法来收集信仰之力，塞壬，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天才的时候。” ［对吧对吧，快夸我快夸我］ “好好好，我们家小鱼儿最棒了。” 星焱感受着核心的变化，实在没忍住疯狂大笑着，之前他还一直苦于找不到办法提升力量，如今倒是有了法子。 而且——很便利，稍稍改善一下成本就能够低到忽略不计。 第275章 父愁者 千羽学院的学生们很幸运，在天神祭之后的第二天就是周末，她们有着整整两天的时间来享受祭典的余热，至少琪亚娜和布洛妮娅要把在祭典上没能尽兴的项目都玩个遍。 浅仓深雪……一如既往地在打工，勤俭持家已经刻入了她的骨子里，那三万块她都不打算用，除非情况紧急。 天神祭当天，神明显灵的消息被天命掩盖了下去，奥托清楚这只是老朋友的一点小把戏，就任着他去闹了，那些向天命发来询问的地方政府，奥托也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神治时代，虽然奥托没有公布出相关消息，但一些有心之人已经根据屡次出现的神迹判断出了一些，各国高层也在防范着旧日教派的渗入，星焱的这一次亮腕，也是在对他们警告，站队要经过深思。 当天晚上，哄完小澪睡着后，星焱迫不及待地跟奥托拟定了一份计划书发了过去。 信仰计划，这是星焱现在想到的唯一能够提升自己的东西了，既然旧日教派都在搞那一套，他们天命官方又为何不可，他们害人不浅，而天命教会要的只是这些人虔诚的信仰之力。 在各地修建教堂，派遣女武神驻守，以信仰的方式来济贫救灾，再在教堂里修建上星焱的烛龙神像，虽然会有折扣，但每天输送过来的信仰之力也还勉强凑合，只能算是杯水车薪的程度。 通过塞壬的描述，他想要恢复巅峰状态的话，必须要把名声给打到树海位面中去，至少要收集主干上的大部分信仰才行。 工程量艰巨，但星焱也不着急，脚踏实地就好。 而至于他本人……则正在圣芙蕾雅的学园长办公室里老实跪着。 经过奥托这么多年的培训，德丽莎对政务之类的事也不是一窍不通，至少她通过天命论坛上女武神们的汇报看得出来，星焱这家伙已经忙完了。 不仅不回家，逛祭典还不带着她一起去，哼，她有小脾气了。 “别生气嘛德丽莎。” 小德丽莎依旧坐在办公椅上，侧头不去看星焱的方向，她要让这个不长记性的坏家伙铭记回家的重要性。 而小澪就坐在沙发上，这里原本是姬子的位置，但现在她又趁着休假跑出去吊凯子了，在德丽莎看过来的一瞬，小澪得意地挑了挑眉，面露不屑。 德丽莎气的鼻子都歪了，娇哼一声转过头去。 “当然，我也没有给你忘记带特产。” 金枪鱼三明治，加上星焱特制的苦瓜汁酱料，他相信德丽莎一定会很喜欢。 果不其然，在看到星焱还有心给她带礼物的时候，这位小祖宗的心情终于有了那么一点好转，但她还是没有让星焱起来。 德丽莎垫着椅子，从冰箱里拿出了秘制苦瓜汁，拉过椅子跷着腿坐在星焱身前，裹着白丝的小脚晃来晃去。 “说吧，这次你又去做什么了？” 一口苦瓜三明治一口苦瓜汁，沾了苦瓜酱的面包屑还掉到了他的脑袋上面，星焱捏下来一块，犹豫着放到了嘴里，随即面目扭曲，脸色变形。 小澪在一边吓得原地一抖，赶忙抱着自己的血袋吸了两口，她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这种苦瓜料理。 “咳咳咳……” “也没什么，搞垮了一个集团的竞争对手，从一个拖欠工资的黑心老板手里解放了不少员工，还有那个黑心老板的女儿，现在也安置好了。” “嗯，这还差不多。”德丽莎乍一听上去好像没什么问题，而原因只是她不清楚其中的内幕，也不清楚逆熵如今的处境。 拖欠工资什么的，这种黑心老板就该被吊在路灯上挂着。 圣芙蕾雅如今资金充足，虽然是拿着星焱和星空集团的积蓄在给大家发工资，但好歹也算发了嘛，姬子都有闲钱去逛酒吧了，还经常带回来什么一瓶就要好几万的名贵美酒。 不过德丽莎关心的重点不同，那个资本家怎么样无所谓，倒是她的女儿，不该因为父亲的黑历史而饱受折磨。 “那个人的女儿……你真的有好好对待吗？” “当然了。” 星焱肯定地点了点头，上次雷电芽衣觉醒圣痕的时候那么大动静，都被他的好侄女和布洛妮娅给拦下来了，今后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不对！ 好像需要担心的不是雷电芽衣，而是他那个笨蛋侄女儿。 以前在打游戏的时候磕磕cp就行了，但真的看到自己的侄女变成这样子，他也不免发愁啊。 想必雷电龙马和齐格飞也是如此吧。 “怎么了？” 看着他有些慌乱的表情，德丽莎心里也有种不好的预感。 “嗯……她过的倒是挺不错的，就是……人家一好好的小姑娘，已经快要被我们的好侄女给掰弯了。” “？” 德丽莎歪着脑袋，大大的眼睛里透露着疑惑与不解，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星焱说的什么。 长空市…… 这边的任务还没有完全结束，芙拉依旧在长空市做着自己的事情。 周末没有课程，芙拉索性就切换到女号上了街，边享受着热闹节日氛围的同时边观察着长空市人民的现状。 他们看上去都过得很好，各个都红光满面的，充满了精气神，看来昨晚的那一场信仰收集并未对这些普通人造成什么影响，反倒是星焱实现了他的承诺，降下了一场恩泽。 不说别的，至少由乃第二天早上醒来，就惊讶地看到了妈妈正在厨房里辛勤忙碌着，哪里还剩下一副虚弱的样子，不说红光满面，但至少不再是皮包骨了。 “妈妈……” 由乃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她放声大哭着扑入了妈妈的怀里，享受着怀里的真实，以及母亲在耳边关心的呢喃。 窗外，trackers隐去了身形，随后游戏厅里的布洛妮娅给星焱发过去了一个ok的手势。 而要说星焱唯一没有计算到的弊端，那就是这场神迹给予了极东人民莫大的信心，导致有些人甚至膨胀到不惧崩坏，今天出国的机票都没怎么卖出去。 一不小心就稳定了极东人民的心，而第三律者的爆发可不是儿戏，无法及时组织疏散的话，这里又会是一场血雨腥风。 星焱不是真正的神，庇佑不了所有的人，他只能尽全力去保护好任务目标，和自己真正重视的人。 极东北部…… “开始吧，娜塔莎。” 灰蛇的机械义眼泛着冷漠的红光，战舰的后舱缓缓开启，他注视着娜塔莎安装好最后一个崩坏能炸弹，随后朝他比了个手势。 按下遥控的瞬间，娜塔莎也被机械爪拉回了战舰上，战舰迅速起飞悬空，而下方的极东人民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迎来什么。 “轰——” 直逼崩坏能裂变弹的威力，而这些炸弹的设置与引爆都没有人察觉，无人能够阻止，恐怖的崩坏能潮汐瞬间在北边半岛上扩散开来。 在这一刻，无论是人，亦或是动物，其他的生命也好，在世界蛇的推动下开启了第一批的圣痕筛选。 适者生存，败者食尘，这便是生物进化的真谛，梅比乌斯造物主永远的信条，真正的—— ［无限］ 第276章 崩坏能潮汐带 “只有完成进化的新人类，才能在那片永眠之地获得自己的一方归宿。” “他们会沐浴在尊主的荣光之下，独享着来自神明的恩赐，没有欺骗与背叛，没有混乱与不幸……人类的意志会构成一位巨人，并共同维护他们的梦想乡。” 崩坏能炸弹如同潮汐般，紫色的浪潮冲击着人类的家园，将他们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摧毁，人群，汽车，房屋，在潮水般的崩坏能面前没有任何意义，只有活下来的生命才能算是踏上了［无限］的命途。 望着下方的人间地狱，娜塔莎喉咙微动，这如同末日般的景象由她一手造成，相比之下，她平日里接的那些暗杀的任务倒显得像小儿科一样。 这是一场屠杀…… “娜塔莎。” 灰蛇的呼唤让娜塔莎的意识迅速清醒过来，很奇怪，平日里她明明都已经习惯了灰蛇阴森森的电子音，但此刻她不禁有些背后发寒。 “恐惧未知是人类的本能反应，娜塔莎，你不必在我面前克制。” 灰蛇此刻并没有过多想法，这个打工人目前还很有用，要求也很低，是个不可多得的人选，直到她最后的价值耗尽之前，灰蛇不会让她轻易去死。 “新世界里不会有你的位置，娜塔莎，你清楚自己的情况。” 经过灰蛇的一番提醒，娜塔莎这才想起来，失落地看着自己被替换的机械义体，她自身的崩坏能抗性并不合格，按尊主的说法，她要是强行进入那片精神之地，她的意识会迷失在其中，再也无法找回自我。 “灰蛇，我们走吧。” 这是娜塔莎第一次提出早退的请求，灰蛇对待员工也很大度，这里的筛选已经开始，任何人来都无济于事，之后也不需要他们待在这里了。 他们的战舰在空中现出身形，涡轮推进器启动，战舰飞速朝着南方开去。 天命总部…… “报告主教大人，极东检测到超越2000hw的崩坏能，并且形成了自然潮汐景观，危害已经蔓延到了极东整个北部。” 听着下方女武神的汇报，奥托的眉头微蹙，如今律者什么的的确提不起他的兴趣，他更喜欢投入到星空和深渊中去。 “北边……和老朋友的预知出现了偏差啊……” “罢了，琥珀，在极东以及周围国家地区发出大崩坏警报，再让老朋友自己带队去处理一下吧，需要什么直接到仓库报备。” 奥托从办公椅上起身，捏着有些酸痛的肩膀，他已经在这里连续工作有三天了，这期间他可是一直都没有放松摸鱼的机会呢。 突然间，奥托又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主意，在琥珀关门前叫住了她。 “让我们那个二代的理之律者也跟着去吧，若是他能够度过这场危机，让逆熵苟且存在着又何妨？” “是，主教大人。” …… 毫无疑问，在星焱收到紧急出动的消息后，他的内心都把奥托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同时又一则通讯给布洛妮娅播了过去，雷之律者的两个素体都没有异常，代表着这并不是律者降临的事件。 “谁会挑着这个时候搞事？” 星焱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若是普通的崩坏爆发还行，清理完当地的崩坏兽和死士，再让万物复苏照一阵子就好了。 但这次可是类似于自然灾害的浪潮，那些崩坏能潮汐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总不能直接排入太平洋吧，那跟换一个地方养蛊有什么区别？ 除非放弃极东，否则只能建造围墙，将崩坏能潮汐带挡在外面，并且等待它自动“退潮”。 “虽然很对不起她们，但……极东休假中的小崽子们，这时候该上班了。” 女武神作为人类对抗崩坏的官方人员，集结起来也无比迅速，虽然有的心里仍旧有怨言，好好的假期就这样泡汤了，但她们仍旧奋不顾身地投入对抗崩坏的前线。 崩坏能潮汐爆发后两个小时，女武神集结完毕，星焱发动战前动员，并强调此行的危险。 总部发出声援，将发动一艘战舰前来援助完成此次救援任务，并尽全力保障女武神们的安全，就连她们的作战装甲和迷迭香都送过来了。 崩坏能潮汐爆发后三个小时，星焱一剑劈出了一条充斥着【毁灭】气息的隔离带，将北部的崩坏能潮汐与极东南部隔绝。 第五个小时，逆熵盟主瓦尔特搭载着天命战舰顺利抵达，同时带来了大量对崩坏建筑材料，女武神们立刻动工，不断分摊着星焱的压力。 理之律者再次化身建筑工人，在筑墙的最前线撑起了一片天，同时发现浪潮中仍旧存在着大量凶暴的异种崩坏兽。 而在战舰的扫描中，意外地发现了躲在地下避难所的幸存者，数量不多，却不能被放弃，毕竟这又是天命的一次展示手腕的机会。 芙拉穿着一身纯白色的作战装甲，此刻的她是s级女武神，圣骑士月海，还在千羽授课的她都被叫了过来，她并没有像普通女武神那样去筑墙，而是站在星焱身边，等待他的下一步安排。 “总共一百零二处反馈点，其中的生命气息还不少，有把握吗？” 面具下的芙拉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此刻一定是自信地笑着。 “当然，不行也得行，那可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 崩坏能抗性高达99的芙拉，搜救幸存者的事情也就只能交给她去做了，像女武神们都无法浸泡在崩坏能潮汐里太长时间，一旦转化为死士可不是开玩笑的。 星焱给芙拉抛过去一个球形装置，再三叮嘱。 “有着我一丝力量的球形护罩，直径可达一公里，按这个崩坏能浓度来看的话只能撑两个小时，自己把握好时间。” “放心，绝对不会丢了女武神的颜面。” 芙拉信誓旦旦地做出了保证，星焱还要在上分维持隔离带，芙拉在女武神们惊讶的目光中一跃而下，身体沉入了崩坏能潮汐带中。 而这场生死救援，也直播在所有极东的大屏幕上，让世人都看看天命是如何贯彻守护人民的。 千羽学院，琪亚娜和西琳为芙拉捏了把汗，雷电芽衣也是一脸担忧，布洛妮娅还在冷静地想着办法。 而浅仓深雪，在看到芙拉跳下去的时候便大惊失色，她只是遵循着自己的意志，一股脑地冲出了学院的大门，朝着北边赶去。 拟似律者的波动从她身上释放开来，崩坏能侵蚀的痕迹攀上脸颊，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第277章 水下货车 崩坏能潮汐带，这玩意可比海潮要恐怖多了，先不说该如何在汹涌的潮水中高速移动，一般人体都无法长时间浸泡在这么高浓度的液态崩坏能里，更别说外面还有着许多虎视眈眈的异种崩坏兽了。 为了便于行动，芙拉果断开启了崩落姿态，以毗湿奴的身躯，在潮汐中能够迅速移动到任意地区，甚至还可以无视一些崩坏兽的骚扰。 芙拉尝试着与外界的星焱建立联系，可崩坏能潮汐也能够干扰信号，也就是说接下来的救援行动得靠她个人来完成了。 记得极东是个多发自然灾害的地区，不曾想他们建造的避难所在崩坏爆发的这一天也能够发挥出奇效，只要没有人手欠乱开门，那避难所里应该不会出现死士或者崩坏兽扎群的情况。 “两个小时的救援时间，还真看得起我啊。” 芙拉这会儿也不敢懈怠了，双腿喷射着幽蓝色的火光，加速前往着终端上事先标记出来的一处幸存者聚集点。 地下停车场。 停车场的铁门已经封死，却在崩坏能潮汐的冲刷下被肉眼可见地侵蚀着，而外面未能及时躲进去的车辆在这会儿已经被卷飞，在车窗口和瓦砾堆里随处可见变异的死士。 甚至还有崩坏兽在砸门，显然，它们也察觉到了里面活人的气息。 芙拉化身的毗湿奴此刻就飘浮在它们身后，身上还挂着一堆的崩坏兽残肢，这些都是刚刚出现交通事故的崩坏兽，走路不看路吧，芙拉就算鸣笛也没用啊，反而还会引来一大堆碰瓷的继续往她这儿堆。 暴风吸入一大口液态崩坏能，经过芙拉的转化后，直接喷出一团幽蓝色的火焰，将破门的异种崩坏兽焚烧殆尽，她还差点没控制好力度，直接给铁门轰开。 来到了铁门前，芙拉不急着第一时间破门，而是先取出星焱递给她的护罩装置，贴在大门上面，一层紫金色的护罩撑开，其中原本蕴含的崩坏能被毁灭黑炎焚烧干净，芙拉也感觉到了一点不适，体内的崩坏能无法流畅调动。 倒也能够适应，都是被学园长的犹大给练出来的。 恢复人形后，圣骑士装甲自动弹出一柄光剑，削铁如泥地破开了残破不堪的铁门。 地面上还有着几滩明显的液态崩坏能，不过这会儿已经被黑炎给灼烧干净了，而破开大门后芙拉并没有迎来惊恐或者欢呼之类的，反而一个活人都没有见到。 “不错，够谨慎。” 芙拉也懒得一个个人去找，直接站在停车场门口，清了清嗓子。 “天命女武神前来救援！幸存者全都来停车场门口！天命会尽量确保每个人的安全！” 不一会儿，停车场就传来了碎碎的脚步声，先是一个神色憔悴的女人伸出了脑袋，在确认自己见到的不是怪物之后，她激动地对着身后的大伙喊道： “大家！天命官方的人来了！我们有救了！” 芙拉粗略地统计了一下人数，才十几个幸存者而已，而且都是些身上带伤的女人和小孩，她们的眼眶通红，一看就知道肯定是目睹了自己的丈夫或者父亲在面前死去的情景。 但按照停车场上方那片废墟的规模来看，这个小区里的居民肯定不止这些。 “我们的时间有限，所有人！都来领隔离服换上！我们五分钟之后出发！” 这些幸存者们倒也没那么矫情，按照芙拉说的五分钟之内都换好了隔离服，随即跟着她一起出了停车场。 护罩一旦开启，就只有两个小时的维持时间，但出去找星焱补充的话肯定来不及，那些还没来得及救援的人每一秒都处于危险之中。 “都跟紧我，跑起来，别掉队！” 护罩内有着一定的重力场，这些普通人也能够在地面上行动自如，而朝她们冲来的崩坏兽都会被紫金色的光幕拦住，随后被芙拉银色的剑光给斩杀。 “好厉害——” 队伍后面的一个小女孩一脸崇拜地看着芙拉的背影，虽然面具之下看不到这个姐姐的脸，但想必一定是一个很酷很酷的姐姐吧。 “丫头，别看了快跑——” 身前的母亲直接抱起了小女孩，像这种快步撤离的队伍里，像孩子和体弱的人无法被全部关照到，也只能交给她们自己来处理。 芙拉冲在最前头，她事先已经计算好了最合理的救援路线，毕竟她带着的这些幸存者也无法真的跑两个小时，每跑二十多分钟还是会留五分钟的时间来给这些人调整，一路下来经过了七处幸存者聚集点，幸运的是没有人掉队。 直径一千米的护罩范围够大，足够容纳下这么多人，但效率还是太慢了。 要是有个高速移动的载具就好了。 芙拉看向了一边的货车…… 过了一会儿，经过改装的大货车上路了。 芙拉也只是让自己的纳米战甲搭了个平台，再把两边的护栏拆下来重新一装，一个能够容纳百人的货车就这样诞生了，虽说平衡性是个问题，但还好这些纳米机器人能够自动调控，就算芙拉漂移也能够及时把车身拉回来。 一百零二条人命，如今搜救到的却连一半都不到…… 街上变异的死士倒挺多的，为了不让这些人自乱阵脚，芙拉也只能让她们不去看，把耳朵捂上。 “妈妈，我好像看到栀子阿姨了……” 一个小女孩拉着自己母亲的衣袖，眼神惊恐，手指着刚刚经过的一只死士。 母亲急忙捂上孩子的眼睛，她自己都处于恐慌之中，她同样也看到了变异成死士的好友，她只是因为请了一天假待在家里，自己的朋友，同事全都没躲过崩坏的灾难。 “孩子，不要……不要去看。” 车内响起了淡淡的抽泣声，悲伤和绝望顿时像决堤般扩散开来，驾驶位的芙拉也眉头一拧，但她也不忍去责备她们，一群普通人而已，她开口的话只会徒增混乱。 “我这里还有一些糖果，给大家都分下去吧，能够缓解一下情绪。” 芙拉把自己的存货拿了出来，让人给大家分了下去，孩子们每人都分到了两颗，在这种情况下，没人会为了这种小便宜而闹事，除非她想被扔下去。 “姐姐……我们真的能够活着出去吗？” 芙拉偏头望着后面的小女孩，她一脸担忧地扯着她的衣角，随后又很快把手缩了回去，很胆小的一个小女孩，既因为现状而感到不安，又担心突然插话会不会影响到芙拉。 她身后的母亲也及时把她拉了回来，同样担心女儿会不会闯到祸。 圣骑士装甲的面具抬起，芙拉朝着那个小女孩露出了一头雪白飘逸的头发，和无比自信的笑容。 “放心吧，姐姐既然答应了你们，就一定能够做到。” 外界…… 一直维持着【毁灭】之力的星焱察觉到了什么，目光望向潮汐的中心地带。 “就说这种规模的崩坏怎么可能只有潮汐这种灾害，大家伙终于忍不住了。” “这次谁也帮不了你，既要保护这些平民的安全，又要解决掉这个大家伙，你又能走到哪一步呢……” 第278章 救援，擎天的建木 距离护罩失效还剩半个小时，在芙拉的努力下，一百零二道生命热源反应，一个不差，此刻都在改装后的二层大货车上了，但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整个极东北部几千万的人口，如今却只剩下了一百零二个幸存者。 而且……崩坏能抗性都不低。 “我们该撤离了。” 这一路上聚集的崩坏兽越来越多，它们像有组织一般地攻击着幸存者部队，却碍于星焱给的护罩而迟迟没有得手。 圣骑士装甲的背后涌出了光翼状的浮游炮，悬浮在货车的上方清理着异种崩坏兽群，芙拉则全神贯注地驾驶着货车朝边界驶去。 高墙已经筑起，哪怕是在崩坏能潮汐的底部都能够看清那高耸的城墙，仔细看去的话还有一道疲惫的身影，那是消耗过多的瓦尔特。 女武神部队已经在边界做好了准备，她们全副武装，还在城墙上搭起了重型武器，根据星焱大人的指示，在圣骑士带领幸存者突围的瞬间，那头潜藏于水面下的崩坏兽就会现出真身。 但现实却经常强差人意，而遇到这种突发情况，就是考验女武神自身素质的时候了。 “吼——” 地面上行驶的货车突然被无形的巨力给掀翻，所有人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芙拉就先一步跳出了车窗，毗湿奴巨力爆发，她用自己的身躯抵挡着货车箱，避免了货箱里的幸存者受到伤害。 可碰撞却不只有这一次，芙拉腰身发力，想要将货车顶起来的时候，另一侧突然间又遭受了重击，货车箱都裂开了一条豁口，露出了其中面色惊恐的人们。 一对……不，是整整八对深紫色的瞳眸，恍如宣判死刑般地盯着货车箱内的众人，被深渊凝视着的同时，她们的血液在此刻凝固，想要逃跑时却发现双腿已经不听使唤。 “快！” “躲起来！不要离开护罩的范围！” 芙拉的声音让幸存者们摆脱了恐惧，强制启动着无响应的身体，仓皇着逃离了货车，而那只崩坏兽还想趁此机会收割一波，半空中不可视的水鞭都被圣骑士浮游炮给全数拦截。 车箱里的幸存者已经全部撤离，浮游炮也回归了芙拉的后背，以八瓣扇叶的形式全功率展开，目标——巨型崩坏兽。 “光翼——展开！” 百米半径的光炮喷涌而出，径直穿过了护罩落在了那只巨型崩坏兽的身上，背后的货车也在光炮的波及下湮灭，芙拉只听见一声怒吼，数道冰寒的气息已经锁定了她。 芙拉不清楚崩坏兽的攻击为什么能够穿透护罩，高度密集的水针就已经让她应接不暇，战术目镜上给她标记出了一百零二个幸存者的位置，她还需要拦截下来一些威力有炮弹大小的水针。 “吼——” 大地震颤，潮水涌动，那只蛇形的崩坏兽仿佛与脚下的这片大地连接在了一起，随着它的震怒，末日天灾的景象也在众人头顶浮现。 护罩外面的崩坏能潮汐形成了水龙卷，沉重地一遍一遍冲撞着护罩，虽然威力还不至于造成裂缝，但连绵不断地撞击声却能够引发人们内心的恐慌，瞬间炸出了十几个躲藏着的幸存者。 “回去！都躲好！” 然而根本没有人听清芙拉的命令，就在她晃神的片刻，八道深蓝色的破坏光线直直冲着芙拉轰击而来，穿透了星焱的护罩，将那渺小的人影轰入地面。 巨大的轰鸣声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她们担忧地看着自己最后的曙光，弱小的她们只能祈愿，祝她们的救世主平安无事。 幽蓝色的焰光从土坑中冒出，在这一瞬与破坏光线僵持不下，而芙拉也从土坑里爬了起来，她的胸口上浮现着毗湿奴的面孔，狰狞的兽嘴喷射着量子吐息。 “对波？瞧不起谁呢？！” 幽蓝色的火焰与破坏光线对冲，爆发出的能量波动掀飞了散落的残横断瓦，甚至将没站稳的孩子们冲飞了出去。 “遭了！” 芙拉懊恼不已地冲了出去，身后的浮游炮弹出一根光纤缠住了慌乱的小女孩，而再无阻挡的破坏光线直接轰在了大地上，造成了一个巨大的陨坑，地下水管也紧跟着破裂。 “小家伙们！抓紧了！” 圣骑士装甲的背后分裂出数十管浮游炮，伸出坚韧的光纤缠住了半空中飞舞的孩子们，而芙拉带着这群孩子们仿佛在走钢丝，稍有不慎就会有一条脆弱的生命离开人世。 救人可比刷怪难多了！ 芙拉此刻深深意识到了这点，地面上的大人们还在观望着，祈祷着，浮游炮缠绕着的孩子们也在恐惧着尖叫，每一刻都在影响着芙拉的判断。 直径一公里的护罩太小了，要是能再大点的话…… 崩坏能潮汐的阴影之中，那头擎天巨兽显出了它的身形，如龙似蛇，生有八头，紫色狂暴的眼睛里还混杂着一丝深渊。 但芙拉没能注意到这个细节。 审判巅峰级崩坏兽——八岐大蛇 大蛇的八个脑袋汇聚在一起，八色的光辉闪烁，凝聚出的能量球释放着强烈的引力，甚至连圣骑士装甲的推进器都难以抗衡，孩子们被引力拉扯着飞向能量团，其中散发着的湮灭气息芙拉都不一定有信心能够扛住，更别说这些脆弱的小家伙们了。 “怎么能输……” “怎么能把孩子们的生命……交付在这里——！” 人为崩落，过重超变，毗湿奴，让我看看你的极限！ 双腿，毗湿奴的动力喷射器弹出，崩坏能输出功率拉满，幽蓝色的火焰升腾，芙拉费力地向前迈出一步。 但她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星焱的抵抗护罩只剩下不到半个小时的持续时间。 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生，无数粗壮的藤蔓捆住了八岐大蛇的脑袋，拔地而起的巨木阻断了能量团的供应补给，感受到引力突然消失，芙拉当机立断，回头操控着浮游炮组成一杆口径百米的重炮。 “在天国的钟声下——忏悔吧！” 神圣的白色光辉闪烁，众人的视野之中只剩下了一片空白，耳边甚至没有传来任何声音，但她们知道，那个令人安心的身影一直都站在那里，直到最后也不曾倒下。 而那根冲天而起的建木，外界的人也同样看到了这番盛景。 “已经觉醒了吗？” 星焱当然知道刚刚趁乱冲进去的是什么人，说实在，他也没想到一个拟似律者会有如此的潜能。 甚至……不输于刚刚诞生的律者。 而透过毁灭之眼，星焱当然也看穿了空气中残留着的暗能，它们正在逃逸着返回黑暗森林。 “旧日……人类的这笔账，该好好算算了。” 到最后，世界蛇完美洗脱嫌疑，让后来的旧日教派背了全锅。 第279章 拟似律者 白光消散，展现在芙拉面前的是一具被建木缠绕的巨大尸体，八个脑袋全都湮灭在了芙拉的炮火之下，庞大的蛇身却依旧诡异地挣扎着，直至最后的生命气息也流逝。 崩坏能潮汐逐渐归于平静，就连漫步在其中的异种崩坏兽也纷纷开始逃窜，冲入太平洋地区。 芙拉有些脱力地单膝跪在原地，装甲的浮游炮支撑着没让她在众人面前倒下，虽说过程有些艰辛，但她依旧微笑着朝大家比了个手势，一百零二条生命，一个都没落下。 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声差点把她淹没，有两位好心的妇女给芙拉搭了把手，她这才有机会站起来观察着八岐大蛇的尸身。 审判级崩坏兽的能量波动不假，但总感觉有些外强中干，就好像是……空心的一样。 “旁边的还有一位朋友，不妨现身让我道个谢如何？” 要不是最后的建木起到了关键控制，芙拉还真没把握救下所有人，不管是敌是友，见一见总是好的。 “不了，我跟在后面就好。” 还挺谨慎。 芙拉笑了出声，腿部装甲变换成履带，这会儿她都只想回到柔软的大床上好好休息，什么都不想，那些麻烦的善后反正会有人去处理的。 护罩还剩下十分钟的有效时间，而她们还有着将近五公里的路程，尤其是在众人已经筋疲力尽的情况下，她们能不能走完这最后一段路都是未知。 “依旧是我在前面开路，大家在后面跟上，我们很快就要逃出去了！” “我来帮忙吧。” 队伍后方传来了一道声音，但芙拉望过去的时候却不见任何人影，而大家的身边却充满了异常的生机，一百零二艘木舟构建出来，甚至还贴心地加上了护栏和车轮。 芙拉也会意，纳米机器人连接着大家的木舟，最终接在芙拉的腿部装甲上，而随着她小腿后侧的推进器火力全开，这些木舟也瞬间冲了出去。 嗯……有点沙漠飞舟的感觉了，而且有芙拉开路，一路上根本不需要担心障碍什么的。 就是遇到斜坡的时候会有点颠，不过孩子们好像兴奋得很，跟坐碰碰车似的。 时间还剩下最后两分钟，芙拉带着人已经看到了外面接应的女武神部队，为了安全起见，这些人先被送去做了一次消毒处理，防护服也要烧毁。 星焱点燃了防护服堆成的小山，一股刺鼻的气味顿时扑面而来，这不是崩坏能，而在火堆中，爬出了许多恶心的虫子，它们竟然无视着火焰朝星焱靠近。 一团黑炎将蠕虫们焚烧殆尽，星焱嫌弃地甩了甩手，再次看向了幸存者人群，眼中泛着森森寒光。 芙拉把失效的装置还给了星焱，虽然救了这么多人很有成就感，但一想到极东北部仍旧有那么多生灵的消亡…… 生命的沉重，压迫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如果……我能够更早一些察觉到的话……” 女武神们好不容易修建起来的城墙被一拳轰出了个大洞，瓦尔特看着也一脸无奈，只能勤勤恳恳地当起了修理工。 星焱拍了拍她的肩膀，芙拉在切换身体之后性格也会有着很大差异，换做平时，她应该已经能够坦然接受这一事实才对。 “记住今天的悔恨吧，好好看清楚——在这方棋局之上，人类的渺小和无力。” “人类无法左右神明的棋局，但我说过，你我之间，有着颠覆他们的能力。” “将那古老的【秩序】破坏殆尽，然后……在那片新的土地上建立起属于你的【秩序】吧。” 星焱是懂得什么叫策反的，【秩序】的力量令他无比忌惮，但只要芙拉与这方世界所建立的连接更深，最终超过那所谓的第一令使的沉重使命，那他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掌心的黑炎再度燃起，不出意外，在接触到芙拉身体的一瞬，黑炎就被她身上冒出的金光给抵消，星焱也放心了不少，至少证明她还没有在半路上就被旧日教派的人埋下了种子。 “那个躲藏着的小老鼠……你是要我亲自去解决？” 闻言，芙拉赶忙收拾了下心情，迈开步子朝着感应的方向走去，星焱什么性格她还不知道？等到事情落到他手里基本上都没有回旋余地了。 那个孩子虽然使用的是崩坏的权能，但她的内心一定非常善良，否则也不会选择救下那么多无关的孩子，芙拉愿意给她一个机会。 而跟随在人群后面想要趁机逃走的浅仓深雪，凭借着植物的眼线小心躲过了女武神们的监视范围，而她在逃进树林后不久，天边，一道银白色的身影宛如流星般降落在了她的面前，浅仓深雪下意识摆出了防御姿势。 “目标……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芙拉盯着眼前的浅仓深雪神色复杂，原以为星焱给她的目标报告只是一个有底子的女武神候选，不曾想却是个拟似律者。 看清楚来人后，浅仓深雪反而收回了防备，将自己的弱点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芙拉面前，只是……她的声音里带着些许颤抖。 “您……也是来杀我的吗？” “最后能够死在您的手上，深雪，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吧……” 她在恐惧的同时也尽量保持着微笑，只有她自己深知这股力量犯下了怎样的罪孽，不被世人认可的歪门邪道…… “为什么要赴死？” “你就没有想过继续活下去吗？” 把自己的气息降到最低，这已经是芙拉能够做到的安抚她的最好办法了，此刻的浅仓深雪看上去一点拟似律者的微风都没有，倒像是个受惊的小动物一样。 “深雪……自知已经没有活下去的任何可能，是深雪心思不正，被崩坏浸染了神志，已经无法再成为女武神。” 浅仓深雪一步步走上前来，在她的背后，荆棘丛生，瘴花盛开，拟似律者的能量波动毫无保留地释放着。 “深雪用这双手伤害过许多人的生命，虽然深雪也救下过很多人，但她们都用着恐惧的眼神看着深雪。” “在他们的眼中，深雪是怪物，是律者，是危害人类社会的敌人，他们无时不刻都在盼望着女武神能够来清理掉威胁。” 纵使她的气势已经扩张到了这种程度，芙拉也依旧没有动手的心思，强大的外衣之下隐藏着的是一颗脆弱的，鲜红的人类之心。 “一个星期前，地下活动的白莲帮被全数剿灭，两百号人死亡的方式都极其怪异，在隐藏房间内不仅发现了充满剧毒的藤条，还有一个失效的召唤法阵。” “我们要寻找他们的原因很简单，白莲帮是长空市内部最大的地下黑帮集团，并且已经沾染了禁忌的旧日教派。” “就凭这点，白莲帮的所有人都要被打上死刑。” “所以，你杀害他们也不需要有着太大的心理负担，若不及时铲除这帮害虫，他们指不定会在长空市里闹出什么动静。” 芙拉结束了自己的演讲，而在见到真正有人能够为自己开脱的时候，浅仓深雪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全部击碎。 她也只是一个心智不成熟的高中生而已，会害怕，会逃避，而身边没有一个朋友的她只能独自承担起这一切，饱受冷眼，饱受批判，甚至在拿到自己的女武神测试合格报告时都会显得不安。 “您……不杀我吗？” 芙拉微笑着，一把将面前颤抖的孩子搂入怀抱，果不其然，在她伸手过来的瞬间，围绕在浅仓深雪周边的藤蔓和尖刺都自动收了回去。 “有没有人说过——你其实是一个心地善良，同时又傻的可爱的女孩子呢？” 浅仓深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抓住芙拉的衣襟哭了起来，在鬼门关前走一趟的感觉并不好受，至少刚刚这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差点吓个半死。 “放心啦，至少我不会排斥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说实在啊，女武神啊，律者啊，大家不过都是一群走上不同道路的女孩子，仅此而已不是吗？” “当然，我这个想法在女武神中也有些奇怪，可能是因为我家也有一个律者姐姐的缘故吧。” “所以……”芙拉温柔地注视着哭成花猫的浅仓深雪，指腹轻轻靠近了她的嘴唇，“要替我保密哦。” 第280章 琪亚娜日常闯祸打卡 崩坏能潮汐事件结束之后，极东人民对天命的看法又有所改观，虽然几个偌大的城市只剩下了最后一百零二人，幸存者们却无一不感谢天命，感谢女武神们的及时救援。 而值得一提的是，这些通过了神痕计划筛选的人群，每一个不出意外都沾染上了暗能的痕迹，最后还是靠着星焱对其一个个清除，这才放心地给她们安排着后面的生活。 其中的几个孩子在这一天都拥有了自己的偶像，她们最终选择了加入天命，去拯救更多的不幸之人。 八岐大蛇的尸体在极东北部一直躺着，人们也不知道被崩坏能潮汐覆盖的城市究竟要多久才能够复原，但那里显然已经不适合任何生灵居住。 大家的生活都回归了正常，但星焱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山雨欲来风满楼，律者诞生的前奏尚且如此，真正等到第三律者自然降临时又会是一幕怎样的情景？ 好消息是千羽学院内照样如此，学生们的生活并没有被打扰，芙拉教会了浅仓深雪如何去控制自己的力量，在平时她已经能够完美隐藏起自己的气息，就算站到女武神面前也不会暴露。 按浅仓深雪的说法，她明明可以直接用拟似律者的身份去申请编外人员，她却坚持着要在千羽学院毕业，用自己的努力去考上女武神。 一旁的草履虫想要这个名额都还没有呢。 一身运动装的芙拉循着痕迹找到了公园，清闲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最近生活过得不错，虽然戴着个口罩和帽子，但脸上的骄傲之色怎么也掩饰不住。 “唉呀，人有时候太出名还真是令人烦恼呢。” 反正说这话的时候芙拉是一点羞耻之心都没有的，只是可惜崩坏能潮汐阻隔了信号，她没能把自己救援的英勇形象给录下来。 而这会儿……根据浅仓深雪的描述，她被星焱又强行拖回了岗位，负责调查拟似律者一事。 被某种存在影响后接受了大量崩坏能，将活生生的人类转变为拟似律者，这种事情除了律者之外还没有过先例。 但，第三律者应该还没诞生才对。 芙拉在一棵巨大的樱花树前停了下来，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里的微风里有一股微醺的感觉，令人陶醉，情不自禁地想要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应该……就是这里没错吧。” 芙拉拿着探测仪在樱花树周围逛了一圈，探测器没有传来任何反馈，连崩坏能的数值都正常，芙拉的眉头一皱。 “搞错了？” “还是——已经离开了？”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么引发的后果将不敢想象，芙拉在樱花树旁坐了下来，慢慢理清着思路。 虽然掘地三尺才是最有效的办法，但芙拉并不准备跟个傻子似的在这里挖坑。 然后……想着想着，芙拉脑袋放空，莫名其妙地睡着了。 她似乎忘记了一个点，在使用这副身体的时候，她的智商和反应都是不如男身的。 中午十二点，惯犯琪亚娜依旧稳定逃课，午休什么的就是最合适出去放松的时机了，精力等到下午的课堂上再补回来就好了嘛。 “我说……你怎么就是学不进去一点呢？” 西琳飞在她的身边，一副非常不理解的表情，这几天琪亚娜的数学老师总讲述一个知识点，她当睡前故事听都已经学会了，而琪亚娜被喊起来的时候还是一问三不知。 “真·草履虫？” 琪亚娜当即破防，上下挥动着手臂很是委屈的样子，极力反驳，“平时布洛妮娅这么说就算了，西琳姐你也这么叫我——” “好好好，不逗你了。” 琪亚娜可没有忘记自己这次出来的目的，小澪姨妈给她的吼姆玩偶被她输给布洛妮娅了，她这回是出来找一个替代品换回布洛妮娅手里那个的。 而正当她毫无头绪，漫无目的地到处闲逛时，她的好人雷达再次发出了动静，目光锁定了不远处一个面色焦急的小女孩。 “嚯嚯，今天又有好人好事可以完成了。” “小朋友——遇到什么麻烦了？要不要跟姐姐说说？姐姐可以帮忙的哦——” 热情似火的琪亚娜吓了小女孩一跳，脑袋里的第一反应就是妈妈经常告诉她的人贩子，但这个非常好看的姐姐……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蠢萌蠢萌的，应该不可能是坏人吧。 小女孩指着眼前的樱花树，琪亚娜也随着她的手指向上望去，一颗吼姆气球恰好卡在了树枝上，而气球的下方似乎还有一道人影，不过琪亚娜没有看清。 “西琳姐你别帮忙，这次就交给我来好了。” 琪亚娜自信满满地撸起袖子，灵活地三两下就爬了上去，在西伯利亚生活了那么久，她好歹也要学会些基本的技能，比如如何摘到更高处的果子。 在小女孩充满期待的目光中，琪亚娜站在树枝上拿起了吼姆气球，朝着下方的小女孩挥着手。 “就是这个！姐姐好厉害！” 琪亚娜有些得意忘形，好巧不巧，这时候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吹动着樱花飘落拂过她的面颊。 视线一下子被阻挡，琪亚娜慌乱地想要摘取脸上的樱花，脚下一个没站稳就摔了下来。 “噗——！” 琪亚娜惊讶地睁开了眼睛，此刻她还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只是好奇为什么摔下来不疼，而且身子下面还软软的，用手压一下甚至还有弹性反馈。 “笨蛋！快起来！你压到别人了！” 在西琳的提醒下，琪亚娜后知后觉地起身，这下她看到了被她压在身下的芙拉，人此刻正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呢。 “啊——对不起对不起！” 今天琪亚娜的闯祸也依旧打卡完成了呢。 这时，那个小女孩的母亲也找了过来，因为孩子一直都处于她的视线范围中，她倒是没有责骂小女孩，而是拉着她一同跟琪亚娜道谢，还有跟芙拉道歉，这才拿着气球回去了。 “没事没事，也就砸到的人是我，换做别的人此刻都没必要抢救了。” 琪亚娜尴尬地挠着后脑勺，而看着芙拉脸上的口罩，她觉得这个声音无比熟悉，手忍不住地朝她的口罩伸去。 “露娜姐……” 芙拉赶忙捂住了琪亚娜的嘴，她要是暴露了的话，这会儿不知道要花多久才能够脱身，极东的狗仔可是很难甩的，她又不能对普通人滥用暴力。 “是我。” 芙拉的脸色黑了下来，看着没有受伤的琪亚娜又松了口气，捂着差点断掉的腰椎站了起来。 “琪亚娜同学，现在应该是上课时间吧，请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琪亚娜心虚地后退了一步，但下一刻又感到了些疑惑，她怎么知道自己是逃课出来的？ “被发现了……不对，你怎么知道的？” 芙拉跟看傻子一样地看着她身上的校服，还有空空如也的双手。 “今天可是星期五，学校应该在正常上课才对，而且……请假出来的学生，为什么连书包都不带？” “唉呀，露娜姐你别再说了啊——！” 琪亚娜慌慌张张地想要捂住芙拉的嘴，她还担心芙拉把她出卖了呢，要是不能跟芽衣一起考上女武神学院的话…… 不行不行，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露娜姐，求求你了嘛，今天的事情帮我保密好不好？” 芙拉脸色一黑，她没有原地换号然后给她一个扣分都算好的，不过转念一想她又发现了特别好玩的东西，决定随着琪亚娜去。 “保密啊……” “嗯嗯。”琪亚娜期待地点了点脑袋。 “可以，但不管你要去哪里，也带我一个。” 两个人摸鱼哪有意思？不如再带上一个组个团。 至于任务……什么任务？那棵破树还有什么可调查的？ 第281章 永恒的安宁 听琪亚娜讲述完了来龙去脉，芙拉也不禁对她的天真脑回路感到担忧，还有暗地里对布洛妮娅深深的谴责。 实在是太过分了，连草履虫这种智商堪忧的生物都骗。 “联动吼姆奖品的店铺……我记得附近倒是还有几个。” 芙拉带着琪亚娜来到了商业街，虽说这里热闹得每天都是人山人海，但今天聚集在电玩城门前的客人倒是格外多，还带动了周围奶茶店和拉面店的客流量。 “牵着我的手，别走散了。” 还不等芙拉反应过来，琪亚娜就已经迫不及待似的，先一步抓住芙拉的手，在她一脸无语的表情中直接冲向人群，跟小猫一样灵活地穿梭在人群下方。 芙拉默默压低了自己的帽子，这么丢人的事情她可不想被别人认出来，而西琳的话已经回到核心内了，她就只能凝聚出这么一具人偶身，她可不想变成西琳酱。 被挤开的人虽然有很大的意见，但一看到是这么两个可爱的女孩子，人们内心的戾气也消去了很多。 白毛美少女在很多地方真的有便利，虽然带头冲锋的那个看上去有些不太聪明的样子，但后面那个一看就有着冰清玉洁的气质，戴上口罩好似拒人于千里之外似的。 芙拉也察觉到了有些人的目光，这些肆意打量的目光看的她很不舒服，她都想把这些人的眼珠子抠下来。 电玩城内部，今天开放了一个新的双人vr机器，由于正在招募内部测试名额，每个通过初步筛选的组合都可以在二等奖里挑选一件，测试结束后能够发表五千字感慨的组合能够在一等奖中挑选一件，测试效果最优组合可以获得特等奖，00年代的典藏吼姆大礼包。 这玩意可比布洛妮娅的任何收藏都有价值多了，那时候她还没出生呢。 “露娜姐姐，我们也去报名吧。” 琪亚娜兴奋地指着那个显眼的大礼包，起初她只是想随便找一个凑合一下跟布洛妮娅换回来，这会儿则是她自己特别想要。 草履虫撒起娇来的样子还挺可爱的，没有任何抵抗力呢。 芙拉温柔地摸着琪亚娜的脑袋，她对奖品的兴趣不大，主要是看着这个新的vr装置有些古怪，就好像……她之前见过相似的原型机一样。 来到了报名口，除了要出示自己终端上的健康体检报告以外，还要求参与报名的双人组合必须先通过一项小测试，以测验两人的默契度。 “两位好，请在这里登记一下资料，包括姓名，通讯号码，以及两位的关系。” 前台的工作人员态度非常友善，面对这样嘈杂拥挤的场面也没有表现出烦躁等情绪，看得出来职业素养很高。 琪亚娜拿起纸笔迅速填写完了基本信息，但在最后一项“关系”栏时，琪亚娜却看着芙拉犯了难。 虽然她很想写“喜欢的人”，但对方又是她的女武神偶像，她不知道这样写会不会太过唐突，给对方留下负面印象。 “露娜姐姐？” 琪亚娜偷看了一眼，芙拉在表格上填写的信息是“露娜·卡斯兰娜”，关系栏上也写着“姐妹”。 “怎么了琪亚娜？哪里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 琪亚娜嘴角忍不住上扬，笑的跟个傻子似的，也不知道她内心在想些什么，只见她飞快地在“关系”上填写了“好姐妹”，把表格交给了工作人员。 s级女武神的信息并不对外公开，平民能够查到的极限也就只有“圣骑士”这个代号，芙拉也不用担心会在这里掉马甲。 “请跟我们的工作人员来，后面有一些测试默契度的小游戏，两位可以任选一个进行测试。” 两人被工作人员带到了幕后，每个组合都有着一个封闭的小房间，琪亚娜她们要面对的也没什么，不过是一项小游戏而已，尽管来测。 “别紧张，两位就算失败了的话也还有一次选择机会。” 芙拉在众多游戏卡片前挑选着，目光最后停留在了一张“默契画画”的游戏卡片上。 她拿起卡片，对着琪亚娜晃了晃。 “琪亚娜，你会画画吗？” “当然了，我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很擅长的好吧。” 心态放好点，至少琪亚娜还有自信打包票，虽然芙拉也不知道她的真正深浅，但就冲她这股气势，干了！ 画画的游戏规则并不复杂，两人合作绘制一幅画，要求双方至少都要画出三处景色，最后指定一人讲述画作的含义，并得到对方认可。 “那——这第一笔，就由我先来给琪亚娜妹妹打个样吧。” 芙拉握着画笔，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先先简单作了一幅教堂的背景板，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这个，或许这就是——心有灵犀？ 而琪亚娜在看到芙拉画完的教堂后，也是愣在了原地，一种她描绘不出的熟悉感油然而生，就好像……她真的见识过，并且还在教堂里待过一段无比漫长的时光。 “奇怪……” 琪亚娜小声嘟囔着，接过画笔，凭借着自己的心意画上了蓝天白云，草地后花园，而那些花朵的品种样貌她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过。 这可能是她画画最投入的一次了，虽然画出来的事物很简单，却耗费了她不少时间去精心描绘。 而在作第二笔的时候，整个房间里没有传来一点声音，琪亚娜不知道为什么保持了异常的安静，就好像是她在画画一样。 芙拉的第二笔——一个黑衣牧师。 轮到琪亚娜了，这次她也没有过多考虑，在那个黑衣管家的身边画了一个白发少女，少女的身高只抵及牧师的胸膛，仔细看去，简直就是琪亚娜小时候的翻版一样。 而紧接着，芙拉落笔画了一座凉亭，琪亚娜画了一座秋千，无论从哪里看来都找不出任何违和感。 “两位，由谁来做最后的总结？” 芙拉和琪亚娜相视一笑，虽然隔着口罩，琪亚娜依旧能够感觉到芙拉的心情，这或许就是漫画里说的——共鸣？ “既然是露娜姐姐开的头，那这个总结就交给我来吧。” 琪亚娜提笔，在画纸的空角毫不犹豫写下了五个字。 ——永恒的安宁 …… “恭喜两位通过了检测，接下来请移步至vr测试区。” 第282章 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电玩城附近，一家再普通不过的拉面店内，二楼包厢全都是用的隔音材料隔开，一楼不仅有拉面售卖，还有着消费赠送奶茶的服务。 星焱点了两大碗豚骨面，还特意给克莱因拿了一个小菜碟当作碗，克莱因的机械背包里有着自备的小筷子，倒是让一双筷子躲过了被折断的命运。 “克莱因，这个计划真的管用吗？” 星焱觉得有些荒唐，以芙拉那么重的伤势，仅凭让她恢复一些记忆就能够提高实力，那他还大费周章安排那么多训练任务干嘛？ “以圣女的话来说，这样做是最稳妥的办法，敌人不会给芙拉充足的时间去恢复。” 克莱因淡定地嗦着面条，而每当她那个小碟子空空如也，星焱总会及时给她补满，她渐渐开始享受除了加班以外的生活了。 在她的特制终端上，上面芙拉跟琪亚娜的进度条明显上涨了百分之一，而监控画面下的她们才刚刚作完那幅画。 “圣女殿下的记忆啊……” 黄昏，那个时代的一切都像是个迷，所有的细节都被诸神给封锁，当然，也不排除【秩序】强制执行的情况，反正星焱在量子之海里是查不到一点东西。 “放心吧，给她们安排的训练任务并不是白费，力量的突然暴涨，其中必然会诞生一个难以适应的阶段。” “但愿如此吧。” 星焱转过了视线，不再去看终端上的画面，现在他只希望自己的安排没有错误，以往世乐土那位圣女记忆体的话来说，他们之间似乎一直存在着一道旋涡，芙拉和露娜一直都受困于【命运】无法挣脱，如若不找到那个关键节点，如今的芙拉也会步入她父母的后尘。 深吸了一口气，而直到现在星焱都难以让自己冷静下来，“也就是说，我还真得把我那傻侄女便宜了这个混小子不成？” 很奇怪的关注点，克莱因都沉默着不说话了。 …… vr测试机前，芙拉和琪亚娜双双戴上了头盔，在外面工作人员礼貌地微笑挥手中，两人躺入模拟舱内闭上了眼睛。 “正在为您加载背景——【秩序】圣教堂。” 机械小姐的声音并没有引起芙拉的过多注意，直到刚才她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了，仿佛今天的行程都像是被人安排好了似的，还有这个模拟场景…… 来不及芙拉多想，眼前的光影变幻，她再次见到了这幅只存在于梦中的场景。 赛博风格的巨大教堂，笼罩着整座教堂的耀金色护罩，以及护罩外架在天空中的马路，骑着神秘生物的行人，天空中呼啸而过的星舰…… 芙拉在一片充满鸟语花香的苗圃里苏醒，她仍旧穿着自己那身休闲服，身体也没有换回男身，只是……她看起来为什么只比秋千高出半个身子？ “露娜姐姐？” 远处传来了迷迷糊糊的声音，芙拉的视线立刻转了过去，只见琪亚娜揉着晕乎乎的脑袋，寄宿在律者核心内的西琳也重新浮现在她的身边，看上去同样晕乎乎的。 “这里是哪里？vr里的游戏世界吗？” 至于这点琪亚娜倒是歪打正着，根据克莱因跟露娜的描述，星焱让奥托在这一个星期内加班加点，终于尽最大程度地还原出来了露娜以前的家，给奥托一具魂钢身体都干冒烟了。 只不过，因为露娜的记忆体并没有存留多少那个时代的记忆，角色模板也没有完全还原，只能让芙拉把这个vr当成没有主线任务的开放世界来打了。 琪亚娜和芙拉的面前都浮现出了一块电子板，上面描述着她们的身份信息，以及任务——根据角色设定还原她们的一天。 “圣子？圣女的家庭教师兼管家？负责日常教学和照顾生活起居？” 琪亚娜在拿到这张身份卡的时候就不自信了，她可没有什么教人的经验，至于照顾人的话……她看向了一边的西琳。 这几年来她都顾着享受去了，哪儿还记得西琳姐平常怎么照顾她的？ 而芙拉看到自己的身份卡时也傻了眼，心里寻思着是不是哪里搞错了什么。 圣女，教会的掌上明珠，整个世界泡的宠儿，贪玩，好吃懒做，喜欢黏着自己的管家兼家庭教师，同时也有着圣女的自我修养，在外人面前保持一定矜持。 不得不说……芙拉还觉得挺有意思，独来独往惯了，没想到如今还能体验到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意外地觉得很新鲜呢。 不过紧接着，她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如果她拿到的是“圣女卡”的话，那拿到“管家卡”的不就是琪亚娜了吗？ 自己这一天……应该不会被她给折磨死吧？ “殿下？你在哪里啊——？” 得，听到这无头苍蝇似的呼唤，芙拉就已经对接下来的一天不抱什么希望了，开心都是其次，她还是想想怎么在不破坏规则的情况下平安度过一天吧。 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现在才早上七点，按理来说是早训结束的时间，而接下来管家的工作应该是去准备好毛巾，放好洗澡水，再做好一顿丰盛的早餐…… 而不是像这个傻狍子一样抱着她使劲儿吸。 “小时候的露娜姐姐……受不了了，实在是太可爱了啊——” “呲溜——” 芙拉的眼神瞬间麻木，她都想挣开琪亚娜的怀抱，但不知为何就是使不上劲儿，只能跟个布娃娃一样被她抱回教会。 一阵清晨的寒风吹过，芙拉身子一抖，打了个喷嚏，而琪亚娜的任务板上也终于给出了引导。 ［圣女殿下才刚刚结束早训，小心寒风着凉，快去给圣女殿下拿来毛巾擦汗，再准备好洗澡水吧］ “毛巾？用不着那么麻烦。” 琪亚娜总喜欢走捷径，而实际上是她根本不记得毛巾放在什么地方，而且西琳也没有帮她记地图，索性直接敞开衣服把芙拉抱在怀中，扣子一系，这样就暖和了。 好不容易回到了教堂内部，琪亚娜身前挂着芙拉走进了浴室，放洗澡水之前不仅没有换上防水服，还让热水溅得到处都是，让芙拉提前洗了一个脑袋。 而要不是后来系统给琪亚娜发布了做早餐的任务，琪亚娜都想帮芙拉好好洗一洗，直接上手搓的那种。 芙拉浑身只裹着一条浴巾，委屈巴巴地站在水龙头前，毛手毛脚的管家终于走了，还要她来亲自放冷水来降温。 圣女也是人类啊混蛋，哪个活人直接洗一百度开水的？！ 第283章 我有一个成熟的想法 事实证明，让琪亚娜来带孩子的话，那么这个孩子一定是个上辈子毁灭了世界的倒霉蛋。 明明琪亚娜的每一个举动都是出于善意，但每次都能够在关键节点搞砸，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芙拉此刻看着眼前盘子里的一坨黑色不明物体，她真的想跳起来给她一个螺旋大回天。 “这真的……还能算是食物吗？” 琪亚娜灰头灰脸地站在一边，小表情上写满了沮丧，她肩膀上坐着的西琳也不好评价，明明是她手把手教的来着，这怎么就做成这样子了呢？ 哦对了，好像她也不会做饭来着，以前倒是看过芙拉做饭，自己一直没有实操过。 “厨房杀手？” “哇啊啊西琳姐你怎么这样——” 琪亚娜的自尊心受到了暴击。 芙拉把这盘焦炭推到一边，再听着教会内传来的灭火警报，她以后觉得不会再让琪亚娜进厨房了，不，是卡斯兰娜家的人都不许进厨房！ “琪亚娜，我们还是出去吃吧。” “……那好吧” 在芙拉惊恐的目光中，琪亚娜又把她抱了起来，像袋鼠妈妈照顾孩子一样把她挂在身前，芙拉尴尬地双手掩面，今天实在是太丢人了。 “嘿嘿……小时候的露娜姐姐，香香的，软软的……” “斯哈——” 忍无可忍，粉嫩的小拳头和亚空之矛同时落在了她的头顶，疼的琪亚娜呲牙咧嘴。 “你给我正常一点啊混蛋！”x2 根据系统的提示，琪亚娜抱着芙拉出了教会，她没有在这么复杂的教会里迷路已是万幸。 教会外面就有着售卖包子的小店，而在系统的介绍中，这些都是至少有着一门绝技的手艺人，否则也没有资格抢到教会边上的门面。 但异界的特色料理星焱还做不出来，数据里还原的都是她们见过的正常食物。 红糖馒头，大肉包，当然最最重要的还是圣女殿下格外中意的可乐，这玩意的辅食效果可比豆浆牛奶都要好多了。 “看……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琪亚娜坐在芙拉身边，眼巴巴地干瞪着她吃早餐，明明是在vr模拟中，可琪亚娜此时真的心生饿觉。 “我看你就是单纯贪吃吧。” 西琳没好气地捶了她一拳，按时间来算的话她们才刚吃完午饭一个小时，哪有人饿的这么快的？ “唉呀，西琳姐你别戳穿我嘛。” 看着琪亚娜一副小馋鬼的样子，芙拉把手里的包子分给了她一个，“给，一起吃吧。” “谢谢！”琪亚娜一脸欣喜地接过包子，二话不说就一口咬了下去，包子里的油水和肉馅充满口腔，她没想到在vr里的食物还原度能够达到这种地步。 “果然，还是露娜姐姐你对我最好了。” 芙拉摸了摸她的脑袋，虽然变小的是自己，但真正需要照顾的人却是小琪亚娜呢，要是琪亚娜长有猫尾巴的话，此刻想必已经翘到天上去了吧。 早餐用掉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在开始今天的祷告之前，芙拉还有着二十分钟的外出时间。 “这点时间该拿来做什么好呢——” 还不等琪亚娜思考，系统就已经发布完了任务。 ［圣女殿下平常特别喜欢她的花园精灵，在空闲时分会带着她去玛格丽乔夫人的店里做护理］ “花园精灵？那是什么？” 西琳的小脑袋凑到了系统面板前，上面显示着花园精灵的基本信息——一种来自异星的友好生物，喜欢居住在漂亮的花园里，每天都负责采摘花蜜，运送鲜花的任务，一些体质特殊的花园精灵还有着自然亲和体质，能够催生植物，赋予其特别能力。 “西，西琳姐……” 小西琳此刻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干嘛啦？” “你快照照镜子看看。” 西琳身体一僵，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飞到一家店铺的窗台上，擦的闪亮的玻璃能够反映出她此刻奇怪的变装。 “这……这都是些什么啊——！” 如妖精般尖尖的耳朵，头顶还戴着紫色牵牛花的花环，紫色裙摆的下方还是透明的纱裙，更别具一格的还是背后的一对透明小翅膀。 “好可爱……” 芙拉在这一刻都看得入了迷，以前家里那条件实在是没办法让姐姐大人好好梳妆打扮，但现在不一样了，没想到她的底子还挺令人意外，整了身cos倒显得像那种初出茅庐的腼腆小精灵。 不行，这么好看的一幕必须给姐姐大人记录下来，以后就算她换号惹了麻烦，好歹她还有保命的杀手锏。 琪亚娜也跟着一番咋呼，她以前怎么就没想到过这个点子呢，自己身边一直都有个洋娃娃不是吗？ “咔嚓——” 芙拉默默记录下了这美好的一幕，手疾眼快地把终端收了起来，她揉了揉有些充血的鼻子，拉起了琪亚娜的手。 “走吧琪亚娜，我们去玛格丽特夫人那里看看，说不定还会有几套适合姐姐……西琳的衣服。” 好险，差点说漏嘴了。 “好啊好啊。” 两个人完全没有经过当事人西琳的同意，一拍即合，芙拉把西琳抱在怀里，幻想着还能让姐姐大人试试哪几套好看的服装呢。 “不要！你们快给我放手！我才不要被当成你们的洋娃娃！” 小西琳奋力反抗着，但没有起到什么卵用，挑衣服是件喜事，但她总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二十分钟仿佛会持续很长很长的时间。 “姐……西琳，乖，听话。” “你想想啊，玛格丽特夫人是开花园精灵护理店的，她那里肯定不止有着精灵衣服可以挑对吧，还有精灵特色美食，特殊游玩项目……” 芙拉总感觉自己在尝试一种很新奇的东西，不过还好现在这副身体是女身，否则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而西琳在经过她这么一段忽悠，再加上琪亚娜连忙在一边打圆场，她竟然半信半疑地停止了挣扎。 好像……去见识一下也不亏？ 而来到店铺后，西琳就已经完全沉沦在了这个美妙的天堂里，便携式精灵小屋，里面的床垫比家里的还要软，还配套安装有小电视，更过分的是还有着巧克力棒自动投喂机，以及饮料机，口味自选。 “这里是天堂啊——” 小西琳已经在温柔乡里迷失了自我。 而芙拉正礼貌地跟玛格丽特夫人打着招呼，琪亚娜身为管家就一直站在旁边，好奇地打量着周围，而在一个橱窗里，她终于找到了花园精灵配套服装。 “粉色花园精灵，白色精灵女仆，黑色魔族精灵……” 幻想着能够给西琳姐换上一套套衣服的场景，琪亚娜就已经不由自主地开始傻笑了，嘴角的口水都滴在了地板上。 第284章 圣女的工作，神治的世界 被狠狠摧残一番的西琳无力地躺在了自己的精灵小窝里，被子一盖谁也不理，琪亚娜怎么哄也不好使。 女孩子挑衣服嘛，本该是多开心的一件事，但琪亚娜偏偏挑那些奇奇怪怪的服装，西琳当然摇头拒绝，说什么也不可能丢这个人，然后…… 琪亚娜就半哄着强行给她换了好几套，大饱了一顿眼福，芙拉的终端里也多了许多非常有意思的照片。 而要不是系统安排了教会的人来寻找圣女，这次西琳的花园精灵护理之旅恐怕不止一个小时。 琪亚娜嘟囔着，一脸不情愿地跟在教徒们的身后，芙拉虽然也想出去玩，但她的自控力多少比琪亚娜要好一点，一时间她都分不清谁才是好玩的圣女殿下。 教堂内部，芙拉双手合十，虔诚地跪在了全息神像跟前，屏幕上投影着【秩序】伟岸的身姿，明明只是虚影而已，可琪亚娜却仿佛从祂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棵粉色的擎天巨树。 “赞美伟大的【秩序】神主，今日又是和平安定的一天，您的信徒们依旧自觉遵守着【秩序】的铁律，整个‘理想乡’内的居民都井然有序，幸福安康。” “愿这浩瀚星河，永沐在神主的荣光之下，愿每一位挣脱【混沌】的子民，都能够获得幸福美满的生活。” 在祷告结束的瞬间，天边似传来了古朴悠扬的钟声，洗涤着人们精神和身体上的疲惫，净化人们内心积攒一天的【混沌】，将全身心都投入到今天的建设之中。 “好神奇……” 琪亚娜伸手沐浴在那片金光之下，不光是学习带来的苦闷，饥饿，疲乏……等等的负面负面效果在金光的照耀之下都烟消云散，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可以完虐模拟战里的布洛妮娅。 当然，这只不过是草履虫天真的臆想罢了。 西琳撅着嘴从小屋里爬了出来，本来她想着好好睡上一觉的，现在被这抹金光一照，她也变得困意全无。 按理来说这时候正常人都应该会略感烦躁，但西琳此刻连气都生不起来，只觉得仿佛一阵暖流包裹了自己，像极了……小时候母亲的怀抱。 “这……真的只是一场vr模拟吗？” 西琳感受着体内力量的流动，她的状态可比之前勉强维持的那副人偶躯好太多了，举个例子——以前琪亚娜还需要芙拉定时叫她起床去上学，而现在嘛，西琳就可以直接连人带床打包传送到学校。 只要琪亚娜不担心社死的话，她倒是可以毫无顾忌地睡懒觉的。 而随着芙拉的起身，今早的祷告也终于落幕，教会的成员们都各自有序地散开，带着好心情开始一天的忙碌，而教会的圣女殿下也要开始一天的课程了。 但……授课？琪亚娜能教什么？ 单人教室内，琪亚娜站在全息黑板面前不知所措，拿着系统写满了的讲义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望着台下打哈欠的芙拉干瞪眼，求助的眼神疯狂投向西琳和芙拉。 “拜托，现在琪亚娜妹妹你才是教师诶。” 芙拉果断拒绝了这个皮球，白天给千羽的孩子们讲课已经够累的了，她也不想换一个身体的时候还要回去上班。 “别看我，我也不会。” 西琳果断摇了摇头，缩回小屋里躺下收看电视，时不时还等待着零食的自动投喂，她只是个一无所知的小河豚而已，哪里会教人呢？ “唉呀，平常老师怎么讲的，琪亚娜你就照常模仿一下就好啦。” 芙拉最终还是给出了建议，毕竟让琪亚娜一个人傻站在台上怪尴尬的。 然后……芙拉就不说话了，脸色凝固。 “问题是——白天我每节课都是在梦里度过的啊，老师怎么讲的我也完全不知道啊——！” 琪亚娜可怜兮兮地望着芙拉求助，得亏她现在用的不是男身，否则多少得揪着她的耳朵，好好质问一下她平常上课是怎么睡得着的？！ 就在她干着急的时候，芙拉眼前的系统面板上突然弹出了一个提示，无比熟悉的“skip”键出现了，它就像是琪亚娜的救星。 “嗯……要是以前也有这个键就好了。” 耳边出现的声音迅速引起了芙拉的警觉，她迅速起身警惕地看向四周，可这里除了一脸茫然的琪亚娜和西琳，芙拉再没看到任何人的身影。 “难道幻听了？” 最后，芙拉也没有过多计较，选择了按下“skip”以快速减轻琪亚娜的痛苦，时光飞逝，光影变幻，时间就已经来到了下午。 下午的安排也很简单，具体内容就是圣女殿下要坐在教堂大厅内，聆听着每一位心地虔诚之人的祷告，同时为他们排忧解难。 圣女殿下的力量是由神主赋予的，在这些人眼中如同神主亲临，让【秩序】降临在了这些平民百姓的身上。 而纵观整个下午的时光，前来祷告的人并不多，就算来的也大多是送礼和祝福，真正有困难需要帮助的只是特例。 一个背后生有双翼的小朋友跟着她的父母迈入了教堂，大门一直都敞开着，这个家庭一进门就可以看到坐在位置上的芙拉，以及时刻都侍立在她身边的牧师大人。 “抱歉叨扰了，圣女殿下，因为小女说无论如何都有一样东西想要亲手送到殿下的手中。” 芙拉微笑着起身，双手遮掩着裙子上的水渍，她无视了一边开始自闭的琪亚娜，蹲下身子迎接着那个小女孩和她的家人。 这只草履虫已经废了，泡个茶都泡不好，先是烫的跟开水一样，后面芙拉又在茶水里尝出了可乐的味道，对此，罪魁祸首琪亚娜只是尴尬地笑笑。 “圣女殿下，这个送给你。” 小女孩从背后拿出来一颗大大的果子，上面的花纹很是艳丽，芙拉都不认得，但这么大个果子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妈妈说，我们一家能有着现在的幸福生活，全都是因为圣女殿下在为了民众着想。” “所以，我真的很感谢圣女殿下，这颗‘天使的馈赠’送给您和牧师大人。” 从未听说过的果子，芙拉也不明白功效，更不知道这是吸收了一整亩地的精华，一年才能产出一颗的珍贵果子，她把果子放在了一边，温柔地抚摸着小女孩的脑袋。 “谢谢，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孩子，神主的光辉会眷顾每一位挣脱【混沌】之民。” “所以呢，可爱的孩子，你们现在的幸福生活都是由你的父母亲手建立起来的哦。” “圣女殿下言重了。”小女孩的父亲朝着芙拉拱手，“每一位‘理想乡’的居民无不感谢圣女殿下的奉献，大家都非常爱戴您和神主呢。” 跟小女孩聊了一会儿天，这一家子天使心满意足地走出了教堂的大门，很快就有教会的人默默跟了上去。 按照神主的治理理念，教会肯定不会白收平民的东西，最低限度都会以市场上的价格来全数补偿金额，而完成此举只需要一点小小的意外，和本人自以为的“小幸运”buff。 芙拉毫无形象地瘫在了椅子上，要这么维持一下午好累，虽然收了礼物心里很开心，但这么下去她也吃不消啊。 “真是的……这不是又回到过去忙碌的生活了嘛。” 芙拉都没意识到自己在嘟囔些什么。 第285章 遭雷劈喽 接应了下午前来教会祷告的人们，他们的祝福使得教会内的愿力又浓郁了几分，教会内的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这被他们当做是神主还在注视着世人。 琪亚娜靠在墙边上，无聊地睡着了，而芙拉结束了一天的忙碌，本该在洗手过后就能迎来一顿丰盛的晚饭时…… 她还是带着琪亚娜来到了教会的公共食堂，可不能再让琪亚娜把好不容易抢修回来的厨房再给炸了。 琪亚娜心不在焉地扒拉着晚餐，望着窗外的落日余晖，她想起了一件事情。 “露娜姐姐，我们在这里度过了多久来着？” “不知道。”芙拉摇了摇头，连琪亚娜都察觉到了这里的不对劲，更何况是她呢，她一天不回去上班倒也没什么，但琪亚娜这可是已经逃学一天了来着。 “说起来——琪亚娜，你应该没忘记自己是偷偷溜出来的吧。” 琪亚娜脸上的表情一僵，芙拉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不是，这家伙还真的有身为学生的自觉吗？都把逃课当放假了。 “诶呀，遭了遭了，芽衣醒过来的时候要是发现我不见了，肯定会着急的！” 芙拉强忍着没有把可乐给喷出来，原来她在意的是这点吗？ “好了，有功夫担心那些，还不如想想该怎么高效完成任务，快点离开这里。” 琪亚娜看似非常努力地思考着，然后……猛干了三大碗饭，把问题什么的全都抛之脑后了。 “晚上还要上理论课呢，要是也有跳过键就好了。” 芙拉趴在餐桌上，一副兴致缺乏的蔫样儿，理论课真是谁上了谁迷糊，她都宁愿晚上延长训练时间也不要上课。 “不对啊，系统提示都没有出来，你怎么知道是理论课的？” 西琳看着芙拉的眼神有些古怪，琪亚娜拿着教师身份卡都没有弹出来提示，怎么对方像是熟悉所有环节一样？ 难不成有内幕？ “对哦，是感觉挺奇怪的。” 经过西琳这么一点醒，琪亚娜也反应了过来，不过她跟芙拉的反应差不多，理所应当地接受了晚上的上课环节。 “为什么会有晚自习这种东西啊？！” 亚空之矛狠狠敲在了她的后脑勺上，西琳在她脑后用力拽着她的头发，“为什么你在意的东西总是这么奇奇怪怪啊？！” …… 晚饭结束后，距晚自习开始还有着一段时间，芙拉坐在花园的小凉亭里，看着空无一人的秋千，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露娜姐姐——” 身后的呼唤拉回了她的思绪，恍惚间，一顶琪亚娜亲手编制的漂亮花环落在了她的头顶，西琳还极不情愿地推来了零食餐车，小蛋糕什么的琳琅满目，这些都是琪亚娜在后厨里挑的，而厨师们一听到是给圣女殿下的，还特意临时加工了一下。 总有种花园精灵的即视感，西琳快要在这里待不下去了。 “西琳姐。” 这次是芙拉发出了呼唤，声音让想要逃离的西琳一愣，转眼间就被抱回了芙拉的怀里，她拿起一块小蛋糕切成两半，半块放在小盘子里留给西琳，她吃另外半块就好。 “琪亚娜，你也过来一起吃吧。” 芙拉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琪亚娜心里欢呼着跳了上去，终于可以不用只是看着眼馋了，光明正大的时候，尝起来的感觉都不一样。 天色已黑，今天依旧晴朗无云，可以清楚地看见夜空中闪烁的繁星。 星星们的排列和色彩都与外面不同，在这里找不到特定的星座，繁星的色彩也缤纷斑斓，当流星成群从天边划过时，仿佛有一道彩虹划过夜空，短暂地留下了它的足迹。 “那群星星的位置……不对。” 芙拉指着天边一团耀金色的群星，星星们在天空排列成古钟的模样，仿佛敲响之时就能够听到来自星空的声音。 “还有那个也是。” 这次芙拉指向了一群粉色的星星，它们共同排列组成一棵大树的形状，她还记得，在教会的规定中，每当看到这颗大树一样的星星，都要双手合十，虔诚地低下脑袋，心里感谢着世界给予了你生命的礼赞。 “这里……还有这里……全都错了——” 芙拉越说越起劲，她的脑海里像是不断播放着一张张幻灯片，其中就有一段，她化身的形象是那个黑衣管家，那时的他正带着圣女殿下在花园仰望星空，辨识着有关星星们的故事。 “露娜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琪亚娜可没有看到这么多古怪的画面，她伸手在芙拉面前晃了晃，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仿佛在芙拉身上看到了黑白两道身影的交错变换，虚实相映，最后凝实成圣女的形象任由晚风吹拂。 “琪亚娜……这一幕，我好像在梦里见过。” “不，不该是这样的……” …… 外界，依旧是太阳火辣的下午，克莱因看着终端上快速跳动的进度，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异常——两方都突然上涨了五个百分点。” “噗——” 星焱一口奶茶喷了出来，不是，他就做个vr而已，怎么还整出异常来了？ “我来看看。” 星焱搬出了自己的终端，切入后台系统半天都没有查到异常的出处，他已经将情况紧急情况报备给了奥托，希望他能用天命的总系统查出些什么。 “不用那么麻烦，已经查到了。” 克莱因的效率总是那么令人安心，却见她的眉头紧锁，星焱也把脑袋凑了过去，终端上闪烁着一段毫无规律可言的频率波动，信号的发源地可以追溯到量子之海。 “玩脱了，捅到篓子了。”这是星焱最直观的感受。 克莱因也无计可施，她的技术和对方不在一个水平，“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星，你想先听哪个？” “先听好消息吧，让我做个心理准备。” 克莱因淡定地登出了系统，不再做任何干预。 “好消息就是，对方是她那边的人，不会做什么对芙拉不利的事情。” “坏消息呢？” 克莱因顿了顿，担忧地朝窗外望了望，尽管不见任何变化，但她的警戒心一直都调到了最高。 “坏消息就是——星，你可能跑不掉了。” 话音刚落，晴朗无云的天空突然金光四射，暗金色的狂雷精准落在了这间包厢里，祂的力量控制的非常精准，甚至离星焱只有一个桌子的克莱因都没有受到波及。 ［收起你的自作聪明，这只是一次教训］ 拉面店负一楼，浑身焦黑的星焱倒在坑里不停抽搐，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隔着量子之海凭空给了他一道雷罚。 所谓遭雷劈也不过如此了吧。 “不玩了，我不玩了行了吧。” 而【秩序】并未给出回应，准确来说，他在略施惩戒过后就已经走人，【起源】的任何行动都不在【命运】的指示之中，为了确保芙拉能够超越他的成就，揠苗助长之类的举动必须杜绝。 还有一点就是——曾经那个人族的宠儿，圣女露娜，早就向他请愿过，不要再让新时代的芙拉牵扯上黄昏时代的过往。 第286章 骑士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秩序】并非一成不变，刻板的只有规矩，责任，以及无聊透顶的【终末】］ ［现场难得已经构筑完毕，再改进一番也未尝不可］ ［哼，搬不上台的把戏］ …… 教堂，被夜幕笼罩的后花园内，西琳突然觉得眼皮有些沉重，【秩序】的光幕、明明还在起着作用，然而睡意已经笼罩了她的全身。 “哈～” 西琳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并没有在意，钻回了自己的精灵小屋，而琪亚娜没有发现的是，西琳在阖眼的那一刻起，在此地的投影就变得逐渐模糊，最终消散回归了琪亚娜体内的核心。 不仅如此，包括这场模拟在内的所有记录，数据，除了琪亚娜和芙拉的记忆，一切能够遗留下来的痕迹都被【秩序】给删除，仿佛从未发生。 “露娜姐姐……” 看着少女担忧的眼神，芙拉回过神来，不再去计较先前看到的画面，她对自我有着非常清晰的认知，无论刚才是过去还是幻想，但至少，此刻她的美好就在眼前，她还有着能够真诚相待的朋友。 “嗯，我没事。” 系统在这时也弹出了最后的任务，完成之后，她们就能够回归现实了。 ［为了检验圣女殿下的训练成果，管家会不定期地进行突击检查］ ［任务：击败受邀而来的域外之人，纯美骑士——银枝【纯美】］ 在系统面板消失的瞬间，半空中突然出现了无数随风飘扬的玫瑰花瓣，淡淡的清香味扩散开来，沁人心脾。 而随着护罩上空蔓延而出的玫瑰花藤，身着铠甲的男子踏着花藤一步步向下走来，这个人各个方面都挑不出来一点问题，正如他所践行的命途，他已经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了【纯美】，并从中得到了回馈。 “初次见面，两位美丽的小姐，如两位所见，在下是一名信仰【纯美】的骑士，名为银枝。” “实不相瞒，在下许久之前就一直对【秩序】的‘理想乡’非常感兴趣，本因为这是只存在于黄昏时代的遗骸而感到惋惜，不曾想今日却有幸能够见证它辉煌的全貌。” 怎么说呢，这个人给芙拉的感觉……太过友善了，而且还不是那种伪君子笑里藏刀的感觉，明明系统都标识了他来自域外，芙拉却没有感觉到任何敌意。 铠甲落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银枝摘下一束玫瑰，单膝跪地递至芙拉身前。 “这位美丽的小姐，您的气质充满了纯洁无瑕，仿佛照耀在此世的一轮银月，那对如碧蓝之海般的美丽瞳眸，想必一定能够分辨出自己内心的【纯美】。” “在下，纯美骑士银枝，真诚地向您发出邀请，您是否承认【纯美】女神伊德莉拉的美貌盖世无双？” 不光是琪亚娜，芙拉也因为银枝的言语愣在了原地，这人前面铺垫了那么多……最后只是为了传教？ “我问一下啊，伊德莉拉……是你的爱人吗？” 琪亚娜也没有用敌意审视着银枝，她不是命途行者，没有对于星神的概念，只是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伊德莉拉……听起来就像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呢。 银枝听闻后只是笑笑，他摇了摇头，“【纯美】伊德莉拉，她是世间‘美’的化身，是所有纯美骑士共同的仰慕对象，如果要找一个词来形容骑士们对她的敬仰程度，‘爱意’或许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或许是因为我的意志还不够坚定，迄今而止，我还未曾亲眼目睹过她的芳颜一角。” “啊？”琪亚娜的脑袋都给干冒烟了，虽然她在平常里是个笨蛋，但在这方面的事情上她要敏感得多。 爱而不得，痴情之人，这些都可以用来形容银枝，而在她快要说出口的前一刻，芙拉及时捂住了她的嘴，不管怎么说这也太伤人了点，或许会对这位纯美骑士的未来造成不可预估的影响。 “这位……银枝先生。” 芙拉顿了顿，虽然她也很好奇那所谓的伊德莉拉，但她现在还处于别人的教会里呢，当着神主的面投敌多少说不过去。 “如您所言，追寻【纯美】的道路上，每个人的见解都不尽相同，能够让您如此称赞，想必那位伊德莉拉女神的美貌和内心一定有着过人之处。” “没错，你也是这样理解的吗？我的朋友。” 银枝突然变得无比激动，原本保持着的骑士跪礼都站了起来，他握住了芙拉的双手，但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轻咳一声后退了两步。 芙拉并不讨厌他，这个骑士很有素养，只是在有些方面难以控制自己而已，也就原谅了他的出格行为。 “银枝先生，我要说的是，每个人的内心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纯美】，很抱歉我已有所思之人，那人便是我世界中的一切，属于我的【纯美】。” “如果那位伊德莉拉女神真的汇聚了世间一切‘美好’的话，那么，想必她一定能够在我的心中排上第二的名号吧。” 银枝理解了她的话语，虽然有些失落，但转念一想，纯美骑士也的确不能够强迫他人改变自己心中对【纯美】的概念，或许，他们都行驶在【纯美】的命途之上，只是仰慕的对象不同而已。 “银枝……受教了。” “美丽的小姐，您对【纯美】的执着已经超越了我，您是我这辈子都不会忘却的挚友。” “在下，还有许多能够向挚友你学习的地方。” 芙拉向银枝友善地伸出了手，在银枝与她相握的瞬间，【纯美】与【秩序】就达成了一项不可质疑的盟约，这么多年来【秩序】还是第一次向域外提出友善外交。 那百界血案还历历在目呢。 “还有我还有我！” 琪亚娜连忙举起了手，生怕自己被遗忘了似的，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系统标识上的敌人突然变成了朋友，这总归是一件好事，她们这应该算是超额完成了任务吧。 银枝转向琪亚娜，微微一笑，同样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当然，这位美丽的小姐，今日之行，银枝会永远铭记于心，与两位小姐美妙的邂逅，在下此生都不会忘记。” 友善地握过了手，接下来画风的转变却超出了芙拉和琪亚娜的预料。 银枝后退两步，取出了自己的骑士枪杵在花园之中，他还特别细心地没有卷起气流，美丽的花草并没有受到伤害。 “来吧，我的挚友们，请用你们手中的武器，向在下展示各位内心真正的【纯美】。” “不必担心，在下会抑制自己的实力，这不是一场粗鄙的武斗比试，而将会是一场盛大华丽的舞会。” 琪亚娜和芙拉相视一笑，双枪和纳米光剑入手，现在的芙拉比琪亚娜矮半个身子，站在一起显得有些别致，两人朝着银枝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结果……还是避免不了战斗啊。 第287章 任由她们自由飞翔 浩瀚无垠的星空之中，【纯美】的骑士睁开了他唯美的瞳眸，旁边有着无数的星舰飘过，而他们都掠过了骑士所在的空间站，驶向那星河的彼方。 银枝揉着有些混乱的脑袋，驳杂的记忆如洪流般涌入了他的脑海，直到他看清了手甲上的暗金色兆盟纹章，和怀里一只突然出现的吼姆玩偶，他才确信刚刚经历过的一切都不是梦。 “赞美伊德莉拉女神，这真是一场美妙的邂逅啊。” 银枝的视线投向星河另一端，他的嘴角不自觉间挂上了微笑。 “我的挚友，就让我们未来再见吧。” …… ［本次vr模拟测试结束，评分a，还有一项任务未完成］ 从模拟仓出来后，芙拉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四肢，刚刚的那场舞会的确令人难以忘怀，但芙拉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第二遍了。 “什么嘛，我明明差一点就可以打败他了的。” 另一边，琪亚娜抱怨着离开了模拟仓，在看到芙拉的瞬间心情就好转了过来，连忙凑上去贴贴求安慰。 “好啦琪亚娜，这次输了不是什么难事，下次努力赢回来就好啦。” 芙拉的摸头杀果然管用，琪亚娜顿时就把所有烦恼全都抛之脑后，她只是有些不服气而已，对那个优雅的骑士并没有什么恶意。 银枝的实力强到变态，哪怕压了级也依旧能够华丽地一挑二，那么厚的一身盔甲却不影响他的任何动作，而且……银枝他是真的在跳舞，但芙拉和琪亚娜可就没那么轻松了。 在宣告结束后，芙拉友好地带着银枝逛了一遍教会内部，还让他领略了一番“理想乡”里人民的幸福虔诚，看到这个骑士露出惊讶的表情，琪亚娜才感觉从另一个方面扳回一成。 作为报答，银枝也给她们充当了两个小时的舞蹈老师，以他优秀的教学水平还真让琪亚娜学会了一曲《春之声圆舞曲》，不过可惜的是，等时间到达凌晨转钟的时候，vr模拟宣告结束，她们也登出了系统。 随后，有工作人员来到了她们的模拟仓前，接引她们来到了颁奖台，其他的参赛人员都已经醒了过来，只不过他们的脸色看上去不怎么好。 当然，他们体验的可不是“理想乡”副本。 “恭喜两位，经检测，两位小姐在我们的vr模拟测试中打出了最接近完美的结局，获得特等奖吼姆大礼包一份。” 而芙拉奇怪地发现，不仅外面的时间流动没有过去多少，就连聚集在此的人流都少了很多，不过她并没有过多在意，跟琪亚娜一起拍完了留念照片后，两人拿着大礼包离开了电玩城。 “真是一次令人难忘的经历啊。” 离开时也没有熙熙攘攘的人群，芙拉和琪亚娜不用再挤出去，两人带着愉快的心情准备继续上街逛会儿，丝毫没有注意到此刻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 琪亚娜已经错过下午的第一堂课了。 “嗯啊——” 琪亚娜伸了伸懒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旁边的拉面店那么热闹，但她现在也不太想吃拉面，正好为她们空出了一条路。 “哼哼，回去后可得好好跟布洛妮娅炫耀一下。” 看着她还是这么有活力的样子，芙拉的情绪也被感染。 “怎么？不用去换回你之前的吼姆玩偶了？” 一提到这个，琪亚娜的表情就露出些许烦恼，不过很快就忘却一空，坚定地摇了摇头。 “还是不了。” “虽然之前那个玩偶也很好……” “但是这个，可是象征着我和露娜姐姐的友谊和羁绊，怎么能够随便送给别人？” 琪亚娜还是第一次对吼姆周边这么爱不释手，整个脑袋都埋在了大礼包里，芙拉想帮她提也没给，对琪亚娜来说，这是她无比珍重的回忆。 芙拉弹了她一脑壳，就当是给她长个教训，“那以后可不许再把别人的礼物当做赌注了啊。” “知道了啦。”琪亚娜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真是的，露娜姐姐一变回来就唠叨不少，都不能像小时候一样抱在怀里狠狠地rua了。 此时两个没心没肺的家伙都没有发现队伍里少了个人……准确来说是人偶。 拉面店二楼，克莱因看着结束波动的数据，默默关闭了终端，而在她的精神空间内，［双生］的英桀也登出了账号。 不过他们在离开前留给了克莱因一句话—— “下次别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身边坐着的依旧是一片焦黑的星焱，此刻他整个人看上去都非常不好，走在大街上就算遇到个女武神也不一定能够认出他。 继彻底失去右手之后，他又差点毁容。 “一顿雷劈才换来了两个人总共不到百分之十五的进度，以后再也不做这么亏本的事情了。” 拿出终端，星焱果断给远在天命总部的奥托发起了通讯。 “是我。” “老朋友，你没逝吧？我这里可是听说，长空市突然降下不明金色雷电，害得我都担心了一把呢。” 每一个字里都透露着关怀，但星焱听起来就是感觉这家伙在揶揄，很欠揍，但他又打不过这个家伙。 “脑子没废，还能坐办公室，你满意了吧——” “谢天谢地，老朋友，这样我可就放心了。” 星焱嘴角抽搐，你还真敢答啊，狐狸尾巴都完全不藏着掖着了是吧。 掰扯了半天，星焱才把话题拉回正轨上，一脸头疼。 “把‘沉浸计划’关了吧，风险太大了。” “好啊，老朋友，这可是你说的。” 星焱怎么也没想到奥托会直接答应，下意识就觉得这家伙心里又在憋着什么鬼点子。 但这回他可想错了，奥托也是因为感觉到了雷电之中的【秩序】，就算星焱不提这事，他后面也不会再继续更新“理想乡”了。 他这脆弱的小身板可禁不住雷劈。 “老朋友，作为过来人，我能提供的只有劝解。” “极东的事情，就让那些年轻人去操办吧，她们也都长大了，总有一天离开大人的羽翼。” 好一个学会放手，你奥托自己就是个无可救药的孙女控，还有资格在这儿批评起来了。 “奥托，这话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之前小德丽莎还在向我炫耀她那个什么神奇的美食魔法，也是你教她的吧。” “嘟——” 通讯突然间中断，星焱都愣在了原地，片刻过后试探地“喂”了两声，这才确认奥托那边已经断开了连线。 “呵。” 星焱释怀地笑了出来，抱起克莱因准备离开，从很多方面来讲，他跟奥托又何尝不是一类人呢。 “都是一群为孩子们操碎心的长辈啊。” 第288章 大忙人 “喂，德丽莎？” 全息大屏上投影出圣芙蕾雅学园长办公室的场景，哪怕星焱不在，德丽莎依旧能够跟姬子一起处理好那些繁琐的日常文件，这不，办公桌上连一份文件都没有吗？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有没有好好吃饭啊？” “你当我是小孩子呢！” 德丽莎生气地嘟着小嘴，桌子下的手却慌慌张张地把没吃完的蔬菜沙拉藏了起来，星焱在临走前拜托过姬子，多给德丽莎准备点除了苦瓜之外的蔬菜，但现在看来她是一口没吃。 星焱注意到了桌子下的动静，他也只当是没看见，回去后再亲手给小德丽莎准备一些好了。 “好好好，那我们的学园长大人，有没有考虑过给自己放个假？” “放假？”触发关键词，德丽莎顿时眼前一亮，但随即又轻咳了两声，摆出一副正经的样子，“我是说，最近的工作量的确有些大，是时候组织一次全体教师的休假活动了。” 傲娇的小德丽莎也很可爱捏。 星焱笑了笑，他当然清楚德丽莎的小心思，把姬子她们拉下水后，一切仿佛都变得顺理成章了起来，这个建议倒是不错，值得参考。 “主意不错，等到孩子们放暑假了就组织一次团建吧。” “但现在，我可爱的小德丽莎，有没有兴趣一起出来好好放松呢？” 极东，千羽学院…… 布洛妮娅主动换到了前排靠窗的位置，原因无他，谁叫坐在后面的草履虫一直吵吵闹闹的，不仅每次上课都抱着一个水晶王冠的吼姆玩偶，就连吃饭和放学的时候这家伙都不放过她。 “快看，布洛妮娅，这是我和露娜姐姐一起赢过来的诶！” 每每这个时候布洛妮娅都会偏过头去，看向窗外的绿景，按理来说她的性格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安分平静的，但这会儿她都开始迷恋这种入定的感觉了。 “布洛妮娅，难道你不觉得它很可爱吗？” 一秒破功，布洛妮娅压下去的火气蹭蹭地涨了上来，放在桌底下的手已经默默掏出了碎骨兔19c，但看着可爱无辜的吼姆玩偶，她最终还是舍不得毁坏掉。 “是是是，非常可爱。” 她现在只想赶快结束这地狱般的折磨。 “你也这么觉得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借你抱一会儿吧，不用感谢我。” 吼姆玩偶突然间到了布洛妮娅的怀里，她这会儿都愣在了位置上，随即眼神不解地看向琪亚娜。 “这可不是给你的，待会儿午休的时候可要还给我。” 自从琪亚娜上次溜了一整个下午后，把此事报备上去的教师芙拉很快提出了应对方案，特别是在中午时分，千羽学院内部的巡逻教师都多了许多，就为了抓琪亚娜一个人。 “谢谢。” 布洛妮娅把脑袋埋在吼姆玩偶里，小声回道。 琪亚娜的选择性听力何其敏锐，脸上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慢慢凑了过去。 “嘿嘿，我没听错吧，布洛妮娅你刚才说什么？” “什么都没有，笨蛋琪亚娜你听错了。” 琪亚娜觉得现在害羞的布洛妮娅特别可爱，也极其罕见，不好好捉弄一把都可惜了。 “真的吗？可我刚刚怎么听到——” “琪亚娜。” 不等琪亚娜说完，全程都在观察的芽衣就出手化解了这场尴尬，“好了，你就别再逗布洛妮娅了。” “你再说下去，估计布洛妮娅又要让小兔来教训你了。” 琪亚娜当场认怂，尴尬地挠着后脑勺，小兔的铁拳可不是闹着玩的，这玩意的催眠效果甚至都比数学老师都要好多了。 “嘿嘿，芽衣，我也是实在忍不住嘛。” “你看，现在的布洛妮娅多可爱，比那个贱兮兮的样子讨喜多了。” 琪亚娜还在嘻嘻哈哈，电击枪的枪口就已经怼上了她的小蛮腰，吓得她原地一愣，笑容僵硬地回过头去。 “布洛妮娅，有话好好说，别生气嘛。” “好啦，布洛妮娅，琪亚娜她也不是故意的，这次就放过她吧。” 芽衣也在一边为她求着情。 布洛妮娅最终还是收回了电击枪，紧紧抱着吼姆玩偶，似乎沉浸在其中才能够得到安慰。 “这次看在吼姆和芽衣姐姐的面子上，就先原谅你了。” 短暂又美好的下课时间被铃声打断，所有人都坐回了位置上，做好了课前准备。 哪怕直到上课后十分钟，布洛妮娅也依旧没有听进去老师讲的任何一句，而台上的老师也对这个过来虐菜的年级第一颇感无奈，就放任她在课堂上捣鼓自己的东西了。 吼姆玩偶上还留有着芙拉女号的体香，沁人心脾，比薄荷香还要提神醒脑，不同的是，薄荷香是刺激，而这股味道是不属于任何奢侈品的芳香。 布洛妮娅偷偷回头望了一眼琪亚娜，怀里没有吼姆玩偶抱着，琪亚娜睡觉都不踏实。 准确来说，令她安心的是吼姆玩偶上残留的气味。 “这个笨蛋……” 布洛妮娅光明正大地在课堂上拿出了终端，没心情去上分的她只有找希儿聊天才能安慰她的心灵。 郊区…… 悬浮摩托停靠在了庭院门口，芙拉摘下头盔，一头银白色的长发飘扬在脑后，整个人看上去精明干练，英姿飒爽。 “我下午还有课呢，喊我来这个鬼地方干什么？” 如果能一直保持文静就更好了。 庭院的大门缓缓开启，一身礼服的星焱打着遮阳伞，在他的身边还躲着一只小澪，旁边跟着一只克莱因。 “这不有任务需要你来处理嘛，极东这里除了我，也就只有‘圣骑士’的战力拿得出台面了。” “你怎么不自己去？” 芙拉的脸色当场黑了下来，她可不是什么能够使来唤去的工具人，虽然十四年前的合同上是这么写的，但她总觉得要为自己多争取一点权力。 星焱看了眼怀表，启动了自己的专属飞船，微微一笑看着芙拉。 “我这边还有个一小时的短会要开，之后还要去机场接你们的学园长大人，我可是很忙的。” 芙拉算是看明白了，简单来说就是极东这边的事情已经完成了，这家伙想开溜。 “我要加班费。” 星焱心情好，当即给芙拉转了两万八的水晶过去，“一发十连，再多的没有了。” “走了，还记得帮我打扫下房子啊。” 星焱三人登上了飞船离开，芙拉看着眼前的大别墅，嘴角一抽，又是工具人又是保洁的，她总觉得这一发十连要少了。 下午的课估计又可以翘掉了，这倒是个不错的消息。 第289章 我们中出了个叛徒 空旷的别墅内，芙拉一个人悠闲地躺在沙发上，大屏幕上投影着她的终端，天命论坛里还是热闹非凡，自从时雨绮罗把管理员的权限交给亚尔薇特后，论坛里的内容都开放了很多，许多八卦逸事都可以成为女武神们放松精神的方法。 至于别墅的打扫……打扫是不可能打扫的，芙拉直接喊了保洁，这会儿人应该在来的路上了。 十万多人的天命论坛，为了更好地区分内容，亚尔薇特也细分了几个房间，比如一房，聊的大多是些家常；二房的大多是一些深渊攻略，以及任务视频分享。 至于传统三房，咳咳……这个房间已经被琥珀连续封禁过十几次了，每次都是亚尔薇特求着奥托要死要活才给她重新开放的。 天命论坛：三房 亚尔薇特：《论狂沙蝗灾前后的星焱大人，你们觉得哪一时期的更帅》 图片.jpg 狂沙蝗灾，虽然最终以人类的胜利结束，但人类这边的损失也不可估量，整个非洲除了地下的世界蛇以外没有留下任何活口，欧洲的南部也是一塌糊涂，有的城市现在都还是一片废墟，中亚南亚地区也是一片狼藉。 人类付出的代价非常惨重，明面上的最强战士也在这场战役中失去了一条手臂，毕生无法治愈，自此星焱的眼中少了些许英气，变得老成稳重。 亚尔薇特的信息才刚发出去不久，评论就已经过千，女武神们的看法不一，那些小女生们还是喜欢看星焱以前的样子，而那些三十多岁还未婚的女武神们比较喜欢他现在这副老成可靠的模样。 总结来说，这些人就是太闲了。 芙拉到三房来可不是看这些的，她继续等待着论坛刷屏，看着女武神们在三房日常发癫，她也在沙发上笑得扭成了蛆。 长光：招募女武神研究志愿者，为期一个月，报酬——导师星焱的私房照（大小：1g） 长光在发出这则帖子后便沉了水，星空集团内的女武神们天资都比不上总部，而资质好的又不愿意让她实验，她想找个志愿者一时难如登天，不得已只能牺牲一下导师了。 “抱歉了老师，一切都是为了科研。” 实验室里的长光双手合十，朝着极东的方向虔诚地拜了拜，暗能这种物质的构造属实奇妙，而除了对崩坏能抗性较高的女武神外，其他人在接触到暗能的瞬间就会被能量体的血肉虫子给吞噬，转化成怪物。 而天神香，则需要配合迷迭香一起使用，短暂提高抗性才能够勉强支撑，否则一般女武神还没来得及放手一搏就已经失去神智了。 长光就做个研究而已，总不至于让女武神们注射天神香这种要命的东西，一个月后保准她们平平安安地回去。 而令她没想到的是，帖子发出去不到五分钟后，她的后台私信就已经被刷爆了，一千多名女武神都为私房照失去了理智，有的连神州的机票都订好了。 长光赶忙拿起终端，查看着这些女武神的信息进行逐一筛选，她的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没想到还意外地好用。 芙拉看着疯狂刷屏的报名已经傻了眼，她不理解，不就一个g的私房照而已，这些人至于这么拼吗？ 刷着刷着，接下来也没什么劲爆的消息了，正当她准备关闭终端好好睡一觉时，弹出来的一则帖子顿时让她睡意全无。 甚至……背后直冒冷汗。 匿名：姐妹们，重大消息！我发现之前在总部通过a级考核的那个小男生了。 图片.jpg 正是芙拉在千羽学院授课的场景，而且拍摄角度很刁钻，隔着后方右上角的窗户，看上去不知道是几倍镜摄影。 芙拉连忙坐了起来，东看西看，确认别墅周围没有什么偷窥的视线，同时她生锈的脑袋也在飞速转动着，到底是谁出卖了她？ 而三房里，刷到这则帖子的女武神们都红了眼，贪婪的目光仿佛要透过屏幕给他生吃抹干似的，论坛里的评论瞬间过万，都是求地址之类的。 不同于名花有主的星焱，芙拉这个新面孔可是女武神们的香饽饽，这么久了也没有一点绯闻消息传出来，那些青涩的小女生还在幻想着，而真正的行动派已经开始试图掌控她男号时的行踪了。 匿名：v我28万水晶私聊，消息绝对靠谱。 “坏了坏了……” 芙拉缩在沙发上害怕得直颤抖，一命速通天命总部之类的事情她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不行，这段时间里都不能用男号示人了，必须赶紧揪出那个叛徒再说。 虽然这个看似诈骗的消息很不靠谱，但还是有不少于一千多名女武神纷纷转账加了这个账号的好友，而剩下没有动静的，要么也是电子黑客，想直接白嫖；要么就是水晶不够，这会儿已经接任务赚钱去了。 “呼——” “放轻松，放轻松，只要我不换号露面，她们还是找不到我的。” 一想通这点，芙拉心里的不安都烟消云散，不过却一点困意都没有了，翻来覆去也最后只能打开了任务栏界面，星焱给她的报酬还算不错，这一单就有两万八的水晶。 但换种角度来说，就是这单的难度它值得两万八水晶，水晶可不是那么好赚的。 芙拉给监控系统输入了保洁员的信息后，开启门禁后就驾着摩托扬长而去。 …… 极东，一处地下的秘密会所。 五名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聚集于此，他们的身前都放着一个牌位，象征着他们的代号和地位。 大国主，天照，月读，须佐，御中。 再加上他们身上散发出的不祥气息，毫无疑问，这些人就是旧日教派在极东分部的骨干了。 大国主深渊般的瞳眸扫视了一番在坐的众人，他的深渊之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 “教派在极东的工作展开得很顺利，再过不久，这里的人们都将与我等一同沐浴恩主的荣光。” 须佐把两条腿翘起放在圆桌上，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八岐大蛇已经失败了，御中，这件事你可得负全责。” 御中一直沉默着不语，但他隐藏在斗篷下的手在隐隐颤抖着，按照他的原计划，八岐大蛇应该吞噬掉整个极东北部，进化到大陆级才对，这样才能够给恩主提供更多的养分。 主座的大国主摆了摆手，表示这件事就此揭过，“好了，须佐，教派的准备可不止这一点，三位恩主大人已经做好了准备，我等只需要配合三位大人，静候深渊的降临。” 天照贪婪地舔了舔舌头，一想到恩主大人那项宏伟的计划，他就兴奋地直打颤。 “暗能的律者啊……” “还真是令人期待呢——” 第290章 不老永泉 永泉镇，这座旅游业突然兴起的小镇内，来往的游客络绎不绝，旅店之类的都已经被预订爆满，而每天进入这里的游客依旧数不胜数。 传言，这里有着能够令人返老还童，治疗一切疾病的圣泉，不管是真是假，但光从这里每天的客流量来看，圣泉的真容倒是值得一睹。 在极东休假中的女武神也有前往此地的，原本只是一座普通的温泉和一段传言而已，而当女武神传回任务报告时，这件事情很快就被列入了任务清单，标记为极度危险。 而那名上传任务的女武神已经杳无音讯，据又一波a级女武神小队去调查过后，小队里两人殉职，一人重伤昏迷，诡异的是天命的卫星甚至没有探测到任何异常能量波动。 至于现在……永泉镇一事由圣骑士接手，所有女武神都要配合协助调查。 “这么邪门儿？” 芙拉看着之前的任务报告，背后已经不寒而栗，能够让一个a级小队覆灭，她不禁有些后悔，这次的加班费还是要少了。 芙拉简单打扮了一下，装作慕名而来的游客，跟着长龙般的队伍排了一下午，终于在傍晚时分来到了小镇大门口。 “您好，请出示一下身份证件和通讯号码，以及预订的房间号。” 星焱早在之前就准备好了一切，花了一笔小钱就从黄牛那里订好了旅店的一个房间，身份证件也早就帮芙拉伪造好了一份，等她到达之后就能够直接入住。 现在她的名字是拉弥亚，身份是一名普通的公司职员，因为得了肺癌而花掉了所有积蓄，最后走投无路，直到听到了永泉镇的传闻，心里抱着最后一丝侥幸抢到了这里的旅店房间。 “还真是……标准的绝望人士模板。” 芙拉嘴角抽搐，不过很快就进入了状态，这个身份也并不全是伪造，不过是她借用了一位逝者的过去而已，人都已经埋了有一年多了，她也不怕旅店老板去查。 拉弥亚生前的习惯也全在她的终端里，任务第一天，芙拉也不急着去探查，而是尽量让自己模仿并养成拉弥亚的习惯。 “嗯，这个人没有忌口，只是不太喜欢吃鱼，平常还喜欢抽点小烟，一天都要抽掉一整包的那种。” “……不是姐们，你这瘾有点大啊。” 芙拉看着手里的烟盒很是犹豫，她可不敢这么放纵自己，到时候她自己染上烟瘾可就麻烦了，老姐绝对会抽死她的。 “算了，先点一根试试吧。” 芙拉生疏地叼起了一根香烟，模仿着那些大老粗的样子，手掌捂住烟头，点火。 “咳咳咳……” 第一次吸烟的正常状况，喉咙里那股辛辣味令她有些难受，烟草的有害物质根本就没能进入她的体内，毗湿奴强大的吞噬功能可不是盖的，她根本就没感觉到普通人描绘的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抽的少了点。 这次，芙拉压制了毗湿奴的能力，随着喉咙再一次充斥着辛辣感，芙拉逐渐有了一种轻飘飘的感觉，但只要她想的话，毗湿奴瞬间就能够把烟草的作用给抵消掉。 “这下倒是不怕染上烟瘾了。” 芙拉试着抽完了一整根，放下烟盒，她拿起水杯猛地灌了一口，喉咙里的异样感终于消失不见，但紧随而来的是…… “咕噜——” 她饿了。 好在旅店里有着餐厅，这时候的人也不是很多，他们都抢着这个时间点去占温泉位了，还留在餐厅的基本上都是新来的。 没想到的是这里还是自助餐，量大管饱。 芙拉眼前一亮，既然如此她也就不客气啦，正好她无处释放自己的饕餮之力，只希望老板后面不要把她赶出去。 三大碗拉面，十个汉堡，三大杯可乐……这点量却依旧不够让芙拉尽兴，不过看到旁边人投来的惊讶目光，芙拉后知后觉地收敛了许多。 融合战士的饭量跟普通人不一样，这是常识，要是遇到懂行的人就遭了。 饭后芙拉又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努力憋着没有在公共场合面前咳出来，可奇怪的是，明知道她已经吃到旅店大亏本，服务员却依旧满脸笑容地过来收走了盘子，走的时候还不忘跟她说一句“祝您旅途愉快”。 芙拉对这里越来越好奇了，难不成这里的老板都可以这么豪横了？不在乎盈亏？ 除了烟瘾极大以外，这个拉弥亚倒是没什么其他不良嗜好，甚至生活还意外地节律。 吃完饭碗，拉弥亚会习惯性地散步一公里，而且把控得非常具体，从出发到回家就一公里，不多不少。 时间还早，芙拉决定先去一趟温泉看看，不过只是围观而已，她今天不打算进去，谁知道这里的水会不会有问题。 而来到温泉边上时，哪怕傍晚时分这里却依旧人山人海，墙上有公告粘贴着，每一个想要进入温泉的游客都必须看完公告，门口的保安才会放行。 而奇怪的是，这里没有任何吵闹的声音，哪怕有些人脸上心有不甘，却不敢去主动打破这份秩序。 欢迎来到永泉镇着名景点——不老圣泉，游客请自觉遵守以下规定，违者后果自负。 1.不老圣泉的确有着返老还童的效果，但每个人每天浸泡时间不宜超过两个小时，请自行预订然后有序进入温泉。 2.温泉分为男浴和女浴两部分，这里禁止混浴，违者将被强行带离永泉镇，永远不得再进入。 3.游客可以向前台客服寻求指导手册，上面有着我们的各项服务内容，但请不要在温泉内做出指导手册上以外的事情。 4.门口的保安配备有对崩坏武装，负责维护现场秩序，禁止抢夺，攻击保安，违者永远逐出涌泉镇。 5.不老圣泉的效果只存在于永泉镇内，如若出现离开后还童效果失效的结果，请自行来到温泉旅馆前台报备，我们的工作人员会带领你前往温泉。 6.祝各位游客旅途愉快，能够获得一次难忘的温泉体验。 看到这里，芙拉已经有些背后发凉，她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特别是第五点，为什么不老圣泉的效果还有着地域限制，而这些游客，看上去就像是…… 被圈养着的羊群一样。 芙拉默默退出了排队的队伍，今天的打探就到这里好了，她需要好好制定一下行动计划。 搞不好的话，整个永泉镇内的都会是敌人，而有着大量平民做人质，芙拉这个破坏力超强的融合战士也只能束手束脚。 第291章 古怪的邻居们 深夜，细碎的脚步声率先打破了走廊的宁静，明明在温泉旅店内有着明确的禁宵，可这些人却无视规则，趁着夜黑风高，汇聚于此。 猎手在黑暗中开始了捕猎，而今日的祭品是则又是一个妄想出逃的男子，他企图将永泉镇的秘密带到外界，却不曾想在温泉的底部被一个触手怪物拖入底部，再醒过来时自己已经出现在了这里。 男人因为恐惧而止不住地颤抖着，他的脸上的血肉已经糜烂，而这些黑衣人刚刚还给他吃了不知道是什么怪东西，只知道又黏又滑，比生吃章鱼的感觉还要古怪。 而在他的身边，一个血淋淋的十字架上，同样绑着一个伤痕累累的黑袍人，这就是那个不小心让男人窥探到秘密的教徒，他已经被同伴折磨到失去了生机，而在不久后，他将再次重获新生，并将这种痛楚铭记于心。 “为什么要拒绝这馈赠呢？” 为首的黑袍人惋惜地摇了摇头，在暗能的加持下，经历过数次洗礼的他们已经获得了真正的不死之躯，甚至还能够像亡灵一样复活。 而仅仅是沾染了恩主一丝气息的不老圣泉，就能够让人青春永驻，不死不灭，这些凡人能够享受到恩主的馈赠是他们的荣幸，既然是因为心怀贪婪而来到此地，如今却又为何因为恐惧而拒绝这份馈赠？ “人类的愚昧和无知，才是进化的真正阻碍，恩主垂怜世人投下目光，我们才有了能够与破妄君主（崩坏）一战的底气。” 血色的阵法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然而周围早已布下结界，没有任何人会察觉，今日他们向恩主的进献为——贪婪和恐惧。 …… “嗯啊——” “昨晚睡的真舒服。” 芙拉伸了伸懒腰，神清气爽地从被窝里爬了出来，昨天傍晚的时候还不明显，今天一大早这股感觉就特别明显——整个永泉镇的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暗香。 这股香气只是能够消除人的疲惫感，毗湿奴也没有发出任何危险预警，芙拉便没有在意。 而昨天晚上，她本来是打算躲在门后面监听动静的，这么古怪的地方，按正常来说晚上肯定会发生点什么动静，芙拉就在那里傻乎乎地等到了十二点转钟，最后在疲惫和香气的双重进攻下睡着了，而且还自己梦游钻回了被窝。 “不行不行，今天晚上不能再睡着了。” 芙拉摇了摇头，下定决心要在今天晚上做些什么，最起码要展开旅店的初步调查了。 洗漱过后，芙拉日常在餐厅里一顿暴风吸入，勉强吃了个五分饱就离开了，只留下桌上叠着的十几个空盘子。 出门的时候，芙拉又给自己点了一支烟，伪装要做全，而随意地逛了一路，她都没有察觉到暗中有什么窥探的视线，这说明目前她融入得很成功，没有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旅游指导手册上有着永泉镇的地图，这附近有一座小火山，不过是死的，许久没有喷发过了，但那里却禁止游客进入，说是避免游客失足或者迷路。 除此之外，西北方向住着永泉镇的原居民们，村民们不太喜欢被人打扰，所以也是游客们禁止进入的地方。 剩下的就只有温泉旅店和其他的各个旅店了，永泉镇的规模不大，旅店基本上是一家挨着一家，但无一例外全都处于爆满状态。 啊，忘了昨天晚上又空出来一个房间。 不过说起来，芙拉从昨天起就一直没有见到过自己的邻居呢。 “咚咚咚——” “您好，有人在吗？” 左右两边的邻居都没有回应，芙拉也不好擅闯他人房间，人不在还好，要是人家还在睡觉什么的，那多少有点背德。 只有对面的房间门开了一条缝，听声音对方像是一个很有精神的老大叔。 “小女娃，一大早上的别在这里吵吵，要是闲的话就去温泉边上多逛逛，也就比直接泡的功效差一点而已。” 说完，这位先生关上了房门，没留给芙拉任何的问话机会。 “这里的人……怎么都这么奇怪？” 明明现在已经是大白天，可走廊上却依旧出奇地安静，除了芙拉先前在餐厅见过的那群人以外，这座旅馆似乎也没有传言里的那样人山人海。 而就在这时，芙拉右边的房门也发出了声响，她急忙凑了过去，隔着门缝看清了那个妇人的样子。 皮肤上没有任何皱纹，水灵的皮肤甚至连芙拉都有些羡慕，她的一头黑色长发无比柔顺地披在脑后，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中流露着些许担忧。 “小姑娘，听我一句劝，快点走吧，你还年轻，不该把青春浪费在这里。” 芙拉看着她这副样子越发好奇，这个女人眼里的恐惧不像作假，或许能够从她这里撬到更多信息。 “没关系，我也是命不久矣之人，来这里同样不过是想要试试运气罢了。” 那个妇人四处张望着，确认周围没有人之后，她低声开口道： “小姑娘啊，像你这种的人我都见多了，你们的人生还很长，别动不动的就丧失什么对生活的希望啊之类的。” “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有什么病是不能治的？只要离开了极东，随便去个地方找天命的女武神，她们都会给予你帮助的。” 嗯，此话不假，毕竟现在世界上真没有什么病是天命解决不了的，只要钱足够，天命甚至可以为你换一副魂钢身躯继续活下去。 就在这时，芙拉左边的房间门也突然打开，一个面容如刀削斧阔般的男人走了出来，面色不善地地一把扒开了妇人的房间大门，脱口大骂。 “该死的贱人，又在这里坑害别人！” 他一把抓住妇人的脑袋，不由分说地砸向一边的门框，芙拉立即上前阻止，而那个男人烦躁地伸手试图扒开她。 “嗯？” 芙拉理所当然并没有被撼动，她身上一直戴着的负重可不是开玩笑的，现在都有一辆卡车那么重了，而芙拉疑惑的还是男子的手劲儿，似乎比正常人要大出不少。 而那个男人也没有跟芙拉计较，揪着这个妇人的耳朵，哪怕她的脑袋都流血了都丝毫不留情面。 “贱人！说，你家那个小偷又去哪里了？！” “小偷？”芙拉敏锐地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 男人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这个贱人的男人就是个小偷，专门趁新人不注意的时候偷走他们的温泉体验券，你回房间看看就知道了。” 而这时，芙拉看到那个男人把自己的体验券带在身边，这也增添了话语的可信度。 芙拉迅速赶回了房间，在旅店享用完早餐过后，服务员会为每个客人奉上今天的温泉体验券，而且都标明了体验时间。 果不其然，芙拉并没有找到自己的体验券，她看向妇女的目光不禁变得怪异了起来。 第292章 阴影之下 “呼——” “还真是一刻都不能大意呢。” 看着墙角被揍成猪头的男人，芙拉拍了拍手，把他腰间的两张体验券都拿了过来，他只能欲哭无泪，还把自己的票也搭了进去，今天真是倒霉透了。 “谢谢啦，好心人。” 芙拉带着一天的好心情扬长而去，男子战战兢兢地缩在角落里，都不敢起身，还生怕这个姑奶奶突然杀他一个回马枪。 “您，您开心就好。” 她的好邻居们还是提供了许多信息，只不过需要一一甄别罢了，虽然用拳头是最快最便捷的方式，但——谁叫她是个好人呢。 “不管怎么说，得先去温泉边上看看。” 今天排队的人依旧不少，芙拉无聊地刷着终端，实则眼睛瞟望着周围的人群，他们总给芙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整个人没有精气神一样。 但那些刚刚从温泉出来的人却完全不一样，容光焕发，精神抖擞，也没有了那种不自然的感觉。 观察也没有得出太多的信息，芙拉只能亲身前往查看一番。 2-5号包厢房，从接待人员手里接过钥匙后，芙拉先是在这个单人包间里探索了一段时间，确认了并没有暗格或者隐藏摄像头什么的。 芙拉褪下鞋子和白丝袜，赤脚漫步在温泉边上大致观察着温泉表面，香薰的味道弥漫开来，热气蒸腾着扑面而来，还有几朵荷叶漂浮在水面上，上面摆放着一些水果和饮料，看上去就跟普通的温泉旅店一模一样。 并不是说她只有在用男号的时候才会动脑子，否则“圣骑士”这个s级的女武神资格证她也拿不到手。 按照她那个邻居所说，就算是在温泉旅店周围到处逛逛，身体应该也能够感觉到某种变化，所以她暂时不打算下水，看看先这样待着会发生什么。 芙拉坐在温泉边上，大约过去了三十分钟，她的确感觉到了身体上的一点变化，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不少。 她可一直都没忘记，自己以前好像受过一次很重的伤，那时的她丢失了全部，能力也遗忘得一干二净，这s级还是她在圣芙蕾雅魔鬼训练三年赶上来的。 “这温泉……在治愈我的暗伤？” 不老圣泉，之前可没有听说过还有这种功效啊。 看着热腾腾的温泉水，她的眼中流露出一抹古怪之色，坐在温泉边上，谨慎地把两只脚伸入了温泉中。 这样一来，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的话她也能够及时反应过来，而且，圣骑士装甲手环她可一直没摘呢。 顿时，像有一股暖流涌入她的身体，酥酥软软的感觉害她差点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此刻她都想带一瓶泉水回去给主教研究，主教大人平日里虽然喜欢摸鱼，但认真起来的效率是真高，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比起星焱，她总感觉主教大人对她的态度更友善一些。 芙拉能够感觉到暗伤在缓缓治愈，哪怕效果不明显，但这可是连天命都无能为力的暗伤，她就这样享受地坐在温泉边上，小脚丫在热水里晃动着，静待两个小时的过去。 她想看看，如果超时的话会发生些什么。 时间过去了一小时五十分钟。 “尊敬的客人，您的体验时间还剩下最后十分钟，请注意把控好时间，离开时带好自己的重要物品。” 声音听上去像是前台小姐姐的声音，原本都要睡着的芙拉此刻却睡意全无，她警惕地观望着四周，之前在她的检查里，可没有发现房间里有广播之类的设备。 搜寻无果，芙拉只好坐回了温泉边上，警惕心拉到了最高。 “你说两个小时就两个小时？我偏不——” 前面九分钟里都没有任何动静，直到最后一分钟的时候，泉水底部似乎传来了一些动静，而芙拉依旧稳坐在温泉边上，实力就是她最大的底气。 水面下，一根根黑色粘稠的触手感觉到了活人的气息，体验券上散发的安抚气息已经消散，水底的怪物再也克制不住，触手缓缓伸向芙拉浸泡在水面之下的双脚，悄无声息。 “！” 触手在抓住芙拉双脚的片刻就将她拉入水中，拖拽着飞速沉入温泉底部，越是往下，温泉的温度越高，换做普通人这会儿都已经无法忍受了。 但……不好意思，今天的客人可是人型崩坏兽。 圣骑士迅速在芙拉的双手上覆盖，光剑弹出，芙拉先是斩断了缠绕在脚踝上的触手，腿部装甲覆盖，涡轮喷射模块启动，芙拉不退反进，朝着下方的阴影怪物伸出了手。 给我过来！ 芙拉抓住了怪物缩回去的触手，将怪物地身躯扔出水面，怪物一脸懵逼地来到了温泉边上，随即展露出了极强的进攻意，朝着芙拉呲牙咧嘴。 “吓唬谁呢你！再呲牙嘴都给你撕了！” 眼前这个怪物跟四年前她在西伯利亚那儿见过的很像，她一把抓住怪物蠕动的触手，拳头跟打桩机一样狠狠塞进怪物的嘴巴，它的一口尖牙都崩碎了。 随后，芙拉双手扒拉住怪物的嘴，向两边用力一扯。 真·撕成两半 怪物倒在地上失去了生机，芙拉擦了擦身上沾染的黑色不明黏液，触手裹脚的感觉并不好受，滑溜滑溜的，恶心死了，回去后她一定要好好洗个澡。 看着怪物的尸体，芙拉只好先将其回收进手环里，既然这家温泉旅店饲养着这种怪物的话，那么她刚刚的动静也肯定已经被发现了吧。 穿好了白丝和鞋子，芙拉看向了窗户外，虽然外面看上去没有什么异常，但芙拉也不打算走正门了，直接从窗户一跃而下。 芙拉悄悄溜回了房间，而当她把怪物尸体拿出来仔细检查的时候，一股异样的芳香突然在房间里弥漫开来，芙拉顿时感觉到了一股眩晕感。 不对，这是——催眠香的源头。 芙拉的眼皮都有些睁不开，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最终把怪物的尸体收了回去，她没有开窗的习惯，空调也一直开着，香气不会弥散出去。 “咚！” 她倒在地板上沉沉地睡着了。 第293章 永泉镇养蛊 “嗯——” 夕阳渐落，躺在冰冷地板上的芙拉缓缓苏醒过来，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她松了一口气，还好在这期间没有人闯进房间里，现在香气都已经挥散得差不多了。 她属实没有想到催眠香的效果会这么好，放倒一个融合战士轻轻松松，所以，在回到天命之前，她都不打算再把怪物尸体给弄出来了，除非遇到了紧急情况，或许能够成为一个后手也说不定。 地板有些凉，但她依旧舒舒服服地睡了一下午，这会儿整个人精神抖擞。 不过在出发继续探索之前，她要好好地洗个澡，那黑色怪物的触手黏糊糊的，脚踩在鞋子里感觉怪怪的。 一个三十分钟的舒服热水澡过后，芙拉裹着一身浴巾出了卫生间，拿起吹风机，她站在镜子边上吹着湿漉漉的长发。 她就算照镜子也没用，映射出来的画面只会是她另一副身体的。 “遭了，忘带这副身体的衣服了。” 芙拉懊恼地一拍额头，这次出任务太紧急，她的内衣和丁字裤什么的都放家里了，随身空间里也只准备了另外一副身体的衣服。 所幸这里在入住旅店后就不需要再实名认证，温泉体验券不需要人脸认证，只是分了男女浴场，她之前在那个小偷那里顺走了他的票，这会儿倒是派上了用场。 苗条纤细的身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坚实刚硬的胸肌，银白色的长发变成紫色短发，芙拉一把扯下身上的浴巾，换上男装出了门。 “任务，继续执行。” 换成男身后，芙拉的思路都清晰了不少，比之前更加认真细致地观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他出门的时候留意了，有两位邻居的房门上了锁，应该是已经外出了。 离温泉入场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倒是不必着急。 芙拉回到自己的房间锁好门，从窗户翻了出去，先是来到右边那对夫妇的房间窗口，圣骑士装甲迷彩模块开启，他站在空调风箱上，臂甲弹出光刃切割开了防盗栏，扒开窗户，芙拉径直翻了进去。 才刚进屋，一股臭味就扑鼻而来，芙拉连忙捂住了鼻子，目光望去，床单上还残留着一场大战过后留下的痕迹，这会儿水渍都没干呢。 “私生活真乱。” 芙拉忍着味道在床头柜翻翻找找，还有桌案，床底下，行李箱，洗手间…… 这对夫妇看上去在这里生活了很久，说不定会留下什么有用的信息。 一张泛黄的照片，两人的身份证，以及银行卡，写在本子上的通讯录，还有一张类似于小孩子赠送的幼稚图画。 景田和子，女，出生年代……1954？ 村田正一，男，出生年代1950…… 这会儿芙拉都愣住了，看着身份证上无比年轻的照片，又回想起之前见到这对夫妇时的场景，芙拉心中震惊地把身份证放回了原地。 “不老圣泉……也是旧日教派搞的鬼吗？” 翻开通讯录，芙拉一页页都拍了照，准备回到房间后再用天命的网络好好查查这些人的信息。 那张图画的画风看上去很稚嫩，孩子应该还没上小学，5到6岁的样子。 银行卡的卡号他也记了下来，待会儿可以查一查转账记录，最好能够顺着网线定位到旧日教派的据点，届时迎接他们的将会是人类最强战力和崩坏能裂变弹了。 把东西都放回原位，芙拉站在窗台边上，一大口自然风灌了进来，空气都清爽不少，芙拉走的时候也不忘把防盗栏给焊回去，之后也不会来这个房间了。 换另一家，同样是破窗而入的方法。 这次芙拉就轻车熟路了不少，他对面的邻居是孤身一人，而且私生活管理得很好，没有发现烟盒和啤酒什么的。 但白天的时候，芙拉还记得这个邻居的声音是那么低沉的来着，一点精神都没有。 不久后，芙拉在这个房间里翻到了一部手机，身份证，职位卡以及一份病理报告单。 “神山羽正，男，42岁，一年前检测患有心脏病，癌症晚期，最后的时光只剩下不到半年……” 芙拉看了眼病历报告单上的时间，再看看现在，已经一年过去了，这个男人除了精神有些萎靡，身体还倍儿好，根本看不出重病的情况。 看来又是圣泉的功效。 而神山羽正留在房间里的手机，通过芙拉的破解之后，他也在里面翻到了一个有意思的联系人，不过信息都被删除了，但账单上显示的转账记录不会消失，芙拉果断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专业人士去解决。 长空市，宅在家里上分的布洛妮娅收到了芙拉发来的加密通讯，她浅笑一声，帮其扰乱了发射信息的频率防止被定位，随后开始破解聊天软件的后台。 约五分钟后，布洛妮娅把恢复好的聊天记录给芙拉发送了过去，她自己也留下了备份。 “有点意思。” “这么有趣的地方怎么能少的了我？” 而这边，芙拉还在感叹于布洛妮娅的高效，她不仅破解了聊天记录，还整理出来了一份简略的图示，概括总结了芙拉需要的信息。 总的来说，神山羽正遇到的那人也是中间人，而且用的还是国外的ip，神山羽正在得知自己癌症晚期的时候，像大多数人那样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他的人生并不成功，四十多岁了连婚都没有结，这张永泉镇的门票还是他花掉了所有的积蓄买来的。 而要说那个不正常的点…… 神山羽正在和中间人达成协议之前，他曾经还收到过一个密封的快递，快递盒里只有一个黑色的孢子，而按中间人所说，进入永泉镇的首要条件，就是一定要服下孢子，这样在二十四小时之内门票会发到他的手上。 想都不用想，那必定是暗能生物的肉瘤孢子了，而且他们派送的肯定还是失活的孢子，用来检测这些人的抗性，从而哄骗他们前往永泉镇。 而之后，神山羽正的癌症在温泉里得以治好，但他同时也被告知，自己永远无法离开永泉镇，否则他体内的癌细胞会立即倍增。 最后一段聊天记录是他对中间人的质问，为什么不能够离开永泉镇，但那个中间人已经把他给拉黑，发出的消息也被拒收。 “服下孢子……” “或许不能离开这里还有着另一个缘由——” 在离开永泉镇之后，游客们体内的暗能孢子会恢复活性，将他们吞噬并取而代之，不想变成怪物的话，这些人当然只能乖乖待在这里。 而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芙拉都被惊出了一身冷汗，拍下照片之后，他迅速把所有的物品放回原位，跳窗离开了这里。 如果是教派那群疯子的话，还真有可能做出这点，说不定现在整个永泉镇里大部分都是他们的人了。 第294章 寄生虫 长空市的夜晚，布洛妮娅坐在租来的蓝色鬼火上，戴好头盔，油门一踩就朝着永泉镇的地址出发，她已经跟班主任请好了假，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她可能都不用去上课了。 而就在这时，布洛妮娅的耳机中强行加入了一个人的通讯。 “丫头，回去好好待着，那里不是你能够掺和的地方。” 简单来讲就是——目前的你还太菜了，前方的区域，以后再来探索吧。 布洛妮娅不满地撇了撇嘴，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她已经在让小兔通过各种途径购买入场票了，自然不可能就此罢休。 “这么有意思的地方也不叫上我，那家伙的最佳帮手，除了我之外还有谁？” 星焱的声音继续回响在耳机中，隐隐还能够听见德丽莎跟小澪玩闹的声音。 “我认真的，那里的事情只有他能够解决，我需要在明面上镇住场子，防止那些人狗急跳墙。” “这一次，你得听我的。” 布洛妮娅没有理会他，甚至一拧油门在大街上飙起了车，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值得去冒险，她的字典里可没有退缩这两个字。 “哎，你怎么这么啰里啰嗦的，跟个老妈子一样。” “让我过来盯人这么无聊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这次难得有机会冒险，我要去好好放松一下。” “唉。” 通讯那头只传来了一声叹息，星焱挂断了通讯，正当布洛妮娅还以为自己终于说服了他之时，天边突然划过几道赤红的流星，如火雨般砸在了她前面的道路上，一道熔岩墙壁升起挡住了鬼火的去路。 星焱站在墙壁上方，看着布洛妮娅少有地露出了严厉之色，他知道这丫头的性子很喜欢冒险，但一直都依赖随机应变，她总有一天会闯下大祸。 “我只说最后一次，回去打你的游戏，这件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布洛妮娅看得出来他是真有些生气，但她的叛逆之心也被勾引起来了，怎么都不听劝，灰色的瞳孔打量着四周，她在思考着该怎样才能够找到机会逃出去。 星焱无奈，头疼地扶着额，这下好了，本来旧日教派那些家伙都没怎么注意到只有c级的布洛妮娅的，这丫头平常也一直都把自己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但今晚过后…… 算了，还是把贝拉调过来保护她吧，现在能够拿得出手的s级女武神也就只有她了，另外，让西琳跟自己的老友聚一聚也挺不错。 永泉镇…… 芙拉整理完了资料，一个人静悄悄地漫步在小路上，他的每一步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跟幽灵飘浮似的。 虽然他是光明正大去泡温泉的，但谨慎一些总归没错。 但半路上他一直都在思考着一个问题，自己是通过黄牛的票入场的，而永泉镇的票检虽然没有很严格，但仅仅只有实名认证的话肯定说不过去，他们肯定也有某种特殊的方式来感应游客体内孢子的存在。 换做是他的话，就一定会在门禁口的地方设置关卡，或者在实名认证的机器上动动手脚，让实名认证什么的变得根本无所谓，主要的还是确保那人体内有暗能孢子。 但他能够入场的话，就说明检测孢子的关卡肯定不在票检口处，而一整天了他都没有感受到过工作人员窥探的视线…… 芙拉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可怕的事情，他迅速找一个小树林藏了起来，圣骑士装甲的屏蔽探测功能全开，芙拉跪在地上启动了装甲的定身模式，防止他突然暴走闹出大动静。 完成这一切后，芙拉全力引动着毗湿奴的超变因子，人为崩落，接下来就是过重超变，完全崩坏兽化…… “噗——” 过重超变突然终止，芙拉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他感受到了体内崩坏能的运转受阻，原因不明，而紧接着，他的体内像是有什么苏醒了过来，他的浑身瘙痒难耐，又迅速变为疼痛难忍。 这感觉，都快跟他小时候脑袋疼的时候一样难熬了。 偏偏此刻装甲还是处于定身模式，芙拉无法抬手去挠瘙痒的地方，像是有虫蚁在他的血肉里肆意攀爬，噬咬，而从外面看上去，芙拉的脸上已经布满了黑色的条纹，四肢也青筋暴起，甚至还在诡异地蠕动着。 芙拉很想喊出声来，但他凭借着理智强力克制，毗湿奴也感受到了威胁，正在尽全力帮助芙拉清理着体内的异物，它们虽然无法被吞噬，却可以被排出，只不过这个过程非常煎熬。 半个小时之后，芙拉听到了体内血肉的撕裂，毗湿奴操控着肌肉，将那些虫子从芙拉的口腔排挤出去，芙拉只感觉到自己的咽喉处像有着无数虫子在爬动，瘙痒干燥得他想要剧烈咳嗽，但偏偏毗湿奴还控制着喉咙的肌肉，让排出过程顺利地进行着。 这种无比奇特的体验一共持续了半个多小时，装甲定身模式解除，芙拉脱力地躺在地上，圣骑士装甲发出了超震荡波，将那些暗能虫蚁全部震碎。 一会想起刚刚的感觉，恶心感顿时涌上心头，芙拉侧过身子直接呕了出来，本来就没吃晚饭，这会儿他都只能呕出胃酸和胆汁。 这种恶心感持续了一段时间，身体上的疼痛并不算什么，芙拉今天收到摧残最严重的还是精神上的污染，他喝了口水，恢复体力后勉强站起身来，扶着树干，在月色的映衬下，他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究竟……是什么时候？” 回想起他这两天在永泉镇做过的事情，除了自己的房间，他待过的地方也就只有餐厅，温泉，除此之外最有嫌疑的也就只有那股香气了。 “不行，这段时间之内不能再接触这里的东西了，必须赶紧出去，做好准备之后再回来。” 但……今晚同样也是难得的机会。 芙拉看着手中攥着的温泉体验券，他的内心无比挣扎，这个时候再去泡温泉的话，说不定又会被那些虫子给寄生，但不去的话线索就会在此中断。 “最后再拼一把。” 芙拉咬了咬牙，做出了无比艰难的决定，按理来说他的所有分析结果都是最好不要去温泉，但这次他破天荒地相信了直觉，他相信今晚一定能够有所收获。 第295章 被污染的地脉(含二创设定) 刚刚的动静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芙拉为了保险起见，让圣骑士装甲封印了一只虫子，芙拉在小腹处挖了一个洞，把手环放了进去，随后再让发动了自愈能力，看上去一切如初。 只是给自己动完手术后，芙拉又感觉饿了，本来就没有吃晚饭，现在他都不敢碰这里的食物。 再次来到温泉旅店，果不其然，在通过大门时没有触发什么隐藏的警报，整栋大楼分为两个半边，虽然都是包厢，却有着男女浴之分。 男浴和女浴包厢有着明显的区别，其中之一就是男浴的香薰味并没有女浴包厢那么浓，香薰虽然有着放松精神的功能，却是产自那些暗能生物，对人体有着一定的侵蚀。 芙拉依旧谨慎地先排查了一遍包厢里的隐藏小件物品，完成这一切之后才让圣骑士装甲包裹全身，一头猛扎入温泉里。 在毗湿奴的探测中，果然发现了温泉底部正在沉眠中的暗能生物，臂甲光刃弹出，趁其不备连续劈砍在怪物的脑袋上，一瞬间挥出了八道斩击。 “吼——！” 被惊醒的怪物怒吼一声，身底下的触手朝着芙拉袭去，而芙拉也不退反进，毗湿奴的防御集中在胸口，装甲护心镜防御强化，背后的浮游炮飞出，降低能量输出，对着怪物的脑袋炮火覆盖。 原本巨大的光炮如今只有光线大小，威力在集中之后依旧不容小觑，怪物甚至连尸体都没能留下，而香薰的味道瞬间扩散开来，芙拉也只能开启装甲的闭合系统，融合战士并不需要呼吸，就是会有点不适应罢了。 怪物并不是芙拉的目标，他这次要探寻的是温泉的中心眼，而在这座温泉的底部岩石上，他发现了一条暗金色的纹路。 “这是……地脉？！” 他曾经也翻阅过天命的不少资料，加上世界蛇的研究资料来看，这个世界的中心是一个巨大的以太奇点，也就是所谓的终焉之茧，律者以茧分出来的以太奇点凝聚核心，她们即是破坏者，也同样是这个世界的核心之一。 在世界蛇的记录中，地脉直接与终焉之茧相连接，是一个非常不稳定的超级炸弹，一旦失控，所爆发出的崩坏能潮汐足以湮灭一个大国。 而芙拉看见，在地脉上有着些许暗金色痕迹的断层，取而代之的是诡异无比的暗能，甚至一边的岩石上还有着啃咬的痕迹。 “它们想要污染地脉！” 芙拉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地脉被破坏可不止代表着超大型崩坏能潮汐的爆发，还会伴随着许多无法预测的自然灾害，根据克列欧博士的推算，地脉被破坏甚至会影响律者的出现规律。 “永泉镇……这里必须被彻底摧毁！” 芙拉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意，这些旧日教派的家伙已经彻底疯了，那些普通人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而等待他们的命运只有两种——随着崩坏能潮汐湮灭，或者转化成不人不鬼的暗能怪物。 两个小时的时间还没到，芙拉就已经先一步退出了包厢，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整理着思绪。 除了教派的目的，还需要弄清楚这里原住民和火山那边的情况，温泉旅店的工作人员不出意外都是教派的人，或者被他们蛊惑的普通人，但不论怎样，这些人都死有余辜。 真正麻烦的是那些普通人，就像芙拉的那个邻居，力气大的跟普通人已经不在一个层次，想必他体内的孢子已经开始苏醒，而这样的话，这里的所有平民，命脉都把握在了教派的手中。 更别说还可能会蹦出一些不听劝的，甚至激进的人群，芙拉不想去伤害他们，也不忍心看着他们不明不白地死去。 如何分辨也是一个难题，教派的人很有可能会混在旅客中，监视着他们身边出现异常的一类人。 这件事已经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了，当然，他也可以选择不计损失将整个永泉镇抹平，但教派这次赌对了，来的人是他而不是星焱，尽管这些人看上去都已经无药可救，他还是会忍不住动恻隐之心。 芙拉深吸一口气，将烦躁的情绪赶出脑袋，拿出终端拨通了加密通讯。 长空市，星焱像拎小鸡仔一样提着布洛妮娅的后领，口袋里的终端突然响起，星焱找了个无人的小巷把布洛妮娅放了下来，警告小兔让她看好布洛妮娅别去作死。 “解决了？效率这么快？” ［需要支援］ “嗯？” 看着发送过来的密文，星焱眉头一皱，如今能够让这家伙感到棘手的事情可不多，s级女武神搭配维尔薇的作战装甲足以平推大部分任务。 “好吧，看来今晚又睡不好觉了。” ［申请装置编号——n-954，准备接应大量平民，必要时动用强制手段］ “n-954，暗能检视镜？” 星焱都愣在了原地，这玩意是长光新研发出来的探测器，但产量很低，耗材又高，一般申请的话都需要很麻烦的审批流程，现在都被锁在天命武库里。 而接下来的接应大量平民，星焱没想到芙拉会说明可以动用强制手段，按他的性子不应该如此才对。 除非……那些“平民”也有着超出普通人的战斗力。 ［s级机密文件——g-096］ 星焱的心里一咯噔，终端都险些没拿稳掉在了地上，运筹帷幄了这么久，他已经不清楚有多少年没有露出过这么失态的样子了。 “地脉？！” “踏马的那群疯子还盯上了地脉？！” 极东毁了不要紧，原本在他的预想之中，这次的第三律者爆发是肯定会超出长空市的规模，他都已经做好了割舍的准备。 但地脉被扰动的话，他所知晓的最后一点原故事线都将会彻底失去作用，律者出现规律变动，搞不好甚至可能会进入崩坏学园那种灭世剧情线。 芙拉那边没有再传回来任何消息，星焱捂着胸口，他差点心脏病都被吓出来，紧接着他又拨通了天命总部的通讯。 “琥珀，让奥托接通讯，出乱子了。” 而就在星焱跟奥托解释事情的时候，他身后的布洛妮娅已经不见了身影，只留下一道蓝色的鬼火少女疾驰着驶向城外。 布洛妮娅和小兔本就是亲密无间的朋友，两人之间的交流不需要动枪动拳头，看着星焱严肃的神情，她只是跟小兔解释了下要去救朋友，小兔也只能放任布洛妮娅去支援芙拉。 第296章 【秩序】构造 收到星焱的回复后，芙拉稍作休息便再次出了门，他的身形隐藏在月色之中，朝着死火山的方向飞奔。 许久都没有喷发迹象的死火山，用来藏匿一些东西再合适不过了，芙拉敏锐地注意到了这点，他决定在会会教派的人之前，先把他们的小秘密给挖出来。 来到了火山的边缘，数不清的火山锥证明它曾经有过一次喷发，芙拉找到了被填充的火山口，火山口附近的岩石已经冷却，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不对，整个永泉镇藏东西的最佳地点也就只有火山了。” 芙拉在火山口边缘摸索着，最终也只能凭借直觉，在蹲下身子朝着火山口被填充的地方伸出了手。 障眼法！ 被识破了就好办了，装甲飞行模块开启，芙拉朝着火山口俯冲而下，在突破屏障的瞬间，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芙拉的视野里顿时被一抹赤红所占据。 谁告诉他说这是座死火山的？！这么滚烫的岩浆都侦测不出来，整座山体的内能不用想都知道处于异常状态啊。 毗湿奴的基因让芙拉适应了这种高温环境，他悬浮在岩浆的上方，四处打量着周围的岩壁，经过一番检视之后，他在一处岩壁发现了中空的地方。 “找到了。” 光刃弹出，芙拉直接将掩盖的大门切开，露出了其中神秘生物的真容。 一座诡异神明的石像，它的脑袋看上去形似大象，耳朵却是由数只蹼相连的触肢，它的象牙长度也堪比远古时代的猛犸，不过却是在基部盘结缠绕在一起，长鼻的末端还与一个吸盘相连，它的双手五指分明，脚却是一对象足。 明明是一副大象的样子，却有着如此多不协调的身体部位，整体形态看上去诡异混乱，只此一眼就让芙拉产生了精神混乱。 “轰——” 芙拉的脑袋里突然发出了一声轰鸣，很快他便意识到这是属于对方的特性——不可直视，那它的所属阵容也不言而喻。 与此同时，一个无比陌生的名字如同重锤般砸在了他的精神空间，芙拉神情恍惚，脚下不稳，朝着岩浆的方向摔了下去。 黑暗森林所属，旧日支配者之一，端坐之神——夏乌戈纳尔·法格恩 而且，不同于奈亚拉托提普他们这样的外神投影，这具石像，是这位旧日支配者的神体本尊。 一位沉睡之中的，活生生的二阶暗能神明。 “滋——” 芙拉的身影消失在了岩浆之下，而他惊人地发现，滚烫的岩浆不过是另一层逼真的障眼法，真正的火山口下方别有一番洞天。 “咚！” 芙拉重重地摔在了岩石上，所幸装甲和毗湿奴的防御力强悍，他才没有摔成肉饼，等待脑子里的恍惚消失后，芙拉这才缓缓起身。 洞天之中传出了些许动静，芙拉顿时警惕拉满，探测范围开到最大，既然教派他们在试图唤醒一位旧日神明，那这下方藏匿着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善茬。 阴影之中，一群原始的类人型生物缓缓走了出来，它们有着坚实的肌肉，身材矮小但无比精壮，看上去像是并没有开智，而且它们的嘴边还有着鲜血的痕迹，有的还在拿着一只人类手臂啃咬。 是一个女人的手臂…… 芙拉的脸色当即冷了下来，他并不知道，这些家伙的种族是丘丘人，是人类与米里·尼格利繁衍得到的次品眷族，他们原本也随同主人一同被封印在此地。 直到四年前，一群黑袍人找到了它们，并且还会使用他们种族间特殊的手语，通过无声的交流，教派与这些眷族达成了合作，由接受了尼古拉丝大人馈赠的部分人给它们带来食物，并将此地开发成旅游胜地，哄骗那些平民成为丘丘人，以及端坐之神的祭品。 直到最近，这群原本都已经瘦到只剩皮包骨的丘丘人才逐渐找回了身材，不过力量还远没有回到能够漫步在量子之海里的地步，只有帝王级水准。 但……它们人多，二十几个帝王级的丘丘人，如此多数量的同伴便是它们的底气。 然后…… 毗湿奴——过重超变！ 幽蓝色的毗湿奴展开了庞大的身躯，圣骑士装甲在他的鳞片上覆盖，看上去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 芙拉是真的生气了，他可不管什么丘丘人，只要上面那个大家伙没有醒，这些原始的食人族群今天就会全部埋葬于此。 量子吐息！ 百米粗的幽蓝色光束对于这些矮小的家伙来讲简直就是灾难，一击就覆盖了所有的丘丘人，芙拉甚至还让背后的浮游炮全部出动，组合成一门重炮，全功率输出。 轰炸持续了近半个小时，芙拉疲惫地解除了过重超变，回归人型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看着眼前漆黑一片的洞口，奋力重新站了起来，一步步朝着里头走去。 “！！！” 打开探照灯后，里面的场景让芙拉一度反胃，几乎不忍直视，原本被压抑到极致的的“暴怒”现在隐隐有复苏的趋势。 那是一群被扒光了的女人，她们的四肢被石锥洞穿，吊在岩壁之上，按理来说这么大的出血量应该早就死了才对，而暗能却吊着她们的最后一口气，让她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每个人身上都有着淤青的痕迹，头发散乱，眼神黯淡，身上还有着非常难闻的味道，很难想象她们之前遭受了怎样粗暴的对待，而且在这些女人的身边还堆着一堆尸骨，骨骼粗细看上去都是女性， 而最重要的是——角落边对着一群破铜烂铁，但芙拉一眼就能够看出来，那是属于天命的女武神作战装甲以及武器，也就是说，这些人全都是…… “死——！” 浮游炮再度飞向洞口外，对着那些丘丘人的尸体疯狂倾泻着火力，也同样着倾泻芙拉心中的愤懑和无力。 女武神们缓缓抬起了头，有的视线都已经模糊不清，但眼前的光亮不是错觉，和这个暗无天日的洞窟比起来无比温暖。 在芙拉的面前，这名女武神缓缓张开了口，可开口间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喷薄而出，她们已经很长时间遭受过非人的虐待，咽喉都被异物给强行扩大，堵塞，无法发声。 芙拉在这名女武神的目光中，立正，行了一个天命女武神的军礼。 “天命s级女武神，圣骑士露娜，前来救援！各位同胞受委屈了——！” 装甲的拟声功能开启，哪怕芙拉现在是男身，可传出的依旧是他在使用女身时的声音，至于外表的轮廓大小……这点就不需要在意了，这些女武神都被折磨到濒临精神崩溃，哪还会在意那么多细节？ “呜呜——” 首先回应芙拉的是一声哭泣，丘丘人们只维持着女武神们的基本营养需求，她们此刻就连哭泣都没有了泪水的流出。 而还有几个声带没有受损的，只用着最后的力气说了一声谢谢。 她们是永泉镇事件被发现之前的一批女武神，本是抱着休假的心理来到极东旅游，却不曾想卷进了这么一摊子事，被囚禁的时间足足有一年多，甚至还有的姐妹诞下了那群怪物的幼崽。 芙拉傻愣着站在原地，他甚至不敢去拔出这些女武神四肢上的石锥，暗能折磨着她们的身体，也同样吊着这些人最后一口气，眼睁睁看着如此多的生命因为折磨而消逝而在自己眼前消逝，芙拉会疯的。 但……事事不尽人意，有的女武神已经见到了最后的曙光，她们心愿已了，只愿以后不会再有像她们这样的受害者，而她们自身的生命流逝速度也比其他人要快得多。 “不，不要……” 芙拉无力地跪在地上，感知能力强也不是什么好事，他最接受不了的，就是这些女武神此刻微笑着迎接死亡的模样啊。 “怎么能够……我怎么能够眼睁睁看着你们在我面前死亡啊——！” “都给我努力活下去啊——！” 芙拉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在此刻他体内有着某样东西松动了一瞬，他的紫色眼睛被染成璀璨的金色，神纹浮现在面具之下的脸庞上，一层暗金色的光芒扩散开来，神威压制之下，【秩序】，才是掌控世间一切之法则。 【秩序】构造——【复苏】 女武神们四肢上的石锥缓缓消融，她们并没有掉落在地上，而是被一团浅绿色的光芒包裹悬浮在空中，破碎的女武神装甲也飞了过来，重新覆盖在这些人的身上凝聚成形。 半晌，芙拉已经不自觉地转换成了白色长发的女身，而那些浅绿色光团缓缓落地，面色红润，浑身充斥着生机的女武神们完好无损地站在芙拉面前，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大家伙都被这神迹一般的场景给震惊了。 芙拉眼眸中的金芒褪去，她身上的气息突然极速下跌，回到了审判级的水准，而且精神上感觉无比疲惫。 这便是【秩序】真正的伟力——【秩序】构造，位面法则之下，无所不能！ 天命总部……空无一人的实验室内，奈落之刃的刀鞘化作光影消散，而在蓝色“暴怒”章纹的旁边，“贪婪”的红纹逐渐亮起，随后又被再度浮现出的刀鞘给掩盖，仿佛无事发生。 第297章 永泉灾难 “这是……奇迹吗？” 一名女武神感受着此刻充满力量的身体，她有些不真实地捏了捏一边同伴的脸，后者疼的呲牙咧嘴，同样捏了回去。 如今，在复生之光的照耀下，丘丘人们在女武神身上留下的痕迹全都消失不见，除了精神上难以跨过这道坎，大家看上去都已经恢复了不少活力。 本就饿了一天的芙拉此刻都有些体力不支，踉跄着险些摔倒，还是一个女武神手疾眼快，急忙扶住了她。 “报告圣骑士大人，天命女武神673小队准备完毕，任凭差遣。” “597小队准备完毕，任凭差遣。” …… 随着女武神们一个个报上自己的编号，这些女武神自发组织起来站好队伍，纵使女武神勋章已经损坏，自身遭受了非人般的摧残，她们依旧是女武神的一员，是立于万千灯火前的人们。 芙拉在众人的目光中拿出了储存的崩坏兽口粮，这些都是融合战士的应急食品，虽然在啃的同时大笔奖金都在飞走，芙拉也非常痛心，但现在可不是犹豫的时候了。 稍微垫了垫肚子，恢复体力的芙拉站在岩石上，目光打量着下方纪律严明的女武神们。 “永泉镇事件的危害已经定义为了s级，所有女武神听令——！” 立正，答到，动作标准统一。 “聚集永泉镇内的普通人并集中管理，其中可能混有旧日教派的人，所以你们在清点人数的时候把眼睛都给我擦亮了！” “在外面，炎骑士已经带着特殊装备赶来，不许放走任何一个人！由于这里的平民身体发生了变异，必要时直接强制执法！” “至于永泉镇内的清理行动——交给我！” “明白——！” 女武神们的回应响亮有力。 圣骑士装甲背后的浮游炮延伸，纳米机器人构筑成一个平台，十几个女武神站在平台上，紧随着芙拉一同飞出了火山口。 芙拉眺望着这里原住民的村庄，她已经不打算再去那里打探情报了，火山下面饲养着暗能神明的眷族，这里的原住民多少也有点问题。 “行动！” 女武神们三人一组分散开来，来到永泉镇的边缘包围了这座小镇，她们必须严格执行芙拉的命令，绝对不能放走任何一个人。 注视着远方的温泉旅店，芙拉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凝重，一个人单刷教派的一座据点，想想就觉得很刺激呢。 芙拉的脚底喷射着湛蓝色的火光，推动着她径直落向温泉旅店的楼顶，浮游炮在胸前构造成一门直径百米的重炮，刺眼的白光包裹了整个楼层。 现在已经是0点转钟，在这个禁宵的时间点也不会伤害到任何平民，她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彻底摧毁这里了。 “fire——” 而在芙拉这边动手的同时，散开的女武神们也开始了自己的强制执法，她们也在永泉镇待过这么久，自然也知道这里人的习性—— 深入骨髓的贪婪，甚至能够让这些人舍弃一切。 “不许动！天命强制执法！” “所有人到喷泉广场集合！扰乱秩序，不听劝诫者直接击杀！限你们二十分钟内集合完毕。” “报告！2楼发生平民暴动！申请武力强制执行！” “立刻执行！来一个小队去二楼支援！” …… 女武神们的效率非常高，比规定时间还早了五分钟就已经将所有人集合至喷泉广场，其中有一个小队负伤，十名不听劝诫的平民被击毙，四名隐藏在平民队伍里的教派信徒被击杀。 平民们看上去是妥协了，而隐藏在其中的教派信徒肯定不止这么一点，看管的女武神们警戒都拉到了最高，在芙拉回来，或者星焱的支援到来之前，她们都必须确保这些平民不会二次暴动。 “轰——” 一声巨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一个浑身冒着幽蓝色火焰的怪物从天而降，砸落在温泉旅店的上方，将其变成了一片废墟，而在女武神们警惕的目光中，地面突然涌出了大量的黑色液体，汇聚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庞然大物。 “吼——！” 芙拉化身的毗湿奴朝着黑暗之子聚合体冲了过去，粗壮的前肢拍地，地面顿时出现了大量裂纹，裂纹中还冒着幽蓝色的火光。 右爪探出，三道幽蓝色的斩击切下了黑暗之子的一角，后者顿时伸出大量触手缠绕着毗湿奴的四肢，用力收紧，芙拉的骨骼不堪重负咯吱作响。 芙拉的确有些力不从心，教派的这些家伙果不其然为芙拉准备了一份惊喜。 不仅仅每个温泉眼里有寄生的黑暗之子，整个永泉镇的地下都蕴藏着大量暗能，在芙拉踏入温泉旅店的瞬间就以喷流的形式给她来了个突脸，差点没让她的脑袋直接溶解。 永泉镇的教派信徒们一开始就没有露面，主动露面的自始至终也就只有这个黑暗之子聚合体。 量子之流—— 芙拉原地遁入了量子的深潭之中，挣脱了黑暗之子的束缚再次出现时已经来到了黑暗之子的底下，毗湿奴巨力爆发，黑暗之子直接被她顶飞了出去，随即芙拉又在半空补了一发量子吐息。 黑暗之子的身躯在光芒中逐渐消散，而直到现在，混在平民中的信徒依然没有任何动作，芙拉恢复了人形落在广场上，面色不善地看着这些平民。 “报告圣骑士大人，平民已经全部聚集完毕，等待指示。” “继续严加看管，不许放走任何一个人。” 芙拉飘浮在喷泉上方，眼睛打量着人群，试图揪出混在其中的信徒，但他们伪装得很好，目前为止都没有露出任何马脚。 看来只能等到星焱来一个个检测了。 “桀桀桀——” 边上，尸首分离的四个信徒突然发出了声音，他们的尸体化成一滩黑色液体，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道漆黑的人影。 “【秩序】之子，你无法阻挡教派的脚步，恩主必将带领我们走向新生。” “教派在永泉镇布置了四年之久，你不会以为，那个半吊子的黑暗之子就是我们的全部准备吧。” 芙拉的动作一僵，光剑停在了那道漆黑人影的脖子前，只要向前一步便能够让他也尸首分离。 “你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而就在这时，混迹在人群中的教派信徒突然也化作了一滩黑水，融入了地下，芙拉面前的黑色人影也化作一滩黑水，再也捕捉不到人影。 ［呵呵，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第298章 向死而生之人 阴云密布，雷霆奔涌，百年来未曾有过变化的火山此刻却隐隐有了复苏的痕迹，而一切的异样都无不证明，有什么无比恐怖的存在正在缓缓苏醒。 芙拉立即回想起了被掩埋在火山深处的旧日支配者，一个无比惊恐的想法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所有人！立即撤离——！” ［是你们主动找来的，为什么又要急着离开？］ ［不妨留下来，光荣地成为法格恩大人的养料吧！］ 一层漆黑色的结界包裹了整个永泉镇，教派真正准备的后手在这里，永泉镇内突然开始地动山摇，那沉寂许久的火山在此刻突然喷发，但喷涌而出的并非滚烫的岩浆，而是更加致命的暗能。 “呃啊——” 就在这时，人群之中突然发出了一声哀嚎，众人循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一个男子五官出血，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芙拉立即冲了过去，厉声呵斥着人群赶紧远离这个人，而她自己也不敢上前查看，男人身上爆发出无比浓郁的暗能波动。 “救我……” 男人临死之前的遗言只有如此，芙拉眼睁睁地看着他从一个精壮的成年男子变成一个皮包骨的瘦竹竿，眼窝凹陷，头发脱落，最后连他的眼球都被吞噬，浑身的血肉都被吸干，而在他的腹部，一只奇丑无比的飞虫破开了表面的一层皮肤，朝着火山口飞去。 飞虫生有六只鞘翅，脑袋却像极了异形这种只存在于电影里的生物，它的四肢都是三指利爪，而飞虫的脖子上还围绕着一圈蹼组成的触肢。 “拦住它！” 随着芙拉下令，女武神们纷纷将枪口对准了飞虫，而飞虫也像是感觉到了危险，转过头来看着这些女武神们，朝着她们喷出强酸。 而就在这时，芙拉没有料到的情况出现了，在场的平民，他们都痛苦地蜷缩在地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枯起来。 一只只飞虫爬出他们的体内，聚集在天空中盘旋着，而被女武神们打爆的飞虫，其吸收的血液直接爆了出来，溅了所有人一脸。 在这种岌岌可危的时刻，芙拉果断做出了决定，圣骑士装甲解体，纳米机器人包围着女武神们，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球形牢笼，而芙拉自身则进入了过重超变，毗湿奴庞大的身躯展开，手里抓着球形牢笼往边界飞奔。 这些人都是她好不容易才救出来的，芙拉又怎么可能再让她们陷入危险之中，她对自身的防御力有着绝对自信，强酸奈何不了毗湿奴的鳞甲，但…… 真正的大麻烦在于火山之中沉眠的法格恩，端坐之神一旦复苏，对整个世界来讲都将会是超越终焉的灾难。 芙拉已经在嘴里汇聚着海量的崩坏能，她要确保下一击能够覆盖所有飞虫，阻止它们带走血液。 量子吐息—— 幽蓝色的巨大光束射出，直径千米的范围足以歼灭所有飞虫，但如果这样都无法阻止对方复活神明的话，她也无能为力了。 而就在这时，地面上突然涌出了无尽的暗能，一个阴影构成的庞然大物拔地而起，它的一张巨口垂直地生长着，生满了巨大的獠牙，怪物的两只手臂也形状诡异，每只手臂在肘部分裂出另一个分支，手的形状也酷似钩爪。 污秽巨人——古格 古格张开血盆大口，径直吸收了毗湿奴全部的量子吐息，它的身躯也终于变得凝实，黑色的皮毛覆盖在身体表面，两只粉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芙拉。 ［天神即陨，深渊永在！］ 芙拉耳边突然回响起了教派信徒们的呓语，古格巨人嘶吼着冲向了芙拉，一只手臂拍在她的脸上，芙拉庞大的身躯飞了出去。 不仅如此，古格巨人的巨口张开，暗能正在不断汇聚，朝着半空中的芙拉又射出一道贯穿光束。 正中芙拉的脑袋。 毗湿奴的无头身躯无力地倒下，随后缓缓缩回人形，可即便如此芙拉却依旧没有失去意识，圣骑士装甲的球形牢笼还在，在她体内虚无之种的催动下，她的脑袋也很快再生出来，只是脖子上的血迹看上去有些惊悚。 ［无谓的抵抗］ 古格巨人还在一步步朝着这里逼近，每踏出一步都地动山摇，建筑倒下一大片，芙拉看着这个庞然大物，还想再次发动过重超变，可身体传来的虚弱感实在难以忽视。 “可恶……那家伙怎么还不来？” 还有，她没能够阻止那些飞虫，教派复活古神的祭品不出意外已经准备齐全了，而她这边……就连自己的战友都救不了。 “不，不该是这样的——” 芙拉依靠着意志颤抖着站了起来，她既然已经引发过一次奇迹，那一定就能够引发第二次。 【秩序】…… 他才是这世间的秩序，规则的制定者，在神的领域里，凡人不可能做到击败神明！ 芙拉猛地一招手，许久未见的奈落之刃凭空落入了她的手中，长刀竖在身前，芙拉闭上了眼睛，与刀刃上的“贪婪”之纹产生了共鸣。 对力量的贪婪，对生还的渴望，对救援的执着…… “贪婪”之力，在这一刻暴动了—— 芙拉睁开了血红色的眼睛，她的眼眶中还在流淌着血泪，随着长刀缓缓出鞘，银白色的锋芒卷起了阵阵狂风，而面对古格巨人猛砸下来的拳头，芙拉也只是轻飘飘地斩出一刀。 时间仿佛陷入了静止。 古格巨人的拳头突然布满了蛛网般的破碎裂纹，它的右臂在狂暴的刀罡下被削成碎末，而芙拉再度横向挥出一刀，这回，银白色的剑气轰在古格巨人的胸膛口，它还没有感受到痛觉，整个身体就已经被拦腰斩断。 ［发生……什么事了……］ 随着长刀归鞘，芙拉眼中的血红色褪去，又回归了澄澈的湛蓝，圣骑士装甲在不觉中已经覆盖在了她的身上，而至于刚才那一刀—— 完美落入了这些女武神的眼中。 “帅——” 芙拉此刻可没心思去听她们的评价，再次爆种之后的她这回是真的站不起来了，身体虚弱到一点力气都没有，虽然很遗憾，但这次行动她只能宣告终止了。 只可惜，她没有来得及剿灭飞虫群。 可就在这时，火山口突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从这里都可以望见一个小型的拟似黑洞撑开，梳着螺旋双马尾的少女坐在一个机器人上，得意地晃着手里的深红色双枪。 “我就说——这么热闹的事情怎么能够少的了我嘛。” 第299章 夏乌戈纳尔·法格恩 早些时间…… 布洛妮娅骑着鬼火一路狂奔，在甩开了星焱之后，她直接让小兔黑掉了附近的监控，油门一拧加速到100。 而当她来到永泉镇边缘的时候，却遇见了几个意料之外的客人。 “不行啊鸡窝头，崩坏能粒子对撞的方法也不管用，这破玩意结界什么时候才能够打开？！” 这暴躁的声音非常具有识别度，正是一副来劲儿了的龙虾头博士，她身边已经堆了许多没有任何用处的设备仪器。 而她的好搭档鸡窝头博士正在集中精神思考着，但身边总有这么一个吵闹的家伙，她的脑子里此刻也没有任何头绪。 “冷静点，特斯拉博士，往好处想，至少我们现在还剩下108种尝试办法。” 爱因斯坦看着手中测试崩坏能波动的仪器，上面的波纹突然有了一瞬的剧烈起伏，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芙拉正在拼命战斗了。 “不过……里面貌似不会给我们这么多时间呢。” 一边观望的可可利亚冷哼一声，她主动来到了暗能结界前，没敢伸出手直接触碰结界，而是拿出了一对造型特异的双枪。 “两位博士如果没有办法的话，还请站远一点，我可不想背上一个‘故意伤害同僚’的罪名。” 伊甸双星，星焱在孤儿院事件之后给她的报酬，说是用来防身，但可可利亚清楚，这不过也是星焱搪塞她的理由罢了。 作为上个时代的神之键，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驾驭的，可可利亚没有成为女武神的才能，伊甸双星能发挥出的威力百不存一。 甚至……可可利亚最后还是可能会把伊甸双星交回到星焱手上。 真·空手套白狼 “可可利亚妈妈，还是让我来吧。” 布洛妮娅和小兔在树林里现出了身形，她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在星焱和天命的人到来之前，这里也没有比她更合适去救援的人选了。 “布洛妮娅？你怎么会在这里？” 可可利亚还没来得及扣下扳机，这也正给了布洛妮娅机会。 “喂！布洛妮娅，里面的家伙可不是闹着玩的，快回去！” 特斯拉摆出一副大人的成熟，但这咄咄逼人的样子对布洛妮娅根本不管用，她似乎忘了布洛妮娅曾经在西伯利亚的大名。 “不，特斯拉博士，或许能够让布洛妮娅试试。” 特斯拉一脸震惊地看着爱因斯坦，激动到抓住她的肩膀使劲摇晃，她都怀疑鸡窝头是不是被换了人。 “不对吧鸡 窝头，咱们不就熬了三天三夜而已，怎么你的脑子就已经开始不清醒了？！” 爱因斯坦被她晃得有些晕，本来就熬了那么久没有休息，这会儿她是真要晕了。 “快点住手，特斯拉博士，如果你不想背着我回去的话。” “除了布洛妮娅以外，我们这里也的确没有合适的人选了，永泉镇事件的严重程度已经超出了规模，教派的准备比我们所预估的还要多。” “至于布洛妮娅的安全问题……只要她能够与里面的芙拉会合，芙拉自然会保障这点。” 布洛妮娅最终说服了可可利亚，她们没办法联系到盟主，事到如今也就只能相信布洛妮娅和芙拉了。 “但为了以防万一，布洛妮娅，把这些给小兔带上吧。” 爱因斯坦唤出了泰坦机甲，不过这些逆熵最后的家当不是让布洛妮娅会活在这里的，它们只负责给布洛妮娅运送武器，剩下的都交给布洛妮娅自己来发挥了。 三枚小型的崩坏能裂变炸弹，成本肯定没有一般的那么高，威力当然也不及，但平掉一座城市肯定是没问题的。 “准备完毕，布洛妮娅申请出击。” 将伊甸双星融合之后，布洛妮娅给小兔换上了伊甸之星，不出所料，拟似黑洞果然给暗能结界撕开了一道口子，但仅够布洛妮娅娇小的身躯穿梭。 那漫天飞虫的一幕自然也落入了布洛妮娅的眼中，她先是躲了起来，等待古格巨人被芙拉牵制的时候，小兔带着她率先一步来到了火山上。 “既然是需要血祭的话，那……” 布洛妮娅有了一个非常成熟的想法—— 如果她守株待兔的话，教派的人又该如何应对呢？ 于是，在那些飞虫来到火山口的时候，这里早已经被布洛妮娅埋下了两颗崩坏能裂变炸弹。 “轰——” 虚弱无比的芙拉看着火山口爆炸产生的火光，微笑着朝天边的布洛妮娅比了个大拇指，这回是真多亏她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结界还是没有消散，芙拉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吼——！” 火山不知道为什么再次震颤起来，而随着一只粗糙的巨手撕开大地，永泉镇的暗能浓度到达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地步，一道遮天蔽日的身影爬出了火山，一对盘旋缠绕的象牙彰显了它的身份。 端坐之神——夏乌戈纳尔·法格恩 ［终于……终于挣脱神禁之地的封印了］ ［等着吧，堕离，吾等一定会将暗能扩散至整个位面，谁都无法阻挡深渊的降临！］ 他的话语中带着精神污染，闻其言者无不都是眼前一黑，意识恍惚，耳边回响着爬虫的声音，仿佛爬虫此刻就在体内。 而不仅如此，所有人在看见法格恩全身的时候，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躁动着，不受控制仿佛要破体而出。 但……其中有一个例外。 小兔是量子智械生命，哪怕布洛妮娅失去行动能力，她也依旧没有影响，及时把布洛妮娅救了下来。 她找来了几根绳子，缠在芙拉和女武神们的身上，这个大家伙一看上去就非常恐怖，小兔不可能让自己的好朋友去送死，当务之急还是带着她们离开这里。 最后的崩坏能裂变炸弹开路，伊甸之星制造制造出拟似黑洞，在暗能结界上又撑开了一道口子，小兔拖着大家准备撤离。 “旧日的残党，这里不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夜幕被赤红的火光撕裂，星焱宛如一轮大日般降临在了永泉镇，【毁灭】令使的气息毫无遗漏地绽放开来，虽然这个状态下的他目前只有行星级初阶，但他强悍的本源法则还是让法格恩投来了目光。 不过，他的注意随即就被上空的两个男人所吸引。 【毁灭】【秩序】【意志】，三位拥有本源法则的令使齐聚一堂，上一次遇到这个场景，还是在黄昏战争的时候。 第300章 三令使战旧日支配者 夏乌戈纳尔·法格恩，作为在黄昏战争中狼狈躲藏的逃兵，他最终苟过了大半个战争阶段。 但【门之钥】索托斯早已在时间长河中察觉到了这个旧日支配者的选择，也洞悉了他怕死的本性。 于是，索托斯狠狠设计了他一波，让法格恩莫名其妙地负责撤退掩护，直面追杀的堕离，也得亏他皮糙肉厚，没有被堕离一剑劈死，而是主动跑到了神禁之地选择沉眠，而堕离如果选择出手的话，神禁之地也一定会破碎，得不偿失。 也就是说，他被封印这么久完全就是自作自受，而他在复苏后又表现的那么积极…… 全都怪那群自称是暗能信徒的人类，【伏行之混沌】藏匿在了这些人类身上，之后露面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他揍了一顿，并且让他干回了老本行，拖住外面的神明。 献祭掉那些普通人的血液并不足以让他苏醒破封，那些飞虫不过是障眼法，他真正的能量来源还是在地脉，直接逼的终焉之茧启动了自卫程序，主动断开了这边的地脉。 想必未来一段时间，极东肯定不会安宁了吧。 ［三个令使，怎么？你们的主子都不管你们的死活了吗？！］ 法格恩的象鼻甩动，末端的吸盘喷涌出的鲜血风暴席卷了整个永泉镇，将整个镇子都夷为了平地。 凯文主动上前一步，意志之火在背后升腾，【意志】第二阶段，业魔奇美拉。 烈焰形成的墙壁阻挡着鲜血风暴的前进，仅仅只是一次的碰撞，凯文的额头就已经冒汗，难以稳住身形，而这时，法格恩粗糙的拳头冲破了火焰壁障，即将落在凯文身上。 “【秩序】构造——神恩结界，展开。” 一层暗金色的结界笼罩在众人上空，包括凯文，星焱和法格恩，除了奥托以外，所有人都平等受到了【秩序】的压制效果。 奥托悬浮在空中，露出了游刃有余的微笑，随着他指尖微挑，无数金色的锁链缠住了法格恩的拳头，停在了凯文面前，恐怖的拳风甚至将他背后的一切都夷为平地。 只能够控住三秒……现在的力量还是太弱了。 “世界蛇的尊主大人，鄙人不过是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主教，并不擅长战斗的事情。” “所以……这里就交给尊主大人了，如何？” “无妨。” 凯文淡淡地回了一句，背后十四英桀的刻印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在一团彩色光晕的包裹下，凯文进入了【意志】神力的第三阶段，变换成与法格恩同样大小的七彩天星之兽。 “尊主大人和和传言一样可靠呢。” 奥托来到了同样帮不上什么忙的星焱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朋友，维护世界壁垒这样的重担，想必你应该能够胜任吧。” “这可是关乎小德丽莎和全人类的生命安全呢。” 又在那儿道德绑架了…… 星焱现在都很想抽他一嘴巴子，但这件事的确只能由他来完成，【毁灭】有着与终焉之茧连接的通道，除了不能够修改【崩坏】的固定程序，星焱能够做到的权限其实还挺多。 比如……利用茧的能力加固世界壁垒，不至于让这两个家伙打着打着把世界打穿了。 看着沉下心来的星焱，奥托也找了片空地坐好，暗金色的屏障笼罩着他，他将意识完全沉入了虚无之种当中。 十八层地狱，剑冢。 “奥托·阿波卡利斯，在此觐见伟大的神主大人。” “赞美【秩序】，赞美神主。” 没错，奥托的办法就是求援，毕竟一位暗能的二姐神明直接降临，他就算倾尽全力也不可能与之对抗。 ［夏乌戈纳尔·法格恩，不过低贱卑微的蝼蚁］ 好歹也是一位二阶神只，在堕离这里直接变成了不想过多在意的蝼蚁，这足以彰显了他的底气，奥托也无比庆幸，还好他的主意识接过了神主抛来的橄榄枝。 ［不过……虽为蝼蚁，却也超出了你们的考核范围］ ［本座虽不能主动打破戒律，不过……若是本座想，这世间还没有人拦得住本座］ 主要是因为法格恩逼出了芙拉的第二项原罪考核，堕离的心情很不错，在他的预期中，芙拉原本还需要两年才能够恢复所有伤势，继而开启接下来的原罪考核的。 所以堕离决定奖励法格恩一个体面的死法——神网直播，公开死在他的剑下，用来杀鸡儆猴。 一股【秩序】粒子洪流涌入了奥托的灵魂，他顿时感觉脑袋里多出了许多不曾见识过的智慧，不多，恰好控制在了奥托能够接受的程度，不至于被当场冲晕过去。 完成提点之后，堕离忍不住多看了奥托一眼，主意识也就算了，分裂出来的意识也能够做到这种地步，这个凡人足以被载入树海位面的史册。 ［待一切尘埃落定之时，本座会给予你一次实现夙愿的机会］ ［至于最后的结果……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赞美神主——” 得到褒奖的奥托喜悦之色难以掩藏，嘴角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看得出来，主意识在地狱的攻克进度还不错，至少没有让神主大人失望。 奥托睁开了他的一对碧瞳，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他已经知道神主大人想要做什么了。 而同时，神主大人也秘密告诉了他【门之钥】的真正目的，看起来风险很高，可一旦能够抢夺过来的话，必定会是一项巨大的成功。 “原来如此，布置了这么多，最后居然连一位二阶神明本身都只是烟雾弹。” “其最终目的是——制造一位隶属于暗能的律者，趁所有人都没有防备之际刺杀【秩序】第一令使以及【毁灭】第一令使。” “【真理】，索托斯，真是一场算无遗策的好戏。” 若非【秩序】属于三阶神明的最强，在位格上碾压了【真理】一头，他给奥托通风报信的事情立刻就会被索托斯察觉，最后只能改变计划，另找机会。 不过奥托斌不打算主动拆穿就是了，这又何尝不是一次能够从暗能那边薅羊毛的机会呢？ “既然如此，就让在下，再推动一把这场美妙绝伦的剧目演出吧——” 第301章 星球愿力 前来支援的女武神不多，在二阶神只的绝对统治力下，人数上的优势就像个笑话，因此，负责疏散人群和掩护芙拉撤离的小队也只来了一支——新世代的王牌，星焱精心为比安卡的回归而提前准备好的队友。 而身经百战的她们，怎么也没有料到这次的任务只是帮助撤离，原本需要负责转移的普通人都成了法格恩放出去的烟雾弹。 但……真要面对法格恩的话，这些年轻的队员却连暗能的精神污染都无法抵抗。 能够牵制住法格恩的，在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同样抵达了那个层次的凯文。 万米高空之中，七彩色的身影与巨象一样的怪物打的有来有回，幸好在此之前凯文已经有过不少和神只对抗的经历，足以弥补些许差距。 “轰——” 双头大剑与法格恩的一双拳头碰撞在一起，爆发出剧烈的能量风暴，宛如一颗熠熠生辉的太阳，它的象鼻如长鞭般重重甩出，凯文抬手格挡，手臂上燃起了熊熊的意志之火，费力地抵挡住了法格恩的重击。 暗能生物最麻烦的一个点，便是他们的攻击都带有精神污染，哪怕凯文走上的是【意志】的命途，此刻眼前也依旧出现了幻觉。 眼前的法格恩仿佛出现了重影，无数熟悉的面貌在凯文眼前闪过——那是他击败的一位又一位神明，他的每一次取胜都无比艰险，稍有不慎都会万劫不复。 见他出现了片刻的恍惚，法格恩的长鼻收回，迅速在凯文的面前喷发出了鲜血风暴，每一滴血液都如同钢针，落在凯文身上发出了金属碰撞般的声响。 而它的攻击远不止如此，每一滴落在凯文身上的鲜血，都被法格恩激活变换成了万千蚁虫，拼命地想要从各个方向进入他的体内。 凯文及时从幻觉中苏醒，可他的身上早已遍布蚁虫，蚁虫密集的地方血肉模糊，已经沾染上了深渊的色彩。 “圣焰解放！” 乳白色的圣焰在凯文身上燃烧着，钻入他体内的蚁虫在圣焰下被燃烧殆尽，而就在这时，法格恩也高举着双拳，如同铁锤般砸下。 凯文顿时感觉肩膀一塌，整个人如同船锚一样沉入了太平洋，掀起的海浪都有着千米之高，对近海的城市来说简直就是场大灾难。 法格恩甩了甩手上的乳白色圣焰，化身一颗黑色的流星追了上去，再次掀起一股千丈高滔天巨浪。 高空中的奥托遥望着远处袭来的海浪，表情依旧从容，自从成为【秩序】的一员之后，他终于摆脱了过去那个孱弱的身躯（开着神恩结界手撕律者），有些时候，他也不得不从幕后来走到台前啊。 “神言，此海平静无风。” 暗金色的光幕顿时笼罩了整个太平洋，原本汹涌澎湃的大海突然变得平静下来，天空甚至晴空万里，残留着的暗能都被清理干净。 说起来，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在世人面前真正出手时的样子。 奥托并不想引起那些人的警觉，从虚数空间里拉出来一名虚数神骸代替了他的位置，维护着结界的运转。 而我们神秘莫测的主教大人，默默启动了留在非洲的一具魂钢身躯，他只身一人找到了世界蛇的地下据点，才刚刚踏进对方的领地，一颗闪烁着雷电的子弹朝奥托袭来，然而他只是微微偏头，轻描淡写地躲过了这次袭击。 “在下奥托·阿波卡利斯，在此向逐火之蛾的各位先行者致以崇高的敬意。” 他的问候对象只包括了灰蛇以及普罗米修斯，至于毫无干劲的娜塔莎和一脸气急败坏的克列欧，直接被他给无视了。 “对于不请自来的家伙，世界蛇向来不会以礼相待。” 在灰蛇的逼迫下，娜塔莎不得已又将涤罪七雷转向了奥托，虽然这并没有什么卵用，还会引起涤罪七雷的小脾气，之后哄好这个祖宗又要费好一番功夫了。 “哦？这就是世界蛇的待客之道？” 奥托依旧在调侃着灰蛇，礼貌只是他出于对逐火之蛾的敬意，但他可不是来聊天的，在拿到他想要的东西之前他的耐心都非常有限。 “哼，老虎会将突然闯入的领地的狼视作客人吗？” “那在下还真是荣幸。” 至少两人现在都不希望撕破脸，奥托跟灰蛇拉扯了一会儿之后也没能让他松口，最终还是普罗米修斯自己出来化解了僵持的氛围，灰蛇也不再作声。 “久仰大名，今日在下无比荣幸能够见到前文明的智慧结晶，普罗米修斯。” “由于我们各自的时间都非常有限，就请在下省去那段不必要的繁文礼节，直接说明此行的来意。” 奥托的一对狐狸眼睛盯着普罗米修斯，眼中的贪婪不加掩饰，“在下，想要借走普罗米修斯的宝物——” “根源物质提取装置。” 深海…… 海水都已经被冻结成了万里的冰河，两人身躯缩小，在这千米深的海沟深处照常进行着战斗。 凯文像是找回了自己的主场一样，力量用起来越发得心应手，大海作为地球不可或缺的部分，其中蕴含的生命力更是陆地上的好几倍不止。 陆地上的智慧生命们虽然害怕着这副末世般的灾相，而他们的意愿都做不到完整统一，庞大的愿力无法集中在凯文身上。 简单来说，就是危机感还不够。 但海洋中的生命就不止如此了，大海能够感觉到法格恩的巨大威胁，而凯文作为挺身而出的那个守护者，自然也就接受到了来自地球上整片海洋的愿力。 【意志】之火不断升腾，火光都冲破了海平面，整片太平洋上都能够看到熊熊燃烧的七彩火光。 “冰寒——一剑！” 双头大剑上凝聚着厚厚的冰晶，降低到极致的温度甚至影响力法格恩的思考速度，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挨了凯文的一剑，剑刃没入了它的肩膀，在法格恩的感知中，它的时间都被冻结了，回过神来时，只看到眼前如星光般璀璨的拳头。 “轰——！” 法格恩的身体重重飞了出去，砸穿了海沟，它的胸前留下了一个深深的星光拳印，就连咳出来的血都带着冰碴。 不对啊，这玩意真的只是个令使？ 法格恩此刻已经心生退意。 第302章 旧日支配者，已伏诛 然而，法格恩怎么也不会想到，【意志】当初给凯文的试炼之中，其中一项就包括要日行一善，而且还是一整个世界泡的“善”，而这关试炼一开启就是持续了千年。 如今，在虚数之树上的世界泡，凯文的名号已经传了出去，有不少受过其恩惠的世界泡都愿意与凯文交友，并为之修建神庙或者教堂。 以【意志】的话来讲就是——打架的时候没有愿力补给来源怎么行？ 单单是神禁之地的海洋愿力并不能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但如果是千千万万个世界的海洋愿力呢？ 单挑？谁告诉你这是单挑的？ 要不是怕凯文暂时还扛不住那么庞大的力量，这日行一善的任务【意志】都想让凯文持续五万年。 “夏乌戈纳尔·法格恩，你此刻所面对的，是万千世界的【意志】，是那无可估测的群星。” “【意志】——星辰的彼方。” 凯文摊开双手悬浮法格恩上方，背后的一对七彩蝠翼张开，上面闪烁着繁星的斑驳色彩，无数的星光从凯文的身后浮现，它们带着世界的愿力，缓缓凝聚成诛邪除魔的剑刃，遥指着下方的法格恩。 “你的力量来自于星辰么？” “哼，那种脆弱不堪的东西，比起深渊，不过渺渺萤火。” 法格恩猛吸一口气，太平洋的海床上突然睁开了一只来自深渊的瞳眸，不祥的暗能疯狂涌现出来，汇入法格恩的身体，也令它的气息不断攀升。 而还在永泉镇的星焱可谓是苦不堪言，这两个乱来的家伙，他这里可是在不断消耗自己的力量来修补世界壁垒啊，但现在，他快要跟不上这两个家伙拆迁的速度了。 “奥托！还没好吗？！” “别着急啊，老朋友，为了让我们能够欣赏一位神明最后的谢幕，现在就暂时先忍耐一会儿吧。” “特么现在忍耐的人又不是你——” 星焱快要被这家伙给气死了，都这种关头了这家伙还是这么欠，要不是奥托跟他打包票有一劳永逸的办法，他早就冲上去对着奥托欠揍的脸蛋邦邦两拳了。 “老朋友，做好准备。” “什么？” “当然是——准备好迎接冲击啊。” 奥托的话音刚落，整个太平洋的海面上突然泛起了七彩的光芒，意志之火也冲破了包裹整颗星球的神恩结界，在宇宙中熠熠生辉。 【意志】与暗能在此刻的最终碰撞来临，其能量波动已经不是卫星能够监测的了，那名被叫过来当吉祥物的虚数神骸在此刻也终于出手，钟剑插入地面，包裹着星球的神恩结界变得更加凝实，并且还在向内不断收缩，直至牢牢覆盖住太平洋的全部区域。 暗金色的屏障内部，深渊与七彩色的光芒相庭抗礼，而最终在【秩序】的压制之下却始终突破不了能量封锁，终于——在抵达了一个熵的临界值后爆发开来。 天，亮了。 地球上的人们，无论身处何处，白昼或者黑夜，此刻他们所看见的天空都变成了纯净耀眼的白光很多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虽然海浪被强行压制，但掀起的狂风却席卷了世界各地，处于最前线的极东不必多说，沿海城市直接被吹的一塌糊涂，连重建的功夫都省去了。 星焱恨不得把自己埋在地里面，而奥托则一脸惬意地站在虚数神骸的身后，他只有一头金发被吹散开来，在飞舞片刻之后便停了下来。 “嗯，不愧是世界蛇的尊主，五万年前明面上的最强战士，果然不容小觑啊。” 虽然最后力竭了，但能够把这位端坐之神逼到这个地步，他在二阶神只当中想必也相当出色吧。 “既然世界蛇的盟友出了这么大一份力，天命又怎么好意思落后呢？” 非洲，世界蛇基地…… 普罗米修斯看着奥托一步一步构建出来的装置，虽然心生疑惑，但她也明白此刻不能够打断这个男人的思路，于是选择默默地记录下这一切。 完成了——逆熵射线装置 说白了，这玩意就是个用来逆转熵值的光炮，但经过奥托刚刚得到的知识，一顿魔改之下，这门大炮都能够直接作用于黑洞等宇宙天体，甚至，只要他不怕事后被清算的话，他甚至可以拿着这玩意去轰虚数之树上的世界泡。 “诸位——” “在下邀请世界蛇的各位与我一同见证，一位神明最后落幕时的辉煌胜景！” 随着奥托启动开关，这台逆熵装置的光线射向了太平洋海沟，凯文和法格恩最后的战斗场地。 凯文都已经力竭退回了原本的姿态，身上都是烧焦的痕迹，甚至都需要天火支撑才能够起立。 而法格恩只是半边身体烧伤，这半边身体都枯竭到感知不到任何暗能，手臂跟面条般缩水垂在身侧，那两根象志性的象牙也断裂开来，但它却依然坚挺地站立着，仍有余力来凝聚出最后的深渊之火。 而下一刻，两人的目光一齐转向西南方向，一股温暖的洋流推动着凯文，迅速让他与法格恩拉开了超长一段距离，紧接着，他就亲眼目睹了那一束逆熵射线照在法格恩的身上。 “不——！” “该死！这是什么鬼东西——！” 法格恩的身体逐渐解体，化作一滩黑色的烂泥，虽然气息没有任何衰减，但他已经无法再凝聚出自己的身体。 而紧接着，这最后仅剩的一滩烂泥也在缓缓消失，最终回到了他原本应该待在的维度。 蛰伏在地球的一位旧日支配者，就这样被驱逐了出去。 “各位别着急啊，真正的重头戏——现在才刚刚开始呢。” 奥托满意地看着这个结果，给星焱和世界蛇的人开通了特别观影通道，而凯文也凭借着自己的力量窥探着虚数空间，他想知道法格恩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 虚数空间，一滩有意识的黑泥表达出了惊慌的情绪，看着周围的遍地红沙，以及不远处那颗占据了整片天地的虚数之树，明明那就是所有暗能生物的目标，然而它此刻却生不起任何贪婪，无尽的恐惧已经包围了它。 奥托身边的虚数神骸也没入了虚数空间，重新出现时已经来到了黑泥的边上，禁锢的钟剑插入它的身体，二阶神只的气息毫无保留地散发开来。 ［夏乌戈纳尔·法格恩，准备好——接受审判了吗？］ “不——！” 不甘的声音回响在虚数空间之中，这是属于一位旧日支配者最后的哀嚎，也会是他最后的遗言，纵使它已经没有人型，但扩散出去的意念波还是传入了每一个虚树生物的脑海中，红沙之中渐渐冒出了他们的身影，不过，他们都纷纷朝着法格恩的头顶跪了下去。 ［赞美【秩序】，赞美伟大的神主］ ［嗯。］ 神殿中的人只是淡淡回了一句，随后，一柄暗金色的古剑在黑泥的头顶凝聚成形，在寂静无声的虚数空间中，最终吞没了黑泥的身影。 ［旧日支配者——夏乌戈纳尔·法格恩，已伏诛］ 画面关闭，可那一抹令人无比震撼的剑影却始终映衬在地球众人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这就是【秩序】神主的绝对统治力，作为位面最终审判官的威严。 第303章 病号两位 永泉镇事件最终以法格恩的死亡结束，虽然这件事的背后还牵扯着一条很深的线索，但永泉镇教派信徒化身的古格巨人已经被芙拉彻底斩杀，无法获取任何情报。 地脉已经被天命封存了起来，并派不灭之刃小队在此地驻守一段时间，谨防教派余孽卷土重来。 但……此次事件仍然谜团重重。 “一位二阶神只的陨落，本应奠定此次事件的结束才对。” “可为什么——全球各地都捕捉到了旧日教派活跃的身影？他们此刻不应该暂时沉寂下去才对吗？” “而且……雷之律者为什么还没有一点动静？” 从千羽学院传回的情报来看，浅仓深雪，由乃，雷电芽衣三名律者素体的状况都非常稳定，看不出一点律化的迹象，可极东大气层里的崩坏能此刻已经攀升到了hw，这都已经属于大陆级的水准了。 要是这些位于大气层中的崩坏能冲向地面，不用怀疑，整个极东都会变成一片重度灾害区。 有太多想不明白的问题在脑子里打转，星焱焦躁地在窗户前来回踱步，搞笑的是他此刻还穿着一身病号服，房间里还有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儿。 这次连接终焉之茧对他的负担不小，直接喜提一个月的休养假期，但本来他只是一个月内不能动用崩坏能和核心，是没有严重到住院的程度的，奈何德丽莎反复强调，硬是给他关在了医院里，由她和小澪轮流来照顾。 “唉，想不明白……” 星焱叹了口气，坐回到自己的病床上，拿出终端开始线上处理奥托发来的文件，这年头就算是伤员也要继续打工了，生活不易啊。 整个病房里都寂静无声，星焱觉得这样的安静有些不太适应，微微侧头看向隔壁的病床。 “喂，你还打算继续消沉到什么时候？” “……” 病床上的芙拉并未给出回应，他此刻也并没有睡着，虽然在这副身体时他会变得理智一些，但女号带来的精神压力实在太过疲惫，让他整日emo，跟个废人似的躺在病床上。 芙拉才是永泉镇一事的负责人，作为参与者和被救援者，他永远也忘不了在广场上看到的一幕—— 他目睹了数以万计的人们变成干尸，散发着不详暗能的飞虫破开他们的腹腔，飞向那火山口之中掩埋的巨人。 纵使这些献祭的鲜血不过是障眼法，但代价却是那么多人再也无法挽回的生命，数以万计的生命在他面前流逝，而自己只能够无力地站在一边，为了保护住剩下没有被寄生的人而拼命逃窜。 生命的沉重，将他压的有些喘不过气，如果那时，他的暗伤已经全部恢复了的话，是不是就能够拯救这些人？ “别怪我没做提醒，你硬要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的话，可是很快就会撑不住的。” 星焱淡漠地瞥了眼芙拉，见他没有任何动静，也就只能够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处理着自己的文件。 算算时间，下楼买午饭的德丽莎应该很快就要回来了，最后这堆文件批完了就开饭吧。 想着想着，病房的门把手转动，除了德丽莎以外，还有一个比他高出半个身子的贝拉站在她的身后，手里还提着蛋糕等甜食慰问品。 “你好慢啊德丽莎，又被别人当成小孩子给插队了？” 德丽莎把三人份的午饭放在床头柜上，又坐在星焱的病床边，看了眼他还没有处理完的文件，一言不合就把终端给关了。 星焱想拦也拦不住。 “不许说我是小孩子！还有，我才不会让别人插队呢！” 的确，哪怕不动用犹大，德丽莎的拳头都不是那些普通人能够扛住的，想要插队的话还得先试试她的浓缩小拳头。 “是是是，我肯定相信你啊。” 星焱宠溺地抚摸着德丽莎的小脑袋，这才是奋斗的意义所在啊，无论遇到怎样的麻烦，在家里总会有人会给予他温暖，互相扶持着一起前行。 要不，之后找个时间点把婚礼办了吧，不管怎样，形式还是要走一遍的。 至于星焱还在想着婚礼的筹划时，另一边的氛围可截然不同，显得无比沉重和压抑。 “芙拉……你还好吗？” “……”芙拉依旧没有任何回应，脑袋都裹在被子里，目光呆滞地盯着床头柜。 如今在医院里已经度过了三天，这三天芙拉都没怎么休息好，每每一合上眼，他的眼前总会浮现出那满地干尸的一幕，人们的求救声仿佛还回响在他的耳边，一刻不停地干扰着他的思绪。 贝拉接过德丽莎递来的午饭，放在了芙拉的床头柜上。 “你这样继续消沉下去可不行，至少……先把午饭吃了吧。” 被褥里缓缓传来了些许动静，芙拉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 “谢谢贝拉姐，我现在还不饿。” 贝拉看着他这样子也无可奈何，从很早之前她就隐隐有些察觉了，芙拉这孩子的内心非常细腻，也很敏感，据西琳说，他在很多时候都是愁眉苦脸的，也就只有出去跟她们一起玩的时候脸上会露出笑容。 “别想那么多了，这次错不在你，你不是还救下了那些受困的女武神吗？”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花瓶，里面的花卉都是芙拉解救的那些女武神送的，她们还有任务傍身，在第一天探望过后便回到了天命总部复职。 “贝拉姐，我做不到啊……” 厚厚的被褥掀开了一角，芙拉将自己通红的眼眶展示在贝拉面前，他的面颊看上去消瘦了一点，近几天的营养完全供不上毗湿奴的恢复能力，而且他的心情也一直都很压抑，恢复速度比星焱慢了不少。 “哪怕到了现在，他们向我求救的声音还是在耳边回响着，那时候的我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站在边上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吸干生命精华，而我唯一能够做到的事情却只有逃跑……” “这些年来，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没有达到我预期中的结果——巴比伦塔，孤儿院，圣芙蕾雅，永泉镇……” “无论我怎样去努力，都没办法改变最终的结局，那我至今所付出的一切，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芙拉的质问像是一把利刃一般狠狠刺进了三人的心里，贝拉有些自责地低下了头，她回想起了巴比伦塔的经历，无论往后发生过多少事情，那里总会成为她噩梦发芽的种子。 德丽莎狠狠在星焱的腰间拧了一把，疼的他呲牙咧嘴，至今德丽莎都还记得西琳在天命总部做出的抉择，选择以自身入局，帮助琪亚娜压制侵入体内的暗能，而她现在却只能够凝聚出一副武装人偶的身体。 星焱现在是有苦不敢说，看来今后的工作表上又要加上一个任务了——研究出能够让西琳与空之律者核心彻底分离的手段，让她能够摆脱琪亚娜的范围限制，恢复自己的身体。 但……这项从未涉足的课题，一看就知道不是短时间内能够有所成果的。 第304章 好好正视自己 “抱歉，没能在你最需要的时候陪在你身边。” 贝拉轻轻挽住了芙拉的脖子，像是和以前一模一样，芙拉在她们的眼里，永远都是那个弱不禁风的孩子，姐姐应该成为弟弟挡风的屏障，而不是放任他独自去面对这一切。 “生死有命，世界变幻莫测，命运飘忽不定，你，或者是我和西琳，都没有办法挽救的了一切。” “我在北境的无尽深渊驻守那么多年，也见证过许多像你一样年轻的女武神，也目睹过许多人在深渊里失去了自己的同伴……” “她们的反应，就跟现在的你一模一样，愤怒，不甘，无力，在经历过打击之后变得一蹶不振……” 贝拉在西伯利亚的无尽深渊驻守十多年，已经成为了无尽深渊的总负责人之一，在那些人当中，她的资历最老，权力也最高，也见证过驻守的女武神部队一次又一次地换血。 第一次进来的女武神们都满怀壮志，认为被发配到了一个无比重要的岗位，然而，大多数在不出一年的时间就会提交辞呈信，申请调离无尽深渊，调离这个给她们留下了痛苦回忆的地方。 贝拉亲眼见证了许多女武神的转变，而每每看到呈递上来的牺牲名单时，那一个个鲜红的名字都宛如利刃般刺进她的心灵，她也自责过，迷茫过，甚至想要闯入深渊，以争取换来一劳永逸。 然后……那场行动以她的重伤告终，是驻守部队的大家帮助她走出的心病。 “在我们的眼里，不该只有名单上一个个鲜红的名字，还应有着我们背后守护着的万家灯火，我们守护着西伯利亚的安宁，也同样是人类的第一道防线。” 贝拉还清楚地记得，这是她的副官劝告她的话语，而在这之后，一些临近这里的小镇居民给女武神们送来了慰问品，看着这些平民脸上露出的幸福真挚的微笑，贝拉才终于理解“万家灯火”的含义。 “好好正视自己吧，芙拉，你做到了许多了不起的事情。” “这次要不是你拼命抵抗，你最后救下来的那些女武神们也会跟着一同葬送于此，甚至周围的城镇也会遭受不小的破坏，是你的所作所为，没有让天命的救援行动白费。” 芙拉像个孩子一样在贝拉怀里小声抽泣着，这一路走来，他经历了太多血淋淋的教训，令他难以忘怀。 他一直都把自己绷得很紧，害怕下一次还是会和从前一样，继续增加无法挽回的遗憾，他一直都在拼尽全力地跟【时间】和【命运】赛跑。 “感觉很累的话，就在姐姐的怀里好好休息一下吧，至少此时此刻，你的身边不会再有任何烦恼了。” …… 芙拉这次难得地好好休息了一回，他的耳边不再环绕着那些吵闹的求救声，脸上的黑眼圈也终于没了，整个人看上去精神饱满。 等芙拉醒过来时，贝拉早已经离开了，她还有着暗中保护布洛妮娅的任务，根据星焱搜集的情报，已经有教派的眼线盯上布洛妮娅了。 出现的地点——也恰好就在御三家出校门一起回家的路径上。 贝拉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警惕心，她不确定对方到底是只盯上了布洛妮娅，还是也同样盯上了另外两人。 “终于醒了。” “拿好你的刀，我来做个小小的测试。” 星焱真的是一刻也不让他消停，但谁叫芙拉惹出来的事又这么多呢，还好芙拉拿着奈落之刃没有多少消耗，只要不拔刀就行，星焱正好可以做些数据记录。 一旁的德丽莎不满地撅起个小嘴，这家伙又把她丢下进入工作状态了。 另一边，长空市高级餐厅…… “为了庆祝布洛妮娅康复出院，干杯——！” 由琪亚娜请客，布洛妮娅付款的一场饭桌就这样开始了，御三家手中的杯子里装满了可乐，在碰杯之后一饮而尽。 未成年不能够饮酒，餐厅老板还是很有素养的，没有去赚这点黑心钱。 至于西琳，她当然也收到了芙拉重伤的消息，但一想到连布洛妮娅都生龙活虎地坐在这里，悬着的心也是放了下来，打算改天再让琪亚娜带着她去探望一下。 爽口的可乐下肚，琪亚娜打了个嗝，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布洛妮娅你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刺激的冒险居然不带我和芽衣一起去！” 没错，事后布洛妮娅并没有被星焱找上，反而获得了来自天命总部的嘉奖，只要她之后经过一年正式的女武神理论知识学习，她就可以不用参加考核，直接晋升b级女武神。 起步点都比芽衣和琪亚娜高出两个档次。 芽衣在一边露出了担心的表情，不同于琪亚娜看热闹，她可是真正分析了一下新闻和布洛妮娅提供的材料。 “那个——琪亚娜，我们如果跟过去的话，肯定会出意外的吧。” 她的见识并没有布洛妮娅那样广阔，但那个晚上的异象全球都能看到，在芽衣的认知里，那样的威力已经比自然灾害还要强烈了。 真亏布洛妮娅还只是住了一天的院呢。 “没错，笨蛋琪亚娜去了的话只能送死。” 布洛妮娅觉得自己能拿这战绩吹一辈子，c级女武神炸毁敌人的血祭补给（布洛妮娅并不知道这只是诱饵），懂不懂她的含金量啊——！ “但芽衣姐姐就不一样了，我会保护好芽衣姐姐的。” “为什么还会有区别对待啊——” 琪亚娜鼓着腮帮子，无处发泄自己的不满，很是烦躁。 虽然吧……电视里的景象看起来的确很壮观，一看就是那种顶尖高手之间的对决，她一个小卡拉米冲上去只会被余波给震死。 但这并不妨碍琪亚娜事后逞威风。 “布洛妮娅是因为小兔才活下来的，而智械生命小兔对单细胞生物过敏。” “……” 琪亚娜的脑袋转了好一会儿，直到一边的芽衣忍不住笑出声，琪亚娜这才迟钝地反应过来。 “好啊，布洛妮娅你又说我是草履虫！” 第305章 s级早就不是上限啦 “对了对了，布洛妮娅，既然你在现场的话，肯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吧，最后的那个武器，还有天上的那两个巨人，到底是什么人啊？” 琪亚娜化身十万个为什么，抓着布洛妮娅抖出了一肚子问题，她现在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在现场。 布洛妮娅翻了个白眼，她就是个连对方的精神污染都没抗住的重伤者，芙拉也没跟她交代永泉镇事件的具体经过，她怎么知道那么多细节？ “笨蛋琪亚娜，你真当我是百科全书啊，什么问题都问我——” “好了琪亚娜，你也别再纠缠着布洛妮娅了。” 芽衣在一边打起了圆场，她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她和琪亚娜去探望布洛妮娅时的场景她一直留意着，而且给布洛妮娅的治疗设备看上去都奇奇怪怪的，看上去不像是治疗外伤和内伤。 “不管怎么说，极东最后平安无事，危机也解除了，只要知道最后是皆大欢喜的结果就好了。” “可是芽衣，我就是很在意那两个大家伙的身份啊。” 在永泉镇事件彻底爆发的时候，还在熬夜的琪亚娜连陪西琳追番的心思都没有了，两人急急忙忙赶到了不灭之刃拉起的封锁线开外，可使劲浑身解数都钻不进去。 现场的她最能够感觉到两股力量的庞大，她什么都不懂，只知道那两人的力量肯定比臭老爸还强。 布洛妮娅缓缓竖起一根手指，在琪亚娜面前晃了晃。 “笨蛋琪亚娜只需要知道一件事——那是你这辈子都望而莫及的高度。” “什么嘛——” 琪亚娜扫兴地撇了撇嘴，“你们就等着看吧，我一定会成为天命最强的s级女武神，让布洛妮娅你永远也追不上我。” 趁琪亚娜兴致正高的时候，西琳边扒拉着烤串，边给琪亚娜泼着冷水，“醒醒吧草履虫，s级女武神不光要实力，还要通过对应的理论考试。” “要是以后你还想这样天天上课睡觉的话，s级女武神注定与你无缘了。” 琪亚娜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有些幽怨地看着西琳，随即从她的碗里拿过一把烤串，满脸悲愤地咬了下去。 “哼，我才不会被这些困难给打败呢，我一定会成为天命最强的女武神的。” “我的串儿……” 芽衣看着西琳难过的样子，又给她再点了一盘烤串，通过这段日子的相处，她已经不再纠结武装人偶为什么食量会那么离谱了。 或许以后有机会的话，她也想买一只武装人偶来看看。 “笨蛋琪亚娜，s级女武神又不是女武神的上限，以后我和芽衣姐姐肯定会爬到黄泉级，笨蛋琪亚娜你就一辈子留在s级吧。” 如今的s级女武神并不少见，各国甚至都秘密培养出了一两名，天命就更不用说了，天元级的女武神才是屈指可数，德丽莎算一个，与之同列的还有李素裳，齐格飞，贝拉，拉格纳。 烛光级女武神就只有星焱一个，而在其上的黄泉级，目前却没有任何人在榜，布洛妮娅都搞不不明白这个等级设立出来的目的在哪儿？ “想要成为天命最强女武神的话，笨蛋琪亚娜首先要打败那个变态萝莉控再说，也就是你的姨父。” 琪亚娜瞬间回想起了在天神祭上见到的星焱，那断臂的样子她是真没看出来有哪点厉害，但一想到之前刷记忆战场时被星焱花式秒杀的场景，她不禁抖了抖，这是印在肌肉记忆上的恐惧。 不过说起来，这几天晚上家里都怪冷清的，连饭也没有人做，她天天用芙拉的钱点外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时候琪亚娜才记得问布洛妮娅，“对了布洛妮娅，你知不知道芙拉去哪里了？” 西琳也放下了手里的串儿，不管怎样，还是自己去看看才比较安心。 “那家伙啊，现在跟你的大姨父在同一间病房里躺着呢，估计没有半个月都好不了。” 永泉镇事件的参与者都没有被公开，布洛妮娅也不怕芙拉暴露身份。 …… 夜色笼罩在长空市的上空，三人吃饱喝足后分道扬镳，琪亚娜回到了空无一人的房子，果然，她还是不太习惯家里冷清的样子。 过了不久，琪亚娜独自一人来到了地下室，展开便携式记忆战场开始训练，她并不只是口头说说而已，当她真正想要做好一件事时，她的毅力甚至可以超出所有人的意料。 哪怕每天晚上都被虐到怀疑人生。 西琳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她就不需要锻炼了，律者变强的方法很简单，就是用核心积攒崩坏能，量变产生质变。 但前提是琪亚娜能够扛住那么高浓度的崩坏能。 西琳可谓是有心无力，律者的力量在她目前看来也不太够了。 “唉，不知不觉间就被他给甩在身后了啊，明明之前还说好了要保护他的。” 西琳坐在冰冷的大床上，她都没有去开灯，漫画和游戏机都被她塞进了柜子里，她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办法去追寻更强的力量了，那些都是一不小心就会走火入魔的途径，风险太高。 她可不想被自己的好弟弟给大义灭亲。 “这个傻小子，那么拼命干什么？！” 到最后，西琳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还不是因为我们的好弟弟已经长大了，要保护的人多了起来。” 熟悉的声音顿时引起了西琳的注意，她的目光向窗台望去，只见贝拉坐在窗台上，借着月光，西琳看见了她满脸微笑的表情。 “好久不见，西琳。” “贝拉！” 时隔数年的再次相见，西琳的内心充满了激动，她不知道贝拉为什么会再次出现在这里，她也不会去怀疑，直接飞到了贝拉的面前。 “和听说的一样，西琳你真的变成武装人偶了呢。” 贝拉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西琳，她不敢太过用力，这副身体可不是融合战士，而是真正的崩坏兽之躯，西琳虽然很快就能够通过核心重新凝聚身体，但疼痛还是会有的。 “贝拉，你大老远地来这里，不会就只是来调侃我的吧。” 西琳鼓着腮帮子，在好闺蜜面前毫无保留地展示着压抑的本性。 “当然不是啦，我暂时被调到这里进行着某人的护卫任务，还有一段时间才会回去。” “哼，算那家伙还有点良心，知道派人保护自己的侄女。” 西琳很快也反应过来，能有这个权限队伍应该只有星焱了，不过，调动无尽深渊的最高级统领来当护卫……还真够奢侈的。 贝拉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不对——西琳你猜错喽。” “琪亚娜这边有你看着肯定没问题，我要保护的目标是那个带着蓝色兔子兜帽的女孩，布洛妮娅·扎伊切克。” 说是护卫任务，但她的自由并没有被限制，她已经联系上了小兔，布洛妮娅遇到什么事情的话小兔会给呼叫她的。 而且，硬要说的话，星焱给她的指示比起护卫……反倒更像是钓鱼，否则直接让她搬到布洛妮娅家里去住就好了。 第306章 你别光顾着脸红啊 俩好姐妹浅聊了一会儿，分享了下彼此这些年来的生活，贝拉向西琳吐槽着驻守无尽深渊的生活有多么无聊，西琳则向贝拉诉苦着琪亚娜到底有多么能折腾。 好姐妹间几乎无所不言，西琳提出让贝拉干脆申请调离西伯利亚算了，她都守了十几年了，劳动力也不是这么压榨的啊。 但贝拉却拒绝了她的提议，虽然像这样过着和平的生活也不错，但她始终都记得这都是拿女武神们的生命所换来的，有些事情必须要有人去做，为了不让别人再经历一遍她的苦难，她只能当仁不让地顶上去。 十扇深渊大门，要是都出事的话能够将整个北境瞬间夷为平地。 “既然连你都被调过来了，他有没有跟你说过，这里会发生什么事？” 西琳好奇的目光注视着贝拉，试图从好姐妹这里获取一线消息，但很可惜，贝拉知道的信息也有限。 “不知道，来之前这里的情报我都看过了，要说有什么古怪的话……” “也就只有旧日教派的活动痕迹实在是太多了。” 全球各地都不缺少教派的身影，不过他们大多数都是老实地在阴影下发展着，只有最近极东的活动痕迹最频繁，而且，在永泉镇事件后，各地的教派分部都活跃了起来。 要是能够顺着找到他们的总部就好了，直接将教派的根基摧毁。 然而……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教派真正的根基其实在月球上，也难怪她们怎么找都发现不了了。 “对了，西琳，今天我去探望他了。” “他怎么样？！” 一听到芙拉的消息，西琳就变得激动了起来，贝拉连忙把快要凑到脸上的西琳推开，把西琳放到自己的肩膀上坐好。 “放心吧，他没有大碍，就是精神上还有些恍惚，我今天下午去劝了一次，现在应该好起来了吧。” 闻言西琳倒是放心了很多，贝拉都这么说了，芙拉肯定也没有出现缺胳膊少腿的情况，内伤对于融合战士来讲都不是事儿，她明天再去探望一下就好了。 “谢谢了贝拉，我的情况你也知道，有你在我放心了很多。” “这么说可就生分了啊。” 贝拉伸出手指在西琳的头顶按了按，“我们都是他的姐姐，既然如此，我又怎么可能看着傻弟弟继续消沉下去呢？” 和喜欢欺负芙拉的西琳不同，以前，贝拉可是全心全意地照顾着芙拉，毕竟他的老姐是那么不靠谱，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有阿芙罗拉她们也是，平常也会出一点力。 芙拉能够健康地活到现在，与贝拉的付出脱不了干系。 “只是……” “西琳，你也要好好关注一下他的心理成长了。” 贝拉的神情变得很严肃，正因为了解，她才对西琳越发不放心，毕竟她还是要回到西伯利亚的，真正能够照顾好他的只有西琳这个不靠谱的姐姐。 “这一次他没能够救下那些普通人，就消沉到那个样子，以后只会有更多的困难等着他。” “到那时，他能够依赖的只有你了。” 闻言，西琳也是一脸犯难，说句现实点的，西琳对芙拉的理解度甚至不如贝拉，她的性格天生如此，注定了她不适合去照顾别人，哪怕经历了这么多年也是如此。 而且……她似乎选择性地遗忘了，那个只有她才知道的秘密。 “我不行的啊……” “一个琪亚娜就已经够让我头疼的了，我是真没什么教孩子的经验。” 过了这么多年，她的进步也就只有自知之明了吧。 “要不——贝拉，还是你来替我照顾他吧。” 思考过后的西琳最终选择把皮球踢给别人，而且贝拉她也放心，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贝拉无奈地捂着额头，“我说啊……西琳，你到底明不明白现状？而且你才是他真正的姐姐吧。” “我知道啊。”西琳点了点头，眼神无比清澈，她越发觉得这是个好点子，“唉，你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是说——你要不要试着和我弟在一起？” “……” 场面突然就冷了下来，西琳还满脸期待地等待着贝拉的答复，完全没有注意到尴尬的氛围。 月光，哪怕如今只是虚假的月亮，但它所折射投下的光辉依旧明亮，西琳揉了揉眼睛，她好像看到贝拉的脸颊跟脖颈都变红了。 贝拉的理智直接被好闺蜜的一句话冲散，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说真的诶，你要不考虑考虑？与其把这个臭小子便宜了别的女人，还是你更让我放心点。” 贝拉在窗台上坐立不安，手指头都把窗台抠下来一块，而西琳根本没有注意到，还在脑袋里幻想着。 “我们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嘛，都不需要再去打感情基础，而且你们都知根知底，大家有什么小秘密早就被扒光了的。” “怎么样？贝拉？要不要考虑考虑？姐妹以后的生活就靠你了啊——” 这才是西琳最终的目的，既少了个负担，又直接跟好闺蜜成了一家人，关系更进一步，带来的便利数都数不清楚呢。 “贝拉，你别光顾着脸红啊，给姐妹一个信好不好——” 贝拉连续做了五分钟的深呼吸，最终才让自己勉强镇定下来，但脸颊仍旧比刚来时还要红，这是不可抗力，真没办法。 估计她明天都没那个脸去探望芙拉了。 “西琳，我觉得你真的要好好反省一下了。” “今天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话音刚落，贝拉把西琳放了下来，打开窗户朝着地面一跃而下，她真的连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多待了。 而趴在窗台口的西琳看着贝拉狼狈逃跑的样子，生气撅起了嘴。 “什么嘛……” “我可是认真考虑过了的，又怪我干嘛？二十多岁的人了还那么害羞……” 可随即，西琳围绕这个问题又苦恼了起来，仔细一想，芙拉也老大不小了，到了二十岁成家的年龄。 她也不是没刷过天命论坛，里面那些女武神发癫的样子看得她都害怕，要是她的好弟弟被哪个黄毛丫头拐走了怎么办？那孩子那么单纯，肯定会被骗的找不到北的。 只能说，西琳的担忧不是没有缘由的，否则星焱也不至于把芙拉的个人信息藏着掖着了。 第307章 狼人呢，快把预言家刀了 一处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内，芙拉的意识逐渐沉入海底，他无力地挣扎着想要醒来，海面下伸出不可视的的触手，让他的意识越陷越深。 ［这样真的就好了吗……］ 似有一对无形的大手抓住了他的衣领，与触手一同争夺着他的意识。 ［只是这样……你就已经满足了吗？！］ 那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混沌之中出现了一柄暗金色的重锤，将这片混沌的意识之海震得粉碎，而芙拉也摆脱了海面下的拉扯，站在清澈的湖面上。 芙拉俯下身子，看着水面中倒映的白发身影，另一副身体的状态看上去有些异常，在她的眼角，似乎挂着泪。 周围的场景突然迅速变换，只是转瞬间，芙拉就已经来到了圣芙蕾雅的教堂后院，他清楚地记得，那里是学园长特地空出来的一块墓地，也是每个女武神支部都一定会准备的区域。 而芙拉，此刻正跪在墓园前，用毛巾逐一擦拭着五块墓碑，而看上去最新的一块墓碑后，放着一柄碎裂的红色剑刃。 ［直到最后，你会失去一切］ 眼前的场景突然变换这里是虚数空间，不过……却已经被崩坏污染，失去了【秩序】的光辉。 芙拉看到了损毁的休伯利安战舰，和眼前倒下的众人，虚数空间的平台突然坍塌，芙拉的眼角瞥到一抹火红色的身影坠落，只留下原地一柄断裂的剑刃。 而另一侧，浑身冒着漆黑色火焰的星焱也从平台边缘向下坠落，他浑身伤痕累累，已经力竭到失去了意识。 而整片战场的中心，只剩芙拉一个人无助地跪在原地，他的怀中抱着被鲜血染红的白发女孩，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她正在逐渐失去生机，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可以了……芙拉……你做的已经足够。” 琪亚娜露出了惨白的微笑，她的瞳孔里闪着明显不正常的色泽，一只是律者的金瞳，另外一只……是被暗能侵蚀显现出来的深渊瞳孔。 “我在最后……还是一名合格的a级女武神吧……” “好可惜啊……只差一点……我就能成为s级女武神了。” “大姨妈说过，人生就像考试，每个人都只有一次机会……” “嘿嘿……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琪亚娜抬起她鲜红的手掌，轻轻放在芙拉的脸颊上，“芙拉，我要先走一步了，虽然我很怕一个人，但……我也不希望你来找我。” “还有……不要忘了我……” 直到那沾满鲜血的手掌垂落，芙拉心中的悲伤再也遏制不住，泪水如同泉涌般倾泻而出，无尽的【秩序】神力从他的体内爆发开来，震碎了这片被崩坏污染的虚数空间。 “怎么可能……” “我怎么可能去接受这一切啊——！” …… 外界，病房内，星焱还在美滋滋地读着早报，小澪在一边动作生疏地给他喂着早餐。 突然间，一层暗金色的光幕笼罩了整个医院大楼，星焱脸色一变，看向一边不知道又在抽什么风的芙拉，他不得不启动【起源】的储备能源，一层湛蓝色的光幕覆盖其上，将【秩序】神力逼回了芙拉体内。 “不要——！” 看着因为做噩梦而差点把整个大楼轰飞的芙拉，星焱此刻真想抽两个大比兜过去，这都多大的人了还会被噩梦给吓到，一点自控力都没有。 “特么的能不能别总是给我添麻烦！” 星焱的一阵吼倒是起到了不错的镇定作用，让芙拉立即分清了梦境与现实，他心有余悸地擦了擦额头的汗，从被褥里钻了出来坐好。 “谢了。” 星焱面色古怪地盯着他，“你脑子被冻坏了？” “你不明白。” 芙拉摇了摇头，他靠在床头，闭目温养着有些惊吓过度的精神，那种真实的感觉令他触目惊心。 按照一般的理论来说，人夜晚的梦境对应着白天他的所见所闻，就算故事荒诞一点，但还是能够看得出相似之处的。 而这场毫无厘头的悲剧……令芙拉无比重视了起来，毕竟世界上有着许多未知的力量，预言，时空……他不会放过任何一种可能。 “星焱。” “早点把我姐的核心从琪亚娜体内剥离出来吧。” 这家伙一会儿发疯，一会儿又冷静，再一会儿还提出这些无厘头的要求，星焱真的想把他的科室给换成脑科去好好检查一下。 “你不会真的脑子被冻坏了吧。” “滚！” …… 下午，西琳带着琪亚娜如约而至，她最终还是没有联系上贝拉，不过琪亚娜倒是拉上了芽衣和布洛妮娅一起，这三小只总是这样形影不离。 芽衣正常地带了一束白百合，把花瓶放在了芙拉和星焱的床头柜上，布洛妮娅带了些解乏的游戏机和漫画，游戏机里都是一些她把记录都刷烂了的游戏，漫画书最终也便宜了小澪。 至于琪亚娜……则提着一袋子的水果零食，而她的吼姆背包里还装着一个空掉的塑料袋，具体发生了什么，西琳不想多说。 反正就是她怎么拦也无济于事。 星焱因为【起源】的副作用睡着了，怎么叫也叫不醒，要不是还有小澪在，布洛妮娅都想在他的脸上画一幅涂鸦。 小澪趴在星焱的身边，津津有味地翻着漫画书，旁边果汁和血袋都早早准备好了，那是星焱为了防止小澪在他昏迷的时候吃自助餐而准备的。 “小姨妈，下午好啊。” 由于之前琪亚娜输掉了小澪送给她的吼姆玩偶，她到现在都有些不好意思去面对小澪，就像做了错事担心被家长发现的孩子。 “下午好。” 小澪也礼貌地回了句，随后不再搭理这些年轻人，她平日里就没什么话，只有在跟星焱聊天的时候才不会那么沉默寡言。 再者就是跟那只犹大发射器吵架的时候，她的话也肯定不会少。 最吵的还是当属芙拉这边。 跟贝拉预料的一模一样，等西琳真见到芙拉住院时的场景，她提前准备的稿子啊什么的全都忘在脑后了，起手就是揪着芙拉的耳朵一顿臭骂。 “你说说你——怎么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心啊？！” 面对来自姐姐大人的威压，芙拉也只能服软不断求饶。 “错了错了，姐，下次我一定会注意安全的啊——” “你还想有下次？！” 第308章 这傻狍子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星焱挑选的病房是有着特殊隔音功能的，原本是为了防止那些有心之人偷听，不过女武神们做的防卫工作比他预料中的还要出色。 至于现在……则是为了防止里面传出的吵闹动静影响其他人，比如值班护士和守岗女武神。 布洛妮娅才前一刻打消了心里的想法，傻了吧唧的琪亚娜又动了坏心思，虽然星焱一直都对她不错，但她一直都对记忆战场的事情耿耿于怀，她被秒了那么多次，这回她只想好好地报复回去。 但实际上那也不能怪星焱，因为这本来是星焱给芙拉准备的，毕竟最后两关一看就不是正常人能打的嘛。 但毫不知情的琪亚娜脑子里只贯彻着一个原则——就像游戏一样，关卡做出来不就是让人通关的嘛。 琪亚娜坏笑着在背包里翻出了一支画笔，在剩下四人看傻子的目光中朝着星焱走去。 芙拉无奈地摇了摇头，视线转向一边的芽衣，这里和琪亚娜关系最好的也就她了。 “芽衣，你不去拦着她吗？” 芽衣也捂着额头，拿琪亚娜一点办法也没有。 “算了吧，让琪亚娜自己长长记性就好了。” 这是通过这么久的相处，芽衣总结出的唯一结论，她可以包庇，安慰琪亚娜，但真正遇到南墙的时候，让她自己去撞一撞就好了。 “我也赞同。” 布洛妮娅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指着现在琪亚娜偷偷爬过去的样子，“有些人啊，不知道痛的话就永远都不会记得教训。” “当然，还有些人就算知道痛也不会记得。” 说这话的时候，布洛妮娅的视线还若有若无地瞟着芙拉。 芙拉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 “你刚刚那眼神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都没有啊——” 芙拉坐好身子，袖子一撸刚想跟她理论一番，他的脑袋上就插上了两根“天线”。 “老姐，这样很疼的诶。” “我觉得布洛妮娅说的没错啊。” 西琳摊了摊手，一副毫无关系的样子，就冲芙拉这样子，他敢有一次就绝对会有下一次，以后每次回家都背着一身伤，像个什么样？！ “老姐……” 这些人联合起来欺负他，芙拉又能有什么意见？ 而另一边，琪亚娜已经快得手了，她悄咪咪地探出半个脑袋，看着小澪还沉迷于漫画书的内容里无法自拔，她兴奋地掏出了自己的画笔。 “琪亚娜——你在做什么呢？” 再看过去时，小澪已经横向趴在星焱身上，一对血红色的眼睛盯着琪亚娜，脑袋几乎快要顶上去了。 “呃——” “小姨妈，我什么也没做啊，我才没有想偷偷在姨父脸上画个画什么的。” 病房里陷入了寂静，愣是谁都没有料到琪亚娜会直接自爆，琪亚娜也意识到了不对，但此刻想跑也来不及了，小姨妈都怼她脸上去了。 “琪亚娜，下次不允许再做这样的恶作剧了，听见了吗？” “诶？”琪亚娜在原地愣了一秒，她都双手抱头做好挨打的准备了呢。 “好，好的小姨妈。” 没有挨打的琪亚娜高高兴兴地跑开了，这也让她对这个小姨妈的印象分高了不少，这么温柔的小姨妈从哪里去找啊—— 不得不说，琪亚娜的运气是真好，但凡她是昨天来探望的话，撞上的可就不是小澪，而是德丽莎了，她也肯定没那么容易逃过一劫。 琪亚娜屁颠屁颠地滚回了芽衣身边。 几人愉快地聊着天，话题一直持续到这几天的学校生活，芙拉不在，她们的对崩坏理论课也没有人上，直接换成了体育课，专门锻炼同学们的体能，至少这些菜鸟能在突发危险的时候跑得更快一点。 “我不在的这几天，你们的功课没有落下吧。” 芽衣和布洛妮娅自然不必多说，一个自觉卷王，一个开挂天才，甚至芽衣的对崩坏理论课还能够向布洛妮娅学习。 而至于琪亚娜……呵呵，这几天倒是睡的挺舒服，上课都不会再被别人弄醒了。 “好啊，我就不在几天，琪亚娜你就原形毕露了是吧。” “略略略，反正芙拉你还有一个月才能出院，我当然要好好抓紧时间睡觉啦。” 芙拉的拳头梆硬的，他还从没见过这么难管的学生，于是一把伸出手扣住她的脑袋，芙拉目光和善地道： “那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就在我面前呢？” “诶？” 琪亚娜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逃不掉的最终还是逃不掉，所幸病房里传来的惨叫声没有传出去，否则站岗的女武神们这会儿都冲进来准备救援了。 半晌之后，琪亚娜顶着个大包蹲在一边，她难过的原因有二，一是被芙拉又教训了一顿，二是她正要寻求芽衣的安慰时，芽衣又被芙拉给叫走了，根本不理她。 这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芽衣，之前我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闻言，芽衣的神情也变得无比庄重，之前她或许还有所怀疑，但极东北部的崩坏能潮汐带爆发，以及这次的永泉镇事件，已经彻底改变了她的看法。 天命里面还是有很多值得信赖的好人存在的。 而且，能够得到一位a级女武神的指导，她也能够在往后的日子里精进不少。 “我已经想好了，雷电芽衣，愿意拜芙拉为师。” 芙拉摆了摆手，他不想要太多束缚，另一个号还要时常切换出来去做任务呢。 “拜师不至于，我能够教你的也不多，圣芙蕾雅有着全面的教育体系。” “我认识一位武器大师，刀枪剑戟诸武精通，你要是能吃苦的话，我可以帮你引荐一下。” 没错，这个人就是我们的小识了，虽然小识一副整日没个正形的样子，但实力是真的没话说，不用毗湿奴的人为崩落，芙拉在她手上也只有挨揍的份。 为了说服小识来教芽衣，芙拉已经做好大出血的准备了。 “从今天起，你也搬到我的公寓来吧，这里还有着空房间，平时晚上琪亚娜训练的时候你也可以参与进去。” 说罢，芙拉又望向还蹲在墙角的琪亚娜，“上课睡觉就算了，这几天的训练没有落下吧。” “当然没有！” 琪亚娜飞快地把零食全部塞到自己的嘴里，转过身来神气地看着芙拉，然后……她就噎着了。 西琳无奈地用空间门扔了一瓶水过去。 “唉，这孩子能活到这么大真不容易。” 芙拉和布洛妮娅深感同意地点了点头。 第309章 坏了，马甲掉了 傍晚，送走了琪亚娜等人，病房里瞬间变得冷清了许多，芙拉看着桌上的一小袋零食，不禁笑出了声。 他还记得她们刚来的时候，这里还是满满一袋的来着。 布洛妮娅和琪亚娜帮芽衣搬家去了，顺便把自己的东西也搬过去，这下子，芙拉的学区小公寓里就住满人了，害的他只能去找星焱蹭房子。 唉呀，生活实在是太难了，房子都被别人给占了，这下好了，只能去蹭人家的大别墅了。 夜晚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除了外面仲夏的蝉鸣，就只剩下房间里某个家伙的呼噜声了，这家伙都睡一天了还没醒，小澪也是，趴在床上看了一天的漫画了，都不累的吗？ 芙拉站在窗户边上，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经过那一场噩梦，他好像又想起来了一些事情，但又好像并没有什么卵用。 明月的圣女，露娜——这便是这个名字的含义。 而且……又要让琪亚娜失望了，他并不需要一整个月，现在估计的话只需要半个月就能够完全恢复了，到时候再好好治治她上课睡觉的毛病。 安静的病房内，小澪翻漫画书的动作突然一僵，随后猛地将目光转向窗外，人还未至，血色的巨斧就已经飞了过去，吓得芙拉连忙退开。 碧绿色的藤蔓交错，突然出现在病房内，在血色巨斧砸碎窗户前就将其拦了下来，随即，黑夜中的少女在窗台上显出了自己的身形。 “小澪，等等。” 芙拉的话可没有星焱那般管用，小澪仍旧没有收回快要凝成实体的杀意，挡在星焱的床前，要是她敢靠近一步，小澪真的会毫不犹豫将她抹杀。 芙拉急急忙忙地掏出终端，上面还有着星焱给芙拉的任务目标信息，他相信这玩意应该能解释清楚吧。 “等等啊小澪，她是我的学生，浅仓深雪，因为是拟似律者的原因，所以走正门的话肯定会被仪器检测到然后给抓起来。” “她不是坏人啊，行行好，别动手。” 芙拉虽然教过她隐藏自己的办法，但体内的拟似核心肯定躲不过天命最新仪器的检测啊，平日里也只就能骗那些什么设备都没带的女武神了。 “真的吗？”小澪清澈的眼神抬头看着芙拉，有星焱提供的证据她倒是相信了些，不过大半夜一个拟似律者闯入这里，她还是没办法完全掉以轻心。“可她如果是骗你的怎么办？” 还没等芙拉开口，浅仓深雪捂着受伤的手臂上前，向小澪深鞠了一躬。 “很抱歉突然造访，小澪前辈，就如同老师刚才所说，我是一名拥有自我意识的拟似律者，不方便从正门进入。” 小澪看着她真诚的样子，最后的敌意也终于打消了，上前一步摸了摸刚刚被她劈出来的伤口，虽然那么大的口子没有立即恢复，但血液在她的控制下已经止住了。 芙拉把浅仓深雪拉到椅子上坐好，拿出柜子里的绷带为她包扎，他的力量还没恢复，感知就比普通人强一点，自然反应不过来小澪的突然攻击。 “抱歉啊，浅仓同学，你其实可以不用走窗户的，我只需要跟外面的女武神报备一下就可以了。” 浅仓深雪毫不在意地微笑着，把准备好的豚骨鱼汤放在桌上，又操控着藤蔓拿出一束紫罗兰，插在芽衣准备的花瓶内。 “谢谢老师的好意，不过这次也的确是我仓促了，忘记了提前通知老师，否则也不会闹出这么尴尬的场景。” 打完了最后一个结，芙拉把绷带放回了原地，随后又想拿来拖把将地上的血迹弄干，浅仓深雪却直接用藤蔓将血液全部吸了回去。 “老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问吧，我知无不言。” 浅仓深雪松了一口气，即便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结果，但她还是想当面找芙拉问个清楚。 “老师，您和圣骑士前辈是什么关系？” “或者说——您，其实就是圣骑士露娜，对吗？” 如果说前一个问题还只是让芙拉汗流浃背的话，那浅仓深雪的第二个问题直接让芙拉的脑子炸了。 不是，他的保密工作应该做的很好的才对啊，这孩子是怎么发现自己的马甲的？ “浅仓同学，你……” 见芙拉似乎不愿意承认，浅仓深雪也不着急，“那——老师您能够解释一下，为什么您在看到我拟似律者的能力时，没有露出一点惊讶地表情吗？” “毕竟，那位圣骑士大人答应了会帮我保密的，而且我隐密自身气息的手段都是圣骑士大人所教。” 不是吧，这孩子的洞察力这么敏锐的吗？他才一会儿没注意，马甲就掉了。 “而且……”浅仓深雪微笑看着芙拉，藤蔓在她的指间缠绕着，似乎富有灵性。 “老师您忘了，我的能力是什么，永泉镇事件我获取到的消息明明是圣骑士大人负伤，但此刻与炎骑士大人一同躺在这里的却是老师您。” 芙拉瞬间明白了负伤住院什么的不是关键，和星焱躺在一个病房里才是，一般来说，一个普通的a级女武神哪有这么好的待遇。 嘶——细思极恐，而且植物这能力还真是好用。 马甲已经被扒得差不多了，继续装傻也没有任何意义，芙拉索性直接投降举双手。 “是，没错，虽然听上去很不可思议，但圣骑士露娜就是我。” “不过我这可不是什么第二人格，也不是什么女装的怪癖，准确来说，我天生就有着两副不同的身体。” 芙拉招呼着浅仓深雪来到洗手间，看着墙面上挂着的镜子，浅仓深雪顿时明白了一切。 果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真的好神奇啊……” 芙拉自己也搞不清楚原理，只不过他的认知里自己就非常特殊，能够坦然接受同时有着两副不同性别的身体，心理负担什么的从未有过。 就在这时，芙拉的腰突然被紧紧抱住，浅仓深雪靠在了他的胸口，眼眶微红。 “谢谢您老师，深雪，真的很感谢您对我的照顾。” 搞了半天只是为了这个啊…… 明白过来的芙拉温柔地安慰着这个命苦的孩子，虽然在他的支持下，浅仓深雪的生活已经有了很大改善，却依旧无法泯灭过去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否则的话，她也不会被选中，成为拟似律者了。 “没事的，浅仓同学，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浅仓深雪一直抱了好久才不舍地松开，对于她来说，芙拉已经不仅仅是如同恩师的存在，他已经变成了自己生活中的曙光，在他一次又一次的努力下，浅仓深雪终于有勇气迈向未来。 “深雪，还有一个小小的问题。” “什么？” 浅仓深雪抬起头来，注视着芙拉的眼睛，她不想在最后得到一个谎言，至少她自己的眼睛应该能够分辨一些虚实。 “深雪，是第一个发现您身份的人吗？” “不是。” 芙拉摇了摇头，这让浅仓深雪有些失落，但他又认真地寻思着，好像的确除了他每次自爆以外，浅仓深雪这孩子是凭自己的能力推出来的。 “但凭借自己努力找到的，你是第一个。” “是吗……” 浅仓深雪低着头，脸上抑制不住的喜悦，没有什么比得到这样的认可更值得高兴了。 “谢谢您，老师……” 第310章 人在虚数空间，开局蹲牢子 他们恢复速度比星焱预料中的还要快，一个星期过后，他们总算能够脱下那套病服，除了暂时都无法再进行战斗以外，普通的日常生活倒是没什么问题了。 芙拉的休假生活就此结束，不得不再次回到千羽学院授课，某只草履虫的苦日子也即将开始了。 学区的公寓房芙拉给御三家包了下来，他自己美滋滋地搬进了星焱的大别墅，生活舒适才是关键，有圣骑士装甲在，他也根本不需要担心上班迟到。 而且……这里的训练设施都无比齐全，等到恢复后他又可以开始模拟对战的高强度训练了。 实验室内，星焱和克莱因整理着眼前的数据文件，芙拉的提议他不是没有考虑，加上德丽莎也请求（威胁）他，星焱只能早些把这项计划提上日程。 现在，他们的技术在理论上已经能够做到分离律者核心，并且对西琳和琪亚娜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而且……在他跟西琳交涉过后，选择了拿芙拉的dna来为西琳重塑一具身体，毕竟那件事的罪魁祸首可就是星焱，这样一来俩姐弟间终于有了血缘关系，瞒天过海应该不成问题。 但现在的难题只有一个…… 之前琪亚娜有过被暗能感染的痕迹，那次是多亏了西琳以身入局，星焱才能够暂时压制住她体内的暗能，结果就导致了琪亚娜差点变成植物人，一直昏迷了六年。 虽然现在他没有在琪亚娜身上检测出暗能的痕迹，但一般被暗能感染的人岂会有那么容易摆脱？星焱就怕琪亚娜体内什么地方被种了狍子，根本检测不出来。 现在缺少西琳的压制，星焱真担心这个傻侄女儿会出事，那样可是会疯掉一大群人的。 星焱毫无思绪焦头烂额，而克莱因那边也正在努力联系往世乐土，试图从露娜那里找到办法。 “办法当然有啊，激活她灵魂里的【秩序】不就好了。” 星焱听到露娜的提议后可是心惊肉跳的，【秩序】光有一个芙拉就够他受的了，现在他的乖侄女也要站在那边。 算了，好歹也是自己的宝贝侄女儿，他不可能见死不救的。 然后就出现了一个更要命的问题，星焱必须给琪亚娜找来一个空白的虚无之种代替律者核心，也就是说星焱一个隶属于量子之海的【毁灭】令使要去虚数空间找那群虚树生物帮忙。 他能不能活着回来都难说。 出发之前，星焱还要做好充足的准备，正好【毁灭】核心暂时没了动静，他可以用【起源】的身份去逛一逛，但愿不会引起那些虚树生物的敌视吧。 其实能够准备的东西也不多，星焱果断找来芙拉，把他能够象征身份的奈落之刃给打包带走，听克莱因讲，这把刀由人族圣女打造，圣女在【秩序】的含金量不言而喻，大概率的话还能够一路开绿灯。 次日，星焱做好了充足准备，天命之前就准备好了前往虚数空间的装置，那玩意还给齐格飞开过门，只是不知道那家伙现在怎么样了。 “老朋友，一路顺风。” 奥托站在装置的操作台前，脸上完全没有担忧的表情，反而有些期待老朋友会顺路带回来什么宝贝。 穿过空间通道，星焱踏上了这片生机盎然的土地，遍地赤沙不过是虚数空间的一处特殊位置而已，在虚树生物们的共同治理下，整个虚数空间看起来与美丽富饶的生态城市无异。 但前提是……他得通过眼前有重兵把守的哨卡才行。 星焱才刚拿出奈落之刃，准备释放一点点【起源】神力刺激它的时候，数道金光突然齐刷刷地照射在了星焱的脸上，光芒一闪，他整个人消失在原地。 这本来是完美无缺的计划才对，但问题就出在星焱的信息差，露娜如今身在黑暗森林，她的账户在堕离的操作下已经处于黑户状态，树海位面里的所有人都无法探查到她的踪迹。 于是，星焱刚踏入虚数空间的时候，他就被当成黑户给抓了起来，关进大牢。 开局蹲牢子，跟某个异界的旅行者一样呢，乐～ “冤枉啊——我真的不是间谍啊——！” 星焱在牢子里的哭诉无人在意，那些哨卡的人还给他的奈落之刃扣了下来，星焱也不可能在【秩序】的老家动手，他不想体会变成位面通缉犯的感受。 这里也有着昼夜的分明，等到夕阳渐落，牢狱的大门才传出动静，看着打开的大门，一个他怎么也没想到的身影映入眼帘。 “许久不见——我的老朋友。” 这家伙会出现在这里似乎也没毛病，只是不知道眼前的他是主意识还是天命里的意识分割体。 “奥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话说你这是主意识还是分割体？” 但随着奥托的眼神瞥向他身后的执法人员，星焱也会意立即闭嘴，老老实实被奥托给领了出去。 来到城区边缘，这里巡逻的人也比哨卡更少，奥托看着满脸狼狈的星焱，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唉呀，老朋友，你这次可弄的真狼狈啊，这里的公民可一定要遵纪守法，否则就会像刚才那样在监狱里等上千年。” 要不是奥托在这里的身份证是一个权力稍大点儿的官员，星焱也不可能这么顺利被他捞出来，中间还有着一大堆繁琐的流程要走呢。 “你在这里倒是混的挺不错。” 奥托没有否认，他在这十多年来的确小有成就，已经把十八层地狱打通了大部分，好不容易走后门出了地狱，来到虚数空间好好放松放松，见见世面。 “那是自然，我的老朋友，只有真正见识过这番天地的广阔，我们的目光才能够更加长远，完成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就比如……” 奥托拿出了他的奈落之刃，在星焱震惊的目光之中把刀身拔了出来，而且没有引起任何动静，刀芒完全内敛。 这下明白了，天命里奥托的意识分割体可做不到这事儿，在他面前的是本人。 而且……这家伙还跨入神级的领域了。 “不，毕竟是你……十几年的时间也不稀奇。” 星焱想了想就释然了，奥托本就是一个不可思议的男人，如今给他提供一个更为广阔的发展平台，他当然能够创造出又一段奇迹。 “呵呵，倒是你，老朋友，这些年来还是一成不变啊。” “夜色已深，反正老朋友你也无处可去，晚上就在我这里留宿如何？” “你应该不会嫌弃我的吧？” 第311章 现在是高玩时间 又是一个明媚的早晨，一大早星焱就收到了来自执法人员的邮件——一份合法的暂居公民身份证明，这样一来他就不用再提心吊胆的了，只要星焱不主动闹事，今后牢狱应该是与他无缘了的。 但公民身份毕竟有着诸多限制，星焱的行动受阻，有许多地方的出入证明还不得不依赖奥托。 一颗空白的虚无之种，说白了这玩意就相当于是秩序大厅给每一位【秩序】的身份证明，而琪亚娜在人没有抵达现场的情况下，星焱想要帮她首次办理身份证一样。 毫无疑问，这个提议被奥托给否决了，因为这样星焱会被那些公职人员当成闹事的给赶出去，人都不在办什么身份证？ 在这片秩序之地，虚树生物们对【秩序】无比重视，在这里都不存在扫黑的部队，因为根本就不会出现黑，【秩序】的大本营里二阶神只层次的虚数神骸就有好几个，谁敢闹事？ 诶，现在星焱就要来开这个先例了。 “办法倒是有，只不过……” “老朋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为了琪亚娜去冒险一把。” 奥托一副乐子人的表情看着他，这次的行动太危险了，他可不准备跟星焱一起去，神主一直都盯着他呢。 【秩序】只是默许星焱的行为，但不代表容许他们光明正大地去闹事，哪怕你是【起源】也不能坏了明面上的规矩。 星焱咬了咬牙，他一直都有种不好的预感，再配上奥托那乐子人的表情，光是想想要在这里搞事就汗流浃背了。 “干了！” “回去后那死丫头要是还不努力上进，我把她丢无尽深渊去磨砺去，德丽莎也拦不住我。” 奥托看他紧张成这样，不禁莞尔，“老朋友，虽然我们没办法在秩序大厅领取一个全新的虚无之种，但二手的也同样不差。” “而二手的虚无之种都集中在一个地方管理——” “虚树熔炉。” 星焱听明白了，这时候他真的想直接把奥托体内的核心掏出来，这样都省事多了。 让他在这片秩序之地盗墓，他不得被挂上【秩序】的通缉令啊，就算再有特权的人也不敢去做这缺德事儿吧。 与此同时，长空市…… 星焱不在的这天，长空市的表面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但这并不代表着有些不安分的家伙不会去偷偷搞事。 就比如布洛妮娅，她正好调查了一遍星焱和芙拉前些日子的行踪，最后发现了还有一处可能是隐藏副本的地方。 樱花公园。 这回布洛妮娅模仿了琪亚娜的翘课，永泉镇的事件她只在最后才有一点参与感，虽然很刺激，但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一段冒险的结束象征着另一段冒险的开始，布洛妮娅是不可能停止冒险的脚步的。 “根据小兔的数据，任务目标a曾在这里有过异常停留，而之后，芙拉又被星焱派来进行调查。” “至于结果……应该是无功而返吧。” 布洛妮娅凭借自己的调查能力一路找到了这里，根据芙拉的终端数据，下面埋藏着的东西有剧烈的崩坏能反应，但又不明缘由地沉寂了下去，无法被检测到。 不过，这可难不倒她。 “小兔，交给你了。” 小兔非常有干劲地挥了挥手，以量子态沉入了地面，挖坑什么的太麻烦了，灵活变通才对嘛，小兔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布洛妮娅只需要看着终端屏幕上小兔传来的反馈，她都已经深入地下五百米了，依旧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物，就在小兔有些丧气想要上来的时候，布洛妮娅却让她再向下深入。 “真正的宝藏，永远都埋在最深处——” 说的没错，布洛妮娅最终也的确发现了奇怪的物品，不过等它成为宝藏已经是之后的事了，现在这玩意就是个炸弹。 未完成的第十二神之键，侵蚀黑匣。 “这是什么？” 布洛妮娅好奇地敲了敲，小兔也凑过来个脑袋，对自己挖出来的宝贝无比在意，她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着非常庞大的崩坏能，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处于未苏醒的状态。 也就在这时，隐藏在暗处的老鼠们再也沉不住气，朝着布洛妮娅一齐出手。 夜幕笼罩了樱花公园，可终端上显示的时间明明还是下午，布洛妮娅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手中的黑匣就已经被他人夺走。 “我寻宝寻了这么久，这黄雀还能让你们给当了？！” trackers和小兔纷纷火力全开，在夜幕之中看不清敌人的身影，所以trackers发射的都是信号弹，真正的火力来源是小兔。 在信号弹的红色光芒下，黑袍人们的身影无所遁形，黑匣被他们迅速藏了起来，前面的黑袍人则挡住了所有炮弹，他们的目标可是布洛妮娅，黑匣不过是意外之喜。 “想打架？嘿，正好！我之前还没炸过瘾呢！” 小兔在上空发射了一个光源弹，作为一个简单的探照灯悬浮在头顶，失去了夜幕的优势，在场的十几个黑袍人纷纷露出了自己的利爪和獠牙，朝着布洛妮娅发起了进攻。 “trackers——！” 收到指令的无人机收回了炮口，涡轮推进器加速，朝着为首三个黑袍人的腿部撞了过去，让这三人狠狠摔了一跤。 小兔的炮弹落在三人身后，形成了一条炮火阻隔带，布洛妮娅也迅速后退，取出自己改良的碎骨兔双枪，冷冻弹上膛。 “哒哒哒——” 三人的脚下凝结着冰晶，无法动弹，身后的黑袍人也冲过了炮火的封锁，以牺牲一名同伴为代价，拦住了小兔倾泻的炮火。 布洛妮娅也看清了这些黑袍人的脸，血肉糜烂，脸色灰白，一双瞳孔里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深渊。 “教派的人？怎么？我原来也上了教派的暗杀名单了？” 回应布洛妮娅的只有野兽的嘶吼声，以及利爪挥动产生的血光，之前被冰封住双脚的三人也挣脱了束缚，脑袋直接膨胀变成一个恶心的肉瘤，生有利爪的双臂突然间猛地朝布洛妮娅射出，像触手一样富有弹性。 “小兔！” 重装小兔立刻降落到布洛妮娅的身前，布洛妮娅张开蓝色的能量护盾，小兔也将盾牌挡在身前，飞爪虽然没能让她们破防，传来的巨大力量却让她们倒飞了出去，撞在身后的夜幕屏障上，缓缓滑了下来。 “咳咳……” 布洛妮娅看着掌心咳出的鲜血，眼神中没有丝毫怯意，反而无比兴奋。 “果然，只有充满挑战的关卡才有意思嘛。” 而小兔已经在暗中联系贝拉了，布洛妮娅在冲动上头的时候，就由她来做好最后的保底准备。 第312章 布洛妮娅一命通关 黑夜幕布的外面，黑袍人已经齐刷刷地倒了一片，女武神们虽然遭到了旧日教派的伏击，可他们却没有料到来压场的会是贝拉，现场的女武神小队也就只有五人受伤。 “呵呵，天照大人的调查果然没错。” “连深渊的总负责人都被调到了长空市，看来炎骑士和圣骑士的确失去了战斗力。” 贝拉果断拧断了他的脖子，同时眉心表露出一抹担忧，这些天医院的消息明明都被严密封锁了才对，女武神们也在轮流值班，可教派的人又是怎么知道消息的？ “拉起警戒线，清理掉这些人的尸体，别让任何人靠近。” “是——！” 贝拉的手上拿着被偷走的黑匣，她并不知道这个黑匣子是什么东西，也检测不出其中的崩坏能有多么恐怖，不过能够让教派的人为之主动暴露行踪，贝拉打算回收之后再交给星焱好好研究。 至于黑夜结界之中的布洛妮娅，贝拉并不打算让她自己一个人迎敌，或许星焱会说这是个不错的磨砺机会，但贝拉只会觉得风险太大。 贝拉的手掌贴在黑暗结界上，贝纳勒斯的气息突然间弥散开来，冰，雷，火，三色的光芒在贝拉的掌心融合，随后印在黑暗结界上。 顿时，三色的纹路如附骨之蛆般附着在结界上，光芒异常耀眼，贝拉收掌握拳，势大力沉的一击，不仅将结界轰成碎片，维持结界的教派成员也倒地不起。 被困其中的布洛妮娅浑身挂彩，周围也倒下了一片教派成员的尸体，但为首的那三人依旧体力充足，甚至让自己的身体彻底转换成了暗能怪物，毫无人样，布洛妮娅只能不断与他们拉开距离。 “喂！追了这么久，你们这群家伙都没有体力条的吗？” 布洛妮娅的体力快要见底，小兔也都要飞不动了，而面目狰狞的三人依旧不断突破着炮火的封锁线，被炸飞的血肉自动融入他们的体内，飞速再生。 “速度和再生都点满了吗……还有这体力条，完全就是作弊玩家啊。” 也正在此时，天亮了，温暖的阳光再次照射在布洛妮娅身上，看着周围的女武神部队，布洛妮娅嘴角一咧。 “喂！你们三个，不觉得阳光有些太亮了吗？” “毕竟黑夜之下，才是猎人的狩猎主场啊——” 趁贝拉动手抢人头之前，布洛妮娅让小兔取出了最后的杀手锏——伊甸之星。 “你们听说过——会吃人的兔子吗？” 伊甸之星，第零额定功率，拟似黑洞！ 纵使三人的速度和恢复能力再强，也逃不过被引力撕裂的命运，没点压箱底的东西布洛妮娅怎么敢在外面瞎逛，星焱担心的她多少也察觉到了一点，不过这么多天，她一直都没有感知到贝拉的气息呢。 完事的布洛妮娅从口袋里拿出一包口香糖，叉着腰吐着泡泡，神气地朝着女武神部队走去，仿佛身上的伤口不存在一般。 “厉害。” 贝拉为她鼓了鼓掌，现在看来她的担心有些多余了，看到布洛妮娅伸出手掌的瞬间，贝拉也迎合着伸手和她击掌，但因为她太激动没有控制好手劲儿，布洛妮娅好不容易营造出的帅气氛围差点因为摔跤被破坏。 “咳咳。” 俗话说得好，不知道怎样缓解尴尬的话，轻咳两声再转移话题就好了。 “接下来，这群家伙的尸体就拜托你了，没问题吧。” 贝拉也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好好回去休息吧，放心，这次的功劳肯定记你头上。” 见布洛妮娅还没有离开，贝拉疑惑地歪着脑袋，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手中的黑匣，一副疑惑的表情。 “不行！这东西要上交的！” 贝拉把黑匣紧紧地抱在怀里，她可不放心把这么一个诱捕器放在布洛妮娅那里。 “这是我的战利品，也是我先发现的……” 两人就这么杠上了，周围的女武神们可是美美地吃了个大瓜，一个c级的新人敢跟s级这么说话，她们之间不知道又是什么关系…… 其实也没什么复杂的内幕，一个是保护的对象，一个是朋友的青梅，仅此而已。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落入两人的耳中，贝拉手上的黑匣也不见了踪影。 “既然你们这么纠结，那这个匣子就暂时放我这儿好了。” 晚点赶到的芙拉当起了中间人，布洛妮娅旷课久久未归，贝拉姐窥探教室内的视线也突然消失，芙拉也意识到肯定出了什么事，下课后就一刻不停地赶了过来。 然后……刚好捡个便宜。 但他似乎没有注意到一边女武神们饿狼般的眼神。 “反正我也搬到星焱的大房子里去了，等他回来了就可以直接开始研究，贝拉姐，这样没问题吧。” “没，没问题。” 贝拉还是没办法忘掉那晚西琳给她灌输的不健康思想，这会儿见到芙拉还是没办法保持冷静，在女武神们震惊的眼神中狼狈逃走了。 “所以……布洛妮娅，这东西就暂时交给我保管了，反正它之前也是我的任务目标才对吧。” 布洛妮娅动的那点手脚他怎么可能毫无察觉，在得知他的裤底都快被布洛妮娅翻出来以后，芙拉是又惊又笑，能够在天命密不漏风的防火墙里翻到这么多信息，也难怪需要贝拉姐来保护她了。 “这东西我就收下了。” 布洛妮娅看着芙拉牙痒痒，她灵机一动，突然想到了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我也要跟着去。” “而且……现在这个场景，你应该也需要我的帮助吧。” 直到布洛妮娅提醒，芙拉才注意到周围女武神们的动静，皮鞭，捆绳什么的几乎是人手一件，甚至有人特意准备了能量囚笼，自动捕捉装置…… “咕噜……”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布洛妮娅笑了，让小兔抱起芙拉就往天上飞，布洛妮娅自己搭着trackers往远处飞去，身后还跟着一群红眼的女武神。 “你们不要过来啊——！” 第313章 梅比乌斯ptsd犯了 这边，布洛妮娅带着芙拉返回了星焱的大别墅，用特殊的崩坏能隔离装置把黑匣子封印起来之后，芙拉瘫在沙发上，心有余悸地回想着刚刚的逃亡过程。 他就不该在街上用男身露面的。 布洛妮娅在客厅里观察着黑匣子，目前为止黑匣的反应都很平静，没有显露出什么特别之处，然后……留在家里的德丽莎和小澪也凑了上来。 “这是什么？” 德丽莎伸手戳了戳装着黑匣子的外壳，可这不懂不要紧，偏偏是背着犹大的德丽莎触碰了黑匣子，前文明的两位律者产生了崩坏能共鸣，黑匣的表面覆盖上樱色纹路，朵朵花瓣绽开，而注视着它的四人也受到了影响。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选择背叛我——！］ 若有若无的呓语在四人耳边响起，黑匣释放出狂暴的崩坏能，似乎下一刻就会陷入暴走。 而后……众人紊乱的心湖里滴入了一滴净水，四人的心境也趋于平静。 “窥其不可视者，而后必将受到其反噬。” 克莱因眼中的红光褪了下去，随着苏的意识离开，众人也逐渐清醒过来，德丽莎赶忙用神恩结界压制住了黑匣的崩坏能，这下谁都不敢再主动靠近了。 除了……直接将它背起的克莱因。 “这是逐火之蛾五万年前未完成的第十二神之键，其中封印着第十二律者的意识，必须妥善保管才行。” 布洛妮娅也没想到，自己寻个宝把第十二神之键给挖出来了，伊甸之星的威力她已经见过了，而且还爱不释手，她都不忍心还给可可利亚妈妈了。 “第十二神之键？！” 相反的是，德丽莎的音调瞬间拔高了好几个档次，而后，她像是看宝贝一样地盯着克莱因背后的黑匣子。 一定是刚刚她没有找到正确的办法才导致失控的，没错，一定是这样。 圣芙蕾雅又添一把神之键的话，她都不敢想象以后学园的未来该有多么广阔。 “是未完成的。” 芙拉发声打消了德丽莎的白日梦，制造神之键的人都不在了，这个半成品他们就算拿了也不知道该怎么用啊。 “这是我发现的。” 布洛妮娅还是一如既往地执着，ss级奖励变成sss级神之键了，她才不可能主动放手呢。 小澪并不关心，她只是有些可惜，这些崩坏能不能给被她吸收掉，她总觉得神之键对她有一种吸引，仿佛吃掉后就会发生什么巨变一样。 但……自从上次小澪差点把黑渊白花啃了之后，星焱就已经明令禁止她吃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德丽莎把布洛妮娅拉到一边做起了思想工作，就是些让布洛妮娅到圣芙蕾雅报到入学什么的啊，还有让她先暂存第十二神之键之后可以获得一大笔资金…… 反正就是画大饼，德丽莎虽然没办法一一兑现，可要星焱这个神州支部长不就是为了打工的嘛。 芙拉看着克莱因把黑匣收进实验室，他有一点没说，在刚刚黑匣快要暴走的时候，他的脑袋里像是走过一道电流一样，隐隐有什么东西想要复苏。 算了，还是等那家伙回来再说吧。 …… 第三天，星焱终于从那个秩序之地逃回来了，和他想的一样，在人家的地盘把人家的坟给挖了，他直接被追杀了整整一天一夜啊。 虽然并没有出动半神级和神级以上的虚树生物就对了。 但即便如此，星焱还是弄的一身狼狈，灰头土脸的，离开时奥托都忍不住笑话他，毕竟好不容易能够离开地狱外出，收获这么大的乐子，论谁都会开怀大笑的吧。 秩序大厅，最高层。 一排的二阶神只虚数神骸跪在殿堂之下，他们无比崇敬地仰望着神座上的人影，而那道身影此刻都没什么空来理会他们。 身为【秩序】，整个位面的最高审判官，堕离一天要忙的文件可多了去了，而就是在这样的生活中他还依旧能够空出时间来，安排一些有意无意的事情。 “神主大人，【起源】已经带着圣子的核心离开了，确认无误。” “嗯。” “这次的对外解释也编纂好了，不会让任何人抓到尾巴。” “好了，这件事就此揭过，他没有来过秩序之地，我们这里也只是丢了一枚无关紧要的虚无之种。” “是。” 空白的虚无之种，特别是几经转手的，可不是那么容易拿到的，处理不当不仅会引起【秩序】内部的不满，被人抓住尾巴的话还会引得下一次的新人招募数据下降。 而“墓场”中唯一能够给星焱的也就只有当初人族圣子遗留下来的空白核心了，圣子的数据备份在黑暗森林，灵魂空白模板在圣女露娜的手上，这颗空白的核心放在这里也没有任何用处。 而且……给圣女的灵魂碎片使用的话，倒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 星焱在回来之后就呼呼大睡了半个星期，无论芙拉怎么叫都叫不醒，有时候还会被学园长给教训一顿，叫他不要打扰星焱休息。 不是，这里还有着一大堆的烂摊子，他这个年纪是怎么睡得着觉的啊。 芙拉也只能老老实实地等了几天，直到那扇紧闭的房门终于开启，芙拉盯着胡子拉碴的星焱，眼中的幽怨之色都快要显现出来了。 “终于舍得起床了？这里还有着一堆工作等着你呢。” “一大早能不能别说这么晦气的话？！” 星焱脸色一沉，他当然也知道自己拖欠了多久的工作没有完成，但这会儿终于取得了关键的空白虚无之种，先把实验完成了再说。 首先进行一次模拟再说，别等到真正实验时出现什么乱子。 “克莱因～” “想不想恢复自己的身体？” 模拟实验的对——星焱把他放在了克莱因身上，同为武装人偶，也同为律者，克莱因的手术步骤倒是没琪亚娜那么麻烦，不过也容不得马虎。 克莱因虽然知道是陷阱，但为了自己的身体，她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顶了上去，不过在此之前她偷偷回往世乐土拿了点博士的细胞，博士的基因肯定能够培育出令她满意的身体。 一天之后…… 身体在催化中倒是培育成型了，只是看上去有些奇怪，像是梅比乌斯和克莱因的结合体，而且……还是像博士那样的萝莉身躯。 克莱因原本都希望克隆出博士在成为融合战士之前的绝妙身材的，但很可惜计划泡汤了。 “好了，别灰心啦克莱因，至少你马上就要有自己的身体了不是吗？” 星焱也充满了期待，就是看着克莱因那副新身体的时候总会觉得有些渗人，仿佛面对真正的梅比乌斯一样。 有这种感觉的不仅是星焱，有着梅比乌斯ptsd的芙拉也同样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虽然他没有什么印象，但一看到那张脸芙拉就忍不住尖叫然后躲起来，他在上战场的时候都没有觉得像现在这样害怕。 在万众期待的目光中，培养仓缓缓开启，重新获得身体的克莱因缓缓走了出来，她好奇地打量着自己的新身体，博士的基因在体内流淌，而且脸都是克莱因和梅比乌斯融合之后的样子，她原本乱糟糟的头发也变得跟梅比乌斯一样柔顺披在脑后，身材甚至比之前的她还要贫瘠。 要不是因为体内的支配核心，此刻还真看不出一点克莱因的样子。 根本就是一个翻版的梅比乌斯好吧。 然后…… 芙拉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神色惊恐地跑出了别墅，连自己的行李都没来得及拿，那奔逃的速度，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一个重伤未愈的病人。 他以后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家里住了。 第314章 左右为难 在克莱因的转移实验成功后，所有的有效数据都被星焱记录了下来，克莱因如今也有着舍沙不死的能力，但比起打打杀杀，她本人更喜欢待在实验室里。 再然后就是……发现她的梅比乌斯并没有说什么，克莱因原本还以为自己会被骂一顿的。 那具武装人偶的身躯克莱因保留了下来，因为人偶有着往世乐土的管理权限，以及英桀们建立的意识链接，克莱因就把人偶身躯做成了便携式终端，一直带在身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拥有了梅比乌斯博士基因的身体之后克莱因的思维也变得灵活了许多，以前一些没有任何进展的课题都冒出了思路。 究竟是因为这具身体的缘故，还是因为……梅比乌斯的干扰？ 克莱因最终选择不再追究，把精力都投入到了之后的分离手术中，她也想看看如今的自己能够做到何种程度。 三天后…… 芙拉带着放学的琪亚娜来到了实验室，星焱和克莱因早早就准备好了，德丽莎和小澪也坐在实验室里，她为了见一面侄女，忍着实验室难闻的消毒水味儿坐了好久。 “琪亚娜……” 但真正见到她之后，德丽莎又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愧疚充斥着她的内心，小澪自始至终都与这件事无关，所以她才不会像德丽莎一样，能够自在地跟乖侄女谈话。 “好了。” 星焱的手搭在德丽莎的肩膀上，在侄女面前，他多少还是得给德丽莎留点面子。 “琪亚娜，这就是你的大姨妈，圣芙蕾雅学园的学园长，天命s级女武神德丽莎。” “同时，也是你母亲塞西莉亚最好的朋友。” 琪亚娜经过再三确认之后才指着星焱身边的这个小不点，德丽莎看上去都没有她高呢。 “……大姨妈？” 先别说那么长的一段头衔了，琪亚娜在意的只有最后一句，那就是德丽莎和妈妈的关系，琪亚娜失去了很早之前的记忆，对塞西莉亚连印象都没有，她每次提起妈妈的时候，老爸也总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只告诉了她妈妈的名字。 不过…… “姨父，你没搞错吧，这个小矮子怎么可能是我的大姨妈？” 保持怀疑心非常不错，但出语就有些伤人了。 德丽莎脸色一黑，此刻心里的愧疚啊什么都不重要了，她直接蹦起来朝着这个笨蛋侄女儿发起了头槌攻击。 世界第一可爱重击！ 星焱无奈地捂着额头，还好小澪脑袋不灵光，琪亚娜这话可是连小澪也一起得罪了，她不当场变大拿出链锯都有些说不过去。 “住手吧德丽莎，你也看到了，这孩子本来就脑袋不太灵光。” 德丽莎气呼呼地回到了星焱身边，琪亚娜也顶着一个大包，站在原地傻笑着，她是不爱动脑子，但不是真的蠢，这要是还不明白现状她就可以直接被埋了。 “的确，倒是跟齐格飞那家伙很像。” 不愧是父女，这不靠谱的样子，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一提到齐格飞，琪亚娜就不得不说又向德丽莎询问一遍他的行踪了，德丽莎当然一概不知，齐格飞的动向整个天命知道的人也就奥托和星焱。 不过…… 德丽莎不善的目光缓缓转向星焱，“你没告诉她吗？” 星焱虽然心中一凛，但现在不该抖出去的事情，他也肯定不会说漏嘴。 “齐格飞被主教派去虚数空间执行隐秘任务了，具体回来的时间没人知道。” “不过，这次任务完成之后，他就可以带着十几年的长期假期去休息了，到时候他就能够每天陪着你了。” 准确来说也没毛病，由地狱之中的奥托来看着齐格飞确保他不会出事，而等到齐格飞回来以后，说不定他们终焉都快要度过了，之后当然有大量的休假时间。 不太聪明的琪亚娜就这样被糊弄了过去，不明不白地躺上了实验台，她甚至连自己这次是来做什么的都不清楚，只是因为西琳姐催着她，她这才勉为其难地过来的。 而克莱因那边，西琳和芙拉看着克莱因准备的新身体，反正西琳非常满意，她之前的要求全都达到了，两具身体之间有着血脉的连接。 芙拉站在远离克莱因的墙角，看着这具身体面色古怪。 “不是，姐，你确定就要这具身体了吗？” 西琳表示非常不耐烦，她现在只想快点完成实验。 “当然了，唉你哪来那么多话，还希不希望你姐恢复身体了？” “你开心就好。” 芙拉乖乖闭上嘴，他没有明说的是，眼前的这具身体不知道是不是谁的恶趣味，不仅身高只有一米六，身材也还是可怜的飞机场，脸看上去跟西琳十二岁的时候一模一样。 这具身体就像只放大了西琳原身的比例一样，其它的是一点没长。 但愿老姐以后不要那么在意吧。 那边的实验开始的时候，西琳用崩坏能凝聚出来的人偶身也逐渐消散，意识回归了核心之中，芙拉并不担心实验是否会失败，他相信的是克莱因，虽然她的脸很吓人，但真有事的话芙拉总会觉得非常可靠。 这就是梅比乌斯的魅力所在，哪怕芙拉失去了记忆，她的印象依旧深刻。 芙拉因为恐惧而跟着德丽莎和小澪一起退了出去，而星焱也在全身心投入其中，并没有人观察到，克莱因在进入工作状态后，原本绿色的眼眸突然变成了一对蛇瞳，她给人的感觉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实验室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 直到晚上七点，琪亚娜才昏昏沉沉地从实验台上苏醒，实验过后她并没有感觉到哪里不适，也没有缺胳膊少腿的症状。 “一股消毒水的味儿，这一觉睡的真不舒服。” 她的关注点永远都是这么奇怪。 而当琪亚娜乘坐电梯来到客厅里时，眼前丰盛的晚餐让她眼前一亮，小馋魂瞬间被勾起，她坐在了挨着小澪身边的位置。 “你醒了，有没有感觉身体哪里不舒服？” 面对小澪的询问，琪亚娜傻呵呵地笑着，倍儿有精神地晃了晃手臂。 “放心吧小姨妈，我现在可好了。” “咕——” 琪亚娜尴尬地捂着肚子坐下，“嘿嘿，就是有点饿了。” 星焱推来了餐车，用单手娴熟地把菜盘一个个摆好。 “最后的菜都上齐了，饿了的直接开吃。” “那我就不客气啦——” 第一个动筷子的是琪亚娜，她直接使出饿死鬼般的手速，一顿风卷残云，碗和盘子里就堆满了美食。 芙拉给每个人都倒了杯椰奶，又给学园长的杯子里放入两片苦瓜，随后一脸慷慨赴死般的表情坐回了西琳和克莱因的中间。 西琳恢复了自己的身体，自然也要好好享受美食，以前的人偶身虽然吃着过瘾，但每次都吃不了多少就收餐了。 琪亚娜专注于美食，根本就没发现变大了的西琳。 克莱因也努力克制着自己，待会儿她还要整理实验数据，吃太饱可不好。 至于被夹在中间的芙拉，背后直冒冷汗，小心翼翼地夹着面前的蔬菜，肉食什么的是一点不敢动，生怕抢着老姐的扰了她的兴。 第315章 夜色渐冷 直到晚宴结束，琪亚娜一直都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收餐的时候，她还一脸满足地瘫在沙发上，揉着发胀的肚子。 “啊——好满足。” 芙拉在厨房里勤勤恳恳地刷着盘子，克莱因已经回实验室了，星焱今晚可能没什么时间，这些数据都得她一个人去完成。 西琳跟着琪亚娜瘫在沙发上，两人可谓是把懒体现的淋漓尽致。 小澪坐在星焱的怀里看着漫画，星焱自己刷着终端，长空市目前还很稳定，极东经济崩盘的现象还没有蔓延过来，当然，这一切都少不了星空集团的操控。 许多大型财团纷纷迁移走人，极东两番三次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算是那些冒进的财阀也坐不住了，有的卷钱跑路，有的带着全体员工迁移。 要不是最近天命明面上派遣了大量女武神部队前来，那些小工厂都急着关门跑路，而千羽的校长，也是在收到了圣骑士担保的保证书的情况下，才敢继续让学校运转。 “大恐慌啊……” 星焱淡定地喝着茶，自动投屏的终端还在为他展示着这些日子极东的具体经济分布状况。 他这边的事情没人关心，不如说是除了芙拉和克莱因以外，就没人看得懂。 德丽莎坐在琪亚娜身边，关切地询问着她这些年来的经历，跟西琳两个人横穿西伯利亚，最终在众多机缘巧合之下坐船来到极东入学，巧合得像是被人故意安排好了一样。 就是不知道安排的人是爷爷还是星焱。 而当德丽莎知道四年前那天，琪亚娜在现场被黑暗之子包围时，她在心里已经把齐格飞骂了一万遍，这么大个人了还看不住一个孩子。 要不是那天爷爷和星焱刚好在，琪亚娜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意外，自己也没脸去见塞西莉亚了。 琪亚娜乐于跟大姨妈分享自己的经历，些许夸张描绘的地方还有西琳帮忙纠正，德丽莎同为孩子的心态，只想着尽可能多的跟侄女说说话，不去谈论成绩等令她烦心的东西。 而聊着聊着，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晚上9点。 “好了德丽莎，今天差不多就到这里吧，她明天还要回去上课呢。” 晚上九点，星焱也快要坐不住了，不仅是这两次意识转移的实验数据，还有芙拉上次带回来的第十二神之键也是，不弄清楚这些秘密他都心痒痒，睡不着觉。 “啊——已经这么晚了吗？” 德丽莎看向挂钟，9点整，分秒不差，她不免有些沮丧。 “没事，大姨妈，反正我就在这附近上学，以后还有很多可以见面机会的嘛。” 畅聊了一晚上的琪亚娜心情愉悦，伸了个懒腰缓缓起身，习惯性地喊道—— “走啦西琳姐，回家了。” 刚洗完澡的西琳身上还穿着一身睡衣，身后芙拉挎着个批脸帮老姐吹着头发，脑袋上还插着三根“天线”呢。 “嗯？回哪儿？” 琪亚娜的大脑在那么一瞬停止了运转，都没经过思考，几乎脱口而出—— “西琳姐你怎么变大了？” 五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她，西琳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这只草履虫肯定没注意到。 “这就是草履虫的反射神经吗……” “下午叫你来，就是为了恢复我自己的身体，现在律者核心已经不在你的体内了。” 琪亚娜并没有什么感觉，她根本就用不出空之律者的手段，甚至感受不到体内如今的虚无之种。 “太好了西琳姐！恭喜你终于可以和我一样放开享受美食啦——！”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吃…… “希望你明天上课也能有这样的热情。” 芙拉没好气地碎了句嘴，这么多人看着，琪亚娜也只能尴尬地挠着头，但她随即意识到了很严重的一件事情。 “那西琳姐，你现在不会再被束缚在我身边了对吗？” “那是自然，现在核心已经回到我体内了啊，一直在你身体里待着，你的家人朋友们也难免会担心。” 西琳还记得主动向她提出这件事的是芙拉，之后才是星焱找的她商量，西琳原本还以为这样的监护人生活会持续更久的。 “那……好吧。” “我就先一个人回去了……” 星焱瞥了眼琪亚娜离开的背影，低叹一声，去空着的浴室给德丽莎和小澪放洗澡水去了。 短暂的分别而已，她应该能习惯的，没有人能一直陪在她身边。 西琳瞪了眼身后的芙拉，他还在给老姐搬被褥呢，根本无心去关心其他的事情，而见他没有反应，西琳也拦在他的身前。 “愣着干嘛，去送人家回去啊，这荒郊野岭的又没有车打。” “啊？我吗？” “废话，不是你难道是我啊——” 芙拉只能跑着把老姐的被褥往床上一扔，拿着门禁卡往外追去，他这辈子就是劳碌的命，根本没有时间休息。 要不怎么说还是换成女号的时候自在些呢？ 庭院大门外，琪亚娜独自走在夜色之中，和西琳说的一样，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晚上根本不会有出租车路过，芙拉每次下班的时候都是开着悬浮摩托过来的。 “哎，要是现在有车就好了。” 说着说着，琪亚娜突然见到了远处亮起的一对车灯，以为是自己的好运发挥了作用，惊喜着跑了过去。 但到车门旁边时，她又犹豫着没有拉开车门，她的零花钱都给西琳姐存着了，现在西琳姐不在，她身上连坐车的钱都没有。 “算了，还是走回去吧。” 车窗落下，芙拉看着还逗留在车外的二傻子，车门主动开启，挥手招呼着她赶紧上车。 “上来啊，还愣着干嘛？” 听到声音的琪亚娜欣喜地看向芙拉，她就知道自己的运气一直都不差的，她早就受不了晚上这冷风了，钻进车里享受着空调带来的温热。 “不对啊，芙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大晚上的这里又没有出租车，就凭你那两条腿能跑去哪儿？” 琪亚娜尴尬地“嘿嘿”笑着，也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多么蠢的问题，两条腿的哪能跑得过四个轮子的？ “系好安全带，我送你回去。” 在开车的时候，琪亚娜一直望向窗外，沉默不语，她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样的心情，芙拉也难得见她安静下来，没有去打扰她，有什么心绪的话她会自己说出来的。 高兴？但为什么她又有些空落？ “芙拉。” “恭喜你啊，终于帮西琳姐恢复了身体。” “你等了这么久，一定很不容易吧。” 芙拉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来，她在日常方面的消费只有总资产的百分之一不到，大部分都耗在了训练，备战，以及医疗上，从世界蛇转到圣芙蕾雅，所以女号才那么渴望假期。 “是啊，挺不容易的。” 后面，琪亚娜再没有说过任何话，芙拉一路把琪亚娜送到了公寓楼下，目送着她上楼后，这才让开着车离去。 客厅里还亮着，布洛妮娅和芽衣此刻还没睡呢，都在等琪亚娜平安回来。 “看，回来了吧。” 布洛妮娅微笑着，跟芽衣姐姐一起确认琪亚娜到家后，她就可以集中精力开始今天的上分之路了。 “琪亚娜，吃过饭了吗？肚子还饿不饿？冰箱里还留了炸鸡腿。” 芽衣化身暖心天使，一上来就是询问着琪亚娜有没有吃饱饭，至于布洛妮娅之前跟她开玩笑说会不会惹事了…… 没有让她们去警局捞人，看来应该是没有闯什么祸。 “不用了，谢谢芽衣。” 琪亚娜现在有些打不起精神，让刚围上围裙的芽衣都愣住了片刻，直到房门关闭，芽衣这才反应过来，疑惑地看着布洛妮娅，谁都看得出来琪亚娜肯定又有什么心事。 布洛妮娅看着芙拉发来的消息，嘴角一抽，简单回了一句后又继续开始上分。 “芽衣姐姐，她没什么事，让她先冷静一个晚上吧。” …… 房间里并没有开灯，琪亚娜独自一人坐在冰冷的大床上，按一般来讲，此刻她的枕边还有着终端的光源才对，可现在冷清的房间只剩下她一个人。 吼姆玩偶放在她的两条大腿上，琪亚娜把玩偶举起放在月光下，随后紧紧抱着玩偶侧躺在床上，拉上被子蜷缩成一团。 “好冷……” 第316章 哼，你就宠她吧 一大早，琪亚娜就被芽衣叫醒，迷迷糊糊地来到了学校，早餐才吃了五块面包根本不够，用节能模式倒是能度过一个上午，可今天上午有芙拉的对崩坏理论课，芙拉肯定不会让她睡的那么踏实的。 好烦……算了吧，能睡一会儿是一会儿。 于是，琪亚娜一如既往，在第一节课的上课铃敲响时，她准时进入了节能模式，抱着吼姆玩偶趴在了桌子上。 时间飞逝，很快就来到了第四节课，也就是芙拉的对崩坏理论课。 不过这堂课的展开有些许不同，当大家看见芙拉身后跟着一个腼腆的紫发女孩的时候，而且还跟芙拉长的特别相似，教室里顿时变得吵闹起来。 没错，跟在芙拉身后的自然就是西琳了，仔细想想，西琳根本就没有高中学历来着，一身空之律者的力量只知道乱扔牙签，星焱和芙拉都念叨了一晚上，她实在顶不住还是来上学了。 而实际上是——都跟了这么久，她有些放心不下某只草履虫。 嗯，二十多快要三十的人了还在这里上高中，芙拉在办公室里的时候忍不住笑出了声，差点没当场被西琳揍一顿。 “这位是我们的新同学，先请她做一下自我介绍。” “老姐，该你了。”芙拉很小声地提醒着西琳。 “咳咳。”西琳清了清嗓子，班上大多人都没有认出她来，除了目光古怪的芽衣和布洛妮娅，以及另一边同样疑惑的浅仓深雪，“我叫西琳，天命c级女武神，以及……这家伙的姐姐。” “嗯，就这样，请多指教。” 芙拉松了口气，算了，结果这样也还能接受，让跟了这么久的老姐喊自己哥哥……他都觉得怪怪的，鸡皮疙瘩能掉一地。 昨天晚上，芙拉跟西琳商量好之后，要不是芙拉提前问了一次，西琳这会儿的自我介绍都会变成—— 我，西琳，天命s级女武神，空之律者，知道厉害的话平时别来惹我…… 总之就是像这样。 芙拉知道老姐记不住稿子，尽量帮她拟了一份最简短的，也没有省略掉两人的关系，那些学生好奇就好奇去吧，反正其中的内幕是最高机密之一，不能外传的。 老姐应该也有自知之明的吧。 芙拉叹息了一声，给西琳安排在了后排挨着琪亚娜的位置，他也不管那么多，直接开始了今天的对死士特别理论课的讲解。 布洛妮娅拿皮筋做了个弹弓，拿草稿本的纸张捏出一个小纸团，对着琪亚娜就射了过去。 “！” 琪亚娜立即从位置上惊醒，她还以为又是芙拉丢粉笔来了，条件反射地起身，然后迎接大家一脸懵逼的目光。 台上的芙拉看着罪魁祸首，无奈扶额，倒是忘了把瞌睡虫叫醒，不过现在也省了这个功夫。 “琪亚娜，来回答一下在遇到落单死士的情况下该怎么做？” 琪亚娜半睡半醒，迷迷糊糊地给出了回答：“对着它的核心一枪崩了不就好了嘛。” 芙拉嘴角一抽，训斥的话语到了嘴边也就只剩下一声叹息，他没有让琪亚娜坐下，而是认真给这些新人讲解着应对方法。 他们这个等级的人处理器死士还有着更简单的办法呢——抱住脑袋，脖子右拧，拳头对着核心一下就解决了。 看，成本多低啊，连子弹都省了。 “遇到落单死士的时候先隐蔽身形，观察周围有没有埋伏的同伴，确认无误之后才可以掏枪，装上消音器进行远程消耗，枪法差的新人会选择先将对方的武器击碎，然后再击毙其核心。” 芙拉一直罚到琪亚娜瞌睡全无才让她坐下，而她也终于看见了坐在自己身边的西琳，不禁满眼疑惑，掐了掐自己的大腿。 “嘶——好疼。” “原来不是梦啊。” 西琳脸色一黑，这只草履虫上课睡觉的毛病还是没改，虽然她也很想睡，但这好歹是她上学的第一天，还是要给老弟留点面子。 “睡迷糊了吧你，昨晚我不在又通宵了？” 确认完毕，是西琳姐没错了。 “我才没有熬夜，昨晚我一到家就睡了的。” 琪亚娜不服地撇着嘴，同时也觉得无比开心，原本还以为要和西琳姐分别一段时间来着，毕竟西琳姐那么强，肯定会被安排任务什么的嘛。 “诶？不过西琳姐你为什么会来上学啊？” 西琳尴尬地摸着鼻子，真正缘由她当然不可能直接说出来，她还要面子呢。 “哼，还不是芙拉那小子一晚上都求着我来上学，我这才不情愿地来这里的。” “也对哦，西琳姐怎么会喜欢来上学呢——” 琪亚娜顺利被糊弄了过去，想当初西琳还是人偶的时候，她和西琳一到时候都会准时进入节能模式，都是“睡觉同好会”的老成员了。 西琳虽然很想自证清白，但又碍于脸面问题，她一时有些语塞，这还是她第一次吵架没吵过琪亚娜这只草履虫。 芙拉瞥了眼台下叽叽喳喳个不停的两人，拿起盒子里为数不多的粉笔，跟扔炮弹似的掷了出去，牢牢落在了两人的脚边。 “上课呢，注意课堂秩序。” 西琳差点把芙拉的行为当成挑衅，倒反天罡，是身上的学生制服让她反应过来这里是课堂，而芙拉的身份是老师，不是那个任她欺负的弟弟。 行嗷，你等着，回去再收拾你。 西琳给芙拉递过去一个威胁的眼神。 芙拉视而不见，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继续给学生们讲着知识，害怕归害怕，但这堂课他必须讲完，大不了今天下班后不回家了，躲一时风平浪静，等姐什么时候气消了再说。 中午，四人一如既往地坐在一起聚餐，不同的是，这次西琳把芙拉也拽了过来，他是有苦不敢言。 中途还有很多向他们询问关系的，都被芙拉给拒访了，机密就是机密，喜欢扒别人老底可不好。 芽衣懂得察言观色，知道芙拉不愿意多说，她也能够压制自己的好奇心。 但琪亚娜就忍不住了，西琳姐还从来没有跟她讲过以前的事情，琪亚娜一直都很好奇。 而这对姐弟又不愿意开口，她只能把目光投向了布洛妮娅，她的黑科技术那么厉害，肯定已经查到了点什么。 “别看我，我没有揭人底的陋习。” 布洛妮娅摊开双手表示无辜，她查到一点记录的时候都吓了一跳，这对姐弟可能是她生平所见最奇葩的了。 一个律者，一个融合战士……只能说命运妙不可言。 “而且，这并不是什么幸福美满的童话故事。” 琪亚娜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西琳姐一直不愿意提细节肯定是有原因的，这会儿芙拉和西琳都没有说话，她也只能尴尬地挠了挠头。 “嘿嘿，那就算了吧，大家谁没有点自己的隐私——” 第317章 亚尔薇特的屈服 当天下午，又一个令芙拉意想不到的人来到了千羽学院，这家伙在整个天命里让人又爱又恨，线上恨不得顺着网线摸到她家里去，可线下又真怕她被哪个冤鬼给刀了。 天命论坛的现任管理员，不灭之刃里最不正经的队员——亚尔薇特。 当芙拉收到她要来千羽学院的消息后，他都暗自寻思着要不要把她给刀了，省得论坛里整天乌烟瘴气的，一点开三房全都是加密的黄色废料。 这群女武神是真的疯，其实自从06年起，论坛里星焱的本子就已经被传烂了，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还有谁再更新。 原本芙拉还能够放声嘲笑着星焱，但当他也变成受害者的时候他就笑不出来了，甚至比星焱更惨，他的两个号都成了受害者。 甚至还有芙拉两个账号的本子…… 下午，当亚尔薇特踏足千羽学院的那一刻，芙拉毫不客气直接将她拦在了校园门口，脸色阴沉。 “你来这里干嘛？你们代理队长不管管的吗？ “哎，别露出这么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嘛。” 亚尔薇特熟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吓得芙拉连忙后退两步，这家伙依靠管理员的身份不知道捞了多少油水，虽然最后都上交给了小队，但她暴富的途径芙拉实在是不认同。 当中介卖本子很有意思是吗？最好有一天把你也变成本子看看。 “这里也不方便说话，不邀请我去你的办公室坐坐吗？” 说着，亚尔薇特指了指芙拉身后围观的一大群同学，但芙拉依旧不肯退让半步。 “唉呀，放心，我身上并没有带什么监控或者录屏之类的设备，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总让学生们这样围观着也不是个事，芙拉低叹一声，最终不得不让步，他倒要听听这家伙来极东又要搞什么飞机。 “围观的都散开！回去上你们各自的课！” 办公室…… 芙拉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亚尔薇特坐在他对面，宛如看招财猫似的盯着芙拉，他强忍着才没有把她赶出去。 一层隔音结界在两人中间展开，这时芙拉才安心下来，看来这次亚尔薇特是有正事。 “嘿嘿，我就直说了。” “其实吧，我这次过来，还是为我们的队伍筹资金装备的。” 芙拉脸色顿时一变，直接站起来看着亚尔薇特，他是真的怕了这家伙了，琥珀什么时候才能把她的账号彻底封禁掉啊。 亚尔薇特微微一笑，挥手示意他别坐下，“别紧张嘛，我这次不是来找你的，而是这里的学生们。” 谁知道芙拉的脸色更加惊恐了： “你这家伙，终于还是忍不住要对未成年下手了？！” “诶诶诶——说什么呢你！” 亚尔薇特虽然也有些变态，可不至于去做些可刑可拷的事，那她在整个不灭之刃……不，是整个天命都会抬不起头的，说不定还会被琥珀直接关进监狱。 “其实这次是长光拜托我的事情啦。” 亚尔薇特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那画风突变的简直就跟两个人似的。 “星焱大人最近不是一直都待在极东嘛，其实长光大人也注意到了这座学院。” “诶，我们都知道你在这边帮忙筛选着下一届的女武神，长光大人也想要筛选一些科研方面的人才，给集团补充新鲜血液嘛。” 非常充足的理由，而且也很符合长光的性格，实验室里的那些东西就足够让她抽不开身了，而且这种小事又不能去麻烦星焱。 但……为什么是这家伙？ 芙拉盯着亚尔薇特，想半天没搞清楚她们之间能有什么联系。 “害，还不是最近长光又开发出了一套新型装备，但又轮不到我们。” “代理队长给我的任务是，无论用怎样的办法，都要把新装备从别的小队手里抢过来，我就只能接了长光的活儿了。” 得，这下合理了，感情都是打工人，打工人何必挖苦打工人呢。 亚尔薇特撤去了隔音结界，后面的话题让这些老师听到也没关系了，倒不如说对她们是个非常好的消息。 芙拉双手托着下巴，看着两手空空的亚尔薇特，她这回来也没有带人，什么设备都没带，芙拉好奇她想干嘛。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挑人？” 亚尔薇特淡定地看着芙拉，拿出终端给他展示着一套电子试题，整整二十页，上面的题目看得芙拉都有些头疼。 “当然是让这些新人试试长光大人挑选的题目啦，不仅如此，比试之后还有实际操作呢，都是关于机械制造和生物研究的。” 芙拉一把夺过亚尔薇特的终端，仔细看着上面的题目，半晌过后，他一脸疲惫地瘫在椅子上，把终端还给了亚尔薇特。 “你告诉我，这些题目都是长光随便挑的对吧，根本就没有考虑这些学生的知识储备。” 亚尔薇特尴尬地挠着后脑勺，笑笑不再说话。 芙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些搞科研的，一个两个都那么任性，看看这都是些什么题目—— 《探究基因编程技术在治疗人类遗传病中的应用》 实验素材：突进级崩坏兽，患白血病的人类女性 这特么是个16岁的高中生能写出来的题目？！ 机械制造的题目就更不用说了，毕竟崩坏能反应炉这种东西都用上了，出的题目已经无法想象还会离谱到哪里去了…… 芙拉不想毁灭这些学生的道心，让亚尔薇特把这些题目的文件备份给自己发了过来，他准备回去后再处理这些破事。 “这件事交给我行了吧，长光她这样发难，那些学生会被她玩坏的。” “放心，奖励算你们不灭之刃的，等你们小队正式成立之后再请我吃顿饭就好了。” 等比安卡和丽塔回归之后，这个不灭之刃小队才算是真正有了主心骨，就连现在的代理队长都只是替她们磨合队员间的默契，等两人回来之后就会自动降级为副队长，跟丽塔齐平。 “行。” 有便宜不占，那就不是亚尔薇特了，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甩掉了这个烂摊子，她高兴地都想要回去跟大家好好搓一顿，休个假。 “还有一件事。” 芙拉也不是愿意吃亏的人，只见他起身站在亚尔薇特面前，阴影将她彻底笼罩在身下，眼神十分不善。 “你，你要干嘛——” 亚尔薇特吓得捂住胸口，无助地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同为a级女武神，但她可没把握能打过融合战士。 “把我的本子都删了。” “啊？”亚尔薇特脑子没转过来。 芙拉也有些难以启齿，但为了自己的清白，他只能豁出去了。 “我说——把你账号里保存的我的那些本子都删了，还有，之前谁在你这里买过，我也要具体信息。” 亚尔薇特当即疯狂摇头，开什么玩笑，这是要断了她的财路啊。 “不行不行，保护顾客的隐私可是常识，我很有职业操守的。” 芙拉也转头地很果断，欲擒故纵这招被他玩得明明白白。 “那这档子破事你自己来吧，然后看着那群新人焦头烂额的样子，最后连一个人才都挑不出来。” “装备没有拿到手，至于你回去之后会怎样……别多想，我也不会跟你们代理队长求情的啊。” 亚尔薇特不可置信地看着芙拉，很难想象刚才那话能从他嘴里说出来，她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任何办法，脸都憋的涨红了。 “放心吧，只有这一次而已。” 芙拉的恶魔低语依旧在耳边回响着，亚尔薇特非常纠结，指头绕着发丝转了半天，最终只能不甘地屈服。 “……行。” “但只有这一次啊，代理队长的惩罚虽然可怕，但我也不想被整个天命的人追杀。” 芙拉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与亚尔薇特握手达成了地下交易。 “这就对了嘛，合作愉快。” 第318章 第一题只是开启地狱难度的钥匙 芙拉一脸颓废地回到了别墅内，西琳走在他身边，都被他这一身丧气给影响，嫌弃地往旁边站了站。 “你这是怎么回事？能不能别露出那么丧的表情。” 芙拉仍旧打不起任何精神，虽然他信誓旦旦地接下了亚尔薇特的任务，但此刻他真的想不出哪怕一道合适的题目。 又要符合集团入门门槛的题目，又不能直接一棍把这些新人全都打死。 老实说，他现在觉得能够通过的只有布洛妮娅一个，但她已经被学园长给预定了，长光是肯定抢不来的。 “姐，你还是让我一个人静静吧。” 芙拉回到房间里清空思绪，上网试图找几道合适的题目出来，忙活了四个小时好不容易编出一张卷子的题目，但仔细一想，集团用来筛选人才的题目应该都是原创题才对，这样才有些难度，能达到长光的预期。 他只能一脸悲愤地把文件给删了。 这时候，亚尔薇特也正好把她那里的售出记录给发了过来，还备注了一个吼姆哭脸的表情。 芙拉可不管那么多，把从亚尔薇特那里买过他本子的人都一一记在了小本本上，以后有时间再去逐一清算。 白忙活了半天，芙拉一脸疲惫地来到客厅，工作太投入，他都错过了晚饭时间，这会儿也只剩下冰箱里的菜能吃了。 端着菜走进厨房的时候，芙拉又被洗手台前的绿色身影给吓得一抖，差点没把两个盘子给摔了。 “克莱因？” “？” 听到有人呼唤，克莱因慢慢回过头来，洗了洗满是洗洁精的双手，跳下凳子来到芙拉面前。 芙拉却惊恐地后退了两步，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 “今天晚上怎么是你来洗盘子，星焱人呢？” 克莱因叹了口气，依旧面无表情。 “他在实验室忙着研究第十二神之键的异常，有些过于投入了，晚饭都没吃。” 芙拉已经能够想象出星焱站在那个黑匣子面前炸毛的样子，那就是个密不透风的匣子，什么功能也没有，根本研究不出来个啥。 原本还想着直接找那家伙来出题目的，既然在忙的话就算了。 “不对……” “这里不是还有一个吗？” 芙拉激动地看着克莱因，但对上她那对蛇瞳的时候，芙拉又不由自主地抖了抖，立马冷静了下来。 “咳咳，克莱因，能帮我个忙吗？” 他最终还是决定把这糟心事扔给克莱因，专业的事还需要专业的人来解决，他就只需要安心当自己的支教就好了。 第二天…… 芙拉看着克莱因给自己的卷子陷入了沉思，题目非常简洁精炼，虽然不至于像长光那样会把所有学生都玩坏，但她的题目一定会把那些高材生给玩坏。 但不管怎么说，第一步的筛选总算能够完成了，虽然说后面的题目有些变态。 被梅比乌斯和维尔薇狠狠操练，甚至被题目磨出反射的芙拉，解决掉这张八面的长卷也至少需要一上午，芙拉帮不上她们什么忙，只能跟她们延长下考试时间，延长到两天好了。 八面卷子，两天，后面写不出来的也不用想了，不存在什么突发灵感的情况。 接下来的实操题目也要继续拜托克莱因了呢，反正天命的素材多的是，供这些新人试试手不成问题。 大不了以后进了天命再打工还债嘛。 芙拉无事一身轻，他开心了，但千羽学院的学生们就遭老罪了，下午全体教师放假，所有学生聚集露天体育场考试，由亚尔薇特带着一个b级小队负责监考，绝对不会出现什么违规的情况。 看着试卷上面的题目，千羽学院的大家只感觉天都塌了。 不少人都纷纷效仿起了琪亚娜和西琳，在试卷发下来或者是看完第一道题目之后倒头就睡，但也有些不自量力的孩子，第一题看不懂，就试着去挑战后面的地狱难度，结果自然是把自己的cpu给干冒烟了。 真正在动笔的只占少数。 一下午的时间过去，直到放学，大多数学生都毫无进展，而这些学生都直接被取消了资格，连门都没入，怎么可能突发奇想写的出后面的题目？ 那些完成了简单挑战的人都被留了下来，亚尔薇特对她们进行了严格的信息限制，一旦发现她们试图搜寻题目答案，或者用其他手段作弊的话，就会立刻取消资格。 芽衣也完成了第一题的考核，但是看着第二题她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关于崩坏能反应炉冷却系统的研究》 别说崩坏能反应炉，就是一般的核反应堆她都没见过啊，也没有去了解过相关知识，最后只能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家。 同样一脸不满的还有布洛妮娅，在这场考试中，小兔和trackers都被芙拉扣了下来，禁止使用。 而由于崩坏能工业是天命和逆熵的机密，明面上不可能找到任何有关信息，平民甚至连核反应堆的具体信息都查不到，就算上网也只能查到一些有限的信息。 克莱因出的这些题目，充分发挥了学生们的自主能动性。 以及考察她们这两个月有没有好好听课，芙拉讲的关于崩坏能的基础知识还是有帮助的。 …… 而星焱还在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焦头烂额地对着黑匣一顿捣鼓。 他不得不佩服梅博士，在分心状态下还能够研究出这么精密的东西。 星焱已经用【起源】实测过了，这东西里面蕴含的崩坏能，爆发开来的威力绝对不亚于五颗崩坏能裂变弹。 这还是在凛的意识尚未苏醒的情况下。 真我之键是因为爱莉希雅本身对自己的核心进行了加工，处理的优先级也非常高，梅博士和维尔薇没用多少功夫就让其与往世乐土融为了一体，后面的运行程序甚至都不需要她们多操心，克莱因和爱莉希雅的记忆体会解决一切。 但第十二神之键是真的赶，梅博士当时的精力几乎都放在了世界遨游上，在细碎的时间中却能把凛的意识完美封印在黑匣中，甚至还设定了自动程序。 只有满足特殊条件才会开启的记忆副本，那时侵蚀之律者会彻底醒过来，并阻碍神之键的自我锻造过程。 星焱当然有办法强行挤进副本，不过就他现在这状态，进去了只怕是送死。 可这样放着……侵蚀之律者也在分享着原本为雷之律者诞生而准备的崩坏能，这就导致了围绕在极东上空的崩坏能甚至再进一步，已经达到两万hw了。 要是这些平静的崩坏能突然变得活跃起来从天空落下的话，极东真的会像前文明的穆大陆一样沉没的。 第319章 风暴前奏 这次集团的招募测试，不仅是这些学生们进入集团的机会，同样也是她们生存下来的最后希望。 千羽可不是什么普通高等学校，这里的学生们多少都有一些途径了解极东的现状，要不是有一个a级男武神在这座学院内任教，她们的家庭也早就为了离开极东而争得头破血流了。 圣芙蕾雅和星空集团，两者都是这些孩子与其家庭最后的希望，没能进入特殊班级就已经让很大一部分的学生心凉了半截，如今集团又抛来了橄榄枝，她们肯定会拼死去抓住。 甚至……恶化千羽学院内部的氛围。 “喂，这都已经是第三波了。” 布洛妮娅放下了碎骨兔，看着几个仓皇逃走的学生无奈摇头，这些家伙真是为了生存什么都做得出来。 前后已经有三波人来试图用武力让她放弃名额，当然也有那些电脑方面的黑客试图修改她的个人信息，却只在她的防火墙上产生了一阵涟漪，毫无作用。 这还是她跟芽衣姐姐和琪亚娜分开后的结果，芽衣姐姐本来就有恶名在身，想必遭到的骚扰只会更多。 通讯中的芙拉也是满脸无奈，他也没有料到会演变成这个样子，或者说——放弃千羽学院的大部分人，这根本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这些小鬼未免太过杞人忧天了。” 布洛妮娅翻了个白眼，确认身后没有再跟踪过来的人，她抄向小路尽快和芽衣姐姐汇合，避免琪亚娜那个头脑简单的草履虫下手不分轻重。 “我说——现在就连那些小鬼都比你要清楚现状吧。” 极东一次又一次地爆发灾难，先不说毫无动静的崩坏，教派那边也完全蛰伏了起来，要不是布洛妮娅谨慎，上次就已经掉入他们的陷阱了。 芙拉根本无力去阻止灾难的发生。 “放心好了，只要我没有倒下，是轮不到你们上战场的。” “唉——” 布洛妮娅也知道多说无益，芙拉的性格本就如此，不过她可不打算老老实实待在后方，毕竟上次她的支援可是非常到位呢。 与此同时，学院外的一处暗角…… 墙壁上洒满了鲜血，在昏暗的灯光下并不明显，而小巷中的一个短发女生正一脸惊恐地坐在地上，身体止不住地打着颤，她根本无法相信，只是那么一瞬，霸凌和被霸凌者的身份就完成了转变。 “不……不要杀我——” 女生在在恐惧的驱使下不停后退着，也顾不上还在滴水的底裤，她挣扎着爬了起来，慌不择路地朝后跑去，同时大声地求救着。 “快来人！快来人啊——！” “怪物！这里有怪物！” “女武神……” 还没等她说完，一道紫黑色的雷电落在她的左后背，靠近心脏的地方，顿时，她的心跳一停，眼前一黑踉跄着摔到了地上。 黑暗中的身影不慌不忙地追了上来，她手里拿着一个破旧的书包，里面的课本都被打湿，她的饭盒，鞋子，全都被摔坏了，书包表面更是被直接泼了啤酒，她本是一个平行优良的学生，可身上却总带着一股臭味儿。 那是只有经历过长期霸凌才会留下的味道。 看着被撕成两半，涂成一片黑的学生证，由乃眼神麻木地把学生证从酒瓶渣中捡了出来，放回自己的书包里。 由乃提着书包来到了那名女生的跟前，掌心冒着紫黑色的雷光，吓得那个女生涕泪交加，下体失禁。 而她还想挣扎着逃跑，由乃的指尖分出一道微弱的电流，涌入女生的腰椎，将其连接下体的神经元破坏。 “为什么要跑？” “你们不是最喜欢这样对我了吗？” “在厕所拿水盆泼湿我的全身，拿烟头烫伤我的脸和身体，拿啤酒灌进我书包，拿涂鸦笔毁掉我的课本……” “我只是在将这一切还给你们啊——” 那名女生的内心已经被恐惧填满，她连忙跪在由乃的身前，不停地磕头道歉，哪怕把自己磕的头破血流，却依旧无法抹平由乃内心的怨恨。 “求求你，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做了。” “是……都是她指使我的，我原本不想去欺负别人的，可她们说如果不找一个替代品，她们会让我死的很难看……” “她们的父母都是权势很大的政府官员，校长都不敢去招惹她们，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 然而由乃的内心却毫无波动，平时这些小打小闹她也就忍了，但这回，她再也无法压制住内心的狂躁，让雷霆直接处死了她们，只留下这个躲在后面的倒霉蛋。 母亲本就身患重病，她前些日子才好不容易转运收到了某个陌生人的打款，可因为今天测试的缘故，这些人一直尾随自己来到了药店附近，不仅把里面看病的病人和医生都打了，还把整个药店都砸了，连她手里买的药都抢过来倒在了下水道里，由乃的的银行卡也被她们收走。 而她们这么做的目的，除了平日里觉得好玩，还有就是为了她通过初步筛选的名额。 由乃很自责，如果自己没有写出第一题，一切是不是会和往常一样，她们在简单欺负了一下自己后就会离开，而不是像今天这样蛮不讲理…… “所以那个代替品就是我……” “凭什么啊——！” 水缸粗的雷霆猛然灌注在那名女生的头顶，轰隆隆的雷声使得这片天地都无比寂静，天空中也聚集起了成片的乌云，仿佛大雨来临的前兆。 看着地上失去动静的女生，由乃只觉得心中的怒火还是难以平息，手指间再次冒出紫黑色的电火花，点在那名女生的心脏处。 “还没结束呢——” “让我们接着继续，好吗？” “就像平时你们对我的那样，一直持续到晚上八点吧。” 心脏在电流的刺激下恢复了短暂的生机，在那名女生的眼中，此刻的由乃毫无疑问已经化身成了恶魔，一定要将她折磨致死。 “不要，求求你，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 “……” “救命……” “……” “杀了我……” …… 惨无人道的折磨如约持续到了晚上八点，由乃终于出了这口恶气，浑身轻松地走在大街上。 为了避免被人察觉，她已经让崩坏能回归了大气层上空继续蛰伏着，安静得与平时无异，而在扭曲的磁场下，天命的卫星都没有捕捉到什么异样。 没人会注意到今晚的异常，那些官员早就自身难保，拼命寻找着逃离极东的办法。 由乃拿着沾了酒的银行卡，绕远路找到了一家药店，给母亲又买了一份药，离开药店时，就连她本人都没有察觉到—— 她身后的影子，在路灯的照射下隐隐蠕动着，好似一滩黑色的泥潭。 第320章 迎接美好的明天 时间回到稍早之前。 女武神们都没能料到学生们会有如此强烈的嫉妒心，等芙拉得知布洛妮娅被袭击后，他也立即呼叫了亚尔薇特，让她带着女武神小队赶往其他学生的所在地。 这次的人手不太够，芙拉也只能够选择就近前往。 芙拉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浅仓深雪，真正有危险的应该是包围她的那些学生才对，浅仓深雪本就长期被霸凌，成为拟似律者之后，无论做出怎么冲动的行为也不奇怪。 看着迟迟还未接通的通讯，芙拉的心里不由得一颤，他不想浅仓深雪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也不想在最后去亲手处理掉她。 快接通讯啊…… “老师？” 听见她的声音后，芙拉勉强松了口气。 “浅仓同学，你现在在哪？身后有没有跟踪你的人？” 浅仓深雪轻笑了一声，看着眼前四个被锁在荆棘中瑟瑟发抖的女孩，若无其事地跟芙拉聊着天。 “放心吧老师，我现在没事。” “我现在就把定位发给您，这里刚好还有几个需要解救的白痴学生。” 收到定位之后，芙拉不出三分钟便赶到了现场，所幸这些学生们只是表面擦破了点皮，浅仓深雪没有对她们下狠手。 “浅仓同学，你这次做的很好。” 芙拉揉了揉浅仓深雪的脑袋，他对这个女孩的未来期望很大，哪怕再遭受那样的待遇后也依然能够克制自己，她的理性和敏锐，注定了她未来一定能够达到s级的高度。 浅仓深雪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越发肯定了这次的做法。 “没有的事，都是老师您教我要学会自己。” 画风一转，浅仓深雪无比嫌恶地看着这四个胆小又无知，只知道欺负弱小的井底之蛙，让她们身上的藤蔓松开了一点。 “而且……复仇并不能够让失去的东西回来，比起沉浸在过去，深雪更想把握住美好的现在。” “深雪，并不想成为您的敌人。” 然而事实上……这时候总会有那么几个不解风情的傻子，主动跳出来被人当枪使。 “我呸！你这个恶心的怪物，就你还想有什么美好的未来？！等待你的只有被女武神讨伐的命运！” “还有你！你为什么还没有解决掉她？！你们女武神也要包庇怪物吗？！” 苍蝇的吵闹声引得浅仓深雪些许不悦，她只能再分出一根藤蔓，让这些不知好歹的家伙暂时闭上嘴。 表面看上去，浅仓深雪还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而要是这会儿芙拉不在的话，她真想把这些人的臭嘴给撕了。 怪物的定义是什么？什么才能被称作怪物？对浅仓深雪来说，怪物不是尖牙利爪，而是那一颗颗无比丑恶的人心。 “非常抱歉，老师，让这些家伙破坏了刚刚的氛围。” 芙拉看着这些无可救药的学生，无奈叹了口气，人心的确比怪物更加可怕，而当人们彻底舍弃人性之后，他们也与只会破坏撕咬的怪物无异。 既然自甘堕落，那他也就不必再手软了。 “没事，浅仓同学，这些人就交给我吧。” “老师会让她们，尽到人生中最后的作用。” 没错，这些顽劣的学生会在克列欧博士的研究室里度过余生，他好歹曾经也当过世界蛇的员工，知道那里对待恶人会用怎样的手段。 这些面目丑恶的家伙，估计娜塔莎看了都能够毫不犹豫下手吧。 闻言，浅仓深雪的眉头舒展开来，一扫之前被破坏氛围的郁闷，看着芙拉给灰蛇发去信息，她也不明白，只是看着他的侧颜入了迷，情不自禁地挽上了芙拉的手臂。 “浅仓同学？” 被惊醒的浅仓深雪猛地一颤，连忙松开了自己的手，小脸俏红，低着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对不起老师。” “……算了，没事。” 芙拉让浅仓深雪坐在轿车的后座，自己坐上了驾驶位，发动引擎，直接把这四个学生留在了原地。 “这里没什么人，刚刚影响不好的一幕也不会传出去，但以后可不许这样了，女孩子要自重。” “是，老师。” 浅仓深雪的情绪有些低落，同时又为刚才的行为感到自责，她怎么又控制不好自己了呢，明明都计划好了要循序渐进的来着。 透过后视镜，芙拉也看到了她脸上的懊恼，他没有过多理会，毕竟他要是再不明白就真是傻子了。 但……不该是这样的。 “唉——” “作为代替，深雪，以后我都会这么叫你，我也希望你能够控制自我，永远不要失去理性。” 浅仓深雪都没料到这份突如其来的“礼物”，原本失落的表情即刻变得欣喜，心中的郁闷一下子烟消云散，她乖巧地点了点头。 “是！我一定不会辜负老师的期望的！” 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好是坏…… 芙拉有些心烦，等待红绿灯的时候拿出了终端，布洛妮娅这会儿又发来了两次遇袭的情况，不过都由她自己解决了。 等把深雪送到家之后，下一个就是…… “布洛妮娅，帮我查一下由乃的位置。” 布洛妮娅的办事效率很快，立刻把由乃的定位信息发给了他，定位显示她此刻在家，看来路上没出什么乱子。 可两人都没有想到，但凡布洛妮娅再把实时定位往前回调一段时间，就会发现由乃的定位从学校瞬间来到了家里。 也就是因为这个疏忽，导致了几个学生白白送命。 “由乃……” 浅仓深雪面露沉思，由乃和她一样，同为千羽经常被人霸凌的对象，她们因为苦命而互相结识，成为好友。 因为浅仓深雪后来的种种经历的种种，她相信只要心怀希望，美好最终一定会来临的，浅仓深雪也一直这么安慰着由乃，让她不要放弃希望。 而事实却是——由乃一直都处于深不可见的黑暗，只能揣着胸口那份可笑的希望，在一次次被希望的背叛中走向极端。 而直到上次，浅仓深雪也在由乃身上感觉到了同样的律者波动，但她们之间的关系仍旧没有改变。 而这时，浅仓深雪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 “希望只是我的错觉，你一定不会走上这条不归路的……” “我们都约好了啊——要共同微笑着迎接美好的明天。” 第321章 截然不同的命运 浅仓深雪回到了自己的小家，简陋，贫寒，却充斥着异样的温馨感。 她并没有乱花芙拉给她的钱，这个房子她住了很久，她最美好的回忆也都在这里，孤零零的一个人，就算换一个大房子，也只会徒增空虚。 浅仓深雪购置了一些有关花艺的工具，还顺手买了花盆和种子，让这简陋的小屋看上去没有那么冷清。 拿矿泉水瓶改装的漏壶给盆栽浇完水后，浅仓深雪无所事事地趴在窗台上，看着桌边母亲的灰白色照片，片刻过后，幸福感取代了内心的悲伤，她灿烂地笑了出来。 “妈妈，深雪现在过得很好。” “没有了天天上门讨债的赌徒，仍旧过着一顿一块面包的生活，只是偶尔会心血来潮做一次盒饭。” “深雪在学校里生活得很开心，也很努力，深雪遇到了善良的老师，被分到了友好和睦的班级，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 “妈妈……这样一来，您在天上也能够安心了吧。” …… 深夜，绕远路买药的由乃已经回到了家，母亲无力地坐在沙发上，她的病情仍旧没有好转，但由乃只能用药物去给妈妈吊着最后一口气。 在拿到陌生人的投资后，由乃也带妈妈去医院看过了，可结果显示医院也无能为力，只是让由乃和这位母亲随时做好心理准备。 而由乃的母亲，看着女儿每天为自己奔波很是愧疚，她的双眼已经哭瞎，也看不见女儿身上的血迹和水渍。 如今的贫民区里到处堆满了空酒瓶，偶尔遇到腐烂的尸体也不奇怪，如果在路上遇见了混混正在屠杀平民，不要出声，装作无事地走过去就好了。 这里最浓郁的就是老鼠味儿和血腥味儿，外面的城市已经充满混乱，这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母亲很想自我了断，以结束由乃永无止境地操劳，可先前，她只是对女儿说了一句“不要再为了我委屈自己时”，这位双目失明，嗅觉麻木的母亲，听到了女儿的哭泣声。 她感到了揪心的痛苦和自责，甚至不敢再向女儿说出任何想要解脱的话语，她怕自己会成为压垮女儿的最后一根稻草。 吃过晚饭，由乃在安抚好母亲后，点着蜡烛伏在桌案上复习功课，她身上充满怪味的衣服已经洗掉了，如今只穿着一件衬衣，乘着凉风默默复习。 由乃抬头望了眼自己贴在墙上的字条—— 微笑着迎接美好的明天 这张纸还是之前从学习奖励给她的本子上撕下来的，也是她拥有的所有纸张中最干净的一页，上面寄托了她美好的梦想，纯真，又遥不可及。 “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一直都这样麻痹着自己。 今天解决了那些一直霸凌她的施暴者，今后由乃的课桌里也不会再出现打翻的墨水屏，鞋柜里也不会有整蛊玩具，厕所里也不会再有人给她泼水。 就像深雪所说的那样，未来，真的在变好呢。 想到这里，由乃的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微笑，都没有注意到旁边响起的终端。 那是她们特殊班级统一发放的终端，但由乃不知道该怎么跟母亲解释清楚，她的终端就一直都处于静音，而当她注意到的时候，通讯已经从另一边挂断了。 来电人：浅仓深雪。 而见由乃没有接电话，浅仓深雪也直接发信息了过来。 “由乃，今天放学后有没有人跟踪你？你没有受伤吧？” 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却让由乃的心中充满了暖意，母亲是她精神上的支柱，而在今天之后，她也能够和正常人一样，下课后跟自己的朋友嬉戏打闹，而不是遭受别人的暴力。 “放心吧，我没有受伤，倒是你呢？没有让她们欺负吧？” 由乃把终端放在桌上，静静等待着浅仓深雪的回应，她享受着此刻的宁静的二人时光，窗外月色的冷光，没有太阳般炙热的光线，恰到好处。 “没有，我控制住了那些人，后来她们被老师叫人带走了，她们要被发落到非洲去。” 浅仓深雪附过去一张图片，正是那那四名霸凌者被藤条捆在墙上的场景，而画面中的芙拉还在给灰蛇打着通讯。 看到这个消息后，由乃也松了口气，她仿佛看到了阳光的未来，正在朝着她们挥手。 “这样一来，以后也不会再有人霸凌我们了吧，我们也能够像别人那样下课一起玩了，还能够在社团里一起努力。” 由乃已经开始幻想着以后美好的生活，身为年级前十，她也有着不错的崩坏能抗性，无论是去集团还是圣芙蕾雅，都比现状要好过不好，说不定能够找到治愈母亲的办法。 “由乃，今天跟踪你的人，最后都怎么样了？” “她们？当然是死了啊。” 由乃在发送这条消息的时候没有任何犹豫，复仇对她来说不过随手的事，没有任何负担。 浅仓深雪沉默了好一会儿，虽然她早就料到了事情会变成这样，但还是有些后怕，要是被老师发现由乃拟似律者的身份，并且她还肆意使用过自己的力量后即便是老师也保不住由乃。 “由乃，就像之前那样，一切都听我的，好吗？” 之前都是浅仓深雪一直引导着由乃，让她不要放弃希望，不要放弃终将到来的美好，而由乃也按照浅仓深雪所说的那样，不仅等来了自己的贵人（每个月匿名给她打钱的布洛妮娅），还测试出了自己优秀的崩坏能抗性，如今星空集团的招募测试也抓住了机会，还让一直霸凌自己的那些人付出了代价。 但……由乃总感觉还缺少些什么。 “不要再滥用自己的能力了，我们不是怪物，不能为了自己的私心而随心所欲地使用能力。” 由乃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她不明白浅仓深雪的意思。 “难道你想让我放过她们吗？” “由乃……我们的复仇，不一定要完成所有的过程，今天你如果不隐藏自己的行踪的话，老师他肯定会派女武神赶往你那个区域的。” “女武神？她们又能够做什么？除了口头教育以外，她们根本做不出来任何事，因为在她们眼里，那些施暴者同样只是个学生。” 她们之间的氛围已经渐渐不对了，哪怕隔着屏幕，浅仓深雪依然能够感觉到由乃好像很生气，但作为最好的朋友，她不能看着由乃走上不归路。 “其实……你吓一吓她们应该就好了，没有必要直接处死她们。” 然而对面的由乃已经有些冲动，根本听不进任何劝诫。 “你我都明白的吧，她们究竟是一群怎样的人，学校里的霸凌者还有很多，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她们永远都不会长记性。” “难道你还想永无止境地被骚扰下去吗？” 浅仓深雪当然知道人心有多么恐怖，但她已经不再纠结于人的善与恶，她只知道身边还有关照她的人在，这就足够了，她也绝对不会辜负他的期待的。 “不是的由乃，老师会帮我们处理好一切的，经历了这一次事件，芙拉老师已经不会再坐视不管了。” 由乃默默放下了终端，她终于知道自己内心的那道空缺在哪儿了。 那是源自长辈的认可，关爱与依赖，在那天之后，浅仓深雪有了可以依赖的人，而由乃却什么事都需要靠她自己。 “我不想再跟你讨论这件事了，我还要复习，今天就这样。” 还不等浅仓深雪发出下一条消息，由乃果断让终端关机，扔在了床边上，而她自己也被刚才的那番话整的心情烦躁，根本看不进去任何东西。 …… 而在这个贫民区的外面，这里不知不觉间已经集结了三队女武神，而且全员都配备着暗能探测装置。 “已经抵达作战范围，确认目标没有察觉，开始行动。” “任务：清扫教派余孽，消灭暗能生物。” 第322章 全知者的陷阱 第二天，依旧是持续一天的考试，不过没能够答对第一题的学生此刻都已经被遣回了教室正常上课，而剩余的几人，都聚集在大操场继续考试。 这次的监考官不是亚尔薇特，而是德丽莎和芙拉，但实际上也就是芙拉一个人而已，小澪打着伞躲在阴凉处，德丽莎也打着伞在桌子底下看漫画，而全程站桩的就只有芙拉一个。 学园长你是一点人性都没有啊。 当然，芙拉是肯定不敢表现出来的，他不想在回去之后吃犹大，还可能会被星焱那个无良老板拖走加班。 台下，浅仓深雪看着身边的空位一脸担心，那是由乃的位置，她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无论发生什么事，由乃都不至于不来上学才对。 旁边的考生都已经拿出终端或手机开始查阅资料，而她已经没有了考试的心思，她担心由乃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冲动的事情。 但台上芙拉的表情又如此平静，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浅仓深雪就更无法确定好朋友的情况了。 考试一直持续到了下午五点，六面试题，除了第一题基础题以外，剩下五道题目都是一道一面，哪怕学生们能够查阅资料，写起来都无比困难。 克莱因是会刁难学生的。 而收卷之后，芙拉并没有让学生解散，而是默默把试卷交付到了后台，再出来时，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在看到星焱的时候，布洛妮娅已经意识到有些不对了，她赶忙把芽衣姐姐往身边拽了拽，只要有突发情况，小兔能够第一时间带她们离开。 星焱扫视着下方的众人，突然间，他一把取下了德丽莎脖子上的犹大，神恩结界展开，射出的锁链缠绕着众人往这边拉扯，而星焱的身上泛起了湛蓝色的水华，宛如一道流星砸向了唯一被留在场中央的学生。 烟尘散去，金色的三叉戟钉住了那人的眉心，可令人惊恐的是他的眼球依然在转动，身体咕噜咕噜地涌出黑色的泥水，却在三叉戟的压迫之下又回归变回原样。 “呼——” “你这样的，在我收拾过的全知者一派中算最蠢的那一个了。” “犹格索托斯的信徒，以为窥探到了祂的一角就觉得自己全知全能？要是索托斯在这里我或许还会谨慎三分，可你只不过是个不重要的弃子罢了。” 可谁知在下一刻，这个学生的身体突然被地下涌出的无尽暗能所包裹，猛地挣脱了三叉戟的束缚，爆发出的庞大能量波动直接将星焱和众人掀飞出去。 “桀桀桀——” “神主的预言果然没错，【毁灭】的使徒，你果然和传闻中一样愚蠢。” “我当然是全知者里的弃子，不过，我已经完成了最后的任务，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啊——” “而你，今天也没法留下我，哈哈哈哈——！” 话音刚落，操场上突然浮现出一扇古朴的大门，凡是窥探者都受到了程度不一的精神重创，大门开启，一只来自深渊的触手将他拽入其中，随之大门紧闭，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星焱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只是这么一瞥，他就已经口鼻出血，视线模糊，而其他人更不用说了。 小澪自身有着独特的抵抗性，情况也就只比星焱好上一点，德丽莎还能够勉强稳住身子，而芙拉和其他学生都已经躺下了，星焱还得费点功夫帮他们一个个清除精神污染。 这点消耗倒无所谓，但令他忍受不了的是最后的结果，又被教派给摆了一道，之前几次行动也是这样，虽然每次都挫败了他们的阴谋，但每次又让他们切实捞到了点什么，甚至是他们真正的目标。 “全知者……这群家伙到底又在计划着什么？” …… 第二天上午，芙拉又在熟悉的医院里苏醒了过来，看着身上的病服，他无奈苦笑一声，推开病房大门，正好看到隔壁房间内几个还在昏迷中的学生，以及坐在门口处看着漫画的小澪。 “你醒了。” 见到芙拉终于苏醒，小澪也站起身来，她只是来传话的，星焱还在家里昏睡着，德丽莎也回圣芙蕾雅做准备去了，她还要赶紧回去呢。 在前天下午，有一队女武神小队捕捉到了奇怪的暗能波动，她们以为是找到了教派的一个据点，于是将此事上报，获得许可后带着支援的两个小队闯入了西侧贫民区，在那里发现了一个被暗能感染的女人。 女人化身巨大的暗能怪物与三队女武神展开了战斗，最终被斩杀，也因此有两名女武神重伤，七名女武神受伤不均。 而现场还有一个拟似律者，女武神们正准备将其讨伐，教派的人突然出手干预，带走了那名拟似律者。 而由于那名拟似律者的缘故，星焱怀疑学校里也有着教派的爪牙，于是便借这次考试设下了埋伏，不仅学院外隐藏着女武神小队，星焱在学院内也准备了探测器。 但谁都没有料到，全知者会以这种自爆的方式出场，年级第五突然间答出了克莱因准备的所有题目，星焱便果断出手将其拿下，并且得知了他全知者一派的身份。 由于教派在学院内的布置不明，星焱已经用羽渡尘消除了学生们的记忆，避免造成恐慌，而让芙拉去调查学院内的异常，挖掘出教派在学院内埋下的祸种。 说了这么一大篇，小澪也口干舌燥的，靠在墙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直到从口袋里拿出血袋补充了一会儿能量，她的脸上才露出了愉悦的表情。 “嗯……就只有这么多了。” “那我就先回去啦，你好好加油——” 手里接过这么大一个烂摊子，芙拉也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说是调查，但实际上该怎么调查他根本都浑然不知。 犹格索托斯的信徒，全知者，作为教派中的大脑，他们留下的陷阱要是能这么容易被检测出来就怪了，他就算拿着探测器绕学校的每个角落扫一圈都不一定能够找到线索啊。 第323章 虽然傻了点，但人是真好 说是调查，但芙拉根本就无从下手，教派安插在学院里的钉子已经排除，他用探测装置扫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任何动静，仿佛那天的全知者只是放了个哑弹一样。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天命的人一下子就落入了被动。 直到星焱苏醒，意识到这点的他也叫停了芙拉的行动，如今目标已经被他们给带走，他再怎么安插人手也揪不出来这群下水道的老鼠。 而且……人们的恐慌也成了一大问题。 有两名顶尖女武神坐镇，千羽学院依旧被入侵，虽然没有造成任何伤亡，但很多人都已经坐不住了。 星焱是不可能放他们撤离的，他坚信雷之律者的素体一定就在这些人其中，极东已经快要沦为无人区了，就算爆发大崩坏也没有问题，星焱不可能让这个炸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 既然你们都待不住，那他就只能放出更多的饵料，让这些人心甘情愿地留在这里，比如——星空集团的高层亲自来临，在千羽学院举办联谊会。 然而募集了很久，最终响应的也就只有长光带领的科学团队，集团的人都明白极东如今的处境，星焱无疑是在让他们去送死。 可这也不是说长光就不惧死亡，只不过是因为她对第十二神之键的兴趣超出了生死，她也清楚恩师的本事，在教派动手的瞬间，他肯定有能力压制其片刻。 果不其然，在星空集团发文之后，长空市的这些人都安分了许多，而实际上机场和船坞都已经被天命封锁了，他们是无法逃出去的。 长光的团队来到这里还需要一段时间，期间她也收到了来自亚尔薇特的报告，她要的人已经筛选出来了，就是其中有个是德丽莎已经提前预定好了的，她也无能为力。 而实际上是因为布洛妮娅不想过早体验九九六工作制，能当个学生好好悠哉几年，不用想就知道该选哪边的。 而千羽学院这边也发出了声明通告，表示欢迎集团高层的到来，并安排了舞会表示迎接。 说到舞会，自然就需要舞台，灯光，乐师，以及舞蹈老师了。 音乐社团的人很快便完成了报名人选，舞蹈社也挑选出了自己的人，万事准备齐全，现在就等长光她们到来了。 在舞会开始的前一天，校长还专门给学生们放了一天假。 “舞会……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准备礼裙啊？就让我坐在一边吃大餐不行吗？” 琪亚娜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里，她见过的礼裙看上去就束手束脚的，穿上去很影响行动，她还是更喜欢自己的便服。 而且舞会上肯定准备了招待客人的大餐，大家都顾着去玩了，肯定没什么人会吃那些甜点，不如让她占了这个便宜。 “草履虫果然就是草履虫，满脑子就想着吃。” 布洛妮娅投来了鄙视的目光，跳舞什么的她虽然也会一点，但她也嫌太麻烦，在之后的自由伴舞环节不准备上场。 当然，如果希儿也在这里的话，布洛妮娅可就不会这么想了。 “诶？话说回来，不知道芽衣跳舞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呢？肯定会很漂亮吧——” “不行，我要准备好一个u盘，里面全都放入芽衣的舞姿照片。” 琪亚娜自顾自地进入了幻想之中，或许是自己脑补出了一些美妙的场景，她一直在那儿嘿嘿傻笑着，口水都快要滴出来了。 刚从记忆战场出来的芽衣满头大汗，听到琪亚娜的发言，本就通红的脸颊这下子都变得滚烫起来，一直红到耳根。 “琪亚娜，我的舞跳的很差的，这些就不要记录下来了啦。” 而另一边，芙拉正挎着个苦逼脸，陪西琳在商场里挑选着礼裙，这么短的时间，定制是肯定来不及了，西琳只能让芙拉跟他挑一些镇店之宝类的出来，再让她自己慢慢选。 而看着包装袋里那一件件百万多的礼裙，芙拉的心都在滴血，他的钱可不是这么用的啊。 “不过话说回来，姐，你会跳舞吗？” 芙拉此刻才意识到这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他那个死宅老姐怎么可能会有时间去练习舞蹈？不会跳舞的话那还挑这么多礼裙干嘛？ “不会啊。” 西琳想都没想，干脆利落地回答了他。 “那你……” “闭嘴啊——谁告诉你不会跳舞就不用挑礼裙的？” 又清空了一家的高档货，西琳的心情大好，那种苦日子她真是受够了，正好老弟这么有钱，以后她都不用去自己接任务赚钱了。 “哦……” 芙拉一脸委屈地低头跟在她身后，挑了这么多也没有让西琳眼前一亮的好货，也不知道是老姐不识货，还是她的审美有问题，芙拉只知道一件事，她再这么挥霍下去，他就不得不启动圣骑士账号里的储备资金了。 那可是她女号放开玩的时候用的零花钱，平时都不舍得用的。 不行，得赶紧想个法子拯救自己的钱包。 “喂喂喂？呼叫苏莎娜，在吗在吗？” 芙拉能想到的办法也就只有这个了，得亏他还记得苏莎娜这个小迷妹，人家可是宝石大亨的小公主，一件普通人都能够一眼看出很名贵的裙子，想必她还是拿得出来的。 “在的在的，露娜大人！有什么事吗？苏莎娜一定会全力帮忙！” 芙拉浅笑一声，她还是这么有精神，天赋不够就用努力来凑，在他见过的女武神里也算是格外刻苦的那批人了。 但她明明能够直接用钱解决的来着。 反正目前他就没有见到琥珀拒绝过苏莎娜的请求，苏莎娜的每次请求都很合理，而且她家里人也给的是真的多，为了一次女武神辅导班而直接交千万学费的，琥珀晚上加班都带着愉悦的心情。 “那个——最近集团不是和极东要联谊嘛，我们这里要举办舞会，但我还没有挑好合适的裙子……” “哦——这个我懂，每个人都有粗心大意的时候嘛。没事，一件普通的裙子而已，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真好，不用过多解释，这孩子就已经脑补出了一切，芙拉就喜欢跟这种人来往。 “对了，虽然女武神资料上有露娜大人您的尺寸大小，但保险起见，还是问一下比较合适对吧。” 芙拉嘴角一抽，苏莎娜还挺细心，但挺不是时候，他本来是要给老姐要的裙子啊，他女号的尺码老姐又穿不了。 “苏莎娜……” “到！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帮我再准备一件吧，两件的尺码我待会儿都发给你，至于原因，不用我多说的吧……” “懂的懂的，没想到露娜大人也在极东找到了心仪的弟子呢，我也好羡慕……” 芙拉抬头看了眼紧闭的试衣间，嘴角一抽，弟子……真亏苏莎娜能找出这么合理的理由来。 虽然傻了点，但她这人是真好，芙拉都不好意思去白嫖了。 “谢了，下次有机会的话带你一起去出任务，让你提前体验下s级女武神的任务强度。” “是——！谢谢露娜大人！苏莎娜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待的！” 第324章 要去补历史课了 长光的小型舰船于下午抵达千羽学院的上空，正当众人还疑惑她们会以怎样的方式降落时，舰船的舱门突然开启，长光等人的脚下踩着悬浮平台，缓缓降落在了学院的大操场内。 当长光她们落地后，舰船突然自动解体成无数细微的纳米机器人，在长光的手上构成了一个手环，她微笑着看向星焱，像是取得成绩的孩子在寻求长辈的夸奖。 “做的不错，长光。” 星焱也没能想到长光这么快就破解了维尔薇的技术，并将圣骑士装甲的技术大规模应用于其他地方，这艘无人驾驶的纳米舰船就是她的成果，而且并没有借助星焱的任何帮助。 真不愧为当世的妖孽啊—— “哪里，多亏了老师能带回来那么棒的研究素材，我们的团队才能够在四年内彻底破解这项技术。” 这些不过是场面话，当初破解芙拉的两件装备可是前后连续熬死了两批人，那两批的有些成员都成精神病了，最后到她们手里也不过才破解掉圣骑士装甲，而奈落之刃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又因为过于危险，才放置在了奥托的办公室里。 但长光可不怕啊，除了这次的黑匣，她最感兴趣的就只有奈落之刃了，再其次就是主教上次给她带回来的根源物质提取机图纸。 世界蛇的技术就这样被奥托看了一眼给盗走了。 “嘿嘿，老师，第十二神之键……” 看着长光和她身后研究团队眼里的渴望，星焱无奈地笑了笑，现在可不能放她们走，不然晚上的舞会可就白准备了。 “抱歉长光，让你的团队再等一会儿吧，还需要你们在这里坐上五个小时才行。” 集团研究团队的兴致顿时丧失了不少，长光虽然也心痒痒，但这会儿也只能配合星焱做做场面功夫，迎合下校长和同学们的热情。 毕竟刚才那一手战舰变手环的炫技，可是惊掉了这群人的下巴呢。 “喂喂，布洛妮娅，别看了，再看那也不会变成你的东西。” 琪亚娜推了推一边眼冒金光的布洛妮娅，她虽然也觉得很帅，但更厉害的她早在四年前就见过了。 只可惜那时的布洛妮娅因为担心希儿，还在战舰内部的房间里帮小澪维持着着量子信标，没能目睹那场声势浩大的炮火覆盖。 “笨蛋草履虫别扫兴。” 布洛妮娅都有些动摇了，她在圣芙蕾雅和星空集团之间摇摆不定，虽然都是星焱的东西，但二者之间亦有差距，除非……圣芙蕾雅也有那么一艘酷炫的战舰。 而星焱……把交接的事情全盘交给长光后，自己带着小澪找了块清静地喝下午茶去了。 长光那孩子经常不出门，在实验室里一泡就是好几个月，也只具备最基本的交际能力，这会儿正好可以拿来锻炼她。 但……星焱还是没能拥有一个安稳的下午茶时间。 看着终端上的来电，星焱虽然很想直接给他挂断，但想了想最终还是忍住选择接听。 “下午好，我的老朋友，很高兴看到你已经恢复了。” 听到这话后，星焱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四周，这家伙一生谨慎不是没有道理，否则也没办法苟到现在。 “你最好找我有事，要是你闲得慌，我就去给你这家伙的每一具魂钢身体嘴里塞一条打火机。” “哈哈哈，你不会那么绝情的吧老朋友？” 看着星焱认真思考的表情，奥托也及时打住，轻咳两声。 “好了老朋友，我这次当然是找你有要事。” “侵蚀之键，五百年前我们都曾与它有过交集，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才将其封印。” “老朋友，给你一句忠告，我们走在探索未知的道路上，对事物充满好奇的同时也要保持敬畏。” 星焱放下终端，头疼地揉着太阳穴，奥托不提他都差点忘了，他脑子里的刻板剧情什么的早就崩的稀碎了，就奥托自身那强度，哪怕五百年前他还没有得到【秩序】的注视，但就凭他那一手遗传下来的约束之力，想要救走卡莲都不需要看那些老东西的脸色。 而还能够让他付出惨重代价的，肯定不是当时关在地下室里的崩坏兽，再夸张点连当时的侵蚀之匣都不够看。 看来他有必要去补一下这段历史了。 “那行，这次就如你所愿，等回到总部了我们再仔细斟酌。” 就像他一直以来的那样，谨慎些没有什么不好。 屏幕中的奥托释然地笑了，跟老朋友交流效率就是高，接下来也就只剩些没有营养的闲谈了，星焱可没工夫陪他，果断挂断通讯去陪自己的吸血姬。 哦对，还有长光那边，虽然很对不起她，但这个黑匣子已经不能再让任何人触碰了，干脆让贝拉帮忙运回去好了。 温馨的下午茶时光只持续了一段时间，星焱牵着小澪的手起身，结账后走出了大门，一团赤红色的烈焰包裹了他的全身，随即，他原本的服装被一身白色礼服所取代，礼服上描绘着赤红色的翎鸢，流光婉转，活灵活现。 小澪的身体也被血雾所包裹，再度显现之时，她也换上了一身红黑色的礼服，变成了长大以后的模样，她默默注视着星焱，柔情似水，牵着他的手指微微收紧，在路人惊艳的目光中，两人乘坐着火红的赤鸢逐渐远去。 还好，迦楼罗的火焰还能够使用，不至于出场的时候连格调都没有。 而另一边，西琳和芙拉就没那么顺利了，由于苏莎娜是让她父亲寄的包裹，这会儿已经被拦在了封锁得海岸线上，还得芙拉亲自去拿。 好不容易在舞会之前赶到了现场，可在路上他们又撞见一批教派的教徒，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布置些什么。 还不等芙拉出手，急性子的西琳就把这些人射成了筛子，亚空之矛扎在身上跟个刺猬似的，多重空间禁锢压制，他们连暗能的形态变化都没使出来。 保险起见，芙拉没有带着西琳先入场，而是好声好气地求着老姐用空间权柄好好搜查一遍学校外围，看是否能够发现点什么。 西琳一脸不情愿地被迫加班，结果还真让她试出点了什么，校门口埋藏着浓郁暗能的裂变弹，还是遥控的，无法破解，只能够去找出敌人的所在地。 “老姐，搭把手？” 西琳因为要加班而骂骂咧咧的，但她也知道让现在的芙拉一个人去有多危险。 “这次结束了把你的天命账户给我，我清空一下最近的购物车。” 担心这小子会出事，她也只能放着这大好的宴会不去参加，转而跟老弟一起去收拾那些下水道的老鼠。 而芙拉只能含着泪驾车远去，自此之后，他这个号的钱包都将不再属于他自己了。 第325章 回馈 琪亚娜虽然嘴上说着不怎么在意这场舞会，她仍旧换上了一件银白色的礼裙，脑后一直保持着的麻花辫也披散开来，头顶还戴着塞西莉亚花的发卡，如果不开口的话，往角落安静地一站，倒也形成了一道不错的风景。 这套礼裙还是芽衣和布洛妮娅帮她一起认真挑选的，换上后也没有想象中的不适感，反而身体异常轻盈。 但……她的兴致明显不高，独自坐在角落的餐桌前，眼神黯淡地炫完了一整盘水果拼盘。 “芽衣被舞蹈社的人拉去排练了，可惜没能让她看到我换上这身礼裙的样子。” “布洛妮娅也是，上个厕所怎么这么慢啊——” 又炫完了一盘水果，直到终端突然响起，她急急忙忙用餐桌布擦干手上的果汁，拿出终端查看着信息。 布洛妮娅：救我——！ 琪亚娜心中一惊，下一秒果断拍桌而起，把周围的同学和老师们都吓了一跳。 “布洛妮娅你别怕！我马上就来救你啦——！” 然而，笨蛋琪亚娜在行动前又忘记了思考，现场不仅有着一队女武神作安保，还有星焱和小澪在现场压轴，天边还残留着赤鸢划过留下的火痕，迟迟未散。 在这样的场合，布洛妮娅又可能会遇到什么危险？ 也就导致，琪亚娜没头没脑地找了一圈，最后在后台找到了一脸苦闷的布洛妮娅，以及跟她僵持着的星焱。 “你这样压榨童工，你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众所周知，资本家是没有良心这种东西的，星焱不仅毫无愧疚，反而一副自然的样子。 “少来，你不愿意的话可以让小兔顶上去，学校的终端总管理员我信不过，这活儿只能交给你或者小兔来完成。” 布洛妮娅缓缓将视线移向了身后的小兔，小兔立刻露出生气的表情，双手举高表示抗议。 “喏——你看。” 小兔最近处于休假期，严厉拒绝任何形式的加班加点，布洛妮娅都有两个星期没有给她护理过了，知不知道这样会毫无节制地使用会加速零件损坏啊喂！ 而一边傻乎乎的琪亚娜还没有搞清楚现状。 “大姨父，我原以为你已经够变态了，难道你居然连真的未成年都下得去手吗？” “布洛妮娅别怕，在我倒下之前是不会让他带走你的——” 星焱脸色一黑，大手直接按住这个傻侄女儿的脑袋，给她拨到一边去。 “你脑袋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不健康的东西？” “待会儿把你的终端给我，为了你的心理健康，我把那些网站和资料什么的都清了。” 只是清掉浏览记录可不是星焱的作风，谁叫德丽莎对仅留下来的这个侄女儿那么上心呢，他只好直接往这些网站的总站去打一发电子病毒，保证整个系统都会瘫痪，任何记录都不会留下。 “对了，网站我会彻底炸掉，相关公司我也会派人去清理掉，要是让你大姨妈知道你终端里的秘密，你只会比现在更惨。” 哼，奥托那家伙就护着亚尔薇特吧，天命论坛的三房也是一个毒瘤，等到某天有个头铁的新人画了他的本子，看这个老东西还能不能像这样淡定。 布洛妮娅朝琪亚娜投去了同情的目光，这是真的惨，来凑个热闹结果把自己的收藏全给搭进去了。 琪亚娜发出了痛苦的呜咽声，整个人直接变成灰白色的雕塑，僵硬地靠在墙边上。 庆幸吧孩子，至少你不用在神恩结界和伊甸之星的双重笼罩下被姬子操练一整天，这谁来了都受不住啊。 星焱叹了口气，看着一身蓝白色礼裙的布洛妮娅，思考许久还是选择了让步。 “行，圣芙蕾雅之前造了一艘战舰，这次帮忙的话让你去体验一回。” 赤裸裸的诱惑，布洛妮娅的表情无比纠结，真的很难拒绝啊，她对战舰和机甲一点抵抗力都没有，但又不想加班…… “碎骨兔19c，我再帮你升个级，还有小兔的护理年卡，天命后面会给你发一张过来。” “成交。” 布洛妮娅一脸诚恳地握住了星焱的手，游戏？这些东西哪里有她的装备重要？这样一来她的梦想就完成一半了，就是不知道天命以后会不会开发出同款阿拉哈托机甲，那样她真的可以死而无憾了。 星焱招了招手，见他安排好了事宜，终于腾出时间能够陪陪自己后，小澪提着裙子小跑着来到了他身边，走的时候还不忘把傻侄女儿的雕塑带上。 他们的活动区域在中心贵宾区，琪亚娜只能待在边缘学生活动的场地，她注定无法通过粘人的方式来恳求大姨父放过她的终端了。 琪亚娜垂头丧气地回到了角落，只能把气撒到食物上去，又有三桌惨遭其毒手，但还好，大家都没怎么在意餐桌上的甜点，都各自组织着活动呢。 随着舞会正式开始，学院的舞蹈团也逐一登台，展示着她们这两天赶出来的磨练成果，甚至为了这次舞会，她们还裁掉了原本的社员，挑选了一些像芽衣这样的外援进来磨合。 舞台边上围绕着千羽的领导们，还有长光，星焱和小澪，没什么兴致的长光直接打起了瞌睡，和满脸骄傲的领导们不同，星焱对她们的评价只能说是中规中矩，毕竟是临时磨合出来的舞蹈，这些小家伙还不如多向时雨绮罗多学学。 学跳舞就好，别学唱歌嗷，会学废的。 琪亚娜还在因为贪吃而没能抢到前排的位置而懊恼不已，而且这会儿也挤不进去了，她只能用终端录视频，回家再慢慢欣赏了。 一曲已毕，舞蹈班子全员向台下谢幕致礼，最先响起的掌声来自于后排的琪亚娜，星焱都没有回头都能猜到，也领先于领导们一步起身，不过他独臂可没办法鼓掌，只是点头微颔以示鼓励。 可就在这样热闹的环境中，琪亚娜看着周边同学们跟朋友分享自己的喜悦，兴奋，肆意抒发着胸中的情感，她鼓着掌的双手渐渐停了下来，耳边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似乎……大家都有着自己的事情做呢，只有无所事事的她还停在原地，没有任何进步。 自从西琳姐和她分离之后，这种感觉就渐渐在她的内心不断滋养，就好像……自己被大家孤立了一样。 不，不对……为什么，我会这么觉得？ “可是……我也不想一直搞砸的，我也想好好帮上忙的啊……” “……” “对不起，我来迟了。” 孤零零的少女被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乐观的外在和掩面的双手难以掩饰她脆弱的本质，少女还未跟同伴们建立较深的羁绊，自然也会被这种不干净的东西给污染，被影响其思维。 “姐，帮我个忙。” 西琳气喘吁吁地飘在琪亚娜身后，芙拉和她都没想到，教派那些家伙的遥控还是特殊条件触发的，他们都追到海外去了，差点被炸弹的外表给迷惑。 亚空之矛刺入琪亚娜的后背，她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然而在长矛被拔出的瞬间，还带出了一块诡异的漆黑色团块，黑块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该死的臭虫，害的我们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黑块似乎感受到了西琳因为加班而产生的滔天怨气，变回了梦貘的本体，仓皇之下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 “别跑——！” 芙拉这边还在处理琪亚娜被梦貘寄生的后遗症，她的精神还处于不稳定的阶段，至少今晚是别想睡个好觉了。 梦貘挑中她的原因可能有很多，虚无之种在没被激活的时候，在暗能生物的眼中就跟个明灯似的。 不过芙拉也没有想到，西琳姐的分离会对琪亚娜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抱歉，西琳姐的分离手术，最先是我提出来的。” “我急于完成自己的约定，却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谢谢你和齐格飞先生给了姐一段幸福安稳的日子。” “作为回报，我不会再让你孤身面对这种情况了。” 怀中的少女情绪似乎稳定了许多，尽管眼眶已经通红，她却仍坚强地抬起头来，露出乐观的微笑。 “谢谢……” “有大家在……真好。” 最终，苏莎娜准备的两套礼裙还是没有用上，而礼堂的大门外，漫天的纸屑随着冷风在空中飘飞，带走了失意少女的梦，将她拉出了自己一厢情愿的幻想。 第326章 嗨嗨，草履虫又来作死了 一道身影飞快地冲出了校门口，没入了繁华街道的阴影之中，此刻，这个喧闹的世界再也与她无关，她的梦碎了，被那个人亲手击碎。 一路狂奔着来到了郊外，只有在这种环境中浅仓深雪才能够放松自己紧绷的心情，她无力地靠着树干坐下，嘴角挂着苦涩的笑容。 “循序渐进？浅仓深雪，你不过是个笑话，特意准备的礼裙，感谢信……都不及他人早已注定的命运。” “造化弄人啊……” 她的付出注定无果，她期望中的美好在最后关头给了她当头一棒，而捉弄她的不过是那该死的命运，和已经无法逆转的时间。 ［得不到的话，将他彻底毁掉就好了］ 阴影在她的身前逐渐凝聚成人形，深渊的使者伸出了枯瘦的异色手臂，向这位离深渊只有一步之遥的少女发出了邀请。 ［律者最擅长的事，不就是破坏吗？］ 千羽学院…… 一个人的离场并不会引起注意，学生们喜闻乐见的是大瓜，因此，芙拉和琪亚娜这时成为了众人眼中的焦点，有人唏嘘，有人起哄，也有人露出了幽怨的目光。 琪亚娜这会儿缓过神来了，一把推开了眼前的芙拉，后退两步双手环抱。 她当然能够清楚地认知到自己的心理变化，也对胸口荒谬的情感予以否定，正如她一开始所说，西琳姐能够分离是好事，她不该以狭隘的心胸去阻止这对苦命姐弟。 但琪亚娜此刻是真尴尬到要命，俏脸通红地别过头去，再说不出来任何感谢的话，只能等到芽衣回来救场。 芙拉也是这样别过头去，无话可说，他不知道为什么跟喝高了一样，在公共场合下就把一直埋在心底的感谢语说出来了，现在羞耻的要命。 礼堂里的摄像头完美记录下了全过程，并迅速载入了小兔的终端数据里，这么有意思的瓜她当然要存着，搞不好以后还能够搬出来对付草履虫，或者胁迫芙拉为她办事什么的。 骚乱的人群逐渐让出一条通道，星焱手里抓着那只到处乱窜的梦貘，它的身上还隔绝着一层血色结界，防止它侵入星焱的体内，西琳则是骂骂咧咧地跟在他们身后。 “把这个小东西给我，看我不把它给打成肉饼——！” 星焱自然是不遑多让，让梦貘落入西琳手中还不是死路一条，至少在他这儿能发挥出它最后的余热。 “你懂个锤子，这小东西的价值可高着呢。” “比起这个，还是带着你弟回去吧，舞会接下来也没什么重要的内容了。” 长光满脸兴奋地跟在星焱身后，好奇的眼神止不住地打量着这只梦貘，她非常好奇这个小家伙的生物构造，以及它干预人精神的手段。 “老师，这个小家伙可以交给我来研究吗？” “当然……不行，我都还没捂热乎呢。” 在之前虚数空间的三日游中，星焱也翻过虚树生物整理出来的生物百科，有幸见过梦貘的介绍，只因它是记录比较靠前的种族，而排名的原理他也不知道。 至于这只……被暗能污染，已经失去了美梦的功效，放在床边只会被寄生，然后永远沉浸在噩梦中死去。 星焱想试一试，能不能找到净化它的办法，这东西恢复精神的功效可比香薰什么的好多了，甚至能够加深人在精神世界的反馈。 “走啦乖侄女儿，今天先跟我回去，带你检查一下有没有落下后遗症。” 后遗症是肯定会有的，今晚琪亚娜就注定要在噩梦中度过，但还好有克莱因夜晚加班，就算发生其他意外也不用担心。 “哦，好——” “那我跟芽衣还有布洛妮娅打个通讯。” 夜晚，别墅内。 琪亚娜和西琳睡在一个房间里，两米宽的大床，也不用担心会感到拥挤，只要某人睡觉时不会三百六十度托马斯回旋，明早不会有人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在冰凉的地上。 “嘿嘿，西琳姐，之前那些话你也别往心里去啊。” 琪亚娜指的自然就是她因为西琳分离手术而闹情绪的话，她的异常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芙拉和西琳原本都只是想让她自己挺过去而已。 “唉，没办法，谁叫我是你无所不能的西琳姐呢？” 西琳貌似并不在意，琪亚娜顿时松了口气，不过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西琳就跪坐在了琪亚娜的身后，小拳头使劲儿钻着她的太阳穴。 “不过都这么大的人了，心智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能不能叫我省点心？” “这叫我以后还怎么敢让你自立？” 琪亚娜一脸痛苦面具，求饶了半天西琳才把小拳头放了下来，一个后仰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我现在不也还没成年嘛，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就好了……” 琪亚娜不服气地撅着嘴，而实际上在她的未来宏图中根本就没有需要独立的情况，更多的应该是她和芽衣以及布洛妮娅三人频繁出任务的场景，西琳姐偶尔当当外援，实在不行还有芙拉，姨父，大姨妈小姨妈，还有露娜姐姐在呢。 “大家都在这里，我才不是孤身一人呢……” 看着琪亚娜嘴角的微笑，西琳也不忍心去打破这份属于孩子的美好幻想，再说，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对了，你姨父说过了，既然我恢复了身体，那以后也可以当你的陪练了。” 西琳威武地挥了挥小拳头，已经想象到了血虐草履虫的场景。 “哼哼，到时候，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哦。” 琪亚娜也被激起了胜负心，但更多的是她还没有真正见识过律者的恐怖，就西琳以前那牙签一样的亚空之矛，她根本就害怕不起来好吧。 “西琳姐，不如我们现在去练练手如何？反正现在也才晚上10点。” 西琳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立马打起精神坐了起来，既然草履虫主动找虐，她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没问题。” “不过你可别那么快就倒下了，在我热好身之前我可都不会停下来的啊。” 西琳已经给出了友情提示，至于琪亚娜有没有听进去就不关她的事了，说实话，她火力全开的状态下，一个门槛都没入的新人她完全可以有一百种花式虐法。 两人换好衣服鬼鬼祟祟地来到了地下训练场，殊不知她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克莱因的监控之中，只要没有异常的暗能波动，克莱因都不会去管。 星焱拉着小澪来到了实验室，他们决定一一实验净化梦貘的办法，如果实验出来的话，星焱每次使用【起源】之后的副作用时间都会降低许多，这又是一大进步。 而芙拉…… 在舞会上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星焱一点表示都没有是不可能的，好歹也是自己的侄女儿，星焱直接打发这个臭小子去把侵蚀之匣带给贝拉，直到收到奥托的消息之后他才能休息。 第327章 征服的雷电 “终于……一切都准备好了。” “接下来进入高天原计划的最终阶段——嗜血狂宴。” “谨献给恩主的祭礼，必须盛大而庄穆，人类心中的贪婪必将埋葬自身，血染天穹！” 与此同时，圣芙蕾雅学园。 德丽莎穿着一身粉兔子睡衣，正当她准备美美地放一集吼姆大冒险再安心睡觉时，她的终端突然收到了一条视频，发件人不明。 “嗯？这么晚了谁还在玩恶作剧？” 德丽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视频文件，看到的第一眼就让她睡意全无，正是舞会上芙拉揽着琪亚娜的那一幕，甚至包括西琳从琪亚娜体内揪出梦貘，却没有放出后面的内容，梦貘有没有被抓住。 “琪亚娜——！” “这个傻孩子，连自己中招了都不知道，星焱就是这么照顾他的侄女的？！” 德丽莎气呼呼地关掉了视频，拨打着星焱的通讯，可他现在正忙着净化梦貘，为了避免声源和光源刺激，终端都被他放在客厅。 “这家伙……居然敢不接我电话——” 德丽莎气的牙痒痒，换下衣服直接破门而出，而这时候姬子还在客厅里喝得微醺，见德丽莎这么大火气，她不免疑惑。 “德丽莎？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去极东好好教训一下某个混蛋，姬子，这两天又要麻烦你看好家了。” “诶？不是吧——” 星焱和布洛妮娅怎么也没想到，有问题的并不是千羽学院的终端管理员，也不是千羽学院的终端，而是覆盖着整个极东的网络卫星，流经的所有消息教派的人都能够接收到。 而他们也只是小小地利用了下人心，便将圣芙蕾雅的学园长给引了出来，就在她乘着飞机赶往极东时，黑暗中的眼睛早就盯上了她，在她刚下飞机时就将其劫持。 而至于星焱那边的实时情况，教派也有着监视的手段，阻碍着梦貘被净化的最后一缕暗能，来自于伟大的【真理】，犹格·索托斯。 想要彻底净化它，星焱还需要付出一点代价，而且被净化后的梦貘想要恢复自己的能力也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短期内根本无法投入使用。 最终，在凌晨三点时星焱终于完成了净化，而他也一直维持着半开启【起源】核心的状态，直至净化完成，他也在小澪的搀扶中回到了卧室。 这一躺下，不知道到何时才会醒来。 …… 阴暗的地下教堂，身着黑袍的教徒们齐聚在此，目光扫去，在场的无一不是教派的第二阶位者，至少拥有着圣殿级以上的实力，数量足有上百。 教派还派遣了五名第一阶位的信徒，全都有着审判级的实力。 原本，他们在星焱坐镇的极东根本掀不起任何风浪，但这次的主力可并不是他们。 “圣女殿下，时机到了。” 台阶的最上方，由乃披着一袭紫黑色的长袍，如泥浆般粘稠的紫黑色雷电在她身边闪烁着，她脸色平静地看着眼前的祭坛，漠声道： “开始吧。” 第一阶位的五人便是此次高天原计划的负责人，随着他们按下开关，平台上缓缓浮现出一柄倒挂的血棘十字架，一身血污的德丽莎被挂在上面，四肢上插着暗能尖锥，封禁住了毗湿奴的所有能力，连犹大的魂钢外壳都被这些人砸碎。 胸前戴着明月之章的信徒缓缓上前，旧日教派第一阶位信徒——月读，他将犹大的核心挂在德丽莎头顶，一把捏住她的脸颊，掌心的暗能喷薄而出，渐渐蔓延覆盖住了德丽莎的全身。 “深渊结界，展开。” 以德丽莎和犹大为媒介，月读尽情灌注着自己的暗能，而在极东的整片天空上，暗紫色的帷幕缓缓落下，让极东彻底与世隔绝。 “女武神……也不过如此了。” 由乃的注意回到了祭坛上，随着她引动自己的核心，极东上空聚集的崩坏能也变得狂暴起来，形成遮天蔽日的阴云笼罩在极东上空。 “轰隆隆——” 暗紫色的雷电……人们还从没见过这番压抑的场景，极东剩下的几亿人口都变得惊慌失措，他们原本修建好的地下避难所都失去了作用，一道道狂暴的雷电劈在避难所的门口，洞口坍塌，被困于地面上的人们将要迎接的是来势汹汹的第三次大崩坏。 九道阴森的雷电轰击在由乃的身上，不断洗礼净化着她孱弱的身躯，体内的拟似核心也在雷电的锤炼中不断变化，最终形成了一颗暗紫色的六棱形晶体。 崩坏第三位律者，征服的雷电，于此刻降临了。 …… “极东所有女武神出动！优先疏散幸存者！建立临时避难所！准备抵御大崩坏的第一波袭击！” 芙拉快速穿梭在街道上，借用着西琳的力量，他的声音足以传播到极东每一处角落。 这次紧急出动属实突然，讨厌加班的西琳此刻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没有闹小情绪，而是跟着芙拉快速抵达一处又一处大型崩坏兽出没的场地。 星焱预料中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大气层里将近六万hw的崩坏能直接坠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了整个极东，在这种情况下女武神们根本来不及建立隔离带，人们能否活下来全凭自己的运气和崩坏能抗性。 极东在帷幕的阻隔下和外界断开了联系，能够用来联络的只有修复好的第四神之键，以及世界蛇发射的卫星。 投屏上不断反馈出死士爆发的地点，密集到地图上几乎看不到一片空地，芙拉登陆了世界蛇的网络，他也不在乎泄密什么的了，现在救人才是最优先事项。 据统计，极东如今的幸存者只剩下不到十万，几亿的平民如今转化出了百万数量的死士，灰蛇标记出来的圣痕觉醒者也只有不到千人。 “灰蛇，那些圣痕觉醒者世界蛇先带走，剩下的平民我们来救！” 灰蛇当然对这个分配没有意见，换一种角度来想，这些人也算是神痕计划的产物了，拥有着进入新世界的资格，至于那些筛选过后的淘汰品，就让天命尽到他们的大义吧。 昏迷的星焱有克莱因看着，不必担心，小澪带着琪亚娜先去接芽衣跟布洛妮娅，而千羽学院的孩子们现在还没有去上课，集中保护也需要一定时间。 而海上堡垒的女武神支援部队，则是被阻隔在了结界之外，无法进入，她们已经将此事汇报给了奥托主教，期间她们只能够祈祷里面能够撑住。 然而……不光是极东，其海底也浮现出了深渊的影子，在支援极东之前，她们得先抵御住来自崩坏和暗能的双重进攻。 第328章 蛇!有蛇啊! “报告！1号，2号，3号避难所都已经满员，无法从总部调来任何物资，基础防御基地已经构建完成，随时有被突破的风险。” “报告！商业中心还困有大量幸存者，但整栋大楼都被死士群包围，请求支援！” “报告！136小队在前往4号避难所的路上被拦截，死士数量太多，请求支援” “报告！长空市地下100米深处检测到强烈崩坏能聚合反应，目标疑似吸收了极东大气层里的大部分崩坏能，推测个体为——第三律者！” “报告！179小队遭遇旧日教派袭击，对方人数只有五名……不对！有上百名！请求支……” “桀桀桀……天命的小娃娃们，你们好啊，还喜欢我们准备的这场嗜血狂宴吗？” “炎骑士沉睡，圣骑士重伤，整个极东都已经在教派的包围之下，你们……也将光荣地成为恩主的祭品——” …… “该死的！” 芙拉用力斩断眼前圣殿级崩坏兽的长枪，崩坏兽举起手中的盾牌撞了过来，芙拉此刻处于浮空，无法回避。 亚空之矛瞬间洞穿了那只圣殿级崩坏兽的核心，随着它庞大的身躯倒下，芙拉也稳稳落在地面，不停地喘着粗气。 永泉镇受的伤还没有恢复，他可不像星焱那样还有储备核心能源，他的虚无之种就像沉寂下去了一样，自从永泉镇挥出那一刀后就没了动静。 他现在变得都比西琳弱了，看着老姐击杀的死士和崩坏兽的尸体都堆成小山了，他这边应付一个圣殿级都费劲。 “需要支援的小队，派一队女武神小队迅速前往接应。” “将剩余的平民转移至4，5，6号临时避难所，标记出179小队的遇害区域，注意警戒，随时保持联络。” 防御工事无法搭建，这个问题芙拉也无能为力，高楼和废墟构筑起的战线仅能发挥出片刻作用，迎接死士潮还好说，遇到破坏力强的大型崩坏兽，临时搭筑的战线起不到任何作用。 身体损耗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星焱那家伙靠不住，他现在必须快点恢复圣骑士的力量，否则整个极东都会变得生灵涂炭。 “继续监视律者的动向，不要冒进，地下可能有教派的据点。” “姐，带我去学院，让琪亚娜她们过来集合。” …… 别墅，尽管星焱已经早早安装上了防御系统，其运用的武器和技术都是天命的内测版，防御审判级崩坏兽的袭击都能够支撑一段时间。 但……此次来者不善，教派一下子就出动了三名第一阶位，三人围绕在别墅周围，身体缓缓溶解成黑色的积水融入地下，随即，整个别墅也被一层更深的夜幕笼罩。 【起源】在使用过后陷入沉睡，不过是星焱这副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凡体肉胎难以承受【起源】的伟力，星焱若是不陷入休眠机制的话，则会变成前世那样，意识彻底消散在核心内。 而根据全知者向恩主【真理】的进献，他们已经知道了一些秘密。 哪怕进入休眠状态，但星焱的身体仍旧会有着感应，只要让暗能包裹他的全身，便能够让他强制结束休眠，硬抗【起源】带来的副作用。 而且……他们的准备可不止这点。 不会有人猜到，在芙拉前往永泉镇之前，曾在终端上呼叫过一个保洁员，那人是教派的外编人员，身上的暗能气息淡薄，能够逃过仪器的检测。 而空无一人的别墅，自然也就方便进行改造，现在别墅的地下存在着一条星焱都不曾发觉的液体管道，直通客厅，不会引发别墅的警戒模块。 积水通过管道涌进了客厅内，缓缓凝聚成三个黑袍人的身影，正是御中，须佐和大国主。 而三人在现身的瞬间，他们就被一对冰冷的蛇瞳给死死盯住，背后一寒。 客厅里顿时涌出了大量催泪瓦斯，还混杂着克莱因研制的有毒气体，效果甚至能够瞬间溶解掉崩坏兽的硅基外壳。 “有毒！快退出去！” 经过暗能改造但并不代表他们的彻底转变，他们的身体依旧会被腐蚀，但……完全转变成暗能生物就不同了，届时他们虽然会获得无与伦比的力量，之后却也会回归恩主的怀抱。 幽绿的雷霆在客厅中蔓延开来，接触到瓦斯的瞬间产生了剧烈的爆炸，而在此之前，克莱因已经带着星焱完成了转移，她的身影也渐渐隐匿于黑暗之中。 千米开外的地下仓库，克莱因通过传送装置来到了这里，背起还在昏睡中的星焱，轻叹一声，带着他准备继续转移到其他据点，而这时，一道破空的剑气划过克莱因的耳畔，在魂钢墙壁上留下了深深的沟壑。 “想走？” 须佐的身上升腾起墨绿色的火焰，磅礴的暗能喷涌而出，他化身成了冒着战火的铠甲巨人，手中的火焰长剑遥指克莱因。 大国主和御中虽然没有须佐那么冲动，却也毫无保留地释放着自身审判级的气息，一个象征着死亡，另一个象征着腐败。 “唉——” 克莱因突然间发出了一声长叹，而以她如今的身体，在叹气的同时突然浑身一颤，头顶生出了漆黑色的王冠，身下也出现了一台形状诡异的飞行器。 整个人看上去，就跟——梅比乌斯一样。 “连这么点小事都处理不好，你还是那么的没用，克莱因～” 梅比乌斯露出了病态的笑容，看着眼前三个丑陋无比的家伙，身后渐渐升起了舍沙的巨型身影，连须佐的铠甲巨人在她面前都显得幼小。 “不过——再怎么没用，也是我梅比乌斯的东西。” “所以——三只丑陋的小猴子，让我想想，该怎么让你们来赔偿我呢？” 大国主面露凝重之色，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突然上升了一个阶位，审判，大陆……行星级初阶。 然而被挑衅的须佐可顾不上那么多，憋着一肚子火提剑朝着舍沙冲了上去，御中具体感觉不到梅比乌斯的变化，看着同伴发起了进攻，他也没有了那么多顾虑，身边钻出了枯萎的花朵，一股腐败之风朝着舍沙吹去。 “两个上头的家伙……” 大国主咬了咬牙，身边召唤出一只只残破不堪的死亡骑士，还有死亡状态的崩坏兽也混杂在其中，暗能赋予了它们更加强大的力量，让它们成为了一个个无惧冲锋的死士。 而梅比乌斯依旧在原地思索着，根本没把这三只猴子的杂耍放在眼里。 “有了——” “那就请你们——也成为【无限】的一部分，加入人类光荣的进化吧！” “呵呵呵呵呵——” 幸好星焱现在是昏睡状态，否则一醒来看到梅比乌斯这么疯狂的样子，指不定也要尖叫着逃跑。 奥托也是，克莱因和梅比乌斯也是，这年头搞科研的怎么一个比一个变态？ 第329章 奥托的另一副面孔 “哼——” “也就只有这种程度了。” 梅比乌斯不屑地看着眼前的三团黑色血水，暗能生物，再怎么变幻也受限于生命体本身的桎梏。 在梅比乌斯的定义中，【无限】的含义有很多，生命的无限，进化的无限，生物适应的无限……甚至，梅比乌斯能够主动接纳暗能，并超脱于三位外神不受其约束。 虽然现在还是处于初期，但梅比乌斯的进步已经有了许多，比如刚才检视过这里的神秘目光，以往祂都能够准确找到梅比乌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从她的身上一扫而过。 她真的做到了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梅比乌斯提取了这三人的暗能精华，以缩聚态凝成了一颗弹珠，弹珠上纹着噬界之蛇的图案，将暗能的力量封存其中，随后……一口吞下。 然后……就该处理这个不争气的玩意儿了。 梅比乌斯微笑着俯下身子，双手捧着星焱的脸颊，像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 ［急功近利可不好，梅比乌斯，这东西都不是你我暂时能够承受的了的］ 梅比乌斯脸色一冷，虽然那家伙说的没问题，她还是烦躁地给露娜的连线直接断开，看着昏迷不醒的星焱，这会儿学徒费应该是收不成了。 但……应该还能够放一笔高利贷。 “不听话的坏学生，可是要被老师惩罚的哦。” “呵呵呵呵呵——” …… 星焱从粘稠的魂钢地板上惊醒，他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胸口瞬间传来一阵剧痛，像是心脏开了五倍涡轮增压似的，他好几次都感觉胸腔快要炸开了一样。 还没怎么起身活动，星焱再次一头栽倒回了地上，背后已经汗流浃背，这时他才看到趴在身边熟睡着的克莱因，以及旁边的几滩黑水。 “我被袭击了？” “这帮家伙……钻空子未免也太巧了点。” 胸口传来的异样让星焱疼痛难耐，他也没有注意到，背后闪烁着荧光的【无限】之刻印。 在抽取了足够的利息之后，星焱也渐渐恢复了正常行动，而后他惊异地发现，身体在永泉镇的损伤已经恢复了，但【起源】带来的问题一身都是，他这会儿都感受不到核心的存在了。 “克莱因……” “果然，真不愧是梅比乌斯的身体，在基因不够完善的情况下依然有着这种威力。” 不仅仅是天花板，那整座地下仓库都被梅比乌斯给拆了，那可是能够硬扛两发崩坏能裂变弹的设施，如今就剩下一块没有被腐蚀掉的地板了。 “只是……为什么感觉越看越渗人？” 星焱打了个冷颤，单手抱着克莱因腾空飞出了地下仓库，克莱因在离开时也把他的终端带了出来，以便星焱在苏醒后能够迅速了解情况。 终端开启后就切换到了语音指令，他的未接来电有很多，大部分都是来自小澪和芙拉，而随着他登陆天命内部通讯，耳边几乎都是女武神们的求援报告。 “炎骑士已经上线。” “有空余的女武神立刻向我汇报——这段时间里发生什么事了？！” 内部通讯也很快传来了回复，现在有空余的都是些重伤失去行动能力，只有双手或者一张嘴还能够活动的女武神。 “报告炎骑士大人，极东爆发了第三次大崩坏，目前已经确认了第三律者所在位置，权柄疑似雷电。” “战况汇报：六座临时避难所现在已经只剩下4，6号还在支撑，目前街道上充满了深渊崩坏兽，还有各种能力不明的暗能生物，还有战斗能力的女武神只剩下不到百分之五十。” 女武神简洁地做完了汇报，纵使耳边吵闹无比，他的眼前还出现了许多拦路的暗能崩坏兽，可星焱现在没空搭理它们，他需要先把克莱因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深渊崩坏兽……教派的这帮疯子连崩坏都想要侵染吗？！” 星焱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战场上失去理智可不是什么好事，他是这次大崩坏防卫战的总指挥，绝对不能够自乱阵脚。 “很高兴见到你这么快苏醒过来，老朋友。” 奥托毫无预兆地加入了星焱的私密通讯，他们现在用的网络属于第四神之键万物复苏，不必担心会有被窃听的风险。 不过……奥托都强行加入通讯，证明事情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换做平常他肯定会先跟星焱开两句玩笑话放松放松心情。 “小德丽莎被他们抓走了。” “什么……” 疯狂加速的火焰流星停在了半空，星焱全身的气息一收，随后化作无尽的熊熊烈焰爆发开来，直接清空了方圆十里的所有深渊崩坏兽和暗能生物。 “她人不是在沧海吗！怎么会被教派抓走？！” 奥托沉默了一秒，似乎是对他的质问心存疑惑，他已经在一名第一阶位的脑子里提取出了记忆，也知道了教派的一切安排。 “老朋友，我很开心看到你这么在乎小德丽莎的安危。” “但，这件事的起因，正是出于你的疏忽，才让他们以这么简单的手段把小德丽莎给引了出来，趁她下飞机的瞬间将其掳走。” 只是瞬间，星焱感觉自己的脖颈被人掐住，不仅仅是呼吸，就连他体内的【毁灭】神力也停滞了流动，宛如死亡一般降临在了他的身上。 终端内，奥托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冰寒刺骨的杀气围绕在星焱周围。 “老朋友，或许我有一点没有说的足够明白……但是没关系，我还有耐心提醒你百遍千遍。” “过去的你，全知全能，在我和卡莲的眼中宛如神明；而如今，你的这般孱弱令我失望至极。” “念在你对我和卡莲的旧恩，我可以对你百般纵容，守护这个由卡莲一手缔造出来的天命，以及她所热爱着的这个世界，我一人也足以。” “但如果老朋友你不自量力，妄自菲薄，让小德丽莎一次次地陷入危险之中，她这个爷爷也不会手下留情。” “老朋友，再给你一个忠告——不要在悲剧已经发生之后才去悔恨。” 第330章 懂不懂天命主教的含金量啊 千羽学院，大门口 自从极东发生了异变之后，奥托也启动了一副隐藏在此的魂钢身躯，老朋友还是太过不稳定，什么事情都得让他来亲身亲力。 “拟态，犹大的誓约。” 虚幻的金色十字架在奥托手中凝聚，自从得到神主的青睐之后，他便不再像其他世界的自己那样依赖虚空万藏，直到他研究出一个新的体系，可以帮他省去很多功夫。 “【秩序】，拟态复现，犹大的誓约，十倍功率开启，神恩结界——展开。” 神恩结界的十倍功率，奥托仅仅让范围扩散到了足以覆盖住整个千羽学院，再加固结界，使审判级的深渊崩坏兽都无法第一时间破开其防御。 “我亲爱的女武神们，不要害怕，敌人的封锁不过是暂时的，天命的支援部队抵达还需要一定时间，而在此期间，我们绝对不能被打败！我们身后要守护的，可是千千万万的人民！” “拟态，黑渊白花！” “【秩序】，拟态复现，黑渊白花·螺旋创灭，十倍额定功率，白花绽放！” “全体女武神，将据点，平民百姓和伤员转移至长空市千羽学院建立阵地，准备同旧日教派的邪教徒奋战到底——！” 这些——不过都是奥托的表面功夫而已，可虽然是表面功夫，对于整场战役来说却奠定了一个不可动摇的根基，满级护盾搭配治愈法阵，哪怕是重伤的女武神都能够在一小时之后重新投入战斗。 而做完这一切的奥托根本没消耗多少力气，虚空万藏才是真正的载体，除非他们能够击碎律者核心，否则这个盾奶双重结界没那么容易破开。 奥托来到了学院的大操场内，幸存下来的教职工，学生，全都聚集在这里，她们对天命的主教无比陌生，但看着此刻宛如神迹一般的伟力，她们也不得不信那些女武神的话。 “谢谢主教大人救命之恩。” 奥托没有去理会这些攀附权势的校领导，径直来到场地中心净神恢复的芙拉面前，奥托在神恩结界的穹顶打开了一道针孔，这样一来极东的崩坏能就能够从天穹顶直通芙拉体内。 “喂喂，布洛妮娅，这个人是谁啊？怎么大家都对他洗耳恭听的？” 琪亚娜还不知道天命主教的含金量，芽衣担心琪亚娜这样的举动会有所冒犯，拉着她跟布洛妮娅远离了芙拉身边，只留下西琳和小澪还在帮他护法。 “你要对他做什么？！” 西琳警惕地看着奥托，对她来说，奥托和星焱不过是一类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甚至是逼迫他们这些孩子。 在她的印象中，奥托早已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神父了。 奥托看着满脸敌意的西琳，露出平日里那副和善的微笑，也保持着一个安全距离停了下来。 “好久不见，小西琳。” “请放心，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是站在他这边的。” 奥托没有再称呼她为空之律者，理由在于西琳此刻所用身体中蕴含的一丝【秩序】，虽然微弱，但本源来自于芙拉，阶位在他之上。 指望不上老朋友的话，奥托唯一的出路就在主意识那边了，【秩序】神主掌管着整个树海位面，任何异常都逃不过祂的目光，他想要打成自己的目的，就必须去迎合神主的意愿，帮助芙拉成为下一任神主。 而通过神主不经意（？）间让主意识查到的历史资料，两代主神在进行位置交接的时候是整个位面防御最为薄弱的时候，也是犯罪和入侵事件最为频发的时间段，那也将是他的机会。 卡莲，为了你，就算让我与整个位面为敌都无妨，我会为你博取一方新的天地，然后……带着你的梦想，活下去吧。 奥托在芙拉的面前跪坐下来，他的嘴唇微动，却没有人听清楚他说了些什么。 “暗影部门奥托·阿波卡利斯，参见第一令使。（古神语）” 在众人疑惑的视线中，奥托缓缓站起身来，黑渊白花飞入手心，枪尖直指着芙拉。 “老朋友的做法还是太过保守，脑中的杂音影响了他的太多判断，机遇——往往都是与风险对等的。” “黑渊白花，创生之刻。” 枪尖释放出温暖的白色光点，光点快速净化着芙拉头顶崩坏能中的暗能，纯白色的光芒融入了芙拉的体内，他猛地咳出一口黑血，身体爆开一层混沌的黑雾。 芙拉睁开了猩红色的双眼，奈落之刃落入他的手中，刀身上的“贪婪”之纹也闪烁着猩红色的光芒。 不过他并没有在意，而是在天空中展开了毗湿奴庞大的身躯，疯狂吞噬着本该由第三律者支配的崩坏能。 层层的硅基甲壳在毗湿奴的后背生出，它的四肢泛着幽蓝色的光华，深蓝色的护罩笼罩着它的身躯，不断向内压缩，最终化作芙拉的身影轰然坠地。 此刻他的眼中已经恢复了平静，也感觉不到身体的虚弱，力量在他的体内涌动，虽然还达不到非洲蝗灾战场的那次，但已经算是一次非常不错的提升了。 毕竟要以奥托这具分割意识的力量，还无法祛除来自【伏行之混沌】的本源暗能，但如今他的毗湿奴之力已经恢复到了巅峰，当初他的战绩可是徒手干碎了记忆体凯文的天火，虽然最后也输得很惨。 “多谢主教相助。” 芙拉真的对奥托无比感激，无论是那个温文尔雅的神父，还是这个鞠躬尽瘁的主教，虽然他偶尔也会做些不正经的事，不过他和老姐都平安活到了现在不是吗？ “再等一等，过程还没有结束。” 奥托满意地看着如今的芙拉，转向小澪微微躬身，“澪小姐，如今，他还需要你的一滴鲜血才能够完成最后一步。” 小澪倒是没什么意见，跟在星焱身边认识了那么多好人，她对芙拉守护家人的执意也有些好感，赐血封眷而已，她也不会在这种关头吝啬。 “可以，芙拉，站过来吧。” 芙拉不明不白地站在小澪面前一个身位开外，小澪举起自己的右食指，把一滴血液逼出了指尖，随即刺进芙拉的眉心。 而紧接着，芙拉的身体被一阵血色风暴包裹，片刻之后，他的眼角也带上了一抹血红，吸血鬼的尖牙特征在他的身体上显现出来，小澪也收回了手指。 奥托在默默在一边双手合十，虔诚祈祷着。 神主明鉴，他这可不是让第一令使背弃信仰啊，情况特殊，这只是白嫖大冤种的好处而已。 奥托的指尖凝聚出一把暗金色小剑，一剑朝着芙拉的额头斩出，有什么东西被暗中切断了。 芙拉没什么感觉，但小澪收到的反馈就不同了，作为毗湿奴的起源，滴血本是收服眷族，但奥托刚刚斩断了这个连接，虽然芙拉得到的好处会减半，但这下他就不算是背弃信仰了。 “你……” 小澪惊异地看着奥托，那眼神仿佛在质问一般，见奥托笑而不语，星焱也不在，她只能委屈地吃下这个亏，失落地蹲在一边。 “她这是怎么了？” 芙拉和西琳都很疑惑，他们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小澪就看上去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像是有谁欺负了她一样。 “没事，兴许是担忧老朋友吧，不用在意。” 奥托的演技依旧正常在线，他看着焕然一新的芙拉，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微笑，转过头来隔空与地下教堂的雷之律者对视一眼。 “a级女武神芙拉。” “到！” 如条件反射一般，芙拉马上立正敬礼，眉宇间充满了精气神。 “现委派与你一个无比重要的任务——和炎骑士星焱，空之律者西琳一同潜入地方阵地，刺探对方情报，营救s级女武神暮光骑士德丽莎。” “学园长被抓了？” 芙拉原地一愣，差点没有反应过来，但一想到她的爷爷就在面前看着自己，自己刚刚有失礼仪，芙拉也立即恢复了女武神的姿态。 “是！保证完成任务！” 第331章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地下教堂，第二阶位的信徒几乎都聚集在此，在先前和女武神的战争中，教派的主力始终都是深渊崩坏兽和死士转化的暗能生物，教派的信徒并没有什么损失。 除了……三名第一阶位的信徒。 “圣女殿下，天命主教似乎已经抵达千羽学院，有他在，这场战争会变的无比艰难。” 祭坛前的由乃没有回头去关注这些无关紧要的炮灰，她只是一味地集中精神于眼前的祭坛，用心感受着来自深渊的呼唤。 “待我抵达行星之境，一切阻挡都将毫无意义。” 由乃并不急于碾碎这些脆弱不堪的女武神，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核心已经发生了变异，随着十字架上德丽莎的鲜血缓缓滴落，祭坛也源源不断地冒着暗能粒子。 “另外，殿下，我们还有三名第一阶位的信徒失踪……” “只是一点无关紧要的牺牲而已，不用在意。” “……是。” 天照和月读都低下了头，然而隐藏的面下早已是对由乃的各种不爽，思维单纯，年轻气盛，只是一个空有恩主力量的白痴而已，几位大人的智慧连一点都没学到。 两人对视一眼，天照默默退了下去，他们不能把所有都交付在这个乳臭未干的小鬼身上，还有很多布置都等着他们去完成。 倒十字架刑台上，德丽莎还在与暗能做着最后的负隅顽抗，勉强维持着清醒的意识看向由乃。 千羽学院特殊班的学生名单她都看过，作为星焱即将带入圣芙蕾雅的新生们，每一个人的信息她都有认真了解，同样也包括她眼前这个误入歧途的孩子。 “由乃……” “你明明已经能够控制拟似律者的力量，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由乃抬头嗤笑着狼狈的德丽莎，表情里满是不屑，深渊的眼瞳里是掩饰不住的怒火。 “为什么？” “我没有那么多高尚的理由，一切不过是为了向你们女武神复仇罢了。” 由乃脚踏着雷电的台阶，一步步来到德丽莎面前，捏着她满是血的下巴。 “毕竟在你们的眼里，力量代表着一切，强大的人能够颠倒黑白，肆意妄为。” “伟大高尚的女武神们，在深更半夜大费周章闯入一个学生的家，在她面前杀死了她的母亲，没有任何谈判的余地，你们不也是果断动手了吗？” “这个世界是那么的混乱，恶人能够逍遥自在，而好人却整日生活在自己美好的幻梦里，见不到一抹正义的曙光，最终在恶人的压迫下缓慢死亡。” 由乃松开了德丽莎的下巴，看着她的脑袋无力下垂，她只觉得无比恶心。 “既然你们自诩为正义，那我为何不能用你们天命的方法，只要让人们发自内心地臣服和恐惧某一样东西，这世间就不会再有那么多罪恶了。” 虽然德丽莎事先已经看过了她的资料，但她此刻也没办法做到任何的感同身受，过去的由乃是受害者，如今的她已经变成了施暴者。 但至少…… “由乃同学……浅仓深雪同学是真的在关心你，不要把她再卷入其中了。” “深雪……” 由乃呢喃着这个无比熟悉的名字，捂着脸颊放声大笑了起来。 “没错，多亏了深雪呢。” “是她将我带入了这个虚假的梦，也是她将我的梦亲手打碎。” “呐，德丽莎，我问你一个问题——” “到底是一直置身黑暗的人比较不幸？” “还是——需要光明的人更加不幸呢？” …… 外界，西琳乘坐着巨大的毗湿奴，一路碾碎着沿途的深渊崩坏兽和暗能生物，西琳还在享受着开无双的时候，她身下的芙拉却沉默不言。 越是扩大清扫范围，他就越是能够感受到眼前景象的惨淡，城市中一片死寂的氛围。 “姐……这样，真的就好了吗？” 西琳仍亚空之矛的动作一愣，坐在芙拉脑袋上不解地歪着头，她根本无法体会芙拉此刻的心情。 “几亿人口……就像一串冰冷的数字在半个小时内被抹去，整个极东也毁于一旦，我们救下的这些人还不知道有多少能够活到最后，又有多少人会记得逝者的名字……” “由乃，深雪……如果我能够好好看住她们，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芙拉等待片刻也没有得到回答，他不忍心去看周围的残垣断瓦，只能闭着眼睛一个劲儿地往前冲，希望能够早点解决这次大崩坏。 “笨的啊你！” 西琳没好气地在芙拉脑袋上插了两根天线，毗湿奴的鳞甲也没能抵挡住亚空之矛。 “什么鬼律者，大崩坏的始作俑者……不过是两个乳臭未干，年轻冲动的小鬼罢了。” “你还想管好班里所有人啊？！光是一个草履虫就够你头疼的了，哪有那么多精力关照到每一个小鬼？” “等抓到她们，不用客气直接把这两个不听话的小鬼给揍一顿就老实了，之后再重新教育改造，事件完美解决。” 西琳的安慰多少还有点作用，芙拉在她的感染下也情不自禁笑了出来，这做法还真符合老姐的作风，但真希望也和她说的一样，只是两个孩子的恶作剧就好了。 等两人赶到时，星焱已经不耐烦地等在了入口处，克莱因在中途醒了过来，如今已经自己去躲起来避难了，而德丽莎一刻处于危险之中，他一刻也无法冷静下来。 “动作慢死了！” 芙拉变回了原来的姿态，圣骑士装甲在他的手环上不断延伸，覆盖住他的全部身躯。 圣骑士装甲在两个账号使用时有着不同的外观变化，不用担心被西琳给认出来。 “抱歉，路上帮女武神们减轻压力，花了一点时间。” 星焱依旧没有什么好脸色给他们，南宫长剑入手，他就这样径直朝着敌方的大本营冲了进去。 “不需要任何战术，全力营救下德丽莎后带着人直接离开，我来处理律者。” “等等！她们只是两个孩子！” 芙拉还想要拦住冲动的星焱，可这会儿他骨子里的狠厉和冲动全被激发了出来，听不进去任何辩解。 “做好你自己的事！现在的她们是两个加入了邪教的拐卖犯！” 星焱根本不想跟芙拉过多解释，身后拖着长长的烈焰径直冲向了教堂内部，守卫人员都没反应过来便化作了灰烬，芙拉和西琳无奈对视一眼，也只能跟着冲了进去。 第332章 分隔三界 空无一人的教堂大厅，月读朝着由乃拱手作揖，轻声提醒道。 “圣女殿下，阻碍您的人已经来了。” 然而由乃却始终置之不问，专心吸收着祭坛里涌出的暗能，月读叹息一声，保持着真理之眼的开启，默默退了下去。 身为全知者派系，很多事情都不需要月读去亲自动手，他们是教派的大脑，不是行动能力强的四肢，也不是防御力强悍的躯干。 随着大门“轰”地一声被撞开，星焱一眼就看到了倒十字架上挂着的德丽莎，她的身体大部分都已经被暗能所包裹，身上的血污都被掩盖，就连这样的动静都没能够让她抬起头来，而星焱能够感受到的气息也无比微弱。 “德丽莎——！” 这一幕差点让他失去理智，脚下的烈焰瞬间转变成黑炎，暴戾的黑炎四处喷涌着，在南宫剑的剑身上凝聚出巨大的剑气虚影，星焱身边的黑炎幻化成一片人间地狱。 “破灭修罗！” 在这一刻，由乃突然感受到了数不尽的充满杀意的视线，面对星焱挥下的剑气虚影，招式未到，由乃的身上就已经燃起了燃尽一切的黑炎。 “擎雷天躯！” 暗紫色的雷电在由乃面前凝聚成百米大小的拳头，拳头并非虚影，甚至能够看到表面的经络，而随着两条暗能小龙盘旋其上，拳头的威势更上一层，以大陆之威硬撼行星。 “咳咳……” 这第一招的比试，明显是由乃落入了下风，星焱在【毁灭】全开的时候就是行星级，无论是实力还是战斗经验都碾压由乃一头。 于芙拉而言，或许会点到为止，但星焱是抱着必杀她的觉悟，只有堵上那个暗能源头，德丽莎的情况才不会继续恶化。 “你们两个！快点——！” 巨型的毗湿奴冲入了教堂大厅，鳞甲上泛着圣骑士装甲银白色的光华，西琳威武地站在他的头顶，俯瞰着下面的由乃，气息强度的确要超出她不少，但还不是没法避免被揍的命运？ 芙拉和星焱同时动手，量子吐息和破妄黑炎朝着由乃轰去，而西琳已经穿梭来到了德丽莎面前，但看着她身上污秽的暗能，西琳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而且……拔掉那四颗古怪的钉子，德丽莎肯定会没命的。 “喂！你们两个——！” 西琳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瞳孔，两人身后的大门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墙壁也逐渐变成了深不见底的暗能漩涡，一群古怪的触手趁此机会抓住了他们的双腿，将其带入了墙壁中，漩涡关闭，而现场就只剩下了西琳和由乃两个人。 “你把他们弄到哪里去了？！” 亚空之矛指着由乃的脑袋，在这个距离，西琳有把握一击必杀。 面对她的质问，由乃得意地大笑了起来，她摊开双手，此刻的教堂已经彻底变成了她的主场，没有任何人会来打扰。 “比起他们，你还是先自求多福吧！” 在由乃集中力量的时刻亚空之矛就已经脱手，径直贯穿了由乃的脑袋，而诡异的是，由乃的身体化作了一滩黑水散落在地，随后在西琳的身后凝聚成形。 雷霆之矛入手，朝着西琳的后背猛戳了过去，却在即将命中时没入了空间门，随即从由乃的头顶浮现。 由乃闪烁间躲开了自己的雷霆之矛，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厌恶，她有些不耐烦了。 西琳的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雷霆的确难以回避，她的大脑根本来不及反应，要不是以前还跟符华和符识学过一段时间的太虚剑气，激发出了身体的本能保卫，她都已经被掏心窝子了。 暗紫色的雷霆奔涌，充斥着整个房间，雷霆带给西琳的感觉无比粘稠，迅疾，一旦被沾上就再也无法摆脱。 “雷霆地狱！” 狂雷在整座大厅咆哮着，西琳不仅要躲避不同角度随时可能袭来的雷霆，由乃的位置也被一道粗壮的雷霆被包裹，细小的雷霆分散开来，无比密集，就算西琳频繁使用空间穿梭，最后力竭的也只会是西琳。 而亚空之矛只能够阻挡一道雷击，根本无法作为牢笼将西琳护在其中，身边除了雷霆的轰鸣，亚空之矛的碎裂声也是接连不断，西琳在密集的雷池中根本无处存身。 芙拉，对不起，又要让你难过一段时间了。 …… 两人周围的场景依旧是教堂，可无论是星焱或者芙拉，都能够清晰地感知到自己所处空间变换的痕迹，他们被分成了三块场地，落入了教派的陷阱。 芙拉化身的毗湿奴警惕地看着四周，始终有一股危险的感觉围绕在他周围，但他却无法锁定其位置，只能不断小心可能来自任何地方的攻击。 突然间，身后的墙壁被猛地撞碎，分岔的手指如铁钳般夹住了他的脑袋，将芙拉重重地摔向另一边。 来者正是芙拉的老对手，由教派信徒们合力，以天照半身为媒介融合而成的大块头，污秽巨人——古格。 “吼——！” 他从中间裂开的脸庞依旧引人不适，还在向下淌着口水，古格分岔的双手握着四柄巨剑，主动朝着芙拉发动了进攻。 巨剑还未落下，芙拉便从眩晕中缓过神来，转身毗湿奴的扫尾狠狠抽向古格，这个庞大的巨人也倒飞了出去。 芙拉趁机张开双臂，一个飞扑撞了上去，却在落地的瞬间被古格反应过来，一脚踹向毗湿奴的腹部使其浮空，撞碎了教堂的天花板，古格裂开的脸庞里闪烁着墨绿色的光芒。 污秽波动朝着天上的芙拉轰去，芙拉也调转身位，一口量子吐息与古格对轰，能量波动不分上下。 “轰——” 剧烈的能量风暴撕碎着周围的一切，也将古格和毗湿奴的身影卷入其中。 …… 另外一边，星焱在教堂内部不断穿梭着，疯狂躲避血肉触手袭击的同时回击着剑气，剑气斩断了袭来的一根根触手，然而触手沾染黑炎的部分却主动断开，眨眼间就已经修复完毕，继续朝着星焱发动突刺。 触手地穴生物——冥界行者。 星焱救人心切，根本没心思跟这些难缠的东西耗着，可他也无法打破这片空间，只能无用地不停砍断触手，他的剑气都已经深入墙壁千米，却始终找不到他们的根源来自何处。 或者说，他们真的存在根源吗？ 第333章 你不会真信了吧 “轰隆隆——” 战斗最为激烈的莫过于芙拉和古格巨人，这次的古格巨人汇聚了教派两百多名圣殿级和帝王级的信徒，在强度上已经不是当初温泉镇的那一只可比。 而芙拉这次也没有旧日支配者的干扰，战意空前的高昂，直接展开了体长千米的庞大身躯，银白色的装甲在腹部覆盖上了一层厚实的甲胄，头盔上百米长的独角汇聚着庞大的崩坏能，芙拉径直扑向了土坑中的古格巨人。 古格巨人挥舞着狰狞的双臂，牢牢接住了芙拉的独角，可依旧被他强大的力量逼退，眼看着就要撞到身后的山崖。 “吼——！” 独角汇聚着的崩坏能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芙拉的冲锋也变得更加猛烈，在如此近的距离,就算对方强化表皮的防御也绝对扛不住。 而在这样紧急的关头，古格巨人右脚重踏陷进了大地里，分裂的两条双臂对着芙拉的下巴一击勾拳，下巴上的尖刺刺穿了古格的拳头，芙拉的脑袋也不受控制向上偏去。 古格张开了自己的裂嘴，释放出宛如拟似黑洞般的吸引力，将芙拉释放出的崩坏能射线全部吞噬，随后用来强化自己的手臂，纤细的手臂肉眼可见地胀了起来，古格的利爪也伸了出来，泛着墨绿色的诡异光芒。 芙拉猛地一摇脑袋，将古格甩飞了出去，他晃了晃有些眩晕的脑袋，长尾甩动，八根毗湿奴的尖刺如导弹般射了出去，轰击在古格的身上激起大片烟尘。 大地传来了剧烈的震动，芙拉眼神一凝，装甲在双臂凝聚出臂刃的形状，在古格无伤冲出烟尘的瞬间，芙拉抬手甩出一道道弧刃，打在古格身上瞬间令它皮开肉绽。 古格也被打出了血性，一边抬手抵挡着芙拉的弧刃攻击，身侧又生出一条分裂的手臂，探入自己裂嘴的深渊之中，抽出来一柄滴着污秽之水的战刀。 眼看着古格发起了不顾一切的冲锋，芙拉双手拍地，一根根粗壮的量子藤蔓钻地而出，仿佛有着自己的灵性，缠绕着古格的身体释放出深蓝色的幽焰。 突然间，一片污秽沼泽在古格的脚下显现，无视了量子藤蔓的缠绕，径直将古格拽入沼泽之中。 看着古格突然消失，芙拉的瞳孔明显一震，在他的探查中没有检测到任何气息，他只能警惕地观望着四周。 沼泽毫无预兆地在芙拉身下展开，未见其人，锋利的战刀先发而至，仅用一刀就划开了圣骑士装甲的防护，毗湿奴的鳞片飞散一地，液态崩坏能，芙拉也随之飞了出去。 古格跳出了沼泽，大步流星冲向倒地的芙拉，战刀上暗能凝聚，每一滴污秽之水对大地来说都是难以愈合的重创。 芙拉化身的毗湿奴嘴角淌着液态崩坏能，强忍着腹部的疼痛朝侧方翻滚躲过了落下的战刀，随即立刻反扑，臂刃斩下了古格握着战刀的手臂，独角顶着古格冲向远处远离战刀的方向。 古格粗壮的手臂握着独角，竟是硬生生顶住了芙拉的冲击，随后抓住他的独角一个过肩摔，古格剩下的两只拳头砸向芙拉的下巴使其眩晕，随后一脚踹向他腹部受伤的位置。 大片液态崩坏能从伤口爆了出来，芙拉也感觉浑身脱力，被古格一脚踹飞撞在了富士山上倒在地上失去了力气。 到此为止了吗…… “所以——是你一次次地将自己带入了如今的险境，你的心声斑驳杂乱，漏洞百出，空有一身行星级的力量却无法充分发挥，就像远古时代胡乱挥舞着烧火棍的猿人。” 位于暗处，月读看着被冥界行者逼入绝境的星焱，嘴角勾起了一抹得逞的奸笑，他的真理之眼已经看透了星焱。 博弈，本是幕后双方在棋盘上智慧与谋略的较量，可随着星焱在意的事物不断增加，那些新生的力量无法在棋局上保存自己，一些重要的节点也就不得不由星焱自己来布置。 可他似乎忘了，自己也是他人在对局上的棋子，面对着随时都可能牺牲的风险。 这从来不是什么仁慈的崩坏试炼，而是……位面与黑暗森林的全面战争，星焱的目光如果能够更长远一点，就不会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自己给他们制造如此多的可乘之机。 墙壁中，冥界行者伸出的触手越来越多，星焱已经有些应对不暇，触手本身的冲击就有着大陆级高阶的威力，更不用提触手上诡变莫测的暗能，幽火，玄冰，激雷，猛毒…… 每一种属性攻击方式都难以预测，星焱也必须在瞬间找出正确的应对方式，否则身上的负面buff只会越来越多。 神经迟缓，沉重，精神震荡，脱力，核心能量回廊堵塞…… 终于，在苦苦坚持了半个小时之后，星焱不堪重负地跪倒在了地上，用南宫剑勉强支撑着自己，身体周围的业火屏障还在帮他阻挡着触手源源不断的袭击，可屏障的颜色正在不断淡化，屏障逐渐开始龟裂。 “恩主挑选的时间点万无一失，而看看现在——你，甚至都自身难保。” “再看看被你拖下水的另外两人，虽然他们也不过是你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不过……人类可是都会对养了几年的牲畜产生感情呢” “还是说……你更喜欢看到他们向你反叛的那一幕？” 星焱根本懒得去理会这个聒噪的家伙，全知者的精神污染他都没放在眼里，他本身行星级的精神强度还在，身上也有羽渡尘做警示，这些话根本无法令他动摇。 屏障“咔”的一声碎裂开来，看着失去任何防护手段的星焱，冥界行者也变得兴奋起来，灵活的触手一齐向星焱袭去。 “哈——” “我真的是受够你们这群只会恶心人的鬼东西了。” 星焱勉强撑起自己的身体，脚下冒出的火红色赤鸢带着他飞向高空，赤鸢在他的身后形成一轮烈日，一柄散发着黑炎的巨剑刺破天穹，将教堂完全暴露在阳光之下。 在这一柄巨剑面前，连天地都显得黯然失色，星焱的瞳孔里闪着紫金色的光芒，巨剑化作一只漆黑的飞隼，俯冲着撞向教堂的地板下方。 “太虚剑气，极蕴。” 施展完这一击的星焱虚弱地坐在土包上，看着教堂里冒出的冲天黑炎，周围的空间变换还没有解除，他都被气笑了出来。 “没死就别装了，反正我现在也没了反抗的力气。” 话音刚落，冲天的黑炎突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无比诡异的巨型肉瘤，毫无疑问，那就是冥界行者的本体，它的触手大面积烧伤，断裂，而且短时间内难以恢复。 星焱的嘴角一咧，丝毫看不出来没有任何反抗余力的样子。 “教派的小老鼠，最后告诉你一件事。” “你们全知者一派，包括【真理】犹格·索托斯，毕生都无法预测的事物有二。” “其一，是当今立于所有神只之上的【秩序】神主。” “其二，则是我，更准确来说，是在进入【起源】状态下的我。” “没有点保底的手段，我又怎么敢来这里营救人质呢？” 说着，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星焱在圣痕空间里掏出来一颗——超大型的崩坏能裂变弹。 黎明系列崩坏能裂变弹，亚特兰蒂斯——深海之摇。 这东西作为星焱的压箱底，早在他前往长空市之前就已经制作完成，耗时整整四年，其最重要的是保存着着他在进入【起源】状态时的鲜血。 在这个裂变弹爆炸之后，方圆万里的崩坏能都会失去控制变得狂暴，而且在这个范围内的暗能也会被神血给净化，没有任何暗能生物能够存活。 爆炸威力的话……足以让整个极东沉没。 “多亏你们把我拉入异空间，我才可以不计后果地使用这玩意。” “本来是给失控的第三律者准备的，既然你们这么努力，总不能白费了你们的一番心意。” “你说对吧，小老鼠——” 第334章 毗湿奴·血族解放 往世乐土。 感受着自己给予的印记逐渐消散，梅比乌斯露出了一抹笑容，被爱莉希雅骚扰过后的心情都变好很多。 “这下——你可就欠我一个人情了哟。” “不听话的坏学生——” …… 而另一边，芙拉已经被古格巨人揍的奄奄一息，虽然古格巨人的灵活性差了点，但每一击的威力是真没话说。 芙拉还在苦苦支撑着，双臂交叉在身前抵挡着古格巨人挥下的利爪，而他手臂上的鳞片也成堆被剖下来，液态崩坏能一直流到了火山脚。 ［利用好自身的一切力量］ 熟悉的声音在芙拉耳边响起，可他还没来得及思考，古格巨人的重拳直接将他的两条手臂轰碎，血肉横飞。 古格巨人踩着毗湿奴的尾巴，张开庞大的裂嘴，暗能涌动，直径五百米的深渊之息便将芙拉胸口以上的部分湮灭，露出了一颗鲜活的虚无之种。 毗湿奴的下半身都没了动静，虚无之种却还在有力地跳动着，突然间，虚无之种上闪烁着妖艳的猩红色光芒，冒出一柄血色的巨剑贯穿了古格巨人的胸口，带着它倒飞而出。 一座恢宏的血色城堡悬挂在高空，天地在血色的浸染下变得诡异了起来，而随着一轮血月升起，城堡内涌出无尽面目狰狞的夜蝠，一把长剑落在城堡的大门外，插入地面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响彻整片异空间。 一身红黑色礼服的芙拉缓缓降落在城堡大门外，尖锐的利爪收了回去，芙拉白皙到明显不正常的手掌握住了那柄长剑，剑柄之上，一颗血红色的眼睛睁开，芙拉身上的气息陡然一变。 人为崩落——毗湿奴·血族解放 这只毗湿奴常年盘踞在芙拉体内，在【秩序】的潜移默化下已经有别于同族，哪怕只有一滴来自【崩坏】暴君的血液，那也是极其强悍的血族本源，在【秩序】的激发之下威力只会更上一层。 倚仗着此刻的血族解放状态，芙拉正式迈入大陆级高阶层次。 “我现在，感觉很好——” 长剑带动一抹血色的弧光，在这一刻爆发出的威力已经完全不是先前可比，血色的剑光凝实，霸道，仿佛代表着天上的那一轮血月，干脆利落地斩断了古格巨人的一条手臂。 看着在剑光下彻底湮灭的十座城市，由于是异空间，芙拉并不担心会误伤到什么人，但这样的威力还不能让他满意，就如同此刻外界奈落之刃上闪烁的鲜红光芒。 “贪婪” 古格巨人被切断的手臂并没有第一时间生长回来，血刃残留下的血滴还在他的身体内到处流动，宛如病毒般疯狂摧毁着它的身体。 “血族讲究公平公正的决斗，但这样……未免有些破坏规矩。” “那——就请这位来宾，屈就在下的规则吧” 话音刚落，古格巨人的胸前就出现了一块血之烙印，它的气息突然呈断崖式下跌，停在了和芙拉一样的大陆级高阶。 而且……它的体型同样缩小到了正常人类的两米大小。 一团猩红色的光芒突然绽放开来，下一瞬，芙拉和古格一起出现在了血色城堡的训练场，玫瑰与剑影相衬，野蛮的训练场此刻也凸显出一种优雅的气息。 “决斗，开始——” 古格明显还难以适应缩小后的身体，仅仅只是迟钝片刻便被芙拉抓住了机会，利爪挥出五道血色的弧光斩向古格。 反应过来的古格将双臂横在身前，皮肤硬化，弧光却依旧在漆黑的手臂上留下了五道深刻的爪痕，暗能止不住地从伤口涌出。 “吼——！” 古格恼怒地嘶吼着，又从裂嘴里拔出两柄战刀朝芙拉冲去。 芙拉始终面露微笑，然而他上扬的嘴角里隐约透露出一抹疯狂，纤细的长剑不可思议地挡住了两柄战刀，随着芙拉转动手臂，长剑以巧劲摆脱了战刀的束缚，又在古格的侧腹斩出一道口子。 古格发出了愤怒的咆哮，脚下踩着污秽之水，快速朝着芙拉滑去。 芙拉脚下的步伐章节有序，抬手释放出成片的夜蝠阻挡住古格的视线，等古格反应过来时，芙拉的七道血影已经从它身边走过，长剑归鞘。 古格的身体突然多出了一道七芒星的斩击痕迹，大片的暗能从伤口倾泻涌出，给这片纯净的训练场增添了一抹污秽，芙拉的眉头也紧跟着一皱。 “这位来宾，还请注意——维持现场的干净整洁！” 古格已经被他彻底给惹恼，跳来跳去的跟苍蝇似的，摸也摸不着。 它的脚下突然又浮现出污秽沼泽，将古格的身影拖入其中，而见到同样的招数，这一次芙拉并没有变得慌乱，维持着血族人设的优雅，始终立于原地未动。 一道寒芒在芙拉的后方闪过，在战刀命中芙拉的瞬间，古格却没有任何砍中的实感，眼前只有一片飞散的夜蝠。 芙拉的身影出现在了古格的上空，他的背后张开着一对血色蝠翼，冒着血光的皮鞋抬起，随后脚跟宛如尖锥般重重砸在古格的脑袋上。 “轰——” 场地激起了大片烟尘，回过神来时已然不见古格的身影，它再一次遁入了沼泽之中，而哪怕破解了其招式，芙拉依旧没有放松警惕，每每在古格现身的一瞬，无论远近，芙拉都会化作一道血色的流光冲上去与之对抗。 深渊与血光对抗了数百个来回，直到两人都伤痕遍累，而古格更是因为消耗过大而跪倒在了地上，被芙拉一剑钉住双手。 “好了，这位来宾，请回吧。” 芙拉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下一瞬，两人的训练场直接出现在了城堡上空，在血月的映照之下，一柄血色的巨剑缓缓成型。 “结束了。” 血光淹没了古格的身体，也淹没了血色的城堡与这片空间，随着空间的破碎，扭曲，芙拉和星焱几乎同时回到了原本的教堂里，而此刻的教堂已经遍布暗紫色的雷霆，如污秽之水般肆意扭动着。 而被独自留下来应对由乃的西琳，此刻也落入了由乃的手中，她的胸口被雷霆之矛洞穿，视线模糊，却在最后隐隐瞥见了芙拉焦急的身影。 第335章 营救行动 地上的防卫战还在艰难地持续中，以千羽学院为驻点，学院围墙为战壕，女武神们拼命抵御着深渊崩坏兽和暗能生物的攻击。 刀枪剑戟，无论怎样的攻击都很难对这些家伙造成有效伤害，崩坏兽甲壳产生了变异，可以在柔软和坚硬之间自由变换，防不胜防，而且如果没能够破坏掉核心，受多么严重的伤都能够迅速恢复。 要不是有着双重结界在，如今极东最后的防线早就被攻破了。 由于迫切地需要人手，此刻很多学生都加入了对抗崩坏的队伍里，当然，她们能有此信心绝不是什么英勇无畏，而是结界给了她们绝对的底气。 仅仅是一个学院能够容纳的人属实有限，布洛妮娅带着一批女武神组成工程队，在学院下方建造避难所，伊甸之星挖坑的效率在此刻体现了出来。 而奥托依然在寻找着破坏掉黑幕结界的办法，要是不快点让外面的支援赶到，就算有他的魂钢义体坐镇，这些女武神也绝对坚持不了多久。 此刻奥托都有点想念瓦尔塔了，至少有这个理之律者在的话，军火方面完全不是问题，不考虑水和食物问题的话，瓦尔塔造的移动军火库完全能够支撑这些女武神打上三天三夜。 就在这样纷乱的战火中，隐匿在黑暗中的家伙却已经开始了浑水摸鱼，来到了这座已经彻底废弃的小镇。 永泉镇。 …… “姐！” 西琳痛苦的表情不断刺激着芙拉的神经，身体消散化作一团夜蝠飞散开来，从各个角度来试图穿过雷霆地狱，却无一例外都被粘稠的液态雷电给拦了下来。 “别浪费时间！集中力量直接冲过去！” 星焱咬牙苦苦支撑着悬浮在空中，这个一次性的护罩发生器足够抵御大陆级持续半天的轰炸，裂变弹产生的崩坏能全都逸散出去了，他想要再度聚集回来吸收也需要一段时间，只可惜裂变弹中的净化药效已经全部消耗干净了，否则还能够用来填充一下核心。 血色的夜蝠在教堂里汇聚出人形，芙拉身上出现了电焦的痕迹，白净的脸上蒙着灰尘，衣服也破破烂烂的到处是烧穿的孔。 他相信星焱的判断，双腿凌空蓄力，宛如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般射了出去，芙拉交叉挡在身前的手臂附上了一层血晶，除此之外再无任何防护准备。 而就在这时，一个漆黑色的小球从芙拉身侧飞了过去，在开关启动的瞬间，场中的雷霆突然间变得紊乱且平静，制造出了一片安全地带。 “电磁脉冲炸弹，小鬼，太过自信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血色的剑光斩断了阻拦在芙拉身前的最后一片雷霆，也顺带着斩下了由乃的手臂，鲜血狂飙。 而由乃像是不知疼痛般的，另一只手臂附着晦暗的雷光，悠扬的千鸟鸣叫声响彻在众人的耳边，在芙拉救下西琳的瞬间刺向他的后背。 千鸟在洞穿芙拉后背的瞬间，成片的夜蝠从他身上飞散了出来，而伤口并没有留下任何血液，芙拉虚化了身体的部分，在第二段雷霆炸裂的同时紧紧护住了西琳。 芙拉只感觉体内一阵噼里啪啦的，被电得生麻，里面还有很多烧焦的部分，他的嘴角挂着鲜血，皮开肉绽的手掌伸向德丽莎，一根血线延伸而出，捆住了包裹德丽莎的卵，将西琳和德丽莎一同扔向星焱。 而下一刻，水缸粗的雷霆再次包裹了他。 吸收并转化完崩坏能的星焱凝聚出一张火焰温床，西琳落入其中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而星焱怀里抱着卵，南宫剑小心翼翼地划破表层，暴露出被困其中的德丽莎。 “气息紊乱，生命反应极低，有东西正在试图侵占她的身体！” 星焱立马取出原本为小澪准备的血袋，掰开德丽莎的小嘴灌入了几滴，南宫剑的剑柄抵在她的咽喉处，不出一会儿，德丽莎全身突然绽放着紫金色的光华向，身上不断朝外涌现着诡异的黑雾。 “滚出来！” 而就在南宫剑抵着的咽喉处有了些许凸起时，被芙拉拖延着的由乃突然化作雷光消散，再出现时已经来到了星焱的身边，一脚狠狠将他踹飞了出去。 “你们谁也救不了，你们都会死在这里——！” 德丽莎周围的黑雾突然间浓郁了一倍，将光芒瞬间压制了回去，犹大如今也被深渊污染，金色的外壳变成深紫色，随着德丽莎睁开深渊的眼眸，犹大也落入她的手中锁定了星焱，犹大展开，光矛灵动地四处飞散，将整个地下教堂整的一团糟。 这里已经快塌了。 然而，遍布整个教堂的雷霆突然全都消失不见，周围的光线都变成一片血红，地上冒出了一对腐烂的双手，将昏倒在地的西琳拖走，而在教堂的正中央，芙拉握着一把血色的弓箭，箭矢瞄向了由乃。 箭矢的尖端闪烁着猩红的崩坏能粒子，宛如夜空中最明亮的那颗星星，而由乃也感觉到了一股危机，化身雷霆主动朝着芙拉冲去。 芙拉眼神一凝，脚踏着虚空向后方退去，一张雷霆大网却从身后包围过来，芙拉根本无处可逃，而由乃的雷霆之矛也贯穿了芙拉的心脏。 随后……他的身影化作夜蝠消散在半空中。 一抹比先前还要明亮的血红色在由乃背后升起，瑰丽的血焰在箭矢上燃烧着，汇聚着芙拉的全力一击命中了由乃。 “对不起……” 血焰立马形成了一股风暴将由乃包裹其中，少女不甘的吼声在风暴中响起，却只能在鲜血的风暴里徒劳挣扎，最终消融。 芙拉不忍去看这个苦命的孩子，转身来到了腐尸搭建的三角庇护所中，抱着西琳朝着星焱的方向赶去。 因为仁慈，芙拉犯了一个最为致命的错误，他没有发觉到风暴中的身影逐渐消散，最终却连律者核心都没有剩下，像是完全消失了一般。 …… 永泉镇，又一只冥界行者扎根于此，它的根系遍布整个永泉镇的地底，还有不少延伸出去的触手。 在这个没人察觉的地方，它取出了触手缠绕着的律者核心，将它扔进了被温泉所掩盖的地脉中去。 羽化的过程，现在才刚刚开始。 第336章 你是有心的还是故意的 全知者，因为有他们的存在，教派许多次行动都能够顺利进行，就算遇到些许阻拦，最后的结果也无伤大雅，因为……他们永远不会只做一手准备。 “德丽莎！快醒醒！” 星焱一边躲避着光矛的突然袭击，还要躲过德丽莎来自正面的犹大重击。 她现在可是被暗能强化过的身体，这一犹大砸下来可就不止三百斤了，三百吨的压力都算手下留情的。 面对德丽莎时，星焱仿佛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他犹豫着不敢下手，德丽莎释放出来的气息也只有大陆级，他这一剑下去可是会让行星级直接破防的。 他逃，她追，画面一度诡异地变成了家暴现场。 犹大的誓约，神恩结界——展开！ 一层暗紫色的夜幕将两人笼罩其中，在神恩结界下，星焱的战斗力再度下降一个档次，原本能够与德丽莎保持拉锯的速度也变得缓慢，无数漆黑的锁链从他身边飞过，配合光矛将星焱逼至一个死角落。 而星焱脑子里的思绪混杂，根本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清除德丽莎体内的暗能，【起源】还没有度过冷却期，直到现在头都还晕着呢。 而【毁灭】的力量已经耗尽，崩坏能都被神恩结界隔绝在外，他也找不到量子之海进行快速补充。 他以为自己计算好了一切，却唯独没想到过会遇到这种情况。 就在这时，一根锁链洞穿了星焱的肩膀，约束的力量一下子涌了过去，星焱感觉自己的左半边身体不听使唤，单膝跪在了原地。 抬起头，暗紫色的犹大就已经砸了过来，一个重击打在他的侧脸上，将他打飞了出去，在空中喷洒大口鲜血。 落地之后，星焱都感觉脑子晕乎乎的，半天没缓过神来，刚才那一下是真狠，脑震荡都快要给他打出来了。 而还没等他起身，一根根光矛就已经飞了过来，封死了他全部的逃跑路线，犹大悬浮在他的头顶，星焱突然觉得身体变得无比沉重，被压制得死死的。 而德丽莎也追了上来，一记飞踢正中他的脸庞，星焱的鲜血洒在了德丽莎的裙子上。 身体被全方位压制，星焱甚至提不起沉重的南宫剑，只能被迫跟德丽莎进行着近身战，拳脚相向，擅长武艺的星焱此刻却在拳脚功夫上被德丽莎揍的落花流水。 缺失右臂也许是他落败的原因之一，德丽莎也变换成了16岁的少女身体，进入毗湿奴解放状态后身体数值得到全方位加强。 别看一拳打在星焱身上只能让他吐血，而当德丽莎攻击歪了，拳头落在路面上时，整个道路都从中裂开了一条裂缝，非常夸张的坑洞出现在原地，星焱咽了口唾沫，更加不敢去硬接她的拳头。 这应该算是打击报复吧，肯定夹带了私货在里面吧。 星焱不知所措只能接连躲闪，他脚下的步子灵活多变，不去主动进攻后，德丽莎的攻击也很少落在他身上，但他身后的建筑可就没有那么耐揍了，直接碎成了瓦砾堆。 “现在该怎么办？还有什么办法是没有尝试过的吗？” 星焱边退边在自己的圣痕空间里翻找着，分身之后偶尔也会有一两拳落在他的身上，虽然疼的要命，他却依旧在努力想着办法。 不行了，支援再不来的话，他真的要被德丽莎活活打死了。 “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还不快想想办法！” 星焱在此刻终于回想起了某个不干人事的天命主教，对了，既然他能够直接分神来到极东，那想必也有着能够监视他的手段，而且肯定不是派女武神那种低效的办法。 看到星焱服软求援，奥托也在空中缓缓显出身形，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突破神恩结界的，但这家伙肯定跟了有一段时间了。 “好了小德丽莎，玩闹也到此为止了。” 奥托的手掌释放出六根灿金色的锁链，将德丽莎和犹大捆的严严实实，他的手上冒着【秩序】的光华，在德丽莎的小腹微微一拍，她顿时吐出来一团黑色的不明生物，随后在金光的普照下逐渐消融。 犹大的全身也被金光所包裹，随后冒出了漆黑色的浓雾，浓雾中缓缓显露出狰狞的面孔，朝着奥托嘶吼着，却被他风轻云淡地挥手抹去，犹大也随即恢复了正常。 “老朋友，不要忘记我的话。” “小德丽莎，你，还有我，都承受不起失败的代价，有些危险的东西，你们没有必要去以身涉险。” “知道了。” 星焱极其敷衍地回了一声，但这次的事情已经给了他足够的警醒，至少以后他不会再去拿命开玩笑了。 奥托松开了锁链，星焱来到双目紧闭的德丽莎跟前，正想要查探她的情况，一只铁拳突然间又轰在了他的胸口，直接把他轰进了对面的墙壁里，高楼大厦瞬间坍塌。 德丽莎唤回了犹大，一言不发继续冲了上去，锁链撕开了落在星焱身前的断瓦，德丽莎的小拳头对准星焱地脸庞，毫不留情地落了下去。 “？” 星焱当场就被打蒙了，虽然力度没有先前那么恐怖，但他此刻还是受伤的状态，还是疼的要命啊。 “奥托！你这家伙在搞什么？！别这个时候掉链子行不行？！” “？？？” 奥托看着小德丽莎的行为都愣在了原地，他看了眼两只暗能生物消散的地方，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再看向不依不饶的德丽莎，奥托也不再多番阻挠，而是靠在一边乐呵呵地看戏。 “你笑个屁啊！还不快过来帮忙！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你孙女的身体被那些家伙夺走吗？” 星焱这会儿已经快要崩溃了，他是真的坚持不了多久了啊，千防万防，没想到最后要栽在自己人手里，奥托也这么不靠谱。 德丽莎都已经使出了符华教的十八般武艺，揍的星焱节节败退，口鼻出血。 奥托在一边看着笑而不语，在星焱怒视着他时，他只是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眼睛？眼睛咋了？ 小德丽莎的眼睛不再是被深渊浸染的瞳孔，这对猩红的眸子，倒像是毗湿奴彻底解放后才有的症状…… ？ “德丽莎，你都醒了为什么还要打我？！” 被戳穿的德丽莎索性也不装了，直接缠上星焱，咬手臂，掐腰子……反正怎么痛怎么来。 “就要打你！打死你这个大混蛋好了！” “三个人就来硬闯敌人的大本营！你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要是有人受伤了怎么办？” 星焱是边退边求饶，但看着这只甩也甩不掉的团子，他也很无奈。 “但……德丽莎，我身上的伤貌似都是你打的吧……” “闭嘴！” “……”星焱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老老实实闭上嘴挨骂。 “每一次……你每一次都是这样！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顶在最前面，这次更是连计划都没有制定，那么鲁莽地从正门闯进来……” “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啊——” 说到最后，德丽莎松开了掐着星焱腰子的手，眼角不自觉地已经带上了泪花。 星焱揉了揉发紫的腰，他当然知道这次有多危险，但教派根本就没想着给他多少时间，要不是奥托，他现在都被蒙在鼓里。 “抱歉，这次的情况实在是太紧急。” “以后的行动，我肯定会先做好百分百的准备，不会再让你涉险了。” 神恩结界撤去，被拦在外面的芙拉和西琳也赶了过来，芙拉给西琳简单包扎处理过了，没有什么大碍，见到这边也完美收场，他们总算松了口气。 不过…… “我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第337章 终焉死斑 永泉镇，事情的最后还是回到了这里，趁着极东深渊崩坏肆虐的时候，它在指示下将整个永泉镇挖空，现在这里形成了一个超大型的湖泊，而湖泊的下方就是地脉的分支，这条分支却仍旧蕴含着无比庞大的力量。 在漆黑的律者核心沉入湖底的时候，在温泉的影响下，由乃的身躯缓缓重构了出来，不仅身体变得比之前更加完美，核心内的力量也上升了一个档次。 而这，还不过是她进化的开始。 ［呵呵，一位隶属于暗能的律者，能耐怎么可能只有这么点……］ ［将一切都吞噬殆尽，而后——向人类尽情宣泄你复仇的怒火吧！］ …… 营救行动非常成功，随着德丽莎体内的暗能被消灭，笼罩在整个极东上空的深渊结界也解除，外界前来支援的女武神们纷纷都已经踏上了极东的土地，天空中战舰呼啸，向暗能生物宣示着来自人类的力量。 星焱一行人并没有直接回到千羽学院，除了奥托还要回去维持结界，其他人都朝着极东的沿海岸前进，与前来支援的女武神们汇合，进行战备补充。 原本一切的工作都开展得非常顺利，就在星焱还在感叹这次的行动没有自己担心的那么艰难时，芙拉突然丢给他一个重磅炸弹。 律者核心并不在他的手上，甚至在由乃消失之后，他都没有看到律者核心的去向。 而就在这时，众人脚下的土地突然开始了剧烈的震颤，不仅仅是极东，全球的崩坏能都变得异常活跃，而北境的无尽深渊入口则最为突出，贝拉已经在向总部求援了。 狂暴的崩坏能粒子在大地上形成了一幅巨大的赤金色图案，星焱暂时看不出来图案的模样，抬头望天，天空中也出现了同样的赤金色纹路，不过在他的视野中同样只有几道不明的条纹。 临时作战室内，大屏幕上突然强行插入了来自奥托的通讯，这时候他也没那么多精力去在乎是不是还有旁人在了。 “老朋友，我们有大麻烦了。” 随即，奥托的通讯窗口自动缩小在角落，而画面的主体映着卫星传输回来的画面，整个地球表面都亮起了赤金色的纹路，并且缓缓凝聚构筑成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图案。 在卫星的视角中，地球的表面变得晦暗无比，以超大规模的赤金色坑洞为中心，四条明显粗壮的赤金色线条朝着四个方位延伸，暗红色的圆环修饰在四根线条的中心和尾端。 看上去……宛如上位文明对低等文明降下的天基预警。 “死斑……” 星焱失神地呢喃着这个名字，他慌乱的神情也被众人看在眼中，无知者无惧，只有真正了解死斑的人才会知道这东西的现世意味着什么。 一位足以匹敌终焉，拥有足以毁灭世界力量的律者出现了。 “老朋友，看来你掌握的信息还不少。” “现在这个情况，想必你也能够解释清楚吧。” “……当然。”星焱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大屏幕上的巨大图案，他的心跳不自觉变得渐快，瞳孔放大。 “死斑……是上个文明终焉重置文明时留下的崩坏能灾害遗痕，只有当现世诞生足以毁灭世界的律者时，死斑才会随之显形，象征着文明的终末。” 哪怕在面对旧日支配者或者外神时，他都没有像现在这般难以镇静，暗能的目的在于侵占，真正必须要杀死的目标只有他和芙拉，而死斑在这种所有人都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出现，意味着她绝对不会给任何人活路。 星焱的话音刚落，外面的天空就被一层黑漆漆的阴云所遮盖，在这样的隐蔽之下，太阳的光线无法穿透进来，而天空中死斑的纹路显得异常明亮，暗紫色的雷光闪烁，似有一条条雷霆之龙在云间飞腾，向大地倾泻着雷光的威严。 这一幕景象不仅仅在极东上演着，全球各地都是如此，而人们对这样的盛景根本没有任何防御手段，一条条雷龙降下，女武神们构筑的防御阵线形同虚设，而在天雷过后的巨型坑洞之中，暗能的气息空前浓郁，那是一扇扇的深渊之门，意味着来自外神的入侵全面开始。 而那些暗能生物的接引人，各地的旧日教派分部也早已安排完毕。 很快有女武神反应过来，虽然她们也很想保持女武神的基本素养，但在这种环境下能够保持镇定，除了奥托之外再无一人能够办到了。 “那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要面对的第三律者，此刻是匹敌终焉般的存在？” 这里的通讯连线还没有关闭，意味着全球各地的女武神都听到了临时指挥部内的对话，大家都沉默着，纷纷等待着那个真正能够带领他们的人下达命令，无论有着多少胜率，她们都会去拼尽全力守护身后的家园。 “放心吧，情况还没有严重到那种程度。” 就在这时，天命的内部通讯突然加入了一道不和谐的ai音，大屏幕上投影出世界蛇基地的模样，普罗米修斯在操作台上捣鼓着什么，而主座之上的那个男人始终没有任何动静，仿佛不打算参与此事。 “时间紧急，请允许我长话短说。” “根据我们的检测，第三律者的崩坏能阈值在五十万hw左右，她只是能够唤醒终焉律者的崩坏能残留，并没有直接匹敌终焉的力量。” “毕竟——如果出现那种事情，我身后的这个男人也不会无动于衷。” 勉强能算是一个好消息，分散各地的女武神们都松了口气，数值什么的已经无所谓了，反正超越了审判级就已经不是能够用人力去解决的目标了，只要没有达到终焉就好。 “另外，我已经得出了能够消除这场全球性灾难的办法。” “那就是——击杀唤醒死斑的第三律者。” 普罗米修斯给出的办法很简单，也无比困难，各地已经传来了深渊崩坏兽出现的反馈，教派那群疯子，沉寂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有大动作了，而星焱他们想要接近第三律者的话，势必会遭到教派的全力阻拦，甚至会引得一些无法理解的存在出手。 而事实上嘛…… 索托斯看着面前挂着微笑的星宿，他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种情况，不过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够了，他们再亲自下场的话，堕离那家伙就算是撕毁自己的戒律也要冲过来给他一剑的。 “这样就对了嘛，点到为止，对你我都好。” 星宿毫不在意地坐在了充满暗能的月岩上，他的核心在出发前就放在了老大那儿，就算翻车了也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影响。 他的手指轻抚着身边盛开的彼岸花，没有去看傻站在一边的三人，而实际上他随时都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毕竟……某个乐子至上的家伙可能不会那么安分。 “不过我很好奇啊，你们的目标应该不只是【起源】和【秩序】的第一令使吧。” “能不能告诉我——在这片神禁之地的深处到底有什么？” 对面的索托斯也毫不在意地原地坐下，【混沌】那家伙怎么搞他管不了，他只能看好尼古拉丝。 “告诉你也可以，但你真的承担的起这个秘密吗？” “那还是算了，我可不想被通缉。” 星宿嘴角一咧，一副惬意的神情坐在彼岸花丛里，随后不经意地往旁边挪了挪，身下已经探出尖尖的钟剑缓缓缩了回去，没入虚数空间。 好险，差点被这家伙给害死。 第338章 【混沌】又怎么可能守规矩呢 死斑的出现，对天命来说唯一的优势就是能够直接捕捉到律者的身影了，她就算再怎么藏都没用，这么大个灯泡挂在天上，根本逃不出卫星的监控范围。 各地都因为死斑的出现而慌乱不已，这时候就该天命的各位s级女武神出场了，以各地支部为中心，天命的女武神协同逆熵最后的资源，以及灰蛇提供的变异生物兵种，构成了有力的防御战线，除了天空中的落雷，深渊崩坏兽都难以攻破防御。 德丽莎才刚刚恢复，就火速赶往了千羽学院，她可还没忘记他们的傻侄女儿还在那里，虽说有爷爷在，阵地也不太可能会被攻破，但她只有在亲眼看到了后才会放心。 星焱这边可就一脸头疼了，才刚跟德丽莎做完约定，这下子他是真的又不得不去以身犯险，奥托，凯文不愿直接出手，重担又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奥托，弑神天基，准备好一发当保底。” “琥珀，我需要辉煌盟约的主炮，把瓦尔特给我扔过来，我需要理之律者的力量来复制主炮，越多越好。” “另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事情……” 星焱的视线看向大屏幕角落的奥托，后者瞬间会意，哈哈大笑着。 “没错老朋友，就是要像这样，利用上身边一切能够利用的资源，不用做那些无关紧要的考虑，那些问题我会负责。” “雷暴，我能够勉强抵挡一个小时，老朋友，这次我可是难得认真了一回，别让我失望啊。” 奥托要的可不是星焱被那些杂乱的思绪所干扰，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也都应该知道有些事情必须做出取舍，想要兼顾的同时就必定会付出某些更为惨重的代价。 天命主教，一个就足够了。 而隐匿在天空之中的由乃，已经吸收了整个极东的地脉，她感受着体内从未有过的力量，可心中也变得无比的空落。 又是这样……总是像缺少了什么，为什么始终都不能让她满意呢？ ［何必去在意那么多凡人的思绪？］ ［你已经成为高高在上的神明，掌控着世间绝对的规则，看啊，这个浑浊不堪的世界，这是你想要的模样吗？］ “神明眼中的世界，不该如此。” ［那就去重新创造吧，以神明的意志］ “以神之意志，重铸此世——” …… 在奥托的指挥下，各地的女武神都换上了电磁脉冲武器，除了身上的女武神装甲实在无法替换，女武神们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而星焱带着芙拉来到了西伯利亚禁地，巴比伦塔的旧址，星焱看着这小子疑惑的表情，眼神复杂，还是拖着他进入了巴比伦塔内部。 在充裕的神力之下，星焱空虚的【毁灭】核心瞬间得到了补充，他体表的伤口也迅速恢复，瞬间回到了巅峰状态。 但……【起源】的冷却还是个死问题，这一战要是没有塞壬的帮助，他多半凶多吉少。 在星焱的指示下，芙拉把奈落之刃拿了出来，自从永泉镇之后他一直都没有用过这把刀，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始终有一股力量阻止着刀刃的出鞘。 “现在，试着拔刀。” 在神力如此浓郁的环境下，芙拉依旧没能够拔出奈落之刃，他知道这把刀肯定不是凭蛮力能拔出来的，可他依旧找不到任何办法。 “你……感觉不到体内的核心吗？” 星焱看着芙拉脸憋的涨红，人都傻愣在了原地，不是你别光用力啊，为什么身上一点【秩序】的光芒都没有冒出来啊喂！ “什么核心？” 芙拉露出了一脸茫然的表情。 星焱的脸彻底黑了下去，他在终端里翻找着，把以前芙拉的开膛照片投影到了眼前，在一片模糊的血肉中，那颗暗金色的虚无之种是那么明显，连接到核心的血管表面都是金色，而且非常富有韧性。 而就在这时，克莱因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旁边，星焱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跟过来的，不对，她为什么可以平安无事进入这个神力污染区？ “没有用的，星，【伏行之混沌】的本领远远超乎我们的想象。” “在从乐土逃出来后，芙拉体内的核心就受到了重创，根据永泉镇的表现来看，他只会在某种特定场合发挥作用。” 芙拉呆愣地站在一边，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好像是……他还有一个外挂一样的封禁账号？ 反正他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干脆安静听这两个家伙谈好了。 “至于你的问题……我很抱歉，让他们打扰了你的休息。” 克莱因是真的对这件事心存愧疚，要不是最后博士救场，她一个研究人员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安全把星焱给带回去。 “没事，如果不是我醒了，德丽莎我们也不可能救回来。” 星焱并不在意克莱因的失误，他更担心的是自己如果没能醒来，小德丽莎最终会变成什么样？ “言归正传，解决你的问题也很容易，让芙拉拔出奈落之刃斩你一刀就能够解决。” “奈落之刃带着［混沌］的特性，能够让所有的负面规则无效化，但……先不说芙拉还没有恢复，星，你也接不住他的这一刀。” 问题回到了最初阶段，还是必须要找到能够促使芙拉解封的契机，明明有永泉镇的鲜活例子在那里，可星焱却一点头绪也没有。 ［嘻～］ ［就说你们怎么没有去继续拯救世界的英雄游戏，原来是躲在这里］ 巴比伦塔突然被一层夜幕笼罩，三人立马进入了戒备状态，而芙拉的应激最为强烈，圣骑士装甲附体，推进器开启，芙拉迅速远离了地面。 可这样依旧无法避免对方的攻击到来，鬼魅般的黑影瞬息而至，利爪瞬间刺穿了圣骑士装甲的防御，洞穿了芙拉的小腹，带着他飞向高空。 “什么人？！” 星焱立即进入【毁灭】的全开状态，脚下喷射着黑炎迅速蹿向高空，在追上那道黑影的同时瞬间出手，巨大的恶鬼头颅朝着黑影张开了大口。 ［嘻～］ 黑影把芙拉随手一扔，右手勾拳便轰碎了巨大的恶鬼头颅，随后直接徒手撕开了防护的黑炎，狰狞的面目显露在星焱面前。 “你们……刚刚不是都还在讨论我吗？” 看到这张近在咫尺的脸，星焱感觉全身血液仿佛都被冻结了一般，黑炎在对方的暗能覆盖下瞬间熄灭，一只血肉糜烂的手臂掐住了星焱的脖子。 “【混沌】……”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奈亚拉托提普的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像是在品鉴美食一般，长长的舌头舔了下星焱的脸，随后满足地收回了舌头。 “当然是来抓你们回去的啊。” “我愚蠢的【起源】小朋友——” 第339章 诅咒之子 月球背面，坐在月岩表面的索托斯突然睁开了眼，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身边某个不安分的家伙，随后若无其事地继续闭目，跟眼前的星宿僵持着。 奈亚拉托提普会去搞事他并不意外，但他实在是看不懂他的脑回路，乐子人的行动没有任何规律可循。 ［为什么要做多余的事？］ 奈亚拉托提普也不安分地在星宿身边乱逛着，时不时踩死他周围的一株彼岸花，或者是编成一个很丑的花圈戴在尼古拉丝头顶。 反正就是在危险的边缘疯狂徘徊着。 ［因为很有意思啊——］ 奈亚拉托提普理所当然地回复着索托斯，仿佛在谈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 ［干掉【起源】，让尼古拉丝换你去解决掉【秩序】的使徒，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还在玩闹！］ 索托斯的语气有些不善，如今两个目标好不容易都被【混沌】给逮到了，而这家伙还在践行着他那该死的乐子，一点身为外神的自觉都没有。 ［行了索托斯，都这么多年了，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着什么算盘？当着我的面想偷跑？］ ［一切都是为了深渊的复兴。］ ［拿这话来搪塞我？你脑子坏掉了？偷跑就是偷跑，只要我还在一天，你就永远别想翻身做主。］ “三位，坐的也挺无聊的吧——” 在【混沌】跟【门之钥】在意识空间吵的正火热地时候，一直没有动静的星宿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双手展开，眼中焕发着兴奋的神采。 “不如——我来给你们找点事做吧。” “阻止他！” 索托斯面色一冷，起身催促着星宿身边的奈亚拉托提普赶紧动手，毕竟在他所看到的未来里，这家伙可是做了一件“好事”啊—— 奈亚拉托提普虽然心里很不爽，但还是毫不犹豫地转向星宿动手，他的掌心凝聚着混沌的能量团，一巴掌朝星宿脸上呼去。 月球表面突然间被彼岸花海给覆盖，血色的火焰熊熊燃烧着，破坏着三人好不容易布置好的大型阵法，而最为关键的一样东西，星宿还没来得及拿出手，直接被奈亚拉托提普一巴掌扇飞了出去，脑袋都给干爆了。 “别管那家伙了！尼古拉丝，快！” 索托斯拽着尼古拉丝朝着月球上的一处空间裂缝赶去，奈亚拉托提普也注意到了变化。 三人才刚赶过去的瞬间，八柄散发着暗金色光辉的钟剑牢牢卡住了空间裂缝，他们身上无一不是散发着神级的气息，闯进来的瞬间就引爆了自己的核心。 “不——！” 大量的【秩序】神力在月球表面逸散开来，完全覆盖住了表面的暗能阵法，看着自己的心血被糟蹋，索托斯的脸色已经红温了，哪怕预测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依旧没能挽救下自己的心血。 “草，以后这烂活儿谁爱来谁来，别喊我过来遭罪了。” 脑袋都掉了的星宿抱怨着自家老大的安排，在红温的索托斯看向自己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自爆，反正核心安全着呢，这会儿他们三个就算找麻烦也不可能打到家门口来。 …… 西伯利亚，奈亚拉托提普的分身还在挑逗着三人，出全力一下子秒杀什么的太没意思了，而且还会被某个长着八百个心眼子的家伙给摘了果子。 那样的话他也要红温了。 他的双手分别掐着星焱和芙拉的脖子，两人身上早已伤痕遍累，克莱因化作的舍沙也倒在地上，断开了与外界的联系，梅比乌斯这会儿都没反应过来，她正在全力破解着奈亚拉托提普的防御程序。 “太弱了……” “啧啧啧，看看你们现在狼狈的模样，过家家的救世主游戏玩多了吧，都分不清游戏跟现实的区别了。” 他随意地把星焱关在了一个囚笼内，右手高举着芙拉这个诅咒之子，放荡不羁的笑容显得异常狰狞。 “喂，你这样让我很提不起劲儿啊。” 奈亚拉托提普将芙拉往天空一抛，脚下的暗能汇聚成螺旋，猛地踢向芙拉的胸口，疲惫的芙拉只能勉强抬起双手格挡，可依旧被轰碎了双臂，胸口炸出一个大洞，鲜血直洒。 “和我互殴时的那股狠劲儿哪去了？就这样你还想保护你的母亲？” “要我说啊，那个罪人早就该死了，不如你也来陪她吧。” 奈亚拉托提普张开了胸口的血肉，锯齿和深渊展示在芙拉的面前，仿佛要将坠落的他一口吞下。 “嗡——” 一阵嗡鸣声在所有人的耳边响起，等回过神来时，芙拉已经落地半蹲在奈亚拉托提普的身边，手中的奈落之刃锋芒初露。 银白色的剑光闪烁，奈亚拉托提普顿时被切成了团团肉块散落在地，剑光上的空间之力还在阻止着他身体的修复。 银白色的长发披在芙拉的脑后，她缓缓睁开了血色的瞳眸，与奈落之刃上的“贪婪”之纹相呼应着。 “你，还没有资格去评判一位伟大的母亲。” 奈亚拉托提普的血肉突然爆开，在地面上汇聚成血水重新凝聚成形，血肉凝聚成的战斧劈向芙拉，却被他双手抬起的奈落之刃牢牢挡住。 双方行星级中阶的气息僵持不下，巴比伦塔方圆千里堆积起来的积雪全都被气浪给掀飞，露出一片经历过无数摧残的大地。 “伟大？” “呵，那家伙为了去追寻一个亡灵，狠心直接把你直接抛弃，就这样的贱人也配成为‘伟大’？” 芙拉的眉头微挑，长刀和战斧不断碰撞，爆发开来的能量风暴终于将巴比伦塔遗址彻底摧毁，两人在焦土平原之上不断闪烁着，连卫星都难以捕捉他们的身影。 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座矗立在西伯利亚的墓碑，尽管芙拉跟奈亚拉托提普所说的并非一人，但二者都有着相似的经历，以及……相同的身份。 “【混沌】，凭你，是无法理解人类的思念的。” 刀斧在碰撞之后再度分开，芙拉对母亲浓浓的思绪化作眼角的两行血泪，他的心中当然也有不甘，如果还能再见，他也想好好问清楚妈妈，为什么要对他们隐瞒病情，明明这两年都在暗地里吃药，为什么到了最后却放弃治疗了…… 为什么——没有为了他们而好好活下来…… “绝祸——” “无念破魔。” 世界陷入了纯粹的黑白色，暗能也好，雷光也罢，在这片空间里全都黯然失色，奈落之刃垂直悬浮在芙拉的身前，他握住眼前的刀柄，猩红色的血雾自刀鞘里逸散而出，一道道恶念在芙拉的身前凝聚成猩红色的文字。 而随着他平静地斩出一刀，那些恶念也化作了他的刀势斩向静止的奈亚拉托提普，他眼前的空间明显出现了裂纹，奈亚拉托提普的身体也如同镜面般破碎，只留下一小摊血水落在土地上。 ［呵呵呵呵……］ ［尽管挣扎吧，诅咒之子，永远别忘了，你的存在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 第340章 我已心如死灰 “这股力量……原来如此。” 芙拉在进入【秩序】后自动切换成了女号的状态，奈落之刃上的原罪之雾已经消失，她持刀缓缓走向了落地的星焱。 “如何？以旁观者的视角经历过后，你仍旧想要试试这一刀吗？” 如果不是芙拉此刻没有表露出任何敌意的话，星焱都差点以为事情败露了。 经历了这么多，他见过的神明也有不少了，但他们都有着非常鲜明的个性，反而丧失了那种身为神明的感觉，或者说是不易让人察觉。 神性……这便是芙拉如今的状态。 星焱深吸了一口气，先是把克莱因抱进飞机内部安顿好，他盘腿坐在这片冻土之上，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无需多言，来吧。” “在我缓过来之前，律者就先拜托你了。” “好。” 芙拉紧握着刀刃，在星焱的头顶划过，空间碎裂，星海显现于此，吞噬着降下的无数雷霆。 而做完这一切，芙拉猩红的眼中带上了一抹金芒，在他的视角中，星焱身上存在着无数伤痕，也有暗能留下来的尚未清除的痕迹，不过以他们目前来说都毫无办法。 芙拉很快就锁定了星焱的胸口，那一颗狂暴的能量旋涡是如此的显眼，而且还在吞噬着星焱的血肉，对他的身体造成源源不断的伤害，他明显有些难以支撑核心的负荷。 没有任何花哨，奈落之刃刺进了能量旋涡的中心，明显是把它当做【混沌】的异物给一刀斩开，而星焱立马表现出了额头冒汗，青筋暴起，面色无比痛苦地闷哼一声。 而星焱还在用自己的毅力来抵挡核心传来的疼痛，芙拉悄然间来到了他的身后，刀柄对着他的后脖颈猛地重击，星焱当即晕了过去。 “抱歉……” “但——学园长已经不希望你再去冒险了。” “你的资料和安排都没有错，是我忽略了那个孩子。” “她是千羽学院的由乃，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邪教徒，我会把她带回来，让她好好承认自己的罪行。” 毗湿奴·血族解放。 芙拉生出了一对尖耳，装甲背后展开一对血红色的蝠翼，奈落之刃也回应着她，“贪婪”的纹章似乎活过来了一般，不断催促着她快去应对律者，然后就像游戏的完美结局一样，成功救下所有人。 “报告主教，这里是圣骑士露娜，我正在独自接近律者，请求火力掩护支援。” 通讯对面的奥托似乎早已料到了这个情况，没有多说什么，他立刻批准了芙拉的单独行动，并且准备好了电磁脉冲炸弹，一旦空中有雷霆之龙试图干扰她们的战斗，这些电磁脉冲炸弹能起到一定的支援作用。 来到大气层后，芙拉一眼就锁定了云层中的由乃，极东部分地脉的能量已经完全涌入她的体内，现在的她对自己已经有了全新的定义。 终焉之茧的代行者，给予世界崩坏与新生之人，掌握暗之雷霆的神。 “由乃……” 芙拉试图呼唤着由乃，可回应她的只有两团带着毁灭气息的雷球，雷球在芙拉的身边炸开，狂暴的雷霆瞬间将她淹没，雷光暴闪。 “同为代行者，为何要插足这个浑浊世界的净化？” 由乃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纵使两人间的距离隔的很远，可对于已经抵达行星级的两人来说不算什么。 芙拉从暗金色的神坛上一步步走了下来，雷霆只有些许钻入了护盾的内部，给芙拉造成些许不痛不痒的伤害。 “呼——” “净化……由乃，你也要像那些施暴者一样，亲手毁掉别人的幸福吗？” 由乃的双手明显颤抖了一下，她的眉宇间都是狠厉之色，化作一道雷光冲向眼前的芙拉，雷霆长刀在她的手中显现，随着她挥下利刃，粗壮的雷霆径直砸落在芙拉的头顶。 “看来你我之间已经不必多言，今天一定会有人陨落于此。” 芙拉举起了奈落之刃，刀上的“贪婪”之纹透过刀鞘吸收着所有狂暴的雷霆，暗能也没有对它造成任何影响，反而在芙拉【秩序】的压制下很快沉寂下去。 刀刃并未出鞘，芙拉出发时的目的就早已明确，她不会伤害由乃，律者……她身边可是一直都跟着一个人畜无害的笨蛋老姐啊。 “回来吧由乃，成为律者并非意味着站到了人类的对立面，老师一直都在与崩坏打着交道，也知道像你们所有人的苦衷。” 徘徊在由乃身边的两条雷霆之龙已经按耐不住，凶狠的眼神瞪着芙拉，高吼一声朝着芙拉俯冲了过去。 “嗡——” 电磁脉冲炸弹在云层之中炸开，她们周围的磁场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冲向芙拉的两条雷霆之龙消散在原地，而由乃身周的雷霆也出现了不稳定，雷霆长刀消散。 “抱歉，在你最需要的时候老师没能注意到，这是老师的失职。” “老师原本以为深雪能够带着你一同摆脱苦难，保持着积极乐观的心态，却没有想到会发生那种事。” “但老师今天要说的只有一件事——天底下所有父母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看着自己的孩子幸福健康地长大成人。” “闭嘴——！” 由乃猛地怒吼一声，她就算再怎么迟钝也明白过来芙拉的身份了，这熟悉的语气，熟悉的伪善，和天命烂在骨子里的虚伪一模一样。 她的头顶出现了一门重炮，暗紫色的光芒在炮口凝聚，由乃身为滚滚雷霆的掌控者，雷霆随着她双手的展开变得狂暴，数百道雷霆持续不断地轰击在由乃身边的地面，而大气层早已变成了一片雷网，只要芙拉稍有动作，便会有持续不断的爆炸在她身边发生。 而芙拉……踏着脚底延伸出来的暗金色锁链，一步步朝着由乃逼近。 锁链在两处空间锚点之间开辟出了一片稳定的空间，四周的火光倒映着她的身影，芙拉仍旧执着地没有拔出奈落之刃，而是握着圣骑士装甲的光剑，【秩序】瞬间让光剑延伸至百米长，一剑便摧毁了声势浩大的电磁炮。 而那个从火光中不断走来的人，却让由乃感觉到了些许温暖，让她的眼角不自觉地落下了两滴泪水。 “放心，由乃，老师不会伤害你的。” “为人师表，可不仅仅是死板地教书，更重要的是育人，以神州的话来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虽然你的母亲已经没有机会看到你长大成人的样子，但老师会代替她，默默注视着你今后的成长。” “芙拉老师……” 由乃在她的面前露出一抹惨白的微笑，她当然知道芙拉和那些人不一样，如果是她的话肯定会给自己的母亲机会，但……悲剧没有重来的机会，自那天起她便已经心如死灰。 “每次都是这样……” “难道不是您，每次都恰好错过了最合适的时机吗？” “事到如今还来说这些，对我，对我死去的母亲来说，到底还有什么用？！” 雷霆地狱中一直隐藏着身形的十门重型电磁炮缓缓显现出来，所有的炮口都已经蓄能完成，在由乃含着泪花的双眼中，芙拉的身影瞬间被电磁炮所淹没。 第341章 带你回家 焦黑的人影从高空向下坠落，芙拉只感觉浑身酥麻，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空中孤独摇摆的由乃，她脸上滑落的泪滴仿佛狠狠刺进了芙拉的内心。 来晚了…… 在她情绪无比低落的时候，奈落之刃上的“贪婪”之纹疯狂闪烁，影响着芙拉的思绪，她的眼神也逐渐变得疯狂，向着天边的由乃伸出了手。 “不，由乃，这一切还不算晚。” “怎么能够在这里结束？我能够做到的——应该还有更多！” 芙拉探出的手握拳放在身前，腰间的奈落之刃凭空落入了手中，随着她闭上双眼，她的身边又出现了一行行血红色的文字，无数繁杂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试图影响她的精神。 我一直相信着，人类的世界充满了善与美。 刀鞘涌出来许多粘稠的液态负面情绪，芙拉伸出左手拂去了刀鞘，她睁开了猩红的眼睛，“悔恨”清晰地映入了她的瞳孔内，身边猩红的情绪文字涌入了刀身，芙拉对着由乃的头顶斩出了一记血红的刀芒。 刀芒途径的雷暴全都如烟雾般消散，由乃也幻化出一把毁天灭地的雷霆长刀，全力朝着那一抹刀芒劈砍了过去。 世界仿佛都被分割成了两种色彩，而最终，暗紫色的雷霆被血色刀芒给全数吞没，由乃瞳孔震惊地看着刀芒在自己的视线中不断放大，她慌乱地举起了双手，身前凝聚出十层坚实的雷霆护盾。 可所有的防护手段，在倾注了世间所有恶意的刀芒面前形同虚设，由乃引以为傲的雷霆在自己面前被尽数斩断，而那抹刀芒最终却划过了她的头顶，在空中劈出一道长达千米的空间裂缝。 由乃抱头心有余悸地回过头去，在这一刻，她的眼中是世界之外的浩瀚星空，人们穿梭在世界的边界，各地为了美好的明天而不断奋斗着，他们脸上的笑容美丽而真诚，这才是律者真正无法彻底击垮人类的部分。 “主教，拜托您……” 芙拉在空中控制住了身形，随着奈落之刃归鞘，由乃眼前的空间裂缝也重新愈合，那片美好的星空又离她远去。 “我会把她带回来，如果任务失败，圣骑士自愿承担红莲荆棘之刑。” “……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是！” 一道璀璨的血色流星奋不顾身地冲向了天空，在这个无比压抑的环境下，哪怕只有一道光芒都会成为人们心中的希望，他们注视着，祈祷着，恭候捷报的传来。 没有了奈落之刃的吸收，人类心中的恶念不断在芙拉的身边形成具象化的文字，芙拉来者不拒，用自己的身躯承受着所有的恶意，哪怕额头青筋暴起，面色尽显痛苦，她依旧没有放弃着尝试净化这些恶念。 而她所做的这一切，全都清晰地落入了由乃的眼中，那庞大的负面情绪令她都有些恐惧，可为什么…… “老师，为什么您要为人类做到这种地步……” 芙拉依旧咬紧着牙关，她所做的事情非常冒险，在这样的状态下，来自所有人类的恶念都会飘浮聚集在她的体内，由乃当然也属于范畴之内，不过有着暗能的阻隔，她想要吸出由乃的负面情绪还需要一点时间。 直接用奈落之刃的话，由乃的核心和生命，都会随着已经跟她彻底融为一体的暗能消散。 “由乃……” “心中还有什么不满和委屈地话，趁现在，向我宣泄出来吧，老师会包容你的一切。” 由乃害怕地后退了两步，两种声音在她的脑海内不停回荡，这让她的精神几乎快要分裂开来，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狂暴的力量。 整个大气层都在她的影响下变成了一片严重雷暴区，这个程度的雷霆已经无法再用护盾抵抗，芙拉也停止了负面情绪的净化，冒着金光的拳头精准打向每一道轰向她的雷霆。 有这么多净化后的情绪转化为神力，应该足够支撑到战斗结束了。 由乃的身体突然间剧烈膨胀起来，六道暗紫色的雷纹浮现在她的脑后，她身着的律者装束也变成了一身威武的雷霆铠甲，她的右手向前探出，从腰间拔出来一柄沾着黏稠暗紫色雷霆的武士刀。 看着眼前的雷霆巨人，芙拉突然释然地笑了出来，双手将身后的白色长发梳成高马尾，双臂上附着着金色的光芒，她的背后也浮现出暗金色的巨型复合齿轮，澎湃的【秩序】神力喷涌而出。 “别担心，由乃，老师一定会带你回家的。” …… 两道散发着炽烈光芒的身影在天空中缠斗着，雷霆巨人挥舞着巨大的刀刃，散发出的雷霆严重限制了芙拉的行动，芙拉也只能控制着重心下沉，短暂蓄力过后的拳头和刀刃对撞，不分胜负。 而芙拉也凭借着灵活的优势，不断擦着刀刃的边缘躲闪过去，踏在它的臂甲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而雷霆巨人的另一只手掌也拍了过来，芙拉灵巧地躲闪过去，空中二连跳直接蹦到了雷霆巨人的面前，手中凝聚出暗金色的钟剑，对着雷霆巨人的面甲狠狠刺了下去。 “滋滋——” 面甲的确被芙拉给撬开，露出了隐藏在内的无数恶心的血虫，见到这玩意芙拉的脸色也阴沉下来，钟剑被卡在了里面，拔不出来，而雷霆巨人的拳头也从侧面轰了过来，芙拉只来得及抬手格挡，便远远地飞了出去。 “咳咳——” 芙拉缓缓爬出了海面，不仅结实挨了一拳，还狠狠呛了一口海水，她抹去嘴角的鲜血，还未等她重振旗鼓，雷霆巨人就已经追了过来，战刀朝着芙拉挥砍而下。 海水直接被分隔成两半，卷起的海浪却依旧不及雷霆巨人的腰间，海底被劈开了一道深深的沟壑，而芙拉的双手死死架着刀刃，奋力将刀刃往左边一撇，一记回旋踢让长刀带着雷霆巨人的重心不稳，砸落在海底掀起了高高的浪花。 芙拉站在原地喘了口气，双腿微微下蹲，弹射起步追上了沉入海底的雷霆巨人，一拳狠狠砸在它的胸甲上。 “滋滋——” 又是一阵狂暴的雷霆扩散开来，雷霆巨人的胸甲碎裂了一道口子，而相对的是雷霆在整片海底蔓延开来，海底瞬间变成了雷霆巨人的主场。 第342章 我曾三度感受人性的璀璨光辉 家…… 由乃对家的概念已经非常模糊了，那个出生的贫民窟令她感觉不到任何温暖，她的父亲一直折磨了她们母女好几年，好不容易等到那个男人终于离开了，上门讨债的人又逼着她们母女不放，由乃的童年一直都处于黑暗之中。 母亲也因为那个男人的事情整天以泪洗面，把自己的身体搞的一团糟，不说照顾孩子，就连自己的日常起居都打理不好，家里这么久的生活全都凭邻居照料，等由乃稍微长大之后，家里就全凭她学余做些杂活来维持生计。 除了母亲每天口头上的关爱，由乃得到的母爱也仅限于此。 她一直都在非常努力地生活下去，无论是放学后学校的空瓶子，还是学校里的奖学金，任何有机会补贴家里的赚钱方式她都不会错过，虽然很辛苦，但看着辛辛苦苦的钱变成餐桌上的泡面，而不再是那些令人作呕的剩菜剩饭时，她都会露出喜悦的表情。 这样美好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了千羽学院，这里本就是贵族女子学院，像由乃这种想尽办法维持生计的脏孩子自然就成了她们嫌恶的对象。 可……如果仅仅只是嫌恶的话，由乃倒还是能够忍受她们的眼神。 直到她站在台上，领取了来自学院的一大笔奖学金，这些纨绔的学生就开始找她的麻烦，以各种方式摧毁着她的肉体和精神。 而为了能够稳住这个长期的“玩具”，那些学生在最后还会给她一笔小小的“报酬”，感谢她帮助她们发泄了在学校的压力。 当受害者的心灵随着施暴者也变得腐朽，一段悲剧也就此开始。 由乃当然没有把这笔“来之不易”的财产说出去，她知道妈妈会担心，可孱弱的她却什么都无法改变，甚至找不到一份工作去分摊来自女儿的压力。 霸凌浅仓深雪的人可能还会担心被学院给抓到，但霸凌由乃的团体可不会有这样的担心，有由乃手中的钱财作证据，这件事就算她揭露出去也只会不了了之。 而她真正的转变契机，来自于特殊班的成立，在这里，她遇到了同样命运悲苦的浅仓深雪，两人很快便成为了好友。 由乃在这个班级遇到了形形色色的同学，大家也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冷漠，在询问她题目之后还会礼貌地向她道谢。 她原本在加入了女武神特殊班后，那些家伙会有所收敛，却不曾想，因为她占据了这个不属于她的名额，那些人反而变本加厉，付给她的“报酬”也在一日日减少，到最后甚至把她当成了免费的发泄玩具。 即便如此，她依旧在深雪的鼓舞下积极地面对着生活，因为她坚信着，只要自己成为了女武神，母亲的病就一定能够得到治疗，到时候她也能够体验普通孩子们都能够获得的母爱了，不再是像以前一样据于口头的形式。 直到最后——母亲莫名其妙地被转化成了暗能生物，并被察觉到的女武神小队讨伐。 “我曾三度遭到背叛，因而懂得世间万物不过是期满的幌子。” “其一为恶——我的“债主”，她们凭借着自己的身世显贵，肆意欺压着一个无辜的学生。” “其二为友——我的挚友，她应该是带我离开黑暗之人，可她却早已随着他人离开黑暗，独自将我抛弃在这无底的深渊。” “其三为母——我的母亲，在这十六年间我都不曾感受到任何关爱，在我还抱着对美好未来不切实际的幻想时，是她将我最后的一份希望打破。” 被暗能所污染的律者核心，内部…… 由乃将自己的意识封锁在了一片至暗，暗能包裹着她的酮体，正如同她出生到现在，除了不断吃苦换来的钱财，她不曾拥有过任何东西。 她主动沉浸在了暗能的深渊之中，不需要有诡异蛊惑，这片难得的宁静之地便是她所寻之处。 渐渐的，由乃的身前出现了一抹白光，由乃抬起了自己麻木的眼神，望向了那一抹温暖的白光，她下意识地伸出了手，却由于自身的保护机制而停了下来。 在她收回手的瞬间，突然出现了一只身份不明的手，扣住她的手掌一同迈向那抹光芒。 …… “我曾三度感受人性的璀璨光辉。” 一片纯白的空间内，由乃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千羽校服，整个人一副焕然一新的样子，听着空间里传来的男声，由乃下意识看向了前方。 “其一为母——我的母亲将我带至了这个美好的世界，上天还赠送给了我一个关爱我的姐姐，一群照顾我的朋友。” 由乃眼前的画面突然发生了变换，裹成小球的芙拉在雪地上慢悠悠地前进着，他的姐姐西琳大大咧咧地走在前方，拿起雪球跟着一群小朋友们互相玩耍，而在她的身后，贝拉露出了甜甜的微笑，陪伴在其身边细心照料着他，防止他突然摔倒。 而在众人身后的小屋内，透过厨房的窗台，可以看见芙拉母亲那憔悴的面容，不过她依旧面露微笑，用着大家带来的食材，为孩子们准备着一顿丰盛的午餐。 “其二为慈——世界之外的旅人来到了这个孤儿院，看着与她无比相似的双胞胎姐妹，为了不让自己的命运在她们身上重蹈覆辙，这位旅人牺牲了自我，换来了这对姐妹永远的和平安宁。” 画面来到可可利亚孤儿院，德尔塔一脸不耐烦地照顾着一大群孩子，可可利亚和星焱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这样窘迫的表情忍俊不禁。 虽然德尔塔的表情很凶，但对孩子们一直都关爱有加，对他们的训练也无比严格，尤其是萝莎莉亚。 “其三为友——互不相识的两个女孩愿意不顾危险去拯救对方的生命，她们互相弥补着对方的缺点，在天台一事过后结下了无比深厚的友谊。” 由乃看出来了，这正是体检的那一天，她还记得雷电芽衣被篡改成绩，不曾想却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她不知道雷电芽衣为什么能够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也不要伤害他人，更不清楚为什么琪亚娜要奋不顾身地去救她。 换做是她的话，可能只是感叹着然后接受现状，麻木不仁地继续生活下去。 “由乃。” 耳边响起了芙拉的声音，由乃循着声音的来源望去，芙拉正满脸微笑地看着她，脸上没有半点责备之意，只有老师对学生无比的关爱。 随后，突然出现在芙拉身边的影子令由乃瞳孔一震。 “深雪……” 浅仓深雪充满歉意的眼神望着她，深雪来到了她的面前，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回来吧由乃，回到属于我们的家。” 意识突然被拽出了核心，由乃不明所以地看着身边的海岸，她眼前的视线里是芙拉伤痕遍累的身影，杵着奈落之刃跪在了她的身前，那柄象征着【混沌】的利刃从未出鞘。 虽然她身上也遍布伤痕，可她此刻对这些伤口毫不关心，而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芙拉，眼角一红。 “老师……” 芙拉露出一个惨白的微笑，声音都显得有些嘶哑，没办法，在不杀死由乃的情况下战胜她，这次闹得有些太过火了，差点把太平洋的沿海城市给全部淹没。 “欢迎回家，由乃。” 赤金色的死斑消散在天空之中，没有了暗能的影响，遍布全球的乌云也紧接着散开，曙光初现，各地的女武神支部也接连传来了捷报。 第343章 收尾 “这下，目前最大的危机应该解除了。” 奥托微笑着看向大洋洲的方向，这场战斗虽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但每一次能量对冲都给这个星球的生态带来了难以磨灭的影响。 海面上的战斗，致使大洋沿海岸的八成城市都被海啸摧毁，而在平静下来之后，整颗星球的海平面都下降了一厘米，而且残留下来的雷暴还在太平洋中心形成了一处雷池，彻底变成了生命禁区。 不过律者危机解决了就好，奥托还可以通过第四神之键来调整生态，虽然不知道这又要花上多长时间。 “至于最后……希望他们还能给我制造出更多惊喜吧。” 永泉镇，冥界行者在不灭之刃小队的追杀下仅剩最后一块石头大小的肉团，她们便是奥托用来预防的后手，这边的动静他当然察觉不到，但自从那天从神主那里得到消息后，奥托也一直没有放松过对永泉镇的监视。 但教派的人到底还有多少手段，他就不得而知了。 …… 芙拉神色疲惫地靠在椰子树下，她这回事真的一点后手都没有了，仅留下的手段也就只剩下天神引，但同归于尽可从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失去行动能力的由乃躺在她的身边，崩坏能在她的身边投影出浅仓深雪的模样，三人和睦地享受着此刻的宁静。 “深雪，这么做值得吗？” 由乃不解地询问着她，语气里还带着些许生气，一是没想到最后栽在了好朋友的手中，二是气愤深雪一声不响地拿生命布置了这么大一个局。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的，我们都是朋友嘛。” 浅仓深雪倒是没有感到难过，失去自己的形体而已，只是这样就能够挽回一场悲剧，还能够补偿自己的好友，她没有理由不去作为。 她突然间又笑出了声，“毕竟，不用我自身当做载体的话，悄悄给你下毒还真难啊。” 在舞会那晚过后，浅仓深雪收到了教派的招揽，她本不愿和这群邪魔歪道为伍，可她在那个信徒的身上感受到了由乃的律者波动，她也不得不涉身其中。 她的能力和植物有关，如果要对付将要成为雷之律者的由乃，她唯一的优势也就在于暗能，她们都处于起点上，因此，浅仓深雪每天都去接触更多的暗能来强化自身，最终以自身为毒素，彻底融入了祭坛之中，由乃想要成为完全的律者，就必定会将混入暗能祭坛的她吸入体内。 而她舍身散播的毒素，终于在最后关头帮了老师的大忙。 “放心，我会跟主教说明，天命会全力帮助深雪恢复身体，在此之前她也可以申请一个武装人偶来承载自身。” “就像老师的姐姐那样吗？” 浅仓深雪想起了还是人偶时的西琳，小小的一只看上去好可爱，除了有时候行动应该会很不方便，但又何尝不是一种新的体验呢？ “好啊，深雪，我也很期待那样子的你呢。” 由乃也被欢乐的情绪感染，她倒是想起了从前人偶西琳跟琪亚娜的关系，好像每次见到她们都是在一起的，直到最近西琳才恢复。 芙拉撑着奈落之刃，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站了起来，来到两个欢声笑语的女孩身前，一改之前温和的笑容，神情变得非常严厉，就跟平常跟上课时那样。 “你们两个小混蛋别高兴得太早了。” 浅仓深雪和由乃看到芙拉的表情就直呼不妙，她们可太清楚了，每次老师叫醒上课犯困的草履虫时，摆出的都是这副表情，教训起人来可一点不含糊。 但……没有一个人敢现在逃跑的。 “唉，我那么多课真是白上了。” “看看你们现在，一个个身上暗能浓郁得跟个煤炭球似的，那东西是能够随便沾染的吗？知不知道教派的那帮家伙可比崩坏危险多了？！” “要不是深雪还算机灵，你们两个差点酿成大祸——” 面对芙拉的说教，由乃和浅仓深雪顿时换上了一副痛苦面具，这次她们闹脾气的确闹的太过了，一个差点毁灭世界，另一个直接把自己的生命置之脑后。 说了将近五分钟，芙拉也感觉有些口渴，两人这才躲过一劫，但看着面色依旧阴沉的芙拉，她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好姐妹，这个时候就别想着坑对方了。 “乖乖坐好，虽然没办法一下子消除你们体内的暗能，那样会让由乃的身体直接垮掉……” “之后你们再去麻烦学园长，就是由乃绑在十字架上的那个，她会给你们想办法的。” 由乃顿时露出了尴尬的神色，她可没忘记自己对德丽莎做过的事情，又是放血又是放暗能生物钻进德丽莎体内，她道歉到底有没有用都还不知道呢。 “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自己后面去准备礼物道歉，学园长的口味有点独特多准备点苦瓜味的甜品，越苦越好，我只能给你们这么多提示了。” …… 永泉镇，获得奥托加持的不灭之刃小队也来到了最后的收尾阶段。 “报告，目标已经到达指定地点。” 收到亚尔薇特的汇报，穿梭于废墟内的不灭之刃女武神纷纷点头示意，全体整齐统一地将迷迭香扎入体内，使状态恢复到了最佳，确保最后的斩杀行动万无一失。 “亚尔薇特，我们已经到了。” “是！虚树潜影笼，启动！” 站在地脉上的冥界行者惊慌地看着四周，如今已经没有任何途径能够供它逃跑，天上缓缓浮现出暗金色的囚笼，冥界行者身边百米开外的地界燃起了一片暗金色的火焰，而不灭之刃的队员们平安无事地跨过了界限，武器纷纷指向只剩下拳头大小的冥界行者。 见无路可退，冥界行者也被打出了火气，原地释放出大量的暗能尖锥，飞向了从不同方向袭来的队员。 如今的它还有没有帝王级的实力都不好说，连平时擅长的元素荆棘都使不出来。 “别大意！互相掩护着继续进攻，不要给他任何喘息机会。” 在不灭之刃将近十分钟的围殴之后，冥界行者最后的血肉团也终于消散，它至死都想不明白这些家伙是怎么找到他的？ 以及……吸收了那么多暗能和崩坏能的第三律者为什么会输？ 既然如此，那便启动最后的手段吧。 …… 大洋洲，北部沙滩，芙拉站在由乃的身前，再次净化了一批负面情绪后，芙拉勉强恢复了一点力量。 而那些负面情绪中蕴藏着的恶念，隔的最近的由乃和深雪都感到一阵心悸，她们毫不怀疑，要是没有老师压制的话，这些负面情绪会直接冲入她们的大脑，再最后来一次临死反扑。 “深雪，由乃，做好准备，可能会有点疼。” 芙拉深吸一口气，握住了悬浮在身前的奈落之刃，随着刀刃缓缓出鞘，不祥的【混沌】之力再度涌现了出来，在芙拉的手上凝成一层血红色的薄膜，似乎还在试图朝着芙拉的体内钻去。 这把刀的威力，她们也只领教过一次，却给她们留下了无比深刻的印象。 芙拉看到了，由乃体内的两团暗能聚合结晶，位于雷之律者核心旁边的应该是由乃的，至于另一个……想必就是浅仓深雪的了。 “涤罪——” 由乃和深雪不由而同地闭上了眼睛，咬紧牙关准备承受即将到啦的剧痛。 可就在奈落之刃刺入由乃胸膛的前一刻，一根血红色的锥刺率先从体内刺破了由乃的胸口，而紧接着，她体内的肉瘤突然破开了由乃的后背，吸收着她的力量瞬间生长。 一个巨大的血肉团块在芙拉面前瞬间成型，由乃和深雪都被吸了进去，就连奈落之刃砍在肉块的身上，造成的伤口虽然非常夸张，肉团却依旧向外扩增着，接着便吞没了芙拉的身影。 第344章 进击的冥界行者 在将芙拉一并吞噬之后，光芒一闪，冥界行者再次被召唤回了极东，看着眼前的不灭之刃小队，他怒吼一声，猛地撞开了头顶的虚树潜影笼，在队员们震惊的目光中，冥界行者的体型还在不断扩大，瞬间就将所有人吞没。 而以雷之律者为核心，冥界行者无限榨取着她的力量，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瞬间增大到了半径五万米的球状肉块，甚至将整个千羽学院都融入了体内，而他的表面也在迅速进化着。 首先便是一张有着环状锯齿的大嘴张开，大嘴内部还生有无数分支食道，食道口都有着环状的锯齿，他体表的血肉蠕动着，随即生出了许多无比坚硬的触手，触手上的倒刺都有着百米长。 而随着冥界行者的躯体快速颤抖，大嘴的上方睁开了许多猩红色的眼球，暗紫色的雷霆环绕在他的每一根触手上，雷之律者的权能被完全消化，他也终于变成了完全体。 整个极东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与恐怖。 …… 千羽学院，奥托的魂钢身躯拦在了所有人的身前，看着周边的血肉墙壁，面色凝重。 他布置的双重结界在那一瞬间就破碎了了，也就是说，冥界行者的力量此刻要远超他这具魂钢分身，千羽学院的所有人随时都可能遇到危险。 “爷爷……” 德丽莎也紧张地看向奥托，结界的破碎令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不安，女武神们光是抚平那些精神过度紧张的家伙就够费劲，还在这会儿冥界行者连围攻他们的深渊崩坏兽也一同吞噬掉了。 而换种方式来说，他们的敌人在此刻变成了未知，情况甚至要比之前还要糟糕。 “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先保持冷静，小德丽莎，爷爷不是这样告诉过你很久了吗？” 奥托收回了到达极限的虚空万藏，抚摸着德丽莎的脑袋，而这样也能够给她带来些许安心感。 但……其他人可就不这样觉得了。 “放开我！你们这群邪魔歪道！我知道了——肯定是因为你们，所以极东最近才发生了这么多灾难！” 平民中已经有不少像这样疯掉的例子。 奥托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跟这群无知的蠢货解释完全就是在浪费时间，他们的精神已经崩溃，无论女武神怎么安慰都只会起到反效果。 “小德丽莎，照顾好学生们，爷爷要去计划接下来的行动方向了。” 那些捣乱的家伙自会有人去收拾，天命女武神的整齐统一可不会被无知者的流言蜚语所干扰，很快，女武神们就自动列好了行进队伍。 但奥托还是重整了一次队伍，把护在两侧的女武神们全都调到了前后两方，而他给女武神们的解释就是通道内部空间狭窄，女武神遇到危险后难以应对，只需要放心交给他的感知就好。 没有人去质疑奥托的决定，在天命，他的话就是绝对，要不是还要在女武神们面前维持住形象，他就不仅仅是让这些平民来吸引住两边的火力了。 于是，以奥托为首，小澪为末尾，两端的女武神部队夹着中间的学生，最后才是那些无所作为的“老弱病残”位于正中心，而那些满腔热血的成年人也插在这些“学生兵”的队伍里，享受着女武神们的优先保护。 停留在原地也不知道会遭遇什么危险，他们还要庆幸自己被卷入了冥界行者的体内，否则在外面，所有人都会被碾成肉沫。 为了尽快解除危机，奥托也不打算再划水了，主动带着队伍朝冥界行者的核心区，也就是囚禁着由乃的区域前进。 顺便一提，为了防止御三家乱来，德丽莎让她们紧跟在了自己身边，也就是女武神部队的末尾。 …… 外界，奥托再次冒险分出了一缕意识，操控着休伯利安上藏匿着的又一具魂钢躯体醒了过来，感受着体内孱弱的力量，他不禁摇了摇头。 “主教大人？” 很显然，这些神州分部的女武神们对奥托的突然出现非常震惊，无量塔姬子也理所当然地把战舰的指挥权交给了奥托，不过却被他给拒绝了。 “太近了。” 纵使眼前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一片纯粹的漆黑色，雷达上也没有任何显示，奥托依旧皱着眉头，让操控台上的女武神迅速启动量子跃迁。 直到向后退开一万米，众人这才看清了冥界行者的大致模样，无量塔姬子的额头满是汗水，不敢想象她们刚才一直就徘徊在这个怪物身边。 可雷达上明明什么显示都没有。 “很简单，姬子少将，敌人的体积已经超出了雷达的探测范围，而休伯利安刚才离敌人也只有五千米，对方的触手随时都能够向我们发动进攻。” 无量塔姬子只感觉自己的认知都被彻底颠覆了一般，这么大体积的敌人，甚至都超出了当初她直面过的寰宇母虫，人类又该如何应对…… “感觉很无力？” 奥托微笑着看向姬子，不光是她，恐怕天命，甚至所有人类都这么觉得，可人类已经接连度过了三次重大的危机，这一次他依旧有着足够的信心。 原因无它，神主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动静呢，就连提示都没有。 ［找到律者核心，切断这东西与核心的连接，它自然会死亡］ “……” 您还真是出了个大难题啊。 奥托表情无奈，这么说来他们在外面的作用反而不大，一切还得看内部的作战结果，直径十万的球状身体，还不算上那些至少有千米长的触手…… 除非他用掉剩下两枚弑神天基，否则这东西真的能够通过一路碾过去来毁灭世界。 “所有天命战舰启动量子跃迁，向后至少退开一万米，地面部队后退，不用再建立防线了，组织平民疏散。” 真的，已经没有什么防线能够挡住这东西前进的步伐了吧。 …… 冥界行者内部，核心区。 室内源源不断地涌出来暗能生物，它们的目标只有芙拉一个人。 作为核心的由乃，如今已经被困在了沙漏状的血肉里，只留下昏迷的脑袋和垂落的双手。 “由乃！深雪！快醒醒——！” 芙拉不断尝试着唤醒她们，她现在也顾不得什么波及了，在她的感知里，冥界行者的体型已经堪称巨无霸，这样一来她就不用再束手束脚，尽情释放着奈落之刃的威能，以她为中心，一阵血红色的剑舞风暴逐渐成型。 暗能生物的数量不减反增，对冥界行者的整体来讲，这些损失不痛不痒，真正令他难受的是芙拉挥出的斩击，蕴含着的【秩序】之力总会让他整体的能量回廊出现一瞬的阻塞。 但……芙拉这种状态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第345章 焦灼的现状 以目前冥界行者行星级高阶的实力来看，它的本领应该还不止如此才对，但由乃和浅仓深雪的意识始终都在抵抗着，她们用自己的行动向芙拉证明着，内心始终向善的理念。 而冥界行者现在还在费好大一番功夫消除体内的毒素，浅仓深雪的毒素已经彻底与由乃融为一体，它所榨取的力量越多，自身也中毒越深，否则早就直接倍化成星球大小了，哪还那么多事。 芙拉面对的暗能生物虽然只有着审判级初阶的实力，但架不住数量太多，蚂蚁成堆还能噬象呢。 剩余的神力已经不多了，该怎么办…… 芙拉穿梭在猩红的触手与鳌肢中间，这些攻击根本就不会对冥界行者自身造成伤害，也不会出现狭窄空间里打结什么的尴尬情况，触手和鳌肢在接触到自身血肉的时候便完美融入其中。 她已经不止一次被拦在这些连接成的血肉墙壁前了，鳌肢上原本的尖刺在墙壁上重新排列组合，化作一张大嘴的形状妄图将芙拉吞入其中，却被奈落之刃牢牢卡住了巨齿，芙拉的脚尖在刀背上猛地一踢，刀刃便削下来大团肉块。 双手化作血族的利爪，在【秩序】的覆盖下，芙拉毫无压力地撕开了墙壁的裂缝，随后又要面对来自墙壁后面的暗能生物。 这样永无止境的战斗，无论是谁都吃不消吧。 而且，芙拉能够感觉到，脚下的血肉发生了位置偏移，冥界行者似乎有意让她远离核心区，而芙拉斩杀怪物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芙拉的体表已经被鲜血和黏稠的体液覆盖，她高跳起躲过地面突然冒出的尖刺，而尖刺直接延伸成鳌肢冲向天空中的芙拉。 刀身上闪过刺眼的红光，奈落之刃吸收了沾染其表面的血液，整把刀看上去似乎比先前还要锋利许多，随即自动甩出一道猩红色的剑光，在半空中分裂出成千上万道细小的剑气，将拦路的暗能生物全都清扫一空。 芙拉的指尖在刀身上弹了弹，她身上的血液也全都被奈落之刃吸收，凶光显赫，但只有握着它的芙拉才知道，自己已经快要掌控不住它了。 而冥界行者也察觉到了芙拉的突然爆发，毒素的清理还未完成，它不准备在这个关头跟芙拉拼命。 血祭·幽囚杀阵 芙拉的身边突然冒出一根鳌肢，在扭曲着躲过剑气后快速朝芙拉突进，而与此同时，她的四面八方突然同时张开了十六张深渊巨口，暗紫色的雷光闪烁。 来自行星级高阶的电磁炮轰杀，芙拉也不敢说自己一定能够接住，而就在这时，她的双脚被身后墙壁伸出来的触手缠住，还来不及将其砍断，十六门电磁炮就已经朝着她发射。 芙拉只来得及在身边展开护盾，奈落之刃散发出的血色粒子在她身边围绕，形成了强劲的血舞刀光，顶着电磁炮快速冲入下方的深渊巨口中，刀光割开了大片的血肉，带动着芙拉不知通往何处。 而在芙拉离开后，冥界行者也彻底封闭了核心区，并试图排出已经被芙拉砍坏的部分血肉，奈落之刃留下的痕迹可没那么容易消除，太浪费时间。 与此同时，外界…… 能够调用的人手几乎都被奥托调来了极东附近，经过统计，天命在先前与教派的对抗中损失了近一千名，这对整个天命来说都无比沉重。 但悲伤过后，她们身后还有着很多要守护的东西，所有人都响应着主教的号召，除去留守分部基地的女武神，天命的大部分有生战力都在此集结。 集结这么多女武神，奥托的布置也很简单，让女武神们帮忙疏散平民，在沿海城市做好防御部署，以及驾驶着仅有的几座战舰，将冥界行者尽可能往海洋中心的方向吸引。 奥托优雅地站在辉煌盟约的甲板上，双手展开，巨大的金色齿轮在他的身后浮现，化作了阿波卡利斯家族的智慧之眼。 “那这个首发——便由我这个主教来给各位开个头吧。” 辉煌盟约飘浮在太平洋的上空，纵使是这艘战舰也依旧无法捕捉到冥界行者的全貌，看着远处不断蹂躏着海底的触手和倒刺，奥托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那是属于愚者的疯狂。 “辉煌盟约——拂晓的黎明！” “主炮发射！” 在奥托的一声令下，辉煌盟约的主炮轰出了特殊的净化电磁炮，这一发主炮里蕴含着的可是一发弑神天基，对暗能生物的特攻作用在经过改良后更加显而易见。 “吼——” 老实吃了一发主炮的冥界行者怒吼一声，它感觉到自己表面的暗能正在不断流失，虽然体内的毒素也在衰减，但这些本来都可以成为它的力量的，如今却不明不白地被奥托给净化掉了。 甚至于——它这么庞大的身躯都歪斜了30度，虽然下一刻就用触手稳住了身形，无数猩红的眸子瞬间盯上了太平洋上空的辉煌盟约。 而这一炮，也给女武神们起到了很好的示范，不管怎么说，士气总算打出去了。 剩下的……就交给内部的小家伙们吧。 …… 冥界行者的体内，芙拉不知道来到了何处，但肯定离核心区特别遥远就对了。 十万米的大小，芙拉真要活动起来也只需要一会儿就能到达尽头，但奈何这里还是一只行星级暗能生物的体内，她必须得小心随时都会出现的偷袭，以及错综复杂的通道。 硬闯是肯定行不通的了，芙拉看着归鞘的奈落之刃，最后的神力也消耗一空，如今的她又回到了审判级的战斗力，原本一刀一个的暗能生物如今也能够要了她的命。 不过……冥界行者这么大的身体，她搞点小破坏的话也不会被察觉到的吧。 芙拉收敛住自身的能量波动，就连生命气息也降到最低，她伸出手掌贴在了蠕动的血肉墙壁上，小心释放着自己的血族病毒。 病毒不仅能够作为干扰，还能够作为帮助她定位的眼睛，人类在平常都难以察觉到病毒的存在，更别说此刻的冥界行者了。 “由乃，深雪，等着老师，我一定会把你们带回来的。” 第346章 带不动，这怎么带得动啊 就以结果而论，芙拉这边毫无进展，甚至还倒退了不少，经过她在冥界行者体内这么一顿折腾，通道内到处都出现了暗能生物，也就是冥界行者的体内清理系统。 看着抱团的暗能生物，芙拉没有了硬闯的底气，连经过它们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一找到空隙就直接化成血雾快速通过，没有引起这些傻大个儿的注意。 “唉，还是不习惯这么猥琐的打法。” 让病毒渗透冥界行者的全身还需要一点时间，芙拉观察着血肉通道内壁，这些都是吸收了暗能扩增的血肉，并不能给她当成补品吸收掉，除非她也想变成暗能怪物。 …… 而千羽学院的大部队这边，遭受的袭击可比芙拉严重多了，十万多人的生命能量堆在一起，想不引起冥界行者的注意都难。 小打小闹的话，女武神们倒能够解决，但袭击他们的炮灰都是审判级的暗能生物，奥托也没法凭借一己之力护住所有人，在第一次袭击后平民内便出现了大规模伤亡，女武神也出现了大量受伤。 有恐慌就会有骚乱，不过这也在奥托的计划之内，在骚乱过后，已经第一批的大冤种逃离了大部队，作为奥托的“眼睛”帮忙探路。 但考虑到敌我战力差距，奥托最终还是让女武神们分成了四人一组的小队，每个小队最多带五个平民出发，经过他的计算，这样散发出的生命气息不至于让敌方察觉。 和普通女武神学院内的作战指导带领三名女武神学员的方式类似。 奥托选择了独自一人探索，哪怕在这种情况下他依旧没有技穷，只是不太方便让别人看到而已。 德丽莎带着琪亚娜四人，她本来还想再带上几名平民一起出发的，但奥托直接拒绝了她的提议，以德丽莎自身的实力，在这种危险的环境下都难以护住孩子们。 也就西琳还能用空间传送来制造逃跑路线，这都相当于是主教对孙女的偏爱了。 小澪也带着三名女武神离开了，她们同样没有带领平民，她怕自己重伤暴走的时候忍不住把那些平民给全杀了放血，至少女武神还有可能趁乱逃走。 …… 而在这样压抑的环境下，总有人的冒险热血就这样被激了起来，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还能保持这么心大的。 “嗯……照这个情况来看，这个队伍是不是也能算作三点五个神带着一个草履虫？” “喂！布洛妮娅，为什么这个队伍不能是五神平推队？” “很简单，这个队伍除了德丽莎，西琳，还有我，也就只有芽衣姐姐能够勉强保护好自己，草履虫只要别捣乱就好。” “布洛妮娅！你是不是想在这里跟我一分胜负？！” 看着无时无刻都能拌嘴的两人，西琳无奈地一扶额头，本来好好的氛围，都被这两个家伙给破坏了。 “你们两个……就非得在这种时候吵起来吗？” 德丽莎也被她们吵的头都大了，或许是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溺爱导致了琪亚娜现在在她面前为所欲为，但至少她还有点长辈的架子。 “琪亚娜——” “你再吵的话，待会儿遇到危险我们可不管你了哦。” “啊——大姨妈你偏心，为什么只说我不说布洛妮娅？” 琪亚娜还在不甘心地指着布洛妮娅，后者一副胜利者的表情高昂着下巴，别说德丽莎了，在平日里星焱和芙拉都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的。 她虽然有时候容易被那该死的好奇心给影响，但关键时刻还是有着冷静的判断，所有人都对她放心。 见事情还没有终止，最终还得让芽衣来出手，双手分别按住了琪亚娜和布洛妮娅的脑袋，露出了一副惊悚的微笑表情。 “嘘——” “琪亚娜，布洛妮娅，保持安静，我们的任务是潜入找到怪物的核心。” “你们也不想害的大家都被包围吧——” 这招果然有用，就算两人再怎么看对方不顺眼，在双人软硬兼施的情况下也不得不暂停战火，齐心协力寻找着核心区。 而实际上，这里能够被称为战力的只有德丽莎一人，仅此而已，冥界行者的体内极其不稳定，时而狭窄时而宽敞，她们甚至无法判断接下来的方向，西琳的空间权柄在这里都失去了作用。 她们要是误判自己的战力从而对某个区域的暗能生物主动发起进攻的话，下场可是会变得非常惨烈的。 …… 外界，赤红色的流星从天空坠落，好好睡了一觉的星焱终于赶到了战场，而他这一觉下去却发现天都塌了。 “这……这特么啥呀？！” 冥界行者带来的第一印象属实过于震撼，而且在星焱到达战场之后，冥界行者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磅礴的生命能量，连钓了它有好久的辉煌盟约都没去追了，反而朝着星焱发起了攻击。 “身体……好沉。” 星焱的脚底喷射着烈焰，奋力闪躲着袭来的触手，血肉触手上围绕着的电流他可不想来试一试，还有那百米长的倒刺，被划一下绝对会出事的吧。 抬头都不见冥界行者的眼睛，只能够看见一轮血色的太阳高悬在头顶，天空在它的影响下变成一片血红，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就连身下的海水都开始变得腥红污秽，仿佛那灵魂国度的尽头，奈何桥下的黄泉之水。 “继续放任这东西下去的话，整颗星球都要被它毁的一塌糊涂了。” 见到星焱终于赶来，奥托也不跟他墨迹，直接将现状整理成一份文件发在了星焱的战术目镜上，雷之律者，冥界行者，无论内外的情况看上去都是那么糟糕。 而因为这一会儿的分心，星焱直接被错综复杂的触手给狠狠抽了一下，像炮弹般坠入了大海，酥酥麻麻的感觉还只是前奏，他可是直接撞上了一根倒刺，虽然没被捅个对穿，但也差点没把他的核心都直接撞出来。 还有，他眼前的幻觉越来越明显了，脚下仿佛有着无数诡异的触手拽住了他的双腿，带着他的身体沉入无尽的海渊。 第347章 好一手精妙的碟中谍 不……不是错觉！ 冰凉而又黏稠的血水刺激着星焱的神经，他的眼中闪烁着紫金色的光芒，全身瞬间被黑炎包裹，南宫剑飞出，斩断了缠绕着他双腿的触手。 在下一波触手袭来之前，星焱率先一步冲出了海面，而冥界行者已经调转过身子，布满环状锯齿的深渊大口对准了星焱，锯齿高速旋转着如同绞肉机，庞大的吸力传来。 星焱脚下的火焰瞬间扩增了十倍，推动着他离开了吸力盘的范围，南宫剑入手，星焱也不停斩断着袭来的触手。 这股压迫感，光是看着就足够令人双腿发软了，在它的精神辐射下，一般人应该要么昏倒，要么早就疯掉了才对。 可战舰上的那些看上去没有丝毫影响的女武神…… “烛九阴——” 千米长的赤色蛟龙再次出现在世人的眼中，如同山岳般威压落在冥界行者上，两股气场相互碰撞，不分上下。 烛龙灵活地穿梭在触手攻击里，一口龙息驱散了眼前的大部分触手，烛龙只是围绕着冥界行者的上空飞行，没人察觉到他的意图。 核心…… 虽然隐藏得很深，但还是被他发现了一处暗能富集点，想必那就是由乃的位置所在。 但……这样直接闯过去的话无异于飞蛾扑火。 流星火雨！ 天边突然落下了无数的烈焰流星，虽然星焱召唤出来的陨星在冥界行者面前有些捉襟见肘，可积攒下来的威力却也逼退了它的大部分触手。 冥界行者恼怒地咆哮一声，大量猩红色的眼球已经锁定了天边飞腾的烛龙，澎湃的暗能汇聚在口中，它要把这条烦人的蚯蚓给打下来。 烛龙千米长的身躯盘了起来，龙首仰天，玄冰和烈焰在他的口中逐渐凝聚，几乎同时和冥界行者蓄力完毕，二者也毫不在意万米开外围观的舰队，在此地直接开始了对波。 对波很快就分出了胜负，烛龙瞬间展开身躯离开了原地，一道暗红色的光束划过他原本的位置，引起了一阵不易察觉的空间波动。 这是…… 再次躲过光束的扫射，烛龙的尾巴闪烁着蓝金色的光芒，直接拍散了冥界行者的暗能光束，而一颗小型的太阳在他的身后浮现，散发着神圣又耀眼的光芒。 烛日耀阳！ 冥界行者的全身都出现了白焰灼烧的痕迹，它扭动着身体试图扑灭身上的白焰，可最后却是无用之功，它也不得不褪去表面的血肉，让白焰随着血肉一同沉入海底。 而紧接着，在耀阳的光芒普照下，天边的一层蜃影结界破碎开来，血色的天空和那一轮血红的太阳暴露在了众人面前，不出星焱的预料，战舰上的许多女武神都出现了不适的症状。 【真理】……又是你干的好事吗？ …… 奥托独自一人在冥界行者的体内前行了一段距离，周围的血肉墙壁蠕动着，足以起到混淆感知的作用。 到这里，应该就不会有人发现了。 那么……开始吧。 奥托身上的气息陡然一变，无尽的深渊浸染了他的眸子，他的这具魂钢身躯上也出现了诡异的肉瘤，身上的主教服也变换成黑白相间的礼服，束在身后的头发也披散开来，金发的末端还带上了一抹纯白。 而在他的额头处，一道旁人不易察觉的缝隙悄然睁开，露出了漆黑如墨的真理之瞳。 又有谁能够想到，天命主教奥托·阿波卡利斯，不仅仅是【秩序】的编外人员，更是旧日教派隐藏最深的全知者一派。 永远不要小看奥托·阿波卡利斯，他的每一步棋都经过了深思熟虑。 而他全知者的身份，真正知晓的也就只有恩主【真理】本身，甚至连他远在地狱的主意识都不知道这个分身这么能折腾。 不对，神主很有可能也知道这个的身份，毕竟位面里还没有什么事能够瞒住神主，不过他老人家至今都没有动作，要么是毫不在意，要么就是根本没空去查看这个分身在整些什么幺蛾子。 “恩主在上，您的信徒奥托·阿波卡利斯请求得到您的注视。” 话音刚落，奥托就感觉一股极具压迫感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毫无疑问，这是他的那位恩主【真理】，犹格·索托斯。 奥托朝着视线微微鞠躬，自从成为“全知者”后，他才知道这个权柄到底有多么变态，除了那些月球上的高位者，地球上发生的任何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真理之瞳。 他同时也懂得，恩主【真理】的本领只会更夸张，可即便是恩主大人，想必也不知道该如何挽回一个逝去多年的灵魂。 或者说……他知晓方法，却做不到，因为这样会触碰某些人的霉头。 ［继续朝着你心中所想之事前进便好］ 索托斯在留下这么一段话后便离开了，他和奥托不过只是一场交易，他当然知道奥托不会像教派里的愚者一样对他盲目追随，这样的人用利益打交道更为实在。 比如……暗能的力量和权柄。 而他需要奥托完成的任务也很简单，继续进行他的复活探索就行，闹吧，闹的越大越好，直至整个位面都风起云涌。 棋子——是这么用的。 奥托再次行了一礼，切换到了暗能的权柄，他能够肆意穿行在冥界行者的体内，甚至恩主给他的权限还要高，只要他想，他甚至能够抹去组成冥界行者的意识聚合体，并取而代之。 可那样一来他也就暴露了，得不偿失。 他看到了所有人的行经路线，冥界行者的体内地图在他的脑袋里清晰地展开着，奥托微微一笑，避开所有人来到了核心区。 看着只剩下一个脑袋露在外面，整个身体都被肉墙吞噬的雷之律者由乃，他的手掌贴上了由乃的脸颊，将自己的暗能传输了过去。 突然间，由乃和深雪几乎沉寂下去的意识再度活跃了起来，感受到了这点，奥托也维持着能量的供给，让由乃和深雪继续和冥界行者抗争着。 届时……由乃和深雪的意识都将沉沦在暗能之中，直至消亡。 而同时，随着奥托的真理之瞳望向外界，世界如今的背景令他都有些不寒而栗，同时又无比兴奋。 对了，这才是行星级高阶的压迫力，真正被蒙蔽的一直都是世人的眼睛。 而不出意外的话，这股力量的一部分，即将被他握于掌中。 …… （嘿嘿，无论在那个世界奥托都是那个奥托，为了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的疯子，奥托依然会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去作恶，只不过这本书没有了像k423这样的主要目标，而是从各种零散的事件中汲取好处） 第348章 做局 没有了隐匿结界的束缚，星焱身上那种奇怪的感觉也消失不见，虽然他的攻击落在冥界行者上依旧没有什么实感，但他已经很好地钓住了冥界行者的注意。 奥托也在战术目镜上不停给他传递着情报，现在看来，想要阻止冥界行者的话，必须要依靠它体内的人找到雷之律者由乃，并将其与冥界行者分离。 以目前的形势来判断，星焱此刻在外面牵制住它反而是最好的选择，能够最大程度地减少损失，将污染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所有舰队，进行远程火力干扰，每两组为一轮，每轮持续一个小时。” 辉煌盟约上，奥托已经受到了来自冥界行者体内的反馈，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弧度。 看着那片血红色的天空，在无数触手中腾空飞舞的烛龙，奥托反而希望老朋友此刻下手轻点，别让冥界行者造成那么多的能量损耗。 毕竟……这些东西不久后就会变成他的所有物了。 …… 冥界行者的体内，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在奥托的视线之中，如今他已经通过雷之律者，获得了这副躯壳的大部分控制权，能够做到的事情也很多。 包括但不限于——给小德丽莎开后门，在她们遇到危险之前直接变换地形，为她们提供另一条新的出路；调动大部分暗能生物出现在芙拉所在的道路上，一方面减缓着她前进的步伐，另一方面也为她指引了核心区的所在。 那么多审判级的暗能生物聚集在一起，芙拉也根本不可能一路平推过去，而奥托每次都在她快要濒临极限的时候创造出另一条通路，供她短暂地休息，偶尔也安排其他的女武神部队和她偶遇，给她提供补给后继续前进。 而奥托做的所有，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雷之律者早就已经没救了，再怎么及时止损，她也摆脱不了变成暗能怪物的糟糕状况，还不如变成索托斯付给他的报酬。 女武神们大部分都让小澪救了下来，而那些还在苦苦挣扎的平民们，奥托的嘴角一弯，突然想出了一个绝佳的点子。 …… “六个小时……” 芙拉看着终端上的时间，无力地一头倒在了血肉墙壁上，她如今的生命气息都变得无比微薄，装甲的损伤也到达了极限，破烂不堪地附着在她的身上。 她的浑身都是血污，既有着来自于自身，也有着来自于暗能生物的。 毗湿奴的自我修复能力已经快要跟不上身体的损耗了，芙拉看着手中的两枚女武神勋章，每一枚的里面都有着天神引。 这是她最后的手段，等来到了核心区，想必她遭到的阻拦会更加严重，那时候就不容她犹豫了。 将两枚女武神勋章给收了起来，芙拉撑着身后的墙壁费力起身，拖着残破的身子继续前进。 不过比起她的状况，她更担心的还是由乃跟深雪，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冥界行者是以雷之律者的核心为动力，直至现在都没有一点动静，芙拉都不敢去想象她们的现状。 “呼——” “还能赶上吗？” 全身化作血雾继续飞速前行着，直到又有众多暗能生物将她包围，血雾中才显现出一对幽蓝色的眼眸，毗湿奴的巨大本体瞬间冲散了暗能生物的包围圈，无视着它们的阻挠继续飞奔。 奈落之刃上的“贪婪”之纹已经变得黯淡，事到如今，就连芙拉都不抱有太大的期待，比起拯救生命的“贪婪”，此刻她内心更多的是绝望。 但这次突破重围后，芙拉的视线中不再是一片猩红，多了几抹谨慎的身影，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身下被阴影笼罩的德丽莎几人，不得不停了下来，朝着大家跑去拦在她们的身前。 “吼——！” 身后的大批暗能生物都已经追了上来，芙拉也顾不得那么多，一把抓住五人朝着另一条通道快速飞奔，暗能生物的攻击落在她身上，血肉绽开，被芙拉抓在掌心的五人都能够感觉到她的虚弱。 “快——那边！” 西琳一个传送从她的掌心逃了出来，指着又一个分叉口，她在路径上构建出一个超大的传送门，等到芙拉没入其中后，她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随后只剩一颗空间炸弹留在原地。 终于摆脱了暗能生物的追杀，德丽莎等人被放到了地板上，要不是这只毗湿奴给德丽莎一种熟悉的感觉，她差点也以为这是一只被污染的深渊崩坏兽，直接拿起犹大抡上去了。 “芜湖——实在是太刺激啦！” 毫无疑问，刚才的场景对于御三家来说都是不小的震撼，光是那么多暗能生物堆积起来的气息，都看得她们头皮发麻了，更是一点与之对抗的想法都没有。 用琪亚娜的话来讲，这东西不比过山车啥的刺激多了？ 但芽衣和布洛妮娅还没彻底放松警惕，而是和德丽莎并排，小心地看着毗湿奴，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它……是不是快坚持不住了？” 西琳看着毗湿奴身上狰狞的伤口，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或许是她们这一路走来太顺利了，导致她们对暗能生物没有一个清楚的认知。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自己的背后涌出了缕缕的金芒，缓缓涌入了毗湿奴的体内，毗湿奴庞大的身躯也倒了下去，逐渐收缩成芙拉的身影。 只不过……她此刻倒在血泊之中，看上去岌岌可危。 “露娜？！” “露娜姐姐？！” 众人很快围了上去，德丽莎让犹大把芙拉背了出来，大家也看清了她身上的伤口，不由得一寒。 布洛妮娅不经意地看了眼西琳，看上去她还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要是让西琳知道在她眼前的人就是芙拉，还把自己搞成这么个样子，肯定又要原地暴走了。 德丽莎取出了藏在犹大里的医疗箱，暴力拆下了她身上破破烂烂的圣骑士装甲，喊芽衣一起帮忙给芙拉进行着伤口消毒，上药包扎，芙拉此刻已经昏迷，倒是不用担心她会因为药物的刺激而乱动。 她们沿途中也见过不少被袭击的女武神，但还没有像芙拉这样严重的，甚至她们这个小队，除了刚才那波，到现在为止都没有遇到过敌人。 第349章 算了，享受不来 在这样的环境下，芙拉也根本没有休息好，一个小时不到就醒了过来，肌肉传来的撕裂感无不提示她已经到达了极限，可芙拉依旧不在乎，强咬着牙站了起来。 “哟，醒了。” 一瓶盐水在空中抛了个完美的弧线，落入了芙拉手中，看着坐在小兔手上的布洛妮娅，芙拉没有多说什么，拧开瓶盖一口直接炫完。 布洛妮娅没有叫来其他人，半蹲着身子看向被“五花大绑”的芙拉，她在芙拉的眼中看不到任何光芒。 “还好西琳不知道你的身份，否则肯定又要把你骂一顿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第三律者呢？” 她们可以说是不明不白地就被卷进了冥界行者的体内，本来城防战都快要成功了的，这下好了，用草履虫的细胞核想都知道外面肯定已经乱套了。 “是教派的人……” 回想起沙滩上发生的一幕，芙拉紧攥着拳头，手上的绷带再次渗出鲜血，而就这么一下，她的眼前都出现了恍惚，要不是小兔及时靠在了她的身后，芙拉这会儿又因为贫血而摔倒了。 “他们在由乃的体内留了后手，本来事情都已经结束，冥界行者突然出现并占据了由乃的身体，变成了现在这样。” 虽然只有个大概，但布洛妮娅差不多能够想到芙拉经历了什么，棋差一招，满盘皆输，有着这样的落差感，芙拉会变成这样也不奇怪了。 她到处翻了翻，最后不知道从哪里找到几根海草，伸出手递给了芙拉。 “路上捡的，来点？” 芙拉都被她奇葩的操作逗笑了，接过海草直接塞进嘴里，兑水直接吞了下去。 “所以——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布洛妮娅比较关心怎么才能够出去，这种鬼环境她总觉得压抑，紧张的感觉比以前当雇佣兵的时候都要强。 “找到核心区，把由乃给救出来，不出意料，失去核心后，这个大家伙就会不攻自破了。” 位于现场的芙拉很清楚，由乃体内的冥界行者并没有属于自己的核心，它应该也是依赖于由乃才能够生存下去，只要夺走了核心，这个大家伙就完了。 芙拉拿出了几颗帝王级崩坏兽的崩坏结晶，坐在原地啃了起来，生啃石头的操作看得布洛妮娅都觉得牙疼，而偏偏芙拉还朝着她也递过来一颗。 “新鲜的，来点？” “算了，除了你们这群融合战士，这东西我可享受不来。” 布洛妮娅果断回绝后退了两步，等芙拉炫完了崩坏结晶，毗湿奴也在努力修复着她的身体，布洛妮娅叫来了其他人，准备朝着核心区继续进发。 芙拉先是把到处乱摸的琪亚娜撵到一边去，随后粗略简述了下她的想法，敌人的数量越是密集，那正说明她们来对了地方。 一番商讨过后，由芙拉和德丽莎顶在最前面，西琳垫后，御三家被围在中央，大家又朝着原方向返回，幸运的是之前围攻她们的暗能生物已经离开了，她们可以顺着路继续前行。 而前进了一段距离过后，一面肉墙后面传来的打斗声吸引了芙拉的注意力，大家很快靠了上去，还没等到芙拉撕开墙壁，一道被金色光团包裹的身影就已经撞破墙壁倒飞了出来。 “主教？” “爷爷？” 而透过破损的墙壁，芙拉一眼就看到了被困于其中的由乃，不过相比之前，现在的她已经恢复了清醒，正在努力试图挣脱冥界行者的束缚。 “由乃！” 由乃当然也注意到了洞口的大家，她伸出了手，求助的眼神落入了芙拉眼中，后者不由分说直接冲了上去，天神香直接刺入掌心。 被鲜血染红的奥托宛如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魔，而他已经切换回了【秩序】的能力，朝着德丽莎等人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 “小德丽莎，恭喜你们已经也找到了核心区。” 奥托指向房间的中心，雷之律者核心已经与由乃分离，不过却是处于冥界行者和由乃双方的争夺中，双方的力量不相上下，就连房间里的暗能生物数量都没有那么多。 “解决这次事件的方法也很简单，只要一个拥有律者资质的人能够夺得核心，那个大家伙就会直接死亡。” 说着，奥托的视线还有意无意地看向了雷电芽衣，不过专注于眼前的德丽莎并没有注意到这点。 “也就是说，我们只需要帮助由乃夺得核心，这场战斗就能够取得胜利了对吧。” “没错。” “那还等什么？！大家一起打败这个大家伙吧——！” 话音刚落，迫不及待的琪亚娜和西琳就已经冲了上去，不过她们的能力有限，最多也只是给芙拉打掩护，一不小心被暗能生物贴脸的话可是要出事的。 “琪亚娜！西琳！这两个家伙……” 德丽莎咬牙切齿地快速解下了背上的犹大，也跟着冲了上去，芽衣还在思考着奥托那个眼神的含义，布洛妮娅也跟着上去打着掩护。 而我们的主教大人，则独自拦下了所有的暗能生物，冥界行者已经无心再增加新的炮灰，此刻它的精力都集中在与由乃的核心争夺战上，能够用来对付芙拉的也就只有触手和鳌肢了。 不，不对，大人还给它留了一个后手。 房间的天花板突然伸出大量触手，每一根触手上都绑着一个平民，那是通过通道内无数暗能生物抓住的平民，他们没有被直接杀死，而是转化成了最低等的暗能生物。 数十万的平民全都在此，通过他们转化而成的暗能生物已经如潮水般向着琪亚娜等人涌去，虽然每一只的质量都不怎么样，只有低到不能再低的战车级，但架不住数量多啊。 “老师……” 由乃的呼唤声将芙拉从纠结中拉了出来，她紧咬着牙，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我还能坚持……先去救大家吧……” 芙拉也知道这时候必须快点决断，她不能够在这里展开毗湿奴本体，那样非常容易误伤，可无论哪一边她都不愿意看到牺牲。 “相信我……” “一定要坚持住啊！” 芙拉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背后的蝠翼伸展开来，她躲过触手的袭击，朝着下方的暗能生物大军冲了过去。 把暗能生物逼到角落的奥托反而收住了手，眼中再次被深渊所浸染，看着芙拉背后奈落之刃散发出的红光，他露出了满意期待的神情。 不光是他，就连站在洞口的雷电芽衣，此刻也没有一只暗能生物上前攻击她，仿佛一切早就被人安排好了一般。 第350 来，放手一搏 冥界行者核心攻陷战打响的同时，外界，奥托也同样指挥着所有舰队开始了反攻，各种武器层出不穷，完全不怕家底被打空。 主教大人在战场上认真指挥战斗就行了，而作为理财部长的琥珀要考虑的就有很多了。 “各位——用尽全力去消磨敌人的能量吧，我们要为里面的作战部队争取尽可能多的时间！” 随着辉煌盟约甲板上的奥托缓缓抬手，一缕缕金光纷纷没入了天命舰队的主炮，以及下方沿海阵地的导弹发射装置内部，奥托已经将【秩序】的能力尽可能扩散到了战场的全部地区。 里面的魂钢躯体已经开始原地吸收着冥界行者的力量，倒是为他省出了大部分精力来用【秩序】覆盖战场，每一门主炮的轰击都会在冥界行者体表造成一个无法愈合的洞口，泄露的暗能流入了海面，却无人察觉到海底下方张开的真理之眼，暗能汇聚流入真理之眼后没有留下任何气息。 一时间，天命舰队的火力覆盖都超过了星焱造成的伤害数值，这也正是奥托希望看到的结果，全都烧掉实在是太可惜了。 “全军——分为两组进行无差别炮击！主炮齐鸣！” 琥珀已经生无可念地躺在了辉煌盟约的沙发上，主教大人实在是太乱来了，每次都肆意挥霍军火，却偏偏都非常有成效，冥界行者的身躯正在肉眼可见地缩小着。 就是每一场与教派的大型战争后，天命每次回收能捞到的油水根本不足以回本。 冥界行者惊恐地看着自己身上不断出现的窟窿，无论它怎么消耗力量去修复都无济于事，最终只能够脱落掉这部分的血肉，它不断挥舞着触手朝着天命的舰队回击，却每次都在快要得手前被烛龙给拦住。 唯一有效的攻击还是在攻击地面部队的时候，战场范围太大，星焱有时候也会兼顾不过来。 可……这个打法实在太无赖了。 体内，冥界行者已经渐渐有些力不从心，明显就表现在了与由乃的核心争夺上，律者核心已经渐渐倒向了由乃一方，距离她的指尖只有不到一尺。 而在核心散发出的力场中，冥界行者的触手距离核心还有着半米。 下方近十万暗能生物的消耗也无比迅速，至少在拖到芙拉力竭之前，这些炮灰是肯定不够用的。 房间的角落，奥托的真理之眼注视着场内的一举一动，他刻意安排了众多女武神与增援过来的暗能生物相遇，虽然对这群小家伙们很残酷，但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 成败——在此一举了。 奥托的指尖流出一丝丝纯粹的【真理】本源，悄然融入了冥界行者的体内，而这点补充也使得它精神一震，直接收回了外面的所有进攻和防御，集中精力和由乃争夺着核心的控制权。 核心已经渐渐脱离了由乃的掌控，再度靠向冥界行者。 “不好……核心……” 哪怕由乃再怎么拼命也无法让核心回到她的掌控，芙拉也敏锐地注意到了这里的变化，连眼前的暗能生物也顾不上，踩着它们的头顶展开蝠翼，鲜血长剑凝聚在手中，她的目光死死盯着冥界行者的触手。 冥界行者又怎么会没有防住她的手段，天花板上的无数触手和鳌肢出其不意地刺向芙拉，她只能将长剑横在身前身体，再度被推回了暗能生物的包围圈。 “让开——！” 芙拉果断拿出自己的另一块女武神勋章，天神香刺入掌心，深渊浸染了她的瞳孔，无比狂暴的气息瞬间冲散了压制她的所有触手。 而剩余的暗能生物见状，下一秒突然汇聚在一起，化作一个散发着大陆级波动的暗能生物个体，迸发着漆黑色火焰的拳头朝着芙拉轰去。 德丽莎展开了神恩结界，拦在了芙拉的身前，犹大表面凝聚出了金色的巨大虚影，她的所有防御手段都已经尽出，却还是和芙拉一起被轰入了身后的墙壁，直接被逐出了房间外。 剩余的三小只看着巨大的暗能生物，一股窒息感扑面而来，她们的双腿血液仿佛都被冻结了一般，没法挪开半分的步子。 直至一抹紫色的身影掠过琪亚娜的身边，她这才从精神冲击的恍惚中回过神来，慌忙伸出手想要抓住芽衣，却只见一根粗壮的触手猛地从天花板刺向芽衣。 “芽衣——！” “吼——！” 浑身冒着幽蓝色火焰的毗湿奴瞬间冲破了墙壁，臂刃挥出的斩击将触手斩断，她庞大的身影直接扑向了巨大的暗能生物，两个怪物纠缠在一起血腥地厮杀着。 芽衣迅速爬了起来，她的眼中闪烁着坚毅，雷电巴纹的圣痕散发着耀眼的光芒，面对前方阻拦的丛生荆棘，芽衣化作一道激烈的雷光瞬闪穿过了荆棘丛，全身没入了律者核心的力场范围内。 “！！” 冥界行者和由乃都因为芽衣的出现而震惊了，有了第三方的突然加入，核心突然飞向了芽衣伸出的手掌，在冥界行者触手的不断挣扎中，核心渐渐没入了芽衣的掌心，彻底与她融为一体。 ［不——！］ 而冥界行者惊恐地发现，自己与律者核心建立的能量回廊正在逐渐消失，这下它庞大的身躯没有了能量的支持，宛如洪水决堤般轰然解体，首先就是所有与它相关的暗能生物化作一滩血水，而紧接着，身处它体内的众人都感觉到了剧烈的震颤。 “所有人到我这里来！这里快要塌了！” 奥托招手呼唤着德丽莎赶紧带着孩子们来到他身边，他也接住了成功争夺核心的雷电芽衣，核心内残余的暗能都被奥托悄然吸收，随后转换为温暖的【秩序】模式，一层金光扩散开来。 犹大的锁链伸出，捆住了琪亚娜，西琳，布洛妮娅，以及德丽莎这个主人，自动飞回到了奥托的身边，几人在金光的包裹下缓慢下坠。 而随着冥界行者的身体崩溃，在它体内的众多女武神也显出了身形，纷纷不知所措的坠向海面。 奥托顿时扩增了守护结界的范围，足以覆盖住住每个女武神，她们的身体缓缓浮空，最终与奥托来到同一水平面。 而芙拉……在下坠的一瞬目光便盯住了下坠的由乃，她解除了毗湿奴的过重超变状态，以还未溶解的血肉为踏板朝着由乃接近，双手展开将这个努力的孩子揽入怀中，随后也被奥托的守护结界所包裹。 烛龙的身影在他们身下掠过，稳稳接住了所有人，随后平稳地飞向距离最近的辉煌盟约战舰。 第351章 你们是我的骄傲 辉煌盟约战舰，负二层，感受着冥界行者的所有暗能一丝不差地落入了真理之眼，奥托微微一笑，抹去了真理之眼存在过的任何痕迹，血色的天空也恢复了正常，海面也变得清明澄澈，完全没有被污染的样子。 雷之律者核心已经回归了最初的状态，大部分能量都被奥托所吸收，如今芽衣也只有普通律者的水准罢了。 不，甚至因为核心遭受暗能污染的缘故，直接进入了自我检修状态，如今对芽衣的提升几乎为零。 “感谢我亲爱的演员们，为鄙人上演了这么一出精彩的戏曲。” “同时，还得多多感谢教派的各位朋友了，为鄙人送上了这么一份大礼。” “哈哈哈哈——” 在一阵欢愉的笑声中，奥托的魂钢身体缓缓躺入了休眠舱内，隔绝层覆盖其上，奥托也将意识传输回了甲板上负责收尾的躯体。 奥托在消息同步之后自然是心情愉悦，不过眼下还有一个目标没有完成，没有向神主完成交差，他都别想好好下班。 他的手掌放在芙拉的肩膀上，这孩子也真够拼命的，两针天神香一起扎进体内，这要是换个人都绝对抢救不回来。 奥托只能勉强控制住芙拉体内的暗能进入休眠，别让它们到处乱窜，同时他也将一点点【秩序】神力送入了芙拉的体内，这下只能等待他的核心完成自动清除。 至于另一个……在他和冥界行者的暗能浸泡下坚持那么长时间，已经彻底没救了，与其说是暗能在她的体内流动，不如说是她距离彻底转化只有一步之遥。 “谢谢……主教大人。” 看着奥托无能为力地摇了摇头，芙拉也只能认命般地垂下头来，看着怀里的由乃，她的瞳孔已经彻底转化成深渊，身体还在持续地向外溢血，这个出血量已经远远超出普通人的范围了。 而这些特征，都无一表示着…… “老师……我，变成怪物了，对吗？” 由乃看着自己漆黑的双手，她在核心的争夺战中消耗了太多体力，她也像是认清现实般地垂下了手臂，往芙拉的怀里缩了缩，好好享受着最后的温暖时光。 “不是的，由乃，你永远都是我最优秀的学生。” 芙拉为她擦去了脸上的血污，可这样只会露出她脖子上的黑色纹路，让芙拉再次认清了这个现状。 深雪虚幻的影子也在由乃的身边浮现，她的拟似核心还在由乃的体内呢，不过这会儿也已经被彻底侵蚀，她的虚影都攀附着着漆黑色的纹路。 由乃看着好闺蜜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吃力地调整着自己的位置，给深雪也腾出一个空位坐好。 “真好啊，深雪，还有你陪我走完这最后一段路程。” 深雪背靠着芙拉的胸膛，牵起了由乃的手，十指相扣，紧紧相握。 “毕竟我们都说好了，要共同迈向未来。” “虽然，这个未来并不是我们所期望的那样……” 由乃摇了摇头，将悲观的情绪甩出大脑，就跟以前一样。 低头看着芙拉环抱着她们的双手，那对漂亮的双手此刻被鲜血浸染，还是为了拯救她们两个不听话的坏学生。 “老师，我们真的很努力地坚持到了最后——” “可以请你夸夸我们吗？” “当然可以。”芙拉抽了抽鼻子，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多亏了你们，我们最后才能够击败冥界行者，你们不是怪物，而是我最骄傲的好学生。” 由乃的嘴角挂上了一抹笑容，她将脑袋完全放松靠在芙拉的胸口，闭上了眼睛。 人间此行——应该也算是不留遗憾了吧。 “谢谢您，老师。” “我真的好累，让我安稳睡一会儿吧。” 芙拉同样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在她的眼角滑落，她抱着由乃的手越发不舍，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安心睡吧，由乃，愿你在来世——温暖幸福。” 由乃在她的怀中沉沉地睡着了。 “最后……反倒是你先走了呢。” 深雪一脸失落的表情，她伸出手拨开了挡住由乃视线的头发，随后勉强露出一抹笑容。 “没想到你也有这么狡猾的一次呢，由乃。” “那些话——也是我想对老师说的。” “深雪……” 芙拉抱着她们的双手都在颤抖，她担任教师的时间也不过半年，在这一学期却收获了两个令她无比骄傲的学生。 而现在……她们也即将离开她的身边。 深雪缓缓起身，和芙拉保持着同样的跪姿，伸出手轻轻环抱住了对方的脖子，在这一学期内发生的事情不断从脑海里浮现，她的脑袋也靠在芙拉的肩头。 “不过呢……老师，深雪还有一件事想告诉您哦——” “其实，深雪一直……” 深雪在这时微微抬起了头，正好对上了芙拉身后琪亚娜担忧的目光，无尽的苦涩卡在她的喉咙，那一句话无论怎样都说不出口。 最后，她只能无力地露出了惨白的笑容，而这一幕也被琪亚娜尽收眼底。 “……没什么。” “深雪，祝愿老师的未来——幸福美满。” …… 芙拉亲手送别了她最骄傲的两个学生，最后，她在血水中发现了一块护身符，上面寄宿着深雪和由乃对老师最后的执念。 奈落之刃上的“贪婪”之纹逐渐淡化了下去，与先前的“嫉妒”一同变成了淡蓝色的纹章，奥托也拿着成果顺利跟神主交完了差。 而在事后，芙拉没有去见任何人，也没有参加任何会议与活动，找奥托借了一架直升机就独自飞回了圣芙蕾雅，无论谁呼叫都没有反应。 …… 这次战役，整个极东都毁于一旦，其中残留的崩坏兽数量众多，已经不再适宜任何人居住，彻底成为生命禁区。 天命的家底又打空了一半，琥珀因为这件事都拟了一万字的辞职报告，最后在呈递给奥托之前被德丽莎给压下来了。 第三次大崩坏战争，始作俑者旧日教派极东分部已经被摧毁，可极东的幸存者所剩无几，除了那些提前逃出去的，还有参加了女武神部队的大部分学生和大人，千羽学院特殊班的学生也仅牺牲了由乃和深雪两人。 至于天命的女武神……损失了一千多名，而且全都是b级和a级的精英。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天命分部也逐渐传回了战争损失报告，统计下来天命的损失将近五千名女武神，还有包括极东在内的十多亿民众。 这个消息也传回了圣芙蕾雅，至少那天没有发生什么事件，归来的无量塔姬子带着圣芙蕾雅所有学生在操场默哀，整个神州分部都显得无比安静。 太平洋的沿海城市都有着程度不一的损失，天命派遣女武神在海关设置了战争堡垒，由各国派遣自己的作战部队驻守。 同时，天命向外界彻底公开了掌握的旧日教派信息，除了外神和旧日支配者，呼吁每个人都能够检举身边潜藏的邪教徒，共同维护世界和平安全。 …… 第六卷，鸣雷篇，结束。 下一卷，残响篇，开启！ 第352章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圣芙蕾雅学院。 “琪亚娜——别躲了，赶紧出来吧。” 德丽莎黑着张脸，发出了宛如恶魔低语般的声音，她的手里拿着一张59分的考卷，这张卷子还是她和姬子费了老大功夫才批改完的，硬是没从任何地方找出能够给琪亚娜加一分的点。 这倒霉孩子，怎么偏偏离及格就差了那么一分呢？ “不要不要！大姨妈你先把手里的犹大收起来再说！” 琪亚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依据融合战士的超强听力，德丽莎迅速判断出了琪亚娜躲藏的位置，轻手轻脚地上了楼，随后—— 猛地一脚踹开房门！ “琪亚娜——找到你了！” 只见琪亚娜还趴在地板上，透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钻出来的猫眼偷看着一楼客厅的情况，却没有料到德丽莎这一手静步刀人。 “啊啊啊——大姨妈你这次就放过我吧！” “想都别想！”德丽莎根本就没打算跟她商量，把琪亚娜那张59分的考卷往天上一扔，捏着犹大的锁链就甩了过去，结果在琪亚娜灵魂的身法下扑了个空。 “别跑！” 德丽莎也气急败坏地追了上去，两个人跟小孩似的在房间里乱跑着，把芽衣好不容易帮她整理好的房间又弄的乱糟糟的。 “是你自己说的期末考试不及格就假期补课！你不过来的话我就把你的游戏设备全都没收！” “那种事情更不要啊——！” 两个人也不知道追逐了多久，德丽莎也累的筋疲力尽，就差把崩落姿态都搬出来了。 琪亚娜气喘吁吁的，跟条死鱼一样倒在沙发上，她是真的没劲儿了，没想到大姨妈这么小的身体体力居然这么好。 沙发上的西琳戴着耳机，嫌弃地看了眼草履虫，往旁边挪了挪继续用客厅的大屏终端打着游戏。 “不是——” “同样是打游戏和上课睡觉，大姨妈你为什么不追西琳姐啊？” 琪亚娜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同样上课睡觉的西琳为什么还好好坐在这里打着游戏，而她却被大姨妈吵了一下午的补课。 “你还好意思说——” 德丽莎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她拿出自己的终端，调出成绩单展示给琪亚娜看。 “61？怎么可能？！西琳姐你背着我偷偷内卷了？！” 琪亚娜难以置信地看向西琳，这眼神就像好闺蜜背叛了自己一样，她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西琳到底是用什么时候来偷偷看书的？ 西琳的眼神瞥了过来，看着不服气的草履虫哼了一声，说出了那句布洛妮娅经常挂在嘴边的名言。 “菜——就多练。” 只有琪亚娜一个人受伤的世界完成了。 德丽莎趁着琪亚娜愣神的功夫，犹大的锁链甩了出去，精准命中琪亚娜将她五花大绑，一只草履虫在沙发上疯狂蠕动挣扎的画面就这样形成了。 “呼——终于抓到了。” 德丽莎把琪亚娜扛在肩上，锁链还狠狠地抽了下她的屁股，“西琳本来就是律者，拥有着崩坏灌输的基础理论知识。” “而且——我都听说了啊，当初芙拉给你们俩补课的时候，你还在睡觉，西琳可在这段时间里学了不少。” “……” 氛围突然在此刻陷入了安静，西琳的手柄都放了下来，大屏幕也陷入了暂停的画面。 “大姨妈——” 琪亚娜小声提醒着德丽莎，德丽莎也反应了过来缄口不言，自从半年前起她们就和芙拉失去了联系，星焱也一直不说他去了哪里。 “呼——” “你们继续，我换个地方打。” 西琳面无表情地关掉了大屏幕，拿着手柄躲回了房间，琪亚娜担心地看着西琳姐没入房间，可她忘记了现在她都自身难保。 “别看了！西琳那边我过会儿会去道歉的，至于你——琪亚娜，待会儿到姬子那里去补课，要是我收到你逃跑的消息的话——” “哼哼——” 大门也就在这一刻打开，望着门口买菜归来的三人，琪亚娜像是看到救星，竟是奇迹般地从德丽莎肩膀上跳了下来，蠕动着朝门口前进。 “芽衣！小姨妈！大姨父！快救救我，我不想补课啊——！” 星焱无语地看着地板上蠕动的这么个玩意儿，德丽莎生气的表情就已经诠释了一切，挂科嘛，草履虫基操。 小澪牵着星焱当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走了过去，只有芽衣俯下身子，在琪亚娜满脸期待的目光中把琪亚娜抱了起来，然后郑重地交回到了德丽莎的手上。 “学园长，拜托了。” “哇啊啊怎么芽衣连你都这样？！” 星焱一如既往地来到了厨房准备晚饭，芽衣这会儿没空来厨房打下手帮忙，布洛妮娅等会儿就要带着希儿一起过来了，她得提前做好迎接准备才行。 直到天色渐黑，姬子才一脸疲惫地姗姗来迟，把这几个人的考卷和成绩单往桌上一拍，除了芽衣和布洛妮娅正常发挥，琪亚娜和西琳的战绩可谓是惨不忍睹。 但西琳好歹比琪亚娜要高出一点，姬子想想就更头疼了。 跟大家都打过招呼后，姬子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疲惫地坐在了沙发上，星焱也恰好从厨房里端来最后一碗菜。 “姬子回来了，正好。” “现在就差布洛妮娅和希儿了。” …… 因为快要过年的缘故，布洛妮娅特意跑去天命总部把希儿也接了过来，这些年里希儿已经摸到了a级的门槛，就连第三次大崩坏也是，虽然布洛妮娅没有看到，但希儿也出了很大的力。 至于可可利亚妈妈……她还在为了这群孩子加班呢。 布洛妮娅让trackers帮忙拉着行李箱，俩姐妹一路有说有笑的来到了圣芙蕾雅的大门口，其中也不乏小兔向希儿抗议，说布洛妮娅使用她太没有节制了，但希儿也只能笑笑，答应会和布洛妮娅姐姐一起好好保养她几天，这才哄好了小兔。 不过走进圣芙蕾雅的大门后，布洛妮娅没有直接带希儿去她的住所，而是牵着她来到了圣芙蕾雅的地下教堂。 熟练地让小兔破解了门禁程序，删除来访记录后布洛妮娅和希儿踏入了这个阴森森的教堂内部。 “滴答——” 教堂里头似乎传来了水滴的声音，再配合这样的环境，希儿难免显得有些紧张和害怕，甚至都把童谣拿了出来。 “好了希儿，这里没有危险，把武器收起来吧。” 有布洛妮娅担保，希儿的确安心了许多，随即不禁好奇起来布洛妮娅姐姐为什么要先带她来这里？ “为了——见一个人。” 经过一个转角后，两人也来到了教堂的监狱地区，说是监狱，可这里实际关押的犯人只有一个，还是她自愿把自己关起来的。 银白色的头发映入眼帘，垂落在身前的发丝被鲜血浸染成鲜红，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阴森。 芙拉的四肢被锁链贯穿缠绕，牢牢拴在了墙壁上，她的脑袋垂落着，始终保持着这个姿势，胸口也被一根钩爪贯穿，还未干涸的鲜血一直向下滴着，她的浑身都被鲜血浸染，完全没有了之前意气风发的样子。 希儿似乎是被这样血腥的画面吓了一跳，但看清又是她无比熟悉的人之后，她震惊地捂住了小嘴。 “芙拉……姐姐？” 布洛妮娅叹了口气，拉着希儿的小手一步步上前，果然，这家伙还是和以前一样，半年前起就一直把自己关在这里。 “都已经半年过去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第353章 希儿可爱捏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布洛妮娅的质问也无人回应，果然，无论之前看到过多少次，如今面对芙拉的麻木，她的胸口还是会憋着火，甚至想要小兔上去给她邦邦两拳。 但……她这两拳太轻了，是不可能把芙拉给打醒的。 “布洛妮娅姐姐……” 希儿根本就不明白其中的内情，她只知道芙拉这样折磨自己的身体非常不好，她也没办法坐视不管。 童谣切断了芙拉双脚上的链条，随即又小心地切开了贯穿芙拉胸口的铁链，慢慢把钩爪给取了出来。 “够了，希儿。” 芙拉微弱的声音在希儿耳边响起，希儿提起的镰刀又放了下来，芙拉侧过头去，无神的眼睛看着她，而这样的眼神只会让希儿觉得担心。 “十多亿条生命，是我没能来得及拯救他们，没来得及拯救她们两个。” “我没脸去见她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赎罪，只能把自己封在这个冰冷的地下教堂。” “只有这样，我才能够暂时忽略掉耳边的声音。” 芙拉勉强露出了一个微笑，而在她血迹斑斑的脸上，这样的表情却显得格外惊悚，希儿都后退了两步。 “呵呵。” 芙拉自嘲地笑着，默默垂下了脑袋。 而随即，希儿鼓足了勇气，上前抱住了芙拉的脑袋，将她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不知道，芙拉姐姐在半年前到底经历了什么，但你这样沮丧的样子希儿也看得非常难受。” “我听布洛妮娅姐姐说——由乃和深雪是芙拉姐姐的学生，她们在离开前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了姐姐。” “她们两个，肯定也不想看到姐姐现在这副自责的模样吧。” 而就在这时，布洛妮娅的终端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一看来电人是芽衣姐姐，布洛妮娅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 “走吧，希儿，大家还在等我们呢。” 布洛妮娅受不了这里的氛围，把兔子兜帽往下压了压，一只手牵着希儿的小手，另一只手放在兜里，直到大门关闭的前一刻，布洛妮娅还侧头回望了一眼。 “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西琳一直都在找你。” 见芙拉没有回答，布洛妮娅也只能无奈地关上了门，删除监控后带着希儿离开了地下教堂。 生命的沉重……布洛妮娅一直都没有着明确的体会，或许是以前当雇佣兵那段时间就磨出来的血性，除了身边最重要的人，她不会对死亡有任何感触。 只希望……时间会帮她摆脱出来吧。 …… “久等了——” 门口的布洛妮娅挥了挥手，随后露出了身后腼腆的希儿，虽然之前从布洛妮娅姐姐那里了解过，但她与大家正式见面还是第一次。 “大……大家好，我是希儿……” “非常抱歉，我迟到了。” 看着门口弯腰道歉的女孩，给人的第一印象分就已经拉满了，芽衣敲了下琪亚娜想要偷吃的筷子，随即微笑着看向门口。 “好了，不用那么正经，大家在网上都是认识的朋友。” 星焱放下终端，把身上坐着的德丽莎放回到位置上，朝门口的绀海组招了招手。 “快点进来，外面冷，别感冒了。” 这么一说，门外也刮过一阵晚风，裹着围巾的希儿都打了个冷颤，布洛妮娅也跟着她进了屋，顿时暖和了许多。 按常理来说的话，沧海市是冬天是很难遇到这么冷的天的，可之前教派在极东大闹了一番，而且战场全都在太平洋上，搞的海平面都下降了许多，寒流和降水啥的也蔓延到了这块儿。 就是不知道第四神之键还需要工作多久才能把气候修复回来了。 屋内的暖气让希儿觉得浑身舒爽，猫猫眼都快要冒出来了，两人在厨房洗了手，入座后，这场晚宴也正式开始。 星焱已经把单手的厨艺发挥到了极致，望着满满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虽然只是些家常菜，却也胜过了不少餐馆的山珍海味。 孩子们好不容易结束了一个学期的学习，期末考试结束后总得好好放松几天。 当然，要补课的不算。 星焱偷偷瞄了眼绀海组的两只，她们身上有着淡淡的血腥味，而这里能够有血腥味的地方…… 算了，那丫头谁来劝都没有用。 实在不行的话请师父来一趟好了，虽然她已不再是那个仙人，不过精神方面的造诣却是一点不低，精细程度的话星焱也只能自愧不如。 “芽衣芽衣，嘿嘿，你今天下午的检查情况怎么样？” 话题不知不觉中就来到了芽衣下午的检查，每一次检查日到来的时候琪亚娜都无比上心，也许是半年前的那一幕太过震撼，她们亲身经历过的每个人都难以释怀。 “放心好啦，琪亚娜，还是和以前一样，核心没有苏醒的迹象。” 芽衣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她当然也不想让自己成为学院里不稳定的一颗炸弹，极东的惨状圣芙蕾雅可承担不起。 “那就好，不过芽衣，你今后还是要多注意，有任何不适都要立即上报。” 德丽莎一边享受着星焱的投喂，一边不忘提醒芽衣要多多注意。 “我知道了，学园长。” 回应德丽莎的同时，芽衣也在心中不断警醒着自己。 虽然抢夺核心只是她临时起意，但她从没有为那天的决定而感到后悔，她会承担下来这一切，然后用这份力量去守护大家。 相比起忧心忡忡的德丽莎，姬子倒是看得很开，当然也可能是酒精上头的原因就是了。 “放心吧德丽莎，芽衣这孩子心思细腻得很，遇到事情肯定会直接找我们帮忙的，完全不像你某个呆头呆脑的侄女儿。” “啊——姬子阿姨，为什么你这都能扯到我身上来啊？” 躺枪的草履虫表示抗议，得到的却只有姬子的笑而不语，还有德丽莎气呼呼的一顿批。 “还不是因为你上次吃坏肚子的事，出勤分扣完了就扣完了嘛，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吗？” 一提到这事儿，琪亚娜瞬间软了下来，不敢去跟德丽莎对视，只是埋头干着饭，引得众人哈哈大笑，客厅里洋溢着欢乐的氛围。 布洛妮娅认真地打量着芽衣姐姐，希望从她身上发现哪怕只有一瞬的电火花。 “布洛妮娅？你在看什么？” 芽衣被她的视线盯得浑身不自在。 “我比较在意的是，芽衣姐姐对雷之律者的权能掌握了多少？” “啊？其实也没多少啦。” 芽衣这真不是谦虚，一颗处于休眠状态的核心对她根本没什么提升，雷之律者准确来说又叫磁之律者，可她除了圣痕自带的雷电，完全感受不到任何能够控制磁场的力量。 “小矮子，你真以为律者的力量是谁都能一下子就掌控的啊？” 作为资深河豚的西琳觉得自己最有发言权，但要不是她实在看不进那些理论知识课本，她现在多少也是个天元级的女武神了。 “我的核心在琪亚娜体内待了那么久，也没见她能够打开个空间门什么的。” 旁边的琪亚娜也是一脸郁闷，她还挺羡慕西琳的随身空间的，那一手宛如魔术变戏法的空间权柄，她却根本模仿不来。 而在布洛妮娅身边乖乖坐好的希儿，睁着个疑惑的大眼睛，好像完全没办法融入大家的话题一般，大家动不动就是把“律者”和“权柄”什么的挂在嘴边，让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个静修的小土包。 第354章 孤儿院聚会 一场晚宴也在欢声笑语中散去，刷完了盘子，星焱把自己关在办公室内处理这神州支部和天命总部的文件，小澪没有留在房间里打扰他，而是被德丽莎一起拉着去看动画了。 在德丽莎的勒令下，姬子也没有把自己灌醉，最后拖着一脸不情愿的琪亚娜补课去了，西琳还在因为逃过一劫而放声嘲笑着草履虫，下一刻也被抓了过去。 61和59，在姬子的眼里，这两个卧龙凤雏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布洛妮娅拉着希儿去参观圣芙蕾雅学院了，学院的规模比德丽莎最初预想的还要大，这也成为了她在其他几个支部面前昂首挺胸的底气。 虽然她们都是给的星焱面子。 芽衣不需要额外分出精力照顾琪亚娜，这时候她就能够自由支配自己的时间用来训练了，圣芙蕾雅的记忆战场和便携式的小玩意可不一样，记录的数据也更多更全面，她都做好了让布洛妮娅来把她背回去的准备。 圣芙蕾雅地下教堂…… 白兰花模样的护身符悬浮在芙拉的面前，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白兰的花语，而越是回忆，她心中的悔恨便越是强烈。 由乃，深雪……这两个最优秀，也是最令她不省心的学生，她们将自己全部的信任和感激都给予了她，而实际上…… “我才是那个真正将你们拽入深渊的人。” …… 夜深，琪亚娜和西琳终于结束了漫长的一对二补课，带着强行被知识灌满的沉重大脑，疲惫不堪地回到了房间。 这两人原本还打算夜晚联机通宵的，现在的她们什么也不想，就想着赶紧进入美妙的梦境，摆脱掉这个残酷的现实。 芽衣也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宿舍，她按照习惯给自己放了满满一浴缸的热水，随后一脸舒适地躺了进去，像是快要融化了般。 按照以前她也是这样，每次在练刀结束后都会去泡温泉，只有热腾腾的温泉才能够冲刷掉她心灵的疲惫，给一天拉上圆满的帷幕。 等布洛妮娅和希儿回来后已经是夜深人静，还是希儿担心布洛妮娅姐姐又会给她讲些鬼故事，拉着布洛妮娅姐姐回去的。 校园怪诞什么的，她最害怕了。 德丽莎和小澪也看完了最新的动漫电影，星焱还在忙，她们两个于是帮希儿整理着行李。 但这里并没有多的空房间，剩下那个房间是芙拉的，里面还放着禁物奈落之刃，虽然她人还在地下教堂里关着，但大家并没有把她的房间空出来，希儿也不愿意占了芙拉姐姐的位置。 于是，直到宿舍扩修之前，希儿就只能一直和布洛妮娅住在一个房间了，布洛妮娅当然是喜闻乐见，嘴角都快要比当初摸过的机枪难压了。 嘿嘿，终于又可以和香香软软的希儿睡一起了，感谢学园长和副园长的助攻。 布洛妮娅迫不及待地拉着希儿进屋了，小澪也有些困倦，只留下德丽莎一个人还待在客厅，当然，还有彻底放飞自我准备宿醉的姬子。 不过德丽莎现在没心思去管她，她还在忙着想这回该给比安卡准备写什么信，以及该准备怎样的礼物。 说起来，按琪亚娜现在的年龄来看，比安卡应该早就成年了吧。 失策了，成年礼物都都要拖到二十多才送给她，不，不对，那是塞西莉亚和齐格飞准备的礼物，她这个大姨妈还需要准备一份。 “gardenia（栀子花），对应的还有什么呢……” 很明显，德丽莎的小脑袋瓜快要死机了，也真亏她在比安卡离开之后还能够写下祝福和准备礼物呢，只是从之前的每个月一封变成了一年一封。 “这孩子……也不知道在外面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吃饭？” 而她不知道的是，现在的比安卡过得很好，甚至被丽塔完全给养成呆鹅了，现在正在那个世界泡里用圣剑幽兰黛尔追着某个圈养崩坏兽的土皇帝乱砍。 虽然这次没有时雨绮罗的帮助，可是比安卡自身强悍的实力，她依旧能一命速通副本。 …… 虽说已经是放暑假了，可德丽莎依旧没有让琪亚娜睡懒觉的打算，早上八点准时把她从被子里拽了出来，让她跟芽衣一起去晨跑，跑完了才能回来吃早饭。 圣芙蕾雅的教育方式早就不是原本的那一套了，德丽莎算是彻底认清了，要在那么危险的环境里活下来，这些女武神新兵就必须拼命锻炼自己的身体素养。 天神香最终还只是拼命的保底的手段，而实际上，德丽莎不愿看到从这里出去的任何一个学生使用这玩意儿。 而这天，是布洛妮娅和孤儿院的大家约定好的特殊日子，一大早就带着朦胧的希儿上了飞机，一起赶往了西伯利亚，那片曾经爆发过两场战争的地方。 …… “这里这里！布洛妮娅！希儿！等你们好久了——！” 萝莎莉娅还是一如既往地有活力，莉莉娅也陪在她的身边，她们都已经成为b级女武神了，并且这个双人组合在以三人组成的女武神小队里依旧焕发着不俗的色彩。 “莉莉娅莉莉娅，别睡了莉莉娅，大家到了！” 萝莎莉娅使劲儿摇晃着身边的莉莉娅，冷风都没能把她吹醒，这会儿她倒是被姐姐给摇醒了，幽怨的小眼神盯着萝莎莉娅。 “好久不见，看到你们这么有活力真好。” 布洛妮娅热情地跟她们打着招呼，希儿也在途中洗了把脸，好好醒了醒神，也热情地跟阿琳姐妹打着招呼。 “萝莎莉娅，莉莉娅，这里只有你们两个吗？” “当然不是！” 萝莎莉亚得意地插着腰，手指着她们身后长期无人打理的孤儿院，“大家也到的差不多了，顺便一提，我和莉莉娅是第一个哟。” “哼，谁不知道你们两个早早买了提前三天的票，都鸽了三天的日常任务。” 杏的身影从风雪中走来，她现在可是混的意气风发，成为了孤儿院大家庭里唯一的a级女武神。 当然，芙拉那个外挂除外。 “真好啊，大家都到了。” 爱丽儿也下了飞机，不过没有见到那个熟悉的影子，她疑惑地到处张望着，却没有任何发现。 “对了，芙拉呢？” “她啊——” 布洛妮娅的神色复杂，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大家解释。 “这事儿说起来比较复杂，她暂时来不了了，让我跟希儿帮忙把意思带到。” 第355章 告别 可可利亚孤儿院里再度燃起了温暖的壁炉，这群孩子已经不再需要可可利亚妈妈无时无刻的照顾，变得成熟而又坚强。 说起来，这项活动还是她们自发组织的，每年挑选一天好日子，把大家都聚集在一起回到充满回忆的可可利亚孤儿院。 当然，最主要的一项活动还是祭拜，其他任何时候大家都能够提前退场，但一定要把大姐头的祭拜先完成。 推开结霜的大门，孩子们曾经的娱乐设施依旧不变，她们最喜欢的滑梯和秋千如今都无人游玩，大家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 还有一批孩子在自发打扫着院子，特别是矗立在那儿的一座墓碑，她们擦拭起来都小心翼翼的，丝毫不敢马虎。 原来的她们比较害怕德尔塔大姐的铁拳，至于现在……她们也害怕做错事后被杏玛尔给臭骂一顿，不过嘛——她们已经过了捣蛋的年纪，肩负起了属于女武神的名字。 那孤零零的墓碑前堆满了花圈和甜食，都是经过大家精心挑选的礼物，虽然大姐头已经收不到了，却能够将她们的思念传递过去，告诉她大家都过的很好。 聚会一直持续到了下午三点，大家都因为手头的任务纷纷离去，最后也只留下了布洛妮娅，希儿和爱丽儿打扫卫生。 布洛妮娅一如既往地让小兔工作着，自己则惬意地躺在摇椅上，跷起腿望着漫天的云朵出神。 或许，她的心中还存在着那么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那个人能够在最后一刻赶过来，哪怕只是献上一束花都好。 “布洛妮娅。” 爱丽儿最终还是找了过来，现在大家都已经离开了，有什么隐密的话也不必担心他人偷听。 “你知道他在哪里的对吧？” 布洛妮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愣神片刻后“嗯”了一声，她又侧过头看了眼爱丽儿，她需要判断爱丽儿的承受能力，确认她不会冲动到直接飞到圣芙蕾雅给芙拉一巴掌。 “能告诉我原因吗？他为什么没来？” 爱丽儿的语气中更多是疑问，而非愤怒，在她的印象之中，芙拉不像是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的人，她只想知道具体原因，看有没有自己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布洛妮娅叹了口气，起身领着爱丽儿来到了希儿身边，正好昨天晚上希儿也问了一遍这个问题，她原本都不想回答的，这样只会给其他人徒增负担。 但那家伙现在消沉的样子，的确需要有人好好给她治治了。 布洛妮娅以自己的视角简述了一遍极东发生的事情，不出意料，希儿和爱丽儿都沉没在了原地，她们无法置身处地地去理解芙拉，因为换作是她们的话甚至都没办法做到这个地步。 许久过后，两人这才整理好思绪。 “布洛妮娅姐姐，我想再去看一眼芙拉姐姐。” 希儿回想起了之前看到的无比血腥的一幕，虽然那样的环境的确非常吓人，可一想到姐姐把自己关在那种地方半年，不做点什么的话……她心中总有些不安。 “我也一起去。” 不出意料，爱丽儿此刻的表情非常生气，十多亿条生命她当然知道无比沉重，可芙拉不该钻牛角尖强行让自己承担下这一切。 “不论用什么手段，我一定会把她带出来的。” “……” “算了，随你的便。” 而此行她们注定要扑空，圣芙蕾雅地下教堂早已空无一人，只有四根断裂的铁链空荡荡地悬挂着。 夜晚，一架直升机在孤儿院的门口缓缓降落，芙拉摘下了头盔，紫色的瞳孔依旧无神看着漆黑的屋内，他知道自己已经错过了大家的聚会。 不过……这样正好。 借着终端的灯光，芙拉静悄悄地走进了屋内，来到厨房取出了一直放在包里的苹果和柠檬，又拿出了冰箱里还剩下一半的蜂蜜，默默做了一杯苹果汁。 来到院子里的墓碑前，芙拉把新鲜的苹果汁放在了花圈的正中心，又拿出包里的一罐小樱桃放好，做完这一切后，他进屋拿着扫把将院子里再度打扫了一遍。 站在墓碑前，感受着雪花不断地划过他的脸颊，芙拉也感觉自己的心宛如这严冬一般寒冷，看着表面被冻结的苹果汁，芙拉的眼前也浮现出了点点回忆。 “大姐头。” “新年快乐。” 而就在芙拉离开之后不久，又有一艘战舰停留在了孤儿院的上空。 娜塔莎跟着普罗米修斯来到了这座墓碑前，普罗米修斯献上了自己带来的一束勿忘我，什么要说的话也没有，驾驶着飞船就离开了。 …… 世界蛇总部，灰蛇在这天招待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或者说是因为各种原因而被停职的老员工。 这么多年的缺勤，灰蛇可是一直都记着呢。 看着眼前清澈的茶水，芙拉却没有任何要品尝的想法，他越来越看不懂不同灰蛇个体之间的矛盾了，就像眼前这个—— 明明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却意外地喜欢茶花艺，应该是属于家政服务的个体。 而在长桌的对面，凯文面色平静地坐在主座上，丝毫不在意芙拉为什么会突然来访。 “凯文，神痕计划到底是什么？” 沉思片刻，凯文已经在脑子里构筑好了说辞。 “前文明的复仇手段，现文明人类的保底手段，能够帮助人类战胜崩坏的必胜之法。” “怎样理解是你的自由，但，世界蛇不会停下推进神痕计划的进度。” 必胜之法……但代价，未免有些太过沉重。 “除了筛选出来的适格者，其他人都没有办法得到救赎吗？” “没错。” 凯文声音淡漠地回答着，仿佛那么多条无辜的生命他都毫不在乎，在芙拉的眼中，他已经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偏执到令人恐惧。 “我知道了。” 芙拉颤抖着端起了茶杯，轻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口腔蔓延，他的眼神也变得坚定，毗湿奴的猩红占据了他的眼眸，淡淡的血色粒子在他身边浮现。 “我记得，世界蛇还欠我一个毕业季度考核……” “考核完之后，我也就再也不属于世界蛇了。” 凯文什么也没说，抬手间眼前的茶杯和长桌全都消失不见，芙拉瞬间被拉入了一座被遗忘的城市。 ［双生］的门扉在他面前浮现，芙拉眼前也出现了他早已遗忘的“父亲”。 ［战胜他，你会如愿脱离世界蛇］ 暗金色的圣剑在英桀的手中凝聚，他面带微笑地看向了自己许久未见的孩子，虽然因为一些事故，这个孩子已经失去了有关他们的记忆。 不过……无论发生什么事，他的父母都会在背后一直支持着他。 不要气馁，不要放弃，跨越我，大步前进吧，去创造出你真正理想中的未来。 第356章 人工生态城镇 芙拉（双生）一脸颓丧地回到了往世乐土，孩子已经长大了，做父亲的当然很高兴，但……被孩子暴打了一顿，这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还好他在出来前及时给脸消了肿，否则这会儿让爱莉看见的话又要笑话他了……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爱莉找乐子的程度。 爱莉希雅通过赠予芙拉的【真我】刻印，把刚刚的画面全都记录了下来，虽然大家都看得出来芙拉（双生）已经放水了，却仍旧不妨碍爱莉笑话他被自己的孩子打成猪头。 已经麻了，就这样吧。 芙拉（双生）先去跟露娜讨论着孩子现在的情况，在他不断的试探中得出，那孩子如今已经通过了两种原罪考验，只不过核心的损伤依旧没有恢复，他的体内还隐藏着尚未剔除的暗能。 不过这都不是什么事儿，芙拉（双生）在意的事情只有一条，那孩子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他的眼中透露着委屈和不甘，朝自己发起的攻击大多都带着宣泄般的戾气。 然后……他们找上了无所不能的梅比乌斯，半年前梅比乌斯的意识接连出去过两次，她或许知道些内幕。 …… 浑身是血的芙拉最终被娜塔莎拖了出来，反正尊主都已经认可他通过试炼了，灰蛇也就老老实实地将芙拉的编号正式从世界蛇内除名。 娜塔莎可是一脸羡慕，要知道不是什么人都有本事能够在世界蛇来去自如的，她隐约察觉到了芙拉可能是什么关系户 往世乐土的进度她在阿波尼亚那里卡关了，自然也没能够见到被安排在［戒律］之后的［双生］。 把芙拉安置在了自己的住所，娜塔莎跟灰蛇申请了照顾芙拉一天的工作，等于是光明正大地摸鱼了，而这次灰蛇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批准了她的请求。 等芙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他揉着有些胀痛的脑袋，在他的认知中，“另一个自己”的实力是真的猛，自己哪怕使劲浑身解数也只能勉强跟他打个平手。 而他也注意到了房间的装饰风格和世界蛇基地有着很大区别，看上去非常温馨。 其实吧……娜塔莎那家伙，摘下兜帽的时候也还挺好看的，就是人挺懒的，或者说是比较惜命。 房间外面的吵闹声吸引了芙拉的注意力，推开房门，当温暖的阳光照射在芙拉的脸上时，他甚至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他来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这里还修建了这么大的一座人工生态园，哪怕是处于遭受过蝗灾洗礼的非洲大陆，这些居民生活得依旧幸福和睦，芙拉在孩子们的脸上看到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同时，也注意到了坐在房顶上小憩的娜塔莎。 “灰蛇把这么大一块地都拨给你了？” 芙拉注意到了一件事情，居民们看着娜塔莎的眼神中无一不带着感激，除了孩子们以外，大人的眼神中还带着敬畏。 “怎么可能——” 娜塔莎不禁笑出了声，要是世界蛇真给她发这么大一块儿地，她还能像现在这样上班都没什么干劲？ “我只是个小小的镇长兼保安而已，这座人造生态城镇当然还是属于世界蛇的资产。” 芙拉坐到了娜塔莎的身边，经过一夜的充足休息后他已经变得生龙活虎，除了昨天被揍的还隐隐作痛的部分，他基本上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你这里，但……作为主人，你不先请我吃顿饭吗？” 芙拉的肚子已经不止一次地出声抗议了。 提到请客，娜塔莎浑身都一激灵，回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算了吧，我的钱包可请不起您这只饕餮。” 在芙拉还是孩子的时候，那时娜塔莎才刚被灰蛇招揽不到三个月，怀着好好向前辈讨教经验的想法，娜塔莎当了一回大冤种，芙拉一顿饭直接让她一个月白干了，那天她差点没当场哭出来。 芙拉也尴尬地挠了挠头，显然他也还记得，那之后娜塔莎还有好几次来到他这里借“救济粮”呢。 但一直这么饿着芙拉也感觉难受，娜塔莎无奈地叹了口气，率先跳下房顶，芙拉也紧跟着跳了下来。 “先说好，不是我不让你吃饱，这座生态城镇的物资可没你想的那么充足。” “行。” 芙拉也并不在意那么多，有吃的就行。 娜塔莎领着他来到了自己常来的一家小餐馆，还没说什么老板就乐呵呵地跑到后厨炒菜去了，仿佛已经把娜塔莎请客的习惯都摸透了一样。 “芙拉。” “你有没有注意到，城镇里的这些人看着你的眼神也不正常。” “是吗？” 这个芙拉真没怎么在意，他还以为是那些家伙乱磕八卦，仔细观察的话还真有点不对。 娜塔莎看着大家的笑容，自己也被感染露出了灿烂的笑脸，伏在桌子上，趁着老板还没有把菜端上来，她也跟芙拉唠嗑了起来。 “其实啊，你的资料，灰蛇已经在这座生态城镇里宣传遍了，大家都知道你是天命的圣骑士，是拯救了极东的大英雄。” “后面一句话我可不认同。” 芙拉也有些出神，眼神都黯淡下来几分。 “反而是我亲手将那两个孩子推入了深渊，最后拯救了极东的也是她们自己。” “可你也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不是吗？” 娜塔莎直接把芙拉自责的话语堵了回去，她手指着一个方向，芙拉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群孩子快乐地在公园里奔跑玩耍着。 她们大概在玩着——cosy？扮演的好像还是圣骑士和崩坏兽。 “那些，都是你们在大崩坏中及时救下来的孩子，她们原本的家庭都被崩坏摧毁，是你拯救了她们，在无意中温暖了她们的内心。” “说来也怪，明明是我把小空她们带回来的，可不知不觉间你在她们的眼里就跟偶像似的，地位都跟我一样了。” 看着娜塔莎指着的人影，戴着兜帽的小女孩手上还打着吊瓶，她却依旧欢快地跟其他孩子正常玩耍着，那应该娜塔莎所说的就是小空了。 “孩子们的心里需要一个有正面作用的偶像，世界蛇没有逼迫她们走上跟我一样的道路，可以的话，我更希望她们在你的影响下健康成长。” 芙拉都没能料到娜塔莎会对他说出这些话，他也重新认识了一番世界蛇的内部体系，城镇里的人们看上去并没有受到压迫，在他们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悲伤。 “好啦大英雄，别在孩子们的面前总是愁眉苦脸的好吗？” 芙拉盯着小空头上圣骑士款样的发卡，不自觉间就陷入了沉思，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圣骑士手环，思考着这身装甲的意义。 而就在这时，娜塔莎也叫来了玩耍的孩子们，当她们看到芙拉的时候均是两眼冒光，偶像的魅力是没法抵挡的，孩子们的热情直接把芙拉从沉思里拽了出来。 “咳咳……” 就在孩子们即将把芙拉给拽走的时候，店老板推着小餐车一脸严肃地站在桌子边上，娜塔莎先前也说过这里物资并不怎么富裕，因此每个居民都很讨厌浪费的行为。 “好了孩子们，圣骑士大人还没吃早饭呢，要找他玩的话待会儿再来好吗？” “好——” 孩子们稚嫩的回答声触动了芙拉心中最柔软的部分，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挂上了一抹微笑，伸出手揉了揉距离最近的小空的脑袋。 “谢谢，发卡很好看。” 而得到奖励的小空一脸不可置信，最后还是被娜塔莎给拉到了一边，孩子们瞬间就把小空给围了起来，眼中满是羡慕。 “真好啊——” 这或许是这半年来芙拉食欲最好的一顿了。 第357章 卡莲·卡斯兰娜 芙拉最终是被娜塔莎一脸嫌弃地撵了出去，被关了半年多，他几乎都没有怎么好好吃过东西，除了布洛妮娅偶尔会给他带点，他是真快把自己给饿疯了。 还是娜塔莎及时拦着，他才没有把老板的所有库存全都炫完，但临走前还是给老板留下了赔偿，比如一些天命研发出的对崩坏的小玩意儿啥的。 “该回家了啊——” 但不知怎的，芙拉总感觉背后寒毛竖起，仿佛现在回家即将引发什么非常不好的事件一样。 “……还是出门躲一阵子吧。” 芙拉的预感的确没错，就在昨天晚上，布洛妮娅带着希儿和爱丽儿一起来到了地下教堂，可看着空荡荡的锁链，布洛妮娅都愣在了原地。 她甚至悄悄爬进了圣芙蕾雅的网络，把所有监控都看了一遍，这才得知芙拉开着直升机离开了学院，而她们又一路追着痕迹找回到了孤儿院，除了苹果汁和一罐樱桃，还有一束勿忘我。 而之后的踪迹……布洛妮娅就追不上了。 她们动静闹的这么大，希儿和爱丽儿也根本守不住秘密，渐渐的大家就都知道这件事儿了。 西琳都在家里摆好了刑具，就等芙拉回来的时候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臭小子，一声不响地就玩消失，还原因不明就把自己关起来折磨那么久，他还要怎么样啊？！ 芽衣和琪亚娜正在好言劝着西琳消消火，芙拉这半年来打交道的都是刑具，这时候就不要再对着他发火啦。 布洛妮娅还在努力试着突破天命的防火墙，看能不能通过卫星找到芙拉的踪迹，好叫他赶紧先出去躲一阵子。 现在回来的话，他真的会被西琳打成酱的啊。 天命总部…… 看着画面中孩子们闹腾的样子，星焱无奈扶额，招呼着德丽莎先回去镇住这群小崽子，别把他的房子给炸掉了。 奥托流露出了一丝怀念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以前的小德丽莎一样，只可惜现在他的宝贝孙女啊…… 唉，女大不中留了。 “好了，回到正题吧老朋友，别被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干扰了。” 房子炸了还能再建嘛，孩子们这个年纪正是玩闹的时候，有点损伤很正常。 来到了奥托的研究室，在一间隔层后面，奥托向星焱展示着属于他的珍藏——一台记忆投射装置。 奥托清楚，在他余生漫长的计划中，时间难免会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迹，他没有曾经赤鸢仙人那样的超忆症，为了抵抗磨损，他只能将五百年前的一切记录下来，不断重复着。 “老朋友，在解开侵蚀黑匣之前，我有必要向你先展示一番——曾经的过往。” 虚空万藏在奥托的手心浮现，如今的它不过是一个空有着［理解复现］权柄的工具，在过去却对他，对卡莲造成了无法逆转的伤害。 “该展示你最后的价值了，虚空万藏。” 奥托没有任何留恋地把虚空万藏嵌入了眼前的仪器之中，他如今有了更好的替代品。 在【秩序】神力的催动下，两人眼前的装置开始了超速运转，很快，周围的景象变幻万千，温暖的阳光照射在了他们的脸上，星焱不由自主地抬手抵挡着刺眼的阳光。 “好了老朋友，我们到目的地了。” 直到此刻星焱才缓过神来，他看着周边的街道，落后破旧，却显得别有一番温馨，脚下的地面也不是魂钢的触感，仿佛踩在真正的石板路上。 “我这样说或许还不够准确……” “老朋友，欢迎回到——1470年。” 星焱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奥托浮夸的表演，他没有去理会他，而是握拳对着旁边的墙壁，轻轻一拳砸了上去。 “轰——” 又有一家店主的心碎掉了。 而这家店的店主，看着他们光鲜亮丽的服饰却连大气都不敢喘，只能躲在废墟的角落瑟瑟发抖。 星焱捏了捏拳头，刚才反馈过来的感觉没有错，的确是砖头的硬度，而不是什么拟态的魂钢金属。 奥托看着星焱的表情逐渐变得惊讶，他的嘴角已经勾了起来，或许做到这种事情对老朋友来说已经足够震撼了，不过对他来说还远远无法达到目标。 “你刚刚说的话，什么意思？” 奥托朝星焱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微微一笑。 “先不急，老朋友，马上就会有人来找我们了。” “奥托——！” 果不其然，下一刻，远处跑来了一个穿着圣女服的白发女子，眼里既有着担忧，同样也有着小小的愤怒。 “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不要在平民面前试验你的那些小玩意，万一伤着别人了怎么办？” 随着卡莲的到来，奥托瞳孔中的狠厉与毒辣瞬间消失不见，他像是回到了五百年前，一心向着圣女的大发明家。 “对不起，卡莲，是星焱拉着我出来的，说是想看看我的新发明。” “现在看来——控制还有所欠缺，一不小心就把这位先生的房子给毁了。” 奥托说话的声音很大，装作尴尬低头认错的时候还特意朝着店老板递过去一个威胁的眼神，令店老板瞬间如坠冰窖。 “唔——星焱你也别再惯着奥托啦，虽然他平时的发明的确很有用，可一不小心还是会造成这样的损伤的。” 星焱都不得不佩服奥托的瞬间入戏，或者说他为什么还能够在卡莲面前保持这么镇静，那个装置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克隆或者覆盖之类的设备。 “好——我下次一定会看着他的。” 正好，有卡莲镇着，不让你这个满肚子坏水的老登吃点瘪都浑身难受。 看着老朋友的眼神，奥托心底忽然升起一抹不妙感。 卡莲也不知道他们在眼神交换些什么信息，叹了口气主动给那位先生付了房子的赔款，可店主人看到奥托的眼神之后又怎么敢继续收下这钱，仓皇从地上爬起来逃走了。 殊不知他这一举动，却让卡莲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她还以为是现在天命传出的坏名声影响了这位先生。 平民百姓已经习惯了使用“赎罪券”这种低人一等的货币，因为他们知道，如果被人发现自己的手上存有金币，一定会引得天命的教士过来抢夺。 “卡莲，你没事吧。” 看着卡莲落寞的神情，奥托迅速跑了过去安慰着她，果然，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天命曾经的作风还是那么令他作呕。 “我没事，奥托。” “我只是在想——这些平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迎来真正的自由与解放？” “自我出生起，我好像就一直没有见到过他们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 奥托牵起了她的手，自信的笑容暂时给予了卡莲鼓舞，“卡莲，那就让我们来推翻这个腐朽的天命吧，把它建立成你梦想中的样子。” 卡莲还从没有见过他这样自信的样子，她真心为奥托的转变而感到高兴，忧郁的表情瞬间被笑容所占据。 “嗯。天命，应该是属于人民的天命——” 星焱虽然还没搞清楚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不过他也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默默跟在了奥托和卡莲的身后。 第358章 大发明家 虽然奥托在刚刚跟卡莲发下了誓言，但想要推翻天命的统治绝非一朝一夕…… 好吧，如今的奥托一个【秩序】加成后的天火就全解决了，可他想让卡莲获得成就感，看着天命逐渐在他们共同的努力下，焕发出新的活力。 所以，每每在做大事之前，他们要做的就是先填充下肚子，毕竟饿着可没办法打仗。 奥托因为是魂钢身躯，所以和平时体现出来的一样，胃口远不如卡莲要好，但更不如说是他比较享受现在，看着卡莲在甜食的攻势中露出甜美的表情。 无论看多少次，他还是不会腻啊。 “啧——” 一旁的星焱嫌弃地把手里的柠檬汁放到一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杯五百年前的柠檬汁比现代的还要酸。 五百岁的老登，露出这副恋爱脑般的表情给谁看呢？小德丽莎吗？ 不行，必须给你录下来，后面给小德丽莎反复播放。 “嗯？奥托的胃口小就算了，星焱你怎么也不吃东西？” 卡莲嘴里还塞着一小块蛋糕，说话的时候都口齿不清，还差点把自己给噎着了。 “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卡莲，你又忘记了哦。” 奥托拍了拍卡莲的后背，把自己的茶水递了过去，卡莲在猛灌了一口茶水之后瞬间感觉好多了，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躺在椅子上。 星焱的嘴角一抽，把自己的小蛋糕也推给了卡莲，“不用了，我吃别的东西已经吃饱了。” “别的东西？你们什么时候又偷偷背着我开茶会了？” 卡莲双手撑着桌子，一脸严肃地盯着奥托和星焱看，仿佛遭受了他们的背叛一样。 嗯，卡莲在美食的事情上格外较真呢。 “没有没有，卡莲，你知道的，我平常都不怎么会出门的。” 奥托连忙为自己做着辩解，哪怕卡莲的脸越凑越近，怀疑的目光如细针似的扎着他的魂钢脸，他的头也垂的也越来越低。 反正，不管他有没有闯祸，只要卡莲不高兴了就肯定是他的锅。 “呼——” “看来是我误会你们了。” 卡莲重新换上了一副开朗的笑容，对奥托的最后一丝怀疑也消失不见，今天奥托的行为的确有些古怪，她还以为奥托被人调包了呢。 但也不排除他和星焱之间有了那些男人之间的秘密什么的，嗯……果然还是要时刻看着呢。 解决完了桌上的所有美食，卡莲满足地揉了揉肚子，起身之后还伸了个懒腰，奥托取出了口袋里的手帕，轻轻擦去了她嘴角的蛋糕碎屑。 “好了卡莲，虽然你上次立了大功，可还是要注意在外面的形象啊。” “唉呀——奥托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和那群老登一样了？” 一提到这个，卡莲的脸上表露出了明显的不情愿，上次她是真的快要累死了，要不是最后星焱和奥托救场，他们面对那位仙人甚至连平局都打不出来。 但好在，那位仙人也没有真正想和他们动手的意思，而是跟星焱谈了几句之后，双方就都撤兵了。 “对了星焱，你上次都跟仙人说了些什么啊？” “秘密。” 星焱在身前比了个噤声，既然卡莲什么也不知道，他也没有必要故意胡编乱造来搪塞，相信以后他自然会知道的。 “奥托最近也变得神秘兮兮的，肯定就是跟着你学的吧。” 卡莲不满地嘟着嘴，她这副可爱的样子，倒是跟小德丽莎有几分像，毕竟她们的心智都还是小孩子嘛。 “哈哈哈，卡莲你又误会了。” 不同于从前，如今的奥托再跟卡莲交谈起来心态已经有了明显的转变，没有了当初的羞涩和自卑。 “我们这不是想给你准备一个惊喜嘛。” “针对黑死病的特效药物，在我们的努力下已经快完成了。” “真的？”卡莲激动地抓住了奥托的双手，看得出来她对这件事真的很上心，奥托的魂钢身躯都被她抓的有些生疼。 奥托肯定地点了点头，黑死病对如今的他来说不过是小意思，哪怕从零开始他都能够在一夜之后完成量产。 “太好了奥托！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我的大发明家，有了你的新发明，那些染上黑死病的病人终于有救了——” 看着卡莲喜悦的表情，奥托也这个氛围所感染，跟着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至少旁边的星焱看得出来，此刻奥托的表情和平日里他一贯的假笑很不一样。 “对了！” 卡莲突然想到了什么，松开了奥托的手，表情担忧地看着他。 “那现在我还在带你们逛街，没有打扰你们的思路吧？” 奥托再度牵起了卡莲的手，温柔的笑容也让卡莲如沐春风，瞬间打消了对自己的怀疑。 “放心吧卡莲，在研究室里坐久了反而会陷入思维瓶颈，只要待在你身边的话，我就能源源不断地产生出灵感。” 星焱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那位一心只有着正义的卡莲·卡斯兰娜，人民之盾，此刻居然露出了害羞的表情，脸颊通红。 而奥托似乎看得更加投入了，他的眼中也不自觉地流露出了怀念之色，只可惜卡莲并未注意到这个细节。 “那……好吧，我们再逛一会儿。” 但星焱此刻已经没心思再逛下去了，一直都是这样，自从来到这个崩坏世界之后，周围发生的一切总是在粉碎着他的认知。 不对，奥托那家伙最终都结婚了来着，只可惜后面卡莲还是死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在那样情况下的奥托只会变得更加疯狂。 这样一来也就不奇怪了。 他跟在两人的身后吃了满嘴的柠檬，直到他的味觉都变得麻木，分不清嘴里的到底是甜食还是柠檬。 直到夜晚，卡莲才不舍地与奥托分别，在最后她还给予了奥托鼓励，并期望着明天能够看到他的研究成果。 不说别的，有了卡莲的鼓励，奥托必定会在今晚把黑死病的特效药给弄出来。 看着卡莲的身影消失在街头，奥托挥着的手渐渐放了下来，气质也迅速转变回了那个疯狂狠厉的天命主教。 “走吧老朋友，让我们一起来实现卡莲的期望。” 第359章 命运使然 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毕竟，那可是跨越了五百年时光的当代天命主教。 在回到天命教会之后，奥托即刻向星焱展示了自己的铁腕，用了半个夜晚的时间就让天命的所有人都变成了他的傀儡，哪怕是目中无人的主教，在见到奥托之后都颤颤巍巍地跪伏了下去，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恐惧。 “你还真是宠她。” 星焱的评价只有这点，明明是下午的临时起意，奥托却已经为卡莲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在卡莲上位之时，这些人都将不再是她的阻碍。 “宠溺？或许吧。” 奥托拿出手帕擦去了脸上不小心沾染的血液，【秩序】凝聚出的天火圣裁随之消散，但那群已经瘫在地上的卫兵愣是没有一个人敢拿起自己的武器。 “曾经，我的世界里只有着卡莲一个人，无论她想要做什么，我都只会在她的身后给予我最大的支持。” “是老朋友你改变了我，也改变了她。”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前进的时候偶尔也会回望我的身影；而我，也偶尔会选择站在她的身前，为她主动承担一些事情。” “那时的你说过，你只是推动了本该如此的命运。” 奥托摩挲着自己的戒指，暴虐的气息扩散开来，如今奥托光是气势就逼的星焱都忍不住后退了两步，无法直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暗金色光芒。 “可……如果那样的结局也算得上是她的命运，那我就将这可笑的命运彻底粉碎，我不会再给祂留下任何机会。” 奥托的眼中闪过暗金色的光芒，他身上的气势也瞬间回归了正常，但此刻已经没有任何人敢将他视作一个普通人，那些趴在地上的卫兵和教士已经在他的压迫下昏迷，不过这份恐惧会伴随他们的一生，刻骨铭心。 星焱整理了下有些蓬乱的衣服，面不改色地来到了奥托身边，无论什么时候，只有这个男人才能够成为真正的幕后主使，他不需要意料之外的变数，也不需要意见不合的绊脚石，所有挡在他面前的人都会在他的手中粉碎。 “走吧，还剩四个小时天亮，你确定这点时间能来得及？” 奥托长舒了一口气，领着星焱来到了自己曾经的实验室，里面的设备远不如天命浮空岛，可这些对于他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 “放心，老朋友，配方我一直都记得很清楚呢。” “而且——卡莲一般在天亮之后都还要睡上两个小时二十分钟到五十分钟不等，我们在忙完之后甚至还有着足够的休息时间。” …… 于是，在卡莲不知道的夜晚里，天命暗中已经完成了大洗牌，所有人都成为了明面上的傀儡，奥托也履行了和她的约定，在两个小时之内几乎从零开始制造出了黑死病的特效药。 而剩余的时间，奥托又带着星焱去见了他们的老朋友——虚空万藏和侵蚀黑匣。 可怜的虚空万藏，还没来得及占据奥托的身体就被他彻底抹去意识，而黑匣也被他收了起来，他也不打算交给维克多那个废物，居然能把卡莲放到地下实验室来，害的她在监狱里吃了那么多苦。 而如今……他也没有研究侵蚀黑匣的必要了，就那个大残状态的律者，就算研究了又能够得出什么？ 不过……维克多的金库还挺让他在意的，那是卡莲扮演怪盗的初次尝试，这次他没有了拖延时间的目的，倒是可以尽心尽力地去陪她贯彻自己的正义。 剩余的一个小时内，奥托亲自下厨给卡莲做了一份爱心早餐，星焱也在图书馆翻阅着古籍，他需要了解这段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异样，按理说应该会有关他的记录才对。 可星焱注定要扑个空，因为那时的他就和现在一样，是突然就出现在这个时代的。 卡莲因为比较在意黑死病药剂的事情，今天只晚起了二十分钟，与奥托猜的一致，而当奥托主动推着餐车来到卡斯兰娜的宅邸时，门口的仆人也笑呵呵地放他和星焱进去了。 奥托并不在意他们的闲嘴，因为这也可能是日后卡莲对他动心的原因之一，他只不过是做着老朋友当年的事情，推动着本该如此的命运。 而卡莲还在疑惑着管家为什么没有准时端来早餐，就见到推着餐车进屋的奥托和星焱，她的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喜悦，尽情享受着奥托经过五百年不断提高的手艺。 卡莲的胃口非常好，甚至完全清空了餐车上的所有早餐，奥托早就把握好了她的所有生活细节，知道怎样的量能够让卡莲吃得七分饱。 剩下的三分，是留给他们逛街时候的。 “对了奥托，黑死病的药剂呢？” 才刚刚吃完早餐，卡莲就询问起了这个令她无比在意的问题，原本她还以为这只是奥托安慰她的话语，可在奥托拿出满满一箱药剂的时候，卡莲的眼睛都瞪大了，拉着奥托的手激动得快要原地跳起来。 “太好了，你真的做到了！” “来吧奥托，我们去把这些药分给大家。” “等等卡莲。” 奥托却突然抓住了卡莲的手，犹豫片刻过后还是向她说明了情况。 “这些药剂……是我偷偷带出来的。” 卡莲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眼睛不安地四处打量着周围，确认在她的感知范围内除了他们三个再无他人后，卡莲才小声地开口。 “那些老东西还不知道药剂的存在吗？” “嗯。”奥托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 这样就很难办了啊，如果私自分发药剂的话，那些使用药剂后的平民肯定会遭受到天命更严重的压迫，逼问他们药剂的出处。 而按照那些老家伙的习惯，最后这些药剂又可能成为他们剥削平民的手段。 可是……药剂都已经到了手上，却无法分发给那些平民使用的话，卡莲的心中一直都会被罪恶感缠绕。 “或许，我有一个办法。” 星焱在这时发了声，补充了这个时代的许多细节之后，他在脑中也形成了一个完美的计划，在看到奥托嘴角上扬的弧度之后，他就明白，他们两个想到一块儿去了。 第360章 夜鸦面具 中世纪的欧洲，困扰着平民的不仅仅只有崩坏带来的灾害，还有悬浮在他们头顶上的天命，这个庞然大物决定了欧洲所有人的命运。 一方面，平民又需要天命的女武神去解决崩坏灾害事件，另一方面又屈辱地忍受着那些教士的压迫，而他们已经在这样的生活里麻木不仁。 就比如……此情此景，不知道在奥托眼前上演了多少次的一幕。 “莎夏……” 在这间熟悉的花店门前，一对苦命相连的母女紧紧拥抱在一起，而一位衣冠齐整的传教士正指着她们咄咄逼人。 “为什么你还没有赎罪券？你丈夫犯下的罪必须有人来替他偿还。” “教士大人！请再宽限几天……几天就好……” 这个闲的蛋疼上街来欺压平民的教士正是维克托，当初就是他投资了奥托的研究项目，由他来出人，场地以及资金，他想要的回报只有奥托的研究成果。 莎夏也曾经被奥托标注为了目标，维克托这次就是冲着她来的，赎罪券什么的都不过是谎言罢了，他顶多只是无聊地想向平民炫耀着自己的权力。 奥托的视线转向了身边，不出他所料，卡莲根本无法容忍这样的暴行发生，在维克托试图强行带走莎夏时，卡莲一个健步挡在了这对母女身前。 “你在做什么！” “你身为天命的教士，却在光天化日之下对无辜的妇女和孩子施暴，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可谁知维克托根本不惧卡莲这个骑士，他的背后可是有着奥托和主教撑腰，只要他把握住自己的分寸，天命的人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而且，因为这家伙尚且还有点用处，奥托在昨晚绕过了他，但同时也对他封锁了天命彻底洗牌的消息。 “哦？在外面打了败仗，朝着自己人倒是威风的很呢，这位骑士大人。” “我们现在所做的事，还不是为了收拾你们留下的烂摊子。” 而准确来说，维克托的这话也的确没错，在他们这些权贵的眼中没有平手，只有胜利与失败，天命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最后神州却只出了一个人就逼的他们退兵，对他们来说就是彻头彻尾的失败。 “哦？” “维克托，这么说来，我还得夸奖你的忠诚是吗？” 奥托在不远处冷笑着，而他的声音也让维克托惊出了冷汗，他敢在卡斯兰娜家族的骑士面前逞威风，却不敢在阿波卡利斯家族面前放肆。 更何况，还有奥托身后的那个人…… 维克托甚至还没想好该怎么解释，一道赤焰剑气就已经挥了过来，直接砍下了刚刚想要强行带走莎夏的右手。 “啊——” “我的手！我的手！” 维克托如同丧家之犬般地跪在地上，捂着自己的断臂面目狰狞，他是真没想到星焱会突然发难，直接砍下了他的一条手臂。 换做另一个人，他或许这时候已经抓狂着想要上去拼命了，但对面的是阿波卡利斯家族的小少爷，是他暗中合作的目标，有什么苦他也只能把后槽牙咬碎了吞下去，狼狈地逃走了。 但……卡莲觉得这样不太合适，不光光是星焱一言不合就在大街上动手，还有—— 这样血腥的一幕对这对母女来说不太好。 卡莲能够看到莎夏母女眼中的恐惧，她们此刻甚至生不起任何的怨恨，只求着这些大人能够放过她们母女一马。 …… 星焱自然被卡莲给批评了一顿，连带着还有奥托一起，发生了这种事，她一天本来的好心情都没了，她现在只想知道星焱口中的办法到底是什么。 直到三人经过几个转角，看着围绕着广场的许多民众，台上，带着紫色夜鸦面具的演讲者声情并茂，畅所欲言着自己，也是无数民众内心真正的想法。 “一个人的外表可以装的像天使——” “但却可能把自己隐藏在内心深处！” “他们如毒蛇横行，如饿鼠暴食。” 说着，莎士比亚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指向人群。 “为了自己的利益，毫无节制地放纵，贪得无厌地暴敛，枉顾人民的生死！” “就由我——执剑的正义者，隔断你j们教团的喉咙！” 非常感人肺腑的发言，但她独自一人的力量实在太过渺小，落在这片浑浊的水中甚至掀不起任何波澜。 “抓住她！就是她在诋毁天命！” 人群中突然冲出了几名魁梧的教士，瞬间冲上台将莎士比亚擒拿住，死死摁在了地面上，她的夜鸦面具落在了卡莲的脚下，也露出了自身本来的面貌。 “民众不会像这样再被你们蒙骗下去！” 莎士比亚的那番话语深入了卡莲的内心，她不愿见到教士将这个“觉醒者”抓走，看着地上的夜鸦面具，卡莲的心中升起了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卡莲，用这个。” 趁着台下的骚乱，奥托给了卡莲一个灰扑扑的地毯布，她也瞬间会意，抓着地毯布就朝人群外跑去，在小巷内迅速换好了衣服，带上面具。 怪盗卡莲上线。 “住手！” 站在房檐上的卡莲大喝一声，瞬间激起了那几个教士的注意，可卡莲的动作更为迅速，一个飞跃来到台上，撇开了卫兵手中的长枪，随后狼狈地抱起莎士比亚逃走了。 “对不起！请原谅我！” 而台下的众人还在为她的出现而欢呼着，恼羞成怒的教士瞬间将目标转向了他们，可他们还没有展开抓捕，却看到了台下奥托的冷脸。 不好的回忆瞬间涌上心头，这些人甚至吓得双腿发抖，看上去完全没有平日里的高贵和矜持。 “你们应该庆幸，她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奥托对这些小人物并不在意，冷冷地甩下了这一句话后，和星焱一起走进了卡莲逃跑的小巷。 不出意外，莎士比亚也认出了卡莲的身份，只是没有当面挑明，不过还是将自己的面具留给了她。 而就在莎士比亚和卡莲即将告别时，奥托和星焱突然出现拦住了她，吓得她还以为是天命的教士追了过来。 “不用担心，他们都是好人。” 有卡莲做担保，莎士比亚也略微减少了些对两人的怀疑，这个小巷里没有旁人，奥托也当着莎士比亚的面拿出了药剂箱子。 “莎士比亚小姐，我想——和你谈一笔合作。” 第361章 界碑与锚点 最终，莎士比亚收下了奥托的药剂箱，她知道这样做的风险有多大，也知道民众到底有多么需要这东西，可她还是选择了承担这份责任。 为了向她演示这份药剂的效果，奥托在贫民窟找到了他以前第一个成功的试验品——埃莉诺。 在当场治疗完埃莉诺的黑死病后，奥托为她赐姓沙尼亚特，莎士比亚也带着这个药箱离开了。 而从今以后，民间就多出了一个传闻，只要找到传说中的456号药店，就能够获得彻底治愈黑死病的药剂，为了寻得药剂，无数人都想破了脑袋开始找药店，同时又小心翼翼地不想让天命发现。 奥托直接让天命的人都放弃了追寻药剂的想法，这样还省去了不少事情，也免得莎士比亚一直换家，药剂迟迟扩散不出去。 而他最大的收获——那就是为卡莲去除了一道心病。 深夜，奥托带着星焱来到了维克托的老家，他并没有对白天的事多做解释，维克托还不配知道，他甚至被奥托关在了地下室的门外，只留下埃莉诺守在门口，防止任何人进入。 星焱看着奥托将原本用于研究黑匣的装置抹去，随即又拿出了一套他从未见过的设备，看上去，应该是从天命浮空岛带来的，完全领先于这个时代的设备。 “两天了，你想让我看的应该不只是这些东西吧。” “当然了，我的老朋友。” 如果只是为了满足星焱的好奇心，奥托大可不必让自己也随他一同过来，他还在做着尝试，一个……重复了两百多遍，却依旧希望渺茫的尝试。 “你在做什么？” 星焱疑惑地看着奥托，只见他不知道又在地板上铭刻着什么从未见过的法阵，上面还放着八块作用不明的古怪石碑。 “这是界碑，它们拥有着嫁接世界的力量。” 闻言，星焱的脸色都不得不为之剧变，他想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可能，而恰好眼前这个男人也有可能做出这种事。 “嫁接？你难不成是想……” “没错，老朋友，果然你的想法跟我非常合得来。” 摆放完了八块界碑，奥托的掌心喷涌着无尽的崩坏能，没入石碑之后便激活了它们本身，只不过每一块石碑目前都处于能量匮乏的状态，想要让它们开始运行的话，奥托就必须将它们全部充满。 “如今我们脚下的这里，并不是什么回忆之类的模拟空间，而是——我所创造出来的，以1470年为开始的，全新的世界！” 疯子…… 哪怕早就想到了这个可能，可听着奥托亲口承认，星焱还是难免被深深震撼，没想到他已经能够做到如此境地。 “可……这样还不够。” “这样的实验我已经重复了两百八十五遍，每一次……我创造出来的这个世界都不会得到虚数之树和量子之海的认可，也不会得到包括神主在内诸神的认可。” 奥托的拳头攥的很紧，在此期间只有他知道每一次的实验究竟有多么费时费神，又要消耗多少材料，他每次心中都揣着渺茫的希望，可现实总会给予他无比沉痛的重击。 “卡莲的灵魂寄宿在拥有着不明神明力量的吊坠里，可当我意识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为时太晚，她的身体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无法再容纳她的灵魂，强行塞入的话会让她的灵魂受到损伤。” “我想了很多办法，最后也只有这一个——” “我会创造出一个卡莲存在的世界。” 每一块界碑的核心材料其实是一颗以太奇点，也就是说，奥托每进行一次这样的实验，量子之海里就有着八个世界泡的加速沉沦。 他的行为，可要比原剧里恶劣多了，无论直接还是间接，他手上沾染的鲜血真正做到了不计其数，卡莲如果知道了这个消息，绝对会把他往死里揍的。 “老朋友，界碑的充能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在此期间，我会向你展示——我们曾经，以及未来所要面对的阻力。” 听完了奥托的想法，星焱可写不出来什么观后感，他的脑袋里现在都是一阵不绝的嗡鸣，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奥托的想法和能力。 “所以……这一次，你需要我的帮助。” 在奥托肯定的眼神中，星焱无奈叹了口气，【毁灭】黑炎从他的脚底瞬间扩散开来，焰火冲击在八块石碑上，充能的进度也明显上升了百分之十。 不……这个思路不对。 连奥托的【秩序】都不会被那些家伙认可，他的【毁灭】自然也没有那么大的特权，如此想着，星焱解除了【毁灭】的状态，随即，水蓝色的波纹围绕在他的指尖，凝聚成一团水球分散冲向了八块界碑。 界碑上顿时闪烁起了湛蓝色的光芒，奥托能够感觉到，界碑里面原本没有什么活力的以太奇点，在此刻竟奇迹般地焕发出了生机。 不过奥托也不急于这一时，星焱在倾注了一次之后就让他停了下来，充能进度也达到了百分之二十五。 细水流长才是最好的，要是一下子爆发出太多的【起源】之力，不仅老朋友昏睡的麻烦很难解决，也可能会引起黑暗中某些家伙的注意。 在星焱震惊的目光中，奥托像是早有预谋一般，隔空取出了一同带来的梦貘，不过这个小家伙被缩小封在了【秩序】的瓶子里，此刻对奥托可是有很大的意见呢。 “好了好了，小家伙，我这就把你放回到你的主人身边。” 梦貘迈着小短腿，飞速跑到星焱的脚边，爬上了他的肩头，在尽情吸收着星焱精神疲惫的同时，也散发着独属于自身的香味，星焱顿时感觉眼皮有些沉重。 星焱勉强支撑着推开了门，让埃莉诺带着他去找维克托要了一间房间，这才沉沉地睡了过去。 经过半年时间的修养，梦貘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被暗能污染的小家伙，不仅仅是星焱，德丽莎和小澪都喜欢在睡觉的时候把它放在床边，有益睡眠的同时还能够保证她们做个好梦。 甚至在奥托有一次偷偷借来之后，连续加班五天的琥珀在它的影响下睡了三个小时，起来后又生龙活虎地加班去了。 就是……哪怕琥珀的精神已经得到了完全恢复，可她加班的样子依旧不怎么情愿。 第362章 时空错乱? 有了梦貘的辅助，星焱的睡眠质量都提高了不少，凌晨六点准时起床，而这时宅子里醒着的也只有少部分的佣人。 奥托已经给维克托下了心理暗示，在这段时间，他依旧会抓捕平民来补充实验的消耗，不过那些小家伙将要面对的实验可不是什么侵蚀黑匣的研究，而是暗能生物的转换。 哪怕在这个卡莲获得新生的世界，奥托依旧不在乎他人的死亡，他关心的只有这次的嫁接能否顺利，卡莲能否在最后活下来。 这个世界的侵蚀黑匣，被奥托放在了地下实验室比较明显的地方，虽然没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但起码能够掩人耳目。 以前，无论奥托做什么实验，星焱就算感到不适也顶多只是皱皱眉，可将小女孩转化成暗能生物的幼体…… 说实话，他在实验一开始都想把奥托手里的暗能试剂给抢了，这种实验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让他感到非常不适。 算了，到时候再看这家伙怎么跟卡莲解释，他又打不过奥托，也劝不动这家伙。 在奥托布置好了一切之后，星焱原本都认为自己还要在这里待上几年，奥托却摇了摇头，在他无论是哪一版计划中，后面都将不会再有奥托·阿波卡利斯的存在。 纵使……他和卡莲已然成婚。 “可惜了，我还挺想喝一次你的喜酒的。” 星焱惋惜地摇了摇头，没能见到纯爱战神大获全胜的一幕，看来他的确没有这个福气。 “呵呵，老朋友，说不定在未来，你我还真有机会再共饮一杯。” 奥托本人并没有什么感觉，先不说卡莲会不会原谅他，他自己都早已与五百年前那个阿波卡利斯家族的小少爷做出了割舍，他不会允许卑鄙无耻的自己还留在卡莲的身边，不愿成为她的污点。 两人的身前出现了一面巨大的时钟，奥托在心中大概计算好了节点，顺时针拨动了指针。 “铛——” 悠扬的钟声婉转，回荡在整个地下实验室内，两人眼前的画面也在快速播放着，就像是在进行一场难忘的时间旅行。 1476年…… 这个时间点的卡莲已经对怪盗的扮演无比熟络，埃莉诺也成长为了一名合格的女武神，就连奥托之前进行改造过的孩子们都没有出现暴走，而是孱弱地被锁链给束缚着脖子，锁在阴暗之中。 外界也没有出现什么明显的动荡。 星焱看着熟悉无比的地下室，他都难以想象就在刚才奥托带着他完成了时间穿越，他推开大门，透过窗户看着外面昏暗的星空。 他也大概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于是主动离开了维克托的宅子，只是让奥托一直开着胸前的隐藏摄像头，他本人则蹲在树上观察情况。 “来了吗……” 在月光下穿梭的紫色身影，那张再熟悉不过的夜鸦面具，毫无疑问，卡莲已经对怪盗的身份越发得心应手了起来。 这会儿她才刚刚爆完一个老登的金币，正是收工回家的时候，卡莲只是在屋顶上小憩了一会儿，恰好看到了莎夏的花店门口，几名黑袍人鬼鬼祟祟地把莎夏掳走。 “给我放开她！” 房顶上的卡莲一跃而下，而几名黑袍人见到事情败露，把莎夏抱在怀中直接逃窜，而他们的目的不过是吸引卡莲的注意力，带着她来到这里罢了。 而后面……和从前一模一样，卡莲“无意”中闯入了维克托家的地下实验室，见到了被当成实验品的莎夏，此时的她大半个身体都已经被暗能浸染，变成了只会蠕动收缩的暗能怪物。 “莎夏……还有旁边的这么多……她们都是被你掳走的孩子们吗？！” 眼前的怪物已经失去了人形，卡莲还没有见过崩坏兽之外的怪物，一时间都对自己的判断无比怀疑，她还遗留着最后的侥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哪怕她再怎么质问手中的维克托，对方都没有再给她任何回复，而就在这时，三柄短剑从侧面飞出，直接命中了维克托的脑袋，让他变成了永远不会开口说话的死人。 “卡莲队长，她们都是为了人类彻底战胜崩坏的伟大事业做出了牺牲。” 黑暗之中，埃莉诺的身影缓缓暴露在卡莲的视野之中，她手中握着黑渊长枪，在看到眼前的怪盗猛地转身之后，她的眉头都不由得一挑。 果然被维克托那个老家伙给说中了，怪盗的身份就是卡莲队长。 “卡莲队长，我不会让你毁掉这里的。” “一决胜负吧。” 两人战斗的结局……自然是和以前一样，没有悬念。 卡莲不可能在扮演怪盗的时候带上标志性的犹大，面对拥有神之键的埃莉诺明显落入下风，而就在埃莉诺的枪尖指着卡莲，即将对她下达最终审判的时候，异象突生。 侵蚀黑匣突然迸发出强烈的崩坏能波动，空气中稀薄的暗能都被它吸了过去，没入内部后……一只带着甲胄的手臂探出了黑匣，它的手中凭空凝聚出一柄漆黑色的太刀，猛地斩向在场的两人。 “唉……” 一声低沉的叹息回响在两人的耳边，就在她们还以为要直面那恐怖的一刀时，虚幻的金色十字架突然出现挡住了地藏御魂的斩击，奥托单手支撑着拟态的犹大，右手拟态出伊甸之星，将炮口对准了黑匣。 “拟似黑洞。” 黑匣的威势瞬间被黑洞给压制，庞大的引力撕裂了脆弱的手臂，连带着巨大的长刀也消失不见，侵蚀黑匣又恢复了它最初始的姿态。 让这一切结束之后，奥托的身躯在两人的视线中摇摇晃晃，随后疲惫地倒地不起，直接昏了过去。 “奥托大人！” “奥托！” 而宅邸外面，赤红色的领域飘落，两个大男人站在了屋顶上，星焱透过特殊视角观察完了地下室的一举一动，不禁神色复杂。 “老朋友，有何感想？” 星焱摇了摇头，并没有分享什么自己的感触，那样只是在浪费时间。 “过去的敌人……所以这东西，不是你临时起意制造出来的吧。” “没错。” 星焱的脑子都快要炸掉了，他实在搞不明白，教派都是在2000年之后才创建的，那时候的外神才刚刚来到这里，可这片过去的时空又是为何会出现暗能？ “老朋友，我知道这很不可思议，过去的我，也绝对没有接触到暗能的机会，然而它还是就这么诞生了。” “那天，它将我的所有实验品在他一瞬间转化成了暗能生物，天命处理起来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轻而易举，我们付出了好大的代价才将其镇压。” “当时的我，由于没有对暗能的任何认知，认为她们也不过是崩坏的另一种表现形式，于是并没有放弃自己的研究。” “直到后来……悲剧接二连三地发生在我的眼前。” 第363章 高天原 在卡莲和埃莉诺面前倒下的，自然是奥托用羽渡尘制造出来的幻影，天命的其他人见到埃莉诺魔怔般地抱着一团空气呼救医护人员，他们虽然感到疑惑，却不敢违抗她的命令。 无他，对奥托的恐惧已经深入他们每个人的内心，在这几年都不曾消散。 至于卡莲……她被埃莉诺毫不留情地关入了监狱，主教出于对奥托的恐惧对卡莲不闻不问，生怕自己做错了事，而这样的态度落在卡莲的眼中，已经彻底摧毁了她对天命最后的念想。 “奥托……” “你说过的，要和我一起推倒这个腐朽的天命，然后建立起一个大家都能够和平共处的乌托邦……” 卡莲已经意识到了维克托宅邸的地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在所有人中，有可能会进行这些研究的只有奥托，而且……他出现的时机未免也太过巧合。 “你为什么要骗我……” “……” “因为人们必须有着能够保护自身的能力。” 奥托的声音从漆黑的长廊中响起，卡莲无助的目光投了过去，对上的只有奥托那张神色疲惫的脸，还有跟在他身边的星焱，他直接熔断了监狱的门锁，让奥托把卡莲给接了出来。 “对不起，卡莲，一直瞒了你这么久。” “奥托……” 卡莲甚至都没有顾及他此刻的状态，一拳狠狠打在了他的肚子上，奥托已经尽可能地降低了这具魂钢身躯的防御，他担心震伤卡莲的拳头。 “咳咳咳——” 卡莲水灵灵的眼睛怒视着他，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失望。 “她们不过是一群无辜的孩子，你为什么连孩子也下得去手？！” 奥托剧烈地咳嗽着，他这次做出的牺牲可真不小，没有用任何防御手段，他这具躯体的素质也就比普通人高上一点，还扛不住卡莲愤怒的拳头。 星焱从刚才起就一直站在一边，对这两人的事情充耳不闻，他可不想被波及然后挨上一拳，他可是万万不能还手的。 “他们不过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又能怎样去保护自己？” “那样邪恶不祥的力量，我看到的只有一群被转化成怪物的无辜的孩子，并没有看到你幻想中的成功。” “况且——天命的职责，不就是从崩坏手中保护民众吗？” 奥托此时终于缓过来一点，他摆了摆手，单手捂着肚子看向卡莲。 “不……卡莲，你不明白。” “这个实验，我是不会放弃的，你根本不明白我们面对的到底是什么。” 卡莲看着他执着的样子，不免后退了两步，她此刻内心有着很多活动，既想冲上去揪起他的衣领大声质问，又想着直接给一巴掌，然后把他打晕带走强行终止这个实验。 而最后，看着角落里一声不响的星焱，卡莲无比失望地朝着奥托。 “既然如此，我也不会放弃我的想法，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去守护民众。” 卡莲离开了地下监狱，没有任何卫兵敢阻拦她，甚至早早就将自身藏了起来，直到卡莲离开天命之后，这些人才如释重负地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而监狱这里，星焱刚才可是大气不敢喘一个，生怕被卷进他们的纷争，不过他也看出来了，奥托是在故意刷低在卡莲面前的印象分。 “不至于啊，在这里做不了恋人，至少没必要把她逼的那么远吧。” 卡莲离开了之后，奥托也重新让力量充盈着全身，倍感舒畅。 “不，她还是不要和我缠上任何关系为好。” 这个人未免也太过悲观了。 星焱如此心想着，开了个玩笑，“刚刚那一拳，感觉如何？” 奥托仍旧面带微笑，淡定地拍了拍衣服。 “不痛不痒，甚至还有点怀念这种感觉。” “噫——你该不会是什么变态吧？” 谁知奥托却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看得出来他真的非常享受，完全沉浸在与卡莲最真实的一次次互动之中，却又因为各种原因而不得不让她远离自己。 “哈哈哈，老朋友，那我希望你永远也不要明白我此刻的感受。” 奥托人生中的遗憾只有卡莲一个就够了，他不想再看到小德丽莎和星焱也步上他的后尘。 “好了，差不多也该收尾了。” 奥托轻轻地打了一个响指，周围的事物突然间陷入了静止一般，他的身后也浮现出巨大的时钟，随着指针摆动，他们眼前的画面也开始飞速闪过。 “之后，卡莲不出我的所料，独自闯入了主殿争夺侵蚀黑匣，埃莉诺为了阻止她，想要使用黑匣的力量变成律者，却被当时的我开枪阻止。” “黑匣的力量还是太不稳定，那时的我也没有太大的把握能够操控它我不能用卡莲的生命冒险。” “在卡莲抱着黑匣离开后，老朋友你突然就消失了，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语是让我跟上她，我也放下了手头的所有研究，乔装跟着卡莲来到了极东。” 画面来到八重村，星焱强忍着眩晕感，看着眼前的神社，他没有主动进入，而从他身边经过的巫女也像是看不见他一样，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然后……他看到了八重樱，背着受伤的卡莲进入了神社，而在他到处打量一番过后，果然在某个草丛里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星焱快步走过去，把奥托给揪了出来。 “你蹲在这干嘛呢？她伤成这样你都不去看看？” “那位巫女会妥善安置好一切，就和以前一样。” 奥托只给他这么一句回答，而星焱也看到了他手中的黑匣，他也迅速分辨了出来，是卡莲身上一直带着的那个。 “这东西……后面暴走了？” “没错，没想到啊老朋友，你的历史知识这么丰富。” 奥托装模作样的姿态让星焱有些不适，bug村嘛，换以前他都能闭着眼睛围绕八重村跑一遍，这鬼地方的委托不知道接了多少回。 既然如此，奥托也不想过多地浪费时间，打了个清脆的响指，他们眼前的八重村瞬间就变成了一片火海，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八重樱的头顶已经生长出了两只驴耳朵，她在黑匣的侵蚀中变成了拟似律者，并且还在朝着侵蚀之律者不断进化。 卡莲和那时候的奥托拼劲全力对抗着八重樱，可随着他们将八重樱逼入绝路，她的体内再度爆发出不祥的暗能波动。 八重樱并没有成为律者，但此刻她对二人的威胁，却达到了律者之上。 直到两人陷入穷途末路，昏暗的天边突然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一只燃烧着赤焰的火凤凰发出一声尖啸，如剑光般瞬间斩断了八重樱的身体，只留下侵蚀黑匣静静地躺在原地。 “老朋友，这不是终点，而是那个禁忌的开始。” 星焱眼前的画面再度变换，繁华的街道被一片火海吞没，无数黑色的怪物在大街上横行，天命的女武神们奋力抵抗着，却始终不敌那一只只疯狂的暗能生物。 而在一栋类似于城主府的建筑前，一身黑金色礼服的男子悬浮在高空，滚滚的暗雷在他的身后涌动，他的手中握着一柄长剑，长剑的剑身生有荆条，尽管如此却依旧锋利无比。 “这里是高天原，也是如今侵蚀黑匣中唯一的真实世界。” “老朋友，你所面对的，就是当初险些覆灭整个人类族群的——高天原之主，暗能弃誓神，须佐之男。” 第364章 嫁接 星焱的背后惊出了一身冷汗，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回到了奥托的实验室旁边魂钢样式的墙壁让他顿时感觉安心了许多。 另一边，奥托握着手中的侵蚀黑匣，正全力压制着里面躁动不安的家伙，他的计算刚刚好，仅仅只是透露出这么一点信息，就已经让被封印在其中的须佐之男察觉到了异样。 一不小心让他跑出来的话，人类又将要面对一个极度危险的敌人。 “好了老朋友，我能够透露的信息只有这么多，在你想要动这个匣子之前，最好让所有人都做好准备。” 随着侵蚀黑匣的气息渐渐减弱，奥托也松了口气，将最后一段关键的数据传输到了星焱的终端上，在这之后他就不知道忙活什么去了。 星焱回到了自己在天命总部的小窝，此次的世界穿越旅行感觉非常奇妙，而且时间的流速也与外界不成正比，现在的日期还是他们刚刚开启装置时的，只不过天上已经是月黑风高。 他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不去回想刚刚直面须佐之男时的危险，终端的屏幕亮起，终端也随着他的意念投屏，全息影像显现在星焱的身前。 女武神·夜隐重霞 “噗——” 好好的一杯咖啡就这样浪费掉了，不仅如此，地毯上也被咖啡浸湿，待会儿他还得把地毯也给洗了。 眼前的八重樱投影让星焱一度怀疑自我，月下，德尔塔，骇兔……现在就连霞都出来了，还是在五百年前，他发誓，就算后面丽塔回来的时候穿着迷迭的衣服他都不会再觉得奇怪了。 除了夜隐重霞，奥托登记的信息还有“拟似律者·八重樱”，也不知道奥托是怎么把她弄出来的，她应该已经死了才对，而上面不仅还有着她的任务记录，还有她最后一次出任务的任务简介。 魔神任务：高天原之变 在那次任务中，天命的损失无比惨重，而为了让自己在众人面前保持威信，奥托选择了封锁那次任务的所有信息，或许三大家族的内部还有着记录，不过肯定已经被禁止访问了。 具体的任务细节没有描述，甚至八重樱后来的记录又经历过删减，让她逐渐淡出了天命众人的视野。 说起来，这好像才是奥托第一次进行死者复生的实验，并且在阴差阳错之下已经有了一个不错的例子。 还有，八重樱最后一次任务的特殊型装甲，现在好像就被藏在奥托的私人仓库里。 特殊型弑神装甲——霞影霓踪，星焱有种直觉，在这东西身上或许能够查到些什么线索。 另一边…… 奥托的掌中又握着一颗新生的世界泡，这便是他们刚刚进入的世界，他已经用了点小手段，将结局推至了原本须佐之男被成功封印，而他以牺牲“自己”为代价，换来了卡莲的一线生机。 虚数空间，奥托不知道多少次踏足了这里，漫漫的红沙甚至让他感觉到了一丝亲切，他托举着手中的世界泡缓缓前进，不出所料，眼前果然出现了拦路的家伙。 ［二百八十六……］ ［你的毅力，比我想象的还要疯狂］ 看守的并非原剧那些恶念之影，而是一位散发着淡淡神威的虚树生灵，虽然这家伙大多时候都在闭目修养，但已经与之交手过不下于两百多次的奥托仍旧不敢有丝毫大意。 看着奥托坚持的眼神，这名虚树的守卫缺乏兴致地打了个哈欠，握着一旁的钟剑缓缓起身。 二阶高等神只当虚数之树的看门守卫，在他的毕生中也就出了一次差错，让暗能那些家伙在虚数之树的资料库里大闹了一番，不过还好，他没有被炒鱿鱼，只是不痛不痒地被关了一百年的禁闭。 要不是看在奥托是神主钦点的编外人员，他甚至连一滴水都不会放，这种妄图破坏【秩序】的乱贼早就被他鞭尸一万遍了。 ［时机还未至，等你真正坐上了高位，你终会理解神主的苦心］ 这家伙甚至还有心思跟奥托哔哔，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关系户。 奥托在他的身前停了下来，感受着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奥托却早就习以为常，嘴角甚至露出了一丝微笑。 “姑且——我们也算得上是朋友了吧。” “宙斯。” 【秩序】第三军团统领，宙斯，因为在战争中负伤，申请主动调到后方，继续为神主效力，守护着世界的和平安全。 ［虽然你身份特殊，但一个活了五百多年的小家伙称呼我为朋友……］ ［呵——倒是新奇］ 奥托看得出来他并不排斥，他们都是属于那种老油条类型的，现在这些身居高位的人都看得出来神主的退休意愿，他们还未能见到“新王”，但这个神主钦点的编外人员往后地位肯定也不会太差。 “毕竟我们已经交手过那么多次了，不是么？” 奥托轻轻撇开了宙斯手里的钟剑，两人之间的氛围看上去非常和睦，完全不像下一刻就会打起来的样子。 但，说是交手，实际上不过是宙斯给他表演的指导战，双方都没有动用真本事。 不过……在奥托触碰钟剑的那一刻，宙斯脸上的微笑突然凝固，他望了望四周，看着平静的红沙，随后目光重新聚集到奥托身上。 ［小家伙……胆子倒是挺大］ 宙斯也不想做什么多余的事情，神主都没发话，那不管奥托身上沾染了什么，都不过是他自己的小玩具而已，他是个聪明人，不会给神主添麻烦的。 ［下次，不要去主动接触其他人，我们这种境界的人，通过短暂的接触就能够清楚你的小把戏，神主他老人家不在意，那些人会做出什么举动就不知道了］ 宙斯所说的，自然就是奥托向【真理】寻求力量这件事，他的话也让奥托非常受教，下一刻，他表面的【秩序】神力喷涌而出，完全掩盖住了不祥的暗能。 “多谢了，我的朋友。” “那么这次——不如让我们直接跳过那些繁琐的步骤，来看看最后的结果？”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秩序】这边的上班族有哪个不疯的，宙斯左右环顾着，四下无人，奥托也就大摇大摆地经过了他的身边，将世界泡投放在了虚数之树上。 结果还是不出预料，世界泡只短暂地在虚数之树上停留了片刻，随后被当做病毒清理掉了，可这次奥托在世界泡中加入的成分有些古怪，宙斯怎么也不会料到他这次放任奥托胡闹的结果。 “滴——” 刺耳的警报声回响在虚数空间的每个角落，所有虚树生灵都愣了一会儿，宙斯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奥托，他真想把这个只会惹麻烦的小家伙狠狠揍一顿。 朋友跟你心连心，你跟朋友玩脑筋。 ［你在里面加了【起源】？］ 奥托也意识到自己闯祸了，但他这会儿根本不可能逃脱，面对宙斯的气息压迫也只能如实承认。 ［现在因为你，外面引来了许多不知死活的暗能生物试图进攻虚数空间，虽然它们不可能真的攻陷，但我们两个这回是没得跑了］ ［唉，看来这次是真要被炒鱿鱼喽］ 第365章 冬日不冷 奥托回到天命已经是十天后的事情了，宙斯老哥因为玩忽职守被调到前线去了，据说他要一直奋战到死，这样灵魂才会被接回来进入轮回，并且他在以后的十辈子都无法踏入神境了。 为老哥默哀一秒。 奥托也被关了禁闭，还被迫学了十天的位面基础法典，而他的嫁接实验也被神主给停了，他就算再疯也不敢跟神主对着来，只能自己回去后慢慢捣鼓。 而新的守卫也选出来了，这个人大家都没什么印象，他的性格也冷冰冰的，一看就比宙斯老头严厉多了，这样的家伙推出来当守卫也能够让人放心。 总之……在这十天内，屋里屋外都发生了挺多事情的。 比安卡即将返回的消息传回了琥珀的终端里，本来是一件非常喜庆的事情，可琥珀现在由于主教大人又莫名其妙地失踪，成吨的文件压的她根本没时间举办欢迎仪式，她也只能把这事儿交给星焱去办。 而星焱……在奥托的秘密仓库里翻了半天，终于是把那套霞影霓踪装甲给找了出来。 然后他发现……这东西的水平好像已经超出了现代科学的范围，或许聪明的维尔薇有办法弄清楚原理？ 在捣鼓了一个星期，星焱把自己都熬到瞳孔布满血丝，眼袋比眉毛都还要黑之后，他骂骂咧咧地把这玩意儿邮给了长光，不能只让他一个人红温。 欢迎会这件事，自然也就落到了德丽莎的头上，但星焱似乎忽视了一个点，德丽莎从比安卡小时候起就一直坚持着写了那么长时间的信，准备了那么多的礼物，可最后比安卡收到的也就只有礼物本身，寄出去的信件全放在了她的好爷爷的保险柜里。 而小德丽莎因为一直都没有收到侄女儿的回信，比安卡也专注于训练而没有主动来看望过她，让她准备庆功宴什么的……她都害怕变成送别会。 “哈哈哈哈——” 德丽莎挎着个小脸，黑着脸看向无情嘲笑的好闺蜜。 “姬子你快别笑啦！” 无量塔姬子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她只觉得德丽莎傻到可爱，总是有着那么多不必要的担心。 “抱歉抱歉。” “要我说啊德丽莎，你根本就没什么好担心的，比安卡那孩子再怎么说也肯定不会讨厌你的。” 德丽莎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着她那费神的杞人忧天。 “姬子，你不懂。” “我亏欠了塞西莉亚她们太多，比安卡这么久了也没有给我写过一封回信，我担心的不是她讨厌我，而是直接拒绝跟我有任何往来。” 无量塔姬子看着德丽莎失落的神情，将手里的书本放在桌上，她俯下身子，伸手将德丽莎揽入怀抱，让她的脑袋依靠着自己身前柔软的靠枕。 “好啦德丽莎，事情不会变成你说的那么糟糕的，放心好了。” “西伯利亚的事情谁都没有办法不是吗？塞西莉亚和齐格飞都做出了他们的选择，既然他们将自己的孩子托付给了你，只要你去切实地行动了，我相信，你的心意也一定会传递到孩子们的心中的。” 德丽莎还在这里到处担心，外出购物的小澪这时候都回来了，只见她身后跟着一团血雾，血雾上载着她购买的派对装饰品，还有大家喜欢吃的小零食。 “嗯嗯，开始准备派对吧。” 小澪自我鼓励地挥了挥手，卯足了干劲儿一个人开始布置客厅，小嘴里还时不时发出可爱的“嘿咻”音，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喜欢派对的氛围，比孤塔和深海什么的热闹多了。 “看吧，小澪也充满了干劲呢。” 姬子趁机狠狠揉了把德丽莎的脑袋，随后起身帮小澪一起布置派对现场，几个小家伙都出去玩了，这些事情也就只能由她们大人来完成。 “嗯。”德丽莎拍了拍自己的小脸，很快振作起来，“等等我，我也来帮忙——” 直到夜晚的时候，在三人的努力下终于布置好了现场，就连花园里也装饰了一番，彩带，礼物盒，小巧的灯笼，德丽莎甚至连院子里的积雪都清理了一番。 由于星焱还没有起床，这顿饭难得由芽衣来当主厨，两个人做出的饭菜风味还是非常有区别，星焱的是每一道菜都独具一格，个性鲜明，把味道发挥到了极致；而芽衣的手艺，则是注重每一个人的口味，将所有菜的味道都做到平均，每一个人都能够喜欢。 学园长的苦瓜除外，芽衣可没有试吃苦瓜的念头，因此只能够根据平常观察星焱做菜的调配来适当调整。 每个人都美美地享受了一顿晚饭，而德丽莎还跟琥珀发去了消息，询问她需不需要在天命总部也布置庆功宴会场，毕竟比安卡在完成这次任务归来之后，她就算是正式的s级女武神了，其他的女武神们大多都会来捧场的。 两个人历经艰险，最终与那里的原住民一起拯救了一个世界，这战绩说出去谁都会惊掉下巴的吧。 琥珀给出的回答是，可以先让比安卡她们先在圣芙蕾雅停泊，过完年后再返回天命总部，到时候她们再额外举办一场庆功宴。 德丽莎也看出来了琥珀是在照顾她这个妹妹，可她却没办法真正为她做些什么来表达感谢——加班批文件什么的实在是太痛苦了，她爱莫能助啊。 要不——等过完年后把星焱拖到天命去帮琥珀一起加班吧，正好可以减轻她的负担。 于是，德丽莎就能够集中精力，先在神州支部举办她们自己的庆功宴。 还得把通知放出去才行，庆功宴要办就办大点，最好让神州支部的所有女武神都到场。 对了，说起隶属于神州支部的女武神，她好像还忘记了两个人来着。 “阿嚏——！” 神州的某处旅店内，符识莫名地打了个喷嚏，羽渡尘傍身，所以她对于一些精神方面的感应格外强烈。 “谁又在背后讨论我？” 谁能想到，曾经大名鼎鼎的赤鸢仙人，此刻和她的徒孙李素裳，以及另一位s级女武神芙拉窝在酒店里打牌。 没错，芙拉跑到符识这里避难来了，谁叫她的羽渡尘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屏蔽卫星探测，而正好这几天符识和李素裳也完成了环球旅行回到了神州。 “喂喂！不许偷看我牌啊！” “才没有，谁看你牌了？” 芙拉狡辩着，他才不承认自己看到了符识手里的四个三呢，而初学者李素裳还在向她们学习着牌技，也没有注意到芙拉的视线。 “你这家伙——刚才绝对看到了吧！” 符识气急败坏，却苦于没有证据而无能狂怒。 “没有，小识你看错了。” 芙拉依旧顽强地矢口否认，用一条顺子诈出了符识的四个三，然后一对a顶掉了她的对牌，最后直接三带二接一张4拿下胜利。 “嘿嘿，你又输了。” 作为胜利者的芙拉一副嚣张的样子，给每个人都弹了个脑壳崩，符识的额头已经是一片通红了，不过不是被冻的。 “啊啊啊——你等着，下把你就没这么好运了！” 和红温的符识不同，李素裳可谓是愈战愈勇，她也迅速学习着两人的技巧，牌技也在飞速提升。 第366章 再访世界蛇 今天对德丽莎来说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日子，她这次十分难得没有让星焱叫醒，一大早就起床继续布置着宴会，她挑了一件自己平日里不常会穿的莹绿色礼服，头顶还戴了个白色的蝴蝶结。 今天她的任务可不只有办好庆功宴，其他支部的支部长也可能闻言赶来，就当是给塞西莉亚和星焱一份薄面。 在星焱彻底成名之前，女武神们的偶像还是塞西莉亚，直到蝗灾那次，星焱才是真正的在女武神们面前崭露头角。 星焱是神州支部长，肩上的压力可不小，光是每天处理文件和批阅各支部长发来的拜访文件，就让他一直熬到了早上八点。 他整个人瘫在椅子上，脑袋向后仰着，左手遮挡着刺眼的阳光，跟中午犯困的德丽莎没什么两样。 小澪还在外面指挥会场，德丽莎这会儿仅剩下一点的休息时间，站在星焱的身后帮他捏着肩。 只有一只肩膀捏起来可轻松了。 “算算这个时间，比安卡她们也应该快回来了才对。” 星焱计算的是比安卡发给琥珀信息的时间，就算那里她的朋友们要留下她吃顿饭，甚至是过夜，这会儿都应该赶回来了才对。 “以那孩子的本事，不应该会发生什么意外啊——” 此话一出，就连德丽莎都变得紧张了起来，心中不免胡思乱想。 “该不会……比安卡她们的飞船坠毁了吧，那她们现在是不是还在等着我们过去接她？” 德丽莎着急的样子还有些可爱，但星焱知道并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飞船坠毁了都是小事，孩子们那儿有着薛定谔博士在，就算是一堆废铁她都能搓出来一辆交通工具。 而且…… “小德丽莎，如果她们的飞船坠毁了，那她们是用的什么跟琥珀进行的跨世界泡通信？” 德丽莎尴尬的小脸一红，重重在星焱的肩膀掐了一下，“哼”地一声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去了。 看着德丽莎这么可爱的一面，星焱也只是笑笑不说话，稍微挑逗一下就好了，他可不想迎接侄女儿回来的时候脸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的。 转移微微向后挪了一点距离，双腿搭在办公桌上，星焱惬意地刷着终端，论坛里大多都是讨论比安卡回来的消息，还有不少人发给他的私信。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星焱脑袋里突然一抽，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凝固。 等会儿，比安卡她们是什么时候出发的来着？ 09年，那时候西伯利亚都还没有受到二次重创吧。 星焱背后的冷汗刷的一下就冒出来了。 “完了，这俩倒霉孩子可没有能够自如在量子之海行动的能力，现在世界壁垒外面全都是虎视眈眈的暗能生物，她们能不能安全到达边缘都还不一定。” 而且，半年前，正是因为他察觉到了月球上的三个家伙在摇人，以不明手段偷偷在这里屯兵，世界壁垒还被他特意借助茧加固了一次。 如今星焱都没把握说自己能够在世界边缘逛一圈，不死也绝对要脱层皮，更别说比安卡和丽塔了。 “德丽莎，快！我们立刻去一趟伦敦。” …… 由于时间紧迫，星焱在离开的时候都没有通知其他人，带上了小澪和德丽莎，三人驾驶着休伯利安直直赶往纽约。 他出发的时候都没有通知这里的分部负责人，生活在伦敦的众人疑惑地抬头看向空中的庞然大物，让爱酱自己去停好了休伯利安，星焱立即联系上了当地的天命支部，让她们派装备有超声波探测的神机过来帮忙。 当地支部也给足了他们面子，不出半个小时，五十台神机集结在泰晤士河上方等待星焱的指令，至于支部长和女武神们都纷纷行动起来疏散平民，她们早就习惯了一件事，能够让星焱亲自出动的任务，不出意外的话伦敦这座城市也要倒大霉了。 算了，只要别被夷为平地，那损失的范围就还在她的接受程度内。 “所有单位注意——作战开始！” 五十台神机围绕着泰晤士河，启动了自身的超声波探测装置，星焱知道世界蛇肯定把千界一乘藏到了某处秘密空间里，他们要在灰蛇带着人杀过来之前抢完东西走人。 “报告！于泰晤士河上方五十米处发现扭曲空间。” 效率真高。 星焱的嘴角不禁上扬，利用空间扭曲来藏匿永劫之键，不得不说逐火之蛾当初留下的法子还真是出人意料。 “所有女武神和神机撤出目标范围一百米开外，警惕外围出现的世界蛇相关人员。” 这次……动静就不要弄的那么大了，他在外面的名声都变差了不少，琥珀对他的怨气也挺重的，都快赶上某个摸鱼的天命主教了。 “璃火！” 星焱的拳头上燃烧起了赤金色的烈焰，他在大桥上扎起了马步，蓄力轰拳，拳意化作熊熊烈焰扑向了眼前的折叠空间，只此一击，泰晤士河的上方的空间出现了明显的裂痕，随即彻底破碎，显现出了被藏匿其中的宝物。 然而，当空间裂缝展示在世人眼前的时候，星焱和一众女武神们都傻了眼。 一声哀嚎回响在伦敦上空。 “特么的我火车头呢？！” 没错，这个折叠空间里面已经空空如也，千界一乘早就被灰蛇给回收了，尊主早就回归，他们还把这东西留在外面干嘛？给人挖宝吗？ …… 于是，苦逼的芙拉又被星焱给拖出来打工了，星焱又没有联系到灰蛇的手段，也不知道世界蛇的据点到底在哪个具体位置，只能派芙拉这个世界蛇的前员工去跟灰蛇交涉。 相比起几天前，这次芙拉可谓是如坐针毡，行为举止都比上一次收敛了不少。 但……好在这次有着符识和李素裳跟他一起行动，多少能够给他一点安心感。 “那个……我现在收回之前的离职请求还来得及吗？” 眼前的灰蛇都被芙拉整无语了，虽然他早就知道芙拉会有着那么后悔的一天，可这才过去一个星期而已。 尊主真是料事如神。 “当然不能。” 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第367章 面子能力 李素裳习惯了曾经的江湖生活，也当然明白客人该有客人的样子。 无论谁看着世界蛇基地的第一印象都是什么邪恶大反派的老巢，可李素裳阅历众多，跟师祖一起游历的期间也造访过天命的各个分部，很难想象如今的太平盛世都是罗刹人一手缔造出来的。 李素裳对奥托的固有印象还停留在五百年前，那时的他还是个不择手段的大坏蛋，当然，李素裳也没搞清楚奥托到底有没有放下那段执念。 相比之下，这种摆在明面上的阴暗风格倒让她看的顺眼了不少。 而她的师祖，却像个目中无矩的江湖小白，围在那个看上去就很像反派头头的家伙身边肆意打量。 “我看你有点面熟啊——我们之前肯定在哪里见过对吧？” 凯文面无表情地坐在冰封王座之上，任由符识打量着自己，而他也暗暗探查着符识的状态，不能说没事，只能说不愧是华，换作别人一下子燃烧自己大部分的记忆，没有直接变成精神病都不错了。 不，相比起以往那个沉着冷静的华，她如今的样子好像也跟精神病没什么区别。 “嗯，好久不见，华。” 不管怎样，她经历大战过后还能够平安地活到现在，这样就足够了。 “嘿，我果然没猜错。” 符识摆出一副骄傲的样子，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这里的老大呢。 “诶对了，有件事我得纠正一下，那个老古董的名字我已经不用了，现在的我叫符识。” “我知道了。” 凯文点了点头，他尊重战友的选择，火种计划有多么沉重他当然清楚，背负了几千年的责任，哪怕是使命感再强的华也会忍不住冒出卸下重担的想法。 “符识，既然你已经告别了过去，那就无需在意我这样留在旧时代的人，按你自己的想法自由地活下去吧。”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凯文这么孤独式的发言，符识的心里莫名升起一团火，自从新生之后，她一直都没有掩藏过自己的情绪，就像现在，愤怒之色溢于言表。 “你等会，让我翻翻羽渡尘，我就不信了啊，羽渡尘里会没有我以前的记忆？！” 凯文也没有阻止她，而是换了一种方式出声提醒。 “相比起叙旧，你应该有着更重要的任务吧。” 凯文这话倒是提醒了符识，她猛地抬起头来，看了眼那边快要谈崩的芙拉跟灰蛇，这种事情果然还是得由她来出马。 “哦对，你那个什么……千界一乘，借我用一下，放心，用完了保证还给你。” “看在你的面子上，可以。” 而且，凯文看得出来他们想要千界一乘的真正目的，他的感知可是能够覆盖整个世界泡和它的临界，此刻那些恶心的家伙正围着一艘天命标识的飞船，甲板上只有着两个年轻人在奋力抵抗 但……她们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 “灰蛇，我出一趟门。” 外面的炮灰都有着行星级的基础实力，这场面已经不是他们能应付的了，那两个年轻人也就是凭借着圣剑幽兰黛尔的特性才能够撑住这么久。 凯文从冰封王座上缓缓起身，而灰蛇也停止了跟芙拉的争辩，尊主都发话了，他这个员工也只能老老实实退下。 “是，尊主。” 然后他就去催克列欧把千界一乘给调出来，尊主要亲自出征，那一定是非常严重的问题。 “好啊，打架什么的我最在行了。” 符识还在摩拳擦掌，可她现在这样根本什么忙都帮不上，能够自保都不错了，芙拉和李素裳也是，不给凯文添乱都算好的。 地面，漫天的黄沙突然以某一节点开始坍塌，流沙的陷坑展现在众人面前，一块隐藏的折叠空间缓缓浮现，自动展开露出了藏匿其中的千界一乘。 恢复了信号，芙拉的终端此刻还在响个不停，可在星焱的终端上，芙拉此刻的位置依旧无法定位，只是勉强恢复了通讯信号而已。 “凯文出动了，回去等结果吧。” 星焱嘴角一抽，他原本只是想让芙拉去借千界一乘的来着，可没想把世界蛇的老大给拽出来帮忙啊。 而实际上……要不是看在那两个年轻人的潜能，凯文也不会亲自出动。 “走吧德丽莎，回休伯利安，这里已经没我们什么事了。” 而当星焱瞥过去的时候，德丽莎此刻正蹲在路边上，一脸幸福地撸着猫猫，这只猫猫通体雪白，脸上却有着一大片灰色的毛，耳朵，四肢，尾巴都生长着黑色的毛。 “史丹？” 星焱来到了德丽莎身边，神色古怪地看着这只猫猫，看上去它还没有惨遭胡狼的毒手，目前还是一只正常的猫猫。 “星焱，我们把它带回去吧。” 德丽莎把史丹举在身前，眼里都放着金光，一副完全被转化成猫奴的模样。 “……行，走吧。” 而另一边，世界壁垒外。 印着天命logo的飞船已经被成百上千的暗能生物给包围，仅仅一个小时，这艘飞船的防护罩就被完全破坏，动力系统也陷入了瘫痪，船体都被创得破破烂烂，再过一会儿就要变成沉船了。 在量子之海里沉船绝对不会发生什么好事，比安卡和丽塔都深知这点，而她们却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只能背靠背打着艰难的防守战。 “敌人的数量越来越多了呢，幽兰黛尔大人。” 两人此刻都是喘着粗气，丽塔的伤势比比安卡更严重一些，而且她对暗能的抵抗性也较低，此刻耳边已经出现诡异的呓语了。 “别放弃丽塔，我们已经度过了那么多难关，这次也一定能够平安回家的！” 丽塔轻笑了一声，如今这种安慰式的话语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她们的武器都无法突破敌人的防御，唯一能够造成有效伤害的只有比安卡手上的圣剑幽兰黛尔。 纵使有着星铠和圣剑傍身，比安卡自身的反应速度也不可能跟上行星级的敌人，每次都是以伤换伤。 甲板上聚集的敌人越来越多，无疑，两人都已经被逼到了穷途末路，触手和鳌肢层出不穷，腐蚀液铺天盖地袭来，而星铠凝聚出的护盾也只能够暂时抵挡。 而当比安卡腾空去处理泼洒腐蚀液的暗能生物时，不仅她还要面对潜藏在阴影中的刺客，丽塔也会在这一刻陷入极度危险。 …… “绝对零度。” 两人的视野突然间被一片冰寒所占据，所有的暗能生物在这一刻都被冻结，整艘飞船也变成了结冰。 对空间波动比较敏感的比安卡落地看向了一边，空间突然从另一头被震碎，一辆火车头突然出现，撞碎了大半暗能生物的冰雕。 车厢大门开启，与刚才截然不同，紧接着扑面而来的是滔天的烈焰，凯文提着天火大剑，踏着冰封台阶一步步缓缓向下，他仅仅只是将天火插在甲板上，滚烫的热浪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刚才没有清理干净的暗能生物这会儿也被彻底火化。 车厢门口，符识三人小心地探出了脑袋，眼前的惨状简直不忍直视，还有这个男人释放出的威压，已经完全不属于人类的范畴了。 第368章 蛛网 以一己之力歼灭了围剿的全数暗能生物，凯文的现身仿佛代表了整个世界的意志，以天火划过的焰痕为界，驱逐着这些来自深渊的不速之客。 然而……凯文之前就已经就已经察觉到了兵力的数量远不止这些，而如今它们大多都蛰伏着没有下一步行动。 凯文拿不定它们到底在打些什么算盘，不过他只是来接人的，它们暂时还不能直接冲破世界壁垒开启总决战。 丽塔如今的模样狼狈不堪，身上的伤势甚至不允许她摆出完整的女仆礼仪，还是比安卡搀扶着她勉强站立。 “感谢这位大人的及时救援，请问您是——” 尚不明确他的立场，两人放松的神情里依旧带着谨慎，对方身上的气场实在是太强，已经超出了她们仅有的认知，哪怕身陷绝境，比安卡依旧有着脱险之法。 圣剑幽兰黛尔，她们还可以用圣剑撕开空间通道，随机躲进一个世界泡里安身修养，但之后怎么回来就需要她们另作打算了。 “幽兰黛尔……” 比安卡愣了一下，但丽塔很快反应过来，提醒她对方说的是圣剑，而非比安卡本身。 “保管好这把剑，不要辜负他的名字。” 凯文脸上的怀念之色一闪而过，圣剑于他已经无用，既然圣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他也不必再多做干扰。 “我是凯文，世界蛇的领袖，身负［救世］之名的战士。” “你们的长辈和我做了一笔交易，委托我将你们带回，信与不信，对我要做的事没有任何影响。” 凯文闭上了眼，他给比安卡和丽塔思考的时间只有一分钟，外面不安全，总给他一种若有若无的危机感，他很讨厌这种感觉。 话已经说到这里，相当于是赤裸裸的威胁，可比安卡却像是在反复斟酌他话语中的可信度，不等她做出回答，身边的丽塔率先一步躬身微笑，给出了她们的回应。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凯文大人，再次感谢您能够应约前来。” “丽塔——” “相信我，幽兰黛尔大人，现在并不是我们需要拼上性命的时候。” 而且，丽塔也感觉周围平静得过于异常，她对杀意特别敏感，敌人虽然没有露面，可她却有种已经落入陷阱的感觉。 要说破局的关键——还是在于眼前这位神秘的世界蛇领袖。 丽塔收起了自己破损的镰刃，在比安卡的搀扶下踏入了千界一乘的内部，芙拉和李素裳已经准备好了应急医疗箱，出示自己的女武神勋章后，这两人才真正放松下来。 照这个情况，后面就算真的遇到什么危险，她们也没办法再出力了。 火车头的车厢开启，符识骂骂咧咧地从车厢内走了下来，看着仍旧没有动静的凯文，她也感觉有些奇怪。 “我说凯文，这车该不会年久失修了吧，刚才还好好的可以发动来着，这会儿怎么动不了了？” 凯文没有回答她，瞳孔飘忽地四处转动着，他可不是在发呆，而是在清点着敌人的数量。 随即，他缓缓呼出一口寒气，拔出甲板上的天火。 “不是神之键的出错，而是——我们被包围了。” “哈？包围？你在说什么傻话……” 符识的话才说到一半，她突然间也闭上了嘴，犀利的眼神看向左侧，她当然察觉不到敌人的来临，只是战士的直觉告诉她，那里肯定有东西。 “装神弄鬼，出来！” 太虚之握在符识的手中变换成一柄长枪，长枪上燃起了赤红的烈焰，随后猛地掷向左侧的岩壁，岩壁被长枪上庞大的力量给轰碎，敌人却依旧没有显露出身形。 突然间，一阵超声波正面朝着符识袭来，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而在他们的头顶，巨大的蜘蛛生物一跃而下，两只前腿闪着森白的寒芒，这一刀斩下去肯定不好受。 “躲开。” 凯文一把将符识拽至身后，他没有去管头顶的蜘蛛，而是握着天火斩向了符识原本身位的左侧，朴实无华的一击，却仿佛在蛰伏的虫群中点燃了一颗信号弹，森森诡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跟3d环绕一样。 而他们头顶的蜘蛛突然从脑袋中间裂开了一道口子，绿色的鲜血泼洒了一地，甚至还在侵蚀着他们脚下的战舰。 “是幻觉。” 凯文言简意赅地给出了解释，不愧为跟他并肩作战最久的老友，符识的脑子里也自行给出了解释。 他们已经深陷敌人的领域，在这里他们依赖的感知反而变成了最不可信的东西，要么凭借凯文过硬的实力来判断敌人的位置，要么就像刚才那样，相信自己的直觉。 “哼，幻觉什么的，在我面前根本就是班门弄斧！” 符识拿出了羽渡尘羽渡尘散发出了耀眼的红光，却依旧无法驱散她身边的虚幻，凯文的一缕神力没入了羽渡尘，也让真实的一幕展现在众人面前。 他们已经被巨型蜘蛛包围，千界一乘粘在了一张由蜘蛛们共同织成的大网上，周围的空间也全被大网给封锁，虫网层叠，甚至连让一个人通行的空隙都没有。 “呕——这都是些什么东西，这么恶心？” 这些蜘蛛的体型都无比诡异，它们的面孔都是人类，可这些人脸的表情各不相同，喜怒哀乐，注视眼前蜘蛛的面孔，符识有种奇异的感觉，她也变得莫名的愤怒。 “别去看，深呼吸，保持冷静。” 凯文的话语如同一盆冰水浇在了符识的头顶，她朝着眼前的蜘蛛甩出一把飞剑，自身闭上眼睛连连后退。 羽渡尘里反馈出了一丝暖流，符识在这一刻也变得清醒了许多，她的眼眸中不自觉带上了迦楼罗的凶光，双拳上燃起了迦楼罗的不灭赤焰，太虚之握飞回覆盖在了双拳上，符识已经摆出了作战起手式。 千界一乘内，圣剑幽兰黛尔从比安卡的体内冒出，在凯文的意念下与太虚之握融为一体，两人这才做好了应对敌人的准备。 “嘿，凯文，要不来比比谁杀的更快？” “千界一乘只能坚持半个小时，在我们分出胜负之前，它会率先一步被敌人撕碎。” “哦，那还是算了，我的好徒孙还在上面呢。” 第369章 看上你家宝库了 蜘蛛女神阿特拉克·纳克亚，作为刚刚苏醒不久的旧日支配者，她可不像半年前那个领盒饭的法格恩，能够从地脉中提取力量来快速恢复实力。 被三位大人唤醒之后，她也小心翼翼地在世界泡外围织着网，搭建着现实与人类梦境的桥梁，最后再凭借着她的丝绸王座，她就能够掌控这个世界泡所有人类的意识，到时候高质量子嗣的转化要多少有多少。 纳克亚很有自知之明，有着三位大人在，她也知道自己肯定分不到太多好处，现在看来，她貌似是大人们最先唤醒的那一位，就算按劳分配的话，她事成之后得到的好处肯定也不少。 但……急功近利就是她最大的毛病，索托斯都提建议让她先找几个孱弱的世界泡先吞噬着，她果断选择拒绝，并立即投身到了暗能的伟大事业之中。 然后，她今天就踢到铁板了。 “二阶？为什么这个还没通过筛选的小世界里会有二阶的家伙？” 纳克亚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凯文这个奇葩到底是怎么诞生的，这个世界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因为——她也来不及多想了。 “滚出来！” 伴随着凯文的怒斥，纳克亚突然感觉自己的形体被剧烈拉扯，被他硬生生从梦境空间给拽回了现实，凯文只手抓着她的一只步足，往量子之海的平台上就是一顿框框乱砸，给她肿大的腹部都砸出了凹痕，腐蚀性极强的鲜血涌了出来。 反应过来的纳克亚也是火气上头，360度扭转着头颅面朝凯文，一口猛毒吐向他的面庞。 寒冰在凯文的面前凝聚成坚盾，随后调转方向猛地撞向纳克亚的脑袋，虽然没能直接切下她的脑袋，却也砸的她一阵眩晕。 凯文提着纳克亚的步足，用力将她庞大的形体甩飞了出去，天火伴随着他的战意高昂而变换形态，幽蓝色的火焰以凯文为中心向外扩散，十字星的斩击挥向纳克亚，凶猛的烈焰仿佛已经宣判了她的死刑。 “嗡——” 四面八方响起了同步频率的超声波，几只子蛛突然拦截在了剑气的路径上，提前引爆了炽烈的火焰，而纳克亚也借着火焰的推进没入了无边黑暗。 领域——叠梦虫巢 一边的符识还凭借着自己突出的战斗意识独自应对着大量蜘蛛，有着凯文的辅助强化她的五感，还有着圣剑幽兰黛尔这把利器，她所过之处没有留下任何完好的蜘蛛尸体。 两人眼前的空间突然发生了天旋地转，意识恍惚间，两人看着眼前的虫巢，面色不得不谨慎起来。 周围的蜘蛛如同潮水般褪去，可“嘶嘶”的动静依旧回响在耳边，凯文闭目不断向外扩大着感知范围，而符识的方法就简单暴力多了，对着圆形虫巢的通风口横冲直撞。 “停下！” 符识也感应到了剧烈的危机，脑袋里才刚冒出止步的念头，超声波突然从四面八方袭来，无视了羽渡尘的精神阻隔，直接回响在符识的大脑内，她的瞳孔也在一瞬间失去了焦距，身体止不住地前倾。 通风口处的光芒照射在虫巢内，照出了符识面前微不可察的丝线，仿佛已经能够看到她下一刻被丝线一分为二的场景。 炽热的剑气掠过符识的身边，率先一步斩断了她面前的所有蛛丝，将虫巢的墙壁破开一道洞口。 而这一举动也引起了蜘蛛群的骚动，它们疯狂地在虫巢内结着网，相互配合之下转瞬就已经封死了他们的所有路线，符识在这时也清醒过来，以掌代剑斩断了大量蛛丝。 “沙沙——” 蜘蛛们前进的速度可没有那么缓慢，它们就像阴影之中的狩猎者，在符识的眼中，只有一团黑影在眼前快速靠近，转眼间那一对毒牙就已经展现在了她的面前。 “华……符识，做好准备。” 凯文平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符识还未理解他话语的含义，身体却率先一步向右闪躲，一道粗壮的崩坏能量束贯穿了那只蜘蛛，而随即，又一个庞然大物在虫巢内升起。 奇美拉——过重超变 巨大的手掌落在虫巢内，使得整个虫巢都为之震颤那些无形的蛛丝在奇美拉身上留下了一道道白痕，火花闪烁，却始终无法突破他的防御。 奇美拉体内飞出两个巨大的平台，将千界一乘从蛛网上拖拽下来并包裹起来，也同样将符识包裹其中，奇美拉的胸口释放出一道崩坏能量束，瞬间轰碎了虫巢的墙壁，整个结构也变得岌岌可危。 “吼——” 奇美拉的手掌重重拍地，层层剧烈的震动波重叠扩散开来，虫巢也终于经受不住奇美拉的摧残，化作碎片崩解，而崩解的虫巢碎片还带着强烈的腐蚀性，奇美拉的硅基外壳也出现了腐蚀的痕迹。 可虫巢破碎之后，展现在大家面前的并不是什么量子之海，而是又一层范围更加广阔的虫巢，而且通风口照射进来的光亮好像变得黯淡了几分，黑暗如同潮水般袭来。 凯文也解除了奇美拉的状态，过重超变太过耗费体力，如今他还没有摸清楚敌人领域的特性，容易被硬生生消磨殆尽。 符识站在了凯文的背后，和刚刚不同，此刻她的感知又陷入了一片黑暗，蜘蛛移动的沙沙声不断，接连不断地朝着他们扑来。 蜘蛛的狩猎方式很简单，无非就是等猎物落网，在剧烈挣扎过后将自己的体能消磨殆尽，而后它们就能够坐享其成，而在纳克亚的指挥下，它们就像失去恐惧的死士，向着烈火前仆后继。 四面八方又突然射来了缕缕蛛丝，符识的感知被屏蔽，根本无法察觉危险的来源，凯文在身边卷起了烈焰的暴风，将所有蜘蛛射来的蛛丝焚烧殆尽。 敌人层出不穷，凯文的任务是救援，没必要再和它们过多纠缠。 可……就在烈焰风暴的外围，一只有力的手掌探出了风暴，迅猛地捏住了一头蜘蛛的脸庞，将它拖拽进了风暴内部。 凯文的五指死死扣住蜘蛛的面庞，【意志】如同决堤般涌入了蜘蛛的狭窄河道内，还在挣扎中的蜘蛛顿时失去了生机。 而藏匿在梦境空间，也就是领域核心处的纳克亚，面前突然出现了冲破云天的剑气虚影，顺着虫群网络，天火朝着纳克亚毫不留情地斩了下去。 一声哀嚎响彻在领域的最深处，而凯文也收回了意识，并找到了他中意的宝藏。 “丝绸王座……” 纳克亚怎么也想不到，明明她才是狩猎者，可在凯文窥探到她的秘密之后，瞬间就对她的宝藏起了兴趣。 从今以后，她将会面对世界蛇无休止的追猎。 第370章 故人已逝 借助虫群网络，凯文已经将虫巢的结构探索了个大概，也摸清了纳克亚领域的运行规律，这只大蜘蛛的能力都在梦境上，蛛丝上还有着致幻的神经毒素，符识也是因为羽渡尘的抵抗才能够幸免。 但……如今就算凯文选择入梦的话，这家伙也不会再主动找他的麻烦。 在上个世代的黄昏战争中，她没有直面过【意志】，自然也不知晓他的手段和能耐到底有多强，可一个步入神境的令使就将她逼到唯恐避之不及。 这些老东西——真是一个比一个藏的深。 “差不多了。” 烈焰风暴在此刻终于散开，符识也被能量团带入了千界一乘的车厢内，凯文将自己暴露在蜘蛛群的面前，身后的十四道刻印在身前汇聚成十字星的【意志】星门，他自身化作湛蓝色的流光没入了大门中。 星光闪烁，崩坏兽最完美的姿态于星门中缓缓浮现，这是以整个文明的意志凝聚而成的身躯，背后的双翼展开，灿金色的流光喷涌，凯文展开了双臂，体内的神力奔涌，虫巢的地面仿佛坠入了紫色的深海，如镜面般破碎。 璀璨的星空帷幕自凯文的身后升起，瞬间覆盖住了整个领域的范围，而望着那闪耀着的点点繁星，给人的不仅有震撼，还有着无尽的恐惧与渺小。 蜘蛛群依旧无畏地朝凯文发起了冲锋，可它们甚至没能够进入高空领域，凯文的身边张开了翼状的空间虫洞，璀璨的崩坏能量束倾泻在这些蜘蛛群的中央，虫巢的结构也遭受了巨大的破坏，这次是真的快要坍塌了。 凯文向着虚空踏出一步，星空巨剑落入了他的掌中，虫巢下方的深海突然睁开了一对幽绿色的瞳孔，下方的蜘蛛群突然身体失重，落入了巨蛇张开的口中。 舍沙的每一块鳞片都泛着七彩色的光华，凯文以自己的力量拟态具现出了星空舍沙的样貌，舍沙游动着来到了凯文的脚下盘旋，他俯下身子，手掌贴在舍沙的头顶，将自己的一丝本源投入其中。 千界一乘缩小落入了凯文的掌中，凯文手执星空巨剑，命令着舍沙朝下方的虫巢冲去，星空巨剑也高举过头顶，火光冲天。 “轰——！” 虫巢外，一团燃烧着点点星火的黑影狼狈逃出了虫巢，朝着令她安心的深渊逃遁着，而领域形成的虫巢，内部亮起了炽烈的火光，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凯文漠视着纳克亚离开的身影，撕开了眼前的空间。 “蛇，很快会找到你的。” 随着凯文的身影没入空间裂缝，这场惊心动魄的救援行动才以此告终。 庆功宴上…… 看着天边突然出现的空间裂缝，众多女武神都条件反射般地进入了备战状态，可随着千界一乘的火车头探出裂缝，众人也看见了站在车头之上的凯文。 星星化作火焰消散，喧嚣的烈风带动着凯文的风衣，他平静地俯视着圣芙蕾雅的众人，在人群中，也有着不少潜力无限的好苗子，可她们所需的成长时间太过漫长。 连自己的女武神都保护不好，又谈何去亲手拯救属于她们自己的世界…… 童年，太过漫长。 星焱接待了凯文的到来，比安卡和丽塔已经第一时间被接走进行治疗，庆功的对象都不在，而这场声势浩大的宴会依旧火热，焦点只是转变到了凯文的身上而已。 “这里的女武神，缺乏紧张感。” 凯文没有任何参与宴会的想法，他不过是来找星焱讨报酬的，顺便……再帮他们点评一下如今的世代。 “这里不是世界蛇，更不是逐火之蛾，她们既是女武神，也不过是一群普通的女孩儿而已。” 星焱端起酒杯向他示意，凯文沉默了一会儿，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两人碰杯。 就权当是老友的会晤好了，虽然不知道他还记得多少。 “过于理想化的理念，而她们并没有承担后果的能力。” “那就先由我们这些先行者来为她们承担好了。” 星焱故作轻松地脑袋后仰，单手放在脑后，他们的理念一直如此，只不过互相的方法不同。 “孩子们固然要摆脱童年，但揠苗助长，必将引起众多我们难以接受的恶果。” 凯文在脑海中复盘了下之前的战斗，他盯着红酒中自身倒影，随后摇了摇头。 “而事实是，你，你们，哪怕是我，都没有这个能力去承担后果。” “他们又唤醒了一尊旧神。” 星焱的表情一僵，但很快反应过来那家伙应该已经被凯文击溃了，随后便感到安心了不少，他就说凯文这副整日面瘫的样子不好，时间长了思想都容易变得悲观，什么事情都朝着最坏的方面去想。 “是吗？” 星焱将杯中最后一点红酒饮下，眼神逐渐变得迷离，眉头紧皱，能够从凯文手中逃脱的旧日支配者，要么实力强悍，要么有着极其恶心的机制。 而现时代的人们，不知道要通过怎样的手段才能勉强比及凯文所在的层次…… “不用担心这家伙，世界蛇会负责解决掉她。” 星焱原地愣了一会儿，随后脑袋也迅速转了回来，指尖不停在桌面上敲打着，一副陷入沉思的样子。 “不管你是为了什么，但——我代表这个世代的人类向你表示感谢。” 听着这番话，苦涩的心情不禁涌上凯文的心头，虽然已经独自熬过了那么久，可这种再次失去的惆怅感，他无论过了多久都难以适应啊。 “他……真的没能在你的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吗？” 星焱站起身来，对着凯文，这个昔日的领袖深深的鞠了一躬，此刻的他是星启，是那个足以被冠以英桀之名的不存在之人。 “抱歉，我不是一个会被过去给束缚的人。” 这样就算作是彻底告别了。 “我知道了。”凯文也站起身来，作为曾经的战友最后拍了拍他失去手臂的那条肩膀。 “那么，祝贺你获得了新生——星焱。” 凯文的双手插兜，身上的气息收敛，如果不注意的话，他整个人仿佛就像是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他平静地穿过了女武神的洪流，却没有一人注意到这个世界蛇的尊主。 望着凯文落寞的背影，星焱的心底也泛起了一抹苦涩，在这种事情上他不会用谎言去安慰别人，因为凯文也知道那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回过神来时，看着眼前的三个空酒瓶，星焱的神色又变得平静，把剩下的一瓶红酒也一并炫完。 “就当是给姬子戒酒了。” 第371章 生存还是毁灭 世界蛇的尊主亲临，天命这边自然也要给出面子，星焱强行唤醒了奥托寄宿在一具义体内的分割意识，算上地狱中的主意识和正在蹲牢子的副意识，这家伙算是第三代。 有些秘密只有他本人才知道，这些破事就让奥托自己去面对好了。 奥托邀请凯文来到了小德丽莎的办公室，外面的庆功宴人声鼎沸，他们都不太习惯吵闹的氛围。 “贵安，世界蛇的尊主大人，很荣幸能够邀请您莅临于此，希望后时代的战士们没有令您失望。” 凯文淡淡抿了口眼前的粗茶，味道却让他神色动容，脸上不自觉流露出一抹怀念。 上次品尝到这样的茶水，还是在五千年前，那时他的身边还剩几个能够交心的战友，大家一起愉快地聊着身边的变化，开开心心地在一起聚餐。 而现在，他只能在这里和一个满是心眼的阴谋家在这里浪费时间。 “我的耐心有限。” “世界蛇要的东西很简单，能够贮存【秩序】之力的容器，以及——一份承诺。” “哦？”奥托倒是来了兴趣，和传闻中的一样，前文明的先行者个个都不可小觑，战力，情报，见闻……无论是哪一样都要在现文明的人类之上。 “不知尊主大人想要在下的什么承诺？” 凯文轻轻敲着办公桌的桌面，【意志】的气息也隐隐流露出来，包围了整个办公室，莫大的压力压迫得奥托的魂钢身躯咯吱作响，他身边防护的【秩序】屏障也有破碎的征兆。 “阻止芙拉，不论发生什么。” 奥托脸上的笑容一僵，天命能够做出的保证其实还挺多的，这个当然也不例外，但…… 如果以他奥托·阿波卡利斯自身的角度来讲，他无法做出这个保证，因为他已经隐隐察觉到了凯文的想法。 而好巧不巧，这时候奥托的虚无之种又传来阵阵反馈，这下双方把他的路都封死了，不存在任何回旋的余地，而在引起凯文不悦和忤逆神主之间，他毅然选择相对安全的那个。 “这个……恕在下推辞。” 这种如坐针毡的感觉还挺新奇的，至少奥托之前一直都没有体验过。 凯文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再难为奥托，从他那一刻的愣神已经能够看出许多事情。 在这场位面与位面的战争中，他们也不过是身不由己的棋子。 但……他这个英桀之首，只不过是想为故人的孩子做些什么罢了，直到从【意志】神主那里了解了真相，他才真切地知晓圣女和圣子的肩头到底有多么沉重，五万年前的结局对他们来说既是新生，也是一次无比沉重的打击。 从往世乐土传来的反馈，大家都很喜欢露娜和芙拉的孩子，不是作为人族圣女和圣子，而是逐火英桀之［双生］。 凯文整理好惆怅的思绪，坐在办公桌后翘起了腿，而紧接着，天火透过空间门凭空落在奥托的身前，继施压过后，这已经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停止你正在做的事，直到神痕计划的彻底完成，之后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不会干扰。” 正如先前所交代的那番，这颗星球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逃不过凯文的眼睛，哪怕是半年前奥托在冥界行者体内的一举一动。 奥托也同样起身，朝着凯文微微鞠了一躬，而当他的脑袋再度抬起之时，那对碧珀的瞳孔中少了些恭维和谦让，真正身为阴谋家的狠厉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的眼中。 无论凯文提什么要求他都能够考虑，但只有这点，他的底线，不能被任何人触碰。 “这个同样恕我拒绝，凯文先生。” 奥托的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甚至张开双臂，大大方方地朝着天火向前一步，他也不怕对方突然发难，如今奥托计划中真正的关键还是在主体那边，这边的准备失效了也能够在很快时间内卷土重来。 “实不相瞒，我已经成为神主手中一颗不可或缺的棋子，我的一切都在他的安排之下，并成为了他老人家计划的一部分。” 没人能够忤逆【秩序】神主，【意志】不行，【真理】同样不行，哪怕是集结整个位面的诸神依旧不行！ 这才是奥托愿意追随【秩序】的原因，身为执法者必须公正，但他们手中仍旧握着许多不可或缺的重权，而“编外人员”这个被雪藏起来的身份，正是神主送给奥托的，最令他满意的见面礼。 …… 最终商谈的结果出来了，被二度拒绝的凯文自然拿走了让天命大出血的家当，甚至包括天命不得主动干涉世界蛇圣痕实验这种暗地里脆弱不堪的条约。 凯文拿到了令自己满意的报酬，也和自己的两位老友完成了最后的道别，现在，他终于可以全心全意地去完成神痕计划了。 而之后……他还要亲临一趟秽土，把梅接出来，到时候他们两个就能够找一个平凡的世界安稳度日了。 …… 病房，这里可是整个神州支部第二吵闹的地方，符识根本就闲不住，这里的护士根本拿她没办法，哪怕星焱亲自过来依旧无济于事。 “师父，您就消停会儿吧，您受的伤可是除了丽塔以外最严重的那个了。” “唉呀都说了我没事，你别来捣乱。” 符识一把推开了碍事的星焱，对着空气挥了两下拳头，之前面对那些蜘蛛时的力量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不见了，她现在很是苦恼。 而且……羽渡尘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表面的色泽甚至不如当初那样明亮了。 “不对，这不对啊。” 符识越发感觉不对劲，直接绕过了星焱跑向圣芙蕾雅的训练场，只留下十分苦恼的星焱，还有旁边吃着包子乖乖看戏的李素裳。 李素裳塞了一个包子到星焱手中，活动了下筋骨。 “放心吧师叔，您先歇着，我去看着师祖就好。” 长剑嗡鸣，湛蓝色的弧光冲破病房的大门，李素裳御剑朝着训练场全速前进，见证了那么震撼的一场战斗，她的手也痒得很，早就想找个好地方来练练了。 而病房的另外几张床，丽塔和比安卡无一例外老老实实躺在床上，看着丽塔那样，估计要不是她如今连自如行动都有些困难，这会儿已经开始继续扮演自己的幽兰黛尔大人贴身女仆了。 还有最后一张床，旁边围着的人最多，芙拉为了找个好借口逃过老姐的一顿打，干脆在回来前让符识戴着太虚之握给他来了一拳，可他忘了圣剑这时候还和太虚之握是融合状态的呢，一拳差点干到他的心脏。 凶器已经被星焱给回收了，他还要尝试着能不能把圣剑和太虚之握分离出来。 但自作聪明的芙拉……这会儿还颤颤巍巍地缩在被子里，捂着脑袋老实挨骂。 “呵呵，芙拉大人，丽塔早就提醒过您了，这样的办法只会让您更加煎熬。” “！！” 芙拉探出脑袋，瞳孔地震地看着同样躺在病床上的丽塔，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还会被这个屑女仆背刺一回。 身后的西琳仿佛化身大魔王一般，要不是御三家全力拉着，她这会儿已经一个乌鸦坐飞机骑上去，让芙拉见识一下真正的刺猬是长什么样的。 而丽塔感受芙拉幽怨的视线，只是礼貌地以微笑回礼。 早在千界一乘上，她第一眼看到芙拉的s级女武神身份信息就感觉到了，这位圣骑士大人或许会很有意思呢。 第372章 草履虫与呆头鹅 虽然过程有点崎岖，但芙拉好歹保住了自己的小命，希儿和爱丽儿也从后厨端来了慰问的果盘，还有炸鸡块。 芙拉跟比安卡都属于体质超群的一类人，这时候胡吃海喝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但比安卡一直以来都很克制自己，只是浅尝了两块便将剩下的留给了芙拉。 至于丽塔……她的体质就没这两个怪物那么好了，受的伤也是最重的，只是浅浅试了下果盘的味道，随后耐心地跟希儿和爱丽儿分享着自己的见解，哪些地方还能够改善。 病房里的氛围也是一片祥和，直到星焱捣鼓着分离出来了圣剑和太虚之握，他握着圣剑的一端，心中突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比安卡，要保管好自己的东西，我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了。” 小澪在门口向星焱招了招手，她的嘴角上还残留着油渍，看来刚刚在宴会上吃的很满足，也认识了不少可靠的同伴。 星焱宠溺地揉了揉小澪的脑袋，她能够主动去结交朋友，这是件好事，他还担心这孩子在黑暗的顾塔里待了那么久，会把自己养出孤僻的性子呢。 “对了。” 星焱朝着病房内的众人笑了笑，“学园长忙完了自己的事情也会来看望你们，比安卡，要好好跟自己的妹妹相处哦。” “妹妹？” 比安卡疑惑歪头，还是观察细致的丽塔，在进门前就已经把所有人的特征都观察了一遍，视线看向背着吼姆背包的琪亚娜，温柔提醒着比安卡。 “幽兰黛尔大人，这位小姐想必就是您的妹妹了。” 循着她的视线，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琪亚娜的身上，她也还在疑惑地看着身边的朋友们，最后还是布洛妮娅把她的脑袋掰回来，对准了比安卡。 琪亚娜这才后知后觉地指了指自己，“啊？我吗？” 比安卡把圣剑收进了体内，同样疑惑的视线看向琪亚娜，两双蔚蓝色的眼睛疑惑对视，两人几乎是同一频率地歪着脑袋。 草履虫和呆头鹅，确认了，就是这一对姐妹没错了。 “噗呲——” 发出这个笑声的是丽塔，在这群人中明明是她的素养最高，此刻看着这么有趣的一幕却实在忍不住。 丽塔以手掩面，很快整理好了情绪，女仆对于面部表情管理的能力要求还是很高的，哪怕是瞬间变脸也不奇怪。 “抱歉，幽兰黛尔大人，只是看着您跟琪亚娜小姐的反应如此相似，丽塔一时也为幽兰黛尔大人感到高兴而已。” 虽然她这从怎样的角度看来都不像是高兴发出的笑声，不过这点小事而已，比安卡也不计较，嘴角反而也扬起一抹弧度。 至于琪亚娜，就显得有些紧张了，她至此还对往日实验室的一幕心存芥蒂，跟齐格飞之间也始终存在着一道沟壑，她反而没办法坦然接受这个突然出现的姐姐。 万一……真的是因为她而破坏了姐姐原本美满的家庭，那该怎么办？ 琪亚娜又抱紧了吼姆玩偶，似乎只有上面露娜姐姐的味道能够给她一点安心。 芙拉没好气地拍了下她的脑袋，从她的表情来看就知道她又在担心那些没有必要的东西了。 “平日里不是你最活泼的吗？虽然你已经想不起来，但总不能让人家就这么在一边冷场吧。” 看着琪亚娜这么窘迫的样子，比安卡也温柔地注视着她，虽然她对齐格飞和塞西莉亚也没什么印象了，但——“第一次”见面就会突然出现的那种亲切感，绝对不会出错。 “这应该——不算是我们的初次见面吧，妹妹。” 比安卡选择了相信血脉中的羁绊，她敏锐捕捉到了芙拉话语中的关键，不禁也想起了八年前的那一天。 “不用担心，我和你一样，因为一些原因也失去了小时候的记忆，甚至发色都莫名发生了变化。” “也许，这就是从千米的高空坠落下去的后遗症吧。” 房间里的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好强悍的姐姐，把这么刺激的事情说的如此平静。 “一千米……那，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真的不会有事吗？” 希儿捂着自己的小嘴，别说千米的高空，她待在天命浮空岛这么多年了，甚至都不敢趴在岛屿边缘往下看，哪怕她明明知道外面有着防止人掉下去的能量防护栏。 “比安卡姐姐的身体，会不会留下了暗伤什么的？” 比安卡挑起散落在床上的一缕金发，随后拿出皮筋将头发绑成自己习惯的样子。 “谢谢你的关心，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没有感觉身体有什么异常，后遗症的话——也就只有这头金发了。” “也许这就是幽兰黛尔大人的过人之处吧。” 丽塔眯着眼微微一笑，她此时还有心情跟比安卡开玩笑，一看就是身上的伤太轻了。 “丽塔……”比安卡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无奈地看着丽塔，这种独特的过人之处可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啊。 “而且啊，就算比安卡当初受了很严重的伤，以天命的技术完全可以抢救回来吧。” 芙拉依旧往嘴里炫着果盘，或许因为不得劲儿，他又拿出了几块崩坏兽的外壳，嘎嘣嘎嘣地咬着。 他可没忘，迷迭香的出现时间甚至在第二次大崩坏之前，药效猛是很猛，甚至能让濒死的人都回光返照一天，有这些时间都足够把一个人抢救回来了，除了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这完全就是救命神药。 哦对，使用门槛其实也挺高的，崩坏能抗性不高的女武神不想提前退休的话最好别用。 “嗯，不管怎样，至少现在大家还能够坐在这里有说有笑，这就是最棒的结局了。” 芙拉刚才那番话无意中也让琪亚娜振作了起来，或许，那些并不是什么实验用的罐子，而是给人救命的紧急措施呢？ 短暂的冷场过后，病房里的氛围再度热闹起来，这下大家都成为了朋友，无话不聊，两姐妹各自分享着自己这些年来的经历，可谓是天差地别。 而要说病房里比较安静的一块…… 芙拉推了推身边沉默不语的西琳，他本人并不怎么在意，当然也没有要多两个姐妹的意思。 “姐，这样来讲的话你不也是比安卡的姐姐吗？塞西莉亚女士当初也把你和贝拉姐收作养女了的吧。” 反正不关他的事情，他那会儿还在世界蛇打工呢，虽然他也很想当面感谢一下塞西莉亚女士，但……无奈已经没那个机会了。 芙拉看着西琳踌躇不决的样子，嘴角不禁也勾起一抹弧度，“姐，真的不去跟妹妹谈谈吗？”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也只有你才知道了吧。” 第373章 守护的意义 “你懂什么，好好养你的伤。” 西琳明显不想跟他纠结这个话题，或者说，她是在逃避，愧对于这个曾带给她温暖的家。 以第二次大崩坏为始，之后引发的一系列有关事件，西琳在其中都承担有一定的责任风险。 她虽然被塞西莉亚妈妈视作养女，却一直都没有履行这个身份应尽的义务，或者是——做的不够完美。 那时的奥托已经不再需要比安卡速成，她身为姐姐，却一直没有向主教大人提出中断让比安卡过早接受女武神相关学习，哪怕那时的她已然有着b级的实力，可战场却不是她这样12岁不到的小女孩该参与的。 危险什么的不必担心，可这样的环境对比安卡而言还尚且太早。 而琪亚娜……也就是这只草履虫脑袋里缺根筋，总是大大咧咧一副好忽悠的样子，西琳才能够暂时忘却当年自己的疏忽。 身为空间的律者，又怎么可能让别人在空间方面钻了空子，成功给琪亚娜种下毒蛊，她直接察觉到了琪亚娜身边的空间变幻，却没有在意，自然不说上报了。 结果就是，她这个第二律者差点在家里来了一发核爆，就算被击杀镇压，可正因为身为空之律者的她陷入了沉眠，对方才能够肆无忌惮地开始对年幼的琪亚娜下手，甚至直接引爆了【秩序】的种子，才让琪亚娜度过了变成植物人的那几年，哪怕恢复过来却依旧伤了脑子。 再接着就是半年前，她原以为那家伙不在了就已经万事大吉，可谁知对方故技重施，借着在琪亚娜幼年时留下的空间通道，在她的精神空间放了一只被暗能污染的梦貘，害的她跟芙拉找了大半天。 疏忽也同样是一种罪，性质仅次于那些直接动手伤害她们的混蛋。 “我没资格让她们叫我姐姐。” 芙拉没理解西琳话语的意思，反正在他的眼里姐永远都是那么暴力（划掉），温柔，关心他的安全，主要还是因为他经常跑出去执行高危任务，每次回来身上都必带伤。 “姐……其实你可以变得更温柔点的，不要动不动就那么暴力。” 芙拉只敢躲起来小声逼逼，说这话的时候他都心虚的很，脑袋一直低着，眼睛时不时瞟向西琳，还好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注意他的抱怨。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长者啊……他脑子里倒是也有一段应该算是过去的记忆，他一直都把这段记忆做了明确的划线，可看向爱丽儿，他的心底总会升起愧疚之意。 或许是因为上辈子他蠢到被人连续算计，这辈子他意外地点了几下智商，反正，有他在，他不会再让悲剧上演了。 “芙拉，在想什么？” 回过神来，爱丽儿的脸几乎占据了整个视野，仿佛心有灵犀般，她从芙拉坚定的眼神中看穿了他的想法。 “你没有在想些什么危险的事情吧，西琳姐知道又要不高兴了。” 爱丽儿赶忙跟布洛妮娅使了使眼色，替犹豫不决的西琳直接做出了决定，小兔提着西琳的后领飘起，反应过来的她还在挣扎小脚乱晃，却被小兔直接提到了比安卡面前。 nice！ 误会什么的，解开就好了。 爱丽儿掀开了芙拉的被子，果不其然，他胸口的伤痕已经痊愈，甚至连被子上沾染的血迹都被他吸了回去，他完全就是为了躲避挨批而在这里装伤病。 幸好，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比安卡和丽塔那边，暂时没有人注意他们这边。 “我们出去转转吧。” 爱丽儿微笑着看向芙拉，伸手递过去一面小圆镜芙拉也会意将圆镜藏在袖子里，趁大家不备拉着爱丽儿翻窗逃了出去。 纵然这里是最高的楼层，可对芙拉来说依旧没有什么难度，两人踏着一团血雾，悄悄从圣芙蕾雅的围墙越了出去。 两人远离了热火朝天的学院，悠闲地漫步在街道上，他们逆着围观的人群离开，甚至没人注意到两人也是从学院内出来的女武神。 芙拉银白色的长发披在脑后，为了避免引人注目，圣骑士装甲在两人之间展开了一层光学迷彩，遮掩着她们出众的外表和气质。 爱丽儿牵着芙拉的手，两人就像是普通的学生一样，享受着街道的灯火通明，爆竹烟火，路边的店内传来诱人的香气，芙拉明明才刚吃完了一份果盘和炸鸡，这会儿又用祈求的目光看着爱丽儿。 “好吧，就在这里坐一会儿吧。” 芙拉兴奋地冲了进去，找老板点了两大碗牛肉面，还有一碗渔粉，多放香菜。 爱丽儿倒是不饿，她安静地看着芙拉享受美食的样子，不自觉地沉浸在了这样祥和的氛围里。 她等到芙拉嗦完了两大碗面，老板见两位的胃口这么好，果断送了两瓶豆奶给她们解辣。 而无意中，爱丽儿瞥见了她隐藏在袖口下的伤疤，她一把抓住了芙拉的手，拉起了长袖，芙拉手腕上触目惊心的贯穿伤疤展现在她的眼前。 黑山羊之力发动，在爱丽儿的安抚下，芙拉手腕上残留的伤疤也消失不见，只是……芙拉看上去并没有多少喜悦。 “这道伤疤，原本是让我来永远铭记那一天，记住那时自己的无能为力。” 爱丽儿放开了她的手，来到他的身边坐下，正当她以为爱丽儿也要和老姐一样训斥她一番时，爱丽儿却突然展开了双臂，环住了芙拉的脖子。 沁人心脾的体香，混杂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一同进入了爱丽儿的鼻腔，她只是像过去那样，之前的她经常会做噩梦，而通常芙拉都会因为通宵直接在她的房间里打地铺，每每当她做噩梦惊醒时，芙拉的小地铺总会给她安心感。 “不用勉强自己，无论发生什么，我一直都会在你身后，帮你一起承担。” “以后遇到不开心的事情，我也愿意倾听你的烦恼，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这半年，大家都很担心你。” 记忆如同潮水般再度涌上脑海，芙拉轻轻拍着爱丽儿的后背，脚腕上残留的伤疤最终也被她自动消除。 “好，我会一直记得。” 店里充斥着烟火的气息，座位甚至供不应求，芙拉和爱丽儿来到了前台结账，将位置腾给了那些在寒风中排队的人们。 来到寒风瑟瑟的大街上，人们的热情依旧没有被严寒阻挡，路边偶尔有几个小孩子拿着烟花棒路过，绚烂的流光在空中绘画着他们心中的自由与美好；大树边上，年轻的父母带着孩子放着烟花，他们也依旧童心未泯，和孩子一样震惊于烟花盛放的璀璨光华。 看着爱丽儿冻的通红的脸颊，芙拉伸出手揉了揉，随后取下棉袄内贴着的暖宝宝，为爱丽儿贴上，爱丽儿也拍了拍芙拉帽子上的积雪，顺便替她摆正。 芙拉还从未认真观察过圣芙蕾雅学院外的景象，怪不得符识说要带她好好领略一番神州的独特文化呢，孩子们的嬉戏追闹，大白天却依旧美丽的烟火，这些才是她们守护的意义所在。 “去买点烟花吧，到晚上放一定会很漂亮。” “好啊，我要选一份大的，最好能持续放很久。” 第374章 烟火温暖 芙拉带着爱丽儿逛遍了路边的所有烟花小贩，采购的烟花数量也有足足三袋，而且还不计那些本身体积就大的烟花。 大多数烟花都放到了芙拉的便携空间袋，他手上还提着一袋，头顶的太阳距离下岗还有着一段漫长的时间，爱丽儿的手里拿着一根火花棒，芙拉打了个响指，指尖冒出一簇深蓝色的火苗为她点上。 苍白色的火花并不是特别绚烂，可爱丽儿却玩得不亦乐乎，她快速挥舞着手臂，一只吼姆的描边形象在空中留下了弧光，虽然只是昙花一现，却令爱丽儿特别有成就感。 芙拉顺着鼓了鼓掌，她回想起了以前的小画家，那时候她们还没有开始女武神考核，爱丽儿为了赚钱，硬生生练就出了多才多艺的本领，除了直播和剪辑视频，卖画也曾是她的生财手段。 “不错嘛，还没有生疏。” 手中的火花棒也在此刻燃烧殆尽，爱丽儿也放松下来长舒一口气，将燃尽的铁棒放进她们自备的垃圾袋里。 “之前一直都是用终端绘画，我原本还担心这次速摹会很难看来着。” “而事实是——你非常出色地完成了这幅作品，我的好妹妹。” 芙拉冰冷的手在爱丽儿脸上揉了揉，这样突如其来的寒意激得爱丽儿浑身一颤，芙拉捏着她可爱的脸蛋，尽情地搓揉着，还边发出嘿嘿的笑声。 爱丽儿生气地努着小嘴，芙拉伸手一把捏住她的嘴唇，爱丽儿不满地上下摇晃着手臂，话语到了嘴边全都变成了意义不明的“呜呜”声，芙拉这才收起了继续捉弄她的念头，还赔偿了她一瓶热牛奶。 在这副样子下，芙拉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经常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举动，可看着她乐在其中的表情，这是不是能算作——本性暴露？ 两人来到一处公园，芙拉用毗湿奴的蓝火烤干了长椅上的冰雪，爱丽儿坐在长椅上，小口小口地喝着热牛奶，芙拉则是兴致勃勃地摆弄着她的烟花，三个圆锥型的烟花摆放在一起，芙拉拉了拉它们之间的引线，一簇小火苗同时点燃了三份烟花。 三份烟花的效果的确要比单独一份更加绚丽，表面都填充着七彩色的火花，包裹了其中里面纯白的烟火。 爱丽儿的眼眸中倒映着烟花绽放的盛景，还未喝完的热牛奶也放到了一边，她来到了芙拉的身边，看着灿烂的烟花出神。 “好美——” 芙拉挺了挺胸膛，为自己的眼光感到骄傲。 而随着第一声噼啪的爆炸声响起，喷出的火花比之前还要高出一尺，噼里啪啦的爆炸声也紧接着响起，恰好还有一团火花落在了爱丽儿的脚边，爆炸声吓得她原地一跳。 平日里习惯了枪炮的女武神如今也会被烟花的突然袭击给吓到，爱丽儿也算的上是个奇葩了吧。 “哈哈哈，没想到你还会害怕这种玩具。” “唔——我这可是第一次亲眼看见烟花，突然这样被吓到也很正常的吧。” 实不相瞒，芙拉第一次在神州跨年时，也被这里热闹的景象吓了一跳，甚至还应激过头以为是哪里发生了大规模袭击，他凶巴巴的表情还吓跑了几个开开心心放烟花的孩子呢。 “唉，只可惜同样的招式第二次就不管用了。” 芙拉一脸惋惜，这表情落在爱丽儿眼里就跟魔鬼一样，她后退一步张大了嘴。 “不行！你再吓唬我的话我可要生气了！” “好——不吓唬你了，我拿去霍霍别人还不行吗？” 芙拉的脑子里正在构思着一个完美的邪恶计划，而爱丽儿仿佛已经看到了她的下场，看着芙拉在作死的路上一去不复返，她也不打算阻止，因为那并没有什么用。 她之前怎么没发现芙拉还有着这么“活泼”的一面？ 烟花持续了一会儿便彻底燃烧殆尽，再璀璨的画面也终会落幕，时间并不会总是停留在美好的那一刻，就像她们美好的未来，要靠自己去争取。 热牛奶也放置了有一段时间，热腾腾的牛奶此时已经变成温热，爱丽儿飞快吸完了剩下的牛奶，一同将垃圾袋丢入了公园的垃圾箱内。 芙拉的手在爱丽儿的兜帽上揉了揉，虽然手感有些欠佳，不过她也收获了快乐与满足。 两人又在公园里燃放了整整一袋的烟花，玩得有些忘乎所以，也引得不少路人驻足观看。 她们还剩下整整两袋战略物资，足够晚上放个大的，保证能够尽兴。 回去的路上，两人依旧保持着那股兴奋劲儿，她们无话不谈，不光聊着哪一份烟花的火光最为绚烂，还谈论着路边的餐馆哪家最好吃。 出来的时候一直都是芙拉在胡吃海喝，回去的时候她就让爱丽儿也好好享受了一顿。 虽说黑山羊的消化能力甚至比融合战士还要高，但爱丽儿也依旧会苦恼于自己的身材管理，平时一般也很控制自己的饮食。 像这样彻底放开胃口……还是第一次。 “唉呀放心，这点能量而已，回去后训练一会儿就全都消耗殆尽了。” 说的有道理，但今天明明是别人的庆功宴，她为什么还要再用训练来折磨自己啊？ “没事，大不了我陪着你一起训练好了，正好可以让你看看我这些年的进步。” “好，那也让芙拉你看看，我这些年来的进步。” 第三次大崩坏不算，其中的具体环节在女武神中间都传的神乎其神的，缺乏可信度，在第一线女武神的都没办法描绘得细致，二线的又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对了，你的身体这段时间没问题吧。” 那一次黑山羊大举入侵西伯利亚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芙拉挺担心爱丽儿有没有在那一场战斗过后留下什么隐疾，毕竟是莎布·尼古拉斯，暗能的混乱程度可比崩坏能严重多了。 “我好得很，放心吧，这些年来晚上我都没有怎么做噩梦了。” 睡觉时不用担心脑子里会出现不明的呓语，爱丽儿的睡眠质量都改善了不少，这还多亏了当初凯文在她的体内设置了防护，如今她也能够勉强运用黑山羊的力量了。 “这样就好。” 芙拉温柔地微笑着，她的眼中倒映着爱丽儿的影子，转而变换成了记忆里她的死状，无论是出于过去的记忆，还是如今爱丽儿身上埋着的一颗不稳定的炸弹，芙拉都不愿再看到悲剧重演了。 她一把将爱丽儿搂入怀中，后者还没反应过来，俏脸变得通红，芙拉闭上了双眼，将脑海中浮现出的画面都驱散开来，她用着最温柔的语气叮嘱着爱丽儿。 “就像你之前说的，不要太勉强自己，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可以找姐姐来倾诉。” “姐姐不想让你——最终也离开我的身边。” 第375章 健康快乐地成长着 是平静的夜，那些喧嚣吵闹的人群已经离开她们赠送的礼物全都堆在病房的门前，德丽莎小心翼翼地趴在窗口，看着依旧精力旺盛的孩子们，她的情绪也被感染，挂上了一副甜美的微笑。 “哟，德丽莎。” 感觉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德丽莎跟受惊的小兔子似的跳了起来。 看着突然出现的姬子，德丽莎拍了拍胸口缓过神来，“姬子你吓死我了，为什么你走路都不会发出声音的啊？” 姬子今天难得在学院里换上了盛装，如红玫瑰盛放般的礼裙，以黑色的蕾丝花边做点缀，一直遮掩到了膝盖上方的红黑色长筒靴，再配上头顶戴着的一朵曼珠沙华发饰。 一副完美的成熟大姐姐形象，弄的德丽莎都有些羡慕，她虽然也可以通过人为崩落来改改自己幼态的体型，可就算她的身体改变了，她依旧学不会成熟的气质。 甚至连小澪那副样子都模仿不来。 或许是察觉到了德丽莎的视线有些危险，姬子咳了两声选择转移话题，她揉了揉德丽莎的小脑袋，视线也透过窗口看向病房。 “原本只是想来看看新晋的两位s级女武神，却没想到还能撞见我们学园长这样的一面。” “别担心那么多事情啦，进去吧，那孩子估计也很想见见你呢。” 房间内，丽塔注意到了窗外站着的姬子和德丽莎，她们的资料丽塔也了解过了，两位都是非常可靠的长辈，现在还站在门口，大概是因为德丽莎大人还没想好应该说些什么吧。 也正如她所料，德丽莎正处于前所未有的焦虑之中，还跟姬子一起讨论着待会儿会出现什么应急情况。 “你想太多了德丽莎，怎么这个时候你反而像个害羞的小孩子一样？” 姬子也不可能真的给她出谋划策，德莎又不是真的只有12岁的小孩子，招呼那些客人就已经让她足够费神，如今她只想好好休息一天。 刚刚喝了点红酒，第一次见面就一身酒气不太合适，姬子用薄荷糖清理了下口腔的异味，又拿出香水喷了喷，确保身上的酒气都被掩盖住了。 “唉呀姬子，你就帮我想想办法嘛——” 德丽莎此刻还在跟无所不能的姬子撒娇，却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房门打开了一道口子，罪恶的小手伸了出来，一把抓住德丽莎的后领给她拉了进去。 速度就连姬子都没反应过来，她无奈地笑了笑，也跟着一起进了病房。 “嘿嘿，我跟你说啊姐姐，大姨妈刚刚肯定又在门口想着该怎么开口呢。” 琪亚娜毫不在意地跟比安卡揭着德丽莎的短，完全忽视了一旁的本人，而比安卡都变得紧张了起来，小嘴弯成了可爱的v型，看着琪亚娜脑袋后面不断变大的犹大，她都不知道该不该出声提醒这个不太聪明的妹妹。 “德丽莎大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琪亚娜小姐的行为不也是给您解围了吗？” 最后关头还得是丽塔来帮忙解围，趴在比安卡床边上的琪亚娜才躲过一劫，而且说起来……这好像还是她的主意。 “对啊对啊大姨妈，我这次是不是很聪明？” 琪亚娜还很自豪地挺了挺胸脯，鬼知道她刚刚看见犹大的时候心理阴影有多大，而也经过这一次，丽塔还被她打上了好人的标签。 呵呵，单纯的草履虫。 “对你个头！” 德丽莎直接如愿奖励她一个头槌，这下琪亚娜老实多了，还因为她狼狈的这一幕引起了不少笑声。 “呼——” 德丽莎调整了下被扰乱的心情，认真地看着比安卡，既然来都来了，正好把今年的信封和礼物一起送了。 她跑到病房的门口，在礼物里挑选了半天，这才找到最初自己放的那个礼物盒，还从衣服内侧的口袋里套出一封信。 “比安卡，这是大姨妈今年送给你的礼物，希望你能够喜欢。” 比安卡接过信封和礼物盒，将信封放在了床头柜上，在万众期待的目光中，比安卡拆开了礼物盒子，露出了里面保存完好的焦糖可可蛋糕。 “虽然不知道你在那边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吃饭，但既然回来了，就先好好放松一下，享受这份宁静的美好吧。” 这么大的一份蛋糕……比安卡当然知道里面的热量有多恐怖，就当是不浪费长辈的心意，比安卡自己先切了一块下来，随后把蛋糕分给了大家。 “大姨妈，你没有往蛋糕里面偷偷加苦瓜吧？” 琪亚娜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痛，直接被德丽莎又教训了一顿，没好气地叉腰道： “好啦，知道你们理解不了苦瓜的美味，在定制蛋糕的时候我才没有提加苦瓜的要求。” 往蛋糕里面加苦瓜…… 丽塔的眉头都忍不住抽了抽，之前就有所耳闻，德丽莎大人的食谱非常奇怪，苦瓜汤，苦瓜炒蛋什么的她都还见过，但这已经不属于人类的范畴了吧。 “果然，和传闻中的一致，德丽莎大人的口味还是那么独特呢。” 丽塔决定去进修一番苦瓜菜谱，这是她身为女仆的自尊和倔强，没有难以下咽的饭菜，只有技术不到家的厨师。 品尝完了一小块蛋糕，比安卡擦了擦嘴角的奶油，她看了眼桌上的信封，刚要当着大家的面拆开，德丽莎就慌慌张张地拦住了她。 “这个不行，不能现在拆。” “？” 比安卡此时都还没意识到德丽莎的羞耻心非常低，而要是她今天敢当众把信件的内容读出来的话，今晚所有人都只能挤在这间病房里睡觉了。 虽然不太理解，但比安卡还是乖乖把信封放了回去，看着德丽莎还是有些拘束，坐立不安的样子，比安卡已经收到她的关心了。 “谢谢，大姨妈。” “我很喜欢你送给我的每一份礼物，这些年来我也一直都保存的很好，有了自己的目标，结交了许多知心的朋友，我一直都在健康快乐地生活着。” “所以，不必愧疚，我一直都相信着大姨妈。” …… 星空集团，实验区。 星焱的预感果然没错，在长光对着霞影霓踪装甲研究了一个星期无果后，她也差点疯掉，直至她申请调用了能够打通虚数空间的装置，研究总算有了一点进展。 而在现实与虚数的夹缝之中，一簇微弱的蓝色火焰漂流着，在风浪中随时都有着熄灭的危险。 紧接着，实验室内的仪器出现了数值紊乱，一抹白光突然从装置内飞了出来，高速旋转着切割着实验室的资料仪器，惹的实验室内一片慌乱。 最后，物体一半的体积都没入了一米厚的魂钢墙壁，确认它停止切割后，众人这才松了口气，长光来到了遍布裂痕的墙壁，缓缓将嵌入墙面的东西抽了出来。 “一张——信纸？” 第376章 将心比心 晚上九点，玩到忘乎所以的芙拉和爱丽儿偷偷溜回了圣芙蕾雅，但圣芙蕾雅有着全方位覆盖的感应探测，哪怕会上天入地都能被学院的系统终端给捕捉到，然后留痕。 只要有人愿意查一查终端记录，芙拉提前准备好的所有手段都将不攻自破。 她们在外面玩到忘我，一时没有克制住又燃放掉了一袋烟花，本来打算晚上准备给大家一个惊喜的，回过神来时就只剩下了一袋。 芙拉都心虚到不敢换回男号，最起码布洛妮娅和希儿不会过问，不对——她这最后一袋也可能会被布洛妮娅拿走，保守秘密是要付出代价的。 两人才刚刚返回住宿区，就撞见了带希儿出来夜游的布洛妮娅，和其他地方的女武神学院不同，圣芙蕾雅自身的规模就和有些天命支部一样，虽然教学非常严格，其他类似于植物园这种的建筑也不少想要一天逛完还有些困难。 “两个人玩到这么晚才回来，不怕你姐发现啊？” “嘿嘿，这不是一太兴奋忘了吗？还得布洛妮娅你来帮我请个假嘛，这次不多，三天就好了。” 芙拉笑呵呵地拿出了仅剩的一袋烟花，还有几个大件也放在了布洛妮娅跟前，她对着布洛妮娅一阵挤眉弄眼，眼神在布洛妮娅和希儿身上不断徘徊。 小兔收下了所有的烟花，布洛妮娅还跟芙拉比了个赞，看来她是明白芙拉的意思了，特地请三天假，芙拉总不可能真的全都是为了玩，她又要搞些什么动作了。 算了，这家伙大多数时间内都有着自知之明，像第三次大崩坏那样的大事件又不是随时都会发生。 布洛妮娅拿着自己的战利品高高兴兴跟希儿放烟花去了，只有夜晚才能够烘托出烟花的璀璨耀眼，今晚的圣芙蕾雅注定要焰火长鸣。 而爱丽儿的下巴都快惊到了地上，她都不知道还可以这样和布洛妮娅交易的，只要诚意管够，就能够召唤一只布洛妮娅成为最可靠的伙伴？ “很……符合布洛妮娅的作风呢。” 用一袋烟花买了一张保命符，芙拉说不心疼肯定是假的，但她又不得不找布洛妮娅买，有些事情都是一天不够解决的。 “可恶，我的心都在滴血啊——” 只有表情凶恶的一番挣扎之后，芙拉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笑容惨淡地靠着爱丽儿的肩膀。 “好啦好啦，也不用那么伤心啦。” 爱丽儿揉了揉芙拉的脑袋，之前的两袋烟花已经足够让她尽兴，如果这些烟花也能够让大家看到的话，这才是她觉得最棒的事情。 “新年的晚上，我们再去买好多好多烟花吧，到时候大家一起聚在院子里放，场面肯定很漂亮。” “那好吧。” 看着远处天空上绽放的烟花，芙拉还是有些难过地撇了撇嘴，她决定了，当天晚上她就要偷偷把布洛妮娅买的烟花全部放完，然后让她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玩。 这个计划真不错，芙拉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小脑袋瓜。 都已经这个时间点了，大家也差不多都回房间准备歇息了，当然也还会有一些熬夜修仙的人士在，芙拉这个时候可不敢偷偷回房，老姐说不定感知一直都覆盖着自己的房间呢，她这时候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那——我们只能在外面的酒店过一晚了，希望还有空房间。” 为了防止赶过去的时候扑个空，爱丽儿事先在终端上查看了附近所有高档酒店的信息，每一间房都贵到离谱，但由于沧海市有着圣芙蕾雅这么一个庞然大物，不管再贵都有人入住。 只能说，现在能在沧海市开店的，背后肯定都不简单。 爱丽儿最终还是找到了一个空房间，不过却是单人间，只有一张加宽后的大床，倒也能够勉强凑合，话不多说，芙拉直接驾车带着爱丽儿赶了过去。 “啊——玩了一天，要累死了。” 进入房间的第一件事，芙拉连衣服都没脱就直接栽倒在了软软的大床上，整个脑袋都陷进去一半，足以体现大床的柔软。 “好了芙拉，时间还早着呢，睡觉之前要先洗澡啦。” 一开始两人都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可爱丽儿衣服换到一半的时候却愣住了，视线看向沙发上已经仅剩两件内衣的芙拉，白皙的皮肤，纤细的腰肢，令她都有些羡慕的身材…… 爱丽儿还记得她们第一次见面芙拉用的是男号来着，虽说其本人在两个性别之间切换毫无心理隔阂，但……身为旁观者的爱丽儿就做不到了。 总感觉有些奇怪，但又不知道哪里很奇怪，爱丽儿也描绘不出这种矛盾，手已经先大脑一步捂住了眼睛。 “啊——” 这一声尖叫直接吸引了芙拉的注意力，她还以为遇到什么危险了呢，圣骑士手环都亮了起来，但看着掩面转过身去蹲下的爱丽儿，芙拉有些摸不着头脑。 “发生什么事了？” “……” 爱丽儿捂着脸蹲在角落，脑子里混乱的想法已经不敢让她再去直视芙拉，却没注意到自己的脸颊变得滚烫，耳根通红，这一幕也落入了芙拉的眼中。 “没事……你快点去洗吧。” “？” 芙拉转头望了一眼桌上的小镜子，她的脑袋瞬间就明悟了，这样终究影响不太好。 “那好吧，我尽量快点。” 芙拉扯过一条毛巾裹住上半身，拿出了圣痕空间备用的衣服，连忙躲进浴室放热水，轻快的歌声伴随着水滴响起，爱丽儿这才缓缓放下了双手。 “不对……我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芙拉不就是情况特殊了一点而已，她自己都没有不适应，我又为什么要以这样的视角去看待她啊？”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芙拉裹着浴巾一脸清爽地走了出来，虽然提前做了思想准备，但爱丽儿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还是匆匆忙忙的，都不敢去直视芙拉的脸，甚至还要到了浴室内再褪衣。 芙拉穿上了酒店为每一间房间准备的睡衣，但由于是单人间，用具都是单人份的，芙拉想了想还是把睡衣脱了下来挂在浴室门口，换上了自己收在圣痕空间里一直没拆封的兔子睡衣。 她还礼貌地敲了敲门，“爱丽儿，酒店的睡衣我挂在浴室门边上了，你待会儿洗完了直接换上就好。” 浴室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好……好的，谢谢。” 芙拉若无其事地继续吹着柔顺的头发，换作女号果然还是太麻烦了，用男号的时候从洗澡到上床睡觉都只用了不到十分钟，但她可不敢现在换身体，否则本来就害羞的爱丽儿估计要把他赶出去睡走廊了。 圣痕空间里也有着一套崭新的牙刷和牙膏，就是没有杯子，芙拉拿起了房间自带的洗漱杯，刷完了牙，她还用纸巾将杯子的边缘内外全部擦拭了一遍，再接着用崩坏能迅速蒸发掉里面的残留水滴，归还原位，这样看上去简直万无一失。 接着，芙拉又看向了房间里仅剩的一张大床，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桌上的小镜子反转，镜面对准桌面，既然爱丽儿介意的话，她今晚就用沙发对付一下好了。 水滴声渐停，浴室的大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缝，一只冒着水蒸气的小手到处摸索着，拿起挂在门边的睡衣就缩了回去，不出一会儿，俏脸通红的爱丽儿走了出来，她看着躺在沙发上刷终端的芙拉，还是有些心存愧疚。 “芙拉，那个……其实我也不介意一起睡一张床的，大家都是女孩子嘛。” 芙拉闻言侧过头来，看着爱丽儿通红的小脸，她不禁笑出了声，身体却不为所动，继续刷着终端。 “好了爱丽儿，别勉强自己了嗷，我就睡沙发挺好的，吹干了头发赶紧上床，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还有，心里有什么想法的话不用藏着掖着，我并不介意，直接表达出来就好。” 爱丽儿的心灵都感觉特别温暖，芙拉虽然在使用这个身体的时候经常没个正形，却也没有改变她体谅别人的内心。 “谢谢，我会记住的。” 以后……再有这种突发事件的话，还是提前订好双人间吧，或者下次自己睡沙发，让芙拉也享受一回柔软的大床就行。 第377章 起始之地 西伯利亚，这里是故事的起始，给许多人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也是人类未来将要面对的灾难的诞生之地。 但对于芙拉来说，这里带给她的意义远不止这些，或许是因为她生长在这里，她喜欢沐浴在风雪之中，只有眼前一片纯白的冰雪世界，才能真正给她带来归宿的感觉。 随着引擎关闭，她们也来到了此次旅途的第一站，过去西伯利亚爆发崩坏最严重的城市，也是一群不幸孩子的家园。 芙拉拿出自己的保温杯递给爱丽儿，热水还是今天早上刚烧的，这点时间不至于完全冷却。 “喝点热水吧，暖暖身子，这里的地理位置不比可可利亚妈妈的孤儿院。” 爱丽儿连忙抱着保温杯，小心抿了一口，芙拉说的没错，孤儿院的位置好歹一周最多也就三天暴雪，但她们脚下的积雪已经与膝盖齐平，下了悬浮摩托后每一步都走的无比艰难，也不知道这些松软的积雪到底堆了多久。 芙拉在原地取出一块护盾发生器，湛蓝色的护盾将爱丽儿包裹其中，她还贴心地递给了爱丽儿一副墨镜。 “墨镜戴好，千万别摘下来。” 给爱丽儿交代完了注意事项，芙拉自己也戴上一副墨镜，圣骑士装甲覆盖在表面，她自己当然不会有什么事，但最外面的大棉袄可能会被烧掉。 一颗黝黑的小球缓缓升至高空，直至穿透那晦暗的阴云，而紧接着，芙拉又释放出一团血雾，血雾涌入了城镇内不知所踪，但天上的东西已经开始了准备，接下来的场景或许会过于震撼。 小型原子裂变装置——人造太阳。 随着一晃而过的嗡鸣声响起，刺眼的白光从阴云里迅速扩散开来，光芒驱散了无边的黑暗，扑面袭来的热浪融化了城镇表面的积雪，芙拉银白的长发高高飘扬在脑后，还好有着墨镜在，否则这会儿她绝对要捂着眼睛在地上疯狂打滚。 别问，问就是实践出真知。 然而，人造太阳瞬间爆发出的热量还不止这点，城镇内已经有许多地方燃起了火焰，而这时候芙拉先前释放出去的血雾就派上了用武之地，不出一分钟就灭掉了所有的火，芙拉也回收了天上的人造太阳。 芙拉撤去了包裹爱丽儿的护盾发生器，两人摘下墨镜，原本被一层厚厚积雪覆盖的路面已经显露了出来，令爱丽儿没有料到的是，这座落后小镇的大街全都换成了坚实的路面，除了有些建筑看上去依旧那么破烂，但坐落于城镇中心的教堂看上去依旧是那么夺目。 她领着爱丽儿来到了一处破旧的小屋面前，从落灰的门檐上方取出了钥匙，推开大门，芙拉再次回到了这个凄冷又温暖的小家。 “我回来了……” 爱丽儿打量这个八十平不到的破旧小屋，甚至都没有什么几件像样的家具，电器也就只有天花板上挂着的灯泡，墙角处还有着一个早已发霉的担子，几块没能来得及卖出去的煤炭静静地躺在篮子里。 两室一厅，其中一间卧室还是妈妈的工作间，她们那时候还小，不需要分房居住，妈妈也就只有每天晚上搂着她的宝贝孩子们入睡时，嘴角才会挂上幸福的微笑。 还有……好多好多的回忆都寄宿在这里。 芙拉来到了卧室，卧室的角落还放着一块大木箱，那就是她们一家的桌子，上面还摆着许多已经蒙灰的东西。 千纸鹤，小彩绳，还没有吃完的面包盘子，还有一份画风稚嫩的全家照，以及一块由教堂颁发给每一位居民的平安符。 而在这个家里，唯一算得上是奢侈品的东西，应该就是老姐以前被小伙伴们诱骗着买下的第一版吼姆漫画。 翻开漫画书的第一面，字迹潦草的“sirin and fu”映入眼帘，当初小镇的教育事业还是天命发展起来的，普及的也是英语，芙拉不清楚妈妈来自哪里，也可能一辈子都住在这座小镇里。 芙拉拿起了泛黄的漫画书，她准备带回去给姐一个惊喜，而这时，她也注意到了爱丽儿有些伤感的眼神，很显然，她们这些被崩坏和暗能摧毁了家庭的孩子，在情感方面非常容易达到共鸣。 “别露出那么一副悲伤的表情嘛，来，笑一笑。” 芙拉扯着爱丽儿的小脸蛋勉强弄出一个笑容，她这才满意地收回了手，要带的东西还有那张全家绘画，希望姐看到她过去的作品不要直接炸毛给撕掉了。 “抱歉啊，我这里也没什么能够招待你的，直接去教堂吧，办完了早点回去。” 爱丽儿摇了摇头，她把手中的保温杯还给了芙拉，“我们的时间还很充裕，你其实也可以多留下来一会儿的。” 芙拉察觉到了爱丽儿的想法，不禁为她的善良而感到温暖，可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好怀念的了。 “没事，我们走吧，还有一处地方要去呢。” 关上了锈迹斑斑的大门，芙拉把钥匙放了回去，看着冰冷的铁门，她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怀念。 “我出门了……” 芙拉的眼前似乎出现了幻影，曾经美好的一家三口就站在门口，微笑着朝她挥手道别，她的嘴角不自觉挂上一抹微笑，转身大步离去。 而坐落于小镇中心的教堂，芙拉推开了积满灰尘的大门，看着空无一人的教堂大厅，和上方孤零零的卡莲雕像，一丝落寞的神色浮现在芙拉的脸上。 虽然……神父并没有她们想的那么美好，可他的确履行了自己曾经的誓言，用各种手段铸造着圣女卡莲眼中美好的世界。 绕过大厅，芙拉带着爱丽儿来到了教堂后面的墓园，这里是教会免费给所有逝者修建的墓地，那天，神父在帮助她们的母亲安葬时，西琳和芙拉在旁边哭了好久，直到他伤心过度哭晕过去，醒来之后他们就已经来到了巴比伦塔。 但现在她大概能猜得到当时发生了什么……律者的素体在情绪出现剧烈波动时会引发崩坏灾害，在无意之中，姐姐带来的崩坏摧毁了一整座城市。 不过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芙拉跪在了一座墓碑前，爱丽儿站在她的身边，看着芙拉将墓碑前的骨灰盒收起，又擦拭了一遍墓碑。 “放心吧，妈妈，以后你也不会再感觉到寒冷了。” “我带你去我们的新家。” 第378章 鱼龙混杂第十区 而她们的第二站，则是西伯利亚的天命支部，也就是无尽深渊驻守军，s级女武神的身份就是方便，基地大门的哨卡在汇报过后就放芙拉跟爱丽儿通行了，没有其他复杂的手续。 不出意料的话，她们到来的信息会在十分钟之内到达贝拉姐的手上，但此行芙拉也不是来叙旧的，完成任务后倒是可以再好好聚一聚。 星焱发来的歼灭任务——拔除无尽深渊中可能出现的暗能生物，修补空间裂缝，在无尽深渊内设置暗能探测装置。 本来吧，这种任务应该交给贝拉来完成的，但她处理起教派那帮家伙没什么经验，而且这次无尽深渊的内部出了问题，堡垒驻军也很可能已经被渗透，她们的动作不宜太大。 当然，带上爱丽儿也是芙拉经过深思熟虑才做的决定，她们都有着对暗能特攻，而且自身抵抗性较高。 深渊堡垒的规模很大，一共看守十座深渊大门的情况，芙拉带着爱丽儿来到了第十区，这里是天命租给逆熵的大门，在全世界的崩坏能浓度回升之后，逆熵对无尽深渊已经没有什么需要，甚至是想要放弃这个亏本的项目。 而这些逆熵的大聪明高层甚至开始抛股，将这第十区的股份抛售给了各大国政府，这也就导致了第十区的纪律性是整个堡垒驻军中最差的，而且鱼龙混杂，甚至还有蠢到来这里镀金的关系户。 所以说他们还是缺乏危机感，天命帮他们拦住了太多的灾难，让这些人养成了下意识的习惯，无论发生什么危险天命都会派人来解决的。 这些人最后的结局只能是被奥托吃干抹净，或者直接惨死在崩坏灾害和暗能污染上。 芙拉和爱丽儿来到了后方的酒吧，两杯热可可静置在桌上，两人坐在三楼的包厢里，芙拉看着眼前的热可可，惋惜地摇了摇头。 而由于芙拉没有动第一口，爱丽儿也没有去碰她的那杯。 “这两杯都有问题，放在一边就好。” 芙拉都这么说了，爱丽儿也拿出成分探测器检测着热可可的异常成分，直到她最后拿出暗能探测器，看着亮起的红灯，她的脸上不禁露出一抹骇然。 “我们为什么不把那个酒保给抓起来？” 芙拉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她的感知里捕捉到了许多异常的声音，而且很杂，范围也非常广泛。 “别急，潜伏在这里的绝对不止这一个，我们要做就要一网打尽，给贝拉姐减少点工作负担。” “而且……你看。” 芙拉指了指窗户外，深渊之门设立有严格的哨卡，但这样的严格可不包括第十区，她递给爱丽儿一个单孔望远镜，她自己则凭借着融合战士的超强视力，肆意打量着两处哨卡。 “素材交易单，深渊通行证……这些家伙，都这么明目张胆的吗？” 只能说爱丽儿显然还是低估了教派的渗透能力，多半那些人交易的素材也有问题，只怕根本不是什么崩坏兽素材，而是暗能的肉瘤孢子。 两人一齐收回了目光，爱丽儿的眼神里透露着担忧，她突然有些担心这次任务能不能完成了。 芙拉看着终端上发来的信息，下一秒就息屏起身，将两杯有问题的热可可都倒在了保温杯里。 “走吧，我们主要负责的是里面，外面有贝拉姐压场，她的能力还是很可靠的。” 而实际上，贝拉姐发给她的信息是让他回来，别犯傻去以身涉险，可芙拉却不予理会，就当这是已经给贝拉姐发过通知了。 芙拉领着爱丽儿来到了深渊之门的哨卡，在观望着那些人的手段过后，她们也学以致用拿两千万买了两张通行证。 其实在第十区，通行证这东西都可有可无，上头每一天发放的证件都非常有限，对于第十区来说根本不够，这东西也就能够当个运气不好被抓到时的保命符罢了。 芙拉和爱丽儿成功混进了无尽深渊内部，但由于没有标注出具体的任务区域，她们也只能从禁忌层开始一层层调查。 无尽深渊里的土地都呈现一种诡异的赤红色，土地上还生长着崩坏能凝聚块，只是因为她们所在的层数为禁忌，视野内的数量很少。 站在悬崖边上，两人看着下方赤红色的城市废墟，心中感慨油然而生。 “一模一样的人类城市，这就是深渊内部的面貌吗……” “看起来，无尽深渊的谜团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 不过下一秒，芙拉严肃的神情清扫一空，虽然下方是无尽的崩坏兽，她的表情依旧悠然自得。 “别想那么多，反正这些东西也不是我们该头疼的，就让那些研究员去操心好了。” 芙拉从储物袋里拿出了大量的暗能探测装置，一半分给了爱丽儿，她撸起袖子就准备大干一场。 “来吧爱丽儿，彻底封锁掉那些家伙的退路。” 暗能探测装置，星焱发给她们的款式都是界域型的，每一个装置的最大探测范围是一千米，而她们要布置的范围则是笼罩住整个城市。 在不惊动崩坏兽的情况下，两人一直布置了四个多小时才弄完一层，在这一层她们没有发现暗能生物的痕迹，一刻不停地朝着禁忌的第二层进发。 直到来到苦痛层的时候，她们终于感应到了一丝暗能的气息，此时已经入夜，两人可是累了一天，教派的人不比崩坏兽，对付他们要万分小心。 两人退回了禁忌三的大门口，就在此地安营扎寨，她们没有在帐篷前生火，她们休息的时候容易引来崩坏兽。 其实这里的天花板都是泛着微光的红岩，没有昼夜之分，芙拉给没人定了三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先由爱丽儿守夜，后面三个小时再让她去休息。 外界…… 贝拉在眼前的通讯录前犹豫不决，她都不知道该不该把这里的消息告诉西琳，一番思想斗争之后，她最终还是无奈地关闭了终端，面向身后的女武神精锐。 “全员，开始围猎信徒的第一步计划！” “是！” 第379章 苦痛1 夜晚的时间很快过去，三个小时，对于素质高的女武神来说足矣，如果搭配梦貘的话，这段时间甚至还能缩短大半。 爱丽儿准时从帐篷内醒来，芙拉提前准备好了速热盒饭，还有泡面，无尽深渊最方便的一个点还是此处浓郁的崩坏能，像泡面盒这种来自于无尽深渊之外的异物，在高浓度的崩坏能下不出一个小时就会自动分解，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她们携带的暗能探测装置材料特殊，能够一直工作到未来无尽深渊关闭。 不过想要活着看到那一天的话，她们还得先完成手头的任务。 “走吧，去探探那些家伙的虚实。” 普通的信徒当然不是她们两个的对手，对上第一阶位芙拉都能够一挑三，但重要的还是获取情报，看看这些家伙到底在无尽深渊内搞些什么鬼。 收拾完了东西，两人再度迈入了苦痛一的大门，周围的环境依旧不变，无尽深渊的每一层其实都是有限的密闭空间，看上去却广阔无比，一般来讲不去刻意提示的话都不会想起这点。 但此刻…… “是我的错觉吗？芙拉，我总感觉到周围很闭塞，就好像——我们被关在一个小盒子里一样。” 自然不用爱丽儿说，芙拉也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周围的暗能浓度已经上升到了一个令人不适的浓度，而且……目前为止她们还没有捕捉到任何有关于旧日信徒的线索。 “两位，恭候多时了。” 芙拉的心中警铃大作，她只来得及抓住爱丽儿的手，脚下的红岩却传来了异样的触感，黏稠，柔软，血腥味扑面而来。 数只鬼手瞬间探出地面，一把抓住了两人的双腿向下拽去，直至两人的身体完全沉没。 “欢迎来到——血肉的国度。” 无边的黑暗，令人不适的失重感，即便如此芙拉依旧强忍着不适判断出了声音的来源，圣骑士手臂装甲覆盖，崩坏能量炮三倍功率蓄力—— 远处的确响起了血肉炸开的声音，能量束在周围的墙壁上燃起了一簇火苗，火势不明原因地蔓延开来，逐渐照亮了她们眼前的黑暗。 “诅咒之子，丰穰之女，还喜欢教派为你们准备的大礼吗？” 火光彻底照亮了她们周围的环境，血肉构成的墙壁还在蠕动，芙拉带着爱丽儿稳稳降落，脚下的红岩这才有了真实的触感。 而抬头看向上空平安无事的信徒，以及他额头上睁开的真理之眼，既然他们的队伍里有全知者，这些陷阱就不奇怪了。 “不管你们有多少准备，无尽深渊不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 全知者缓缓自天空降下，他恭敬地朝着爱丽儿行了一礼，随后面带微笑朝向芙拉。 “那就请两位——拭目以待吧。” 周围的血肉墙壁突然开始剧烈地抽动着，墙壁上缓缓浮现出一个又一个带着诡异笑脸的头颅，随即又延伸出了无数只枯瘦扭曲的黑色手臂。 芙拉的神情都愣在了原地，也没人告诉她第一层的守卫就有着这么多啊。 在这些头颅和手臂围绕着的正中央，一颗宛如熔炉般的赤红色眼眸睁开，墙壁上的血肉围绕着眼眸开始汇聚，地动山摇，两人身上的重力顿时增加了万倍，身体如灌铅般沉重。 霎那间，又一只她们从未见过的暗能巨兽拔地而起，它挥舞着狰狞的无数鬼手，从地面上也不断生出一片又一片的荆棘。 泥泞巨兽——格鲁斯 脚下的红岩再次变成了危险的泥潭，两人的双腿都浸没在泥潭之中，她们明确地感觉到了脚下还有什么东西正在拽着她们不断下沉。 而头顶，遮天蔽日的泥浆如同浪潮般翻涌而至，危机时刻，芙拉只能将掌心的炮口对向了爱丽儿，震荡炮对准她的脚下轰出，爱丽儿瞬间就摆脱了泥潭的禁锢。 骑士圣盾为芙拉制造出了一片安全地带，可泥浆还在不断上涌，芙拉只觉得自己越陷越深，直至被彻底掩埋。 “黑暗森林！” 爱丽儿的双臂化作触手探入地面，泥潭的表面突然生出了无数血肉枯木，芙拉也挂在一根树枝上，正在不断地呕吐着涌进胃里的泥浆。 在暗能的法则中，同样遵循着植被固土的作用，纵使这些植被是血肉枯木，而教派选择格鲁斯当然也是有原因的，赤橙色的瞳眸照向天花板，天花板也化作了软糊的泥泞开始下坠。 也就在这时，一柄血色的利剑飞速刺向它的眼眸，芙拉也知道这便是它的核心所在，飞射而出的血剑突然爆发出了耀眼的血光，在即将撞上无尽鬼手形成的封锁网时，血剑突然原地爆开，释放出大量的血雾。 血雾穿过了鬼手的封锁网，芙拉的身影也从血雾之中凝聚成形，她自动过滤掉了被泥泞污染的血雾，血剑入手，身体缩成一团化作一道流光刺向格鲁斯的核心。 而就在这时，格鲁斯的瞳孔突然收缩，芙拉心底升起一抹不妙的预感，也就在这时，爱丽儿伸出的血色藤蔓突破了鬼手网，缠住芙拉的双腿将她拽回。 格鲁斯的瞳孔释放出的射线轰在了远处的红岩墙壁上，她们能够清楚地看到，原本固化的红岩墙壁被射线命中之后，忽然软化变成泥浆掉落下来。 “！” 爱丽儿拦在芙拉身前，虽然两人都有着应对的能力，但相比起芙拉还是她更轻松点。 “小心，在无尽深渊里它的能力非常棘手。” 的确如此，要不是凭借着地域优势，格鲁斯也没办法跟她们打成这样。 ［归来……深渊的后土！］ 在两人震惊的眼神中，下方的废墟城市宛如活过来了一样，剧烈的地震引得房屋坍塌，大地碎裂，随后缓缓形成了一个碎石和泥流的风暴。 在风暴之中，无数被卷入其中的崩坏兽也转变成了深渊崩坏兽，胀开的血肉，遍布浑身的荆棘，以如黑暗到无比深邃的眼眸。 而这股风暴还在朝着两人不断靠近，芙拉和爱丽儿都感到头皮发麻，事情变得无比棘手了起来。 可——这才是第一层而已，根本不敢想象后面几层又会是怎样的惨状。 第380章 无归人 无论是芙拉还是爱丽儿，都在脑袋里推演过无数可能会遇到的阻碍，甚至出发前芙拉还给她展示了一遍军火。 但……谁能告诉她们为什么苦痛一就整上这么大的难度？ 爱丽儿不断制造着血色的森林屏障，阻挡泥浆流下的路径，可天花板源源不断流下的泥浆始终无法得到制止，而脚下的泥潭还在不停扩大，芙拉也只能在枯树的树干上寻找落脚点。 自身的重力太大，两人都不敢长时间地保持浮空，体力的消耗太大，而且展开毗湿奴崩落姿态的话，她会被自身的重量直接压成饼。 远处又袭来了一阵飞沙走石，芙拉化作血雾灵敏地穿过了密集的沙石，手中的血剑不断斩出弧月，斩断了格鲁斯伸来的一条又一条手臂。 而风暴之中的深渊崩坏兽已经涌了上来，它们都被爱丽儿的防护林阻挡在外，伸出的血色荆棘抽在崩坏兽的甲壳上，瞬间将她们切割至几块的碎片。 两人分工明确，但无论是爱丽儿还是芙拉，各自的压力都已经爆表。 格鲁斯突然仰天发出一声咆哮，身上分部的众多人脸齐齐张开了腐蚀的嘴，暗黄色的流沙汇聚在一张张嘴中，化作一道道流沙射线开始了无差别扫射。 淡蓝色的崩坏能在芙拉身上涌现，她高高立于枯木的树顶，右手虚握，虚幻的毗湿奴之影包裹着芙拉的身躯，张开血盆大口猛地射出了一道量子吐息。 芙拉和格鲁斯的输出功率不分上下，两种毁灭性质的光束对撞在一起，最终却奇妙地混合在了一起，压缩坍塌，最后发生了无比剧烈的爆炸。 掀起的尘浪击碎了芙拉的毗湿奴虚影，她的脸色也肉眼可见地变得苍白，提起血剑再次穿梭于各个枯木之间，来回用弧月消耗着半个身体破碎的格鲁斯。 突然间，芙拉挥出的剑气中混杂着一个球形的金属装置，混藏在在众多的弧月之中并没有被格鲁斯发现。 “滴——” 对暗能特攻型净化炸弹，有着对范围暗能进行一秒干扰的特殊能力，一秒已经是星焱和长光绞尽脑汁才弄出来的东西了，并且对方的抵抗性还会不断上升，用到后面这东西甚至只能产生零点一秒的停帧。 漫天的飞沙和泥流瞬间失去控制地下坠，而芙拉脚下的藤蔓也收到了影响直接枯萎断裂，可她却早已腾空而起，脚踏着凌空悬挂的猩红锁链。 “血月幻影——” 天幕突然黯淡了下来，一片血色占据了全部的视线，明明她们身处地下，可头顶却依旧出现了乌云和血月的虚影，而芙拉手中的血剑已经变换成了两把弯形匕首，随着两柄匕首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周围凭空延伸出的每一根锁链上都出现了一个芙拉的幻影。 “绞杀！” 周围的所有芙拉齐齐化作血色的暗影，一齐朝着暂时失去自愈能力的格鲁斯发动了攻击，暗影闪烁之间，只听到一阵利刃的摩擦声，随即格鲁斯的巨大瞳孔出现了十多道刀痕，它的核心变得岌岌可危。 所有的芙拉虚影归于一体，她紧握着腰间两柄归鞘的匕首，右脚微挪，刀鞘口的血光不断增大。 “月牙天冲！” 下一刻，无尽的凶光绽放开来，芙拉腰间的两把匕首一齐出鞘，比先前威能扩大十倍以上的x型斩击挥向格鲁斯，而这时候净化炸弹的效果已经过去，格鲁斯只能拖着缓慢修复的身躯，用鬼手在身前织成一张大网。 鬼手大网甚至还没接触到剑光本身，直接被最边缘的刀芒切成了碎片，血光直直落在了格鲁斯的核心上，随着那颗赤橙色的核心彻底碎裂，格鲁斯的身体也化作一团泥泞散落 “呼——” 芙拉手中的两把匕首随之消散，她脚下的锁链也变得虚幻，突然间一阵头痛袭来，她闷哼一声直接从锁链上摔了下来。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许多奇怪的画面，在她的视角之中自身像是变得很矮，而面前的人影正是他自己，不过却是黑衣管家的模样，画面不断闪烁变幻，她也没能听清自己说的什么，画面却在此中断。 “这些……是什么？” 爱丽儿眼前的风暴也已经消散，看见芙拉失去控制下坠的身影，她的神情非常焦急，连忙伸出两根血色藤蔓精准缠上了芙拉的身体，将她平安接了回来。 “芙拉！你怎么样？” 芙拉扶着额头缓缓落地，她的额头已经见汗，步履也有些不稳，视线却望向无尽深渊的深处，那种奇怪的感觉……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我没事，但接下来的布置装置只能靠你自己来完成了，我需要休息会儿。” “好，交给我吧，你先喝点水。” 爱丽儿扶着她靠着墙壁坐下，化为泥潭的红岩已经恢复，爱丽儿为她擦去了额头的汗珠，从芙拉的储物袋里拿出了矿泉水，随后拿着装置开始了布置工作。 她用暗能隐匿了自身和芙拉的气息，那些从狂暴中恢复清醒的崩坏兽没能感知到她们，于是纷纷回到了破碎到不能再碎的废墟内。 一个人要完成布置任务的话，所耗费的时间可就不止三个小时了，但爱丽儿还能够用暗能触手来帮忙，两个小时之后，芙拉也终于缓过神来，接替了爱丽儿的工作让她去好好休息。 不过刚刚的画面，还是令她非常在意…… 教派……他们又在无尽深渊里搞些什么鬼，为什么能够影响到还处于苦痛一的她。 …… ［嘻～］ ［又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小玩具］ 【混沌】，奈亚拉托提普，表情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陷入疯癫的神明，那家伙手中的天丛云剑一次次地爆发着极其恐怖的威能，可刀光却从奈亚拉托提普的身上穿了过去。 【秩序】神主亲赐的处刑之刃，其特性在【混沌】的面前直接失去了所有的意义，看着这个到处发疯的家伙，奈亚拉托提普好心为他提供了一个能够大闹的场所。 ［可怜的“无归人”，没想到在那场游戏里就已经被玩坏掉了吗……］ ［嘻～正好，就用你来给我可爱的小家伙们一点小惊喜吧］ 第381章 苦痛2，腐化之地 “两位，欢迎来到苦痛2” 踏入苦痛二的大门之后，不仅暗能的浓度暴涨了不少，她们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更加广阔具体了些。 原本只是爆发崩坏的城市废墟而已，这会儿甚至显示出了城镇之中死去的人类尸体，还有一些带有天命标识的装备，坠落的战舰残骸，被鲜血浸染的河流，城市内活动的深渊崩坏兽也散发着恐怖的气息。 通往下一层的深渊大门都往往出现在城市的中心，所谓的凹深渊不过就是抵达对应的深渊层数，并带回当前层数的一份崩坏兽素材。 并不是傻乎乎地刷空所在层数的所有敌人才能够进入下一层。 而在听到声音的刹那，芙拉和爱丽儿下意识地摆出了作战准备，格鲁斯已经吸引了她们的注意，甚至都没注意到这名全知者的隐匿。 芙拉握着血剑遥指上空，面色非常不善。 “哼，藏头露尾的家伙，不如你亲自出来阻拦我们如何？” 全知者并没有回应，整片空间里回荡着对方毛骨悚然的笑声，空气中的暗能过于浓郁，她们也无法准确判断出对面的位置。 或者是……这家伙根本就跟她们不在一个空间里。 突然间，两人眼前的视线都变得模糊不已，一阵眩晕感直冲脑海，芙拉的感觉最为强烈，身体一晃单膝跪在了地面上，止不住地剧烈咳嗽着。 “小心！是毒气！” 对暗能比较熟悉的爱丽儿迅速反应过来，在她的身边突然生出许多猩红色的巨型花朵，花瓣绽放的瞬间，藏匿其中的三只脑袋睁开了密密麻麻的猩红之眼，随即露出了狰狞的锯齿。 血腥之花一朵接一朵地盛放开来，将芙拉和爱丽儿包裹其中，所有的脑袋都张开了血盆大口，疯狂吸收着周围的毒雾。 可芙拉的情况依旧没有好转，她面部的皮肤甚至出现了一块腐烂，令人恶心的血肉触手疯狂蠕动着，她猛地掐住了自己的喉咙，在她的后脖颈皮肤下面，明显能够看到许多不属于她的血肉在蠕动。 融合战士早已经摆脱传统的呼吸系统，但再这样下去，芙拉的脖子会被胀爆，最后尸首分离。 “芙拉！” 爱丽儿的眼神无比焦急，无数血肉触手在她们的周围形成壁垒，爱丽儿也顾不得那么多，双手变换成猩红色的藤蔓，直接刺入了芙拉的后脑勺。 而芙拉皮肤下面的诡异血肉感觉到了危机，正在不断地努力突破皮肤，最后直接横冲直撞，大肆破坏着她的身体构造。 芙拉自身虚无之种的抵抗有限，爱丽儿的藤蔓伸进了芙拉的血肉内部，即便是这样的疼痛她依旧没有喊出声，而是迅速取回了身体的控制权，闭目全力调动着自身的血液，让毗湿奴之力配合着爱丽儿迅速清除自身体内的异物。 不出一分钟，爱丽儿的双手猛地抽出，带起了混入芙拉体内的异常血肉，这些血肉被她喂养给了外面的血腥之花，芙拉的额头也大汗淋漓，背后的血肉都掉了一地，甚至能看到森森白骨。 “先别恢复，外面毒雾的侵蚀性非常高，我需要帮你改造一下脏器。” 爱丽儿的双手才刚刚触碰到芙拉的后背，虚无之种散发出了炽烈的金光，爱丽儿痛呼一声，迅速缩回了双手，上面还燃烧着暗金色的烈焰。 “肺部，以及皮肤。” 芙拉咬紧了牙关，得益于她小时候就开始的痛觉锻炼，此刻她还没有昏过去，甚至对外面的危险感知异常敏锐。 “改造这两个地方就行了，要快，不用在意我的感受，外面还有三只大家伙在等着我们收拾。” 爱丽儿愣了一下，外面的血腥之花的确传来了被锯齿撕裂的反馈，她点了点头，丝毫不敢再浪费多余的时间。 “改造完成后，你的核心也会对这两个器官产生排斥，这期间会非常痛苦，你确定还要继续战斗吗？” “不要紧。”满头大汗的芙拉递给爱丽儿一个自信的微笑，“在以前，我可是连灵魂撕裂的疼痛都体验过，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改造的过程其实也很简单，芙拉要先屏蔽掉自身核心的自检，她虽然没办法主动开启，但关闭还是能够做到的，而接下来就是让爱丽儿的暗能注入她的肺部和皮肤表面，隔绝掉所有可能接触毒素的途径。 手术不到三分钟便完成，期间爱丽儿还要分身在外面源源不断地生成血腥之花，阻挡着外面敌人的进攻，可生成与消耗的速度是一比二，这时最里面的血肉触手都被数只锋利的昆虫前足贯穿，撕裂，露出了其狰狞面貌的一角。 腐蚀蠕虫的身上添加了前足和触肢，蠕虫的表面本该柔软无比，可它的表面却覆盖着坚硬的甲胄，恐怖的深渊巨口裂成了三瓣，每一瓣的表面都生有大量锯齿，而最为棘手的，恐怕就是它体表体内无所不有的毒素。 腐化巨虫——克莱瑟斯 克莱瑟斯侧着脑袋，绿色的瞳孔瞥视到了躲藏在其中的两人，它调转脑袋朝向了身受重伤的芙拉，巨嘴直接印在了血肉堡垒表面，腐蚀液渗透了进来，细长坚硬的舌头突然射出，爱丽儿猛地将芙拉往旁边扑倒，舌头几乎擦着她们的头皮，在身后的红岩上砸出了一个十米的深坑。 而见攻击没有命中两人，旁边的血肉壁垒上又印上了两只狰狞的巨口，三只克莱瑟斯一齐往堡垒内部喷涂着毒雾。 爱丽儿顶在前方，但看着这一幕她的表情也变得无比焦急，她只是能够运用暗能，却不代表能够免疫毒素，她这么长时间内还没有出现异常，全都是因为在她体内的细藤进行着自动清理。 “不过是一点毒素……” “少在那里得意忘形了！” 浑身冒着幽蓝色火光的毗湿奴拔地而起，爱丽儿就站在毗湿奴的口腔壁边缘，芙拉怒吼一声，臂刃挥出幽蓝色的弧形剑气，直接将其中一只克莱瑟斯的脑袋削去一半，还有两只体表的甲胄也出现了裂痕，绿色的血液流淌在地面，就连无尽深渊的红岩都无法抵挡腐蚀性。 毗湿奴的身体蜷缩，背后的尖刺一齐射出，在半空中猛地放大分裂，导弹齐射，将这三只毒素聚合体推向远处。 第382章 血池吞噬 爱丽儿在毗湿奴的口腔中完成了一次自我净化，脚下延伸出血肉藤蔓将她送至毗湿奴的头顶，她观察着眼前的三只腐化巨虫，它们的体长已经达到了百米，它们的体表时刻分泌着腐蚀性极强的酸液，所过之处形成了一片腐蚀毒沼。 只剩下一半脑袋的那只再生速度比较缓慢，其他两只都已经重振旗鼓，飞速朝着毗湿奴接近，它们的前足延伸，如镰刃般闪着锋锐的寒光。 “小心，它们的全身都遍布着剧毒，接触次数尽量不要太多。” “吼——” 那就速战速决，一次性将它们全部轰碎！ 她的身体开始变化，体表的尖刺散发着刺眼的弧光，毗湿奴的眼中充满了湛蓝色的雷光，四肢落地，掌心延伸出数根粗壮的管道伸至地底，不停吸收着苦痛二阶层的崩坏能。 毗湿奴的巨嘴也开始了变化，下颚奇迹般地拉长，甚至快要触碰到地面，充满湮灭气息的雷霆迅速凝聚，而在她短暂的蓄力过程中，腐化巨虫已经接近到了她的身前。 “不用中断，交给我来！” 爱丽儿从芙拉的头顶一跃而下，她的双腿变成血色藤蔓扎入地面，地面突然生出了无数粗壮的鬼树，鬼树仍旧转动着树枝，在树干的表面张开了一张张狰狞的鬼脸，发出了刺耳的嚎叫声。 鬼树成林，它们自身的表面还有着反射并扩大声音的能力，嚎叫声交织回响，在鬼树林的作用下不断放大，三只腐化巨虫齐齐倒下，挣扎着却难以起身。 两根血色藤蔓事先早已遮住了芙拉的耳朵，抽离空气制造出了两片真空，而随着敌人全都倒下，同样用藤蔓堵住耳朵的爱丽儿在她面前比了个ok的手势，芙拉蓄满的量子吐息带着滔天的威势轰向前方的腐化巨虫。 感应到了致命的危机，其中一只腐化巨虫发出了尖锐的叫声，接收到信号的另外两只腐化巨虫迅速来到它的身边围成堡垒，将声音和量子吐息都阻隔在外。 不出意外，这两只腐化巨虫的身体变得焦糊，量子吐息直接轰穿了两只腐化巨虫的身体，最里侧的那只也受到了余威波及，甲胄变得焦黑。 下一刻，它毫不犹豫地吞噬了自己的两位同伴，宛如无底洞般将两具尸体吞进腹中，芙拉和爱丽儿都没有反应过来，甚至消耗过度的芙拉脑袋又感觉阵阵眩晕，核心和器官的排异反应愈发强烈，毗湿奴庞大的身躯不堪重负倒向一边。 “芙拉！不要勉强！” 芙拉这时候已经解除了过重超变的状态，倒在地上大口痛苦地捂着右胸，消耗过度带来的精神亏空，突然加剧的疼痛她一时没有咬紧牙关忍下来。 爱丽儿把芙拉扶了起来，如今还有最后的一只没有解决，现在仍旧不能大意，芙拉纵使眼前恍惚，依旧控制着核心与被改造器官处于一个平衡状态，眼神凶狠地盯着眼前仅剩的腐化巨虫。 克莱瑟斯的身体剧烈地抽动着，身体开始了急剧缩小，可气息却不减反增，体表的甲胄变得黝黑，身体各处也进化出了骇人的倒刺，随着克莱瑟斯仰天发出一声咆哮，下方的地面迅速变成一片广阔的毒沼，并且还在高速蔓延至两人的脚下。 “抱歉，失礼了。” 爱丽儿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芙拉抓着她的胳膊，兽化的指尖轻易刺穿了她的皮肤表面，芙拉俯下身子将她手臂流出的鲜血吞下。 随着芙拉的气息暴涨，一轮血月虚影高高悬挂在上空，在阴影的笼罩之下，芙拉那一对血红色的星环瞳眸显得异常妖艳，大量的血蝠从阴影之中浮现，毫不畏惧地冲向克莱瑟斯。 血蝠所过之处，毒沼退散，鲜血蔓延成河。 芙拉踩着铺满鲜血的道路，抬手甩出五道猩红的爪痕，径直落在克莱瑟斯的表面，它强化后的甲胄瞬间破碎，却起到了抵挡的作用，爪痕残留的威力距离它的血肉只有毫厘之差。 血蝠环绕在克莱瑟斯的头顶，一齐释放着干扰的超声波，震得克莱瑟斯痛苦地用前足捂住了头顶，不断咆哮着喷吐毒雾消耗着血蝠的数量。 血雾在芙拉的手中凝聚成饮血巨剑，巨剑的剑身散发着耀眼的红光，明明芙拉现在的形象是一名优雅血族，她却将巨剑举至后腰，在距离克莱瑟瑟百米开外的地点蓄力，随后猛地将巨剑提至身前，重重地砸在红岩地面上。 “轰隆——” 剧烈的震动声响彻整个空间，饮血巨剑落下的地面裂开了一道豁口，随后不断地延伸至克莱瑟斯的身下，血光在裂缝之中闪着光芒，一片血池在克莱瑟斯的身下形成，代替了原本的毒沼将它拖入其中，直至彻底消失。 苦痛二，通关。 所有深渊崩坏兽身上的暗能也随之消散，空气中的暗能也消散了大半，剩下的都汇聚在苦痛三的大门口，只怕里面的情况会更加严重，暗能都逸散到了这一层来。 爱丽儿及时扶住了芙拉，她并没有介意刚才吸血的事情，两人靠在岩壁上大口地喘息着，脸上充满了胜利的喜悦。 “嘶——那接下来，我是不是能把器官给换回来了？” “对不起！我给忘了。” 于是，芙拉又遭受了一遍扒皮和摘取肺叶般的疼痛，这回没有了任何压力，芙拉也不用再忍耐自己大声叫了出来，却吓得爱丽儿一阵手抖。 芙拉在最后发现喊出来好像只会让自己更难受，于是又委屈地乖乖闭上了嘴，忍受着爱丽儿不打麻药的全身手术，在两个器官终于换回来之后，爱丽儿又分给了芙拉50ml的血液，让她能够迅速再生。 两人这次都没有先去布置探测装置，她们已经累到筋疲力尽，芙拉还要拖着疲惫的身子给两人煮泡面，再往地上铺好床垫和毯子，至于帐篷的话，芙拉是实在没有力气搭了。 “今天就先这样吧。” 芙拉在她们周边放置了一个审判级的护盾装置，这下也不需要守夜的人了，两个人躺在床垫上后就直接睡了过去，均匀的呼吸声响起。 这次的行动难度和时间，已经大大超出她们的预料了，在抵达苦痛三之前一定要做好充足准备。 第383章 雷兽 “嗯——” 在充足的休息过后，芙拉也终于恢复了精神，望着还在熟睡的爱丽儿，在这么危险的地方还能露出这么甜美的笑容，这丫头心未免也太大了。 芙拉回收了护罩发生装置，经过这么两次消耗，里面储存的能量只剩下不到一半，保命用的道具就这样被她们用作守夜，还真够奢侈的。 望了一眼还在不断逸散暗能的深渊大门，芙拉叹了口气，这时候她反倒不急着进入了，里面都已经这么严重了，急着这么一会儿时间也无济于事。 或者……这个时候她们是不是应该先撤退，把里面已经彻底沦陷的情况传播出去？ 不，还是算了，到时候贝拉姐是肯定会留下来坚守阵地的，还有那么多女武神，也不知道她们所谓的防线在这些怪物面前能坚持多久…… “决不能……再出现任何牺牲者……” 芙拉担忧地看了眼爱丽儿，她犹豫了片刻，把自己的恢复药剂全都塞进了她的战术空间腰包里。 做完这一切，芙拉靠在墙边神色严肃，她唤出了一柄充满诡异气息的长刀，她仿佛能够感受到刀鞘上那张笑脸的情绪，它在散发着诱惑，拔出这把刀就能够获得无上的力量。 可刀柄处的封印却一直在阻碍着它，芙拉屡次尝试也无果，奈落之刃飘浮在她的身前芙拉抬起头与那张诡异的笑脸对视。 “这份力量，如果能够运用自如就好了。” 打断芙拉思路的是爱丽儿苏醒的呻吟声，她揉了揉朦胧的睡眼，打了个哈欠，看上去还没有完全休息好的样子。 也罢，回去后再好好地休息，一觉从早睡到晚都不是什么问题。 “早上好，芙拉。” “嗯，早。” 芙拉朝她挥了挥手，原地生火煮起了泡面，虽然连续吃了三天的泡面了，可两人却依旧没有浪费任何补充能量的机会，前方不知道会有何种凶险，她们必须保持随时用最佳状态来迎接。 布置完了这一层的探测装置后，两人一起踏入了苦痛三的大门。 看着已经变成深渊软土的红岩，芙拉的脸色凝重，自觉地后退到了爱丽儿身后，她也展开一层暗能屏障，将充满敌意的暗能阻隔在外。 而眼前充满着死寂的城市，已经带给了她们无法言喻的震撼。 “等等。” 芙拉拉住了爱丽儿的手，警惕地环绕着四周，这里安静得过于异常，就算暗能的浓度已经高到不适合任何生物生存，可不该连一只异变的崩坏兽都没有。 下一刻，她们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天，暗能在城市废墟的上空凝聚成黑色的气体，而天边不知何时已经被阴云所遮蔽，雷鸣交响，发出宛如战鼓般的震慑声。 “那些云——” “小心！要来了！” 芙拉一把拉住了还在抬手指天的爱丽儿，而她们所站的原地，滚滚的暗雷轰出了一个深坑，城市中的高楼也应声而塌。 不仅如此，密布的阴云凝聚出了一颗颗暗紫色的雷球，随着阴云中不明生物的一阵怒吼，雷球瞬间砸落至城市的八个方位，释放出的闪电相互连接，竟是将这座深渊之城改造成了一座囚笼。 可突然间，那阴云之中的存在像是遭受着什么剧烈的痛苦，浑身冒着暗紫色的雷光从天空中坠落，焦黑的黑烟拖出一道长长的尾线。 “这是什么？它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 “别大意！它是雷兽！这家伙的权柄跟雷之律者不相上下！” 不错，眼前生有双角，翅膀焦黑，形如鬃狮的家伙正是雷兽，只不过它表面的金色鳞片都已经被暗能污染，本该凶猛傲慢的瞳孔却被漆黑的深渊所占据，宛如在即将变成傀儡之前的最后挣扎。 可，这个家伙并不具备反抗的能力，它的气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衰弱到了大陆级层次，宛如被拔掉獠牙和利爪的大猫，只能在一次次不屈地挣扎中逐渐消亡。 “吼——！” 伴随着最后的一声震天怒吼，这只昔日的神兽眼中也失去了最后的色彩，彻底沦为了暗能的傀儡，它破碎的血肉在雷霆之中迅速修复，转身朝着芙拉和爱丽儿露出了血盆大口。 “教派……这帮家伙——！” 爱丽儿能够感觉到雷兽最后的不甘，她下意识攥紧了拳头，纵然雷兽的敌意已经转移到了她们的身上，她却仍旧不惧，胸口只有怒火在燃烧。 芙拉握着血剑挡在了爱丽儿身前，面色凝重地盯着体型庞大的雷兽，这家伙也就比展露出本体的贝拉姐要小点儿了，可耳边炸响的雷电威势却要比贝拉姐强上几分。 “它已经不是那个神兽了，现在陷入危险的反倒是我们。” 雷兽嘶吼一声扑了上来，它探出的利爪还未抵达，充满危险的雷球便率先一步飞了过来，雷霆炸响，芙拉和爱丽儿都迅速躲开了雷暴的波及范围，可下一刻，雷兽的利爪闪电般挥至，眼看着就要将爱丽儿撕碎。 “滚开！” 芙拉瞬身来到了雷兽的身侧，被血雾包裹的拳头狠狠砸上了雷兽的鳞甲，蓄力炮拳将它狠狠轰飞了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 “爱丽儿——来我身后！” 此刻两人分散开来都只会陷入险境，雷兽无愧于神兽之名，纵然已经跌落神级，她的拳头落在鳞甲上却没能使其破防，倒是爆发开来的雷霆，瞬间就将她的半个拳头湮灭。 芙拉晃了晃滴血的手臂，森森白骨瞬间便长出了血肉，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眼中的打算。 “地之核——震颤！” 爱丽儿一脚重踏在地面上，雷兽的身下大地震颤，裂开了数道豁口，随后不堪重负地坍塌形成一个坑洞。 雷兽不屈地怒吼一声，背后千米长的翅膀张开，暗紫色的雷霆在翅膀上奔涌，只需要一个瞬息它便能够从坑洞里来到两人的身前。 可就在这时，坑洞周边的墙壁突然裂开，两朵巨大的血腥之花从裂缝中钻了出来，分别咬在雷兽的翅膀上，它吃痛地哀嚎一声，来自血腥之花的毒素还在侵蚀着它的身体。 这时，一团血雾突然出现在了雷兽的头顶，芙拉睁着猩红的眼眸，血剑变换成了一把漆黑的巨大镰刃，镰刃架住了雷兽的脖子，用力一划。 可预想之中头颅断裂的场景并没有发生，雷兽下颚的鳞片与镰刃碰撞冒着火花，虽然最后镰刃刺入了它的脖子，却没有传来切到脊椎的反馈。 而就在芙拉震惊于雷兽的防御时，一只冒着雷霆的巨爪在她的视野中飞速放大，重重地将她拍飞了出去，撞碎了大量废墟瓦片。 第384章 最憋屈的战斗 “滋啦——” 倒飞出去的芙拉只感觉脑浆都快要被电糊了，身上冒着噼里啪啦的电火花，嘴角还挂着白沫，视觉神经跟掉线了似的久久没有连上线。 这雷兽的电力可比雷之律者要强太多了，不说别的，主要就是一个酸爽。 “咳咳——” 身体自动排异咳出了漆黑的血液，芙拉久久断连的大脑终于重新开机，挣扎着从废墟之中爬了出来。 “这一下可真带劲儿啊——” 雷兽并没有趁她断连的时间内追击，而是将目标放在了爱丽儿身上，它将神兽的使命刻入了这具身体的本能，守护家园，以及——撕碎和暗能有关的所有人。 沐浴在漫天的雷暴之中，爱丽儿每次躲闪都极其费劲，她制造出的鬼树雨林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在雷兽的利爪面前大片鬼树灰飞烟灭，每一声雷鸣如同战锤般重重敲击在她的心脏上，有好几次她都差点以为自己的心脏要爆炸了。 手中凝聚的暗能再次出现了短暂的停滞，爱丽儿的心中一紧，那雷霆包裹的巨爪已经挥至她的头顶，毫无疑问，她接下这一击的话下场肯定比芙拉还要惨。 就在这时，一只幽蓝色的巨兽从城市边缘拔地而起，张开血盆大口对着雷兽的身侧狠狠扑了上去，她的巨齿瞬间破开了雷兽的防御，鳞片碎裂纷飞，血肉绽开，雷兽和她一起滚向远处。 效果非常显着，副作用也同样如此，狂暴的雷电直接在毗湿奴的口中炸响，电的毗湿奴大脑一片空白，直翻白眼，而雷兽又是趁机一爪子拍了上去，雷霆轻而易举破开了毗湿奴的鳞甲，在血肉中炸开，一时间天空都下起了短暂的血雨。 不行，这家伙就跟刺猬似的，太难缠了。 芙拉已经有些心态崩溃了，在应对格鲁斯和克莱瑟斯的时候她都没这么憋屈过，只能单方面被雷兽给无限连控然后一顿输出。 挣脱后的雷兽猛地调转身子，它的尖角处汇聚着更为恐怖的雷霆，后退微微蓄力，径直冲向了还处于僵直之中的芙拉。 而紧急关头，一株株幽血藤树在雷兽冲锋的路径上拔地而起，血藤围绕着树干一圈圈缠绕，中空的树干之中也全都被血藤填满，茂密的树冠同样起着掩饰作用，树干里盘旋缠绕在一起的血藤已经做好了发射准备，随时都能够将敌人贯穿。 果不其然，在雷兽的前足踩在幽血藤树上时，坚韧的血藤直接贯穿了它的脚掌，随后迅速沿着它的体内捣碎了脚踝，小腿肌肉也爆开了一层血雾，坚硬的鳞片内生出了诡异的血藤。 但最重要的是，雷兽的攻击轨道也发生了变化，左腿瞬间报废，雷兽的身子也朝着左侧倾倒下去，双角处蓄力的狂雷也直接中断，深深扎入了地面。 爱丽儿的助攻总是那么关键。 毗湿奴摇晃着快速起身，她也改变了打法，将自身的大量崩坏能都汇聚在口中，长尾变换成尖锥的样子，不顾一切地朝着雷兽冲了上去。 冒着幽蓝色鬼火的长尾先是贯穿了雷兽的头颅，虽然她的尾巴也被电的生麻，不过早已有经验的芙拉凭着毅力扛了下来，量子吐息对着雷兽脑袋上的洞口直接灌了下去。 “轰——！” 这下子别说大脑了，脑浆估计都被炸没了，雷兽的身体剧烈抽搐着，体内奔涌的雷霆止不住地向外逸散，狂暴的雷霆在毗湿奴口中炸响，她依然还没有停止输出。 直到雷兽的尸体发出了焦糊的味道，毗湿奴这才放开了它，但从洞口飞散出来的雷霆竟是自如地变换着形态，一根暗紫色的雷霆之矛同样贯穿了毗湿奴的脑袋。 毗湿奴庞大的身影轰然倒塌，爱丽儿当然也看见了这样惊心动魄的一幕，被雷霆之矛贯穿脑袋的毗湿奴身体迅速缩小，最终化作芙拉焦黑的无头身体从废墟上滚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 “对了！要快点让芙拉再生才行！” 爱丽儿在芙拉的掌心划开了一道口子，在她的掌心生出了一根小小的血藤，连接起了芙拉和她的血管，爱丽儿也顾不上那么多，尽自己最大可能地朝着芙拉体内输血。 “咚咚——” 看来率先恢复运作的是心脏，有力的跳动声就连爱丽儿也清楚可闻，随着爱丽儿持续不断地为她输血，毗湿奴的超变因子也开始了吞噬转化，直至爱丽儿的脸色肉眼可见地苍白下去，芙拉这才重新生长出了脑袋。 “真是……太好了。” 血藤的连接断开，爱丽儿的身体止不住地向着地面倒去，却在落地之前先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感受着空气中大部分的暗能衰减，芙拉找了块儿地，让爱丽儿靠在自己胸口安心休息。 芙拉拿出了爱丽儿战术口袋里的造血药剂，趁着爱丽儿睡着的时候扎在了她的手臂上，正好这时候她不会恐惧针头。 “谢谢。” “好好休息吧。” …… 而外界，三天的时间已然过去，深渊之中却没有传回来任何动静，第十区的人都已经抓住了，其中有三分之二都被转化成了教派的信徒，对待这群疯子，贝拉也不会有任何手软，嘴硬不愿意透露情报……贝拉会让他们知道后果的。 至于剩下的那些人，贝拉也将她们遣返了回去，无尽深渊不是这些人瞎闹腾的地方，既然你们自己处理不好，为了安全，那就让天命自己来重新接管。 期间，贝拉也亲自带队前往第十区深渊内部探查，却遭到了意料之外的变故，苦痛一的大门无法开启，任何办法她都已经试过了，可深渊大门却仍旧密不透风，没有任何开启的征兆。 “教派——好！好一个放长线钓大鱼！” 在贝拉这个总负责人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还让她弟弟陷入了如此危险的处境，她这些年来锻炼出来的威严一下子释放开来，跟在她身后的女武神都感觉不寒而栗。 毕竟，她们眼前这位可是参与过第二次大崩坏中心战场的狠人呐。 “留下一个小队继续探查，其余人跟我一起返回基地，联系总部汇报情况！” “是！” “加大审讯力度，我不想再第二天没有任何有用的情报呈递上来！” “遵命！” 而贝拉不知道的是，她原本打算依靠的总部，此刻竟是也出现了一个大乱子。 第385章 盛情难却 天命总部，蹲了几天小黑屋的奥托终于从牢狱之中解放了出来，在此期间他也看完了那本厚厚的法典，甚至还有多余时间来让外面的守卫给他源源不断地借书，他巴不得把虚树同胞们搜集的所有知识都翻个遍。 但很可惜，他的愿望暂时落空了，奥托的意识回归之后，原本的子意识也陷入了沉睡，他粗略地翻了下这几天的重要汇报，除了无尽深渊那边有些异常的动静，还有小比安卡和她的副官的回归，除此之外就没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了。 期间，侵蚀黑匣被老朋友借走去研究了，奥托有些在意，老朋友总是能够在阴差阳错间闹出什么大事件，侵蚀黑匣的秘密，现在还不是解封祂的时候。 突然间，奥托感觉自己的身边有些异常，一股危险的气息弥漫开来，他的直觉一向准确，这次也不例外。 奥托眼前的空间突然坍塌，裂缝传来了惊人的吸力，要不是他提早有准备，这会儿都已经被吸了进去。 “这位先生邀请别人的方式……呵，还是那么特殊。” 裂缝之中还探出来两道鬼手，一把抓住奥托的双腿试图将他拽入裂缝之中。 奥托的眼神一凝，虚树钟剑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精准地刺入了鬼手，裂缝那头似乎传来了一声哀嚎，两只鬼手迅速收了回去，空间裂缝也开始关闭。 这时候奥托倒不乐意了，虚树的锁链交织相错，瞬间便拉住了想要关闭的空间裂缝，他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熟练地跟琥珀发去了请假外出的信息。 “先生盛情难却，在下又怎么好意思拒绝？” “只不过……在下对先生的迎接方式不敢苟同，请容在下先做一番准备。” 星空集团，地下实验室。迷迷糊糊的长光感觉眼前好像出现了幻觉，突然出现的空间门，门后面还伸出了一只手，一把抓住了她钻研好久的宝贝装甲“霞影霓踪”。 “小偷！有小偷啊——！” 另一头的奥托有些耳鸣地捂了捂耳朵，无奈迅速将空间门关闭，把这套特殊的装甲收入了随身空间。 再然后是下一站——天命武库。 琥珀一觉醒来天都塌了，她实在是没想明白主教大人带走那么多对暗能特攻武器要做什么，整个对暗能特攻区域的存货都快被他搬空了。 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奥托这才打了个响指，原本拉住空间裂缝的锁链消失不见，奥托的手掌直接扒了上去，整个人钻入其中。 眼前闪过一道白光，再度睁开眼，奥托第一时间捕捉到的是不断向山上延伸的台阶，以及坐落于山顶的巨大神社。 “这里是……八重村？” 而山顶的神社内，“奥托”和卡莲沐浴在火海之中，卡莲看着眼前八重樱的惨状，无力地跪坐在地，她不敢，也不能去拔出她胸口上的妖刀，那样会让好不容易被封印的侵蚀之律者再度破封。 “樱……为什么……” “你明明不必用自己的牺牲换来胜利，封印律者的办法一定还有很多，外道六法只是最坏的一种啊——” “卡莲。” “奥托”不忍看到卡莲这副伤心的模样，但他又不敢去告诉她真相，自己对封印律者的手段根本一窍不通，只能将她扶了起来，接过八重樱手中的《外道六法》忍法帖，以畜生道将眼前倒下的绯狱丸尸体收入忍法帖。 “八重樱小姐，她完成了巫女的使命，她守护了自己的家园。” “她的精神，在天命的历代战士中都令人尊敬，我们将她的遗体运回去吧，一定会有人能继承她的意志的。” “嗯。”卡莲眼含着泪点了点头，费劲地站起身来，她将犹大放了下来，让犹大保存着八重樱的遗体，“奥托，再等一等吧，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完成。” “奥托”有些担忧地伸出了手，他们两个都身受重伤，卡莲现在需要的是迅速清理伤口包扎，至于其他的事情都应该往旁边放一放才对。 可…… “她多半不会听劝的吧。” 藏身在神社后面的星焱默默看着这一切，通过眼前“奥托”的神情，他不难判断出这货应该是五百年前的大发明家，也不知道他所认识的那个“愚者”跑哪去了？ 或者说——其实被拉进黑匣空间的只有他一个？可之前明明总共出现了四道空间裂缝，那剩下的三人又去了哪里？ 想不明白，只能跟着这边的“奥托”慢慢推进度了，但他也明白一件事，这些都是已经发生在过去的事情，无论他做什么都不会改变既定的结局。 但……他想试验一些东西。 如此想着，星焱从神社后面走了出来，他拍了拍还在原地发呆的“奥托”的肩膀，“还愣在这里干嘛？她伤的那么重，你不过去帮忙？” 在星焱的点醒下，“奥托”再呆也反应了过来，不顾自身的伤势跑向已经变成废墟的小屋，这样的建筑很容易造成二次坍塌，有他在身边留意，卡莲也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屋内，卡莲找到了一坛还未揭封的樱花酿，还有放在柜子里的几块饭团，“奥托”站在门口，看着卡莲一口一口吃着遍布灰尘的饭团，他还是懂得氛围的，并没有在这个时候出声打扰。 “奥托。” 卡莲吃完了手中的饭团，看着门口不知所措的奥托，她又去到后厨翻到了两个勉强完好的碗。 “这是樱亲手做的樱花酿，如今她已经不在了，陪我一起喝点吧。” 至少卡莲还清楚他们也带不走全部东西，但这一坛樱花酿，她不想让樱的手艺消逝在漫长的时间里无人问津。 “受这么重的伤，这时候喝酒可不太好。” 看着“奥托”犹豫的样子，星焱还是决定站出来当这个坏人，可卡莲什么也没说，而是放下坛子和碗，坐在废墟上发呆。 “卡莲，我带了医药箱，先处理下伤口吧，万一感染发炎了还会耽误时间。” “嗯。”卡莲回了一声，“奥托”见状也轻松了不少，连忙拿出星焱偷偷塞给他的医药箱，伤口处理起来有些麻烦，但此刻卡莲的状态倒是令他方便了很多，哪怕涂药的时候卡莲都没有发出一声闷哼。 星焱默默远离了这里，他来到外面八重樱的遗体面前，俯身看着她胸口的妖刀，他同样没有试着把它拔出来，而是盯着八重樱身上外道六法的咒印起了兴趣。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套霞影霓踪装甲，表面也覆写着类似的咒印花纹。 只是…… 这些东西为什么会跟须佐之男扯上关系？ 第386章 你不该存在 “卡莲……” 奥托在此地开辟出了一处小空间，一直观察着外界的一举一动，而在他的印象之中，星焱的举动和他的记忆里有着很大出入，他也是瞬间意识了过来。 “连你也不会想到，在当初你支持我进行灵魂转移实验之后，我研究了五百年的成果最后却会用于你的身上……” 对于八重樱的遭遇，奥托作为亲身经历者也深感同情，她不是第一个给卡莲留下如此深刻印象的人，却是最后一个。 “s722，不要再亵渎她的过去了。” 奥托深深叹了口气，突然间抬手猛地抓住了身边的空间壁垒，虽然遭遇了极大的阻力，可随着奥托自身释放出【秩序】的神力，空间壁垒如同脆弱的纸张般被他撕了下来，露出了这个空间之外的真实世界。 高天原，城主府。 一身巫女服的霞盘腿坐在院子里，一棵擎天的神樱树坐落在院子里，霞就这样坐在树下，什么也没有做，甚至连当初他赠予的妖刀赤染樱也没有带在身边。 奥托站在门槛前，看着院子里发呆的霞却没有上前一步，在他的视线中，从大门到院子其实布满了交错纵横的钢丝，而且钢丝上还有着暗能的痕迹，别说他这具魂钢身躯了，就是辉煌盟约开上去了都得爆炸。 “许久不见了，s722，你的状态看上去似乎不是很好啊。” 霞闻言后缓缓起身，身上的巫女服也瞬间变成他所熟悉的女武神装甲，她从腿包里取出了苦无，暗能的气息逸散开来，竟是毫无阻碍地穿过了钢丝。 “在下的名字是霞，不是一串冰冷的实验体代号。” 苦无抵在了奥托的脖子上，眼前的寒芒没有让奥托有丝毫动摇，他甚至还有心情跟霞愉快聊天。 虽然霞并不怎么愉快就是了，如果可以，她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这张脸。 “哈哈哈，名字和代号又有什么区别呢，不过是换了一个无足轻重的称呼罢了。” 苦无传来的触感让霞有些失望，不过她依然没有放松警惕，除了苦无，爆炸手里剑也装在了她的臂甲上，她有许多方法来应对眼前这个男人。 “你错了，名字是在下以自己的意志存在于世的证明，像你这样的男人永远不会理解。” “别那么冷淡嘛，s722，是我将你带到了这个世界，虽然只是阴差阳错，但好歹也让你度过了那么愉快的几年不是吗？” “愉快？” 霞像是触发了什么应激，苦无直接扎进了奥托的脖子，但除了被形态变换自如的魂钢给卡住，苦无上释放的暗能都被奥托用神力阻隔在外，霞的瞳孔在那一瞬骤缩。 好在奥托并没有趁她愣神之间发难，霞也迅速缓过神来，冷冽的眼神盯着奥托，重磁暴斩已经别在了她的腰间，随时都可以出手。 “你明明早就看出来了，在下不过是她的替代品而已，可你却让在下冒充着她待在卡莲的身边。” “你所言的‘愉快’，在下看来却无比沉重，在卡莲的眼中始终没有在下的影子，她的善良，体谅，还有责任与义务，全都是那个人的东西，它们根本就不属于在下。” 奥托面色平静地听完了霞愤怒的话语，他脖子处的魂钢变形，将卡在其中的苦无挤了出去，他活动了下脖子。 “因为——我根本就不觉得自己的实验能够成功，而事实证明也是如此。” “所以，在天命建立新政权之后，我将你编入了［影］，并将你身上的天人道咒印取了下来，你随时都能够结束自己的使命。” “结束自己的使命……” 霞颤抖着身子后退了几步，随即，她突然掩面苦涩地笑了出来，再度显露出面容时，她的眼中已经带上了深渊的黑暗。 “五百年过去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需要的工具就可以直接处理掉，生命在你的眼中从来都没有什么价值。” 她没想到奥托恬不知耻地点了点头，奥托展开双臂，仿佛在诉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没错，我的世界里只有卡莲一个人就足以，众生苦难，世界安危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可卡莲跟我不一样，她的世界里有着花草树木，万家灯火与世界繁荣，既然如此，我就能付出行动去守护她所珍爱的世界。” “s722，你不了解我，更不了解卡莲。” ”当初我就不该心软，不该答应卡莲的请求，不该—— “将你创造出来。” 也就是在这一瞬，忍无可忍的霞终于爆发了，她像个被扫地出门，只能摇尾乞怜的小狗，毫无形象地大声怒吼着，抛弃了忍者的冷静与素养，此刻的她就是个被暗能支配的怪物而已。 重磁暴斩带着蓝色的弧光划过，可掠过的却只有奥托的残影，霞迅速捕捉到了奥托的真身，两发瞬爆手里剑丢了过去，爆炸产生的火光遮挡住了奥托的视线。 “雷狱丸！” 奥托的身边展开了空间门，雷之幻影构成的九尾妖狐猛地咬住了奥托的手臂，身后的九尾如同尖锥般狠狠刺向他的身躯。 火光消散，奥托的胸膛自己打开了一个洞口，九尾毫无阻碍地从洞口处穿了过去，奥托的身体变换成液态魂钢，顷刻间在雷狱丸的脖子上凝聚成形，被雷狱丸咬住的手臂也变成了拟态天火大剑。 凌冽的气息突然从身后传来，奥托回头瞥了一眼，霞已经开启了修罗道，她的身后飘浮着地藏御魂的虚影，随着地藏御魂拔刀横劈，奥托的身体也隔空被拦腰斩断。 “不对，不是跨越空间的攻击……” 奥托的下半身化为液态魂钢落入空间门，浸在他的上半身上迅速复原，他额前的真理之眼悄然张开了一条缝，足以窥视到那浑身漆黑的分身。 “暗能灵体……” 灵体和地藏御魂本体都朝着奥托发起了冲锋，奥托在半空中迅速调整好平衡，霞也骑着雷狱丸追了上来，完成了三面围攻。 “唉——” 奥托轻叹了一声，周围突然延伸出无数的金色锁链，牢牢束缚住了地藏御魂和雷狱丸。 抬手凝聚出虚树钟剑，奥托朝着地藏御魂的灵体分身挥动剑刃，难以用常规手段攻击到的灵体直接被打回了地藏御魂体内，他的身影又消失在原地，此刻的霞正准备朝奥托投掷苦无，她的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只手掌，摁住她的脑袋直接穿过雷狱丸狠狠砸在了地上。 “霞，这五百年来守护封印的职责辛苦你了——如果是卡莲的话，一定会这么说吧。” “但我不会，s722，我说过，你随时都可以抛弃这份责任，交还外道六法的忍法帖。” “你生来本就无足轻重，死亡时自然也没有太多顾虑。” “结果不过是——我再换一个人接过你的职责罢了。” 被她摁住脑袋的霞不断挣扎着，她的不甘化作了野兽般的咆哮，她握刀的双手只要刚刚抬起，瞬间就会被钟剑释放出的金芒切断，然后在天人道的咒印下迅速恢复。 “天命s级女武神［夜隐重霞］，你已经可以休息了。” 就在奥托即将取出被霞彻底融入体内的六道咒印时，冰寒的刀芒却比他更先一步切断了奥托的脖子，而这一次，他断开的身体并没有变成液态魂钢，而是被冻成了冰块静置在原地。 奥托的眼睛一直死死盯着出现在他眼前的那把刀，虽然他的印象很模糊，但他可以确信，这把刀怎么都不该出现在这里。 御灵刀·寒狱冰天 第387章 我虐我自己 至于仍旧身处于幻境中的星焱，当然，如果他想，随时都能够重回到高天原的现实世界。 侵蚀黑匣原本只能够复制出八重樱和霞所拥有的记忆，可在暗能的帮助下，展现在星焱面前的真相也变得丰富了起来。 而为了更加还原当初的场景，星焱将自己排出了这片空间之外，而在黑匣系统的修复之下，复现出了一个他在五百年之前的形象。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而且他还有可能做出什么举动来影响故事原本的推进。 夜色已深，奥托决定带卡莲先在八重村内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再动身。 如今的八重村，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卡莲看着也感到非常不适，奥托就只能将周围的尸体和血液清扫干净，当然，有卡莲一直看着呢，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把留有尸体的村民们埋了。 随便抛尸什么的，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才会这样做。 黑匣复现出来的“星焱”面色冷峻，和此时的他不同，他的双手是完好的，此刻正抱着南宫剑靠在墙上闭目歇息。 “嗯？” “星焱”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眨眼间便消失在屋内，隔音结界在无人察觉到的情况下展开，迅速包围了整个八重村。 “……” “原来如此，回忆吗……” “星焱”拔出了手中的南宫剑，紫金色的狂焰在剑身燃烧，下一刻，他毫不犹豫地向前挥出十字星的斩击，那道光芒仿佛分开了昼夜，他可没有手下留情，隔音结界包裹住了奥托和卡莲休息的屋子，哪怕是他一剑直接荡平了八重村他们也不会注意到。 “和奥托说的一样，真特么猛啊……” 不远处，鲜血淋漓的星焱站在原地，他甚至都启动了双核模式，却连“自己”的一击都接不下来，要知道对方连【毁灭】都还没开呢。 “星焱”看着这个狼狈的自己面无表情，南宫剑在手中转了个花，随即俯身摆出突刺的架势。 “【混沌】的仆从？” “算了，不管你是谁，既然你们已经找到了这里，那就说明计划已经开始了。” “哼，他倒是没让我失望。” 说着，不顾星焱懵逼的眼神，这位的杀气可是已经冲天，竟是在脑后形成了一只厉鬼的头颅，火焰囚笼将眼前的星焱束缚其中，地上燃起的金色火焰让星焱感到一阵虚弱，身体摇摇晃晃的单膝跪在了地上。 “恶业魂噬——” “星焱”背后的厉鬼头颅张开了血盆大口，体积又膨胀了十倍有余，甚至一口吞下整个火焰囚笼。 厉鬼头颅突然不安分地躁动起来，在一阵碧蓝色的光辉包裹下，千米长的烛龙冲破了厉鬼头颅的封锁，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冰火两重天的吐息朝着下方的“星焱”轰去。 “星焱”的脸色这才为之动容，犹豫着要不要再次动手，就算是【混沌】的仆从，这些能力的复刻过于复杂了，除非在这里的是奈亚拉托提普那家伙。 可以看出来，他甚至都快被那家伙给坑怕了，小心谨慎的眼神一直打量着星焱。 “啧，过去的时间太久，我自己都没印象了。” “星焱”的手掌抬至高空，对着天空中的烛龙比了个手枪的造型，随后—— “砰——” 烛龙的脑袋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贯穿的灼伤口，星焱只感觉脑袋一片空白，下方的那人却空手拍开了冰火两重天，南宫剑消散，“星焱”原地架起了一张紫金色的火焰大弓，眯眼蓄力。 “紫金鸣凰——” 射出的箭矢果不其然变换成了一只紫金色的凤凰，庞大的凤凰虚影来到了烛龙的跟前，利爪直接刺穿了他坚硬的鳞片，凤凰爆发出了巨大的力量将烛龙抛至上空，一口火焰吐息轰在他脆弱的下颚上。 而不光是烛龙的脑袋，他的整个身子也在火焰吐息的轰炸中爆炸成碎块，见状，地上的“星焱”脸色也逐渐舒缓。 “想多了么……” “星焱”松懈下来转身离开，这次的时空穿梭之旅还没有结束，卡莲和霞的结局还没有促成，那家伙还在等着世界线的收束呢。 “咳咳……” “星焱”猛地转过头去，若是【混沌】的仆从，在他刚刚那一击下就应该灰飞烟灭才对。 湛蓝色的裙摆映入眼帘，纵使她现在狼狈不堪，那一头碧蓝色的头发依旧没有沾上任何灰尘，当然，最出众的还是她那一对鱼儿般的可爱耳朵。 【混沌】或许了解【起源】，但绝对无法复现出她的姿态，就如同位面的规则一样。 塞壬杵着三叉戟，咳嗽着拍了拍身边的烟尘，当她抬起头时，对上的只有“星焱”无比温柔的视线，如今他心中的疑惑已经完全打消，她同样没有显露出敌意，而是高兴地跳起来挥了挥手。 “星焱”不经意间笑了出来，主动上前抱住了她，他的语气无比温柔。 “好久不见。” “嗯。”塞壬同样轻柔地环住了他的脖子，她能够看得出来，“星焱”的眼神变化了许多，他的身上多了些过去蓝星上的影子，“好久不见。” “你看起来，经历了很多事情。” “我们……能不谈这些吗？” 塞壬微微一愣，随后闭上了眼睛享受着此刻的重聚。 “好，不谈这些。” 这个时间……“星焱”终于回想起来了，这里是地藏御魂的内部空间，如果他猜的不错，这时候外面的奥托已经被分尸了。 “星焱”松开了怀抱，看着她熟悉的样貌，他的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抹微笑。 “他对你还好吗？” 塞壬原地一愣，随后便意识到了“星焱”话语中的含义，不过……她不太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重获新生之后亦是如此。 看着她这副样子，“星焱”就已经知道了大概，塞壬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在“星焱”的脸上看到了一缕——生气？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笨啊，我可爱的小鱼儿。” “不用那么看轻自己，无论在我，还是在他的心目之中，你都无比重要，不是因为【起源】核心，而是——他心中也的确抱着对你的感情。” “小德丽莎她们也不会讨厌你的，所以——平时有时间的话，多出来转转吧，也给他，也给自己一次机会。” “我们的羁绊——无论身处怎样的时空都不曾断开。” 第388章 引导 “星焱”和塞壬寒嘘问暖的时间只持续了一会儿，他知道如今“自己”的状态，要是塞壬这样出来活动太久，“自己”肯定也会吃不消睡上很久的。 但……就像他之前所说的，塞壬已经有能力凝聚出一副只用维持最低限度能量的身体，只是她因为心存担忧，一直不敢去尝试而已。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其实——我很好攻略的哦。” 听着耳边“星焱”的声音，塞壬的脸颊立马变得通红，她甚至不敢去直视哈哈大笑的“星焱”。 “好了，虽然很遗憾，但时间已经快到了呢。” “星焱”缓缓起身，眼神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看被挤到核心之中的“他”。 “既然你们是来了解真相的，那就老老实实在一边看着吧，不要引起祂的注意。” 塞壬的身影逐渐消散，继而星焱的身影出现在了原地，他看着眼前这个不知道是来自哪个时空的他，神色复杂。 “关于侵蚀黑匣，想要救出霞的话，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避开须佐之男？” 他看的很清楚，在高天原上跟须佐之男交手的话他绝无胜算，虽然在此之前他已经跟奥托和德尔塔一起屠过神了，但德尔塔早就的那些准备不可能复现，他无法凭借外力强行将自己提至神级二阶，哪怕短暂都不行。 “星焱”却摇了摇头，如今他自己对上须佐之男都没办法反抗，更别说过去这个弱到爆的“他”了。 “你只管救出霞便好，我只能言尽于此。。” 星焱也叹了口气，玩弄时空的人必定会受到许多限制，他倒是能够理解，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算是主动打破了规矩。 “我知道了。” 再待下去也问不出太多信息，星焱只能无奈地回到自己找到的隐藏空间内，但那块地儿已经被“自己”给毁掉了，如今他无奈地看着“星焱”，后者也是果断地给他开辟出了一块小世界，供星焱观看。 “星焱”看着已经被他彻底抹去的八重村，嘴角抽搐，结果到了最后还需要他来收场子。 “既然只是一段记忆，那我原本保守的计划也不再需要了，直接步入正轨吧。” “星焱”抬手指天，他的掌心出现了一块钟表的图案，随着他的手掌顺时针旋转，漫长的夜晚也迅速过去，黎明拂晓，他停下来时已然是早上六点。 而屋子里的奥托也准时起床，此刻的卡莲还在熟睡，他出门的时候也没有惊醒卡莲，但看到村子里“星焱”弄出的动静，他的表情也是瞬间僵住。 “星焱，发生发生什么事了？” “星焱”淡定地摆了摆手，“没什么，还有些崩坏的残余罢了。” “不说这些了，叫醒卡莲，我们准备上路。” 奥托虽然不解，但还是回到屋内叫醒了朦胧的卡莲，她还从没有起这么早过，这已经严重破坏了她的生物钟规律。 “唔——奥托，这么早叫醒我干嘛？” 看来睡了一觉，她心中的悲伤也被冲淡了些许，星焱在外面准备着早餐，还把犹大顺手收进了圣痕空间，免得卡莲睹物思情。 在吃早饭的时候，“星焱”给奥托使了使眼色，他也把自己剩余的早餐交给了卡莲，跟着星焱来到了一边。 “奥托，论智慧与才能，你的确是我所认识的人中最为顶尖的一批，如今的你已经有接触这方面禁忌的资格了。” “灵魂转移实验。” 果不其然，随着“星焱”抛出这么一个重磅炸弹，奥托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毫无疑问，这项实验是在玩弄生死，可一旦成功，就将是人类的一大变革。 “你我都看得出来，卡莲如今的状态非常不对，未来天命的圣女可不能整日脸上挂着忧郁。” 早在他们计划跟随卡莲前往极东之前，“星焱”就已经成功鼓舞了奥托，此行回去后开始重新整顿天命内部，彻底推翻那群老东西的统治，奥托会成为新一代的主教，而卡莲会作为圣女，享受着世人的仰慕。 奥托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昨天想过许多让卡莲振作起来的办法，却发现相比起星焱，自己还是太保守了。 “逆转生死……人类真的可能做到吗？” “星焱”闭目回忆着过往的画面，起初他也是不相信的，在这个规矩被完全定死的位面，哪有人还能突破【秩序】的封锁去破坏规则。 但…… “已经有人用事实向我证明过了，至少，希望不是为零。” 有了“星焱”的保证，奥托眼中的信念也坚定了不少，这可是逆转生死的权柄，要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无论是八重樱，还是他，以及卡莲，未来都会有需要这份权柄的时候。 在“星焱”的引导下，奥托已经将“复生八重樱”和“让卡莲开心”画上了等号，他要的便是奥托提早迈出这一步，时间越长越有机会吸引到祂的注视。 “八重樱的灵魂被封印在那把赤染樱里，我会将你们直接送回天命，人死七日，魂魄归天，再入轮回，至于结果如何，就靠你的本事了。” 七天之内从零开始探索一个全新的科研领域，即便是奥托也不禁感觉到了非常头疼，不过为了卡莲，他不会退缩，只要卡莲能够再度绽放出笑容，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过奥托也知道一件事情，像是这种禁忌的实验一般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无论是出于人道主义还是担心他的安危，卡莲都不会允许他将实验进行下去。 因此，奥托需要引导卡莲向他发出请求，如果是卡莲请求他进行灵魂转移实验，他就再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只有在实验这方面，你才变得这么理智呢。” 星焱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奥托了，这家伙只有在自己专业的领域上看起来才正常点，平时跟在卡莲身后完全没有一个阿波卡利斯人的样子，倒是卑微得跟个家臣似的。 而这次的课题探索，也将会是奥托最后悔进行的实验，在回到天命之后，他花了一天时间引导卡莲支持她进行灵魂转移实验，而七天的时间却一晃而过，奥托的研究却一直都没有进展。 奥托没有将“七日归魂”的真相告诉卡莲，他本来都想放弃了，卡莲也察觉到了他的神色不对，让他好好休息了一天之后又给予了他勉励，而这一次，奥托不打算再半途而废了。 他幻想着——自己能够创造出一条史无前例的道路出来，既是麻痹着卡莲，也同样是麻痹着他自己。 而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实验体s722诞生了。 第389章 心意的传递 “又失败了……” 实验室里，奥托有些抓狂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他的眼袋已经有了明显的黑眼圈，衣着打扮也乱糟糟的。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投入在实验中，平常他都会流出不少时间来陪伴卡莲的，虽然此次天命里有着许多人反对他们的极东之行，卡莲呈递上去的任务报告书在那些权贵的眼里一文不值，反而却给了他们卡莲的把柄。 但……有着星焱全天候暗中看护，奥托并没有太担心，那些教士想要逮捕卡莲也需要掂量掂量星焱的实力。 而短短六天的时间内，奥托已经尝试过了无数的办法，期间培养出了四百多个八重樱的克隆实验体，可无一例外，这些没有灵魂的人造人甚至无法苏醒，就算有那么几个被称为奇迹的存在，在醒来之后也是一脸茫然的状态，智力跟幼儿无异。 《外道六法》忍法帖，饿鬼道，眼前的五十多个实验体被他干净利落地处理掉，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奥托只用了很短的时间便整理好情绪，将桌上被淘汰的实验资料全部掀开，重新开始编写实验原理和操作细节。 笔尖停留在纸张的上方一毫米处，奥托脑袋里的思绪一片混乱，他根本就没有足够的实验数据来支撑研究继续下去，现在数据的唯一来源还是外道六法的地狱道。 使役生魂的能力——为了更具体的研究，星焱还给他送来了几个大冤种教士，将他们的肉体杀死之后再用地狱道拘魂，通过观察他们灵体的形式以及能量构成。 但可惜，纵使是地狱道也无法将这些人的灵魂储藏太久时间，在第六天的时候，奥托已经明显检测出来了他们灵魂能量的削弱，仿佛随时都会消散似的。 “到底……少了哪一个步骤？” 如今他还没有制造魂钢义体，血肉之躯的精力终究有限，不出意外，在新的实验方案创造出来之前，奥托昏倒在了他自己的实验室里。 …… “他会变成这样，是不是都怪我……” “并不是，我们都没想到他会拼到这种程度。” 在一边吵闹的对话声中，奥托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他醒来后的第一感觉就是头昏脑胀，他拔掉了手腕上的输液管，巍巍地站起身来。 “卡莲……” “不，是我自己没有注意身体，抱歉让你担心了。” 卡莲见到奥托虚弱的样子，也是心如刀绞，她慌慌张张地来到了奥托的床边，制止着他起床。 “好好休息一会儿吧，奥托。”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任性，才让你昏倒在自己的实验室里。” “要不是星焱及时察觉，我都不敢想象……” 奥托的心中一暖，还是只有卡莲的关心才让他感觉到自己所做的事情富有意义，但她这样自责的样子奥托也不愿看见，他缓缓抬起手放在卡莲的脑袋上，勉强扯出一个微笑。 “好了卡莲，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嘛。” 星焱自觉地别过头去，暂时把空间留给这对宿命鸳鸯。 “放心吧，正因为是你拜托我的，这项实验我一定会努力完成的。” “不！”卡莲突然间情绪变得非常激动，在奥托的印象之中她露出这种表情也就只有两次，卡莲的双手紧紧抱住了他。 “已经，不用再继续了……” “令死人复生什么的，我知道这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人类的力量又怎么能够真正跨越生死？” “与其去追求一个不可能的结果，我更不想看到你为此不顾自己的身体，本末倒置地将我的话放在第一位。” “抱歉我伤害了你，奥托。” “放弃实验吧。” 奥托瞪大了瞳孔，听着卡莲的话语突然感觉到了不知所措，他的脑袋里顿时变得更加混乱了，求助般的眼神望了眼门口，而星焱也只是叹了口气，随即转身离去。 “我知道了，卡莲。” 奥托也将自己的双手贴上了卡莲的后背，尽管它们刚刚又沾染了五十多条克隆实验体的生命。 至此，两人已经彻底走上了和原来分道扬镳的道路，这是奥托第二次察觉到卡莲的心意，他也逐渐从一个情感笨蛋开始了慢慢的转变。 但……他太过软弱了，甚至胆小到不如那些还处于懵懂状态的男女朋友，两个月的时间过去，奥托无论在哪个方面都毫无进展。 但，不必着急，因为有人坚定地守护在他们的背后，如今他们也不用面对原来的绞刑场。 星焱把破损的侵蚀黑匣给带了回来，他从八重樱的遗体上揪出了侵蚀之律者，把黑匣修复过后再次给她关了进去。 而自从上次奥托晕倒在实验室过后，卡莲也严格限制了他沉浸在实验室里的时间，更多的则是用来陪她出来逛逛，继续改善着民生，还有计划商谈该如何把那些老东西赶下台去。 “这点你们不用在意。” 星焱坐在一边若无其事地吃着甜品，如今还有胃口吃得下美食的也就只有他和卡莲了，奥托依旧维持着自己每天的糖分均衡。 “如今的天命主教已经是垂暮的老虎，想必那些权贵都看得出来，他们就等着那家伙支撑不住的那一天到来，然后再争夺着上位呢。” 暗流涌动，这便是星焱最近感觉到的天命内部，尽管他们三人什么都还没做，但有些暗中的家伙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卡莲并不会成为他们争夺主教位置的阻碍，那是最终坐上之人要考虑的问题，更别说奥托和星焱还天天守在她身边，他们也只能将除去卡莲的计划后拖。 星焱盯着奥托，凌冽的眼神竟是看的他背后有些发寒，丝毫不亚于他小时候看见自己几个兄长时的样子。 “奥托，作为阿波卡利斯家族的小少爷，你的身份相比起那些外族权贵有着先天的优势，不用担心那些掀不起任何波浪的跳梁小丑。” “你真正的敌人，只有你的姐姐和二哥而已。” “奥托……”卡莲握住了奥托的一只手，担忧的眼神望着他，作为小时候的玩伴，他当然清楚奥托心中的阴影来自于哪些人，她当然不会怀疑奥托的能力，只是……那时他未必能够正常发挥。 “要对我有信心，卡莲，为了你，我也一定会赢。” 奥托把自己的另一只手也盖了上去，微微一笑，虽然他的话听起来没什么底气，但卡莲的心里就像已经受到了慰藉。 “咳咳——” 星焱轻咳了两声，他算是发现了，这两个人只有在特殊的情况里才会有所进展，虽然就这样让他们腻歪下去也无所谓，但毕竟是下一代天命主教的争夺战，他不方便动手，这事还得奥托亲身亲力。 “可别只是嘴皮子说说而已，奥托，你也清楚自己的薄弱点在哪里吧。” 奥托疑惑地看着看着星焱，说实话，他真不知道如今的自己该怎么输，无论是民间的声望，还是和那些权贵之间的关系处理，还有他们所图利益的大小，始终都是他胜于他的兄长和姐姐一头。 见状，星焱无奈地扶着额头，“你要想在天命主教的位置上坐的久，总得把你那病秧子一样的体质改善一下吧。” “我之前就说过，你的身体拥有着大部分阿波卡利斯都不曾拥有的特质，等你彻底激发出来之后，不论对上任何人都没有问题。” 星焱的视线转向卡莲，语重心长地道—— “卡莲，这家伙的训练就拜托你了，相信我，也相信他，他会给你带来惊喜的。” “放心交给我吧。”卡莲非常自信地拍了拍胸脯，神色无比期待，看着奥托的眼里都放着光，而奥托被她这样看着浑身发毛，不禁打了个寒颤。 第390章 李素裳与凌霜 也是从第二天开始起，卡莲奇迹般地改掉了自己的生物钟，不仅一大早就穿着训练服站在奥托的房门口，而且还特意为他也找来了一件。 奥托苦不堪言的女武神训练生涯，正式开始了。 至于星焱，他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离开了，这是属于他们的试炼，天命主教位置的争夺，也是奥托必不可少的成长的一环。 他在奥托的实验室里留下了一处地点，随后带着侵蚀黑匣前往了神州，或许此举无足轻重，但说不定，如今的师父也正需要这个。 太虚山…… 这里的情况却是和星焱想象中的完全不同，眼前的符华，和他记忆里对应的那人有所出入，按照时间来讲，她变成这种样子应该是第二次大崩坏的事情了。 “徒儿你来了——来坐坐坐，快给为师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我不是还在圣芙蕾雅准备过年的嘛？” 直至看见眼前的“符识”，“星焱”才想起来这个世界是地藏御魂复现出来的回忆，不过师父这样的状态也不错，至少和被林朝雨等七人捅穿大脑后懵懂的状态比较好。 “星焱”目光平淡地看着师父身边一直跪着的林朝雨，按照辈分来讲，这位也是她的大师姐来着。 自从符识苏醒之后，林朝雨就一直跪在原地不吃不喝，只请求师父能够杀了她这个孽徒一了百了，不要波及她的师弟师妹们。 她的脾气也犟的很，无论符识怎样说好话都无济于事，这一跪就是三天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换作普通人早就扛不住了。 “唉，真是的，素裳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有她在我也不至于这几天这么无聊。” 也就在这时，一直身处小空间里的星焱也钻了出来，不用另一个自己开口，他知道眼前“符华”的状态明显不对，就跟他之前陷入回忆时一模一样。 “师父，还是我来为您解释吧。” “两，两个徒儿？”符识明显被这一幕给震惊到了，下一刻她毫不犹豫地取出了羽渡尘，如临大敌地看着眼前两人。 “不，不对，这世上不可能有两个一模一样之人，何方妖孽，胆敢冒充我的徒儿？！” 两个星焱同时被这一幕整无语了，还是那个熟悉的感觉，但放在这个时代多少有点违和感。 “星焱”主动上前一步拱手作揖，不管是符华还是符识，在他心中都是无可替代的师父。 “你那样还是太麻烦了，我来便好。” “星焱”的掌中凭空凝聚出一片羽渡尘，这样的手段看得星焱和符识原地一愣，一个无比震惊，一个无比谨慎。 “师父，这片羽渡尘里承载着事情的所有经过，只要您一查便知。” 符识虽然对他仍旧抱有怀疑，但不得不说这的确是眼下最快的办法，但在使用前她还是用自己的羽渡尘验了验货，确认没有给她使什么阴招儿，符识这才当着几人的面吸收起了羽渡尘之中的记忆。 趁着符识消化的这段时间，“星焱”一脸头疼地看着这个自己，主动开口。 “被卷入这里的不仅是你和师父，还有奥托和李素裳也是如此，只不过奥托凭借着他自己的力量挣脱了束缚，至于李素裳……” 星焱无奈叹了口气，认命般地举手投降：“行，我去把她弄出来，这边就交给你了。” 一道赤红色的星星冲出了太虚山，直奔着当时的大明王朝而去，当地还以为是仙人显圣，无论官员百姓纷纷都跪下来朝着那颗流星行礼，祈求平安。 而此时的李素裳，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非常久远的梦一样，一觉醒来自己还是处于漠北温馨的小屋，父母没有被赤鸢师祖杀死，师父也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素裳，你的剑法改变了许多啊，是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凌霜温柔地揉着李素裳的脑袋，不仅收起了剑刃，还贴心地给她擦着额头和背后的汗水。 “没有啦，师父，我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此时的李素裳才芳龄十五，尚不明白江湖的险恶和人心的复杂，哪怕修成了太虚剑气，她的精神抵抗性依旧是几人里最差的那一个，竟是将未来所发生的一切当成了一场梦。 见李素裳心事重重的样子，凌霜将爱徒揽入怀中，轻声道，“素裳，有什么疑惑不用埋在心里，若是任其在心中发酵，在未来它很有可能转变成你的心魔。” “师父……” 李素裳的眼角不自觉地流下了泪水，她猛地抱住了眼前的凌霜放声大哭着，记忆里的画面过于真实，但正因如此，她才分不清到底何为虚幻，何为现实。 只是一想到师父面对赤鸢师祖时的紧张和害怕，还有她回到家中看见的已经倒在血泊中的娘亲…… 无论真实与否，她都不愿这一幕在她的眼前再度上演。 李素裳一直对凌霜宣泄了心中的情绪很久，直到她筋疲力尽，甚至松开时脚下的步伐都因为疲惫和恐惧变得摇摇晃晃，还需要凌霜搀扶着才能够勉强站立。 “师父……” “您能陪我一起回家去探望娘吗？” “嗯？”似乎是没有想到素裳会提出这个要求，凌霜的神情微微一愣，但很快便调整过来，依旧一副温和的笑容看着李素裳，“不行哦素裳，不过你若是想念你娘的话，倒是可以独自回去一趟。” “那——师父，您不跟着一起过去吗？” 凌霜摇了摇头，虽然平日里一直都很照顾小七的女儿，但在这种重要的事情上她没办法让步。 太虚七徒……这个已经成为过去式的名讳，无论是谁都不愿意再提起这个名号，甚至没有特殊事件都不能再相聚一堂，这不仅仅是大师姐的警告，更是她们心中的忌讳。 李素裳的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失落，而突然间，她的脑海里又冒出来一个特别的想法。 “师父，那——您能陪我去一趟太虚山看看吗？” 果不其然，听到“太虚山”这个禁忌的地名，凌霜的表情顿时一变，她一改往日里的温和，神色严肃地看着李素裳。 “素裳，你是从哪里听说的太虚山？” 在那晚分别之后，大师姐主动留在了那里，一旦师父醒来之后，她也会用尽所有手段第一时间提醒他们。 但……他们可没有大师姐那般的勇气，去主动靠近师父的“歇息之地”。 如今李素裳竟然还妄想着说要去太虚山看看，这又怎能让她不着急？ 第391章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太虚山。 “所以——我居然被一个神之键给拖进了意识空间？！” 得知了真相的符识有些难以接受，平常她都是携带着羽渡尘不离身，而且自身对于精神攻击的抗性也高到离谱，却莫名其妙地被卷进了一个半成品的神之键里面。 但…… “原来师父您在意的是这些么……” “星焱”的嘴角抽动，此刻符识对他的怀疑全都烟消云散，虽然不知道他又是来自于哪一个时空，但毫无疑问，在这个侵蚀黑匣缔造出来的意识空间内，她和自己的好徒孙才是那个“异常”。 “当然了！” 符识气愤地拍了拍桌子，连太虚之握和羽渡尘全都拿了出来，她这会儿还真想直接冲出去跟那个黑匣子里的意识大战一番以证明其身。 “这可是咱们太虚一脉的门面问题，我堂堂创始人，居然被一个半吊子的神之键给坑了，这传出去了不得让外人看笑话啊？！” “可……师父，咱这也没有外人啊。” 此话一出，两人皆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将视线转向了观内仍旧跪着面不改色的林朝雨。 “嘿，你不说我都忘了。” 符识来到林朝雨跟前，她也不惯着这孩子的犟脾气，直接使蛮劲儿给她拉了起来。 “朝雨，这是我的八徒弟，星焱，今后在门内你可得好好照顾他。” 林朝雨看着比自己高出半个脑袋的星焱，还有他身上飘渺不定的气息，实力强度早就已经令她难以望及，而且……她也没有脸面再自称太虚门之人。 “师父，还请您不要留情，孽徒朝雨，甘愿受死。” 符识也被她这倔驴样的性格弄出了火气，动不动就让让她清理门户，她是那样嗜杀的人吗？ “你……明明立雪那孩子跟你一个样，为什么你就是没有她让我省心呢？” “星焱！你来好好教育教育你师姐，我要下山买点东西。” 最终这麻烦摊子还是来到了“星焱”的身上，看着师父耍孩子气似的边下山边踢石子，他不禁笑出声来。 看向一边仍旧死犟的林朝雨，“星焱”叹了口气，从后面的菜园里摘了点蔬菜回来，还好屋子里还有挂面，据师父所说，师姐都已经三天不吃不喝了，现在至少要先让她填饱肚子。 “师姐，程立雪，是师父的第九个徒弟，也是我的师妹，于2000年的第二次大崩坏牺牲，师父也在那一场战争中身受重创，那是师父受伤最重的一次。” 林朝雨默默地听着“星焱”讲述着这些事情，在有限的生命中，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再触动她的心弦，除了她的六个师弟师妹，还有就是她的师父。 “但……师父她也因此获得了新生，她抛弃了‘华’，抛弃了‘赤鸢仙人’，真正以自己的意志活了下去。” “如今的师父，跟师姐你印象中的仙人相差或许很大，因为未来已经有了许多出色的战士，能够让她老人家放心卸下重担，去体验自由自在的生活。” 听闻这些，林朝雨的思绪也回到了从前，那时的师父给她的感觉便是强大又温暖，虽然充满了神秘感，但她们之间亦师亦父，师父不愿提及，那她也不会过多纠缠。 “那一日，凭我们七个根本不足以杀死师父，师父她很温柔，直到最后一刻也没有露出杀意。” “嗯。” “星焱”只是面色平淡地给林朝雨端来了云吞面，太虚传统手艺了，色香味与师父的手艺如出一辙，林朝雨对“星焱”也有了改观。 “你似乎并不感到惊讶。” 林朝雨依旧没有去动筷子，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昔日自己跟在师父身后的幸福时光，“星焱”也把自己和符识的那碗给端了上来，已经享受起了自己的手艺。 “当然。” “毒药，丝线，暗箭……这些陷阱对于师父来说太小儿科了，全盛时期的她，若是真对师姐师兄们起了杀心，你们七人连一回合都撑不过。” “星焱”又想起了师父在第二次大崩坏时期大发神威的场景，啧啧，人为崩落状态直接干翻寄生了米丝忒琳的行星级崩坏兽，那战斗力可不是谁都能碰瓷的。 看着林朝雨迟迟没有动筷，而“星焱”都已经把自己那碗给吃完了，他用小紫炎保持着符识的那碗面一直处于恒温无菌的状态。 “吃点吧师姐，师父她不会怨恨你们，顶多只是想了解一些过去的真相。” “看着如今自由洒脱的师父，我们身为弟子，应该为她的转变感到高兴。” “一切，师父都自有定夺。” 而实际上，也得亏三天前醒来的是符识，而不是符华或者华，否则林朝雨在第一天就已经如愿死去了，“星焱”抱着黑匣赶过来也不会有任何作用。 而另一边，漠北。 星焱也只是在奥托的资料库中翻到过李素裳的信息，传闻她五岁独自来到漠北找凌霜拜师，十五岁便小有所成，初入江湖行侠仗义。 但……这里是侵蚀黑匣的内部，李素裳作为精神抗性最低的那个，也不知道有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要知道，就算是原本最简单的的樱色轮回副本，稍有不慎也能够让德丽莎身处险境。 然后……星焱花了一个星期找到了漠北，并从江湖上打听到了凌霜的无上自在门，虽然听起来很中二，但就看身为大师姐的李素裳那一手无形飞剑，在江湖之中也能够搏得一片尊敬出来。 就是不知道凌霜怎么想出的这个名字。 踏着飞剑，星焱刚好卡在了凌霜布置的探查大阵外，看着训练场内挥汗如雨的李素裳，其一招一式都与星焱印象中的吻合无比，仿佛浑然自成。 只是……她为什么还是没有任何作为，明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星焱都以为她会带着凌霜跑回忆剑山庄，或者独自一人直接去太虚山找符华当面对峙的。 也就在这时，还在练剑的李素裳突然抬头，正好与天空中的星焱对上了视线，他向李素裳友好地招了招手，示意她暂时不要走漏风声。 第392章 一如过往 夜晚，星焱早已等候多时，就差李素裳如邀赴约，虽说这样做有失风度，但总比让凌霜发现后再大打出手比较好。 而李素裳这时也无心安眠，自从白天看到了星焱后，她心中仅存的一缕幻想也随之破碎，按照记忆，他此刻根本就不会来到这里来找还未出名的她。 “也对，改变过去什么的……现实中怎么看可能会有呢？” 李素裳深吸一口气推开了自己的衣柜，看着静置在角落的若水剑，心情无比沉重，她的双手扒拉着柜门，屡次想要将其关闭，视而不见，但她的侠义肝胆，师父一直以来的教诲，她终究还是拿起了剑。 对着窗外的圆月，李素裳缓缓拔出了若水，她还记得这柄剑原本的主人，也感受到了她寄托在剑上的情绪。 若水无心，风欲来，雨将至。 而直至此刻，李素裳真正有机会好好审视一番若水，这才在剑身上发现了一行更小的文字，刻录的手艺也略显粗糙，却饱含了程立雪对师父的尊敬与感激。 寒雪有情，梅冬至，暗香来。 “立雪师叔……” 李素裳擦干了眼角不自觉滑落的泪水，虽然她对师父还有着诸般留念，但行走江湖，有些东西总要拿得起，放得下，这个道理她明白的。 站在院子外，李素裳回望着这个给她留下无尽美好过往的地方，她收起了若水剑，踏着自己的灵剑扬长而去。 或许是因为心境，李素裳摆脱影响的过程比星焱想象的还要轻松，更可贵的是她还是依靠自身，也没有给幕后之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之后的事情也很简单，星焱将李素裳同样剥离了出来，而侵蚀黑匣也自动补充了遗失的数据，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影响。 两人同行着踏上了返回太虚山的路，现在将李素裳送至高天原并不是理智的做法，想要对付那幕后之人，他们还需从长计议。 视线回到太虚山，既然故事已经走上了第三条路线，“星焱”就算再此时过多干扰也无济于事，倒不如让它就这样自然发展下去。 符识这一下山就是疯玩了一整天，直到半夜才极不情愿地回到了太虚山，林朝雨原本还在心情忐忑地静候着师父的安排，可筋疲力尽的符识哪还有精力去管她，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就呼呼大睡了起来。 “看吧大师姐，都说了师父她根本不在意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若是你心中实在不安，早早歇息，明日再询问师父便好。” 林朝雨也好暂时作罢，在客厅里打起了地铺准备休息，“星焱”借用了下原本属于马彦卿的房间也卧榻歇息，她也不担心林朝雨会不会大晚上趁机发难，她的情义不会允许她再这么做，而如今她也做不到。 第二天，林朝雨起了个清早，为“星焱”和师父准备了早膳，不过“星焱”却说师父的那碗暂时先放个一个时辰，这会儿才正好日出，师父已经不会再那么早起了。 等到屋子里传来一阵闹腾声，符识愉快的一天这才正式开始，林朝雨也没有舍得让师父吃那碗已经凉掉的早膳，她也没有找师弟帮忙维持温度，而是自己吃完后重新又做了一份，而且面相比之前那份还要好。 林朝雨自始至终都没有等到她的那份发落，而是一大早就被符识给拉下了山，她们像往常一样逛着集市。 赤鸢仙陨的消息已经在城内传开，二十载匆匆而过，如今城中只闻赤鸢仙，却无人识其面，一些已经退休的江湖人士，就算他们曾经与华有过一面之缘，而在性格差异较大的符识面前，他们依旧只会当成是自己道心不稳，竟出现了心魔。 驴打滚，杏仁豆腐，蜜饯……符识每经过一个美食小摊都必定会光顾，现代的美食虽然在色泽与口感都领先一筹，但对符识来说，偶尔换种甜淡清雅的口味也不错。 林朝雨充当着无情的提款机，没办法，这两人身上连一分银子都摸不出来，这些年来，太虚山的所有积蓄都是她代由掌管，她还用其他的方式赚了不少，甚至足够师父苏醒之后百年衣食无忧。 但……前提是她老人家没有像这样肆意挥霍。 “星焱”乐呵呵地跟在最后，他和林朝雨身上挂满了袋子，换作平常师父根本不会对这些小玩意儿起兴趣，不过难得有机会故地重游，讲究的就是一个情怀，无论是“星焱”还是林朝雨都没有打扰师父的雅兴。 逛街也并不是一个人独自发表感慨，唱独角戏，同样需要旁人的陪衬，“星焱”对这些古代的小玩意没有什么见解，只能让林朝雨来陪伴她并发表看法。 她有一种错觉，仿佛一切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时还只有她和师父两个人，她们同样像现在这样开心地逛着集市，不过那时的林朝雨非常腼腆，不敢向师父提什么要求，每逢过节，师父才会主动给她买些小零嘴。 再看如今，那个欢乐的人已然成了师父，反倒是自己变得成熟稳重了起来，处处照顾着师父。 在喧嚣的集市里逛的疲惫了，三人就找了块儿围着人群的摊子看棋，都说观棋不言棋，但想要符识克制自己，简直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在众多群众的推举中，符识大大方方地坐上了位置，不就下个棋而已，还能比无伤单通《卡莲幻想4》更难？ “星焱”和林朝雨无奈地相视一笑，林朝雨主动掏钱给符识垫了底费，而事实结果她也没有让自己的徒儿们失望，身体养成的记忆已经足以让她应对许多局面，通常都是还未反应过来，棋便已经落子，紧接着就传来观众们的喝彩，以及对面苦恼地丢下银子离场。 三人就这样待了一下午，直到无人再敢上前挑战，符识便提着满满一百两银子，神气地领着两个徒儿返回太虚山。 的确，在印象之中，林朝雨还从未见过师父露出如此神情，她此刻已经了无遗憾，无论师父对她如何处置，她都不会有任何不满。 当了这么久的大师姐，她也终于感到了疲惫，此刻能够放下心神反而是一种解脱，就像师父那样。 第393章 山中烟火 是夜。 太虚观内，符识高高地位于主座上，或许是习惯了现代的软皮沙发，她如今连檀木椅子上都要放着一层蒲团。 符识毫无形象地翘着长腿，那件云袍她也因为活动不方便而挂在了一边，她坐在木椅上一手抵着脑袋，另一只手也没有空闲下来，不断从平日里放水果的果盘里拿着豆面糕。 林朝雨高举着奉上了昔日师父赐予她的轻尘柳，“星焱”跪坐在符识身侧的蒲团上，南宫剑放于双膝之上，他没有释放出任何气息，今日，只要师父发自内心裁断便好。 “啧。” 符识可不喜欢做这种事，彻底地死过一次，她的心境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在林朝雨眼中大逆不道的弑师，在她看来也不过就睡一觉的事情罢了。 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想把我给气死是吧。” 很显然，今日的这场裁断，她做不下去；可她不做的话，今日在这里也没人敢替她决定。 “师父，不妨采纳下‘自己’的意见如何？” “？” 符识面露疑惑，但看到这烂摊子事总算有了转机，她也就放松了下来，让“星焱”展示他所说的办法。 于是乎，不出半分钟，一个一模一样的“华”出现在了原地，而符识震惊地打量着自己的身体，发现并没有少什么东西，只是这位子……似乎不够两个人坐的。 “星焱”做的事情也很简单，将符识的意识摘出地藏御魂编织的回忆里，让原本的赤鸢仙人来共同商讨做出决断。 “嚯——不错，你连这种事情都能办到啊！” 符识一脸欣喜地拍了拍“星焱”的后背，就是力度有点大，今天的晚饭都差点给吐出来。 为了省去中间的步骤，“星焱”还将时间往前面推了推，大概有二十多年吧，这时的她还是华，还是那个受人敬仰的赤鸢仙人。 不同的是，相比起二十年前，此时的她已然没有了神音的干扰， “朝雨……” 醒来之后，华的视线第一个放在了林朝雨的身上，无论是声音，语气，还是那飘飘欲仙的气质，都证明着眼前此人正是她所熟悉的师父。 “师父——孽徒林朝雨，恳请师父赐罪！” 华的脑袋有些隐隐作痛，眼前浮现出了那一夜的情景，她想起了自己曾经立下“入魔必诛”的誓言，也记起了最后时分自己的话语。 看来……为师……也入魔了。 “喂喂，老古董，你不会真的打算给她赐死吧。” 符识拍了拍华的肩膀，而要不是她此番举动，华甚至都没留意到身边还有这两人，不过她也没有第一时间展露敌意，毕竟样貌可以模仿，气息就难了。 “你是……” “回师父，我们不过是时间的旅客罢了。” “星焱”这时倒是主动上前为符识解了围，没办法，听到师父喊过去的自己“老古董”，再多听几遍他也怕自己原地笑场，那样可就尴尬了。 “时间……” 没有了神音的干扰，华脑海深处的记忆也逐渐浮现出来，看着眼前之人与印象中的面孔重合，她的嘴角竟是不自觉地挂上了一抹微笑。 “如此，甚好。” 华转身面向林朝雨，话语却是朝着身边的两人说的。 “十分抱歉，让两位客人看了笑话，待我处理完家事，再来招待两位客人。” “诶——等等！你别真的给她处理完了啊！” 华却对符识的话语充耳不闻，而实际上她的心中已然明了许多事情，活得久了，见到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也能够保持镇静。 “朝雨，抬起头来。” “是，师父。” 林朝雨颤抖着抬头望向华，她或许在弑师的那一天起就已然做好了觉悟，但直到真正面临死亡之时，她才发现自己的内心竟然还心存着恐惧。 可……这是她的报应，她不能退缩。 华取走了轻尘柳，剑指对着林朝雨的眉心一点，一股浑然的太虚之气猛地闯入体内，瞬间搅碎了她的剑心，就连圣痕的图案都黯淡了下去。 林朝雨吐出一大口鲜血，此刻的她已经感觉不到体内流淌着任何太虚之气，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崩坏能都没有，她彻底从太虚门的大弟子沦为了一个普通人。 回过神时，华已然坐回了位子上，只不过她是又拉过了一张梯子，原本那张铺着蒲团的就留给符识坐了，还有果盘，“星焱”也懂事地换了一盘新的，连茶都泡好了。 “多谢。” 华对着“星焱”点头致意，看向这个毫无规矩的“自己”，靠背朝前，坐姿不端，甚至还翘椅子……倒是让她回想起了几个古怪机灵的友人。 “林朝雨，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我太虚门弟子，我废你筋脉（圣痕），自此将你彻底逐出师门。” 林朝雨的背后已经被汗水浸湿，没有了崩坏能支撑，她的容貌看上去也苍老了些许，此刻她深深地朝着昔日的恩师跪拜了下去，两行泪水不自觉从眼角滑落。 “朝雨……领命。” 自此以后，自己也与太虚山，与师父彻底无缘，而筋脉尽断，意味着她今后在江湖中也再无一席之地，而最后的归处无非只有暴毙荒野，或者在青楼之中苟且偷生。 符识和“星焱”也没有作声，“收回师父所传授的一切”，这对林朝雨而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华抿了一口热茶，虽然和她自己的手艺极其相似，却始终少了那么几分灵动，或者说是……年轻人的创意。 “但……” “观里只剩为师一个人，未免也太过冷清。” “朝雨，你是否愿意留下来继续照顾我的起居，为太虚山再添一分烟火？” 林朝雨不懂，她疑惑地抬头看着华，似乎不敢相信她刚刚听见的话语，可师父的表情不会作假，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在师父那张严肃的脸上看到笑容。 不再是弟子，而是陪侍丫鬟…… “朝雨愿意，跪谢仙人收留——！” “星焱”默默退到了一边，他的口袋里隐隐泛着赤红色的微光，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他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道： “师父，这样……是否就了却了您的一桩心事？” 醒时恐为梦一场，身世俱忘，何处是吾乡？ ［过往已逝，流水长存，如今为师见到了想要的结果，心中已然再无遗憾］ “是吗……” 口袋中的红光黯淡下去，仿佛长久以来一直如此，山中的烟火依旧不变，因为它本该如此。 第394章 厄运难逃 林朝雨就这样在太虚山定居了下来，作为华的陪侍丫鬟，如今她已经功力尽失，她一开始都不太适应太虚山严寒的环境，还是“星焱”留下的紫金业火改善了山顶的温度。 她并没有通知自己昔日的师弟师妹们，说起来，他们跟师父平日里其实都没有过太多接触，就连功法都是由她代为传授的。 如今，林朝雨还意外地享受着现在的生活，每天早起为仙人准备早膳，打扫房间，打理苗圃，在跟闲来无事的仙人唠嗑两句，或者四人一起下山游玩。 四十多年了，林朝雨还从未感受过生活如此惬意。 而等到星焱带着李素裳返回太虚山之后，“星焱”才想起来他那边还有正事要办，不出意外，外面的奥托正在跟霞唠嗑着呢，并向她展示着小强般的生命力。 耐亖王奥托啊，有了这么多天的教训，这家伙应该老实了不少吧。 一番商量过后，由符识和李素裳先去救援奥托，别让他唯一留在这里的魂钢义体被打爆了，到时候他们的难度只会直线上升。 “星焱”修改了回忆和高天原的时间流速比例，要留下来继续观察还是出去帮忙，他都有办法帮“自己”完成。 而结果便是，星焱在这里获得了仅次于管理员的权限，观察的地点和时间都不受约束，他甚至能够一秒从太虚山赶到天命。 之前星焱他们离开之后，他本以为一切都能够顺着轨迹发展，却不曾想中间还是出了岔子。 奥托并没有拿下天命主教最终位置的选举，换言之，他在卡莲的引导下选择了光明正大地赢得选举，而非直接推翻建立新政权。 而代价就是，卡莲再次沦为了阶下囚，奥托想尽了一切办法去拯救她，可他的兄长早就拿捏死了他不会放弃卡莲的心理，屡次给他设套，却没有一次能成功抓住他。 无可奈何之下，奥托使用了外道六法的忍法帖，强行冲破了天命的牢笼，他带着卡莲逃离时，已然浑身是血，神志都模糊不清。 甚至，要不是“星焱”带走了侵蚀黑匣，奥托就会被选为它的下一个素体。 天命已经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不得已，两人只能一路向东，前往神州寻找“星焱”。 星焱目睹了事情的一切，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才好，新秩序应该建立在毁灭与重塑之上，而不是在原本腐朽的政权上循规蹈矩。 但，相比起那个天天想着坑拐他，研究他的天命主教，还是这个奥托更有意思点。 不出意外，奥托还是带着卡莲来到了漠北，并在此结识了初出茅庐的李素裳，得知了他们的遭遇，李素裳虽然热情试图挽留，奥托却坚持拒绝。 出门在外，奥托的警戒心也提高了不少，“星焱”这一去就是这么久，期间也没有跟他们有过联系，而唯一能够找到他的方法，奥托思来想去也就只有那位赤鸢仙人了。 只能说奥托的感应的确不错。 而不出意外，在凌霜得知他们要去寻找赤鸢仙人，当即表示了不同意，哪怕都已经点出她是曾经的太虚七徒之一，这也只让凌霜心中的怀疑直线上升。 奥托甚至请求凌霜能够带他们去寻找仙人，却无一例外全都被拒绝，而在此期间，卡莲都已经和李素裳打成一片，共同灭掉了漠北的毒瘤金沙帮。 也是借此机会，凌霜才了解到了犹大的誓约，在她的印象之中，师父所使用的佩剑与这柄武器如出一辙。 一边是自己的性命，另一边是有关师父的重大事宜，凌霜最终还是松了口，不过仅限于随手画了一张地图，向导的工作她可不干。 时间一晃已然过去五载，这五年内，奥托和卡莲一直打听着有关赤鸢仙人和“星焱”的消息。 同时，他们也经营着一家医馆，一开始百姓都对这两个异邦人感到好奇，特别是那个金发医生给人治疗时用的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们偶尔也能够见到奥托使用针灸推拿等神州传统手艺来给人治病。 而暗地里，怪盗第六夜的故事也在神州内展开了新的篇章，卡莲经常会在官兵姥爷们发布的通缉令上挑选目标，奥托也会用自己的情报网为她提供信息，就这样，两人在神州境内度过了一段安稳的日子。 其实……还有另外一段原因在其中。 在神州内的生活太过安定，两人都厌倦在天命时为了权力勾心斗角的生活，虽然奥托知道卡莲一直都心系着人民，但他却不忍再让卡莲处于危险之中。 但，就像这该死的命运，无论他们逃到哪儿去，麻烦总会接踵而至，并且精准地找上他们。 有消息称，在漠北边缘地带聚集了大量的外邦人，其中大多数都是平民，也有着不少受伤的骑士。 朝廷并非冷血无情，已经安排了不少的粮车和医生前去漠北，负责安顿那些外邦人并了解情况。 消息自然而然也落到了卡莲的耳中，她拉着奥托报名了志愿者，马不停蹄地赶往漠北去接待来自欧洲的民众。 不出所料，大家还没有忘记卡莲的名号，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大多数民众的热情空前高涨，但奥托看着他们的眼底里只有嫌恶，他不想再为了这么无聊的事情将卡莲置于险地。 可他拗不过她。 在卡莲面前，奥托总是会显得特别心软，听取她的任何要求，并竭尽所能去完成，这次也不例外。 可这次，他们需要帮手。 卡莲不想拖累自己在神州江湖上交结的友人，但一说到强者，她的思绪又回到了极东的那个小村子，绯狱丸和八重樱，目前她所接触过的最强敌人和伙伴。 至于“星焱”和赤鸢仙人，他们已经无迹可寻，也不曾见过他们真正的实力，反而是奥托当初带出来的赤染樱显得更加可靠。 于是，在漠北这种条件极度艰苦的环境下，配合着天人道，地狱道，人间道三道咒印，带有八重樱部分记忆的实验体s722，在地下实验室诞生了。 第395章 天命的病灶 彼时的天命，经过现任主教的整合已然完成了统一欧洲，甚至已经开始了练兵，准备继续向外扩张。 要不怎么说只有奥托才最合适坐上主教的位置呢，瞧瞧他那愚昧的二哥吧，把老主教没敢做的事情和不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天命上下如今处于一个非常混乱的阶段。 总结来说，天命如今的状况，是一般国家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才会开启的强征重税模式，那些权贵还从没有享受过如此富贵的生活，但这种富贵就像是风雪中的最后一根火烛，来时裹挟着荣华富贵，去时留下了分崩离析。 照这样下去，天命唯一的出路便是对外扩张，并且只能胜利，任何一场败仗都可能会成为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奥托和卡莲，则是来给他们的第二条出路的—— 将其破坏殆尽，然后重获新生。 欧洲的街道，这里已经变得一片死气沉沉，就连当初颁发赎罪券的时候都还能见到平民在大街上正常营生，无论生活怎样困苦，人们总是没有放弃活下去的希望。 而直至此刻……卡莲才看清展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幅怎样的地狱。 流离失所的百姓绝望地坐在阴暗小巷里，周边的店铺有着明显的人为砸摔的痕迹，却始终没有工人来重新修葺，废墟之中隐隐有着暗红色的鲜血，仔细观察的话还能够发现一动不动的尸体，估计那些教士都没什么心情去处理，随便搬运了一下没有碍眼就算了。 而渐渐的，城市中多出来了一股血腥味和腐烂味，在奥托和卡莲的印象之中，这样的场景只有在爆发崩坏的城市里才会见到，此刻却发生在他们的故乡。 “奥托……” “我好难受……” 卡莲痛苦地捂着胸口，不忍再看见这样揪心的一幕，她在数年前就想到了天命暴政的后果，可当这一切都实际地发生在眼前又是另一回事。 昔日天命的最强女武神，被冠以英雄之名的卡莲，此刻毫无形象地蹲在路边呕吐了起来，奥托关心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取出包袱里的热水瓶递给她，这样多少能让她好过一点。 “卡莲……我发誓，我一定会改变这一切的，让天命——变成我们两个期望中的样子。” s722的手放在刀柄上，一直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但她也实在是难以忍受城内的环境，将紧身衣的衣领往上提了提，恰好能够遮住口鼻。 “小心，有人来了。” 他们的动静很快就被教士们所察觉，当然，他们来此收税罚款已然毫无意义，如今天命征税都不需要理由，他们不过是发现了又一处可以耀武扬威的地点而已。 “我们已经惊扰了他们，必须赶快离开这里。” 经过s722的提醒，卡莲也只能强忍着不适，被奥托搀扶着到处躲避天命教士的耳目，所幸他们披着黑色斗篷与周围肮脏的平民无异，教士们并未仔细搜索每一处小巷。 他们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将污染环境的罪名随机安给了一个“幸运儿”，发泄一顿过后神清气爽地离开了。 而卡莲屡次想要冲出去救下那些平民，就算要对教士们使用武力也无所谓，只要能减少类似事件的发生的话…… “那是不可能的。” s722根据自己的记忆发表了看法，就像过去的八重村那样，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祭祀仪式，村子内死去了一个又一个无辜的孩子。 “让其付出生命的代价并不能够改变什么，真正需要改变的是那些人脑袋里根深蒂固的观念，必须要让他们意识到生命的可贵。” 而能够说出这话，奥托不禁对s722的看法发生了些许改观，但正如他所料，s722不是八重樱，却在以拙劣的方式磨合着记忆里自身的形象。 看着已经彻底镇静下来的卡莲，奥托也总算松了口气，他观察到她的眼角微微泛红，为了这种小事而感到自责，没有必要的精神内耗，这也是他不愿回到这里的原因之一。 但……其他的事情都先放放，奔波了一天，他们也需要找一个落脚点好好休息了。 街道上大大小小的旅店都已经关门，奥托从没想过有一天住宿会成为他们最严重的问题，之前倒无所谓，可现在整座城市都弥漫着血腥味，奥托自然不可能让卡莲住在这样的环境里。 不说别的，他自己都隐约快要扛不住了，三人中可就他的身体条件最差。 临近夜晚，实在无路可走的他们来到了曾经莎夏曾经的花店门口，这也是街上里奥托最信得过的人了。 他们跟莎夏……也算是有过一段缘分吧，虽然并不怎么美好，而且她的母亲对当初的事情耿耿于怀，自从莎夏被抓走后就变得郁郁寡欢，如今能不能接受他们都不好说。 “还是……我来吧。” 卡莲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心理准备主动上前，她轻轻地叩响了大门，或许是因为力度太轻，房屋内并未传出任何动静。 奥托却是来到了院子里，看着枯萎杂乱的花盆，像是许久都没有经过认真打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卡莲，她已经不在这里了。” 没人看清夜幕之下的卡莲是何种表情，奥托扶着她的肩膀，默默推倒了一边，他向s722点了点头，后者立刻会意，拔出赤染樱强行打开了花店的大门。 “天色已经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在s722的劝导下，卡莲抱着沉重的心情躺上了冰冷的大床，一想到这小小的房子曾是莎夏她们母女最后存在的证明，她不甘地咬紧了牙，悔恨冲击着她脆弱的心灵。 月色……似乎过于亮了。 s722在客厅里休息着，论状态，她相比卡莲和奥托可好太多了，而这副拟似律者的身躯，也给她提供了额外的便利。 就比如——卡莲还在房间里自我内耗着，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有时候听力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 s722叹了口气，推开了房门，正好撞见望着窗外发呆的卡莲，她的眼角还有两行清泪未干，借着皎洁的月光泛起了晶莹。 “抱歉，这里也没有故事书，我没办法像以前一样读睡前故事哄你入睡。” 都是些发生在过去的事罢了。 “没事的，樱。” 卡莲摇了摇头，眼中的落寞之色难以掩饰。 “在这里读起那些美好的故事，我反而可能会更加难以入眠吧。” 第396章 暗夜的正义使者 “圣痕，不仅是人类的福音，更是诅咒。” “星焱”站在苗圃前，面露惋惜地看着这些枯萎的花朵，一阵裹挟着蓝金色流光的微风拂过，这些枯萎的花朵奇迹般地恢复了生机。 不过……这些复苏的花朵最后要么被糟蹋，要么会被摆放在那些权贵的房子里，无论哪一种对它们来说都算不上最好的归宿。 “他们不懂得欣赏。” “星焱”无奈摇了摇头，这些花朵的盛开只会是昙花一现，等待黎明初出，它们身上仅存的生命力会彻底流逝。 他在苗圃里插上了十字架的墓碑，十字架的高度不过于花儿齐平，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安息吧。” “不，他们是不会安息的。” 不合时宜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星焱”没有回头，奥托已经主动上前，主动割开了自己的手掌，让罪恶的鲜血浇筑在小小的十字架墓碑上。 “她已经睡了，你没有必要再做这些表面功夫。” 奥托却是倔强地摇了摇头，这反应有些超出“星焱”的预料，或许也有他刻板印象带入的缘故，毕竟这可是奥托·阿波卡利斯，一个为了目的而不择手段，甚至敢于愚弄神明，愚弄世界，愚弄规则的疯子。 “上帝不会让她们得到救赎，能够救赎她们的，只有曾经加害于她们的，罪恶之人的鲜血。” 奥托的见解倒是非常独特，不过这也符合他的性子，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但他还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就直接献祭自己。 为了不让第二天卡莲生疑，“星焱”还得多费工夫帮他掩饰，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手上划开的伤口便彻底自愈，无论亲身观看多少遍，奥托还是会觉得这一幕很不可思议。 若黑渊白花在手也就罢了，但“星焱”的本事明显已经超出了神之键的范畴。 “神啊……” “也不过是一群愚痴的凡人罢了。” 如今的“星焱”已然有了发话的资格，就算做出什么渎神的事情也不会受到任何惩罚，而正因为见识过了诸神百态，他才能越发体会到世界的缤纷绚烂。 两人在院子里站了有好一会儿，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看着天命的方向放空大脑，紧张感是一点没有。 “又要走了吗？卡莲也一直很想再见见你。” “星焱”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他的那些小心思，“这种小事你们能解决，我出手便失去了意义。” 十五世纪的天命主教最终会是奥托·阿波卡利斯，而不是他，他可不想一回去之后天命的历史书都变了花样。 “星焱”的身影渐渐归于虚无，气息消散之际，他的声音似还弥留于此。 “【秩序】，通常是由强者来定义的。” 而自此，奥托也将他的话语牢记在了心中，虽然幕后才是他的主场，但……也总会遇到一些难以解决的问题，需要他亲自出面。 …… 第二天，卡莲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奥托给她们带回早餐的时候，卡莲的脸色看上去都不怎么好，也是，在这座血腥味弥漫的城市内，也就只有那些权贵还能够好好休息了。 如今他们对天命的内部信息还缺乏了解，数年过去，虽然当初奥托也知道二哥和那些老东西都承诺了什么，他却没办法保证他的二哥会信守承诺，那些老东西是否分的了自己想要的报酬，又或者是不是还在人世—— 而经过了长达一年的调查，他们也掌握了天命内部大部分的情况，当然，被s722和奥托送走的教士更是不尽其数，而因为他们的小心谨慎，天命那边至此没有关于他们的任何信息。 奥托给卡莲的办法便是彻底推翻，期间可能会制造不少流血，中途也可能会出现许多无谓的牺牲，这些相瞒也瞒不住，他只能事先跟卡莲声明。 卡莲的态度当然是拒绝，不是因为他没办法对那些欺压平民的人渣下手，而是不愿看到平民中再出现牺牲。 但这样一来，就只剩下了最后，也是最危险的一个办法—— 刺杀！ 只要现如今所有的权力负责人都死了，整个天命自然会不攻自破，这时候奥托就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将其收入囊中。 但这两种办法，前者有着大量平民牺牲的风险，后者则是属于卡莲和s722的风险，出于自己的主观意念，奥托也不赞同后者。 直到最后，奥托和卡莲各退一步，刺杀开始的时间往后推迟半年，在这半年期间，由卡莲和s722来训练他的战斗技巧。 论单纯的破坏，奥托一发天火下去，半个天命都得沦为废墟，先不论死伤，他会彻底失去行动能力，而卡莲和s722将要面对半数的天命教士。 铁人来了都经不住这么耗。 而在这半年的生活中，奥托不仅白天接受着卡莲和s722的轮番训练，晚上也将意识沉入虚空万藏，在其中搜索着前文明的刺杀手段。 最突出的——当然属于毒蛹的刺杀术了，而其中又当以逐火英桀之［刹那］令他印象最为深刻。 每天夜晚的训练才是奥托最难熬的时候，卡莲和s722加起来都没办法跟樱相提并论，奥托也在虚空万藏里几度体验死亡的感觉，甚至有好几次差点没有守住意识，让虚空万藏夺舍掉他的身体。 他可没忘记，这个小玩意一直惦记着他的身体呢。 时光飞逝，约定的半年时间也终于过去，卡莲不知道从哪里给奥托整来了一件白色的大衣，还有礼帽，奥托也给自己弄了张小丑面具。 s722一身忍者装束，材料还是奥托好不容易搞到的，防御功能跟天命骑士的盔甲无异，却有着更加轻便的优势。 至于卡莲……依旧是那一身第六夜怪盗的装束，她似乎已经迷恋上了这种感觉，夜幕中的正义使者，如今，只要是为了维护正义，无论用什么手段她都不会排斥。 只是……在她们不知道的地方，奥托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他暗中拉拢的反抗军人数已经到达了一万，其中有想要复仇的平民，也有着富有正义感的骑士，他们就是最后的援军，也是奥托不愿翻开的底牌。 第397章 暴乱 月黑风高，三名身着奇装异服的怪人闯入了天命教会，他们形如鬼魅，如同索命的厉鬼，黑暗中的教会时不时会传来声声惊呼，可他们往往没有来得及喊出声就已一命呜呼，若是有人察觉，便会见到房间内地狱般的一幕。 今晚，暂居在天命教会内的掌权者一个也别想跑，而他们的主教大人，早些时候就隐隐感觉到了风声不对，将自己的住处安排在了非常隐密的地方，守卫森严的主教房间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正义三人组站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门外已经堆了七八具守卫的尸体，古朴飘香的大门此时也被鲜血冲刷。 “可这样的话，我们又该到什么地方去把他找出来？天亮已经快要了。” 整个房间内似乎只有卡莲一人在焦急，s722的手始终放在刀柄上，面色不善地看向房门口。 在地狱道的视野之中，那些守卫的冤魂正在朝着她愤怒咆哮着，可他们不过是灵体的形式，无法触碰到现实的壁垒，但总这样被人用充满恶意的目光注视着，s722也有些反感。 大街上的冤魂同样很多，都是些最近七日死去的地缚灵，不过他们的状态浑浑噩噩的，他们的复仇对象不知道还在哪里逍遥快活着呢。 奥托原地沉思着，他没有摘下脸上的小丑面具，随即缓缓转向天花板的角落，小丑面具上的笑脸仿佛也随着他的表情也缓缓扩张，皎洁的月光打在面具上，竟是生出了一丝诡异感。 “在下——已经知道我们尊贵的主教大人的藏身之处了。” 他似在对着卡莲说，又似乎是在对着画面另一头那个汗流浃背的男人所说。 一发苦无精准命中了天花板角落的监控，画面自此中断。 今夜的寒风格外萧瑟，奥托压了压白色的礼帽，恐怖的面具在鲜血的浸染下反着凶光，在小丑的带领下，三人从容离开了空荡荡房间，朝着奥托昔日的秘密基地出发。 “该死！该死的！那家伙怎么又回来了？！” 天命的主教大人此刻却失去平日里的威严，他不像一头阿波卡利斯的雄狮，更像是一头夹着尾巴苟且偷生的柴狗，若是让他那个死不瞑目的父亲知道这个儿子如今狼狈的模样，估计能气的掀开棺材板来狠狠抽他一顿。 相比之下，平日里他们最瞧不起的奥托展现出的魄力都要远超他的几个兄弟姐妹。 自己的位置已经暴露，现在逃跑的话肯定也来不及，卡莲和那个忍者的身体素质都不是他能比的，而且……在主教的位置上坐的久了，他也难免会有一些傲气，在这种绝境之下，他骨子里的不甘竟然客服了对弟弟的恐惧。 “就算他回来又如何？！现在我才是主教！天命已经没有这个失败者的位置了！” 门外已经聚集了九千名骑士驻守，他也做好了放手一搏的准备，他不相信，就他们三人能够冲破九千拥有优良崩坏能抗性的精良骑士。 恰好，奥托一开始也不这么认为。 三人无惧地站在了九千大军的面前，他们其中有不少都是卡莲的熟人，却不过都是一群被利益冲昏了头脑的家伙罢了，是他们背弃了骑士的誓言，卡莲也正想亲自来匡正天命内部的腐败之风。 杀戮并非她的愿望，却是此刻解决问题的关键。 “不，或许我们还有另一种更简单的方式。” 奥托的手搭在卡莲的肩膀上，看着气势汹汹的九千天命骑士，他的手中变换出了天火圣裁，他甚至没有刻意去瞄准，天火的子弹就已经射穿了一名骑士的膝盖。 可冲锋过来的九千骑士依旧没有退缩的意思，奥托却阻拦着卡莲先不要出手，而是带着她后退一步，将位置腾给了s722。 s722当着众人的面取出了外道六法的忍法帖，随着卷轴落地，s722也结印按在了卷轴的第三位之上。 “外道六法——开！” 一扇巨大的罗生门在s722的身后撑起，只见她腾空而起，高高立在罗生门的顶端，金属大门发出了沉重的支呀声，一缕凶光从中显现，浓度直逼律者的崩坏能波动扩散开来。 “咆哮吧——雷狱丸！” 刻画有厉鬼图案的罗生门终于敞开，一只眼带血光的九尾天狐于众人的面前显现，随着它仰天发出一声长啸，骑士们痛苦地捂住了耳朵，跪在地上哀嚎不绝。 崩坏能侵蚀的纹路已经爬上了她们的身体，见状卡莲面露焦急之色，她一把推开奥托，阻挡在了雷狱丸的面前。 “快住手！樱！这和我们之前计划好的不一样！” “从来都没有什么计划！我来此，至始至终不过是为了报复你们天命！” s722的声音冷漠，听起来都完全不像是她，而卡莲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两步。 “樱……你在说什么？” s722摘下了自己的狐狸面具，公然在天命众人面前露出了真容，她冷漠的眼神扫过卡莲，雷狱丸此刻也伸出爪子，沉重的一击直接将卡莲轰飞，似乎并没有留任何情面。 “若不是因为那个黑匣子，我的村子也不会被毁灭，狐灵大人也会一直守护着我们，直到永远——” “是你们将灾难带去了极东！是你们毁了我的故乡！” s722落在了雷狱丸的背上，收到了指示，雷狱丸的口中汇聚着熊熊的烈焰，仅仅只是一道烈焰喷射，天命的九千骑兵就已经死伤过半，现场被一片火海包围，显得无比惨烈。 奥托没有去管大闹的s722,他径直跑到了卡莲所在的那片废墟跟前，费了老大劲儿才把卡莲给拉了出来。 “卡莲，你怎么样？” 卡莲脸上的面具已经不知所踪，她此刻却无心理会奥托的关心，看着眼前的人间地狱，其缔造者正是她昔日的好友，那个温柔又善良的女孩，她的大脑仿佛陷入了一片空白。 “奥托……樱，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奥托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愧疚，侧过头去不愿直视卡莲的眼神，而他越是这样心虚，也只会引得卡莲的情绪更加激动，她愤怒地摘下了他脸上的面具，揪住了他的衣领，带着颤音质问道： “是你…做的这一切吗？” 谁知奥托却摇了摇头，他一下子变得非常冷静，这样又让卡莲拿不准，内心无比挣扎。 “抱歉，卡莲。” “灵魂转移实验，失败了。” 听到这个真相之后，卡莲的瞳孔地震，浑身像是失去力气一样瘫倒在地，天命那么多骑士都死了，已经太晚了，是她一手推动着奥托造成了这样的错误。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真相，死去的灵魂只能驻留在世界七天，而七天过后，魂飞魄散，再无挽救的任何可能。” “s722不是她，我不知道她的意识又是从何而来，但绝对不是我们所熟悉的那个樱。” 说到这里，奥托沉默地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直视着卡莲的眼睛，但他暗中也有留意，比起在这里训斥他，卡莲更有可能会冲出去阻止s722。 现在还不是时候，否则，他所准备的那一万名观众可就没有意义了。 第398章 赠礼 在这里的动静很快便传播了出去，自然传播当然太慢了，奥托之前安排的万人可不是吃白饭的。 而这些无知的平民，根本不了解这滩水到底有多深，他们了解到的信息只有这里会爆发一场崩坏事件，但所有人都无需惊慌，奥托和卡莲会解决好一切。 正因如此，周围才没有变得更加混乱，大家都远远地待在安全区内，看着那庞大的九尾天狐，他们能做的事情只有祈祷，并等待奥托和卡莲带来胜利。 “虽然这听起来很残酷，但——” “卡莲，我们现在唯一能够做到的事情只有阻止s722，亲手纠正我们的错误。” “嗯……”卡莲的心情依旧无比沉重，虽然s722不是八重樱，但看着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庞，她担心自己是否能够对她下手。 “放心，一切有我在。” 此时此刻，奥托主动牵起了卡莲的手，仿佛以此就能够传递给她力量。 犹大的誓约飞到了卡莲的面前，她伸出手抚摸着昔日的伙伴，犹大也延伸出锁链，为她擦去了懦弱的眼泪。 “就让我们，来亲手结束这一切吧。” 奥托抬起了手掌虚握，虚空万藏的淡金粒子在手中凝聚，复现出了目前他所接触过的最强之刃。 拟态·天火大剑 在万众瞩目之下，天命最后的英雄无畏地冲向了带来崩坏与毁灭的敌人。 …… 而结局，当然也在奥托的预料之中，只有一个敌人，而且还是他们曾经共同战胜过的对手，相比起一边关照卡莲的同情心一边杀人，显然这样的方法更为简单效率。 正如s722所说，她们之间从来都没有什么计划，一切不过都是那个男人的安排罢了。 “从今以后，你就是主教亲卫［影］的一员，终身只能生活在阴暗之下，不可出现在世人面前。” “记住你自己的身份，s722，你知道自己不是她，更没有资格享受本该属于她的权力，包括今后，你也不能出现在卡莲面前。” 阴暗的地下实验室内，奥托面无表情地对眼前的实验体下达了命令，而s722也恭敬地跪倒在地，服从这个男人的一切安排。 她会配合演这么一出戏，并不是奥托用什么来威胁了她，他不过是向她点破了真相，s722一直深信不疑的记忆，不过是她从八重樱那里盗窃而来的物品，赤染樱，外道六法，卡莲的偏爱，这些都从未属于过她。 而她最后的归宿，也只能是这样阴寒的地下，并为眼前这个男人斩断路上的所有阻碍。 自此，卡莲眼中的八重樱在这一天起彻底地死去了，留下的只有因天人道咒印而复苏的［影］——s722。 那一夜之后，奥托成功夺取了天命主教的位置，为了不让身受重伤的卡莲担心，他在上位第一天就颁布了事先准备好的法令修改案例，基本上全都是照着卡莲过去的理想来颁布的，现在的天命的确需要休养生息。 也正是如此，卡莲才能够安心在家里养伤，奥托每天都会迅速完成工作，然后腾出大量时间去陪伴她，向她汇报最近的民众亲和调查，和她讲述最近街上又发生了什么逸闻趣事，卡莲通常都会笑的合不拢嘴。 同时，她也终于有了种卸下重担的感觉，天命的一切都在变化，变得好像不那么真实，而奥托温柔的关怀无时不刻都在提醒着她—— 一切都结束了。 奥托帮卡莲申请了女武神退休调剂，免得她康复之后还要天天嚷嚷着带新兵，天命的确不需要对外扩张，却依旧需要女武神来维持社会秩序。 卡莲也就一开始有点小抱怨，但看着和平安详的城市，每天门口还会收到许多来自民众的感谢信和礼物，她也就渐渐释怀了。 而暗地里，s722还在不断追击着那些聚集起来的顽固派，当其中有人看清s722的真实面貌后，他们竟是放弃抵抗原地大笑了起来。 在他们的眼中，奥托依旧是那个阿波卡利斯家族的阴谋家，阿波卡利斯对天命的统治依旧没有变化，只是整个家族只剩下了奥托一人而已。 他们在临死前不甘地诅咒着，终有一天，奥托会被自己种下的恶果给反噬。 但这就不是他们能够看到的光景了。 新建的天命廉洁图治，唯一高调的只有教堂内的圣女雕像，不过民众们都没有介意，要不是圣女大人和主教大人，他们不知道还要在水深火热的生活中度过多久，每天来教堂参拜的人都不计其数，天命内的传教士和修女也换了一批。 不过，这些人可不是什么神明的狂信徒，而是虔诚地相信着奥托和卡莲的狂热粉，奥托只是给了她们充足的场地优势，任其自由发挥，她们倒是把两人的影响越传越远，越传越夸张。 卡莲都不想接近这个教堂，并不是说奥托修的不好，只是她待在这个教堂内总会引来一些狂热的目光，还有修女和信徒们奇怪的祷告语，整的她直害羞地跑出了教堂。 奥托当然什么表示都没有，反而对这一幕哈哈大笑，卡莲怒嗔着让奥托赶紧把教义和教语什么的都改回去，可奥托又怎么会愿意？他巴不得让圣女卡莲的名号传遍整个世界。 “从开始我就说过了，你们完全有能力做到这一切。” “星焱”坐在沙发的对面，他享受着眼前清新的茶水，欣慰地望向窗外的盛世。 卡莲坐在他的对面，脸上的喜悦怎么都掩饰不住，对他们来说，“星焱”是能够付之真心的朋友，也是见证了他们成长的伙伴，还帮助他们解决过不少问题。 奥托围着粉色的围裙，将准备好的餐车推了上来，有刚刚准备好的水果，还有他自己做的营养午餐，卡莲的份量格外多。 高高在上的主教大人在家里竟是这么一副模样，让那些人看到肯定会惊掉下巴的吧。 不过……这样才是他嘛。 解下围裙，如今的奥托已经能够冠冕堂皇地坐在卡莲的身侧，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的内心也不再自卑，在他的内心里，只有他，也只能是他，才能给予卡莲她真正想要的生活。 “作为祝贺，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件小礼物。” “星焱”拿出了一个古朴的香囊，香囊的表面竟是神奇地流动着粉色的光华，在香囊拿出来的瞬间，沁人心脾的香气在房间里扩散开来，奥托和卡莲顿感神清气爽。 “香味的来源是这个袋子，里面装着的才是真正的礼物。” 奥托面带疑惑地拿过了袋子，“星焱”示意他现在打开最好，奥托也就不再顾虑那些礼节什么的，当着众人的面取出了一条金色的十字架项链。 可……这条项链看上去实在是没什么特别的，甚至没有香囊本身惊艳。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神器］，我费了老大劲儿才从【仁爱】，阿弗洛狄忒那里要来的，信不信随你们。” “星焱”在解释的时候使劲儿朝奥托使着眼色，虽然这项链听起来神奇神乎的，但“星焱”都这么提示了，试着相信一回也没有坏处。 于是，奥托给卡莲亲手戴上了这条项链，而两人没有察觉的是，在这一刻，他们之间的灵魂也因此而绑定在了一起，死亡也无法将他们彻底分开。 而这一切，只有等到奥托获取到【秩序】的注视，拥有神力后才知晓的这点，这也是他成功底气的由来。 第399章 三个惊喜 时光荏苒，眨眼已然又是五年的时间飞速流逝。 在奥托的全力整顿下，如今的天命已经恢复了半数力量，并且与民众一直处于和睦相处的氛围，呈现出一派蒸蒸日上的气象。 天命主教每天繁琐的事务也让奥托感到了些许厌烦，他从教堂的修女里面筛选出了一名卡莲的狂热粉当秘书，既圆了这个小姑娘的梦，又能够帮他减轻更多负担。 随后，奥托又根据虚空万藏里的地图，先后发掘了不少有关前文明的遗迹，他也开始了自己最喜欢的实验，最重要的是成本还不用剥削民众得来，遗迹之中还有许多保留至今的仪器。 也就是在第五年，奥托终于完成了他一直准备送给卡莲的惊喜。 “这么神秘，到底是什么惊喜啊？” 卡莲事先都没有收到一点预知，就被要求蒙上眼睛带到了天命广场前，到达现场的不仅仅是他们，还有许多女武神也兴奋不已地围在现场，奥托还安排了人去贴上告示，所有人都可以来共同见证这一壮举。 “奥托，周围的人好多。” “嗯，因为这历史性的一刻，我们需要的观众当然是越多越好啊。” 奥托整的一副神神乎乎的样子，两人又等了一会儿，终于有一队女武神匆匆跑来，她们的额头上都冒着汗珠，显然为了这次的活动准备了很久，激动之色溢于言表。 “报告主教大人！没有设备故障，一切准备就绪！” “知道了，开启平衡装置，准备启动力场反转。” “是！” 女武神小队又匆匆地跑开了，而卡莲听着他们的对话，好奇心弄的她抓耳挠腮，根本安分不下来，好在奥托也没有让她等太久，终于摘下了遮蔽她的眼罩。 “好了卡莲，这就是我为你准备的惊喜。” 奥托站在天命教堂前，面对着卡莲展开双臂，他的脸上充满了骄傲。 地面传来了剧烈的震颤，然而现场却没有一个人感到慌乱，在万众瞩目之下，那座标志性的建筑，天命教会，竟是缓缓浮上了高空，浮空岛上面的女武神还在小心地操纵浮空岛上升，直到浮空岛完全笼罩地中海，操纵室内的女武神才松了一口气。 “这是属于人类的天命浮空岛，也是我曾许诺过你的空中花园，如今，我终于把它给制造出来了。” 如今的天命浮空岛还没有九大主岛那样的规模，不过后面会陆续扩增下去，可即便如此，这种如同神迹的岛屿依旧引得一片惊呼，卡莲也的确被这份惊喜给震撼到了，呆滞地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哈哈哈，现在太惊讶还为时过早了，浮空岛上还有为你准备的惊喜呢。” 原本的天命广场也被小小改造了一下，广场中心的喷泉缓缓凹陷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架奥托亲手制造的音速战机，战机上还喷涂着卡莲的怪盗面具logo，整个调色也以紫色为主。 这货真价实的战机，可比奥托小时候随手造的滑翔机模型复杂多了。 奥托拉开了舱门，伸出手礼貌地邀请卡莲登机，她揣着激动不已的心坐上了副驾驶，奥托也登上了驾驶位，关闭舱门。 周围的女武神连忙散开，还遣散了周边围观的民众，待会儿操作不当伤到人可不好。 “卡莲，系好安全带，准备好来一次畅快的天空之旅了吗？” “喔喔喔——出发出发！” 卡莲早已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奥托也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带上机长帽，发动引擎，战机在原地缓缓升空。 奥托制造的第一架战机，使用的便是垂直升降系统，并不需要什么助跑道，这也是他直接将战机停在天命广场下方的原因。 卡莲只感觉战机传来一声震动，她整个人因为突然而来的加速紧贴在了身后的软座上，得亏她的身体素质过硬，迅速就调整了过来。 她惊叹一声，对天空的好奇心迅速占领了上空，看着自己生活的城镇在视线中不断缩小，最后被掩埋在云层之中。 天命浮空岛的全貌也展示在卡莲的眼中，此刻她的眼中除了震撼再无其它，她或许小时候幻想过有一天能够长出翅膀，自由地徜徉在云海之中。 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卡莲也逐渐接受了一些本就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在当时，她才会惊叹于奥托制造的滑翔机模型，出于善意和好奇，她却在不经意间成为了他生命中唯一的救赎。 如今的一切，不过是奥托对当年那个翻墙而来的她做出的感谢与回报，感谢她让自己走出了童年的阴霾，变得不再自卑，有机会来证明自己足以光明正大站在她的身边。 “我们……真的在像鸟儿一样飞翔啊——” 奥托微微降低了些飞行高度，让卡莲能够在高空上领略到平时难以见到的场景，他们绕着整个欧洲飞了一圈，卡莲将人们美好生活的常态尽收眼底，虽然无法听清他们所说，她却能够体会到其中和平幸福的氛围。 而这份幸福——正是由他们所带来的。 “卡莲。” “接下来，就是最后一个惊喜了。” 奥托说这话的时候都带着颤音，双手紧张地直冒汗，或许事后回想起来，他依旧会被自己的疯狂所震惊，在奥托·阿波卡利斯这个人的所有经历之中，不会有比今天更为刺激的一天了。 卡莲光顾着欣赏下方飞速掠过的城镇的影子，没有注意到奥托的这些细节，也全然不知他们的航向已然偏离，逐渐驶回了天命浮空岛。 天命浮空岛，港口。 战机在港口稳稳地降落，直至此刻卡莲才注意到奥托紧张的神情，她还天真地伸出手摸着他的额头。 “奥托？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没有。” 奥托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而事实是他看着眼前的白色花圈门和鲜花红毯，紧张地都快要原地爆炸了。 直到“星焱”在战机外敲了敲，奥托这才打开舱门，看着这两人的状态都还不错，他也就放心了不少。 奥托回过神来，领先卡莲一步出了舱门，“星焱”偷偷往他的怀里塞了一个小盒子，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加油。” “嗯。”在周围花香的熏陶下，奥托的眼神从未有过地坚定起来，他朝着后面下飞机的卡莲招了招手。 “卡莲，我先去换套衣服，过会儿再见——” 奥托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卡莲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星焱”看着这一幕也不禁笑出了声，还好，自己当初的心性可比奥托稳定多了。 他向着卡莲优雅地伸出了手掌，微微躬身，微笑道，“好了卡莲，为了不辜负他精心准备的这么一番惊喜，接下来将由我来将你领到会场。” “准备好了吗？大家可都等候多时了。” …… 构思这一部分剧情的时候作者也是绞尽了脑汁，作者同样身为一个纯爱战神，对当初奥托的剧情非常触动，更多的应该是意难平吧。 卡莲的确重获了新生，但她的世界里将不再有着大发明家的影子，奥托对卡莲的心意也绝不仅仅是男女之爱，更有着类似于信仰之类的璀璨光辉，可就是这么一对cp却永远无法聚在一起，仿佛他们两个永远都只能同时存在一个。 作者能够给予他们的不过是一个相对完美的结局，虽然这四百多章一路走来的确埋着许多不明的金属利器（狗头），但奥莲的部分绝对是甜的，无论是紫苑篇还是阿波卡利斯如是说，奥莲都将得到他们真正的结局与救赎。 你们大概已经猜出下一张是什么了，作者也不是什么恶徒，两章紧挨着一起发好了，不会折磨你们的。 奥莲实在是太好磕啦！！！ 第400章 来和我一起拯救世界吧! “他到底还准备了多少惊喜啊？能不能提前透露一下？” 卡莲望着“星焱”的身影，总感觉今天他们两个都神神秘秘的，“星焱”她都习惯了，毕竟对方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不是第一天，但…… 自从维克托宅邸的那一次事件暴露之后，奥托可是郑重发誓过自己不会再瞒着她做秘密实验的，加上他整天除了工作就是黏在她身边，卡莲都习惯了双方这样毫无保留。 “星焱”微笑着摇了摇头，只是领着卡莲踏上了布满鲜花的红毯，周围的矗立的花束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明明它们都已经被采摘了下来很久，却依旧焕发着蓬勃的生机。 “这就是最后一个了。” “但——为了防止你待会儿在公共场合被震惊到说不出话，最好现在就做些心理建设。” 卡莲都被这两个神神秘秘的男人给逗笑了，身为天命的最强女武神，什么样的公共场合没有见过，除了她成为女武神之后的第一次公开演讲，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紧张过了。 “真是的，你们两个不会是想要联合起来整蛊我吧？” “星焱”也笑了，他高兴在卡莲的天真，高兴于对奥托的真诚祝福。 他不相信卡莲什么都看不出来，周围的装饰打扮，几乎都要把奥托的想法写在脸上了，但看起来卡莲的确有些天然呆，不过是在另一个方面上。 “当然不会，他怎么舍得让你当众出糗？” 卡莲随即沉默了，看得出来她真的在用自己的脑袋瓜子认真思考，周围的场景布置她也见过，也曾有幸被邀请当过几回见证者，所以，以她的惯性思维来考虑的话…… “真好啊，天命浮空岛建立的第一天就有喜事发生，主角会是谁呢……” “星焱”笑了笑，不再多言，任由卡莲发挥着自己的想象，而在半小时之后，他们也终于抵达了教堂的门口。 “好了，快进去吧，别让大家久等了。” 悠扬的钟声突然响起，“星焱”为卡莲推开了教堂的大门，神圣庄穆的景象展示在她的眼前，现场已经座无虚席，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门口的主角，她们的脸上表情丰富，为了让不让卡莲大人提前知晓主教大人的布置，她们这段时间可是忍耐了好久。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真诚的笑容与祝福，而卡莲还在张望着四周，试图找出一个空位，被大家用奇怪的眼神注视着，她总感觉有些不对。 “卡莲。” 奥托穿着一身正经的黑色礼服，站在讲台的一侧，双手紧张地交叉放在身前，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像是鼓足了勇气。 卡莲也循声望去，看到奥托的一瞬间仿佛有了主心骨，连忙跑了过去，小声问道： “奥托，这究竟是谁的婚礼啊？他们怎么还没来？” 座位上有女武神没绷住，笑出了声，却被一旁的队友狠狠拍了下脑袋，拉过去让她闭嘴好好看着。 奥托的嘴角也不自觉上扬，多么欢喜的氛围啊，此时此刻，他即将获得众人真心的祝福与赞美。 “卡莲，这场婚礼的主角——是我们。” “……” “啊？” 卡莲的脑袋一下子没转过来，呆滞地愣在了原地，而这时也有着更多的女武神绷不住了，躺在同伴的怀里扭成蛆似的。 “准确来说，是我要向你求婚。” 好了，卡莲这下彻底听懂了，毕竟距离他们最近的第一排的女武神都快要把自己的大腿掐肿了，她再不表示点什么估计大家都会显得很尴尬。 “等等，这有点……太突然了，让我先缓缓……” 卡莲后退了两步，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可奥托刚才的话语一直回响在她的脑海之中，如今就算把她的脑袋泡在冰桶里也冷静不下来啊——！ “卡莲，我是认真的。” 听到奥托的话，卡莲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头，她的脸颊带上了一抹羞红，奥托的耳根同样变得通红的，只是他心理素质过硬，在此刻还能够开口。 “还记得我们初次相遇的时候——那是一个春天的早晨，不被人喜爱的他，遇见了翻墙而来的你。” “你对着他热情地打招呼，邀请他和自己一同玩耍，而就在那一刻——” “这名少年，获得了他一生的救赎。” 奥托的视线望向教堂后方，卡莲的视线也跟着望去，一团紫金色的烈火在教堂的上方燃烧着，烈焰正在缓缓变淡，而一幅画面，却在众人的眼前逐渐清晰。 画面中，一架看起来非常朴素的滑翔机模型飞过天空，径直翻越了高高的围墙，却因为构造设计问题从半空坠落。 一名少年匆匆地跑来，看着自己的飞机落在了高高的围墙后面，他的表情变得非常焦急，一番斟酌过后，少年决定自己爬上围墙去取飞机模型。 可他的身体实在太过孱弱，与他年龄相仿的孩子都有着不错的崩坏能抗性，翻个围墙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他努力地攀爬着，却在过半的时候体力不支，掉了下来。 “别做无用功了，你身体那么差，能活着就不错了。” “我怎么会有这么没用的弟弟！” 这下众多女武神们都看清了，画面里谩骂奥托的正是上一任主教大人，而那时的奥托只能低头看着自己受伤的双手，无奈认清现实。 也就是在这时，围墙上探出了一个白色的小脑袋，少女带着兴奋的笑容坐在围墙上。 “它刚才飞的好高啊——！” 她当着少年的面，掏出了那个破损的飞机模型，虽然它最终没能摆脱毁坏的命运，但至少它曾经也翱翔于天际。 “这是你的吗？” 少年点了点头，看着破损的飞机模型，他的心里竟然没有太多失落。 “……是我做的。” 之后这名少女的发言，让少年真正感到了人间的一丝温情，也就是在这时，她如同一束温暖的光，照进了他冰冷狭窄的内心。 “哇，你这么厉害，以后一定会成为大发明家！” 少年的眼中焕发着异样的光彩，他捂着自己的胸口，感受着心中传来的异样情绪，这时，画面中出现了少年的心声，将它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那是被所有人抛弃的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鼓励］ ［原来我也能被期待着，原来我也能被需要着］ 但少女的眼中明显透露着失落，“可惜它坏了……” 少年的眼中透露着慌乱，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他只知道自己不愿看到少女露出这样的表情，想让她变得开心，多笑笑。 “如果你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再做一个……” 听到少年的话语，少女露出了鲜花般灿烂的笑容，她轻松地从围墙上一跃而下，将飞机模型还给了少年。 “对了，大发明家，我还有一个请求……” “来和我一起拯救世界吧！” 声音至此终止，画面定格在少女对少年发出了真诚的邀请，但不用播放后面的内容，在座的所有人都已经知晓了后面的结局。 少年接受了少女的邀请，协助她一同拯救了世界，建立了新的政权，所有人都称赞不绝的理想之邦。 …… 剧情还长，最后，还是不可避免地卡章了。 诶嘿—— 第401章 神之誓约 教堂的钟声依旧婉转不绝，感人至深的画面静止，紫金色的烈焰依旧灼灼燃烧，然而在座的所有来宾，教父，以及婚礼现场的两位主角，此刻都是寂静无声。 直至——两位主角的其中一人反应过来，眼中依旧残留着怀念。 “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艰难困苦，喜怒哀乐，我们共同创造的回忆，它们都将成为我们人生中最重要的部分。” 而随着奥托的话音落下紫金色的火焰再度升腾，画面又开始了变幻，不过这次展示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些片段的回忆照。 少年和少女站在一副棺材前，少女眼中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她紧紧抱着少年失声痛哭，而棺材里躺着的，正是少女的父亲。 茫茫的草原之上，面对神州数以万计的军队，以及只身拦住他们整片骑士的女子，天命的最强女武神已经战败，可男人却不顾一切地挡在了她的面前，纵使他们面前的敌人强到不可战胜。 充满死寂的夜晚，怪盗的故事于此刻拉开了帷幕，第六夜和绿夫人的配合天衣无缝，也直到此刻她们也终于知晓，在那一个寂静的夜晚，有着一名怪盗不顾危险锄强扶弱。 接着来到了一座被火海吞噬的村庄，曾经被村民们供奉为神明的天狐双眸猩红，在一念之间转变成了九尾妖狐，朝着村子里最后的三人愤怒地咆哮着，他们虽然被敌人强大的气场压的喘不过气，却始终没有一人退缩。 画面又来到了众人所熟悉的天命，在拟似律者和九尾妖狐即将摧毁天命时，又是第六夜和白色小丑站了出来，再一次拯救民众于水火之中。 而最后……画面陷入了一片空白，众人什么也看不见，只能从白色的荧幕中听见两人的对话。 “结婚？不不不，还是不要再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了。” “那在你的心中，她又象征着什么？” “……我的精神信仰，我的意义所在，我的——全部。” “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觉得心里过不去？” “是……我那时还不懂得她的内心，在她最黑暗的时候却试图用政治婚姻将她保护在我的身边。” “可是你明白，这并不是保护，而是将一只被剪去羽翼的雏鸟锁在笼子里罢了。” “没错，所以我偷偷放了她，并暗中跟随她一起前往极东。” “你也该负起责任了，如果你还是心存芥蒂，不妨自己去向她询问个清楚如何？” 直到这里，画面中再也没有传出任何声音，紫金色的火焰背景收缩，坍塌成一颗纯白色的能量团，能量团并没有被收回，而是奇迹般地变成了一只只信鸽，高高飞过众人的头顶，朝着教堂外广阔的天空展翅而去。 “奥托……” 卡莲回过神来，复杂的眼神盯着奥托，她的胸口当然也沉积着太多的话语想要诉说，她也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那是他们第一次出现隔阂。 “哪怕直到现在，我依旧不会原谅你。” 冰冷的话语伴随着高举的巴掌，奥托也眼神失色地低着头，然而等待他的却并非责罚，而是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 “但……我也很高兴看到你如今的转变。” “没有什么东西生来就该成为牺牲品，那一天的我非常生气，因为在我看来，你从来没有珍视过我们之间的回忆。” 奥托都被她说的有些害怕了，抬起头来直视着卡莲，眼神中透露着慌乱。 “不，不是的卡莲，我从来没有践踏它们的意思。” 在奥托非常意外的神情之中，卡莲露出了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双手松开了他的后背，拿出手巾替他擦拭着额头紧张的汗滴。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了，我的大发明家。” 听到卡莲再次这么称呼他，奥托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面露欣喜。 “这么多年来，无论发生什么，一直都是你陪在我身边，你的努力与付出，我都看在眼里，我又怎么会再怀疑你呢？” 卡莲为奥托整理着衣襟，虽然奥托在平日里就比较注重这些，卡莲勉强才找到刚刚弄出来的一点褶子。 “所以……我的主教大人，在外面可不要再露出这种表情了，要注意自己的形象啊。” 两人转过身，共同面向坐在台下的女武神们，随着他们的十指相扣，台下也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大家早就期待着这一幕很久了。 特别是一些疯狂的cp党，见到这一对终于牵手之后欣慰地原地哭了出来，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样子吓了旁边的同伴一跳。 奥托微笑着看向女武神们，大家的祝福，他们都已经收到了。 “看吧，卡莲，这里可没有什么外人，天命永远都是一个团结的大家庭。” “大家说是不是？” “是——！” 女武神们的回应声非常响亮，热火朝天的氛围瞬间被炒了起来，卡莲脸上的害羞之色愈发明显，奥托也同样如此，两人都能够感觉到彼此手心的汗，相视着微笑点头，心照不宣。 教台后方，一团紫金色的莲花盛开，一身白色教父装的“星焱”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整理了下自己的领结，看向今天的两位主角。 “那么——” “新婚大典，正式开始！” 台下的所有女武神都整齐坐好，化身唱诗班，教堂里顿时响起了古老神圣的歌声，卡莲也被一团紫金色的烈火传送消失在原地，从教堂后方出现时，她已然换上了神圣的纯白花嫁。 动听的诗歌持续了五分多钟，然而主角们的注意早已投入到彼此身上，眼中不再有其他。 悠扬的竖琴声响起，也将教堂拖入一个神圣的氛围，“星焱”一副肉疼的表情取出了一本誓约法典，开始宣读着婚姻理念： “亲爱的诸位，今天我们聚集在这里，在伟大的【秩序】与【仁爱】的共同注视之下，为我们的奥托主教和卡莲圣女举办婚礼。” 话音刚落，悠扬的琴声戛然而止，教堂的四壁突然生出了无数艳丽的花朵，有许多还是这个世界从未见过的物种，而它们无一例外都散发着浓郁的香味，沁人心脾。 与此同时，一轮灿烂的耀阳无视着教堂天花板的阻隔，那道炽烈的光芒仿佛直接映照在每一个人的脑海深处，无比温暖。 “星焱”低叹一声，看着面前的誓约法典上自动浮现出晦涩难懂的古神语，暗金色的誓约文字在成型的那一刻就已经触动了某种规则。 啧，算了，这么珍贵的东西那个家伙能弄到手也是他的本事，自己眼红也只能干瞪着，【秩序】和【仁爱】又不可能特意为了他再造一个出来，这第一次已经算是暗桩交易了。 第402章 跨越时空的祝福 “本人，奥托·阿波卡利斯，愿意娶卡莲·卡斯兰娜为妻子。从今天起，无论是顺境或者逆境，富有或者贫穷，健康或是疾病，我都将永远爱她、珍惜她，对她忠实，直到永远。” “我，卡莲·卡斯兰娜，愿意嫁给奥托·阿波卡利斯作为他的妻子。从今天起，无论是顺境或者逆境，富有或者贫穷，健康或是疾病，我都将永远爱他，珍惜他，对他忠实，直到永远。” 随着两人宣读完自己的婚礼誓言，他们牵着手一同面向教台，此刻的教堂内又响起一道直击灵魂的钟声，宣告着这一庄严肃穆的时刻。 “星焱”朝着奥托点了点头，卡莲和奥托一同拿起了装满圣水的杯子，将其倒入了眼前装着戒指的圣杯，圣水洗濯着戒指，赐予着其独特的祝福。 而无人察觉的是，正是在戒指吸收完圣水祝福的那一刻，奥托口袋中的启明星宝石也迅速消散，虽然他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还是按照“星焱”的嘱托，敲下了一点碎渣倒在原本准备好的圣水之中。 两人打捞起了赐过福的戒指，怀着忐忑的心理给对方带上了誓约之戒，也就在此刻，“星焱”面前的誓约法典终于将婚礼的过程记录完毕，悄无声息地消散于此。 “誓约已成。” “主使得你们在此结合，世间的任何苦难不能将你们分开，恭喜你们！” 顿时，台下的女武神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有情人终成眷属，主教大人和圣女大人终于走上正轨，整个天命上下都被喜悦的氛围所感染，奥托的秘书还特意给所有人放了个三天假，地面的街道上已经有人布置起了祭典，热闹非凡。 而现场，这对新婚夫妇温柔地注视着彼此，沉浸在大家的祝福之中，直到教堂外面发射了天命图案的绚烂礼炮，两人的思绪这才回归。 “好漂亮——” 卡莲的视线望向窗外，透露着心驰神往。 “放心吧卡莲，今后，我们一定能够把和平的愿望真正传递到全世界，让天命的礼炮在世界的各个角落响起。” “嗯，我们一定能够做到的。” 但……距离这个目标的实现还有着很长很长，奥托也心知肚明，但他不愿去打破卡莲心中的这份美好。 过段时间，得好好研究下虚空万藏里的意识转移实验了，他的人类身躯太过孱弱，魂钢制造的义体恰好能够弥补他的许多不足，也不用担心衰老和寿命。 至于卡莲……为了让她亲眼见证那一天的到来，他也要试试曾经翻阅过的超变手术了，根据“星焱”所说，卡斯兰娜家族得益于他们的那位老祖，天生对崩坏能有着极高的抗性，体内本就沉睡着崩坏兽的基因，只需将其唤醒便可。 直到他们两人都获得了永生，那时他们才能够好好享受没有崩坏的世界，和平幸福地永远生活下去。 “咳咳——” “星焱”在一边咳了两声，让沉迷于烟花的卡莲和发呆的奥托回过神来，一齐看向他手指的方向，那里还有一束被遗忘的花静置在教台上。 “还有最后一步呢。” 面对尴尬的“星焱”，卡莲和奥托都愉快地笑着，还是卡莲拿起了花束，台下的女武神瞬间蜂拥而上，都做好了承接祝福的准备。 开玩笑，这要是抢到的话都可以直接放在家里供着了，绝对能够让其他同伴羡慕到眼红。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卡莲将花束……交到了一边的“星焱”手上。 “？” 不仅台下的女武神们愣住了，“星焱”也愣在了原地。卡莲见大家露出这样一副表情，尴尬地挠着头，耐心解释道： “星焱，你也帮了我们这么多，至少——这也代表了我们一点小小的心意，希望你也能够遇到生命中那个重要的人。” “……” “星焱”默默把自己的戒指紧了紧，这算什么，来自爷爷奶奶五百年前的福气？小德丽莎知道后一定会很高兴的吧。 不过，这也就是说说而已，“星焱”摇了摇头，把花束抛给了现场的女武神们，这些失落的小家伙很快便再次兴奋起来，其中一个幸运儿抢到了花束，正高兴地手舞足蹈呢。 他向卡莲展示出了自己的戒指，奥托和卡莲的表情都是一愣，他们一直都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不过这也不怪他们，毕竟小德丽莎她们又没有跟着“星焱”一起回来。 “好意心领了，不用担心，我们目前过得很幸福，机会还是留给那些年轻人吧。” 他们可不知道，这场婚礼可是有两位神明到场，附魔祝福可不仅仅是那么一说而已，五百年后祝福都不知道淡了多少，倒不如让现场的这些小家伙们蹭蹭福气。 虽然效果没有施加在他们身上的那么离谱，但带来好运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 在天命举办的第一场盛大婚礼就这样落幕，可接下来的将是不眠不休的三天狂欢日，而且——还要给这一对新婚夫妇足够的时间来适应同居生活。 一切——都在朝着蒸蒸日上的方向发展。 哪怕他们最后都无法逃脱既定的命运，但“星焱”留在这个时空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不过他倒是不急着离开，那家伙还有一件事没做完，“星焱”相信他一定还留着后手。 复仇…… 深夜1点，无人会在意的阴暗角落，而如今，天命的阴暗世界也已经被彻底统一，而归功其底就在于奥托眼前的这名忍者。 “s722，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是。” 忍者的声音无比冰冷，仿佛毫不在意。 于是乎，奥托当着她的面取出了外道六法的忍法原帖，毫不留情地剥离了忍者身上的天人道咒印。 “你的不死之躯已经解除，你随时可以结束自己的使命。” “但死之前，记得给自己找个好地方，直到最后一刻也不要再出现在卡莲的视线中。” 忍者这一次并没有给出回应，奥托不免多看了她一眼，最后满不在乎地转身离去。 是生是死，全都凭s722自己的意志，她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什么事情不该去做，而对奥托来说，只要她不再出现在卡莲的面前，是生是死都无所谓。 这样一来，他就彻底与天命的黑暗世界撇清了关系，他终于可以心无旁骛地去帮助卡莲实现拯救世界的愿望了。 第403章 如云似霞 人……为什么总是在纠结于被爱呢？ 忍者是夜幕之下的行者，身为他人的影子，保护着主人便是其职责所在，她们是随时都可以被抛弃的工具，因为那个男人不需要人生中的污点存在。 至少……现在不需要。 行走在肮脏的下水道间，s722对这里的环境已经习以为常，就算周围偶尔爬过那么几只老鼠，她也会警惕地将其抹杀，再去检查有无被崩坏能侵蚀的痕迹。 忙碌了许久，s722回到了自己随手制作的吊床上，她躺在摇篮里抛着百无聊赖地抛着手里剑，换做平时她肯定不会有如此闲心，但如今人生的意义如同迷烟般遮挡住了她的视线，令其不知该去往何处。 那个男人已经不需要自己了，自己明明已经出色地完成了所有的任务，他却不愿给予她哪怕一片地上的安身之地，她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再度出现在地面之上，他绝对会带着大批女武神前来讨伐自己。 而……或许也能算是她的故乡，八重村，那个小村子已经被毁了，村民们也全都丧生在了那场大战之中，她就算将其重建起来，可那个村子已经不再是她所熟悉的村庄了。 不过……那里倒是还有着值得她回去一趟的意义所在。 四年之后，一身忍者装束的狐耳少女返回了她的故乡，这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八重村如今已经得到重建，新的村民们在此地生活得和谐安定，丝毫不介意这里曾经爆发过灾难。 山上的神社却是唯一没有变化的地方，从台阶到大门，从院子里的那棵神樱到神社本身，一切都给s722一种熟悉的感觉，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怀念。 “您好？” 神社里的巫女见到她在门口驻足多时，她平日里接待的香客也不少，他们大多数都是上山祭拜求个福签，还有举办一些祭典的时候也会邀请巫女前来主持。 但这位……一身明显的忍者装束，再加上她一直不明原因地盯着那棵神樱树发呆，她不得不考虑对方是否来者不善。 “巫女小姐不必紧张。” s722收起了身上不自觉散发出来的戾气，那是杀伐罪业过重的体现之一，她把腰间的赤染樱放在了门槛边，抬头看着神樱，胸口却生不起丝毫难过之意。 “在下来此，不过是为了祭拜一位故人。” 心中没有任何悸动，对于这个结果，s722的眼神不免黯淡了些许，自己如果连那个人最重要的妹妹都生不起任何情鸾，这也恰好证明自己与她是两个不同的个体。 看着s722难过的神情，这位年轻的巫女可猜不出她是在为自己感到难过，她只是朝着s722说了声抱歉，默默退到了一边去。 可下一刻s722就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转过身，收放自如让那位巫女都为之一惊，s722来到了平常求签的地方，脑海中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鬼使神差地拿起了一根竹签，“巫女小姐，就麻烦你帮在下解签了。” “哦，好，好的。” 巫女匆匆忙忙地接过她的竹签，来到神龛面前祭拜了几下，随后满脸期待地解开了竹签。 大凶 巫女的表情原地一愣，她急急忙忙地想要把竹签藏起来，为了客人的心情考虑，这怎么说也至少得换一根小吉签上去吧。 “嗯，我知道了。” 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巫女一跳，s722在得知这个结果后并无太大反应，神色平静地很不自然，巫女也感觉这位忍者小姐应该有什么心事，但好歹是人家的隐私，她不太好过问。 “巫女小姐，还未请教你的名字。” “我叫大抚和子，叫我和子就行了，这位忍者小姐，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名字……在下没有名字。” “诶？”和子明显愣在了原地，没有名字的人，她该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原来忍者都是这样的吗？” s722摇了摇头，她不知道极东其他的忍者生活如何，但她应该算是情况最特殊的那个。 “在下这种生来就没有名字的人，应该算是特例吧。” “抱歉。”和子惭愧地低着头，她也没有想过忍者小姐会有这样的过往，一时间她的心中也直泛涟漪。 “忍者小姐，如今你应该没有归宿可以去吧？” s722明显愣了一下，是巧合吗？还是经过了分析得出的？ “……和子小姐何以见此？” 和子露出了甜蜜的笑容，她也发现了，忍者小姐并不在乎她无意中冒犯的话语，她不禁生出了想要将她留在此地的想法。 “大名们培养的忍者都是禁止踏足神社的，各地的神社可是当地唯一的安息之地，不可发生争斗。” “原来如此。” s722四周打量着神社，除了那棵神樱依旧没有变化，人们所祭拜的神明也没有变化，那只九尾天狐的石像栩栩如生，但和雷狱丸的威武姿态还差之甚远。 也是，它一直都待在畜生道的咒印内，并没有办法像之前那样降下福音。 突然间，她的脑海里萌生出了一个本不属于自己的想法。 “和子小姐，神社内还有其他巫女吗？” 和子摇了摇头，她们大眼瞪小眼望着彼此，心中的想法此刻不约而同，在s722提出想共同担任巫女之后，和子二话不说就回到屋里给她拿了一套传统巫女服。 换上了宽松的巫女服，早已习惯忍者装束的s722一时还有些不习惯，可记忆中的那人已经担任了那么多年的巫女，她也能够做的好。 这片安息之地……也算是让她回归根本了吧。 “忍者小姐。” “什么事？”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起一个称谓吗？一直这样称呼也感觉挺怪异的。” “好。” 得到了允许之后，和子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兴奋之色，她郑重地考虑了许久，最后抬头看着院子里的神樱。 她小声喃喃道：“御神木……花叶同生，如云似霞。” “有了！” “忍者小姐，以后我就称呼你为霞了，请多关照！” “嗯。”霞握住了她伸来的手，一股暖流涌入了她的心中，她的名字终于不再是那个冰冷的实验代号，她就是她，不是她人的影子，也无可替代。 “请多关照，和子。” 第404章 镇关人 “没有了樱色轮回，也没有了霞隐散华抄，你依旧摆脱不了这样的命运吗？” 夜晚，寂静无比的神社之中，“星焱”坐在神樱树下，看着那只九尾天狐的石像，心中不免怅然。 绯狱丸，真的是一只非常特殊的审判级崩坏兽，它的人性和灵性简直不像崩坏的野兽，它能够正常地跟人类生活在一起，被人类视作稻荷之神，世世代代地供奉着，虽然它要求的祭品也令人难以接受，但不可否认，因为绯狱丸的存在，这座村庄还从未爆发过崩坏事件。 直到侵蚀黑匣占领了它的心神，激发了其崩坏兽暴虐的本心，让其彻底转化成了九尾妖狐，它一直庇护着的村子在顷刻间毁于一旦。 留着虽然是个麻烦，但它被讨伐之后，带来的麻烦却更多一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冰冷的刀刃抵住了“星焱”的脖子，而实际上这样根本对他造成不了任何伤害，霞隐匿脚步和气息的手段于他根本无用。 “放心吧，他还是很守信用的，我出现在这里纯粹是个人原因。” “星焱”毫无惧色地转过头去，对上了霞无比冰冷的眼神，看样子她并不会因为“星焱”的一两句话语而心神动摇。 “霞，很不错的名字，对新的生活还满意吗？” “这与你无关。” 霞的眼神中透露着毫不掩饰的杀意，虽然在印象之中这个人的危险程度极高，可她依旧毫不犹豫地将刀刃架在他的脖子上，她不想失去获得新生之后的归宿。 “星焱”看着她冷漠的表情，低叹一声，起身从圣痕空间里取出了一份卷轴，交由给了霞。 “外道六法的忍法原帖，除了地狱道和畜生道，其他的咒印都在上面，你会需要这个的。” 霞犹豫着接过了忍法原帖，检查过后并没有发现那个男人留下的追踪手段，虽然她知道这只是无用功，一切都瞒不过他的眼线。 “记住我的忠告，霞，既然你选择了留在这里，那就做好永远不能离开神社的准备。” “星焱”的身影化作紫金色焰团消散，霞自始至终都没有从他身上察觉到敌意，她也记住了对方的话语，收起了赤染樱，只是在回屋之前，她的视线也不免多看了眼“星焱”一直盯着的那个九尾天狐石像，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太虚山…… “星焱”满脸忧愁地喝着林朝雨准备的茶水，华见他一脸愁苦，于是开口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师父，不久之后将会有一场席卷世界的灾难爆发，到时候还需要请您出手。” “为何？” “星焱”沉默着没有多语，随即叹息一声，目光投向一直隐匿在小空间内观察着的“自己”。 “师父，前些阵子，我为您讲述过极东的事情。” “绯狱丸虽为妖兽，却也发挥了镇关的作用，可它却被律者的力量所污染，被世人讨伐，却也因此留下了祸根。” “如今镇关之兽已死，神界之门大开，被污染的高天原与现世相连，理智尽失的神明堕入凡间，残酷无情地屠戮着百姓，天下苍生，岌岌可危。” “星焱”再次长叹一声，他也是在亲眼见证之后才明白的原理，高天原会与八重村连接纯属巧合，但如果那里的巫女不再信奉九尾天狐的话，漫天星辰，高天原未必会选中这个世界与之相连。 “但……神明之伟力，绝非仙人可比，师父，弟子也恳请您量力而行，万万不可置自身于险地。” “你的心意，为师已然知晓。” 华神色淡然地听完了这些，平静地抿了口茶水，她对神明也有着粗略的概念，当初月球上的惨状，她至今未曾忘却。 “守护好天下苍生，是为师义不容辞的责任，仙神固然亦有差别，但若尚未开战便先却之不前，为师也有愧于仙人之名，亦愧于旧友之嘱托。” 他就知道结果会变成这样的，但……一位发疯的资深二阶神明降临，还是昔日隶属于【秩序】执法部队，就算是如今的他也没有任何胜算。 “既然如此，弟子便不再多加劝阻。” “但请师父勿要忘了，人力有尽时，镇压并非唯一方法，万物自有其解。” 嗯，如果“奥托”准备的后手并没有什么卵用的话，他就只能让霞借用外道六法再次将两个世界分隔开来，并替代绯狱丸的位置，成为永远的镇关人。 霞不该回到那里的，一旦回去了，除了让那位神明陨落，再无任何办法能够让她离开神社。 白驹过隙，时光荏苒，又是一个十年过去，不出“星焱”所料，意外还是发生了。 霞出于必要原因离开了一会儿神社，可就是在她踏出神社的一瞬，坐落于神社内的九尾天狐石像突然发生了空间坍塌，高天原的空间坐标完成了和村庄的重合，神社也瞬间变成了一座城主府。 鸣雷作响，乌云遮蔽，天降火雨，地动山摇，在此刻，高天原所笼罩的范围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 而一切，不过是因为霞踏出了神社而已。 她此刻也终于意识到了“星焱”话语中的含义，那就是字面意义上的警告，可如果她不踏出去的话，和子就会被那个目中无矩的大名给强行带走。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耀眼的烈阳和皎洁的寒月分别悬挂在高天原的两侧，它们同样散发着二阶神明的气息，不过却是一股死气沉沉，而已经沦为废墟的主殿之上，癫狂的须佐之男不停挥动着天丛云剑，斩杀着“只有他能够看到的敌人”，他的眸子内此刻已经生满蛆虫，暗能对他的影响已经深入灵魂。 庞大的暗能也瞬间扩散开来，那些没有崩坏能抗性的村民在此刻都被转化成了丑陋的暗能生物，眼中充满了暴虐与疯狂，不停摧毁着视线中的所有生灵。 偌大的村子不出半刻便只剩下了霞独自一人，那棵擎天的神樱树已经被火海吞没，倒有了一种火树银花的感觉，霞无力地握着刀刃跪在地上，抬头仰望着那高高在上的神明，她的心灵也彻底破碎，沉入了无边的黑暗。 第405章 樱和霞 公元16世纪初，被污染的高天原初次降临现世，二阶神只须佐之男降临极东，可由于受到空间坐标的限制，高天原并未辐射到整片极东，而是以八重村为中心点向外展开。 极东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不得不向外求援，神州方面以赤鸢仙人为代表，有识之士自发组成了一支部队，横渡海湾前往极东讨伐邪神。 同一时间，得知消息的天命也派遣了女武神前往，不过天命的速度要慢上许多，纵使有着战机运输人员，天命的女武神的集结也花了五天。 但……这些女武神也是第一次面对神话生物，相比起崩坏兽，明显是这些暗能生物带给她们的恐惧更胜一筹。 毫无疑问，奥托和卡莲也亲临了现场，事关全人类的安全，他们无法坐视不管。 而正是这样至关重要的时刻，“星焱”却没有置身于前线杀敌，而是静坐在高天原对面的山峰上，眼神淡漠俯视着战场。 “你该离开了。” 星焱已经在这里观测了数十年，他已经接触到了基本上所有的信息，是时候回归现实了。 “神明，无论在哪里都是象征着绝对力量的源头，如今到了高天原降临，你不赶紧离开的话，也有着被永远困在回忆中的风险。” “我知道了。” 星焱对着自己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钻入了对方开辟的空间通道，还是“星焱”全力维持着节点才没有致使空间坍塌，但很显然，这个由地藏御魂铸造的回忆空间已经扛不住神明的伟力了。 “没有意义的回忆……” “星焱”缓缓从山头站起身来，嘴角一咧露出了兴奋的神情，紫金色的火焰铠甲附着其身，南宫剑发出了一声嗡鸣，仅是一记十字斩就消灭了大量暗能生物。 他的视线一直都未曾离开奥托，他相信着这个男人的能力，对他而言，在回忆之中再来一次弑神，应该也算不得什么难事。 “来吧，让我好好见识一下，奥托·阿波卡利斯筹划五百年的最后一舞。” …… 而现实之中，他们也遭受了意料之外的阻碍，仅凭霞一人根本无法拿下奥托，可这么长的时间，他却一直没有注意到在场的第三者。 逐火英桀第八位，［刹那］，樱。 任谁都没有料到，上个世代的侵蚀之律者，竟是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将姐姐的意识保存了下来，梅或许注意到了这点，可她却无能为力。 凛一直都很害怕孤独一人，将姐姐的意识留下来或许无意，或许是樱主动促成了这点。 但至少现在，她不过是一个被人间道咒印操控的人偶，除了暗杀者的基本素养，她甚至丧失了自我思考的能力。 于是在符识以及李素裳赶到后，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霞狼狈地坐在地上，天人道的咒印迅速修复着她破损的身体，雷狱丸化作狐灵围绕在她的肩头，而在她的身边，眼神呆滞的樱握着御灵刀，而奥托的魂钢义体已经尸首分离，不过他只有脑袋能动，另一部分身体已经被冻成了冰雕。 “双胞胎？” 这是李素裳的第一反应，只是两人的着装风格有些大，一个是正统的忍者装束，另一个却是类似于休闲服的装甲，脖子上还挂着耳机。 “素裳，你退后。” 符识神色凝重地看着樱，虽然她依旧没有想起有关的记忆，不过在她的感知中，樱的威胁程度可比霞大太多了，一个不小心可是会…… “铛——” 刀刃斩在了坚硬的臂甲上，距离符识的脖子只有不到一拳之差，她的背后都冒出了一身冷汗，刚才她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完全是身体的反射保护了她。 “好险，差点就掉脑袋了。” 符识的表情可没有她所说的那么轻松，她仿佛在樱的身后看到了血海尸山，那是堆积了无数杀戮罪孽的体现，光是这样盯着她看，符识就感觉自己全身上下一阵刺痛。 而她的敌人，可不止樱一个。 雷狱丸的口中汇聚着耀眼的雷光，霞和樱从两面一起发动了攻击，樱的速度更胜一筹，刹那间冰蓝色的刀芒就已经逼近她的脑袋，符识只觉得全身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被霞附着着雷霆的一刀劈飞了出去。 至于李素裳……则操控着数万柄飞剑，从四面八方不断刺向雷狱丸，飞剑都被它的一声怒吼给震碎，它的九条尾巴里蹦出了九只狐灵，朝着李素裳露出了尖牙利爪。 光是对付起雷狱丸就已经让李素裳足够费劲儿了，而被两位杀手围攻的符识，下场简直不要太惨。 纵使迦楼罗有着强大的自我修复能力，符识却依旧在短短半个小时内就变成了血葫芦，神色疲惫，而她能够活动的最后时限也不过半小时，届时她会失去任何抵抗能力，樱能够不费吹灰之力砍下符识的脑袋。 “华……” 脑海里空灵的呼唤声使得符识为之一愣，也就在这时，寒芒与雷光交错划过她的头顶，吓得符识一激灵，根本难以招架如此灵活的两人。 “华……是我。” 这下符识确定了，声音的来源就是正在追杀着她的樱，她无神的眼底似乎还泛着一抹光泽，应该是樱的意识还在奋力抵抗着人间道咒印的效果。 “时间紧迫，华，夺走对方腰间的卷轴。” 符识并没有完全相信她，她有点讨厌这种直接在别人脑子里说话的家伙，可樱也是迫不得已，若不是得益于她的存在方式已经被凛改变，她还没有办法通过羽渡尘来提醒对方。 “华，没有时间了！” “啰里啰嗦的烦死了！” 两道刚劲的拳风轰开了樱和霞的围攻，被卷入杀手的节奏可一点也不好受，她甚至没有过多的出手机会，一直都在被动防御。 符识的眼睛死死盯着霞腰间的卷轴，她对这玩意儿还有点印象，但不多。 “当着我的面开挂？最后半个小时，看我不给你封了！” 符识用羽渡尘给自己设了个25分钟的闹钟，当她戴上计时器的时候，也意味着她无需顾虑，只需全力进攻便好。 “来吧羽渡尘，好好大闹一场吧——！” 羽渡尘绽放出了暗黑色的红莲业火，她的气息也在瞬间完成了转变，昔日的一抹仙气再度显现，不过原本应该是赤红色的装束转变成了一身墨白仙装，变得雪白的头发里还藏着一簇黑发，她的脸上依旧挂着健康的笑容，朝着两人勾了勾手。 人为崩落——黑羽之鸢 自从00年起重获新生，她为了恢复力量可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做。 第406章 黑羽之鸢 黑羽之鸢，反正符识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捣鼓出来这个形态的，但相比起以前使用人为崩落的赤翎形态，她更喜欢如今的装束。 而且……招式也更加暴力些，相比起曾经惯用的寸劲，仙式和里式，如今倒是死劲的招式更加适合她的性格。 “死劲·裂空！” “玄武归心！” “青龙掣电！” “朱雀踏岚！” “白虎驱雷！” “哈哈哈哈哈——我将，扭转万象！” 二对一还被暴打的樱都有些怀疑她到底是不是华，这狂野的战斗风格，她在之前可没有见过。 而且……华不是性格比较内向吗？ 在死劲招式的衬托之下，符识将大陆级的破坏力展现得淋漓尽致，就算不用剑神，她就靠着这一对拳头也依旧是妥妥的地形编辑器。 “死劲·残月！” 符识从高高的天空中轰然下坠，拳头轰击在大地上，原地瞬间出现了一个半径百米的深坑，地面传来了剧烈的震颤，在摇晃的地面上，樱和霞都难以发动有效招式，被符识逼的不得不腾空而上。 一声怒吼传遍了整片空间，雷狱丸果断摆脱了李素裳的纠缠，同样腾空而起接住了霞，它在空中也能够行动自如，只是自身的战斗力跟不上霞而已。 樱落在了下坠中的一块碎石上，随着她调整呼吸，极寒之息以她为中心瞬间扩散开来，竟是压制了符识身上熊熊燃烧的黑炎。 而下一刻，樱的身影突然消失在了符识的面前，一股危机感从心底油然而生，符识也顾不上一边的霞，因为在她的四周，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数十道冰蓝色的剑气。 “瞧不起谁呢？！” “太虚之握——！” 冰蓝色的剑气无一例外全都出现了恐怖的裂纹，随后猛然炸开化作冰雾滞留在四周，阻挡的不止有视线，还有她对于危险的感知。 一道雷光从冰雾中显现，再出现时已经来到了符识的面前，可面对突袭的霞，符识依旧不惧，带着健康的笑容徒手抓住了她的赤染樱，随后猛地用力一折…… 陪伴霞斩杀了无数敌人的刀刃，就这样被符识给徒手折断，不仅如此，符识的拳头上灼烧起了黑渊之火，火花炸响猛地轰击在断裂的赤染樱上，将霞直接给轰飞了出去。 下一刻，又有无数道樱斩出的冰寒剑气朝着符识袭来，由于冰雾阻挡，剑气直到符识身边十米以内她才感知到，但此刻做出相应的应对方式明显已经来不及了。 “万剑归宗！” 关键时刻，李素裳的幻剑以十敌一，以符识为中心发动了万剑归宗，将袭来的剑气全数拦截下来。 而李素裳的身边也突然显现出了三对猩红色的眼睛，雷狱丸，以及两道雷幻身结成三面之阵，朝着李素裳轰出了雷鸣炮。 神韵·太虚幻形 李素裳的身影也一分为三，身前高速旋转的飞剑帮助她们暂时阻挡住了雷鸣炮，而李素裳剑指朝天，三道散发着古老气息的巨剑刺破天穹，顿时压制住了雷狱丸和其幻身。 而就在李素裳以为能够松一口气时，她的视野中突然出现了一道寒芒，下一刻，御灵刀干脆利落地斩断了她的身躯，伤口处却没有鲜血溢出，而是化作一滩水墨洒在了地上。 脸色苍白的李素裳踩着飞剑悬浮在上空，她的嘴角还挂着血丝，这可是她第一次冒这么大的险，让分身也同时催动太虚神韵，这招对身体的负担还是挺大的。 可就是这一缕血丝，让对血腥味无比敏感的樱瞬间锁定了她的位置，李素裳还没有反应过来，御灵刀再次架上了她的脖子。 快，太快了，这个人的速度……根本就不是人类能够跟上的。 李素裳不知怎的冒出了这个想法，她在最后都无奈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降临，可就在这时，一道巨大的炎柱狠狠轰在樱的身上，将她的身影吞没，倒飞了出去。 “素裳！战斗中可容不得大意啊！” “是！师祖！” 符识捏了捏拳头，霞在她这里根本撑不了几个回合，还是樱更能带给她战斗的快感。 “那个谁——你别跑！我们再来大战三百回合！” 符识朝着樱的方向追了上去，至于霞，留给李素裳就好，她虽然没办法自如应对，但自保应该不成问题。 而且……她一旦去针对李素裳而放弃对樱的控制，樱几乎能够在瞬间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并在一息之内完成对霞的斩杀。 但符识似乎没有注意到一个点——她的变身时间，只剩下十分钟了。 “哈哈哈，别跑！” 而符识越是如此，樱就越是和她拉远距离，她被控制的只有自我意识，可不包括战斗本能，她一个暗杀者才不会去跟六边形战士正面硬刚，什么品种的傻狍子才会不自量力去和她硬碰硬？ “华，抢走卷轴，解除人间道咒印对我的控制。” “又来了……” 符识也被她搞的有些烦，还要紧跟在她身后不断轰拳。 “你烦不烦啊，虽然不知道你是谁？怎么知道的这个名字？但我有那么好骗吗？” “？” 樱的动作都出现了一瞬的停顿，也就是这刹那间的空隙被符识给抓住，一记劈腿狠狠轰在她的肩膀上，符识清楚地听见了骨裂的声音，樱也不受控制地朝着地面高速下坠。 肩胛骨粉碎，半边胸骨断裂，刺入内脏，也就融合战士还能保住一口气了，樱脱力地朝向地面倒了下去，作为胜利者的符识发出了得意的笑声，她正要伸手去抓住失去抵抗能力的樱时，一缕崩坏能悄无声息地涌入了樱的体内。 符识在原地停下了动作，刀光也恰好在她的面前划过，距离她的咽喉只有不到一寸。 好消息，这家伙终于不再神神叨叨地说些难懂的话了，坏消息，她好像被强化了一样，这下变得更难对付了。 符识蹬地飞离了原地，而樱已经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中，速度快到甚至来不及捕捉残影，御灵刀这次直接贯穿了符识的胸膛。 “咳——” 下手够狠，已经完全失去神志了吗？ 符识将喉咙里的一口鲜血喷在了樱的脸上，她的血液骤然间燃烧起了炽烈的火焰，樱的视线被火焰阻挡，符识趁机抓住胸口的刀刃，一拳轰击在她的面庞上。 面部骨裂，下巴脱臼，鼻梁骨断裂，再次陷入重伤的樱也倒飞了出去，而符识拔出了胸口的刀刃，捂着凝冰的伤口面露痛苦之色。 第407章 我的报复心可是很强的 十分钟……时间的流逝并没有符识预料中的那番缓慢，与樱再次交手了几个回合之后，她已经明显感觉有些力不从心，可即便如此，她依旧没有想过变通，而是思考着如何在最短的时间里拿下她。 她的视线瞟了眼正在和李素裳交战的霞，比起樱，霞此刻的状态才显得更加不正常，比起融合战士人为崩落的姿态都要恐怖多了。 羽渡尘燃烧的火苗越来越虚弱，仿佛在预警着符识的状态已经濒临极限，宛如残烛在风中摇曳不止。 “啧，可惜了。” “难得可以好好享受一次战斗的乐趣的。” 符识也没有再去追逐樱的身影，反正她无论怎样逃都不可能离开这片空间，而她的这招全图覆盖，樱又该如何应对呢？ “素裳！保护好自己！” “羽渡尘，第一额定功率——” 暗红色的黑鸢冲天而起，尖锐鸣啸声使得在场所有人心神恍惚，李素裳记着师祖的教诲，急忙用剑心护住自身，黑鸢的一对眸子死死盯着远处的樱，后者竟是从冰雾中现形，全身燃起了炽烈的火焰。 “太虚剑气——神韵！” 黑鸢的身影扑向了远处的樱，可即便她使尽浑身解数去阻挡，冰寒的剑气始终无法对黑鸢造成任何影响，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黑鸢吞没自己的身体。 而在黑炎的包裹之下，樱的意识却感觉无比温暖，她的身体猛地咳出一滩黑血，血液中还有奇怪的孢子在蠕动着。 可另一边就没那么好运了…… 霞被侵蚀的程度甚深，仅仅只是被波及到便让她神色痛苦地原地挣扎，她原本的惨叫声和怪物的哀嚎声混杂在一起，状态看上去无比诡异，李素裳都忍不住往旁边退了退，生怕自己也被沾上霞身上的火焰。 而发出最后一击的符识气息骤减，直接退出了黑羽之鸢的状态，她此刻的感受……跟普通人伤筋动骨后没什么两样，不过这是针对于融合战士的而作用的罢了。 “呼——” 符识坐在坑洞的边缘，她对刚刚的那一击还不满意，没有一剑直接把这个意识空间给劈碎，她的功力都退步了不少。 “阉割版就是阉割版，虽然瞬发的确是个不错的优点，但威力还是不太够啊。” 看着倒地不起的樱，符识也实在没有心力再去理会她，此刻她就想找个好地方躺下来，好好享受生活的乐趣。 “华……” “不是吧，都伤成这样了还能动？！” 樱猛地一咬舌尖，血腥味刺激着自己保持清醒，她依靠着御灵刀缓缓起身，指向还在痛苦挣扎中的霞。 “外道六法……不能落在她的手中，很危险……” 在李素裳伸手想要去抢夺霞腰间的卷轴时，后者突然低吼一声，雷光迅速划过李素裳面前，好在她的飞剑及时挡住，没有让霞一击得逞。 三对一，面对着绝对的人数劣势，霞已经心生退意，她一手放在外道六法的忍法原帖上，而这一举动也引起了符识和李素裳的注意。 而就在这时，无数金色的锁链从四面八方突袭而至，瞬间贯穿了霞的躯体和四肢，一只小小的身影不费吹灰之力取下了忍法原帖，收入囊中。 “老朋友，素裳，多谢了。” 此刻和她们谈话的正是奥托，不过他的魂钢身体都被冰封，只剩下一个脑袋，这部分的魂钢直接重新凝聚出了一副小孩子的身体，他以前也不是没有用过，自然不会介意。 “嚯——罗刹人，你怎么变成这样一副孩童的姿态了？” “呵呵，不过是些许手段罢了。” 打过了招呼，奥托转过身去面朝着霞，他从一开始就无比谨慎，在敌人失去抵抗能力后，他永远也不会忘了补尾刀。 “再见了，s722。” 奥托的手中浮现出了天火圣裁，正当子弹即将贯穿霞的核心时，极寒的刀刃阻挡在了霞的面前，天火射出的子弹都被冻结。 “和露娜一样的能力，阁下莫非也是【秩序】的一员？” 奥托见状后退了一步，脸上自如的神色却没有变化，而在暗中，［约束］的结界已经悄然扩散开来，樱的眉头微皱，却表现得并不在意。 “是或不是，又有什么意义呢，先行者小姐？” “至少——在下身为［火种］的受益者，正在带领着此世的人类克服崩坏的难关，这点就足够了不是吗？” 樱也没有收回她的刀刃，由她自己操控这具身躯的时候，战斗力可比刚刚强太多了。 可恨的是外道六法与这片被污染的高天原，与这位霞小姐并无太大关系。 “或许阁下误会了我的意思，既然阁下不为【秩序】所束缚，又为什么要执着于审判她人？” 霞的经历，樱能够感同身受，当初她在毒蛹的那段日子也是如此，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她至少还有着凛这个心灵寄托，可霞却没有依靠，寻找的唯一一处净土还因为自己而毁于一旦。 做了五百年的镇关人，她的心神想必已经非常疲惫，被敌人抓住空隙而入侵是不可避免的。 毕竟……负责火种计划的华，如今在她眼前的却是这番模样。 “樱小姐，莫不是对这个实验体起了同情之心？” 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奥托自始至终就没有接纳霞，对他而言，s722不过是个失败的实验体，还是引发五百年前那场事故的元凶。 他的报复心可是很重的。 须佐之男他对付不了，但s722他还没办法治了吗？ “哈哈——” 奥托没有缘由地大笑了起来，他收回了约束的力量，锁链也随之撤去，不仅如此，他还帮霞清理了侵入体内的暗能，让其恢复了清醒。 随后，他敲碎了自己冻成冰雕的身躯，将魂钢吸收后恢复了原本的体型，后退两步面朝着霞展开双臂。 “既然如此，樱小姐，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s722最后的审判，由她自己来决定，让我们看看——她究竟是愿意继续背负镇关人的职责，还是就这样卸下重任死去。” 第408章 樱与玲 在等待霞苏醒的这段时间，奥托倒是守规矩地待在一边，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四周，五百年前的那次战役太过仓促，他都不曾好好参观过高天原的盛景。 中心的那座城主府没什么好看的，奥托可不想提前触发什么禁制，而外面的环境……在奥托已经参观过地狱和虚树世界之后，这方已经彻底凋零的神界对他还真没有什么吸引力。 而且……除了他们几个，还有那个被关起来的须佐之男，这里就再没有任何活物了，原本他还想见识一下高天原闻名的妖怪呢。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甚至还想抓两只来好好研究一下。 奥托下意识忽略了天上高悬的日月，那是须佐之男一直无比珍视的姐姐，而如今的她们，在经历了那一次战争之后便只剩下遗骸，这也是须佐之男会发疯的原因。 虽然那场战争覆盖了整个位面，人人都自身难保，神主也无法顾及到每一片战场…… 可知道跟接受是两回事，当他听到高天原被进攻的消息，可是带着人一刻不停地赶回了家乡，可他见到的只有一片燎原火海，还有天空中彻底失去生机的日月。 那一日，他疯了，冲进了神殿疯狂斩杀着残留的暗能生物，围绕着高天原一直战斗了数十年，直到他筋疲力竭，再也提不起沉重的天丛云剑，最后被暗能的残党侵占了心神，将高天原最后幸存的妖怪们也屠戮殆尽。 神主或许是真心想要他能够回来，他没有直接将须佐之男抹杀，而是在高天原的边缘布置了单向结界，须佐之男也就这样持续发疯了一整个纪元，神主清除了污染他的暗能，可黑暗森林却没有放弃对他的纠缠，这整个纪元以来持续不断地骚扰着他。 但……纵使主意识了解到了这段历史，奥托依旧不会放过他，有些事实是已经既定了的，并不会因为唯心而有所改变。 而另一边，李素裳坐在符识的身边略做休息，樱虽然平时沉默寡言，这次也不禁对华的改变感到无比好奇，古板的一面下居然也存在着这样跳脱的性格。 估计爱莉希雅会对她这副样子非常感兴趣，千劫……大概也会吓一跳吧，还有帕朵，苏，格蕾修他们…… “就算你问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谁知道呢？不过我倒是挺喜欢现在的生活，不用被过去的名字和责任给束缚，活的自由自在的不挺好的吗？” 符识只是给她讲了一遍西伯利亚发生的事情，至于那最后的一招太虚剑气·极韵……她也不知道怎么用出来的，还直接烧掉了她五万年来的所有记忆，羽渡尘里的存档也没了。 “或许，这就叫做——物极必反？” 樱得出了这样的总结，不然实在没办法解释符识如今的变化之大，既然对方都已经释怀了，她也只能祝福符识获得了新生。 “虽然我不知道火种计划该有多么艰难，但……这五万年来，辛苦你了。” “华，恭喜你摆脱了神音。” 符识也露出了骄傲的笑容，大拇指指着自己，“那可不，也不看看我的本事，区区神音而已还想束缚我？” “区区……” 樱发现自己有些跟不上她的思维，是她死得太久了还是怎么的，当初阿波尼亚的戒律可是被称为最强控制的来着，而梅博士根据其改造过后的神音…… 要说凯文摆脱了她都会毫不犹豫地相信，事实却偏偏是古板的华变得这样跳脱。 “［戒律］……要是真的那么容易挣脱就好了。” 她并没有憎恨阿波尼亚，她的意识被束缚在这里五万年之久，有些事情倒也彻底想开了。 就算当初阿波尼亚没有阴差阳错地施下戒律，凛最终也只能被律者的能量给撑爆，届时，造成的危害可就不只是牺牲一个她能够挽回的了。 “华，能陪我去看看她吗？” 符识原地愣了会儿，她就算跟着樱去探望凛，也不会对结果产生任何改变，她已经对过往没有任何印象，除了对昔日战友们的亲切感，她与过往再无任何瓜葛。 可是……如今的樱都只剩下一道意识，就这样拒绝她的话，符识自己的内心也过意不去。 “素裳——你在这里看着嗷，我先跟着老朋友到处看看。” “放心吧师祖！” 樱带着她绕开了城主府一样的神殿，来到了自己平时久居的地方，这里都是按照她过去家乡的风格修建的。 “我回来了。” 樱率先一步踏入了屋子里，这里也没有什么能够用来招待的东西，虽说是意识空间，但这里可是与真正的高天原相连接，侵蚀之律者的权柄反而被压制了一头。 不然的话，她倒是可以原地变出茶水来招待旧友。 “好简便的风格……” 符识表示在这里待不习惯，还是大床和沙发更令她向往。 屋子里基本上没有什么装饰，而符识注意到客厅里的榻榻米一共有十六个，正好对应他们英桀的数量，还有墙上的照片，还有挂饰品，每一件都可以看到大家的影子。 “当初的高天原还没有接触这里，我用凛的权柄复现出了这些，算是——对大家的怀念。” 最亮眼的不过于桌上的十六个玩偶小人了，玩偶凛待在玩偶樱的身边，抱着姐姐的身体一副乖巧的样子。 而事实上，凛这孩子平时有多么活泼，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的，为了能够帮上姐姐的忙，凛可谓是无所不用，唯一没有试过的办法也就是躺上梅比乌斯的实验床了。 樱也为此经常感到头疼，梅比乌斯已经不止一次察觉到凛的心理了，要不是星启一直好言相劝着她，凛早就被她给拐过来当小白鼠了。 至于樱的报复……她可是梅比乌斯，会在意这点无伤大雅的小事？ 但比起樱的报复，更令她头疼的还是闹腾的千劫，这也是她最终都没有对凛下手的原因。 不过这些……都是些过去的闲事罢了。 樱推开了房门，凛静静地躺在床上，笑容甜美，像是在做着美梦，而这一梦，就是五万年。 “凛，姐姐回来了。” 至少……她这五万年来没有一直处于痛苦之中。 第409章 姐姐的责任 “凛如今的现状，或许也能算是一种奇迹了吧。” 符识已经没有了印象，但当初，只有樱和华直面过侵蚀之律者，也知晓其真正的恐怖之处。 侵蚀……真正的强悍的能力在于悄无声息，要不是梅博士当初留了个心眼，在逐火之蛾的网络里留下了许多的暗道，大家很难难以捕捉到律者的信号所在。 它如果想要藏起来的话，没有任何人能够找到它。 看着坐在床头落寞的樱，符识也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她挠了挠头，随后低叹一声拿出羽渡尘上前。 “我当然知道你想带我来做什么，先说好，我可没有百分百能唤醒她的把握。” 羽渡尘散发着柔和的红光，照耀在昏迷不醒的凛身上，樱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可凛的状态依旧没有任何好转。 “她的意识已经和律者完全融合，如今想要单独分离已经不可能了。” “谢谢你，华，这样就足够了。” 樱双腿颤抖着起身，如果连羽渡尘都无法做到，那这世上又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凛再度睁开眼睛？ “都是因为我，凛才会把自己弄成这样……” 当年她们能以最小的代价镇压侵蚀之律者，和凛的奋力抵抗也脱不开干系，这孩子总是那么善良坚强，直到最后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和姐姐为敌。 “所以——这次，你又要向这里的主人寻求希望吗？” 符识这话已经说的相当不客气了，虽然她的时限已经到了，她却不忍看到曾经的旧友踏上歧途，这片空间的主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与虎谋皮的经历她实在是太多了。 “原来你已经注意到了。” 樱无奈地叹了口气，此刻小屋内的氛围已经降到了零点，从刚才进门起，她就不曾放下过腰间的御灵刀。 而且……以樱的实力和经验而论，被一道咒印就轻松操控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或许在霞祭出人间道咒印的时候，樱就能够瞬间斩下她的脑袋。 不需要任何怀疑，能够冰封时间的樱完全有着这样的实力。 符识只是变得更加外向，智商可没有降低。 “樱，真正的镇关人，原来是你……” 事到如此也没有伪装下去的必要了，樱取下了脖子上常挂着的耳机，外道六法的六道咒印整整齐齐地烙印在她的脊椎上，而奥托手中的忍法帖，不过是个空空如也的容器罢了。 “天丛云剑，拥有着斩断一切事物的能力，如果是这柄神器的话，或许有可能斩断凛和侵蚀之律者之间的连接。” 符识都摆出了起手式，在时限之外战斗的话，她的实力会大打折扣，她也只能够保证自己没那么快被拿下。 毕竟——她可是有队友的啊。 可等待了许久，樱却始终没有发动攻击，符识都不禁面露疑惑，难不成她看走眼了？ “不必紧张，华，这是我自己的意思，并没有被那些不祥的东西感染。” 不过仔细一看，樱的身上的确没有任何暗能侵蚀的痕迹，符识见状也松了口气，她可不想在这种状态下跟樱开战，于她而言太不利了。 “之前的那番举动，不过是为了清除霞身上沾染的暗能。” “霞的情况比较特殊，她没有成为镇关人，而是变成了封印本身，外道六法的咒印，则是开启封印的钥匙。” 符识也反应过来，所以那会儿樱才会一直提醒她霞的状况非常危险，没有做好万全准备的话，贸然开启封印只会引得所有人万劫不复。 “可这么做的风险，你也明白的吧，樱。” 两人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道空间裂缝，星焱面色平静地从中走了出来，刚刚的话他可是听到了，要夺取一位二阶神只的神器，这难度都无异于让现在的御三家去干爆终焉。 这根本就是来送的嘛—— “星启……” 最后的人员也终于到齐，换做以往，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樱都会想着去独自解决，但这次的风险不同，她一个人肯定办不来。 “嗯，不过我们的目的只有夺取神器，而非战胜祂。”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星焱凌冽的眼神注视着她，这回樱可别想蒙混过关，对于那个层次的了解，星焱可比她更有经验，对这里的规则什么的也更加熟悉。 “樱，就算我们成功了，可你这最后一缕意识也是多亏于凛才得以保留。” “一旦她失去了侵蚀之律者的权柄，你要么会成为孤魂野鬼，要么则消散于此。” “你又让我们如何跟她交代？” 星焱的一番话直接让氛围陷入了低点，樱也一直逃避着没有主动提出，如果是梅博士，露娜……那些人或许有办法解决，可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战斗人员，对那些高维的权柄一窍不通。 “难怪……” 符识就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而且，“镇关人”的身份也引起了她的一些联想，一座封印之地如果就此变得无人看守，在未来绝对会变成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故。 “这可不行啊樱，凛还需要你去照顾呢。” 三人眼前的房屋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他们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大殿的正前方，在樱的脸上，他们看到了少见的笑容，像是一座冰山融化，夙愿了却，她的笑容里带着释然。 “星启，华。” “凛，就拜托你们了。” 樱的双手快速结印，外道六法的咒印纷纷从她的脊椎上脱落，星焱甚至没能感受到空间的变化，六道咒印就已经全部攀附上了霞的身躯。 霞的脸上立即露出了痛苦之色，在樱离开之后，本身即为封印的霞将同时担任起镇关人的身份，这样一来她也能够离开此处，重新返回现世。 算是——樱能够送给她的，最后的礼物了。 “咔——” 清脆的断裂声回响在每一个人的脑海之中，奥托和星焱的感知最为明显，神殿的禁制，在这一刻突然间解除了，而同时，一抹恐怖的气息也正在逐渐复苏。 星焱和符识还处在须佐之男的气息压制之下，他们身边的樱就已经主动冲向了神殿内部，机会仅此一次，为了凛的未来，她作为姐姐必须全力一搏。 “唉，她还是这个性子，根本就什么都没听进去。” 星焱拦住了想要跟进去的符识，神色严肃，“师父，带着素裳赶紧离开，接下来整个高天原都不会有一处安全之地了。” 第410章 氪金玩家 不多时，神殿里突然传出了一声震天怒吼，一道冰蓝色的身影带着伤迅速冲了出来，从她闯入到离开不过一分钟有余。 在此期间，连那位端坐于殿内的神明都没反应过来，仅仅是他的气息就足够令凡人七窍出血，再多待一会儿，樱都毫不怀疑自己会被碾碎。 “快走！” 下一刻，奥托就已经和符识完成了空间位置交换，看着樱手里的天丛云剑，饶是见识广泛的他也被樱过人的胆识震惊，感受着神殿内传来的动静，奥托也感觉头皮发麻，连忙拽着星焱开始逃遁。 “先行者……还真是一群敢想敢做的人。” “现在是佩服的时间吗？” 星焱也是心底一凉，光是从气势上他就察觉到了须佐之男的独特，这家伙跟之前他直面过的几个二阶神只可不同，他们要么是文职人员，要么是机制特殊。 但这位……可是从【秩序】的军营里磨砺出了强悍的战斗力，纯粹的一力破万法。 “我现在怀疑我们还能不能活着出去。” 话音刚落，一阵疾风突然掠过两人的身侧，星焱和奥托都迅速反应过来，全力催动着神力进行防御。 魔焱巨盾破碎，黑炎被勾玉给冲散，【秩序】的锁链也仅仅起到了一瞬的阻拦作用，还是被高速旋转的勾玉轻松切断，虚树古钟破碎。 神器·八咫琼勾玉 最终还是奥托急忙在身后展开空间门，留下了五座虚树古钟重叠在一起，不求能够阻挡住对方的攻击，只愿能够让其稍微偏离轨迹。 两人遁入了空间门之中，而五座古钟在坚持了一秒之后也轰然破碎，八咫琼勾玉擦着空间门的边缘飞过，竟是切下了一块空间，让空间门险些崩溃。 奥托和星焱都狼狈地摔在了地上，可还没等他们调整好状态，一道灿金色的人影瞬息间来到了他们的面前，黄沙百战穿金甲，这应该是最适合用来形容眼前之人了吧。 八尺镜悬挂在脑后，他的额前浮现出淡淡的虚树三叶花图纹，耀金色的眼眸注视着两人，一股杀气扑面而来，而展现在两人面前的则是一片死寂的宙域，怨念集群发出着不甘的咆哮，声音直直冲击两人的灵魂。 随后，他的眼眸被染成了深渊的墨黑色。 神器·天沼矛 星焱的脑海里不断响起了危险预警，这些神器经过淬炼，无一例外都达到了二阶的层次，威力无穷。 但论神器品质的话，他这里也有一把毫不逊色。 南宫剑·断绝阴阳！ 奥托自觉躲在了星焱身后准备拆招儿，一边是阴阳五行，另一边是深海巨啸，两股极致的力量碰撞在一起，结果却出乎了奥托的意料。 星焱被能量碰撞的余波给掀飞，全身都是水刃造成的伤痕，血肉横飞，而须佐之男只是稍微后退了几步，气息都没有出现紊乱。 这家伙……貌似只有神器是二阶，而他自身的实力却只有行星级高阶。 “分身？不对……神殿没法作假，可如果是二阶神只，刚才那一击足以要了他的命。” 思考之余，天沼矛就已经朝着奥托突袭而来，他可没有什么神器能够用来防御，只能凝聚出一柄虚树钟剑挡在身前。 只听一声清脆的“铛——”，钟剑破碎，天沼矛刺入了奥托的胸口，他的魂钢身躯宛如水潭般被天沼矛搅动，扭转，几乎失去了行动能力。 黑白双色的火焰扑面而来，气势汹汹的烈焰却没能引得须佐之男的注意，八尺镜落在他的身侧，阻挡住了滔天的剑光。 不仅如此，阴阳离火被八尺镜全数吸收，统统返还给了不远处的星焱，被自己的阴阳离火灼烧，他算是知道以前的敌人有多难受了。 这股火焰没有炙热的感觉，灼烧起来只有纯粹的疼痛，力量也会随着渐渐流失，还是他身上涌出的浓墨将火焰熄灭。 而与此同时，一道鸣雷劈在了天沼矛上，雷电传导没入了他眼前的魂钢里，顿时形成了一片重雷暴区。 奥托的意识都被电的发麻，两眼翻白，凝聚起来的力量再度消散下去。 事实证明，就算须佐之男的状态不佳，但集中了所有高天原神器的他，依旧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星焱趁着他控制奥托的功夫，已经瞬身来到了须佐之男的身后，南宫剑对准他的脖颈斩了过去。 可不曾想，须佐之男突然又生出了两只手臂，虽然没有黄金甲覆盖，两条手臂上都印着虚树的图纹，两枚八咫琼勾玉朝着星焱甩出。 剑刃不一定能够破开他的防御，但被八咫琼勾玉命中的话，他毫无疑问会重伤。 权衡利弊之后，星焱主动散去了南宫剑，他抬手凝聚出了巨大的阴阳盘，八咫琼勾玉直直轰击在阴阳盘上，却被盘中央冒出的南宫剑抵挡，星焱也握住了被击飞的剑刃。 须佐之男举起了天沼矛，液态魂钢如今已经被搅得浑浊不堪，附着在天沼矛上难以凝聚回本体。 八尺镜内冒出了一把剑柄，须佐之男反手抓住十拳剑，对着眼前的液态魂钢猛地刺出。 十拳剑取代了天沼矛，可这次传来的感觉却截然不同，天沼矛是搅拌奥托的灵魂，十拳剑上则传来一股超强的封印之力，这也令奥托感到了一股危机。 直接杀死他都还好说，但封印之力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样一来他和主意识的布局会脱轨，一切布置都白费了。 一根锁链突然刺穿了毫无防备的须佐之男，液态魂钢趁势顺着锁链流动，很快便在他的身后再次凝聚成形，奥托的手掌还放在须佐之男的体内呢，这家伙直接让伤口愈合了。 金色的鸣雷瞬间轰击在奥托的身上，八尺镜照应出了星焱的身影，须佐之男的两只手臂取出了一柄雷电长弓，箭矢上闪烁的光芒令星焱感到刺眼。 神器·天之麻迦古弓 星焱甚至还没从一片亮白的视野中缓过神来，天之迦久矢就在他的胸口轰出了一个狰狞的洞口，紧接着又是两发八咫琼勾玉突袭而来，将星焱远远轰飞了出去。 靠……这么多神器，这还有公平可言吗？ 第411章 剧目开始了 视角来到另一边，樱的目的本就只有夺取神器，在逃出神殿之后，她一刻不停地朝着远处的小屋跑去，凭她自身也根本无法驾驭天丛云剑，为了不让自己被伤到，她也只能一路保持着冻结剑身上流动的时间，而这样对她的消耗也非常巨大。 但还好……她完好地把天丛云剑带了回来。 樱将凛抱出了房间，天丛云剑先放到一边，她拿出了腰间的卷轴展开，让地狱道的咒印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她的手掌缓缓伸向凛，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余力来完成最后的仪式。 “凛，等着我。” “姐姐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 地狱道·使役生魂 星星点点的光芒从凛的身后浮现，光芒逐渐汇聚成了一个小女孩的形状，女孩的身上都是黏稠的液态崩坏能，她朝着上方伸出了手，像是在挣扎着逃离崩坏的深潭。 “凛！” 天丛云剑有着斩无不断的威能，可也要视情况而定，它是兵器，不是手术刀，稍有不慎，凛的灵魂也会被切割下来。 无从下手的樱在原地干着急，她虽然学习过一些医疗知识，可也没有用过这么大的“手术刀”，她还在担心自己会不会把握不住，万一使得凛的灵魂受损了该怎么办？ ［嘻～］ ［既然又担心会伤到她，为什么还要使用这么危险的武器呢］ ［不如——我来替你收下吧］ 天花板上突然显现出来暗能生物的头颅，那张诡异的大脸狞笑着，长长的舌头直接将凛的灵魂卷入口中，一缕暗能轰击在天丛云剑上，令这柄宝剑顿时失去了反抗之意，也飞入那张深渊巨口中。 ［灵魂的味道，跟上个纪元一模一样呢］ “凛——！” “把我的妹妹——还给我！” 精神濒临崩溃的樱朝着大脸发起了攻击，可这次却没能如她所愿，冰寒的剑气没能对它造成任何影响，御灵刀传回来的反馈根本不像一张脸，更像是一团富有弹性的肉块。 天花板上的一对眸子弯成了月牙形，仿佛在欣赏着一场精彩的小丑表演，凡人的反抗，在神明面前总是显得那么无力。 哦，不对，他可不是那些嘴脸丑陋的神明，身为那位究极位面之主的使徒，他一直代替那位大人统领着整个暗能位面，只为了到有一天能够以整个位面的生灵为祭品，恭候那位大人的回归。 ［姐妹情深的戏码，在漫长的岁月里，这样无聊的戏码我也已经看够了］ ［那么，就让我来展示一下，真正的戏剧吧——］ 大脸突然化作无尽黏稠的暗能，从天花板缓缓流下，将樱的身躯包裹其中，随后，整座小木屋也被不知名的力量从这片空间中彻底抹去，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道具我为你带来了，这台剧目，你可要好好让我尽兴哦］ ［无归人——］ 无尽深渊红莲区，温度（扰动数值）：340；暗能数值：510。 红莲区的景象不比苦痛，就像是半开地图和全开地图的区别，场景范围和细节都不是苦痛区能比的。 不过……废墟的景象，就算再细节也不会有任何美感就是了。 “这……空间传送？我们回到苦痛层了？” 芙拉不可置信地盯着探测器上的数值，无尽深渊她不是没来过，成为s级女武神的考核之一，便是趁着无尽深渊的温度到达400以上时待满72小时，并带回至少两颗审判级崩坏兽的核心。 “并不是。”爱丽儿摇了摇头，她指着探测器上510的暗能数值，浓度可比苦痛的三个阶层要高出一个大阶层。 “周围的暗能非常危险，从现在开始，芙拉，不要离开我身边五十米以外。” 她不知道芙拉的核心能够做到何种地步，但从她们之前经历的战斗来看，这一层的敌人绝对不简单，她们必须尽可能地减少消耗。 爱丽儿领着芙拉小心地潜入了城市内部，并没有惊动那些深渊崩坏兽，它们全都已经达到了帝王级的高度，审判级也不在少数，但分布可比苦痛层稀疏多了。 而她们始终没有注意到，从她们进入城市的那一刻起，黑暗中的视线已经盯上了她们，周围的深渊崩坏兽都自动让出了领地，任凭那位大人畅通无阻。 “奇怪……我之前也闯过红莲区的啊，可哪里有像现在这样安静？ 此言一出，氛围瞬间降到了零点，两人迅速背靠着对方，眼神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审判级崩坏兽可是有着很强的领地意识以及感应，爱丽儿的屏蔽手段可只对下位崩坏兽起作用。 就像之前几次，都是敌人主动找上了她们，事出反常必有妖。 “爱丽儿，能感知到敌人的方位吗？不用筛选得那么仔细，指出暗能数值最膨胀的点位就行。” “我试试看。” 爱丽儿小心将感知延伸了出去，可即便如此也依旧一无所获，两人心底越发觉得不对，竟是原地歇息了起来。 她们一直都没有放松警惕，敌人肯定会来的，现在只是比谁更有耐心。 野兽的耐心终归有限，在等待一个小时之后，黑暗中的身影最终按耐不住，从对面的高楼上喷射出几颗火球砸向休息的两人。 “我来！” 芙拉主动挡在爱丽儿的面前，她的双手探出，变换成了两只巨钳的模样，幽蓝色的镭射炮轰出，在半空中引爆了那些火球。 而在爆炸的火光之中，一只狐狸脑袋率先探了出来，它的利爪上雷霆滚滚，狠狠抓向芙拉和爱丽儿。 “滚！” 芙拉高吼一声，手臂上生出了幽蓝色的刀刃，十字星的刀光与狐狸的利爪碰撞，双方都后退了一段距离，谁也没有占到好处。 爱丽儿抬起双手，城镇内突然生出了一片幽深的草原，一棵棵面目狰狞的树人拔地而起，狞笑着朝向妖狐伸出了枝条。 它们的枝条在半空中被烧毁，被斩断，可下一刻又丛生出更多繁茂的枝条，将妖狐束缚在了地上难以动弹，芙拉也跃至妖狐的头顶，臂刃甩出了八道声势浩大的剑气，唰地一声就削去了妖狐的一块血肉。 然而，它裸露在外的血肉则显得更加渗人，脑袋中似有着无数诡异的虫子在蠕动，血肉也散发着恶心的臭味，竟是自己蠕动着在缓慢修复。 就在这时，一道冰寒的气息突然抵上了爱丽儿的脖子，她们甚至都没有察觉到还有人在场，锋利的刀刃就已经斩下了爱丽儿的脑袋。 第412章 合击 “爱丽儿！” 芙拉的心中一惊，敌人是什么时候靠近的？为何她们连一点痕迹都感知不到？ 她放弃了身下的妖狐，对方似乎擅长于近战和刺杀，正好克制爱丽儿，她也只能迅速回防，救下爱丽儿之后再重振旗鼓。 哪怕被割下了脑袋，爱丽儿依旧抬起了双手朝向身前之人，她的双手变换出大量的血肉触手，以摧枯拉朽之势朝着敌人狠狠刺去。 可敌人的刀光比她的触手更快，转眼间，爱丽儿延伸出去的触手被尽数斩断，就连伤口都被冻结，她迅速朝着身后退去，可刀光也紧随着追了上来。 不行，这样下去的话，她们两个都会被砍到的。 爱丽儿的背后突然延伸出触手牢牢扎入地面，她的无头身躯迅速膨胀，身体表面生长出大量的血肉团块，虽然寒气对她有着不小的影响，她依旧在试着吞噬掉敌人的刀刃。 “笨蛋！” 芙拉一把抓住她深入地底的触手，在刀光到来之前将肉团猛拽了过来，爱丽儿的身体也恢复原貌，脑袋也长了出来，不过看着原地盛放开来的巨大冰花，她的瞳孔放大，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 而束缚着妖狐的囚笼也出现了破损，妖狐的全身燃起了熊熊烈焰，随即转变成浓稠的的深渊之火，轻而易举熔断了树人的枝条，那一对深渊之眸闪烁着雷光，瞬息间便来到了她们的身后，巨大的脑袋直接给芙拉顶飞了出去，紧接着又是一口深渊之火补上输出。 而那持刀之人全身都被暗能所包裹，除了那对特征明显的狐狸耳朵，她的眼眸中展露着摄人心魄的杀气。 她摆出了突刺的架势，也就是在她俯身的刹那，一股极寒之气从她的体内释放出来，爱丽儿的思考出现了一瞬的停滞，锋利的刀刃就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空间位移……不对，是时间静止！ 爱丽儿只来得及在身前撑起一道木墙，却在下一刻就被冰刃切碎，木墙脆弱如纸，但好歹起到了一瞬的停滞作用。 “躲开！” 天空中传来一声怒吼，爱丽儿的身体率先做出了反应，在那股滔天焰势降临之前便已经后退数步，她还不忘在原地留下一簇荆棘陷阱，让持刀者陷入短暂僵直。 空中的芙拉宛如一颗流星砸在了持刀者的背上，不过她的动作可没有半分停滞，在荆棘陷阱启动的瞬间就从她的后背跳下，妖狐喷射的火焰也顺势轰在了持刀者的背上。 冰火两重天，大量的水蒸气释放开来，芙拉却眼神一凝，抬手释放出一层血色结界，爱丽儿也反应过来，紧跟其后释放出暗能结界笼罩在芙拉的结界之上，将一人一狐困于其中。 对方既然擅长刺杀，那肯定不能让大雾这样的环境成为自己的阻碍，这可是基础战斗常识。 可下一刻，双层结界的表面就出现了恐怖的裂痕，芙拉和爱丽儿同时后撤，结界轰地一声碎裂开来，也显现出了敌人的身影。 那只深渊妖狐虽然体长只有几十米，可散发的威势却远远超过了审判之威，而持刀者站在深渊妖狐的头顶，她的刀刃总是不自禁地散发着寒气，持续不断地影响着两人。 只是……这一人一狐，之间的配合不如她们，这是她们唯一的优势。 现在是她们两个包围了敌人，深渊妖狐和持刀者的目光扫过两人，随后齐齐将目标放在了芙拉身上，后者心里一惊，在对方视线看过来的刹那就不停后撤，她身前的地面也冒出了大量的鬼树林，能够阻挡一瞬便足以，足够芙拉拉开距离了。 鬼树林被冰寒的刀光全数斩断，深渊妖狐跃过了鬼树林的上空，九条尾巴上都聚集着炽烈的火光，朝着芙拉不断轰出火焰射线。 而下一刻，芙拉的身前突然生出了一棵擎天的血幽藤，芙拉立即会意，躲在了血幽藤的后方，而地面上也生出了大量的聚魂伞，通过排气孔不断向外释放着暗能毒素，一时间毒雾弥漫，深渊妖狐才刚踏出几步，就已经步履艰难，险些摔倒。 “芙拉！含住血幽藤！” 看着眼前还在蠕动的藤类植物，芙拉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还是强忍着不适扯下一根血藤含在口中，这才免于毒素的侵扰。 而她也从血幽藤的背后站了出来，圣骑士浮游炮火力全开，爱丽儿也飞至高空，不断朝着敌人释放毒素。 可一阵火光过后，芙拉惊人地发现，一人一狐的身上都附着了一层寒冰甲胄，毒素竟然没办法对她们造成影响。 深渊妖狐发出一声震天怒吼，令整片红莲区都为之震动，只见天花板坠落下来几块巨型的火球，芙拉和爱丽儿的脚下升起了冰柱，只是眨眼间便来到了百米高空，而下方早已被冰刺所覆盖，冒出的许多冰柱便是她们的落脚之地，如果掉下去的话…… 估计两人会被制成美少女冰棍。 “爱丽儿！拦住她们就一会儿！拜托了！” 话音刚落，芙拉也不等待她的回复，原地展开了毗湿奴的巨大身躯，她身上的鳞甲打开，疯狂吞噬着空气中的崩坏能用来补充自身，她的头顶也凝聚着九道光团，威力无比的光炮轰向了头顶掉落的火球。 天空中像是盛放着灿烂的烟花一样，绚烂的火花夺人眼眶，同时，巨大的动静也为芙拉掩盖了动作，缩小后的她握着光剑冲向持刀者。 爱丽儿在原地生出了三棵幽冥紫藤树，轰隆隆的雷鸣响起，紫雷交响，从树冠射出了大量雷霆之矛，一齐轰向了面前的敌人。 深渊妖狐喷出了汹涌的火焰，将面前的雷霆之矛全数阻挡，持刀者的挥刀速度也难以用肉眼捕捉，没有任何一柄雷霆之矛能够靠近她们。 而幽冥紫藤树的能耐还不止如此，毒素已经随着雷霆之矛的射出而扩散开来，雷霆之矛改变了进攻方式，在被拦截之前就直接引爆其中的能量，在她们的寒冰甲胄上留下一道道深邃的创口，久而久之，寒冰甲胄也就失去了原有的作用。 毒素入侵，持刀者感觉到了不对，刚想要离开此地，身后的芙拉就已经俯冲而下，距离她只有着百米之差。 “该上路了！” 第413章 黑山羊之威 芙拉当然没有想过跟对方拼近身战，在持刀者反手向她挥出冰刃时，芙拉的身形突然在半空中一滞，光剑对着持刀者突然延伸，毫无预兆地轰碎了她的脑袋。 可在她惊愕的眼神中，持刀者的身影如同幻影消散，芙拉顿时感觉背后冰冷刺骨，手甲上凝聚出圣骑士重盾转身抵挡，可盾牌全身都被冻结成了冰块，重量突然增加，芙拉的身形都有些不稳。 极寒的刀光划过，被冰封的重盾脆弱不堪，持刀者那充斥着凶光的瞳眸与芙拉对视，刀刃扭转，原本横劈的动作变成了上挑，抓住这一瞬间的大后摇发起了攻击。 雷声滚滚，深紫色的雷霆精准轰击在了持刀者的头顶，幽冥紫藤树缠绕着深渊妖狐庞大的身躯，后者的口中汇聚着火焰，却在即将释放时被树藤困住嘴巴，让妖狐被自己的火焰炸了个闷响。 被雷霆命中的持刀者出现了一瞬的僵持，芙拉抓住机会闪烁到她的身后，一记鞭腿将她又轰飞到了深渊妖狐的身边，持续不断地承受着雷霆的灌注。 深渊妖狐的全身冒出了炽烈的红光，全身看上去就像一个不稳定的炸弹，它身后的九尾横扫着朝它延伸而来的所有树藤，两只前爪悍然拍地，众人脚下的玄冰突然转变成了一片岩浆火海。 幽冥紫藤树迅速沉没在了岩浆之中，只有点点火星子冒出表面，而爱丽儿带着芙拉悬浮在半空之中，她们与一人一狐对视着，深渊妖狐的九尾肆意挥舞着，下方也喷涌出九道熔岩火柱，直接打乱了两人的阵型。 芙拉只能依靠装甲的悬浮功能维持身形，可还未等她们调整势态，两人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众多持刀者的幻身，芙拉的视线中只剩下极寒的剑气划过，根本无从捕捉敌人的身影。 而且，这些幻身攻击她还带着目的性，攻击几乎都是朝着装甲推进器而来的，芙拉始终不敌她过人的速度，转瞬间装甲推进器便破碎不堪，芙拉也朝着下方的岩浆海坠落。 “分身，可不止你会！” 人为崩落·血族解放 燃烧着血焰的芙拉飘浮在半空之中，她的身边扩散出团团血雾，如魅影般追逐着刀光的来源，血焰熊熊燃烧，她的分身们也不会被瞬间冻结。 这边的追逐战令人神晕目眩，难以捕捉双方的身形，而爱丽儿的方法更为简单，她的背后浮现出了黑山羊虚影，疯狂吞噬着不停干扰她的寒冰幻身。 深渊妖狐朝着爱丽儿发出一声怒吼，并未被她展现出来的气势所吓退，它的半边毛发也变作雷霆的深紫色，另外半边则是岩浆的赤红色。 狐灵显，雷霆出，妖狐状的雷霆以极快的速度朝着爱丽儿扑去。 爱丽儿身后的黑山羊虚影抬起前蹄，一声震天的吼声动人心魄，竟是将那迅捷无比的狐灵踩在脚下，黑山羊头顶的触手疯狂摇摆着，暗能凝聚成漆黑色的光团，朝着四周尽情释放着破坏光线。 深渊妖狐的身影在破坏光线的路径上灵活躲闪，还不断朝着爱丽儿靠近，它的嘴里同样喷出火焰射线，却被触手汇聚结成的墙壁拦截，无法对爱丽儿造成有效伤害。 换作平时，她通常都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战斗，她还是对自己的能力心存芥蒂，可这又是妈妈为她祈求而来的力量，每每使用这份力量时，她的脑海之中第一个浮现出的身影往往都是妈妈，而非那位莎布·尼古拉丝。 再者……这副形象实在是有失体面，她姑且还是一个思维正常的女孩。 黑山羊虚影头顶的触手延伸，趁着深渊妖狐扑过来的一瞬，触手猛地延伸而出，缠绕住了妖狐的身躯，将它重重摔在一边的岩壁上。 爱丽儿脚下的岩浆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不见天日的无底深渊，深渊之中探出了一张狰狞的面庞，竟是跟她身后的黑山羊虚影有些类似，而那张面庞张开了深渊巨口，爱丽儿趁势将妖狐甩入其中。 妖狐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四肢奋力抵住了两排锯齿，它还在不屈地朝着爱丽儿甩出雷火光矛，可全都被她身后的黑山羊虚影挡住。 黑山羊虚影再度仰天怒吼，那张大嘴的内也探出无数触手，缠绕着妖狐的四肢，触手上还分泌着腐蚀的粘液，很快，妖狐的四肢便被腐蚀，再也无力支撑，被拽入了深渊之中。 脚下的土地也恢复了正常，身后的黑山羊虚影消散，爱丽儿的脸色也变得苍白了许多，接下来就只剩下芙拉那边…… 极寒的剑气破空而至，在给予敌人致命一击的时候往往会露出破绽，爱丽儿也不例外，席卷而来的杀意令她的神色一动，可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生成墙壁阻挡…… “放心，有我在。” 爱丽儿的耳边回响起了安心的声音，下一刻，一道血色风暴率先一步掠过爱丽儿的身前，不仅将她转移至安全地带，还削下了持刀者握刀的手臂。 持刀者的眼中爆发出凶光，可这次芙拉却不会再给她任何机会，量子之触死死缠绕住了她的双腿，纵使她断裂的手臂在下一刻就已经生长回来，可刀刃却脱手，无法斩断束缚。 她的身边突然冒出了六株血幽藤，血幽藤伸出的藤蔓交织叠错，深深贯穿了持刀者的身躯，也令她丧失了最后的反抗能力。 六株血幽藤的能量都汇聚在地下，一柄深渊之矛已经在地下凝聚成形，这一击足够彻底击碎她的身躯，令其再也无法恢复身形。 “轰——！” 纯白的浮游炮突然开火，将血幽藤尽数毁去，爱丽儿不可置信地看着身边的芙拉，可她的视线却一直落在眼前插入地面的刀刃身上，不曾挪动半分。 “御灵刀·寒狱冰天。” “这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芙拉的脑海深处突然传来了一声轰鸣，像是灵魂又遭受了重击般痛苦倒地，捂着脑袋不停地挣扎着。 爱丽儿见她的状态不对，心中也是万分焦急，若是芙拉所说的属实，自己的熟人被暗能污染而站在了她们的对立面，那将会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情—— 而更残酷的是——芙拉如今连对方的身份都想不起来。 第414章 好戏开场 芙拉自身出现了异常，而持刀者也挣脱了束缚，被暗能浸染的身躯化作了暗影朝着御灵刀飞速靠近。 爱丽儿心中一惊，在原地制造出了一片鬼树林，触手不断干扰着持刀者前进，而爱丽儿则借着鬼树林抱起芙拉躲藏起来。 然而，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整片鬼树林都被持刀者的极寒之气覆盖，冰蓝色的刀光闪烁，整片鬼树林都被斩断，爱丽儿和芙拉的身影暴露在持刀者的视线之中。 时间被寒气冻结了整整一秒，而回过神来之际，持刀者已经将芙拉挑飞，御灵刀径直贯穿了爱丽儿的胸口，极寒之气扩散，刀刃扭转，伤口处没有任何鲜血流出。 可爱丽儿的嘴角挂着血丝，这点小伤对她来说根本算不得…… “为什么……没有再生？” 一团冰雾在爱丽儿的体内爆开，她的脸上都失去了血色，体温也降低到了10度以下，爆开的冰雾中还带着冰碴，在她的身体内部大肆破坏着，甚至刺穿了她的心脏。 “！！” 强忍着疼痛起身的芙拉恰好看见了这一幕，她的瞳孔瞬间失去了焦距，嘴里都发不出任何声音，仿佛回到了那天，那两位她最骄傲的学生也是在她的面前被冥界行者给吞噬。 “爱丽儿……” 而她的视线中仿佛出现了画面断层，那一边的荧幕上播放着她记忆中的画面，那是爱丽儿被拉蒂娅杀害的一幕，直至最后一刻她都在喊着哥哥的名字，只希望他能够看清现实，不要再被这些虚伪的人欺骗下去。 芙拉的身上突然爆开了恐怖无比的气息，持刀者被余波给震飞了出去，可她并没有落在地面上，而是被身后空间冒出来的锁链牢牢束缚住四肢，身前的空间屏障也朝着她压迫而来。 空间封锁——死亡绞杀！ 身体残破不堪的持刀者摔落在了地面上，她身上都是空间切割造成的伤口，暗能想要阻隔空间的影响也需要费上一些时间。 而芙拉并没有去追杀持刀者，她脑海中的风暴已经平息，转瞬间来到了爱丽儿的身边将她扶起，伸出手放在她被冻结的伤口上。 “可能会很疼，忍一忍就过去了。” “嗯，我相信你。” 芙拉的手掌释放着温暖的光芒，可这道【秩序】之光对于爱丽儿来说却令她无比刺痛，光芒不仅融化了伤口表面的寒冰，爱丽儿也吐出了一口寒气。 可这样一来，她的伤口便完全暴露出来，【秩序】的光芒压制着她体内的暗能，令伤口难以修复，芙拉见状连忙远离了几分，她凑上去的话只会徒增麻烦。 希望……她能够挺过去吧。 而芙拉的视线也放在了恢复身体的持刀者身上，如今她只想弄清楚对方的身份，那就让她先失去行动能力好了。 芙拉按下了躁动不安的奈落之刃，【秩序】的光芒在她的手中凝聚出一柄钟剑，持刀者的脚下浮现出直径千米的金色时钟，随着钟声的响起，她自身的时间也陷入了静止。 钟剑释放出耀眼的剑光，足足有百米余长，芙拉挥舞着巨大的钟剑却如臂指使，精准地斩去了她身上覆盖的所有暗能，而她本身却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可随着暗能的散去，樱的身影也渐渐变得虚幻，说到底她如今也不过仅剩下一缕意识，脱离了侵蚀黑匣之后很快就会消散。 芙拉的眼神一凝，秩序的锁链束缚住了樱的四肢，将她的意识留在了此地。 爱丽儿此刻也恢复了大半，来到芙拉的身边，但看着她身上耀眼的金光，她也自觉地站开了几分，靠太近的话她会感觉不舒服。 “芙拉，你有想起来了什么吗？” 芙拉摇了摇头，哪怕是此人面目显露出来，她依旧没有与之相关的记忆，只是单纯地觉得很熟悉而已。 而这时，樱也缓缓睁开了眼睛，她动了动双手，才发现此刻她已经是被束缚住的状态，而源头貌似就是眼前之人。 “露娜……原来是你。” 这也就不奇怪了，露娜给她的印象一直都是神秘莫测，而因为杀手对危险有着本能的直觉，在她的眼中，露娜可比梅和凯文要危险不少，虽然她本人平时都不显山露水。 暗能的侵蚀已经带走了她的大部分体力，如今还能够维持住这缕意识已是不易，从那个恐怖的存在手中夺回凛已经无望。 但…… “露娜，凛就拜托你了，救救我的妹妹。” 芙拉并未开口，可樱的脑海之中却浮现出了熟悉的声音，对方并未说道其他，仅仅只是一声“好”，便足以令她安心。 芙拉都还没来得及开口，樱就已经合上了眼睛，安静地消散在了这片天地之下，她的心中有些怅然，自己又没能问出有关的信息，她现在无比想知道自己遗失的那部分记忆到底是什么。 “芙拉……” 爱丽儿虽然没有看懂，但那位小姐的眼神已经深深烙印在了她的心中，如果她的妹妹也在这里的话，她们一定会全力去救她出来的。 “我没事。” 芙拉摇了摇头，那柄御灵刀也随着樱的消散失去了光泽，被她收入了装甲凝聚而出的刀鞘之中，樱消散的地方还落下了一份卷轴，芙拉也将其捡了起来，展开来看，只有六道晦涩的咒印刻录其上，作用不明。 算了，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据樱所说，教派的那些人可能还掳走了她的妹妹，她们必须抓紧时间进入无限层去救人。 ［嘻～不用那么麻烦了］ ［因为啊——我已经把人为你们带来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引得两人心中警铃大作，四处寻找着敌人的身影，可她们依旧一无所获。 而就在这时，整个红莲区都发生了剧烈的震颤，一道猩红色的剑气斩断了空间突袭而至，芙拉和爱丽儿都感觉到了其中的杀机，不敢硬接，只能连忙退避。 一声震天撼地的战吼从空间的另一头响起，身着黄金甲的神只穿越空间从天而降，雷光闪烁，他以根本无法捕捉到的速度来到了两人面前，手中的雷霆之矛径直刺穿了两人的脑袋，手掌还死死抓住了两人的脸庞，朝着后方的岩壁狠狠撞了上去。 ［在解救人质之前，当然要先战胜坏人才行啦］ ［演员终于就位，那么——好戏开场！］ 二阶神只，如今的高天原之主——须佐之男，以本体降临无尽深渊。 第415章 夜隐重霞 “不行，这家伙怎么也杀不死。” 星焱和奥托可谓使尽了浑身解数，却也只是勉强将须佐之男的分身击杀了两次，看着眼前破碎的身躯再次重组，两人的心也沉入了谷底。 除去那些神器的话，这具分身的实力根本不足以阻拦他们，奥托也一直没有祭出自己暗能的底牌，真理之眼绝对不能够暴露在老朋友面前，无关乎老朋友是否有心或无意，这是他们背后立场的问题。 星焱也维持着【起源】的状态鏖战了许久，核心内的神力飞速流逝着，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坚持多久。 “杀不死……原来是这个意思。” 奥托冷静地分析着现状，外道六法的卷轴已经遗失，封印的话更加无从可谈，他不免看向了樱离开的方向。 呵呵，看来他命里就跟狐狸犯冲。 奥托深吸一口气，在须佐之男重新凝聚出身体之前，他的身下浮现出一朵庞大的虚树三叶花，他的底牌还有很多，完全跟他耗得起。 虚树神骸——存在主义 虚树之花的幻影在奥托脚下拔地而起，朝着还未恢复大半的须佐之男轰出了湮灭之光，八咫镜阻挡在他的身前，将湮灭之光全数吸收。 奥托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虚数神骇的花萼突然断裂，以抛物线迅速飞向了须佐之男，暗金色充满质感的花瓣展开，包裹了八咫镜并迅速合拢，最终飞回到了奥托的头顶上方。 花瓣内传出了剧烈的抵抗，但想要冲破束缚的话，它至少还得努力挣扎上一天一夜，在此之前他们有着许多时间去思考对策。 须佐之男见到神器被夺，自然震怒，手臂上的狂雷蔓延在天沼矛之上，被他高举过头顶，只见雷光闪烁，气爆声响起的瞬间天沼矛便已经来到了奥托身前，可后者的脸上却看不见任何慌乱。 赤鸢的鸣啸声甚至压过了雷霆的炸响，尖喙如同利剑般从侧面撞上了天沼矛，强行改变了其轨迹偏向一边。 可这时，又有两颗八咫琼勾玉甩出，火红的赤鸢将自己缩成一团，表面的翎羽变得坚硬无比，八咫琼勾玉轰击在翎羽的表面，赤鸢表面虽然有鲜血渗出，但好歹没有一下子身受重伤。 须佐之男抬头望天，他早早发现了头上凝聚出的钟剑，可即便这样又如何，一颗虚幻的虚无之种悄然在他的背后凝聚，最终变成一只金牛的形状。 虚树神骸——神秘主义 巨大的牛角撞上了须佐之男的后背，措不及防地将他顶飞，他竟是主动朝着钟剑撞了上去。 须佐之男转身面向虚树钟剑，从虚无之中又拔出了一柄神度剑，以巍峨山岳之势悍然劈向了钟剑。 钟剑承受不住如此压力，彻底破碎化作流光，十拳剑出鞘，将身下神秘主义的幻影死死钉在了原地。 而下一刻，星焱和奥托突然出现在了须佐之男的身边，一前一后，天火大剑和南宫剑一齐朝着须佐之男斩去。 神度剑散去，须佐之男在关键时刻取出了潮珠，顿时，众人的身下涌出了滚滚海水，三人迅速沉入了海面之下，攻击也落到了空处。 须佐之男身上的雷霆爆开，瞬间覆盖了整片海底，星焱和奥托也是浑身发麻，甚至难以运转神力，天沼矛再度入手，随着须佐之男的挥动，海底也出现了危险的漩涡，将星焱和奥托卷入其中，而所有海水都似乎在汇聚于此。 须佐之男的身影悬浮在上空，天之麻迦古弓张开，深渊之火附着其上，宛如重炮般落入了漩涡之中。 可不仅如此，他还接连甩出了两只八咫琼勾玉，在半空中撞上了天之迦久矢并与之融合，深渊之火与深海旋涡碰撞，爆炸产生的巨大能量直接摧毁了方圆万里内的所有建筑，连神殿都变得虚幻了些。 而爆炸的正中心，虚树囚笼缓缓展开，身负重伤的两人凶神恶煞地盯着须佐之男，他们也被打出了血性，这是他们迄今为止面临的最艰难的战斗，没有之一。 神器的数量实在太多了，每一件都是难以抵挡的存在，星焱和奥托两个人根本就应付不来。 “咆哮吧，雷狱丸！” 一声冷喝突然响起，奥托和星焱都为之一愣，只见一只庞大的九尾妖狐扑倒了须佐之男，他倒是被突如其来的攻击给打乱了阵脚，八咫琼勾玉猛地掷出，妖狐的身影却化作虚无消散，八咫琼勾玉也落了空。 “霞！” 霞轻巧的身影落在了岩石上，赤染樱别在腰间，她如今已经恢复清醒，但看着那个男人，心中还是不免会心生一丝怨恨。 生命的意义，不当由他人来定义。 “抱歉，在下来晚了。” 须佐之男这一瞬的停顿倒是给了他们喘息之机，奥托即刻升起【秩序】枷锁，将须佐之男禁锢在原地，他的脚下又浮现出巨大的金色时钟。 “老朋友，帮我争取下时间。” 虽然吧，他也很讨厌狐狸，但谁让此刻他们的眼前有着共同的敌人呢？ “尽提些强人所难的要求……” 星焱起身呸了口鲜血，老实说，这两人凑到一起他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反应，但只要现在他们还没有开始吵架，一切都还有的办。 “那就来——！” 星焱将南宫剑横在身前，剥去其【毁灭】的气息后，剑身骤然开始变幻，化作一柄沉重的黄金三叉戟落入手中，杵在地上扩散开来阵阵波纹。 这样做会发生什么后果，星焱也无法预测，但他只能将一切堵在奥托身上，这家伙从不会无的放矢。 霞握着腰间的赤染樱，刀光仅仅是显露出来片刻，她便瞬身来到了须佐之男的身前，指间的苦无四散开来，霞化作雷霆之躯迅速穿过了须佐之男的身体，在其表面留下一道道焦黑的划痕，而在自身被杀机锁定的瞬间，她又会通过苦无上的标记瞬间传送开。 伤害非常有限，但作为佯攻，足够了。 “瀚海之域！” 众人的耳边仿佛回响着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下一刻，众人就发现自身已经置身浩瀚的深海之中，霞和奥托哪怕在水下也行动自如。 甚至……完全感受不到水压，身体比在陆地上还要轻盈。 一柄金色的三叉戟掠过霞，如深水炸弹般轰在了须佐之男的天沼矛上。 第416章 无所不能维尔薇 另一边，符识和李素裳正躲在那座小木屋的废墟里，她们可没有偷懒，而是在想尽办法找到侵蚀之律者的核心所在。 既然侵蚀之律者的能力能够作用于记忆，符识倒是想出了个妙招—— 利用这家伙的能力来恢复自己以前的记忆，再储存进羽渡尘里，这样一来，她不就有着源源不断的燃料了吗？ 至于她如今破碎的超变因子，那都不是事儿，只要记忆能回来，她的力量也就跟着回来了，这么想来—— “我简直就是个天才！” 但目前寻找核心的活儿都包揽在了李素裳的身上，至于符识……则是坐在废墟上叼着枯草，她这个师祖不给徒孙添乱都算好的了。 符识落寞地打量着四周，看着这片废墟，她的心中也有些怅然，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才刚刚与樱分别不久就出现了这样子的事情？ 还有凛……那个小丫头怎么样了？她们如今又在哪里？ 如今想的再多也不过是猜测，只要彻底击溃那个分身之后，应该就能够获得一点有用的信息了。 然后……她在废墟里发现了一块怀表。 “嗯？有点眼熟？这又是谁的来着？” “沙沙……” 怀表内传出了类似于通讯连接的声音，吓得符识手一抖，差点以为中邪给它扔出去，但转念一想，一块怀表又能作什么妖？ 也正是揣着这样的心理，符识在下一刻就被卷入了一块神秘空间，一道玩世不恭的声音响起。 “惊喜——！” 眼前的景色像是一座工坊，符识伸出手来摸了摸，工坊的整体材质都是魂钢，风格不像是来自现代，可她却偏偏有一种熟悉感。 工坊的大门主动向着符识敞开，踏入其中，符识像是习惯性地拿出了太虚之握，但又忍住了将其放在机床上维修的念头，反正就是感觉特别扭。 “哇哦——没想到五万年来，第一个找到这扇暗门的人居然是你，华。” 符识眼前出现了一位带着魔术帽的工匠，虽说是工匠，可在那个时代，却没有任何人敢瞧不起她，甚至讲她视为和梅比乌斯同等存在的“妖孽”。 “等会儿——” 符识伸手挡住了热情的维尔薇，她捏着下巴一副努力思索的表情，但就和初次与樱见面时一模一样，她在零星的记忆里依旧没能翻到什么。 “你是那个——那个谁来着？” 也是由于曾经她经常往工坊跑的缘故，维尔薇在她的脑海里留下了较深的印象，说不定当她遇到梅比乌斯的时候，会因为烙印在基因里的恐惧而立马回想起那些记忆呢。 然而维尔薇的表情上已经露出了一丝疑惑，在符识浑然不知的情况下，她的身后已经有小巧的机械臂伸了过来，悄然取下了她的一缕发丝末端。 “哼哼——那就让我再来郑重地介绍一下自己吧。” 维尔薇倒是非常入戏，工坊内的灯光在这一刻都暗了下去，她压了压帽檐，随后用力甩出了自己的大魔术帽。 而魔术帽飞过的轨迹上，一簇簇绚烂的烟花盛放开来，灯光也逐一亮起，直至魔术帽围绕工坊一圈回到维尔薇的手中，无比盛大的烟花也在她的身后盛放开来。 “如你所见，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逐火之蛾最伟大的魔术师，也就是我——［螺旋］的维尔薇，无论你是遇到了武器损坏的情况，还是想要一个更加便利的偷懒工具，都可以来拜托我。” 维尔薇的身体突然化作纸牌消散在原地，符识都被她神奇的手段吓了一跳，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而维尔薇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手中摩挲着符识的辫子。 “哦哦，原来如此。” “没想到现世也出现了令你棘手的敌人呢，华——哦不，现在应该叫你‘符识’。” 维尔薇的手段可谓是神秘莫测，她本身便是一个奇迹，无论做到怎样的事情都不稀奇，但这话落在符识耳中可就太具有震撼力了，她甚至专门检查了下羽渡尘，还好好地放在她的内口袋里呢。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维尔薇却对符识一副震惊的表情不以为然，可上扬的嘴角还是出卖了她，既然有正事要办，她也迅速进入了工作状态。 “呵呵，只是一点小手段而已啦，毕竟——我可是无所不能的维尔薇啊。” “先不论我，符识，你现在看来可是非常需要帮助啊。” 维尔薇不提的话，符识都差点忘了外面的正事，但看着维尔薇游刃有余的样子，她心中不知道为什么反倒没有那么慌乱了。 “那可太好了，有我们一起，还不把那个什么狗屁神明的化身给打的魂飞魄散——” 只能说，符识的想法很美好，但现实太残酷。 “没用的，就和你之前遇见的樱一样，我留在这里的也不过是一缕残存的意识，还是多亏了露娜，我着留下来的这道固定程序才能够拥有自我思考能力。” “不过……” 维尔薇语气一转，对着符识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我倒是可以为你们提供一点小小的帮助。” “以及——向你透露一点点小道消息。” …… 侵蚀空间，李素裳坐在目光无神的符识身边，一脸担忧地疯狂摇晃着她的身子。 “完了完了，师祖该不会是被什么邪祟入体了吧……” 要是维尔薇听到这话，定要和她好好理论一番，这世上有她这么全能的邪祟吗？ 符识也退出了工坊，回到现实的瞬间就看到了李素裳那张担忧的脸，她拍开了李素裳的手掌，伸了伸懒腰，只感觉自己的身体无比轻松。 “好了素裳，师祖我没什么事。” “不如说——此刻的我感觉从未这么好过。” 符识自信地捏了捏拳头，嘴角不禁上扬，多亏了维尔薇，倒是暂时地解决了她现在的燃眉之急，不愧为最伟大的魔术师。 “师祖？” 李素裳看着她这样一副充满干劲的样子不知所云，而下一刻，符识的身上燃起了漆黑色的火焰，她竟是再度进入了黑羽之鸢的状态，并且火焰相比之前更加旺盛。 不对啊，师祖的变身时间不是到了吗？ 符识露出了健康的笑容，左掌对右拳，地藏御魂出现在她的腰间，她此刻可是有着外置储备能源，事后只要把好徒儿养的那只梦貘给借过来，修养几天就能够消除精神的所有负担了。 “素裳，走！这么热闹的场面怎么能少了我们？！” 第417章 战况僵持 维尔薇能够给予符识的帮助有限，按照她的分析来看，如今那个神殿不过是一具空壳，被她们释放的分身也没有办法彻底杀死，就算符识赶回，也只能用地藏御魂将这些人转移出去。 跟一个不死的分身硬耗着，只会不断消耗他们的体力，还不如暂时撤退，重振旗鼓。 暗红色的长剑从天而降，落在须佐之男的头顶卷起了一道红莲旋涡，天沼矛带着激流瞬间将漩涡劈成两半，须佐之男对上了符识健康的笑容，他背后的双手捏着八咫琼勾玉。 无数柄湛蓝色的飞剑围绕着须佐之男，每一柄飞剑划过，都会在他的身体表面留下一道不痛不痒的白痕，须佐之男的注意都没有一刻放在李素裳的身上。 李素裳还从未被别人如此小看过，可一蓝一金两道光束掠过她的身边，轰击在须佐之男背后的双臂上，他痛呼一声，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符识也趁机撑着天沼矛翻越须佐之男的头顶，后撤几步重整势态。 符识和李素裳不太适应水下的作战，虽然在瀚海之中她们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压力，可身体未免也过于轻盈。 潜龙出渊—— 一条浑身灿金色的蛟龙俯冲而下，朝着须佐之男张开了血盆大口，千米蛟龙撞击在了十拳剑之上，封印之力随着龙身攀附其上，巨大的金龙幻身消散，露出了藏匿其中的星焱，他的发色和瞳眸已经变成了无尽瀚海般的深蓝，一缕神意从他的眼中浮现。 霞突然出现在了星焱的身边，须佐之男的十拳剑已经变换成了八咫琼勾玉，朝着头顶的两人猛地掷出。 而霞朝着星焱比了个手势，后者瞬间会意，三叉戟上散发的金光愈发强烈，竟是没有半分闪躲的意思，霞挡在了星焱的身前，双手结印。 饿鬼道·虚无之境 八咫琼勾玉突然变得虚幻，竟是径直穿过了两人的身躯，最终能量也在这方世界中消散，须佐之男原地愣神片刻，随后满身的黄金甲竟是从身上脱落，在头顶形成了一面巨盾。 神器·千引石，无坚不摧。 三叉戟劈在黄金盾牌之上，竟是没能将其撼动半分，星焱都面露错愕之色，似乎是根本没有料到这一招。 此刻的他可谓是破绽百出，但天沼矛又插进了他脚下的大地内，一层水幕将他与周围的环境阻隔开来，就算黄金甲脱离，也没有人能够趁机给予他重创。 一柄飞剑落在了霞的脚下，承载着她来到须佐之男的身前，她伸手接住了符识抛来的地藏御魂，瞬间会意，俯下身子，朝着眼前的水幕迅猛出刀。 居合斩在刹那间破开了围绕须佐之男的水幕，她随即朝着侧面让出一个神位，符识灵巧地钻入了斩出来的缝隙之中。 寸劲·开天！ 一股内劲打入了须佐之男的体内，令他的神力回廊出现了一瞬的紊乱，黄金盾解体重新覆盖在他的身上，而此时，头顶的黄金三叉戟再无阻碍，轻而易举地斩下了他的半边手臂。 该说不愧是【秩序】里身经百战的战士吗？纵使如此危险之际也毫不慌乱，而且还强行操控着自己的身体往旁边倾斜了一小段距离，让三叉戟从脑袋边缘划过。 即便如此，他依旧支撑着没有倒下，纵使被暗能浸染，他刻在灵魂深处的战斗意志依旧令人钦佩。 但星焱注意到了一点，须佐之男的这具分身每次在修复时，所消耗的大量暗能都会从神殿内获得补充，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可……击碎神殿，难度丝毫不亚于挑战须佐之男的本体，在他们面前依旧是道难关。 果然，不出片刻，须佐之男断裂的手臂竟是生长了回来，血肉滋生过度，数次都凝聚出了惊悚的残肢，却都被千引石给校准回来，虽然看起来与先前无异，但这一幕却落入了众人的眼底，引发一阵不适。 符识取出了羽渡尘，创造出了一片属于众人的精神空间，他们可以在其中凭借意识交流。 “喂！别在这里跟这个傻大个耗着了！” “找不到这家伙的本体，跟他的分身耗上多久都不会有结果的！” 符识的话当然也在星焱的考虑范围之内，但仅仅是一个分身就已经如此，想要击溃须佐之男的神体几乎痴人说梦，更别说数量如此庞大的神器，还有樱带走的那柄威胁最大的神器。 伐罪之刃——天丛云剑。 众人犹豫不决之际，星焱第一个再度冲了上去，黄金三叉戟傍身，他随着激流灵活穿梭在深海之中，数道深蓝色的波纹斩向须佐之男。 “师父，我们暂时不能退，若是让他的本体重新获得这些神器，到时候就真的没有未来了！” 只是他不知道，此刻外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仅凭着一柄天丛云剑，须佐之男就已经打穿了深渊之门，降临北境的天命基地之内。 奥托封印住八咫镜的手段倒是给他提供了一些思路，既然霞就是封印本身，那便代表着她自身也有着重写封印的力量，能够将须佐之男的这具分身和神器全都再度封印。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大家也不再犹豫纷纷朝着须佐之男使劲浑身解数进攻，他们并不是在漫无目的地往前冲，而是将那个可能性赌在了另一边的奥托身上。 都憋了这么久，这家伙最好能够整出点大动静来。 “霞，现在就看你的了！” “重构封印结构，把这家伙关回他的小黑屋！” 闻言，霞也攥紧了手中的赤染樱，穿梭在遍地的雷池之中，她实在难以寻找到进攻时机。 她与外道六法的咒印纠缠了五百年，已经有一丝咒印之力悄无声息地钻入了她的体内，她自己只有着淡淡的感觉，却无法将其引出。 如此艰巨的任务，霞都怀疑自己能否胜任？ “s722。” 那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在霞的脑海中响起，她的瞳孔缩成了针孔，动作都出现了片刻恍惚，但好歹大家就在身边，李素裳的飞剑救了她一命。 “呼——” “看在老朋友的份儿上，我可以放下这份恩怨，霞。” 这还是奥托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而非一个冰冷的实验代号，如今他们也实在是走投无路。 “用那柄神之键插入自己的身体，激发出咒印的力量，如此一来，你便能够重新激活封印。” “至于时机的把握，就看你自身了。” 第418章 外道封印 ［塞壬，我这种状态还能够持续多久？］ ［最多二十分钟，一旦超过这个时间，你就会再度踏上【起源】的登神之路，变得和那天一模一样。］ ［知道了，我不会乱来的。］ “还有，谢谢你——这么多年来的默默相守。” 听着脑海之中小鱼儿羞涩的唔声，星焱的嘴角都不自觉上扬了几分，每一场战斗他都是在以命相搏，可他的目的不过是活下来而已。 他手持黄金三叉戟，正面抵挡着须佐之男凶猛的进攻，在海洋的权柄掌控上，黄金三叉戟比天沼矛更上一层，水压已经对须佐之男的动作产生了影响。 一回合以内，他能够在须佐之男手中支撑的招数也在不断提高。 当然，其中也少不了符识她们的干扰支援。 李素裳已经认清了，自己的飞剑无法对须佐之男造成有效伤害，于是便主动在战场上承担起了救援的作用，她的飞剑在水下倒是异常灵活。 符识也放弃了强攻，因为她发现，自己的拳劲也能够对须佐之男产生一瞬的影响，比如在蓄力到一半时能量回廊突然短路…… 但拳头轰在须佐之男的黄金甲上，传来的反震力令她也心悸，她取出羽渡尘化作拳套，附着着漆黑火焰的拳头落在须佐之男身上，造成的灼伤几乎能够忽略不计。 但每次她蓄意轰拳之后，星焱的三叉戟也紧随其后，锋利的戟刃撕开了黄金甲的防御，神血洒落在深海之中，发出的狂暴雷霆令两人避而退之。 趁此机会，须佐之男的气息突然暴涨，逼退了负责干扰的几人，天沼矛变换成神度剑，巨大的剑身散发着古老沉重的威势，星焱的心中升起不祥之意。 神度剑·神度断海！ 瀚海之域在此刻突然被分成两半，所有人的心中都为之一惊，神度剑消散，高悬在空中的须佐之男抬起了双手，随后又生出了两只烙印着虚树纹路的手臂。 八咫琼勾玉，十拳剑，神度剑，潮珠，千引石，天之麻迦古弓，天沼矛，七把神器环绕在须佐之男的身边，天空中阴云密布，雷鸣滚滚不断，而第八把神器也终于现世。 神器·天业云剑 雷霆裹挟着天业云剑落入了须佐之男的手中，剑身上隐隐有着雷龙奔腾，似有龙吟声震慑心魄，无数暗紫色的雷霆从天而降，以须佐之男为中心形成了一片雷暴区，星焱面对这种场景也是头皮发麻，只能连忙呼叫着众人后撤，不要被雷暴卷进去，而他则是在尽力修复着领域。 但……八把神器散发的威势已经远超他，瀚海之域一直被不可视的刀罡所阻，而随着七把神器将光芒注入了天业云剑，这柄神剑散发的光芒直冲云霄，就连高天原神界也在震颤着。 布都御魂——荒神斩！ 瀚海之域甚至在这股滔天剑气下直接破碎，真正属于神明的伟力展现在眼前，目睹这一切的人们内心深处都升起了一抹无力感，他们还从未如此直观地感受过力量差距。 在剑光落下的前一瞬，一柄散发着璀璨光辉的金色剑刃突然刺破了天穹，为这片黑暗的高天原带来了曙光。 奥托的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五百年了，他还是第一次使出这个招数，也是第一次直面感受到它的浩瀚神威。 巨大的神明虚影在奥托身后升起，而在看到那道虚影的刹那，须佐之男的动作都出现了停滞，被深渊污染的瞳眸好像都清醒了些许，他竟是流露出了恐惧的情绪。 奥托展开双臂，仿佛要融入神主的体内般，一对充满神性的金瞳睥睨着须佐之男，随着他的手指挥下，天空中的金色古剑也缓缓落下。 “帝剑，【秩序】审判——” 天业云剑的剑势在神主的帝剑之下成为了玩具，更不必论那些仰望神主神威的凡人了，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震撼的场景。 须佐之男的身躯在帝剑的笼罩之下渐渐归于虚无，这具分身的本源残魂回到了神殿之内，借助着神殿之内的暗能就能够再次重组身躯。 神主终究还是没舍得毁掉高天原。 星焱率先反应过来，瞬身来到了霞的身边，带着她迅速靠近那座巨大的神殿，霞的眼神中也像做好了觉悟，在下坠的刹那将地藏御魂刺入了自己的体内。 伤口处不但没有鲜血溢出，相反，霞的耳边响起了类似于开锁的声音，浑身都涌出了磅礴的力量，像是长久以来的桎梏终于被打破，外道六法的封印阵法也浮现在神殿之上。 加上八咫镜，九神器纷纷飞回了神殿之内，奥托看着封印阵法重启，心中竟是有些心痛，哪怕留下一件给他也好啊。 神主的身影消散于此方天地之间，奥托的气势也瞬间回归了普通人，只是他的灵魂有些虚弱，步履虚浮，神主的力量可不是那么好承载的。 “外道六法，封！” 霞的双手快速结印，封印阵法也完成了自我修复，随着最后的“封”字显现，高天原神殿再次成为了一片与世隔绝的禁地。 李素裳扶着神色疲惫的奥托，几人一起来到了神殿前，封印完成，他们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下，还好在这里的不是本体，否则他们全都得葬送于此。 “呵呵，事情可不会就这样简单结束。” “霞，斩断高天原与地藏御魂的联系，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够做到。” 这便是神主答应他出手的条件，高天原，先不论神器，哪怕是一草一木，奥托都不能够私自贪污下来，神主回收之后还有着用处。 霞点了点头，全力催动外道六法时，她的确能够感觉到高天原与地藏御魂连接的空间节点位置，她让大家先后退一段距离，握紧地藏御魂，使尽全身力气狠狠斩了下去。 下一刻，周围的空间突然破碎，意味着众人也终于返回了他们原本的现世，符识和李素裳回到了圣芙蕾雅，星焱则是在他自己的秘密实验室里。 奥托则是出现在了乱糟糟的办公室里，刚出现的时候他都吓了一跳，按理说有琥珀在，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啊。 “主教大人？” 见到奥托终于归来，琥珀的脸上都露出了轻松的神情，现在整个天命上下都拉响了最高警报，无尽深渊失守，所有女武神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琥珀，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什么事了？” “报告主教大人，无尽深渊驻守基地内检测到了强烈暗能反应，又有被暗能污染的神明降临了。” “？” 奥托来到了办公室的大屏幕前，看着卫星传来的画面，那位身着黄金甲的神明，他的心都沉入了谷底。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第419章 天使之王 在星焱等人跟须佐之男的分身斗得有来有回时，谁都没有料到无尽深渊内部发生的异动，他是如此，贝拉亦是如此。 当无尽的神威蔓延在极北的雪地之上，这片冻土再度迎来了新的危机，来自深渊的恶魔苏醒，整个第十区因此沦陷，深渊之门被轰开。 然而此次，并没有什么暗能生物或者崩坏兽向外逃出，降临的只有那一位疯魔的神明，期间遇到的所有生物皆被他剑所斩，没有留下任何活口。 无尽深渊第十区，红莲层。 如今这里已然是一副凄惨的景象，不仅整个红莲层的审判级崩坏兽都被须佐之男屠戮殆尽，上面区域也没能逃过他之手，甚至连空间坐标都被他毁去，断开了与本征世界的联系，在量子之海里随波漂流着。 在奈亚拉托提普的指引下，须佐之男真的将无尽深渊翻了个底朝天，这已经不属于大闹一场的程度了，他做的甚至超出了奈亚拉托提普的预料。 浩瀚的量子之海里，一只虚无的手拾起了眼前黯淡的虚无之种，嘴角都快要咧到耳后根去，他的指尖在虚无之种上扣了扣，终于扣出了被藏匿其中的一小块黑色肉块。 “啧啧，不过是一个失败的素体而已，没想到还真骗过了那个金闪闪的蠢货。” 奈亚拉托提普看着另一只手中破碎的白兰状护身符，上面再无任何残留的气息，融合律者的特性倒是给他制造了一点小插曲，不过无伤大雅。 “谁叫我是个谨慎的人呢？” 奈亚拉托提普将虚无之种举过头顶，表情戏谑，眼中透露着贪婪与享乐。 “还好，你还剩下最后一口气呢，我的诅咒之子，真想与你分享一下我此刻的喜悦。” “落在了我的手上，可别想这么快就解脱，我会让你的精神跟着肉体一起崩溃，让那个老家伙好好看着，是我，【混沌】断绝了他的后路！” 周围的空间通道出现了许多裂痕，六位散发着浩瀚神威的虚树神骸从中走出，见到【秩序】用这么大的阵仗来“迎接”自己，奈亚拉托提普舔了舔嘴角的鲜血，不知不觉间都变得兴奋起来了呢。 不过，那些虚树神骸并未出手，而是集合所有人的力量开辟出了一方坚不可摧的小世界，让小世界替换了原本的空间坐标。 奈亚拉托提普也被卷了进去，他只是将大部分的力量传输给了这具分身，才刚入二阶神只而已，但只要那家伙没有亲自降临，谁来了他都不惧。 小世界内的天空都是一片赤红色，奈亚拉托提普站在地狱角斗场上，数只被囚禁的厉鬼站在角斗场的石柱之上，下一刻，它们的脑袋全都被复现出来的地狱之火给灼烧殆尽。 六位虚树神骸站在角斗场的边缘，冷漠地注视着奈亚拉托提普的一举一动，既然这些家伙不打算出手，奈亚拉托提普看向面前漆黑的通道。 “嗡——” 锋利的剑刃悄无声息地搭上了奈亚拉托提普的脖子，此时他还保持着好奇原地探头的动作，感受着来者的气息，他的眼中流露出了兴奋，激动得直接来了个脑袋一百八十度回旋。 “没想到会是你——米迦勒。” “路西法那个没用的东西没能够拿下你啊。” 米迦勒看着奈亚拉托提普嬉皮笑脸的样子，内心的嫌恶更上一层，对方若无其事地让天使圣剑切断了自己的脖子，而且他还高抛着自己的脑袋来玩，此等诡异行径也令他感到不适。 “在没有彻底清理掉你们这些污秽之前，我是不会死的。” 奈亚拉托提普大大咧咧地笑着，把脑袋放了回去，他的眼眸中却透露着一股冷意，这个老东西也是的，怎么这么能活？就知道索托斯的方案跟他本人一样没用。 “嘻～” “这次算我栽了，谁又能想到，堂堂天使之王居然也学会了隐藏在黑暗里，堕离那家伙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米迦勒收回了天使圣剑，擦拭着上面污秽的血迹，随后将披着的黑色斗篷用力拽下，露出了六只圣洁的天使之翼。 “当然是……能够亲手清理掉你们这些污秽的机会。” 闻言，奈亚拉托提普不禁发出了一声冷笑，堕离什么德行他不知道，他虽然有完成手下每一个人承诺的能力，可他却把自己的目的放在最前面。 说白了，要不是【秩序】主神的身份阻碍着他，堕离那家伙甚至连位面的规矩都没放在眼里。 “【秩序】的力量好用么，让我来猜猜——你现在应该对加百列他们都没什么印象了吧。” “嘻～【秩序】的力量要是用久了，可是会渐渐失去记忆中的‘色彩’的，否则你以为那家伙为什么没有现在冲出去？像他那样的人还会被身份和责任给束缚？” 米迦勒的眼神依旧没有任何波动，可越是这样，奈亚拉托提普就越是肯定，米迦勒这货也被【秩序】给侵蚀了，彻底变成了堕离那家伙呼来唤去的工具人。 “天使长已死，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不过是一个为了清理你们这些污秽而残存至今的亡灵。” 奈亚拉托提普笑着展开了双臂，大大方方地站在米迦勒的面前，手中还把玩着那个黯淡的虚无之种。 “来吧亡灵天使，如果你这次没有杀死我，说明那家伙一直维护的秩序也不过如此。” 突然间，奈亚拉托提普的眼神变得狠厉，像是个暴露本性的疯子褪去了所有伪装。 “你可以试试看，是你的光要快，还是我的动作更快。 到这里，他的表情就变得非常揶揄了，他所指的既有着手中芙拉的虚无之种，还有……别忘了他们【秩序】的圣女，如今可是在他们的地盘内呢。 可下一刻，米迦勒都不带犹豫地收起了天使之翼，气息内敛，如今神主的话语他可没有忘记。 而见到这一幕，奈亚拉托提普的笑声变得更加猖狂了，米迦勒和周围的虚树神骸神色冷漠地听着，他们已经不会被这家伙的话语干扰，神主的命令高于一切，他虽然有着自己的私心，但所做的一切位面众生都有目共睹，位面的确呈现着一派欣欣向荣。 “你猜的不错，‘门’，的确在这里。” 奈亚拉托提普的表情一愣，听到这个好消息，他的心情也从未有过地愉悦，原来如此，特地开辟一方小世界，目的原来在此。 “不错的交易。” 黯淡的虚无之种被抛给了米迦勒，连同着那个芙拉最后一刻拼命保护的黑色肉块也夹杂在其中，米迦勒检查了一番，确认无误之后才收了起来。 “我可不觉得有多愉快。” 米迦勒捏了捏拳头，天使圣剑再度出鞘，遥指着奈亚拉托提普，可这次却没有杀气流露。 “但，你我之间的恩怨可不能就这样了结。” 第420章 亲情难断 天空晴朗无云，阳光明媚，被唯美的花海所拥簇着，沉醉在花香中的孩子啊，比那位童话中的睡美人都唯美而过之不及。 一只雏鸟落在了芙拉的胸口上，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引得他眉头微皱，不觉间睁开了朦胧的眼。 “唔——” 骄阳明媚而不刺眼，乐园美好而不令人沉醉，昏迷之前的画面逐渐涌上脑海，芙拉也瞬间变得清醒，他回想起了自己的责任，必须要赶回去，阻止那个乱来的神明才行。 但……这是哪里？自己又该怎样从这方天地出去？ 也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了凉亭之中那位品茶阅书的美人，一头如瀑般的长发披散在脑后，虽然外表与芙拉的另一副身体一致，可那股智慧优雅的气质却与芙拉截然不同。 通俗点来讲——一个是装的，一个是切实养成了这种气质。 身边的爱丽儿也朦胧着睁开了眼，眼前虽然是一幅美不胜收的伊甸园，可周围充盈的【秩序】神力却引得她非常不适，躲在了芙拉的身后，似乎这样才能寻得一分安心。 “抱歉，倒是我考虑不周了。” 凉亭里的美人微微一笑，如沐春风般的笑颜落入芙拉的眼中，牵动着他的心弦，他隐约感觉到了脑海深处，有一段被封印的过往正在渐渐浮现，可那道身影始终是如此朦胧，明明就在眼前，他的双手却始终难以触及。 爱丽儿身边的【秩序】之力主动散开，她的眉头也舒缓开来，看着那位夫人的笑容，她同样露出了微笑，礼貌点头回应。 是个懂事的孩子呢。 两人眼前的空间在瞬息间变幻，他们在露娜的对面坐下，面前还多了两杯热腾腾的茶。 “初次见面，我的孩子。” “虽然对你来说，这或许并不是‘初次’吧。” 露娜的眼中流露着快要溢出的温柔与宠溺，虽然她的夙愿至今未遂，却在阴差阳错之下拥有了这么一个可爱的孩子。 和满脸震惊的爱丽儿不同，芙拉的神情恍惚，尘封许久的记忆终于冲破了枷锁，虽然那只是一段与记忆体相处的时光，却是他在继巴比伦塔之后最大的美好与收获。 “妈妈……” 两行热泪不自觉地从芙拉的眼角滑落，两颗虚无之种于此刻引发了共鸣，芙拉也确信，眼前的露娜绝非记忆体，而是那位【秩序】的天骄，人族的圣女，赋予他灵魂与天赋的，亲爱的母亲。 “见到你已经健康长大，真好啊——” 露娜对他的爱绝非作假，五万年的时空，虽然她不曾与自己的孩子见面，可她也无时不刻不担心着芙拉的状况，有没有好好长大，有没有开心自在地活着。 “虽然以前我跟凯文说过，但我一直相信，他的内心并非表面的那番冰冷，那么沉重的责任，他不会让你去承担的。” 这一刻，芙拉和爱丽儿的模样突然回到了从前，6岁的年龄，看上去就像两只软萌的娃娃。 露娜抱起了芙拉放在自己的怀里，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脑袋，她也知道了他过去的经历，他的生母没能陪伴他度过一段完整的童年，她也事出有因没能陪在他的身边，作为一名母亲太过失职。 “抱歉，这次，妈妈也没办法永远陪在你的身边。” 芙拉不禁回忆起了曾经的记忆备份模拟，他也正是因此才有机会了解父母的过往，他们背负的无比沉重的责任，以及妈妈那至死不渝的执念。 “嗯，我明白的。” 芙拉挣脱了露娜的怀抱，站在她的座位边上，在她的半边脸颊上留下了充满敬爱的一吻，他始终没有恨过自己的两位母亲，因为他知道——无论身处何处，一位母亲的心中总是会挂念着远方的孩子。 “妈妈，注意安全。” 露娜这时候也母爱泛滥，蹭了蹭芙拉的脸颊，在他的额前轻轻一吻，虚树三叶花的纹路突然亮起，英桀们的刻印也在芙拉身后显现。 “真怀念啊——” 那是露娜一个纪元的漂泊以来，最令她印象深刻的一段时光，她始终会记得爱莉妹妹的笑脸，也会一直记得大家的音容。 刻印在露娜的整合下融入了芙拉额前的虚树纹路，至此，奈亚拉托提普当初造成的暗伤已经恢复了大半，除了一丝【混沌】本源无法祛除，如今的芙拉也恢复大陆级的力量了。 “就当做是妈妈送给你的礼物吧。” 露娜把芙拉放在腿上顺着毛，随后视线投向了刚刚就一直被晾在边上的爱丽儿，昔日的回忆也涌上心头，她记得先生给她讲过的每一段故事。 “抱歉啊小爱丽儿，把你晾了这么久。” 先生一直都未能释怀的遗憾……若是先生能够看到这一幕，想必他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吧。 爱丽儿也被不可视的手托举着放在了露娜的身边，内心纯净的孩子，暗能也无法掩盖她宝石般璀璨的心灵。 “爱丽儿，好好运用自己的力量吧，它只是你的一部分，只要爱丽儿一直保持着纯洁美好的心，你就不会迷失自我。” 当然，这一切的基础还是建立在尼古拉丝彻底死亡之上，只有这样，爱丽儿才能够真正获得自由，不再拘泥于力量的善恶。 “芙拉，要好好保护妹妹哦。” 芙拉点了点头，这点不用说他都一定会做到，失去重要之人的心痛，他再也不想体会到了。 露娜带着两个孩子在花园里坐了许久，时间在里仿佛都失去了意义，此地对她来说不过是片刻的歇息，出去之后，她依旧还有着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 芙拉也沉浸在母爱的温暖之中，真想时间永远停滞在这一刻，但这不过是天方夜谭，无论是露娜还是他，肩头都背负着无比艰巨的责任，他们不能退缩。 “但是这次，芙拉，就适当依靠一下妈妈的力量吧。” “嗯，我相信妈妈。” …… 西伯利亚，无尽深渊天命驻军团。 须佐之男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散发着浓厚【秩序】神力的人影，他的神色变得严肃，战斗的本能压过了癫狂的执念一头，只是他的神志依旧没有清醒，否则断然不敢对眼前之人刀剑相向。 露娜的一头长发随风飞舞，奈落之刃别在腰间，面对如此危险的敌人，她的神色依旧不惧，自信的笑容展示在众多女武神面前。 “作为母亲，既然答应了孩子的事情，就一定要办到啊。” 第421章 祝圣女殿下旗开得胜 回顾往昔，一整个纪元的时光已然流逝，而在那诞生了无数遗憾的黄昏纪元，人族圣女就凭借自己的天赋以行星之资摸到了神级的门槛。 圣女殿下只是心性尚未成熟，她在先生的教导下稳扎稳打，不过千年内就能够登临神座，而因为一场席卷位面的战争，【秩序】神主的计划被搁浅了一个纪元。 除了那次因为触犯禁忌被诸神追杀，再无人真正见过她出手时的场景。 若非拥有三阶界域之伟力，她又怎敢接下如此艰巨的任务，孤身闯入暗能位面？ 在露娜出手的那一刻，许多事情就已经奠定了尘埃，奥托没有任何动作，打给世界蛇的求援通讯都直接挂断，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想必那位世界蛇的尊主也是如此，偌大的一个组织到现在都没有动作，足以看出他们对露娜的信心。 奥托叫停了忙碌的琥珀，如今不需要再调遣女武神支援，倒是贝拉她们现在应该想办法减少战争损耗，重建驻守堡垒可是很费钱的。 “唉——” 奥托惬意地躺在了椅子上，朝着北境的方向高举着酒盏，他才刚刚结束一场大战，身心都疲惫的很，这么麻烦的东西就不要再来折磨他了。 “祝圣女殿下武运昌隆，旗开得胜——” …… 独身立于严寒的风雪，宛如一支坚挺的寒梅盛放开来，露娜束起了飘扬的长发，只身朝着须佐之男走去。 只是下一刻，两人的身影突然消失了在原地，天丛云剑迎上了奈落之刃，【混沌】的神性压制住了神兵的锋芒，一层恐怖的气浪爆开，席卷并摧毁了第十区的所有建筑，却是精准停在了贝拉设立的防御战线之前。 伤到小芙拉的朋友们可不好，露娜在战斗之余还有心力回望了贝拉一眼，那自信的微笑深深印在了贝拉的脑海之中，露娜都没有回头，侧身躲过了威力惊人的雷霆之矛。 刀刃旋转，露娜持着奈落之刃，从天丛云剑上滑向须佐之男的脖子，须佐之男仰头躲过，天丛云剑上挑别开了奈落之刃，左拳如惊龙之势闪电般轰出，露娜也丝毫不惧，以金光灿烂的拳头相迎。 而仅仅只是扩散开来的拳风，便让整座堡垒上的所有远程武器损毁，整个堡垒也是遍布裂痕，摇摇欲坠。 这还是露娜分心保护她们的结果。 “神明间的战争，就不需要世人来作为观众了。” “始源宙域，开！” 露娜和须佐之男的身影都被卷入了一片特殊的空间之中，四周都是色彩缤纷的星辰，繁星熠熠生辉，正如世间生灵般绽放着璀璨耀眼的光华。 血色的剑光突袭而至，打扰了露娜的几分雅兴，她也不再压制奈落之刃，剑光在接触到奈落之刃的瞬间光芒黯淡下去，像是被黏附在了剑身之上，奈落之刃的剑身涌出了一团黑雾，贪婪地将天丛云剑的剑光吞噬。 两人的身影又消失在了原地，只见星光无限的始源宙域上空，两人的每一次冲突都是法则与神力的极致对撞，爆炸产生的火光像是在上方点燃了一场无人欣赏的烟花秀。 无数血红与漆黑的剑光飞散，点缀在宙域上空的银河星辰被波及，奇点坍塌形成了毁灭的黑洞，可引力已经不能够再影响神明，凡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吸力盘却成为了他们公平的角斗场。 露娜的脸上一直保持着自信的微笑，她像是在享受着这场战斗，二阶神只的生命力何其旺盛，哪怕神躯被斩，核心不灭，他们便能够永无止尽地战斗下去。 露娜的眉心传来了异样的感觉，爆炸再次将两人分开，她抚摸着额前的虚树图纹，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好啊，时隔五万年了，就让我们再来共舞一曲吧。” “亲爱的——爱莉希雅妹妹。” 始源宙域的下方突然裂开了一道空间裂缝，焕发着七彩神光的喷蝠冲破其表，璀璨的始源之光轰在了须佐之男的身上，黄金甲都瞬间晶化，变得脆弱不堪，露娜随手唤来的一颗粉色星辰砸落在须佐之男的身上，一道破碎的身躯向下坠落，污秽的黑血洒落一地，须佐之男的气息变得紊乱，眼中的清明更添一分。 “嘻嘻，亲爱的露娜姐姐，你终于又来找妹妹玩了。” 一身裙摆的爱莉希雅缓缓落在了露娜的身边，才刚刚见面就亲昵地挽起了她的手臂，看得出来她也很想念着露娜，正好芙拉不在，她倒是能够趁机好好为所欲为一番。 “爱莉还以为，姐姐在广阔的星空里又遇到了许多漂亮的女孩子，早就把妹妹给忘了呢。” 露娜也早已习惯了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她召唤而来的当然不是爱莉希雅本身，她还没那么大的本事从一位神主手中抢人，而且五万年过去，也不知道如今爱莉妹妹的灵魂轮回到了哪里去…… “姐姐那么喜欢爱莉希雅妹妹，又怎么可能会忘记你呢？” 爱莉希雅喜悦地笑着，彩色的喷蝠承载着二人，游刃有余地穿梭在在天丛云剑的剑刃风暴里，露娜比着剑指，须佐之男的脚下突然升起了一座肃杀之阵，钟剑与约束之锁将他禁锢在了原地，虽然在下一刻就被天丛云剑的剑势震碎，却为她们争取来了一瞬的时间。 组合技—— “始源精灵的凝视。” 星河的上方突然睁开了一只妖精之瞳，一道威力比之前高出百倍的始源之光轰击在须佐之男的身上，他的表面都变成了璀璨晶莹的宝石，纵然无比耀眼，二阶神只的神躯却变得脆弱不堪。 无数飞散的粉色棱锥朝着须佐之男轰来，他引以为傲的神躯却逐渐崩溃着，变成无人问津的宝石掉落在地。 一道道血色的剑光从粉色的烟尘中冒出，须佐之男血迹斑驳的神躯在战斗意志的驱使下顽强不倒，剑光的数量很快压过了粉色的棱锥，朝着爱莉希雅飞去。 “哦呀——” 爱莉希雅发出了一声惊呼，可她的表情却没有任何慌乱，因为她知道，自己最喜欢最敬爱的姐姐就在身边，她怎么会忍心看着妹妹受伤呢？ 一只白皙的纤手挡在了爱莉希雅身前，【秩序】复现——玄武盾，五重御阵，天丛云剑的剑光轰击在玄武盾上甚至没能激起半点波浪，全都转化成了玄武的部分力量。 第422章 一对十五 包死的 “哇——谢谢姐姐，我刚才可是吓了一大跳呢。” 爱莉希雅俏皮的模样，让露娜忍不住捉弄她一番，两只罪恶的小手突然从身后探出来，捏住了爱莉希雅柔软的脸颊，爱莉希雅都没反应过来，回过头去，惊喜地发现身后居然有一个露娜姐姐的分身。 “姐姐真是的，居然用分身来欺负我，我可是会哭的哦——” 露娜的分身回归本体，她得意的笑着，其余的四面盾牌突然发生了转变，随着玄武的一声怒吼，四面盾牌在它的身边变换成了四圣兽，以麒麟为首，五圣兽英勇地朝着须佐之男发起了攻击。 “虽然爱莉妹妹哭成小花猫的样子也让人浮想联翩，但现在……哼哼，小芙拉可是在这里看着哦。” 露娜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说起来她也不过是占用了孩子的身体，她自己可是远在暗能位面，不可能赶过来的。 “有什么关系嘛，无论是小芙拉还是露娜姐姐，我都最喜欢了。” 芙拉也确认了，这是往世乐土里的那个爱莉，妈妈用的召唤媒介应该是他的刻印，虽然爱莉希雅以前总是给他添麻烦，也不知道是有意……不，绝对是故意的。 但芙拉还是很庆幸，爱莉希雅的记忆体还好好的，乐土里的大家看来也度过的很好。 “如此盛大的舞台，只有我们三人，未免也太过寂寞，对不对？” 爱莉希雅几乎是瞬间明白了露娜的意图，她都没有任何怀疑，既然姐姐说出口，她就一定有把握能够做到。 “没错没错，舞会当然是越热闹越好啦！” 露娜抬手展开了一扇巨大的空间门，她的眼中流露着怀念之色，又隐隐有几分期待。 “大家——都听见了吧？” “当然，既然是你和爱莉的请求，我们当然不会推辞。” 空间门中缓缓走出了乐土的英桀们，露娜自己的记忆体没有前来，芙拉（双生）朝着露娜挥了挥手，面露微笑。 “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 露娜的眼中闪过一抹愧疚，但芙拉（双生）已经牵起了她的手掌，曾经的隔阂自然消散，毕竟，她对他也抱有着真挚的爱意。 “到头来，明明是那个小家伙的困难，最后你却非要拉上我们所有人一起。” “所以我才这么讨厌你啊，爱莉希雅——” 爱莉希雅戳了戳梅比乌斯上扬的嘴角，却弄的后者瞬间破防拿着针管直追她，爱莉希雅躲在了伊甸的身后，虽然伊甸尽力调停了，爱莉希雅却还是在偷笑着。 “嘻嘻，你明明也很开心嘛，梅比乌斯。” 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一个活着的神明素体摆在他的眼前，梅比乌斯的内心其实欣喜得很，对爱莉希雅的怨气都削去了不少。 露娜看着这温馨融洽的一幕，思绪仿佛回到了从前，直到五圣兽落败，芙拉（双生）提醒了她，这才让大家做好了战斗准备。 “舞会——开始！” 古老悠扬的钟声回荡在始源宙域，英桀们的记忆体都被露娜强行拔高到了二阶神只的层次，就连帕朵都变得自信了起来，她还从未感受过如此直观的力量提升，待会儿开打了她绝对不会第一个开溜。 格蕾修已经被科斯魔带到了后方，她只管画画给大家辅助便好，战斗的事情还是交给他们来吧。 凯文瞬间进入了业魔状态，天火展现出了被神力灌注之后的姿态，以他的滔天焰光为号，这场盛大的舞会就此开幕。 伊甸站在如星空般璀璨的鲸鱼头上，琴声悠扬婉转，须佐之男的头顶降下了无数狂暴的雷霆，沐浴在雷光之中，他也被劈得血肉破碎，神力逸散。 千劫和科斯魔正面迎上了须佐之男，他们已经知道了天丛云剑的能耐，自然不会傻乎乎地上去挨剑。 华和樱的攻击比较有章法，同时却也变幻莫测，就算在一边干扰依旧能够造成可观的伤害，也为千劫跟科斯魔制造了不少机会。 阿波尼亚和苏控场，维尔薇和梅比乌斯进行着火力支援，只是梅比乌斯在帮忙的时候一直森森地笑着，诡异得很，她的眼中只有须佐之男的那一具神躯，这可是难得的研究素材，这东西她势在必得，谁来了都不好使。 爱莉希雅见大家这么卖力，乘坐在喷蝠背上开心地笑着，她是真的在享受舞会，大家在适应着着这个层次的力量，看上去都很开心的样子。 无事可做的她找上了瑟瑟发抖的菲利斯，哪怕到了二阶神只她也依旧是那么胆小，看着在大家的合击下爆开的一颗又一颗星辰，甚至连空间坍塌，奇点湮灭，银河破碎……菲利斯小小的世界观遭到了巨大的震撼。 然后……她就被抓上了爱莉希雅的喷蝠，体验一番无保护光速飞行的感觉。 凯文朝着他们点头致意，有些话语不必多说，他展露出了七彩天星之兽的姿态，【秩序】能够成为他的力量，同样能够为他戴上枷锁，他感受不到任何【意志】的呼唤，倒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凯文飞到了始源宙域的上空，对于神力的掌控，他还要在大家之上，无尽的神力压制着他身下的空间平台，须佐之男在重重压制之下已经变得寸步难行，［救世］的刻印在凯文的头顶浮现，周围的星辰都被一片深紫色的领域所掩盖。 救世者的神格 无数的虚数投影浮现在凯文的身边，朝着须佐之男降下了神力光束，纵使须佐之男能够勉强抵挡住这些光束，还有着空间震波掠过他的身体，须佐之男体内的空间扭曲，破碎，大片污秽的神血流了出来。 露娜和芙拉（双生）相视一笑，他们握住的手一直不曾放开，而另一只手纷纷举过头顶，璀璨的金色光芒在两人手中凝聚成剑刃，磅礴的气势散发开来。 “帝剑——” “永恒之朔！” 两柄金色的剑刃斩断了须佐之男的神躯，将他体内的虚无之种分成三瓣，暗能的气息也消失不见，至此，又有一位昔日的二阶神只陨落。 但能够在十五位二阶神只的手下支撑这么久，须佐之男也无愧于高天原之主的名号。 第423章 后日谈(无刀) 一位二阶神只的陨落，为此次事件画上了圆满的句号，须佐之男不过是当初黄昏战争遗留下来的后患的缩影，位面三派系都没能逃过此难。 这件事情的背后没有输家，各方都谋取到了一定的好处，否则奈亚拉托提普也不会那么爽快地把芙拉和爱丽儿给还回去了。 当然，他如果不还的话，那可就不只是损失一具分身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秩序】出动的当然不止有米迦勒这一伙，他们的表面功夫做的滴水不漏，【混沌】重伤逃遁，米迦勒这个新任的虚树看守者也受伤离去。 索托斯真想把这个同僚给手撕了，掰开他的神识看看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月球上突然降临了二十多名二阶的虚树神骸，不由分说地把他和尼古拉丝揍了一顿，还有纳克亚等他们才唤醒不久的旧日支配者，计划都还没开始就被这阵仗吓了一跳。 不知道的还以为已经打响位面战争了呢。 高天原和十神器都已经被米迦勒回收，这些神器在经过淬炼后会寻得它们新的主人，还有天照神和月读神的尸骸也被回收。 须佐之男原本有能力恢复清醒，天丛云剑可斩三阶以下的所有事物，概念，他是不愿清醒，早已失去了当初驻守边疆的血气。 堕离对其很失望。 至于他的遗骸……露娜怎么都劝不住梅比乌斯，十四个人来了都拉不住她一个，神主还因为露娜这里动作太慢投来了目光，梅比乌斯面对这滔天的神威都浑然不惧，趴在地上硬生生跟堕离“理论”了十分钟。 那具遗骸对堕离来说已然无用，要带回去不过是一个面子的问题，他还需要给手底下的人一个交代。 但——他改变主意了，留给梅比乌斯又如何，她要是能研究出个所以来那也算是她的本事，他甚至向梅比乌斯抛出了橄榄枝，却被后者果断拒绝，梅比乌斯可不屑他人的施舍，她会用自己的方式来证明——［无限］的登神之路。 露娜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别的生灵都是想尽办法挤破头都要化作虚树生灵，位面的上限也不过堕离一人，梅比乌斯倒是有傲气。 此事已了，后续跟芙拉和爱丽儿毫无关系，他们已经回到了北境的天命军团内部，可把贝拉担心坏了，还有匆匆从圣芙蕾雅赶过来的西琳也是，芙拉都做好了被臭骂一顿的准备，西琳却什么都没说，只是让他乖乖回家。 第十区已经彻底覆灭，大门破损，里面的空间也与现世彻底分隔，再重建已经毫无意义。 整个军团的重修还需要耗费大量资金，要不是有星空集团撑着，奥托都能够当场给琥珀跪下来，天命在这一年内已经亏损了千亿，他的好几版卡莲幻想的续作都已经搁浅了，甚至沦落到售卖初版作品的版权。 以及无尽深渊其他区域的暗能探测装置铺设工程，这件事已经提上了日程，贝拉正因为各种事情忙的焦头烂额呢。 凯文也参与了月球上的战争，他的目的只有纳克亚，准确来说是她倾尽心血凝聚出来的宝座，但东西没能搞到，他倒是见识到了一场真正的神明大战。 银河系都被打爆了不止一次，只是由于【秩序】的作用，生活在地球上的人们毫无察觉，最后还是虚树神骸们临走前修复好的，索托斯聚集了这么久的暗能又化作了无用功。 逆熵……在第三次大崩坏之后就彻底沉了 ，组织解散，乔伊斯的意志谁爱继承谁去继承，在这样的乱世中还是天命的路子更具有实效，龙虾头博士和鸡窝头博士已经沦落到了和可可利亚同样的境地，在圣芙蕾雅任教。 哪怕可可利亚的学识不如她们，但依旧可以凭借自己的教学经验，以及在学生中的威望稳压她们一头，还有其他的逆熵成员也是，都有了合适的安排。 在星焱眼中，这两位的能力还是放在和平年代比较合适，百无禁忌的长光都比她们要有用，用暗能来进行实验，爱因斯坦还好，但特斯拉估计会直接恶心到晕过去，然后生气地把实验室给砸了。 天命总部的瓦尔特已经麻了，当一件件有力的事实摆在他眼前的时候，他也不得不承认，是奥托百无禁忌的实验才铸造了那些足以弑神的装备，否则人类对于暗能的抵抗还处于一无所知的小白阶段。 像是奥托引以为傲的弑神天基，每一件成品的问世都是建立在血海尸山之上。 星焱和符识这对师徒一起闭关去了，实际上就是用梦貘来辅助，在特制的药液里浸泡着休眠，恢复元气，突破极限对身体和精神的负担可不小。 地藏御魂最终交给了霞保管，还有外道六法的忍法帖也是，奥托与霞的隔阂已经消散了不少，但她并没有选择在天命总部述职，而是加入了圣芙蕾雅，自愿成为了星焱的［影］，手中的利刃随时准备挥向他的敌人。 她还记得五百年前的情形，星焱曾嘱托过她不要离开神社，否则会引发大恐怖的复苏，最终她还是出于一时疏忽，酿成大错。 …… 烈火吞噬了目视之处的一切，不绝的雷鸣已然画上了休止符，只是这场胜利，实在是太过惨淡。 将其封印，而并非杀死，这真的能算得上是胜利吗？ 看着远处，那个男人抱着他的挚爱在断壁残垣中流着血泪，他没有责备自己什么，但那充满恨意的眼神已经落入霞的心底，久久挥之不去。 甚至乎——她觉得，那个男人哪怕在此刻打骂她，责备她也好，而不是用这样冷漠无比的眼神注视着她。 因为这样只会让她不断认清现实——自己是个不该被创造出来的失败品，拥有与人类平等生死的资格，对她而言不过是一种奢望。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霞。” 面色狼狈的星焱坐在了她的身边，独自一人拦下须佐之男实在是太过勉强，他努力改写的结局……虽然也算得上是成功，却不能称之为最好。 “你会留下来守护此地，并不是迫于八重樱的遗愿，冒出这个想法的——是无可代替的你。” 霞的神色黯然，现在说什么于她都已经无用，她记忆中的巫女八重樱，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阻止了侵蚀黑匣的阴谋，守护好了自己的故乡。 反观……她没能够保护好任何人，那位给予自己名字与容身之处的巫女，还有在自己刚刚被创造出来时唯一愿意给予她善意的卡莲……她们都因为自己的疏忽，葬身于此。 她的双手已然无法动弹，过度使用外道六法的反噬令她的身体近乎瘫痪，如今她就算连寻死都做不到。 “这样，真的就结束了吗？” “在下和那本诅咒之卷一日不灭，妖魔就永远都有着复苏的可能。” 霞几乎祈求的眼神望着星焱，他的能力在这场大战中已然展现，她唯一能够求助的人也只有他。 “请阁下毁去这本卷轴，然后……让在下的生命，就此终结。” 星焱脸上惬意的笑容瞬间收敛，如果是真正已有求死之意的人，他不会婉拒，活着往往比死亡更艰难。 而…… “你红肿的眼睛在这时可没什么说服力。” “比起赴死，你看上去似乎更想要赎罪，以及一处安定的栖身之地。” 霞轻叹了一声，眼泪在她的眼角无声滑落，再度睁开时，她的眼神里已然没有了那番忍者的坚强。 “阁下，有时候视而不见也是一种体贴。” “况且，这是在下一个人背负的罪业，逝者安息，并不需要阁下多做些什么。” 反正……造成的结果也无非她这般，不人不鬼，不该存在于世的失败品。 看着奥托抱起卡莲的遗体转身离开，一股无名的悲伤涌入了霞的脑海，像是决堤般再也抑制不住，而她，甚至搞不清这份悲伤的来源，究竟是自己，还是一直在影响着她的那位巫女小姐…… “所以……看不到光，算是不幸吗？” “……”星焱沉默不语，无需他多做辩解，霞的内心已然拥有了自己的答案。 “需要光，才是真正的不幸吧。” 如若不是奥托的态度，霞一直都不会注意到这件事，她会随着自己的潜意识扮好八重樱的身份，和卡莲在欧洲一起度过一段和平幸福的日子。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就像一条被抛弃的小狗，狼狈地坐在废墟里，无人在意，连她的造物主都对她冷眼相向。 “你如果心中仍旧留有想法，我可以成为你的助力，机会也仅此一次。” 霞摇了摇头，眼中的神色黯淡无光。 “阁下，不用再为了一个不重要的实验体耗费你的时间了。” “而且……凭空给予人不切实际的希望，落空后只是徒增空虚而已。” 星焱没有理会她的自暴自弃，而是向她伸出了手，火光在他的脸颊上投下了一抹阴影，他的疲态，与坚不可摧的意志映入了霞的眼帘。 “我不会长久留在这个时空，也不会给予你肯定的承诺，但……这值得你去一搏。” “究竟是生是死，是实验体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你不妨再询问一番自己的内心。” 泪水已经流干，霞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为何而流泪，但她的本能已经做出了回答，那双疲惫不堪的双腿还在抽动，试图挣扎向他展示她的价值。 “……纵然在下的存在只会徒增不幸？” 星焱依旧面不改色，伸出的那只手也不曾收回。 “我没有重复一句话很多遍的习惯。” “……” “带我……走吧。” 之后发生的事情，星焱引导着霞成为了镇关人，这会是一场漫长的等待，却不会是遥遥无期，他会在五百年后迎接她的回归，届时的星焱不会拥有这段经历，可他仍旧会践行这份跨越时空的约定。 霞也在高天原等待了五百年之久，期间有着无数的暗能生物也跨界而来，它们的目的当然是须佐之男，在这五百年来，她一直都是孤身一人抵抗着永无止境的敌袭，直至她的身心疲惫不堪，再也无力挥动那柄赤染樱。 为了不让封印被破除，她寻找到了侵蚀黑匣内部沉湎的玲，和只剩下一道意识的樱，她用外道六法唤醒了樱，却对玲的情况无能为力。 而在了解了现状之后，霞以会想办法唤醒玲的意识为由，邀请了樱来作为镇关人保管外道六法的咒印，霞自身即为封印，只要不是六道咒印全部覆盖在她的身上，封印便不会开启，这样一来也算是二重保险。 而在之后的时间里，霞没能抵挡住暗能的进攻，被污染成了复仇的怪物，樱带着外道六法的忍法帖一路逃离，她能感觉到封印破除后的威胁，于是一直沉寂着等待转机的出现。 也就是——侵蚀黑匣开启，星焱再度到来的那一刻。 …… “霞，外面有你的包裹。” 霞推开了大门，出于忍者的习惯，她还是仔细检查了一番包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好啦霞，这里可是圣芙蕾雅，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德丽莎在一边看得很是无奈，星焱在闭关，如今由她负责带着霞融入圣芙蕾雅，听说霞曾经有过很严重的心理创伤，她也不好去打听别人的隐私，毕竟有失礼仪。 “抱歉，在下习惯了。” 拆开包裹，霞取出了一套崭新的女武神装甲，有着全息大屏做详细介绍，倒是没有什么地方霞不懂的。 特殊型装甲——霞影霓踪。 此时能够送这东西过来的只有奥托，后面还有着这套装甲来源的详细介绍—— 在五百年前，霞答应了星焱的邀请之后，星焱拜托奥托为她打造一副能够完美驾驭外道六法的装甲，作为她获得新生的证明。 后面还附有奥托的赠言。 ——无需再心存介怀，你的行径已经证明了自己，霞。 “在下的归宿……就在这里。” …… 往世乐土，此刻这里可是热闹的很，大家不仅体验了一番二阶神只的伟力，梅比乌斯还有了巨大的收获，爱莉希雅自然要为大家举办派对。 然而，露娜还有一份派对礼物要送给樱。 拆开礼物盒，一块数据盘静躺在那里，露娜领着大家来到了往世乐土的数据库。 当时她可是答应了樱的，虽然没能够从奈亚拉托提普手中保下玲的灵魂，但她事先留下了后手，借着樱那道残留的意识，把玲没有被侵蚀之律者污染的数据也拷贝了一份。 “樱，喜欢这份礼物吗？” 往世乐土的记忆体也是樱，既然如此，送给谁的礼物都已经无需在意了。 粉色的小巧身影逐渐在众人的身前凝聚，樱的眼中已然水雾朦胧，难以遏制住自己内心的思念。 她来到终端机身前，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将那抹浮现出的身影揽入怀中，仿佛害怕眼前皆为虚幻，下一刻她就会消散于此。 “姐姐？” “玲，欢迎回家。” …… （两章整合，因为实在是不好分章了） （残响篇在此迎来了结束，借着此次本属于樱色轮回的副本，霞和樱都得到了最好的礼物，可喜可贺） （下一篇：诡秘篇，克系神话的招牌，最引人注目的旧日支配者即将登场，下一个篇章可能会是暗能狂欢） 第424章 面对强敌只管跑就好 地藏御魂与无尽深渊的事情暂且告一段落，在世人眼中，这也不过是一场教派在无尽深渊引发的暴乱而已，其中真正的凶险，知晓的也就那么寥寥几人。 “说时迟，那时快——” “只见那暗红色的赤鸢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啸，化作一柄绝世孤剑斩落了妖神的三把神器，锐不可当，直取下了那妖神的首级。” 符识正给三小只绘声绘色地描绘着自己经历的那场大战，当然，至于她究竟使用了多少修辞那就不得而知了。 还有人因为没能亲身经历这场大战而感到惋惜，但她们也只能逞些口舌，她们真正顶上去的话，不多，一个眨眼的功夫全军覆没。 你说对吧——又菜又爱玩的草履虫。 “哦哦哦——还有呢还有呢？” 琪亚娜好奇的目光投来，符识的虚荣心得到了莫大的满足，眼下这件事情的参与者基本都不在这里，纵使她再怎么修饰也不会穿帮。 “哼哼，那你可要仔细听好了——” 符识在一边讲述着自己的勇武事迹，李素裳看着师祖这番模样，也不禁嘴角抽搐，在当初漫迹江湖时，她也时常听到有侠客炫耀自己的光辉战绩。 一开始她也听的非常起劲，但后面罗刹人告诉她那些所谓的战绩可能经历了不知多少夸大的修辞之后……她虽然仍旧非常向往，心中却没有了初次旁听的那番热情，她意识到，比起听闻他人的事迹，不如静下心来修炼自我。 就比如她现在能够在这样吵闹的环境里保持入定一样。 但……她多少能够理解师祖的心情，哪怕只是一道分身，她们面对起神明依旧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不做点什么来找回自信的话，严重点可能会走火入魔。 只是……师祖为何不讲述那妖神乃是不死之身？ 小家伙们都听的非常投入的样子，就连姬子也来了兴趣，敌人被符识描述得那番神乎其神的，她听的都有些热血沸腾，真想穿着弑神装甲上去试两下。 她只是退休选择了担任教师，并不意味着她已经挥不动剑刃，而且……自从人工圣痕得到完善之后，她这个年龄段的女武神正是发光发亮的时候呢。 “你千万别有这个想法啊姬子！到时候我可不会把你给背回来的！” 德丽莎的面色看上去有些焦急，她也经历过西伯利亚战争，对师父的实力略知一二，能够把星焱和师父打到同时闭关，还有爷爷也在，敌人哪有师父说的那么好对付？ “还有你们几个也是——这种程度的敌人不是你们能够应对的，以后遇到了绝对要第一时间逃跑，听见没有！” 她有点害怕师父给她们几个小家伙带歪，年轻人有热血是好事，但热血不是盲目自大，别到时候头脑一热就是放手一搏，到时候还得她们这些大人来拉。 爱丽儿回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东西，穿着一身厚厚的猫猫睡衣都瑟瑟发抖，不禁往芙拉身边靠了靠，西琳瞥了一眼，没有过多在意。 “可是……遇见那样的敌人，就算跑也来不及吧。” “嗯，这倒是事实。” 芙拉非常认同地点了点头，他们面对须佐之男的本体时可是手段尽出，却还是被对方轻松拿下，他都只剩下一颗核心了。 还好姐没有问他在深渊里面遭遇了什么，他都不知道该怎样解释。 德丽莎顿时语塞，满眼担忧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直到现在，有哪一次大战的敌人是好对付的？像是第二次和第三次大崩坏，处于边缘的b级女武神都被余波波及到，死伤惨重。 她正处于气馁之时，小澪却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明明她们两个的身高和外形都差不多，但小澪明显看上去更加有爱一些。 这就是漫长岁月留下的痕迹，德丽莎是学习不来的。 “别担心，我会保护你们的。” 德丽莎在她面前直接变成小孩子了呢。 “要是我也能变得更强些就好了……” 不光是她，在座的哪一个不是因为缺少力量而经历了不少的遗憾，圣芙蕾雅是如此，天命的女武神们更是如此。 西琳放下了游戏手柄，看着屏幕上的胜利图标已经浑然无感，芙拉也满头大汗地放下了手柄，装菜还真不容易。 他在往世乐土的那几年可是什么都学了点，论游戏技术，西琳能比得过他在往世乐土里的父母？能比得过苏和凯文？ 西琳来到了符识面前坐好，眼神比以往都要认真坚定，琪亚娜看着这样的西琳姐都有些陌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能不能教我太虚剑心？” “啊？” 符识讲到一半直接愣在了原地，半天才缓过神来西琳刚刚说了什么，不是，这年头了还真有人要找她学哪套无聊又折磨人的太虚剑心呐—— 德丽莎的一口苦瓜汁都喷了出来，不只是符识，她的脑袋里也浮现出了这个疑问，太虚剑心……那是正常人能修炼的吗？ 她实在不想回忆起在太虚山生活的那段时光，没有苦瓜汁，没有漫画书，早期的星焱急于恢复实力，师父又是那样很有年龄代沟的样子，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要是那几年只有她一个人的话，她绝对会疯掉的。 “西琳……你知道那套功法意味着什么吗？” “神州最强的古武仙法？” 虽然没回答到点子上，但符识可在一边听的满是自豪，“嗯——不错，这话我爱听。” 师父如今不着调的样子，比以前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倒是好上不少，就是……更令人费心了些。 德丽莎一脸无奈，她心里祈求着星焱能带着比安卡和丽塔早点回来，家里太热闹也不见得是件好事，没有人镇得住的话就会乱成一团。 “像是琪亚娜的卡斯兰娜枪斗术，芽衣的北辰剑术，布洛妮娅的刺杀术，还有希儿在拉格纳那里学过的各种战斗技巧，准确来说——它们跟太虚剑心都有着本质的差别。” 被点到名，四小只也乖乖坐好，面朝着德丽莎认真听讲，符识也露出了招牌的健康笑容，负手站在德丽莎的身边，眼中满是自豪。 她自己来解释或许没有德丽莎那么通俗易懂，但作为太虚剑心的创始人，她倒是能够在一边补充不少细节。 第425章 剑心难习啊 “太虚剑心是由赤鸢仙人开创的对抗崩坏的仙法，也叫做太虚心法，太虚剑气……分为心，形，意，魂，神五蕴，每一层的修炼都无比艰难，但修成之后实力会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具体的细节我也没办法描述，只能自行体会。” “但太虚剑心不同于天命其他战法的根本——就在于它还教会了人如何更加精细地掌握崩坏能。” 不开玩笑，德丽莎好歹也修了那么多年，如今她能够一指轰塌她们身边的这道墙，也能够只在墙面上开一个针孔大小的洞口。 除了最后的凝聚剑心，前面的四蕴德丽莎都已经修炼完成了，甚至……她还专门练了一招。 “比如说——这样。” 德丽莎身子左倾，眼看就要摔倒在地面上，她的身下突然凝聚出了一只通体紫色的吼姆玩偶接住了她，只是吼姆的面貌并不是特别清晰，在维持了一会儿后便自行消散。 但这点小手段已经狠狠震惊到了五人的眼球布洛妮娅的眼里放着异样的光芒，这个好，她相信只要她再努力点，绝对能够还原清楚吼姆身上的每一个细节。 “呵呵，小家伙们都看好了——太虚剑心能够做到的远远不止呢！” 符识拿出了羽渡尘，看着德丽莎在小辈们面前狠狠装了一波，她的心里也直痒痒，暗红色的火焰覆盖全身，她向众人展现着黑羽之鸢的姿态。 除了入定的李素裳，众人皆是眼前一恍惚，他们竟是来到了万米高空，下方铁锁纵横，锁链缠绕的中心竟是一柄惊世巨剑，像是被封印于此。 此乃符识的剑之意境，与李素裳那番心如止水不同，这里的风格倒是充满了肃杀与震撼。 而下一刻，众人的脚下一空，竟是不可思议地向下坠落而去，而西琳明明没有感觉到空间坐标的变幻，急忙展开光翼悬浮在半空之中。 小澪和德丽莎坐在一片血云上方，德丽莎都被吓得不轻，要不是还有小澪，她差点就当着众人的面尖叫出来了。 犹大的锁链缠住了姬子的手，她就这样被吊在血云的下方，抬头满眼无奈地盯着德丽莎。 爱丽儿飘浮在半空相安无事，还顺便给芙拉也变了个坐垫出来，就是暗能的坐垫感觉滑滑溜溜的，心里膈应。 小兔接住了布洛妮娅和希儿，无人机trackers弹出抓钩抓住了芽衣姐姐的后领，至于笨蛋琪亚娜……则是死抓着西琳的脚不放手。 符识在大家面前嘿嘿一笑，打了个响指，禁空领域覆盖，西琳，小兔和trackers突然间失去了飞行能力，笔直地朝着下方坠落，小澪和爱丽儿感觉全身一震，终究还是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掉下去。 “哇啊啊啊啊——” 眼看着坚硬的地面在眼前不停放大，下一刻，符识收回了自己的意境，大家又回到了温暖的小屋内，但五人的背后都被冷汗浸湿，魂儿险些没有追上身体，她们还从没有体验过这么刺激的项目。 希儿捂着怦怦的心脏，虽然她也接受过不少的训练，但还是难以回过神来，她差点就当着大家的面被吓哭了。 西琳脸色阴沉，同样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她一直以来都太过依赖律者的力量，没有认真训练过，被禁空后，她再一次感觉到了身为普通人的无力与渺小。 然而她们五人里出了两个异类，琪亚娜和布洛妮娅已经彻底被太虚剑心的魅力征服，不愧是神州最强仙术，比她们接触过的众多战技都要令人震撼。 羽渡尘的光芒黯淡下去，黑羽之鸢的焰火也消散，符识看了眼还没缓过神来的几人。 “啧啧啧，这就被吓到了？我的本事可远不止如此啊——” 姬子也扶着晕乎乎的脑袋躺会了沙发上，这会儿她看着茶几上的啤酒罐都没有欲望，怕待会儿呕出来。 “不行，年纪大了，接受不了这么刺激的东西。” 德丽莎也定了定心，没当众出糗就好，师父已经向孩子们充分展示了太虚剑心的威能，相信她们已经深有感悟。 “修炼太虚剑心的过程异常艰难，需要万里挑一的悟性，坚定不移的道心，能够饱经风霜的耐力。” “琪亚娜和布洛妮娅就不要想了，这套功法不太适合你们，你们五人里可能适合这套功法的人只有芽衣。” 这么一说，符识也注意到了从来不显山露水的芽衣，雷之律者的核心移植到她的体内这么久了都没有出现异常，足以见她的底子和心性。 五小只倒是意见不一，真正想学的三人还是没有放弃这个念头，被德丽莎和符识认可的芽衣倒是受宠若惊，但她也不会盲目就开始拜师，这可不是小事，马虎不得。 “咳咳。” “但是吧——芽衣，作为学园长，我还是不建议你学习太虚剑心，别看它威力无比，需要付出的努力你们根本想象不到。” 德丽莎浑身抖了抖，一想到太虚山上的那片春不老菜地，她直想呕吐，这还只是炼心过程中的一环。 符识顿了顿，在这方面还是她比较有权威，自己也教过那么多弟子，真正有所成就的也就那么几个，甚至连过去的她，都没能抗住剑心的漫漫炼心路。 “就像德丽莎，悟性虽然不错，却没能熬过炼心一关，十几年来最终没能够习得太虚剑心的最终蕴意。” “星焱当初练成太虚剑心也花了十几年，还有我这徒孙李素裳，拥有天资慧根，从四岁起就开始修炼，直到十六岁依然没有突破那最后一道蕴意，之后又花了数年才习得神蕴。” 一个天命明面最强战力，两位s级女武神，都是学习太虚剑心至少十多年才有了如今这番成就，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沉下心十几年专注修炼一门功法的。 兴奋的三人也被这惊天数字给吓退，十几年来修一门功法，这谁能熬得住？尤其是她们这些好动的年轻人，更是一刻都闲不住。 只是……还有一点，就连符识自身也没有察觉。 剑心的终极并非神蕴，而达成那番终极还有着一个必不可少的条件——［戒律］，“神音”之磨难。 如今神音已破，她的功力相比起从前倒是下降了不少，换作从前，高天原的妖神分身，若是有外道六法傍身，她一人独自面对也未曾不可。 第426章 摩擦 太虚剑心，符识倒也不介意拿出来分享给天命的女武神们学习，但练习所需要的时间实在太过长久，如今女武神从入伍到退休的时间平均也不过二十多年。 相比之下，虽然其他的功法和战技不如太虚剑心，但练习成本至少没这么离谱，在接受完女武神新兵的基础训练之后，这些毕业的学员可以立刻投入到战场。 就算是无比尊敬赤鸢仙人的神州官方，对底下女武神的教学也没有采用太虚剑心来作为基础功法，她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有意学习的三人也直接被劝退，想要变强，她们还不如夯实基础，多开发开发自身的能力。 “别灰心啦姐，律者的力量已经比普通女武神要高上很多了。” 芙拉依旧对西琳做着无用的安慰，反正他是不希望让西琳去面对教派那些极度危险的家伙，否则他这么努力地向上爬又是为了什么？ “你又明白什么……” 西琳此刻的脸色已经无比阴沉，从无尽深渊回来之后，西琳都还没有对芙拉训话，胸口里一直都憋着股气难以抒发。 她可是听说了的，这次闯出无尽深渊的那家伙，危险程度甚至比第三次大崩坏的那个怪物还要高，他们虽然能够平安归来，但其中又遭受了什么，她根本一无所知。 律者的力量，空间的权柄，这条漫长的探索之路，她根本就望不到头，也不知道错过了多少机遇。 那个小时候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喊姐姐的臭小鬼，如今却难以让她望及他的背影，她作为姐姐又怎么会甘心…… “跟我来训练场。” 谁都看得出来西琳此刻的情绪不对，芙拉叹了口气，虽然他也不想现在去触姐姐的霉头，但……宿主的情绪会影响律者核心的状态，他又担心姐姐心里憋久了原地爆炸。 西琳已经回房换好了训练服，冷冷地看了眼芙拉，率先朝着圣芙蕾雅的训练场走去。 众人也默不作声，担忧的视线从西琳转移到芙拉身上。 “没事，交给我就好，大家不用跟过来，让姐心里那口气舒缓出来就好了。” 等到芙拉也拿上钥匙卡出门后，姬子把最后一瓶啤酒瓶丢进了垃圾桶，她的脸颊微红，这点量还不至于让她醉醺醺的。 “这两个孩子……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较真呢。” “不行！我要去阻止他们！” 琪亚娜没听懂他们的话，在她的眼里，这两人就是一言不合要干架的样子，她也不敢说自己完全理解了西琳姐的心思，只是在她跟西琳姐生活的这段时间里，还从没有见过她这么生气的样子。 “笨蛋琪亚娜还是老实点吧，别再去给那两个人添乱了。” 小兔直接揪住了她命运的后领，那两人之间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总拖下去也不是个法子。 “他们的心情，希儿多少也能够理解。” 希儿享受着来自布洛妮娅姐姐的摸头杀，她可还记得自己在当初独自前往天命总部学习时，布洛妮娅姐姐还一副担心的表情，之后也是一天两次发来信息询问她过的怎么样，训练辛不辛苦？ 想着想着，希儿的心中淌过一股暖流，嘴角微微扬起。 “希儿，在想什么？” “没什么，布洛妮娅姐姐，只是想起了之前，希儿提出要去跟拉格纳老师学习之后姐姐的反应。” 现在当着众人的面，布洛妮娅的俏脸也染上了一抹红晕，那算是她为数不多的黑历史之一了。 “不过……我也很高兴，希儿能够一直记到现在。” “想当初，希儿还是一到打雷就会害怕地躲在纸箱里的猫咪呢。” “布洛妮娅姐姐！那件事情就不要再说了啦……” 希儿害羞的表情看上去更添了几分可爱与娇软，作为胜者的布洛妮娅脸上一副得意的表情。 “什么什么？什么有趣的事情，布洛妮娅也跟我说说呗。” 琪亚娜的一颗八卦之心瞬间被点燃，哪怕她现在被小兔提起吊在空中，依旧阻止不了她吃瓜的热情。 “才不告诉笨蛋呢，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诶——” 还是芽衣从小兔那里接过了琪亚娜，小兔对芽衣的好感度也很高，除了希儿，现在她心里的第二名就是体贴的芽衣姐姐了。 布洛妮娅因为无度地滥用小兔，在她的心里已经降到了好感度第三。 “琪亚娜，询问别人的隐私可不礼貌哦。” 布洛妮娅的视线望向眉宇间带着担忧的爱丽儿，“而且，最能够理解他们心情的，应该还是爱丽儿吧。” 当初，在尼古拉丝初次引动黑暗丰穰之女的印记时，处于风暴眼的爱丽儿可是最直观地感受了那场旷世之战。 之后她们获得了胜利，孤儿院的大家也都有了各自的安排，而爱丽儿的内心却无比纠结，暗能的不祥，邪异，她们都有目共睹，接受这份力量，意味着以后她随时都可能会失控，变成这些不人不鬼的怪物。 不只是芙拉，大家都不止一次地劝她好好接受治疗，虽说要花上数十年的时间，但起码不用再与这些诡异的东西为伍。 爱丽儿的执着却超出了她们的想象，她忧心忡忡地接受了这份力量，起点也比所有人都高出一截。 像是注意到了布洛妮娅的视线，爱丽儿转过头来，对着布洛妮娅微微一笑。 “放心吧布洛妮娅，我相信芙拉，也相信西琳姐姐。” “正因为是不可或缺的家人，彼此的内心才会为之着想，尽管表达的方式不同，但出发点都是一样的。” 小澪发自内心地感慨道，活得越久，人的内心越是经得起磨砺，她的阅历无数，看待这件事情也只是微笑着保留意见。 只是……如果他们处理事情的方式更加温和一点就好了。 “家庭之间的摩擦并不可怕，它们都是时常会发生的小问题，重要的是能否从主观到客观地再去看待问题，用和平的方式去解决，然后重归于好。” 感受着孩子们投来的惊艳的目光，小澪也乐在其中，飘忽的眼神看了眼身边一脸傻乎乎样的德丽莎，眼中的笑意也藏匿不住。 “你笑什么？” “没什么——” “可恶……你刚刚的眼神，绝对又是在瞧不起我吧！” 第427章 距离 圣芙蕾雅训练场。 西琳的崩坏能浓度不断拔高，空之律者的权柄展现，律者光翼展开，空之天环浮现在她的头顶。 还好当初训练场的修建标准是按照能够提供星焱战斗的标准来的，结构够硬，防御结界也检测到律者波动自动进入了最高级，就是不知道在修建的时候逼疯了多少设计师。 相比起一脸严肃的西琳，芙拉的神情就显得轻松不少了，已经开始思考该怎么才能让姐出了这口气。 “收起你那些小心思，我只想看看这些年你都练了些什么。” 面对西琳的警告，芙拉也是无奈一笑，全力以赴……若是这样的话，姐姐可能连一秒都撑不过去。 算了，现在的姐姐就像个随时会爆炸的煤气罐似的，自己怎么做都逃不过这一劫的。 “3——” “2——” “1——” “比试开始。” 在电子播报结束的瞬间，西琳就已经升入高空，亚空之矛组合成一柄巨剑，朝着下方毫不留情地斩落。 “所以说啊。” “姐，你的战斗经验太少了。” 西琳的瞳孔骤缩，亚空之剑还没有完成，芙拉在一瞬间完成了血族解放，一团血雾眨眼间飞到了西琳的身后，凝聚成芙拉的身形，血族的利爪已经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毗湿奴的缺点在于不会飞，所以你一开始就会升上高空，并且为了准备攻击，还会选择最迅速的垂直上升。” “因为担心威力不足以穿透我的防御，所以还专门准备了蓄力攻击，按照常理，这个距离下一般人根本没办法打断蓄力。” “姐，那些不过是落后的情报而已；而我却是对你的心理，以及每一个行动都了如指掌。” 西琳不甘地咬着牙，亚空巨剑消散，她放在身前的双手里凝聚着崩坏结晶，转身化作利刃斩向芙拉的胸口。 “就像这样。” 芙拉的手掌精准抓住了西琳的手臂，力道之大根本不是她能够挣脱的，结晶利刃距离芙拉只有着一厘米的距离。 而西琳仍旧倔强地抬起右手，几柄亚空之矛从芙拉的头顶落下，却穿透了他的身体，一团血雾消散在西琳的面前，而她的脊椎，已然被刀柄给抵住。 “刚才的不过是分身而已。” “姐，结束了。” 这种强度对于芙拉来说根本算不上战斗，西琳努力想要追上的，却不过是他停留在过去的背影而已，而这也让她的内心更加痛苦。 崩坏结晶层出不穷地凝聚，西琳猛地转身，手中的崩坏结晶轰在了芙拉的脸上，让他也喷出了一口血，坠落到地面上。 芙拉低着头坐在地板上，生不起任何战意，血族解放的状态也解除，胜利于他毫无意义，该向姐姐展示的他都展示完了，后面……不过是姐姐内心仍旧不甘罢了。 承认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再没有追上来的决意。 可……芙拉并不希望西琳拥有这份决意。 西琳也飞了下来，律者的特征化作崩坏能消散，她脸色阴沉地看着芙拉。 “为什么不还手？” 芙拉低着头沉默不语，姐姐现在需要发泄自己的内心，就像以前一样，让她好好发一顿火就好了。 你可是我唯一的家人了，我又怎么可能对你动手呢？ “为什么……每次我这样问你话的时候，你要么就是装哑巴不说话，要么就是不断认错？” 我理解你的心情，却无法认同这一切，身负力量却不去作为，我安不下心。 “离开我的时候你才多大？你明明可以不用去承担这些，像以前一样，乖乖躲在我的身后就好……” 我……做不到，妈妈也是这样，姐姐你也是这样，当初在巴比伦塔里的的实验，明明每个孩子回来后都在哭着喊痛，可每次只有姐姐你和贝拉姐的表情是笑着的，笑的那样勉强，惨淡，虚假…… “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很多……而且危险到——我甚至不敢让姐姐你沾上一丝因果，那绝对不是凡人能够承受住的，像妈妈那样的令使也不能走错一步。 “回答我——！” 西琳的情绪已经有些失控，空间震荡直接将芙拉震飞了出去，撞击在训练场的结界上滑落下来。 如今他们之间的距离感，让西琳感到无比厌恶，在小的时候，他们总是幻想着能够快点长大，可真正到长大后，她又向往着童年时分的稚嫩与天真。 “我们……不是家人吗？” 只有这句话真正触动了芙拉的心弦，他抬起头来，将西琳强忍眼泪的表情收入眼底，他的内心同样无比挣扎，痛苦不堪。 那个一直埋藏在西琳心底的秘密，此刻却成为了利刃在撕裂她的心灵，谎言固然能够圆回，如果她不曾知晓，这件事或许就会这样一直掩盖下去，无人再能够追查到任何痕迹。 她和芙拉是姐弟，可妈妈，却不是她的妈妈…… 泪水决堤似的流下，对芙拉的责备全都转变成了深深的自责，而那个秘密，却让她羞愧到无地自容，不敢再泰然自若地出现在芙拉的面前。 “姐——！” 芙拉猛地站起身来想要抓住西琳，可后者已经通过空间门不知道传送去了何地，只留下少女的眼泪滴在训练场内，也滴落在芙拉的心里。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西琳哭成这样，他知道姐姐的内心有多么敏感，表面的要强不过是她的伪装而已，就像妈妈逝去的那一天，她在墓碑前哭了好久好久，直到脱水晕了过去，而他也因为剧烈波动的情绪而头痛欲裂，跟着晕了过去。 芙拉不知道那之后发生了什么，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们两个都在天命教会里，还是奥托让修女把他们送了回去，还给了他们许多面包和零用钱。 “姐姐——” 芙拉也发了疯似的冲了出去，尽管在圣芙蕾雅内也不可能出现什么意外，但一个冲动上头的人又怎么会可能考虑到这些。 他甚至连终端都落在了宿舍里，也没有任何可以追踪的办法，只能凭着感觉去寻找西琳的身影。 第428章 空间风暴 生命的丰富多彩，在于随时随地都能够从最重要的人身边得到反馈，这也是一条鲜活生命与傀儡的区别。 而对于芙拉来说，他或许太过看重生与死的那道界限，反而忽略了生命在得到反馈时的美好。 但……他只能如此，也没有更多的心力去关注那些事情。 经历了空间的数次折跃，西琳已然孤身来到了圣芙蕾雅之外，她蹲在结冰的湖面边上，通红的眼眶依旧红肿，但已经没有泪水滑落。 她从雪地中捡来的孩子，因为那场崩坏，她甚至不记得自己亲生母亲的模样，只记得跟芙拉一家生活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如今就算要追根溯源也无迹可寻，她仿佛不存在于世，不知从何而来，不知该去往何方，强烈的孤独感萦绕于心，在曾经的玩伴中她也是位于大姐的位置，还从未想过自己也会与“孤独”一词挂钩。 “芙拉……” “如果我不曾在你的世界里出现，你的生活也许会截然不同吧……” 路灯的光芒依旧鲜明，西琳在湖边俯下身子，她还能够透过冰面看清自己如今狼狈的模样——她的半边脸颊消失不见，像是沉没于虚无，她自身的存在正在被权柄逐渐所吞噬。 恶魔生自人之心相，源于人之恐惧。 西琳被冰面里的恐怖景象给吓了一跳，她惊恐地缓缓伸出了手，朝着自己的半边脸颊摸去……随后，手掌竟是没有传回任何反馈。 “啊——！” 核心在此刻对它的宿主造成了反噬，不过可不是将她变成人类的敌人，而是激发了她内心中埋藏至深的恐惧。 “不要……我不要消失啊——！” 紊乱的空间风暴以她为中心迅速扩展开来，周围的景物也变得与西琳类似，虽然在光学上还能够看出大概轮廓，其实体已然遭受了空间权柄的反噬，不知道去往了何处。 崩坏能浓度——hw，并且还在持续不断地上升中。 沧海市还有着众多的平民，城市内当然也有着不少预防崩坏扩散的预备措施，一次性神恩结界延展开来，将西琳周围五公里笼罩其中。 空间风暴扩散的速度有限，有神恩结界阻挡之后更是难以扩展，也有平民被卷入了空间风暴，身体渐渐变得虚幻，恐慌已经开始蔓延。 “姐——！” 一颗纯白色的流星划破夜空，落在神恩结界的前方，围观的人们见到结界突然降临，也是内心慌乱，沧海市可是被誉为最安全的城市之一啊。 芙拉的心里也焦急不已，姐姐此刻的异变根本没有任何记载，也不知道现在内部是什么样子，姐姐有没有遇到危险…… “天命s级女武神圣骑士·月海前来救援！无关人士请退后至安全范围内！” 芙拉不可能再去组织什么疏散民众防止危害扩大，对家人的担心也无时不刻在刺痛着他的内心，他相信学园长也已经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这些繁琐的事情就交给她们好了。 “姐姐，等着我——” 芙拉独自闯入了神恩结界之中，［约束］之力顿时施加在他的身上，芙拉只感觉身体变得无比沉重，如果不维持着人为崩落的状态，他甚至在结界之中寸步难行。 而在结界之中，崩坏能浓度依然达到了恐怖的hw，空气中透露着一股肃杀感，危机感疯狂刺激着他的大脑，迫使他强行冷静了下来，小心谨慎地前行着。 直至来到了那片空间风暴覆盖的区域，突然，芙拉从四面八方都感觉到了恐怖的吸扯力，并非直接作用于他的表面物质，更像是——固定着他身体的每一个空间节点。 “必须……要抓紧时间！” 芙拉这次也没有把握，要是动作再慢点的话，他也不清楚自身的空间节点会被带至何方，但他也会彻底迷失在这片空间内，难以寻回真正的自己。 可穿过了最边缘的空间风暴，接踵而至的便是完全不可预测的空间利刃，如今空间节点的位置已经全部紊乱，换作外面，芙拉都能够隐约察觉到节点的变幻来预测攻击。 但现在……芙拉已然浑身是血，伤痕遍累，没有规则武器，面对来自空间法则的攻击他根本无从抵抗，这可不是像那些拥有实体的亚空产物。 空之律者，在理论上能够做到瞬发的空间坍塌，真正杀人于无形之中，亚空的产物不过是权柄理解不全的残次品而已。 芙拉已经进入过重超变的状态，毗湿奴的身躯无畏地冲进里头，他已经隐约可见那片纯净的冰面，以及岸边那个绝望抱头蹲下的身影。 过重超变解除，芙拉对着岸边的西琳大声呼唤着，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姐姐——！” 可下一刻，芙拉的身影突然穿梭到了冰面的对岸，他并没有感受到空间穿梭时产生的眩晕感，也就是说，这里的空间节点已经彻底紊乱，纵横交错不知道与何处相连，甚至连声音都不知道传去了何处。 并且……这片空间的内部，仍旧存在着不稳定的空间利刃，它们都变成陷阱藏匿了起来，根本不知道何处会触发。 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尝试的话，他也会迷失于此，哪怕西琳已经近在咫尺，他的双手依然触碰不到她的身体。 不过……倒还是有一个比较冒险的办法。 人为崩落·血族解放 芙拉将自己的身体化作无数的血蝠散开，以庞大的数量来探索被打乱的空间通道，虽然不失为一种有效的办法，对精神的负担却同样不容小觑。 而且……过程中也肯定会触碰大量陷阱，不知道有多少他的血蝠化身会被突然出现的空间利刃斩杀，被空间割裂的感觉也会反馈到他的主体意识上。 不过，他并不在意，姐姐的状态比他想象中更加糟糕，身体被粉碎了他都能够依据核心再度修复，这点程度又算什么？ 大量的血蝠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芙拉的身体也消散在原地，他的意识存在于每一只血蝠中，现在他只希望进度能多快有多快，最好赶在他精神分裂之前找到西琳的空间节点并完成触碰。 第429章 破境 所视之处皆为暗黑，所闻之处皆为寂静，所触之处皆为空无。 此为——虚无。 若是放在浩瀚位面之中，此地能被称为虚无流放之地，因为西琳在空间上的造诣不高，源于恐惧而产生暴走将空间节点链分割，身体能够接收到的光电信号也降到了最低，只有大约三个空间节点的距离。 西琳不过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又怎能忍受如此的孤寂，而越是恐惧，核心暴走产生的空间风暴越是强烈，所幸她还没能做到分割时间的地步，否则谁来了都会迷失在这方空间里。 短短三十分钟，分散出去的十万只血蝠，如今只剩下了五百只，芙拉的精神也变得疲惫不堪，五百只血蝠的飞行轨迹都有少许出现了偏差。 西琳的五感依旧处于虚无之中，三个空间节点的距离……她的身边也就只有平滑的冰面而已。 “好冷——” “我……会就这样消失吗？” 红肿的眼眶早已没有任何眼泪滴落，西琳看向周围，三个空间节点外的地方皆为虚无之地，黑暗中像是有什么大恐怖直勾勾地盯着她，只要踏出去半分就会尸骨无存。 西琳恐惧的来源于自己的内心，来源于未知，这是人之常理。 就这样消失的话，芙拉又会伤心好一阵吧。 “对不起芙拉，姐姐把自己弄丢了——” …… 一只血蝠终于抵达了西琳的身前，缓缓变幻成浑身是血的芙拉，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朝着西琳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 “姐姐——我找到你了。” 西琳的眼中带着几分欣喜，可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她的脸色顿时带上了一抹慌乱，芙拉踉跄着朝西琳走来，其他的血蝠已经消散，所积攒的疲惫一瞬间涌入了他的大脑，芙拉的眼前一黑，步履不稳栽倒了下去。 “芙拉——！” 西琳急忙接住了倒下的芙拉，手上沾染的鲜血令她的瞳孔骤缩，她的意识也终于扩散到了整个空间风暴内部，自然也察觉到了此地因为她的缘故变得有多么凶险。 “全部……都是我害的吗？” 周围的空间节点逐渐归位，空间风暴也逐渐消散，可周围的崩坏能浓度还在持续上升中，周围的空间出现了蛛网状破碎的痕迹，空间的震荡依旧没有结束。 西琳已经找回了身体的空间节点，她抱着浑身是血的芙拉一阵失神，愤怒，自责……内心的悸动难以压制，属于律者的神性开始在她的身上浮现。 “已经够了。” 神恩结界破碎，被黑炎包裹的剑柄抵住了西琳的后脑勺，【毁灭】的气息蔓延开来，宛如在西琳的头顶浇了一盆冷水，，崩坏能浓度也下降回了正常的范围。 借着比安卡对空间的感知，星焱也顺利抵达了此处，一路上见到的空间裂缝都令他有些心悸，这种程度的空间破坏，要不是亲眼见到，他都不敢相信是西琳弄出来的。 比安卡看着已经变成血人的芙拉，心里都是一惊，这种程度的出血量，对一般人来说现在应该都已经出现休克了吧。 “姨父，还有伤者……” 星焱看了眼失落的西琳，没有去拉她一把，这是她自己的选择，身为姐姐就要好好承担起这份责任，否则她一开始还不如跟芙拉如实相告。 “没事，不过是擦破点皮而已，把他背回去，好好休息一天就行了。” 擦破点皮…… 比安卡虽然不太理解，但还是把芙拉背了起来，常年浴血奋战的她自然不会介意这些血液，西琳还想自己来背，星焱却拦在了她的面前。 “比安卡，你先跟着你大姨妈回去。” “至于你——跟我来。” 比安卡背着芙拉离开了这里，星焱刚刚都说了没事，而且她也感觉到了，芙拉虽然流了这么多血，生机却依然旺盛，呼吸平稳，心跳有力，其恢复力令她都自叹不如。 外面，圣芙蕾雅的众人也很快围了上来，见到比安卡平安，丽塔和德丽莎都安心了不少，但芙拉的惨状可是把四小只吓了一跳，这还是人的出血量？ “幽兰黛尔大人，芙拉先生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嗯，他的自愈能力要比我强。” “这样的身体素质，比当年的我只差了三分。” “师祖……真的只差了三分吗？” “大姨妈，芙拉他怎么样了？不会在回去的路上出什么事吧？” 德丽莎把芙拉绑在了犹大上固定好，随后还跳起来使劲儿敲了下这个笨蛋侄女儿的脑袋。 “说什么呢你！你以为我像你一样，端盘菜都能踩到东西摔一跤？” “学园长……这个比喻不太合适吧。” “布洛妮娅姐姐，为什么要突然蒙上我的眼睛啊？” “别看希儿，对你的身心健康不好。” “德丽莎大人，辛苦你了，回去后芙拉就交给我吧，不管怎样，去医务室敷点药最好。” “爱丽儿，医务室里的药品对他应该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他有着我的血液，补充崩坏能就能够自愈。” “我知道了，谢谢小澪大人。” 犹大最终还是平稳地飞回了宿舍内，德丽莎把芙拉放回了房间，按照小澪的建议给他注射了一针液态崩坏能，小澪还特地把梦貘给抱了过来，借给芙拉一晚上来恢复精神。 …… 圣芙蕾雅大教堂。 星焱看着依旧失落的西琳，她的心性还是不够，都已经做出了这样的选择，那就要做好相应的觉悟才对。 “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西琳抬起头，她没有去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帮上他的忙吗？” “立竿见影的没有。” 星焱的回答也是毫不含糊，再怎么糊弄也没用，芙拉火力全开的时候，就是他也只能退避三分。 “但……并不是遥不可及。” 今天就是一次很好的证明，西琳在暴走的情况下没有再召唤那些亚空的次品，而是直接以空间之力的变幻莫测稳稳压制了芙拉一头。 “让你平时好好上课你不听，你对于空间的理解还是太过浅薄，律者的能力一点也没发挥出来。” “好好上课，坚持每天的训练，平时别老宅在宿舍里打游戏，有时间去听点教授的讲座都好。” “希望未来有一天，你不会因为自己的能力不足而感到悔恨。” 第430章 学院也保不住你啊 事情可不会就这样匆匆了结，圣芙蕾雅为了提高学生们的综合素质，不管闯出了什么祸，结果还是得由自己去收尾。 换言之——特么的到了外面别给学院丢脸！ 于是，西琳喜提5000字检讨书，不仅如此，她还要在沧海市全市终端公告上念出自己的检讨书，直到当时五分之一的受害者上门提出谅解，否则她还要再写一篇同样字数的检讨。 在外面犯了小事别找学院，自己解决，摊上了大事儿……学院也没办法解决，不给你学籍删了撇清关系都算好的。 这条公告发出的时候，圣芙蕾雅的全体学员可谓是叫苦不迭，一些喜欢捣蛋的不安分子也安定了下来，除了几个犯事的钉子户以外。 沧海市的居民们也并未发表其他看法，圣芙蕾雅的这条方案完全就是亲民政策，就算有些长辈会在大屏幕上见到自己的孩子正苦着个脸念检讨书，他们也只会笑着去看完，对他们来说，看见孩子还健康地活着比什么都好。 并不是所有家庭都愿意送自己的孩子进入女武神学院的，但天命的基础作战人员的数量已经告急，新生力量严重不足，颁布了一系列女武神学院的福利之后，这种情况也没有改善多少。 女武神的总战损率，别说对外，就是天命内部也是不透明的，为了防止下一届招不到学员。 圣芙蕾雅这一届的学员招收情况也不怎么理想，第三次大崩坏的影响还未散去，极东那么大一块人类未收复的失地就摆在那里。 “还是得找个机会把极东收复了才行。” 星焱看着办公室里的一堆计划草稿焦头烂额，那里的暗能已经被他和奥托清理干净，只是崩坏兽的覆盖范围太大，还有不少审判级，甚至少许大陆级的崩坏兽盘踞，派女武神小队展开收复工作的确有些难度。 “不灭之刃……收复极东所花的时间，都足够她们把全球各地的大崩坏事件都解决一遍了。” 无尽深渊的磨砺对于那些小家伙来说还是太过严峻，前阵子还炸了个第十区，极东……作为圣芙蕾雅的专属历练地也挺不错。 只要没有哪个二愣子跑到核心区，也就是曾经的长空市，没有引起那些个大陆级崩坏兽的注意就好。 “开学考试——就让这群小家伙去极东历练好了。” “不过……在此之前，得让孩子们过个好年才行呢。” 办公室的灯光熄灭，挂钟上的指针也悄然走过了零点，今天对于神州人民来说是非常特别的一天——除夕。 “还是去睡个回笼觉吧，今天晚上还得守夜。” 办公室的大门打开，果不其然，两只白毛团子都坐在门口边的椅子上等待着他，可等着等着就靠在一起睡着了。 据说还是德丽莎想出来的避免让星焱晚上过度加班的办法，效果也是立竿见影。 “唉，这两个也不令人省心。” 星焱把小澪背在身后，衣服后面弹出一个软软的支架坐垫，小澪嗅到了熟悉的味道，闭眼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露出一对小虎牙咬了下去。 “吃夜宵对身体健康可不太好哦。” “唔——” 小澪发出了软软的声音，并未醒来，也没有松口，星焱也面色无奈，抱起了德丽莎。 德丽莎也不是安分的人，蜷缩在他的怀里喜欢乱动，像是在寻找着一个最温暖舒适的角度，星焱也没有打扰她，就一直在原地等待她调整好之后，这才带着两人回到了房间里。 今晚，是平安的夜。 有了梦貘的帮助，芙拉的精神也恢复得比想象中要快很多，凌晨六点时分，天边还是一片漆黑，芙拉就已然睁开了双眼，他褪去了这身沾血的衣服，洗了个热水澡之后，身上总算没有了那种黏糊糊的感觉。 他拿起了被遗忘了一晚上的终端，最晚的一条消息还是星焱发来的—— 明天记得叫你那懒鬼姐姐起床晨练，她昨天保证过会今后好好训练的。 “事情已经解决了啊——” 芙拉挑逗着床边那只始终保持着慵懒姿态的梦貘，这个小家伙似乎以吸食疲惫来成长，而且对恶意非常敏感，但就算芙拉这么拨弄它，小家伙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擅自闯进别人的房间也不好，还是等学园长他们起床后再放回去算了。 漫步在清晨的圣芙蕾雅，林间的湿气令芙拉感到舒爽，此时朝阳初升，也唤醒了树林间的生机。 令芙拉有些意外的是，他只是因为散步耽误了一会儿时间，回到宿舍时有几个人的气息已然不见，看来大家的生活习惯都挺不错。 外面那个吵吵闹闹的除外。 “阿嚏——！” “素裳啊，为师的功法已然大成，没有必要再每天吸收天地紫气了。” 屋顶上，符识缩在一张毯子里瑟瑟发抖，她原本睡的正香呢，结果直接被自己的好徒孙给叫起来晨练。 真是的，她这个境界还有什么晨练的必要吗？ “师祖，一日之计在于晨，这可是您当初跟师父说的，师父也是这样教导我的。” 现在符识只想回到过去掐着那个老古董自己的脖子大声质问——睡觉不好吗？这么冷的天儿还修行个屁，剑心还没练成，身子先给冻坏了。 芙拉没再去理会她们，不过符识如今这番模样，倒是与往世乐土里的那个记忆体华有着天差地别。 毕竟……自己早起的习惯，就是华和千劫一起带出来的。 芙拉来到了西琳的房间门口，拉开房门，果不其然，西琳还在床上熟睡着呢，睡相也是极其糟糕，脑袋都转到床尾来了，被子还有很大一块掉在了地板上，衣服也到处都是，想来她也懒得收拾。 “还说什么保证好好训练呢……” 芙拉嘴角抽搐，在叫醒西琳之前，他的眼睛瞟向了床头柜上的终端。 好吧，至少姐还是留了点心，还设置了五个闹钟。 闹钟已经结束了一个，还剩下的四个估计也意义不大，芙拉关闭了空调，来到了窗台边打开窗户，罪恶的手抓住了西琳的被子，用力一扯。 然后芙拉仓皇地逃出了房间把房门关好堵死，静静等待了十多秒后，房间里传来了西琳愤怒的声音。 “谁！大清早的谁这么缺德啊？！” 芙拉把耳朵堵的死死的，耳不闻心不慌，下楼的爱丽儿和芽衣见到芙拉大清早这么奇怪，也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第431章 骇兔秒变板鸭 芙拉最终还是没能逃过挨揍的命运，头顶插着三根天线，旁边换好衣服的西琳依旧是满脸不爽，虽然自己是那么保证过了，但……早起真的好难。 对于没有遭受过特训的西琳来说当然如此，芽衣也是最近才养成的早起晨练，而且之后还要给大家准备早餐，大清早她就非常忙碌呢。 “丽塔和比安卡起的更早，她们应该已经在训练室待了好一会儿了。” 这么卷啊…… 对比之下，那群现在还在睡懒觉的人应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西琳真是越想越气，转身就闯进了琪亚娜的房间，她没能睡好，这只草履虫也别想好过。 不久后，房间里就响起了一阵杀猪般的叫声。 “冷死啦！西琳姐你开窗户干嘛？” “西琳姐你别扯我被子啊——！” “晨练？我不要晨练！我要睡觉！” 就这样，琪亚娜被迫套上了训练服，被怨气冲天的西琳扔了出来，这下产生怨气的就不止有她了，当然，也不止琪亚娜。 一道激光精准命中了琪亚娜脚下的地板，高温融化了瓷砖地板，也让吵闹的琪亚娜瞬间熄火。 二楼的房间，身后明显冒着怨气的布洛妮娅站在房门口，大有一言不合就要跟琪亚娜拼命的架势。 “笨蛋琪亚娜，大早上的能不能保持安静。” 她自己倒是没什么起床气，但睡的好好的希儿被笨蛋给吵醒，这布洛妮娅可忍不了，小兔出现在了琪亚娜的身后，硕大的拳头已经蓄好了力。 “冷静啊布洛妮娅。” “就是就是，小兔啊，你这一拳砸下去的话，草履虫本就不太聪明的脑袋就直接报废了。” 芽衣和芙拉分别拉着布洛妮娅和小兔，爱丽儿则是瞧准了换好衣服眼神却依旧迷离的希儿，说服布洛妮娅一定要对症下药才行。 “希儿，你快劝一劝布洛妮娅啊。” 希儿了解了大概，对晨练其实也没什么抱怨，在当初跟着拉格纳老师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现在看来……圣芙蕾雅的氛围也依旧很紧张呢。 “回来吧小兔，布洛妮娅姐姐，没事的，我们也一起去晨练吧。” “希儿……” 在希儿的请求下，布洛妮娅终究还是心软了，小兔已经飞回希儿身后，只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琪亚娜依旧躲在芙拉身后，朝布洛妮娅比了个鬼脸。 可恶的草履虫—— “来训练场，布洛妮娅会把笨蛋琪亚娜揍的满地找牙。” “……” “布洛妮娅，你……这是什么特殊的习惯吗？” 芽衣还是第一次听见布洛妮娅这样的自称方式，这也难怪，在极东的那段日子，布洛妮娅就一直都是以骇兔的形象示人。 原本就在孤儿院的芙拉和爱丽儿还好，这才是布洛妮娅在当初的说话习惯，但因为星焱总是用那种不怀好意的眼神盯着她的缘故，她不得不改变了这个习惯，但却没有完全改掉。 只有和希儿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才会变回原本的样子呢。 “噗哈哈哈，布洛妮娅你多大了啊，还喜欢用这种自称。” “不过不得不说，还挺可爱的。” 琪亚娜光顾着吐槽，丝毫没有注意到头顶的阴影正在不断加重，芙拉和爱丽儿都面露恐惧，芙拉急忙捂住了也欲要开口的西琳，看着面前全副武装飞来的trackers，芙拉自觉地让出了身位。 “唉？” “trackers——！” “布洛妮娅你来真的啊？！” 这下谁都救不了你喽，可怜的草履虫。 直至来到了训练场以后，布洛妮娅的脸上依旧带着一抹红润，嗯，一看就是被冻的，绝对不是因为害羞。 琪亚娜最终还是没能逃过一劫，不仅被trackers追着绕圣芙蕾雅跑了半圈，现在体力消耗过半的情况下还要跟布洛妮娅1v1。 “芽衣，希儿，这里我看着就好，不会出事的。” “爱丽儿，老姐今天早上的训练就拜托你了。” 芙拉找了个高台，坐在上面看着布洛妮娅单方面的火力轰炸，琪亚娜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儿。 碎骨兔，trackers，还有小兔，三个的火力都够组成一个营了，琪亚娜不过是一只b级小脆皮，使尽浑身解数都不可能闯过这么密集的火力网啊。 “那个，布洛妮娅，让琪亚娜跟你对练，你这不是妥妥的炸鱼吗？” “什么什么？哪里有鱼？” 触发食物关键词，琪亚娜都忘记了自己还在被追着轰呢，直接转身抬头望着芙拉，整的他跟布洛妮娅都挺无语的。 “虐一只草履虫真的会有成就感吗？” “芙拉想要表达什么？”布洛妮娅此刻也停了火，她倒要看看芙拉想整些什么活？ 就等你这话了。 芙拉的嘴角微微上扬，从高台上一跃而下，训练场的地面都为之一震，他朝着两人招了招手。 “指导战，你们两个要不要跟我练练？” “我跟姬子阿姨可不是一个水准，跟高手过招，可是有很大提升的哦。” 芙拉有些怀念在往世乐土的日子了，劫哥虽然吓人，但的确是一个不错的练习对象，还有其他英桀也是，各有所长，总有他学不完的东西。 当然，给他压力最大的当然还是凯文老大，英桀之首的含金量不是盖的。 现在没有给他练手的对象，打会儿指导战倒也能够解闷，就当开小灶了。 “来不来？” “当然要来！比试我可从来没有怕过！” 不等布洛妮娅回答，琪亚娜就已经率先替她做出了决定，直接穿过小兔和trackers站到了布洛妮娅身边。 一对一当然不可能，琪亚娜也想借着这次，看看她自己跟a级女武神的差距。 冷笑话，能够打碎凯文天火的a级女武神，那琪亚娜怕是8年以内都别想升到a级了。 “布洛妮娅，你应该也不会有意见的吧？” “不来，我可不是m。” 琪亚娜疑惑地打出了一个“？”。 芙拉无奈扶额，“你平时都在看些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下学期的开学考试题目，这回来不来？机会有限。” “来来来！” 琪亚娜觉得自己已经赚麻了，考试什么的她向来不擅长，不及格的话有时候都没有饭吃，她可不想再体验饿肚子的感觉了。 而布洛妮娅思索着其中的利弊，只是一般的考试题目完全没有透露的必要，或许这次学院又给她们准备了什么惊喜也说不定。 “成交！不过就算芙拉赢了，考试资料也要透露给我们。” “行！” …… （琪宝生日快乐！） （呜呜呜好感度剧情还没有推进到那个时候，不能剧透咱也憋的难受啊） 第432章 谁教你瞄准下三滥打的 指导战，面对布洛妮娅和琪亚娜，对芙拉来说连热身都算不上，他要是能被打急眼了开人为崩落，他这s级和a级的两枚女武神勋章都可以直接扔了。 “为了公平，你们还可以叫上芽衣，正好给你们小队来一次合练。” 一挑三，每个人目前都有着b级的底子，上限更是不可估量，这样多少也能够给芙拉加点挑战性。 她们自然也没有拒绝这天大的好事，把芽衣也拉了过来，万一好运爆棚赢了呢，这不得好好宰一顿芙拉让他出出血。 “嘿嘿，既然都这么让着我们了，那是不是也能让我们先去吃个早饭再来打啊？饿着肚子也会影响战斗力的。” “呵呵。” 芙拉的脸上皮笑肉不笑，崩坏能粒子构筑成巨大的毗湿奴脑袋，将芙拉包裹其中，毗湿奴张开了大口，幽蓝色的光芒缓缓凝聚。 “‘魔龙崩山炮’吃不吃？” “不了不了。”琪亚娜连忙摇了摇头，收起那副玩闹的姿态，毗湿奴的虚影这才消散，但留在场地里的余威还是令三人感觉到了爆大的压力。 “别说我欺负人，我开人为崩落的话直接给我判负行吧。” “这样……或许有机会。” 布洛妮娅在认真思考着作战策略，芙拉给自己加了诸多限制，在她的眼里未必没有获胜的可能。 “不用那么在乎输赢，更重要的是我们在这场战斗中的收获。” 作为队长，芽衣的目光就要长远一些，或者说是脚踏实地，还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取来的力量更为安心。 芙拉原地站定，气息一沉，单手放在身后，一手抬起勾了勾。 “那——放马过来！” 三小只第一时间都没有发起进攻，而是围成一个圈小声交流着什么，芙拉都看得一愣一愣的，瞬间熄火。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芙拉也没有急着攻上去，她们就已经结束了战术讨论，虽然不知道一分钟能讨论个什么出来，但这群小家伙脸上的表情已经与刚才截然不同了。 “小心喽——” 当着芙拉的面，琪亚娜放在背后的手掏出了——碎骨兔19c，芙拉可在这玩意上也吃过亏，身体应激反应般地后退，被寒冰弹冻住双脚就麻烦了。 可琪亚娜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没想到虚晃一招竟然能够奏效，她将碎骨兔抛回给了布洛妮娅，对着前方的空间一记直踢。 “nekocharm!” 一只巨大的白色猫爪从芙拉身后浮现，轰击在他的后背上，直伤并没有多少，琪亚娜却是将威力尽可能地转化成了冲击力。 而芙拉飞去的地方，正是芽衣俯身蓄力的方向，苗刀的刀柄上雷光闪烁，虽然规模不及芙拉见过的那些震天撼地的狂暴雷霆，但作为b级女武神已经相当不错。 “绯红装甲，输出功率解放。” “天照——！” 覆盖范围二十米的刀光朝着芙拉斩来，不过……刀光的组成全部都是崩坏能，并没有蕴含芽衣自身的剑意。 “华而不实。” 芙拉微微一笑，无形的拳意轰出，使用的崩坏能不及芽衣的百分之一，却将那雷霆刀光直接轰碎，芽衣都连带着后退了两步。 在落地的瞬间，芙拉单手撑地在半空旋转一圈，抬手升龙拳轰在了头顶的巨大猫爪上，看着远处琪亚娜劈腿的动作受阻无法完成，芙拉随即也摇了摇头。 “威力还行，但前摇太大。” “面对崩坏兽还好，对上教派那帮疯子可是致命破绽。” 说起来……布洛妮娅怎么现在都还没有动静？ “fire！” 一发导弹径直向芙拉飞来，而且更要命的是，这东西还是追踪弹，就看那一圈又一圈的诡异飞行轨迹，芙拉都觉得头皮发麻。 停手吧布洛妮娅，这股力量不属于你，这是小兔的力量。 trackers借助琪亚娜的掩护，已经飞到了芙拉的上方，电浆弹发射，落在芙拉的表面虽然只有酥酥麻麻的感觉，但电浆弹无休止地发射，在芙拉身边都造成了一片雷电池。 等会儿，雷池配导弹？布洛妮娅你要做什么？！ 芙拉脑子里冒出了一个非常恐怖的想法，他也顾不得玩闹了，内劲涌入右拳，顶着巨大猫爪的拳头二次发力，将崩坏能组成的猫爪轰碎，琪亚娜也跟着人仰马翻，一个后空翻稳住了身形。 导弹已经近在咫尺，芙拉瞧准了时机，左手猛地探出欲要将导弹抓在掌心，如果能用利爪的话他此刻都直接表演徒手撕导弹了。 可导弹在小兔的操纵下跟泥鳅似的，戏耍般地在芙拉的手指前升上高空，朝着他的背后轰去。 而芙拉面前的布洛妮娅，脸上挂着意义不明的微笑，举起了碎骨兔19c。 “熔火弹，fire!” “布洛妮娅，凡事都别做的太绝啊。” 芙拉简直被气笑了，在导弹命中他的前一刻，他的身影突然消失在了原地，一记鞭腿狠狠抽在导弹的推进器上，推进器报废，但它以更快的速度朝着三人的方向飞去。 熔火弹被导弹拦截，总算没有触碰到雷池产生爆炸，芙拉不用担心自己变成黑煤炭了，但三小只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原地。 小兔挡在她们身前举起了盾牌，导弹爆炸产生了剧烈的火光，借着火光的掩护，三人也再次朝着芙拉冲过去。 战术a失败了，接下来只能启动战术b。 “影分身！” 芽衣分出了三个雷光幻身，以极快的速度掠过芙拉的身边，刀刃落在芙拉的身上只能划破他的衣服，在他的皮肤表面产生道道白痕。 “我柜子里可就剩两件上衣啊……” 芙拉嘴角抽搐，雷光幻身的表面虚幻，也是有形无质的圣痕利用方法，但芽衣还是挺有自知之明，没有直接上来跟他选择拉扯。 速度最快的那个没有上来，最皮糙肉厚的那个冲上来了，利用着白练装甲的平衡辅助功能，琪亚娜施展起枪斗术来比平常都更加轻松流畅。 她的攻击落在芙拉身上都造成不了什么伤害，但不知道是谁教他的，她的枪总是对着眼睛，鼻子这些下三滥的地方开。 芽衣一直游走在芙拉身边，不断挥舞着雷电剑气进行干扰，但伤害依旧刮痧，就是那一瞬间麻麻的感觉很难受。 布洛妮娅踏在trackers上，充当着移动炮台的位置，双倍的火力集中倾泻在一个方向，但无一例外，命中的地方依旧是下三滥。 “你就不能教点好的？” 芙拉已经对布洛妮娅的战术无心吐槽，一直被动防守的他也是略显无奈，全身气息一凝，随后化作气浪骤然扩散开来，将三人都震退一段距离。 然后……小兔就这样水灵灵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沙包大的铁拳砸向他的脸颊。 芙拉的脑袋都旋转了90度，但他依旧没有后退一步，而是硬生生把小兔的拳头顶了回来。 小兔原地愣了一瞬，那对机械眼中仿佛透露着震惊，心虚，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害怕。 “放心，我不会对女孩子下手太狠。” 小兔闻言瞬间松了口气。 随后芙拉猛地一个头槌砸在了小兔的脑袋上，直接给她砸飞嵌入了训练场边缘的魂钢墙壁里。 第433章 这个仇本小姐记住了 人形凶兽，这就是三人对芙拉最直观的感受，就算芙拉没有展开人为崩落的毗湿奴身躯，但此刻都没有一个人把他来当做人类看。 小兔嵌在墙壁上的大坑里，她甚至都不想重返战场，缓缓举起了一只小白旗，飘啊飘。 “芙拉的脸皮到底是什么做的啊？” 布洛妮娅也脸色阴沉，奇袭计划又失败了，小兔的蓄力一拳可是堪比帝王级崩坏兽的攻击啊，却只在芙拉的脸上擦破点皮，而且还瞬间自愈了。 “你的那些战术都不行啊布洛妮娅。” 琪亚娜都累的气喘吁吁，芙拉这个挨揍的人都没说什么，她倒是露出了疲态，真想回去尝尝芽衣做的饭菜，吃饱了饭再睡个美美的回笼觉。 “不，是对方的实力太过强大，计划里的很多步骤都难以执行。” 芽衣也撑着苗刀尽显疲惫，圣痕之力虽强，却不是她如今的身体素质能够抗住的，才用了一会儿就精神和体力双重透支了。 “续航也不太行啊……” 芙拉也看见了三人的疲惫，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还要跟姬子阿姨说明下，以后要加强女武神的体能训练，无论哪个部门都是如此。 “那行，也不耽误你们吃早饭的时间。” “我只出一招，要是最后还有一个人站在场上的话，这场指导战也算你们赢。” “不会是之前那个吧……” 琪亚娜顿时想起了之前的毗湿奴虚影，魔龙崩山炮，她这小身板可扛不住一下的啊。 “放心，不是人为崩落。” 不等她们回答，芙拉就已经上前一步，抬起手，一柄通体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刀刃出现在手中，刀鞘里封存着足以摧毁人神志的气态负面情绪。 当然，在没有解放虚无之种的前提下，芙拉是无法拔出刀刃的，但用刀鞘也依然没什么两样。 布洛妮娅在见到这把刀的时候脸色剧变，她可是在天命的资料库里翻到了奈落之刃的战绩，而且……她们每一个人都亲眼见证过这把刀的威能。 “小兔，防御护罩部分全功率展开！ “trackers，全息打印崩坏能结界！” 小兔架着盾牌挡在了三人身前，她当然也知晓那些资料，再举白旗摸鱼下去的话，她们三人真的会出事的。 芙拉的气息虚无缥缈，仿佛已经消失于这片天地之中，他的身体变得虚幻，增添了一种神秘感，但他的眸子却依旧炯炯有神，瞳孔变成了灿烂的耀金色，印刻着圣剑的纹路。 “归墟——” 周围的空间突然产生了剧烈的扭曲，以芙拉为中心开始压缩坍塌，在视线之中，双方都没有移动，三人与芙拉的距离却在不断拉近。 “无量空刃。” 空间再度变幻，芙拉缓缓将奈落之刃放回了腰间，就在刚才，他的攻击已然斩出。 就结果来说，令他有些出乎意料。 三人已经被刚刚的威势吓得脸色苍白，浑身脱力毫无形象地跪坐在地上，手中的武器也掉落在地，她们的眼中已然生不起任何战意。 trackers和小兔的双重防护皆已破碎，刀光停留在了小兔的盾牌前方，只差分毫便可以深入她的外壳，空间法则会搅碎她的身躯。 加具了神性的法则之力，这下三小只第一次体会到了来自高维法则的震撼，直击心灵与灵魂，没有神性甚至难以在这一击面前保持站定。 这不，恰好就有这么一个例外—— 琪亚娜双腿都在疯狂打着颤，依旧保持着站立，但除此之外她的状态也跟布洛妮娅和芽衣差不到哪里去。 “意志力不错啊，还能够站着。” 而芙拉浑然不觉，琪亚娜的那一抹神性来自于她体内的虚无之种，虽然现在只是个废弃品，但当初好歹是被圣子蕴养过好几万年的，这种情况下就刚好派上了用场。 不过……哪儿来的怪味儿啊？ “杀了你啊——” 琪亚娜的俏脸通红，羞耻心在此刻竟是战胜了恐惧，她率先恢复了语言能力，而今天的经历已经深深刻在她的脑海里了，接下来的好几个星期她都不会忘了这份耻辱。 “……” 芙拉默默地转过头去，一步，两步，随后直接仓皇失措地跑出训练场，琪亚娜的杀意快要凝成实体，再待下去，他真怕自己会出什么意外。 而训练场的另一边，其他人也多多少少受了些影响，丽塔的脸色变得苍白，双腿发软却依旧撑着镰刀站了起来。 “不愧是幽兰黛尔大人，竟然能够迅速调整过来，是丽塔——败了。” 比安卡如今也在喘着粗气，在侧面感受那一击的威能依旧不好受，窒息感缠绕了她整整五分钟，这会儿才缓过来些。 “果然，我还是无法抵达前辈们的境界。” “丽塔，我扶你到一边休息，我再练习一会儿吧。” 丽塔也很想阻止比安卡，那位的实力已经不是用努力能够比肩的了，但她又不太好打消幽兰黛尔大人的热情和决意，只能放任她如此了。 总之，芙拉的这一下，整的大家都没法再继续晨练下去了，甚至训练场的有些电子设施都出现了异常，又要叫维修部门的人来加年班了。 …… 哪怕回到宿舍，芙拉的表情依旧无比慌乱，他是真没想到会闹出这档子事，现在只能想办法去补偿琪亚娜和大家了。 坐在沙发上的看书的姬子见到芙拉这副囧样，也不禁好奇了起来。 “嚯？这是又做什么亏心事了？” 芙拉只能在一边尴尬地陪笑，“啊哈哈，姬子阿姨，待会儿你就会知道了。” “不过……姬子阿姨，你今天怎么也起这么早了？” 姬子好巧不巧地打了个哈欠，放下书本揉了揉眼睛，“还不是你们这几个小家伙，大早上的就开始折腾。” 随即，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不只是西琳，就连平时最喜欢睡懒觉的琪亚娜都被你们拉去晨练了，肯定费了不少心吧。” “哈哈……是啊，的确很费心呢。” 芙拉背后的冷汗愈来愈多，他可不敢说自己做了什么好事，他怕传到学园长那儿后给他手撕了。 李素裳和符识跑到圣芙蕾雅的最高处练习太虚剑心去了，早饭也没人做，希望在他准备了这份赔礼之后，琪亚娜也能够放过他。 第434章 傻孩子你还真信啊 一场闹剧不会轻易结束，而想要及时补救的人，往往会付出比造成闹剧更大的代价，就比如此情此景，距离平常的早饭点只有不到30分钟，而想要制作出令每个人都满意的早饭，对芙拉来说却成为了一道意外的难题。 “她们已经开始动身了，距离返回宿舍也只剩下二十分钟，这样下去阁下会来不及的。” “所以，我这不是来拜托你了吗，霞？” 芙拉虽然会做饭，但还没有达到星焱和芽衣那种一餐能满足所有人口味的大厨程度，人数——太多了。 之前那一刀也只是有感而发，谁知道会影响到整个训练场啊？ “唉——” 霞长叹一声，她也才刚完成忍者早训而已，身上黏糊糊的，连热水澡都还没来得及洗呢。 “在下可以帮助阁下一次，但……也需要阁下帮在下做一件事。” “在我能力范围内的都可以。” 芙拉已经做好了觉悟，现在一切事宜都没有一顿补偿的早饭要紧，他都做好大出血的准备了。 “那么——请阁下先去浴室放好热水，具体的事宜等之后再来商谈。” “没问题，厨房这边就拜托你了。” 待芙拉离开之后，霞也戴上了腰间的狐狸面具，双手结印。 “忍法·雷影幻身。” 一个人的能力终归有限，但多出好几个心灵手巧的分身就不一样了，五百年前在欧洲生活的日子也让她学会了些许手艺，还有神州手艺，极东特色，样样精通。 而且……同时操控好几个分身来制作截然不同的菜系，对她来说也正好可以当做一次精神特训。 寿司，炸鸡腿，超大碗的鸡蛋牛肉面，甜菜汤，生鱼片，苦瓜汤，汉堡，沙拉吐司。 在分身们的全力配合下，一顿丰盛的早餐在大家回来之前顺利完成了，虽然多少差点赔偿的意思，但至少能解决现在的燃眉之急。 “好香啊——” 沙发上的姬子也被香气给吸引，凑到桌前看着无比丰盛的早餐，食欲不禁大增，就是……感觉少了些什么。 对了，还有她珍藏的红酒，除夕佳节，不拿出来烘托下气氛怎么行？ 芙拉也对着霞连声道谢，霞并没有多骄傲自满，只是抓起衣服来到浴室，好好享受着疲惫随呼吸排出身体。 不久后，在训练场被折腾的不轻的众人也回到了公寓宿舍内，那一个个都跟怨灵似的，铺天盖地的怨气像是要直接把芙拉给生吞了。 “可恶对我芙拉，我跟你拼了啊——” 琪亚娜直接一个飞扑骑在了芙拉的脖子上，对着他的脑袋就是咔咔一顿咬，虽说她的牙齿也破不了毗湿奴的防，但滴在他脑袋上的口水，还有脖子后面传来的湿透的感觉…… 精神攻击已经拉满了。 “不，要，再，咬，我，啦——” 芙拉有些崩溃，他他反手揪住了琪亚娜的后领，用力想要给她拽下来，但这只草履虫就跟502胶水似的，死揪着他的头发不放，芙拉一用力自己也要体验飞升般的痛觉。 “你，你……” “你能不能先去洗个澡啊？！” 琪亚娜的动作停了一瞬，肉眼可见地脸色涨红，而接下来不用芙拉拽，她直接开启了手动档揪头发。 “你还敢提！” 对于大家的劝告琪亚娜也充耳不闻，反正都已经这样了，现在还是报仇要紧，芽衣和西琳在一边劝也劝不动，拉也拉不下来。 客厅里的动静传遍了整个公寓，房间内熟睡的星焱也被吵醒，他醒来的时候都是迷迷糊糊的，沧海市爆发大崩坏了还是旧日教派打进学院了？ 不对啊，他记得自己装的是隔声材质的门和墙壁来着。 德丽莎和小澪也被吵醒，疑惑地望向房门口，星焱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满脸怨气地拉开了房门。 “几个小兔崽子，大早上的都挺有精神的啊？！” 然后……他就被眼前的一幕硬控在了原地，火气也消了，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这个笨蛋侄女儿又闯了什么祸，但就算这样芙拉那小子也不该光挨打也不还手啊？ 星焱捂手掩面，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乱，是不是今天没睡好的缘故，都产生幻觉了。 “谁能解释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十分钟后，星焱坐在沙发上，把快要暴动的德丽莎紧紧抱在怀里，这小子的防御他是知道的，德丽莎一拳头上去受伤的只会是她自己。 洗漱完的小澪也跑过来坐在沙发上，她的身边还有姬子刚找回来的李素裳和符识。 符识原本还想好好嘲笑琪亚娜来着，但身边这两位已经杀气腾腾的了，现在开口容易惹祸上身。 “行啊你——” “伤口好了又能蹦跶了是吧。” “来来来，我这里还有几个大型崩坏任务，你要闲得慌不如来加年班，当然，没有加班费。” 芙拉低着脑袋挨批，大气不敢喘一个，星焱还好，学园长的眼里都快要喷出火呢，要不是星焱抱着她，芙拉毫不怀疑学园长会跳起来一犹大拍他脑门上。 琪亚娜还在一边呲牙咧嘴，有人撑腰的感觉真不错，说话腰板都直了不少，但她过会儿就支楞不起来了。 “还有你！他跟你说打指导战你就真去打啊？！下个学期的开学考试题目我都还没拟好呢，到最后他还不是要找我来问。” 琪亚娜也被骂的双手抱头，眼睛眯成一条缝，但还是弱弱地小声开口： “可芙拉不也才a级嘛。” 在场的人大多是听力超群，芙拉更是一副不可置信地眼神盯着琪亚娜，他好不容易摆脱危险区，这怎么又给他拉回来了？ 星焱险些被气背过去，他说a级你还真信啊，要是天命的a级女武神都像芙拉这样，那教派早就被他们连根拔起了，崩坏都被他们杀回去了。 “你……过完年了给我去天命把升级考试过了。” “哦。” 但说到底，也还是双方的实力差距过大，还有这个笨蛋侄女儿天然呆，禁不住诱惑，画个大饼都没有怀疑就吃了。 “琪亚娜的训练计划，过完年了我来亲自拟定，还有你们其他人也是，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一次就够了。” 星焱不善的目光盯着琪亚娜，也不知道这孩子的眼里什么时候才能摆脱那种清澈的愚蠢。 “澡堂已经没人了，你还想傻站到什么时候？” 直到被星焱这么一说，琪亚娜才放过了芙拉，匆匆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找衣服，随后风一般地跑进了澡堂。 第435章 忙碌除夕日 事件总算暂时告一段落，大家也纷纷坐上餐桌，等琪亚娜洗出来再动筷，早饭都凉了。 德丽莎吃饭的样子都凶巴巴的，琪亚娜丢的丑现在让所有人都知道了，她刚才一直想开口骂人，可每次都被星焱摁住憋了回去，这会儿她只能把其撒在早饭上面。 芙拉是吃三口小心地抬头望一眼，确认学园长不会突然发难，谁知道下一刻他会不会有性命之忧，就连早饭结束后都是他争着刷盘子，只能做这些小活儿了。 一顿早饭平安度过，终于没有再引发什么不好的事情，但今天可没有这些小家伙们休息的份，难得的除夕，自然得让他们好好地打扫下公寓宿舍的卫生。 有人乐在其中，有人兴致缺乏，但在神州跨年，打扫可是必要之举，不仅如此，还有着很多意义重大的仪式呢。 用星焱鼓励的话来说，没让你们去把整个圣芙蕾雅打扫一遍都算好的了。 丽塔倒是有这个想法，不过圣芙蕾雅内部早就充满了环卫智能机械，每天都是这些小家伙肩负着圣芙蕾雅的环境卫生。 全能的女仆小姐顿时蔫了下去。 星焱找上了芙拉，作为他以大欺小的惩罚，这件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去，把休伯利安的甲板和外壳清理一遍，没弄完别想吃午饭。” 芙拉都惊得连连后退两步，不敢去接星焱面前塞满了整整一桶的清扫工具。 “你是怎么用人类的嘴说出这么恶毒的话语语的……” 星焱却没时间陪他瞎闹腾，小家伙们都去干活了，他这里也同样还有任务呢。 “快点！年终奖还想不想要了？” “要……我干还不行吗？” 芙拉愤愤地提着桶往港口跑去了，休伯利安的船身那么大，他这得干到什么时候去？更何况这个可恶的黑心支部长还会来查验，他还不能敷衍了事。 宿舍内，布洛妮娅让小兔替她干着活，充分利用自身的火力优势，大炮也可以变成滋水枪，给所有的墙面都洒着水，用毛巾把墙面擦的一尘不染，甚至反着光芒。 天花板也是由她来负责，同样会飞的西琳则是负责着宿舍的角落疙瘩，亚空之矛，作为有所欠缺的攻击手段，不曾想在此刻居然能够发挥出人意料的作用，没有一处角落的灰尘和污渍能逃过亚空造物的封锁。 爱丽儿那边的场景倒有些别具一格，她的双手变换，延长生成无数黏滑的血肉触手，触手群抵着毛巾清理墙面，而爱丽儿只用给触手递过来的毛巾换下水就好了。 希儿还在认真清理着地面的垃圾与灰尘，与负责同样职责的琪亚娜就形成了鲜明对比，这家伙就是玩半小时认真工作五分钟，芽衣也没指望琪亚娜能好好干活，于是便代替她做着扫地板的任务。 霞清理着圣芙蕾雅的藏品室和地下实验室，这份细活儿只能交给她来做，换作别人来星焱不放心，灰尘和污渍是清理完了，他的收藏和实验室也完了。 而圣芙蕾雅学院的材料室和武库，则是交给了丽塔和比安卡，这可不仅仅是清扫而已，还要对每一件装备都进行检修，确保明年依旧能够继续使用，已经撑不下去的要记录下来，之后星焱再去找琥珀要换的。 李素裳则是用飞剑负责运送清扫出来的垃圾，确保垃圾不会堆积成山。 特别是姬子的房间，这里没人能帮的了她，所有垃圾和灰尘都得让她自己来清理，姬子还能说什么呢，这群小家伙们又不喜欢酒味儿，而且她的房间也实在是过于邋遢了，她都不好意思让大家看见这里的惨状。 至于符识，无论是星焱还是德丽莎，都没想着让师父去忙碌，但如今符识也是个安分不下来的性子，星焱只好给了她一个像点样的任务—— 编排对联，以及和李素裳一起，给圣芙蕾雅装点门面，最好能整点年味出来。 其他留校的学生们也都被分配了任务，那就是打扫教学楼，环卫机械不可能覆盖圣芙蕾雅的每一处。 而星焱，则是在编排着圣芙蕾雅与沧海市的年会联动，如今的学院可是沧海市的门面，招生来源也大多在本市。 毕竟其他不少地方也设立了神州官方的女武神学府，还有天命总部，也会从各个支部来筛人进入总部任职。 德丽莎和小澪则是在计划着圣芙蕾雅学院内部的年会编排，家里得热闹点，也让这些紧张了一整个学期的孩子们好好放松放松。 而同样在筹办年会的还有星空集团，在星焱的强烈要求下，长光她们最终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借着过年的热闹氛围给所有人放至少一个星期的假。 虽说是在公司举办的年会，但并没有限制员工们的自由，参与或者离开都行，只要不偷偷加班，一切好说。 无事可做的克莱因被专机接回了圣芙蕾雅，据说在上飞机时，冷漠的气质配上她的一对蛇瞳，都吓得接待员当场冒出了心脏病。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着跟这对蛇瞳对视的勇气，梅比乌斯博士的余威依旧，而克莱因用着这副身躯，气质与当初的梅比乌斯相比还是逊色了些许。 与之同行的雷电龙马就算一个。 但他在飞机上依旧坐立不安，纵使克莱因没有去看他，他依旧感觉一股压迫感始终在他的头顶挥之不去，要不是因为公司放假，和女儿再见的心情急切，他无论怎样都不会跟克莱因博士搭上同一架飞机的。 学院内曾经的逆熵f3，星焱也给她们放了假，可可利亚现在在忙着给曾经孤儿院的孩子们写信，终端邮件多少缺点心意，还是信纸的表达更加真切一些。 正好过年的假期有不少日子，她可以一一拜访孩子们如今所在的天命支部。 特斯拉和爱因斯坦商量过后，决定还是在圣芙蕾雅跨年，她们也给奥托疯狂打通讯，都过年了是不是能给约阿希姆放假，他一直待在天命总部打工，想必已经积攒了不少财产。 而看在星焱的面子上，还有两位博士通过各种方式一直通讯骚扰的缘故，奥托最终还是妥协了，给打工人瓦尔特放了长达三天的假。 暴躁的特斯拉博士在通讯里骂骂咧咧，一怒之下，也就怒了一下，她们还要配合小家伙们完成学院的大扫除。 第436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除夕佳节，大家也都在忙碌着各自的事情，用他们和蔼可亲的支部长大人说的话就是——想过个好年的话，今天就都别给我闲着！ 休伯利安上，芙拉满脸晦气地拿着个拖把，在千米长的甲板上遥遥无期地拖着地板，叹息声中包含着风霜。 “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芙拉愤愤地将拖把往甲板上一摔，坐在甲板的边缘上感受着寒风瑟瑟，哈哈，世态炎凉啊……连s级女武神都沦落成甲板清洁工了。 再感叹什么也改变不了，甚至还会因此丢掉自己的年终奖，算了，还是干活吧。 时间易逝，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高悬在头顶，而芙拉的工作进程……连甲板的一半都还没拖完，待会儿还有着船身清洁，上漆，发动机和动力室维护检修…… 他现在终于知道学院教的那些机械课程用在哪里了。 “唉——不过是些许风霜罢了。” 肚子传来了抗议声，但就算再饿他也没得饭吃，只能勒紧裤腰带抓紧干活。 而不多时，甲板上突然多出了一道身影，少女的双手不怀好意地背在身后，脸上露出了贼兮兮的笑容，而心态崩溃的芙拉甚至没能感觉到背后有脏东西正在靠近。 天道有轮回，复仇之刻，就是现在！ “嘿！” 一只手重重拍了下芙拉的肩膀，吓得他浑身一激灵，直接原地跳了起来，一旁的水桶也被打翻，才接的满满一桶水就这样全泼了。 芙拉的表情都拧成了囧状，一气之下直接把手里的拖把折断，眼里透露着危险的信号。 “你干嘛啊——！” 看着刚刚擦干净的甲板上又出现了黑脚印，芙拉的脸色就更黑了，断裂的拖把被他扔到一边，看着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草履虫，芙拉捏了捏拳头。 “知道我一上午擦甲板擦的多辛苦吗？还不快把你的臭猪脚挪开！” 琪亚娜此刻却无所畏惧，在布满灰尘的楼道里到处乱跑的鞋子，直接在甲板上到处留下印子，也是成功地给清洁工整红温了，拿着个断裂的拖把追着她到处乱跑。 “可恶的草履虫你给我站住——！” “略略略，才不要，傻子才站着给你打。” 两道身影在休伯利安的甲板上玩起了追逐战，黑脚印的痕迹遍地都是，这下好了，芙拉一上午的活儿都白干了。 “啊——是你逼我的！” “人为崩落！” 巨大的毗湿奴在甲板上展开了身形，直接占据了休伯利安的整个甲板，船身都因为突然的重压而下沉了些，好在反重力系统很快便调整了过来，没有让休伯利安在今年的最后一天内返厂重修。 毗湿奴张开了大嘴，无数量子之触喷涌而出，卷起浮在半空中的琪亚娜，将她直接绑在了甲板边缘的炮台上，芙拉这才变回了原形。 “小样，跟我玩——” “啊啊啊你玩不起——！” 草履虫的哀嚎声在高空回荡，久久不曾断绝，纵使她奋力挣扎着，却依旧无法逃脱量子之触的束缚。 “快把你恶心的舌头从本小姐身上拿开啊——！” “我……” 芙拉的脸色无比阴沉，这只草履虫的脑回路为何如此清奇，而且……为什么还要吼出来？生怕别人听不见是吗？ “谁告诉你从嘴里伸出来的就是舌头了？！” 这丫头坐他脖子上的事情他都还没计较呢，芙拉甚至还为此去洗了好几遍脖子，直到现在心里都有些膈应。 “滑溜溜的不是舌头是什么？！总之快给本小姐松绑啊——！” 芙拉捂上了耳朵，琪亚娜这嗓门也是真的大，他强化过后的耳膜都被震得生疼，这家伙……真的什么事都敢说啊？ “你先保证不会给我添乱了，我再放你下来。” “……” 也就是这么一瞬间的犹豫，让芙拉心中一惊，此女果然还没有放弃如此恶毒的想法，他毫不犹豫地就转身离开了。 “诶诶诶——别走啊，我知道错了了！不会再给你添乱了还不行吗？！” 芙拉这才给她放了下来，量子之触缩回了他的口中，这一幕也落在了琪亚娜的眼中，她连忙后退一步震惊地指着芙拉。 “你还说不是……” 芙拉想要杀人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琪亚娜这才闭嘴，但她背在身后的双手又不安分起来，从芙拉的视角看去，隐隐捕捉到了一个喷口的形状。 “嗯？” “诶嘿嘿……” 一个不明的罐子嗖地一下就被扔下了舰船，既然被发现了那就没办法了，而且经过这么一出，她也没有再觉得无聊了。 “再没有什么东西了吧？” “没了没了。” 琪亚娜头摇得飞快，这会儿她是真的什么准备都没了，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也就是在他刚刚拖好的地板上乱蹦乱跳，双份的仇，必须要狠狠报回来才行。 芙拉信了，但凡事都得留个后手才行，她又拿出了一条绳索，在琪亚娜恐惧的眼里再次将她五花大绑，挂在了甲板的边缘，确认她不会再来捣乱。 “为什么又绑我？” “你说呢？” 琪亚娜的不安分也不是一天两天，跟顽疾似的怎么都治不好，要是这股劲儿她能够用在看书上多好，姬子阿姨和学园长也不至于每次看到她的成绩单后都摇头叹气。 “大中午的，你这样绑住我，叫我怎么拿饭盒？” 嚯，居然还藏着饭盒？ 芙拉的眼睛都亮了，正好他中午还没吃饭，这只草履虫今天倒是又长点心眼了。 “饭盒在哪儿？你别乱动，我自己来拿。” 芙拉可不敢放开她，正欲上手翻找，但动作又停在了半空，思索片刻之后，他的尾椎上生出一条长长的尾巴，卷起琪亚娜上下一阵抖动，听声锁定了饭盒的位置。 “你干嘛？” “那是本小姐的饭盒。” 世间唯有虎口夺食不可忍，虽然身子都被缠住动弹不得，但琪亚娜依旧露出了她的那对小虎牙，对着毗湿奴的尾巴就是一顿啃，但鳞甲太厚，她啃不动，反而震得自己的牙生疼。 芙拉拿着饭盒面露疑惑之色，“不是……给我带的吗？” “啊呸，不要脸，谁会特地给你带饭，你的那份早就被大姨父给扣下来了。” 此刻芙拉悄悄地碎掉了，他看着手中的盒饭越想越气，随后拿着盒饭躲得远远的干活去了。 “呵，还想跑到我这里吃饭来恶心我。” “狼子野心，我没得吃，你也憋吃了！” 琪亚娜此刻还被绑在甲板边缘骂骂咧咧，芙拉都戴上了耳塞，充耳不闻，倒是自在的很。 …… 最终，盒饭还是被两人给平分了，亏大了的琪亚娜却不敢发表任何怨言，只能在心里小声哔哔，否则她连这半碗饭都保不住。 第437章 不绝的传承 吃饱了饭，芙拉也有力气干活了，当然，在琪亚娜的强烈要求下，他也没有再把这个掀不起任何风波的草履虫给绑起来。 不过为了防止她再作妖，芙拉给她换上了一双清洁工专属靴子，还在拖把掠过的每一寸地板都铺上了雷霆，靴子绝对干净，但她要是敢换回她那双皮鞋到处乱踩的话…… 呵呵，焦糊的草履虫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模样？ 这让琪亚娜顿时兴致缺乏，无聊地坐在甲板后面，靠着指挥室的玻璃发呆。 “合着你就是专门来霍霍我的？” 芙拉的嘴角抽搐，见琪亚娜都无聊到开始胡言乱语，他是真的好想再冲过去教训她一顿。 的确，这只草履虫来了他也不无聊了，但是更头疼了。 “怎么可能？没想到你还这么自恋？” “哦，那就是被赶出来了。” 芙拉的话可谓一针见血，琪亚娜这会儿也不到处乱瞟了，眼睛直勾勾地瞪着芙拉，完全不可置信。 不是，她都什么还没说啊，芙拉又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不用猜就知道。” “只是我没想到，你连搞个卫生都能搞砸，原来卡斯兰娜不仅仅是厨房杀手吗？” “去死啊你——！” 一只靴子猛地飞了过来，芙拉只是微微偏头，单手接住了靴子扔了回去，算了，不捉弄这只草履虫了，她被赶出来已经很可怜了。 “你也是，大姨妈也是，为什么大家都说我笨呢？” 芙拉并未回头，依旧在辛勤地拖着之前在他们追赶间留下的足迹。 “多看，多想，多练。” 想当初，他体虚成那模样不还是想要着保护家人，但有勇不代表可以无谋直接莽，什么技艺不都是用心练出来的？要是他心不在焉地特训了那么久都没有进步，那这会儿他估计都还留在往世乐土里呢。 爸爸妈妈的记忆体可不会让他什么都没学成就出来闯荡江湖。 “你要真有心学，我可以教你，但还是先让我把活儿干完吧。” 琪亚娜虽然平时调皮捣蛋了点儿，但本心却不坏，用李素裳的话来说，琪亚娜有着侠客之义，江湖之情，只是不知道何时能够摆脱这份稚嫩。 “还有……早上的事情，抱歉，当时只是有所领悟，没有注意场合。” “哼——！” 琪亚娜努嘴偏过头去，原谅他……肯定是还没有原谅的，毕竟是在大家面前出了糗，当时她还不如跟芽衣还有布洛妮娅一起坐下来呢，最少还能够糊弄过去。 “别想让本小姐原谅你。” “除非……你请本小姐吃大餐。” 嘶——原来搁这儿憋着呢。 换作其他人的话，芙拉可能就直接答应了，但这只草履虫模样的饕餮就不在范围内，让她放开了吃喝玩乐，他的年终奖得飞走一半。 “能换个吗？” “那本小姐再也不会原谅你了——” “行……我认了。” 芙拉一脸生无可恋，好想要仰天长啸，因为领悟出新招式而激动的心情荡然无存，惹上这丫头，真是造孽啊…… 吃饱喝足，琪亚娜的生物钟也到了特定的午睡时间，芙拉在忙着干活，没空陪她聊天，她就这样靠着指挥室的玻璃闭眼睡着了。 芙拉看着这一幕都是血压飙升，自己在这忙死忙活半天，这家伙倒好……无忧无虑，吃饱就睡，人与人的待遇怎么能差这么多呢？ 不过……睡着了也好，至少不会突然兴起给他添乱，自己手段尽出的话在开饭之前倒也能忙完。 而学院大门外，两位客人倒是来此拜访，一位是星空集团的最杰出的科研博士，还有一位是集团的年度优秀经理。 这一年来，雷电龙马为了还债可是拼命干活，他和逆熵的其他人一样，抱有意见的只有奥托，在接触并了解星空集团之后，他的心里倒是没了为敌人打工的那般膈应感，并且认真出色地完成了工作，还清了身上的债务。 至于这债务怎么来的就不必多说了。 总之，他现在可谓是无债一身轻，甚至还积攒了一批资产，就算芽衣不再去接取天命颁布的任务，他也能够保证芽衣的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女儿奴恐怖如斯。 雷电龙马在来之前已经通知了特斯拉和爱因斯坦，而由于老父亲想给一年未见的女儿一个惊喜时，鸡窝头博士直接把曾经的好伙计给卖了，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通知了芽衣。 于是，芽衣也放下了大扫除的工作，抽出了宝贵的时间来迎接父亲。 相比起一年前，雷电龙马比起芽衣印象之中反而面色更好了些，想当初父亲可还是为了me社的事情整日焦躁不已，时常忙碌到深更半夜，芽衣都担心父亲的身体会不会直接垮掉。 她组织了一路的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父亲这一年看来过得很好，嗯，比经历了咬牙艰苦训练一整年的女儿还要好。 “你误会了啊芽衣——” “爸爸这一年来无时不刻都在思念着你啊，担心你有没有好好生活，在学校里有没有被欺负……” 雷电龙马还是和以前一样，但精神状态明显比以往好了很多，作为老伙计的特斯拉和爱因斯坦能明显感觉出来。 至于可可利亚……她来都没有来看一眼老对头，如今他们已经被迫处于同一战线上了，无论曾经有什么矛盾都只能憋着，这是星焱对他们最基础的要求。 脱离了圣芙蕾雅，脱离了天命，外面那些不怀好意的旧日教派的疯子可就要盯上你们了。 雷电龙马和芽衣互相寒暄了一会儿，随后把视线放在了特斯拉和爱因斯坦身上，神色复杂。 “抱歉，两位博士，我没能保护好逆熵。” 爱因斯坦的手放在了雷电龙马的肩膀上，给予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不必再说了，龙马，不过是形势所迫，怪不得任何人。” “逆熵已经解散，过去的事情，就让它随着时间掩埋吧。” 雷电龙马也认可地点了点头，眼中重新焕发出斗志，“嗯，逆熵虽然已经不复存在，但那位的意志，雷电龙马一刻也不曾忘却。” “说的没错！”气氛组组长特斯拉在氛围的烘托下也来了劲儿，“只要我们几个老家伙没有忘记，乔伊斯的意志就绝对不会埋没！” …… “非常感人肺腑的发言，但……雷电芽衣同学，你的终端已经响了5分44秒了。” 克莱因叹息一声走了过去，后世的人类都有着自己的打算，就算是放在逐火之蛾，理念不和也是家常便饭，她并不会被这几人空涨的情绪所干扰。 经过克莱因的提醒，芽衣这才慌忙拿出终端接通，另一头传来了布洛妮娅有气无力的呼救声。 “芽衣姐姐……救命……” 坏了！自己不在，公寓宿舍的大扫除不会这么快就变得一团糟了吧？！ “父亲，两位博士，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能陪你们一起了。” 芽衣飞一般地往公寓那边跑去，只希望在她赶回去之前，乱子不会越来越大，到时候学园长又要生气了。 第438章 余晖依旧耀眼 如今逆熵f3再度汇聚，他们也没有不知好歹地在别人的地盘上再过多讨论自家的事情，逆熵虽亡，但乔伊斯的意志会永远留存在他们的心中，直至时机的到来。 但此刻，抛开同事的身份，他们作为友人一同享受着圣芙蕾雅热闹的节日氛围，当然，好好享受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 特斯拉和爱因斯坦造了人工智能出来，代替她们完成自己的清理任务，而没有任务的雷电龙马本想与旧友聚会寒暄温暖，但……他还是放心不下许久未见的女儿。 “行了行了，想去就去，那么矫情干嘛？” 特斯拉笑骂着挥手赶人，如今他们都暂时卸下了重担，雷电龙马也该去享受下自己的时光了。 “我们两个老家伙就不去了，随便喝喝茶，到处走走就好。” 如今她们在圣芙蕾雅的实验室也处于检修维护中，特斯拉博士就是想回去搞研究都没有任何办法，而且……自从学生们放假后，她就一直宅在实验室里。 还是爱因斯坦硬拉着她出门的，旅行计划都拍在她脸上了，实验室维护也好，虽然她们是永生之躯，但也得注意身体健康，避免身体机能钝化。 “龙马。” “新年快乐。” 雷电龙马已经隐约察觉到了两位博士的打算，或许这样对她们也好，能够放松下心情，不必再执着于那些禁忌的暗能知识。 “两位，新年快乐，一路保重。” “嗯。” 特斯拉挽着爱因斯坦的手，一时间，她们的心境仿佛回到了从前，天真烂漫的笑容浮现在脸上，那时的她们都还年轻气盛，不过是一群追逐理想，为了人类未来而共同奋斗的后辈。 “鸡窝头，走着！” “老娘来神州这么久了，可还没有见过这里举世闻名的风景呢！” 雷电龙马的目光从大门收回，他不禁露出了一抹笑容，有着对时光变迁的感叹，也有着深深的苦涩 。 或许相比起两位博士，他才更显几分沧桑和年迈吧。 他摩挲着公司发的空间储物袋，里面除了他的一些身家，还有着雷电芽衣从小到大所有的记录，形式包括了很多，有照片，奖状，日记，甚至雷电芽衣训练家传刀法到每一个阶段使用的训练刀。 而最表面，则是他雷电家族的至宝，也是他在离开极东之前拼死护住的东西，他做了众多掩饰，最后就连星焱也没能察觉到他的真正目的，还以为这家伙自始至终都在担心着女儿呢。 雷电龙马没能够觉醒雷电家族的圣痕圣痕，这是不争的事实，在对抗崩坏一事上并不能为女儿帮上太多忙。 “北辰一刀流……龙马无能，让先祖北辰蒙尘了。” “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在芽衣成长起来之前保护好她，如今北辰一刀流唯一的传人，也是百年来雷电家族唯一的圣痕觉醒者。” 无情的自嘲倒令雷电龙马的内心平静下来几分，他跟着终端上的地图，终于找到了芽衣所在的公寓宿舍。 雷电龙马站在公寓下的大门口，调整了自身的仪态，毕竟是来探望宝贝女儿的，可不能因为自己让她在朋友面前落了面子。 那位卡斯兰娜家族的小公主他也调查过，性子豪爽耿直，塞西莉亚女士不在，没想到齐格飞先生竟是把女儿教成这副模样……不，倒也不能这么说，毕竟那位从10年起就杳无音讯了。 “滴——” “芽衣，现在有空来给爸爸开门吗？” 不过现在大家都忙碌的很，实在是没有心力去讲究那么多繁文礼节，门禁程序布洛妮娅早已破解，甚至装在了小兔身上，她可以自主判断来者身份选择是否解锁门禁。 而她最喜欢的无比体贴的芽衣姐姐的父亲，小兔自然不会阻拦，但不知道雷电龙马先生上来后看到这副情景会不会被吓一跳。 撵走了琪亚娜，可不代表大扫除就能够顺利进行了，在好不容易清除走廊和房间各处的垃圾与灰尘过后，芽衣和爱丽儿还要清理大扫除留下的惨烈战场。 但在此之前，她们还需要清洁窗户，鞋柜，抽烟机等重污渍物件。 雷电芽衣这会儿都分身乏术，一天之内她也不敢使用太多圣痕之力，身体吃不消。 而雷电龙马小心翼翼地来到门口时，里面传来的动静都把他吓了一跳，直到神色疲惫的西琳出来开门，整的跟她好几天都没睡个好觉似的。 “雷电芽衣的话，她还在里面忙着呢。” 说完后，西琳就从客厅里搬来了小凳子，坐在走廊上怀疑人生。 嗯，没错，她也因为笨手笨脚的被赶出来了，堂堂律者，如今搞个大扫除都能帮倒忙，她已经因为心力交瘁而摔碎了两个花瓶，一盏吊灯，弄断了一架梯子，六条毛巾…… 战绩仅次于琪亚娜那只草履虫。 雷电龙马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孩子们，有些独当一面的必要技能都还没有学会，不过他也还有些庆幸，至少证明芽衣如今还有需要他的地方。 他——雷电龙马，还没有落魄到需要女儿来帮他养老的地步。 “父亲？” “芽衣，爸爸也来帮忙。” …… 而克莱因，则独自漫步在圣芙蕾雅的街道上，留校的学生们都一副热火朝天的样子，她们早就准备好了新春晚会，如今提交到学园长那里的文件也不过是安排表，以及各类活动的审核报告。 “学院……” 因为难得的放假时光，克莱因前所未有地放松过，曾经在逐火之蛾时她也有着休息日，不过博士可没有像星焱这般强制要求所有人放假休息，此刻大脑放空，她倒是回忆起了五万年前的学院生活。 一个平平无奇热衷于基因学的学生，只不过因为傍上了当时盛极一时的梅比乌斯博士，她的人生这才开始了转变，有着理解自己的老师，无比安静的实验环境，还有……一个天赋同样不输于他的可爱后辈。 只是，他们两个的性格有着天壤之别，克莱因不喜那些繁琐的交际关系，反正也都摆出一副虚伪的面孔，还不如她在博士那里多听两节课收获颇丰。 不过如今，她倒是可以完成当年设想之事，以一个毫无关系的身份游荡在学院庆典之中，只是享受着节日的快乐氛围，不用理会任何人的搭讪。 除了……那个人。 “学姐——” “需要向导吗？” 第439章 念头通达 看着不远处向自己发出邀请的那人，克莱因僵硬的表情上也挤出了一抹笑容，朝着他所在的地方走去。 “嗯。” 克莱因的回答是那么简洁干练，其中却饱含着她的期待与热情，她僵硬地站在他的身边，宛如一个呆滞的人偶。 “放轻松，学姐，就当做是故地重游好了。” 星焱的笑容如沐春风，如骄阳般在严冬里温暖着身边的人，或许他与过往已然不同，但那位的确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些许痕迹。 好不容易忙完了与沧海市政府的接融，在得知克莱因搭乘的飞机已经降落后，他一刻不停地赶了过来，不仅是因为博士把她托付给自己的缘故，还有——自己的内心或许也残留着一份遗憾吧。 “谢谢。” “我们之间不必如此，学姐。” 星焱摇了摇头，他和博士都盼望着克莱因能够在现世获得新生，不再被“梅比乌斯”给束缚，她是克莱因，是独一无二的克莱因。 在习惯了这具身体之后，克莱因也把发型和着装都改回了自己的样式，这样她比较熟悉，也适应地更快。 “过去——吵闹的家伙也就只有苍玄和丹朱，如今她们也都已经不在了，这身边还真有些不习惯。” 面对星焱的侃侃而谈，克莱因倒表现得非常头疼，当然，苍玄和丹朱对于他们来说依旧不可或缺，但有时候太过吵闹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博士就在实验室门外的时候。 “唔——那还是算了吧。” “哈哈哈——没错，她们两个要是吵起来，那可真是麻烦的让人头大。” 回想到曾经博士在实验室里厉声呵斥着她们，而这对姐妹只能够蹲在角落瑟瑟发抖，他在旁边也是大气不敢喘一个，生怕被波及。 而且……博士一旦发火，那基本上是整个实验室的成员都要遭殃。 那时的崩坏爆发的频，逐火之蛾上面也催得紧，他们甚至没有过多体验校园生活的时间，仅仅待了一年就被接去了总部，基本上与世隔绝。 克莱因的眼中也浮现出一抹留念，但也仅此而已，她也并未因为过去的遗憾而灵感阻塞什么的，这种小事的念头起的也快，消失的更快，她还是比较习惯安静的地方。 “不必了，星。” “这样就好。” 星焱也点了点头，不如说他也在尽量避免出现在圣芙蕾雅的学生面前，在公共场合里，羽渡尘的光芒就一刻都不曾黯淡，有不少小家伙都是仰慕他的名声而报的圣芙蕾雅学院，而更多的时候，偶像没有见到，平日里倒是见惯了那只吉祥物般的学园长。 “不过……实验室在维护，现在可没办法投入使用。” 克莱因的脸上露出了犯难的表情，除了实验室，她也实在想不出还有哪里可以去。 星焱满脸笑意，学姐窘迫的模样倒有些可爱，他打量着四周，周围也到处都是学生，也不知道这么冷的天儿，这群无事可做的小兔崽子在外面乱晃什么？ “就去那边的公园坐坐吧，在边缘坐着的话，也不用担心会有学生会来打扰。” “好。” 星焱来到一处结霜的长椅上，经过他的烈火烘烤过后，不仅没有了水渍，就连长椅上都变得如仲夏般温暖。 两人坐在长椅上看起了书，凉亭外没有飞雪落在书本上，这份安静倒是恰到好处。 活在过去的人们，已然不再需要发生些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扰动人们的心弦，唯有陪伴就好，平淡……却不乏味。 但……克莱因身边的人却不那么安分，两人都是陶醉于书本的广阔天地，而星焱却时不时伴随着欢笑声，屡次都引得克莱因皱眉。 “你在看什么？” 克莱因终于还是忍不住提问，星焱也将书本展示给了克莱因看，一本平平无奇的搞笑小说而已。 然而，却是这么朴素的东西，能够为他繁琐忙碌的生活中增添一抹趣味。 克莱因叹了口气，她虽然不会去看这些东西，却也不反感，知识并无高低贵贱之分，只是她平时都喜欢看些现代学者的论文，来粗略判断一下哪些是可塑之才，以及这个时代又发展到了何种地步？ 只是…… “如果博士在这里的话，你又要挨一顿骂了。” 梅比乌斯却比较抗拒这些没有什么营养，那些庸人一时兴起写的小说，对她而言可没有什么需要富足精神世界的说法，她的生活里只有实验，也只需要成功与进化。 当初星启还是被苍玄丹朱她们带坏的，为此这俩姐妹差点被火冒三丈的梅比乌斯绑上手术台，星启自然也被狠狠训了一顿，所有的存货都被博士给集中销毁。 星焱还记得，当时博士可谓是手段尽出，甚至在逐火之蛾内封杀这种小说，整的不少人都苦不堪言。 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第二天苍玄和丹朱来到实验室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显然又是熬夜看小说去了，而他也有过那么几回。 随后……在那天，他们真正领教了梅比乌斯的可怕，反正后面没有人再出现睡眠不足的状况了。 “没事——曾经被博士约束了那么久，如今倒是能够好好地放松放松，把当年没能完成的遗憾通通都做一遍。” ［哦？看来你对我以前制定的《梅比乌斯实验室规章》非常不满啊——］ “咳咳咳……” 星焱顿时收敛那副不恭的姿态，正襟危坐地面朝着克莱因，或者说是——梅比乌斯。 “没有啊博士，要不是您的用心栽培，学生也绝不可能有如今的高度。” ［最近，你的嘴皮子功夫又增长了不少啊？］ ［可我这个最骄傲的学生，似乎对他的老师并不领情呢——］ 星焱的背后已经直冒冷汗，一股寒意直冲天灵盖，对方的存续至今明明有着诸多限制，而且还距离他有着整整一个大陆，但这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传入耳，他还是忍不住一阵后怕。 “学生从未有过此番心理，倒是学生，直到现在的学识都不及老师半分。” ［哼，你打的什么小心思，我可是一清二楚，想糊弄我，你还是再练个五万年吧］ ［如今外面发生了什么都不关我的事，这已经是属于你自己的试炼，输了也别哭着鼻子回来求我］ “嗯？” 众所周知，蛇蛇的属性是傲娇，也就意味着此事还有的谈，只不过需要星焱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罢了。 不过，令星焱没想到的是——您老人家都只剩个记忆体了，现世的试炼您依旧可以插手的吗？ ［当然了，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帮任何忙的，我梅比乌斯可没有这么没用的学生］ ［不过嘛……当初送克莱因出来的时候倒是健忘，有东西忘了交给她，上次这孩子表现得这么没用，到了外面连自保能力都没有］ ［东西我已经让凯文派人送过去了，呵呵，要是弄丢了的话——你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是！” 星焱身子都不禁坐直了几分，博士的每一次帮助都弥足珍贵，谁知道她哪天心情好愿意帮忙…… 梅比乌斯的意识收了回去，等到她眼中的冷意褪去，星焱这才松了口气，学姐这身体也不安全啊，动不动就要吓死个人。 第440章 除夕之夜 梅比乌斯的突然出现不过是一段小插曲，而这段插曲却令星焱印象无比深刻，而且……同样是令她骄傲的学生，星焱总感觉博士好像如今对克莱因偏心很多。 至少曾经可不会这么吓唬他的。 “星。” 克莱因收回了书本，看星焱的状态不太对，她也没有什么心思继续读下去了。 想要度过一段平安的下午，出乎意料的还有些难度。 “带我逛逛这座学院的内部吧，之前也只看过设计蓝图，有些结构或许还能够得到更好的利用。” “好。” 圣芙蕾雅的每一处他都做过精心策划，纵然是为了打发时间，不过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星焱也想看看克莱因是不是还有什么更好的建议？ 毕竟是管理了往世乐土五万年的学姐啊，星焱对她，就如同对梅比乌斯和维尔薇那般有信心。 时间在大家的忙碌中匆匆流逝，到了夜晚，学园长德丽莎也难得放开了一回，打开了学院里每一处的供暖机，从晚上开到明早的话至少需要消耗一只战车级崩坏兽，重要的不是能源，而是污染。 芙拉也受到了指令，打开休伯利安的能源室，利用舰船上装载的反应炉来吸收逸散的崩坏能，避免扩散到平民居住区。 看着反光宛如焕然一新的甲板和船身，芙拉不自觉地挺起了胸脯，一股成就感从心底油然而生，还好融合战士的手段诸多，否则他还真没办法赶上晚饭。 还有，这只草履虫也是真能睡，从正午一直睡到天黑，不知道她昨天晚上又在熬夜干嘛…… 芙拉观察着草履虫的睡姿，都多大的人了，睡觉还会流口水，他就不该把枕头也借出去，还得麻烦自己再洗一遍。 不过，琪亚娜一直抱着被子缩成一团……是抱着那只吼姆玩偶习惯了吗？真亏她还能留到现在。 “起床了，在这样下去会感冒的哦——” 这种温和的唤醒方式对琪亚娜来说根本一点用没有，她甚至翻了个身子，潜意识还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看来只能祭出对草履虫攻略宝典了。 芙拉面无表情地双手环抱站在她的身后，刻意将声音压制到了很低，几乎只有五个身位差就听不清的分贝大小。 “再不起来，我就只能把你的那份晚餐也吃喽。” 数三个数，1，2…… “啊——不许偷吃我的晚餐！” 天大地大，干饭最大，在晚餐的胁迫之下，琪亚娜的身体像是打开了莫名其妙的开关似的，一激灵就原地跳了起来，被子都被扔到了一边。 芙拉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没有去理会琪亚娜的大喊大叫，一脸嫌弃地把被子和枕头收了起来，这可是他在执行长期任务时的重要家当，如今被草履虫霍霍了怪心疼的。 “你要再不起来，还能不能见到自己的晚饭都是个未知数了。” “不行！你要是赶动我的晚饭，本小姐就跟你拼了！” 才刚刚睡醒的琪亚娜就一副凶巴巴的表情盯着芙拉，很是护食，但其实就算她没能赶回去，芽衣估计也会为她单独准备夜宵。 更别说……今晚可是除夕夜。 “走吧大小姐，晚会都快要开始了。” “晚会？什么晚会？” “当然是圣芙蕾雅的除夕晚会啊——笨。” …… 圣芙蕾雅广场，搭建好的大舞台上，德丽莎盛装出席，作为学园长终于看上去不再像是一个吉祥物了。 “我宣布——圣芙蕾雅第五届除夕晚会，正式开始！” 随着话音落下，舞台上提前布置好的烟花绽放，礼炮齐鸣，将学园长的身影烘托地无比伟岸。 不过是一次除夕晚会而已，德丽莎为了面子还开启了人为崩落，16岁的身体可比那副幼态的身躯要有威严多了，她总是这样，喜欢在一些奇怪的地方下功夫呢。 一头威武的蛟龙冲破云海，浑身冒着赤红色的烈焰，在舞台的上空飞舞盘旋，烈焰从蛟龙的口中喷出，在夜空中宛如绚烂的焰火，最后只剩下“真龙赐福”四个赤色的大字留在夜空之中。 而与此同时，在舞台的后方，又有一只浑身被烈焰包裹的赤鸢冲上云霄，发出一声动人心魄的鸣啸，同样是一道烈焰吐出，余烬之处，“凤舞呈祥”四个大字熠熠生辉。 路灯的样式也被代替，原本柔和的白光灯突然间变成了喜庆的红色，灯芯也呈现出倒着的“福”字，张灯结彩，绸缎飞舞，一片喜庆与祥和的氛围在学院内扩散开来。 两架无人机拉着一条红底黄边的横幅停留在了舞台上方，上面刺着“祝各位生活美满，学业有成”。 横幅上的字可是李素裳一个个耐心刺上去的，以她对飞剑突出的掌控力，这个活对她来说正合适。 蛟龙和赤鸢纷纷腾空而起，没入云海之中再也捕捉不到其踪影，计划了这一场秀的符识也是完美收工。 本来这场表演是计划着由她和星焱真人出演的，但一场开幕式还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她的主意被驳回了，只能用羽渡尘来完成一场阉割版的表演。 “唉——” 主道上，李素裳抱着一袋刚刚买来的包子，正津津有味地品尝着这些后生们的手艺，还有好几个小家伙围在她的身边，想来便是学生摊位的小老板了。 “素裳大人，味道怎么样？” “不错，你们几个后生倒有着大厨之资啊——” “多谢素裳大人，这些也请你拿着吧。” 李素裳的怀里又多出了一袋包子，口味却是各不相同，这些年轻人的手艺虽然不如当初大明城内老周家的店铺，但新意却是一绝。 而这时，她也看到了唉声叹气的符识，不禁面露疑惑，手中咬了一半的包子叼在嘴里就迎了上去。 “师祖。” 李素裳拿着包子，如今倒是不好行礼，几小只也跟着她一起来到了符识的面前，不过听素裳大人称这位为师祖，身份也一定不简单。 “师祖为何愁眉苦脸，演出不是成功了吗？” 符识却是一副惋惜的样子，表演很成功，但……还远远达不到她预期中的成果。 “不对，素裳，没有真龙之意，火凤之魂，就算再活灵活现，那也不过是花架子而已啊。” “这样的表演怎么能算得上是成功呢？” 李素裳如今倒是明白了问题所在，好不容易能够登台表演一次，师祖还想着好好风光一把呢，特效却远远没有达到她老人家的预期。 “可是，若要真龙化形的话，师叔今晚怕是没法跟大家一起享受除夕夜了。” “说的也是。” 符识很快就看开了，她的心境本就如此，脸上很快便挂起释然的笑容，跟着几个满脸崇拜的学生们开始论道。 大名鼎鼎的赤鸢仙人，神州境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无人不崇。 第441章 上才艺 “赤鸢仙人——” 此刻围绕着符识和李素裳的那几个学员已经快要激动得晕过去了，活生生的偶像诶，学员们连摊都不急着摆，反正这会儿大家都去观看表演了，还不如多抽出一点时间来陪陪偶像。 这些年崩坏和暗能的动作太多，搞的世界各地都人心惶惶，天命并不能庇护世界的每一处，而神州有着自己的守护神，赤鸢仙人的名号被人从尘埃中找出，并视为如今神州人民的精神寄托。 “仙人仙人，能给我签名吗？” “哈哈哈——此等小事，当然没有问题。” 李素裳在一边观察的很仔细，师祖如今的字迹与太虚观内的也大相径庭，笔风不再遒劲有力，形中有蕴；而是随性而作，随心而动。 如此……便好。 千年之羽渡红尘，太虚之握掌乾坤； 羽渡尘落仙人现，天地清明日月悬。 神州有一仙，其名为——赤鸢。 学员们对着符识，似乎还有着十万个为什么未能开口，尤其是对过往五千年的历史，史书难免会有些偏差，唯有亲身经历了那段峥嵘岁月的仙人方能讲出，堪称一本活着的史书。 但注定要令这些小家伙失望了，符识也不可能在讲出那段过往，如今的她自己都处于大脑混沌的状态，脑袋里连曾经挚友真容都模糊不清。 到了此等地步，就算是符识也忍不住想要跑路了，但她也不想让这些崇拜她的小家伙们失望……好纠结啊！ 而另一边，星焱带着三人正观看着学生们精心筹划的节目，如今已经进展到了神州历史的桥段，说起神州历史上最为惊心动魄的那场战役，自然要数那场仙人镇蚩尤。 或许当做神话故事听起来有些无聊，但对于她们这些奋战在第一线的女武神们来说，那可是偶像的光辉事迹，虽然后者曾经并不这么认为，甚至以此为耻。 火种计划的首次失控…… 台上的那些学员倒有些本事，好像是古武世家的苗子，还大有来历，家中有着关于那场战役描写的古籍，而根据古籍的描写，这位天才学员也早早就通过终端全息建好了蚩尤的模型，并在一个月前向学院申请将其加入记忆战场模块。 星焱自然不会阻碍这些年轻人的创意，而如今飞升延展的舞台上，正进行着她们小队与蚩尤的模拟战，当然，等级已经下调到了圣殿级，还有无人机实时投屏呢。 一场模拟战下来，这个小队的表现可圈可点，但蚩尤却表现得没有那么惊艳，或许是因为难度调高了她们自己也打不过的缘故吧。 想到这里，台下观摩的星焱不禁失笑，也是，这群小崽子面对冥界行者都慌到双腿发软，又怎能窥见当年魔神蚩尤的一角。 而之后的节目——相声说唱，戏曲演绎，还有传统美食大赛……真不知道这些小家伙是怎么偷偷瞒着他全部计划好的，让她们的学园长都省心了不少。 诸般才艺，引得台下的观众都赞不绝口，情绪也被调动了起来，神情变化无常，时而欢笑，时而惊叹，令不熟悉神州文化的德丽莎等人都沉醉其中。 比安卡对神州武学有着颇大兴趣，丽塔则忙着记录神州传统美食的制作过程，让自己的厨艺再度精进。 神州结，祈愿灯笼，火树银花……当诸多手艺展示在星焱面前时，就连他也不由得为之动容，圣芙蕾雅过节的规模也只能说是小打小闹，当初在蓝星，他们一座城市可是用一整个大型体育场来共度佳节，那时候的场景仿佛还历历在目。 星焱摇了摇头，思绪回到当下的时空，不管怎样，这些都是小家伙们精心准备的节目，她们能够在闲余之时训练到这种地步已是不易。 年轻人的发展终究还是要靠自身，做长辈的，只需要为她们提供一方足以施展自身的天地即好，而后……静等其凯旋归来。 舞台这边自然是最热闹的地方，而圣芙蕾雅的街道上，同样是人声鼎沸，热火朝天。 芙拉领着琪亚娜成功与芽衣她们汇合，而大家此刻正坐在一家饭店内，热心的服务员为她们耐心介绍着菜品，当然，这里的工作人员圣芙蕾雅的学员，她们在假期间用尽各种方式来赚取学分。 这不过是其中一种而已。 包厢内，看着姗姗来迟的琪亚娜和芙拉，众人皆是无奈一笑，不过见他们还能这样和平共处，早晨的事情应该已经揭过，既然如此，大家也不会再多言一句。 除夕日吵架不太吉利，不管有没有什么依据，只要深得人心便已经足够。 “抱歉芽衣，我睡过头了。” 琪亚娜嘿嘿傻笑着，就这样坦然地把自己偷懒睡觉的事情说了出来，换作别人或许有人会评判两句，但琪亚娜的话……她不给别人捣乱就已经是万幸了。 “好了琪亚娜，下次可不许再这样了哦。” 芽衣今天也没有太过宠溺琪亚娜，毕竟父亲就在面前，她也显得有些拘束和严肃，琪亚娜“嗯嗯”地频频点头，乖乖在芽衣身边的空位坐好。 芙拉一脸累坏了的样子坐在了西琳边上，中午只吃了那么点儿，下午还用了人为崩落，体力消耗过大，直到上菜前他是一点也不想动了。 “不就刷一遍船嘛，怎么整成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芙拉的声音虚弱，细如蚊虫，低着头都没有精力去看一眼西琳。 “饿啊……” 布洛妮娅看着他不免嗤笑一声，幻想出了他摆着一副苦瓜脸在清理甲板的样子，只可惜她不在旁边，没有录下来。 希儿在口袋里翻了翻，最后也只找到一块巧克力，那是她下午还没有吃完的零食，不过现在正好，可以给芙拉垫垫肚子。 “西琳姐姐，芙拉他还没有吃午饭……” 西琳也想起来了，老弟的饭被星焱给扣住了来着，没干完活不准吃饭，作为对他的惩罚也够了。 “唉，长点记性吧老弟。” 真想不出来星焱还有多少恶毒的手段能够整治他们每一个人，反正她是不想了解的。 “芽衣——我也饿了。” 琪亚娜这话可是事实，她可怜楚楚地抱着芽衣的手臂，眨巴眨巴的小眼睛似乎在寻求着芽衣妈妈的安慰。 一碗饭怎么够两个大胃王吃？ “别着急啊琪亚娜，饭菜马上就上来了。” 布洛妮娅拉过希儿在一边小声哔哔，“看见没希儿，吃的这么多，脑子却一点没长，这就是草履虫。” 希儿尴尬地笑着不敢迎合，没想到布洛妮娅姐姐和琪亚娜的相处方式这么特别。 “喂布洛妮娅！我可全部都听得到的！” 琪亚娜这回倒是硬气起来了，毕竟有理有据，纵使芽衣给她打的饭最多，她没有吃饱依旧不是自己的问题。 “都怪芙拉，要不是他抢走了我一半的盒饭，我现在也不至于这么饿。” 好了，现在大家的注意力纷纷转移到了芙拉的身上，虎口夺食，对于琪亚娜来说应该算是最严重的事情了。 “谁叫你特意跑过来气我的？手里还只带了一份盒饭，我没有给你全部炫完都不错了。” 兜来转去，回旋镖又打在了琪亚娜自己身上，这可是她自己先去找的茬，百口莫辩都没用了。 琪亚娜的破坏力，她们都有目共睹，而芙拉描述地如此轻描淡写，想必肯定不简单…… 而唯一作为局外人的雷电龙马，发现自己的思维好像跟不上这些年轻人了，这卡斯兰娜家的小公主，脑袋好像缺了不止一根筋呐——什么都敢往外说。 年轻人玩的真花，只要不霍霍他们家芽衣就好 第442章 浮梦泡影 雷电龙马或许想错了一点，芽衣在这些人当中虽然没有什么背景，但……她或许并不需要这点。 芽衣能在这些妖孽般的小家伙当中起到主心骨的作用他们认可的是她的努力，她温柔贤惠的性格。 雷电龙马感到非常欣慰，同时也不禁感叹沧桑，鬓角的白发不觉间增添了些，40余岁的年纪，在女武神里已经算退休享受生活的时候了，但对于他这一行来说——还仍旧有着发光发热的余力呢。 想到这里，雷电龙马颓丧的神情再度焕发出神采，为了女儿，他什么事都能够做得到。 芙拉自从上菜后就一直在猛炫，都是熟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而且……就算丢面子，丢的也是老姐的面子，自己只是个无情的干饭机器。 直至第二桌饭菜都被炫的差不多了，大家差不多都已经放下筷子，而芙拉和琪亚娜两个人还在风卷残云，甚至开始了暗自的较劲。 轮到第三份的时候，琪亚娜隆起的小腹实在是吃撑了，瘫在椅子上败下阵来，芙拉瞅见她这副逊样，发出了一声“哼”的嘲讽，毗湿奴的后备储能装置可远远多着呢，他那个胃就跟须弥袋一样，怎么都塞不满。 雷电龙马在一边也是看得心惊肉跳的，原本他还跟孩子们说由叔叔来买单的，但这三顿……怎么也得有五万了吧。 他平时在宿舍里是怎么养活自己的？ 芙拉还打算把这第三轮饭菜炫完了再走的，西琳却突然起身，狠狠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平时也没见他这么能吃啊？ “饿死鬼啊你，别吃了！” “等你吃完的话其他活动早就结束了。” 这副囧样落在其他人眼里倒是笑声连绵，谁看不出来他和琪亚娜的较劲儿，芙拉到现在还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而琪亚娜已经感觉肚子快要爆炸了，还是芽衣扶着她起身。 “芽衣我错了，我再也不吃这么多了。” 可芽衣看着琪亚娜撒娇的样子也无能为力啊，只能带着她活动了一会儿，直到琪亚娜打出一个饱嗝后才感觉好上些许。 布洛妮娅早已让小兔记录下了刚刚那一幕，今后草履虫再贪吃，她就把这段视频甩她脸上大声嘲讽。 不过……今天她忙着陪希儿逛街，没有过多心思去理会这个草履虫，只是在逛街的途中给希儿买了一些小零食，像啊，章鱼丸，还有手打柠檬茶……给琪亚娜看得是直流口水，而偏偏此刻她还什么都吃不下。 如果重来一次，琪亚娜愿意把胃里更多的空间留给小吃街，而不是傻傻的跟一个融合战士在那里比饭量。 她看开了。 “嚯？真的吗？” 当芙拉拿着纸杯蛋糕在她的面前不停乱晃的时候，琪亚娜终于还是忍不住爆发了，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小蛋糕三两下塞入口中，随后神气地看着芙拉。 “呵呵。” 芙拉并未太在意，而是默默又拿出了一盒的小蛋糕，正好六个，可以分给除了琪亚娜以外的所有人，反正她也吃不下了嘛。 当然，雷电龙马并不在他的计算内，他甚至没能注意到这位。 “你欺人太甚啊——！”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琪亚娜直接朝着芙拉一个飞扑，跟炸毛的小猫一样咬住了他的手，怎么甩也甩不开。 “松口！你快松口啊——！” 大家倒也不担心芙拉会受伤，他手上连血都没流下来呢，还是芽衣轻抚了下琪亚娜的脑袋，把自己的小蛋糕给了她，她这才松口，开心得吃着蛋糕。 “琪亚娜，在外面可不许随便咬人啊。” 看着琪亚娜幸福的表情，芽衣总感觉自己在养小动物似的。 “还有芙拉也是，不要再逗她了啦。” “知道啦。” 芙拉甩了甩手，那层浅浅的牙印早已消失，再洗下手就完全没事了。 一队人漫无目的地到处逛着，他们因为吃饭已经错过了舞台的最佳观赏位，如今就算过去也只能在待在后面什么也看不清，大家也就没有把观赏表演列入今晚的行程。 星焱明确规定，在夜晚十点的时候所有学生都必须回到宿舍，所以他们的游玩时间还非常有限，不可能所有项目都去参与。 许多的路边小摊依旧不输于那些大型游乐场中的项目，这也是他们主要的娱乐地点，而且还是分散成小组。 雷电龙马就不打扰女儿跟朋友们愉快相处的时光了，找了一家茶楼坐下，享受着神州茶水静心凝神的作用。 琪亚娜带着芽衣到处乱跑，这里玩玩，那里逛逛，主打一个重在参与。 布洛妮娅带着希儿在挑战着那些奖项关卡，她今晚定要为希儿带许多战利品回去，多的还可以分给芽衣姐姐和爱丽儿，以不负自己的高玩之名。 而芙拉的小组，则是瞧起了街边的一些小玩意儿。 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天才从学院外的小贩那儿进了一批货，竹蜻蜓，泡泡水，夜光弹弓……这些承载着神州人民童年回忆的小玩意一个没落下。 这些对于小学生来说可能已经显得有些幼稚了，但对于他们这些意气风发的女武神a级和b级女武神来说刚刚好。 西琳拿着一瓶泡泡水，跟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一样，毫无形象地拿着泡泡棒到处乱跑，透明的泡泡内泛着七彩的光华，也倒映着西琳惊艳不已的眼神。 芙拉好歹也是圣芙蕾雅的前几批毕业生，在神州待过的那段时间内也玩过这些小东西，只能说——每每再次触碰，都有他一种不同的心态体验。 爱丽儿还在小心地吹着泡泡，非常珍惜每一次目睹这份色彩的机会，跟神州的孩子们第一次接触到泡泡水时倒是一样的表现。 而芙拉却拿了一个小桶出来，把买来的五瓶泡泡水全都倒入其中，随后，他拿出了一个羽毛球拍。 传统的吹泡泡已经不足以令他惊艳到，正好这次可以整个大活儿。 羽毛球拍浸入泡泡水中，再拿出来时，球拍上都能够看到七彩的光华，芙拉拿着球拍围着西琳和爱丽儿绕圈，球拍冒出的巨大泡泡也在追逐着芙拉的身影，渐渐围绕着三人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泡泡环。 “好漂亮——” 爱丽儿看着这一幕心神震撼，想要伸手去触碰，却又停在半空中缩了回来，她不忍去打破这份美好。 西琳也同样驻足观赏着泡泡环，透明的泡泡中倒映着她的身影，被七彩光华点缀着的光影，夜幕无法掩盖这一幕的美好与震撼，她将此尽收于心底，喜悦之意出现在脸上。 “芙拉——” 而芙拉也被泡泡中自己的倒影给深深震撼，那道纯白的身影加上璀璨的七彩光华，宛如仙子般降临于世，夺人眼眶。 而倒影中的那人竟是缓缓抬手，手掌像是触碰在了泡影之上，她的眼中倒映着芙拉的身影，温柔的眼神中是饱含着思念。 “嗯？” 西琳几乎凑到了芙拉的脸颊边上，这回她可看清楚了画面里的白色身影，芙拉突然回过神来吓了一跳，连忙抬手甩在泡泡环上，使得那美好的场景终究成了一现的昙花，破碎的泡影，总是令人无比惋惜。 可芙拉却没有这样的感想，这是他最大的秘密，姐姐现在还不宜与之扯上因果，那些暗能的猎犬会循着味找上她的。 第443章 悲——被盯上了 “姐姐？” 在芙拉的呼唤声中，西琳也回过神来，刚刚倒影中的那个人，不仅与芙拉的模样，衣着全然不同，就连动作也不统一，若不是因为距离实在有古怪，西琳都不会想到芙拉身上去。 “刚刚那个人——是谁啊？” 西琳认真地盯着芙拉，似乎要把他彻底看穿一般，她的视线如同银针般刺在芙拉的身上，弄的他浑身不自在。 “不知道啊——” 芙拉表面从容地应付着西琳，暗地里疯狂朝着爱丽儿勾手，快来帮他解围啊。 “我怎么感觉你又有事情在瞒着我？” 被刺激了这么多回，西琳也变得非常敏感了起来，她注视着芙拉的眼眸里透露着几分威胁，今天她绝对要搞清楚。 “真的只是一些小事而已啦。” 爱丽儿来到了芙拉身边，暗能悄无声息地钻入了西琳的体内，直接作用于她的大脑，她的双眼出现了一瞬的恍惚，像是人偶般愣在了原地。 而很快，她便恢复了正常，没有察觉到丝毫不对劲。 残留在西琳体内的暗能不多，而且她这具身体使用的还是芙拉的基因，神力早已融入其血液，沾染了少许的暗能并不会发生什么事，而且这点影响大概在夜晚就能够消除，那时候西琳早就睡着了，反正这种小事老姐睡一觉就全都忘了。 “呼——” 芙拉顿时松了口气，还是爱丽儿比较靠谱，他暗暗给爱丽儿比了个大拇指。 “走吧姐，我们再去别的地方逛逛。” 这只不过是一段小插曲而已，西琳在后面的时间里依旧玩的很高兴，把摊位上的稀奇小玩意儿一扫而空，跟个孩子似的不亦乐乎。 而等到时间临近晚上10点，舞台早已变得冷清，街边学员们摆起的小摊也全都收拾一空，连垃圾都没有留下，空气中残留着烟火味，在这空荡荡的广场上展示着刚刚的热闹非凡。 而霞，在表演结束之后还要留下来负责检查场地，不过以忍者的速度，完成这项任务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圣芙蕾雅的各处都已经检查完毕，她也跟着回到了宿舍。 脚步并未落后大家多少，以至于她回到公寓楼时，还见到了愣在门口的众人。 “各位，发生什么事了吗？” “霞……你自己看吧。” 屋外，张灯结彩的挂饰没有什么不同，这些是素裳小姐完成的，而屋内——灯光明亮，只是大大小小的礼物盒摆满了角落，应该还有更多在屋子里，而这些都是那个人的杰作。 “欢迎回家，各位。” “如各位所见，我为各位准备了一些小礼物，不过按照神州的传统，这些礼物可不能现在拆开哦。” 星焱揉了揉眼睛，确认了自己不是眼花，这厮怎么跑到他这里来了？ “爷爷？！” 德丽莎率先发出一声惊呼，看见小德丽莎惊喜的表情，奥托哈哈大笑着把自己的乖孙女给抱了起来，走进屋内。 “小德丽莎，见到爷爷是不是很惊喜？爷爷可是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看你，有没有感到非常高兴啊？” 奥托抱着德丽莎坐在沙发上，她正前方的茶几上就是一杯新鲜的苦瓜汁，德丽莎见状两眼放光，欣喜地抱着苦瓜汁一顿猛吸。 “嗯嗯。” 大家也没有再傻站在外面发呆，除了星焱和雷电龙马，大家都一一向奥托打了招呼。 星焱是因为纯粹不想理会他，估计这货又把琥珀一个人给晾在总部，自己跑过来偷懒了。 而雷电龙马……哪怕如今逆熵解散，曾经的盟主在天命总部打工，甚至他自己都在天命旗下的星空集团工作，他依旧无法对奥托产生任何好感。 “嚯？没想到今日龙马先生也在这里，倒是一段奇妙的缘分。” “只可惜特斯拉与爱因斯坦两位博士不在这里，否则在下还能够同曾经的伙伴聊聊天，谈谈未来的打算。” “你说对吗——龙马先生？” 所以说，他雷电龙马还是讨厌奥托啊，为什么两位博士离开的时候他没有跟上去呢？现在还要被这个晦气玩意儿给气。 强忍着心里的万般吐槽，雷电龙马在脸上勉强挤出了笑容。 “贵安，天命的主教大人，没想到能够在小女的学院内和主教大人会面，龙马……深感荣幸。” 说到最后雷电龙马已经快坚持不下去，自己都快要吐了。 而奥托看见雷电龙马的这副模样倒是心情愉悦，逆熵的大多数人他都很欣赏，只是他们被乔伊斯的理想给束缚，被所谓的道德给绑架，无法使得组织自身更进一步，更没有看清楚时事。 “贵安，龙马先生。” “不必紧张，我其实是一个非常和蔼随性的人，这次来访也不过是为了探望我那许久未归的孙女而已。” 德丽莎被突然点名，浑身都是一颤，视线缓缓转向了奥托，仔细数来，她也的确有很长时间没有回去看爷爷了。 不过当初在太虚山的时候，他们可是有着好几年都没有见面，那时候的爷爷都没有像这样…… “咳咳——” “爷爷，我知道了啦。” “等过完了年，我会带着比安卡和丽塔去天命看你的啦。” 德丽莎在后辈面前的威严全无，这下好了，在大家的印象中，她的身上又打上了“不孝顺”的标签。 一想到这里，德丽莎就耷拉着脑袋，连苦瓜汁的味道都变淡了三分。 “呵呵，德丽莎大人，主教大人的意思就如同字面，并未有着责备您的意思。” “长辈对于晚辈的思念，无论是谁都是一样的，您和主教大人都日理万机，身负重任，但丽塔相信，两位的心中一定都挂念着彼此。” 丽塔坐在德丽莎的身边，眼中的笑意不加掩饰，但她的话语依旧把持有度，令人心情愉悦。 德丽莎在一边听的一愣一愣的，换她来肯定讲不出丽塔的这番话，随后反应过来的她频频点头。 “对，没错！我也是这个意思！” 奥托不免多看了丽塔一眼，这孩子同样令人讨喜，奥托非常欣赏这类人，审时度势，有张有弛，只要能力足够，无论到哪个岗位上都必定有所成就。 或许……能够让她来分担琥珀的一些任务。 丽塔的感觉何其敏锐，似乎有不好的东西盯上了自己，丽塔下意识地肌肉紧绷，却感觉到奥托的视线，放松下来朝着他微微一笑。 可怜的塔子姐，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怎样的地狱。 第444章 最好的礼物 对于奥托的到来，其实大部分人并没有什么感触，他们与这位主教的接触不多，更没有权限了解到那些机密事项——在现在这个无比重要的时期，奥托前来探望德丽莎的理由倒也站得住脚。 如果他能够安分守己，星焱倒也不介意给他腾出一个房间来，不然留给奥托的就只有冰冰凉凉的地板了。 “所以……到底又是什么风又把你这个大忙人给刮了过来？” 换作以前星焱可能会对他的理由保持将信将疑，但如今了解到奥托甚至能够做到掌中世界后，他是一点不相信奥托的任何忽悠了。 “哈哈哈——老朋友，看来你对我还有着相当深的误解啊。” 话归这么说，奥托的视线一直若有若无地瞟向四周，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他这副模样，简直一点可信度都没有，星焱都不耐烦地啧舌，看来想从他这里直接问出来是不可能的了。 “放心吧老朋友，不管我要做什么，至少都不会是现在。” 奥托的声音直接在星焱的脑海中响起，星焱为之一愣，随着奥托的视线望向了雷电龙马，他的表情有些不可思议，随后立即挪开了目光。 两人之间的目光交汇，对方的心里打着怎样的主意都已然明了，但现在的氛围显然不是时候，两人心照不宣，唯一达成的共识就是先过好这个年。 他们的交流并未被太多人在意，奥托已经在孩子们的心中建立起了温和神秘的印象，除了布洛妮娅留了个心眼以外，欢乐的氛围反而更加浓烈。 布洛妮娅把自己晚上得来的三大袋战利品摆放好，希儿也收不下这么多礼物，只能分发给众人，大家也没有跟布洛妮娅客气，各种恭维的话语尽出，整的她都有些飘飘然。 今晚可是除夕夜，没有听到新年钟声之前谁都不许睡觉，几个点子王正在出谋划策，该如何度过夜晚这最后的一段时光。 能够光明正大熬夜的机会可不多，孩子们如今也放飞了自我。 “对了布洛妮娅，上次你和希儿一起玩的烟花还有没有剩的啊？” 闻言，布洛妮娅顿时变得警觉起来，目光警惕地盯着琪亚娜，那些烟花当然还有剩余，但……根本不够玩的。 见状琪亚娜就觉得有戏，上次她见到的时候可是馋了好久，圣芙蕾雅里面可没有人贩卖烟花，在外面偶尔玩玩没什么，但如果圣芙蕾雅内部到处都是烟花爆竹，那可说不定会引发火灾什么的。 这一切的源头还得追溯到德丽莎当初想要在天命武库里放烟花来说起…… 现在她懂事了很多，在琥珀的阻拦下，天命武库也没有发生过爆炸，没办法，主教大人这个孙女控的性格始终都改不了一点。 总之，布洛妮娅在琪亚娜坚持不懈的软磨硬泡之下，还是把自己的库存给拿了出来，芙拉脸色一僵，记得这些都是上次他卖给布洛妮娅的来着。 几人兴致冲冲地跟着布洛妮娅一起下楼去放烟花了，芙拉趴在阳台的窗口上，看着在烟花烘托下大家的欢声笑语，他的嘴角也控制不住微微上扬。 之前跟芙拉一起放了个爽的爱丽儿也没有跟着下楼，拿着相机在窗台上记录着这美好的时刻，还记得她当初在孤儿院里，为了赚取零花钱，她可是用了许多办法，剪辑视频也是其中之一，直至现在她也没有放弃，只是剪辑出来的视频都没有再发出去了，毕竟涉及了隐密。 包括着她身边的朋友们，都还不知道她依旧保持着剪辑视频的兴趣。 芙拉看着爱丽儿独自傻笑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走进了琪亚娜的房间。 现在可不能够换成“露娜”与她见面，不过他倒是记得很清楚，在长空市的那段日子，琪亚娜可是一直都背着那个吼姆背包，背包里也塞着那个小玩偶。 最近他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但直到今天中午，那份饭盒可是他从琪亚娜身上搜出来的，他这才隐约想起了这件事情。 无论是柜子里还是桌子上，都不见那个吼姆背包，只剩下床头还摆着一只吼姆玩偶，只是玩偶的手臂明显有着缝合的痕迹，而且缝合手法相当粗糙，色彩早已不如当初那番鲜艳。 “倒是忘了也给你准备礼物。”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一直珍藏至今。” 能够在那场长空市的灾难中“存活”至今，这只吼姆玩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一个奇迹了。 芙拉把吼姆玩偶拿回了自己的房间，准备晚上找时间再拆线重新缝一遍，如今这个玩偶的模样看上去倒是怪怪的。 而且……还要再准备一份新年礼物啊。 爱丽儿趴在窗台上看得出神，相机已经拍摄了十几张照片，加上之前拍摄的一些照片，这次的圣芙蕾雅新年剪辑有着落了。 “不下去再凑近一点看看吗？” 芙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爱丽儿回过神来，脸上闪过一抹欣喜，把自己拍摄的照片也分享给了他看，镜头和距离都很完美，摄影功底想必已经非常厚。 “不了，在这个距离看也正好，芙拉不觉得有一种独特的感觉吗？” “这个角度，观看的不仅仅是烟花，更重要的是能够将烟花映照下的大家的笑容尽收眼底。” “很棒吧——” 芙拉倒是被她独特的见解给小小震撼了一下，随即也站在她的身边，想要一同领略一番爱丽儿描绘里的意境。 不过……芙拉注定没有这个天分。 “新年快乐，爱丽儿。” 芙拉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礼物，一款粉色的相机，跟她的颜色非常合适，还画着类似于童话之海的景色，整体风格看上去就像是一款儿童相机。 “放心，可别被外观迷惑，这可是我拜托别人特殊定制的，照片色彩，相机可控焦距，参数性能和画质等都是绝一流的。” 爱丽儿有些意外地接过相机，表情都愣了一瞬，随即欣喜之色宛如涌泉般喷发，对这个新的相机爱不释手。 “谢谢，我很喜欢。” “对了，我也给芙拉准备了礼物哦。” 爱丽儿激动地跑回了房间，不多时，她的手上出现了一张相框，相框的边缘还用着花圈点缀，不过都是些塑料花朵，毕竟花朵枯萎的景色还是会令人惋惜。 芙拉接过相框，看着那幅油画，他顿时陷入了呆愣，胸口中一股难言的情绪上涌，他的眼眶有些湿润。 那是一座熟悉的凉亭，凉亭的外面是一片烂漫的花海，正是当初露娜出手将她们拉入精神空间时所见到的那一幕，优雅的白发贵夫人坐在凉亭里，石桌上还摆着一盏热腾腾的茶水，而贵夫人的腿上还坐着两个可爱乖巧的孩童，呈现出一片和睦温馨的氛围。 “谢谢……我会一直珍藏着的。” 芙拉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眼角却有一滴眼泪控制不住地滑落，他轻柔地抱住了爱丽儿，在那时，他真的好希望妈妈能够再多停留一段时光。 就像……当初大家无忧无虑地生活在乐土里那般。 “嗯。” 眼前高大的身躯似乎在颤抖着，爱丽儿也伸出手来环抱着芙拉，将脑袋埋在了他的胸口，阖上双眼，只想将温暖传递进他的心灵深处。 “新年快乐，哥哥。” 第445章 超级内卷呆鹅人 迄今为止，芙拉的人生过的波澜起伏，幸运的是，他有着两位母亲，拥有了两段无比美好深刻的回忆；而不幸的是，两位母亲都没能够永远地陪在他的身边。 他的心中没有怨恨，只是充满了不解与惋惜，她们都希望芙拉能够坚强并快乐地活下去，却不曾想，她们的离去会成为芙拉心中的坎，难以释怀。 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让自己重要的人愿意留在身边呢？ 姐姐不理解他的思想，他也不想让姐姐以身入局……而唯有爱丽儿，她也早已无法摆脱暗能的旋涡，也只有这个生活在他的过去和现在的妹妹，能够帮助他一同跨越未来的艰难险阻。 “放心吧，我不会离开哥哥的。” 虽然爱丽儿没有亲眼看见地牢里的一幕，但根据布洛妮娅的描述，还有现场残留的大量血液，她都觉得心惊肉跳的，不敢再让芙拉经历相同的事情。 而也并非无人注意到这里，至少听到动静好奇的人们都已经被丽塔拦下，现在那位芙拉先生的情绪波动似乎有些大，大家还是不要打扰他为好。 然而暗地里，丽塔早已对这一幕完成了留影，或许在未来某一天能够用得上，谁又能说的定呢？ 直到窗外不再传来烟花的声音，大门把手传来转动的声音，芙拉这才回过神来松开了爱丽儿，把这幅油画带进了自己的房间挂好，这幅画还不宜让大家看到，牵扯到的复杂关系他也根本解释不清。 爱丽儿则是用终端连接起了自己的数码相机，进行着数据传输，照片的保存要做多手准备才行。 而在大家回来之后，丽塔也完成了除夕夜宵，大家都没有什么时间吃晚饭，好像也就芙拉他们在外面找了家小餐馆，其他人都是只填了下肚子而已。 “都说天大地大，哪有吃饭要大？就算是仙人也要吃饭呐。” 符识揉着饿瘪了的肚子，小吃街上的那点包子发糕根本不够她吃的，李素裳也同样如此，修炼之人能量消耗的也快，民以食为天，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丽塔却是拦在了二人的身前，明明挂着一副微笑的表情，那压迫感却令人不寒而栗，连仙人都退避三分。 “两位……吃饭之前要先洗手才行呢。” 符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这个女仆的气息给唬住，但她和李素裳还是老实先去洗了手，绝对不是因为怂。 大人们都已经落座了，丽塔看向一边还在踌躇的比安卡，幽兰黛尔大人要是没有胃口的话，她这顿饭的意义都直接丧失了一半。 不过在座的可是有诸多人物，丽塔也就只有她们两个人在场的时候才能够说出口，稍微打趣一下比安卡。 “幽兰黛尔大人，请入座吧，夜宵只要适当控制摄入的量，是不会过度影响您的身体健康的。” “况且，您还没有吃晚饭呢，不是吗？” 比安卡最终还是放弃了思考，的确，那些用来垫腹的东西并不能当做正常的晚餐，还是吃一点好了，丽塔也是好不容易为大家做的。 “丽塔，明天早上，再陪我一起去晨练吧，就先加个十圈好了。” “没问题，幽兰黛尔大人。” “咳咳……” 星焱轻咳了两声，有上进心很好，但在神州过年就真没必要这样了，劳逸结合也同样重要。 “比安卡，偶尔也给自己放个假吧，不必崩的太紧。” 小澪满眼温柔看着两个可爱的后辈，从她们小时候起就是如此，原本她是陪伴着星焱去探望自己的侄女和她的朋友，但后来的日子里，这两个可爱的后辈用行动引起了她的注意，她也愿意以长辈的身份去关怀对待她们。 “神州的新年，本就意在亲朋好友间的相聚和陪伴，小比安卡，特殊时间要用特殊对待，这也是心态训练的一种哦。” 德丽莎抿了口苦瓜汁，这两人从另外的角度来讲也是让他们这些长辈操碎了心。 “比安卡，女武神的职责固然重要，但不要忘了，你们自身也不过是一群二十多岁的孩子。” “我们身为长辈，却还没有到要退休的年纪，有许多事情也可以依靠我们。” 被长辈们你一言我一语，比安卡也尴尬地低下了头，只能把明天早上训练加倍的计划给删去，浑身不自在的模样倒是窘迫得很。 丽塔坐在比安卡的身边，放在桌子下的手却是用力掐着大腿，没有让自己面部表情失控，幽兰黛尔大人如今的表情实在是太可爱了，好想她永远保持在这一刻。 同样身为长辈，姬子和雷电龙马倒没有过多发言，这已经属于别人的家事了，他们不好多嘴。 坐在主位上的奥托也看向这两名天命新星，非常认可地点了点头。 “比安卡，丽塔，就如同老朋友方才所言，这段时间好好放松调整自己的身心便好，之后回到天命总部，我会亲自为你们制定训练计划。” 比安卡和丽塔也起身，对着面前的长辈们拱手。 “多谢主教大人。” 而这有模有样的一幕落在小家伙们眼里可就截然不同了，许多双眼睛里都充满了震撼——不是，这什么魔鬼内卷人啊，哪有大年初一还拼命内卷的啊？！ 希儿小小的嘴巴张大成了o型，此刻她对比安卡这位前辈的敬意已经到达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就是s级女武神……” 布洛妮娅连忙伸手在希儿面前挥了挥，免得她也被传染产生些什么奇怪的想法，“希儿，不要看，不要想，更不要去尝试。” “希儿只要稳扎稳打慢慢来就好了。” 像是西琳和琪亚娜这类直接打了个寒颤，她们能够给予最高的敬意，却不能理解，更无法效仿。 大冬天的，又是大年初一，窝在温暖的被子里睡大觉不好吗？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 几人中最努力的芽衣都无法苟同比安卡的观点，在她看来，放松休息也同样重要，要是一直训练下去的话，她估计很快就会遇到难以打破的瓶颈。 闲话先放到一边，接下来的夜宵大家可没有筷下留情，尤其是那些还没有吃完饭的人，想来丽塔准备的也不多，芙拉倒没有风卷残云，而是小口小口品鉴着这位女仆的手艺。 不得不承认，令人眼前一亮，超一流的厨艺啊！ 第446章 我当祖宗了?! 丽塔对于夜宵的量也把控得特别好，没有让大家胡吃海喝，特别是已经吃过晚饭的几人，基本上都是浅尝几口就已然放筷。 只是结束之后，比安卡也主动帮丽塔刷起了碗，饭后不做点什么活儿来消化，她心里都不踏实。 当然，丽塔并未阻拦，她已经将幽兰黛尔大人的性子摸透，反而在一边指导了起来，画面很是温馨。 时间尚早，孩子们的心情也激动的很，没有任何人产生困意，若是有……找布洛妮娅来一把pvp就不困了，包精神抖擞的，一晚上都睡不着。 有些人打着打着就红温了，退一步越想越气，直接跟布洛妮娅杠上了。 “姐，咱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啊。” 芙拉额头冒汗看着愈渐破防的西琳，手柄都快要捏碎了，布洛妮娅可不是他，电子竞技，除了线下真实，菜就是原罪，布洛妮娅既不惧她，更可不会让着她半分。 而看见西琳的下场，琪亚娜也在一边幸灾乐祸了起来，还好上的不是她，否则这会儿看笑话的就是西琳姐了。 至于芽衣和爱丽儿，她们已经将输赢看淡，电子竞技而已，没必要那么较真，现实的训练也同样如此，手段尽出也依旧无法战胜的敌人，她们更不会过多精神内耗，有那时间还不如多去训练会儿。 当然，这只是她们在日常训练中的表现而已，在危机真正降临的时刻会是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 芙拉劝阻西琳都把把嘴皮子磨破了，西琳还是栽在了这条破防的不归路里头，就是十头毗湿奴也拉不回来，他也只能放弃了。 而后，爱丽儿邀请芙拉开了一局大富翁，论消磨时间还得是这个，而且爱丽儿拿出的还是特制版本的，十几个人来参与都没有问题。 一些大人也被这小玩意儿所吸引，除了星焱与奥托还在忙碌着，就连霞，还有刚刚洗完了碗的丽塔和比安卡也加入了进来，这游戏看上去似乎非常有趣。 而就在这帮人玩的非常起劲时，奥托和星焱依旧在继续着刚刚的话题。 “奥托，龙马那东西你就别惦记了，跟一个小辈抢东西，别跟我说你能够厚脸皮到如此境地。” 奥托呵呵一笑，那也要视情况而定，他做事可是不择手段，只要这东西对他真的有帮助，他往后有着千万种办法收入囊中。 “话别说的那么绝嘛，老朋友。” “而且，惦记的又何止是我一人呢？” 奥托似笑非笑地盯着星焱，可这点小把戏根本不会令他动摇，反正芽衣的女武神生涯还长着呢，星焱这个支部长有着各种途径去探寻雷电龙马留给芽衣的宝贝，毕竟几人的训练计划他都制定好了。 “呵呵，那也不过是本部长对下属的训练计划进行微调罢了。” “不过本支部的一位b级女武神而已，应该不值得我们的主教大人大动干戈吧。” 从雷电龙马进门起，星焱和奥托就注意到了他的储物袋，暗能的气息，不是公司的产品，而且还是早就已经被封印起来的暗能，否则雷电龙马已然是一副浑浑噩噩，神志不清的样子。 高天原的行动还是给奥托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须佐之男操控着十大神器的样子看得他也馋呐，不过恒星级而已，硬生生靠着装备优势压制了他们那么多人一头，最后还得祭出神主他老人家的帝剑。 这也勾动了奥托的心思，不禁对那传说中的神器有些向往。 只可惜，十大神器连同高天原神界都被神主回收，他是一杯羹都没有分到，只是解放了原本就是由她创造出来的一个实验体。 亏麻了亏麻了。 “正是因为身居高职，所以我才要保证天命所管辖的每一处都和平稳定，甚至无法允许某些潜在的威胁存在于此。” “封印持续了上百年都未曾动摇，此物放在圣芙蕾雅便好，就不劳烦主教大人费心了。” 雷电龙马莫有来地感觉背后寒气直冲天灵盖，丝毫不知自己带来的东西已经被两只老狐狸给盯上，还以为自己藏的很好呢。 这片地方已经被隔音结界覆盖，他们的声音也传不出去，只是两人脸上的笑容里一直都附带着刺骨的寒意，两个人为了一件未知的物品争的不可开交，谁也不肯让步。 那件东西沾染的暗能并不是非常浓烈，应该没有达到神器的范畴，但抵不住奥托那老小子的好奇心，他想的是研究一番之后必能有所感悟，拥有属于他的神器指日可待。 但星焱却不怎么看好，先前奈落之刃给了他多少时间研究，到头来还不是一无所获，连刀鞘的封印都无法解开，最后还不是归还给芙拉了。 既是事实不错，却也是强词夺理…… 奥托差点就被他气笑了，那位人族圣女的通天手段，又岂是他这个才踏上【秩序】道路不到二十年的新人能够参破的？ 虽然他的主意识已经突破到了一阶神只，却根基不稳，神蕴飘渺，强行顶上去的后遗症早已显露无疑，奥托今生估计撑死都只能抵达二阶，不积攒点特殊手段根本不足以跟那群老东西掰手腕，实现夙愿更是无从谈起。 同为人族，不知神主当年用了何种办法，反正后世再无一人天赋足以比肩那位圣女，就连芙拉的天赋都是由她的母亲分得，若不是这样，神主根本不可能答应她当初荒唐的请求。 无论是奥托，甚至是星焱，凯文，都比不上露娜的天赋半分，后者如果老实待在位面内修行，未来必定能够超越如今的神主，带领位面步入从未有之盛世。 解析不了圣女殿下的神器，一件几百年前不知出自何人的暗能物件，他奥托·阿波卡利斯还没办法了？ 奥托喝了口茶，勉强冷静下来几分，他还从未在外面如此失态过。 “呵呵，老朋友，说来此事或许还与你有些渊源。” “我们采集了雷电龙马和雷电芽衣的基因样本，在比对过后……老朋友，不妨猜猜我发现了什么？” “雷电芽衣觉醒圣痕，在雷电家族已是基因返祖的表现，而在她的基因中，我发现了一截被隐藏很深的，至今仍未激活的，带有【毁灭】铭刻纹路的基因链。” 星焱的脑袋没转过来，被奥托这么炸裂的话语直接烧坏了处理器，许久才回过神来，眼中充满了惊恐与不可思议。 “啊？” 第447章 还!在!蒸! 看着星焱诧异的神色，奥托的眼中不禁多了些许玩味，他当然知道此事与现世的老朋友无关，应该是前文明那位梅博士的手笔。 奥托的调查只会比星焱所想的更加深入，甚至比雷电龙马都更了解他的那位祖宗。 毕竟，他们可是同一个时代的人，而且还并肩作战过，那位如同野兽般的身影也渐渐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只是不曾想她竟是在之后完成了此等大事，就是不知道使用了何种手段…… “不对……差点就让你转移话题了。” 星焱迅速回神，他还记得刚才明明是在讨论着那暗能之物的归处，差点被这老家伙带到阴沟里面去。 不过既然奥托都这样解释了，那这东西就更应该放到他这里保管了。那件东西说不定也沾染了【毁灭】之力，只是气息被暗能所掩盖。 “于情于理，这东西就更应该放到我这儿了吧——” 奥托狡黠的眼神盯着星焱，玩味的笑容始终不曾放下。 “但……老朋友，对于神座的理解，我似乎要在你之上呢。” 见多识广的好处这就体现出来了，主意识在虚数空间里翻阅了大量古籍，同时又在地狱之中不断历练着，在神座的探索上早已走在星焱之前。 “啧——” 这老家伙怎么这么难缠？ 奥托和星焱还是就这个问题一直争论了许久，就算隔着结界，外面的人看他们的表情就能够想象出内部吵的该有多激烈。 没人去管，也没人想管，就连思考他们到底在争吵什么都太过费神，还不如心平气和地玩着眼前的大型桌游。 而事实却是……除了欧皇以外，少有人玩大富翁能够全程心平气和地玩下去的。 正巧此时此刻，众人的眼前正上演着逆天的一幕—— 如今总资产最多的人是比安卡，那可真是一路都运气爆棚，没有踩到什么陷阱卡上，就算是踩到事件卡上也无伤大雅。 比较惨的有雷电龙马，房地产那是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差点给他折磨疯。 还有德丽莎也是，时常就踩在陷阱卡上，还几乎全都是和医院有关，不是吃个饭差点把自己噎死送进医院抢救，就是经常撞到交通事故，然后进医抢救。 不仅要扣除医疗费，还要停止两个回合的行动。 德丽莎差点破防，不是她有这么脆吗？动不动就进医院躺着，要放在现实她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意外好吧。 在开始游戏的十分钟之后就临时又加了一道规定，踩到一次陷阱卡的人就要往脸上贴一张纸条，以此来记录评出今天谁的运气最差。 德丽莎和雷电龙马的处境已经很惨了，而脸上纸条最多的不是他们，而是一边已经红温的西琳和琪亚娜。 欧皇榜上各路神仙尽出，非酋榜上也是各显神通，大有一副菜鸡互啄之光景。 西琳踩到的都是些小事的陷阱卡，但架不住次数太多，大富翁游戏已经开局了四十多分钟，她现在手里的资金连四位数都没有破，还在初始资金的边缘疯狂徘徊。 但至今她都没有暴走，是因为旁边还有一个比她更离谱的家伙陪着。 琪亚娜此刻已经变成了纸条人，手里的资产都变成了负数——还欠了一屁股债。 每次掷骰子她都需要把脸上的遮挡住所有视线的纸条撩起来再查看，她现在表情阴沉的很，无论玩什么游戏她都从来没有这么非过，绝对有问题。 而资产榜上的前几位就咬的非常紧了，布洛妮娅稳坐第二位，与比安卡仅差一座小型地产；而第三位的小澪，离布洛妮娅也仅差五万块。 此刻比安卡距离游戏目标也仅剩下两千万，游戏进行到了如今的地步，估摸着再过三十分钟便能够结束战斗，布洛妮娅和比安卡的差距仅在一次陷阱卡。 可以说，如今她们两个谁再踩到一次陷阱卡，胜负就基本上已然奠定。 游戏又进行了一段时间，如今总资产前五已经奠定下来，分别是比安卡，布洛妮娅，小澪，爱丽儿，丽塔，处于第六位的霞已经与胜利无望。 游戏也分为了三块区域，菜鸡互啄区，体验拉满区，冠军角逐区。 比安卡的好胜心也冒了出来，她承认，在游戏方面上，这位布洛妮娅的确是个劲敌。 但……还远远不够！ 事件卡·祝福——名下所有地产收租日提前两个回合。 见状，布洛妮娅的背后也被冷汗浸湿，她在游戏方面上还从未遇见过如此敌手，一滴汗滴在了大富翁的背景纸上。 这轮骰子的掷出，关乎着她整局游戏的胜利，如果没能够投到事件卡，那么比安卡可就能够利用这次机会远超她而去。 掷点——4，红色陷阱卡。 公司内混有敌对公司卧底，虽然及时揪出了此人，但公司机密已经泄露，下一次资产收入时减少一成。 布洛妮娅的双目失神，垂着脑袋仿佛丧失了所有力气，芙拉哈哈大笑着给布洛妮娅又贴上了一张纸条。 “竟然输了……” 别看这一成资产很少，换算一下的话却是有着百万资金，如今比安卡的总资金已经来到了九千万，距离小目标也仅差一步之遥。 胜利的天平已经倾斜，世间再无人能够阻止比安卡夺得桂冠。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不愧是幽兰黛尔大人。” 丽塔已经开始为幽兰黛尔大人提前庆祝，她的脸上虽然有着九张纸条，游玩过程中却始终心平气和，心境可谓恐怖。 比安卡也只有额头上贴了一张纸条，布洛妮娅也只有三张，这是一场属于气运和策略的交锋，但毫无疑问，战神比安卡终究无敌于世间。 “承让了。” 她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轻松，朝着布洛妮娅拱手，这位对手她认可了，也希望在女武神的生涯中，布洛妮娅也能够很快追上来。 冠军角逐区的厮杀太过激烈，以至于后面菜鸡互啄区已然被大家所遗忘，毕竟待在这里的几人都已经破防，还是不要去随意搭话来的好。 无人注意到，琪亚娜掷出的六点，事件卡—— 偶遇了溺水的银行老板的儿子，你迅速呼叫来了救援队和救护车，事后银行老板为了表示感谢，免除了你身上的所有债务。 三百万的债务一扫而空，琪亚娜的肩膀突然感到一轻，纸条下的脸色也好转了一些。 而下一个回合…… 比安卡再次踩到事件卡，股票暴涨百分之十，她的资产也来到了九千两百万，距离胜利也只剩一步之遥。 而布洛妮娅已经掉到了第五，位居丽塔之后，无力再角逐冠军。 布洛妮娅已经记下了此事，正好她以后也有创立游戏公司的打算，如若出现敌方公司派卧底窃取信息这种事的话……哼哼，那人的下场怕是不会太好。 希儿还在安慰着布洛妮娅姐姐，不过是一场游戏的胜负而已，没事的，游戏输了，下次还能够再赢回来。 布洛妮娅只是麻木地点头回应着，她今天晚上都不想再玩游戏了，不如好好睡一觉。 而……某人的欧皇体质积攒了一整局，也终于在最后一刻爆发，也令众人始料未及。 掷点2，起点位，正好踩在起点位时可以进行一次大转盘。 这个转盘很是坑人，有八分之一的区域是散尽家财，其余也都是些小奖励之类的，但还有那真正百分之一的超级大奖区域。 琪亚娜来到了转盘的边上，眼神里已经透露着凶戾之色，看着这个大富翁的背景纸恨不得直接把它吃掉。 “可恶！本小姐，在运气这方面的游戏上，从来就没有输过啊——！” 琪亚娜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用力转动转盘，像是把气都撒在了上面一样，转盘因为用力过猛都飞出了框架，直接嵌入了墙壁之中。 而指针的判定方向是水平垂直左方，至于区域是—— 超级大奖，彩票，金额一亿。 “啊——？” 发出这道声音的不止一位，但剩下的人也全都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奇迹竟然真的会降临。 扬眉吐气的琪亚娜直接跳了起来，把脸上所有的纸条全部撕下，兴奋地直接仰天大吼了出来—— “还有谁？！” 第448章 敬——美好的世界 事实证明，当一个人的运气来了时，挡也挡不住，先前的厄运不过是为了最后这戏剧性一幕而做的的铺垫。 我掉的可能是假分，但你氪的是真命啊！ 特别是德丽莎，被转盘搞出的动静都吓了一跳，差点原地蹦起六尺高来，粉嫩的小拳头轰在琪亚娜的头顶，一下就给得瑟的她打老实了。 “还有你个头！你要拆家啊——！” 姬子一脸无奈地把转盘弄了下来，转盘的质量倒是不错，不愧是特制版的，要安装回去也特别简单。 克莱茵一直就在旁边围观，一言不发，可现在嘛……她默默来到杂物间取出了维修工具，没想到除夕晚上还要加班。 琪亚娜也被德丽莎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诚恳地向克莱茵道歉。 与胜利失之交臂的比安卡也没有气馁，反而被这戏剧性的一幕整的哭笑不得，甚至让丽塔准备好的贺词都憋了回去。 大家都是成熟稳重的女武神，一次游戏的胜负而已，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某只现在都还在郁郁的骇兔除外。 在场的纸条人还要看着爱丽儿给琪亚娜颁布奖励——一台最新款式的pc游戏机，一时间内心更加不平了。 众人将脸上的纸条撕下，纷纷来到了阳台上，此时距离转钟还剩下不到十分钟，正好能够赶上。 在阳台上能够看见远处沧海市中心的钟楼，晚风已然无法阻挡他们心中的热情与期待，正巧今天晚上晴朗无云，能够看清那闪烁不停地繁星。 星焱和奥托也暂时停止了争论，后脚也拉开门来到阳台上，吵了这么久都没有得到个准确的结果，两人可谓是心力交瘁。 就在这时，奥托不知从哪里又拿出了一瓶红酒，先前大张旗鼓的氛围消失不见，给星焱和自己都倒了一杯。 手中的红酒瓶凭空消失不见，在这绝美的星空之下，奥托对着明月高举酒杯，星焱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确认这老东西没有在里头下料，随后才跟着举了起来。 在红酒的映衬之中，高悬于世人头顶的圆月增添了一抹诡秘感，他和星焱眼中的月亮可没有那么皎白，而是肮脏，污秽，上方堆积着众多难以言述的大恐怖。 “这一杯——敬人类的明天。” 不论如何，在计划进行到最后一步之前，奥托都会履行着曾经的约定，她一直所眷恋着的世界，他会一直守护到底。 而星焱……则会在那天之后接过奥托的责任，届时，这个美好的世界已经不再属于奥托和卡莲，而是属于他们这些年轻的后辈。 “敬——人类的星海与皓月。” 高举的酒杯还没来得及收回，又一盏酒杯冒了出来，不过却是他们两人都难以理解的血酒。 小澪对着身边的星焱展露出笑颜，如今的月亮也令她感到陌生和厌恶，如果星焱要把那群家伙赶出去的话，她也会坚定不移地站在他的身边。 “敬——我们安定的家园。” 而缺少的那个人……德丽莎还启用了人为崩落站在大家的最前方，寻找着待会儿烟花的最佳观赏位。 她的眼睛偶然间瞥到了门口的三人，急急忙忙地从人群中挤了出去，心中还有一些小恼火。 “还有我还有我——” 德丽莎也拿出了自己的苦瓜汁与之相碰，这一幕引得三人脸上笑意不绝，但还是一起进行了碰杯仪式。 ［这一杯——敬我们的过往与未来］ 星焱的动作一愣，随后露出了淡然的微笑，有些计划他已经提上日程，相信不久之后，他便能够探寻到那所谓的“真相”，以及……在那之后，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五盏无形的酒杯相碰，杯中的饮品象征着他们的祈愿与梦想，而在接下来的时光中，他们也没有想到，就是完成自己这份小小的理想，为让她们为之付出一切。 新年的钟声在此刻敲响，绚烂缤纷的烟火一齐升入天空，在漆黑的夜空之中绽放开来，化作气势威武的赤鸢显露于世，那是神州，是人民心中共同的希望。 “嚯——这个排场倒是不错。” 符识对星焱和政府的安排很是满意，如今大难临头，曾经被掩盖的传说倒是被发掘出来，这场烟火，来自于神州人民，源自于他们心中不屈的意志。 “对了素裳，下次我们也这么整吧。” “好啊师祖。” 趴在阳台边上的芙拉打开了终端，画面里出现着贝拉的身影，终端摄像头对准了天边的烟火，芙拉的眼中也被这绚烂的色彩浸染，温暖之意充盈着胸腔。 “很漂亮吧贝拉姐——” “嗯，小时候，我们那里可没有这么漂亮的烟花。” “对吧——你看西琳姐都呆住了呢。” 芙拉把摄像孔转向了西琳，后者双手撑着阳台边缘，已经完全沉浸在了美丽的烟火之中，烟火带来的不仅有震撼和美丽，还有着温暖与平安。 爱丽儿拿出了芙拉送给她的相机，将绚丽的烟花记录了下来，于她而言，每一张照片都有着无比多的回忆。 霞看着爱丽儿手中的相机，这一幕似乎牵动了她的思绪，向着天边的璀璨光辉伸出了手掌。 “定格在一瞬的永恒……直至被人彻底遗忘遗忘，便是它不断挣扎过后的落幕。” 姬子和雷电龙马看着这些可爱的后辈们，相视一笑，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些许疲惫，和仍旧不服输的高昂意志。 布洛妮娅悄悄地拿出了偷藏的两根烟花棒，点燃后分给了希儿一根，天边的烟花令人震撼，手中的火花也同样令人温暖。 “新年快乐，希儿。” “新年快乐，布洛妮娅姐姐。” 还有……新年快乐，存在于心底的另一个我。 黑白空格组成的心相空间内，“希儿”于孤高的座椅之上缓缓睁开了如血般的眸子，一根烟花棒出现在她旁边的桌上，她拿起了烟花棒，竟是自行燃烧了起来。 “希儿”的嘴角闪过一丝笑意，随后又迅速恢复了原样，像是从未发生。 ［哼，谁还要跟你一起玩这些幼稚的小玩具？］ ［不过……今天可以开个特例。］ ［新年快乐，希儿。］ 芽衣站在雷电龙马的身边，看着天边形态各异的烟花同样出神。 至于琪亚娜……在大家欣赏烟花的时候，她看了一会儿后就偷偷溜回了屋内，已经开始翻找自己的礼物盒了。 “琪亚娜？” 芽衣疑惑的声音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芙拉不禁回头看了一眼，随后发现了琪亚娜偷偷摸摸的行径。 “大胆草履虫，这些是待会儿大家一起拆的啊——” 第449章 礼物 烟花告别了往昔，开启了新的一年，时钟的指针拨过12点，人们在悠扬的钟声里迎来了美梦。 但在美梦之前，琪亚娜显然早已按耐不住对礼物的好奇，不亲眼确定一遍的话像是会彻夜难眠一般。 于是，由她带头，本应该在明天开启的礼物盒，在大家的商讨下还是决定就现在开盒，还能够做个好梦。 当然，琪亚娜最后领。 包括芽衣，此刻都没有人理会琪亚娜的抗议，因为抗议无效，票数以压倒性的优势镇压了她躁动不安的小心思。 “姐，新年快乐。” 芙拉拿出了一直藏到现在的小木盒，木盒上还残留着少许煤炭渣，还有着寒潮侵蚀的痕迹，它还没有腐化可真是一个奇迹。 西琳满怀期待地打开了礼物盒，没想到这小子还这么有心，以前没白疼他。 指物理方面上的…… 盒子里的东西很简单，泛黄的千纸鹤，掉色的小彩绳，护身符，一张画风稚嫩的全家福，还有明显有着岁月痕迹的漫画书。 那块冻到微生物都没法儿分解的面包，芙拉还是没有带回来。 或许，这些不算是什么贵重的礼物，可对于家人，回忆便是彼此最好的礼物。 西琳的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她当然还记得这些东西，记得它们象征的每一段回忆，那是她的遗憾，同时也是她人生中最为珍贵的东西。 “所以，你之前去西伯利亚……” 芙拉点了点头，眼中也流露出追忆之色，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他也不免多出了沧桑。 “那毕竟是我们生长的地方，承载了许多缤纷的回忆。” “而且——我把妈妈也带过来了，如今在这里，她也不会再感觉到寒冷了吧。” 骨灰盒已经被星焱安葬在了圣芙蕾雅的墓园内，明天他倒是能够带着姐姐去探望下妈妈，告诉妈妈她的孩子们都过得很好。 没有人去打扰这一对姐弟，奥托都在这时离得远远的，巴比伦塔的计划属实是失败之举，唯一的收获应该就是让芙拉进入了他的视线，从而接触到了那位神主。 不论他们如何追究都好，只是千万别做出冲动的事情，奥托可不想被神主或者那位圣女给问责，他担不住。 相比起芙拉的礼物，西琳的准备就显得有些普通，只是从天命网站里挑选的一件衣服而已。 “毕竟你长大的时候姐姐可没待在你身边，我才没那么性情凉薄呢，这不——补偿你的。” 芙拉接过了这件白色休闲服，很合身，身前的紫色河豚很可爱，像是游弋在璀璨星河之中，就是不知道尺码姐姐又是从哪里问到的，毕竟有这么多年没见嘛。 “谢谢姐，品味不错哦。” “那当然。” 爱丽儿看着芙拉脸上洋溢的笑容，她的嘴角也不自觉上扬，虽然她的怀里还抱着布洛妮娅和希儿送给她的礼物盒，但最喜欢的那份——在刚刚就已经收到了。 布洛妮娅给希儿准备的礼物——是一些形状各异的海螺，她还记得之前希儿说过，想要见识一下故事书中描绘过的海洋，虽然她做不到移海，但带点特产回来还是没问题的。 “谢谢布洛妮娅姐姐。” 布洛妮娅的表情老骄傲了，嘴角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不过看着希儿只是默默欣赏着海螺，布洛妮娅拿起一块海螺靠在耳边。 “希儿，像这样，把海螺靠在耳边，可是能够听到大海的声音哦。” 希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连忙把海螺靠在耳朵边上，果不其然，海浪退涨潮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着，让希儿感觉如同身临其境般。 “真的，布洛妮娅姐姐，好神奇啊。” 这回轮到布洛妮娅拆开自己的大份礼物盒，但相比起布洛妮娅姐姐送给她的海螺，希儿都对自己的礼物有些不自信。 礼物盒里装着一块蓝色的悬浮滑板，性能都是她拜托拉格纳老师特意挑选的。 布洛妮娅的眼里都在放着光。 “希儿看姐姐平常总是待在宿舍里打游戏，就想着给姐姐能够多出去走走……” 希儿的声音有些不自信，她担心姐姐会对她的话有些反感，但事实是……布洛妮娅狠狠抱住了希儿，激动得恨不得现在就抱着她乘上滑板兜一圈。 “谢谢希儿，礼物布洛妮娅很喜欢。” 可不嘛，都露出原形了，只是现在没人注意到布洛妮娅改变的说话方式。 姬子的手里收到了两份礼物，一份是来自几个小家伙，一份则是来自她的学园长大人。 孩子们特意给她挑了一瓶红酒，还是布洛妮娅从特殊途径拍卖来的珍品。 而德丽莎的礼物……就令姬子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一个泡脚桶，还有一盒泡脚时用到的养生中药包，以及包装外的一张字条。 “姬子，你也要好好注意下自己的身体了，别只顾着喝酒。” 姬子望向了德丽莎，后者感受到她的视线，骄傲地昂起了下巴，她有些哭笑不得地收回了视线。 “好吧好吧，不管怎样，多谢了。” 霞看着盒子里的香囊，还有一张樱花信纸，面露疑惑地把信纸取了出来，字迹……是星焱写的。 “沉香的香袋，已经让梦貘这个小家伙熏陶了很久，入定安神，消除戾气的效果至少强化了五倍，霞，祝你每晚都能够做个好梦。” 信纸放回了盒子里，霞拿出香囊放在了衣服内侧的口袋里，沁人心脾的香气扑面而来，霞感觉肩膀上的杀孽都减轻了不少，这双沾满鲜血的手，在她的眼中，她的十指仿佛变回了当初的白皙。 霞郑重收下了这份礼物，朝着星焱鞠了一躬，心中的敬重愈发强烈，这的确是她如今所需之物。 “多谢大人。” 丽塔笑呵呵地从女仆裙底拿出了准备的礼物盒，已经装在相框里的一张相片，还有——一双运动鞋。 “幽兰黛尔大人，这是丽塔为您准备的一点心意，希望您会喜欢。” 比安卡拿起了相片，看到的第一眼却是瞳孔瞪大。 那是她们在那个世界泡所结交的朋友，看着这张分别之际拍下的合照，比安卡的眼前出现了追忆，嘴角挂上了一抹微笑，郑重地将相片收好。 天命打捞那艘损坏的舰船都耗了很大功夫，她不知道丽塔是怎么从那艘损坏的舰船里提取出的这张照片的，但想必过程一定不会太顺利，这份礼物——于她而言非常珍贵。 而至于那双运动鞋，不用想，以丽塔的性子，应该加上了保温，柔软，散热等各种黑科技功能，毕竟丽塔以前就是这样，许多事情都想的面面俱到。 “谢谢，丽塔，我很喜欢这些礼物。” “还有——辛苦了。” 丽塔摇了摇头，似乎从她的神色间真的看不出任何疲惫。 “能够让幽兰黛尔大人露出笑容，丽塔的付出也就有了意义与回报。” 丽塔的手中已经抱着幽兰黛尔大人送给她的礼物，她的内心不免期待起来，会是怎样的礼物呢—— 而在丽塔打开之前，比安卡的神色突变，连忙把打开一条缝的礼物盒给摁了回去，面露窘迫不堪之色。 “丽塔，要不……还是不要打开了吧。” 比安卡如今的这副神情倒是勾起了丽塔的好奇，幽兰黛尔大人难得会露出这样害羞的神色呢，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呵呵，放心，幽兰黛尔大人，礼物的珍贵不在于它的样式如何，而是要根据送出人的心意来决定。” 换言之，是好是坏，她今天非得亲自打开看看！ 在僵持了一会儿后，最终还是比安卡选择了让步，面色颓然地转过头去，似乎不愿面对。 礼物盒中，静躺着一个做工粗糙的粘土手办，模样是比安卡和丽塔在最后面临强敌时迎战的模样，但面部表情和手指细节方面有些的做工有些不精，不难看出是新手上路。 “很可爱的手办。” 丽塔的内心充满了甜蜜，她没想到还是幽兰黛尔大人的手工礼品，这下就更不得不好好珍藏起来了。 而且……那时候的情景，还挺怀念的呢。 “幽兰黛尔大人。” “丽塔，会永远珍视这份礼物的。” 这件事被丽塔一锤定音，比安卡甚至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眼里满是无奈。 算了，随她喜欢去吧。 第450章 奇迹本身 克莱茵那边，星焱准备了一件小礼物——一台全自动的蛋糕制作机，操作程序要多简便有多简便，就是怕她不会按时吃饭。 “唉——” 此刻的她，竟然有些怀念武装人偶的身体，补充能源的方式都是用的崩坏能，无需那么麻烦。 星焱听闻之后直接脸色骤变。 “不过……没关系，只是还没有习惯过来罢了。” 克莱茵并不想丢掉这具身躯，血肉之躯也有着许多的便利之处，在以前，她会按时吃饭也不过是因为有星启来提醒而已。 “啊这……” “学姐，要不你还是把工作室搬到我们这里来好了。” 克莱茵思索片刻，眼中露出了得逞的笑意，她答应了这件事，公司的那些后辈就算没了她也能够继续走下去，那个叫长光的年轻人不错，克莱茵对她们都抱着期待。 小澪收到的礼物则是一柄暗红色的花边雨伞，雨伞的内部用特殊材质处理过了，遇水会显现出被隐藏的血月画面。 血族不喜阳光，却也不至于被太阳直射时莫名燃烧，但小澪每次白天出行时都会打着一柄伞，避免着阳光直射在身上。 “本来，最合适的礼物应该是一场登月旅行来着。” “但这个月亮……怎么看都不适合现在登上去吧。” 小澪收下了雨伞，很是爱不释手，它所象征的意义远不止如此，更重要的是他对自己的体贴和理解。 她挽着星焱的手臂，语气里尽显温柔，仿佛有着无尽的魔力让他放松下来。 “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们会把月亮夺回来的。” “嗯，到那时，我们再来一场浪漫的登月之旅吧——” 全然不顾空气的德丽莎冒着泡，“什么什么？月亮不是好好的就在那里吗？” 星焱和小澪相视一笑，眼中透露着些许对无知者的羡慕，奥托也摸了摸德丽莎的脑袋，笑着道： “没什么小德丽莎，那边的问题可不是现在的我们能够担心的。” 而这样敷衍的回答让德丽莎很是恼火，她着急得上蹿下跳的，好奇心实在是难以压制啊。 “唔——爷爷讨厌鬼，你们又有事情合起伙来瞒着我。” 星焱面露难色，可问题是，他现在也不清楚那些家伙到底在月球上搞些什么啊？卫星拍到的月球图片都是一片糊，就像被人刻意藏起来了一般。 “好了德丽莎，我们也没有意要故意隐瞒你什么哦，只是有些事情我们也没有弄清楚，等时机到了，我们绝对不会丢下你的，这样可以吗？” 德丽莎非常认真地思考着，认真程度简直是工作状态的三倍以上，她的表情变化非常丰富，时而苦恼，时而踌躇，最后无奈妥协，可爱的模样令人忍俊不禁。 “好吧，这次就暂且相信你们了。” 德丽莎再纠结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与其徒增烦恼，还不如拆几份礼物盒让自己开心开心，她收到的礼物可是最多的。 来自孩子们，来自姬子，来自比安卡和丽塔，来自爷爷，来自星焱……多到根本拆不过来。 而最令她喜欢的一份，应该就是星焱的便携式软床了，软床的中心凹陷了下去，看上去就像摇篮一样，虽然有些羞耻，但躺上去的确很舒服，松松软软的，还很温暖。 “这样一来，德丽莎你再也不用趴在办公桌上午睡了吧。” “嗯～” 德丽莎酥软到快要化掉的声音从软床里传来，好像下一刻就会睡着一般，她闭着眼尽情享受，浑然不知后面已经有一个萝莉控女仆盯上了她，按耐不住嘴角的兴奋在疯狂偷拍。 突然的，奥托感觉有些酸了。 他煞费苦心研究出的苦瓜食谱大全在这一刻竟然输给了一张床，一想起这一年来味觉经历的磨难，心酸瞬间涌入了他的内心。 “女大不中留啊……” 星焱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奥托才会露出一点老东西的沧桑感出来，事实却是没有任何人理会他让他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尽显忧愁。 小澪抱来了标识有星焱名字的礼物盒，星焱摸了摸她的脑袋，随后打开礼物盒，一条崭新的机械右臂呈现在眼前。 星焱愣了一瞬，眼中没有任何欣喜，而是摇了摇头，不用想，这肯定是奥托这个老东西弄出来的。 “别费那么多心思了，没用的。” “【混沌】直接作用在了我的灵魂之上，哪怕是机械臂也没用，一样会跟着被瞬间侵蚀殆尽。” 奥托却露出了一副意味深长的笑容，这条手臂的制造可没那么简单。 “老朋友，不试试的话，又怎么知道不会有奇迹诞生呢？” 星焱苦涩地笑着，要是真有办法的话他也不会苦恼这么久了。 解开衣服，星焱拿起机械臂，对着残缺的右臂怼了上去，魂钢自觉攀附上了他的肌肉表面，接着是血管，皮肤，神经……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已经做好了手臂再次溶解的准备。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1，2，3…… “星，你的手……” 在小澪的惊呼声中，星焱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机械臂的外表已经随着他而改变，捏了捏拳头，的确能够操控自如，适应性非常好，没有出现身体排异或者暗能反噬。 就是……有些疼，崩坏能在剧烈地抵抗着。 “【混沌】的手臂，你……从哪里得到的？” 星焱看着奥托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这家伙总不至于把奈亚拉托提普的一只手给砍了下来吧，那样的话他用着都膈应啊—— 奥托呵呵地笑着，仿佛这对他来说只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却无人知道他刻苦钻研了多久。 当然，他也可以用简单的办法，直接通过真理之眼去询问他的那位恩主，但仅仅就为了这样的小事就去询问神明，还要付出代价，奥托宁愿付出更多的时间来自己研究。 “我早就说过了，老朋友，我的研究进度已经远远领先于任何人，甚至超过了那位世界蛇的尊主大人。” 很自信的表达，但星焱知道这家伙绝不是在夸大其词，他是真的有这份底气在这里。 一时间，星焱也不由之对他刮目相看，果然呐，奥托还是那个奥托，他的存在，就是奇迹本身。 第451章 寂灭丸 奥托在机械臂上并没有加多少繁杂的功能，而是令其更加贴近于人体原本的手臂。 除了原本盛极一时的智械一族，还没有世界创造出的科技能够比肩神力。 当然，奥托也并不是找到了遗落的智械族遗址什么的，那也太荒唐了，而且在那场动乱之后，智械族整个族群就被挂上了位面的通缉，必须彻底毁灭，不存在任何异议。 甚至流传至今的记载都少之又少。 那些老一辈的神明，智械族在他们的心中已经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那就是一群不折不扣的科研疯子，那在整个位面中令人闻风丧胆的至理舰队，合纵之后的主炮威能堪比三阶神只，开什么玩笑？！ 而这条手臂的工艺——已经无限接近于他们当时的基层水准了。 在【毁灭】裹挟下，迦楼罗的血液倒是顺利流入了这条手臂内，除了比平时多出来一些没有必要的消耗，倒是没什么问题。 “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只凭那把刀就研究出了什么……” 奈落之刃，也是如今他们手里唯一的【混沌】暗能蓝本，但奥托学习的可不止有这点，还有那位圣女殿下的封印手段，以及铸成这把刀的巧夺天工的手艺。 “虽然算不得多么成功，但至少比之前的状态要好上一些吧。” “这条手臂的构成基础可是【秩序】，老朋友，封印并不稳定，半年的时间就要定时重铸一次，否则，接口两边的暗能会彻底爆发，同时涌入你的体内。” 就跟定时炸弹差不多嘛。 星焱摇了摇头，并没有多么在意，半年的时间也足够了，不至于有什么任务需要他待上半年的时间没办法回来，而且……真要有那个时候，他还可以提前把机械臂摘下来，再用两颗核心全力镇压便是。 在这里，其实他还搞错了一件事，接口处的暗能并非来自【混沌】，而是奥托的恩主大人，【真理】。 这两位看似站在统一战线，实则关系已经处于水火不容，要不是为了那个统一的目标，这两人在开战前早就打起来了。 但……相比起纯粹由【混沌】构成的炸弹，有了【真理】的掺和，爆发后产生的反噬只会更加严重。 奥托还是希望老朋友能够重视一点的。 “谢了。” 星焱重新穿上了衣服，右边的袖子终于不用再空荡荡的了，这种状态终究是治标，但要治本的话……除非他的境界也抵达【混沌】那样的层次，要么就是请求那位【秩序】神主动手，后者应该不太可能，他们之间并无太大关联。 德丽莎和小澪也给他准备了新年礼物，一件吼姆睡衣，倒是和德丽莎的那件粉兔子睡衣很般配；还有一个就是小澪一点一点磨出来的护身符，上面有着小澪的祝福，甚至残留着一丝【暴君】神性。 而另一边，芽衣也找到了自己的礼物盒，而迫不及待的琪亚娜也找到了自己的礼物，兴奋地搓了搓小手直接开盒。 三张奶茶兑换券，还是琪亚娜一直惦记却总是排不到的那家，琪亚娜不免疑惑地望了望四周，她也不记得看到有谁买到过那家的奶茶啊？ 再就是一套复习资料，还是全息投屏的，有专门的教师讲解，比起传统课本可好太多了。 一看就是姬子阿姨的心意，但对琪亚娜来说，看学习资料就跟要了她的命一样，比梦貘的催眠效果还管用。 琪亚娜苦着脸翻开了第一页，里面还夹杂着一张字条，是姬子阿姨的笔迹。 “好好努力琪亚娜，我相信你，等你通过了考试，我可以答应你上次的请求，带你去无尽深渊拿军职哦。” “哦哦哦——！” 琪亚娜的眼中顿时放光，如今她想要的不仅仅是a级女武神勋章，还有着姬子阿姨一样的军官证和军衔，据说姬子阿姨以前只是少校来着，因为参与了那场蝗灾又升到了上校，还拿到了s级女武神勋章。 她可是专门了解过了，如今提升功勋的办法并没有多少途径，女武神等级并不对应着军衔，那样对镇守着无尽深渊的天命军团有些不公。 除了参与大事件，唯一能获取军功的办法也就只有下深渊了，两者的危险都难以估测，稍有不慎都会万劫不复。 不过……琪亚娜可是立志要成为将军，然后就可以等老爸回来后在他面前好好炫耀一番，这可是他都不曾达到的军衔。 德丽莎为她准备的礼物——则是天堂岛的包场旅游券，无论带多少人都可以，那里作为旅游胜地，倒是很值得去游玩一番。 小澪当然也给自己的侄女准备了礼物，天命新型神机的参观券，她偶然注意到琪亚娜似乎也对阿拉哈托这样的机器人很感兴趣，那些逆熵的机甲都跟玩具一样，也只有在天命的特殊型神机面前才会令她产生了那么一丝危险的感觉。 而星焱，给她的礼物自然是新装备，“诸神座”武器的其中一件，手炮下面还压着一张字条。 “法夫尼尔爆炎，‘诸神座’武器之一，交给你使用已经是破例，一年后给我通过a级女武神考核，否则我也不会再给你上前线的机会。” 宛如死亡通牒一般，琪亚娜的脸色肉眼可见地苍白起来，她犯什么天条了吗？这就要把她调离前线，就算激励人也不是这么激励的吧。 一时间，星焱在琪亚娜的眼中变得宛如魔鬼般，下个学期的训练任务，真的要好好完成了，她可不想以后大家都在前线奋战，就她一个人在后面打杂。 而雷电龙马把芽衣带到了一边，朋友们送的礼物她也全都拆开收下了，有一套崭新的厨具，还有密密麻麻的学习笔记，对她而言都非常有用。 父亲神神秘秘的，倒像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芽衣虽然不明白缘由，但心思敏锐的她还是懂得留个心眼。 “好了芽衣，从今天起，父亲将我们雷电家族的镇族之宝交给你，希望你不要辜负北辰一刀流，不要辜负先祖的意志。” 雷电龙马在储物袋里取出了一本古籍和一件和服，芽衣也不曾想过，父亲曾经教导自己的北辰一刀流并非完整版，而大多都已经写在了这本古籍内。 至于这件和服……来历就更大了，据祖上说是从遗迹中发现的防御宝具，名为—— 空白之键。 奥托和星焱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并非引起雷电龙马的注意，空白之键，还是和服样式的…… 星焱并不记得空白之键里还有着这样的款式，或许是在约束之律者之后打造的也说不定，但毫无疑问，看得出来是梅博士的手笔。 而后，在他们满怀期待的眼神中，雷电龙马取出了那最后的刀刃，交到了芽衣的手上。 一股无比恐怖的气息顿时笼罩了整个圣芙蕾雅，其他人似乎并没有感触，但在星焱，奥托，以及小澪的眼中，这东西的压迫感似乎为天地拉上了一层帷幕，一道披着斗篷的人型虚无怪物浮现在刀刃之后，三人皆是瞳孔骤缩，恐惧弥漫开来。 二阶，本源之力，还是三道…… 芙拉和爱丽儿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眼神凝重，却探查不到危险来源，他们的背后皆已被冷汗浸湿，脸色煞白。 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混进来了…… 星焱给芙拉递了个冷静的眼神，先不要声张，至少还没有发生危险。 奥托和他对视一眼，眼中有了同样的默契，不能让这东西落在芽衣手上，至少现在绝对不能！ 屋外，上空突然出现了两道神力光团——威严和权力的【秩序】，筛选和沉沦的【毁灭】。 他们可没有掩盖任何气息，本源之力的威压笼罩在圣芙蕾雅上空，所有人都感觉到了身体无比沉重，心悸和恐惧在内心不断放大。 小澪用自己的力量护住了德丽莎，危险的眼神盯着那柄妖刀，德丽莎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小澪的眼睛不会骗人。 芽衣也被【秩序】和【毁灭】的威压逼的趴在了地上，手中的刀刃也掉落在地，这时，那道暗能虚影终于消散，但在此之前，祂的视线似乎往星焱和奥托这边望了一眼，令两人不寒而栗。 天空中的神力光团也消散开来。 直到五分钟后，屋内这才渐渐有人缓过神来，雷电芽衣也注意到了星焱和奥托危险的眼神，他们似乎在戒备着这柄寂灭丸，为什么？ 星焱抢先奥托一步率先开口：“芽衣，别碰那柄妖刀。” “现在的你还掌控不了它的力量。” 第452章 晚安 夜晚，芽衣带着满肚子的疑问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回想起支部长的严肃的表情，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妖刀·寂灭丸最终也没落在她的手中。 那柄妖刀，直到落在她手里的时候支部长才露出了那样的表情，也就是说，问题出在她身上吗？ 雷电家的先祖，或许完成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如今极东已经毁灭，她也无法从那座华为废墟的祖宅里再找到什么秘密。 空白之键被她放在了柜子里锁好，虽然支部长和主教没有带走这件装甲，但她还是留了个心眼。 而父亲……只有他是绝对不会害自己的，也就是说就算父亲也没有从家族历史中找到任何蛛丝马迹，这样也只会令搜索难度更上一层。 “今晚还是算了吧，好累……明天再请求布洛妮娅帮忙查一下线索好了。” 疲惫在心底才刚刚冒头，却如同洪水之势瞬间席卷了她的身体，芽衣的精神变得越来越恍惚，最后沉沉地闭上了眼。 夜晚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而不知过去了多久，形同鬼魅的紫色身影站在衣柜前，一缕赤红色的雷电劈碎了老旧的钥匙锁。 她取出了那件和服，站在镜子前换好了衣服，而随着她将披散的头发束好，少女温和的眼眸突然变得凌冽，身上散发着杀伐果断的气息。 少女白皙的手臂上布满了雷电的纹路，向着窗边招手，像是在呼唤着远方的什么。 ［被压制住了吗？］ ［不过……倒也并不是必需之物］ 少女推开了房门，静悄悄地走在客厅之中，她的双眼中泛着雷光，在暗夜之中视线依然无阻，看着陌生的环境，她眼中的警惕之心从未消散。 然后……她发现了一件有些尴尬的事情，公寓宿舍都是按照千平别墅来建造的，地儿太大，她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时间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少女终于找到了大门，也松了口气，或许她还以为自己被困在永远无法出去的密闭空间内了呢。 而也就是在少女踏出大门的后一刻，一道纯白的身影落在了屋顶，手里还拿着一只明显有着缝补痕迹的吼姆玩偶，还有一只崭新的吼姆背包。 芙拉可是真正忙碌了将近一天，在房顶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又及时捂住了嘴巴，没有吵醒熟睡中的大家。 随后，她身手矫捷地翻到了琪亚娜的房间外面，所幸这丫头平时也经常夜晚也偷偷翻出去，早就在防盗窗上动了手脚，芙拉甚至看到窗台边上还藏着绳索。 芙拉不禁嘴角抽搐，借着琪亚娜留下的后门钻进了房间，脚步轻盈地落地，没有惊醒熟睡中的琪亚娜。 但芙拉估计自己就算动静太大点也不会吵醒她的，否则她也没有必要设那么多闹钟了。 看着凌乱的房间，芙拉原本还以为琪亚娜不会注意到那个不见得吼姆玩偶来着，房间原本都被芽衣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可现在被她翻成这样…… 学园长明天肯定又会收拾她的吧。 “好吧，既然间接是因为我，我就好心再帮你收拾一回。” 芙拉来到了琪亚娜的床边，见她眉头紧锁抱着被子蜷缩成一团，额头上还在冒着汗。 “又做噩梦了？” 芙拉小心翼翼地把吼姆抱枕塞回到了她的怀里，琪亚娜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效果让她看了都为之惊叹。 吼姆背包被她放在了床头柜上，里面装着一张“新年快乐”的祝福字条。 然后……面对眼前凌乱不堪的房间，芙拉叹了口气，有条不紊地收拾起了房间，而这一忙又是半个小时。 看着焕然一新的房间，芙拉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抹自豪感，她知道这样的整洁维持不了太久，以琪亚娜的习惯，最多三天，房间里又会变得乱糟糟的。 但……她还是尽心尽力地整理完了房间。 雪白的脑袋裸露在被子外面，看着琪亚娜脸上的笑容，和嘴角毫无形象滴下来的口水，芙拉无奈地笑了笑，转身拉开房门回去。 直到她悄悄地关好房门，琪亚娜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芙拉都不由得松了口气，否则夜晚偷偷闯进女孩子的房间还被抓包，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就算芙拉用的这副身体也没办法脱开身，不知道爱丽儿她们知道后会怎么想…… 不再去想这些自己吓自己的事情，在芙拉下楼的时候，偶然瞥见了还有一扇打开的房门。 “那是——芽衣的房间吧？” 不过芙拉并没有管那么多，或许别人就有着睡觉开门的习惯也说不定呢，这里可是圣芙蕾雅，能有什么大事…… 芙拉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了房间，不过在睡觉之前，她还是先用镜子换回了身体，这才安然地上床睡觉。 …… 公寓外，穿着和服的少女漫步在圣芙蕾雅的大街上，她在努力寻找着出口，但就连在公寓宿舍里都能迷路的她，又怎么可能自己走出一座小县城规模的圣芙蕾雅学院呢。 ［……］ ［看来有寂灭丸在，许多事情的确能够变得简便不少。］ 少女索性停下了脚步，闭上双眼，肃杀的气息蔓延开来，她明目张胆地在圣芙蕾雅学院内扩开着自己的感知，只为寻找某样东西。 ［不在……］ ［已经离开了吗？还是说……］ ［不，应该不太可能］ 而少女已经因为这个问题思索的出神，深紫色的雷霆瞬息而至，苦无抵在了少女的脖子上，可少女却也做出了应激反应，有力的手掌抓住了那人的手腕。 “阁下是何人？请如实交代，这样，还能够避免些许痛苦。” 苦无也并非霞的杀招，她所掩盖住的区域，少女的视线盲区内，一柄暗红色的巨刀已然从虚空之中露出了刀柄，随时都准备好了将其斩杀。 ［原来如此，是你……］ 霞的动作一愣，看着少女嘴角的微笑，还有那身和服，她的身影逐渐与记忆中的那道光景重合。 不，不可能，那位已经死了，奥托也根本不会再进行那样的实验。 “装神弄鬼。” 霞眼中的敌意愈发明显，杀气不自觉地显露出来，地藏御魂有着对灵体的攻击能力，不会误伤到芽衣小姐的身体，她有足够的把握能够拿下此人。 ［哼——这样就好。］ 少女凌冽的气息突然消散，霞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就已然消失不见，只剩睡梦中的芽衣小姐还留在原地。 霞小心地抱起了芽衣，确认了并没有什么危险，她的眉头紧锁，决定还是将此事上报给星焱。 第453章 傻狍子 圣芙蕾雅地下实验室，整个学院都已经处于寂静，小澪和德丽莎都已经睡着，也到了星焱加班的时候。 夜晚加班的不仅仅是他一人，还有睡不着的克莱茵和好奇心过剩的奥托也在这里，三个超强大脑此刻共同研究着一柄长刀，其复杂程度却是令他们三人都难以理解。 并非上面的封印有多么复杂，而是…… 特么的根本就没有封印！ 了解到这个信息之后，奥托当场把周围的空间隔绝开来，空间坐标已经投放到了量子之海，要是有异象发生，他们随时都能够跑路，还不会影响到他们的世界。 “三道二阶神只的本源气息，更像是主动融入了刀身之中，没有发生任何排斥，有趣——” 奥托没敢去触碰妖刀，虽然之前雷电龙马碰的时候没有发生任何事故，但谨慎点总归是好的。 他们之前的感觉也没有错，暗能的气息的确非常浅薄，可刀身上并没有封印的压制，反而有另一股神力在流淌着。 “目前看来，暗能的侵蚀程度仅仅达到最初阶段，甚至被不明力量压制了许久，进度停滞不前。” 克莱茵在一边老实地记录着数据，星焱和奥托也不敢用神力进行太大的刺激，生怕那道黑袍虚影再度冒出来。 “这也并非神器。” 星焱摇了摇头，这柄妖刀与神器还是有着很大差别，神力强度虽然不假，但更像是生硬地附着上去。 如果只是一缕神力也罢，哪个神闲的没事用本源去浸染一件凡器啊！ 克莱茵调出了刚刚读取完成的数据报告，投影在大屏幕上，屏幕上显示着刀刃的组成成分，除了一些已经被神力浸染改造的部分，其他大多部分还能够检测出精铁，性质完全不如魂钢。 奥托愣了一瞬，星焱都傻眼了，无论是阎魔剑，黄金三叉戟，或者融合之后的南宫剑，哪一件放上去检测都能够直接把终端总服务器给干爆，但这柄寂灭丸…… “该说是——情理之中吗？” 奥托无奈地扶着额头，他想起来了，当初那个奋战在其他战场的坚强女子，除了身上的空白之键还说得过去，仅有的装备也就是只有有一点崩坏能抗性的长刀。 然而，那位侠客却依旧在极东战场上杀出了一片天，为天命分摊了莫大的压力。 在那场高天原入侵战争结束之后，他因为接受不了卡莲的牺牲，而早早带着天命的人离开了极东这片土地，也没有过多理会当地的侠客与忍者。 奥托也只是在战场上偶然听见过这位的名字。 “北辰芽衣。” …… 三人对着寂灭丸捣鼓了一个晚上，却依旧没有取得什么实质性的成果，三人都顶着黑眼圈，对时间的流逝仿佛都失去了概念，只知道过了很久很久，时间也终于来到了第二天早晨。 对于圣芙蕾雅的小家伙们来说，除夕夜不过仅仅是一个开始，真正能够让他们疯玩的日子还是在大年初一啊。 等到宿舍里的所有人都醒来，雷电龙马都从外面的房子里带着早餐来到了公寓客厅，甚至连平日里最能睡懒觉的琪亚娜都睡到了自然醒，芙拉依旧没有起床。 没有人知道原因，半夜霞抱着昏睡的芽衣回到宿舍后，芙拉早就已经睡着了。 一大早，琪亚娜就在自己的房间里大呼小叫着，怀疑眼前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不仅仅是房间被人收拾好了，丢失的吼姆抱枕也找了回来，更重要的是——她的床头柜上还多了一件吼姆背包。 这可把她高兴坏了，正好原本的背包掉在了海里，她还为此难过了好一段时间呢。 不过现在……布洛妮娅只想把她那张疯狂炫耀的嘴脸缝在一起，再系个死结，让她这辈子都不必担心因为说错话被打死。 仔细一想，布洛妮娅发现自己还是太仁慈了。 “借我看看。” 琪亚娜顿时警觉起来，谨慎地看着布洛妮娅，但看她也不像要残害自己包包的样子，琪亚娜也就不舍地把包包取了下来，递到了布洛妮娅手中。 经过布洛妮娅的认证，这件背包也并不是某个罕见的吼姆收藏品。 既没有官方认证，做工也有着明显瑕疵，顿时她就不怎么感兴趣了。 还以为这家伙的运气真的有这么好，随便睡一觉都能捡到收藏品…… 拉开拉链，布洛妮娅取出了背包里的挂牌和字条。 新年快乐，kiana。 ——露娜 布洛妮娅的眼神瞬间就变得揶揄了起来，眯着眼盯向芙拉的房间，像是要把里面睡死的那人用视线叫醒。 怪不得小兔说昨天都凌晨三点了还有动静，原来是这家伙搞的鬼。 “诶？露娜姐姐？！” 可怜的琪亚娜，至今都被蒙在鼓里。 琪亚娜的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当初在长空市一别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令她印象深刻的姐姐，弄丢弄坏了她送的礼物，琪亚娜都还一直心存愧疚呢。 不过现在看来，露娜姐姐没有怪她，反而还一直关注着她，令她不禁心头一暖。 其他人听到这个名字后也是表情不一，知情者虽然反应不同，却都默默看了一眼芙拉的房间，不知情者还在询问着琪亚娜怎么回事。 “嘿嘿，我也不知道，只是今天早上一醒来的时候，我原本不见了的吼姆抱枕又出现在了怀里，还比我之前缝的好看多了。” “还有还有啊——不仅仅是吼姆玩偶，我的床头柜上还多了一个吼姆背包，就连我昨晚翻乱的房间都有人整理好了。” 但紧接着，琪亚娜这才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神色一僵。 “不对，这样一来的话岂不是——” “露娜姐姐昨晚来过我的房间了？” 换作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闯进自己的房间，第一反应应该是气愤或者害怕来着，但琪亚娜的眼中只有懊悔，捏紧了小拳头。 “可恶啊……昨晚睡的太沉了，竟然没有察觉到露娜姐姐竟然来过，现在她应该已经离开了吧。” …… 布洛妮娅在一边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甚至捂住了希儿的耳朵，这些超前的知识还不宜她现在就接触到，看向爱丽儿，后者也是脸颊一片通红，仿佛不敢想象他会做出这样无礼的事情。 还睡！你是怎么还能心安理得继续睡下去的啊？！ trackers穿过了墙壁，在芙拉的房间内显出身形，炮管延伸，对准了还在熟睡中的芙拉。 寒冰弹——fire！ “嗷——！” 第454章 有内鬼啊 在寒冰弹的“伺候”下，芙拉骂骂咧咧地融化了房间里结成的冰块，仅仅休息了五个小时就要起床，在一瞬间他甚至怀疑牛马的待遇都比他要好。 越想越气的芙拉都想直接把房门给拆了，然后抓着布洛妮娅的小身板剧烈摇晃，看看她今天脑袋又哪根筋搭错了。 然后——三道恶意的目光落在了芙拉的身上，他刚刚鼓起的气息瞬间一软。 嗯？自己又犯天条了？ 布洛妮娅把芙拉悄悄拉到了一边，目光一直注视着琪亚娜的吼姆背包，芙拉也疑惑地望过去。 “你也想要？不能这种事情也找我吧——” “……”很显然，他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希儿和爱丽儿也悄悄围了上来，遮挡住了大家的视线，布洛妮娅强忍着没有在所有人面前掏枪给芙拉清空弹夹，或者让小兔给他来一拳。 许多话语汇聚在喉咙，最后只是化成了浓浓的失望。 “布洛妮娅，对芙拉很失望。” 给她本体都急出来了，不至于吧…… 希儿红着脸，不敢去直视他的眼睛，布洛妮娅姐姐说的没错，这些话对她来说还是太超前了，而且这种事情如果发生在她的身上……她也不清楚自己需要多久才能够忘掉。 “芙拉哥哥……半夜闯进女孩子的房间，是不是有些不太礼貌啊……” 芙拉的瞳孔都缩成了两根针，他的视线扫过希儿的头顶，眼神呆滞地盯着琪亚娜手里的字条。 不是，草履虫你为什么还要拿出来给大家看啊！自己大半夜的换号去给你带新年礼物，你反手就给我卖了？！ 芙拉的气势也没有之前那么足了，声音甚至快要比希儿的声音还小，还好他做事留一线，否则她们三个能抓着这事儿没完。 “那个……嗯……确实是我，我也知道不太礼貌，还专门换了身体……抱歉，下次不会了。” 解释太多也没用，反正内情她们都心知肚明，说出来还有暴露给其他人的风险，这种时候就该乖乖认错。 布洛妮娅松了口气，初衷和心情她能够理解，就是方法不太认同。 “还好——要是芙拉对笨蛋琪亚娜做些不好的事情，那么芙拉绝对活不过今天。” 不光是德丽莎，星焱也会拉上小澪一起给芙拉劈了的。 “我在你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印象啊……” 芙拉已经极度无语了，什么人会饿到对一只草履虫下手，他还不至于堕落成那样好吧，现在更是没有任何想要放松下来玩什么恋爱游戏的想法。 无形的大手一直笼罩在人类的上空，那看起来遥遥无期的崩坏尚且不提，暗能的那帮家伙，他有生之年一定会将其彻底肃清。 布洛妮娅假装思索了片刻，随后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半夜闯进女孩子房间的变态？” “你还是放过我吧——” 氛围也没有了之前那么紧张，大家都知道芙拉的人品如何，这些也都被他们当做玩笑话一概论过，只是因为这点芙拉被trackers强制唤醒有些不满，他的床单都结冰了啊喂！ 布洛妮娅表情上看不出任何惊慌，神色淡然地让小兔飞进了厨房，端出来一碗还留有余温的甜菜汤，还剩下一个煎蛋和三个包子。 “不叫醒你还怎么，你想吃冷掉的早餐？” 芙拉卡在嘴边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可恶，棋差一招，被这只精怪的兔子给拿捏了。 他老实坐在餐桌前，揣着复杂的心理慢慢吃着早餐，怎么想怎么不对劲，但此刻他已经不想再去教训布洛妮娅了。 琪亚娜那边当然还是在讨论着各自的礼物，布洛妮娅她们还算懂事，没有戳穿他另一个号的身份，只是在一边默默地听着琪亚娜如何美化她心中的露娜姐姐，憋笑憋的有些难受。 布洛妮娅只能说：“笨蛋琪亚娜不要再戴着有色眼镜了，天底下哪有那么完美的人？” 芽衣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没有去打破琪亚娜心底里的美好，反正这位露娜小姐也很少与琪亚娜见面，在琪亚娜心里留个好印象也没什么。 小家伙们都持着好感和中立态度，只有要为学生安全负责的德丽莎，对昨晚的事情有些不同见解。 她的圣芙蕾雅可是有着门禁和识别监控的啊，这人又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潜入她侄女的房间，还安身退去的？ 一顿分析之后，德丽莎莫名地觉得有些可怕。 “好啦德丽莎，她毕竟是天命的s级女武神，只是来送礼而已，并没有对琪亚娜做些什么。” 姬子倒没有德丽莎这么紧张，缓解着氛围，却没想到她的语气突然一转—— “不过，这样看来，是得加强一下学院的防御措施了，等到明年新年时，我们倒是可以给对方写一封邀请函。” 德丽莎非常认可地点了点头，干脆就这么办好了，在之前各大支部的宴会上收的礼物，有些至今还堆在圣芙蕾雅的仓库里呢，这下倒是可以合理换取资金了。 芙拉在餐桌上听的背后直冒冷汗，什么都不管默默地埋头吃着饭，学园长明年要给他写邀请函她？他打死都不敢接啊，就算有着很多人打掩护，暴露的风险还是很大。 他可不想明年的今天变成他的祭日。 小澪算是大人里唯一的知情者了，面带笑意地看了眼表情慌张的芙拉，知道他在担心些什么，但有星焱在，德丽莎的信件应该也不可能送出去。 丽塔注意到了小澪前辈的小细节，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芙拉，微笑不语，或许等到了天命总部后，她又能够查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呢。 而霞则是神色一冷，她昨晚还真没注意到有生人闯入，不论如何，此事不仅要上报，她还得做好准备防止对方再度闯入。 还是小澪见她的表情如此严肃，这才回想起有些资料霞也没有翻阅完，星焱的事情太多，也没有那个心力去专门列成一张表格，会有遗漏也是难免。 经过了小澪的小声解释，霞眼中的警惕这才放下，不过她看向芙拉的神色有些古怪，好奇的目光在片刻后又及时收敛。 不必大惊小怪，这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特殊能力，霞在内心如此告诉自己。 第455章 失落之城 星焱他们这一蹲在实验室里就是三天之久，所有资料都翻遍了，能够进行的实验也都尝试过了一遍，虽然解决了不少疑问，但更多的疑问又跟着接踵而至。 寂灭丸也是柄个性十足的妖刀，有着认主的个性，无论是星焱还是奥托都没有被那道斗篷虚影承认，无法撼动半分。 星焱都懵了，那位北辰芽衣难不成还有什么特殊之处？ 按理说他的【毁灭】应该是道统最纯正的，没道理不被它认同啊？ 奥托用【秩序】压制了寂灭丸的特性，随后交给星焱拔刀时，卷起的剑刃风暴不分敌我，要不是奥托眼疾手快，整个实验室都会被轰塌。 挺桀骜不驯的一把刀，威力也不容小觑，不亚于他们在高天原见到的十神器。 最终实验了半天，他们连对方的神力特性都没有弄清楚，奥托曾经在虚数空间翻阅的无数资料也没有与之有关的记载。 寂灭丸被暂时封存了起来，放在了星焱那里，他虽然疑惑，但星焱还是将其收下，不拿白不拿。 奥托无所谓地笑了笑，如果是暗能或者【秩序】的神器还好，他能够没有任何担忧地随意使用，但这种没有被暗能完全污染的武器，只会引得一群苍蝇招身，整天在耳边嗡嗡嗡的。 老朋友和雷电芽衣小姐，以后的日子可能不会太安宁喽。 从实验室出来后，星焱才回想起来长光之前交给他的一份数据报告，里面还夹杂着一张字条。 “（破损）终于找到了（破损），原来在这里。” “好像叫——宙初妖界。” 字条有着明显的破损，有些信息无法得知，材质也与地球上的任何纸质都不同，据长光所说，那张字条从量子跃迁设备里飞出来的时候像飞刀一样，甚至切开了厚厚的魂钢墙壁。 而显现在字条上的痕迹也并非墨水，而是一种类似于粉尘的不明物品，但克莱茵通过比对天命数据库里的字迹，最终还是得出了成果。 “齐格飞……” 照此来看，塞西莉亚最后应该没有牺牲，倒像是被其他世界泡里的不明存在给救下，齐格飞这老小子，还真让他寻到了一丝踪迹。 事后，她又向远在天命总部的诺尔和维纳斯发过去了留言，这家伙说是要在天使核心内部开辟出一处空间来培训妹妹，这一培训就是数年，也不知道出来了没有。 而奥托也没有在虚树的典籍上翻阅到有关宙初妖界的信息，也可能是因为典籍太多，短短七天根本翻不过来。 如今他能做到的也只有等，要么等维纳斯出来，他再去接人，要么等齐格飞带着人偷渡回来，万事大吉。 还有，伊雷娜那丫头跟着她米丝忒琳姨妈在量子之海里飘了那么久，从十年前就没了通讯，也不知道她们如今到哪里了，过的怎么样？ 不，还是先别回来好了……如今家外面围了一群暗能的旧神，上次要不是凯文出去接人，小比安卡和丽塔都没法儿回家。 至少要等他们把月亮夺回来，才能接外面的人回家。 嘶——对了，还有小格蕾修也是，不知道当初的方舟开到哪里去了，五万年了，怎么都应该飞到别的世界泡了吧，要是运气好没有坠毁，那这会儿应该也跨越许多世界泡了吧。 想到这里，星焱的脸上不免露出一丝笑意。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期望着她们出去能够寻找到什么办法，伊雷娜也是，小格蕾修也是，让她们待在外面，至少也比在地球上一同面对着这些该死的暗能生物要好。 而且——如果他们战胜了最后的敌人，这些外面的游子能记录下沿途世界泡的景色和民生，倒也不枉此行。 至于第二，第四行星的事情……那些东西的存在太过渺小，甚至引不起星焱的注意。 而在原来的蓝星，种族决战都已然来临，他又哪还有功夫去在意一款游戏的剧情发展呢？ 不过，眼下还有一件事需要尽快提上日程了。 核心内，起源之湖。 时过境迁，唯一没有任何变化的仅有这只楚楚动人的小鱼儿，在这动荡的一段时日内，她在背后一直默默支持着他，对他的所有决定都没有质疑，甚至还在危难时为他破除了不少险境。 双腿没入了湖水，星焱却没有感觉到任何沉重，这块湖泊属于【起源】，共同属于他们。 湖底已然形成了特殊的生态群，珊瑚，由神力构成的游弋鱼群，群山，沉船，黄金锚，绚丽的海景令人目眩神迷，只是还没有出现更加复杂的鱼类生灵，想来也是，如今的核心还远远没有恢复到当初的那般程度。 而最为重要的一道景色，失落之城——亚特兰蒂斯，已然坐落在湖底深处，散发着威严的气息，蓝金色的流光化为行道，铺设在亚特兰蒂斯的各个城门口。 这一幕——倒是在当初西格纳斯掌控核心时见到过，不过那位可无法完全掌握【起源】核心，属于在用命在支撑核心，与他们的情况截然不同。 星焱惬意地行走在海床表面，一步步朝着那蓝金色的流光靠近，而当他的手触碰到光华时，眼前的空间突然出现了变幻，回过神来时，他已然坐在那流光大道上滑入城内。 一路上的景色都被他尽收眼底，星焱不得不赞叹于这里的美丽和恢宏，或许再过不久这里会出现雨族的族人，他都不会有任何惊奇。 下了流光大道，星焱悠闲地行走在城市内，周围的景色都给他一种无比亲切的感觉，比家里的被窝还要温暖，甚至让人忍不住原地好好睡上一觉。 “不行哦，在这里睡着的话，可是会很久都醒不过来的。” 回过神来时，一张笑脸已经凑到了脸上，不过却是倒悬着的，柔顺的蓝色长发如瀑般悬挂在他的身前。 星焱笑了笑，轻柔地拖着她的秀发，蓝金色的流光变换成一柄朴实的小木梳，他能够为她做的仅有这些而已。 而在星焱终于将塞壬的头发束好，她也翻转过来身子，鱼尾化作两只光滑如玉的双腿，与他一同行走在失落之城的街道上。 “抱歉，一直都没有时间来探望你。” 街道上还有着些许小摊，不过却是一座空城，想必塞壬这些年来也忙碌的很，实力也在渐渐恢复着。 星焱随手取过小摊上的一根糖葫芦，递给塞壬，后者立刻欣喜地放入了口中，酸酸甜甜的口感，令塞壬也露出了享受之色。 当然，如果不是因为今天星焱到来，她也不会有这个心在空荡荡的街道上闲逛，亚特兰蒂斯，作为她族内的祖地，怎么说也不该沦落成失落之城。 “没事的，外面发生的一切我都知道，你一定很累了吧。” “嗯……” 星焱没有避讳，也只有在她面前，他不必装作那番顶天立地的模样，他们如今的境地可谓相同，甚至塞壬的恢复程度要在他之上。 “那——就当做是放松放松，陪我逛一会儿街好吗？” “好啊。”星焱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出声，“不过，我可没有钱，是不是还要拿出什么东西来抵押给你？” 塞壬笑了出来，她的笑容非常甜美，比那传说中的天仙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一次星焱感觉到了，在她的眼眸中没有任何阴郁，而是充满了成就与自豪。 “比如——陪我待上五天怎么样？” “好。” 第456章 你想卷死谁啊 圣芙蕾雅，时间回到之前。 星焱早就已经和德丽莎打过招呼，于是在这段时间内，德丽莎和小澪一直都在陪着比安卡她们，童年的时光已经没法弥补，德丽莎能够做到的也就只有在这种时候给予一点关怀。 所幸，无论是比安卡还是琪亚娜，对自己的长辈们都都没有心存太多芥蒂，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大多都能够在天命的资料库里找到。 在第二次大崩坏战役坠入虚数空间下落不明的塞西莉亚，浑浑噩噩度过了八年的齐格飞，最后去往量子之海执行秘密任务，还有带着大姐去其他世界泡旅行的米丝忒琳姨妈。 要不是因为星焱和德丽莎还留在这个世界泡内能有个照应，齐格飞就算内心再痛苦也不会选择离开两个孩子。 这些资料，丽塔和布洛妮娅也全都翻了出来，除了她们自身后来遭受的意外，以及奥托暗地里的后手，明面上的资料几乎都已经摆在了两人面前。 琪亚娜的心中仍旧存有一道疑问，或许今天不好好找德丽莎刨根问底的话，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说出口。 “大姨妈……” “当初我在西伯利亚醒来的时候，为什么我没有一点以前的记忆？” “而且……我唯一的印象只有一处实验室的景象。” 困扰着琪亚娜数年的疑问，德丽莎却也不清楚细节，那时的天命还缺少探查神力和暗能的手段，她和星焱甚至至今都没有明白琪亚娜的体内为什么会有神力失控，还有混入西琳体内的暗能，又是什么时候沾染上的？ 为了防止德丽莎出现越解释越模糊的情况，小澪就先替她回答了。 “琪亚娜，那天的具体细节我们也不知道，甚至没有察觉敌人是什么时候在你的体内种下了毒瘤。” “平常的治疗手段甚至都无法对你起效，星焱也是不得已才将你转入实验室进行施救。” 小澪深吸了一口气，血色的帷幕在身后张开，映射出了那只体长过万的冥界行者，邪恶腐朽的气息蔓延开来，压迫地众人快要喘不过气。 “暗能生物，在2000年时开始大肆入侵这个世界，引发的危险事件不计其数，到如今甚至足以比拟三次大崩坏。” 暗能神明不需要信仰之力，他们修吞噬之力，驶诡异法则，是为一帮不折不扣的战争疯子，在上个时代甚至敢掀起和树海位面全面的战争，造成一位三阶主神的陨落，数十位二阶神明和天地众生的牺牲。 【混沌】和【门之钥】似乎在这个世界里寻找着什么，甚至连夺取【起源】都不是他们的第一目标，尼古拉丝还在不断筹备着掀起战争的兵力。 而因为【秩序】的制衡，他们似乎被认定成了新一代【秩序】和【起源】的试炼，试题过于超纲和无解，甚至他们还要共同面对原本【崩坏】的试炼。 对于这个世界的人类来说简直就是一场无妄之灾，如今的景象可比五万年前还要惨烈。 在小澪浅显易懂的解释下，两个孩子也很快接受了一切，她们的敌人不止有着崩坏，还有着来自位面之外的敌人。 不说还没关系，这一展开来描述，让所有人的心头仿佛压了一座泰山，她们这一代肩负的使命远超过去任何时刻，纵使前辈们根本不想给一群孩子如此多的压力，但当危机来临时，她们都自身难保。 然后……大年初一的好日子，比安卡跑记忆战场训练去了，当初在世界之外，纳克亚带给她的威慑实在太过震撼，自从她取得圣剑幽兰黛尔之后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 芙拉的危机感也没那么强，该休息还是得休息，他跟奈亚拉托提普交过那么多次手，都没能够讨到便宜，对方更多的还是在跟他玩闹，最认真的一次直接给他干废了。 【秩序】的探索之路急不来，妈妈也不知道沉淀了多久才做到以半神之躯连越两阶斩杀二阶神明，以一阶之力孤身杀入暗能位面。 他找不到任何修炼的办法，如今也只能自己摸索着慢慢来。 但……比安卡似乎不愿意错过任何锻炼的机会，芙拉也不知道该怎样拒绝她的请求，还没回过神来就已经莫名其妙来到了训练场。 比安卡要找他单挑，还是全力以赴的那种。 面对这只超级呆鹅人，芙拉的眼神中隐隐透露出兴奋之色，自从离开往世乐土之后，倒是许久没有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了。 不知道比安卡的星铠，和劫哥火爆的拳头比起来，哪一个更有劲道些？ 在比安卡动用星铠，以及芙拉进入人为崩落的状态下，训练场的耀眼光芒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两人势均力敌，竟是来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持久战。 当然，芙拉并没有底牌尽出，另一具身体的属性至少是现在的两倍，也是为什么他持有的两枚女武神勋章等级不同的原因。 比安卡显然好久没有这么舒畅过了，虽然她到最后都需要丽塔扶着回去，可她兴奋的神色迟迟都无法消退下去，战意在胸腔沸腾，全身如同火炉般炙热，离开时，丽塔还递给芙拉一个感谢的微笑。 “？” 芙拉不理解，他今天也是打爽了，最后为了不露出马脚，他还是装作疲惫的样子被西琳拖了回去，早上刚换的新裤子，铭牌都是今天拆的，傍晚就给弄的这么脏，他就算想要自己走回去都被西琳摁住，最后变成了坐着空间屏障飞回宿舍。 他和比安卡在训练场打了一下午，其他人却在嬉戏玩闹中度过了一整天，弄的芙拉差点破防，要不是德丽莎还在这里，他定要拉着这些可恶的小鬼出去夜跑十公里。 这个鸟气他也只能受着，芙拉就这样充足地度过了一个星期，实在闲得发慌的他最终还是决定出去旅行，到处转转，顺便再去探望一下其他的朋友们。 当然，第一站还得是驻扎在西伯利亚的天命军队，还得给贝拉姐送新年礼物去。 第457章 精神病集中营 西伯利亚，无尽深渊驻扎军营。 芙拉坐在温暖的办公室内，惬意地享受着下午茶，而他的对面正坐着满脸无奈的贝拉，实在又想不出什么理由能让他又跑来这里。 总之这段时间别再进深渊了，上次差点给她吓死。 平常，无论是什么等级，从外界来的女武神一律都需要来自天命总部的批准文件，这才能够进入这块危险的禁地，自从收复第十区后，天命在这方面可是多了不少心眼。 但芙拉……只需要提前给贝拉打个招呼就行了，这才是真正的关系户，不是因为什么身份，而是那次芙拉在肃清任务中的贡献，军团都有目共睹，贝拉手底下好几位s级女武神都对芙拉抱着尊重之意。 狠人呐，要不留在军团里进行深造如何？ 面对下属的打趣，贝拉都替芙拉拒绝了她们的好意，军团里男武神虽然稀缺，但也不至于绝种，这些人的心思她这个军团长还不懂？ 作为儿时的玩伴，贝拉当然不能把芙拉推进军团的深潭，这些人都压抑久了，精神上难免会出些问题。 为此办公主楼里还专门设了一个心理部门，体验过的都是称赞不绝，甚至比一些刚刚入伍的新兵蛋子还要有精气神。 芙拉把自己表现的完全就是来避难的一样，反正贝拉姐会帮他解决，他只需要默默地喝着下午茶就行了。 等到贝拉把自己的副官也送走后，她这才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无力地瘫在了椅子上，在芙拉面前她倒是没那么多形象包袱。 “大家好热情啊。” 是啊，那热情的眼神像是要生吞了他似的。 贝拉捏起桌上的一块小饼干放入嘴里，再配合着热腾腾的咖啡，瞬间令她提神醒脑，没好气地看着芙拉。 但……她还是不舍得责备芙拉，毕竟他什么都没做，只能怪自己这帮老伙计，没把持住在士兵们面前的形象。 “说吧——你又怎么惹你姐姐生气了？” “呵呵，没有啊贝拉姐。” “那你往我这里跑干嘛？那些新人天天都想着逃离这里，你倒好，把我的军团整的跟自己家似的。” 显然，贝拉并没有相信他的说法，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也就她还能够熬到现在，十四年了，不知道有多少意志力薄弱的新兵蛋子后悔选择填报了这里。 高军衔，好待遇，新武器的试用资格……呵呵，前提是要能够在军团里熬出头来再说。 “比如——过来给你说一声‘新年快乐’，还有给军团的伙计们带点东西？” 芙拉的这番话倒是逗的贝拉开怀大笑，可在她震惊的目光中，芙拉真的拿出了一个礼物盒，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新年快乐，贝拉姐。” 贝拉收下了礼物盒，并没有当面拆开，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充满好奇心的小女孩了，军团生活改变了她很多。 “按照神州的习俗，我是不是还得给你包一个红包？” 芙拉微微一笑，慢慢地享用着眼前的小饼干，贝拉姐能够拿出这些来招待他就足够了，这里的物资紧缺，每个月都还得向总部提交物资报告单申调动。 “不必了贝拉姐，按照我们那儿的来就好。” 资金的话他的账户里也充足的很，两个身份，主教还是没有星焱那样抠门，给他的两个账户都发了工资，当然也可能是他并未在意。 芙拉站起身来，从身后给了贝拉一个大大的拥抱。 “谢谢贝拉姐，大家对我的好，我从不曾忘记。” 就像从前一模一样，西琳姐总是容易玩的忘我，如果算上在外面，贝拉姐照顾她的时间甚至不输于西琳姐。 “一点小事而已，这么多年来，我也早就将你视作了自己的亲弟弟。” 拥抱的时间很是短暂，仅仅片刻之后，芙拉又坐回了贝拉的对面，把自己的背包放在了桌上，拉开拉链，一些精巧的小圆球露了出来。 而这些还远不止是他这次带来的量。 “还有一件事——贝拉姐，这些是主教大人托我给大家带来的新装备。” “新型的终端，采用了量子跃迁技术，加入了空间储物的功能，甚至还能够像游戏界面一样弹出里面装有的物品栏。” “算是——主教大人给军团大家的新年礼物吧。” 贝拉很是欣喜地收下了这些终端，这里有很多大型作战装备都没办法带进无尽深渊内部，如今有了这个终端，倒是又让大家多了一点保命手段。 “还有整整一个集装箱呢，正在总部开往这里的运输舰上，这些倒是可以先分给贝拉姐和你的下属们。” “嗯。”贝拉把背包放在了一边，和芙拉一起享受着宁静的下午茶时光，待会儿可就没有这么悠闲的时候了，军团里每天都有着一大堆事情等着她来处理，这个位置可没这么好坐。 “既然没事，就在这里留几天吧。” 贝拉想的很简单，好好招待一下芙拉，这么久以来都没有怎么好好地聊过，两人平时都有着要务在身，如今这等机会可不多有。 二来，还能够帮这群新兵们鼓舞下士气，让这些小家伙平时都加紧训练，别动不动就引发什么精神疾病。 唉——主教大人真的该修改一下填报这里的志愿门槛了，最好把心理考察也给加进去。 但这样一来，又不知道会损失多少新人，愁啊—— “好。” 芙拉想都没想就直接答应下来，正好了解一下军队生活，最近在圣芙蕾雅松散惯了，这可不好。 而且，正好不久后他也要去天命总部把自己那份a级的女武神勋章升个级，这时候完成点探索任务，混个军衔倒也挺不错。 在贝拉忙着处理公务的时候，芙拉就在她副官的带领下四处转转，熟悉下军团，副官小姐还惊喜地以为芙拉想通了要留在这里呢，害的她白高兴一场。 不过……就算只是留几天也不错了，不少人连这几天都熬不过去呢。 办公室内，等到无人时，贝拉才打开了芙拉送给她的礼物盒，那是一针芙拉的浓缩神血，能够中和天神香的副作用，这东西也是芙拉拜托主教大人费了好大功夫才整出来的东西，不可能实现量产，也就只能当做礼物送给贝拉姐了。 而且……在针头处还有着一个纳米传讯器，只要贝拉使用了这管药剂，芙拉无论在哪里都能够感应到，并第一时间腾出手来支援她。 “谢谢你了，小芙拉。” “不过，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来临的话，我倒是希望你不要过来啊。” 第458章 北境军团 天命的这北境军团，管理风格和训练方式都与地方的女武神学院有着很大差距，甚至能够毫不避讳地说，天命总部的女武神素养都不一定比北境军团的要高。 芙拉和副官小姐坐在堡垒上方，如今正是风雪大作，他不免微微眯眼，飘落的飞雪终是有些阻挡了视线，而下方还在特训的士兵们，显然都已经习惯了风雪交加中的日子。 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她们并没有贝拉姐说的那样不堪。 而她身边的副官小姐，以及众多定期检视炮台的维修人员，沐浴在寒风暴雪之中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坚挺的身姿宛如寒雪中的梅花。 “呵呵，看来我真是在安逸的环境里待太久了。” 芙拉有些自嘲着感慨道，女武神的综合实力评定在于智，力，心三种，环境对人的影响甚深，看看这些士兵眼中的坚毅，她们心底或许都有着明确的目标，自己倒是在意志上输给了她们。 不过是两位学生的牺牲罢了，他还把自己关在圣芙蕾雅的监狱里空耗了半年，不知道浪费了多少锻炼机会。 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在这一刻，他的眼中充斥着无尽的孤寂和陌生，杀伐之气不经意地显露了出来，他身边的副官小姐也不由得心神一震。 果然，她的眼光不会看错的，这位可不是什么花瓶，在他的背后，她仿佛看见了无数暗能生物的尸山，他的双手沾满了漆黑色的鲜血，宛如孤高的王，目空一切地坐在由敌人尸骸铸成的王座上。 “副官小姐？” 副官这才缓过神来。 “抱歉，刚刚走神了。” 芙拉微微一笑，刚刚的肃杀感就像错觉悄然而逝，他看向身边的副官，“副官小姐，这里的女武神教室又是怎样的，能带我参观参观吗？” “当然可以，请跟我来。” 她不自觉地带上了敬语，看向芙拉的视线从一开始的认可，逐渐增加了一丝尊敬。 芙拉跟随着副官，辗转过后来到了空无一人的教室，这里只有在夜晚才会让大家来上课，西伯利亚的夜晚环境实在太过严寒，更别说之前还发生了极东那档子事，西伯利亚在夜晚时分的零下四十度早已不是极限，这已经不是仅凭意志便能够克制的困难。 空调什么的自然配备齐全，教室内的设备倒是令芙拉大开眼界，全息黑板，魂钢智能信息课桌，但座椅却是那种最基础的小木椅，连后靠背都没有，这里可不是供那些士兵们放松的学堂。 副官来到讲台上，调出了这一届新兵们的学习进度，这才一个学期而已，新兵们的微积分都已经学完，进度领先其他女武神学院一大截。 而……这也只是第一区的现状而已。 “对了，逛了这么久都没有见到第一区的负责人，她是在忙什么吗？” 芙拉还在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办公楼，教室，训练场，他们都已经逛了一遍，却没有见到任何类似于负责人的影子，也不知道这位一天到晚在忙些什么。 “那是自然，每一块区域的负责人都有着各自的工作，平时都很少在公共场合露面。” 副官脸上的微笑不变，从她的表情上看不出什么，但芙拉还是选择相信了她。 “既然如此，我现在去打扰的话倒显得有些冒昧。” 芙拉没有多做强求，她本就是过来探望一下贝拉姐，留在这里几日也不过想见识一下军团里特有的风景。 他事先可做过不少功课，第一区到第十区的负责人可全都是s级女武神，军衔最低也是少将。 “贝拉姐能够从中脱颖而出坐上军团长的座椅，同时管理如今九位个性十足的s级女武神，深藏不露啊。” 副官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些变化，得亏这里没有其他长官在此，否则听到芙拉一个外来人评论她们的军团长，搞不好还可能会上擂台打一架。 “贝拉军团长自军团成立的那天起便一直待在这里，几乎将自己的女武神生涯都献给了军团，其功绩和手段军团上下无人不知。” 副官的言语中都透露着对贝拉的尊敬。 “能够作为她的副官，我自然也感到无比的荣幸。” 两人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咖啡厅，坐在二楼包厢里，贝拉军团长的处境以及过往功绩讨论了很久，芙拉时不时发出声声惊叹，北境军团一开始的环境可比他想的要严峻多了，丝毫不亚于如今的非洲大陆。 但好在，这些年来深渊并没有出什么大乱子，除了上次第十区的事情，贝拉姐在这里过的一直都很不错。 当然，芙拉还是希望贝拉姐偶尔也能给自己放个假的，逼的太紧有时候只会适得其反。 “这点倒是不必担心，每一位负责人都是军团长的臂膀，大家也相互帮衬着共同解决了不少麻烦。” 副官礼貌接过了服务员端来的咖啡，还有一千水晶一盘的饼干，一万一份的水果拼盘，每一样都是奢侈品，在圣芙蕾雅这些可没有这么昂贵的价格。 但咖啡相对而言就便宜多了，五十水晶一壶，能够提升醒脑的饮品，在军团内可是很受欢迎 整的芙拉光顾着喝咖啡，都不好意思去品尝饼干和果盘。 “不必客气，实际上这些零食的成本也没有这么昂贵，只是为了让士兵们养成不要贪嘴和适度消费的习惯，这才把价格设的这么高。” “实际上，军团内每个月的最后一天都是假期，在也只有在这一天里，咖啡厅等其他地方才免费提供给所有士兵，她们完全可以在这一天内好好享受。” 现在芙拉信了，北境军团的福利制度是真心不错，除了“休假日”以外，大家只需要出自己的餐饮费就好，水电费都由军团包揽，每间宿舍内甚至还有澡堂。 但芙拉依旧没有想要留下来的念头，这倒是引得副官小姐无奈笑笑，心不在此，再多好言相劝也无用。 而接下来，两人又聊了一些家常问题，而这时芙拉才开始了解这位副官小姐，两人也是无不所言，相谈甚欢。 第459章 s级神机驾驶员 莫莉，出生于英国一个的普通家庭，人如其名，曾经的她天真烂漫，生活幸福美满，好似上天给予她父母的一份至宝。 然而，这一切在莫莉六岁那年都变了，曾经生活的小镇遭遇了崩坏爆发，崩坏兽无情地摧毁了她的家园，死士杀害了她的父母，莫莉本已心死，却在最后关头等到了天命的救援。 据当初的女武神小队描述，她们永远也忘不了莫莉那对黯然失色的双眼，还有眼前如同人间地狱般的情景。 与她一起幸存下来的孩子们都带着狰狞的伤口，直至现今，莫莉的背后依然有着一道几乎横贯腰椎的划痕。 她被带入了天命的孤儿院，并在十二岁那年就开始接受女武神训练，二十岁那年成为a级女武神。 从2006年起加入北境军团支部，她虽然没有参与过那场震撼人心的第二次大崩坏，却也以优异的成绩在同届生内出名，领先所有人一步，二十二岁就摸到了s级女武神的门槛。 如今的她，已经是能够独当一面的s级女武神，北境军团的上将，第一区负责人。 同时，也身兼军团长副官一职。 “芙拉先生，我已经安排好接下来的行程，接下来我们将前往第二区。” “算是我个人给芙拉先生的一个小提醒——第二区的负责人叫做薇娅，以性子直率着称，喜欢小蛋糕等甜品。” 芙拉有听进她的话语，在拜访前先去蛋糕店买了块小蛋糕打包好，这才跟着莫莉一起前往第二区。 两人一路上还在聊着第二区的基本信息，还有其负责人薇娅的个人信息，莫莉不仅介绍了她的功绩，还透露了一点有关她的黑料。 原来，这位第二区的负责人薇娅，在收到总部发来的一批神机时，因为在使用时没有注意周围环境，直到断开神经链接后才发现有一只蜘蛛爬到了她的脸上。 据说当初的神机仓库差点发生爆炸，还传出了恶鬼之声的传说，其他区域还在训练的士兵们都被吓了一跳。 芙拉强忍着没有在人家的地盘里笑出声，莫莉也不禁莞尔，薇娅最终还是没能阻止这个传说在其他区域的传播发酵，已经因为这件事来找了她们好几次，之后大家也怕她真急眼，于是便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不再外传。 嗯，莫莉保证这就是最后一次了。 第二区的情况与第一区截然不同，不仅场地大了很多，来来往往的女武神数量也比第一区多了不少。 第一区训练的是崩坏能抗性较高的精兵，培养出来的战士也是具有极强的个人作战能力和小队配合能力。 而说起第二区，就不得不谈起天命近些年来发展的新型兵种了——神机驾驶员。 天命的新型神机，还得多谢由瓦尔特先生和逆熵的大力赞助支持，以西伯利亚初次投入作战的“始祖”机甲为原型，开发出了许多有别于天命传统神机的新型机甲。 神机对于驾驶员的崩坏能抗性要求不高，因此对于不少女武神来说可谓开辟了第二条路，下限极高。 这一类人自然也有着自己的评判标准——精神力强度，神机与驾驶员的神经链接必需要稳定，而且驾驶员的体质也要过硬，不然晕在了驾驶舱内都没有人能够及时展开救援的。 当然，由于如今的材料上限就是魂钢，神机技术许久没有再得到实质性突破，如今天命个体作战能力最强的神机——海姆达尔，其威能也不过能够和大陆级崩坏兽比肩。 过载状态下到时能够和行星级崩坏兽抗衡，可燃烧的是神机以及驾驶员两者的生命，一场战斗下来损失太大，海姆达尔机甲也就一直放在天命港口仓库吃灰了。 第二区训练的是一些王牌神机驾驶员，芙拉和莫莉在地面上路过时，头顶有着不少神机呼啸而过，飞往苍天之外，随后又到倒悬着垂直下落，贴近防御护罩低空飞行，大场面令人心神震撼。 芙拉的眼里仿佛都在冒着光，机甲可是每个男人的浪漫，试问有谁会不心动？ 莫莉也注意到了芙拉的眼神，心里咯噔一声，她可不愿见到芙拉被薇娅那家伙给拐了去，要留也得留在她们第一区才行。 “莫莉——！” 远处，一道火红色的人影朝着他们挥了挥手，响亮的声音大老远就传了过来，一看到芙拉眼中对神机的向往，薇娅的心中一喜。 “莫莉，今天这是怎么了？什么人值得让你亲自送到我这里来？” 她甚至都没有多做怀疑，看到芙拉的眼神仿佛就已经将他内定成了自己的人一样。 这可不是缺心眼，而是战术。 莫莉虽然刚刚就料到了这一幕，可直到薇娅露出和预料中一模一样的反应，莫莉还是眉头狂跳，勉强保持着冷静的面色。 “下午好啊，薇娅。” “薇娅，这位是芙拉，主教大人派来与我们做物资交接的相关人士。” 用其他身份的话薇娅可能会纠缠不休，但搬出主教大人的名号，她应该会收敛一点。 好你个莫莉…… 薇娅也只能偷偷腹诽，表面上依旧没有改变笑呵呵的样子。 紫发，男性，a级，这几个身份已经足以让她联想到芙拉的身份，军团长的弟弟嘛，上次不是没见过，虽然只是远远地看了眼。 “原来是芙拉大人，幸会。” 薇娅的伸出手和芙拉相握，别看薇娅的手臂纤细，却有着王牌神机驾驶员强大的臂力，而且手掌上还有着一层茧。 王牌驾驶员不仅要有着过硬的神机驾驶能力，还要能够自己维修，毕竟从检修厂里维修出来后还要重新微调数值，无论是谁都会感到疲惫和厌倦的，还不如自己来修。 “薇娅前辈，幸会。” 芙拉感受了下薇娅的手劲儿，嗯……跟比安卡比起来更有力些，真不愧是天命如今最强的神机驾驶员。 “正好，我这里有一份主教大人交给我的物资清单，我这里带了样本，可以为前辈演示一下。” “好啊，正好，可以来我的训练场，那里方便，也够隐私。” 芙拉听着倒是背后一寒，双腿迟迟没有迈出一步，求救的眼神看向莫莉。 为什么听着像是羊入虎口一样？ 第460章 神机·弗雷 神机训练营，这就是北境军团第二区的真面目，也是整个军团里训练占地第二大的区域，作为负责人，薇娅的私人训练场地也是按照最高配置建造。 当薇娅领着两人来到自己的训练场时，这里的恢宏令芙拉为之惊叹，而那架坐落于训练场地中心的赤红色神机，芙拉兴奋地两眼发光，这就是儿时的梦想，男人的浪漫啊。 神机的通体呈现赤红色，但如果在至暗的环境中，神机的机体又呈现银白的冷色，背后悬挂着一轮圆环，其中的赤红色核心令芙拉感觉到了危机，属于神机独特的“诸神座”专武。 机体的身形窈窕，乍一看上去还有几分淑女之姿，如此轻便的机型，想来必定以速度为优势，从远处观望，赤红与银白色的流光落入眼帘，耳边竟是会响起嗡鸣声，好似是她在礼貌地跟人打招呼。 “大人，这就是我家宝贝——神机·弗雷，也是我最重要的好姐妹。” 薇娅拍了拍弗雷的机体，看向这个陪伴自己无数个朝暮的好姐妹，眼中难免不会流露出一抹追忆之色。 “自从我成为a级驾驶员后，我可是一眼就相中了我家宝贝，当初的她还是一只小巧玲珑的可爱萝莉，而且还很有个性，就算是我，跟我家宝贝打好关系也费了不少心思呢。” “弗雷这孩子啊，在从制造厂里推出来的时候可是被别人称有着不少诟病，一般人根本驾驭不了弗雷宝贝的速度，但——我可不在其中。” “我们一起在战场上飞驰杀敌，建立功勋，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我仅仅用三年就升上了s级神机驾驶员，也给弗雷宝贝换了一身新行头，如今的她已经是个魅力十足的成女了。” 薇娅仿佛在讲述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知道，神机驾驶员的升级方式和女武神可截然不同，评判要求也不一样，否则如今下限更高的神机驾驶员也不会至今s级的数量远远不如女武神了。 弗雷的能源指示器并没有亮起，但不管怎么看，芙拉总觉得她似乎在回应着薇娅，仿佛一位知心姐姐，而且性格还有些张扬。 芙拉突然感觉喉咙有些干涸，心里躁动不安，想要见识一下这位s级驾驶员和她的搭档驰骋天空的情景。 不过，薇娅又想起了总部之前的那个调令，原本有些话不应该在外人面前说，但她似乎完全没有这个担忧，直率地表现出了恼怒之色。 “海姆达尔啊……虽然那些研究员都如此为她造势宣传了，但我还是觉得我家弗雷更好。” 也不知道她是出于对芙拉的信任，还是根本就毫不在乎，直接在他这个奥托亲自钦点的对接员面前数落这天命的最强神机。 “那群冷漠的科学家，可别小瞧我们之间的羁绊啊！” 莫莉靠近了芙拉的耳边，向他小声解释着。 “天命每一位顶尖的神机驾驶员都对自己的机体有着特殊的感情，用比较通俗易懂的话来解释，神机已经成为了她们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就像人类在结成连理后会一心一意地照料着对方，神机驾驶员也不愿在倾注时间到另一副机体上。” “而且，神机驾驶员在行内还有着自己的称呼——机甲师，听闻这个称呼也象征着机甲师和神机之间的羁绊，并非可以随意弃置的工具。” 芙拉也是听的嘴角抽搐，这些机甲师的个性还真是丰富呢，不过看着薇娅和弗雷，比起驾驶员和神机，她们更像是亲密无间的战友。 “抱歉抱歉，自顾自地说了那么久，也希望大人不要计较这些。” 薇娅直到此刻才回过神来，倒是忘了莫莉和芙拉也在这里，总部每次派送过来的战略物资对她们第二区都非常重要，她可不想被穿小鞋克扣物资。 虽然芙拉并不是这样的人，只能说，薇娅的担心多余了。 “没事，薇娅前辈，我也不是计较这些小事的人。” “倒是今天见证了机甲师和神机之间的友谊，令我也赞叹不绝。” “在来的路上，我还为前辈和您的伙伴带了一点薄礼，希望前辈不要嫌弃。” 薇娅满心欢喜地接过了小蛋糕，还有芙拉从圣痕空间里翻出的润滑油，他也忘了是什么时候准备的，却没想到在今天派上了用场。 至于那新新型终端的演示，芙拉也不着急，而是趁着薇娅尝小蛋糕时，近距离观察着神机弗雷。 好飒的神机—— 那轮背后的圆环，他也看出了些许门道，应该是用审判级崩坏兽的崩坏结晶为核心，具有一定的远程手段，而主武器应该是圆环分离之后的两柄弯刀。 空间之力，高频震荡功能，崩坏能燃烧模块，过载爆发模块…… 神机训练营的人吃的真好，芙拉都有点羡慕了。 莫莉朝着薇娅眨了眨眼，让后者注意到芙拉向往的眼神，薇娅立刻会意，朝她比了个ok的手势。 她正欲上前主动开口，莫莉却抓住了她的手腕，摇了摇头，这人怎么就是这么没耐心和眼力见呢。 不出她的所料，不久后，绕弗雷打量一圈的芙拉就朝着她们走来，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 “薇娅前辈，算是我个人的不情之请，我可以参观一下弗雷的驾驶舱内部吗？” 厉害…… 薇娅朝着莫莉暗自比了个大拇指，把还没吃完的小蛋糕和润滑油都放到了一边，热情地走了上去。 “当然可以，如果是大人你的话，别说参观，就是驾驶着飞一圈弗雷也不会有意见的。” 不是说一心一意的吗…… 芙拉婉拒了她的好意，他可不是机甲师，连b级的神机基础驾照都没考过，万一给弗雷撞坏了，薇娅前辈不得直接发疯啊。 “那好吧，不过不知道大人想不想体验一把驾驶神机的感觉，我们这里还有很多的训练机甲呢。” 芙拉一听直接来了劲儿，s级机甲师教学机会可不多，能够体验一回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那就麻烦薇娅前辈了。” 第461章 b级执照?有手就行 在天命内部，只有a级机甲师才有着自己独特的神机，而制式神机和定制神机的最大区别，就在于其面貌散发出的灵动性。 后来版本神机的制造灵感，说起来，还是来自奥托在地狱中偶然得知的禁忌——远古族群，智械族的一道传闻。 整个族群都已经达到了真正的智械飞升，属于独一无二的智械生命，奈何野心太过膨胀，结果却惨遭灭族，连历史痕迹都被清理。 传播那个消息的人可是一位死囚犯，而在地狱之中，“死囚犯”可是最为残酷的判决，在地狱里，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反抗的力量，任人宰割。 那些“死囚犯”，都是被押送的【秩序】生灵剥夺力量，终生关押的极恶之辈，在地狱中的人权甚至不如家畜。 既然有着机械飞升之路，奥托自然不会放过此等机会，如今天命的神机就是他的作品，他也在默默期待着，天命里诞生出第一个智械生命。 北境军团第二区，薇娅的私人训练场地。 薇娅给芙拉弄了一台制式神机过来，芙拉虽然也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但眼中的兴奋全然不如面对弗雷那番。 制式神机总给他一副死气沉沉的感觉，他虽然也想体验一次弗雷那样灵动的神机，但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着清晰的认知，还是不要给前辈添乱了比较好。 芙拉轻而易举地蹦进了五十米高的驾驶舱，光是这一幕就令薇娅和莫莉为之动容，这身体素质，可不像是a级女武神啊。 戴好头盔，开始神经连接，意识稳定度100%，连接成功。 就算是制式神机，但第一次连接就能够到达100%，这样强悍的精神力薇娅都有些羡慕，意识稳定度事关机甲师能够发挥出神机的多少力量，薇娅也花了半年来专门磨练精神力。 而驾驶舱内的芙拉正体验着一种全新的感觉，和那些初次接触神机的新兵不同，芙拉可是有着毗湿奴的崩落姿态，适应起神机来也得心应手。 芙拉直接跳过了基础的站立和转向，跑步和加速推进也没有任何问题，在基础这一关上，他已经无可挑剔。 薇娅也登上了神机弗雷，随着弗雷的双眼指示灯亮起，芙拉仿佛有一种前辈和神机融为一体的错觉，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 莫莉已经远远地退到了一边，依旧维持着端庄的礼仪，注视着场地中心的两人，手上还拿着一个小本本在默默记录。 薇娅先是给芙拉展示了下s级机甲师的技术，z字推进，s型滑步，高天俯冲……薇娅甚至能够用弗雷的机体使出女武神的武技，弯刀挥出一道道实质的刀光，叠加在一起达到乘以几何倍数的威能。 各种炫技看得芙拉头晕目眩的，心驰神往，虽然他在崩落状态下也用的出来，但这可是神机啊。 薇娅在接客和教导时仿佛就是两个人，严肃的样子倒是让他想起了樱，虽然有时也会给他做好吃的饭团，还会给自己敷药，但训练的时候下手是真的狠，那种被滔天杀意死死凝视的感觉，芙拉有好几次都以为真的要死了。 训练持续了一整个下午，芙拉在薇娅前辈“亲切”的教学下，也是学会了驾驶神机的基础要领，再练习几天应该就能够直接去参加b级机甲师驾照考试了。 心神疲惫的芙拉甚至忘了跟薇娅前辈演示终端的新功能，就被莫莉带领着返回了贝拉军团长的办公大楼，她们负责人的宿舍也在这里。 本来这里是还有着两个空房间的，但之前教派可是潜入了军团内部，第十区负责人体内的暗能悄无声息地留在了办公大楼，她们好不容易才清理掉了十间房间的暗能。 而第十区负责人如今还在医务室隔离中，她的房间和剩余两个空房也仅仅只是隔离了起来，没来得及清理。 于是乎，芙拉被留在了贝拉的房间里，贝拉今晚就直接在办公室里加班度过了，一晚上不歇息对崩坏兽来说无伤大雅。 “房间里都是贝拉姐的味道……” 这可不是芙拉变态，贝拉可是真正的崩坏兽之躯，不是什么阉割版的融合战士，体香浓郁，再加上芙拉的鼻子本来也灵，除非他把鼻子堵住一晚上，但这样还怎么睡得着啊—— 芙拉拍了拍脸颊，把脑子里奇怪的想法赶了出去，只是他通红的脸颊显示着内心的不平静。 还好，毛巾和衣服他有自带的，倒是不必麻烦贝拉姐。 沸水放满了浴缸，整个浴室都变得仙气飘飘的，芙拉的体温也在持续上升中，让自己的身体能够适应热腾腾的沸水，他的手臂搅动着刚刚挤入的沐浴露，白花花的泡泡顿时充满了整个沸水表面。 身体彻底沉入浴缸，芙拉舒爽地彻底放松了下来，最后连脑袋也没入了水面，宛如回到了温暖的母胎时一样。 芙拉的一头紫发开始延长，发根处的雪白迅速浸染了整头长发，她的身体也开始了变幻，喉结消退，粗壮的手臂变得纤白，骨骼缩小，练就的一身肌肉消失，皮肤也变得光滑细腻。 只有在泡澡时就是避免不了会这样呢。 在变幻的过程中，芙拉没有感觉到任何痛苦，浑然自成，睁开双眼时，她的视线中变得更加清明，沸水中的沐浴露也无法刺激她蔚蓝如海般的眼睛。 “神机啊……” “以后有机会的话，倒是可以去再拿一个a级的执照呢。” 芙拉还没有自大到能够轻松拿下s级，那样未免也太不尊重前辈，而且她也不一定会静下心来专修机甲师，毕竟自己作为女武神都还有着无穷的上限，她能够感觉到。 今天的训练虽然不能录下来，事关军事机密，但回去后倒是可以给布洛妮娅讲讲，如果是她的话，一定会对神机驾驶员很感兴趣的吧。 “不过，好像只有二年级的学生才能够选择专业吧，而且学院里有什么厉害的机甲师吗？” 果然，学习神机驾驶技术的话，还是得找薇娅前辈，或者加入天命北境军团支部，但这里的环境及其恶劣，布洛妮娅好像也不太想回到当初作为雇佣兵时的军队生活。 不知道其他几个人会不会感兴趣呢？ 第462章 此计无解 军团长办公室。 这里才刚刚结束一场会议，心力交瘁的贝拉疲惫地倒在办公桌上，她身边还站着莫莉和薇娅两位负责人。 其他区域的负责人开完会都被贝拉遣散了出去，只有她们俩还被留在办公室里，接下来是一点私人问题。 “莫莉，薇娅，那小子今天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不麻烦，老大，一点都不麻烦。” 薇娅说这话的时候都笑呵呵的，这简直就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机甲师好苗子啊，不留在她这里特训都可惜了。 “大人的神机驾驶天赋是我前所未见，如果老大能让他留下来的话，我保证能让他在五年内成为下一位s级机甲师。” 莫莉双手贴在身前，比起标致挺拔的军人，她更像是一位训练有素的全能管家，不然也不会任职军团长副官。 “薇娅，那位跟军团长是‘一类人’，不太可能会局限于北境军团支部。” “极限单兵么——” 薇娅若有所思，那个突出于所有体系之外的特殊型兵种，她们也有所耳闻，听闻主教大人设立这个体系的门槛便是s级女武神，并且独自一人能够顶起整个s级小队的任务。 贝拉无奈地摆了摆手，在这些直系下属面前，她也没有什么花架子，大家都熟络的很，现在可是私人时间。 “薇娅，虽然他是我的弟弟，但我不会对他的前程多做干涉，你得去亲自询问他的意见。” 薇娅听闻脸上露出了些许难色，芙拉敏感的很，而且白天他还屡次对自己露出了些许惧意。 真是的，我又不会像暗能生物那样吃人，有什么好怕的嘛…… “那个……老大，能不能拜托你帮我去探探口信呐，就当我薇娅求您一次。” “呵呵。” 贝拉都被气笑了，龙爪手直接拍在了薇娅的脑瓜子上，整的她脑袋嗡嗡作响。 嘴上这么说，但贝拉可是一点都不想芙拉身陷危险，可无论是北境军团还是其他支部，芙拉的处境都是同样危险。 在主教大人的极限单兵体系中，每个成员都是从血海的磨砺中爬出来的狠人，就以她而言，当初的第二次大崩坏中心战场，能够从那里活着出来都让许多女武神为之惊叹了。 “滚，要去你自己去。” 从另一方面上，这也是贝拉认可了薇娅的招揽之意，当然，前提是她得有这个本事。 “好嘞老大。” 薇娅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距离芙拉离开北境军团应该还有一段时间，她的机会还有不少。 待薇娅离开之后，办公室里只剩下了莫莉和贝拉两个人，莫莉微微俯身，向贝拉陈述了今天在堡垒上芙拉的怪异之状。 “军团长，恕我直言，薇娅的希望不大。” “嗯。”贝拉轻声回应着，她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待在她这里的话，保不准主教大人或许会取消针对芙拉的计划呢？ “主教大人，对芙拉先生的关注度或许还远超我们想象。” 这是莫莉根据已有信息做出的总结，她还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眼神，平静如水，不问世事，连那些家园被崩坏摧毁的小家伙们眼里都含着复仇之火，这位却是连一丝情欲都没有。 “无能为力……是吗？” 贝拉理解了她话语中的含义，在主教大人宏大的布局面前，任何情谊都能够忽略不计，别说她这个小小的军团长，就是那位天命第一人，也没办法从主教大人的手中保下芙拉。 “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些，莫莉。” “您客气了。” 莫莉虽然也想为贝拉分忧，但这可已经不是她能够参与的事情了，主教大人的宏图是为了人类的未来，以理性来讲，她都不应该对此产生任何疑问。 但…… “我们可是朋友，不分彼此，如此拘谨的话反而有些见外。” 贝拉抬起头，投以莫莉最真挚的微笑，她们不仅仅是上下属的关系，更是亲密无间的挚友，甚至不输于儿时的那些玩伴。 “那么，莫莉，接下来的时间也要麻烦你了。” “那小子给你添乱的话，直接跟我说就是，不用有所顾忌。” 莫莉笑而不语，后半句话她只当没听见，芙拉先生并不会给她添乱，那也只是她的工作能力还不到位。 两人坐在办公桌前，共同处理着桌上堆积的文件，有了莫莉的帮助，处理起文件的效率倒是提高了不少，起码贝拉今晚不用熬夜了。 两人一直忙到了深夜十一点，连士兵们都已经结束了上课，纷纷回到了宿舍，莫莉还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但贝拉都已经哈欠连天，仿佛能够随时睡着的样子。 “晚安，军团长。” “晚安，莫莉。” 待莫莉离开后，贝拉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连个沙发都没有，这里既是她的办公室，也是会议室，魂钢长桌上冰冷刺骨，这怎么可能睡得着嘛…… “还是回去拿个枕头过来好了。” 贝拉搭乘电梯来到了底楼，她的房间就在这层，顶层则是她的办公室。 “也不知道芙拉睡着没有。” 钥匙打开了紧闭的房门，眼前的一片漆黑倒是令贝拉一愣，随即满意一笑，还知道早睡早起，不错。 无论要做什么还是身体最重要嘛。 然而亮起的浴室却是让贝拉彻底傻了眼，她们的浴缸底部都装有着发热装置，水温甚至可以维持一晚上保持沸腾，这不，浴室的门缝处还在往外飘着热气。 行吧，十一点泡澡也不晚，明天早上的训练起得来就行。 贝拉从床头拿了多余的一个枕头，可看向浴室门口时，里面仍旧没有见过传来丝毫动静。 “这家伙，不会在里面睡着了吧？” 事实正如贝拉预测的一样，放满热水的浴缸和寒风刺骨的训练场简直就是两个世界，芙拉直接躺在浴缸底部睡着了。 外面的贝拉又等了一会儿，可无论她敲门或者呼喊，里面都没有传出任何回应声，贝拉无奈笑笑，泡个澡都能睡着，看来他是真的累了。 至于遇到危险……呵，这里可是北境军团，前阵子才刚刚剿灭混入的教派信徒，这时候又有什么人能够潜入办公大楼？ 贝拉从外面找来了一条浴巾，芙拉这样睡在浴缸里还是不太好，哪怕水温可以持续一晚上的沸腾，而且……这偏远地方，电费挺贵的。 浴室大门并没有上锁，贝拉撸起袖子，捧着一条浴巾走进浴室，在此之前她都做足了心理准备，按理来说看到什么都不会大惊小怪。 都是儿时玩伴嘛，她的脑袋里才没有什么奇怪的想法。 但……直到看见浴缸里躺着的白发美人时，贝拉原地石化住了，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空洞。 这…… 大变活人？她的办公大楼被敌人入侵了？ 第463章 我不干净了 “什么人！” 贝拉的一声暴喝让睡梦里的芙拉惊醒，她这会儿正做着好梦呢，突然就被一道充满杀意的视线锁定，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睁眼站起，开启人为崩落。 “？” 但直到看见来人的时候，芙拉却是脑子一空，战意什么的直接消退，羞红着脸又沉回了水底。 贝拉没有看明白她的意图，却毫不留情地抓住了沸水中的手臂，如此高的水温，贝拉却是咬牙硬生生坚持了下来，随后将芙拉猛地提出水面。 “谁派你来的！芙拉在哪儿？” 芙拉委屈巴巴的红着眼，完全不敢反抗，另一只手却是极力捂着胸前，双腿夹紧，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坏了，被贝拉姐给看光了…… 而贝拉见她依旧不语，火气也冲了上来，左拳化作贝纳勒斯的龙爪，火，雷，冰，三色元素光芒在龙爪上显现，大有一分将她直接撕碎的气势。 “我的耐心有限，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她的语气已经冰冷无比，像是没有注意到芙拉眼中的水雾，和无比委屈的小表情。 “贝拉姐。” “是我……” 芙拉不敢挪动自己胸前遮挡的手，被擒住的那只手，手指艰难地指向浴室里挂着的镜子。 而贝拉听到熟悉的语气，杀气腾腾的表情也是一僵，鬼使神差地跟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从镜子里传出来的画面看，她此刻手里提着的这人，的确是芙拉。 再加上对方现在委屈到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还有疯狂遮掩的动作，贝拉的眼神再次陷入了一片空洞。 “贝拉姐……这下你信了吧。” …… 房间里，穿好衣服的芙拉跪坐在床上，全身裹着大被子，只露出个脑袋在外面，湿漉漉的长发也被毗湿奴血焰烤干了，她还没把身体换回来，这会儿换回男号的话，贝拉姐只怕会尴尬地逃走。 她看得出来，贝拉姐有很多的话要说。 “真的很对不起——” 贝拉也知道了自己今晚的行为有多么严重，这可是自己的青梅竹马，好闺蜜的弟弟……妹妹，但就刚刚照镜子那一幕，芙拉的两具身体都被她看光了，一点保留都没有。 西琳，姐妹对不起你啊…… 芙拉也深吸了一口气，但她和贝拉一样，通红的脸颊早已出卖了彼此的内心，只是都没有戳破罢了，她们可是要面子的。 “唉——” 芙拉把眼前双手合十道歉的贝拉托了起来，她也算是自己的半个亲姐姐了，她也不可能因为今天这个意外真的跟贝拉姐吵起来。 “贝拉姐。” “嗯。” “刚刚的那些……忘了吧。” “好。” 说归说，但两人真正要将这段经历遗忘不知道还得花上多久，但此时她们都心照不宣，谁都没有再多提一句。 贝拉也坐在床上，不过却是和芙拉保持了一定距离，这样对两人都好。 沉默的氛围一直持续了很久，但最终贝拉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最终缓缓开口。 “芙拉，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芙拉犹豫了一会儿，但这事都已经毫无遗漏地暴露在贝拉姐面前了，她若真有心的话，还是能查出一点东西来的。 “贝拉姐，这……也是我的身体之一。” “换句话来说，我从小就有着两副不同的身躯，只是那时候还没办法切换而已。” 从前的话，芙拉只能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白发蓝眸的天真童颜，曾几度让他认为自己到底是不是个女孩子，但西琳姐和妈妈都说他是男生，这件事就一直埋在心底了。 “能够容纳一定体积物体的镜面，这就是关键，在我使用这具身体时，另一具则是处于镜面空间内，并没有消失。” 说起镜子，贝拉的脸上不禁又浮现出一丝尴尬，但随着她的思绪沉入回忆，的确也发现了许多奇怪的点。 比如——芙拉以前似乎不喜欢照镜子，而且每次去冰面上玩耍时，她们也总是把芙拉裹得紧紧的，跟个皮球一样。 “怪不得……” 芙拉尴尬地摸了摸鼻尖，“也只有在泡澡的时候，我才会不可避免地切换身体呢。” 她还顺带补充了一句，“其他时候都是能够自由切换的。” 贝拉此刻算是彻底服了，世界观都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冲击，都快搞不清眼前这个到底是弟弟还是妹妹。 “你这个秘密，西琳应该还不知道吧。” 西琳要是知道的话，绝对会第一时间告诉自己的，而且语气也绝对会是咋咋呼呼，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就跟她现在一模一样。 芙拉点了点头。 贝拉终究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不接受也没有任何办法，她总不能去尝试毁掉她的一副身体吧，再怎么说她也是芙拉。 “行，既然你想保密的话，我也不会告诉你姐，今天的事情我也会忘掉。” “谢谢贝拉姐。” 随这孩子闹去吧。 贝拉拿着她的枕头离开了房间，今天晚上接收的信息太多，应该是要失眠了。 而外面，九位区域负责人也全都围在了门口，看到贝拉出来，这才松了口气，军团长大晚上的杀气冲天，她们还以为出事了呢。 不过，如果都已经处理完了的话，之前里面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还有芙拉，军团长的弟弟又怎么样了？ “你们哪儿来那么重的好奇心？！” 贝拉重重地关上了门，把这群爱凑热闹的下属全拦在外面，推搡着赶回了楼道。 九位负责人虽然可惜没有看到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军团长出来的时候脸都是红的，就不禁令人浮想联翩了，大家脸上的笑意更是从未消失过。 “全都给我滚回去睡觉！明天都不用训练了是吧？！” 这种时候，该摆出来的威严还是要有的，否则这群爱吃瓜的家伙怕是会纠缠着她一晚上，没完没了的。 “是——” 莫莉在回去的路上沉思着，军团长……应该没有那种变态的嗜好吧，连自己养大的弟弟都下得去手。 算了，既然今天已经发生了这样的事，她怕是得收敛下心思了，不管是不是，先记在小本本上再说。 第464章 神志不清啊 深夜发生的事情不过是一场笑谈，作为当事人的两人或许会觉得很尴尬，但毕竟做不得数，时间会冲淡一切，让它永埋心底便好。 芙拉最终还是躺在大床上安然睡着了，她相信贝拉姐同样是如此，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而已，她并没有放在心上，更何况还是从小就无微不至照顾着自己的好姐姐。 而另一边，事实却并非芙拉所预想的那番。 贝拉把脑袋深埋在枕头里，不管现在身份地位如何，她也终究还是那个心思单纯的小女孩，只有在职场上才会露出一副成熟坚强的表情。 她没有芙拉脑海里那些深沉的记忆，对这件事看得也没有那么开，眼前终端的屏幕弹出了很久，她甚至都已经在对话框里输完了要说的话，手指却怎么也无法按下“发送”键。 “就算是负荆请罪的话，西琳也不会原谅我的吧……” 贝拉的神情变得无比沮丧，夜晚的时间都过去了一半，而如今她还在这里纠结着，自己一手促成的局面，原本还只是偷窥洗澡的问题而已，她却直接上手了。 而更加可耻的是，在那一刻贝拉还感觉到了内心有些悸动，都说龙性本淫，这是不可控力，但她就是没办法原谅自己呢。 “呵呵，事到如今，只能自爆以死谢罪了。” 看，都已经神志不清开始说胡话了，或许她此刻再去看一眼安稳入睡的芙拉都好，至少不会还在这里内耗着。 想着想着，贝拉羞愤地抬起了拳头，双拳直接给眼前的魂钢会议桌敲下来两块，她的眼神第三次陷入了空洞。 完了，会议桌可是很贵的…… “还是出去跑一百圈好了。” 于是乎，站岗的士兵们就见到了奇特的一幕，她们的军团长大人，宛如一道紫色的魅影在雪地里狂奔着，身后扬起了大片的雪尘。 今晚睡觉是别想睡了，而刺骨的寒风也的确有些作用，贝拉也终于把那些奇怪的想法甩出了脑袋，但一看时间…… 该早训了。 唉—— “所有人！五分钟内起床到达各自训练场区域！” 还是工作好啊，工作好，能够让她暂时忘掉那些难堪的事情。 贝拉的嗓门可比广播和口哨管用多了，直达意识深处，就算带了耳塞也能清楚听见军团长的吼声，除非已经失去意识，提神醒脑的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芙拉宛如条件反射般地从床上弹了起来，小时候会这么叫醒他的只有西琳姐，贝拉姐在印象里可温柔多了。 她来到这里后被夺舍了？ 芙拉摇了摇头，先用浴室里的镜子换了身体，三分钟洗漱叠被子，一分钟光速下楼来到第一区训练场。 直到瑟瑟寒风刮过他的脸庞，芙拉这才如梦初醒般浑身一激灵——不对啊，他又不是来参军的，为什么要跟着这些新兵们一起集合？ “你怎么没有穿军服啊？” 身边还有士兵对芙拉感到非常好奇，没办法，男性在队伍里还是太过显眼。 虽然没有绝种，但所有军区的男兵都有记录在案，甚至于军团的每一名兵都对他们有印象。 “不对，他是谁啊？怎么混进来的？！” 终于有人发现了不对，顿时警戒心拉满，纷纷摆出架势对准了芙拉，而芙拉也举起双手，生怕误伤到这些女武神们，脑袋里已经在想该怎么逃离这里。 “你们在做什么？！” 远处的一声怒喝让所有人手头动作一愣，军长到了，接下来还没有到场的兵要遭殃了。 迟到的两名士兵已经在连长的命令下做起了俯卧撑，不敢有一丝怨言。 莫莉的视线穿过人群，一下就落到了比她们高出一个头的芙拉身上，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对后者求救的目光熟视无睹，而她身边的连长和团长也不敢说什么，芙拉她们的确没有任何印象。 不过看军长的表情，应该是熟人，那就没什么事了。 “总部派来的物资交接人员，不用在意，既然来了我们第一区，就得守这里的规矩。” “继续训练！” “是——！” 士兵们都高声回应，非常有精神，敌意都消失了不少，自己人好说啊，而且还是个稀罕货…… 军长对她们真好。 芙拉格格不入地站在队伍末尾，看着身边的女武神，总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大家为什么笑的好恐怖啊，还有你，刚刚舔嘴唇了对吧！ 没办法，芙拉只能跟着第一区的同伴们完成了早上的训练任务，强度比圣芙蕾雅的高出不少，略低于千劫，倒是让芙拉找回了些许从前的感觉。 早训下来，芙拉也出了不少汗，特殊的体香味并没有埋没于寒风，倒让最后排的士兵们狠狠爽到了一波，可解散的命令才刚刚下达，原本想询问联系方式的士兵们直接被莫莉截了胡，小家伙们的眼里失去了光。 芙拉被领到了第一区的食堂，士官特区，周围还有好几个想要来打招呼的士官们，不过在看到莫莉的表情后便有眼力见地走开了。 今天军长心情不错，她们就不要再去找不快了。 芙拉看着盘子里堆成小山的早餐，有些不适应，倒也不用这么给他区别对待吧，大家的份就挺正常的，都没有人装出盘子。 “在军团第一天，过的还习惯吗？” 真别说，入伍之后的第一个星期，总有新兵会出些莫名其妙的毛病，不论实力心性，这是自己身体适应性的问题，实在受不了西伯利亚环境的兵她们也会退回总部，但这类的结局都不会怎么好，毕生都与战场无缘了。 芙拉点了点头，对于莫莉的关心也很是感激，训练强度和早饭都没得挑剔，还真是付出就有回报啊，这里的炊事员都是跟高级餐厅的大厨学的吗？ 只是让圣芙蕾雅的小家伙们面对这样的训练……她们只怕是无福享受后面的早餐佳肴喽。 “芙拉先生的想象还真丰富，这些都是炊事班的大家自己研究出来的菜谱，在第一区里深的每个人的喜爱。” 自学成才，6啊—— 芙拉还在狼吞虎咽的时候，莫莉的盘子已经空空如也，拿手帕擦了擦嘴，她这算是个人习惯，不过在军团里也不误事，毕竟能力过硬，别人模仿的话只会显得一身毛病。 “这里是您今天的行程安排，在给第二区负责人薇娅介绍完新型装备之后，我们将要前往第三区，会面维多利亚将军。” 闻言芙拉吃饭的动作都是一愣，不提醒一下他都忘了，自己这面见的可都是些将军级别的人物，还有莫莉也是。 深藏不露啊，在贝拉姐和同级的伙伴前一点架子都没有，整的他都麻痹大意了。 芙拉飞速炫完了早餐，不敢让这位将军久等，虽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让莫莉也把他归为了那一类，但至少他要心存敬意。 毕竟，他还只是个小中校来着。 第465章 论主教大人的天才头脑 莫莉的执行力非常强，细心程度也超出他的预料，不只是今天的，就连之后的行程她都已经安排好了，有条不紊，而且不会让芙拉感到忙碌，倒是让他想起了女仆长丽塔。 太全能了…… 不过，在出发到第二区之前，芙拉还是先去了贝拉姐那里一趟，听那些士兵们说贝拉姐好像大晚上一个人围着堡垒跑圈来着。 应该没这么严重吧。 而当他们来到贝拉姐的办公室后，看着明显缺了一块的办公桌，还有破损的枕头，芙拉都愣在了门口。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莫莉掏出了小本本，将战损的办公桌也记录了下来，之后再以军团长的名义向总部申请换一个新的好了。 “军团长，还请您克制一下，毕竟我们的军费有限。” 贝拉被训斥的时候一点威严都没有，跟小时候挨骂时一样，唯唯诺诺的不敢去直视她副官的眼睛，她当然知道莫莉平时有多辛苦。 但这次……抱歉，是她没忍住。 芙拉索性就直接躲在了外面，还是他太高看贝拉姐的心性了，这时候出去只会让两个人一起尴尬。 莫莉站在贝拉身边叹了口气，把她怀里那个破损的枕头拿了出来放在一边，这样的小件物品也不可能麻烦总部特别派一架飞机过来运输，只能让她来补补了，应该还能用。 “军团长，这次总部运输过来的新装备我已经了解，是必需品。” 说起这事贝拉就更头疼了，虽然总部每次运输过来的装备都不需要她们出运输费，如果确定需要的话还可以打九折购买，但……她们的军费如今大部分都花在了重建维修上，快要见底了。 而为了安全着想，风暴期还没过，如今也不可能展开大型军事演习，潜入无尽深渊击杀崩坏兽取回素材。 “军团长，这次的物资采购，我们可能还需要那位交接使的帮助。” 小声说着，莫莉指了指门外，贝拉的瞳孔顿时放大，克制着没有急到跳起来反驳。 哪有在外打拼还要用弟弟资金的道理？ 今天要是她这话说出来了，门外的芙拉能当场给贝拉跪一个，要是西琳姐也能这么对他就好了。 贝拉正想摇头，却对上了眼前莫莉的一对卡姿兰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她也不禁犹豫了起来。 可能，也许，大概……她真的需要弟弟的帮助。 “我会考虑的。” 唉，早知道就不砸桌子了，说不定还买的起。 见军团长终于松口，莫莉充满压迫的眼神也变得轻松下来，展眉露出了笑颜，还是军团长开明。 而且，这年头欠债的才是大爷，那位想要追回债的话怎么说也得亲身来一趟，看来军团长还是不理解她的良苦用心。 不过没关系，循序渐进就好。 …… 门外的芙拉并未有什么好奇心，在军团里有些话是听不得的，哪怕他就是无意中听见了也得装不知道，这真不是开玩笑的。 好在莫莉没让他等太久，否则他就得一个人去找薇娅了，这人生地不熟的，他真怕会在这么大的地儿迷路。 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让您久等了。” 莫莉微微躬身，手掌放在胸前，礼仪不能玩，更别说她们后面还得有求于他。 能够加入极限单兵体系的女武神，背后的资金通常都非常雄厚，富可敌国。 “长官，不必如此。” 芙拉向着莫莉行了个军礼，她肩膀上熠熠生辉的将星有些耀眼，他如今连一颗都没有呢。 在外交方面上，莫莉真的没得挑，平易近人，第一眼就能够给人留下好印象。 就是有点腹黑。 双方都给予了足够的尊重，如今再推脱下去可就不礼貌了，还是快进到正事比较好。 北境军团，第二区。 薇娅早已在此等候多时，在雪地里打转的那道人影，芙拉他们在大老远处就见到了。 “久等了，薇娅前辈。” “哈哈哈，我也没有等多久，交接使大人不必在意。” 三人一起来到了薇娅的训练场，那台弗雷神机还是同样的引人注目，差点迷的芙拉挪不开眼。 不行不行，必须得克制了，这是别人的神机，他早晚也会有一台属于自己的，到时候他天天保养他的宝贝，绝对比这台更耀眼。 “咳咳——” “薇娅前辈，这就是本次主教大人带来的新式装备。” 芙拉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新型终端，这次的终端在传统更新上只是家常便饭，军团的人也并不是很需要，而这次加入的一个新功能，才是本次的亮点。 “薇娅前辈，这个就当作我送您了，接下来我会认真指导您操作。” “好，谢谢啊。” 薇娅大大方方地接过了终端，外型倒是和以前无异，平平无奇的魂钢小球，而在芙拉的指导下，她登陆了自己的女武神账号。 “还要瞳孔认证，整的这么先进。” 完成了之后，芙拉指了指弹出的全息屏幕，“储物”界面。 “薇娅前辈，请将终端背面的摄像头对准弗雷。” 薇娅照做了，摄像头对准自己的宝贝弗雷，三秒之后，她竟是发现弗雷机体的旁边弹出了一个“收回”按键。 “这是——” 薇娅鬼使神差地点了下按键，弗雷机体化作一道流光被收入了终端内，而“储物”界面也多出了一个弗雷神机的物品格。 “哦？” 看着薇娅兴奋的神情，芙拉的内心暗喜，就说他不是土包子吧，主教大人给他解释这个功能的时候他都被惊了一脸，西琳姐还说他土包子。 莫莉面色淡定，还好她在之前就好好了解了一遍，没有像薇娅一样在别人面前失态。 而这个界面，越来越类似于网游的物品栏，甚至薇娅点击弗雷还能够看到机体的具体信息，包括还有哪个地方存在小问题，掉了点漆都知道。 而不仅如此，她甚至还能点击弗雷背后的圆环装备，像是能够在这个界面进行装备更换似的。 奥托终究还是把他开辟小世界的能力用在了科研上，而且为了能够不消耗太多精力，空间他并没有扩的太大，但装下一百台弗雷那样的神机毫无问题，这空间可比星空集团早些年的老古董储物袋大多了。 而且……保密工作也是一绝，瞳孔认证，三次失败小世界直接引起空间风暴，就算落在教派的那群信徒手中也没什么，还能当一枚重磅炸弹来用。 薇娅的眼睛都看直了，好东西啊。 随后她渴求的目光看向莫莉，咱们的预算肯定够的吧，对吧对吧—— 莫莉内心尴尬无比，但表面依旧不动声色，就笑笑，也没有回应，整的薇娅心痒痒的很。 第466章 糖衣全宴 薇娅最终还是没能从莫莉那里问出来个结果，这人的嘴就跟用水泥封上了一样，连一个词都发不出来，像个无情的机器一样保持着微笑。 不说别的，就她们第二区人手带着一个这样的终端，每次下深渊时哪还要开着神机一台台排队啊，敌人但凡脑子聪明点蹲门不就炸了吗？ 虽然崩坏兽并不会有这么高的智商，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第十区的教训可谓刻骨铭心。 芙拉又跟着薇娅前辈训练了一会儿神机驾驶，他并不着急，时间大把的有，就是圣芙蕾雅开学了都跟他这个毕业生没啥关系。 时间一直来到了中午，她们这些负责人可没必要时刻监督那些小家伙们训练，强度没练上来她们自然有能找麻烦的人，而且，这里是北境军团，天命唯一获取军功的地方，这些小家伙能不上进就来鬼了。 午餐，芙拉又享受到了来自第二区炊事班的特别关爱，而且比第一区的看上去更热情，他看着眼前盘子里堆成山的西红柿炒鸡蛋，在旁边数道眼红的目光中坐在了莫莉她们的身边。 西伯利亚的生活物资啥也不缺，但蔬菜依旧还是稀罕货，运输成本太大，而且每次运来的货都遭到了各个区域的哄抢。 嗯……也不算哄抢吧，只是看哪个区域的练兵成果最好，物资有限，只能这样实行奖励制，看谁卷的过谁。 莫莉能够在薇娅这边的食堂吃饭，那可是一点不客气，但严格来讲，莫莉的级别比薇娅要高一点，薇娅当然有脾气，但没什么卵用。 “不改天请我去你那里吃顿饭？” 薇娅总得在什么地方找回场子，这便宜不能让莫莉白占了，但如果是给芙拉的话……当她没说。 莫莉微笑着点了点头，“没问题，那改天我在宿舍亲自下厨给你做一顿饭。” 当然，用的还是你的食材。 薇娅的脑袋半天没转过来，非常爽快地一口答应下来，军团长副官的手艺，平时除了贝拉老大可没人能尝到呢。 芙拉埋头干饭，不敢蛐蛐莫莉的小心思，这么可怕的人千万别来招惹他。 而不多时，又有一道俏丽的身影端着餐盘坐在了芙拉对面，粉白毛的螺旋双马尾，比布洛妮娅还正宗一些。 “嗨，莫莉，薇娅，还有这位……” “交接使大人——” 第三区负责人，s级女武神，上将歌莉娅。 这下好了，除了军团长贝拉，北境军团三位上将齐聚一堂，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开什么重要的军事会议呢。 “中午好，歌莉娅。” 莫莉很喜欢这个孩子，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可可爱爱的样子，完美彰显了年轻人无尽的活力，怎么用都用不完。 有人喜，自然也有人悲。 薇娅注意到了，歌莉娅是从她这里的食堂窗口过来的，她摆着个苦瓜脸，内心特别无语。 又来一个蹭吃蹭喝的，早晚她得全部讨回来。 “嗯，中午好歌莉娅。” 歌莉娅却是笑嘻嘻地盯着薇娅看，“薇娅，要是你心疼的话，我也可以给你做一顿饭的哦。” “还是算了吧小歌莉娅，你做的饭里面糖分太超标了，我一个喜欢吃小蛋糕的都受不了。” 薇娅不想再回忆起那顿饭，反正就是很甜，甜到齁，她实在没想过什么菜都可以放糖来炒，甜味一骑绝尘，好吃到她后面第一次浪费粮食。 就跟把她丢在糖山里生泡一天似的。 就像现在这样，歌莉娅拿出了口袋里随时备着的白糖撒在了饭菜上，致死量，看得旁边三人都是眼皮狂跳。 “唉，真可惜，薇娅姐姐理解不了甜味的美妙，明明糖分能够使人变得快乐的……” 不过随即，她又把视线放在了对面的芙拉身上，面带微笑地把自己的盘子推了过去。 “交接使大人，您要尝点吗？很好吃的。” 芙拉犹豫地看向表面全是糖衣的鸡排，眼前可爱的少女眨巴着眼睛，用非常期待的目光望着他，他只感觉头皮发麻。 要不……试试？ 完了。 莫莉和薇娅内心同时冒出了这个想法，军团里可不允许浪费粮食，可遇到这种情况又实属特殊，芙拉吃不下去的饭也不知道该由谁来接。 芙拉挑起一块鸡排，而看着勺子下方延伸到一尺的糖衣，他怀着忐忑的心理倒入口中。 鸡排？什么鸡排？就像是拿着一罐白糖往芙拉嘴里狠狠灌一样，而且糖衣粘喉咙，他想干呕。 但歌莉娅用如此期待的眼神看着他，芙拉就是狠不下心来，于是，他有了一个特殊的办法。 崩坏能汇聚在口中，毗湿奴的硅基甲壳护住了喉咙内壁，而紧接着，他的喉咙着火了，物理意义上的。 虽然糖衣全都融化了，但他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忘不了这种感觉。 “味道……挺不错。” 芙拉也知道军团的不易，浪费粮食可耻，他的舌头悄无声息地变成量子之触，快速扒拉完了自己的餐盘，一点食物的美味都没有尝到，能量却吸收地更加彻底了。 “哇——” “原来你也是甜党啊！” 歌莉娅兴奋地搓着手手，脸抖音快要凑到芙拉跟前，见他的午饭吃完了，她就想再让芙拉尝尝自己的。 “不必了，如果都给我吃了的话，歌莉娅小姐你又怎么办？” 歌莉娅想了想，好像也是，于是便把餐盘收了回去，自己一个人津津有味地吃着，她早在心里给芙拉打了高分，甜党万岁。 薇娅露出了一副怀疑人生的表情，不对啊，她也是甜党啊，怎么就是不习惯这种味道呢？ 不信邪的她又舀了一勺歌莉娅的午饭，在芙拉惊恐的眼神中果断送入口中。 齁死了…… 莫莉拿出手帕擦了擦嘴，面无表情地看向薇娅，“薇娅上将，浪费粮食的话可是要把整个军团打扫一遍的哦。” “……是。” 薇娅有气无力地回答着，颓废的样子整的歌莉娅咯咯笑，芙拉还递过去一颗酸柠檬，她面露感激地接过咬下一口。 这酣畅淋漓的酸味，酸到她头皮发麻，一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第467章 破产了…… 薇娅眼含泪水地扫大街去了。 而歌莉娅的主动出现，倒也省了莫莉不少功夫，她就知道这个小丫头会按耐不住的。 “芙拉先生，这位是歌莉娅上将，军团第三区的负责人……” 看着歌莉娅连连跳起举手的样子，莫莉的介绍也戛然而止，把机会留给了歌莉娅本人。 “咳咳。” “你好，交接使大人，我是北境军团第三区负责人歌莉娅，和我交流的时候不用保持那么严肃哦，给你一颗糖，一起好好放松下来怎么样？” 芙拉僵硬地接过了糖果，看向这个活泼可爱的丫头，他突然发现这个军团里的高层好像都有些……个性鲜明。 平日里一点威严和架子都没有呢。 歌莉娅见他收下了糖果，对芙拉的好感更上一层，喜欢糖果的大家都是好人，只有那些坏人才不配让她用糖果迎接，而是永无止境地炮火倾泻。 “我看起来是不是很可爱？嘻嘻，不只是我，还有军团里的大家，主教大人，妈妈……他们都这么觉得呢。” “我最喜欢开着战舰享受驰骋在天空的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来我的舰船上逛一逛？” 话音刚落，一阵剧烈的热风掀起，一艘庞然大物从云层里缓缓现形，休伯利安在这艘粉色的战舰面前都略显失色，尤其是歌莉娅取出舰长帽扣在自己脑袋上，双螺旋的头发肆意飘荡在空中时，芙拉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粉色的舰船……不是真你买的啊姐们？ 芙拉兴奋得手舞足蹈，跟个小孩子似的上了船，她要带着自己飞一圈诶，还不用他来扫甲板诶，这不是大大的好人是什么？！ 而芙拉注意到的远不止这些，船身上印着特别明显的魔法少女teriri的logo，没想到这位前辈还是德丽莎学园长的粉丝呢。 这不巧了吗，他以前也是，只是比起teriri的魔法棒，还是学园长沉重的犹大更令他感觉到实在。 可以想象到，学园长在见到这艘船后该有多么绝望。 但结果应该归于奥托，没有他或者teriri本人的授意，天命里谁敢特地用这个logo？ 只能说芙拉并没猜错，奥托当时简直是兴奋极了，他特别欣赏歌莉娅的眼光，甚至差点把德丽莎从圣芙蕾雅喊来给舰船亲笔签名。 天命战争母舰——魔法流星。 芙拉瞬间就不嘻嘻了，天知道学园长知道这个秘密后会不会把他手撕了，此刻他竟然希望从来都没有看到过。 不过这股子害怕的劲儿，在歌莉娅带着她翱游天际的那一刻就烟消云散了，芙拉的眼底只有兴奋，伸出手指掠过身侧的云层，这倒是与他人为崩落时的感受截然不同。 操控室里的众人都有条不紊地执行着长官的命令，显然，她们对如此任性的长官早已深感无奈。 “嘿嘿，长官，要来展示一场烟花秀吗？” 听到烟花秀，莫莉的神色微动，欲言又止的表情看得芙拉一脸疑惑，她不想扰了小歌莉娅的兴致，但…… 算了，人的成长中总是伴随着磕磕碰碰。 “呵呵。”莫莉给自己泡了杯咖啡，不再理会兴致勃勃的小歌莉娅。 好消息，歌莉娅还没有奢侈到上主炮的程度；坏消息，除了主炮，其他的炮口都已经开始充能。 “一起来看烟花吧——” “发射！” 魔法流星，名副其实，炮口发射的崩坏能束就跟动画中魔法少女的星星光线一样，反正也没人知道光束里为什么会有魔法星特效，但威力却是不容一点小觑。 才被万物复苏滋润过不久的西伯利亚——又炸了。 激烈的狂风吹起了芙拉的刘海，他后退了半步，手掌遮掩在面前，寒风灌的是真的冷啊，他都快要被吹飞了。 而反观歌莉娅，双手死死压着帽子也掩饰不了她眼中的兴奋，璀璨耀眼的“烟花”在天空中盛放，宛如一颗从天而坠的粉色流星。 莫莉面无表情地负手而立，烟花表演完了，她很庆幸自己及时抢救下来了泡咖啡的杯具，没有被大风给吹走，否则账单上又要再多一笔。 “莫莉姐姐，怎么样怎么样？好看吗？” 莫莉面带微笑地摸了摸小歌莉娅的脑袋，看来这孩子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在这里瞪着个大眼睛朝她撒娇。 “很好看，小歌莉娅，跟你一样漂亮呢。” “嘿嘿——”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小歌莉娅，姐姐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好不好——” 歌莉娅天真地点了点头。 莫莉抱起了少女体型的歌莉娅，明明她的脸上还挂着平易近人的微笑，但歌莉娅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背后有点冷。 “因为你刚刚打出去的炮弹，我们军团这下子可是彻底破产了呢，连这次采购新装备的钱都没有了，连日常物资的预算都得从小歌莉娅的研究经费里扣呢。” “啊？” 歌莉娅仿佛挨了一个晴天霹雳，被莫莉放回甲板上后还是张大了嘴目光呆滞，跟一动不动的石像倒是很像。 “噗——” 芙拉实在没忍住，很克制地只笑了一声，随即很快转过头去，狠狠掐了下自己的大腿肉，这才终于忍住。 歌莉娅，别看她表面上这么天真活泼，她可是军团里人人瞻仰的武器制造师，经常能够从那些报废的东西里扣出点材料来重新利用，而且重新组装好的武器效果一点不差。 克扣她的研究经费……她还有很多大炮仗的制造蓝图的，这下都被她给打没了。 “呜呜——” “经费……没有了……歌莉娅要完蛋了……” 实在很难想象，堂堂第三区负责人，竟然也会露出这样后悔莫及，甚至抱头一边害怕一边流泪的场景。 莫莉叹了口气，这糟心事还是丢给军团长去处理好了，她可不忍心去教训歌莉娅——因为害怕这孩子会留下阴影。 军团长顶多打骂两下，再禁食一天就好了，相信小歌莉娅应该会改过自新的。 而当她把这个消息带给战舰上的人之后……第三区的大家也和她们的负责人一样，原地石化被硬控了几分钟。 芙拉想了想，最后在自己的圣骑士手环里摸出了一份u盘，记得好像就是这个来着，大魔术师维尔薇的又一道奇思妙想。 “歌莉娅前辈？” “这个，不知道你有兴趣了解一下吗？” 第468章 白送?果真? “嗯？” 在芙拉展示出自己的u盘之后，歌莉娅就一直用崇拜的眼神盯着他，在天命武库里从来没有见过的新图纸诶，如果能够研发出成品的话，岂不是能够获得一大笔研究经费补贴？ “前辈，我也一直崇拜着贝拉姐和军团的大家，我也在此获得过中校军衔，如今军团有难，这也是我仅能拿得出手的援助了。” “希望……各位前辈不要嫌弃。” 一方面是出于对军团的感情，中校的军衔可不是白拿的，这可是一个月忍受艰苦，拼命杀敌的象征。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贝拉姐如今正因为经费问题而焦头烂额吧，他多少还是想为贝拉姐分摊一点压力，这些都是她的直系下属，芙拉信得过。 “这是……第五代弑神装甲的蓝图？” 歌莉娅的身心完全沉浸在了其中，眼球直勾勾地盯着全息蓝图，其中还有不少地方没有描绘完全，不过技术早已掌握在了维尔薇的脑子里，画这张不完全的蓝图就是用来给芙拉练手的。 然而离开了往世乐土之后，芙拉却一点想要练习的心思都没有，他给自己定义成了战斗人员，而非研究人员，至于梅比乌斯老师和维尔薇老师教给他的技术…… 等什么时候天命真的缺人了他再顶上去吧。 歌莉娅看着看着就皱起了眉头，显然是注意到了那几个特意给使用者挖下的“坑”，思绪被迫中断，她揉着太阳穴长舒一口气，关闭了全息投屏，这东西要是让她的那帮学生看到了，估计全都会退化成红眼直立猿。 “芙拉大人……” “？” 芙拉还在疑惑于称呼的突然转变，歌莉娅却突然原地弹起，小短腿直接一蹦三尺高，像只八爪鱼一样扒拉在了芙拉的身上。 “您真的是太厉害了——！” 芙拉被她这样突然的举动弄的不知所措，歌莉娅萌萌的大眼睛变成了星星眼，她知道这份蓝图肯定非常贵重，可是连那位星空集团的长光都会眼馋的东西，他就这样果断贡献给了军团。 不，这样说不对，应该是贡献给了她们的贝拉军团长。 如果歌莉娅有尾巴的话，此刻应该早就已经兴奋成转动的螺旋桨了吧。 “对了，既然收到了这么贵重的礼物，芙拉大人想要什么样的回礼呢？” 唯有这件事必须慎重对待，有恩就一定要偿还，否则不仅她揣着这份蓝图心里不安，贝拉姐姐和莫莉姐姐也肯定会扳掉她的甜食的。 “既然如此，得好好考虑一下才行呢。” 芙拉故作思考的样子倒是令歌莉娅很期待，除了钱，军团应该能够满足芙拉的大部分要求，当然，除了私自调用军队。 “不知道。” 他双手一摊，语气平淡地回答着，他甚至想过白送给贝拉姐，如今却不知道该要什么回报。 “如果硬要说一个的话……请各位前辈一个月以内给我腾出一个升军衔的考试机会吧，这么久了也差不多要开始上进了。” “这个芙拉先生不必担心。” 莫莉在一边替歌莉娅做出了回答，她这个军团长副官的话要比歌莉娅管用些，“北境军团目前只是处于维修中，依旧可以开放深渊试炼。” “莫莉前辈，多谢了。” “小事而已，能够为芙拉先生提供到帮助，是莫莉的荣幸。” 哇，不仅仅是语气，就连手掌交叉放在身前鞠躬的动作，始终从容的神态，都跟丽塔女仆长太像了。 她们……该不会是一个妈生的吧。 芙拉托起歌莉娅的腋下，把她放回到了甲板上，战舰就快要降落了，堂堂第三区负责人，如此仪态在新兵们面前有失威望。 “芙拉大人，这个给您。” 歌莉娅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根棒棒糖，撕掉包装递给了芙拉，但因为身高问题，棒棒糖都没办法勾到芙拉的嘴。 芙拉伸手接过了糖果，放入口中，这下糖衣可没有午饭时的那么粘稠了，他也是甜食爱好者，但还是接受不了歌莉娅那样近乎致死量的糖分。 而且……为什么前辈吃不胖，一天摄入那么多糖分，她不担心蛀牙吗？ 还有一个疑问——前辈为什么长不高，她明明不是学园长那样的融合战士。 这些问题芙拉一个都没能问出口，他不想让前辈留下差印象，更不想挨上魔法流星的一炮。 而紧接着，歌莉娅热情地领着芙拉参观了她的第三区，第三区比起军区，倒是跟港口极为相似，除了“魔法流星”，还有两艘同样规格的母舰，以及六艘护卫舰。 可千万别小觑这里每天的训练压力，第三区的士兵们每天都要进行飞行训练，一训就是一整天，只有晚上才有机会听教官讲解战舰的有关知识。 而且……不仅仅是战舰课程而已，第三区还有着武器维修课程，战舰护理课程，装备研发部门。 说这里是北境军团的核心区域也没问题，一艘战舰的制造价格可比十台神机的造价还便宜。 烧钱也是真烧钱，但歌莉娅上将还是以自己研究室的力量撑起了第三区的一片天，武器维修和生产都是依靠她们第三区，如今已经从“最烧钱”的部门转变成“宝贝疙瘩”部门了。 看着这些士兵们痛苦培训的样子，芙拉恍惚间像是看到了从前的自己，生活是那番充实，而且幸福安定。 芙拉并没有展示出他学习九年的“才艺”，他怕这些士兵们的道心更加不稳，最后一群怨鬼都齐刷刷地盯着他。 歌莉娅和那群教官的教学方式还好，不像梅比乌斯和维尔薇，那可是稍有不慎就会出现生命危险的，比起授课，那两位老师似乎更乐于把他当做“永远不会坏掉的小白鼠”。 太可怕了…… 参观完了第三区的景况，芙拉也向歌莉娅展示了下新终端的便利功能，她脸上的欣喜之色简直跟薇娅一模一样，两个好好的军区负责人，结果却像小孩子一样兴奋地手舞足蹈。 歌莉娅原本是将新终端的储物功能当做材料仓库来使用的，但直到她发现那方异空间的大小甚至能够装下她的魔法流星后……歌莉娅差点一脸幸福地晕过去了。 更好的消息是，这次新装备的采购费用有了着落，就是歌莉娅刚刚得到的第五代弑神装甲蓝图，只要研制出来一套，不仅仅是新装备，日常物资都够再买一份的。 第469章 雨族，【起源】的宠儿 失落之城，亚特兰蒂斯。 虽是失落之地，这座海底城市却依旧散发着往日的辉煌，古朴，肃穆，神殿洒下的光辉笼罩在这座城市的上空，【起源】神光不灭，万物生生不息。 这座城市，距离彻底复苏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两人悠闲地漫步在海底街道上，曾几何时，他们也同样如此，将一切烦恼抛之脑后，享受着独属于二人的恬静时光。 星焱提着装的满满的购物袋，虽说是零元购，但这些商品也正是依赖于【起源】的神力才得以呈现出形体，所以…… 这也算不得是白嫖吧。 星焱原本还担心这样会不会影响到塞壬的恢复状况，但亚特兰蒂斯正是得于她力量的恢复才显现于此，并不会成为塞壬的负担。 他们也就悠闲地逛了三天，谈笑风生，明明两人的心底都藏着许多秘密，他们却默契地心照不宣，只是相互依偎着，以欢笑来度过这段短暂无比的时光。 “说起来，我以前还不怎么了解雨族的文化传统呢。” 星焱对雨族的印象，也仅局限于他们每个个体都有着无比夸张的力量，不愧为长生种，虽为逃难的族群，却能依靠厚实的沉淀基础将蓝星上的所有势力压的抬不起头。 还有就是他们千奇百怪的神谕仪式了，那群蓝色皮肤的家伙，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诚心供奉的神明早已抛弃他们远去，而降下神谕的不过是一个手执代理权限的骗子。 星焱不喜欢西格纳斯的一点，就是他那身居高位的姿态，擅自安排好了塞壬的人生，但事实的确如此——他们的反抗却证明了西格纳斯的方法是对的，他成功了。 一提到这些，塞壬的神色就有些黯然，要说她不思念族人是不可能的，却不想让族人回到过去的生活，被过去的思想给束缚。 她已经接替了父亲的位置，该由他们来共同肩负起这个责任了。 “我觉得，你不会想要了解的……” 星焱淡淡地笑了笑，他所了解的文献资料里有些对雨族的描写，不过都有些夸大其词，不修边幅的痕迹。 但作为一支能够搭乘飞船在宇宙流浪的族群，还是神治族群，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太过难堪。 塞壬深吸了一口气，拉着星焱转向了那座金碧辉煌的神殿。 “在我所了解的记载里，这座神殿最初是那位【起源】之神为了歇息安神专门修建的建筑。” “但随着【起源】的恩泽铺散开来，那位也在神殿之中专门开辟出了一块区域，供那些……” 塞壬的脸颊突然有些泛红，低着脑袋默默抠手指，后面的话有些难以启齿。 但星焱眼中的好奇心实在是难以压抑。 “那些……明显受到【起源】神力恩泽的修女集中……怀孕……和诞子……” 这则大瓜像是在星焱的脑袋里引爆了一颗核弹，他的耳边一阵嗡鸣，大脑空白，眼神空洞，像是没反应过来塞壬刚刚说了什么。 啊这……这不是那个什么……违法的**吗？ 塞壬已经变成了蒸汽姬，深受人类文化影响的她反而有些难以接受自族的古老文化，甚至羞于启齿，虽然她并没有亲眼见过就是了。 半晌过后，星焱的大脑才重新开机，随后很快将这些炸裂的信息冲刷在脑后，不确定地开口询问。 “野史啊？” “嗯。”塞壬点了点头，到了这个地步，她根本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是在父亲的手记上看到的。 “那就没事了。” 星焱倒是松了口气，他要帮助塞壬复苏的雨族可不是她祖上时代的古老族群，那个时代的文化真的有够炸裂的，那位【起源】之神的离去，有好也有坏吧。 “别在意了，野史不一定真，但一定够野。” 星焱如此安慰着自己和塞壬。 可那次塞壬翻看西格纳斯的手记时，因为有些内容太过炸裂，她也因为心里惊慌于是漏翻了许多页，其中有着对当初那个场景的描述。 雨族虽然也属于两性繁殖，可沐浴神光诞子的过程却和他们想的都不太一样，粗略来讲，这个过程更加类似于克隆，而且还对母体遗传下来的糟粕基因进行了净化和筛选，最后诞下的子嗣没有父亲，跟母亲有着极其相似的面容，却继承了少数或者根本没有继承母亲的缺点。 那段日子还是雨族的光辉史呢。 所以说，带着客观去读书真的很重要，在看完之前千万别急着下定论。 塞壬和星焱都没有再去提刚刚的话题，又开开心心地逛着街，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一座古竞技场面前。 “瀚海竞技场，这里也是雨族为小辈举办成年礼的地方。” “和神州的某些地区类似，在雨族的孩童成年这天，他们会被带到这座竞技场内，要从二十只漩涡海马里选择一只并让对方认可自己，手段不限，类似于人类眼里的宠物？” “不过，漩涡海马的种族繁杂，但都有着和汽车类似的载人能力，他们还是雨族族人在成年后最重要的伙伴，仅次于伴侣。” “而且，每个人都有着五次挑选尝试的机会。” 星焱在一边听的目瞪口呆，竞技场修的这么有肃杀感，他还以为雨族内部有着什么难堪的奴隶制度呢，现在看来…… 什么剥削压迫竞技场？这不就是一个雨族成年后自动分配的车厂吗？！ 不对，雨族内部的福利这么好，塞壬这丫头跑到人类世界来干嘛？这不纯受罪吗？ 不过，还有一点星焱有些在意。 “神殿前那条一直通向城外的街，踩上去的感觉似乎和其他路面不太一样？” 塞壬点了点头，她对这条主干道印象可深了，也是她最喜欢的一条街。 “嗯，下面是空心的，有隐藏机关。” “神祝日，和神州的新年类似，不过在那天，这条主干道的隐藏机关会开启，会有一张长长的宴会桌呈现出来，亚特兰蒂斯的所有雨族族人都可以吃到受神力沐浴的食物，唯一的规矩只有不能浪费。” “被吃掉的食物在下一顿会重新突然出现，因此不用担心会有人吃不到这场特地置办的宴席，而且每个人都一定会被分到座位。” 她曾经被父亲带着吃过几次，但因为之后她一直都是在星焱这里过的新年，也没有再尝到过那时的美味。 星焱已经完全震惊了，行，跟他搞神学是吧，怪不得那些教会长老舍得办这样的宴席，原来他们怎么都不亏，还能够各凭本事来再赚一笔。 说实话，到现在他已经有些酸了。 塞壬看着星焱的表情，以为他也想要尝一尝那场宴席的佳肴，但她目前还做不到父亲和【起源】之神的那般程度。 “抱歉，下次有机会一定会让你尝尝的。” 塞壬真诚地双手合十，并将这件事情默默记了下来。 第470章 揠苗不一定助长 时间能够埋没事物存在的痕迹，无数的文化深埋在历史长河之中，事到如今，除了塞壬，雨族存在于世的痕迹已经彻底湮灭于世。 “我们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塞壬不愿回想起那天的情景，他们所有人都被逼到了绝路，星河之外的敌人数量明明已经开始了骤减，可那位神明却如同一座压在所有人头顶的大山。 她不过是一个刚刚登神，初步掌握【起源】法则的雏神，如何与经验丰富的二阶神只抗衡？ 当蓝金色的神血洒落寰宇，蓝星的联军也节节溃败，她断裂的手臂什么也抓不住，只能看着一个个雨族战士倒在残酷的星河战场之中，在绝境以自己的生命发出了最后的鸣响。 大家……选择了和敌人同归于尽，玉石俱焚，甚至调动了蓝星的星球核心之力，只为了在最后让那位高高在上的神明付出代价。 在神治的时代，如果失去的神明的庇护，结局只会沦落成他们那番，最后迎来既定的灭亡。 星焱听的脸色无比阴沉，孤注一掷换来的一线生机，在真正的神只面前显得如此渺小，不堪一击。 时过境迁，他和塞壬已找不到最初的家园，或者……他们从那时起就再也找不到蓝星的所在了。 压抑，深深的不甘埋藏于心，星焱捂着胸口，像是拿一柄重锤落在他的心头，面露苦痛之色。 九灵，玲珑，爸爸妈妈，还有……吴安，大家都难逃那既定的灭亡。 星焱的呼吸变得无比沉重，眼中染上了暴虐之色，积压在胸口的那番浊气在崩坏能和神力的相互作用下不断变幻，是为——【毁灭】之源。 如果，那位神还活着的话，他一定会将其找出，以其神血来祭奠蓝星的众多魂灵。 不过……他还记得一处异象。 过去在月球，星焱曾被卷入一场幻境，也就是在那里，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毁灭】的呼唤，也是第一次对【崩坏】感受到了亲近。 依……或者说是，七罪。 明明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可为什么……那位【崩坏】之神的容貌会和九灵如此相似，那时对他所说的话也如此熟悉？ 塞壬的脸色骤变，她想起了一些难堪的回忆，那时七罪对她说的话并没有错，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去面对一个寂寞女孩的责备。 “但她……不是九灵。” “不只是她，还有我，都是应世界需求而诞生的仿制品。” 星焱眼中才刚亮起的点点光芒瞬间熄灭，希望的破碎就在一瞬，他相信塞壬的话，无论她是否是仿制品，可眼前的她与印象中那个傻的可爱的小鱼儿无比吻合。 又有谁知道，他自身是否又是应运而生的复制品呢？ “所以……是【崩坏】采用了她的形象，九灵也没能在那片战场中活下来。” 塞壬迟疑了片刻，随后点头肯定了他的说法，她害怕的是会就此牵连到自己，牵连到他们此刻其乐融融的氛围。 但塞壬一直都忽视了一点，和起源之种沾上关系的人，【秩序】神主，人族圣女，【崩坏】领主……他们每个人的认知或多或少都有些问题。 【起源】应运世界的需求而生，所以她得以保留至今，和起源之种缠上关系越深的人，这种认知障碍就越发明显。 迟迟无法认清自己真正心意的人族圣女；深陷被施加的固有记忆而无法自拔的【崩坏】领主；被责任和感情深深缠绕，最终一分为二的【毁灭】和【意志】。 至于那位【秩序】神主……时刻都在寻找着规则的漏洞，这也算是他的奇特之处吧。 星焱不知道这些秘辛，不过，他也不会在仿制品和真货之间过于纠结，他连自己的秘密都还没弄清，胡乱下结论只会适得其反。 但七罪那个疯掉的病娇……还是暂时不见为好。 想到这里，星焱的神色都轻松了不少，总算又搞清楚了一些事情，这些可能是奥托在秩序之地都翻阅不到的秘密，甚至是他去询问【毁灭】神主都可能得不到任何结果。 世界需要【起源】，所以祂们才纵容着她吗？ “不用在意。” 星焱给予了塞壬一个温暖的拥抱，他只知道，如今眼前的人是无比真实的，一段新生的情意，不必建立在那些痛处的回忆之上，如今这些记忆是否真正属于他们都未知，又为何要将它们作为评判标准来折磨自己呢？ “我只知道你在这里，我们共用着一具身体，度过了许多难关。” “如果没有你，我早在月球那时就已经死了，更不可能平安活到现在。” 他们是一心同体的，今后还有着更多的困难在等着他们，他们还要去完成曾经初具雏形的登神之路，直至——足以有力量守护他们所珍视地一切。 这一次，他们不会再重蹈覆辙。 星焱的胸口突然亮起了湛蓝色的光芒，一颗晶莹剔透的核心飞出了他的身体，悬浮在他们的身前。 那是一切奇迹的起始，如今无数人为之争抢的机遇，又有无数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灾祸。 起源之种。 星焱和塞壬共同伸出手，在他们的引导下，起源之种融入了这座金碧辉煌的神殿，星焱感觉自己的体内少了什么，可蓝金色的纹路却攀附上了他的每一根血管，最终于他的心脏上铭刻出一条栩栩如生的鱼儿。 …… 量子之海，【毁灭】的延伸到远处的感知突然传来了异样的反馈，手中的毛笔停滞在半空，他的视线洞穿了神殿，望向了那遥远的神禁之地。 毛笔化作点点的星芒消失，【毁灭】缓缓从神座上起身，桌前还有着仅存的一点文件，不出三年就能够批完，无须太过在意。 相比起这些枯燥繁琐的工作，他对于那边的情况倒是比较在意，注视了许久都没有回神。 “不知道是福是祸……” 当初星海就在反对审判长的做法持，短生种的前景本就不如长生种，如此相逼只会适得其反，但他的话语终归无足轻重，也无法改变审判长揠苗助长的决策。 “你愿意等那位圣女千年万年，甚至如今也依然在偏袒着她。” “可如今，你为何又不愿意多给他一些耐心呢？” 也就是在他即将收回目光的时刻，虚树与深海的交界突然又绽放出了七彩色的神光，威严，暴虐，肃穆，疯狂…… 又打起来了…… 星海无奈地收回了目光，七罪的心理难以捉摸，无法预测，就如同那位审判长的目的一样。 他从来没有相信过，那位的目标仅仅只是早早退休，或许，那位曾经徒手崩碎一百个位面的少年，从未消失过…… “记得……‘茶会’的时间快到了吧。” 第471章 誓约之戒 第五日…… 短暂的洽谈终于还是迎来了谢幕，塞壬带着星焱来到了一家温泉旅店，不过说起海底温泉，亚特兰蒂斯的温泉也是别具一格，温泉水竟是沉淀在了神力构成的海面下，还在向外冒着热腾腾的蒸气。 白泽之泉，这就是亚特兰蒂斯的温泉水，雨族曾经和白泽神兽交好，温泉旅店前还放置着两只白泽的石像，意味着福泽至临。 整个身子都沉入温泉之后，星焱感觉大脑从未有过地放空，似有灵气进入洗涤着他的大脑，疲惫，焦灼，各种沉积在一起的负面情绪像是清扫一空，星焱感觉视线内的景色都变得清明了不少。 他心里也清楚，为时五天的假期即将拉上帷幕，出去后，他又得肩负上开辟未来的责任。 塞壬托着湿漉漉的鱼尾端来了果盘，小心翼翼地放置在温泉上，随后，她的尾巴化作人类的双腿，轻轻地放入了温泉水中。 温泉的热气包裹着她，塞壬舒适地闭上了双眼，身子彻底瘫了下来，滑溜着没入了温泉。 她的体表覆盖着鳞片，倒是不必像星焱那番裹着浴巾，影响泡温泉的体验。 不过……两人的脸皮还没有厚到那种地步。 温泉的范围很大，甚至足够供塞壬在里面尽情游上一圈，不过她的四肢都泡的酥酥软软的，有些使不上劲儿。 星焱拿起白玉盏，给自己斟了杯酒，一杯烈酒下肚，冲劲儿甚至不如在刚刚进入泉水时带来的快感。 看着塞壬无忧无虑的样子，他心底倒是又有一抹愁绪升起，虽然在泉水的效果下已经抵消了很多，却还是能够引起他的注意。 “对你来说，这或许有些不公平了吧。” 水面下泛起了阵阵涟漪，塞壬突然从水面下探出了脑袋，碧海般的眼眸大眨巴眨巴，星焱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在她的脑袋上一顿搓揉。 “跟我一起出去吧，去弥补我们未能完成的遗憾。” 他突兀地向塞壬发出了邀请。 这也是他在经过深思熟虑后得出的结果，许多疑问已经随着之前的谈话逐渐消除，之前塞壬陷入沉睡倒像是一种保护手段，但既然祂们纵容着她，就算星焱带着她重见天日应该也无足轻重。 起源之种无法离开星焱的体内，如今更是彻底与他们共同的精神空间融为了一体，想要取出核心，唯有将他们的灵魂取出，提炼。 哪怕只是一具假身也好，星焱希望能够带她出去看看，他们新的家园，新的未来。 塞壬的眼中充斥着歉意，摇了摇头，她还是婉拒了星焱的好意，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不必操之过急，星焱，那样会引来许多难以预测的祸患。” “……嗯。” 星焱沉默着给自己灌酒，塞壬靠在他的身侧，好奇地看着盘子上的酒壶，视线在他和酒壶上来回观望。 片刻后，她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尝试着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咳咳咳——” “好辣……” 吐舌头和扇风可抵消不了酒水的浓烈，星焱被她这副可爱的模样给逗笑了，拿起一块小冰球抵在了粉嫩的小舌头前，也没有遇到多少阻碍，星焱把冰球塞进了她的嘴里，冰冰凉凉的感觉的确让她好受多了。 星焱连续小酌了七八杯，脑子里一直思考着塞壬说过的话语。 对他虎视眈眈的家伙的确很多，而能够令两位曾经的巅峰半神束手束脚，想来想去也只剩下那群家伙了。 “不会太晚的。” “等我再次登上神座，我们面临的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到了那时，我会为你准备一具绝佳的身体。” 塞壬愣了一瞬，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微笑，侧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上双眼，幻想着那一天到来的场景。 “我相信你。” 半神，才不是他们的终点。 亚特兰蒂斯迎来了久违的夜晚，而这也意味着，他们短暂的相处时光即将结束，塞壬也即将再次陷入沉睡，沉淀更多的力量来冲破桎梏。 长久浸泡在泉水中，星焱和塞壬都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这点倒是和人类世界的温泉有着些许差异，白泽之泉，虽然只是塞壬用起源之种复现出来的，却让星焱好好享受了一次雨族的特色温泉之旅。 星焱抬头望着繁星盛景，这些景色显然不应该出现在海底，而是塞壬用力量创造出来的一片星空，不过……这样已经足够了。 他的内心有着万千感慨，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和小鱼儿在温泉里泡了整整一天，他们两个也发了整整一天的呆。 岁月，终究还是在他们的灵魂上留下了痕迹。 “虽然说是登临神座之后再带你去畅游我们的新家园，但有些事情，现在和以后去完成都没有差别。” 月色皎洁，却有一缕白光在他们的视线中不断放大，最终平稳地落在了星焱伸出的手心，呈现出了它们原本的姿态。 那是——一对鱼龙戒指。 “虽然是用核心的力量复现出来的，样式却和我们之前的那一对无异。” “以此戒为誓，我会带着你重回星空。” 雨族经历了漫长的逃难时光，期间可没有族人有闲心去领略星空的美好，因为在他们的认知里，宇宙里的每一颗星星都是敌人，这才是充满混沌的宇宙。 而雨族后面会选中蓝星……也纯粹是因为他们感知到了神主【起源】的痕迹，他们一直都在追寻着那位的足迹，企图再次寻求祂的庇护，而蓝星残留的气息之深，远超他们以往探查到的任何星辰。 再加上蓝星本土文明的发展落后，又没有登临神座的超脱之人，甚至连半神都寥寥无几，他们降临于此也方便休养生息。 “星辰……” 塞壬的眼神中充满着向往，不同于族人，她倒是被人类世界的文化影响至深，相信星空中也一定存在着许多友善的族群，就和可爱的人类一模一样。 于是，在漫天繁星之下，被起源之种连接的两人于此刻再次结成连理，他们为彼此戴上了誓约之戒。 夜晚，也并非寂静无声。 …… 外界，圣芙蕾雅。 星焱终于苏醒了过来，而直至脱离充斥着神力的湖泊，他依旧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那条唯美的人鱼此时还静躺在怀里，痴痴笑着陷入了沉睡。 鱼龙戒泛着淡淡的光泽，也让星焱终于回过神来，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人不可能永远沉溺于温柔乡，终究还是要继续前行。 星焱扶着自己的老腰缓缓下了床，太久没运动了，他也真没有料到，哪怕是在核心内的精神空间，一次性挥霍完所有的储备还是会有如此大的后遗症。 “还是去熬点中药补补好了，得亏小德丽莎她们不在。” 第472章 孤儿院的将星 北境军团。 这几天内，莫莉带着芙拉参观完了整个北境军团，从第一区到第九区，领略了各个军区特殊的训练风格，芙拉也有亲身体验过。 新型终端也只是介绍给了几个有意了解的区域负责人，那片小世界难以容纳活物，只能够运输装备和物资。 至于那正在重建中的第十区，暂时还没有对外开放，但贝拉姐已经制定好了未来新的管理方案，第十区的负责人也会更换。 那位躺在医院里的负责人也坦然接受了自己被撤职的结果，不管怎样，此事还是他的疏忽，重建之后的第十区不会再为任何外界势力开放，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就别来掺一脚了。 不过，关于这位原负责人，大家还是去探望了一番，一次失误而已，她们曾是配合默契的战友，这点小事并不会引起关系破裂啥的。 而在医务室，芙拉当着贝拉姐和大家的面净化了原第十区负责人的暗能，随后，当天的事件被列为了最高机密，监控被删除，所有负责人都被要求保密。 不止如此，芙拉也帮忙帮到底，把宿舍楼隔离中的房间也净化了一遍，现在大家终于能放松下来好好休息了。 当天，第十区负责人的候选名单也出来了，其中还有一个令他有些意外的名字。 “杏·玛尔？真的假的？” 莫莉还是一如既往地敏锐，当即察觉到了芙拉可能和杏玛尔上校是旧识，不过负责人的位置可不会因为某人的一言而下定结论，那样太儿戏了。 芙拉知道杏加入了北境军团，却没有想到她爬升得这么快，如果负责人这位置坐实了，她应该就是孤儿院里最年轻的少将了吧。 自己可是用s级女武神的身份压了她好久的，也不知道杏晋升少将后会不会跟他骑脸跳大，不过……让她请一顿庆功宴应该是没问题的。 除了杏以外，和她竞争这个位置的还有两位，都是上校级别的人物，芙拉见到了还得行军礼叫一声长官呢。 不行，过段时间把女武神勋章晋升之后他得立马来升军衔，越快越好。 “杏，艾玛，莎莉娅三位上校，都是本次第十区负责人的候选者，她们的作战能力，领军能力都无可挑剔，因此暂时还处于考察期。” 芙拉想起来了一件事，在第三次大崩坏爆发的时候，杏也带着女武神前来支援过，却被阻拦在了结界外，后面又被巨型的冥界行者逼退，她能够活下来还真不容易呢。 也就是在那次，她好像晋升到了a级女武神，就是不知道她晋升到上校又花了多久…… 不过……考察期啊，后面应该还会有最终检测的吧。 果不其然，莫莉早就已经安排好了这场检测，这个题目不会太难，当然也不会让她们那么简单通过。 三位上校各自带领一个精英连进入无尽深渊，像之前芙拉和爱丽儿在第十区布下暗能探测装置那般，要求探测范围必须覆盖深渊的大部分区域，限时一个月，布置完较多区域的连队获胜。 芙拉看着这个试题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虽然从莫莉标准的微笑上看不出什么，但他总觉得她们大概要被坑了。 对了，无尽深渊这段时间不是被封了嘛，一个资格测试就给她们安排这么超纲的题目，芙拉看到的不是负责人候选，倒像是几个随机抓来的苦力。 芙拉顿时恍然大悟，他已经发现了真相，一时间看着杏的名字都不免同情了起来，好歹是一个孤儿院里出来的朋友，她可别折在里面了。 不过，芙拉大概是没法等到结果出来的那一天了，参观完整个北境军团，认识了这里的各个负责人，他的目的已经完成，还顺带给琥珀发去了军团的物资需求，运输机不久后会带着物资抵达的。 而不知不觉间，芙拉已经在北境军团里待了有整整一个星期，他再不走的话，他怀疑莫莉会联合几个负责人想尽各种办法给他留下来。 这不是他的幻觉，自第五天起芙拉就一直有种背后发凉的感觉，虽然不知道贝拉姐为什么没有拦住她们，或者贝拉姐也被她们给说服了——？ 想到这里，芙拉只想着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临走前，还是得跟贝拉姐好好道个别才行。 办公大楼…… 芙拉还没敲响办公室的大门，里面就传出了振聋发聩的叫喊声。 “那臭小鬼还想在外面待多久？！” 芙拉跟犯了ptsd一样浑身一颤，原地立正，不管在哪里，老姐的声音还是那么带有威慑力，他仿佛眼前已经出现西琳指着他劈头盖脸一顿臭骂的情景了。 嘶——还是躲着点好了。 办公室里的贝拉捂着耳朵，也不知道此刻芙拉就在门外偷听着，她无奈地把终端往身外推了推，西琳此刻的表情着实有些恐怖。 “那个……西琳啊，芙拉他再怎么说也长大了，你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总把他束缚在身边吧。” 年轻人嘛，热血上头是常有的事，军团里这样的情况也屡见不鲜，甚至还有和家里闹掰了赌气来加入北境军团的，无一例外，这些人都被练的没了脾气，完美融入了这个大家庭。 “……” 画面里的西琳瞬间哑了火，道理她懂，但不代表她可以坦然接受，芙拉每次出长期任务不是小伤遍体就是重伤到被扛回来，从来没有令她省心过。 “贝拉，我变得好奇怪……” “最近发生了好多事情，可我一直都待在后面，什么也做不到，什么也帮不了他。” “在芙拉离开后的这几天里，我做了一个好真实的梦。” “我梦见他……永远地离开了我的身边。” 贝拉都沉默了一会儿，按芙拉这个出任务的频率来说，各种结果都不是没有可能，莫莉有提醒过，芙拉被列入了极限单兵体系的重点观测目标，有些任务连她也处理不了。 不过，她还是得安抚下好闺蜜不安的心。 “放心，西琳，你也说了只是梦而已。” “他虽然有时候很冲动，但也有着成熟独立的判断，我们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教他的了。” 看着画面里西琳焦急的神色，贝拉突然笑出了声。 “不然，我亲自派人把他送回去怎么样？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第473章 你这按摩正经吗 西琳觉得自己大抵是病了，但究其原因还是芙拉经常在外执行任务，一年以内都难有几次回家，每次回去后都待不住几天又出去接任务了。 他就像是一个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满世界寻找着崩坏兽和教派的痕迹，极限单兵体系的人不是牛马，精神也终会有崩溃的那一日，西琳和贝拉都不愿看见那天的到来。 贝拉甚至开始认真思考起了莫莉所说的可能性，军团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如果芙拉被留在北境军团的话，主教大人是不是在这件事情上让步？ 但……她们的想法还是太过天真，她们没有位于奥托的高度，自然也想不到他所描绘的盛世未来。 芙拉独身一人坐在冰冷的走廊上，他有些怀念起了永泉镇的烟草，他也察觉到了老姐对他已经近乎变态的控制欲和保护欲，他跟老姐是讲不通的，好好的谈话最后只会愈演愈烈。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留在圣芙蕾雅，教派的那帮疯子只会越发猖獗，这次他们敢对北境军团下手，下次说不定就是全面进攻天命的某个支部了。 星焱驻守着神州支部，不可能满世界去追查教派留下的痕迹，天命内真正有手段应对教派的战士又寥寥无几，有些事情，只能由他来完成。 脑子里的思绪越发紊乱，芙拉感到了些许烦躁，来到小卖部买了包烟。 战士们总归需要借助些外物来放松身心，军团内也没有明令禁止，却也不主动提倡。 然后……芙拉原地拆封，给自己点上了一支。 一阵刺耳的哨声随之响起。 瞬间，不远处跑来了两个女武神，不由分说地架着芙拉的双手，在他一脸懵逼的眼神里给他关到了禁闭室。 “？” 而之后，这事儿就传到了莫莉的耳中，军团长的弟弟，总部派来的交接使大人，在吸烟区以外吸食烟草，如今被关进了禁闭室。 莫莉听着人都傻了，不过她很快意识到，芙拉并非吸烟成瘾之人，应该是家里出了点什么问题，导致这位愁绪绵绵，不得不以烟草来麻痹自我。 还是她亲自去把人领了出来，当然，她没收了芙拉的烟，如今的芙拉比起烟草，看上去倒像是更需要一个放松方式。 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对练……当然是不可能的，莫莉虽然是s级女武神，却依旧没有信心去面对被极限单兵体系包含的任何一位。 于是乎，她想到了个好点子。 芙拉莫名其妙地被带到了她的宿舍房间里，坐在灰色的大床上，他控制着自己没有刻意去打量女孩子的房间，而是看着窗户外面发呆。 浴室里响起了水龙头的声音，不过芙拉的心思并不在此，或许贝拉姐和莫莉长官说的不错，他把自己绷得太紧了？ 不多时，莫莉端着一桶热水走出了浴室，一头柔顺的长发束在脑后，她的身前还围着一条白色围裙，放下水桶跪坐在他的身前。 “芙拉先生，请脱掉鞋子。” “？” 芙拉半天没缓过神来，他有些不明白莫莉的意思，脱鞋，水桶……这是要给他泡脚？ “请放心，只是简单的按摩而已，神州传统的按摩手艺有着缓解疲劳，放松身心的作用。” 芙拉还是很相信莫莉的人品，犹豫片刻还是照着脱下了鞋袜，双脚放入了热腾腾的水桶中。 莫莉也如同她所说那番，纤细白嫩的双手没入了水面，捏住他宽大的脚掌剧烈摇晃着，摇，拍，点，按，拿，莫莉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变化，看不出紧张，她的双手很稳，力度也把握恰当，不出意料的话，军团里应该也有着她专门的试验对象。 所以……是贝拉姐？ “请放松。” 莫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芙拉回过神来，不知不觉中保持着绷紧，以莫莉的手劲儿还没法撼动紧绷状态下的融合战士。 见芙拉放松下来，莫莉也继续着她的按摩，一开始，芙拉还没有觉得有哪里变化，但随着莫莉力道的加重，关节和肌肉传来的酥麻感快要令他融化了。 之前听闻神州许多工作疲惫的男性都会选择去按摩店放松身心，诚不欺我，原来这么舒服啊—— “嗯哼——” “芙拉先生，请不要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莫莉的语气非常平淡，可她的脸颊却肉眼可见地变得通红，大概是由于水蒸气的缘故吧。 莫莉的按摩体验服务一直持续了半个小时，芙拉彻底败下阵来，瘫倒在了她的大床上，双腿像是融化了一样，完全失去了知觉。 莫莉又换了一盆热水，认真地洗了洗手，看着镜子里脸颊通红的自己，她用冷水洗了把脸，可脸颊上的通红依旧没有消退。 这样……应该没问题的，芙拉先生一副已经坏掉的样子，不会注意到她的异常。 “芙拉先生，还没有结束哦。” “……嗯？” 芙拉还沉浸在飘飘欲仙的感觉中无法自拔，回应莫莉的声音都无比细微，甚至还带着颤音。 “芙拉先生，请脱掉上衣吧。” “？” 这回他可听清楚了，不了解按摩手艺的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为下半身瘫软再次倒了下去。 “请转身，相信我。” 芙拉突然就安心了许多，不是正面朝上就好，不太可能出现一些奇怪的展开。 宽厚的背部，上面残留着明显的伤疤，连融合战士的自愈能力都无法消除，那些既是勋章，也是一次次惨痛的教学，莫莉根本想象不出来这位经历过何等战役。 不过，莫莉的脑袋里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想法就是了，她不记得已经这样给军团长推拿过多少回，反正每次军团长都是累的要死要活的才会来找她放松身心。 而这项按摩的手艺，自然而然也就练成了。 很快，芙拉的后背就变得一片通红，掌印和指印交错重叠，他的体内并没有多少寒气入侵，身子骨硬朗的很，只是心里一直堵着口浊气，没办法疏通。 但这次的话……别说浊气了，就是他全身的血管都比之前更为通畅了，在严寒的西伯利亚，上身赤裸的他竟不感觉有一丝寒冷，全身早已火热无比，可酥酥麻麻的感觉却令他动弹不得，有劲儿使不出来。 通了，他这下是彻底通畅了。 第474章 副官小姐的spa服务 在神州，成年男子的快乐除了跟好兄弟出去钓鱼，出去来一次愉悦身心的spa服务倒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芙拉积压在心中的郁气已经化解，欢愉仿佛从虚无之种的内部升起，能够体验到来自莫莉副官spa服务的人可不多。 莫莉也脱下了鞋子，富有弹性的黑丝裹着双腿，看上去跟一双巧克力棒似的，莫莉先是提醒“失礼了”，而后试探着踩在了芙拉的后背上。 莫莉的身材非常标准，而以芙拉本就强悍的体魄，踩在他的后背上也感受不到什么重量，还不如以前他戴的训练负重呢，莫莉这个体重范围的，芙拉还能承载很多个。 “嘶——” 不行了，就算他的定力再强，这会儿也做不到放空大脑了，背上的柔软感在不断刺激着芙拉的神经，让他迅速意识到必须做点什么来转移注意力。 还是刷会儿终端好了，神州的新年氛围还没过去，想必天命总部内部也是热闹的很。 果不其然，主教大人英明，当天都摆上宴会都了，现在天命论坛里还在疯传着当天的剪辑视频呢。 嗯……还有某个淹没在人潮里的时雨绮罗，芙拉只瞟了一眼，似乎是在找某个人，某个把她推上晚会唱歌的人。 芙拉没忍住笑出了声，就绮罗前辈那不全的五音，让她上台演出简直就是一场灾难，说不定在场还有很多人也和他是同样的想法呢。 （悬赏）新年宴会的计划安排人员，歌唱节目的提出者以及编排人员，报酬私聊。 看得出来怨气很重，不难想象绮罗前辈那气急败坏的样子。 而渐渐的，芙拉感觉背后传来的感觉不太对，不免收起终端回头望了一眼。 莫莉已经掩饰不住脸上的羞红，但她还是非常敬业地拿热毛巾擦了一遍芙拉的后背，随后又褪去了丝袜，赤着脚又踏了上来。 看吧，一看一个不吱声。 两人尴尬的目光汇聚在半空中，芙拉紧紧盯着她，那表情像是在质问—— 你这按摩真的正经吗？ “芙拉先生，请再坚持十分钟就好了。” 莫莉说这话的时候一脸认真，芙拉叹了口气默默转过头去，事已至此，不体验完整个按摩流程他反倒还亏了，而更重要的是，他们都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会儿的事，解释起来又很麻烦，还可能越解释越离谱。 果然，天底下没有白拿的好处。 芙拉寻思着这事情怎么也不可能变得更糟了吧，结果怎么着，他就是想找点东西来转移注意力，正好看到了窗外目瞪口呆的贝拉姐。 完蛋了，这糟糕的人生。 …… 贝拉神色复杂地坐在椅子上，她的内心有着好多好多的疑问想要抒发，可每次都卡在了喉咙里，最后一语未发，两名主犯正襟危坐，没有一个人率先开口打破这份沉默。 许久，看着这两个令她不省心的小家伙，贝拉终于还是妥协下来，无奈叹了口气，随后又神色严肃地盯着芙拉。 “说说看吧，怎么回事？” 芙拉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莫莉在冷静过后已经整理好了思绪，率先开口为芙拉解围。 “贝拉大人，是我发现芙拉先生心头积郁，这才想通过按摩的方式让他放松一下。” 贝拉嘴角一抽，她突然发现自己跟第一天认识莫莉一样，这人最近怎么不按照平常套路来出牌呢？ 我问的是这事儿吗…… 贝拉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烟，包装已经开过了，而且还只少了一根就被送到了她这里，这事儿贝拉本来都不想管的。 是，北境军团的地儿是大，每个区域的吸烟场地也就那么点大，烟瘾犯了没忍住能理解，关几天禁闭就老实了。 但直到她听见人是在小卖部门口被抓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劲了，这已经不是烟瘾犯了的程度了，那人精神状态怎么整的跟吸毒一样？几步路都不肯走，在巡逻的女武神面前蹚雷。 “我记得你也不抽烟来着的，心里又憋着什么事？” 贝拉对芙拉也调查过的，她实在不清楚这个弟弟又在什么时候染上了烟瘾，这一身烟味地回去，他们两个都得被西琳数落一顿。 不对，她还好，毕竟隔着屏幕，芙拉可能要被来一顿“爱的教育”了。 芙拉挠了挠头，和莫莉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透露着尴尬，原来说的不是这事儿啊。 不过，芙拉又迷茫地看向贝拉，问他……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啊。 他进步地太快了，老姐跟不上版本所以得了焦虑症？这事儿他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啊。 贝拉见他犹犹豫豫不肯开口，心里暗道你们这对姐弟一个比一个麻烦，她费了老大劲儿才哄好西琳，结果这孩子不知道又出了什么问题…… 莫莉有眼力见，在贝拉视线看过来的一瞬便会意，起身拿着放在桌上的终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她的步子有些慌乱，就像做错事被发现的小孩一样。 这波不仅回了本，更是狠狠赚了一笔，长达一个小时的视频啊，更别说还有许多部分值得单独截屏下来。 决定了，这份视频要在本地和云端都备份一遍，等换了终端以后还有二手准备。 房间里的两人可不清楚莫莉那么多小心思，贝拉将烟收了回去，既然芙拉没有烟瘾，这东西也不可能再还给他了。 “你跟西琳……又吵架了？” 贝拉皱着眉头，觉得只有这样解释才合理，西琳什么性子她又不是不了解，这好好的怎么可能变得那么焦虑？ 芙拉不好意思地点了下头，就算不抬头看，他也猜得出来贝拉姐现在的表情有多震惊。 震惊是震惊，不过贝拉脑袋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 “那你跑到我这里来，不会是赌气离家出走吧？” “啊？” 芙拉猛地抬起头，和贝拉大眼瞪着小眼，连忙摇了摇头。 “不是，离家出走的可是老姐啊，虽然只待了一个多小时就被我找回来了，但她后面因为情绪失控暴走了一会儿，还波及到了周围的平民。” “不过最后都被我解决了，只是到最后——我们吵架的源头还是没有解决。” 贝拉觉得更头疼了，她代入不了那种场景，也想不出芙拉又是怎么跟他姐吵了起来，明明待在军团里的这几天都好好的。 第475章 希望那天还能再见 在人与人的情感联系中，隐瞒，往往是决裂的起始，它就像是纸条上的小裂缝，只需要一点外力的作用，裂缝便会不断扩大，直至撕裂整张纸条。 西琳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好闺蜜对老弟的了解都比她这个姐姐要多一点。 极限单兵的编制，他的第二具身体，他的信念，心中的苦恼…… 现在，芙拉在贝拉面前已经快没有秘密了。 “也就是说，因为你某些方面的特殊性，旧日教派的人已经盯上了你，就算你不去接那些危险的任务，他们也迟早会找上门来。” 这破事摊在谁身上都会无比头疼，鉴于芙拉的性子，他不想让身边的人卷入危险，情况严重点的话，他甚至能做到和身边的人撇清关系。 芙拉还没有分享自己在往世乐土的见闻，那些记忆太过漫长，没有几个月都讲不清楚的。 不过，【混沌】奈亚拉托提普已经完全缠上了他，这点是没办法改变的了，而且，教派的疯子信徒们还在全世界的地下世界活动着，不断寻找并尝试唤醒一位位旧日支配者。 天命要不主动出击的话，照几年主动复苏一位神明的进度来看，越拖到后面对他们越不利，最后可能出现同时面对十几位神级强者的情况。 随便来个人都能崩星了，要是都汇聚在一起……咋样，要开神战啊！ 芙拉不了解位面的复杂形势，也从未跟神主有过联系交流，不清楚那些上位者的安排和后手，但……谁都不想让战争爆发在自己的家乡。 后手，往往是在悲剧发生之后才会搬上台面的。 贝拉的脑袋思考过度，已经开始冒烟了。 北境军团的成立只是为了抵御无尽深渊内部出现的崩坏兽潮，还有威慑整个西伯利亚，至于教派的事情，第十区还是军团第一次和教派发生冲突。 毁了一个第十区，已经算得上是她们的惨败了。 “可主动出击……就你一个人，要怎么面对那么多的旧日信徒？” 在军团长的位置上坐了这么久，贝拉的视野也开阔了不少，再怎么说旧日教派都是一个大型组织，能够常年活动在地下世界就已经坐实了他们的能力，甚至可以将那些事件推到崩坏的头上。 现在人手这么缺，他们就更应该保存有生战力，而不是让一个人冒险去世界各地主动寻找他们的据点，谁知道那些暴露给他们的据点是真是假，说不定毁掉一个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痛不痒呢。 芙拉沉默了，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么做的风险，作战在第一线的人本就听天由命，能多活一天都是幸运，如今天命已经在发掘培养一批对暗能抵抗较高的作战部队，他只能尽可能多争取些时间。 “先停一停吧，芙拉，或许主教大人意不在此呢？” 贝拉有些怀疑，她一个北境军团军团长都能够想明白的道理，她不相信主教大人会犯浑，白白葬送己方的有生战力。 “训练和作战当然不能少，但……别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好吗？” 贝拉的眼里满是真诚，如今倒是有些明白西琳的心情了，得亏西琳平时不怎么喜欢动脑子，要是让她查到芙拉如今处于这么高危的岗位，她说不定会疯到打上天命总部，然后被一群s级女武神和神机给镇压。 落到那样的结局，无论是谁都不会高兴的。 “贝拉姐……我知道了。” 芙拉最终还是妥协下去，可以的话，他也不想去以身涉险，他只是不愿看到危机在眼皮子底下蛰伏。 贝拉站起身来，将芙拉轻揽入怀，手掌抚摸着他的后脑勺，想以此为他传递些许安心感。 “别想那么多，贝拉姐并不会像西琳那样让你躲在我们的身后，姐姐有着自知之明，那样庞大的敌人绝非个人的力量能够撼动。” “而现在，姐姐只是想让你好好放松下来，什么都不要想，主教大人会带领我们发起总攻的，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够平安地活到那一天。” …… 在登上离开的飞机之前，芙拉有向大家好好道过别，贝拉姐说的话这回他是听进去了，他期待着，未来有一天能够和大家并肩作战。 而在此之前，他还需要更多的沉淀。 舱门关闭的前一刻，芙拉还在向着贝拉姐和九位负责人行军礼，她们站在冰冷的雪地里，目送着未来的一颗新星离去。 直到飞机消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大家这才收回了目光，一个接一个地离去，而贝拉走在队伍的最末尾，伸出手重重拍在了莫莉的肩膀上，龙爪隐隐浮现。 莫莉突然变得身体僵硬，心里咯噔一响，该来的总会来的。 贝拉的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前面的大家甚至都加快了脚步，老大这回是真生气了，没人想遭池鱼之殃。 “莫莉副官，请你来我的办公室，好好解释一下刚刚spa的事情吧。” 莫莉的表情没有变化，内心却慌得要死，她在来之前已经把终端藏好了，现在只祈祷着军团长千万别注意到她的终端，否则这事儿是真的没完了。 本来还赚了一笔的，结果还是没能逃过军团长的一顿批，这下扯平了。 …… 而圣芙蕾雅那边，生活一切如常，而要说什么不同的话，应该就是几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学员开始了她们的地狱补课。 还有希儿，不久前拉格纳已经给德丽莎打来了通信，希望希儿能够在圣芙蕾雅体验校园生活。 总部可没有那些提供给新兵蛋子的学院，只有一些神神叨叨的教授，他们还有一大堆项目都没搞明白，自然没有功夫去教育大学生。 希儿的女武神基础拉格纳已经打牢实了，理论知识也给她补了不少，入学后甚至能够反超她们的教学进度。 有着无量塔姬子和丽塔在，五个小家伙在这段日子里可不会太安宁，上午授课下午训练，比安卡可是强忍了许多次才把训练强度下调到了一个大家都能够完成的地步，丽塔也没少安慰幽兰黛尔大人。 毕竟，人与人的天分真的有很大差距。 比安卡以为自己需要辛苦百遍的训练，其实在这些小家伙的眼中至少需要千遍万遍，而且还是够勉强见效而已。 有的人呐，寒假还没有结束就开始继续上学生活了。 第476章 副官小姐好啊 假期总是美好而短暂，有的人不愿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还处于一年365天都是假期的白日梦里，最后自然是被老实拖回了课堂，摆着一副苦瓜脸迎接新学期的开始。 丽塔和比安卡也不能在圣芙蕾雅多做逗留，她们还要回不灭之刃任职，队长和副队回归，那位代理队长也总算松了口气。 芙拉本来也想混进去的，但极限单兵的体系不适合长期加入小队，互相磨合又会浪费一大堆时间，还会拖慢他的脚步，偶尔合作一两次还行，星焱直接驳回了他的请求。 不过，芙拉还是搭乘了来迎接比安卡的专机，他要去总部把女武神晋升考试过了，自己出路费不如搭顺风车。 飞机上，芙拉盯着优雅端庄的丽塔，眼神是越看越奇怪，似乎有故人的影子在渐渐浮现出来。 一想到这，他的耳后根攀上了一抹红润，视线转向认真看书的比安卡，有个副官就是好啊，在很多事情上都不需要自己亲身亲力，努力的副官直接把所有事情都完成，就等着验收成果了。 前面说过，丽塔对视线特别敏感…… 趁着芙拉观望幽兰黛尔大人的功夫，丽塔悄然投来了目光，并且精准捕捉到了他红润的耳根。 眼神正直，没有邪心，想必芙拉大人定是有一段印象深刻的奇遇，刚才不过是借她的身影回忆故人而已。 “芙拉前辈。” 丽塔轻声呼唤着，令芙拉的视线迅速从比安卡转移到了她身上，疑惑地发出了一声“嗯？” “不知芙拉前辈先前前往北境军团，所行是否顺利？” 芙拉点了点头，“回丽塔大人，物资运输机已经抵达军团，不出意料，第十区将在六个月之内完成重建。” 第十区都只剩下断壁残垣了，破损成那个样子，回答六个月的期限还是出于他对歌莉娅的信心，那里各行人才辈出，她们是穷，不是无能。 “不必如此拘谨，芙拉前辈。” “丽塔这般，不过是出于职业习惯，芙拉前辈不必放在心上。” 既是友人，丽塔可不想如此生分地谈话，这并非公事，而是作为朋友的私下谈话而已。 “丽塔只是有些好奇，芙拉前辈所行之收获，当然，如果不方便回答，丽塔也不会深究。” “收获……” 芙拉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但看着丽塔平和的眼神，还有闲心给他和自己泡一杯咖啡，他也渐渐回过神来，丽塔注意到了他的眼神，被这样盯太久了总会产生反应的嘛。 “认识了许多个性丰富的军区负责人？对了，还有一名副官，那位也非常特别，比起将军，她倒更像是一名全能管家。” 丽塔眼中一亮，这就对了，没想到竟然还有志同道合的朋友，管家和女仆……如果有机会的话，真想找这位同僚分享一下心得。 “副官？莫不是那位s级女武神，莫莉大人？” 提前做功课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资料里对这位的描述过于简略，而北境军团内部的资料都是经过加密删减的，要从白纸黑字里来判断一个人的性格，实在是有些勉强。 “是，莫莉前辈是贝拉军团长的副官，她的能力优秀到令人为之惊叹，这几日还承蒙了这位前辈的照顾。” 能够让军团长的副官照顾好几日，想必您也肯定不简单吧…… 丽塔淡定地喝了口咖啡，明明芙拉前辈是在夸赞那位，她的内心也还是不由自主地升起了自豪感。 看吧，她就说这行在女武神内部也没有落伍，冰冷的机器终究还是取代不了人，机器只能完成呆板地完成要求，她们还能提供情绪价值呢。 她捕捉到了芙拉眼中一闪而过的艳羡，不禁轻笑了出声，“芙拉前辈，每一位s级女武神都有权力向总部申请一位副官。” “不过……丽塔并不建议您这么做。” 这行的水也同样深，只有当事人才知道训练到这个程度要付出多少努力，还有天赋也不可或缺，既然这位芙拉前辈有意，她倒是可以适当提醒，避免踩雷。 可芙拉，在这个关头却有些退缩了，被人看穿了小心思总归有些尴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什么变态心理呢。 “您不必担心，一切的流言蜚语都是来自那些人的偏见，不是吗？” “诋毁和谩骂，不过是她们用来掩饰的手段，说不定这些人的内心已经起了嫉妒，自己没有申请副官的资格。” 俗话说得好，我这辈子最恨两种人，一种是有副官可以偷懒的人，另一种是不让我申请副官的人。 丽塔这会儿的心情特别好，还跟芙拉开了个小玩笑。 相由心生，这话倒是说的没错。 芙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随后坐正等待丽塔老师的科普，他人生中遇到的两位全能副官都是s级女武神，还是从她们本人说出来的话有可信度一点。 “虽然这样说有些辜负您的期待，但在天命总部，女仆这行并不突出，更多的人都是中途放弃，落得两头尽失已是常态。” 专心成为女仆的战斗力跟不上，有女武神天赋的又心气高傲，不愿当女仆来服侍他人。 “一位优秀的女仆，一定能够做到和自己的服侍对象共情，但做到共情还远远不够，她们要求自我有着能够解决任何问题的能力，可通常都事与愿违。” “我的情况有些特殊，丽塔从小就服侍着幽兰黛尔大人，和幽兰黛尔大人一起生活，一起长大，一起冒险，现在也终于有资格站在她的身边。” 一边的比安卡放下了书本，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的副官。 “丽塔。” 比安卡深吸了口气，在这一瞬间，她的脑海里就已经组织好了话语。 “有一点你说错了，我们不是主仆的服侍关系，是你从小照顾着那个笨手笨脚的我，我们之间早已是能够付之生命的伙伴，不存在什么主仆关系。” “自信点丽塔，是如今的我终于有资格站在你的身边，你是我的副官，也是我的伙伴，我们还有着很大的进步空间呢。” 有一说一，比安卡一板一眼的样子说着这样煽情的话，显得她有些呆头呆脑的可爱。 丽塔的神情愣了一瞬，随后，一抹不同于先前的笑容出现在脸上，无比真诚，无比喜悦。 “遵命，幽兰黛尔大人。” 芙拉看着她们这密不可分的羁绊，也算是终于认清了现实，的确，他还真找不出来天命有哪个副官能跟着他一起去面对那些超纲挑战，还是不要祸害人家的为好。 唉—— 无敌，是多么寂寞。 第477章 欢迎幽兰黛尔大人回家 在前往总部的路上，由于丽塔打开了话匣子，这一路倒是没有太过无聊，在丽塔的一番解释下，芙拉也放弃了招募个副官的想法，副官还是自己养成的好，天命总部里优秀的早就给别人挑走了。 可不嘛，一个丽塔，一个莫莉，分别是养成系和随机系的天花板。 不过还有一点芙拉有些好奇，像比安卡这么认真的性子，发现还有空余的工作真的不会自己抢着去完成吗？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每个人都有着自己擅长的事情，各尽所职，各取所需，只有这样才会更加高效，不会耽误各自的时间。” 比安卡喝了口丽塔泡的咖啡，令她安心的味道，手艺还是那么的精湛，换做是她可泡不出来这种感觉。 芙拉一副受教的样子，目光却盯着比安卡手里的咖啡杯，没记错的话，丽塔刚刚只拿出了两个杯子，一个就在他的手里，而另一个…… 丽塔投来了微笑的注视。 芙拉尬笑一声不再关注，副官的心眼子都太多了，不养也有不养的好处，他也不想在别人面前变成“小透明”。 过了一段时间，飞机终于降落在天命港口，还没下飞机呢，他们就通过窗户看到了这盛大的阵仗，礼花，礼炮，红毯，甚至亚尔维特还举着一条横幅。 《欢迎幽兰黛尔大人和丽塔大人回家》 主教大人还真是喜欢在某些奇怪的地方别有用心。 芙拉和丽塔下机后都静候在两侧，直到比安卡踏上天命浮空岛后，早已准备好的礼炮一齐盛放，一边驻足观望的奥托也拍手走了过来。 “欢迎回到天命总部，比安卡，丽塔，还有……芙拉。” 在奥托投来视线的刹那，芙拉打了个寒颤，自觉地后退了一步，没有再跟不灭之刃的队员们处于一条线上，没办法，他又不是不灭之刃的队员。 星焱说的没错，这些队员虽然很优秀，但从气血和精神强度来判断，嗯……这些队员应该经不起他那些超纲任务的折腾。 希望她们在未来能够更进一步吧，在最后的决战时，芙拉也当然希望身边可靠的战友越多越好。 芙拉向着丽塔和比安卡点头致意后，悄悄地离开了现场，欢迎会之后应该还有接风宴，这是不灭之刃小队的内部团建，他就不去过多叨扰了。 而在代理队长克罗拉将不灭之刃的勋章郑重交付到比安卡手上时，看得出来这位明显松了口气，由奥托主教给她换上了副队长的勋章，和丽塔同职。 “队长，幸不辱命。” 克罗拉向比安卡行了个军礼，后者同样郑重地以军礼回应。 “辛苦了。” 比安卡高举手臂，骑枪栀子花与她的掌中浮现，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坚毅和决心。 “接下来，我会带领不灭之刃小队，我们的目标是肃清崩坏，为了人类美好的明天！” “为了人类美好的明天！” 不灭之刃的其他成员们也纷纷高昂回应，震耳欲聋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天命港口，天命早早准备好的特殊小队终于迎来了主心骨，每个人的情绪都无比激动。 丽塔的表情虽然没有变化，但心底里已经埋下了疑惑，她并非对旧日教派一无所知，但为何主教大人没有将摧毁教派阴谋也加入不灭之刃的任务之中？ 算了，摸不清主教大人的目的，还是不要擅自乱猜测的好。 丽塔的眼神变化奥托都看在眼里，他非常满意，识时务是好事，不该问的别问，不该有的好奇心要第一时间压下去，他不喜欢已经完善的计划里出现太多变量。 “哈哈哈——好，为了人类美好的明天。” “比安卡，好好跟你的队员们熟悉熟悉，她们都是你能够放心交与后背的战友。” “是，主教大人！” 比安卡严肃地行了军礼，队长的风范要拿出来，工作时间可不能像之前那样态度散漫。 “不用这么拘谨，今天的主角是你，我就不打扰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丽塔，比安卡第一次做小队队长，有很多不熟悉的地方还需要你来多多帮扶。” “遵命，主教大人。” 丽塔躬身向奥托行礼，既然已经被安排了工作，也意味着她现在不必送奥托离开，正好又有时间陪伴幽兰黛尔大人了。 要说不灭之刃里最期待的人……除了急着交付队长职位的克罗拉，再就是对于女武神前辈们有着无限憧憬的苏莎娜了。 这里苏莎娜可不是凭着家里的关系被塞到了不灭之刃，而是她通过努力一步步成为了a级女武神，最终通过了不灭之刃小队的招募测试。 时代变了，苏莎娜也懂得有效内卷了。 克罗拉也注意到了情绪激动得苏莎娜，她当然没有忘记那些准备，笑着开口道： “队长，丽塔，苏莎娜为我们准备了接风宴，在正式接取任务之前，我们会为两位接风洗尘。” 克罗拉只是a级女武神里的精英，要不是看在她在代理队长的位置上尽心尽力，如今以她的实力是坐不稳副队的位置的，她今后也没有再指挥队伍的打算，她相信两位大人的能力。 “辛苦了苏莎娜，谢谢你还特别为我们准备了宴会。” 温柔的丽塔大人近在咫尺，苏莎娜差点激动得昏过去，但还是兴奋开口道： “不辛苦不辛苦，嘿嘿，说来也惭愧，我能为两位大人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 纵然成为了a级女武神，苏莎娜依旧没有改变她最大的缺点——缺乏清晰的自我认知。 毫不客气地讲，苏莎娜现在能一个人把那四个小鬼揍趴下。 当然，西琳不算，律者还是有保值的，不至于沦落到随便一个a级女武神都能欺负的地步。 而且，结算动画还是苏莎娜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再看看趴在地上的四人，一边对不起一边说没控制好力度。 不灭之刃的队员们高高兴兴地聚会去了，产生的费用全都由苏莎娜包揽，她们当然没有跟自家人客气，每个人都很喜欢这个队里的开心果。 第478章 主教大人竟有如此雅兴 天命总部，芙拉已悄然离开了港口，女武神晋升考试还不必着急，他来到了一家咖啡厅入座，默默看着最新出版的天命速报。 纸报的感觉终归和全息终端不同，檀木的香味和油墨混杂在一起，总会令人不自觉地放空大脑，好好思考接下来的打算。 他的天命账户里有着特殊的情报获取渠道，不过都只有一些可疑的活动痕迹，难以追查到敌人的动静。 旧日教派的活动范围遍布世界各地，但天命每次所掌握的情报却寥寥无几，出动的第一阶位信徒数量不明，人物具体信息不明，目的不明。 在茫茫人海里去追查的话，这跟两眼摸黑没什么区别，打草惊蛇，把任务目标放跑了还好，就怕他们脑子一热，设下天罗地网来等着天命的追查员。 要不是芙拉有着能够兜底的硬实力，每次回来的可不是破破烂烂的身体，而是一具被吞噬转化成的暗能生物了。 “沉淀……” “既然如此，手上的事情先放一放好了。” 报纸上的新闻也平平无奇，不灭之刃队长和副队的回归占据了一整版，看得出来比安卡她们的人气在总部很高，几乎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不灭之刃，七人特殊作战小队，和天命平常一带三的队伍不一样，这个小队在当初可是以能够应对任何危机来创立的，至今创下了声名显赫的战功，而今后，她们将承载起这个时代人类的希望。 杯中的咖啡已经见底，一粒透明的白糖还粘在嘴角，芙拉的脸上缓缓露出了微笑，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小事。 “总有一天，比安卡她们也能够超越自己的吧，真希望能够用女号来跟她比上一场。” 至于其他的消息嘛……那些研究员依旧没有放弃给他们的神机海姆达尔寻找适配的驾驶员，嘛——反正薇娅前辈不愿意抛弃她的宝贝弗雷，这些老家伙就算把自己熬死了，也看不到薇娅登上海姆达尔的那天。 再就是一点无用的情报了，不值得过多关注。 “老板，结账。” 芙拉压低了帽檐，争取让自己不要在总部那么显眼，一不小心暴露了的话，他又要开启天命逃亡2.0版了。 s级女武神的晋升考试不同于b级和a级，因为底层想要晋升的人数太多，琥珀已经将这两个级别的女武神晋升考试设置了固定的时间点，放在每个月的月末。 天命如今还是缺少实力过硬的s级的女武神，想要参加晋升考试的话直接报备就行了，会有专门的人员来负责监考。 但……避免待会儿被当成珍稀动物围观，还是先换一副身体过去好了。 以“露娜”的身份账户，芙拉终于能在天命总部昂首挺胸，不用担心会被跟踪，偷拍，甚至是绑架，s级女武神的权限还方便她在许多场合随意出入。 芙拉跟琥珀发去了讯息，随后漫无目的地在天命广场上逛着，琥珀日理万机，看到消息的话也会第一时间回应她的，她就是这样认真负责的一个人。 “唉，琥珀也不容易啊，主教大人虽然可靠，却总是喜欢在工作方面压榨员工。” 而就在芙拉话音刚落的瞬间，她的身后又响起了一道靓丽的声音。 “啊，您是——露娜大人？” 芙拉回过头去，说话的是一名金发碧眼的女武神，穿着印有天命logo的休闲服，虽然一副阳光活泼的样子，但她眼眸中的冷漠和深沉却怎么也藏不住。 “主教大人？” 错不了的，这股子玩世不恭的气质，也只有久居高位的奥托身上才有，只是不知道他老人家为什么要扮作一名不起眼的女武神。 难不成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这名女武神脸上表现出的惊喜之色惟妙惟肖，要不是察觉到了她的气质，芙拉还真会像旁边的女武神一样把她当做一个普通人。 “露娜大人，我叫路易斯，是一名普通的b级女武神，从很早开始就仰慕您了。” “没想到今天居然可以在这里遇到您，我一直有一个心愿，如果可以的话——能让我跟您一起共进午餐吗？” 我哪儿敢拒绝啊…… 芙拉虽然尴尬地要命，但还是得硬着头皮陪主教大人演下去，她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很是牵强，但好在没有引起旁边人的注意。 “当然可以了，路易斯。” “正好，我知道附近一家很棒的餐厅，我们去那里吃吧。” 就这样，芙拉还没有收到琥珀发来的消息，就已经被奥托给提前截胡了，她当然不会吃饱了撑的来找芙拉，而是因为有新的注意事项要交代。 主教办公室，这里已经被漫天的文件给堆满，明明这里是天命上下最安全的地方之一，可这里却透露着一股阴森森的氛围。 终端主控屏幕前，琥珀嘴里发出了诡异的笑声，幽幽的眼神死死盯着屏幕上调出的天命总部的所有监控。 “呵呵呵呵……没用的主教大人，我已经封锁了整个天命总部的量子信号，无法启动在外面的魂钢身躯。” “天命总部再大，您又能够跑到哪里去呢……” 无论是琥珀此刻魔怔般的话语，还是连终端眼镜都遮不住的充满血丝的双眼，无一不透露着琥珀如今的精神状况有多么糟糕。 她已经深陷在文件的地狱之海里整整七天了，奥托要是再不回来上班，他真的会失去一个兢兢业业的主教秘书。 而当事人……还坐在餐厅里悠闲自得地吃着午饭。 包厢里，芙拉点了一桌的美味佳肴，却一点食欲都没有，主教大人给她的感觉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就好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一样。 呵呵……错觉吧，这里可是天命总部，能有什么事？ “露娜大人，您怎么不吃啊？” “那个，我不饿，主……路易斯你还是自己吃吧。” 原来坐立不安就是这种感觉，芙拉甚至感觉奥托在给她憋一个大的，现在哪儿还有心情吃饭？她都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了。 “诶？是这样吗？” 路易斯看着满满一桌菜面露难色，也放下了手里的刀叉。 “可是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欸——” “女武神守则里可是写了——不能浪费食物的。” 行，您就演吧。 芙拉也只能老实坐了下来，跟主教大人一起共进着这顿难忘的午餐。 第479章 主教大人万岁! 一顿无比丰盛的午餐，路易斯看上去是吃饱喝足了，但芙拉因为揣着忐忑不安的心理，也没怎么吃饱。 但为了正事，芙拉也没敢再点另一份，主教大人的时间非常宝贵，想来应该也快到时候了。 “路易斯，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坐在她对面的路易斯擦完了嘴，正想要借着余兴搭配上一瓶红酒，但这副身躯只是一名普通女武神的样子，难得的雅兴只能作罢。 “露娜大人，听说您这次又顺利地完成了北境军团的视察任务，还完美应对了那些性格迥异的军区负责人，真了不起呢。” 面对路易斯的夸赞，芙拉只能讪笑一声，换作是普通的女武神来真心赞扬，她都不会弄的这么尴尬，但问题是普通的女武神又哪有权限知道她视察北境军团的任务？哪里又会认识那些性格古怪的军区负责人？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完成了一项非常普通的任务而已。” 明明是正常的汇报任务成果，但这个画面……总感觉有些诡异。 没有红酒，路易斯就换成了一壶茶水，茶叶还是符识给他带的土特产，茶香浓郁，有养神的功效。 “这可不是一项简单的任务哦，能够应付好每一位军区负责人，还间接解决了北境军团的燃眉之急，足以可见露娜大人您的能力有多么可靠。” “而且，听闻您通过这几日的相处，与莫莉大人和薇娅大人的关系不错，而且……听说您似乎也对神机驾驶员有了兴趣。” 从主教大人这里听到机甲师，芙拉的眼里都放着光，她觉得海姆达尔至今未能选出机甲师的原因还是那些研究员的原因，所谓的最强神机，然而在没有适配机甲师的情况下，海姆达尔也不过是一块冰冷的铁疙瘩而已。 “没错，难不成路易斯可以给我什么有用的建议吗？” 信息传输可比物资运输要快多了，芙拉相信，薇娅绝对把她那几天的机甲师训练成果汇报给了总部。 路易斯脸上的笑容不改，站起身来给芙拉倒了一杯茶，吓得她差点原地蹦了起来，后知后觉地才想起来这是在演戏。 “建议不至于，只是我有一些获得消息的特殊渠道。” “融合战士成为机甲师的可能倒是比正常女武神大很多，因为这类人对身体的变化最为敏感，无论变成怎样的姿态都能够操控自如，与天命现在的神机驾驶体系非常契合。” “但恰好相反，神机可能会承受不住融合战士庞大的能量，强大的身体素质反而使得魂钢铸造的神机成为了拖累。” 这话已经说的很明显了，天命如今所有的神机，甚至是那群研究员引以为傲的海姆达尔，都不是为了融合战士而专门设计的。 而说到底，天命神机的神经链接系统本就是为了给普通女武神提供融合战士般的作战能力，但这套理论用在融合战士身上却并不合适，1+1甚至会得到-1的结果，不仅自己束手束脚，神机连最基础的能力都发挥不出来。 芙拉的心里有些不甘，但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而且，成为机甲师也不过是她临时起意，自然也不能因为她的任性而强人所难。 《制造出一台能够适配顶尖融合战士的神机》 这个课题足以让实验室里的那些研究员全都一夜间变成秃子，而至于那些已经秃顶的家伙……估计接下来脑袋会反光吧。 也就是在捕捉到芙拉失落神情的瞬间，路易斯的嘴角扬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正好她也想找点事情来做，否则一天到晚都被当成闲人似的，令她很不自在。 “不过，这个方案也并非妄想。” “我可以……咳咳，我是说，我在天命研究院里也有着熟人，说不定真的可以克服这个困难。” 芙拉盯着路易斯的眼神有些古怪，主教大人差点就自露马脚了，不过主教大人的反应也是真的快。 诶，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站在这里跟她谈话的若是一个普通的女武神小迷妹，芙拉只会把她的话当成玩笑，但这位可是主教大人的化身，此刻她只想表达—— 主教大人万岁！ 到时候开着属于她的神机在圣芙蕾雅上空飞一圈，布洛妮娅和那只草履虫不得羡慕疯？ “真的吗？太感谢你了路易斯，我这次可是欠了你一个大人情呢，今后有什么困难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 话是这样说出去了，但芙拉还是希望希望主教大人不要太勉强她的好，要她的身体素材也实验不出什么东西，让她去完成高难度任务……抱歉，她才刚刚答应过两位姐姐不去冒险了的。 路易斯的脸上有着一闪而过的疑惑，不过她并未在意，既然如此，时机后面多的是，不差这一回。 “不过，按照天命的规定，露娜大人想要定制神机的话，至少也得成为a级神机驾驶员，也就是通过a级机甲师考核才行呢。” “这个没问题！” 芙拉对自己有着充足的自信，她最不怕的就是训练，反而是一些看上去就有难度的任务，如果不是危在旦夕，她也不想去冒险接取。 天命的情报网实在该升级了。 而芙拉浑然不知，奥托早就想到了这点并制定出了对策，别忘了奥托也有着【门之钥】赐下的部分权柄，她用自己的权柄培养了一批真正的死士，这些人都是天命从教派据点里救下的“祭品”，她们已经将自己的生命献给了奥托。 这些人不会被世人所铭记，甚至不会出现在天命任何的体系里，保险起见，甚至连琥珀都不知道，她的主教大人已经在教派内部打入了几颗钉子，成为了他在教派内部的眼线。 甚至，教派在外面的许多接线人都已经被天命给策反，那些人往往都是无利不贪，比起旧日教派凭空画的大饼，还是天命给的更加实在。 “既然露娜大人这么有自信的话，不妨在总部多学习一段时间吧，b级机甲师和a级之间可有着一道巨大的鸿沟呢。” 芙拉的脸上也露出了客套的微笑，“不错的提议，我会仔细考虑的。” 第480章 带薪休假，真的假的? 第五代从神神机，这个系列目前的成品只有神机海姆达尔一台，至于它的原型——赫菲斯托斯，只是逆熵制造的第三代模机而已，而以薇娅为首的顶尖机甲师，所驾驶的神机都是第四代仇绝神机。 能够让融合战士也适配的神机，在制作过程中自然也得考虑人为崩落后的身体情况，还有各种能力的自如运用……让其被归为第五代从神神机也毫不为过。 但前提是，奥托能找到合适的材料。 不过，就看他她现在还在悠闲地喝着茶，想必是已经胸有成竹了，芙拉眼中的期待快要流露出来。 路易斯轻咳了一声，将芙拉从美好的幻想拉回现实，实际上她这次所来不仅仅是为了此事。 “露娜大人，其实——我这里还有一份来自主教大人的文件，好像是您的调令。” 一份文件被摆在了桌上，内容太长，芙拉才看到五分之一不到就感觉头大了，见状，路易斯放下了茶杯，天命里的女武神基本上都是随令而动，回到基地后大家的警戒心都明显有所降低，这可不好。 嗯……这点也加在以后的突击考核里好了。 “露娜大人，虽然这样做有些失礼，但还请让我为您概括这份文件的具体内容——” 事关自己的调令，芙拉正经地坐在路易斯的身前，既然主教大人亲自下了命令，身为天命的s级女武神，应当将生死置之度外，为了任务，为了天命和人类的未来努力。 可路易斯接下来的话直接打破了紧张的氛围。 “s级女武神露娜，从现在起，终止对于旧日教派的主动调查，总部将撤走明面上大部分的接头地点，只保留最低限度的几处。” “八年以来，天命摧毁了旧日教派的据点326座，击杀五万名旧日信徒有余，其中第一阶位信徒18名，第二阶位信徒三千多名……已经极大地阻止了教派在地下世界的活动。” “主教最新指令——所有调查中的女武神暂避锋芒，天命需要休养生息，同时成立特殊作战小队‘沉渊’，任命露娜为小队队长，在集齐所有小队成员之前，禁止和旧日教派发生大规模冲突。” “——以上。” 读到这里，芙拉已经彻底傻了，她都做好结束休假开始上班的准备，主教大人却告诉她可以继续休息，在招募完队员之前禁止单独行动。 呵呵——她怕是还没有睡醒吧。 可路易斯无比坚定的表情让芙拉再度陷入了自我怀疑，她拿起文件认认真真看了一遍，半个小时之后一字不差地读完了，她的脑袋里也变成了一片浆糊。 “主教大人！” “嘘——” 路易斯竖起手指比在嘴前，芙拉也迅速回过神来，看着她如今的样子立即改口。 “路易斯，我……有些不明白主教大人的意思。” 路易斯面带微笑，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大人，您都不懂，我又哪儿明白主教大人的意思呢？” “不过依我看，主教大人的安排从来没有出过差错，我们这些女武神只需要毫不犹豫地服从指令就好了。” “……” 主教大人都这样说了，她就算有再多的疑问也只能憋在肚子里 ，装糊涂虽然可耻，但的确好用，芙拉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路易斯离开。 “以后再见了露娜大人——” 路易斯站在门口挥了挥手，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和睦，除了店内想破脑袋也搞不清楚的芙拉。 “我非常幸运能够和您共进午餐，饭后的红茶也很美味！” 路易斯……或者说是奥托已经走远了，而刚好一台巡逻机器人经过了这里，扫视一圈后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朝着远处走开了。 只是……时机未免太过巧合，奥托刚刚离开也不过五分钟而已。 芙拉一脸疑惑地盯着巡逻机器人离开的方向，主教大人应该是没法儿帮她继续主持女武神晋升了，至于琥珀……看这样儿应该也没时间。 算了，再等几天也不迟，反正最后琥珀也一定会把主教大人给抓回去的。 不过…… “小队队长啊——” 或许是习惯了单独作战，芙拉还没从这个震惊的消息里回过神来，小队队员的要求文件上也有描述，毕竟是要和芙拉一起去调查教派行踪的人，实力必须得过硬。 嗯……s级女武神只是入队的门槛，并且沉渊小队的任务优先级高于其他一切小队，甚至可以调用其他小队来协助完成任务。 但这种种权限，成立的条件也在于小队集齐队员全体出动，如今芙拉一个人可没有那么大的官威。 “该从哪儿去找队员呢？” “或者说——都已经是s级女武神了，那些人真的会听从安排吗？她们也有着原本的小队需要担心啊。” 以防万一，还是把“露娜”的等级再提升一下好了，在s级女武神待的久了，也不知道到达天元级之后会解锁哪些权限。 只是这样的话，依旧需要主教大人在场才能够完成晋升考试啊…… 满脑子疑惑的芙拉只能在天命总部独自闲逛着，她在总部也购置了一套房产，算不得多么豪华，至少能够带给她家的安心感。 天命宿舍区，这里已经用能量防风罩给围住，女武神们不会有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大冬天的就算穿短袖出来乱跑也没事，据说还是多亏了某个女武神的有效建议。 而在回家的途中，芙拉又意外地撞到了比安卡和丽塔，她们站在卡斯兰娜宅邸的门口，比安卡的手贴在门板上，没有直接闯入进去，倒像是在回味着什么。 对了，这里好像是齐格飞夫妇的家来着，比安卡和琪亚娜小时候的家，甚至姐姐还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要不……去看看？ …… “幽兰黛尔大人，您已经保持这样站在门口三十分钟了。” 比安卡睁开了回忆的眼眸，退后一步坐在了台阶之上，她并没有家里的钥匙，也不想强行破门去打破这里的宁静。 她没有记忆，但不代表着她就对那段童年毫无感触。 “丽塔，要不还是算了吧。” 丽塔端庄优雅地站在比安卡身边，一直都形影不离地陪伴着她，分享她的喜悦，承担她的忧愁，正如此时此刻。 “可是——幽兰黛尔大人，明天将是您率领不灭之刃的第一次长期任务，我们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再回来。” 她看得出来，幽兰黛尔大人在害怕，那个面对任何困难都能够迎难而上的幽兰黛尔大人也有着内心最柔弱的区域，那段被尘封的记忆，这个时候就应该有人站出来推她一把了。 “不必担心，幽兰黛尔大人，无论门后面藏着怎样的秘密，丽塔也会一直陪在您的身边共同见证。” 两个人纠结了半天，比安卡也终究还是被丽塔劝动，做了几个深呼吸，拿出终端拨打了工程部门的通讯，让她们派人来开门。 而就在这时，第三道声音在耳边响起，比安卡和丽塔猛地回过头去。 “我想，两位不必这么麻烦。” 第481章 好奇心害死猫 陌生的女武神，白发蓝瞳，庞大的气血之力…… 丽塔只是打量了片刻便收回了目光，这位的实力要在她们之上，简单打量是出于同为s级女武神的尊敬，过多审视就有些不礼貌了。 比安卡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只是起身看着她的样貌，倒是与卡斯兰娜家族的人颇为相似，应该是家族里的前辈。 “晚辈比安卡·幽兰黛尔·卡斯兰娜，见过前辈。” 这么郑重的样子倒是令芙拉挺不适应，明明早上还是同乘一架飞机的朋友来着，这会儿比安卡怎么用晚辈的态度来看她啊？ “咳咳……” “比安卡小姐不必如此，论年龄的话，我应该和比安卡小姐同辈。” “啊？是这样吗？” 比安卡后知后觉地抬起了头，果不其然，看向芙拉的目光里都带上了亲切感，光是这么多年来天命总部一直保留着这座空房子，家族里的前辈应该也出了不少力。 她有些尴尬地摸着脑袋，这一幕落在丽塔眼中却显得着幽兰黛尔大人非常可爱，好喜欢…… “不灭之刃终于回归的队长和副队长，两位的名声在外面可是声名显赫呢。” 可不是嘛，苏莎娜那丫头破费大办宴席，虽然对她家里来说也只能算是九牛一毛吧，但势头已经传出去了，不灭之刃将成为未来天命的榜样。 关于这点，还没有带队执行过任何任务的比安卡倒显得局促，好在她的心理素质强大，很快便调整好了状态。 “不敢当，不过是一个在外的名头而已，正因为亲眼所见，我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这么大的成长空间。” 比安卡的话语是自我鼓舞，同时也传递到了丽塔的心中，两人就像是刚刚升起的朝阳，陪伴在彼此的身边。 虽然芙拉解释过了她们的年龄相仿，但比安卡还是把她当做了家族里的姐姐，对她尊敬有加。 “哦？看清了自己的前路，有没有感到遥不可及，有些莫名的恐惧？” 面对芙拉的提问，比安卡和丽塔都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两人撩起了垂落在身前的长发，将飒爽的英姿展现于人。 “恰恰相反，我和我的朋友只感觉到兴奋，充满了对未来的向往！” 这么一板一眼的样子，不愧是幽兰黛尔，言行举止间都透露着认真呢。 宅邸的院子里响起了三道欢快的笑声。 …… 片刻之后，三人站在紧闭的大门前，空荡荡的房子，时间却依旧没能磨灭在这里曾经发生过的美好，一花，一草，凉亭里摆在石桌上的茶杯，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的秋千…… 都好似在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向后来的三人讲述着那个温馨家庭的故事。 齐格飞先生和塞西莉亚女士，芙拉也只在天命的资料里看到过照片，听姐姐说，那是一对非常般配恩爱的夫妇，母亲温柔贤惠，父亲能干有耐心，对她和贝拉这两个外来者没有丝毫抗拒。 “齐格飞先生和塞西莉亚女士于我有恩，那时的我尚且稚嫩，想要回报什么也做不到，这份恩情就一直被我记在了心中。” 如果……他们能够平安回来的话，作为照顾姐姐的回礼，自己去帮忙尽孝也未尝不可。 比安卡和丽塔看向芙拉的眼神不免一愣，特别是比安卡，她如今想找回那份记忆也只能从旁人的描述里不断完善父母的印象，她想知道更多。 但她的期待要落空了，芙拉也仅仅只是道听途说，姐姐虽然记得，但三言两语又怎么可能描绘出两个活生生的人？ 呵呵，如果真存在这种伟力的话，想必也只有神能够做到了吧。 “抱歉，比安卡。” 比安卡何其坚强，即刻收拾好心情摇了摇头，“不，前辈，谢谢你能够告诉我这些。” 总是待在外面也不太合适，芙拉把终端揣回了兜里，按老姐所说的，还有一把备用钥匙放在凉亭的抽屉里。 比安卡和丽塔脸上的惊讶也只保留了一瞬，直到现在才彻底相信了芙拉刚才所述，不过比安卡也没有取走钥匙，她之后要长时间在外工作，少有能够回家的时间，这把钥匙还是留给那些熟人吧。 然而，贴心的丽塔已经悄悄记下了钥匙的形状，再打磨出一把来并不难，幽兰黛尔大人的老家……她倒是非常期待呢。 灯光还能够正常亮起，客厅里竟然没有落灰尘，原本打算好好打扫一番的丽塔都蔫了下去，原本还以为能趁此机会到处逛逛的，说不定还能够找出幽兰黛尔大人小时候的物品呢。 看着空旷的客厅，比安卡的内心升起一缕悸动，一股暖流淌过她的心底，她捂着胸口，想要将这股说不明白的情感发掘出来。 “幽兰黛尔大人。” 丽塔投来了担忧的目光。 “丽塔，我没事。” 比安卡的嘴角不自觉地挑起，这里是她的老家，是她美好童年的承载空间，这种扑面而来的即视感并没有让她感到不安或者烦躁，她生在这里，这里就是她女武神生涯的出发点，也是梦的开始。 茶几上摆着一本日记，一个装着折纸星星的罐子，还有一个小小的礼物盒，看样子它们从未被挪动过，一直等待着这个温馨的家庭能够再度团聚。 比安卡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幻影，那是熟悉的一家四口，爸爸妈妈蹲在身高表的旁边，两只可可爱爱的白毛团子从她的身边掠过，较大的那只眼里带着兴奋，领着自己的妹妹欢快地跑到了爸爸妈妈的身边。 她在那一刻许下了誓言，会成为最强的女武神来保护妹妹，作为最大的姐姐，无论是妹妹，爸爸妈妈，她不会让任何人去破坏他们，破坏她的容身之处。 ……姐姐？ 比安卡猛地瞪大了瞳孔，脑袋里传来了剧烈的疼痛，她虚弱地靠在墙边，眼前的画面逐渐变得模糊，家庭和睦的情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熟悉又陌生的人影。 “*****” 突然的动静吓了丽塔和芙拉一跳，可比安卡如今却听不清她们关心的话语，她的耳边只有嗡鸣，眼前出现的幻影似乎在向她表达着什么，可她无论怎样都听不清一个音节，内心的痛苦和不甘迅速淹没了她。 我……是家里最大的姐姐？ 比安卡此刻的感受无比清晰，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她的脑海里流逝，她伸出手想要寻回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可这样做不过是无力的挣扎而已。 而到最后，像是从虚无之内斩出了一柄刀刃，直击比安卡脆弱不堪的意识，她的眼前一黑，顷刻间失去了对身边的一切感知，昏迷不醒。 ［睡吧，我亲爱的妹妹，当你醒来之后，就当是做了一场空无的梦吧。］ ［抱歉，以这样的方式骗了你们，但这样的结果，对我们来说才是最好的，人与神……终究隔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 天命浮空岛的角落，路易斯突然间眉头紧皱，灿金色的【秩序】之力喷涌而出，包裹在他的双目之上，他的视线投向了天空，投向了那苍天之外的星海，追根溯源捕捉到了那道擎天巨树前的两道人影。 ［好奇心太浓，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那道神影只是瞥了一眼，路易斯的神力投影就被瞬杀，而这回从她灵魂深处消失的记忆可就没有那么温柔了，而是直接暴力抽离。 灵魂传来的虚弱感让路易斯倒在了地上，好奇心也被恐惧给淹没，这回的经历也让她认清了自己，神主或许对她青睐有加，但却不足以成为她触碰底线的理由。 至于神主身边那位……直觉告诉她，应该就是神主从她记忆里抽离出去的人。 算了算了，好奇心害死猫，还是别瞎猜了。 而趁着她虚弱的这段时间里，琥珀的巡逻机器人也终于找到了这里，已经将路易斯，或者说是奥托彻底逼到了死胡同。 “主教大人，如果您不想永远的失去您的秘书，请，立即回来工作。” 第482章 女仆也能有心吗 卡斯兰娜宅邸。 要不说比安卡的意志力坚强呢，作用于灵魂之上的手段也仅仅是让她昏迷了一小时间而已，当她的意识从刷深渊的水潭表面浮出，第一时间感受到的便是身边令人安心的气息。 她放在裙摆上的双手紧攥，内心远没有表面看来的那番平静，只是职业素养在告诉她，不要轻易将自己的内心溢于言表。 当然，比安卡的意识只是处于初步苏醒的状态，刚才灵魂受到的损伤不假，她暂时还无法控制这具虚弱的身体。 除了接收信息以外，她没办法做出任何回应。 “前辈，幽兰黛尔大人她……” 丽塔一般都会自己去寻找线索痕迹，但这次的干涉来自于虚空之外，芙拉面色凝重，她也探查到了干涉的来源，可她没有贸然去探查那位，或者说是没有办法。 “没事，丽塔，比安卡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非常健康。” 虽然不知道那位对比安卡做了什么，但好在不是来自神明的虚空索敌，能保住性命都已经是万幸了。 不对啊，比安卡又不像她一样，身份背景没有任何问题，又是如何被祂们中的一员给惦记上的？ 人类的恐惧往往来源于未知，迄今为止，她们遇到的所有危险都有迹可循，丽塔也不会露出慌乱的神态，甚至自乱阵脚。 两人静静等待了三个小时，比安卡的情况依旧没有好转，而两人也不知道，她们所做的一切比安卡都能够感知到，只是没办法做出反馈而已。 既然什么都做不了，不妨把这当做是一种新鲜的体验好了。 直到客厅里的钟声响起，芙拉和丽塔的视线不约而同望去，窗外的天空不自觉已经变得昏暗，直到最后的黄昏也随之落幕，黑暗笼罩了世界。 “已经……晚上了吗？” “真是抱歉，前辈，丽塔这就去厨房给前辈做晚饭。” 丽塔的神色有些憔悴，她扶着椅子缓缓起身，身子坐久了还有些僵硬，甚至连双腿发麻都浑然不知，双腿发软差点摔倒。 “真是惭愧，让前辈看到了丽塔难堪的一面。” “我作为女仆还有着很多成长的地方，请前辈见谅。” 丽塔骗得了自己，却骗不了这里清醒的第三者，她此刻的心意并非出于职业素养，细心接客是女仆应尽的职责，而干坐在这里等候是出于朋友的情谊。 在主观层面上，比安卡似乎比工作的优先度更高啊。 芙拉看着她们的友谊也不免有些羡慕，微笑着将丽塔扶回座椅上，自己则围上了家庭主妇的围裙。 “交给我吧丽塔，工作也得有心情才能更有效率地完成，身为女仆的你应该比我更明白吧。” 幸好新终端里还装着一些食材，冰箱里的食材想必已经放了有十几年了，这吃一口威力不亚于卡斯兰娜家的人下厨啊。 “……是，多谢前辈教诲。” 厨房里很快传出了忙碌的声音，丽塔伏在床边，幽兰黛尔大人的表情已经没有了痛苦之色，这也能成为令她安心的理由之一。 说起来，这还是在孤儿院后她第一次又感觉到了寂静无声。 以往，只要幽兰黛尔大人还在身边，不论她是在训练还是看书，丽塔都会觉得安心感围绕在身边，完成女仆的职责，既是她的兴趣使然，同时也是她想要为幽兰黛尔大人做些什么来回报恩情。 如果她当初没有被主教大人选中，没有成为幽兰黛尔大人的朋友和监护人，她作为一名普通女武神的生活会是怎样的呢？ “呵呵，那应该——会是非常寂寞的一幕吧。” 见识不到如今的光景，无法攀登到如今的地步，甚至没办法认识世界泡里那群形形色色的伙伴，民众以及敌人，女武神的生涯几乎没有未来，一生都要投身于上阵杀敌之中。 被无数鲜血浸染的一颗心脏，真的还能够平静下来好好享受退休生活吗？ 丽塔自认为没有那么坚强，比起自由，她更想要获得的是“存在的意义”，能够让她忘却伦敦悲痛的过往，忘却一切仇恨的容身之处。 “幽兰黛尔大人，其实……一直以来，都是您在拯救着丽塔呢。” 女仆也好，阴影下的刽子手也罢，不过都是她不断为自己寻找的生存方式，而只有幽兰黛尔大人不同，是她主动给予了卑微的自己那一束微光。 “朋友”，于丽塔而言，不仅是一个称谓，更是对她无数付出的一种认可，她非常喜欢现在的生活，喜欢因为幽兰黛尔大人而认识到的大家。 丽塔的手不自觉地放在胸口，此时就好像一切回到了起点，她好不容易才拥有的一切美好，却一切皆空，宛如浮烟消散。 “原来……女仆也能够拥有心吗？” 床上紧闭双眼的人没有办法做出回应，尽管被困在这具躯壳中的意识已经在想尽各种办法打破束缚，只为了揩去面前重要之人脸上的泪痕。 无论怎样的方法她都已经试验过了，可结果无一都表明——她，什么都做不到。 厨房里的动静也归于平息，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都已经端上桌，可却无人能品鉴它们的美味。 因为内心的恐惧和不安，丽塔耗费了太多的精神，竟是伏在比安卡的床边睡着了。 而她们一直担心着的人，终于恢复了过来，她坐在软软的大床上，脑海里还在回荡着丽塔先前的话语。 “丽塔，你才不是什么没有心的工具。” “你是我生命中，无可替代的朋友啊……” 比安卡把丽塔抱上了床，为她盖好棉被，手指接住了她眼角滑落的泪滴，她的内心也同样非常难受，无论怎样的战斗都无法宣泄出此刻胸口蕴含的情绪。 直到芙拉轻敲了敲房门，比安卡这才回过神来，面露羞愧之色。 不灭之刃的队长，竟然在家族的前辈面前露出如此姿态，还让自己的朋友担忧了整整一下午。 “前辈。” “先吃饭吧。” “……是。” 餐桌上，比安卡没有什么胃口，勉强吃了三大碗后便放下了餐具，眼中的忧郁之色不减半分。 芙拉见她这副样子，无奈叹了口气。 “比安卡。” “前辈，怎么了吗？” “……刚刚丽塔说的那些话，你都听到了？” 比安卡认真点了点头，芙拉也不再过问，她就知道是这样子，比安卡的状态好得很，哪里还像被灵魂重创的样子。 攻击？那位怕不是来赔礼的吧。 如今比安卡体内的那颗世界泡被彻底锚定在了她的体内，不再处于那种随时会坍塌的不稳定状态，而且，它的世界核心也在比安卡的体内生根发芽，芙拉甚至看到了世界泡和人一起成长的诡异画面。 这年头怪事真多，这算啥？打一棒再给个枣儿？ 不对，这已经是一个大西瓜了。 第483章 星锚初显 比安卡的心中一直有着疑问。 在当初，狮心计划的人选明明有很多，可与她同行的为什么偏偏是丽塔？ 后来，她得到了答案，丽塔是经过专门训练后的女仆，是果断凌冽的刽子手，是主教大人精心培养的心腹。 比安卡明白了那个“监护人”身份的含义，不过，她也并没有因此埋怨过丽塔，而是默默接受着她的好，同时也试图用自己的真诚去感化她。 如今结果很明显，她成功了，虽然这也可能在主教大人的计划之内，不过丽塔也的确丢失了那份果断，却在内心孕育出了另一份恐惧和迟疑。 她原本不想这样的…… 芙拉不紧不慢地吃着亲手做的晚餐，比安卡忧郁的神情全都落入了她的眼中，狮心计划……以她的权限当然能够看到这些信息，经历了那么多事，她大概也明白这两人在害怕些什么。 “比安卡。” “不要好奇去问主教大人，他早已站在了和我们不同的高度，所看到的风景也不同，我们无法理解主教大人的想法。” “那位独自一人坚守了天命五百年，没有人能够真正理解他的内心，但从这五百年来的事实看，主教大人的每一步都没有出过差错。” 这话不仅仅是对比安卡所说，对她自己也是同样如此，作为计划的牺牲者只是一时，她们每个人都无能为力，只能默默祈祷着计划于主教大人已经无用，能够归还她们自由。 在世界的大义面前，个人的决定真的显得无比渺小。 “是，前辈。” 比安卡又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只要主教大人一天还在为了人类的未来而战，她便不会计较任何过往。 “我不会再拘束于过往，我会成为天命最强的女武神，然后……不让今天的事情重蹈覆辙。” 看着比安卡的眼里重新燃起了斗志，芙拉也终于放心下来，上位者的心思难以捉摸，她就担心比安卡一不小心钻了牛角尖，白白葬送掉自己的未来。 “嗯，保持这股干劲继续前进吧。” 芙拉手指擎天，也是所有女武神共同的奋斗目标。 “我在那里等着你。” 此话一出，比安卡的心中战意沸腾，她立正向着芙拉行了个军礼。 “是，前辈，我们很快就会追上来的。” 芙拉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微笑，她还真没有怀疑比安卡的话，作为凯文的后人，她的潜力也绝对远远不止这些，她很期待着未来和暗能决战的战场。 “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也该回去了。” “前辈，我还没有询问你的名字。” 门口的芙拉原地一愣，她回过神来，微笑着的侧脸看向比安卡，告知她自己的假身份。 “露娜。” 目送着芙拉离开之后，比安卡又坐回到了餐桌上，她的心情好多了，饥饿感也紧接着席卷而来，世界泡的锚定也在不断消耗着她的体力，更何况她之后还要喂养体内的那株小种子。 而这时，敞开的房门口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人，丽塔强行提起了精神，看向比安卡的眼中透露着惊喜。 “晚上好，幽兰黛尔大人。” 比安卡的表情一愣，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不必言说，她们已经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嗯，晚上好，丽塔。” “来一起吃晚饭吧，待会儿我会联络克罗拉，晚上进行小队演练。” 丽塔恢复了平日里的从容优雅，脸上挂着真挚的笑容走下楼梯，比安卡已经从厨房里拿来了一套餐具，上面的水渍还没有干。 “多谢幽兰黛尔大人的邀请，晚上的训练，丽塔也会努力做到不拖后腿的哦。” s级女武神都拖后腿，那群a级的队员又算什么？打酱油的吗？ 不过，见到丽塔还有心思调侃，比安卡也放心了不少，这个家里也终于有了一丝温馨的氛围。 …… 虚数空间边缘。 菩提落叶，因果了却，命运的节点已经出现，而接下来的舞台，却没有他的太多戏份了。 苏从擎天的菩提树下缓缓起身，向着这棵苍天古树鞠了一躬，又朝着铺满落叶的水池躬身，随后郑重地朝向蕴养了这一方须弥芥子的虚数空间行了一礼。 “终归不过是庸人自扰，这一方属于庸人的天地，也终于迎来了它的结局。” 空间在这一瞬变得脆弱不堪，如镜面般破碎开来，消失在了众生无法窥视的虚无之地。 苏立足在虚数空间的边缘，他的眼前逐渐出现了几道暗金色的威严身影，五万年来一直默默守候着他，他最后朝着这几位躬身行礼。 “多谢各位的帮助，这份恩情，我永远不会忘却。” 这几位虚树生灵并未多言，甚至视线都没有在苏的身上多停留一刻，他们会来此看护不过是承了那位【意志】令使的恩情，五万年而已，在虚树生灵漫长的一生中不过浮梦泡影。 苏的视线无比长远，跨越了时空与因果，也注意到了这个被暗能所包围的世界。 他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暗能浓度这么高，为什么量子之海和虚数空间里却依旧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算了，祂们的想法也不是自己这个庸人能妄自猜测的。 七彩的光影闪烁，苏只不过是心有所想，那个熟悉的阳光大男孩就立刻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星空之中，两位旧友于此刻重逢，却没有任何一人主动开口，他们之间早已不需要什么煽情的话语，因为已经没有能够聆听的人了。 “真高兴，在我出来后的第一眼就能够看到你，凯文。” “嗯，我也是。” 凯文的脸上并无太多表情，但内心的喜悦已然传达给了这位旧友，这就足够了。 “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回去再说。” “好。” 话音落下，凯文徒手在身前撕开了一道空间裂缝，世界蛇真正的总部早已不在非洲的地下，而是连同往世乐土被凯文一起转移到了开辟的小世界里。 如今世界外面靠近的危险太多，凯文不确定现世的人类能否在绝境中寻找到那一抹生机，如果做不到的话，神痕计划就是为他们保留的后手。 凯文一头钻入了空间通道，苏停留在了空间通道前方，目光穿过了那片惊悚的暗能迷雾，在那位感知敏锐的主教大人眼皮子底下，致以比安卡和丽塔两位坚毅的战士以最高的敬意。 “星锚已经成型，比安卡小姐，就像其他世界的你所做的那样，用这份力量，去开辟我们都不曾见过的未来吧。” 纵使没有苏的帮助，彼时，比安卡·幽兰黛尔·卡斯兰娜，借助陌生神明的力量终于锚定了体内的世界，星锚铸铠，意志化枪—— 不灭星锚，于此诞生。 第484章 恒沙与神痕 异次元空间，世界蛇基地。 自从得知月球上的那些家伙在汇聚力量，凯文的精神就没有一天放松下来过，二阶神只的力量终究有限，他没有办法阻止，甚至连防碍的能力都没有。 不仅是神禁之地里被封印着大量的旧日支配者，暗能位面也包围着树海位面不停收缩。 这已经不是一场试炼，而是第三次位面战争爆发的前兆。 凯文转移一座基地的小手段还不会引起那些家伙的注意，而殊不知，祂们的其中之一也早已成为了蛇的猎物。 蜘蛛女神阿特拉克·纳克亚，其宝物丝绸王座，拥有编织梦境的能力，再配合上【意志】的手段，甚至可以让此方世界的存在由实转虚，创造出一片“只处于梦境中的世界”。 这件宝物对神痕计划的意义重大，正如同凯文之前下达的战书，世界蛇开始了对纳克亚永无止境的追猎，只要发现她有落单的时机，蛇就会将猎物迅速吞入腹中。 新基地内只有着一具灰蛇义体，那是灰蛇的起源代码，也是唯一一具具有最高权限的义体——金蛇。 “欢迎回到基地，尊主大人，还有这位——先行者，苏大人。” 这个灰蛇目前正担任着基地管理员的职务，它在精神空间内同样是一柄利刃，只不过现在还不到使用它的时候。 苏跟随在凯文的身后，凯文只是“嗯”回了一声，苏没有去理会这个神情冰冷的机械造物，相比起这个特殊材料制作成的灰蛇，还是他们以前见到的那些都更具有人情味一点。 不过现在……人情味什么的也不重要了。 两位老友会面，并没有过多的寒暄，苏观察着凯文如今的状态，他比之前变得更强，也更为孤独，从前他还能够将忧郁掩藏在心底，可现在…… “苏，这些年来，过的还好吗？” 他的眉头就从未舒展过。 “不论结果的话，我过的还相当不错，以前可从来没有这么宁静的地方。” 苏现在不想讨论恒沙计划的结果，他们的时间或许很紧迫，但还不至于连让他们放松的时间都没有。 “当然，相比起你这些年来的见识，我这边就显得有些枯燥了。” 氛围在苏的话语结束后就陷入了冷场，凯文给老友和自己倒了杯红茶，这些事情让灰蛇来做只会坏了氛围。 “苏，我没事。” 凯文又何尝不知道他在担心些什么，不必借助【意志】的力量，从他们如今交谈的举止中他便能看出来些许端倪。 他的视线投向苍穹之外，穿越那无尽的星河，不知道延伸至何处，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思念能否传达到那里。 “我只是……想再见她一面。” 苏端着茶杯的手忽然一抖，睁开了微眯的双眼，视线同样投向那遥不可及的星河之外。 梅博士的本事，在逐火之蛾可谓是人尽皆知，但她的真正能耐和野心，真正了解的也就只有凯文，芙拉和露娜。 “等这一切结束了，我陪你一起去找她。” 凯文有些担忧地看着苏，秽土，作为位面里的生命禁区，范围内的每一处暗角都有可能藏有陷阱，那些是当初那场神战的残留能量，由生命的怨念催动，会无差别地攻击所有进入此地的生命。 梅在去往那里之后已经抛弃了肉身，将自身的存在升维，化作能量生命才能够勉强踏足其中。 凯文目前还没有进入的手段，他的底气全都来源于梅，就像从前一样，她会解决他所有没能顾及到的事情。 至于连神座都未曾拥有的苏…… “你知道的，让你一个人去冒险，我不放心。” 苏的眼神里透露着坚定，凯文的神情愣了一瞬，嘴角挂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好。” 从很久之前开始，苏就一直都是这样，明明是沉稳的性子，却总是会跟着他一起胡来——找到并加入逐火之蛾，注射摩瑜利的超变因子，登上终焉之战的飞船…… 有这个朋友一直支持着他，真好。 许久…… 世界蛇的数据库前，在普罗米修斯的协助下，苏默默地将恒沙计划的过程和结果上传至终端，这些信息终归还是要让凯文知道的，但他却不想直接口述出来，会显得他这些年来有些狼狈。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亦或是那遥远的未来，凯文始终是领袖，一直如此。 恒沙计划：以多维空间的层面去观测虚数之树和量子之海，观测类似于露娜的经历过黄昏神战的世界残党，以及神秘莫测的祂们。 他们的敌人从来都不只有【崩坏】，相比起那些蛮不讲理的天外来客，筛选文明的【崩坏】都显得过于温和，起码在试炼的开端会给予生灵们足够的准备时间。 恒沙计划，本就是为了辅助神痕计划而构造的，为了让凯文更加接近祂们，成为祂们的一员，直到……登上神座的顶端。 仔细想了想，苏又把“顶端”删去，改成了“第三”，无论是【秩序】神主，还是他们一直视为大敌的【崩坏】，都是已经存活了不知道多少纪元的老怪物，那些一直守着他的秩序生灵也并非无法交流，通过了解，他们的神主甚至无惧规则的约束，无惧任何存在的威慑。 甚至有着——覆灭整个位面的能耐。 而那位位面里唯二的三阶神只，【崩坏】，行事也无需看任何人的脸色，但还是受到了【秩序】的制衡，遵规守矩的同时又带着些许疯癫。 只是……传闻归传闻，以苏的阅历，还没有资格追溯到她真正疯癫的那段过往。 记录就到这里吧。 苏缓了口气，在思考祂们的存在时总会有些无形的精神压力，但已经比平时减轻了不少，想必其中还有着凯文的功劳。 在祂们精神的合力压迫下，苏的精神力已经突破了身体的桎梏，踏足半神，只是肉身尚且还是摩瑜利原本的强度而已。 神痕计划，苏当初可是极力反对这个计划，到现在却选择了帮扶凯文，相比起星海之中高高在上的祂们，他们的伦理道德，显得是那样的渺小不堪。 只是，苏宁愿这个计划的载体是他自己，他不愿见到凯文背负如此沉重的责任，也不愿见到露娜和芙拉的悲剧，再度发生在一个孩子的身上。 哪怕凯文即将登临神座，他依旧没有舍弃自己骨子里的温柔，将未来留给了那个年轻的生命。 他还是自己熟悉的凯文，既是逐火之蛾身负［救世］的战士，也是球场上温柔开朗的少年。 第485章 空投接好了 处于异空间中的两人，丝毫没有意识到旁边还有第三者的监听，不，监听到的并不只有第三者，甚至于……大半个黑暗迷雾里的生灵都已经蠢蠢欲动，只要王座上的那位大人一下令，它们就会立刻冲出去，将【意志】的窥探者撕成碎片。 为何大人还没有施令？那可是一位【意志】的令使，价值甚至要在一方世界之上。 ［稍安勿……］ 最后的“躁”还未说出口，【门之钥】身下的王座就被连根拔起，那个形状诡异的生物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将王座和【门之钥】随手扔到了一边。 “再装逼让你飞起来！” 烟尘里，【门之钥】一脸晦气地盯着这个同僚，为了让他老实在这里待着，他可是花了不少劲儿。 但让这个家伙缺少乐子的后果——他和这里的众多手下们成了他的乐子，多待在这月球一天都是煎熬。 那些旧日支配者和暗能从神不敢忤逆他，【门之钥】可不同，浩瀚的精神力直接侵入了他的混沌世界里，【混沌】当初跟个傻子似的站在原地。 下面的一众旧日支配者都松了口气，还有甚者欢呼出声，显然它们就是平日里被当成乐子次数最多的家伙。 …… “闷葫芦？” “嘻——你怎么不说话了啊闷葫芦？” 【混沌】戳着旁边眼神涣散的【门之钥】，脸上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一点小小的【混沌】手段就能让这家伙在台前出尽糗。 牢弟，菜就多练啊。 台下的一众旧日支配者和暗能从神瑟瑟发抖，心底生不起一点怒意，这会儿跟大人唱反调的话可就不是成为乐子这么简单的事儿了，神战还没有打响，他们不想栽在自己人手里。 【混沌】的表情变幻丰富，饶有兴趣地指着这些手下们。 “你，你，还有你。” 被点到的几名从神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混沌】的眼神里充斥着恐惧本源，这几个就是在闷葫芦的梦境里叫的最欢的，必须得好好惩罚一下才行。 他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正欲发号施令的时候，一只布满鬼眼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回过头去，【门之钥】正眼神不善地盯着他，但这丝毫不影响【混沌】的兴致，甚至还有心思跟他勾肩搭背。 “哟，闷葫芦，这么快就醒了。” “唉，面对你果然还是不能放水啊，亏我还想看点更有意思的画面来着。” 【门之钥】没有理会他的恶趣味，也没有在意自己迷失在混沌世界里的事情，他的脸上冒出了无数的球状光辉晶体，浩瀚的精神力压迫而上。 ［你，又想要做什么？］ 【混沌】一脸惬意，并没有在意【门之钥】冰冷的话语。 “不怎么，带几只吃白饭的柴犬去找下我的小玩具们。” ［不准去！］ 这次【门之钥】可做足了准备，当他的精神力化作无数延伸的锥刺没入【混沌】体内时，他眼前的身影却化作一团黑雾散开。 “嘻——” “这可不是请示，而是提醒。” “我走啦闷葫芦，记得给我留门——” 感受着远去的【混沌】本源，【门之钥】的表情逐渐失控，变得无比狰狞，狂暴的暗能气息喷涌而出，甚至将月球撕碎重组了数百遍，穿透时空的怒吼声回荡在周围的空间里。 “【混沌】——！” 而台下的这些旧日支配者和从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无论是【混沌】还是【门之钥】他们都惹不起，只能按照【门之钥】的指令积蓄力量，唤醒更多的同伴加入。 如今月球上也就积蓄了九位旧日支配者和三位暗能从神而已，剩下的要么是被【意志】的令使斩了，要么就是在逃亡的过程中被【秩序】的使徒给抓了。 月球这里的战力只是暗能位面的一角，大本营里还有着众多虎视眈眈的暗能生灵，但那些家伙不可能被他们三个偷渡运到树海位面内部，这是【秩序】的底线。 除非暗能位面现在就想公开打神战，否则他们只能在树海位面内乖乖捞那些被封印的暗能从神和旧日支配者，而且……那些危害较大的还有可能遇到“正好”巡逻的【秩序】使徒。 【门之钥】，他的头脑清醒的很，知道这是一场和【秩序】的明牌博弈，但……谁说一手烂牌不能翻盘的？ 当然，前提是自家没有反骨仔，他们这边可承受不起任何的错误。 但为了给那个乐子人添下堵，也顺便清理那几个忠诚心不高的从神，【门之钥】将这里发生的一切传输到了地球上。 …… “多谢——伟大的恩主。” 星空下，奥托朝着月球的方向深深行了一礼，他正愁没能在高天原捞到任何好处呢，这不，恩主大人就给他送礼来了。 借刀杀人——这招数他也百试不厌，当然也乐于促成这样的结果。 知道了对面的信息特征，奥托也就有着足够的时间去准备安排，这几位可是恩主大人打包送过来的大礼，他可得好好接住了。 不过，还有另外一件事也令他非常在意。 “神痕计划……” “这么宏大的计划，又怎么能让我们的尊主大人独自去完成？” “在下，也未偿不可进献一份绵薄之力。” 素体的话，他也有，而且比凯文更加优秀，这样的计划又怎么可能令他不动心呢？ 况且，【秩序】在位面里可有着绝对的统治力，通过神主透露的消息，每一任【秩序】都会比前一任更为强大。 新王的诞生就在眼前，奥托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推他一把了。 “第一次记录开始——” “标题：王座计划” “素体：【秩序】的新王，芙拉。” “内容：……” “记录者：【秩序】的愚者，奥托·阿波卡利斯。” “记录时间：2014年3月2日。” 办公室里的奥托满意地看着刚刚拟定好的计划书，桌上堆积的文件已经处理了五分之一，而琥珀……在抓回主教大人之后，终于安心地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这份新计划的知情者只有他一人，为了卡莲所爱的这个世界，以及他救回卡莲之后的未来，他要让芙拉，登上【秩序】的王座。 第486章 欠揍的晦气玩意儿 芙拉今天晚上睡的并不踏实，当然，她是指定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只是总觉得背后毛毛的，又有哪个晦气的老东西在念叨她了。 琥珀在休息前还记得给她回了信，这让芙拉很是感动，看看，这就是打工人的自我素养，这么优秀的秘书，也不知道主教大人是怎么舍得让她上007不眠不休的。 总而言之，她今天早上要先去把s级女武神晋升考试过了，之后还要去总部的神机训练营报名上课。 主教大人结束了她的长期外派任务，一时闲下来的芙拉还没打算好将来，边上课边等候发落也不错，而且，技多不压身。 而有一点令芙拉疑惑的是，主教大人将她的晋升考试地点放在了主教办公室，虽然不明白其用意，但在这里完成考试倒也能避嫌，不至于一结束后就有一大批疯狂的女武神围上来，让她连切换身体的时机都没有。 “咚咚——” “请进——” 加班了一个晚上的奥托眉宇间透露着疲倦和不情愿，但他的效率是真的靠谱，直到现在工作量都做完四分之一了。 甚至，主教大人有空抽出时间来为她安排晋升考试。 “贵安，主教大人。” 芙拉提裙向着奥托郑重行礼，各种技艺她都练过一点，虽然顶着一张和草履虫一样的脸，但过去在父母的教导下，她也习得了母亲平时表露在外的优雅端庄，以气质和能力来评判的话，她就算继承母亲的名号当个天命圣女都没有任何问题。 当然，玩笑话罢了，芙拉不觉得自己的优秀程度能比得过主教大人的记忆滤镜，天命的圣女从五百年前起就只有一位，至今也不曾变过。 “早上好，芙拉……哦不，视情况而定，我现在倒是应该改改口——” “早上好，露娜。” 芙拉将伴手礼放在了一边，天命上下都喜欢主教大人的亲近感，在平时不会摆出任何架子，他既像是一个优秀的领导者，又像是一个知心的长辈。 “主教大人的公务还真是繁忙，非常抱歉居然还需要麻烦主教大人抽出时间。” “我带了一瓶葡萄酒和法式三明治，想必主教大人还没有吃过早饭，可不能累坏了身体。” 有时候说一些礼貌又客套的话语的确能够博得他人的好感，除了亲密无间的损友，任何时候的人际交往都是非常重要的。 毕竟，在场的人都知道魂钢身体是累不坏的，以奥托的精神力甚至能从容地上个007，并且不会像沙发上的琥珀一样倒头就睡。 奥托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脸上的笑意怎么也压制不住，芙拉猜对的只有一半，丽塔已经为他准备好了早餐，一刻钟前他才刚吃完，把盘子交给了丽塔。 身为合格的女仆，早起是最基础的习惯，丽塔起床的时候芙拉还在床上呼呼大睡呢。 “多谢你的关心，天命能够有如今的发展，靠的也绝不仅仅是我一人，还有着像你这样奔赴前线的万千女武神。” “相比而言，这些批阅文件的工作倒是显得过于轻松了。” 就当是加餐好了，反正魂钢身体也不会感到饱胀，倒是她人的心意更加值得重视。 琥珀……照这样看大概得要下午才能醒，既然如此，倒是不必给她留早餐了。 在奥托品尝三明治的时候，芙拉来到沙发边，将琥珀身上滑落的被子往上提了提。 唉，打工人也不容易啊。 奥托也并没有让她等太久，很快便将她带到了特殊训练场，这里经过了【秩序】的特殊加持，承受行星级的攻击也毫不为过。 女武神等级晋升考试分为知识测评和实力测评，s级女武神，说实话，只要没有虚度在女武神学院里的四年，理论知识这一关是肯定能过的。 实力测评的话，其实有着很多办法，比如去凹无尽深渊，击杀指定数量或者目标的崩坏兽，甚至还有跟女武神前辈比试的办法…… 无论是哪一种，芙拉都不觉得主教大人是想要跟她练手，他可是从不轻易显山露水的，关键时刻一出手就是扭转战局。 芙拉甚至都没有着急切换回男身。 “主教大人，请问我的测评目标……” 奥托微笑着摆了摆手，他的安排里可没有这么多余的步骤，无论是怎样的敌人都激发不出芙拉真正的实力，除非是生死战，但这只是一场晋升考核而已。 “露娜，我将你带到这里来自然有着特殊的考核方式，而且是专门为你量身定制。” 奥托的眼中焕发着【秩序】的神采，凭空招了招手，奈落之刃浮现在他的身前，散发着混沌诡异的气息，室内的光线仿佛都黯淡了几分。 “请试着拔出这柄刀吧。” 奥托为刀鞘加固了封印，想要拔出刀刃的话，芙拉必须用同等的力量来抵消才行，而且，基础是大陆级。 芙拉的眼中出现了些许犹豫，这把刀可不是什么实用的神器，他平时都不敢放在身边的，基本上都是收在圣骑士装甲的储藏空间里。 算了，主教大人还在这里，想必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芙拉握住了奈落之刃的刀柄，另一只手才刚刚放在刀鞘上，他的脑袋里突然响起了清脆的锁链声，在她的眼中，刀刃上附着的那个恶魔穿透刀鞘露出了痴狂的笑脸，仿佛将他隔绝的不是什么结界，只是一张脆弱不堪的纸而已。 好丑，好恶心…… 无论看多少遍，芙拉无论是从生理还是心理上对这张脸感到深深的厌恶，脑袋里许多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 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最好一辈子被禁锢在这柄刀里，当然，以后如果她有能力的话，绝对要将刀身上的【混沌】法则炼化，这张脸看着太膈应了。 芙拉用力试图抽出刀身，刀刃却仿佛和刀鞘内部黏合了一样，在她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很多坚固的锁链连接着刀柄和刀鞘，她的手放在了链条上，试探地拽了拽，却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人为崩落，毗湿奴裂天爪，三重叠震。 芙拉一下子爆发出的力量已经有了大陆级中阶的水准，幽蓝的巨爪轰击在锁链上，却依旧没能撼动其半分，反而是隐藏在刀鞘下的那张鬼脸，还发出了刺耳的嘲笑声。 效果非常有用，芙拉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鬼脸这欠揍的样子她是真看不惯，必须得好好教训他一顿。 第487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这场测试从来就没有那么简单，若单论芙拉的战斗力，奥托还不如直接把天元级的女武神勋章发给她，倒是乐得清静。 奈落之刃上的锁链从来不是能够用蛮力破除，除了用【秩序】来互相抵消，再无他法。 “神性，也唯有神性方能破除。” 奥托的目的已经呼之欲出，为这位【秩序】的新王量身制定成长计划，也需要知晓她如今的水平才行，她到底对【神力】的运用到达了一个怎样的地步。 但……结果恐怕要令奥托失望了。 血族解放—— 芙拉顿时化作了高雅的血族伯爵，一对猩红的眸子里透露着妖异，修长的手指指向虚空，手指轻弹，虚无中出现了一条裂缝。 浓稠的血液从裂缝中流出，在奥托震惊的神情中凝聚成一柄长剑，而后——剑光爆发，将整个特殊训练室染成了一片猩红色。 “银月忘川——” 刀鞘上的【秩序】锁链经受不住漫天剑影的摧残，不堪重负骤然破碎，奥托都还没缓过神来，血色的长剑消散，芙拉转手抽出了顽抗的奈落之刃，随即用力掷出，将它死死钉入了训练室的墙壁，正好刀身上的鬼脸还露在外面，看上去它的表情同样很懵。 芙拉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在血色幕布的渲染下显得异常妖艳，瞬间便来到了奈落之刃的侧边，凄美的血焰于手中凝聚成重锤，声势浩大地砸向那张欠揍的鬼脸。 “！！” 鬼脸的神情错愕，随即迅速化作一团黑雾消散，血焰重锤狠狠砸在了刀刃上，可却是重锤率先坚持不住反震，化作一簇焰苗消散。 芙拉不满地努着嘴，还是把奈落之刃拔了下来，收入刀鞘。 “下次再收拾你。” 奥托的表情有些难绷，该说不愧是那位圣女大人的孩子吗，诡异的手段层出不穷，超然的天赋令人羡艳。 不，不对，芙拉体内的毗湿奴基因来自于小澪，也就是原本的【暴君】，这样一来也就说得通了。 只是……半年就已经摸到了【暴君】的权柄的门槛，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吧。 血族解放状态又何尝不是一种应对神力的手段？只是相比起芙拉自身的虚无之种，旁门左道终究还是差强人意，在真正的绝境面前还不够作为底牌。 “主教大人，可以了吗？” 不过，如果以女武神晋升考核的标准来评判，刚刚的表现已经合格了。 【秩序】神力加强的并非是使用者的能量强度，而是法则与手段的变幻莫测，【秩序】的真正含义，在于那一颗守护公平正义的心，将守护位面作为使命，驱逐外敌作为责任。 以刚刚芙拉爆发出的大陆级高阶的能量来看，加上【秩序】的手段，硬撼行星级不成问题。 如此一来，奥托就安心了不少。 芙拉的责任感很强，心中的“善”比“自我”要多上一分，受到的来自虚数之树的回馈也会更多，而不是像他这样不被虚树认可的黑户。 拿着好处又不做事，这种吃白饭的也是【秩序】要清扫的目标，要不是因为有神主的庇护，奥托的行径都能够被归为严重渎神，出门就会有一个大队的虚树神骸来逮捕他。 他好像，知道接下来的方针应该如何规划了。 “恭喜——” “通过测评，你符合了当前女武神水平的标准，接下来就只剩下理论考试了。” 理论考试，也就是对崩坏理论知识测验，以及近几年新增的对暗能理论知识测验，但……这些应该都难不倒芙拉。 而且，就算奥托把长光和星焱的那些研究项目摆在她面前，他相信芙拉也一定有办法解答，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毕竟，如今天命的人才就算再多，也无法匹敌五万年前的两位天才，梅比乌斯，维尔薇，这两位才是真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唯一能与之相提并论的也就只有梅博士了。 奥托并不知道，神主在不久之前还对梅比乌斯的记忆体发出了邀请，更无法想象那位博士是怎么趴在地上还一脸不屈地拒绝神主的…… 所以，奥托准备给芙拉整点不一样的。 当芙拉迷茫地坐在主教办公桌前时，她的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看着桌上堆积成山的文件，和与她并肩作战的那支笔。 她僵硬地回过头去，疑惑地看着安然坐在沙发上喝茶的奥托，嘴角疯狂抽搐。 “主教大人？” 不会是她心里想的那样吧…… 奥托在芙拉惊恐的眼神中点了点头，神情淡然，整的她有些怀疑人生，她不是要继续女武神晋升的理论考试吗？怎么主教大人她坐在了这个位置上？ “没错，露娜小姐，这些文件，就是你最后的考核。” 奥托还带上了敬语，可这样只会让他在芙拉的眼中落得宛如恶魔，谁家主教让自己的s级女武神来分担公务啊？！ “好好加油吧，等你批阅完了这些文件，我自然会把天元级的女武神勋章发下来的。” “……” “天元级？不是——” 我报名的不是s级女武神晋升考核吗？ 芙拉还没来得及喊停主教大人，他就已经清闲地提着芙拉的伴手礼出门了，能够让琥珀这么大费周章地去找他，她在完成任务之前应该都没有机会见到主教大人了。 她欲哭无泪的视线望向了沙发上睡的正香的琥珀，同是天涯沦落人，她现在能够理解些许琥珀的感受了。 只是……这么多文件，先不她毫无经验，批阅完后不知道会出现多少错误，可更严重的问题是她在完成任务之前真的不会猝死吗？ 芙拉颤抖着双手拿出了终端，场外援助！她现在非常需要场外援助！ “喂？丽塔？” “救我——” …… 奥托担心的可没有这么多，身为未来的新王，她的各方面都需要好好锻炼。 毕竟，三界的神明都还有不少困于自己的公务无法完成，神主一天到晚也有许多公务要忙，许多事情基本上都是交给手下的人去打理。 “王，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第488章 白日做梦 圣芙蕾雅，无论外界发生了什么事都跟她们没有太多关系，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当然，不灭之刃小队的消息已经被传到了天命各支部，一时间，全球各地礼炮齐放，庆贺着又一颗人类新星的升起。 如今天命暗中的准备已经非常充足，台面上也不能少，天命不能失去全人类的支持，如今全世界都应该同仇敌忾，终止那些可笑的内部冲突，如若不然，天命也不介意干涉他国内政。 神州支部欢快的氛围也就持续了一个上午，女武神都还有着各自的任务，圣芙蕾雅的学生们也还要继续上课，她们这个学期的任务可是繁忙的很，甚至期末考试都提前了一个月。 神州支部已经与政府达成了合作，共同回收极东这片领土，双方都派遣了不少女武神前去探查，最终得到的反馈也非常可观。 在冥界行者的摧残下，极东已经沉没于海面之下，但期间不知道又出了什么变故，本该淹没极东的海水形成了高高的水墙，将这块土地隔绝于世。 至于陆地上的崩坏能反应——也只有行星级层次，最强的个体也只有大陆级高阶，不难对付。 但这个“不难对付”，具体是针对哪些人群，那可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星焱没空去宰一只行星级都没有的崩坏兽，他这里还有一大堆关于量子之海的课题没有完成，像是要把自己熬到秃顶似的。 神州支部的日常事宜也交由他打理，德丽莎最终还是混成了圣芙蕾雅的吉祥物，没事不是看漫画就是拉着小澪在学院里乱逛，偶尔还能抓到那么几个逃课的学生。 虽然学园长大人整体跟个吉祥物似的，但在学生们的眼里还是保持着为数不多的威严，至少那些被她抓到逃课的家伙都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草履虫已经怕了，大姨妈就跟在她身上装了定位器似的，每次逃课都能够精准找到她，她已经连续罚站了好几天了。 姬子阿姨的语文课，这节课琪亚娜是一点睡觉的打算都没有，姬子阿姨的眼睛可尖了，要是她再跟大姨妈打报告，琪亚娜今天回去可又要惨咯。 于是，她将桌上的书本堆了起来，姬子阿姨在台上讲课，她在台下玩终端，学生惯用的伎俩罢了。 当琪亚娜点进天命论坛，刷到不灭之刃官方运营账号发表的动态时，她立马饶有兴趣地点了进去，目不转睛地盯着合照里的每一个人。 七人小队，两位s级，其余也都是a级的精英，这样的配置放在一个小队里，也难免天命要如此宣传作势，为的就是给那些国家政府和普通人展示，安定民心。 至于天命内部……呵，你猜到底藏着多少s级女武神？ “哇——” 琪亚娜发出了菜鸡般的惊叹声，手指连忙敲着全息键盘，首评已经错过了，但没事，她只是想将自己的心意传递给姐姐。 “姐姐好帅，祝姐姐旗开得胜。” 虽然她的评论在不久后便会被刷下去，但在退出之前，她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回信。 丽塔：“感谢琪亚娜小姐的祝福，丽塔会将您的心意传达给幽兰黛尔大人的。” 看看，这个就叫做专业。 这会儿琪亚娜对丽塔的印象分已经拉满了，甚至喜悦地在课堂上发出了猪叫。 可下一刻，她立马就笑不出来了，笼罩在黑影之下哪会有人还笑得出来，琪亚娜尴尬地抬头，对上了姬子那“和善”的微笑。 “终端我收走了，下课后来拿。” 琪亚娜上课玩终端的计划泡汤了，整个人跟丢了魂儿似的趴在桌上，生无可念。 丽塔误我！ 终端被没收也只能说是琪亚娜自作自受，虽然语文课听讲的的确没有多少，但就只有她被抓了个现形。 看她的旁边座位，布洛妮娅跟魔怔了似的正刷着高等物理题呢，也不知道她这几天受了什么刺激，包包里的计划表写了满满一页。 她也只是偶尔看见过上面的内容，好像写着“机甲师”什么的。 不懂，完全不明白布洛妮娅到底在卷些什么。 西琳坐在她的后排，利用空间门来玩终端的手法可就高明多了，空之律者的能力被她运用到了上课玩终端，也算是彻底废了。 而为数不多有在认真听课的——芽衣算一个，希儿也算一个。 琪亚娜勉强支撑着精神，试图通过发呆来度过这节无聊的语文课，但不出意外——她睡着了，睡得很死。 哪怕下课铃敲响，还是姬子阿姨下来把她叫醒的，直接喊进了办公室准备训话。 “姬子阿姨……” “嗯？” 看见姬子眉头微挑，琪亚娜立刻笑嘻嘻地改口。 “姬子老师，我错了嘛，你能不能不要把我上课玩终端的事情告诉大姨妈？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姬子淡定地喝了口养生茶，这话她没有听过百遍也有数十遍了，但琪亚娜每次都没有超出她的预料，不出三天这个终端必到她手上。 没收的人也累啊。 “嗯……这件事情也不是不能商量。” 看到姬子一反常态，琪亚娜立刻来了精神，准备趁热打铁。 “嘿嘿，姬子阿……老师您真好，不论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一定会努力去完成的。” 这么有干劲，要是能放在平时的学习上就好了，她们老师教的可不是什么没用的知识，很多都能够在战场上救命的。 就连语文课，也是在修养这些学生们的心性，让她们保持一个战士的沉稳，别动不动就是什么“跟你爆了”，每个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价值可不是带走几个敌人能够衡量的。 姬子也知道了琪亚娜上课在看些什么，年轻人有梦想非常好，但不脚踏实地的话，也只不过是在白日做梦而已。 “琪亚娜，你的梦想是什么？” “诶？怎么突然问这个？” 琪亚娜原地愣了一瞬，随后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当然是彻底消灭崩坏，还天下所有人一个和平美好的世界。” 小孩子家家似的言论，不过，却很有她的风格。 姬子也知道卡斯兰娜的家训，不过，家训可代表不了个人的意志，就算琪亚娜没有那么宏大的愿望也好，这样她便不会遭受更多的痛苦。 当能力与愿望不匹配的时候，悲剧往往会趁这个时候降临，彻底摧毁一个人的身心。 “琪亚娜，你又是因为什么才想成为一名女武神？” 这是每名学员在开学时都会被问到的问题，但其中大多数人的回答都是那么标准客观，体现不出那个人的内心。 姬子认真的眼神让琪亚娜陷入了沉思，她从来没有好好思考过这些问题，正如同姬子所猜测的那样，正因为身为“卡斯兰娜”，她才将守护人民视作己任，并一直为之付出着行动。 “我想……让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 第489章 女武神小队?是律者小队 “让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 最初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还是齐格飞带着她生活在西伯利亚的那段日子，那里经受过大崩坏的摧残，神之键能够迅速修复好那里的环境，却无法恢复那些已经造成的悲剧。 琪亚娜记得那里发生的一切，记得他们每一个人对生活的不安和担忧，大家都是抱着能活一天是一天的心态，说不定什么时候这里就会爆发崩坏，他们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一切又即将再次化为尘埃。 她很喜欢笑，也喜欢看见别人的笑容，却不是那种苦涩无奈的笑。 第二次，是齐格飞冒着生命危险冲进暗能生物的包围圈，那时的琪亚娜都已经感到手脚冰凉，全身血液都仿佛凝固了一样，她从未那么努力地逃跑过，也从未那么希望能通过死亡来了结一切，不要再让老爸置身那样的危险里。 琪亚娜不知道那样规模的暗能生物意味着什么，她只知道情况非常危急，要不是主教带着舰队抵达，他们父女恐怕真的要葬身于此。 而第三次，则是爆发在极东的那一场灾难，宛如神话故事里般的冥界行者降临，还有突然就变成律者的同学，那样令人绝望的环境下，她在逃出生天后都有一种不真实感，再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力与渺小。 令她印象最深刻的，还是最后在辉煌盟约上收尾的那一幕，逐渐失去生命气息的由乃和浅仓深雪，以及濒临精神崩溃的芙拉，琪亚娜忘不掉他那时的表情，也害怕再看见那对无神的瞳眸。 “我想追随他，像他一样拥有那些超凡的力量，这样我就能够拯救很多的生命，阻止很多悲剧的发生。” 姬子露出了错愕的神情，她其实也有料到过的，身为第三次大崩坏的经历者，这些孩子的内心又怎么可能看着跟表面一样不成熟？ 不过都是因为现实与梦想的落差太大，她们一时都陷入了迷茫罢了，如果能够有着一个明确的目标，对以后的女武神生涯也有着不少助力。 只是，她们两个都不知道芙拉已经晋升s级女武神的消息，甚至她的女号都变成天元级女武神了。 “很棒的理想，希望你以后也能够继续为之付出努力，我们会在身后一直注视着你的。” “嗯……好吧，终端还给你，今天的事情我就不跟德丽莎讲了。” “不过，要是下次再被我抓到你上课睡觉或者玩终端的话——” 姬子明明还摆着一副微笑的表情，但琪亚娜的背后已经直冒冷汗，连忙接过终端原地立正，临时模仿了一下从合照里学来的军礼。 “是，姬子上校！我保证不会让你抓到的！” “嗯？” “不是，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会了！” 看着这个滑头的学生匆匆离开办公室，姬子的脸上也露出了释然的笑，同这些年轻人打交道，她的心态也跟着变年轻了不少。 “彻底消灭崩坏……” 姬子的心思也不免飘向了那个遥遥无期的时代，她只知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依旧会选择一座学校继续教书吧，孩子们不用再置身危险之中，能够真正过上幸福美好的日子。 “如果，我也能够亲眼看到那一天到来就好了啊。” …… 这样平淡朴实的日子又过去了一段时间，终于又到了周一，某些人最喜欢的女武神实战课。 “这节实战课，我们就先不进行基础训练了，接下来你们有着更加重要的任务！” “那就是——成立女武神小队！” 由于本学期期末考试的特殊性，成立小队这种事情也被提前了，本来是二年级分院后应该进行的步骤，也不知道这些一年级的菜鸟能不能找到队员…… 一想到那个令人头疼的期末考试，姬子又忍不住在课堂上猛炫了一瓶啤酒。 极东……那里可是有着大陆级高阶的崩坏兽坐镇啊，把那里设为这些小家伙们的期末考试点，支部长到底有没有好好考虑过啊？！ 那里如今被分为a到e五个等级的地区，天命支部和神州官方的女武神都驻扎在c级和b级的高危区，至于a级的核心区，暂时还没有开始探查。 一年级的菜鸟们要去e级的边缘地区勘探，寻找并击杀指定数量的崩坏兽，二年级要深入d区，三年级则是c区起步，没有上限。 要是有人觉得自己能够把那只大陆级高阶的崩坏兽宰了，那深入到a级核心区也无妨，只是记得待会儿不要被吓尿，哭爹喊娘地爬着出来。 而原本的计划是，等到外围的崩坏兽都被清理干净后，再由星焱出手镇压那只核心区的崩坏兽。 极东的回收固然重要，但这么好的一处历练地点，不好好打磨一下这些心高气傲的小家伙们都浪费了。 “可以选择组成三人小队，五人小队和七人小队，五人小队的队长至少要达到a级，七人小队的队长至少要达到s级。” 姬子的提示音刚落，学员们内部就响起了叽叽喳喳的讨论声。 而在大多数人还在讨论的时候，这里就有一些人已经拉起了队伍。 “芽衣，西琳姐，我们组一个女武神小队吧！” 面对琪亚娜的组队申请，芽衣并没有拒绝，倒不如说她也正想如此，琪亚娜平时都没有怎么好好听课，一些战术和技巧上的问题还得她来。 “谁要跟草履虫组一个小队？” 西琳掏出了终端，琪亚娜和芽衣也围了上来，她们也好奇西琳还有什么奇招。 当然，也没什么，西琳想加芙拉的队伍，这样不仅能够知道他平时都在做些什么危险的任务，还能够获得超人一等的学分。 而远在天命总部的芙拉，神色疑惑地看着西琳姐的女武神小队申请，不免回想起了沉渊小队招募队员的要求—— s级女武神起步，要有着能够应对暗能的手段和强大的心理素质，属于s级女武神内部精锐中的精锐。 她果断选择了拒绝。 现在的老姐还远没有这个能力。 而圣芙蕾雅这边，看到芙拉打出了一个疑问，并直接拒掉了她的申请，西琳当场炸毛了，为了避免祸及池鱼，琪亚娜和芽衣默默地走开了，只能让万能的姬子老师来处理。 但这下，三人小队也凑不齐了。 布洛妮娅那边要带着希儿一起，而西琳姐这边又不太好商量…… 不同于一筹莫展的几人，芽衣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西琳，布洛妮娅，要不我们组一个五人小队吧。” 第490章 五人小队成立 五人小队，不仅仅是在队员挑选方面有着严格要求，例如队长必须是a级女武神，而且成立小队还必须要通过考核，这样才能在总部完成注册。 当然，如果只是在学院内部活动的话，一个名头就足够了，她们完全可以自行将小队给定下来。 同伴之间的羁绊最为重要，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她们最初加入的小队会成为一生的归宿。 姬子也乐于见到这种情况，这些有朝气的小鬼头总是敢想敢做，血气方刚，充满了年轻快活的氛围。 “创建女武神小队的事情不必着急，但五月之前必须完成注册，没有加入小队的女武神将会被分配到后勤部队，希望你们能够重视。” 这话完全就是说给芽衣她们听的，成立小队的事情不必着急，当下还是要先沉淀自身，她们五个人里面最有机会晋升a级女武神的还是芽衣，而接下来她就必须抓住三月末和四月末的晋升考试。 说压力不大肯定是骗人的，只是被大家期待的目光注视着，芽衣在紧张过后又挂上了释然的笑容，为了让大家不必分开，她一定会拼尽全力。 “放心吧芽衣姐姐，布洛妮娅会帮你的。” 布洛妮娅牵起了芽衣的手，眼中的决心不比芽衣少半分，她非常敬佩芽衣能够当机立断作出决定，这份心意不只是她的，还有希儿一起。 “谢谢芽衣姐姐，希儿会不会拖累大家了？” “没有哦希儿。” 芽衣温柔地笑着，给希儿的感觉就像是邻家大姐姐，坚强又温柔，整个人散发着美丽的光辉。 “大家都是同伴，不必用‘拖累’来贬谪自身，我们一起努力吧。” “嗯！” 看着希儿发自内心的喜悦，布洛妮娅也放下心来，如果没有人主动承担这个责任的话，她原本是打算放弃机甲师规划的，执照可以下次再考，但小队的组成就和姬子所说那番，一旦定下来基本上就很难更改。 而西琳，也发泄完了怨气，放下终端，刚好就对上草履虫那张充满智慧的脸，吓得她连忙后退两步。 “你干嘛？！” “嘿嘿，西琳姐，既然这样，那你是不是也可以加入这个五人小队啦？” 深深体验过空之律者便利权能的琪亚娜深知西琳有多么重要，无论是执行长期任务还是携带装备，西琳姐可都是一把好手，身为最好的姐妹，她没理由放弃的。 西琳当然也听见了芽衣的决定，脸上带着纠结之色，“加入……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我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这个队长不能是我？论战斗能力的话，你们几个加起来都比不过我吧。” 话音刚落，又有三道视线直勾勾地望了过来，眼中带着不加掩饰的疑惑。 “那啥，西琳姐，连我都有自知之明的诶。” 琪亚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连她都想得到的问题，为什么西琳就是没注意到呢？ “西琳姐，a级女武神的晋升考试可是有理论知识检测的，你不会以为——自己能过吧？” 话音落下，旁边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挪开了视线，希儿貌似还没有反应过来，慌张地看了看芽衣姐姐和布洛妮娅姐姐，也跟着转过头去。 反观天真的琪亚娜，明明两个同命相怜的家伙，她却是在西琳的伤口上疯狂撒盐。 59分的笑话61分的，这在圣芙蕾雅也算的上是一道难得的景色了。 “所以说啊西琳姐，这个队长的位置也只能由芽衣来坐了吧，芽衣可是文武双全的天才，但没事，之后我们也一定能追上去的。” “西琳姐？你怎么不说话了啊西琳姐？” 琪亚娜完全没有注意到头顶的死兆星在一闪一闪的。 “空间湮灭！” “诶诶——救命啊！” …… 在三个人的阻拦下，西琳终究还是忍了下来，没有把学院炸出个洞，否则她上学期和这学期的学分加起来都不够她扣的，更别说还有那天价的赔偿金，她那点零花钱连垫都不够垫的。 捡回一命的琪亚娜瞬间老实，没有再跟西琳瞎唠嗑，而是找芽衣训练去了。 讲真，如果不是碍于理论知识，琪亚娜和西琳都能够拿到a级女武神的勋章，希儿是缺乏自信和知识储备，而布洛妮娅…… a级机甲师的执照可比a级女武神勋章难拿多了，但机甲师b级又和a级之间又有着一道巨大的分水岭，上限和下限的差距太大，担任不了小队队长。 而琪亚娜她们要成立五人小队的消息也通过姬子传到了德丽莎耳中，她的摸鱼时间结束，接下来又要为那些小家伙们操心去挑选合适的考核任务。 类似有暗能痕迹的地方排除，旧日教派的人可比崩坏兽危险多了；遗迹探索之类的任务排除，实际难度跟开奖似的，完全不能参考任务面板的信息，开到地狱副本就老实了；距离审判级崩坏兽活动地区太近的目标也排除，也不知道这些小鬼会不会乱跑…… 思来想去，真正合适的a级任务也就那么几个，正好适合她们的五人小队。 “不行，选择恐惧症犯了，好难啊——” 当然，并非因为这些任务太简单，而是各有各的特异，关键是以那几个小家伙的性格还都有可能踩雷，把相对简单的任务变成地狱难度。 小澪呆呆地看着任务列表，又臭又长的介绍她也没有耐心去看，于是在德丽莎挑选出来的几个任务里随机挑选了一个。 “这个吧……” “a级任务——物资运输。” 德丽莎的眼睛都瞪大了，这个任务地点可是在非洲大陆，如今那里的崩坏兽最为猖獗，也有着不少的暗能生物盘踞，那里的环境实在是已经不适合人类居住。 因为天命在每次灾难中都迅速做出了应对措施，危害情况也控制在了一定范围以内，人员伤亡不多，经济损失却非常惨重。 就是——没那么多的地儿给难民住。 天命费了好大劲才在这里制造出了一片人工生态区，条件也仅供那些难民能够勉强生存，不过他们都是目睹着自己的家园被那些怪物摧毁的，在天命的人工生态区也生活的踏实安稳。 正好，之前的运送物资丢了一批，那里的负责人已经将这件事情上报给总部了，并定义为a级事件。 “只是巡回物资而已，就算遇到危险也不会很离谱吧……” 德丽莎在自我安慰中选定了这个任务，不过倒是不急着让她们去接取，一切还要等到芽衣通过a级晋升考试后再说呢。 一个月不到，相信那里的难民应该能够撑过去，毕竟天命如今的人手也不是很充足。 第491章 老实顾家吧 对圣芙蕾雅的众人来说，这半个月的时间似乎过的无比短暂，虽然机会在一个月之后还有一次，但众人拿出的干劲着实有些吓人，像是要全员毕业了一样。 “我回来了——” “回来了也不知道动作轻点！打扰到别人复习了怎么办？！” 芙拉甚至在回家的第一时间被骂了一顿，他疑惑地望向屋内，几个小家伙有模有样地做着复习，让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现在可是周末啊，这几个小家伙不放轻松开玩，在这里卷什么呢？ 西琳在给他开门之后又迅速地飞了回去，一脸痛苦地继续听着姬子的补课，那架势看得芙拉都被吓了一跳。 再看向另一边，孩子们这段时间这么努力，德丽莎都不好意思再继续摸鱼下去了，而是帮星焱处理着神州支部的文件。 小澪正在因为无事可做而一脸犯愁。 芙拉终于找到了可以说话的人，立即来到了小澪身边，低声询问。 “大家这是怎么了？” 小澪把芽衣要组建五人小队的事情跟芙拉解释了一遍，这下他明白了，就连姬子也没有料到，五人小队的要求在不久之前作出了修改，队员也要一同进行b级的女武神考核，避免有人出现考完就忘的情况，这些可都是救命的知识，万万不能忘的。 这样一解释的话，琪亚娜和西琳脸上痛苦的表情也就说得过去了，他就说这两个家伙怎么可能静的下心来听课嘛，还是要给点压力才行。 还有姬子也是，完全没有因为加班而苦恼，反倒是非常乐意帮助有上进心的学生们，她都把自己原本的相亲计划表给推掉了，这几个小家伙要是过不了关，可真对不住姬子的用心栽培。 芙拉也老实地坐在一边，无聊到拉上德丽莎玩上了牌，还好他的装甲口袋里带着隔音结界装置，他也没想到学园长会因为牌运太差而急到破防，上蹿下跳又哭又闹，一点学园长的威严都没有。 这不纯吉祥物吗？ 就这样，时间一直持续到了傍晚，星焱一脸疲惫地从实验室回来，只是今天他的状态看上去有些糟糕，灰头土脸的跟逃难过来似的。 那柄妖刀·寂灭丸还是对他没有任何反应，甚至他尝试次数多了还会急眼，这次更是直接跟他爆了，差点把整个实验室送去异次元。 不过还好，起码家里的小家伙们没有再让他多费心，除了某个拉着学园长打牌的新晋s级女武神。 霞将星焱随意乱丢的衣物整理放好，随后又进入了厨房开始忙碌，这么敬业，甚至很难让人不怀疑她是不是被丽塔给夺舍了。 星焱踏入了隔音结界内，倒没有直接说他又不务正业带着别人打牌，这小子能安分一点也好，他要是不静下来，世界上又不知道哪儿会降落一只毗湿奴开始大闹呢。 “奥托跟你说什么了？” 这样只可能是奥托的安排，否则芙拉根本就闲不住，这小子也是跟比安卡一个性子，无时不刻都想着变强。 芙拉疑惑地看了眼德丽莎和小澪，又看向还在补课的一群人，最后视线放在星焱身上，那眼神就像是在说—— 你确定要在这儿问？ 后知后觉的星焱立刻就收到到了德丽莎充满攻击性的眼神，看来他今天的确用脑过度了，连这点细节都没有关照到，不过想要继续瞒下去也不太可能，不跟小德丽莎交代清楚，自己和芙拉怕是别想走出这个门。 “没事，正好放了隔音结界，小德丽莎和小澪的权限也够了。” 芙拉思考了一会儿，并没有直接回答星焱，反而向他提出了疑问。 “天命……如今的s级女武神到底有多少？还有，你肯定也对每个人都进行过暗能抵抗性的检测吧，抗性较高的人都有哪些？” 如今他们的实力与等级也都相差无几，芙拉面对星焱时倒是多了几分从容，不必再像之前那样唯命是从。 星焱原地一愣，这些他当然有过统计，甚至那些退休的s级女武神都在他的档案里，就是为了能给敌人憋个大的。 “问这个干嘛？” 看星焱这反应，芙拉就知道他肯定有着统计表，只是不知道有内容有多详细了，还有天命隐藏的高端战力都有哪些…… “主教大人给我注册了个七人女武神小队，代号‘沉渊’，让我招募几个至少是s级女武神的队员。” 至少是s级女武神…… 德丽莎张大了小嘴，瞳孔里是毫不掩饰的震惊，星焱嘴角抽搐，一个全员s级女武神的小队，他都被这无礼的要求给气笑了。 “他还真敢说——” 明明这芙拉就是按照极限单兵的体系来培养的，事到如今却要给他找几个同等级的队友，这不是为难那些女武神嘛。 不对，同等级的也根本没几个，那些s级女武神或许经验丰富，但在诡异莫测的暗能生物面前就不够看了，能否活下来全凭个人素质。 不过，星焱倒是收到了奥托隐藏在内的讯息，知道教派那边最近应该不会搞什么大动作，而且他也肯定有相应的安排，作为主教，要是什么事都交给别人去办，那可实在是太差劲了。 “晚上我把s级女武神的名单发你一份，招募队员的事情不急，你自己看着做决定。” s级女武神在有些地区还起到了震慑的关键作用，不可能轻易调离，就算被选上调入了芙拉的小队，之后也会立刻有人接替她原本的位置。 这些羁绊和责任感只是其中的阻拦之一，真正难搞的是那些女武神的自尊，如果是主教大人安排的特殊任务还好，但让一个表面上跟她们同等级的新人去游说，也不知道芙拉会吃多少闭门羹。 当然，最有效的办法还是直接用拳头，女武神内部以强者为尊，芙拉真要去拉人的话，其中也肯定少不了动手的环节，虽然对芙拉来说算不得什么麻烦，但一个一个来总归是太麻烦。 “你这个小队太费时间，在正式成立之前，先留在圣芙蕾雅帮忙吧。” “放心，我会给你安排特训。” 正好，灰蛇还给他送来了梅比乌斯博士给克莱茵准备的小礼物，一柄幽绿色的蛇杖，还有一些伴手礼和一本计划书，里面有着对芙拉的训练方式，傻瓜式教学的那种。 谁说变强就一定要外出征战，待在家里特训也同样能出成果。 第492章 特训，英桀的真意 极限单兵的训练体系，原本是星焱给自己制定的训练计划，经过这么多事情，他也早就察觉到了这一点，只有在生死之际，他才有机会目睹那星海之中的散发着紫苑神光的神座。 【毁灭】，向死而生，通过一次次靠近“自灭”，方能够领悟【毁灭】的真谛。 但这项计划终究还是太过冒险，命只有一条，反复在死亡边缘徘徊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受得住的，还会引起身边人的担心。 如今的芙拉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计划的风险太高，星焱不愿去亲身体验，他还不如在科技树上多支持奥托的神奇脑洞。 夜晚，圣芙蕾雅地下大教堂。 这里也被星焱改造空出了一片训练区，场地是按照行星级的防御来设计的，这里不光能作为训练场，以后说不定还能够作为紧急避难所。 星焱久违地热了热身，这段时间不是在办公室就是在实验室，坐的他身子都有些僵硬了，于是便有了今晚，他换上了紧身的训练服，准备好好地活动下筋骨。 而对面，同样是一身训练服的芙拉反倒显得有些轻松惬意，还好奇地打量着四周，他之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么块儿好地方呢？ 如今的芙拉已经拥有了与星焱对等的实力，虽说成长的速度有些超出他的掌控，但好歹他也与身边的朋友建立了许多的羁绊，这颗炸弹的保险也终于拴上了。 梅比乌斯博士整理好的训练计划也已经被他收录进了终端主系统，他清楚博士应该没有那么多闲暇时间，这些应该是芙拉在往世乐土里的父母编写的，只是借着梅比乌斯的名义一起送到了他手上。 “你对往世乐土的英桀们了解多少？” 星焱朝着对面的芙拉提出了疑问。 “大概——很多很多？” 芙拉好歹也在乐土里面生活了九年，还体验过了双人份的记忆，对英桀们故事了如指掌，他们的意志他多少也能够理解些许。 “这么多年来，倒是没见你用过几次刻印的力量。” “长大了，不愿意依靠大人了？” 星焱开玩笑似的提问道，刻印原本就是个在往世乐土里的通行证，哪怕到了外面，也必须要和英桀的意志所共鸣，这才有可能引动蕴藏在刻印里的真正力量。 “那倒没有，无论我变成怎样，我永远不会忘了他们，那里是我的第二个家。” 芙拉身上的气势一沉，【暴君】和【秩序】的力量都渐渐衰弱，十三道色彩斑斓的刻印浮现在芙拉的身后，而紧接着，芙拉的瞳孔里倒映着［双生］的刻印。 自从被【混沌】轰出乐土后，他还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展现过这个姿态，也从来没有探索过刻印中的任何力量。 或许在最初芙拉进入往世乐土时是抱着拜师学艺的心态，但生活了那么久，他早已将大家视作了长辈与家人，反而忘记了原本的目的。 “往日的繁荣”，这便是这个形态的称谓，这些刻印，承载着英桀们的意志与骄傲，是五万年前无比繁荣的象征。 “有点意思——” 看着芙拉身后飘浮的刻印，星焱仿佛在他身后看见了十五道光辉的身影，特别是［无限］的刻印，像是博士本人在注视着他一样，全身血液都陷入了静止，身体里燃烧的火焰都瞬间熄灭，寒冷无比。 光是这样就有着如此威势，若芙拉能够融会贯通所有的刻印，那又会强盛到一番怎样的地步？ 一想到自己的手中即将诞生出一个怪物，用奥托的话来说是一位睥睨虚树与深海的新王，星焱的眼中竟有了些许兴奋。 人为崩落，迦楼罗！ 熊熊的烈焰风暴席卷了星焱全身，火焰散开之后，他已然有着底气能够直面那些往日的虚影，回顾着那个训练计划表，他的心里也有了些别的想法。 星焱向右挪动半步，伸手朝向芙拉，已经摆好了起手势。 “按照博士的意思，接下来，我会帮你去逐渐接纳刻印的力量，之后的训练也只能用这个形态，既方便我直接观察，也方便你加深理解，懂了吗？” 芙拉点了点头，同样伸手摆出了起手势，两人的战意在地下训练场变得高昂，不断升腾，变得有如形质。 “很好，那么首先，我们从［无限］开始。” …… 今晚的圣芙蕾雅注定不平静，虽说地下训练室的建造使用了隔音材料，但两股庞大的能量风暴对冲，光是爆炸产生的震动都能够传达到地表。 姬子还坐在房间里的办公桌前，心力交瘁地批改着学生们的作业，有些学生是真的让她头疼，连作业都写的那么潦草，一看就是掐着时间抄完的，认真的态度都没有摆出来。 现在已经到了深夜时分，地下突然传来了轻微的震动，虽然动静很小，但姬子的感知又何其敏锐。 而且——这里可是圣芙蕾雅。 “地震了？” 姬子放下手中的笔，披上外套出了门，轻微的震动一直持续着，她都把圣芙蕾雅给巡视了一圈，也没有发现震动的来源。 寒风都吹的她开始瑟瑟发抖了。 “阿嚏——” “难不成是最近太累，出现幻觉了？” 姬子带着满脑子的疑惑回到了房间，桌上还有着一堆没有批改完的作业，但她这会儿已经打算好好休息，明天还有时间接着批呢。 良好的身体健康才是女武神作战的基础，虽然她已经退役了，但这点却烙印在了她的脑海深处，始终不变。 而且—— “生病了可没办法跟那群小家伙补课啊。” …… 第二天，不出意料，圣芙蕾雅的大部分员工和学员都没有睡个好觉，也得亏今天是周末，大部分人都没有学业和工作的安排。 但依旧有人把这事儿上报给学园长了。 顶着一对熊猫眼的德丽莎满脸幽怨地坐在办公桌上，她的睡衣都还没换呢，看得出来她打算直接在工作时间好好补个觉。 小澪的精神倒是没什么影响，夜晚就是不睡她也照样有精神，同样没有影响的还有霞，高强度的熬夜生活她也早就习惯了。 但德丽莎还是哭丧着脸，请求霞去把晚上扰民的坏家伙给揪出来，霞自然也无法拒绝，然后选择了装装样子。 因为昨天晚上，星焱可是和她特别打过了招呼的，而如今她在外面乱逛，倒是帮两个还在美美睡着觉的罪魁祸首隐瞒了行踪。 第493章 此刻又有一位爷爷轻轻碎掉了 在之后，星焱又忙碌了一段时间，给地下训练场加了减震模块，毕竟这才刚刚开始［无限］刻印的训练而已，之后轮到［鏖灭］和［救世］的时候，他们闹出的动静不得直接把地皮都掀了？ 芙拉以为自己白嫖了一个陪练，实则星焱也捞了不少好处，和这小子打的是真过瘾，虽然没有产生尖锐的危机感，却也能够让星焱将自身能力不断整合，也能够缓慢地拔高上限。 而在不断的训练中，其实还有着一个受益者——梅比乌斯。 猜猜她为什么让星焱先训练芙拉的［无限］刻印？自然是为了汲取力量，她的灵魂虽然已经随着身体的湮灭而消逝，这时候就能够体现到【秩序】的全能性了，打造一副一模一样的身体根本没有难度，甚至能够用【秩序】的力量来制造空白的灵魂载体，只要将梅比乌斯这个记忆体的数据输入那个空白灵魂…… 这算不算是另外一种的复活呢？ 但复活的那人终究只是有着梅比乌斯原本性格和记忆的新生儿，其他人都比较抵制这个办法，只有百无禁忌的梅比乌斯才不会在意这点细枝末节。 往世乐土里的大家都放任梅比乌斯乱来了，她天天研究着那个生机正在消逝的神躯，梅比乌斯其实都能够直接取缔须佐之男的意识，只是这具神躯还达不到她的预期，梅比乌斯对自己的身体更加相信。 总之，等芙拉将［无限］的刻印开发完全，她就能够正式登上［无限］的成神之阶了。 可芙拉还没有摸到［无限］的门槛，更别说抵达梅比乌斯那样的眼界了，英桀的意志并没有他预期中那么容易理解，每天晚上就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死去活来的体验。 死亡的次数多了并不会让人感到麻木，芙拉反而有些精神崩溃的征兆。 直至一天晚上，芙拉的背后甚至没有升起英桀之环，星焱也兴致缺乏地叫停了，不得不给芙拉放个假，暂时摆脱一遍遍死亡带来的阴影。 …… “活、活过来了——” 听到不用再训练之后，芙拉跟八爪鱼似的牢牢趴在床上，在这几天里可谓受尽了折磨，他现在只想好好地睡一天，忘掉所有跟训练有关的事情。 西琳也试图叫他起床，结果却适得其反，坚固的量子之触将他和大床死死缠绕在一起，他今天就不可能从这床板上离开，除非连人带床一起搬走！ 至少西琳还从没有见过芙拉这么执着的样子，但与其说是执着，不如说是患上了严重的ptsd，这些举动完全是出于身体的自我防御。 “好黑，好冷，好挤……” “血，到处都是血——” 就是以前在往世乐土的时候，千劫都没有把芙拉像这样往死里练，死六天，第七天露娜还能给芙拉争取来一个假期，很好地把芙拉的精神控制在崩溃的边缘。 但这次…… 他已经反复去世整整两个星期了。 琪亚娜还觉得芙拉这个状态特别罕见，玩心大起，悄咪咪地摸到床沿，伸手戳了戳他的腰。 “谁？！谁要杀我？！” 芙拉的瞳孔变得一片血红，应激似的爆发出了毗湿奴的气息，身体猛地挣脱了量子之触弹起，幽蓝色的锥刺从脊椎射出，全方位无差别轰炸着身边的一切。 房间门口，还得是德丽莎眼疾手快，犹大的锁链捆住琪亚娜，强行给她拽了回来，还好好教训了她一顿。 但这下……整个房间都被芙拉给轰了，不出意外，五秒之后整个宿舍楼都会被轰塌。 紧急关头，一块平平无奇的砖头飞了出去，直直命中了芙拉的脑袋，下一秒他瞬间哑火量子之触和锥刺全都消失，失去了动静的芙拉径直栽倒在了床上。 事实证明，论致晕武器还是砖头比较好，力大不伤脑，后劲也够小。 星焱面无表情地统计着这会儿的战损，宿舍楼的维修费从芙拉的工资里扣。 “叫维修师傅来吧，不用担心这小子，这点动静他醒不过来的。” 魂钢做的砖头，原本只是用一些建筑的边角料做成的小东西，没想到这会儿真的派上了用场。 霞跟在星焱的身后率先离开了，并默默地将飞砖也记录进了武器库，一块砖头也可以创造奇迹。 说起来，今天还是芽衣去总部参加女武神晋升考试的日子，不然星焱也不会给芙拉放一天假。 于是，趁着休息日，星焱带着几个小鬼们飞了一趟天命总部，德丽莎和小澪把姬子抛下来留守，跟着星焱玩儿去了。 天命总部…… 纵使星焱已经尽可能地掩藏行踪，奥托那家伙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消息，又专门等候在了天命空港。 “小德丽莎——爷爷真是想死你了。” 谁也没有料到爷孙重逢的一幕就这样在天命空港上演了，小家伙们还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学园长被困住了，支部长也没有继续带路的意思。 “咳咳——” “西琳，麻烦你带路了。” 还好有个能带路的，星焱暂时松了口气。 西琳翻了个白眼，总部的女武神考核区，她勉强还记得路，只是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过，也不知道还在不在原本的位置。 那边总算打发走了，至于这边…… “爷爷！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快放开我！” 奥托悬着的心终于死了，这回他面部的伤心可不是装出来的，至少星焱没看出来一点破绽。 “小德丽莎……明明以前你从来都不会拒绝爷爷的拥抱的。” 奥托有些幽怨的目光看着星焱，要不是因为是老朋友，换作别的小黄毛，他直接把辉煌盟约的炮口塞到那个家伙的嘴里。 反倒是奥托这样一副受气的表情，让德丽莎从奥托的怀里挣脱了出来，不满地叉着腰。 “爷爷，我都已经长大了，怎么爷爷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奥托的心灵顿时受到了一万点暴击，跟个木头似的愣在了原地。 路过他身边的时候，星焱怜悯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一副深沉感慨的模样。 “装嫩，的确不适合你。” 天命空港原本用作迎接的鲜花都尽数枯萎，奥托此刻特别怀念他的小丑面具，从没有觉得这个身份与自己这样般配过。 坏了，演着演着就成真小丑了。 第494章 健身教练 此次来到天命总部，其实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星焱想起了一个被自己遗忘很久的老朋友，久到已经有整整两卷都没有这个人的戏份。 星焱好不容易才想起来天命还有这号人在，他剩余的价值还没有榨完呢。 “健身教练？体育老师的话，圣芙蕾雅也有很多啊，完全没有必要从总部挖人吧？” 德丽莎的处理器能力有限，跟不上星焱的思路，小澪的眼中也闪着清澈的迷茫，明显已经放弃思考了。 也是，一个并没有流传开来的外号而已，这两人怎么可能知道呢？ “圣芙蕾雅可没有这么专业的健身教练，而且，如果让孩子们跟着他学习，神州支部的女武神战损比也会降低很多。” 星焱愉快地走在前方，身后跟着两只亭亭玉立的少女，虽然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在外面变成长大后的样子，明明小小的两只也很可爱，场面他一个人完全能撑起来。 在苟道上与奥托并驾齐驱的“杨卧起坐”，他也就是下限比奥托高了那么一点，这才回被他们用计困死在天命，换作奥托那个没心没肺的老东西，只要他不想，没有人能找到他的本体所在。 乔伊斯的精神非常不错，传递开来也没有什么坏处，但那个人不能是如今天命的任何高层，让学生们跟着瓦尔特学学也没有坏处。 奥托被他赶走了，如果待会儿见瓦尔特的时候带着他，那只怕瓦尔特根本连他的一句话都不会听进去，没有见面就伊甸之星起手都算他克制了。 而我们的前任盟主大人，此刻正在天命武库的周围当着保安，奥托根本就没把他当外人，退一万步来讲，瓦尔特根本就掀不起任何风浪，他没有炸掉天命武库的勇气，这事关整个浮空岛上女武神们的性命。 除了平时的站岗和打扫，瓦尔特可以用闲暇之余做任何事情，甚至是参观学习天命武库都没问题，奥托也不怕他盗走任何一件武器装备，除非这位前任盟主大人想永远地给天命打黑工。 今天也是一如既往，瓦尔特没有动用核心的力量，而是勤勤恳恳地用扫把把天命武库周边打扫了一遍，只有天花板上的蜘蛛网和积灰被他用自动吸尘器给清理掉了。 而完成了日常工作，瓦尔特又悠闲地坐回了自己的小屋内，观看着阿拉哈托的早期动画，画质还被他用律者权柄修补了一下，帧数和分辨率也比开始出版的时候高了许多。 他已经完全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肩上没有盟主的重担，组织里也没有随时都会分裂的两拨人，甚至他的朋友和老部下都被保了下来，如今也都各司其所，随时都能用终端联系。 不知不觉间，他的心理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曾经眼中的锋芒褪去，头上也增添了一簇白发，律者的面孔也并非一成不变，而是随着自己的心境而时刻变化，就像他现在，喝着养生茶，平时只要看看大门，剩下的时间都可以拿来做自己喜欢的事。 他也有许久没有使用过伊甸之星，而是变成一柄手杖陪伴在他的身边，整个人看上去都是一副垂暮的样子。 “约阿希姆，我们倒是有些羡慕你那里的工作了，圣芙蕾雅这边的工作量一大堆，光是那些吵闹的小崽子们就快要把老娘给逼疯了。” 终端上投放着特斯拉的面孔，看得出来龙虾头博士过的很好，心态也没有她描述的那么爆炸，显然也已经习惯了这样安稳的生活。 画面的边角里还有一个忙碌的鸡窝头博士，看样子特斯拉博士又把那堆烦人的作业扔给爱因斯坦去批改了。 “我倒是觉得，特斯拉，你不会喜欢这份工作的。” “虽然我每天的空闲时间都有很多，但天命武库也是距离主教办公室最近的地方。” 一提到那个晦气玩意儿，特斯拉和瓦尔特的脸色不约而同阴沉了下来，但随后，他们便意识到自己并无反抗的任何能力，也就只能接受了这个事实。 “也是，约阿希姆，这些年来真苦了你啊。” “要换作我的话，只要奥托那个王八蛋敢出现，老娘绝对要把所有库存的裂变弹都扔他脸上！” 这种事情特斯拉还真有可能干得出来，论奥托ptsd症，她的严重程度仅次于瓦尔特，但性格可比他冲动多了。 瓦尔特淡定地喝了口茶，正因为会变成这样，所以他才一直都不建议特斯拉来天命总部探望他，偶尔打打视频就行了。 有好友在身边，瓦尔特相信爱因斯坦能够在特斯拉做出那些傻事之前拦住她。 “好了特斯拉，我们只要安心做好各自的工作就行，你其实也很喜欢那些孩子们的吧。” 年轻人的青春与热血总是富有感染力，这一点特斯拉非常感同身受，只是她在一开始没有料到，教这些白痴学生竟然会比泡在实验室里搞研究还要累，早知道就老老实实加入星焱的研究团队好了。 “约阿希姆你真应该来看看，那些学生到底有多折磨人……” “明明很简单的一道崩坏能推进器原理问题，光是在质子对撞这方面上我就讲了五节课，那群学生交上来的作业还是稀里糊涂的。” “啊——老娘讲的明明已经很清楚了好吧！” 隔着屏幕，瓦尔特都能感受到特斯拉那冲天的怨气，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微笑，还是这样惬意的氛围好啊。 就在这时，边上的爱因斯坦也放下了手头的要务，盯着终端屏幕内的瓦尔特，正色道，“约阿希姆，在那边也要多注意安全。” 她的神色又变得温和起来，像是慈祥的长辈，无时无刻不在给予着他力所能及的帮助。 “等之后找个时间，我们一起去春游吧。” 几年未见，他们也确实该聚一聚了，主要还是为了特斯拉博士考虑，每每她快要被学生们的作业逼疯时，总是念叨着“要是约阿希姆在这里就好了”之类的话。 她或许察觉到了特斯拉隐藏于心的特殊情感，又或许只是单纯地想和旧友聚会，反正在瓦尔特答应下来后，这件事也就这么定了。 关闭终端，瓦尔特温和的表情又变成一副冷色，转身看向外面的三人。 “好了，星焱博士，这次来又有何贵干？” 第495章 别吃白饭了! 星焱看着宝刀未老的瓦尔特，笑了，笑的很开心。 “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瓦尔特先生，看来这些年你的本事还没有倒退。” 虽然瓦尔特并没有完全掌握理之律者的权柄，但作为后继者的开拓导师，他的资格倒是足够，也不用担心他在教学的时候夹杂什么私货。 毕竟——那丫头可不是能被他人的三言两语给改变的性子。 星焱说这话的时候明明是面带微笑，但瓦尔特不知道为什么背后发寒，但他还是故作镇定地扶了下眼镜。 “这点就不必星焱博士担心了。” “只是不知道你这次来又有何贵干？” 瓦尔特的警戒心还是很高，毕竟在他的眼里，星焱就是个继奥托之后的天命第二晦气，那些惨无人道的暗能实验比奥托以前进行的实验都要渗人，但偏偏他挑选的实验素材都没有任何问题。 除了各国的重刑犯以外，就只剩下教派内部的那帮疯子了，两类人都是一样，活着都不配有任何人权的玩意儿。 甚至爱因斯坦和特斯拉暗中给他搞到的情报，有重残退役的女武神为了重回战场，甚至主动找过星焱和长光申请参与实验，却被他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但暗能实验的残酷程度……瓦尔特没有亲眼见识过，只知道特斯拉在观看过一次之后恶心到昏厥，事后差点扛着银色子弹跟整个实验室爆了。 星焱没有在意他的语气，在某些方面，瓦尔特的态度根本不重要，谈判，是星焱在给他和奥托面子，如若不然就算星焱把这么个无关紧要的人直接绑走，奥托也只会调侃一两句，并不在意。 论理解复现的能力，虚无之种可比律者核心好用多了。 “当然是有要事，不过，瓦尔特先生不邀请我们到屋内坐坐吗？外面的风可是有些冷呢。” 旁边不合时宜地响起了锁链声，三道视线直勾勾地望了过去，却发现德丽莎依旧是一脸戒备的样子，连犹大都拿了出来，生怕瓦尔特下一刻就突然发难。 “咳咳——” 星焱提醒着德丽莎收起武器，面对瓦尔特还不需要这么紧张，光杆司令而已，逆熵真正恐怖的从来不是他们盟主大人的个体战斗能力，而是源源不断的机甲大军。 瓦尔特莫名其妙地又承了他的一个人情，只好挎着脸邀请他们进屋。 他建造的保安小屋也并非传统那般，虽然他还负着债，但天命在工资待遇上还从来没亏待过他，这座小屋还是他全额付款定制建造的，标准的五室一厅——篮球场大小的客厅，厨房，浴室，卧室，游戏室，收藏室。 他的工作就是看大门和记录武库内装备调用数据，自然也不需要工作室；至于厨房，他也有很久没有使用过了，吃的都是天命的员工餐，他还借此机会认识了许多心怀正义的女武神，被她们称为杨叔。 德丽莎和小澪在经过允许后到处逛着，一眼就被收藏室内的“宝藏”给吸引，一时看入迷了。 星焱没有去多管两人，她们开心就好，而要务缠身的他则是和瓦尔特一起坐在了沙发上，准备接下来的谈判。 瓦尔特没有跟他斟茶，星焱却一点不跟他客气，直接给自己倒了一杯，还是热乎的。 “多谢瓦尔特先生的招待，乌龙茶……瓦尔特先生的品味真不错。” 瓦尔特的嘴角抽搐，这人的性子还真是跟传闻中一样，令人捉摸不透，就连台阶也给的这么突如其来。 “一点个人爱好罢了，自然比不上神州本土生产的茶叶。” 这话他爱听。 星焱似笑非笑地看着瓦尔特，纵然知道他不是在故意奉承自己，以瓦尔特的性子也根本做不出这事儿，但这实话却是说到星焱心坎儿里去了。 “那我们就开门见山吧，瓦尔特先生。” “有没有考虑换一份工作？” 瓦尔特的神色一冷，千算万算，倒是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招，不过……之前的那份合同本来就是星焱促成的，当初的目的还是为了牵制住瓦尔特，好为星焱扳倒逆熵做铺垫。 如今逆熵也倒台了，这份合同自然也没了意义，不如说他还疑惑奥托怎么可能还会让他待在天命吃白饭？ 没错，他现在每天的工作就跟吃白饭似的，在逆熵倒台后，奥托也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忙，也减去了找他乐子的环节，倒是让瓦尔特这白饭吃的有些担忧。 不过，他也想不到天命还有什么岗位需要他，理之律者复现出的东西终究是虚构，无法作为材料投入实验。 “星焱博士，如果你是想来劝我参与那些暗能实验，那你恐怕是找错人了。” 还是秉持着心中那累赘般的正义啊，瓦尔特。 星焱心底冷笑了一声，正邪终归由“人”来定义，牺牲一批不能被定义为“人”的家伙就能够研制出抵御威胁的武器，倒也比什么都不作为来等着敌人全面进攻要好。 不过，约阿希姆从小就受到了乔伊斯的熏陶，一时间想要改变他的思想也不可能，星焱也没有那个功夫，这次他可没那么多时间来唠嗑。 “瓦尔特先生，这回你倒是猜错了。” “不知道你对圣芙蕾雅的教职工——是否感兴趣呢？” 当然，如果你能够在圣芙蕾雅看上某个苗子，准备将她培养成“瓦尔特”的继承人，我们更不会有意见，反而是举双手赞成。 理之律者的继承者，他定会好生培养，乔伊斯和那三十万人的杂音，别想干扰他学生的思想，如若不然—— 就只能请他们永远闭嘴了。 …… 这场谈判也就持续了三十多分钟，但实际上两人也就说了几句话，更多的则是瓦尔特在思考利弊，以及星焱招揽他的动机。 想不出来，真的想不出来。 谈判的结果也没有出乎他的预料，只是他并没有急着带上瓦尔特，他们这次来天命总部还有一些别的事情要完成。 比安卡和琪亚娜的老家，或者如今应该说是，星焱用自己的名号担保下来的房子。 塞西莉亚曾经留给德丽莎的空房，变成了星焱他们三个的房间，主卧和比安卡曾经的房间，星焱没有去动过，德丽莎每次回来后也会打扫一遍，防止积尘。 只是这次…… 摸着光亮干净的茶几，还有一尘不染的沙发，他便意识到了这座房子之前还有人来过。 “比安卡……已经回来过了吗？” 德丽莎和也是一脸错愕，茶几的星星罐子不见了，反而出现在了终端大屏的柜子上，一想到比安卡带着空白的记忆回到家，德丽莎的鼻头有些微酸。 她有些触景生情了。 琪亚娜当时还小，跟着塞西莉亚和齐格飞一起睡在主卧里，而比安卡已经长大了，得分房睡，但看着妹妹每天晚上都能在爸爸妈妈的怀里睡着，晚上她也会偶尔偷偷溜到主卧里面。 岁月不饶人啊—— 每个人都有着对应的房间，至于剩下的那一间铺好的客房…… 算了，如今比安卡才是这座房子的主人，怎样分配也是她的事情。 第496章 潜匿于阴影之下 下午，备受折磨的五人终于从考场出来了，由于是第二天统一公布成绩，此刻她们倒是没有多大胜利的喜悦，反而隐隐有些担忧，不安的情绪在五人间散发开来。 “那个谁？希儿，你在总部的时候，考核一直都是这么难的吗？” 突然被点名的希儿像一只受惊的蝴蝶，别说她了，就算是那些一直生活在总部的女武神，也是第一次体验到了如此严厉的综合素质考核。 “那个——我也不确定，应该是最近才变得这么难的。” 她猜的倒是没错，这的确是某个游手好闲的黄毛老登干得出来的事情，为了应对今后更加严峻的形势，女武神的综合素质也必须全面提升。 而星焱得到的消息，奥托似乎考虑过将b级女武神也撤下前线，没有a级的实力都难以在前线自保。 他恐吓琪亚娜把她撤去后方并非空穴来风，在这方面没有任何特权，如今她们也不过是几个乳臭未干的小鬼罢了。 “草履虫你抱怨个什么劲儿，明明她们针对的是我才对吧！” 西琳是真的麻了，监考的女武神直接给她单独换了一个教室，还用专门的设备屏蔽了周围的空间，室内的摄像头就对着她一个人拍，旁边就是两个监考，她就连一张纸大小的空间门都打不开，更别提作弊了。 不仅仅是西琳受到了特殊对待，就连布洛妮娅也是，重装小兔和无人机trackers必须待在考室外，由专门的考官监护。 但布洛妮娅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失利，在考试的时候，小兔更多的是方便她将答案传给后面那个一直打求救暗号的草履虫。 看琪亚娜这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也不知道姬子老师这几天的补课她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五人小队的申请要是失败，原因就只能从笨蛋琪亚娜和西琳身上找了。” 布洛妮娅尖锐刻薄地指出了问题所在，她非常乐意在许多情况下跟琪亚娜和西琳组队，笨蛋有时也会发挥一些意想不到的作用。 但……考试除外。 世上有很多人都会欺骗你，但唯独试卷上的红叉叉和分数不会。 “好了布洛妮娅。” 芽衣温暖的手放在布洛妮娅的脑袋上，现在大家的情绪都很低落，身为队长的她就必须要站出来了，一个队伍的内部不宜总是充满低沉。 “结果其实并没有多么重要，琪亚娜和西琳也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这样就足够了不是吗？” 她回望了一眼她们刚刚出来的考场，同样忐忑不安的可不只有她们，不过那些队伍都只是担忧了一会儿，随即就被各种各样的话题给带偏，将烦恼完全抛之脑后了。 “而且——结局还没有注定呢。” …… 星焱略显慵懒地躺在沙发上，他的系统可以直接登入考试后台，接管阅卷的权限。 不过，一次晋升考核的试卷多到不计其数，他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浪费，登入后台系统也只是为了调出那几个小鬼的试卷，批阅五份试卷而已，就当放松放松了。 此刻，忐忑的不止有她们，还有着旁边跟他一起批阅试卷的德丽莎，平日里，这几个孩子对五人小队的执念有多么深，她看得可是一清二楚，她当然也不希望她们就这么落榜，但又不能徇私舞弊，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捞一把了。 时钟的指针走过了6点的刻度，轻微的声响并没有引起星焱的注意，倒是他身后的影子出现了些许蠕动，首先是一只狐狸耳朵探了出来，依旧穿着一身作战服的霞钻入了沙发下的阴影。 “霞，原来你在的啊……” 霞系围裙的动作一愣，随即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突然出现的动作有些太过突然。 “抱歉，在下吓到你了吗？” “那倒也没有。” 星焱默默收回了藏在掌中的赤焰，他还要面子呢，这么突然就给他表演一个大变活人，这谁看了谁不紧张啊—— “不过啊，霞，你要是想跟过来的话直接说出来就好，不必藏在影子里隐藏自己的踪迹。” “这里，是我们的大本营，所有可以信任的同伴都汇聚在此，没有人会在这里对我们动手的。” 霞原地愣了一瞬，随后郑重地向星焱鞠了一躬，也系好了围裙。 “是。” 霞主动揽过了今天的晚饭，她从高天原归来后就是一直如此，虽然她说过，是之前的自己向她发出了邀请，但现在看来，哪怕是在家里她依旧没有放弃忍者的戒备。 一处真正能够让她放松身心的栖息之地……星焱倒是希望霞能够暂时抛下职业素养，哪怕体验一天普通人的生活都行，以微笑和善意去迎接世界。 当然，他刚刚没有直接动手的原因还有一个，若是敌人突然出现在他的身边，都不用他应激反应，小澪这时候就已经掏出吸血鬼长剑刺穿那人的心脏了。 而这时候，小澪也跟着进了厨房，星焱有些担忧地望了一眼，但随即又释然地转过了视线，小澪令他放心的一个点就在于有着自知之明，乖巧懂事，从不添乱。 反观琪亚娜，已经快要被琪亚娜的试卷给气红温了，正在从一堆错误里试图抠出几个能得分的点。 星焱暗自叹了口气，天差地别啊—— 厨房里，霞游刃有余地切着菜，就跟以前切割尸体那样，她的内心冰冷，只是将星焱的话当做了一时兴起的命令。 忍者，当然要时刻为自己和侍奉者的处境所考虑，大人可以放松警惕，但她不能，否则她早已在这一路的危机里身陨。 而就在这时，她的背后响起了一道轻柔的声音。 “你还在戒备着吗？” 霞没有回头，光凭声音她就已经知晓了来者，只是她的气息又与平时有些许不同，虚无缥渺，诡秘莫测。 没有任何说谎的余地……吗？ “是，如若不然，在下早已沉没在了黑暗的世界里。” 小澪的额前涂染了几道神纹，一对猩红的眸子里也透露着【暴君】的神性，那些过去的记忆，她又怎么可能说忘就忘，那是深入灵魂的遗憾，爱而不得，却依赖着那人的假身度过了无比漫长的一段时光。 她有些怨恨祂的背叛，却又不愿沉沦在悲伤里，而是更加珍惜当下，珍惜他陪伴在身边的这段时光，没有浩瀚的神力，没有繁忙的公务，而是过着普通人一样幸福的生活。 “一直保持着警戒心的话，可是很容易就会感觉到疲惫的。” 她们应该算是……同类吧。 高天原的那段过往，只要她想探查，光是外道六法的防御还不够。 暗能生物，本就是恐惧与污秽的集合体，独自一人面对着如潮水般汹涌的暗能生物，光是那份精神污染就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霞无论出现怎样的症状都不足为奇。 “这些年来，都没有能够让你依赖的人吗？” 第497章 试着去依赖别人吧 “霞，你有什么能够依赖的人吗？” 长安城内，霞和卡莲共同坐在一间客寨内，这时候奥托的药坊内还充满了客人，倒是无事可做的她们，为了避免给奥托添乱，只能乖乖地回到客寨休息。 霞认真思考了一下她的提问，但作为从培养罐内出生的实验体，她的人格并不完整，与自己的记忆也始终有一层隔阂。 但无论是八重樱或者霞，她们的回答都只有一条—— “那个人就是你，卡莲。” 在八重凛死后，八重樱的人生就陷入了至暗时刻，对于巫女的使命，以及外面发生的一切都漠不关心，直到一个白发的异乡人冒昧地闯进她的生活，非常冒昧地成为了她的朋友，又冒昧地陪她一同对抗各种危机。 而对于霞，卡莲是记忆里唯一的故人，她并非表面那番大大咧咧，其实心思细腻的很，只是不善于表达情绪，或者用另一句话来形容—— 不太成熟？ 在那段被暗能支配的日子里，她恨过很多人，恨过这世间的黑暗与不公，却唯独没有憎恨过卡莲。 卡莲的神情恍惚间闪过一缕错愕，不，她应该早就想到了的，身边这个女孩的内在从来没有表面那样坚强，她轻轻抱住了霞的脑袋，让她安心享受着自己的膝枕。 “霞，谢谢你。” “能够被你和奥托依赖，我真的很荣幸。” 那时的她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我同样是非常不幸的人。” 她已不再像曾经那番天真，知道自己的梦想会拯救很多人，同样又会让身边的人陷入不幸，她很纠结，却也同样不愿意放弃长久以来的梦想。 “霞，不只是我哦，希望你在以后也能够遇到更多对你善良的人。” “能够依赖的人更多，霞的力量也会更加强大吧。” …… 霞的思绪也终于回到了现实，她转过身来，盯着小澪那双充满质问的眼眸，嘴里含着些许苦涩。 “或许……曾经有吧。” 小澪收回了逸散出来的一丝神威，措不及防地给了霞一个拥抱，这一下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而小澪只是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慰着不安的稚儿。 “只有我们才真正知晓长生的苦难，但我们在这漫长的一生里，收获的也绝不仅仅只有悲伤和悔恨。” “我们的生命早就不属于自己，霞，你或许没有察觉，但你的生命已经有着沉重的分量，我们于此地活着，也不只是为了自己而活着。” “比我们生命更加沉重的是——故人寄托于我们的美好的愿望。” ［霞，也试着去依赖更多的人吧］ 似有故人的幻影在她的眼前一闪而过，但她的双眼早已朦胧，双耳也闭塞不通，但只有这道声音，无比清晰地回荡在脑海里，为她打开了心灵深处紧闭的门扉。 “卡莲……” 霞不自觉地念出了这个名字，声音明显打着颤，她的双手似乎想要捧住眼前之人的笑容，却穿过了那道终将烟消云散的幻影。 而随着她心境的变化，赤染樱上的妖气也彻底消散，变成了寄宿着两份美好愿景的灵刀，灵刀·赤染樱。 客厅，一脸头疼的星焱放下了终端，把气鼓鼓的白毛团子抱在怀里，防止她这时候直接摔门而出，“迫不及待”地给她那乖侄女儿好好的“疼爱”。 看向厨房里终于消散的红光，星焱也松了口气。 “结束了吗？” “结束什么？这事儿怎么可能结束？！” 显然，德丽莎跟他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只是西琳都勉强及格了，而琪亚娜的卷子还是在德丽莎和星焱的挑挑拣拣中给他找出了两分，勉强凑到60，这才没有让刚刚冒出苗头的五人小队就此解散。 以至于——五人好不容易才转变大好心情来到宅邸大门口时，琪亚娜没由来地从心底升起一抹恶寒，看着眼前自己的老家，像是在看哪座凶宅似的。 “芽衣，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芽衣和大家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还以为是琪亚娜担心过头，于是又安抚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没事啦琪亚娜，自信点，我们一定能通过的。” 但——说实话，芽衣心里也没有底儿。 沉浸在芽衣的摸头杀里，琪亚娜很快就把心头的一切负担都抛之脑后。 “嘿嘿，芽衣说的没错，不过是自己吓自己而已啦——” 而当琪亚娜蹦蹦跳跳地推开虚掩的大门时，迎接她的不是一顿美味的饭菜，还有长辈们的关怀问候，而是一只金色的犹大。 “？” “啊——！” …… 吃完晚饭，琪亚娜瞬间好了伤口就忘了痛，还跟伙伴们开启了庆祝party，完全把脸色阴沉的大姨妈忘在了身后。 好消息，五人小队的成立总算通过第一关了，坏消息，琪亚娜好好感受到了来自长辈的“疼爱”。 德丽莎疑惑地看着琪亚娜头顶的大包，这孩子怎么跟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似的，还有心思玩呢，知不知道后面还有更难的考核任务在等着她们啊？！ “完了，星焱，这孩子不会已经傻了吧？” 星焱无奈扶额，同样怀疑的目光投向德丽莎，“或许吧，再被你这么砸几下，也许她就真的能够退化成草履虫了。” 德丽莎一想到那副情景就背后一阵恶寒，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抖，她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塞西莉亚和齐格飞，是她没有能力，居然把琪亚娜教成了草履虫。 “塞西莉亚，你可千万不要怪我啊……” 她还知道害怕哩。 “放心吧，有我在，至少不会让塞西莉亚她们的心血白费。” 这次来天命总部的事情还有很多，除了把瓦尔特带去圣芙蕾雅，还有几个小家伙们的特训计划也得在总部才有这个条件开始，他相信奥托的手里肯定有存货。 而此刻正被他惦记着的奥托——在办公室里打了个喷嚏。 魂钢身体可不会被病毒入侵，而引发异常的，自然是精神方面的感应，他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微笑。 “老朋友？或者是小德丽莎？” 但很快，随着一只野生的狐狸精来到主教办公室，奥托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原来是这只狐狸，可真够晦气的。 霞在面对老熟人的时候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在见到奥托的瞬间她就开门见山。 “阁下，你……又是为了什么才能够活到现在？” 这跟直接问他“你怎么还活着”有什么区别？不对，后面的话语比较直接点，多冒犯啊—— “？” 但奥托明显没有明白她话语的含义，缓缓打出了一个“？”，还以为她是来找茬来的了。 第498章 特训开始 霞若是这么问的话奥托可就不困了，意识到这只粉毛狐狸不是来故意找茬的，在细细斟酌她话语中的含义，便不难察觉到霞掩藏的小心思。 时间是公平的，它会在每个人的灵魂上留下痕迹，无尽的寿命，看似是许多人求而不得的宝藏，实际上只有那些真正长生的人才懂得，长生也是一味致命的毒药。 长生种哪有不疯的？只不过都隐藏在心底里不愿揭露罢了。 在那遥远的五百年前，奥托·阿波卡利斯就已经死了，活下来的只有一个因爱偏执的愚者，在那一刻，他向世界，向那高高在上的众神发起了挑战。 奥托也从来不会为了他人而活，守护好卡莲热爱的世界不过是顺带，若要在她和这世界之间做取舍，他会毫不犹豫地砸落天命浮空岛。 而霞，她没有办法做到奥托这个地步，她需要的只是一处容身之地，而不是为了已逝之人奋不顾身地献上一切。 她跟奥托，注定水火不容。 望着转身离开的霞，奥托内心躁动地朝天伸出了手，誓约之戒在灯光下闪烁着银光，佳人的音容笑颜仿佛又浮现在眼前，他们一起在开阔的草地上奔跑，玩着男孩亲手制作的飞机模型，累了就靠在大树边歇息，篝火里倒映着两人的模样，直到他们被一双戴着小丑面具的双手无情撕碎，连同这个虚假的世界一起。 “很快，我就能够再次听到你的声音了……” 今天的夜晚，平淡无奇。 第二天，星焱带着小家伙们来到了总部的训练场，规模虽然没有圣芙蕾雅那么大，但设施和功能可比学院里的齐全多了，奥托以自身能力开发的须弥芥子技术，甚至做到了给每一位女武神提供专属的训练场地，不会受到其他干扰。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天命游手好闲的主教大人又出现在了这里，也没见他平时对下属们这么上心过啊？ 当然，这次他是专门来找琪亚娜的，圣女大人遗留于此最后的碎片，他们的新王大人貌似还没有夺回他的全部，不禁让奥托有些好奇。 不过……还真是造化弄人。 “你们好，我亲爱的女武神们。” 奥托站在大家的身前，准确来说是朝着琪亚娜微微躬身，在他低垂的眼眸之中，金色的光华婉转，却并没有引动对方任何【秩序】的共鸣。 一颗已经被回收过的虚无之种……只是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被激活？ “爷爷？！你怎么会在这里？” 德丽莎一副惊讶的表情，直接站在了琪亚娜的前方，而见到乖孙女又肯主动找自己谈话，奥托原本被狐狸打搅的坏心情又好了起来，原本想要伸手将德丽莎抱起来，但一想到港口的那一幕…… 他又选择了轻轻抚摸小德丽莎的脑袋。 “小德丽莎，当然是爷爷想念你了啊——” 奥托的视线又转向了星焱，以及他身后的小澪，霞。 “而且——我正好预料到老朋友这时候也许会需要我的帮助。” 他直接无视了霞，冲着星焱微微一笑。 两个老狐狸在眼神互换中完成了无声的交流，他们都知道对方心里在憋着什么，奥托死缠烂打，星焱无奈被气笑。 “倒是来的挺是时候。” “琪亚娜，跟着主教去吧，能得到他的指点，是天命里每一位女武神的愿望。” 他是不知道如今的琪亚娜还有什么能被奥托惦记的，所以也根本不惧他做点什么手脚——正所谓知根知底才令人放心。 琪亚娜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卖给了奥托，走进了一边的特殊训练场，而至于身边这剩下几个…… “跟我来吧。” …… 另一边的隔离训练场，在不熟悉的长辈面前，琪亚娜也不好摆出平常那副缺心眼的样子。 “不必紧张，琪亚娜。” 奥托的声音如沐春风，在【秩序】的熏陶下，她内心的躁动都沉寂下去，表情上带着明显的错愕。 可奥托并未理会，这才仅仅是一点小把戏而已。 “天命也是你的家，就像小德丽莎一样，天命的每个女武神都是我的孩子，任何人都是一样。” “说起来，我不仅仅是小德丽莎的爷爷，塞西莉亚和齐格飞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也是我一步步见证着他们步入婚姻的殿堂。” 琪亚娜直接绕在了复杂的关系网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cpu明显过载了。 “……主教大人？” 思来想去，她终究还是选择了这个称呼，没有整出那些辈分乱套的事情，否则出去后大姨妈又要教训她了。 如此笨拙又可爱的反应，倒是继承了齐格飞那缺心眼的性子，同时又有着不输于塞西莉亚的容颜，也和那位圣女大人有关联，奥托倒是觉得有些亲近。 “琪亚娜，听说，你们最近在组建五人小队？” “啊……是！” 琪亚娜明显愣了一秒，她惊讶在主教大人竟会在意这类小事，还以为天命的高层都跟她们的支部长一个德行，整天都泡在办公室里呢。 “天命内部，在最初就想成立五人小队的女武神可不多，我很看好你们，继续加油。” “是！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琪亚娜的礼仪还有些生涩，可以理解，如果是让塞西莉亚从小来陪伴她的话，想来这孩子如今也不会是这番性子。 她欲言又止的表情引起了奥托的注意，不过他多半也猜得到琪亚娜想问些什么，但有些事情，还不是让她知道的时候，就算她清楚了又怎样，能帮得上忙吗？ 奥托也没有心急，静静等待着她接下来的发文。 “……主教大人。” “我之前听好多人说，塞西莉亚妈妈战死在西伯利亚战场，这是真的吗？还有，我老爸……齐格飞，他又在执行着什么秘密任务？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联系过我？” 奥托俯下身子，温柔地轻抚着她的脑袋，一缕【秩序】气息流入她的体内，帮助琪亚娜迅速安神。 “传言终究只是传言，身为女武神，又怎么能够轻信这些呢？” “塞西莉亚没有死，只是——天命弄丢了她。” 琪亚娜只捕捉到了“没有死”的字眼，她猛地瞪大了瞳孔，情绪激动地想要原地起跳，但后面的话又涉及到了她的知识盲区。 “天命弄丢塞西莉亚了妈妈？那老爸呢？老爸也是这样吗？” 奥托轻点了点头，示以琪亚娜一个安心的微笑。 “毕竟——齐格飞也是一名粗心大意，冒冒失失的女武神啊。” 奥托所说句句属实，看他一副画大饼的表情，多真诚啊—— “有了错误就要更正，齐格飞也在不断弥补着他过去犯下的错，当一切过错弥补完后，他自然会回到我们的身边。” 第499章 沙尼亚特觉醒 相比起如今的比安卡，琪亚娜的成长已经落后了许多，身为沙尼亚特和卡斯兰娜家族结合的完美造物，她的女武神生涯在最初就有着最完美的基础，更别提还有着圣女大人那部分的灵魂碎片，琪亚娜的上限只会比她的姐姐更高。 嗯……但至少现阶段没有任何表现，至于原因，就得归结于齐格飞身上了吧。 天赋决定的是上限，而非现阶段的成果，琪亚娜还是缺少了合适的教导，其实他很想给琪亚娜安排一版揠苗助长的特训计划，有如此多的buff加身，这个小姑娘的韧性也高的很，说不定真的能起到奇效。 但……按老朋友的意思，似乎护犊子的私心太重了，这种又渴望鸟儿飞翔，又不愿她们远离自己的矛盾心理，迟早有一天会害了他们所有人。 哦，不对，好像他也没有资格说老朋友。 奥托浅笑一下，就在琪亚娜期待特训的内容会是什么的时候，下一刻，他就从口袋里取出了一管紫色的试剂。 “？” 等等，这不会是…… 奥托在琪亚娜惊恐的眼神里点了点头，此刻他的形象已然从散发着圣洁光芒的天使转变成了恶魔，手中的试剂就像是恶魔的利刃。 “高浓度的液态崩坏能，纯度为百分之九十九，是普通女武神致死量的五倍。” 这是特训还是谋杀啊？ 琪亚娜恐惧地后退了两步，但又转念一想，这或许会不会是主教大人的考验什么的，说的这么吓人，其实是什么一下子就能够变强的药剂？ “只要将它注射进手臂静脉……” 奥托的话音还未落，琪亚娜就一把拿过了试剂，闭着眼朝向手臂狠狠扎了下去。 “嗷——！” 当然，这里不是快要变成死士的征兆，而是单纯因为她害怕打针。 奥托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好……好生猛的新兵女武神。 而琪亚娜还疑惑着为什么身体还没有变化，是不是被捉弄了的时候，她的皮肤表面突然生出了大量白色的硅基物质，一对碧蓝似海的瞳眸也染上了崩坏侵蚀的颜色，紫色的树状纹路爬上了她的脸颊，崩坏的低语也在耳边响起。 “可恶……好痛啊——！” 这波啊，完全是她把自己作没了，奥托还什么都没做呢。 而她现在这副样子，跟还在巴比伦塔接受实验的西琳和贝拉一模一样，只是当初的实验体只是一群十多岁的孩子，用量也没有这么猛，而且…… 没有解药。 对的，琪亚娜现在躺在训练室的地板上，疼的死去活来，紧绷的那根弦随时都要断掉了，但奥托的手里根本没有任何解药，天命的那些血清也应对不了这么高浓度的崩坏能。 就是在另一边的星焱，感受到了琪亚娜的异常，不过他也没有什么行动，他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奥托还不至于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乱来。 呵呵，除非他想挨上奈落之刃的一刀。 但他不知道的是，奥托递给琪亚娜的那管药剂里加了点猛料——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点来自【门之钥】的暗能而已，而结果也不出他的意料，琪亚娜体内的虚无之种成功被唤醒，但又出了点小差错。 奥托太高看这颗被回收的虚无之种了，净化一点来源于【门之钥】的暗能，让这颗虚无之种离彻底报废更进了一步，被崩坏侵蚀本就令人痛不欲生，这会儿琪亚娜还要承担来自于虚无之种的双倍负担。 她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 而一边观察的奥托也是心惊肉跳的，作为圣女大人灵魂碎片的承载，奥托还不想就把这么一个完美的容器给玩爆了，不仅事后跟圣女大人没法交代，跟他扶持的那位新王也更没法交代。 失败？不能吧…… 奥托调出了黑渊白花插在地面，还有一缕【秩序】的神性融入了进去，只为了在失败后能吊住琪亚娜的最后一口气儿。 而奥托也没料到，仅仅就是凭着这么一点暗能，琪亚娜非但没能抵消掉，反而借此机会觐见了他的恩主大人—— 【门之钥】，犹格·索托斯。 琪亚娜此刻的意识飘散于虚无，那里没有了色彩，漆黑一片也描绘不出此刻周边的环境，如果硬要说的话—— 五彩斑斓的黑？ “啊？这里又是哪儿啊？” “主教大人？” 身边并没有奥托的影子，而琪亚娜在这样压抑的环境里也没有感到害怕，该说是天然呆还是缺心眼呢，总之，她还觉得这里挺新鲜的。 不过—— “这里怎么没有人啊？” “芽衣——” “西琳姐，布洛妮娅，希儿——你们在吗？” ［智识低下，固执不化］ 色彩空无的世界里突然出现了回应，本来琪亚娜的文学水平都没有多高，但这段话语突然就自动过滤涌入了她的脑海，她第一感觉是自己的脑袋通透了几分，第二时间才意识到有人在骂自己。 “谁？！” “谁啊？只会站在背地里骂人的胆小鬼！敢不敢出来堂堂正正地面对本小姐？！” 琪亚娜的视线也突然变得通透了起来，这才发现她才飘浮在虚无之中，眼前竟是一扇古老神秘的大门，门缝内飘散出诡异不祥的气息，而门那边的彼岸，却是无数生灵穷尽一生都想要抵达的—— 【真理】 但琪亚娜一点求知的欲望都没有，因为门扉上铭撰着许多古老复杂的符文，草履虫天生的危机警报告诉她不要去看，她的全身都在反馈着恐惧的情绪。 打……打扰了，我承认我刚刚说话声音有点大，但我不是故意的…… ［愚昧顽灵，不识暗渊］ 琪亚娜的眼前突然变成了一片漆黑，但那股诡异的气息就在身前，她是一点都不敢乱动，但看不见好歹也有个心理安慰。 “那个，请问你是——” 她还想询问对方的身份，虚空之中突然伸出两只鬼手，握着诡变的光辉球体强行塞进了琪亚娜的脑袋里，疼的她龇牙咧嘴，哀嚎声因为太过难听所以被赶了出去。 而奥托看着停止挣扎的琪亚娜，又陷入了沉默，他设计的剧本里可没有这段来着。 不过，恩主大人并没有让他等太久，也不知道大人是出于什么心思，竟然把这孩子的意识完完整整地还了回来。 不对，也不算完整吧，她的意识上好像残留着时空之力的痕迹。 至于琪亚娜现在还处于昏迷没有大喊大叫的原因——连续三次痛不欲生的折磨，直接给她疼昏过去了，现在安详的很，还在消化着【门之钥】强行塞给她的光辉球体里的内容呢。 奥托把昏迷不醒的琪亚娜抱了起来，看着她手背上渐渐浮现的沙尼亚特圣痕，一抹喜悦闪过，但随即又被无尽的忧愁所掩埋。 虽然达到了预期，但这过程…… “不好交代了啊——” 第500章 成功乱套的特训 这边的特训波澜起伏，而另一边，又是一幅别样的光景。 星焱更是原地直接搬出了大型的崩坏能检测装置，雷电芽衣由霞负责教导，无论是雷电权柄的使用，亦或者与北辰一刀流不分伯仲的忍法。 对于芽衣的祖传刀法，霞也没有太多的领悟，只是曾经在五百年前的战场上与这套刀法的创立人有过一面之缘。 身披红莲之焰，宛如从至渊深处爬出来的恶鬼，在那位武士的眼中，她看到的只有原始的战斗本能，血流不止，战斗不休。 那已经不能算作是人类了，霞的感觉最为清晰，她的存在或许要凌驾于自己，成为了极东神话中真正的——妖。 而这位芽衣小姐，想要抵达那位创始人的高度，差的可不只有一星半点。 “训练亦是战斗，因此，在下不会有任何留手。” “阁下若是怀着粉身碎骨都要变强的觉悟，就请握好手中的刀刃吧。” 霞如此认真的表情让芽衣心中一凛，一位日夜伴随在支部长身边的影之刺客，其实力真的是自己能够招架的吗？ “起手式——亦能够成为制胜的关键。” 在芽衣愣神的瞬间，对面的霞就已经化作了一道雷光，冰冷的杀意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血液都仿佛为之凝固。 而芽衣才刚刚缓过神来，正欲抽出腰间的太刀，赤染樱便已经架在了芽衣的脖子上，真正的杀招还远不止如此，瞬间布置完成的钢丝和苦无陷阱已经封锁了芽衣的全部躲避空间，只是都没有用上罢了。 “如果这是在战场，阁下已经倒欠在下五条性命。” 超乎想象的强大…… 忍者的气息显露无疑，刚刚扑面而来的杀意真的吓了芽衣一大跳，直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来，她握着刀柄的手颤抖不已，充斥在手心的汗水都令她难以抽出刀刃 “再来！” 在芽衣话音落下的瞬间，霞并没有任何动作，就凭刚刚的情形判断，她也给芽衣提供了一秒的缓冲时间，拔出刀刃上挑，锋锐的刀芒直指霞的下颚。 至于霞的应对方法—— 一柄苦无撞在了刀刃的侧边，融合战士的力度何其之大，芽衣原本压住的上挑被硬生生改变轨迹，擦着霞的头发掠起一阵风波，而她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原地，五道雷幻身从各个角度包围了芽衣，指尖手里剑一起掷出。 漫天的手里剑令芽衣应接不暇，这一刻她的气息出现了紊乱，刀法也不再有序，这样可没办法阻挡手里剑的路线，芽衣的身上即刻出现了许多深浅不一的伤口。 而在芽衣的背后，锋锐的刀刃已经抵在了她的后心口。 “如果阁下还不打算拿出真本事的话，这样无意义的训练再进行下去也不会有成果。” 冷漠的话语再次从身后响起，这一刻，在巨大的实力差距面前，芽衣的心再一次沉入了谷底。 一招瞬杀…… ［换人！］ 芽衣的意识莫名其妙地沉入了核心之中，再度睁开眼时，她全身散发的气息陡然一变，并非如同霞那样凌冽的刀刃，而是在自然里被捕食者盯上的不寒而栗。 霞的心中警铃大作，身形消散在原地，而方才的地方只剩下一道夸张的雷纹撕裂空间。 “芽衣”的脸上露出了不羁的笑容，这柄脉冲太刀的性能不错，只是缺少了作为武器的意蕴。 不过嘛…… “武器的优良，也从来不是武士之间的判断标准。 体内的律者核心似乎传来了些许躁动，“芽衣”的一手搭在胸口，一道戴着黑色斗篷的噬日黑影浮现在她的身后，捶胸顿足间，躁动不安的律者核心就被瞬间压制。 ［小鬼，好好看着，这份名为“北辰”的真正剑意］ 而处于两人训练范围之外的众人，皆被星焱拦了下来，他只知道芽衣的意识没事，而且……对方并没有展现出来任何杀意。 “正主出来了吗？” 那边的战斗绚丽繁华，两道湮灭的气息升华交融，却依旧没有打破训练场【秩序】的结界，星焱自然也不会干涉这份属于芽衣的机遇。 不是律者意识就好，但这个圣痕意志，明显一副不太好惹的样子。 …… 这边，每个人都有着合适的安排，比如指导布洛妮娅要多灵活变通的小澪，狂战士般的战斗方式看的布洛妮娅一愣一愣的。 但血之权柄，偏偏又能够还原出布洛妮娅可能会发起的所有攻击，并以最完美的方式来应对。 这种战术与布洛妮娅平时优雅飒爽的对敌方式不同，平常她都是让小兔和trackers做掩护，自己则作为主c开始输出。 但实际上，小兔的输出能力明显要比布洛妮娅高出许多，有时候她就真该把那爱出风头的个性给改改，让小兔去进行更多的有效输出。 这样的配合实际上还有一种进阶打法——是谓“死缠烂打牛皮糖战术”，小兔的行动能力和范围完全没有依赖布洛妮娅，身为新时代智能ai，小兔的性能可远不止展现出来的这些，明明天命大部分的数据库都已经被小兔记录在案，却始终没有见布洛妮娅用过几次高端战术。 可能是由于布洛妮娅那颗想要自己c的好胜心在作祟，但也有可能是寻找不到能够与其配合的队友，布洛妮娅的作战思维太跳脱了。 而这场训练的结果就是，布洛妮娅甚至没能碰到小澪的衣角，对高玩来说无疑是一道巨大的耻辱。 同样需要好好教导的还有希儿，希儿的判断不够果敢，做事犹犹豫豫，未来会有很多的情景需要独立思考，当机立断，她不能什么时候都依靠大家的帮助。 这点，感同身受的德丽莎能够给予她过来人的经验，希儿如今需要锻炼的是心理，德丽莎深知这点，反而是女武神最基本的知识储备和作战能力都没有一点问题。 德丽莎原本还以为自己这边是最顺利的来着。 但……这个五人小队里的成员都有那么一点问题，希儿也不例外。 ［干嘛要听这个小矮子的话？］ ［看清现实吧，战斗什么的根本就不适合你，还是让我来吧。］ 于是，在星焱特意开展的特训里，两个人真正的训练都还没开始就被顶号了。 “呵呵呵——” 猩红色的触肢从血池中伸出，在德丽莎错愕的眼神中，眼前乖巧可爱的希儿突然化作了一道血色的狂风，一只巨大的手爪轻挑起德丽莎的下巴，戏谑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 “来和希儿一起玩吧……” 第501章 这年头都流行替身使者的? “又来一个……” 星焱对这两个小家伙都快无语死了，身体里住着人也不说，自己跟自己聊天很有意思是吧。 “希儿，别闹了，把身体还回去。” 顶号的黑希明显原地愣了一秒，而下一刻，犹大的锁链就将她牢牢捆绑住，她涨红了脸想要挣脱，可在约束的领域里，她连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放开我！你们这些卑鄙小人！” 她的注意全然被星焱的话语所吸引，浑然不知悄悄摸到她身后的德丽莎已经举起了犹大，正准备趁其不备给她敲闷棍。 “好了德丽莎，你也先歇歇吧，这孩子本性不坏，就是说话冲了点儿。” 莫名其妙被授予“好孩子”称号的黑希一脸懵，随后更加接近暴走的边缘了，只是在对她略有了解的星焱看来，这丫头的反应或许是出于——害羞。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这么自大地就给我下定论，就不怕我直接抹杀掉这个小鬼的意识？” 典型的雌小鬼发言，苍白而又无力的威胁，她现在连犹大都还没挣脱呢，浑身使不上劲儿的样子倒凸显出一种凶巴巴的可爱。 德丽莎和一边的布洛妮娅都紧张了起来，反观星焱，用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盯着黑希。 “你自己要舍得的话，大可以试试。” “或者换一种角度——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让一个对希儿有敌意的家伙住在她的身体里？” 且不论黑希和希儿之间的关系，就算希儿身体里住着一个不速之客，星焱在察觉到的瞬间就会给她掐死，不留任何余地，别问心理阴影哪来的，问就是当初西伯利亚的那只寄生型崩坏兽。 那在精神空间就跟开了挂似的，他们谁都没想到会被一只崩坏兽耍的团团转。 “你！” 在事实面前，黑希任何试图维护形象的狡辩都只凸显着一个词——小丑，在事实面前，就算是高傲如她，今天也不得不认栽了。 ［另一个我，还是交给我来吧］ 正好，黑希也不想在这块破地方待下去了，再跟这家伙说下去她估计得得脑血栓，这回更是创造了切号时间的历史最短，被喷子喷了几句话后就灰溜溜的缩回去了。 见希儿又换回了平时温柔怯生的样子，原本还在担心的几人也松了口气，只有星焱，脸色一直都没有变过。 锻炼黑希的战斗能力，倒也不失为一种办法，但这孩子要是能乖乖听他的安排来训练就来鬼了，什么时候都得让希儿来哄着。 伤脑筋啊。 “抱歉抱歉，大家，另一个我刚刚给大家又添麻烦了。” 乖孩子希儿立马想着给大家道歉，随后便是给黑希做着澄清，只是她的话语组织能力实在是一言难尽。 “另一个我虽然说话的语气不太友好，但她的内心还是很善良的，也没有恶意，只是今天还是第一次出来和大家见面，不知道该怎样说话而已。” “而且，她平时也对希儿很好，就像布洛妮娅姐姐一样，虽然有的时候会故意欺负我，还会拿虫子故意吓唬我，还有……” 布洛妮娅听的嘴角猛抽，希儿，你这到底是在夸她啊还是在告她啊，本来在两人的轮番解释过后，她都已经对黑希有所改观了，但这一下子……不好说，得再看看。 “唉呀得了得了，你还是少说两句吧。” 待在她身体里的黑希都听不下去了，她和布洛妮娅的想法都有些同步，一时搞不清希儿到底是来夸她还是来损她的。 这波再不站出来给自己发声，这帮人估计真得闯进来跟她决斗。 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会输，但黑希还是不习惯家里这么热闹。 警告完了希儿，黑希又立刻下线，不给其他人任何插嘴的机会，希儿也捂着自己的小嘴，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星焱俯下身子，微微笑地盯着希儿，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就像从前一样。 “就像是——温柔的大姐姐一样？” “嗯嗯。” 希儿频频点头，非常同意星焱的观点，当然，这个“温柔”也许并不合适。 “希儿。” 星焱轻唤了一声，让希儿的注意集中过来，正好对上了他突然变得严肃的神情。 “既然你自己都这么觉得，那——和你性格截然相反的她，也不算你的分意识体吧。” “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秘密朋友——我觉得这个关系就挺适合你们的。” 希儿和黑希，在原本时间线里除比安卡外唯二将圣痕开发到极致的人才，唯心力量的完美体现，不开玩笑，仅凭圣痕之力就打出了许多如此耀眼的战绩，这么优秀的人才不好好培养真是可惜了。 用唯心力量七拳锤开量子之海的唯一真神啊！这不是挂是什么？！ 听完星焱发自肺腑的言论，希儿认同地双眼放光，黑希沉默不语。 希儿其实也不相信，如果是自己的另一面，她大概也不会这么的——呃，没有礼貌，虽然她也不知道另一个自己怎么诞生的，但因为相同的样貌，她就天真地认为这是从自己身上分裂出来的人格。 但实际上，在她的潜意识里，希儿还是不愿把她当成自己的另一面，而是一个崭新的，活生生的人，一位难得的知心姐姐，一辈子的好朋友。 而今天，星焱倒是替她把想法表达出来了。 黑希也同样在怀疑人生，如果希儿真是她的镜面人格，也没道理变成这么个软弱的爱哭鬼。 “朋友……” 希儿和黑希不由自主地呢喃着这个称呼，看着表面陷入沉思的希儿，星焱面露满意之色，随后的事情交给她们自己来就好，他也同样示意德丽莎，等希儿忙完之后再开始训练也不迟。 而德丽莎和布洛妮娅还在消化着刚才接收的大量知识，再转头看向同样性情大变的芽衣。 怎么，这年头都流行起了替身使者是吗？ 同样有大小号之分的小澪默默躲在一边不说话，她压根没打算跟其他人解释，太麻烦，而且还都是些她们现阶段不该知晓的东西。 第502章 新关卡:拼拼图 “接下来——” 星焱转向了这个五人小队里最难搞的家伙，并不是空之律者的权柄难以开发，只是……掌控空间之力需要极高的悟性。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 星焱鄙夷的目光不加丝毫掩饰，这份权柄要是赋予其他人的话，星焱也相信她们大多都能够有所成就，而非像这个膨胀的河豚一样荒废度日。 看着他的眼神，西琳真想给他扎成刺猬，她又不是没有上进心，如果可以变强的话，谁又想继续荒废下去啊？ “我现在倒是有些怀疑你的能力了。” “天天看那些老家伙的视频，我也没觉得有什么用啊？” 星焱当即打了她一个手刀，他感只觉得心累，让他从零开始培养一个膨胀的律者，还不如从头开始培养一个律者素体呢，这样麻烦都能省一大堆。 “你……不会是把那些视频当成了天命的女武神教学视频来看吧。” 看着西琳迷茫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行，让你看书你看不进去，这可是你自己选的。” “什么……” 西琳还没反应过来，她身边的空间突然开始崩塌，冰冷黑暗的虚无包裹了她，但作为律者，她并没有第一时间慌乱，而是率先展开了光翼，悬浮在半空中寻找其他人的身影。 ［特训，就要有点特训的样子！］ 周围的空间出现了剧烈的震荡，西琳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被震得支离破碎，但她的意识却清醒的很，甚至没有任何疼痛感传来。 只是……望着周边自己身体的碎块，总是有些那么的——渗人。 而且，在她控制自己的身体时，由于身体各处是分散的，她操控起来倒是没有了之前那样方便，比如说经常会让四肢抽到自己的脸，还有会看到到处乱飞的内脏…… 西琳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错乱的方位，扭曲的空间，崩坏的世界法则，这也是【毁灭】的运用方式之一。 ［顺便一提，你只有24个小时把身体拼回去，之后这片空间就会自动消亡，别想着让别人来救你］ “你来真的啊！” 如同下达审判的声音让西琳全身一惊，她没有丝毫怀疑，星焱还真有可能干出这事儿，要保持着这样的身躯被流放，那跟已经死了都没什么区别。 在紊乱的空间里将破碎的身躯重组，这种事情也就只有空之律者能够办到，但要找到每一块身躯的空间节点并成功组装归位，对她来说可是一项非常富有难度的挑战。 虚无之中再没有任何声音传来，恐惧的情绪萦绕在心头，这下她是真的孤立无援了，谁也救不了她。 …… 而外面，困住西琳的也不过是星焱徒手找来的一块空间节点，在他的手掌内凝聚成了一颗小球。 要是24小时后西琳还没有出来，流放还不至于，他只会把这颗空间节点扔到圣芙蕾雅宿舍的垃圾桶里去，造点黑历史出来供大家笑话。 星焱把空间球体交给了德丽莎，自己则来到了隔壁，他倒想看看奥托整出了些什么幺蛾子。 “卧槽……” 他虽然知道奥托平时也收集了一些暗能，但他是真没料到奥托敢在一个小姑娘面前拿出来，研究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做的啊！ 看着昏迷不醒的琪亚娜，星焱并没有察觉到她有什么危险，于是目光投向旁边一直保持着微笑的奥托。 “你对她做了什么？” “按部就班，老朋友，就像你之前所说的，我成功让小琪亚娜觉醒了沙尼亚特圣痕。” 在奥托的提醒下，星焱这才注意到琪亚娜手背的纹路，沙尼亚特的净化之力，当初塞西莉亚的圣血都只是奥托的半成品，奥托只会在琪亚娜身上做的更狠。 “黑渊白花……算了，那危险玩意还是交给比安卡吧。” 星焱有些怕黑渊白花了，塞西莉亚也是，一个圣血解放差点给自己燃没，拖着那样的残躯还要去战斗，这些人为了拯救世界真的什么都不管的吗？ 他相信琪亚娜要是拿到了黑渊白花，绝对会变成她母亲那样子，圣血解放，牺牲的只有她一个人的生命，但换来的可是身边所有伙伴的悲伤。 “那么——老朋友，圣血还需要进一步完善，我就先走一步了。” 奥托哼着轻快的小曲儿离开了训练室，他让人把昏迷的琪亚娜送到自己的办公室，人体实验，无论怎样都没办法公开进行，但正因为这种禁忌的感觉，才让奥托和梅比乌斯这类的科研疯子心驰神往，制造出一个接一个的怪物。 …… 月球背面。 虚幻的黑影令人无法窥探他的神色，但台下的一众下属都在瑟瑟发抖，笼罩在这位大人的威严下等候命令，却没有一人真正了解到，【门之钥】此刻的不解。 “只是一块碎片而已，没有办法起到相同的作用吗？” 在他的虚空试验场内，一道道漆黑的人影纷纷支离破碎，他们都成为了【门之钥】的失败品，那块模拟出来的灵魂碎片也被他扔到了收藏柜里。 这块模拟出来的灵魂碎片，似乎并不能作为暗能生物的基底来创造更强的生灵，因为—— 他们暗能位面的每一只生灵，都是不具有灵魂的存在。 在灵魂方面的实验，【门之钥】陷入了他的知识盲区，他体内的［真理之海］也并非包揽万物，而是汇聚了吞噬的一个个世界整合而来的所有知识。 所以，他们也并非概念生命，而是一种无需灵魂承载的特殊生命体，其中能够觉醒自我意识的也只有少数，但毫无疑问，每一位觉醒了意识的暗能生灵，都有着神只级别的实力。 不过…… “倒是还有一个办法没有尝试。” 时空之门展开，【门之钥】来到了【黑山羊】所在的特殊维度，看着遍地的黑山羊子嗣，数量少说也有十万，但质量却参差不齐，作为战力也不好派上用场。 “尼古拉丝，我给你带来了新的素材。” 黑暗之中传来了意识波纹，【门之钥】取出了自己复制的灵魂碎片，交给了【黑山羊】。 “我信得过你的能力，别让我失望。” 第503章 时间的二次方 “身体机能稳定。” “虚无之种正常运行。” “崩坏能浓度正常。” “精神指数……异常。” …… “发生……什么事了？” 寒风裹挟着琪亚娜，眼前的鲜血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此刻才意识到，自己正处于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而那份温暖，则是来自她胸口的鲜血。 “抓紧我，别掉下去了。” 浑身是血的露娜抱着同样重伤的琪亚娜，她们的身后有着两名敌人在追赶着，而漂泊在东海上空的休伯利安已经提前升空，随时都能够撤退。 而看着身下缩小的废墟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所处——极东。 对了，现在是进行期末考试的时间，在考试的时候，核心区原本只有着一只体长千米的大陆级崩坏兽，就在星焱击败它的时候，又有四名人型生物降临了，还带来了大量恶心的暗能怪物，袭击着在这里执行任务的所有女武神。 而在露娜和星焱都陷入苦战的时候，那只原本已经死去的大陆级崩坏兽问天，又再度复苏重新站了起来，对女武神们进行了愤怒的复仇，她为了让芽衣她们安全撤离，主动留了下来打掩护。 小澪，德丽莎，姬子阿姨重伤被抬上休伯利安，她们小队的其他人也都负伤撤离。 原本……她都以为自己要死在问天的爪下了，但她的脑袋突然遭受重击，昏了过去，醒来后就已经躺在了露娜姐姐的怀里。 “露娜姐姐，我没有让你失望吧——” 琪亚娜的情况不容乐观，声音也非常虚弱，而偏偏她们还在高空保持着高速移动，要是停下来的话只会被后面的追兵追上。 “嗯，你表现的很好。” “所以，接下来闭上眼睛，我一定会带着你回家的。” 也就是在琪亚娜的视线中，她们所处的高空还是一片蓝天白云，而实际上，这里已经被暗能的迷雾笼罩，是【秩序】的光辉为她们短暂开辟出了一片净土，也让露娜找到了休伯利安的位置。 ［现在，立刻停下！］ ［否则，你怀里的那个小丫头会死，还有他们——都会死！］ 一道难以名状的身影降临，入目皆是【混沌】，无法直视，无法辨别，甚至祂的声音都带着磁性，重复混杂在一起的声音难以辨认。 “【混沌】……” 直到一名暗能叛神提着重残之躯的星焱和霞展示在她面前，露娜这才停了下来，但她知道，这些人的目标是自己。 奈落之刃出鞘，淡淡的金芒划开了空间，让其与虚数空间相联通，看着那座辉煌的城市，露娜释然地笑了，将琪亚娜扔了进去。 今天，没人能离开这里，休伯利安也做不到，毕竟她们面对的——可是由【混沌】带领的三位叛神啊。 一只虚幻的手掌探入了虚数空间，企图将琪亚娜给揪出来，但……星海间回荡着一声清脆的剑鸣。 【混沌】把他的爪子收了回来，饶有兴趣地盯着露娜，紧接着，他的手掌探入了星焱的胸膛，凄惨的血花炸开，一颗碧蓝似海的核心被祂攥在手中。 有两名暗能叛神向【混沌】点头示意，分别钻入了星焱和霞的身体，当他们再度睁开眼时，眼底已经带上了深渊的色彩，二阶神只的威压全面扩散开来，但很快又迫于压力，再度回归至半神。 【混沌】对这次行动的成果笑的合不拢嘴，就算吸引来了大部分神只的注意又如何？那个老疯子在外面盯着，也是对祂和自己人的约束。 他清楚【秩序】老疯子的心思，星焱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载体，真正重要的只有【起源】核心。 但放在他这里，那意义可就多了啊。 他的视线投向高天之外，那璀璨星海中最威严的一只瞳眸，那家伙已经握着刀了，但还是迟迟没有砍下去。 “老疯子，你这心也真狠呐。” “来吧，小家伙，真正的考核开始了——” …… “精神指数严重波动……怎么回事？！” 奥托的神情严肃，这已经属于实验事故了，琪亚娜的崩坏能浓度正在急剧上升，精神指数也变得极不稳定。 而随着琪亚娜手背的沙尼亚特圣痕绽放出刺眼的光芒，她睁开了一对金光辉闪的眸子，那对金瞳中透露着悲伤，少女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一朵瑰丽的金色彼岸花以实验室为中心盛放，散发出的【秩序】神力令奥托都却而止步。 “天命全体女武神！不必惊慌，这只是一次正常的实验测试，效果非常成功。” 而其实，奥托也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能暂时先稳住局面，但这冲天而起的光华，想必已经吸引到了许多天外来客。 月球…… 【门之钥】淡淡的声音响起。 “终究还是她的灵魂碎片，不算太过愚钝。” 谁都没有想到，【门之钥】会将未来的一部分画面提供给琪亚娜作为情报，只是——她所看到的画面，就是在自己知晓结局，并做出改变后依旧得到的结果。 如果琪亚娜什么都不做，那么不久之后她们的结局只会比这更惨，而想要打破局面，她就得找到第二处契机才行。 不知道面对双重的陷阱，无解的时空回环，他们又该怎样破局？ “不过……【混沌】那家伙，倒是做了一回正事。” “但，太过平静了……” 平静到简直不像是祂一样。 地球外围，噬界之蛇也终于捕捉到了纳克亚的身影，凯文将纳克亚拉入了自己的圣痕空间，［救世］的意志压制着纳克亚的力量，令她无法第一时间展开深渊蛛巢。 而结局便是——她被凯文从头到尾压制的死死的，精神方面的力量也不及【意志】半分，在宇宙之中展开了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战斗。 当然，全程都是凯文跟纳克亚的单挑，苏一点忙也帮不上，他只能警戒着周围是否还有其他暗能生物出没，在这样的关头，纳克亚也不可能独自出没。 “苏。” 凯文的身影自虚空中归来，他随手扔出了一张丝绸王座，被噬界之蛇吞入腹中。 “我们该走了。” 他落在噬界之蛇的头顶，带着世界蛇基底迅速离开了战斗现场，苏也终于松了口气。 第504章 各自提升 主教实验室的异常，终究还是传遍到了各处，那些老家伙的想法没人能够预测，而奥托看着破开实验舱的少女，脸色阴沉到了极致。 新王登上神座最重要的灵魂碎片，奥托虽然有着帮其激活的打算，却不是让琪亚娜彻底将它吸收掉，少了一块拼图，他也不知道会引发怎样的蝴蝶效应。 原本将灵魂碎片提取出来的计划只能搁浅了，那份力量已经与这个小丫头彻底融为一体，哪怕反应极其微弱，但从现在起，琪亚娜也终于觉醒了虚无之种，核心不毁，灵魂不灭。 月光之女…… 不该是这样的。 不久之后，一道浑身包裹着烈焰的身影降临了实验室，脸色同样没有比奥托要好几分。 “你又做了什么？！” 星焱的语气听上去非常不善，奥托留给他们的印象就是这样，把某项靠谱的研究交给他时，他总想着给你来一发大的，虽然像这样玩脱的次数也仅仅只是个例。 奥托无奈地摊了摊手，表情已经扭曲成了一根苦瓜。 “冷静，老朋友，像我们这样的人，必须时刻以冷静来面对任何场面。” “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老朋友，你想先听哪个？” 星焱收起了缠身的烈焰，看向悬浮在半空中的琪亚娜，那一身圣洁的白色连衣裙，脑袋上别着的弦月头饰，双手合十像是在默默向谁祈祷着，可她的意识明明是处于游离状态，眼角还有着两行莫名的泪痕。 还好，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啧……每次你都是这样，能不能安分点。” “算了，先听好消息。” 一提好消息，奥托瞬间就来了劲儿，迫不及待地向星焱解释着琪亚娜现在的状态。 “圣血的改造实验已经成功，而且还是基于塞西莉亚之上的完全体，琪亚娜的沙尼亚特圣痕还与她体内的虚无之种引发了共鸣，我猜测，今后她的净化能力不止包括崩坏能，甚至能够净化一定程度的暗能！” 大成功，甚至，成功得有些过头了。 星焱的嘴角抽搐，奥托的能力当然毋庸置疑，他当初带回来的虚无之种就是个死物，倒是没想到今天被奥托给激活了，而且还成为了琪亚娜的力量。 “坏消息。” 奥托的脸色瞬间就蔫了下去，当然，他还没有将计划分享给星焱的打算，他不清楚老朋友的站队，是否会与他跟神主之间的交易背道相驰。 “坏消息就是，琪亚娜方才觐见了神明，而且是暗能神明，接下来，她也会被列为暗能必杀的目标之一。” 星焱没绷住，用力一拳给旁边的墙壁干塌了，望着琪亚娜的眼神里透露着从未有过的严肃。 觐神，觐见的是位面内的任何一位神明他都不会有这么大反应，因为那是琪亚娜自己的福泽，她的机遇。 但暗能神明……那些要命的玩意儿，怎么偏偏盯上了她？ “乐观点老朋友，至少她很幸运，前面还有我们这些顶着，还轮不到这些孩子拼命的时候。” 星焱并没有因为奥托的安慰就变得乐观，一副头疼的样子捂着额头。 “刚刚的那番话，要是让小德丽莎听到的话，她至少得扒了我一层皮，然后直接把琪亚娜锁在圣芙蕾雅里面，永远都不会让她们出去执行任务。” 这些孩子的故事还没开始，就惨遭迎接end，任谁都会感到不甘心的吧。 寻思一番过后，星焱依旧找不到任何说服小德丽莎的办法，甚至他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内心和责任，是断送这些孩子的未来，还是……让她们继续暴露在敌人的视线之中。 这些小兔崽子，一天内给我惹出来的事儿还真不少。 星焱先把琪亚娜带回了宅邸内，而随着虚无之种内的能量消耗一空，琪亚娜也退出了月光之女的状态，换回了平时一副傻乎乎的表情，睡觉的时候还喜欢流口水。 “真是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而直到拿出终端，星焱这才注意到了终端上那几条未读来信，果不其然，这里的异样也传递回了圣芙蕾雅，让那小子的虚无之种也引发了共鸣。 “天命总部发生什么事了？” “我姐，还有其他人都没事吧？” “为什么我姐的通讯都打不通？你们又在搞什么鬼？” 那方小世界能有信号就怪了…… “给几个小家伙特训，没什么意外，刚刚有人突破了而已。” 星焱给芙拉打了一针定心剂，这次很快就收到了恢复，他也放心了不少，那小子的虚无之种和怪得很，被万神瞩以目光的【秩序】新人，让暗能的那帮疯子拼尽全力也想要除掉的存在。 位面里的那些情报他还不太了解，只知道在那些暗能古神的眼中，芙拉的重要性足以比肩他的【起源】之种。 现在，他的傻侄女儿又被列为了必杀目标…… 或许——应该给她雇个保镖了？ …… 为期三天，特训正式结束，明显有提升的人员有琪亚娜，霞，芽衣，还有西琳。 西琳在第22个小时终于从那个破球里钻出来了，勃然大怒的她当即就要找星焱好好理论，但却是毫无疑问地被教训了一顿，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她的确有着不小的进步，不再使用那些毫无杀伤力的破牙签，而是学会了制造专属于自己的空之领域，在作战里用空间屏障进行各种恶心的干扰。 至于霞的提升，则是最古怪的，来自于五百年前的武士向她发出了剑道邀请，在超高强度的战斗下，霞也得到了更进一步的提升，而北辰芽衣虽然让雷电芽衣好好观摩，记住挥刀时的感觉…… 但这些玄妙的东西又岂是她一个小丫头能理解的？最后还是参透了霞的瞬身忍法才在速度上有了显着提升。 只是那场刻印在肌肉里的战斗，芽衣未来又有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够彻底消化。 至于布洛妮娅和希儿，她们并没有在各自的导师那里学到些什么，希儿和s级女武神战斗的时候还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还没有开打就已经泄了气，这也是之前拉格纳无数次跟星焱反应的结果。 而布洛妮娅——应该按年轻人自己的想法来，试试神机的路子或许会有所不同。 第505章 今天不当空军佬 等到芽衣的a级女武神勋章下发之后，星焱也就带着孩子们回到了圣芙蕾雅，五人小队的成立，她们只是迈出了第一步，接下来还得继续准备小队的考核任务呢。 她们每个人都有着足够的信心，已经对五人小队的成立志在必得，在课余，她们大多都将时间都留给了训练，就连琪亚娜和西琳的游戏机都被没收，备用机也被布洛妮娅翻了出来，一起上交。 两人训练的时候都是带着痛苦面具，这下连一点的摸鱼时间都没有了，每次训练完她们都感觉身子像是要散架了一样，倒头就睡，而且睡的特别死。 而这几天，芙拉的训练量也同样没有少，甚至愈发刻苦，奥托也听闻了芙拉的特训班，还特地给他提供了一点小帮助。 地下训练场。 芙拉的手掌放在仪器上，通过记忆中的模拟，他的眼前出现了一道幽绿色的蛇影，一对蛇瞳仿佛富有灵性，光是以这副模样盯着芙拉看，让他有种仿佛梅比乌斯就在眼前的幻觉。 从头到脚都是冰凉的。 而在芙拉的身后，［无限］的刻印占据主位，一对充满威严的眸子也不由自主变成冰冷的蛇瞳，宛如两只互相狩猎的毒蛇，紧紧盯着对方的动作。 以［无限］来应对［无限］，芙拉还没自大到能够在英桀们行进的道路上超越他们所有人，但在这几年内并齐，芙拉有那个信心去试一试。 …… 白驹过隙，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地流逝，再一次让所有人感觉到了紧迫。 非洲北部，幸存者基底。 坐在办公室里的莉娅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自从上一批物资丢失之后，整个基地内的平民也都是省吃俭用，争取能够等到天命的支援到来。 她经过粗略计算，如今剩余的物资，要是没有其他人帮助的话，大概还足够整个基地运行一个星期。 而且，听说这个任务早就被一群学生给接了，她就更加担忧了，虽说现在的环境，学生兵也没有太多安逸的环境，但非洲大陆这环境……也不知道那群小家伙能不能受得了。 而且，这么多天都没有动静，也没有放弃任务接取状态，应该还处于准备状态。 基底里的女武神都在尽力维持着治安，但隐隐有些压不住的趋势，负面情绪也是一天比一天高涨，而她们偏偏还不能对普通人动手。 但今天，基底内到来了一名没有经过报备的援助。 芙拉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表面的和谐稳定已经迷惑不了他的视线，他已经闻到了——血雨腥风的气息。 “令人厌恶的味道……” 芙拉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几家店面，他并没有在白天动手，还有很多平民不知道真相，只是因为各种原因而被这些疯子给蛊惑，成为了他们的炮灰。 若是现在就打破这份平衡，他当然有把握能够制服所有平民，但在这之后，天命的公信力也会下降，并让那帮疯子再次达到传播恐惧的目的。 而芙拉原本的目的并不在此，揭穿这帮疯子只是意料之外的收获。 他到处观察了一番，随后钦定了一个目标公寓，租了一间房，虽然这间旅店还提供一日三餐，但芙拉可是一口都不敢吃，他宁愿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啃崩坏兽。 而就在芙拉上楼之后不久，阴影之中的老鼠就忍不住显形出来，一道身披黑袍的人影悄然坐在保安亭里面的椅子上，盯着面露招牌微笑的保安，声音沙哑。 “确定了吗？” 保安的表情依旧不变，那黑袍男子身上散发出的黑气丝毫没能影响到他。 “没见过的新面孔呢，天命的人还真谨慎，派人来都不跟自己人打招呼的。” 显然，他们都没有认为芙拉是哪里来的外地游客，非洲之前出过那么大的事，本就艰苦的条件更加雪上加霜，正常人都不会把这里当做旅游景点。 “不管他是谁，计划都得继续下去，你知道该怎么做。” 黑袍人的身影消散在原地，一点气息都没能留下，至少在普通人眼中是如此，保安脸上的微笑不减，眼底的疯狂之意却是又增添了一分。 “为了世界的新生——” 芙拉并没有听见保安亭里发生的对话，不过这一切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在他的感知里，这栋公寓已经被暗能所包围，教派的爪牙应该不在少数，那些毫无自知之明的平民应该也被种下了暗蛊，随时都能够被转换成理智尽失的暗能生物。 入住公寓后，芙拉首先观察着房间的布局，正规正矩的，只是有几个地方不干净，不仅有监控，水源也有问题，应该出在水塔上。 “这帮疯子……到底还想做什么？” 尚不清楚他们的目的，但凭借着足够的实力，芙拉还是安然在这间公寓入住了下来，每一位居民都可以领取饭卡，在公寓指定食堂内兑换食物，但要自取。 为了不引起他们的疑心，芙拉也按时和其他人一样来到了食堂，用饭卡兑换了一顿不是很丰盛的晚餐，看起来这里的物资的确没有那么充足了。 当然，他并没有当着这些人的面在食堂里吃饭，而是打包回了房间，最后把空的塑料碗扔了出来。 而实际上，芙拉已经把这些明显有问题的晚饭给吐了出去，下水道不安全，所以他便反其道而行，仗着过人的身体素质，把这些饭菜通过水龙头给喷回水塔里，口腔内残留的孢子则是全都被烈焰灼烧殆尽。 原本还想联系一下老朋友的，但转念一想，或许他这里的信号也能够被监测到，还是不要暴露她们的为好。 夜晚迅速降临，屋内的灯光依旧亮着，只不过为了节省电力，芙拉只打了一盏台灯，把终端摆在桌上，装装汇报任务的样子。 一阵晚风吹的他有些发寒，非洲的天气还真是变化多端，白天热的跟蒸笼似的，晚上又像浑身浸泡在冰水里，极端的天气整的他有点不适应。 还是上床睡觉好了。 熄灯，上床，盖好被子。 …… 教派的人终究还是没让芙拉等太久，他这鱼都已经从晚上九点一直钓到转钟两了，要是换做其他人来兴许半途就已经睡着，然后被暗中捅刀子吧。 而那个闯入教派信徒明显就没有计算到芙拉这样的特例，还真有人能够在床上发呆整整五个小时都没有睡着的，神经病啊！ 他们还不清楚芙拉的实力，也就采取了最温和的办法，在办公桌点上了香薰，当然，是带着暗能孢子的，还带着迷药。 而就当他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的脖子已然被刀刃给架住。 “还好，今天没有当空军佬。” 芙拉面带微笑地盯着那名信徒，而信徒似乎不慌不忙，脑袋化作一团暗能液体，重新凝聚时已经面朝芙拉，露出了暗能眷属的丑陋容貌。 “天命的家伙，像你这样谨慎的也不多了啊。” “当然，毕竟你们旅店的被子一直都有股味儿，熏的我睡不着。” 听着芙拉的解释，那名信徒仿佛明白了什么，眼神里透露着一丝玩味，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 “原来是你——” “这倒是不奇怪了。” 他已经得到了足够的信息，正想要自爆遁走，可芙拉又哪里会让他如愿，早在他踏入房间的一瞬，布置在这里的隔音结界就已经生效，芙拉脸上的笑容似乎比那名信徒更加狰狞。 “目光短浅。” “这句话同样送给你们，一群井底之蛙罢了，碰见我，就为你破例一回吧。” 芙拉的双眼变成威严的灿金色，在那双眼眸里投影的是位面铁律，是凌驾于世间一切生灵的存在，当之无愧的——唯一真神。 【秩序】之神，堕离。 那名信徒哪里见过这样的盛景，早已被震惊到说不出话，而后——沐浴在神主的荣辉下化成了飞灰。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芙拉浑身倍感清爽，眼眸中的金芒褪去，舒舒服服地躺回了被净化之后被子里。 空气清新多了。 第506章 能躺赢为什么要换队友 纵使芙拉昨晚熬到了凌晨两点，却依旧不影响他的良好作息，八点一到就早早起床，来到外面的早餐店自己购买早餐。 经过昨天那顿晚饭，芙拉哪里还敢在公寓食堂里吃饭，还不如在外面买点面包牛奶实在。 只是……五十万一块的面包好贵啊。 有些心痛地吃完了今天的早饭，芙拉并不打算在此地多做逗留，主教大人的话他还记得，如今他在外面的动作最好收敛收敛，到时候连救援都来不及。 但这不代表芙拉能够允许那些家伙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搞事。 在出发寻找朋友之前，芙拉又回到公寓先搞了一波事，把楼顶的水塔给净化了一遍，再倒入三瓶主教大人研发出的血清，至少在那些家伙发现之前，芙拉差不多能够完成这边的事情。 关于沉渊小队的成员，芙拉经过几天的考虑已经有了大概的人选，雪莲小队的安娜·沙尼亚特，除了队长之外，她就是小队里唯二的s级女武神了，同时，也是他在总部认识的好朋友。 安娜的开朗，乐观，对女武神最纯粹的向往之心，都是她最为宝贵的优点，迄今为止的任务她都完成得非常优秀，只是最近，她的状态好像出现了一点问题。 她曾经向芙拉抱怨过，女武神的工作有时候也并非那么的纯粹美好，望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眼前逝去，她们总是会来不及，总是只能在崩坏爆发之后再去清理崩坏兽，对平民展开救援。 沉渊小队以后的工作虽然辛苦了点，却正好符合她的预期，揪出那些潜藏在阴影之下的疫鼠，避免一桩又一桩事件的发生。 而芙拉也向她发出过邀请，只是安娜并没有回答他，而直到调出雪莲小队最近的任务记录，芙拉这才意识到她们可能失踪了，并立刻将事情上报给了琥珀，让总部也做好准备。 任务地点就在附近，而且，任何女武神要是想执行非洲的任务，一定会将这座幸存者基地当做落脚点，芙拉想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在这里的旅店或者出租公寓内找到一点信息。 救援行动可不能冒冒失失的，着急的情绪容易把自己也给搭进去，所以，芙拉特地为此把基地里所有的旅店和出租公寓都找了一遍，把前台电脑的数据都拷贝了一份，如今数据全都到了他手中的量子储存里面。 芙拉其实对这里的天命分部没多大期待，教派的渗透都到这地步了，指不定网络他们也单独搞了一套出来呢，很多数据都不会被天命的信号检测到。 “布洛妮娅，要赚点外快吗？十万加上非洲幸存者基地的一点情报。” 消息在发出去的瞬间就显示“已读”，很快，对面就发来了回信。 “可以，东西呢？” 把量子储存的数据发送过去后，芙拉惬意地双手放在脑后，他也是刚刚才想起来的，学园长给她们接取的任务地点好像也在这里。 寻回物资…… 芙拉立刻就想到了昨天已经完全被暗能污染的晚饭。 这还寻回个集贸啊，就算物资找到了也没用，不把扎根在这里的旧日教派除去，这些物资迟早也会被暗能污染。 昨天那个来刺杀他的小卡拉米只有帝王级的水准，属于教派内部的第二阶级信徒，不难对付，但数量多起来的话，也不是一群a级不到的女武神们能解决的。 一想到自己还要给她们无偿打工，芙拉的脸色瞬间就垮了下去，但这些教派的信徒不连根拔除掉的话，她们又肯定顶不住…… “造孽啊——” 布洛妮娅那边也没有让他等太久，很快就把所有旅店的住户信息都列成了表格，而芙拉还真看到了安娜的名字，不过还是经过布洛妮娅特殊标注过的，也就是说雪莲小队的住户信息都是刚刚布洛妮娅复原回来的。 “两名s级的小队诶，不能在这里栽了吧……” 芙拉思索过后，还是觉得把这里的情况跟布洛妮娅老实交代，让她自行判断是否换一个任务来考核。 “换？为什么要换？” “拜托，三名s级女武神的带飞局诶，我为什么不能躺一把？” 芙拉看得脸色无比阴沉，他还没说自己有把握解决这事儿呢，这货怎么就想着白嫖了？ “行，换不换是你自己的事情，不过我建议你们最好再晚几天出发，到时候过来收个尾就好。” “ok。” 把十万打进了布洛妮娅的账户，芙拉把终端揣回兜里，打车来到了基地外围的莱塔酒店，他在这里定了一间房，没有分配到雪莲小队之前待过的房间，有些可惜。 不过倒也没有多碍事儿，翻窗嘛，习惯了。 芙拉的房间在605，而雪莲小队曾经待过的房间在303和304，也就三层楼的高度，甚至不需要等到夜晚，芙拉开着光学迷彩就在大白天翻了进去。 他不信那些家伙还能够让监控也经过暗能的改造，要是污染这种非生命体，不用择日，芙拉今天就会把整座基地给炸了。 而翻进303后，房间的布置看上去都没有问题，烦恼的地方也就是在这里，不同的女武神小队，留下的暗号都各自有着一套，也只有总部才收录着那些闲得慌的家伙整出来的暗号。 至于雪莲小队的暗号，安娜之前跟他讲过一遍，只要寻找类似于雪莲一样的图案就行了。 雪莲……拜托，这里可是非洲诶，连朵花都很难见到，而且涂鸦之类的记号也非常容易暴露，鬼知道她们到底把情报藏在哪儿了。 酒店的房间布置也非常简陋，几个摆在明面上的家具也根本藏不住东西，找了很久，芙拉无力地倒在了床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直到……他看见了房间里唯一的奢侈品——雪莲图案的吊灯。 “不会吧……” 芙拉拉上窗帘，手电对准吊灯，只见原本的雪莲吊灯雪莲小队留下的暗号也终于显现了出来，雪莲的有些花瓣明亮，有些阴暗，明显是垫了纸条。 “二进制……” “sewer，不太可能在下水道里面，那里很容易就会被排查。” “那么……就只有井盖了。” 第507章 战争疯子 保险起见，芙拉还是用同样的办法在304也找了一遍，也得到了二进制的暗号——“inteyer” 那应该没错了，不过……该说是稳妥呢还是闲的发慌呢，这群家伙居然在井盖里面藏东西，这都是谁带起来的歪风？ 芙拉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从窗户把终端放飞了出去，让终端自行围绕着酒店一圈进行摄影，而后等终端飞回房间的时候，他就能够通过摄影寻找井盖的位置。 “找到了，在后院。” 这一次，芙拉再度将终端放飞了出去，径直朝着后院的井盖拍摄，而等到终端返航时，位置大概是310的住户拉开了窗户，在芙拉疑惑的眼神中拿出了一张大网，将芙拉的终端拦了下来。 310的住户抬头看向同样趴在窗台上的芙拉，戏谑地笑了笑，把抢来的终端揣在兜里潇洒离去。 “？？” 坏事儿了！ 芙拉的脑子里当场冒出这么一句话，他本想跳窗而出，但一想到外面还有不少平民在看着，他又转头迅速冲向楼梯口，就像他不想引起恐慌一样，那些家伙知道他的弱点，应该也会不谋而合地走楼梯或者乘电梯。 而就在芙拉踏入三楼时，他的眼前突然被一团黑暗所包裹，继而感知变得模糊，身边的墙壁和楼梯也消失不见，身体的温度达到了冰点，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诅咒之子……” “没想到天命的动作还挺快，也对，秘密终有藏不住的一天。” 判断着声音的来源属于后方，芙拉果断进入了血族崩落，血焰长剑出鞘，芙拉手执长剑，随后……原地向四面八方无死角释放着剑刃风暴。 血焰在黑暗里带来了不可多得的光亮，芙拉也看清楚了眼前的情形——身披黑袍的信徒们就站在他的身前，而刚刚的剑刃风暴撕裂了最前方那人的身躯。 “来谈谈如何？” 第二排左侧的黑袍人接替了第一排那人的位置，声音也和刚才的老成明显不同，雄浑有力。 芙拉依旧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又是一道声势浩大的血月剑气斩出，将发话的那人连同他身后的一列教派信徒焚烧殆尽，他们的抵抗手段一点作用都没有，可却依旧没有一个人为此动摇，甚至流露出恐惧的情绪。 这群疯子……来真的！ 芙拉收回了长剑，身上的血焰依旧旺盛，他展现出了些许的诚意，既然这群疯子跟他玩真的，非洲幸存者基地总共三百万居民，他赌不起。 原本第二排右边的人又主动上前，接替了先前两人的位置，芙拉不善的眼神盯着他，却没有再动手。 “看来你们也还没准备好。” “自然，我们的计划才开始不久，但就算要荒废计划，换取这三百万的祭品也不失为一种选择，你说呢？” 三百万的生命也满足不了你们么…… 芙拉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告诫着自己要冷静下来，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让三百万的平民陷入危险。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黑袍下似乎传来了一声轻笑，摊开双手，暗能在他的身后凝聚成一道恐怖的虚影，难以分辨其虚实，但那道来自古神的威严却是实质，芙拉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撕碎【秩序】虚伪的假面，让位面进入同协一体的时代，在恩主大人的引领下，我们会成为万千位面的唯一领导者。” “狂妄！” 芙拉暴喝一声，滔天的金色赤焰从背后升腾，凝聚成一柄灿金色的古剑散发的气息也突然暴涨到行星级高阶，离恒星级只有一步之遥，他今天才算是真正看清楚这些人的本质。 战争疯子！ 根据妈妈的描述，那场惨绝人寰的位面战争在黄昏纪元好不容易结束，为了如今的黎明纪元，无论是神主亦或者其他存活下来的神明都费尽了心思，现在这帮暗能的战争疯子却要再次掀起动乱！ “这是恩主大人最为宏大的愿望，也是我等毕生都将为之奋斗的目标。” 黑袍人的语气一顿，无论是刚才咄咄逼人的语气，还是身后的暗能虚影，全都消散在原地，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但芙拉身后的古剑气势依旧不减。 “不过现在，诅咒之子，你我都只是上不了台面的小丑，在那众神的舞台上不停挣扎，哗众取宠。” “树海位面，人人醉生梦死，沉迷于表面的和平与安定，终有一日，无论是神，亦或是人，都会毁于盲目的自大！” “不去掠夺，就只能静等着被别人掠夺！既然如此，投身暗能又有什么错？！” 无论怎样，芙拉都不可能认可这群战争疯子的做法，黄昏纪元的位面战争，没有人能够真正诠释其含义，也没有人真正能够看透其中的内幕，但无论是天下苍生，还是那背后谋划之人，都绝不愿意再见到战争再度爆发。 “妖言惑众，冥顽不灵！” 芙拉的眼里已经透露着危险的信号，如果这些家伙只是来宣传他们的恐怖教义，那他大可以直接动手了。 “我跟你们没什么好谈的，暗能位面，【混沌】，我与你们不死不休！” 黑袍人摇了摇头，冰冷的气息也再度释放开来。 “连【真理】的一角都无法窥见的庸才……” “罢了，目光短浅之人，终究没有资格踏上时代的宝船。” “诅咒之子，为了这座基地内的三百万祭品，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就算在此地杀了我们所有人都没用，我们随时都有向恩主大人献上祭品的能力。” “我们不会限制你的行动，但……不许出城，否则，你的那些女武神同伴会怎样，我可就没办法保证了。” 眼前的黑暗如同潮水般褪去，剩余黑袍人的身影也逐渐消散，只留下来自深渊的低语回荡在耳边。 “在这种情况下，你又该如何破局呢？” 看着空荡荡的楼道，再回想起那些战争疯子的话语，他虽然也借机获取了很多信息，可对方同样也是如此，但他此刻却根本没有办法冷静下来梳理信息。 愤怒的拳头砸在了墙壁上，整个墙面直接化作了齑粉，还是在他尽量收力的情况下，没有让整栋大楼倒塌。 没有终端，他的行动会变得非常不方便，在这座已经被教派完全支配的城市里简直寸步难行。 “被摆了一道……” 第508章 谁教你这么留信息的?! 幸存者基地，屠宰场内，外表粗犷的老板坐在摊位上使劲儿吆喝着。 “猪猡，新鲜的猪猡，十万一斤——” “老规矩，今天的货依旧有限，卖完下班！” 如今的物资匮乏的很，在那批货不知所踪的情况下，基地内的物价已经被炒上了天，天命设立在这里的负责人却没有什么办法，只能一点一点地搬出备用物资，能撑一天是一天。 “老板，你这肉十万一斤，是买的黄金肉啊？” 老板的面相本就粗犷，而看着眼前这个仿佛跟找茬似的青年男子，更是没有一点好脸色给他看，举起屠刀用力地砸在砧板上。 “哪来的穷酸鬼，不买赶紧滚，别打扰我做生意！” 那青年却是笑了，丝毫没有被老板凶巴巴的样子给唬到，甚至还拿起一块猪肉，在手里掂了掂。 “老板，说实话吧，在这样的环境下，钱都是大家最不缺的东西。” “你这有多少，我全包了，能不能打个折？” 一听是大客户，老板的眼神都在放光，立马换上了一副和气的面孔，连连陪笑——“原来是大老板啊，失敬失敬，我这里的存货还有很多，在外面聊有些不方便……” 老板将青年客客气气地请进了小屋，全程没有引起集市里任何人的注意，仿佛已经对此习以为常，只是当初第一批发现物资匮乏的人，抢的可比现在要疯多了。 而小屋内，随着隔音结界的展开，那位老板脸上的谄媚之意愈加明显，看着眼前的青年，宛若救世的神明。 “今后你的这家店，依旧可以开下去，我们的据点通常只会在使用三次之后再进行更换。” “遵命，大人。” 如果芙拉在这里，定会发出尖锐的爆鸣声，然后冲上去对着青年的脸就是一顿暴揍，不为别的，因为他就是抢走终端的那个小贼。 如今天命的检测技术是越来越离谱了，为了不暴露据点，他们在表面上拉拢了许多普通人，这些人自然也都成为了信徒，只是地位靠近边缘，也没有真正沐浴过深渊的荣光而已。 但这次任务结束后，他们就可以跟着大人们一起离开，真正投身深渊的怀抱，不用时时刻刻都活在崩坏的阴影之下。 挪开放着记账本的桌子，呈现在青年眼前的并非什么正式的大门，而是每家每户都有的排水口，在老板虔诚地跪拜中，青年浑身化作了一团黑泥，渐渐没入了排水口，而老板也很快将桌子复原，今天收摊关门。 他们这类明面上的打工人都有一个特点，已经脱离了人类正常的生理需求，只是物资匮乏而已，对他们来说算不得什么，食物甚至都比不上能够献给教派的钱财。 通过排水道，青年来到了地下深处修建的一座教堂，规模并没有多宏大，恩主大人给他们的任务并非复苏哪位神明，这种计划还轮不到他们分部头上。 青年停在了中心的石像面前，石像上仿佛缠绕着无尽的因果，令人难以分辨其形貌。 “敬——重获自由和新生的我们。” 随着祷告语落下，那座石像的跟前仿佛出现了一道深渊旋涡，青年的眼中带着狂热，毫不犹豫地踏入了真正的分部。 没错，就算天命的人找到了这里，摧毁的也不过是一个无关重要的空设施而已。 教派也有着专业的技术部门，这边都是信仰着【门之钥】的信徒，虽然平时的脾气很差，自以为是，但通常情况下还是靠谱的。 “天命的终端，看看能不能解析里面的资料。” 正常途径肯定行不通，天命的终端有着生物识别系统，这样就只能从另一种角度去破解天命的防火墙了。 诅咒之子……按理来说他的级别在天命里不会低，掌握到的资料也很多。 而之前负责去拖延芙拉的几人也返回了基地好生休养，他们的表情无喜无悲，看不出丝毫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是一板一眼地执行着教派的计划。 “基地丢掉的那批物资，找到了吗？” “报告大人，还没有，沙漠的范围太大，而且还有着【繁育】的诅咒在从中干涉，我们的人也无法深入探查。” “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 “回大人，我们沿着几条地脉向下搜索了数万米，仍旧没有发现任何相互交汇的节点。” “继续，恩主大人的智慧并非你我能够理解，唯有祂们不会出错。” “还有，继续加大物资的搜索力度，现在还不是引动天命的时候，实在不行，向其他分部申请物资调动。” “遵命。” 时隔一年，教派的人依旧没有放弃对地脉的探查，并且这次有了更加明确的目标，恩主大人祂们似乎在寻找着某样东西，就埋藏在所有地脉的交汇之处。 “诅咒之子暂时不会成为我们的阻碍，派人远远盯着他就好，没有了天命的设备，他的调查受阻，却不敢跟我们鱼死网破。” “是。” “情报部的人，通知他们，若是解析完了终端的内容，第一时间上报，天命的情报也同样重要。” “明白了。” …… 而另一边，酒店里的芙拉脸色无比阴沉，靠在窗边观察着外面的情景，如今酒店里依旧残留着些许令他恶心的气息，但没有先前跟窝点一样浓郁了。 直到夜幕降临，芙拉默默地翻窗而出，身影轻巧地落在了后庭，所幸这些家伙还没有破解终端里的内容，也没有注意到这个井盖。 井盖上残留着几道剑痕，像是随意留下的，杂乱无章，而拿起井盖观察了半天，芙拉这才发现隐藏在剑痕内的一块芯片，若不是他观察的仔细，还真发现不了隐藏得这么深的信息。 芙拉把芯片挑了出来，但看着针孔大小的芯片，他愣在了原地，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要是终端还在，解析这块芯片里的信息自然不在话下，但…… 命运是真他娘的巧合啊，偏偏让他在这种关头被抢走了终端，怪不得那帮家伙能够放任自己到处行动呢。 能够容纳三百万人的基地，芙拉没法把这里翻个底朝天，等他弄完之后教派的人早就收工转移了。 真应该再带个人来的。 第509章 嘎嘎送人头小队到来 房间的环境不错，可芙拉却依旧没能睡个好觉。 实在是太憋屈了啊…… 还好手环里还存了一些储备粮，否则这几天芙拉真得饿疯，还有，教派的人甚至贴心地把他的住宿费也垫了，其实就是为了能更好的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而芙拉手头可没有现金，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物资，都是融合战士硬口食品，普通人收了也吃不了，反而可能瞬间被转化成死士。 同时，没有了终端，芙拉还有很多行动都不方便开展，每一座天命分部的大门可都是要刷终端的信息才能进入的，女武神勋章只是人工识别，但谁知道岗位上的那些女武神有没有被调包？ 他原本还想着找这里的负责人来寻求帮助的，但一想到那位可能也是被架空的状态，手底下的女武神全都被替换成了教派的信徒，芙拉想想就是一阵后怕。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基地如今能变成这副鸟样，也肯定和这里的天命支部脱不了干系，他不是不相信女武神们的信念，但教派明显有着更稳妥的办法，直接一一替换掉就行了。 “寸步难行啊……” 尽管教派的人已经给了芙拉台阶，但一身反骨的他可不愿意就这么下台，睡大街……以前他还在雪地里睡过呢，这点苦又算的了什么？ …… 圣芙蕾雅学院，布洛妮娅自动屏蔽了所有的垃圾消息，包括最近芙拉通过网吧电脑发出的求救信号。 普通的电脑无法登陆天命账号，而普通人使用的社交app，布洛妮娅在之前也有过账号，不过联系人却只有那么几个，而且放到现在都不太重要。 因此，在布洛妮娅自己设置的程序里，只要是通过非天命论坛主动向她发信息的，要么是传销诈骗，要么就是一些游戏里的网络喷子。 完全没有考虑到会有人用这种方法来求救。 芙拉脸色阴沉地看着自己新创的账号被拉入黑名单，不信邪地又试了几遍，但无一例外，所有账号都阵亡了。 “难不成真要过几天乞丐生活了？” 芙拉不信邪地又连续给其他人进行信息轰炸，但……他太小看布洛妮娅了，学园长他们没有普通软件的社交账号，而芽衣她们的账号又有着布洛妮娅的防火墙保护。 一时间，芙拉深深感受到了来自好伙伴的背刺。 累了，毁灭吧。 …… “这里就是非洲大陆的幸存者基地啊……” 时隔一个星期，以芽衣为首的黎明小队，终于抵达了她们的任务场地，但由于芙拉终端被夺，信息没有第一时间传回总部，也导致这项寻回物资的任务至今都还是以a级的标准挂着，然后……这几个菜鸟就来了。 “怎么说呢……倒是和这里挺应景的？” 一个星期过去，基地虽然不明原因地还在运转着，却将原本的风土人情完全体现了出来，甚至……有些过于粗犷了。 大街上虽然还算正常，但那些暗巷里已经充满了血腥与黑暗，布洛妮娅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这是当初在军营里练出来的直觉。 “布洛妮娅姐姐……” 这一幕对于希儿来说还是太过血腥，她已经感觉身体有些不适，布洛妮娅没有让她强求，而是让小兔带着希儿继续赶路。 初来乍到，他们对基地的情况还一无所知，但看这情况，待在大街上显然有些不安全，还是尽快抵达天命的分部比较好。 殊不知，黑暗中已经有几双眼睛悄然盯上了黎明小队的五人。 空气中的肃穆，令其他人都已经提高了警戒，只有琪亚娜还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显然有伙伴在，她还是不愿动用自己那颗不太聪明的大脑。 “大家都放轻松点嘛，只是一次a级的任务而已啦。” 而布洛妮娅从进城开始脸色就没有好过，本来她都已经做好了被三名s级女武神带飞的准备，但结果现在…… 她完全联系不到芙拉。 “小心点，琪亚娜，这里不太对劲。” 本来琪亚娜都没太当回事儿，但直到她们在打车前往天命分部，司机却狮子大开口要了她们一百万时，琪亚娜坐不住了。 “一百万——！你怎么不去抢啊！” 说实在，她们这些学生一年赚的钱连一次车费都不够。 布洛妮娅也没有威胁司机，她对于这一幕也见怪不怪，在司机直勾勾的眼神中拿出了一盒肉罐头。 “这些，够吗？” “几位，下次还有生意的话多多照顾小弟啊——” 在司机开心声音中，出租车扬长而去。 而布洛妮娅平静的眼神里透露出了悲哀。 “这样的情景，我很久以前也见过，这些人真正需要的并不是钱财，而是生存下去的动力和希望。” 只不过，起码雇佣兵团的内部还算和谐，只有对外的时候才会展现出那残酷的一面。 没人想要追寻那些悲惨的过去，为了给伙伴们一个体面，哪怕是话痨琪亚娜也在此刻彻底闭嘴，并更加下定了为平民们寻回物资的打算。 而实际上…… 非洲天命分部，办公室里的莉娅头疼又无奈地收下了这次的物资，从三天前这样的情况就开始了，她们的储备物资已经分发了下去，但依旧还是不够分到所有居民，只能够仰仗这些人一点一点分来的物资。 就像是……之前那批物资被她们所劫走的一样。 “你们想要什么？这批物资对于基地的重要性，你我都知道，只要是基地能够完成的要求，我们都会尽量去完成。” 但……没有引起她的回应。 “分部长，安分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剩下的，我们会来搞定。” “作为合作了这么多天的盟友，我不介意再送给你一句提醒——” “小心隔墙有耳。” 说完这句，身披白色斗篷，覆盖面具的那人凭借着灵巧的身法从窗户一跃而下，莉娅有心无力地看着她逃跑的方向。 嗯……她只是个小小的a级女武神而已，追不上。 分部内部的情况，她当然多少也知道一点，毕竟那浓郁到晚上都睡不好觉的暗能做不了假，但既然都已经被渗透成这样了，她又能怎么办呢？ 上去跟分部里的那些人爆了？然后呢？谁来指挥继续清理隐藏在平民中的那些臭虫？谁来帮助基地恢复运转？ 而且更加头疼的是——她这里的信号被监控了，无论什么信息都无法发回总部，只能等待支援到来。 而当她得知支援竟然是一群刚刚组建小队的新人之后，这位分部长不禁陷入了更深的自我怀疑中。 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被调到这种地方。 第510章 交付使命 “天命黎明小队在此报道！” 芽衣严肃地站在办公桌前，朝着非洲支部长行了一礼，桌上的终端显示着她们小队的信息，核实无误，但实际上，这里的事情实在太多，莉娅也嫌那些程序太麻烦。 这几个孩子，她们身上散发的气质就完全不符合基地内部的居民，一个个都在装正经，但其中却有那么两个眼神迷离，心不在焉。 还真是新人啊…… 莉娅暗暗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些小家伙们有没有注意到，进城之后，只要那帮家伙捕捉到了一次陌生的信号源，哪怕设备使用的是天命的终端，依旧会被屏蔽掉对外信号，只保留着内部信号。 这下好了，她们都跟自己一样被困在这里了。 “如我直言，但为了各位的安全，还是尽早返回总部的好，基地暂时还能撑一段时间。” 鬼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现在基地的运转全靠那些神秘的白袍人了。 莉娅内心的烦躁并未显露于表，但她的话语里充满了不信任，这回，黎明小队的所有人都脸色一沉，明显有些不悦。 芽衣拦住了想要吐槽的琪亚娜，布洛妮娅也拉住了西琳，她们现在了解的任务情报太少，不管怎样，知晓情报的也就只有眼前的非洲支部长了。 “请您放心，这并非是我们第一次执行任务。” “实际上，我们曾经参与过第三次大崩坏并活了下来，心性和实力也符合老兵的标准。” “第三次大崩坏……” 这个底牌一翻出来，莉娅的脸色明显有些好转，那次天命几乎倾巢而出，这几个小家伙能活下来也算她们的本事，行事应该不会太冲动。 一番挣扎过后，莉娅最终还是选择了退让半步。 “我知道了，我收回之前的出言不逊。” “如今这座幸存者基地正面临着物资匮乏的状态，因为这里的环境，能够自我循环发展的产业其实很少，因此对总部的物资需求量非常大。” “根据卫星，上一批物资最后的出现点是在撒哈拉沙漠北侧，但我们的人已经探查过了，除了一处绿洲之外，什么都没有。” “希望各位能够为这里的平民寻回物资，让基地恢复正常运转。” 莉娅并未说出如今基地内部的异象，而是尽可能地把这几个新人赶出城去，若是让她们寻回物资倒好，没有找到的话……就这样直接离开吧，汇报总部，她们会战斗至最后一刻。 “非洲幸存者基地感谢各位的付出。” 起身来到众人身前，莉娅真诚地鞠了一躬，五人明显地愣了一瞬，还是芽衣反应过来，连忙托起莉娅的双手。 “放心吧，维持社会稳定也是女武神的职责，我们会尽全力……完成任务的。” 芽衣的手心突然被塞进了一块东西，莉娅也恰好在这时抬头，背对着监控，她的嘴唇微动，遗憾的是芽衣并不懂唇语，唯有布洛妮娅，眉头稍微那么一皱，突然摆出一副好奇的表情，眼神飘忽地四处观望着，直到扫过角落的监控。 “布洛妮娅姐姐，怎么了？” “没事，希儿，布洛妮娅只是在想，回去后该怎样庆祝这次任务的成功……” 布洛妮娅正给希儿比着暗号，头脑简单的草履虫却非要在这时候横插一脚，“那当然是要打游戏打到通宵啦，还要有芽衣的炸鸡块当夜宵，快乐水也不能少…… 这个满脑子除了吃就是玩的草履虫已经没救了。 布洛妮娅满额黑线，恨不得现在让小兔奖励她一拳，这么缺心眼的人怎么还没有被敌人给抓起来？ “你们……有没有觉得谁在看着我们？” 西琳的感官被操练得非常敏锐，对一些脏东西的视线格外敏感，危险的感觉……比崩坏兽还要令人不适。 可闻言，屋里的其他人非但没有露出警惕，布洛妮娅和莉娅更是脸色变得苍白，莉娅的内心更是开始了煎熬的心理斗争。 “这里……” “西琳，你忘了小兔也在这里了。” 小兔的身影在房间里浮现，顿时为所有人挡住了监控的探查，但莉娅和布洛妮娅依旧没有轻举妄动，布洛妮娅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糖果，径直塞进了她的小嘴。 “回去后记得还我。” 布洛妮娅的视线瞟向被小兔挡住的监控，莉娅也松了一口气，不敢有一丝耽误，连忙送五人离开了天命大楼。 走出大楼后，一层的某位清洁员微不可察地瞟了她们一眼，藏在口袋里的终端拍下了她们的身影，随后回到工具间放下拖把，顺着排水道来到了地下据点。 “圣芙蕾雅支部黎明小队，第二律者，第三律者，灾厄之女，天命能把她们放过来，意味着他们暂时还没有注意到这里。” “让外面的接头人收敛一点，派一支小队盯着她们，看能否寻找到那批丢失的物资。” “是。” 不远处的黑袍人跪地行礼随后隐没在黑暗之中，又有数道同样的气息消散在了地下基地。 “诅咒之子的情况如何？” “报告大人，没有出现异常，除了技术部门拦截过几次加密信号，他甚至没有走出过那间民宅。” “继续观察，不要让诅咒之子与她们接触，必要的时候可以弄点动静出来。” “是。” 外面，黎明小队的五人满肚子疑惑地走在大街上，她们也感觉到了这座基地内疑团重重，却没有任何头绪。 “芽衣——” “我好累啊，能不能去那边的咖啡厅坐坐，顺便再整理下情报嘛。” “原来琪亚娜也注意到了吗？” 面对芽衣的疑问，琪亚娜自信地拍了拍胸脯，给点阳光就灿烂，得意的样子真的很欠揍。 “那当然，西琳姐都那样说了，想不注意到都难吧” “哦？那要是我没有提醒呢？” 好巧不巧，西琳就喜欢拆她的台，弄的琪亚娜满脸尴尬，背也不直了，说话的底气都没之前那么足。 “那……那不还有布洛妮娅嘛，我们都是一个小队的，肯定要互相提醒嘛。” 布洛妮娅还在和希儿捣鼓着终端，不出她的意料，她们根本就没有对外信号了，毕竟只要她打通讯给爱丽儿或者杏，她们没理由会不接的。 她换上了一副无奈的表情，看着琪亚娜手指的那家咖啡厅，只是粗略扫了一眼，布洛妮娅便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芽衣姐姐，我们还是尽快赶路吧。” “在不确定的环境下讨论情报，很容易被一网打尽。” 第511章 羊入虎口 基地大门口，依旧是同样的哨卡，但大家总感觉有些不对，并没有女武神那种积极阳光的感觉，反而有些阴沉，肃杀，却也不像是应急战备时的氛围。 而紧接着，她们想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琪亚娜左看看，右瞧瞧，最终还是她主动提出了这个疑问。 “芽衣，我们来的时候是坐的直升机，但我们又该怎么去沙漠啊？” 问得好，一句话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她们原本还以为可以在这里搞到一辆交通工具的，但现在看来…… 就在这时，一辆越野车疾驰着开了过来，一个狂野的漂移停在了她们眼前，摇下车窗，一名英姿飒爽的女武神下车向着黎明小队的五人郑重行礼。 “几位，这是支部长提供的载具，她还特意嘱咐过，让我担任司机，并协助各位完成找回物资的任务。” “本人，a级女武神丽娜，非常荣幸能和各位一起执行任务，请多多关照——” 丽塔向着芽衣伸出了手，按照情报，她是这支小队的队长。 她明明从始至终都是一副和善的表情，但众人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底一寒，琪亚娜更是上前一步，和声和气地替芽衣握住了丽娜的手。 “你好你好，唉呀太感谢你了丽娜姐姐，愿我们接下来也能够合作愉快吧——” 不得不说，琪亚娜这波勇爆了的行为，让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一时都搞不清楚她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但不得不说，终于能够顺利出发了。 丽娜也愣了一瞬，但随即微笑着回应琪亚娜的热情，主动拉开了车门。 “走吧各位。” 上了越野车，那股阴寒的气息始终没有消散，众人的内心也变得忐忑起来，明明只是一次寻回物资的简单任务而已，为什么又会牵扯到这么多的事情啊？ 前排，琪亚娜依旧在和丽娜愉快地聊着天，轻松的氛围看上去完全不像隐藏着危险，而后排，西琳和希儿给布洛妮娅打着掩护，布洛妮娅则趁机拿出终端试图给学园长发送信息，但无一例外，没有信号。 这里，已经是城外了啊—— “有结界。” 借着琪亚娜的嚷嚷声掩护，西琳小声提醒着布洛妮娅，她对于空间的感知无比敏锐，车内也有结界在干涉着信号的传递。 两人的视线望向驾驶位和琪亚娜有说有笑的丽娜，西琳的手中悄然出现了一柄空间利刃，和布洛妮娅对视一眼后，点了点头。 可她们还没有来得及动手，越野车忽然间发生了剧烈的颠簸，突然弹飞了起来，西琳的空间利刃也因为能量不稳定而消散。 “抱歉，刚刚有好大一个坡，应该没有打扰后面两位的事情吧。” “你……” 布洛妮娅和芽衣都拉住了西琳，再怎么也不能在车里面掀桌，丽娜虽然一边开车一边在跟琪亚娜聊着天，但她的左手却始终放在驾驶座的下面，而且视角能够让芽衣看到。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但要对付疯子，她们不能拿同伴的性命做赌注，前面畅聊甚欢的两人更像是完全都没有听到西琳的抱怨一样。 希儿显然不知道该如何参与大家的话题，她自己都已经吓傻了，甚至不知道该怎样配合布洛妮娅姐姐，她……不会说谎。 ［啧，磨磨蹭蹭的烦死了，要是换我来，这家伙的脑袋早就落地了。］ “不行，车里的大家也会有危险。” 虽然谈起来很惭愧，但她们五个，的确被教派的一个卒子给牵制住了。 …… 到达地点后，芽衣拉住了琪亚娜，并第一时间和丽娜拉开了距离，布洛妮娅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丽娜的脑袋，西琳也飘浮在她的身后，空间之翼浮现在她的身后。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混进天命内部的？” 琪亚娜疑惑地到处看了看，见大家都一副警戒的模样盯着丽娜，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取出武器，看的布洛妮娅的枪口都抖了一下。 笨蛋琪亚娜……应该不是对面派来的卧底吧？ 丽娜在出城的时候就想到这一幕了，她的脸上挂着不变的微笑，没有在意这些人，而是面向后面还在试图上报总部的希儿。 “没用的小妹妹，结界真正作用的是信号源，而非信号传递的途径，也就是是说——” “从下车的那一刻起，你们的所有通讯设备都已经失灵，只能在城内勉强使用了。” 丽娜环顾一圈，第二，第三律者目前都对她没有什么威胁，那个双马尾钻头的少女很聪明，但战斗力有限，还有那个怯生生的少女，也构不成威胁。 如今唯一不稳定的因素，应该就只剩—— “灾厄之女。” 丽娜的目光投向了琪亚娜，而这个称呼更是令她眉头一皱，并不喜欢这个名字。 “我呸，本小姐才不是什么灾厄呢！” “你给我记好了，本小姐以后会成为天命最强的女武神，然后把你们这些坏蛋全都打的落花流水。” 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布洛妮娅瞬间摁死碎骨兔的扳机，漫天的寒冰飞弹散布开来，其中还混杂着深紫色的雷光。 芽衣和布洛妮娅的配合默契，下手果断，其他三人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可丽娜的嘴角却扬起一道弧度，生出诡异的血肉触肢拦住了漫天的飞弹，双手合十接住了芽衣的刀刃，随后，她的两只手掌化作肉团，将刀刃死死限制在了其中。 “一起上！” 回过神来的西琳也冲了上去，抬手间空间利刃撕开了血肉连成的巨大墙壁，迎面而来的是一发小兔的飞弹，还有西琳传送过来的琪亚娜，她手里正拿着一根合金棒球棍。 察觉到在做无用功的希儿也收起了终端，拿着巨大的镰刀也加入了战场，化身量子之影灵活地穿梭在战场中，找准时机撕裂着丽娜的血肉防护。 “唉呀呀——” 五人围攻丽娜的动作一愣，只见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戏谑之色，原地掀起了一股血肉风暴，下一瞬，一只生有千足，身体附着鳞甲，头如暴龙的杂交怪物拔地而起，而丽娜正站在它的头顶。 “本来——姐姐还期待着你们这几个小家伙能找到那些物资来着的。” “毕竟，这也是能够让姐姐暂时不杀你们的唯一筹码啊。” 第512章 寄宿家庭 在这座幸存者基地，暗能的眼线早已遍布各个角落，恩主大人颁布了探索地脉的指示，教派的心意也在一丝不苟地执行着命令，好似这样可以得到各位恩主的注视。 如今计划的进展顺利，中间或许出现了一些小插曲，但总归无伤大雅，所有意外最终都归于他们的管控之下。 多亏了【黑山羊】大人制造的黯影女武神，想要悄无声息地替换掉一名女武神可太容易了，莉娅甚至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偌大的天命分部就已经只剩下她一个光杆司令。 黎明小队……教派其实没有多当回事，就和丽娜的判断一样，无论是从处理经验，还是实力上，这支小队都难以影响他们的计划，唯一的作用也就只有找到那批被幸存女武神劫走的物资。 丽娜的任务是找到物资，在之后才能杀死这些新人菜鸟，而她不遗余力地将自己暴露在五人眼前，不过是为了更好地潜入黑暗之中。 论真正的威胁——还得是意料之外的诅咒之子。 哪怕集中分部教派的所有战斗力，都不足以抗衡藏着无尽底牌的诅咒之子，但同情心便是他最大的弱点，教派也不得不采用柔和的应对方式。 …… 登陆失败。 看着电脑屏幕上弹出的窗口，芙拉的心又一度沉入了谷底，哪怕反复试验结果依旧如此，普通的电脑无法登入天命的系统，也不知道天命有没有派支援来？ 最好是s级女武神，在和教派的每一次对抗中，芙拉都没有放松过警惕，要是让布洛妮娅她们先到了那才是真要命，她们没有处理暗能的手段，会死在这里的。 正处于烦恼之际，一只白皙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芙拉哥。” 在手掌落下的瞬间，芙拉应激般地身体紧绷，但又想到了他如今的境地，身体迅速放松下来，转过头去，温和地对着那名金发少女笑了笑。 “格温，怎么了？” 小姑娘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已经在鬼门前走了一遭，依旧面带微笑，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 “就是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芙拉哥——” “能不能也教我做饭啊？” 芙拉先是愣了一秒，随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那小心思几乎全写在了脸上，红彤彤的脸颊，不停缠绕头发的手指……看起来完全不会隐藏情绪。 “为了艾伦？” “嗯……” 格温的声音无比细微，但毕竟融合战士的身体素质摆在这里，芙拉把电脑关停，跟着格温来到了客厅。 厨房里传来了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儿，还时不时伴随着某个阳光大男孩开心地哼着小曲儿，看上去非常享受着为女朋友亲手做饭的过程。 芙拉望了眼艾伦家的地窖，那里的存货到底有多少，芙拉也不得而知，随后看向格温满脸期待的表情，终究还是无法拒绝。 “好吧，不过现在物资紧缺，我最多只教你一遍。” 格温露出了如沐春风般的笑容，“谢谢芙拉哥，我一定会努力的。” 现在的厨房被艾伦占着，不好实践，但芙拉依旧能给格温科普一些理论上的东西，比如正常情况下的盐放两勺就好，之后再根据个人的喜好来做调整，又或者新人第一次切菜的话最好视线和刀背对准，别一不小心就切到手指了…… 不久之后。 “锵锵，亲爱的，午饭已经做好了哦。” 艾伦和芙拉一起端上了三道美味佳肴，当然，为了节省物资，这时候就更需要艾伦把自己的手艺发挥到极致了。 “谢谢你，亲爱的。” 格温欣喜地小跑过去，在艾伦的脸上狠狠啵了一口，看看这阳光小伙，直接被钓成翘嘴了，得意的笑容毫无遮掩。 也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机括声，还有某个不怀好意的家伙的哀嚎声，再紧接着就是某个东西滚落楼梯的声音，到最后就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屋内的三人齐刷刷地看向窗外，外面的情况他们都知道，烧杀抢掠，失去了天命的束缚，很快就有人展现出了人性丑陋的一面，居住着三百万居民的基地陷入了一片混乱，人人都在为了自保无所不为。 “这些客人真是没有礼貌，害的人家又要拖地板了。” “不过，亲爱的，你做的陷阱好厉害啊，三天之内就已经拦住了五次诶。” 艾伦很快就在格温的称赞中迷失了自我，他们这对小情侣可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人，生命应当给予尊重，前提是他们自身的生命没有受到威胁。 “嘿嘿，其实也没有那么厉害的啦，我第一次做陷阱的时候不也还是失灵了吗？” 艾伦突然感觉如针芒般的视线狠狠扎在了自己身上，这才注意到沙发上满眼幽怨的芙拉，不好意思地陪笑。 没错，陷阱的第一个试验对象，是芙拉。 芙拉长舒了一口气，这点小事还不至于让他记恨，或者说，要是这些普通人的陷阱能够威胁到融合战士，那他或许会高看他们一眼。 “能够理解，我也没有在意的。” 而经过艾伦的提醒，格温也想到了这档子尴尬事儿，和自己的男朋友一起跟芙拉陪笑道歉。 “实在不好意思啊芙拉哥，来来来，先开饭吧。” 随着芙拉起身，格温和艾伦都后退了一步，奈落之刃出现在他的掌中，他的眼眸中也染上了【秩序】的神采，刀身只是与刀鞘略微分离了一小段，桌上三道已经完成的菜肴中突然间升起了大量的深渊暗能，涌入刀身之后便没了动静。 “好了，可以开饭了。” 话音刚落，格温和艾伦就笑嘻嘻地挨着坐下，跟芙拉一起享受着安全又幸福的午餐时光，这对小情侣还当着芙拉的面给对方互相喂饭，完全没有在意旁边的干饭人。 而随着他们的动作越来越嚣张，那边干饭的声音也越来越响，如风卷残云般消灭了一盘菜，连一点商量的意思都没有。 格温脱离了艾伦的温柔乡，向芙拉双手合十，真诚地道着歉。 “抱歉抱歉，忘了芙拉哥还在了。” 艾伦也一脸正经的轻咳两声，小情侣间卿卿我我很正常，但当着别人的面这么开放终究还是有些难为情。 而且……影响不太好。 “格温，我想我们白天得收敛一下了。” 芙拉在清空了一个盘子后便放下了餐具，擦过嘴后拿起桌上的美食科普书看了起来。 “没事，你们继续，我不在意的。” 尽管芙拉说这话的时候一点表情都没有，但艾伦和格温都忍俊不禁，强忍着没有笑出声，这时候给他人留下一点体面已经是最后的尊重了。 两人还是安稳地度过了午饭的时间，没有再生出些什么幺蛾子来，但其实……芙拉的那句话里一点水分都没掺，他是真不在乎。 第513章 尊重 至于芙拉和他们相识的过程，还得从一台电脑的故事说起。 自从离开酒店后，芙拉就一直在寻找着自己的终端，或者一台能够联系到天命的电子设备，酒店前台的电脑他没有考虑，因为站在前台的接待员就是教派的人，微笑的表情却令他发寒。 本来想的是去找一家网咖，他这里还有罐头可以当掉，但如今人人自危的情况下，大多数店家都已经关门了，他逛了两条街都没有找到一家营业的网咖。 然后……他就撞见了发生躁动的超市，躁动也并非指某些不择手段的强盗行径，本来他没想多干涉的，但……超市里泄露出了一丝暗能。 芙拉提着刀就冲进去了，他那是真的想找一个教派的家伙好好泄泄愤。 但很遗憾，他撞见的并非是什么教派的疯子，而是一个被困于暗能，理智在危险边缘疯狂徘徊的可怜人，还有他的小女朋友，眼底里的恐惧虽然掩饰不住，但她还是毅然决然地挡在了快要失控的艾伦面前，不让他伤害其他无辜的人，也不让芙拉去伤害他。 得亏艾伦的意志足够顽强，没有彻底跨过那条红线，否则就是芙拉也没有办法把他给拉回来，只能当成暗能怪物给斩了。 其他人已经被这样的场面吓破了胆，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人上来找茬，甚至连超市的大门都不敢靠近。 然后……在格温感激到给他跪下之后，芙拉反手拿起货架上的一瓶矿泉水，径直倒在了艾伦的脸上。 虽然过程不怎么美好，但人好歹总算没事醒过来了，趁着劫后余生的小情侣亲热诉苦的时间，一无所获的芙拉离开了超市，然后……目光放在了暗巷里一直窥探着他的那人身上。 “监视就好好监视，我不喜欢你们这些小动作。” 然后，那人被芙拉提在手里，一句解释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身体就被撕成了碎片，而实际上，他真的只是负责监视而已，超市里的异常也不是他弄出来的。 嗯，一点解释的机会都没有，走的时候老安静了。 但这对小情侣能找上他也是芙拉没有想到的，于是在一番感恩与客套之后，总之就是现在这样的情况，芙拉寄宿在艾伦的家里，帮忙处理食物和水源的暗能问题，而艾伦要付出的也就是加一张床，一张盘子而已。 “芙拉哥，盘子交给我来洗就好，倒还是要麻烦你清点一下地窖里的食物储备还有多少啦——” 清理掉了外面的血迹，格温立马就回到厨房接过了芙拉的工作，反正在他们的认知里，无论为做什么都是他们血赚，救命之恩，难以回报。 这几天芙拉都安分守己，待的最多的地方除了自己的卧室就是电脑房，表现的如此拘谨，距离感也把控恰当，倒是让他们有些不好意思。 让芙拉进入地窖，这已经是示好的信号了，在物资匮乏的条件下还能允许别人进入自家的地窖，这也是他们商量过后能想出的最大的给予信任的办法。 再三跟格温确认之后，芙拉甚至是被格温“赶”进了地窖里，看着装满整个地窖的物资，芙拉甚至难以寻找到落脚点，一时间不禁为这对小情侣的机智点赞。 而屋外，艾伦又在费心重新布置着陷阱，这次可是经过了芙拉的指点，改良后的版本威力更胜之前，甚至还能够削减格温每次的善后工作。 芙拉……这位，还真是一位奇人啊。 作为救命恩人，他心中揣着对芙拉的感激，他也从来没有去探查过那柄刀的秘辛，脑袋灵光的很，不然也不可能带着女友安然生活这么久了。 不久之后，高效的芙拉立马给艾伦整理出来一份物资表，精确到那种物资还有多少千克的储备，而趁着这次机会，芙拉也将地窖里的食物和水彻底净化了一遍，接下来他们两个只要不外出，基本上是能够避免被感染成暗能生物的风险了。 下午的时候，芙拉在厨房里给格温上着厨艺课，而电脑的使用权落在了艾伦的手上，他是个平平无奇的网络小说家，哪怕如今处于这种境地，他依旧没有放弃对写作的热爱，或许是因为他写的是将自己和格温代入进去的小甜文，比起对工作的负责，他更多的是对于记录美好的关心，他想将他们的美好记录在小说里，就算哪天他们意外身亡了，也至少有个存在的证明。 厨房里，教导着格温的芙拉还在一心二用，看着艾伦乐此不疲地写着小说，这两人对这份感情的珍惜有些超乎他的想象。 在崩坏爆发的城市里，人性的黑暗往往也体现的淋漓尽致，背叛，欺骗……为了活命，这些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甚至把自己男（女）朋友当做储备粮的事情都有。 芙拉非常不幸地撞见过一次，人吃人的一幕令他感觉恶心，光是多看一秒都是对眼睛的折磨。 对这种已经丢掉人性的家伙，芙拉甚至羞于和他们一同成为人族，毫不犹豫地就把那人丢出去喂了崩坏兽。 至于回去后的处罚，他也认了，心甘情愿。 芙拉刻意与格温保持着些许距离，教学也基本上只用言语，遇到格温实在难以解决的问题，他也就亲自示范一遍，甚至都没有碰人家一下。 适当的给予对方尊重，不要把什么事情都用不可避免来解释，那些情况并非理所当然，而是事先做好预防就能够避免的。 这也是格温对芙拉无比放心的问题，她那天在超市门口没看错，芙拉行为正直，端庄优雅，完全没有基地内部居民的腐朽气息，不像某些不怀好意的歹徒一样。 她和艾伦从十六岁起就一直生活在一起，其中的感情无比深厚，格温不会去背叛艾伦，就算有人想要强迫她就范，她宁愿用死亡来换得一身清白。 “别分心，小心切到手。” “是——是！” 看着悬在左手中指上的刀刃，格温心有余悸，刚刚一不小心就分神了，晚上差点就让艾伦加餐了。 不过……说起加餐，其实大半夜的其实也未尝不可，他们都一起生活了好几年了，一直都还没有试过呢。 光是想想就有些兴奋，这会儿她的脸颊已经变得通红了，脑袋里不禁开始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右手不自觉落了下去。 “咳咳——” 芙拉的手指精准捏在了刀背上，力道十足，二度于菜刀下拯救了格温的手指，而盯着她出神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间想到了一个熟人……准确来说是一只草履虫。 简直如出一辙……明明两人都有了明确的目标，行动起来为什么还是那么困难呢？ 第514章 决断 基地外部…… 黎明小队的五人筋疲力尽地倒在一处绿洲边，她们的身上早已伤痕累累，武器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丽娜就像是对她们手下留情了般，以她们的水平不足以察觉到，但即便如此她们依旧曾有几度陷入危机，直到战斗结束还是小兔拖着她们找到的这处绿洲。 帝王级……这便是她们如今能够应对的极限，暗能生物的特性比崩坏兽要难缠的多，丽娜也仅为教派的第二阶级信徒，若是让她们对上第一阶位的信徒，那便只有等死了。 琪亚娜毫无形象地趴在水池边上，把整个脑袋都埋了进去，边喝边解暑，幸好之前小兔已经拿四人的水杯接满，不然就她这行径，绝对会引起来自伙伴漂亮的背刺。 “咕噜噜——” 看着还在鼓泡泡的水面，西琳看着不知道怎么也有点心动，但那只草履虫的行为看上去好蠢，她还要点面子呢。 受伤最轻的希儿已经为大家包扎好了伤口，她自认为在刚刚的战斗里没有出多少力气，于是想做些更多的活儿来为小队贡献。 “刚才的战斗肯定消耗了大家不少体力，先吃点东西吧。” 小队的后勤保障总得有人负责，终端虽然没有了信号，但好在还能够取出里面储存的东西，巧克力棒，风味饼干，棒棒糖……她们甚至在绿洲里开了一次茶会。 芽衣的脸色仍旧有些苍白，失血过多，的确需要补充蛋白和糖分，这时候连刀都拿不动。 “希儿说的不错，我们的确要抓紧时间休息。” “依据丽娜所说，这批物资同样没有落入她们的手中，这就意味着事情还有第三者的参与。” 芽衣努力整理着目前有关的信息，大脑飞速转动，至少以她们收集到的情报来说，此次任务并非没有完成的可能。 “在之后的行动中，我们要尽量避免撞上旧日教派的信徒，他们的危险程度很高，已经不是我们能够处理的。” “我们的任务始终都是找到物资，既然教派的信徒也在寻找，返回时我们需要另寻方法，最好直接交到莉娅分部长的手中。” “布洛妮娅，暗号的解析怎么样了？” 布洛妮娅把终端放在零食堆的中心，之前莉娅交给芽衣的u盘她已经解析完毕，嗯……自己动的手，希儿还在为小兔做着保养，无论是在先前的战斗，还是后面把她们拖到绿洲，小兔都出了很大的力。 “喏，弄完了。” “现在的情况到底有多糟，你们看看就知道了。” 黎明小队亲启： 各位，如今幸存者基地的情况不容乐观，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我们的女武神发现了旧日教派的活动痕迹，基地内布也渐渐出现了异常，有平民举报，有人在晚上听见了怪物的低吼声，经过调查之后我们才发现，已经有许多失踪的人被转换成了暗能生物。 我们也组建了调查小队，最终发现异常最先来自于基地的供水系统，并在其中检测到了暗能生物的孢子，接下来，我们也在各处都检测到了孢子的存在，而这个时候，旧日教派已经在地下展开了大规模的组织活动，具体手段不明，但目前基地内的食物都已经不可食用，对外通讯也全都被断开。 当你们看到这里时，请务必放弃任务，自行寻找办法返回总部，不要相信基地里的任何人，包括我。 ——天命非洲分部部长莉娅 阅读完了信息，布洛妮娅也收回了终端，目不转睛地盯着芽衣，她才是黎明小队的队长，她接下来的指令事关五人的生死。 毫无疑问，每个人的心情都无比沉重，希儿震惊地捂住了小嘴，身子颤抖不已，背后也被冷汗浸湿。 芽衣深吸了一口气，这种事关整个城市生命的大事件，尽管已经经历过了一次，但再度摆在眼前，她还是会忍不住双手打颤，无论是怎样的决定她都接受不了。 就此离开，然后目睹三百万人的死去而无能为力；留在这里，以五人之力来面对规模庞大的旧日教派…… “疯子……全都是一帮疯子！” 西琳的情绪突然变得特别激动，显然，这一幕明显刺激到了她的神经。 “现在基地里已经没有正常的人类了，那个分部长打算拉着所有人去死！” 她甚至没有怀疑莉娅的能力，因为她可是亲耳听见的，奥托那个整天不务正业的主教，给每一处分部的要求就是——必须安装自爆系统，纵使自身覆灭，也要用最后的余力来给予敌人重创。 一时间，芽衣仿佛回到了那个无知的少女，眼神里充满了迷茫，不知所措地盯着最为冷静的布洛妮娅，完全忘记了自己才是队长。 布洛妮娅握着希儿的手，试图传递给她一点力量，她一直都不愿在希儿面前露出曾经残酷的一面，但此时此刻，这个恶人，只能由她来做。 “芽衣姐姐，撤退吧。” “这里的事情，已经不是我们能够参与的了。” “……” “开什么玩笑！” 一双手用力摁在了布洛妮娅的肩膀上，琪亚娜充满愤怒的眼神死死盯着她，她不愿接受这个结果，自己什么都做不到就灰溜溜地逃跑，那她身为女武神的骄傲和自尊又算什么？ “之前在极东是这样，到了这里依然还是这样……那我们成为女武神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布洛妮娅的眼神平静如水，她才是五人里最早经历战争的那个，知道识时务，辨安危，面对琪亚娜的斥责，她也早已预料到了这种情况。 于是……冰冷的枪口贴上了她的脑袋。 “布洛妮娅！” “布洛妮娅姐姐！” 琪亚娜都愣了一瞬，但随即她的眼神再度变得狠厉起来，她不相信布洛妮娅会在这个时候开枪。 “那你要拉着芽衣姐姐，拉着我们所有人一起去死吗？” 布洛妮娅的问题就跟她的眼神一样，冰冷刺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小兔应布洛妮娅的心意出现在了琪亚娜的身后，抓住她的双手提了起来。 “笨蛋琪亚娜，你还记得在我们出发之前学园长嘱咐了什么吗？” ——“注意安全，任务只是其次，更重要的是你们要平安回来。” “你想让学园长他们担心吗？” 西琳在一边沉默不语，事实上，她也比较赞同布洛妮娅的看法，每个人的心境亦有所不同，失去了那么多珍视的朋友，如今在她的眼中，普通人的性命已经没办法和身边人划上等号了。 看着一边希儿欲言又止的样子，她一个传送来到希儿身边，将她拉至身后。 而被小兔控制的琪亚娜也停止了挣扎，但布洛妮娅的话语没能影响到她的决意，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将卡斯兰娜的祖训贯彻到底，无怨无悔。 她的眼中透露着从未有过的认真。 “我会留下来，哪怕什么都做不到，我只怕自己甚至都没有去做出尝试。” “我是琪亚娜·卡斯兰娜，是老爸的女儿，是人民的骑士，所以，我不会退缩。” 第515章 大冤种们 当琪亚娜提出要独自留下的时候，所有人的反应都出奇地一致，瞳孔瞪大，不可置信，随后异口同声地喊道： “不行！” 黎明小队，不能缺少任何一名队员，这是她们在最初组建小队就达成的共识，无论遇到怎样的困境，小队都要同进退，共存亡。 “不要随随便便就放弃自己的生命——上课教的内容你都忘了吗？！” 圣芙蕾雅虽然保持着高强度的训练，却依旧在开学起就一直强调学员，不要随便就放弃自己的生命，学院培养你们不是为了让你们去送死的。 眼看着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希儿用量子穿梭躲过了西琳，张开双手拦在布洛妮娅身前。 “布洛妮娅姐姐，不要再吵架了！” 看着眼前倔强的希儿，布洛妮娅愣了一瞬，她还从没有见过希儿这么坚强的样子，——能够站在她的身前独当一面。 芽衣也拦在两人中间，无奈地看向琪亚娜，这一幕可不是她期望看到的啊…… “好了小兔，把琪亚娜放下来吧，她在冲动的话我会出手拦住她的。” 闻言，小兔这才小心地把琪亚娜交到了芽衣这里，果然，琪亚娜也安分了下来，不愿让自己的固执去中伤她人。 “抱歉，琪亚娜，布洛妮娅。” “说到底，黎明小队的队长终究是我，也应该由我来做决定才对。” “芽衣……” 琪亚娜心怀愧疚，此刻都不愿去直视她的眼睛，而布洛妮娅也牵起了希儿的手，充满歉意的眼神看着芽衣和琪亚娜。 “抱歉，芽衣姐姐，布洛妮娅不该现在吵架。” “不过，芽衣姐姐，如果你要做决定的话，也请不要忽略每一条信息，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 把自己的终端递给了芽衣，布洛妮娅疲惫地坐在水池边上，不再过问，就算芽衣要返回基地，她也只会一同前往，并争取让大家都活下来。 芽衣和大家一起翻阅着布洛妮娅整理出来的任务情报，这才发现一直以来都被忽视的两条信息，或者说，布洛妮娅从一开始就没有上报。 “芙拉也在这里，并且还失联了？” 西琳的瞳孔地震，心理防线瞬间被冲破。 “这次任务，原本有三位s级女武神协助？” 看到这里，芽衣都产生了些许怀疑，但很快就压了下去，布洛妮娅不至于在情报上作假，她很快便重新思考着接下来的安排。 “回去！现在，立刻，马上回基地！” 毫无疑问，西琳已经失去理智了，前一刻还和布洛妮娅保持着统一战线呢，这会儿又光速变脸，嚷嚷着要回去直面教派的那帮疯子。 布洛妮娅没有参与讨论，芽衣还在思考，一时间竟没有人拉住西琳那股上头劲儿。 “不，我们继续寻找物资。” 芽衣关闭终端，无比理智地做出了决定，这次还没有等西琳和琪亚娜开口，她便抢先一步给出了解释。 “根据我们之前得到的情报，教派暂时还没有得到那批物资，并且也不在莉娅分部长的手上，而这个时间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也就只有芙拉提起的雪莲小队了。” “我们小队的能力有限，但如果能够和拥有两名s级女武神的雪莲小队会合，说不定依旧有我们能够办到的事情，之后再一起去救援芙拉。” 一个完整的计划在她的脑袋里逐渐成型，并且听上去就很靠谱，这次没有人再站出来反对。 毕竟她们刚刚才在教派的人手里吃了亏，对自己的能力已经有了清楚的认识。 “我们的动作要快，不仅是为了芙拉，还有幸存者基地里的三百万平民，三名s级女武神或许会有什么特殊的解决办法。” 就这样，黎明小队简单休整了一下后，便再度踏上了寻找物资的路途，虽然现在雪莲小队没有给她们留下任何线索，但布洛妮娅和小兔的装备齐全，总能找到那么点蛛丝马迹的。 …… 而被黎明小队定义为失联受到威胁的芙拉，此刻正在艾伦的房子里好吃好喝，还有空调吹，不像那几个大冤种，还要在沙漠里漫无目的地寻找着雪莲小队。 下午茶时间，芙拉给自己烘焙了一盘饼干，还是在格温的注视下完成的，这会儿厨房里的动静可不小，想来又是她在努力尝试了。 昨天格温做的晚饭还行，还算有厨艺天赋，应该不用担心她会把厨房给炸了。 嗯？他为什么要担心这个？ 芙拉小心地品尝着热咖啡，眼里满是享受之意，听动静，艾伦那小子也去厨房帮忙去了，倒是不用令他操心。 雪莲小队藏在井盖里的只有一块芯片，经过芙拉的各种捣鼓，终于将里面的信息给转了出来，为此他还专门建立了好几道防火墙，就怕教派闻着味儿追过去。 “物资还真是她们拿了啊。” 不过，落在她们手里，也总比流入基地然后全被暗能污染来的好，不得不说她们队长的判断真不错，够果断，正是如此，才引起了天命的些许注意，让教派不得不放缓了计划进度。 上面还标注了如今她们的藏身地，就在基地的南方——23.36n，24.6e，真难想象她们是怎么在这里安营扎寨的。 哦对，终端的内部空间还保鲜来着。 那就没事了。 在坐标弹出来的一瞬，芙拉果断登出界面，将文件彻底粉碎，不留任何痕迹，然后就是芯片，直接火化，除非那帮疯子能够在二十秒内把他的一百道防火墙给破了，否则别想利用他找过去。 只是一眼对芙拉来说便已经足够，融合战士的记忆力也远超常人，至少他知道她们的位置就够了，其他人应该不太可能找过去。 “那个——” 格温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芙拉转过头去，正好看到艾伦和格温笑嘻嘻地站在他身后，还端着一盘新鲜出炉的曲奇饼干。 “芙拉哥，这是我们两个的手艺，第一次做不太熟练。” 芙拉被这两个诡计多端的小家伙给逗笑了，没好气地拿起一块饼干晃了晃。 “好家伙，拿我试毒啊？”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 艾伦一边陪笑着，一边尴尬地挠着后脑勺，他的动作早已出卖了内心的想法。 不过芙拉并不怎么在意，一口就咬了下去，在饭菜试毒这方面他就没怂过，当然，卡斯兰娜做的除外，那种生化武器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试。 在两人期待不已的目光中，芙拉细细品味着，点了点头。 “作为初学者，第一次尝试的结果还不错。” “好耶！” 格温连忙给艾伦喂了一块，他两三口就把曲奇饼干包进嘴里，还顺带着调皮地吸了下格温的手指，整的她面色通红。 “讨厌，不要在这里捉弄我啦。” 芙拉默默把视线转了回去，还不如看看最近城内又在整些什么幺蛾子，而见他这样，一声抱怨都没有，艾伦脸上的笑意更甚，用嘴给格温喂了一块，他身后逐渐响起了小情侣间打情骂俏的声音。 这两个人好吵…… 一时间，他的眼神也不禁变得幽怨了起来。 第516章 呼叫爱酱!呼叫爱酱! “算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 当着艾伦和格温的面，芙拉取下了自己的装甲手环，手环变作u盘的模样接入电脑，不一会儿，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可爱的包菜人偶。 “咦？这里是哪里啊？” 看着神情迷茫的包菜头，芙拉总算有种看到熟人的亲切感，至少此刻他还有能够依靠的帮手。 “嗨，爱酱。” “芙拉？你叫我又有什么事吗？” 在爱酱的自主意识下，u盘又变换成她模样的实体人偶，只是长了一根奇怪的数据线尾巴，接在了电脑的插口上。 爱酱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而眼前除了芙拉，还有两个看起来非常面生的朋友，不过既然是芙拉信得过的人，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你们好，我是休伯利安的智能ai系统，我的朋友们都称呼我为爱酱。” “你……你好。” 艾伦僵硬地打了个招呼，还是他目光短浅了，天命居然还有着这样的智能系统，看上去就跟之前出现在市场里的武装人偶一样。 格温的反应就截然不同了，满眼兴奋地抱起爱酱，但因为她的身体是魂钢构成的，抱起来冰冰凉凉的，十分舒爽，她一时都不想放手。 “哇——好可爱的小家伙。” “很高兴认识你，爱酱，我叫格温，身边这位是我的男朋友艾伦。” 格温看上去还有很多话要询问爱酱，但现在正事要紧，芙拉把爱酱抱了回来，把自己整理的笔记线索摆在了她的面前。 “爱酱，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小忙。” “我需要你帮忙黑进天命非洲分部的内部监控，查找雪莲小队的痕迹，然后再看看黎明小队的人到了没有。” 坐以待毙，实在不像他的风格， “调出天命分部的监控？这种事情，其实你完全可以去找这里的分部长要的吧。” 芙拉淡淡一笑，摇了摇头。 “风险太大，这里的天命分部也许已经被渗透成筛子了。” “哦……好吧，那芙拉就稍等一会儿，也许刚好足够泡一杯咖啡的时间？” “好主意。” 揉了揉爱酱的包菜头，芙拉正准备起身，艾伦就已经拿来了三包咖啡粉，咖啡豆他们可没有，只能用速溶咖啡来将就一下了。 “恩人，现在基地内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能跟我们也讲讲吗？” 芙拉回头看了眼还在忙碌的爱酱，这小家伙的虚拟形象还有模有样地戴着工程帽，手中握着一柄铁锹正在努力地挖墙，然后又取下头盔，换上了盗贼专属的黑头套，正在卖力地搬运着一堆卡通画风的黄金。 爱酱平时挺活泼的，也很会整活儿，她的总系统当然还待在休伯利安的终端里，留在她手环里的不过是一道固定程序，也和休伯利安的主体断开了链接，剩下的功能也不多。 视情况而定的话，爱酱甚至能充当作战辅助ai，但芙拉这么久了却一直都没有用过，这还是他第一次跟手环里的爱酱程序对话。 而至于原因……她太吵了，战斗的时候会分心。 “可以，而且本来早就该告诉你们了的。” 芙拉微微抿了一口咖啡，似乎是在整理着脑袋里的思绪，格温和艾伦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们不傻，如今基地内部的混乱应该还不算结束，都还只是过程而已，幕后黑手和他们想要的结果都还没有显露出来。 “基地的西北边，那群天天在网上散步着可以通过海域出城的家伙，你们应该没信吧——” 小情侣俩人整齐划一地摇了摇头，艾伦的眼中还透露着鄙夷之色，那种小道消息，一点可信度保障都没有，傻子才会上当吧。 芙拉松了一口气，想来也是。 “具体情况呢，我也不知道。” 他无奈地摊了摊手，整的格温和艾伦都沉默了，他们真没想到酝酿了这么久，结果芙拉就说出来这个。 “反正，邪教徒已经控制了这座城市，到处都是他们的痕迹，就连天命分部大概也全都被他们的人给替换了。” “这些你们都不用考虑，你们只需要知道后面会爆发一场规模很大的战斗，敌人……就是艾伦这小子之前变异的样子，所有人都没办法幸免，三百万的平民，我也不知道自己救不救得过来。” “不过——我会尽力而为，之后你们也不要离开我的身边，五步之内，我能护你们周全。” 很难想象他是怎么用如此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么恐怖的话的，艾伦和格温都变得脸色苍白，芙拉却依旧淡定地喝着咖啡。 “就包括现在，外面负责盯着我的就有好几双眼睛，所以这些天我才没有出门，你们最好也别出去作死。” 在搞清楚教派有恃无恐的手段之前，芙拉不会贸然行动，他可是认真计划着想要拯救全城三百多万人的生命，还有联系上雪莲小队，早知她们没有被教派捕获，他前几天都不用给教派的信使脸，直接杀了便是。 嗯……安娜又欠自己一个人情了，必须给她忽悠进队伍里面。 一听到时时刻刻都有人在监视着自己，艾伦和格温表现的特别不适应，看哪里都小心谨慎的，一副缺乏安全感的样子。 芙拉倒是被这对小情侣可爱的样子逗笑了，反应跟被前辈好好调教过一番的新人一样，到哪儿都觉得有人要害自己。 纯粹是属于ptsd犯了。 “放心，说了五步之内，我护你们周全。” “至于现在，等吧——等到事情出现一点转机，我会全力出手，摧毁这些邪教徒的阴谋。” 如此自信的话语，全都来源于绝对的实力，只要他们背后的那些家伙没有下场，等芙拉发掘出他们的小秘密，他会毫不犹豫地动手。 “整理好了——” “嘿嘿，区区防火墙，还想阻挡身为休伯利安的智能ai的我？” 看着爱酱得意的样子，芙拉也拍手附和。 “是是是，我就知道爱酱你是无所不能的。” 爱酱的眼前一亮，她这道固定程序也不知道休眠多久了，这还是第一次芙拉喊她出来，她不得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对吧对吧，爱酱永远都是圣芙蕾雅里大家的好伙伴，所以啊，芙拉，以后你也要让我多出来透透气知道吗？” 芙拉也停止了鼓掌，面无表情地盯着爱酱。 “既然你能够操纵装甲的魂钢塑造身躯，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以前穿着装甲作战的时候，其实也是在穿着你？” 一通话直接给爱酱干不会了，她好歹也是个高度仿真的智能程序，相比起其他ai，最大的优点就是拥有人类的伦理三观，羞耻心也包裹在其中。 这次都不用芙拉手动关程序，电脑屏幕上的爱酱红着脸匆匆地跑向一扇门，钻入门后便没了动静，魂钢也接触了爱酱的变身，重新变作手环回到了芙拉的手上。 “小样儿，跟我斗？” 后面的两人已经被震惊到说不出话了，没想到平时被他们刺激不停的芙拉，虽然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实际上却玩得这么花。 第517章 倒计时开始 爱酱的能力毋庸置疑，光是这一会儿，她不仅精准找出了基地里所有和雪莲小队有关的信息，并且将其整合在了一起。 综艺来看就是，雪莲小队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抵达了非洲幸存者基地，根据消费记录能够得出，她们在基地内也仅仅待了五天，并且已经吃过了这里的食物。 而之所以她们察觉到不对劲，还是一名队员谨慎起见启动了暗能探测装置，然后……探测器显示的数值把所有人惊出了一身冷汗。 在她们出发前，天命也在基地外面布置了一座避难所，避难所的坐标连莉娅分部长都不知道，坐标信息一直都储藏在办公桌暗格的u盘里，这次还是因为雪莲小队执行的任务太过危险，琥珀这才告知她们的。 于是第六天，她们留下信息后就暂时撤退了，在出城门的一瞬，立马就有暗能的猎犬闻着味儿追了上去，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暗能的孢子已经寄宿在了她们每个人的体内，如果不赶快返回总部接受治疗，她们最终都会变成失去理智的暗能怪物。 在天命过往的作战记录中，除了星焱的光速清剿，其他女武神小队在执行有关旧日教派的任务时，通常花费的时间都至少有一个月，而这也造就了她们难堪的境地——莉娅根本提供不了任何返回总部的交通工具，而她们的终端信号也被切断，无法向总部呼叫支援。 出现在分部长办公室给予物资的神秘白袍人，不出意外，应该就是雪莲小队的人了，监控拍摄的角度恰到好处，将图片放大修复之后，隐隐能够看见白袍之下模糊不清的血肉。 留给她们，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看到这里，芙拉的脸色已经是无比阴沉，若是让他现在找到雪莲小队，或许她们还有的救，但这样也会彻底引爆教派的那帮疯子。 “恩人，要保持冷静。” 艾伦的手搭在芙拉的肩膀上，他看到的是一双无比坚定的眼神，一时间芙拉都怀疑起了谁才是大腿，他在这种时候居然没有普通人表现的冷静…… “放心吧，我还没有失去理智。” 情报的收集整理还没有完成，他必须得冷静下来分析教派的每一步动作，但他们的动静又从来不显露于外，像这样无头苍蝇似的乱打乱撞是不会有结果的。 烦死了…… 爱酱整理出来的画面还有一部分，黎明小队已经抵达了基地，并且一来就直接进入了教派渗透最深的天命分部，她们甚至连什么情报都还没有获得，就引得了无数双眼睛的注视。 最后……让教派从潜伏在天命分部的人追了上去。 看着画面里的丽娜驾车追上了她们，芙拉终究还是无力地瘫在了椅子上，仿佛失去了一切力量与手段。 黎明小队完了。 以芙拉对教派那帮疯子的了解，既然这么重要的棋子都被调去跟随她们，那自然是做了充足的调查。 他们一直都找不到雪莲小队的踪迹和那些物资的藏匿点，但来自天命的女武神一定能，他害怕丽娜在半途就会把五人干掉，也更怕她以更加高明的方式尾随着她们去寻找雪莲小队。 拥有两名s级女武神的精英小队……在全员都被暗能侵蚀的状态下，对上教派至少第二阶级的信徒，又能够发挥出多少战斗能力？ 最后，孤立无援的黎明小队只会落得一种结果——瓮中捉鳖，她们是被逮住的那只鳖。 他有一种预感，集中在天命分部的那么多教派信徒，绝不仅仅是为了看住一个莉娅，她一个小小的a级女武神，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才对。 “爱酱。” 现在是紧急情况，芙拉只得再度呼唤出爱酱，银白色的装甲迅速覆盖了全身，他的耳边也回响起了爱酱的声音。 “芙拉，不要再欺负爱酱了……” 爱酱的语气听上去可怜巴巴的，显然还在对刚刚发生的事情抱有意见，她不仅仅是智能ai，也是一名可爱的美少女好吧。 芙拉的语气无比平静，但平静之下却是掩藏着无尽的杀意，艾伦都拉着格温往房门口退了几步，完全不像格温一样还有心情欣赏芙拉的这身装甲。 “放心，这次不会再关你小黑屋了，接下来的作战里，我都会需要你的辅助。” “真的吗？” 爱酱一下就精神起来了，语气都变得谄媚了很多。 “谢谢芙拉老板，我就知道老板心地善良，不会放着我不管的。” “嘿嘿，老板，这次又有什么要求啊，爱酱保证完成任务！” 芙拉的视线转向艾伦，他们还从未见过芙拉如此严肃的样子。 “你们两个，还有五分钟的时间整理东西，把具有纪念意义的带着就好，我会在欧洲给你们买套房子。” “整理完之后把笔记本也带上，我们——准备去拯救世界了。” 艾伦和格温的执行力很强，二话不说就都回房间收拾东西了，对他们来说具有纪念意义的，也不过早早就准备好的一对戒指，还有艾伦送给格温的一套摄影工具，里面记录着很多他们的美好瞬间。 而这边的话，芙拉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多拖一秒，姐姐她们的生命就多一分危险，布洛妮娅和芽衣的脑子虽然很好，但经验没有他这么丰富，也根本不知道自己中了丽娜的套儿。 “爱酱，我需要非洲幸存者基地的结构剖图，包括地下部分的，特别是天命分部的结构图，越详细越好。” 不到三分钟，这对高效的小情侣便整理完了东西，他们也有自知之明，这种关头也没有拖着个行李箱之类的大件物品，艾伦带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而不一会儿，爱酱也完成了结构图的查找，并且成功引起了教派技术人员的注意。 “无所谓，我们出发。” “爱酱，之后我会将自己的探查反馈到装甲上，麻烦你把数据整理出来，给视野里每一个人都做出标识。” “然后……通知黎明小队，让她们放弃搜寻物资和雪莲小队，在城外等我，布洛妮娅设置了防火墙，但我相信你的能力。” “爱酱，这一次，两个女武神小队和三百万平民的性命，全都在你的手里了。” 圣骑士装甲褪下，只留了头盔部分还戴在他的头上，而剩余的部分已经组装成了一颗球状的密闭空间，不由分说地将艾伦和格温装了进去，随后跟随着芙拉径直冲出了屋子。 “利用天命分部的自爆系统……” “威力能够瞬间将整座幸存者基地夷为平地，旧日教派，好啊……好一手底牌！” 第518章 沦陷 “反应还不算太迟钝。” 地下深处，令人疯癫的呓语不停回响着，好在这里的每一位信徒都经过了专门的洗濯，不会像那些新人一样迷失在深渊里。 他们已经接收到了地面上的信息，计划推进了半年有余，他们却依旧一无所获……不，倒也不能这么说。 地脉的交织节点，他们的确已经找到了，探查却始终没有办法更进一步，就像是有屏障将所有人隔绝在外，他们也尝试过机械，但无一例外，在没入地脉深处之后便彻底没了动静。 “我们的任务已经结束了，这座据点——就送给天命吧。” “不过，在离开前，还得为我们的恩主大人进献一份大礼才行。” 颁布了最后的命令，黑袍人便朝着地底深处走去，那里有着他们的地行船，移动到下一个据点最多也只需要一个系统时。 “遵命，祭司大人。” 一众教徒的声音回荡在地底，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无比的狂热，这些人才是教派中单纯享受着杀人的疯子，沉沦在杀戮的欲海，这些人永生都无法再向恩主大人再进一步，只能被当做随时都能够舍弃的炮灰。 而炮灰，亦有炮灰的作用。 …… “初次见面，天命非洲分部的负责人。” 五名黑袍人突然出现在了天命的分部长办公室里，浓郁的暗能气息瞬间扩散开来，莉娅仿佛遭受重击一般倒在了身后的墙面上，脖子处还有一道漆黑的痕迹，像是在被无形的手掌掐住了咽喉。 “恭喜您，经过这么多天的煎熬，教派在非洲幸存者基地的任务终于完成，我们以后都不会再回到这座城市了。” “当然，还有你——” 无尽的暗能如潮汐般向莉娅卷来，视野内尽是深渊，但她的内心却从未放弃斗争的想法。 终于来了……遥控器，她可是一直都捏在手中呢。 通风管道内突然涌出了大量气体，而普通的毒气瓦斯已经对暗能生物不起作用，这些黑袍人也没当回事。 “不，不对！” 直到其中的一名信徒突然发出了尖叫声，体表由暗能织成的黑袍竟然在缓缓溶解，狰狞的外表也显露出来，这名教徒再也无法保持人型，变成了令人作呕的血肉怪物。 “杀……杀了她。” 其他四名信徒也出现了类似的症状，办公室里一时响起了刺耳的尖叫声，直击灵魂，而莉娅也从墙面滑落下来，身体虚弱无比，甚至可能连最低级的崩坏兽都打不过。 这些她都不关心，她的视线始终注视着办公室的大门口，直到现在都依旧没有警报响起，也没有见到任何支援的女武神到来。 丽娜，大家……其实都已经牺牲了吗？ 她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蹒跚着一步步朝窗边走去，办公室里的五团血肉团块还在试图朝她发动攻击，可伸出的触手却始终没有办法近她的身，离开本体太远就会被气体直接净化溶解。 来到窗边，莉娅看着下方破败萧条的城市，一股疲倦感从心底升起，她像是脱力般地靠在窗边坐下，眼神空洞地望着下方的城市。 “吼——！” 城市的地表突然裂开，一只擎天巨兽挣扎着从地底爬出，那是由无数教派信徒结合而成的战争兽——噬魂巨兽 随着噬魂巨兽的出现，天穹仿佛都被拉下了一层帷幕，电闪雷鸣，狂风交加，其形体只有一颗头颅，触须和长发则是他攻击的手段，靠近去看，就会发现它的触须和长发皆是血肉触手，五对眼眸里泛着类似于岩浆的赤红光泽。 而不仅如此，噬魂巨兽的脑袋还生有十六只触角，伸展开来的时候能够直接掩盖住一片苍穹，它的身体由结成网状的触手组成，在地面上不断地蠕动爬行。 “吼——” 又一声怒吼响起，基地的结界不堪重负地破碎，被触须掩藏的深渊巨口喷出了蓝白色的焰火，基地被一片火海吞没，而幸存下来的平民们也都在一声声哀嚎中被转化成了暗能生物，成为了噬魂巨兽的养分。 “教派……暗能……我还是……什么都做不到。” 莉娅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办公室里的动静已经平息，特殊气体也围绕在室内，久久没有散去，她的双手颤抖不已，最终还是按下了象征裁决的控制开关。 “天命非洲分部，自爆系统，启动。” 刺耳的警报声回响在整栋大楼里，基地里完好的电子设备也同样播放着避难提醒，但在一分钟的倒计时面前，又有谁能够在众多暗能生物的围剿中逃出生天？ 在开关按下去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是人类的罪人，是她将三百万平民的生命视作草芥，甚至没有给他们任何生还的希望。 “像我这样的罪人，死后应该也没办法进入天堂的吧……” “丽娜，劳拉，瑞雯……” “大家……抱歉，我没办法和你们在天堂再见了。” 下方巨兽的嘶吼声不断，却依旧没能在莉娅的心中泛起一滴波澜，她艰难地爬到办公桌后面，从抽屉里取出了一把手枪。 “抱歉，主教大人，莉娅让您失望了。” 一声枪响过后，这位非洲分部的分部长也终于安眠地下，带着后世万千人们的辱骂和责备一起，坠入地狱之中，永世不得超生。 …… 天命非洲分部，分部长办公室，这里完全没有过打斗的痕迹，五名黑袍人完好无损地站在办公桌前，自爆程序已经启动，他们也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必要了。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寂静，而那个决定了三百万平民的开关，此刻正躺在地上，鲜血顺着垂落的手臂缓缓滴在了开关上，旁边还有一个空弹壳。 而下一刻，燃烧着血焰的身影破窗冲入了办公室内，芙拉眉头紧锁，伏在桌上的人已经安息，刺耳的警报声时刻都在刺激着他的神经，关键是他还不知道这要命的玩意儿该怎么停下。 “安息吧。” “这座基地里的万千条生灵，我来帮你守。” 隔离舱一直都跟随在芙拉的身后，透过外面的摄像头，艾伦和格温在里面也能够看清这一幕，心情无比沉重。 虽然他们之前也在家门口布置过杀人陷阱，但都是为了防止一些不怀好意之人，处理起尸体来也没有那么沉重的罪恶感。 但这位……天命分部的分部长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了，他们真的还有希望吗？ 第519章 【暴食】 看着墙面上显示的倒计时，只剩下二十来秒，芙拉的脸色阴沉，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尽力去拯救那些意识还没有完全沉沦的人们，但已经完全转换成暗能怪物的人…… 他会亲手承担这份罪孽。 “艾伦，格温，我拜托你们一件事。” “把装甲送去我的朋友们那里，这是所有人都能够活下来的唯一机会。” 话音刚落，芙拉也不顾他们的意见如何，右腿重踏在地板上，蓄力侧踢，让隔离舱宛如流星一般朝着黎明小队的位置飞去。 送走了他们两个，芙拉就这样待在办公室里，静静看着墙面上的倒计时归零，在归零的那一刻，他顿时就捕捉到了天命分部底下庞大的能量团。 ［无限］的刻印印在他的瞳眸中，一层墨绿色的蛋壳凭空浮现，将芙拉缓缓包裹在其中，就仿佛还未出生的小蛇一样。 而接下来，整座基地都被刺眼的白光所笼罩，刺破苍穹，也终于将这里的异样汇报给了外界。 能量风暴撕裂着地表的一切，生灵，建筑……在天命准备同归于尽的手段面前，任何举措都仿佛失去了意义。 于是乎，教派的人改造了天命分部地下的裂变弹，将威力削减了半分，又在裂变弹的周围铺设了血肉团块，在白光彻底笼罩了整座基地后，呈现出的并非是火光中的死寂，而是……哀嚎不断。 “这——这是什么？！” “怪物！怪物啊——！” “救救我——我不想变成怪物！” …… 基地里充满了人们苦难的声音，但无一例外，它们都传递到了那颗被蛇鳞覆盖的卵中，于世人的祈求声中，奈落之刃的刀身上再度焕发出了红光，这一次觉醒的是——暴食。 “暴食……吞食世间苦难，以磨练自身，虽然很冒险，但——值得一试。” “来！” 于是，奇迹便由此诞生，淹没了整座基地的火光如虹吸般涌入了苍天之上的蛇卵，下方，虽有群众因来不及而堕入暗能，但好歹至少有一半的人活了下来，体内的暗能孢子归于平静，但……依旧在贪婪地吸收着他们的生命力。 只是在这样结合之下的产物…… “嗯？” 天命总部，奥托的眼神突然一凝，不可置信地望向了南边，非洲分部的方向，他真是想破脑袋都没想到，芙拉怎么会走上这条绝路的。 “唉。” 新王大人，糊涂啊—— 奥托回到了自己的实验室，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而非洲大陆，天命早早为女武神们准备的秘密避难所里，一双诡异莫测的碧瞳缓缓睁开。 乘坐隐秘的电梯通道来到上层，奥托即刻就注意到了身边几名重伤的女武神，她们也察觉到了身边的异样，纷纷投以视线，也让奥托看见了她们此刻狼狈的正脸。 奇形怪状的鳞片，明显有着划痕和抓痕的脸颊，皮肤下的血肉仿佛有自我意识般地蠕动着，有的下巴上甚至生长了骇人的触肢。 “主教……大人。” 纵使已经快神志不清，她们却始终没忘记那个身居高台之上依旧对她们和睦微笑的人，那是所有女武神的主心骨，也是她们心中唯一的救世主。 但……现在待在避难所里的四人，其中已经有一个表现得理智尽失，只会低吼的暗能怪物，她的队友们可是费了好大劲儿才把这名同伴给绑起来。 “咔——” 铁链破碎，被束缚已久的怪物终于按耐不住内心的躁动，不顾一切地朝着奥托扑了上来，它只想用自己的尖牙利爪来撕碎眼前的敌人。 “主教大人……小心……” 即便身子虚弱得难以动弹，几名雪莲小队的队员依旧毫不犹豫地护在了奥托的身前，在已经彻底变异的它的眼里，她们仍旧是它的同伴，也很好地掩盖住了奥托生人的气息。 “我的孩子们，交给我来吧。” 奥托走出了她们的保护范围，拟态犹大弹出的锁链就将眼前的暗能怪物牢牢束缚住，也让那些身体濒临崩溃的女武神松了口气。 而后，她们都用无比怜悯地目光盯着那只暗能生物。 “伊夏。” 率先开口的是奥托，哪怕面前这只面目全非的暗能生物还在朝他龇牙咧嘴，他依旧精准地喊出了她身为人类时的名字。 只是这一声呼唤，避难所内的其他队员们都已经是泪眼蒙眬，女武神们都拼上自己的生命奋斗在前线，她们无怨无悔，抱怨也只会抱怨自己力量不足，没有救下更多人。 她们……大多没有想到过自己安然退休之后的生活，自己的努力也不知道会不会得到回报。 但能被主教大人记住，哪怕只是一个名字……她们也会感觉到，自己的付出，有人在看着，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天命雪莲小队队员伊夏，蕾拉，萝拉……” “最后一刻依然也没有放弃同敌人斗争，保护了基地的安全，用自己的生命为我们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在下，奥托·阿波卡利斯，于此向各位战士致敬。” 说着，奥托在众人的面前躬下了身子，但其余的四人似乎并不认同自己的功绩，毕竟……她们什么都没能做到，甚至把自己弄成这个狼狈样子。 “不可……主教大人……” 随着奥托起身，这些女武神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肩膀上的压力在这一刻都变得轻松不少，至少她们没有白等，主教大人已经来了。 淡淡的金光于奥托手中凝聚成圣剑，缓缓刺入了变成怪物的伊夏的胸口，庞大的【秩序】之力在她的体内扩散，将侵占她身体的暗能清扫一空，也同样带走了她的生命。 “好好休息吧，伊夏，愿另一个世界，再没有崩坏的灾难。” 这便是他能留给一名战士最后的体面了。 四名女武神同样闭上了眼睛，静静等待着主教大人的审判，这位大人真的很温柔，在最后能够让她们以人类的身份离去。 奥托的手掌虚握，一柄圣枪出现在他的掌中，圣枪高举，一层又一层耀金色的法阵升起，笼罩了靠在墙边的四名女武神。 “命运不应如此。” “邪魔——退散！” 【秩序】的金色光华从圣枪内涌出，四人的身上忽然间燃起了圣洁的白焰，无比温暖，也迅速焚烧着她们体内的暗能孢子，并不停唤醒着她们的生机。 第520章 悬殊的差距，逢生的转机 避难所内部出现的动静，外面对此可是一无所知，她们现在也同样面临着困境。 漫漫黄沙，寥寥人烟，但天命在非洲建立的基地足以辐射到整片区域，望着天边浩瀚壮观的烈焰风暴，至此，宣告着非洲真正意义上的再也不适合人类居住。 而黎明小队能够在没有一点情报的前提下找到避难所，还是多亏了琪亚娜的幸运buff，正好踩中了雪莲小队布置的陷阱，这才有人注意到她们。 不过……这个幸运嘛，对雪莲小队来说或许就并非如此了。 “两个天命的s级女武神，两个律者，灾厄之女……这些祭品，想必恩主大人会很满意。” 就和芙拉之前所预料的一致，暗中替换掉丽娜的暗能生物，其根本目的就是借助天命的手段找到雪莲小队的幸存者，然后——一网打尽。 奥托并没有过多关注她们的战斗，比起这边，显然是非洲基地的情况更加危急，雪莲小队的其他四名队员已经脱离了危险，但体力和精神都已经透支昏迷，无法为外面的战斗提供任何支援。 局势几乎是朝着一边倒，黎明小队的五人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降维打击，而雪莲小队的队长，用最后的余力为小家伙们挡住了必杀的一击，至此，英勇牺牲。 “队长……” 安娜不可置信地注视着血泊中的身影，她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竟然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分了神。 千足爬行的声音就回荡在耳边，回过神来时，那柄巨大的镰刃已经来到了她的跟前，安娜的咽喉已经变得无比冰凉，仿佛被人扼住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别想得逞！” 坚固的空间屏障于千钧一发之际挡住了丽娜的镰刃，小家伙们每个人都已经濒临极限，镰刃落在屏障上的时候，西琳甚至听见体内传来了剧烈的震颤声，反震力震伤了她的内脏，一口鲜血喷出，她的气息又变弱了几分。 教派第二阶位的信徒，对标的可是拥有几乎不死特性的帝王级崩坏兽，处理起来哪有那么容易…… 一柄镰刃不够，在众人绝望的目光中，丽娜化身的暗能怪物又生出了四条前肢，锋利的刀刃泛着寒光，挥舞的速度都产生了残影，顷刻就将空间屏障的防御撕碎，镰刃盯准的是安娜的性命。 “碍事的家伙都解决掉了，这下看你们怎么办？！” 半空中，两发导弹突然轰向了六柄镰刃的交汇处，周围的温度骤然降低，镰刃凝结成冰，一道微不可察的疾雷掠过丽娜的身影下方，抱着安娜躲过了一次致命袭击。 琪亚娜和希儿也拖着残躯向丽娜发起了围攻，可随着千足的震颤，激起的大片沙尘掩盖住了所有人的视线，而沙尘中巨大的阴影此刻却不知所踪。 “小心下面！” 地底传来的震颤实在让人无法忽视，但她们都没办法判定接下来谁会成为主要目标，各自都提防着脚下的沙子。 “希儿——！” 看着希儿身后的沙地微微隆起，布洛妮娅的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一发震撼导弹朝着她的身后飞去，刺眼的白光绽放开来，随即响起的还有一道轰鸣声。 “布洛妮娅，在你身后！” 布洛妮娅已经被眼前的危机扰乱了心，无法正确地判断局面，而且震撼弹的动静太大，芽衣的声音正好被完美覆盖，等她回过神来时，自身早已暴露在敌人的阴影之下。 双镰合并，毒龙钻！ 危机时刻，还是安娜执枪挡在了布洛妮娅的身后，不过以她这副重伤之躯，又怎能抵挡住敌人的庞大力量？ 骑枪抵在了钻头的下方，力量之间的悬殊差异无法抹平，她撞在了布洛妮娅的背后，两人一起倒飞了出去，而骑枪也在镰刃的转舞之下不停破碎，削去的金属片深深扎入了安娜的肩膀，剧痛倒是让她精神了不少。 高速旋转下的千足怪物无人敢靠近其身侧，卷入其中只有被当场碾碎的份儿，在希儿焦急的目光中，小兔再次举起了炮口，震撼弹再次就绪。 在震撼弹命中丽娜的前一刻，一道空间门将安娜和布洛妮娅包裹，传送到了安全范围内，而混杂在震撼弹轰鸣声中的，还有怪物尖锐的叫声。 漫天的沙尘中，猩红色的光芒一闪而过，丽娜额前的第三只眼射出破坏死光，像是无头苍蝇般地横扫八方，起到的效果却是绝佳。 布洛妮娅重伤昏迷，左腰被死光掠过，狰狞的伤口已经变得血肉模糊，安娜的骑枪彻底破碎，手臂上也有着明显的烧伤痕迹，此刻正因为脱臼而无力地垂在身侧。 小兔为希儿挡住了致命的一击，盾牌熔毁，举着盾牌的手臂也不翼而飞，希儿却被扑面而来的气浪给掀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地，肋骨有几根彻底断裂，晕了过去。 西琳也战至力竭，连最基本的飞行都无法保持，彻底失去作战能力。 而琪亚娜和芽衣那边…… 六只圣洁的光翼为她们抵挡住了所有的冲击，哪怕被破坏死光直接命中，也不过是在装甲的表面留下一道痕迹罢了，而这道痕迹还在迅速地自我修复着。 “琪亚娜……？” 看着眼前被圣装完全包裹的人，她脑后标志性的麻花辫也被狂风吹开，如瀑般雪白的长发披散在脑后，一时间，芽衣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幻影。 她们每个人都不会忘记，那天出现在极东上空，宛如救世主般圣洁的身影。 “芽衣，交给我来吧。” 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琪亚娜一时间有种虚幻的漂浮感，既像是来自于她，又不属于她。 ［圣骑士·月海，装甲登载完成］ “现在的我，可是有一百个人的力量呢！” 琪亚娜放下了怀里抱着的芽衣，潇洒地转身朝着敌人走去，面具落下，她的气势瞬间以几何倍数增长，长发飘然，一柄巨剑出现在了琪亚娜的手中。 “敢伤害芽衣和大家的怪物，本小姐绝对不会饶恕！” 望着琪亚娜离去的背影，芽衣企图再次跟上她的脚步，但她的双腿实在是太沉重了，这种感觉，甚至比她小时候第一次练刀练刀筋疲力尽时更加透支全身。 “放心吧。” 陌生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一只温暖的手掌搭上了芽衣的肩膀，回过头去，格温那张鼓舞人心的笑脸映入眼帘，还有她身后不敢靠的太近的艾伦。 “各位已经做的很好了。” 第521章 圣焰辉光 连琪亚娜自己也不清楚，如今的她到底是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状态，虚无之种律动的频率和心脏保持着一致，面对着丽娜化身的千足沙虫，琪亚娜手持大剑一步步坚定地朝着敌人走去。 沙尼亚特圣痕，虚无之种，维尔薇原本为提升芙拉虚无之种输出功率而量身定制的伪神器装甲。 三者结合之后的产物，其实力已经远超帝王级的水准，这也是奥托放心交给这群小家伙们的缘故。 琪亚娜·月海圣女，参上！ 千足沙虫咆哮着朝琪亚娜冲去，额前的猩红之眼再度绽放出刺眼的红光，威力比先前更甚的破坏死光朝着琪亚娜轰杀而去。 “同样的招数对本小姐是不管用的！” 琪亚娜的小腿蓄力，借助装甲喷射系统提供的强大动力，她不退反进，六只光翼漂浮在身前，结合组成了一面坚不可摧的盾牌，甚至将破坏死光反弹了回去，在千足沙虫的腹部开出一道大口。 千足沙虫吃痛发出一道悲鸣，琪亚娜已经来到了它的跟前，巨剑蓄力一周重重横扫在千足沙虫头部，它庞大的身躯直接被抽飞，宛如一条没有什么威胁的虫子在疯狂蠕动，只是体积大了点，蠕动还引得一阵地动山摇的。 但琪亚娜却感觉到了一丝异常，威力……似乎有点太小了？为什么连皮都划不开？ 不理解……琪亚娜索性放弃了巨剑，光翼在她的手中凝聚成一门重炮，炮口处汇聚着淡蓝色的能量粒子，在琪亚娜眼前的战斗显示屏中也出现了准星图标。 “gungnir——fire!” 刺眼的光束自重炮口射出，甚至足以将千足沙虫的身影吞没，宛如神话中奥丁的长矛，给予敌人毁灭性的打击。 但……终究是半吊子的攻击，若是芙拉在此，这一炮足以让它灰飞烟灭。 刺耳的尖叫声再度响起，琪亚娜的意识也出现了一瞬的恍惚，千足沙虫的的脑袋突然从中心裂成八瓣，千足弹起产生的巨大动力，让它甚至无惧琪亚娜的炮火，深渊巨口中探出的暗能长矛刺穿了重炮，而琪亚娜也完全暴露在了它的面前。 “好恶心的虫子……” 大难临头，没想到琪亚娜的关注点还是这么古怪，眼看着千足沙虫马上就要将她吞没，比她还高的巨阙剑再度凝聚，不过这次却不是当做武器，而是死死卡住了千足沙虫的口腔，光翼变换成六门浮游炮，近距离贴脸对着千足沙虫倾泻火力。 一时间，刺耳的鸣叫声回响在这片荒漠之上，所有人的耳边仿佛听见了千虫齐鸣的声音，身为普通人的艾伦和格温更是口鼻出血，虚弱地倒在地上。 芽衣艰难地捂着耳朵，可声音却没有因此减少半分，反而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大，她甚至怀疑自己的脑袋里是否进入了虫族，否则这声音又怎会如此通透？ ［你要选择就此止步吗？］ 空灵的声音回荡在脑海之中，芽衣一时间都感觉虫族的声音减弱了许多，精神也变得轻松了不少。 但身体传来的疲惫，撕裂开来的肌肉，颤抖的双手，这些却让她无法再握紧刀刃，可她尚存的意识，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还是让芽衣咬紧牙关，对着那道声音做出了回答。 “我不要……再回到……那个无能为力的自己……” ［野兽在陷入绝路时都不会放弃撕咬，看看如今的你，连刀刃都握不住，如何去与敌人厮杀？］ ［记住了，小鬼，北辰一刀流，才不是江湖上什么繁华冗杂的刀法，而是那颗宛如野兽的心，那份战至终章，哪怕意识泯灭，身体却依旧在坚定不移挥刀的意志！］ ［让我看看，身为北辰一刀流的传人，你——能够做到抛却一切恐惧吗？］ 雷电家族的圣痕焕发着微弱的光芒，一股暖流从圣痕涌入芽衣的体内，虽然没有琪亚娜那么离谱的加强，却也让她再度握紧手中的刀刃，然后——起！ “哈……哈……” 芽衣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幕幕画面，那就是于她体内复苏的第二道意识，雷电圣痕的开创者，也是她一直努力的目标。 那人的强大，不屈，无时不刻都在影响着芽衣，最终，于时空的交汇点，两道身影渐渐重合。 “泯声之刑——斩！” 在刀刃斩出的瞬间，荒芜的沙漠突然陷入了一片死寂，无论琪亚娜和千足沙虫的战斗有多么激烈，周围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传出，那些吵闹的虫鸣声也消失不见。 被虫鸣声一直折磨的众人顿时感觉精神放空，不仅如此，千足沙虫也被这无形的剑气影响，如果从精神层面来观察它的话，就会发现它的头部已经不翼而飞，只剩下陷入癫狂的身体。 而实质上，也的确如此，千足沙虫在原地一顿后，顿时朝着琪亚娜发起了更加凶猛的攻击，以伤换伤，将生死置之若罔，它已经陷入了彻底的狂暴中。 直觉驱使着琪亚娜回头，看着地面虚弱无比的芽衣，她依旧在微笑着示意自己无碍，而琪亚娜的神情也从震惊转变为安心。 千足沙虫的身体收缩，猛地向琪亚娜撞击过来，光翼虽然及时在身前构筑成盾牌，却也因此撞在了琪亚娜的身上，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她砸入地表。 而千足沙虫的八瓣大嘴撑开，黄沙无法遮蔽它的感知，相反，琪亚娜受困于沙地之中，难以施展开来。 三重破坏死光！ 猩红的光束直接轰入了沙地，在地底引发了剧烈的爆炸，整片沙漠都因此震颤，琪亚娜……自然也不可能完好无损。 装甲表面的护心镜出现了明显的裂纹，但也仅此而已，琪亚娜现在比较严重的是内伤，她的感知被装甲无限放大，甚至隐隐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极限在哪里。 再拖下去，于大家，于她都很不利。 圣洁的骑枪带着琪亚娜挣脱了无尽狂沙的束缚，背后的十六组推进器全开，在瞬间提供的爆发力已经抵达了一马赫，于是，锋锐的骑枪毫无疑问刺穿了千足沙虫的后脑，琪亚娜的身影凌驾于千足沙虫的上空，手中的骑枪再一次替换成了巨剑。 只是这一次，神圣的白焰攀附上了剑身，随着圣焰的燃烧愈旺，琪亚娜掩藏在面具之下的金瞳也愈发神采飞扬。 “烈焰——” “焚尽！” 圣洁的白焰笼罩了方圆一里的所有空间，地面上宛如盛开了纯洁的白莲，以无可匹敌之势净化着所有的污浊。 而安娜已经望着那朵白莲彻底迷了眼，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脸上的血肉团块正在飞速消融，伤口迅速愈合，就连藏在袖口里的手臂也重新变得白皙，不再有那些丑陋无比的深渊鳞片。 第522章 打蛇打七寸 “成……成功了吗？” 迎面而来的沙尘，让格温难以睁开双眼，但随即，她的视线又猛地转向身后，看见躲在沙丘后面的艾伦朝她比了个手势，格温这才松了口气。 男性要尽量远离女武神的战场，这个常识，天命已经灌输到了所有平民的脑子里，要是傻乎乎地待在战场里，一点抗性没有的直接灰飞烟灭，稍微有点抗性的还会转化成死士，措不及防地给你的好朋友来上一刀。 属于是好心办坏事儿了，送外卖的都没这些人专业。 千足沙虫在琪亚娜的必杀中彻底湮灭，没有留下一点痕迹，而脱离了战斗状态，芽衣也终于全身一轻，超越极限的身体此刻已经不堪重负，倒在了沙地里陷入昏迷。 “芽衣！” 琪亚娜胜利的身影自天空归来，她连忙将倒地的芽衣翻了个面，面朝沙子的话可是很容易窒息的，她只是缺心眼，但不代表一窍不通。 “还好，只是累坏了而已……” 紧接着，琪亚娜又把昏迷的其他几人抱了过来，西琳只是核心被榨干，意识还能够保持清醒，也没矫情到让一只草履虫抱她。 安娜凭借着s级女武神的身体素质，此刻还能够勉强行动，看着还想要帮忙的格温，她勉强自己笑了笑，有些惨淡。 “抱歉，为了你的安全着想，现在你最好不要靠近我。” 安娜步履踉跄着朝队长的遗体一步步靠近，在方才圣焰的灼烧下，生前一直折磨着队长的暗能孢子也被彻底清除，她——是以人类的身份离开的。 “队长……我们活下来了。” “……也只有我们活下来了。” 一时间，安娜的脑海中灵光一闪而过，她甚至来不及招呼前来支援的黎明小队，而是转身回到了避难所内。 而现在仍旧生龙活虎的琪亚娜，则是在和格温兴奋地分享着自己刚刚的感受，纵然对方是一个什么都理解不了的普通人，但琪亚娜不找什么人分享一下的话，总觉得心里痒痒。 格温尴尬地在一边附和着，和琪亚娜有的没的聊着天儿，艾伦有些心悸地看着破损的小兔，总觉得以这个机器人现在的情况，还是能够一拳打死自己。 “你……你好？” 小兔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什么表示也没有，整的艾伦挺尴尬的。 只有西琳，对艾伦还抱着一丝警惕，这两人的登场方式就非常奇怪，而且也不是天命的内部编制人员，却能够及时为她们带来这么有效的后手。 “还是要谢谢你们的支援。” “不过……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不妨解释一下吧？” 被坑怕了，自然而然也就长心眼了，西琳要还是巴比伦塔的那个傻女孩儿，没准哪天被别人坑死了都不会怀疑到人家头上呢。 艾伦讪笑着，这位的压迫感也始终这么强，明明是重伤之躯，却给他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 恩人的朋友都这么奇怪的吗？ “那个——在此之前，是不是还需要把你的同伴们转移到没有太阳直晒的地方？还得补充水分才行。” “……你说得对。” 而格温和琪亚娜那边，显然氛围就和谐融洽了不少，两个自来熟的家伙，对话间全都是真诚，一点心眼子都没带，格温更是三两句就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情报给了出去。 若是布洛妮娅还醒着，或许还会谨慎分析一波，但琪亚娜听了那么久，也就听进去一句话。 “是芙拉让你们来救我们的？” 格温点了点头，但随即，她的瞳孔突然一震，视线转向非洲基地的方向，得意忘形久了，忘了芙拉哥那边到底怎么样了…… 琪亚娜和西琳也随着她的目光看去，那道遮天蔽日的烈焰风暴还在持续，没有任何消散的迹象，只是远远观望着，她们的脑海里又隐隐出现了兽群嘶吼的声音，振聋发聩。 “这动静，又是那……芙拉弄出来的？” 西琳及时改口，家丑不能外传，至少在外面，芙拉没有丢了自己的形象。 艾伦认真思考着，努力回想着芙拉之前说过的每一句话。 “恩人好像说过，基地的自爆程序已经启动，威力足以覆盖整座城市……” 艾伦后知后觉地望向那风暴之眼，风暴之中，好似有一条如龙似蛇的身影一闪而过，碧绿的瞳孔只是瞥了这边一眼，却让艾伦瞬间如坠冰窖。 “那个臭小子，又在乱来！” 这下好了，艾伦的一句话直接把西琳戳爆了，她顽强地站起身来，身体却筋疲力尽，差点原地摔了一跤。 见状，琪亚娜立刻扶着西琳，好声好气地劝道： “西琳姐，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别忘了还有我在呢。” “我会把他安全带回来的，放心交给我吧。” 琪亚娜现在嚣张得很，过度膨胀的力量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很容易让自大者迷失，但一个敢说，一个也是真敢信。 “你把那个臭小子救出来后，给我在他的屁股上狠狠踢一脚，让他长长记性。” 琪亚娜瞬间就兴奋了起来，面具之下的眼眸放着异常的光彩，西琳姐给的作死金牌诶，不用就不是她了。 “好嘞西琳姐，放心交给我吧——” …… 身处烈焰风暴的外围，奥托微微眯眼，盯着风暴眼中心灵活游走的巨蛇，一时间不禁感到格外头疼。 计划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神主大人无比看好的继承人，现在反而主动吸收起了暗能，要是因此影响了芙拉的根基，不知道神主大人会不会气得背过去，估计第一个就会拿他开刀。 只是三百万的普通人而已，相比起一位主神的怒火根本不值一提啊—— “不行，之后是真的不能再让他出去乱跑了。” 奥托打了一个响指，范围足以覆盖整座基地的神恩结界展开，被禁锢的不仅有崩坏能，还有流淌在其中的时间。 静止风格的烈焰风暴，看上去似乎也算一道不错的风景，只是奥托现在并无太多欣赏的意思，只因——那双碧绿的蛇瞳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虽然时间已经静止，却依旧能窥见它眼中的疯狂。 而且……神恩结界隐隐有着破碎的征兆。 奥托来到舍沙的上方，【秩序】的光华流转，于手中凝聚出了一根长棍。 “根据神州的古典——打蛇，要打七寸！” 芙拉化作的舍沙一下子就瘫软了下去，眼中的疯狂都消褪下去，效果绝佳。 第523章 难以承担的后果 把教派精心准备的暗能裂变弹吞噬，纵然一时能够拯救这些愚民，但之后若是无人来阻止，或者他没有及时清醒过来，他们依旧难逃一死，而且还是被舍沙给碾碎。 芙拉在赌，但如果失手，后果无论是他，还是奥托都承担不起。 【混沌】那家伙估计做梦都能笑醒。 而奥托要做的事情也很简单，他虽然做不到净化暗能，却能够帮助芙拉把暗能孢子给吐出来。 至于过程……就有点不忍直视了。 神棍重重击打在舍沙的七寸，每一击都附带着【秩序】的金色火焰，神恩结界已经解除，那些没能被舍沙吸收的烈焰风暴也终于彻底爆炸扩散开来，席卷覆盖了整座基地，无数人也因此丧命，被暗能同化。 奥托的眼中没有一丝怜悯，他不会心慈手软，做事永远只有利弊之分，他只知道，现在不能再让芙拉吸收更多的暗能，否则到后面他的意识会彻底沉沦，无法唤回。 舍沙艰难地抬起头来，看着凌驾于上空的奥托，它的眼中不仅夹杂着愤怒，同时还有一抹贪婪。 ［暴食］的作用依旧没有消退，在它的感知里，如果能将奥托吞噬，自己的实力又会增长一大截。 现在，驱使着它的只有原始野兽的本能，飞向天空朝着奥托张开了血盆大口。 而奥托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自身待在原地没有动过，只是在舍沙将他吞没的前一刻，一柄巨大的钟剑卡在了舍沙的嘴里。 以它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崩碎钟剑，反观奥托，身后突然又出现了一条粗壮的金色手臂，一拳重重轰在舍沙的右边脑袋上，整条蛇都飞了出去，钟剑也弹了出来被手臂虚影握住，挥出一道直冲云天的剑气。 谁都没有料到舍沙会用脑袋去硬接，并且也只是在他的头顶上留下了一道血痕，并且还在迅速修复着，而紧接着，巨大的蛇尾已经朝着奥托横扫了过来。 奥托的躯体却化作一道残影消散，蛇尾径直穿透了过去，而舍沙的身下却突然生出了无坚不摧的巨型荆棘，毫无疑问地刺穿了没有蛇鳞防御的腹部，黑血洒在荆棘上，令此处的光景更显几分诡异。 而奥托的身影却出现在了舍沙的上方，神棍入手，十倍放大，对着舍沙的七寸点再次狠狠砸了下去，连它刚刚准备的雷霆吐息都咽了回去，一声动静不大的爆炸声响起，紧接着，整条蛇身无力地瘫倒在地，脊骨已经彻底断裂了。 但这样……还远远不算结束呢。 ［无限］的刻印浮现在舍沙的下方，光是扩散开来的余波都震碎了这遍地荆棘，穿过舍沙的身躯后，失去动静的它忽然全身一颤，转头对着奥托就是一口毒液吐息，并且身边还浮现出六颗雷霆聚合团。 天空突然间黯淡下来，无尽的阴云笼罩了上空，幽绿色的雷霆炸响，宛如世界末日般的雷暴朝着奥托倾泻而下，瞬间将他砸落在地。 “要稍微动点真格了呀。” 奥托波澜不惊的声音从雷池中响起，被雷霆洗礼的中央，一缕璀璨的金光绽放开来，【秩序】的骄阳冲破了阴云，驱散了世间的一切黑暗，也引得舍沙庞大的身躯持续灼烧了起来，最后在数秒内就失去了生机。 而这时候，先前出现的［无限］之刻印再度笼罩了舍沙的身躯，原本动弹不得的大蛇在此刻又变得灵活诡异。 这次，奥托的身边出现了六条漆黑的小蛇，来自六个方向的雷霆吐息集火在奥托的身上，他的大主教袍也成功战损，露出了里面坚硬无比的金色甲胄。 “［无限］……生命的［无限］吗？” 奥托向前探出手，凭空虚握，他的头顶却突然张开了一道深不可测的黑洞，六道蛇影无法挣脱黑洞的吸力，直接被吞没其中，破碎不堪的基地也被黑洞卷入其中，连同地面上咆哮的暗能怪物。 一座教堂的虚影出现奥托的身后，头顶的黑洞关闭，可教堂产生的压迫感却比黑洞更甚，神威扩散，守护石像举起了手中的钟剑，挡下了偷袭的舍沙。 守护石像的战斗力强悍，几乎免疫舍沙的雷霆吐息，反而两只大手抓住了舍沙的身躯，脚下死死踩着它的尾巴，两柄钟剑交汇斩下了它的脑袋。 而奥托又来到舍沙的头顶，在胸前比作剑指，一柄钟剑顿时降临在舍沙的头顶，将它的脑袋捅了个对穿。 但……［无限］的力量再度刷新的奥托的认知，神力本源相同，固定在舍沙脑袋上的钟剑被它的血肉硬生生挤了出去，大片的黑血流出，舍沙眼中的战意却依旧高昂。 奥托在这时却没有露出任何苦恼的表情，反而淡然地笑了笑，只是眼里已经带上了一缕羡艳。 “这股力量，还真是令人心动啊——” 说归说，奥托也不可能真的去剥离十四英桀的刻印，那样也跟找死没有什么区别，经过几番试探，奥托已经将［无限］的能力信息收集得差不多了。 舍沙危险地吐着信，“嘶嘶”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心理素质差的人这会儿已经被吓晕了，甚至血液都开始凝固，而奥托却依旧游刃有余地跟舍沙斗着，看起来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舍沙的头顶凝聚着更为夸张的能量团，一团团带有黑泥从能量团中散开，落在地面上出现了明显的腐蚀痕迹，石像依旧挥舞着巨剑迎面而上，但舍沙头顶的能量团逐渐变幻成一柄雷霆之矛，半空中还残留着雷光，两道石像就已经被雷霆洞穿，爆开的雷霆震碎其身躯，狂雷蔓延，将场地转变成了它的主场。 而舍沙的头顶，又迅速凝聚出了第二柄，第三柄…… 而奥托依旧没有动用全力，他的感知延伸到了基地外，捕捉到了一道正朝这边赶来的娇小身影。 “得在此之前解决掉啊……” “那么——新王大人，这场游戏也该结束了。” 舍沙的身下突然亮起了一道璀璨的金色阵法，奥托早在战斗开始时就已经布置好了，只是想为了收集信息而不断尝试不同的法子而已。 六条金色的蛟龙从阵法边缘冲出，龙吟声令舍沙愣了一瞬，而六条蛟龙则趁机扑了上来，狠狠咬住了舍沙的身体，随后消散开来，在它的身体上留下六道蛟龙的图案，舍沙原本散发的威势也瞬间内敛，看起来毫无威胁。 不仅如此，还有几道生有尖刺的链条将舍沙牢牢束缚在原地，只要它还在挣扎，锁链就会收紧一分，迅速消耗着它的体力。 “我可是对自己人很温柔的，否则埋下的可就不是囚阵，而是杀阵了。” 奥托明明是微笑着说出这话，然而他此刻的面容却宛如地狱中爬出的恶鬼，令人毛骨悚然。 第524章 我真可爱 避难所内，经历了一番苦战的众人都在闭目养神，雪莲小队的其他人都已经无碍，只是伊夏…… 哪怕离开，她的脸上依旧挂着解脱的笑容，盯着她逝去之前的表情，安娜也笑了，笑的特别凄惨。 雪莲小队，原本非常有希望晋升成不灭之刃那样的特殊小队，安娜她们的打算也是如此，但现在……队长战死，伊夏牺牲，包括她在内，幸存下来的人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隐疾。 “我才不要……就这样结束！” 女武神小队，哪怕只有一名队员存活，小队便不会解散，而今后，安娜·沙尼亚特，将承担起队长的职责，背负着她们的意志继续前行。 避难所里还有七支迷迭香，作为女武神小队的物资补给，迷迭香和天神香一样，若非到特殊时期，一般都不提倡女武神过度依赖药物，副作用较低的迷迭香也是慢性毒药，用多了，转化成死士的风险也会上升。 安娜没有丝毫犹豫，果断给自己注射了一针，教派的人已经撤走，雪莲小队的任务已经结束，但这份承自黎明小队，承自于芙拉的恩情，她必须要认真偿还才行。 而且—— “天命的女武神，又怎么能对平民见死不救呢？” 地下仓库里还有一辆备用的越野车，武器装备也有能替换的，安娜眼神坚定地坐上驾驶位，等离子长枪已经放在了后备箱，就在引擎发动之时，又有三道身影钻入了后座。 “你们跟上来干嘛？很危险！” 西琳尚且不谈，但格温和艾伦这两个普通人，安娜不可能放任他们去送死。 艾伦的眼神里透露着强硬，面对安娜的气势也依旧没有胆怯。 “安娜小姐，我们和你一样，这条命都是芙拉救的，如今恩人陷入危险，我做不到安然地躲在后方。” 艾伦看向身边的格温，两人对视一眼露出了微笑，已然心照不宣，至少他们没有弄丢自己的本心。 “没错，安娜小姐，拯救他人并不只是女武神的使命，我们也同样有能力做到这一点。” “虽然我们没有女武神那样强大的力量，但我们至少能够引导大家出城避难，绝不会给天命添任何麻烦。” 西琳拿起迷迭香果断给自己注射下去，剧烈的疼痛令她直冒冷汗，却依旧咬牙坚持了下来，直至再次感受到核心内部澎湃的力量，她这才虚脱似的靠在座椅上。 “好好开你的车吧，我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你还在天命的训练营里打基础呢。” 安娜也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了，只是默默地将车速提至一百八，希望赶到的时候伤亡不要太大。 “那——各位，千万以自身安全为重。” …… “这里又是哪儿啊？！” 望着身边宛如伊甸园般的美景，琪亚娜尝试着伸出了手，指尖轻轻触碰在花瓣上，这无比真实的触感令她感觉非常疑惑，甚至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内侧。 “好疼！” “原来不是在做梦啊。” 琪亚娜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这也难怪，无论是这片粉色的天空，还是各种从没见过的奇花异木，就连一只金色的蝴蝶落在她伸出的手指上，洒落的蝶粉令她神清气爽，完全摆脱了身体原本的疼痛与疲惫。 只是……她现在被困在了一座花园迷宫里。 而当琪亚娜来到一座分岔口前时，两条不同的路令她犯了难。 “左……还是右？” 在如此重大的抉择面前，琪亚娜果断选择了——放弃思考，毕竟一直以来她都是这样做的，遇事不决，交给天意来就好了。 而就在幕后之人的见证下，琪亚娜真的两眼一闭全靠蒙，硬生生花费五分钟就通关了花园迷宫。 看着眼前风格朴素的屋子，琪亚娜轻轻敲了敲门，随后扯开嗓音大声喊道： “有人在吗——？” 总之脑回路就是非常清奇，反正最后都要大声喊，那轻轻敲门的意义何在？ ［我之前……应该也没有这么傻乎乎的吧？］ ［呵呵，我倒是觉得，这样的你，其实也挺可爱的］ 琪亚娜眼前的大门开启，一身休闲装的芙拉（双生）就站在玄关处，而屋子里，露娜捂着通红的脸颊倒在沙发上，羞耻心已经爆棚，不过她又想到了什么，抬头望向天花板，用所有人都能够听到的声音提醒着。 “对了，爱莉希雅妹妹，可不许偷拍哦——” 天边隐隐传来了一声“嗯哼”，但琪亚娜没有注意，她的瞳孔已经失去了焦距，跟个木偶似的愣在门口，甚至芙拉（双生）都把要换的棉拖鞋摆在她面前了，她依旧无动于衷。 “小家伙心理素质不太行啊。” 芙拉（双生）叹息一声，转而回到沙发上开始安慰着露娜，或许，心理素质不太行的不只有琪亚娜，露娜也是这样。 看爱莉希雅，要是这事儿发生在她身上，估计她根本不会逃避，反而兴致勃勃地站在后世的自己面前，打量之余再夸上一句“我真可爱”。 她就是这个德行。 “好啦，爱莉希雅已经离开了，刚才那一幕也没有人会看到的。” 芙拉（双生）将露娜扶起，来到沙发后面，认真地为她捏肩按摩，不多时，露娜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舒适的按摩体验中，竟然忘记了眼前还有客人。 但正好，琪亚娜现在也是cpu烧了的状态，无论发生多么震撼的画面都不会有任何反应了，而当她清醒过来时，体感时间已经流逝了三十分钟，露娜也通过按摩彻底放松了下来。 “初次见面，你好，琪亚娜小姐。” 露娜客客气气地让琪亚娜坐下，她本来都不想掺和孩子们的事儿，但敌人的动作比她想象中要快，芙拉的选择也超出了她的预料，令她回想起了一些难堪的画面。 芙拉（双生）站在她身后一言不发，只是一心一意地按着摩，他从来都不是那种追随大义的人，于他的世界里，只有往世乐土的大家，还有生活在现世的孩子。 “你……你好。” 琪亚娜显得特别拘谨，但她还是没有搞明白如今的场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氛围莫名有些压抑，像是她犯了什么错一样。 “琪亚娜小姐，相信你也不会喜欢那些弯弯绕绕的话，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能否请你，把这份力量还给芙拉呢？” 第525章 圣焰光翼 露娜没由来地蹦出这么一句，把琪亚娜的cpu又烧毁了一次。 本来吧……话其实不用说的这么直的，但光是按摩就浪费了半个小时，维持刻印的力量当然不在话下，而问题就出在外面了。 暗能在基地内已经彻底爆发，生灵涂炭，说是人间地狱也不为过，其中也发现了那么些对暗能有不低抗性的幸存者，却会在下一刻迎来万千暗能生物的围猎。 芙拉想要拯救这些人，露娜自然不会阻拦，毕竟【秩序】一脉的使命，就是守护他人，揪出位面里试图捣乱的一群白痴，经由审判之后再交给海里的那些个清道夫来毁灭。 而至于琪亚娜……净化之力，露娜都没想到自己当初灵魂掉落的边角料会是这块，这股力量对以后的芙拉至关重要。 “啊？什么力量？归还什么？” 琪亚娜一副茫然的神情，这可不是装傻，这叫本色出演，她是真不知道自己还欠了芙拉什么东西没还的。 但这一下，直接让露娜好不容易鼓起的气势烟消云散，看着琪亚娜清澈又愚蠢的眼神，露娜有一种全输出在了棉花上的诡异感。 “唉……” “罢了，没什么。” 露娜在做出最终决定之后，琪亚娜依旧是一副茫然的神情，只是方才施加在她身上的压力全都烟消云散，琪亚娜这才敢大胆地打量着露娜。 她现在有着太多太多的疑问，直觉告诉琪亚娜，面前的之的身份非常重要， 让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探寻那些被深藏的秘密，只是当她开口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来一点声音。 而下一刻，琪亚娜的脑海里涌入了许多画面，有着芙拉奋不顾身也要让格温他们逃脱的情景，也有着芙拉在屋子里分析得出的种种结果，还有暗能洒落大地，将这一方世界变成人间炼狱时的模样。 琪亚娜突然就能够直观地感受到芙拉最深处的内心波动，并设身处地地为之着想。 “所以，教派的手段最有可能赌在天命分部的那颗裂变弹上，这帮疯子！” “暗能残留的痕迹，莉娅……来晚了一步吗？” “我知道你们两口子想要帮上一点忙，但眼下的情形太危险，连我都没有信心安然退去，你们的作用不在此地。” “安息吧，长眠于此的众多魂灵，这座基地，三百万平民的生命，我来帮你们守护。” “［暴食］，吞噬暗能，吞噬一切，我能够做到——！” 而画面的最后，只剩下战斗本能的舍沙出现在风暴之眼中，他依旧在顽强地抵抗着暗能的侵蚀，但这样也不过是慢性死亡罢了。 除非……第三者到来，彻底打破这个僵局。 芙拉（双生）的手指轻点在琪亚娜的额头，她立即从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恢复了过来，他大大方方地坐在了露娜的身边，同样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 也就是在这一刻，落在琪亚娜身上的压力骤然增大，窒息感扑面而来，让她不禁怀疑自己会不会死在这里。 因为她被保护的太好，太过稚嫩，就跟大多数被蒙在鼓里的普通人一样，对如今的局势完全没有判断。 她这副模样，跟过去天真稚嫩的露娜极为相似，但……那偏偏是露娜最讨厌的模样。 “他所背负的太过沉重，太过痛苦，甚至没人能够为他分忧解难。” “我们曾教导他生命的沉重与可贵，在他的做人守则里，拯救他人已经摆在了前排，面对能够让一座基地沦陷的危机，他毫不犹豫地独自背负，不惜将自己变成一个暴虐的怪物。” “而你作为他的同伴，又能够做到什么？” 琪亚娜的眼前再度变幻，被束缚的舍沙依旧在顽强地试图冲破封印，而地面上已然陷入了一片混乱，暗能生物的嘶吼，无数难民的奔逃，恐惧的呐喊声，还有因为活命而对身边之人落井下石…… ［不能……放弃……］ ［不要……死亡……］ 琪亚娜惊骇地发现，熟悉的声音竟是出自于眼前的舍沙，它抬起了自己的头颅，用肉身一下又一下地冲击着封印，而那对冷漠的蛇瞳里，不知不觉间已然流下了一滴晶莹。 她也痛苦地捂住了胸口，愤怒，无力的情绪情绪同样涌入了她的心底，冲击着她脆弱的心灵。 站在旁观者的视角，琪亚娜也只会因为自己的正义心理而为感到遗憾，但……当事人的视角和旁观者终究有所差别，无力和悔恨一下下轰击着她的内心，也让琪亚娜第一次与别人体验了一次感同身受。 “在极东的那次，你的心里也是这样难过的吗？” “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成为牺牲品，因为我是——琪亚娜·卡斯兰娜！” 在话音刚落的瞬间，她的眼眸中浮现出了［双生］的刻印，琪亚娜感受到了源源不断的力量，宛如泉涌奔流不息，宛如汪洋浩瀚无疆。 “光翼——展开！” 圣骑士装甲背后的光翼伸展开来，而随着琪亚娜不断释放刻印的力量，光翼的翼展也在不断延伸，最终超过了非洲大陆的，从太空中俯瞰，光翼已经足以带动非洲大陆腾空而起。 虚无之种的光华洒落大地，独属于她的净化之力在这一刻毫无顾忌地倾泻下来，那些还在基地中杀戮的暗能生物就像遇到了天敌，如冰川消融般变作了一滩失去生机的烂泥，随后又灼烧起了圣洁的白焰。 而那些尚存有一缕意识的幸存者们，身上被暗能侵蚀的痕迹正在肉眼可见地消褪着，基地里燃烧的熊熊大火也被金色的光雨浇灭，一众幸存者沐浴在宛如神迹的光雨中，劫后余生令他们无比喜悦。 舍沙眼中的疯狂也终于褪下，身影缓缓缩小变了回去，只是芙拉的脸色无比苍白，心中还残留着一抹后怕，显然，他对自己这段时间的状态有着清楚的感知。 到了最后，他的精神防线已经濒临崩溃，若是彻底失控，他所化身的舍沙钻入人群……那样的情景，芙拉根本不敢去想象。 而天空之上，琪亚娜眼中的［双生］刻印也在渐渐消退，使用力量之后的透支感瞬间涌了上来，她眼前一黑，再也维持不住身形从天空中掉了下去。 琪亚娜并没有摔落在地上，而是落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看着安娜释然的笑容，还有跟在她身后的西琳姐，艾伦和格温，她在昏过去的最后一个动作是朝西琳比了个大拇指。 芙拉拖着重伤之躯，试图寻找着主教大人的影子，但很可惜，从刚才起他就不见了身影，根本无从寻觅。 再望向大门口处，格温拦住了靠近的艾伦，时刻让自己的男朋友远离崩坏的源头，远远地朝芙拉挥了挥手，琪亚娜被安娜放回了车上，圣骑士装甲解体，回归覆盖在了芙拉的身上，不断修复着他破碎的身躯。 准确来说，这些伤都是主教大人打的，只有内伤是他吞噬能量过多差点把自己一口气撑爆的后果。 “姐……” 芙拉的眼神躲闪，不敢去直视西琳，她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之前执行的都是些怎样危险的任务，也不知道会不会跟自己清算。 “……没事就好。” 西琳措不及防地给了芙拉一个拥抱，让他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但他才刚刚揉了揉眼睛，就看见西琳危险的小拳头在眼前晃着，他这才讪笑着跟在西琳身后，这才对嘛。 “芙拉。” 安娜看着芙拉狼狈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虽然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而且自己这条命都是黎明小队和他救的。 “真高兴看见你还活着，安娜。” “现在还不是闲聊的时候，光翼只是净化了那些寄生在平民身上的暗能，却没有修补他们身上的伤势，必须马上将重伤者转移。” 第526章 一败涂地 非洲基地地下，奥托站在空无一人的地下教堂内，上面的动静已经归于平息，过程并不重要，牺牲的平民有多少也与他无关，不过是对外解释起来有些麻烦罢了。 对于那些天真的小家伙们来说，这场战斗或许已经胜利，但在奥托看来，天命输的一塌糊涂。 教派的人在撤走时已经将地下研究所炸毁，留给奥托的也不过是一座空空如也的教堂，那座充斥着黑暗与混沌的神像仍旧散发着神性，倒是能够作为一道合格的陷阱。 “被摆了一道啊……” 奥托摘下了沾满暗能的手套，随手扔在一边，破损的石像倒在他的跟前，其威胁程度也顶多在奥托的脸上留下来一道划痕。 俯下身子，盯着已经被彻底封死的入口，奥托缓缓伸出了手掌贴在排水口上，下一刻，他眉宇间的真理之眼张开，神圣古老的气息蔓延开来，奥托的身影介于虚幻与现实之间，向前踏出一步，他便来到了教派原本挖出的矿坑里。 “地脉……真是壮观。” 之前只是在老朋友的任务报告里了解过，但当他真正见识到坐落于地底的复杂交错的金色通道时，里面流淌着的星球之力竟勾起了他的一丝贪婪。 等察觉到时，奥托已经不自觉地伸出了手，距离触及到地脉也仅剩一步之遥。 还有……他离死亡也就剩一步之遥。 聚焦在身上的两道视线离去，奥托也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虽然他依旧对地脉的力量好奇，但总比被神主大人清理门户来的好。 而相反，他的恩主大人可是很期待着触碰地脉之后会有什么反应，一直在把他往无尽深渊推呢。 “不不不——这样不好。” 奥托摆出一副标准式微笑，将这座地脉的也彻底封死，不论怎样，至少形式上也得让神主大人满意。 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表现得太贪心，可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不过——暗能的同行者啊，你们又到底在寻找着什么呢？” …… 非洲分部的事件暂时告一段落，不论天命与教派暗地里的胜负如何，但因为这几个小家伙的努力，至少明面上有了交代。 天命为非洲分部的女武神们举办了葬礼，让这些漂泊在外的灵魂归乡，举办葬礼的时候，芙拉，雪莲小队，包括新成立的黎明小队都没有缺席，除了嚣张过头要老实在床上静躺一个月的琪亚娜，大家都在墓园前致以这些战士最高的敬意。 他们拯救下来的幸存者都被天命妥善安置，格温和艾伦也加入了天命，艾伦在技术部门学习，格温则是进入了战斗部门，要先在训练营里打基础。 黎明小队的考核任务也圆满完成，文件当天就已经批了下来，而奥托还散布了一则消息，经过综合判断，黎明小队和雪莲小队此次的贡献颇大，拯救了二十多万人的性命，将于七天后举办授勋仪式，授予军衔。 芙拉对这些都不在意，独自一人返回了圣芙蕾雅。 医疗大楼。 芙拉来到了顶层的病房，还没敲门，病房的大门就自动开启，里面传来了德丽莎责备的声音。 “都说了你们几个小家伙量力而为就好了，非要逞什么能？现在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连床都下不了了！” 琪亚娜面对德丽莎的碎碎念，非常痛苦地把脑袋埋在枕头里，但这样只会引得德丽莎更加烦躁，要不是看在琪亚娜身体抱恙，她都拿出犹大来好好教育教育这个笨蛋侄女儿了。 “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我该怎么和塞西莉亚他们交代啊……” 说着说着，德丽莎竟陷入了自责中，倒是给琪亚娜整不会了，这个时候委屈的不应该是她才对吗？ “好啦大姨妈，我当时还是有慎重考虑的好吧，我可没打算要死在那里。” 一身白大褂的星焱在旁边摆弄着医疗设备，记录着琪亚娜此刻糟糕的身体数据，没好气地补充了一句—— “你要是再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不出三次，你就只能永远躺床上了。” 果然，只有像这样平静地陈述事实，才会让琪亚娜有些许警醒，她可不想永远瘫在床上，以后还得跟芽衣她们并肩战斗呢。 “我知道了啦……” 关上房门，这点动静自然逃不过星焱的感知，只是他手头依旧在忙个不停，都没有去看芙拉一眼。 “还有你也是，这回阴沟里翻船了吧。” “奥托表面做的那套我可不信，看你们被揍的那么惨，教派的目的应该已经达到了吧。” “嗯。” 无可置否，芙拉点了点头，最终造成这样的结果，无非是他还不够谨慎，就连终端都被敌人夺了去，如果他早点查到这一切的话…… “空手来的？” 星焱瞥了他一眼，平淡的语气之下却隐藏着怒意，显然，琪亚娜会变成这样，芙拉也摆脱不了干系。 直到芙拉从圣骑士手环里取出一块巧克力蛋糕，星焱的脸色这才柔和了些，也不管这里还有其他人在，他直接道出了琪亚娜现在这样的前因后果。 “圣骑士装甲，你还真敢把这东西交给她用啊？” “以维尔薇的性子，就算不提醒你，你也应该能察觉到，这套为你量身定制的装甲，也只能供你一个人使用，其他人根本承受不住装甲带来的负荷。” 明明是芙拉在挨骂，琪亚娜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她当时可没有想那么多，大家都陷入危险的情况下，肯定要用上身边的一切力量啊。 但……星焱充满威严的视线又转移到了这边，琪亚娜瞬间不嘻嘻。 “还有你，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真的退化成草履虫了。” “利用［双生］的刻印，从这小子身体里抽取力量来增强净化之力，或许你当时也只是潜意识的操作，那么庞大的力量冲刷在你的体内，你难受也不知道喊出来吗？非要自己硬扛着。” “但凡你喊一下，芙拉就能清醒过来切断能量供给了。” 根据奥托反馈给他的记忆画面，结合这次的任务报告，星焱差不多已经整理出了事件的全貌。 一个敢给，一个敢用，让这两个白痴碰在一起…… “回去后都给我写一万字的检讨！” 第527章 两个天真的孩子 两个拯救了二十多万条生命的大英雄，此刻在病房里被星焱骂的体无完肤，更是当面指出了他们的一系列迷惑操作，真是越想越头疼。 小澪揉了揉琪亚娜的脑袋，接过芙拉的蛋糕放在床头柜上，切下一小块喂给她。 “好吃！谢谢二姨妈——” “但……我也只是需要躺在床上静养而已，还是能够自己吃饭的啊。” 若是自己的朋友们，琪亚娜或许会卖惨来求一波投喂，但在长辈们面前，她只会感觉到尴尬。 “我一直都愿意相信，人心的善永远都要大于恶，在遇到危险时能够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光是这一点就已经非常可贵了。” 小澪抬头看了一眼神色严肃的星焱，示以他一个轻松的微笑，随后视线又回到了琪亚娜这边，轻柔地抱住了她的脑袋，让她能够枕着自己的胸口。 “琪亚娜，今后，保持着你内心的善意继续前进就好，那些你无法跨越的障碍，就由大人们来为你清扫吧。” 小澪独到的见解让琪亚娜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无论是大姨妈还是大姨父，都告诫她让她尽可能地保全自身，不要冲动。 也对，比起口头教育，小澪的方式更加类似于行动派，她不善表达，但长久的岁月足够让她体验完普通人的无数个一生，神明皆为执念所困，念头不通达，像这样浑浑噩噩地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小澪……” 只有星焱理解她话语里的沉重，他暗叹了口气，也知道自己这个侄女儿的有多倔，让她放弃拯救他人的使命，那也就不是她了。 琪亚娜把蛋糕分给了大家，星焱和芙拉都只是尝了一块，毕竟是芙拉给她的赔礼，当然也是她吃的最多了。 星焱整理了下医疗报告，还有一部分的数据不便于在这里展示，关于琪亚娜体内那颗被强行激活的虚无之种，让琪亚娜现在过于依赖它并不是什么好事，核心里面的力量，记忆……都不是琪亚娜现在能够承受的。 得想个法子给它关了才行。 “恢复前期尽量不要下床，也别想着外出，15天以后再试着下床散步，25天之后再试着做康复训练。” “记得按时吃药，除非你想一直在床上躺到期末考试结束，没通过的要留级。” 琪亚娜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只有这次她才是真后悔了，一个月不能训练，也没办法去教室上课，她得在床上坐到发霉。 “那我的考试该怎么办？” 德丽莎翻了个白眼，现在知道着急了，要是她的基础再扎实点儿，就算一个月不去上课也不会落下太多。 “你真的有哪门课认真上过吗？” 琪亚娜也不吱声了，坐在病床上尴尬傻笑着，好像差别也的确不大，她最近能够及格还是多亏了姬子阿姨的一对五辅导，在教室里根本学不进一点。 星焱在芙拉的肩膀上拍了拍，想必这家伙也长记性了。 “教派针对你已经有了具体的作战方针，这几个月你就别出去了，待在家里给我侄女儿当私教。” “有问题吗？” “……好。” 芙拉还是接下了这不讨好的活儿，平日里姬子那焦头烂额的样子他可没少见，也不知道接下来一个月他该怎么过…… 星焱在门口招了招手，“走吧，德丽莎，小澪，还有一大堆烂摊子等着我们处理呢。” 奥托才没有那么闲去处理那些幸存者的去向，所谓妥善安置，其实也不过是临时又建了一座避难所，之后又把这烂摊子交给了星焱去处理。 这些人已经经历了大风大浪，能够胜任许多艰难的岗位，优秀的劳动力当然要充分利用才行。 而且——关于他们的身份是否真实，内部究竟有没有教派的眼线潜伏在内，还需要经过观察才能够得知。 房间内就只剩下了两人，芙拉看着琪亚娜的眼神里始终充斥着歉意。 “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我全都知道。” “你……已经见过我的母亲了吧。” 琪亚娜一副震惊的样子，有些事情只有得到证实之后才能相信，否则自己所认为的那些不过都是猜测而已。 “他们，是你的父母？那西琳姐……” 芙拉摇了摇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于纠结。 “解释起来有点麻烦，但——我的确比姐姐要多出两个亲人。” “先不说这个，如果他们逼迫你做了什么事情，我向你道歉。” 芙拉想通了，星焱知晓的情报还是有误差，以琪亚娜自身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引动［双生］的刻印，那就只能是刻印主动选择了抽取力量传递给琪亚娜。 琪亚娜也摇了摇头，捂着自己的胸口，眼中是无比的坚定。 “你不用道歉的，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作为朋友，我也想能够为你分担一点。” “他们告诉我，我的这份力量其实来源于你，如果你想要收回这份力量的话，我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就是……能不能在此之前，让我再多体验一会儿？” 琪亚娜咬着牙，虽然不舍，但她终究是明事理的人，力量会让人沉迷，更何况是这种充满了热血的青春少女，心中的落差难免也会更大。 看着她故作坚强的样子，芙拉反而笑了，他相信爸爸妈妈的话，却也同样考虑朋友的感受，虽然是捷径，但好歹琪亚娜已经尝试过了这条路子，并且小有所成，此时剥夺掉的话，她大概会难过好一阵时间吧。 而且……他也根本不知道该怎样取回。 “好啦，我不会收回去的啦。” “我相信你的决心，也相信你的善良，这份力量交给你，也总比落在那些心怀鬼胎之人的手里强。” 正式得到了认可，琪亚娜也堂堂正正地挺起了胸膛，今后她再使用这份力量的时候也不会心存犹豫了，而且，她还会将这份净化之力发扬光大。 “还有……” “谢谢你。” 芙拉靠在琪亚娜的病床边上坐下，纵使地板冰凉，但待在这个热忱的女孩身边，芙拉怎么也不会感到寒冷。 “‘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成为牺牲品’，那句话，我也切实地听到了。” “谢谢你，没有放弃那些挣扎求生的人们，同时也没有放弃我。” 看着琪亚娜如今的模样，愧疚在内心不断升起。 “世界上没有两全其美的好事，贪婪的人往往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这一次的代价让你独自承受了，但就像小澪前辈说的那样，我会变得更强，强大到能够让世界变成我们心中所期望的那般美好。” 琪亚娜愣了一瞬，随即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她没有像平时那番吵闹，她察言观色的能力并非表面展示出来的那番糟糕，在她的眼中，芙拉一直都被悲伤和压力所包裹着，在她们面前完全没有露出过放松的一面。 “你坐在地上……不觉得冷吗？” 好好的气氛突然被破坏，芙拉无奈地笑着，给自己搬来一张椅子，就靠在病床旁边坐下。 琪亚娜挥了挥手，芙拉还疑惑着，突然间，她环住了他的脖子，让芙拉能够躺在她的大腿上好好休息。 “这可是本小姐的第一次膝枕，便宜你了，可不许抱怨啊。” “其实……我也是一样的啊，所以，我也一定会追上来的。” “到时候——就让我们一起来实现这个愿望吧。” 第528章 圣芙蕾雅仓库怪谈 朋友间的矛盾，还是尽早提出并解决的好，放置不管任由它堆积起来的话，容易在两人之间产生隔阂。 芙拉不喜欢这样，尤其是面对他那帮单纯善良的朋友们，他更加希望能够以真心陪伴在她们身边，让圣芙蕾雅成为他的避风港。 人又不是冰冷的杀戮机器，长期在外执行任务，脑袋里紧绷的那根弦很容易就会断的。 至少现在，在借用美少女的膝枕好好睡了一觉之后，芙拉索性在病房里展示出了自己所背负的十四道刻印，其中［无限］的刻印与其他的截然不同，看似更加饱满。 ［无限］，至少在芙拉看来，意味着无限的生机，无限的可能。 但让［无限］的刻印觉醒，也并不代表着芙拉能够比肩梅比乌斯，只是距离她更近了一步而已。 要研究下一道刻印的话……果然，还是［浮生］和［戒律］比较合适现在。 他无法在战斗中保持绝对的理性，做不到心无旁骛，甚至宁愿对自己发狠，也不愿去伤害那些没有任何作用的平民。 教派的人也就是抓死了他的这个弱点，干扰了他的很多思路与判断，他要真不顾一切地疯起来，教派的人甚至连撤走的机会都不会有。 但……那副冷血无情的面孔，却不是芙拉所期望的样子，［浮生］和［戒律］他不会去过度钻研，只会让自己在今后的战斗中保留对形势的基本判断，不再被敌人牵着鼻子走，而是主动去寻找那两全其美的办法。 芙拉盘坐着入了定，没有丝毫的的能量向外逸散，琪亚娜也默默拿着床头的漫画书看了起来，起初她还克制着没有发出笑声，但随着故事的情节进入高潮部分，这些小事也很快被她抛之脑后，整个病房里都回荡着少女银铃般的笑声。 潜心修炼中的芙拉也眉头紧皱，不仅额头直冒冷汗，更是不知道在摇头晃脑些什么，跟走火入魔了一样。 晚上，芙拉从入定的状态里惊醒了过来，为了钻研这两道刻印，他还特意在意识空间里模拟了一遍，画面太过血腥暴力，光是回想起来就足以让人难以安然入眠。 耳边已经响起了入眠的鼾声，芙拉看了眼挂钟上指向九点的指针，再盯着仿佛能一觉睡到世界末日的琪亚娜，最终还是无奈起身。 “平常闹腾到转钟都睡不着，现在这么无聊，作息倒是跟猪一样。” “阁下，该换班了。” 冷不伶仃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成功吓了芙拉一跳，一抹寒芒闪过，但又在瞬间收了回去，要不是对方主动开口，他到现在都不一定能察觉到角落还有人。 还好是自己人。 “霞——我差点就把你当做敌人给处理了。” 芙拉的眼里透露着幽怨之色，至少他是真这么想的，要不是刚刚练了会儿［戒律］，及时回过神来，霞……不死也得重残。 霞没有多言，只是默默拉过芙拉之前的那张座椅坐下，倒是没有继续躲在阴影里了。 “非洲一行，琪亚娜小姐表现得太过耀眼，难免会引得黑暗中的东西蠢蠢欲动。” 虽说是借来的力量，但效果——的确是她自己打出来的，被盯上也是理所当然。 芙拉看着时刻处于警戒状态的霞虽然有理，但—— “这里毕竟是圣芙蕾雅啊。” 霞在不久之前也听到过这样的建议，她的神情出现了一瞬的恍惚，随后淡定地收起了带毒的短刀，又熟练地拆掉好几个陷阱，芙拉在旁边光是看着就感觉惊心动魄的。 虽然对融合战士来说没有致命威胁，但绝对能给那些趁虚而入的家伙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再之后就是要面对来自整个圣芙蕾雅的怒火。 霞……太专业了。 夜晚回到宿舍后，芽衣她们也差不多才到家一个小时，经历了一番大战，大家的身心都疲惫的很，各个都是打石膏缠绷带的，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没有像琪亚娜一样住院。 小兔也被星焱拉去维修了，她受的伤也同样不低，盾牌破损，炮口炸裂，更不用说其他地方遭受重击后的坑坑洼洼了。 但对布洛妮娅来说唯一算是好消息的，大概就是小兔的维修不需要收费吧，星焱的技术还是非常可靠的，维修起来可比让小兔自行修复的速度又快。 虽然当事人并不怎么愿意，说是星焱强行缩短她的假期也不为过，等到两天后，整个黎明小队都只有她一个健康的人，不知道布洛妮娅又会怎么压榨自己…… 但这一觉，每个人都睡的无比安心，因为他们平安回到了家。 而无人注意到，圣芙蕾雅仓库里发出的阵阵声响，持续到了整个后半夜，对那些夜猫子来说，那个莫名的咀嚼声成了她们再也不敢夜晚出门的理由。 …… 第二天，当财务部的部长来到仓库清点时，看着被洗劫一空的仓库，连半块崩坏能晶核都没有给她们留下，只有地板上还残留着液态崩坏能。 财务部部长当天就疯了，上午还在仓库那边听见了她撕心裂肺的哭声，下午就见到她跟个幽灵似的跟在一些学员身后，那幽怨的眼神，差点没把小家伙们吓得当场崩溃。 这件事情在学院内越传越广，传言的散布从未停止，每天夜晚仓库传来的动静也没有停息。 财务部的部长当然想过各种办法，连守株待兔这种老法子都用上了，但依旧没能捕捉到那个阴险的小贼。 最终，这事儿还是传到了德丽莎的耳中，据说她们的学园长大人也和财务部部长一样，闹出来的动静非常大，在听到消息后，她们的吉祥物学园长发了一整天的火，险些把整个学院翻个底朝天。 监控在那段作案时间处于黑屏状态，一天两天还好，但时间久了，很难不想到这是给圣芙蕾雅的战书，那个可恶的家伙正在啪啪打她的脸呢。 …… 医疗大楼顶层，芙拉正尽心尽力地给琪亚娜讲着课，甚至为了她的身体负担考虑，他讲的东西已经比大家平日里上的课要少很多了。 但——琪亚娜是一点油盐都不进啊。 看着琪亚娜再一次睡着，芙拉无奈地合上了自己的“催眠课本”，虽说既是出于报答，又是因为任务，但……要不是星焱把他摁在这个位置上，他早就挑担子走人了。 这样的学生姬子都能给她带上及格线，不得不说圣芙蕾雅年度最佳教师还是有点水平的。 哦，不对，今年的竞争对手还多了一个原逆熵盟主，也不知道姬子能不能保住自己的位置。 第529章 谣言误人呐 放下课本，原本还头昏脑胀的琪亚娜瞬间就精神了起来，立刻拿起终端准备给自己点一大堆好吃的。 这次的任务奖励是按照s级的评分来发的，至少能够供琪亚娜挥霍一整年，只要她的购物车里没有布洛妮娅那样一个接着一个的机甲配件就好。 “不行。” 芙拉没有任何商量地夺过她的终端，把她刚刚下的一大堆订单全部取消，那么大的一张忌口表格就挂在琪亚娜的床边，可这家伙依旧熟视无睹。 “啊——不要啊！” 房间里传来了琪亚娜的哀嚎声，原本她还以为当病号是件非常幸福的事，有人喂饭，有人照顾起居，小日子舒适得跟以前没法比。 但仅仅只是三天过去，琪亚娜就发现自己错了，错的彻彻底底，以她好动的性子，不让她出去蹦跶两下真的浑身难受，还有说什么找个人来照顾自己，其实就是变相的监督嘛，还有一大堆的食物忌口…… “不对……这不对啊！” “本小姐期待的病号生活才不是这样的啊——” 芙拉若无其事地把终端抛给她，翻了个白眼，自己跟霞两班倒坐在病房里都没什么意见呢，这货怎么还先抱怨起来了？ “不然呢？”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三天的洗漱都是霞帮你完成的，没让你待在床上发臭都不错了。” 琪亚娜被气得满脸涨红，左看右看，拿起几乎崭新的课本扔了过去，却被芙拉轻松接住。 “美少女才不会变臭呢！” 芙拉淡淡地回了句“哦”，随后翻开琪亚娜的课本，根据书页的褶皱判断有哪些部分她至少看过，也就意味着其他地方她是一开始就睡着了，一眼都没看。 嗯……这些地方得重点补。 “那正好，我跟霞也说一声她晚上不用来了，毕竟晚上还要在这儿看着你，的确挺累的。” 琪亚娜不嘻嘻，她甚至设想了一下，要是没有霞给自己帮忙洗澡的话，估计最多两天她就会受不了。 “哼——” “不理你了！” 琪亚娜侧过身子，背对着芙拉刷起了终端，照这个时间点来看的话，芽衣她们也快下课了，也会来病房探望自己，虽然大家都一副伤筋动骨的样子，但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拿这事儿来讲笑话。 而这会儿，也是芙拉提前下班的时间点，之后他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夜晚仓库传来的低吼声》，这什么帖子？” 琪亚娜带着好奇心点了进去，女武神们各抒己见，议论纷纷，但源头也只是出自几个胆小的夜猫子，现在传的这么广泛，真正的原版本反而没有多少人去关注了。 “省流——崩坏兽闯入学院兴风作浪，一夜之间掏空学院家底，财务部部长发疯，学园长震怒，势必要将凶手缉拿。” “谢谢你，省流侠。” “但——闯进来的真的是崩坏兽吗？我听一个朋友说，晚上的仓库里还有起锅烧油的声音。” “起锅烧油？姐妹，你怕不是脑子被崩坏兽吃了吧——” “都说了只是从我那个朋友那里听说的啦！” “可这样还是解释不通啊——你们有见过崩坏兽自相残杀的情景吗？它们的食物不应该是我们人类才对吗？” “楼上有道理，这只崩坏兽在学院里潜伏了这么久，指不定已经有哪位失踪的同伴惨遭毒手了！” “不行！为了学院的安全，必须把它揪出来，替大家报仇！” “对！报仇！” 到最后帖子的评论越来越歪，甚至有说财务部部长疯掉的原因是因为她妹妹正好在那晚巡逻，结果被崩坏兽给吃了，骨头渣子都没剩。 事情一经发酵，大家纷纷对财务部部长的态度好转了许多，就连看着她的眼里都带着怜悯，甚至连被抓住询问时，学员们都非常配合，有的还在离开前给了她一个安慰的抱抱。 “？” 财务部部长当场懵在了原地。 “哈哈哈——” 躲在被子里的琪亚娜已经笑的扭成了蛆，随后感受着身体传来的阵阵疼痛，边笑边哭，诡异的表情甚至能让人怀疑她是不是要变异了。 直到她看见这件事甚至被大姨妈挂上了圣芙蕾雅的任务栏，又是奖学分又是奖零花钱的，琪亚娜激动地从被子里钻了出来，眼里都放着异样的光芒。 “有了这些学分，本小姐这学期就算三门挂科都没问题啊——” 琪亚娜拖着她重伤的身躯蠢蠢欲动，然后……一个翻身落在了地板上。 芙拉也被她整出来的动静吓了一跳，两个人大眼瞪着小眼，空气里弥漫着尴尬的氛围。 “那个……能不能先把我抱回床上？” 在这一刻，芙拉恨不得找学园长借用一下犹大，把这只不安分的草履虫捆起来一个月，再让她这样折腾下去，这份无薪的工作也不知道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姑奶奶算我求您了行吗——别再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乖乖把身体养好行吗？” 芙拉咬牙切齿地盯着琪亚娜，后者不好意思地缩在被子里，只露出半个脑袋，一对蓝眼睛布灵布灵地盯着他。 只可惜，萌混过关，在他这里并不管用。 “但是……有好多学分的诶。” 芙拉对这只思路清奇的草履虫彻底无语了，学分能有身子重要还是咋滴，就星焱那家伙，还真能让你留级不成。 黎明小队，总不至于其他四个都毕业了，就因为琪亚娜一个人而不能去执行大型长期任务，并且还是在实力足够，卡在了智商上的前提下。 “抓到元凶了，然后呢？就你这副身体能能怎么样？用口水淹死它吗？” 琪亚娜原地一愣，似乎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许久过后，她的视线转向芙拉，眼中带着那么些许的——期待。 “呵呵，别看我，我已经毕业了。” 琪亚娜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失落，可她的脑袋里又随即冒出了一个又一个的鬼点子，就比如—— “你那套装甲，再借我穿一次呗。” 芙拉一个脑瓜崩就弹了上去，没好气地盯着这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草履虫。 “是你已经不要命了还是我已经天下无敌了？这装甲要再给你穿一次，你那大姨父能给我直接手撕了，信不？” “啊？是这样的吗……哈哈……” 琪亚娜笑的无比僵硬，尴尬，她也真没考虑那么多，或许更贴切来说是心存侥幸，抓只小偷崩坏兽而已，就那么一会儿，应该不会出太大问题才对。 第530章 我跟变态不共戴天 跟霞换班之后，芙拉独自一人来到了圣芙蕾雅教堂门口，大教堂坐落在涧谷之中，却也是圣芙蕾雅海拔最高之地，修的时候倒是选了个好地方，站在门口就能够将整个学院尽收眼底。 脱去上衣和长裤，叠好放在通往教堂的桥梁边上，芙拉纵身跃入了山脚的湖泊之中，随后游到涧泉的瀑布之下，任由激流冲刷着自己单薄的身体。 融合战士的防御已经被他降到了最低，在没有进入人为崩落的状态下，凡体肉胎还是难以抵御瀑布的冲击，一开始芙拉连眼睛都睁不开，也根本做不到小说里在瀑布下修行。 他就这样被瀑布傻傻地冲了两个小时，冲刷到肌肉和骨骼都已经麻痹，他这才缓缓抬起了拳头，朴实地一拳又一拳打在岩壁上，他还必须有意控制着挥拳的速度和力量，动静要是打起来，瀑布上方突然涌下的激流足以把他冲向不知何处去。 平时，学院里的大家也不会闲的没事往教堂这里跑，自然也不会有人影响到芙拉，但他似乎忽略了一点。 “哪个小崽子，连衣服都到处乱扔的？” 学生会卫生部门的人每天都要把学院内检查一遍，特别是教堂这种神圣的核心区域，由部长亲自检查，虽然这个部长有时候会选择摸鱼，但最近学园长的心情不太好，她可不敢再玩忽职守。 这不，偶尔上一次班就找到了随地掉落的宝藏。 卫生部长在口袋里翻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于是只能把衣服拿起来拍了张照，挂失物招领上了。 “不过——怎么总有股怪味儿？” 毕竟是芙拉的贴身衣物，还被两具身体轮流穿过，男孩子的体香可是和香香软软的女孩子有着明显差别不同，而现在阳刚和柔和两种融合在一起——特别容易上头。 “不确定，再闻闻。” “嘶——哈——” 如果这样一幕被别人看见的话，不仅是她这个部长，整个卫生部都会被打上变态的标签了，但明知道这点，她就是停不下来，太上头了。 “不行（嘶哈），不能再闻了（嘶哈），好上头（嘶哈）……” “今天居然见到宝了（嘶哈），还是带回去（嘶哈）再好好享受吧（嘶哈）。” 卫生部部长小心翼翼地把衣服藏了起来，再把论坛上的那条帖子删除，神采飞扬地返回了自己的宿舍。 她甚至不愿意往五百米开外的瀑布里看一眼，不对，她就算看过去也发现不了什么，毕竟芙拉这次修行的目的是为了静心，没制造出一点大动静。 等芙拉穿着装甲飞上来之后，看着空空如也的桥边，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谁？！哪个不要脸的变态偷我衣服——！” 装甲手环里倒是还储存了一套，不过却是女款，上身是露肚脐装，下身还是超短牛仔裤…… “失策了，应该先立个牌子的。” 现在衣服和人都不见了，芙拉就算仰天抱怨也无济于事，也不可能去每间宿舍来搜查，那样他反倒成变态了。 总之，芙拉认栽了，不过这事儿没完，等回宿舍拿到终端后，他一定会把这个偷衣服的变态给揪出来。 芙拉只好借助湖面再次切换回女号，装甲变成一件夹克遮住肚脐，这才感觉舒服了些，不至于被冷风吹的瑟瑟发抖。 “现在这个时间点，大家应该都已经睡着了吧……” 看着灯火通明的宿舍楼，芙拉再一次陷入了沉默，这下走正门可行不通了，她的视线不免飘到那敞开的窗口。 还是窗户好啊，随时都会向自己敞开。 而芙拉自己的房间里，西琳看着放在床头的画框，里面还是一张泛黄的涂鸦，也是芙拉小时候的作品，画框里只有她和芙拉两个人。 “原来我们……连一张相片都没有吗？” 西琳的感觉非常奇怪，这么多年来，她既感觉芙拉就在她身边，又感觉他们之间无比遥远，这种虚无的感觉才是最令人难受的。 “从那天起，我就应该不顾一切阻止你的……” 一番无奈的感慨之后，西琳帮忙整理了下芙拉的床，又抱出了柜子里的所有衣服。 “长时间在外面执行任务，这些衣服，你应该也没怎么穿过，还是洗一洗比较好。” 等到房门关上，芙拉这才从窗口处钻了进来，她的运气不错，没有在西琳整理床单的时候上来，察觉到屋内的动静后她就一直挂在外面躲着，也看到了西琳抱着他将近一年没穿过的衣服出去。 她对男装没有什么讲究的，两套轮番穿一年都行，也还好姐没有翻另一个柜子，那里全都是女装，她的两种衣服都是分开放的。 但……她的那套男装刚被变态偷了，又不能顶着女号回家，她的终端也放在了餐桌上。 布洛妮娅还在跟希儿复盘着这次的行动，前天睡的太死，忘了复盘，昨天忙着整理战利品和消费，又忘了，直到今天才想起来复盘的事情。 然而，在她们认真复盘行动任务的时候，浑然不知窗户边倒挂着一个人影，甚至晃荡了好一会儿都没人注意到她。 芙拉眼神幽怨地敲了敲窗户，直到成功引起了小兔的注意，然后……硕大的铁拳迎面而来。 “！！” 小兔完全是被她给吓到了，大半夜的一个人头倒挂在窗户外面，这谁看到不吓一跳？甚至她都只是用铁拳而非炮弹招呼，这点都算好的了。 而这边的动静也引起了布洛妮娅和希儿的注意，当芙拉翻进来时，她们两个都愣了一下，布洛妮娅下意识地挡在希儿身前。 “芙拉你……什么时候也成为变态了？” 芙拉的脸色阴沉，埋怨地看了眼小兔，后者缩回了希儿身边，仿佛无事发生。 “别说了，我跟变态不共戴天。” 也就在这时，还在收拾客厅的姬子也察觉到了屋内的异常，朝这边走了过来，人未到，声先至。 “布洛妮娅？发生什么事了？” 屋内三人的视线望向芙拉，后者非常自觉地躲进了床底，等到姬子推开房门，看见破损的窗户后，疑惑的视线望向她们。 “你们这是在——复盘作战行动？” 希儿急中生智，露出一副害怕的表情缩在布洛妮娅的怀里，主动解释道： “姬子老师，房间里突然出现了一只虫子，我因为太害怕，一不小心就把窗户打碎了。” 姬子环顾屋内，确认没有什么明显的异常之后，俯下身子摸了摸希儿的脑袋，一身酒气也扑面而来。 “没事就好。” “不过，明明你们这些小家伙都能够朝崩坏兽挥动武器，又为什么会害怕一只没有威胁的虫子呢？” 希儿一副犯了错的表情，似乎在认真考虑着这个问题，听说几年前使得非洲生灵涂炭的就是一场蝗灾，今后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面对这样的敌人。 “那个——姬子老师，我会努力克服的。” 姬子露出了会心的微笑，给予希儿鼓励的眼神。 “加油，我相信你能够做到的。” 等到姬子离开后，希儿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她平日里本就不会撒谎，这次更是紧张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芙拉也从床底爬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布洛妮娅私藏的罐头，但下一刻就被小兔夺回去，重新塞到床底的箱子里。 “想吃的话自己买，这些可是我的储备物资。” 芙拉讪笑着靠在床边坐下，看着紧闭的房门，她也不由得心生感慨。 “姬子阿姐，深不可测啊——” 第531章 我脏了…… 三言两语就让一名学生直面困难，并且拥有极高的城府，反正芙拉觉得自己应该已经被察觉到了，只是因为布洛妮娅和希儿没有表现出被威胁的样子，姬子这才放心离开。 她或许，从很久以前起就小看姬子阿姐了。 “复盘呐——” “要不要听听来自天元级女武神的建议啊？” 换了一副身体，芙拉在性格方面也开放了许多，直接抱着布洛妮娅坐在屏幕面前，左手又揽着希儿往这边靠近了点。 布洛妮娅有点不自在，但一抬头却连芙拉的脸都看不清楚，反而有一对沉甸甸的东西压在头顶，但希儿的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甚至还主动寻找个舒服点的位置靠着。 “迟早有一天，布洛妮娅也会变成大人的。” “嗯？布洛妮娅你刚刚说什么？” 芙拉满脸笑意，融合战士的听力可敏锐着呢，她并没有低头，反正也看不见布洛妮娅，这样倒是能感受到她在怀里香香软软的感觉。 “没什么，把我放下来。” 布洛妮娅甚至都没有心思去复盘了，甚至想着要不要让小兔把她头顶上那两坨碍事儿的东西给削了。 但很快，布洛妮娅发现了一个悲哀的事实——小兔好像打不过她。 芙拉却依旧没有放手的意思，反而笑吟吟的，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怎么没发现布洛妮娅这么有意思呢？ “唉呀抱一下而已，别那么小气嘛。” 芙拉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扯太久，而是指着布洛妮娅模拟出来的全息作战沙盘，首先便是她们来到基地的那一幕。 “首先是情报整理，在你们已经得知基地物资匮乏的情况下，首先应该做的就是让自己混入其中，不能装作外来人的样子，关于这点，你们进城的时候太张扬了，甚至没有跟其他队伍结伴。” 但不分析还好，一说到这个，布洛妮娅身子前倾了些，让芙拉能够看清她幽怨的眼神。 “那还不是因为某人跟我说过，接下来是三名s级女武神保底的躺赢局……” “咳咳——” 芙拉赶忙把布洛妮娅重新抱回怀里，“这也实在是没办法啊，我终端被抢了，不然就这几天的功夫，我一个人就能把所有任务都做完了。” 紧急避险，芙拉赶忙快进到下一个画面，而希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出了小本本，记录关键部分，一副认真好学的模样。 “当你发现我彻底失联时候，反应和决策都很不错，只是——你的思维存在一个误区。” “我知道，你在作战状态下很容易回到当初西伯利亚雇佣兵的状态，但女武神的身份又时刻提醒着你，所以说你陷入了思维误区，在见到街道上混乱的景象时认为很正常，甚至没有想过天命分部为什么不作为就闯了进去。” 芙拉不知道布洛妮娅已经陷入了思索，自顾自地列举着黎明小队的失误。 “至于办公室和莉娅商谈的部分，你们拖的太久了，在察觉到不对的瞬间就应该撤退。” “也正因为这里是天命分部大楼，连天命都出了问题，在我没有露面的情况下……不，甚至如果那时候我出现在你们面前，你们都要第一时间对我存疑，命只有一条，不能真的交给别人。” 芙拉瞥了眼希儿的小本本，那一页纸已经写满了笔记，而且都是重点，天元级女武神的作战经验极其丰富，原本这些都是需要血的教训才能够磨砺出来的，但有人为她们开铺了捷径，这就是她们独一无二的优势。 接下来，针对丽娜，初遇雪莲小队，包括后面展开的突围战（对拥有绝对实力差距的她们来说的确如此），芙拉都做了全面的分析。 “其实吧，星焱有一点分析的不对。” “我这套装甲的功能有很多，包括无人驾驶，只是实力会大打折扣而已，但也完全没有必要让琪亚娜透支自己去战斗。” 布洛妮娅又侧着身子，投以芙拉疑惑的目光。 “所以，笨蛋琪亚娜会弄成那样，完全是——自讨苦吃？” 总结的很到位，芙拉和希儿都愣神了一会儿，随即直勾勾地盯着她，这时候再想起琪亚娜还在病床上抱怨的样子，她们不禁觉得更可怜了。 复盘一直持续了两个小时，期间，芙拉还顺带把自己的失误也提了一嘴，她就应该更谨慎点，如果直接当成教派在明面上也已经占领了整座基地，她行动起来就不会犯这样的失误了。 布洛妮娅和希儿听的一愣一愣的，她唯一的失误就是把敌人想象的不够强大，不够夸张，那相比之下，她们的行动又算什么？过家家？ “要不——芙拉换回男身再跟我们复盘？” “有什么区别吗？” “有，布洛妮娅可以光明正大地揍芙拉一顿，而且芙拉还不能还手。” 看着布洛妮娅认真的表情，芙拉心里窃喜，不过她要是换回男身的话，今晚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事儿了。 “……” “看在布洛妮娅这么可爱的情况下，我就原谅你的玩笑啦。” “哦对了，还有希儿也是一样可爱。” 希儿小脸一红，收起笔记本，但她依旧没有远离芙拉的怀抱，很温暖，靠着很舒服。 “没，没有……我现在的样子一点也不可爱。” 希儿胸骨断裂，左腿骨折；布洛妮娅也右手骨折，肋骨断裂；芽衣几乎全身肌肉拉伤，在挥出那一刀噤声后，手腕硬生生被自己的肌肉拉折了；西琳也体验了一次虚脱的感觉，被揍的鼻青脸肿；剩下那只风头出满的草履虫，下场也是最惨的。 芙拉揉了揉希儿的脑袋，她并没有觉得哪里难看，反而是希儿勇敢的证明，至少她真的从当初那个小女孩成长了许多。 “希儿。” “受伤，也总比大家团灭要好吧。” “连续跨两级完成任务，并且小队无人牺牲，这放在整个天命也是屈指可数的记录哦。” 布洛妮娅像是已经对芙拉的夸奖麻痹了，反而下意识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芙拉这么好说话，往往是她又有求于人的时候。 “所以——这么晚了，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深夜闯入别人的房间，还是走的窗户，这拿出来无论放在哪里都是相当具有分量的刑为艺术啊。 芙拉顿时想起来了，把布洛妮娅从腿上放了下来，狠狠过了把瘾，也该谈正事儿了。 “布洛妮娅啊……帮我个事儿呗。” 说着，芙拉的视线还不停瞥向屏幕，这会儿复盘的界面都还没关掉呢。 有求于人，芙拉算是把套路给玩明白了，而偏偏布洛妮娅就吃这套，要是换个无赖就直接白嫖天元级女武神的作战建议了。 “说吧，只要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我都能帮你搞定。” 芙拉的眼神立马就亮了起来，感激地握住了布洛妮娅的左手晃了晃，微笑的表情挑不出任何毛病。 “帮我从烘衣柜里拿我的一套衣服出来呗，还有放在客厅里的终端，也拜托帮我拿一下，谢谢。” “？？” 还以为啥事儿呢，布洛妮娅都做好加班加点的准备了，结果就这？ 看布洛妮娅和希儿疑惑的样子，芙拉露出一副愤愤的神情，眼里充满了委屈，像是被谁欺负了一样。 “唉——” “也不知道圣芙蕾雅里哪儿来的这种人，居然趁我训练的时候把衣服偷了，不然我也不会用女身来见你们。” 两人的大脑彻底陷入了死机中，似乎没听清芙拉刚刚在说什么炸裂的内容，但看着芙拉委屈又真挚的眼神，希儿的脸颊顿时变得通红，一直红到了耳后根，躲在布洛妮娅身后，而布洛妮娅也不敢再直视芙拉了。 就好像，芙拉脏了…… 第532章 圣芙蕾雅第三届学员 只是取衣服的小事而已，布洛妮娅让小兔去帮芙拉拿了一套男士装回来，芙拉在道谢过后飞快地从窗户翻了出去，溜回到自己的房间才换好。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芙拉拜托了布洛妮娅让她帮忙寻找自己弄丢的衣服，原本就在桥边上叠放得好好的，要没人来偷的话根本不可能会弄丢。 维护圣芙蕾雅的校风，他义不容辞。 而就在芙拉和希儿都安然入睡之后，布洛妮娅倒是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眼神幽怨，难以入眠。 “教堂……根本就没有监控啊。” 而偏偏这时候，远处仓库的方向又传来了野兽的嘶吼，随即，早已埋伏好的一群人愤怒地冲了上去，窗外刀光剑影闪烁，还回响着一群人的谩骂声。 不出意料，布洛妮娅失眠了，因为昨晚的动静，她成为了继睡觉钉子户琪亚娜之后又一个上课打瞌睡的，她还是第一次被姬子老师警示。 于是——布洛妮娅的战意也升起来了，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骇入圣芙蕾雅的总终端，让小兔把所有有关衣服的信息都整理了出来，监控，售卖平台，论坛，寻物启事。 收了钱就要办事儿，芙拉帮她们复盘还是非常有用的，下次作战能够避免不少雷点，这个任务虽然有点难度，但还难不倒她。 最后——那条被删掉的帖子被布洛妮娅再次翻了出来，还好圣芙蕾雅的终端里有备份记录，不过芙拉也没有直接闯到学生会里去找人，而是顺着线索找到了卫生部部长的宿舍。 芙拉跟霞换了个班，这档子破事儿他要在白天就解决了，学院的这种风气必须得到遏制。 等到大家都下课之后，芙拉也终于蹲到了回宿舍的卫生部部长余清音，结束了一天的课程，每个人都觉得身心无比疲惫，只想回到宿舍好好睡一觉，晚饭的话怎么都行，让室友帮忙带，或者点外卖，实在不行还有泡面呢。 余清音就是这样一类人，要不是最近几天上面查的严，她甚至都懒得去视察卫生，反正有清洁机器人在嘛。 但她非常庆幸昨天有认真工作，否则也找不到这样的宝贝，虽说闻别人的衣服有点变态，但这样做的确能够最快地让她放空大脑，像是泡在多巴胺里一样。 可她才刚刚放下课本准备上床休息，房间的大门却被人敲响，原本她还以为是哪个冒失的家伙没带钥匙呢，结果一开门就看到了惊喜。 “同学，方便做个问卷吗？完成后有十学分作为奖励哦。” “芙拉……前辈？” 余清音愣了一下，有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天命的男武神本就稀有，高层的更是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芙拉看着余清音兴奋的眼神，自己倒是先怯场退后了一步，他总觉得圣芙蕾雅的这些学员都挺不正常的，他明明已经毕业一年了，甚至为了淡化自己，都没怎么在学院里露过面，这些小家伙怎么还记得呢？ “余清音……当初那个把整个学院都打扫了一遍的小家伙？” 直到再次见到这副面孔，曾经的一些记忆又涌入脑海，他当时三年级，一年级的新生就属这丫头最虎，军训期间有点实力，一个人挑战一个连，最后打上头把自己连长也打了一巴掌。 之后……全校都看到了余清音打扫整个圣芙蕾雅的一幕。 “卫生部部长，还真适合你呢……” 亲自把圣芙蕾雅学院打扫了一遍，只有这样的人才配督促别人打扫卫生。 “前辈……那些糗事就不要再提了啦。” 余清音幽怨的眼神盯着芙拉，显然那段回忆对当事人来说并不友好，不过见到芙拉前辈后，她被打扰的心情也好转了不少，接过问卷认真填写了起来。 几乎白嫖的十学分，不赚王八蛋。 只是她并没有看见，芙拉藏在背后的手微动，将终端调成光学迷彩模式，从余清音的身边溜进了房间，认真扫描着四周，最后锁定了放在床头的衣服，收录进储物空间后从窗户飞了出去。 手心再度传来终端的触感，芙拉顿时安心了不少，他看着余清音，终究还是没有把她揭发的打算，如今她升到三年级也不容易，只有接取任务和考试才能赚学分，扣一次的话她又要冒险去接取a级任务了。 “前辈，还给您。” 余清音把完成的问卷交回给了芙拉，整个人看上去都精神了不少，芙拉把问卷放回了手环，如今的余清音看上去比当初刚入学时收敛了不少，至少没有像个刺头一样，因为自身崩坏能抗性较高就到处挑战别人，显然在老生和教师们三年的“照顾”下，已经让她吃够了不少教训。 “你们第三届学员，现在的情况都怎么样了？” 余清音依然是第三届学员的大姐头，现在的学生会长也不及她，更重要的是，这学期的期末考试，圣芙蕾雅的所有学员都会去到极东，他们这些毕业生不做干扰的情况下，也不知道这些学员能够推进到哪一步？又能够活下来多少人？ “报告芙拉前辈，圣芙蕾雅第三届学员，如今全体升入a级，随时都能够投入作战！” “嗯。” 芙拉暗自盘算着，a级的实力差不多足够她们在危险地带的边缘自保，只要没有人去作死深入核心区，这一届的存活率应该又能刷新纪录。 像他们第一届，那才是真正养蛊似的教学，一千名学生，留级的有一百多人，毕业的也只有五十人，而至于其他的…… 这辈子都没办法毕业了。 “作为前辈，我可以给你们提供期末考试的信息。” “极东。” 余清音立马收起了之前玩闹的心思，神情严肃，面朝芙拉，右手重捶胸口行礼。 “多谢前辈，我们会顺利毕业的。” “如果你成功晋升了s级女武神，我的小队，会给你留一个位置的。” 留下这句话后，芙拉便转身离去，也正是这句话，让余清音激动了一晚上，听闻以前前辈就独来独往，能够和前辈并肩作战，这可是她们这一届共同的愿望啊—— 由各个天命分部创办的女武神学院，只培养精英，宁缺毋滥，而像星空集团这类有着天命支持创办的私立女武神学院，才是天命众多b级和后勤女武神的来源。 第533章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关于拉余清音进队这件事，芙拉也有认真考虑过的，如今有空闲的s级女武神还是太少，作为第三届的大姐头，余清音的个人作战能力也没话说，最主要的是—— 她走的路线是刺客，在芙拉火力全开的时候能够迅速逃出范围，不会让他反而因为队友的存在而束手束脚的。 这一点非常重要，也是他挑选队员的关键。 现在先不论那些，芙拉直接来到了琪亚娜的病房，跟霞完成了交接，至少在这几天内，没有发现任何敌人的痕迹，按理来说，琪亚娜在非洲分部的表现耀眼过头了，教派的那群疯子很有可能将她列为头号目标。 病房内，琪亚娜跟死鱼似的躺在病床上，盯着花白的天花板发呆，这才四天而已，她就感觉自己快要疯掉了。 “四天……已经四天没有和芽衣她们出去玩了。” “好怀念芽衣做的大鸡腿，烤翅，红烧肉……” 念着念着，琪亚娜的肚子也趁势叫出了声，看着桌上空空如也的水果盘，她的眼角落下了委屈的泪水。 “我以后再也不要乱来了啊——” “做做样子就差不多了啊。” 芙拉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身边有这么个吵闹的家伙在，手里的书就算再好看他也没了兴致。 “反正，如果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你也会义无反顾地顶上去吧。” 琪亚娜对芙拉突然拆台有些不满，轻哼一声，得意地叉着腰，但很快又疼的呲牙咧嘴，变回原形。 “那不一样。” “我可是天命的b级女武神琪亚娜·卡斯兰娜，我绝对不会抛下我的伙伴们独自逃跑的。” 看着这个瘫在床上的病号一脸自豪地描述着自己的抱负，芙拉总感觉画风有些怪异，哪怕她能下床站在他面前说这话都显得正常点。 “b级……气势倒是跟s级一样嚣张，不过别人是底气足够，你是天真。” 听到这话，琪亚娜就跟炸毛的小猫一样，但偏偏她现在身子虚弱，奶凶奶凶的表情反倒显得柔弱不已。 “喂！好歹本小姐这次也算立功了好吧——” “是是是——你是大英雄。” 芙拉无奈地捂着额头，给情绪激动的琪亚娜顺着毛，想到之前星焱的决定，虽然对她这个充满热血的孩子来说是一次打击，但却是最符合当下情况的决策。 “大英雄，那等你恢复了之后，要不要和我来一场solo？用你自己的力量。” “好啊！正好本小姐的力量一下子提升太多，如今我都搞不清自己的具体水准在哪里呢。” 原本芙拉是想打压一下琪亚娜嚣张的气焰，却实在搞不懂她的脑回路，这家伙怎么反倒用一副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脑子也被打坏了？ “算了，还是等你也升到s级了再说吧。” 芙拉直接给她浇了一盆冷水，坐回去继续看书，如今继续虐草履虫也不会让他有什么收获了，说不定反倒会引得学园长一顿批。 这才刚安静下来没五分钟，无聊到咬打火机的琪亚娜又在疯狂作妖。 “我饿了……” “哦。” “人家想吃大餐嘛……” “等你出院了随便吃，我帮你刷一个月的饭都没问题，就当做是上次的答谢了。” 琪亚娜使尽浑身解数，软硬兼施，还是没能让芙拉松口，他的心就跟地板一样硬，才不会落入区区草履虫的陷阱中呢。 结果就是，琪亚娜在床上气的牙痒痒，恨不得跳起来把芙拉的脑袋都给啃了。 躺在床上的换做是他的话，最多三天他就又能够活蹦乱跳的了，忌口什么的也根本不存在，融合战士的身体素质摆在这里，就是任性。 “可我现在饿了嘛……” 芙拉在琪亚娜的碎碎念中终于败下阵来，无奈起身来到了病房自备的厨房里，食材和调料不说有多齐全，只能说是勉强凑合。 清蒸鱼，土豆丝，小鸡炖蘑菇。 “谁家住院病人还要加夜宵的啊？” 芙拉也就给她做了这三道菜，小声嘟囔着把菜端上桌，床上有手动升起的小桌子，小桌子的用途很多，但上面味道最浓郁的还是菜香，书香味最淡，甚至连琪亚娜睡觉流口水的印子都多一点。 至于主食——芙拉煮的水饺，还是过年那会儿自己包的，把什么苦瓜馅儿和泡面馅儿之类的水饺都剔除了，剩下的都很正常。 “唔，好好吃啊——” 看着琪亚娜狼吞虎咽的样子，芙拉的嘴角都不禁抽动，她至于饿成这样吗？ 对了，自从她住院起，这几天吃的都是些什么粗茶淡饭，大家都在宿舍里开庆功宴呢，只有自己还可怜巴巴地躺在病床上，跟折翼的鸟儿都没有什么区别。 “你……不会没吃晚饭吧？” 几乎快要把脑袋埋入锅里的琪亚娜抬起了头，眼神瞬间变得可怜巴巴的，她的晚饭只有玉米粥。 “一碗粥，怎么想都吃不饱啊——” “也对。” 芙拉没有让琪亚娜分享佳肴的念头，哪怕是自己做的，为了她的肠胃健康，他做的时候还特意控制了量呢。 “明天我带你去检查，情况有所好转的话，倒是每天都能够给你带饭。” 还在狼吞虎咽的琪亚娜立即举起了手，“我要芽衣给我带饭！” 芙拉的手掌落到了琪亚娜的脑袋上，本想收紧五指让她长长记性，但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最终改成了脑瓜崩。 “唉哟——你干嘛？！” 芙拉没好气地坐了回去，“别忘了，现在你们五个都是病号，只是你的程度更严重一点。” “还让芽衣给你带饭？她现在吃饭都得让小兔来喂了。” 可没想到，说出这个消息之后，琪亚娜眼中的兴奋瞬间转变成无尽的懊悔，顿时觉得眼前的饭都不香了。 “喂芽衣吃饭……” “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本小姐只能躺在病床上啊！” 见琪亚娜再次作妖，芙拉起身欲要端走她眼前的餐盘，却几乎被瞬间阻拦，芙拉漠然的眼睛对上了琪亚娜嬉皮笑脸的表情。 “嘿嘿……我就那么一说，别端走嘛——” 芙拉的眼中古井无波，但还是把餐盘放了回去。 “那要是芽衣没有受伤的话，你是不是天天都要她给你做饭？” “那当然了——” 琪亚娜回答得斩钉截铁。 “诶——等等，别端盘子啊，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 第534章 我是护工，不是管家! 都说晚上不宜吃太多夜宵，尤其是像琪亚娜这样的重病号，更要控制好规律饮食，身体机能暂时性衰竭，她绝对不会想体验一回使用外置代谢设备的。 芙拉果断回拒了琪亚娜想要再点一份的请求，大晚上的吃那么多，要是被芽衣或者学园长发现了，她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然后……琪亚娜又向他提出了一个不算过分的要求。 “在床上待了这么久，我也想出去透透气嘛。” 芙拉默默地放下书本，从屋外推来一辆轮椅，然后放在床边，就这样微笑地看着她。 “坐上来吧，想去哪儿逛，我带你。” 说起来，这四天琪亚娜都一直坐在床上，身体的恢复也离不开运动，哪怕是最低程度的活动身体，也能够避免肌肉僵硬，等痊愈的那一天，要是成为了瘫痪，那跟没好也没啥区别。 琪亚娜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芙拉，她的四肢现在根本支撑不起身体的重量，哪怕在床上活动都是用蹭的，但她并没有在大家面前觉得丢脸，也正是因为她的乐观与顽强，才让芙拉在很多事情上都对她予以支持。 还好琪亚娜的腰力不错，坐着蹭到了床边，她的手臂里又淌过一股暖流，撑着飞到了轮椅上。 随后，她还骄傲地朝芙拉勾起了下巴。 芙拉似乎真没想过琪亚娜能成功，原地愣了一秒，还是帮她穿上一件大棉袄，又想了想，把床头放着的吼姆玩偶也放在她的怀里。 “诶——等等！” 就在芙拉即将出发时，琪亚娜突然转身叫停了他，在芙拉看见她狡黠的目光时，一股不好的预感顿时涌上脑海。 “你刚刚只说了带我出去，至于怎么带——是不是该由我说了算？” 芙拉对此默不作声，但他真没想到这丫头能给他整个大活儿出来。 “那——我要你背我出去。” “……可以。” 琪亚娜最终还是没有用上轮椅，吼姆玩偶也被放回了床上，芙拉就这样背着琪亚娜出了病房，她还露出一副嚣张至极的表情，s级女武神当代步工具诶，也只有她敢这么玩了。 “意外的好轻哦……” “你平时吃那么多东西都去哪儿了？” 琪亚娜骄傲地昂起了头，双手搭在芙拉的肩膀上，呼吸着圣芙蕾雅自由的空气。 “没办法啊，本小姐就是这样吃不胖的体质啊，我也很苦恼的。” 虽然事实是这样没错，但这家伙说话的语气怎么贱贱的，不用担心身材就能放开吃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撑不死你！” 琪亚娜在芙拉的身后比了个鬼脸，尤其是他现在还背着她呢，这跟已经骑脸跳大没什么区别了。 “美少女的事情你少管——” 芙拉没有带着琪亚娜去商业街这种热闹非凡的区域，虽然琪亚娜不说，但他们的想法此刻应该也达到了一致—— 今天的事情，绝对不能被第三个人知道！ 来到占地庞大的公园，这里的人影稀疏，而且还有不少学员为他们吸引火力，不会被学园长她们给发现的。 来到湖泊边上，芙拉把琪亚娜放在石椅上，他也隔了一个身位坐下，从圣骑士手环里取出一瓶矿泉水，从进病房起到现在，他可滴水未喝。 琪亚娜转头看着芙拉，当身边的人在吃东西或者喝水时，无论自己饿不饿，渴不渴，反正总是要尝一口的。 “我也有点渴——” “对了，你这里有快乐水吗？” 芙拉把矿泉水放在一边，看着琪亚娜天真的笑脸，他伸出了罪恶的双手，迅速捏住她的脸颊向外拉扯。 “你要求挺多啊——” “还快乐水？！我要是给你喝快乐水，明早循环液监测的时候你大姨父就能给我打成快乐水。” 芙拉一副凶巴巴的表情，他看起来是真的有点破防了，自己只是来还个人情而已，结果快被人家当成管家了，挥之来挥之去的，真把自己当公主了啊？！ “好疼……唔……我错了……” 在琪亚娜的求饶声下，芙拉渐渐松开了手，气呼呼地把自己的矿泉水放在她身边。 “只有矿泉水，爱喝不喝。” 琪亚娜这回倒是没有挑三拣四的了，拿起矿泉水就咕噜咕噜直接灌，芙拉刚喝了一口的水这会儿都见底了。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在石椅上，没有什么整活，也没有什么突发事件，皎洁的月光映照在湖泊之中，投下的月华驱散了夜晚的黑暗，换做琪亚娜以往二人旅行的那段时光，每每感到心神疲惫时，她总是会抬头赏月，似乎这样能够让她的心彻底静下来，彻底融入这片天地。 但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够赏月，而琪亚娜眼里的月亮却不同于以往那番一片纯白，倒像是一只血色的竖瞳，在注视着苍天之下的苦难众生。 只可惜，它并非世人渴求的救赎，而是为人间带来恐惧与灾害的深渊之瞳。 和那时候一样，无数的虫鸣再度回响在琪亚娜的脑海之中，古神的呓语自耳边响起，黑暗席卷了她的意识，似乎有一只手朝着自己伸来，似乎只要抓住了这只手，她就能够彻底摆脱脑海里的声音，获得解脱与新生。 “给我滚！” 就在琪亚娜的意识即将沉沦之时，一声怒喝在她的精神空间里轰然炸响，一簇金色的圣焰于黑暗中燃起，虽然微不足道，但此时此刻，黑暗却如遇大敌般褪去。 回过神来时，芙拉背对着站在她的面前，他的呼吸非常沉重，身影也有些摇摇欲坠，只见他俯下身子，捧起湖水洗了把脸，这才转身微笑着看向琪亚娜。 他糟糕的脸色，就好似是因为湖水的寒冷而被冻的发白，至少没有在琪亚娜面前展露出任何异常。 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平复好气息，淡定地坐回了琪亚娜身边。 “觉得难受的话，就不要再继续望月了。” 琪亚娜此刻的身体比他更加虚弱，要是芙拉没有及时切断这份联系，她的意识怕是要遭受重创，长眠不醒。 而这……不过仅仅是因为拥有位面节点，也就是任意种类核心的拥有者，抬头注视了一会儿月亮而被入侵意识的机制罢了。 “刚刚……那是什么？” 琪亚娜都被吓傻了，那样恐怖的威压，比她们黎明小队遇到的丽娜都要危险许多。 “敌人。” 芙拉用最平静的声音回答道。 第535章 不存在于现世之人 “敌人？那些……全都是？” 琪亚娜不可置信地指着月亮，这一次她没敢盯太久，只是转瞬便收回了手，转头看向芙拉。 芙拉的气息有些紊乱，露出一抹惨白的笑容，他快装不下去了。 “没错……你害怕了吗？” 琪亚娜愣了一瞬，猛地摇了摇头，目光都比先前坚定了许多。 “怎么可能？” “不管敌人有多么强大，我都会一个个战胜他们的！” 缓过来的琪亚娜挥了挥拳头，她的战意在此刻达到了高昂，既然知道了敌人的位置，那么接下来就只要努力变强就好了。 “本小姐一定会追上来的！你就给我瞧好了吧——” 芙拉伸出了自己的拳头，微笑着看向琪亚娜，一只瘦小的拳头也与他碰撞。 “我会在最后的战场上等你的。” 芙拉又背起了琪亚娜，这回两人的状态都不是很好，但芙拉没有表现出来，而琪亚娜趴在他的背上蔫了下去，无精打采的，显然刚才那下精神污染对她造成的伤害不轻。 他难得值一次晚班，这么好的外出机会不能浪费了，芙拉依旧带着琪亚娜，在远离密集人群的地方逛了一圈，生生不息的自然之力借助芙拉的身体过滤，最后涌入了琪亚娜的体内，她的状态也明显要比之前好上一点，至少这会儿都有精神找他吵着买吃的了。 这不禁让芙拉怀疑，琪亚娜或许真是一头猪也说不定，因为琪亚娜这真的不是眼馋，如今琪亚娜就待在芙拉的背上，他甚至能听清她肚子发出的回响。 “你……逆天。” 不过，既然琪亚娜是真饿了，芙拉倒也不至于虐待病人，只是…… “你确定要我这样大摇大摆地背着你过去？我个人倒是没什么问题。” 晚上九点，时间已经很晚了，但商业街上的确还有着不少仍旧营业中的店门，来来往往的人群也还有很多，至少禁宵广播没有响之前，有些夜猫子是不会回窝的。 一边是面子，一边是肚子，琪亚娜还真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但这样等待着对琪亚娜来说也是一种煎熬，在经过一番剧烈的思想斗争，两个小人在她的精神世界里打得天昏地暗后，她的眼神也终于变得坚定起来。 “走！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芙拉被她这番发言给逗笑了，然后，他缓缓拿出了自己的终端。 “对了，我忘记了自己的终端还有光学影像模拟的功能来着。” 此话一出，琪亚娜顿时愣在了原地，宛如雕像一般石化，碎裂，紧接着变成碎石散落一地。 “有这东西你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啊！” “你知道本小姐要下定这个决心有多难吗？！” 又被捉弄的琪亚娜顿时气急败坏，无力的小拳头捶着芙拉的肩膀，这样凸显倒像是恼羞成怒了一样，却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哈哈哈——” 空中回响着芙拉愉快的笑声，他带着琪亚娜来到了一家面馆，点了两份大碗的馄饨和两杯热牛奶，经过刚才那么一闹，他也有点饿了。 在终端光学影像模拟的遮挡下，旁人眼中的她们就像是一对学习累了出来吃夜宵的普通学员一样，绝对不会被其他人认出来。 夜晚是寒冷的，却因为充满了欢声笑语而显得无比温暖，哪怕置身于无尽的黑暗，他，还有她，并不是孤单一人。 今天晚上，芙拉虽然没有去瀑布底下修行，却也背着琪亚娜绕了圣芙蕾雅一大圈，逛了足足有一个半小时，勉强也算热了热身吧。 而琪亚娜，久违地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让她活泼好动的心再度放飞，虽然中途也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但就结果来说还算好的。 回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琪亚娜意外地产生了一种满足感，在回到医疗大楼的路上，她复盘了一遍今晚的行迹，最终还是发现了一处令人在意的点。 “按理来说，第一次背女孩子的话，你下意识的第一句话不应该是吐槽很重才对吗？” “听你的语气，就像是之前也背过哪个女孩子一样？” 虽然是有一半凭借直觉猜的，但琪亚娜最恐怖的地方可就在于直觉啊，哪怕逻辑完全不通，她依旧能够凭借直觉推出正确答案。 一时间，琪亚娜立马换上了一副吃瓜的表情，侧头看着芙拉，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脸。 “嘿嘿，说说呗，你之前还背过哪个女孩子啊？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不跟我介绍一下吗？” 芙拉认真思索了一会儿，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在回忆过往的时候，他的嘴角不自觉挂上了一抹美好的笑容，随后又消失不见。 “介绍给你也没用，你们大概不会有机会见面的。” 琪亚娜闻言更加来了兴致，但无论软磨硬泡，芙拉都没有提及那人的名字。 “诶——怎么这样？” “本小姐的愿望可是认识世界上每一个漂亮的女孩子——” 芙拉没有回头，精准地给琪亚娜来了个脑瓜崩。 “不是成为天命最强的女武神了？” “咳咳——” 琪亚娜面不改色地咳了两声。 “这些都是本小姐的愿望，有什么问题吗？” 琪亚娜的光速变脸，倒是逗得芙拉开怀大笑，不过，他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怀念，不舍。 “没用的，哪怕你用天命的网络把整个世界的人都筛选一遍，也不可能找到任何有关她的痕迹。” 可芙拉越是这么说，琪亚娜就越是心痒痒，对那位美少女的好奇心也变得更浓了。 “搞的这么神神秘秘的，到底为什么不能介绍给我认识一下啊？” “因为……已经没有机会了啊。” 芙拉的语气突然一顿，染上了一抹悲伤的色彩，而这种180度大转弯的语气让琪亚娜一愣，都没反应过来。 “爱莉希雅……她是只存在于纯美之伊甸园里的无瑕少女，也是——不存在于现世之人。” 在过去的那段时光，爱莉希雅还真让他背过一次，那次是爱莉希雅意外地把脚扭到了，当然，芙拉也不知道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反正芙拉就这样背着爱莉希雅来到她的房间找医疗箱。 那时爱莉希雅的玩心大起，是真把芙拉当小管家来使唤了，说是要体验一下妈妈过去的生活。 她可能没有把芙拉当成后辈来照顾，也没有把芙拉当人，他那天可被折磨得不轻。 “虽然她是存在于童话中的人，但在离别之前，她的确送给了我很多礼物，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讲讲她的故事。” 芙拉这才想起来了，圣骑士手环的里面还有着许多来自大家的礼物，失忆太久，这些东西自然也就待在仓库里面蒙尘了，不知道会不会坏。 “好啊好啊，那——你就当睡前故事讲给我听呗。” 琪亚娜还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丝毫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睡前故事……芙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这段故事，她确定在听完之后还能睡得着？ 在当初爱莉希雅把自身的所有记忆都交给他之后，本体加记忆体五万年的记忆，带来的后遗症确实挺严重的，差点把他的意识都给击碎。 “霞在睡前也会给你讲睡前故事？” 芙拉敏锐地抓住了盲点，以她那沉默的性子，估计晚上的琪亚娜都闷得慌。 果不其然，他背后的琪亚娜出声都支支吾吾的，想要扯谎但又扯不出来，毕竟霞的性子都是众所周知，睡前跟她故事，的确有些离谱了。 “我不管，我就要听故事嘛——” 无奈，琪亚娜开启了死缠烂打模式，芙拉本不想太娇惯着她，但仔细一想，邪恶的想法不禁从脑海里升起。 要是这只草履虫真能保持清醒把整个故事听完，他敢保证她将彻夜难眠，第二天早上起来双眼空洞，一副怀疑人生的样子。 第536章 命运的接替 回到病房后，芙拉在圣骑士手环里不停翻找着大家曾经送给他的礼物。 帕朵的好运硬币，华姐的古物典籍和菜品收录，小格蕾修的画像，梅比乌斯老师的《融合战士研究心得》，科斯魔的口琴，樱姐的毒蛹面具，苏的苹果树苗，劫哥的厨师奖杯，维尔薇老师准备的一些功能不明的小玩意儿，伊甸姐的唱片机，尼亚姐的十字架项链，凯文的棒球棍，爱莉希雅的妖精人偶，以及最后的—— 爸爸妈妈很久之前照的全家福。 “这些礼物——每一件都是他们的意志，他们的陪伴，他们的祝愿。” “我跟着他们一起生活了十年，他们不仅是令人尊敬的前辈，令我受益良多的老师，也是我无可替代的家人。” 芙拉把这些礼物都整理好，也让琪亚娜至少看了一眼后才收了起来，只留下全家福和妖精爱莉的人偶在手上。 “我原本以为，你应该会对我的妈妈感兴趣的。” 芙拉拿着那张全家福靠在病床边上坐好，在这张芙拉和往世乐土的照片里，爱莉希雅满脸微笑地夹在芙拉和露娜的中间，双手比耶，而被抢位置只能站在露娜左侧的芙拉（双生），哪怕牵着妻子的手，幽怨的视线依旧直勾勾地盯着爱莉希雅，而当事人似乎毫无察觉。 琪亚娜连忙摇了摇头，可能她的思想跟芙拉有所不同，但无论是芙拉之前的话，还是眼前的照片，无一不显示着爱莉希雅是［不可攻略目标］。 但……她真的好好看啊—— 要是芙拉知道琪亚娜此刻揣着怎样的心思，他绝对会大吃一惊，她什么等级你什么等级？这只草履虫百分百会被她吊成翘嘴的。 “很遗憾，这些人基本上都已经成为了‘亡魂’，如今也只有记录下来的数据还尚存于世，他们——大多都是不存在于现世之人。” “啊？” 琪亚娜震惊地捂住了嘴巴，几乎全灭，那这些人又是经历过怎样的战斗啊—— 芙拉紧抱着怀里的妖精爱莉，光是闭上眼睛，他就能够感觉到身后来自大家的温暖，他的人生，虽然也遇见过许多不幸和遗憾，但他没有一时认同过教派对他“诅咒之子”的称呼，他，芙拉，是被世界宠爱的孩子。 而爱莉希雅，就是为世界带来爱与和平的天使，她能够在那种情况下俘获妈妈的芳心和赞许，能够看出来她也付出了真心。 接下来的夜晚，芙拉完全沉浸在了大家交付于他的记忆传承之中，在琪亚娜一脸期待的目光中，他耐心讲述着有关大家的故事，虽然有些部分非常沉重，却也恰好体现了他们的意志，同时更是一部由十五个人共同撰写的波澜壮阔的英雄史。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在他讲述到凌晨三点的时候，琪亚娜还是睡着了，也许是他的描述并没有那么生动，也可能是出于其他原因，琪亚娜睡的非常安稳，也没有露出她那副难看的睡相，恬静地宛如稚嫩的孩童。 直到一只金色的蝴蝶于他的眼前飞过，那道身着修女服的虚影轻抚着琪亚娜的额头，她的眼神里已经多了些许灵动，不再像过去那番郁郁寡欢。 “尼亚姐……” 阿波尼亚微笑着看向芙拉，在她出现的这一刻，芙拉的心弦明显被深深触动，五年未见，他也难免怀念大家陪伴在身边的那段时光。 “按时睡觉，按时吃饭，这才是一个好孩子应该保持的习惯。” 在阿波尼亚的安抚下，芙拉悸动的内心逐渐归于平静，［戒律］也能够促成良好的结果，这还是其他人逐渐教会她的。 “嗯，尼亚姐，我一直都有好好地照顾自己。” 阿波尼亚没有跟芙拉讲述在那之后的故事，只是如今知道大家还一如既往地活着，这对他来说就已经是莫大的慰藉了。 “命运的结果并非注定，芙拉，坚定不移地朝着自己的信念前进吧。” 阿波尼亚的身影化作金色的蝴蝶，彻底融入了他身后的［戒律］刻印中，［戒律］也并非墨守成规，阿波尼亚真正的愿景，是有人能够打破既定的命运，永远不要放弃那颗斗争的心。 人为崩落——深罪之槛 芙拉的背后生出了两对宽大的蝶翅，［戒律］的金蝶向四面八方飞散开来，复数的金色手臂于身侧伸展开来，宛如那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千手观音，而他的瞳眸，也烙印上了［戒律］的图纹。 在芙拉现在的视线里，他手中的妖精人偶出现了些许变化，剥去那层表面之后，隐藏在其中的本质令芙拉都为之惊叹。 “现在，这份沉重的［命运］交付到了我的手上……我也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愿。” 长达五万件的布局，这份重担最终交付到了芙拉的手上，或许这并非爱莉本身的意愿，但在当时的情况之下，交付与他的确是成功率最高的选择。 “这部史诗，不该埋没于历史的尘埃。” 芙拉没有启动妖精人偶，而是轻轻放回到了圣骑士手环里，解除了［戒律］的崩落状态，他关闭了天花板的灯光，在床头打开了睡眠灯，即使是在睡眠中，他也不习惯身边没有光亮。 …… 一觉睡到自然醒，琪亚娜还记得她昨晚是大概凌晨三点睡着的，可现在才八点，五个小时的睡眠时间过去，她醒来后竟没有感觉到一丝困倦，反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精神抖擞。 “不对……十分有二十分的不对劲。” 琪亚娜慌乱地审视着自身，要说她对自己绝对的自知之明，除了食量，再就是生物钟了。 她上课睡觉，除了一部分是听不进去，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晚上从来没有睡饱过，讨厌的早八，每天都把她折磨得不轻。 “该不会——我的病情恶化了吧？！” “不要啊——本小姐还没有活够！还没有和天底下所有可爱的女孩子贴贴过啊！” 不得不说，琪亚娜的想象总是那么天马行空，她现在还能说出这种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确还在白日做梦。 “大早上的——瞎嚷嚷什么？” 一边的芙拉揉着朦胧的睡眼，如果现在是在外面的话，他兴许早就下意识出刀挥向噪音的来源了。 这才不是起床气，这叫警戒。 “哈——” 面对琪亚娜的无忧自扰，芙拉只是默默打了个哈欠，随后一记强力脑瓜崩打在她本就不太聪明的脑袋上，这下琪亚娜终于冷静下来了。 “还死不了，有没有问题今天去检查一下就好了。” （新年快乐，祝各位舰长补给十连双s，十连装备全毕业！ ——八十抽琪天大圣毕业的作者） 第537章 好!很有精神 “五天……恢复得还不错，再过两天应该就能改善饮食了。” 随着星焱的话音落下，琪亚娜立即发出了兴奋的呐喊。 “哦耶——再过两天，本小姐一定要大吃一顿，把这七天的份全都补回来！” 星焱关闭了各类检测装置，毫不留情地打破了琪亚娜天真的幻想，并奖励了她一个手刀，疼的她抱头缩进被子里，根本没法儿鼠窜。 “想得美，暴饮暴食加重肠胃负担，你想继续加大药量的话大可以试试。” 芙拉蹲在边上发出了毫不留情的嘲笑声，然后……一个空针筒就朝他飞了过来。 “！” 针筒最终还是没有命中芙拉，而是在他身后的墙面上留下了一个夸张的坑洞，要不是他躲得快，这个深洞可能就要开在他的脑门上了。 “你这是蓄意谋杀！” 星焱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看着手里的数据报告，属于精神波动的那一栏，数据异常地平静。 “精神波动比平常低了两个档位，这可不是恶化后应该出现的情况。” 星焱疑惑的眼神看向了芙拉。 “你——对她又做了什么？” 芙拉也是满脸疑惑，好在旁边的学园长困得不行，已经趴沙发上了，否则这让她知道了，他多半是凶多吉少。 琪亚娜也后知后觉地看向芙拉，神情同样疑惑不已。 “对了，昨晚那么精彩的故事，本小姐没理由会听到一半就睡着啊？” “故事？” 星焱敏锐地抓住了重点，他心中的疑惑更深了，按侄女儿的说法，只是有点意思的睡前故事而已，又不是教派那帮疯子的祷言，对精神的影响怎么可能这么强烈？ “哦，昨晚这家伙吵着要听睡前故事，我就给她讲了一点前文明的东西。” 反正在芙拉看来并没有什么问题，甚至起到的效果应该相反才对，而不是睡的跟猪一样。 “前文明……睡前故逝？” 星焱的嘴角抽搐，两人打量琪亚娜的目光变得同样疑惑，按琪亚娜的性子，听着前文明的事迹根本不可能睡着才对。 “……所以，这个钟头你依然这么振奋的原因也在这儿？” 琪亚娜的目光里充满了迷茫，看得星焱血压急剧上升，他就不该对这个笨蛋侄女儿抱什么期望的。 芙拉蹲在沙发边上，盯着熟睡的德丽莎，还是没敢伸出手在死亡的边缘徘徊。 “学园长呢？她也不像是会熬夜加班的人才对啊？” “哦，她昨晚带人抓那只吸金兽去了，听说蹲了一晚上的点都没看见影子，你们学园长早上回来的时候都是炸毛的。” 星焱将各种检测设备收好，然后来到沙发边上，芙拉自觉地给他让出身位，让他抱起了熟睡中的小德丽莎坐好。 德丽莎似乎也有着起床气，还没彻底醒过来呢，就不满地发出了轻哼声，最后还是感觉到了熟悉又安心的气息，这才躺在星焱的怀里安然睡着了。 星焱轻抚着德丽莎的后背，不禁想起了还在家里睡觉的小澪，不得不说，还是小澪更令人省心啊，德丽莎晚上也拉着小澪去蹲点，让他又不知不觉地在实验室里度过了一个夜晚，直到阶段陷入瓶颈，他这才察觉到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各位，早餐已经做好了。” 突然出现的霞吓了两人一跳，而床上的琪亚娜只听到了“早餐”，其他的都不在她的关注点以内。 “霞……” 星焱无奈地看着霞，纵使他提出过不少建议，但她始终保持着那份属于忍者的谨慎，甚至在日常方面也是如此。 依旧是琪亚娜这边的风格完全不同，其他人都津津有味地享受着包含芝士面包，牛肉面，春不老，包子豆浆的丰盛早餐，只有她一个人还在喝着索然无味的燕麦粥，唯一算得上是配菜的也就只有煮鸡蛋了。 星焱没有叫醒小德丽莎，反而让犹大暂时屏蔽掉了她的部分感知，等小德丽莎醒了之后，他自然会给她补一顿早餐，而且——在没有战斗损耗的情况下，融合战士其实是很抗饿的。 吃完早饭，星焱带着德丽莎先回去补觉了，霞和芙拉一起收拾着餐具，倒是没花多少功夫，甚至听了他们之前的对话，霞还主动申请帮芙拉顶一个上午的班。 但芙拉回拒了她的好意，少了点睡眠时间而已，这点程度他还撑得住。 好吧，其实最主要的目的还是给琪亚娜补课，昨天白天由霞值班，琪亚娜难得地玩了一整天，但今天她就没有这么好过了。 “看你这么精神，那想必待会儿上课也肯定不会睡着吧——” 芙拉和善的脸几乎要凑到琪亚娜跟前，顶着这么大的压力，琪亚娜只感觉隐隐不安，因为她现在的确精神抖擞，一点困意都没有。 而接下来，琪亚娜即将面对的是地狱十二小时，在这十二个小时里，她无数次努力尝试着想要睡着，但哪怕她装的再像，芙拉都能给她揪起来。 今天的授课可谓是最近几天最舒服的一天，看琪亚娜哭丧着脸在书本上认真做笔记，成就感从他的心底油然而生。 知识正在以一种蛮横的方式涌入她的大脑。 直到最后一节课时，琪亚娜已经变成了只会阿巴阿巴的白痴，芙拉见她实在是学不进去了，也只得布置作业后宣布下课。 吃过晚饭，芙拉又来到了圣芙蕾雅大教堂的门口，这回他学聪明了，把衣服收进终端里，在岸边抠出了一个能够存放终端的洞口。 终端毕竟不像圣骑士手环，他现在是卸甲状态，没地方揣终端，直接捏在手里的话，待会儿挥拳的时候可能会一不小心把终端捏碎，储存空间只与终端本机绑定，而非女武神账号，终端毁了东西可就真丢了。 别问芙拉怎么知道的，问就是惨痛的教训，他至今都还有一块终端“流浪在外”呢，估计里面的东西都已经被撬出来了，教派的人肯定有这个技术。 只能说还好他没有把什么重要的纸质文件放在终端里面，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第538章 愿者上钩 “今日，为参与非洲救援行动的十一人授衔！” 天命浮空岛，广场上聚集了大片女武神，抬头望着高台上的十一人，有人紧张不已，有人心情沉重，还有人暗暗兴奋，但无一例外，台下的目光正聚焦在他们的身上，亲眼目睹着这场授勋仪式的开幕。 震耳欲聋的礼炮齐鸣，彩带飘舞，含苞欲放的鲜花仿佛被注以无尽的生机，百花齐放，甚至比园林内的花儿更加娇艳。 “我的孩子们，天命的孩子们，欢迎回家——” 天边传来了古老的钟声，浮云破晓，奥托的身影自云端中显现，他身着白色的礼服，肩膀上的五颗将星熠熠生辉。 身处天空之上，奥托于身前迈出一步，一块金色的阶梯自他的脚下不停延伸，而奥托走过的那些阶梯，自动破碎成片片镜面飘浮在奥托的两侧。 “见过主教大人！” 只要不是彻底失去行动能力的女武神，无一例外都朝奥托行天命军礼，洪荒之声冲破云霄，如果把这一幕放在阅兵里，想必没人能挑出一点毛病。 “自从新天命创立以来，接连涌现出了无数可歌可敬的战士，天命真正的组成部分不是我，而是各位始终为实现人类美好而奋斗的各位。” “纵观天命的历史，像这样卷入百万条生命的危机也非常稀少，每一次都伴随着无法预测的危险。” “雪莲小队，黎明小队，s级女武神芙拉，包括牺牲在这场危机里的两位战士，共计十三人，他们成功粉碎了教派的阴谋，于重重危险中拯救了数十万的平民，无愧于女武神，无愧于英雄之命。” “向各位英勇的战士——敬礼！” 随着奥托的话音落下，以他为首，台下的一众女武神面朝授勋台，右手握拳，目不转睛地盯着即将获得无上荣耀的十一人。 “授衔仪式——开始！” 凡是光鲜亮丽的场合，其下也必然有阴影涌动，哪怕……这里是人类最安全的根据地，天命浮空岛。 “天命现在还没有真正把矛头对向你们，但……这不代表着你们能够得寸进尺。” 天命武库，气势汹汹的火蛇灵活地游走在各个展区之间，不停追猎着仓皇逃窜的五人，其中一人已经被逼到了角落。 正当他欲要故技重施，化作暗能从墙壁的缝隙里溜走时，墙壁里忽然传出了高频震荡波，将那人瞬间逼回原形，火蛇也疯狂朝他冲了过来。 “该死！” 无奈，那人只能选择断臂求生，产生的推力总算让他的大部分躯体脱离危险范围，但下一刻，一抹寒芒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们是怎么潜入这里的？又有什么目的？” 哪怕被剑刃抵住咽喉，但他依旧对自身的能力有着足够自信，化作迷雾穿透了剑刃，飞快朝着星焱的身后逃窜。 而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一只冒着火焰的手掌抓向迷雾，无形的迷雾突然出现了一张惊恐的人脸，被五指死死擒住摁向地板，魂钢地板都被砸裂，冒出了一个大坑。 “老实交代的话，你也能避免接下来的折磨。” 星焱冷漠的眼神盯着手中的人脸，五名第一阶级信徒，教派还真下了大手笔。 在他原本的预测里，教派只会盯准琪亚娜动手，甚至最有可能遭受袭击的乘机阶段，他都一直隐藏在外时刻跟随。 授勋现场有奥托在，不会出问题，他带着小德丽莎三人逐一搜查着天命总部，还是霞在天命武库撞见了教派的人，现在她们三个就在外面等待收网呢。 “哈……哈哈哈哈哈！” 那人的眼里只有一闪而过的惊恐，随即露出了癫狂的笑容。 “果然，和教主大人预测的一致，那么现在，我们五个，都已经成了可有可无的弃子。” 在爆发之后，他的情绪也终于稳定下来，看着星焱的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杀意，随即，他露出了奸诈的笑容。 “我们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已经达成了啊。” “什么？！” 星焱的神情一愣，仔细回想着自己所搜查过的房间，应该没有遗漏的细节才对，但这样无声无息中，来自深渊的怪物已经完成了他们的狩猎，又怎能不令人细思极恐？ “光明与黯影交错，真实和虚妄的壁垒若隐若现。” “【起源】，你的火焰，究竟能够带来光明，还是最终被身边的黑暗淹没，那一幕，真令人期待啊——” 狂暴的暗能突然从那人的面孔涌出，就连星焱一时也没反应过来，他没有任何犹豫就选择了自爆，而下一刻，其他四个地方也同样出现了爆炸源，以他们自爆的威力，绝对能把整个天命武库给掀了。 “你们几个，快退！” 既然已经阻止不了，星焱也只能通知外面的三人赶紧远离，他也展现出了【毁灭】的姿态，用湮灭之力不断消磨着五个爆炸源。 但照这个速度，还是来不及。 ［唉……］ 空间内回响着无声的叹息，层层金光将所有爆炸源包裹，融合，最终飞向了浮空岛的能源区域。 星焱没有感受到第三者的参与，或者说，干涉者的实力要在他之上，而不管怎样，天命武库总算避免了爆炸的危机。 “‘真实和虚妄的壁垒若隐若现’，不惜让五名第一阶级信徒来充当炮灰，只为了能够证实这点么……” “越来越看不懂他们的计划了。” 结束了授勋仪式，奥托的心情却并没有表面上那般愉悦，他低估了那位施令者的智慧，也高估了这些炮灰的愚蠢。 因为这些愚蠢的家伙，再加上老朋友谨慎的性格，阴差阳错之间反倒让他暴露了…… 无论是第三次大崩坏，还是之前的非洲基地，奥托的作为已经让教派起了疑心，作为【秩序】的人，无论如何都无法利用暗能，之前的几次行动的收尾都太过巧合了。 至此，奥托“两边通吃”的行为也正式坐实了，教派的人已经知道他接受了暗能的力量，却依旧没有被【秩序】清理门户，光凭这点，教派今后的行动路线都会因为奥托而做出改变。 他们不会利用奥托，哪怕他是被恩主眷顾之人，纵观他的所作所为，这个人依旧没有任何信用可言。 第539章 庆功宴 教派近乎自爆的玩法让奥托也没了悠闲的心思，他原本打算大肆宣传的授勋仪式，此刻也只能取消那些繁杂的后续安排。 不过，作为功臣，芙拉他们还获得了意外的特权——今天在天命总部的消费由琥珀报销，s级特权卡，哪怕只有一天，也足够他们好好享受了。 “呼——刚刚真是紧张死我了，还好本小姐控制力强，没有在那么多人前丢脸。” 琪亚娜轻轻拍着胸脯，她还是头一次被那么多目光盯着，授勋的全过程中她的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就连主教大人在跟自己授勋的时候居然都忘了敬礼。 “那只是因为笨蛋琪亚娜根本就动不了吧。” 布洛妮娅毫不在意地把自己的一杠三星揣兜儿里，可她的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着，这种感觉很奇妙，跟她以往当雇佣兵的时候完全不同，周围的人看她的眼中虽然带着赞许，但更多的是将她当成了工具。 黎明小队的四人都得到了上尉军衔，身为队长的芽衣则是被授予了少校，两杠一星，要说古井无波肯定是假的，只是她还不至于向琪亚娜那样骄傲自大，巴不得围绕整个天命跑一圈。 “不过……为什么琪亚娜也跟大家一样是上尉？” 坐在轮椅上的琪亚娜原地一愣，不禁回想起了昨天星焱给她打的预防针。 “为什么啊？最后不是因为我大家才得救的吗？” “哦，那你要不试着去申请把圣骑士装甲的署名改成你自己的？” “还有，才借用了那么点力量就快把自己撑爆了，你的路还远着呢。” 回到现在，琪亚娜虽然心里还是有不服，但也只能无奈乖乖接受现实，双手一摊。 “大姨父跟我说，芙拉原本是打算让圣骑士装甲自动驾驶的，但不知怎么的被我穿到了身上，那毕竟是借来的力量。” 画风一转，琪亚娜又振作起来挥了挥小拳头，胸中包含着鸿鹄大志。 “总有一天，本小姐会用自己的实力证明这一切的——” 西琳看着自己的上尉军衔陷入了沉默，如果她记得没错——贝拉好像都是上将来着，而就在刚才，芙拉也被破格授予了一颗星星。 少将，s级男武神，这两点加起来，让原本处在台下的女武神们再度陷入了疯狂，以至于授勋仪式一结束，芙拉就跟风儿一样窜了出去，甚至没有留下任何提示，而后，那帮女武神也一个个红着眼追了上去，也不知道芙拉逃出来没有。 希儿和布洛妮娅一样，把自己的军衔收了起来，现在不是在战场，没有配戴已有军衔也不会受到处罚，但更重要的是，希儿不想因此让自己变得骄傲自满，她仍旧要朝着更高处努力。 今天，也恰好是琪亚娜七天归来之日，她终于不用再吃那些寡淡无味的疗养餐了，而芽衣也正有此意，在授勋之后为大家操办一桌好菜。 这七天她也恢复得不错，虽然还没办法挥刀练习，但至少做饭已经不成问题了。 吵闹的一群人来到了琪亚娜的老家，刚开门，屋内并非预料中的空无一人，比安卡正在屋子里挂着彩带和装饰灯，而厨房里的动静，想必是丽塔在忙碌了。 “啊——妹妹你回来了。” “宴会马上就准备好了，再等一会儿吧。” 比安卡一副预料之中的表情，倒是给琪亚娜她们整不会了，但比安卡直接推着琪亚娜进了屋，芽衣她们也换鞋踏进了屋内。 “姐姐？你们不是在执行长期任务吗？” 比安卡礼物盒堆起来放在角落，整的跟圣诞节似的，但这些都是丽塔的主意，说这样准备的话能够促进人际关系友好。 “长期任务？可我们并没有收到其他指示啊？” 比安卡歪起脑袋，同样疑惑的眼神看着琪亚娜，这一幕看上去还挺相似的，真不愧是一家人，亲姐妹。 只有布洛妮娅在行动着，在终端里翻出了不灭之刃最近一次的任务。 “消灭一百万头崩坏兽……” 这下，大家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盯着比安卡，西琳更是实在受不了，这么大的差距，比安卡可只是一个普通s级女武神啊，这样搞的她一个律者多没面子。 “不是——一百万头？！你们只花了一个月就解决了？” 比安卡摇了摇头，西琳的心态这才好转许多。 “其实——我们是昨天下午抵达天命总部的，算时间的话，还没有一个月。” 一只西琳悄悄地碎掉了。 比安卡蹲下身子，认真地盯着琪亚娜，特别是她这样难以自如行动，甚至只能坐轮椅的样子，更是令她感到无比愧疚，内心惶恐不安。 “原本在听到非洲分部的事情后，我打算带着丽塔第一时间去圣芙蕾雅探望你的，但丽塔说今天是主教大人为你们安排的授勋仪式，加上我也还没有准备好探望礼……” 一股暖流从琪亚娜的心里流淌而过，她费力地向前伸手，还是比安卡主动凑近，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又一幅唯美的画面于此诞生。 “姐姐，谢谢你和丽塔的关心，我没事的。” “再遇到姐姐你之后，我就已经不再奢求其他礼物了。” 而厨房门口，还不等芽衣进去帮忙，丽塔已经推着餐车出来，微笑地看着众人。 “各位，庆功宴已经准备好了。” “祝贺黎明小队——首战，大捷归来。” …… 天命武库，星焱心有余悸地盯着原本即将发生爆炸的坑洞，他大意了，要不是奥托及时救场，他和小德丽莎她们都得躺病床上。 看到星焱平安归来，德丽莎，小澪，霞三人都松了口气，第一阶位的信徒都有着极强的破坏力，虽然她们的实力要在其之上，但他们选的场地毕竟是天命武库，人多则乱。 “呼——已经解决了。” 星焱轻抚着德丽莎和小澪的脑袋，霞跟随在星焱的身后，从刚刚起他的眉头就一直没有舒展过，不明缘由的事情太多，信息的稍有差池都有可能酿成大祸。 “你们先回去吧，我还要去一趟主教办公室，为了孩子们的安全，所有隐患都必须排查一遍才行。” 第540章 大门随时向你敞开 天命大教堂，墓园。 安娜和雪莲小队的其他人都聚在这里，只为了带领她们战死沙场的同伴归乡，让她们的魂灵得以安息，去往那片永恒的净土。 墓园也是天命浮空岛占地最大的地区之一，奥托在当初修建天命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点，但在这五百年里，墓碑增加的速度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期，尽管大多都是衣冠冢。 雪莲小队的队徽，形同其名，天山雪莲高不可攀，这支小队却以自己的行动向世人诠释着雪莲的深意—— 纯洁而高贵，坚韧而不拔，是为茫茫雪原里不可多得的希望。 雪莲小队成立不过十年，而如今回首，已然物是人非。 “安娜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们接下来的去向……这个问题也始终困扰着安娜，雪莲小队，是队长的毕生心血，她几乎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了大家身上，哪怕直到最后一刻，她也依旧尽力想让同伴活下去。 安娜的心理并没有表面那样坚强，身为s级女武神却依旧优柔寡断，她望着自己的女武神勋章，背面还封存着她一直都没敢使用的天神香。 暗能狂暴的同化之力，她们已经切身体会过了，胜利的喜悦，英雄的荣誉，这些都远不如暗能生物带给她们的阴影，极东是如此，这次亦是如此。 当战士对死亡产生畏惧，那么，她已然距离死亡不远。 “我……” 而就在这时，某人突然从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安娜转过头去，正好迎上芙拉那副轻松的笑容。 “这才一会儿不见，怎么愁眉苦脸的？” “各位，别来无恙啊。” 雪莲小队的其他人都跟安娜差不多，她们的悲伤已经过去了，剩下的只有对未来的迷茫。 大家都是熟人，也没有什么心思去整些复杂的礼节，她们只是看了一眼芙拉，随后一言不发地盯着两座墓碑。 见氛围这么沉重，芙拉的笑容也消失不见，换上了一副严肃的神情。 “至少——雪莲小队的所有人都回家了，没有一个人流落在外。” 安娜轻轻点头，她的眼眶已经变得通红，哪怕这时候都依然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雪莲小队在此次行动过后被重创，已经不可能再去完成特殊小队的那些任务，而且每个人的身体情况都不容乐观，直到现在，她们也依旧没有接到任何有关任务的指示。 残酷的现状，以及其他人的迷茫，让安娜感觉到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她的脑海里情不自禁地冒出了一个念头——雪莲小队，终究也止步于此了吗？ 看着她犹豫不决的模样，芙拉也心软了下去，原本都快要到嘴边的邀请硬生生咽了下去，每个人都有着选择的权力，但在这种场合之下，他要是不识时务地再向安娜发出邀请，这让她的队友们怎么看待她？ “你们的身体……还好吗？” 安娜的神情又变得失落了几分，芙拉也即刻明白了，连忙闭嘴，而安娜见他这副神情又摇了摇头。 “也并没有那么严重，我们受的伤全都恢复了，只是……” “大家的崩坏能抗性相比之前都有所降低，原因不明。” 这样的消息让芙拉彻底震惊，崩坏能抗性降低，这样的后遗症可前所未有，但这样也就意味着雪莲小队的大家几乎不可能更进一步，在今后的日子里不退步都算不错了。 而且……过度使用崩坏能增幅的话，她们的寿命也会大幅减少，这就是大部分b级和c级女武神的苦恼，在战场派不上作用不说，甚至什么都没有表现就迎来了退休。 “我可以带你们去星焱那里看看，说不定能够消除这种损耗。” 安娜却摇了摇头，她眼中的悲伤减少了些许，那副释然又牵强的笑容，是那么的凄惨。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已经不必了。” 她看着眼前的同伴们，这些就已经是她的全部世界，若有这个机会，她也会毫不犹豫地仿照队长那般，为同伴争取活下来的机会。 “如今，我只想让大家都好好的。” “雪莲小队……不能再有任何一个人牺牲了。” 谈话间，安娜已然做好了今后的决定，不是继续奔赴前线，拼死复仇，而是带着队员们退居二线，争取保全。 芙拉的眼神也黯淡了几分，对于一个已经彻底失去的战意的战士，他也没有什么理由再劝她重回战场。 “对不起。” “如果我再果断一点，也许就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 清剿暗能生物，消除暗能孢子，对芙拉来说也算不得什么挑战，可他却被敌人硬生生拖住数日，错失了最后的救援时机。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把所有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 安娜伸出手抱着芙拉的脸，在她的眼里，芙拉再也看不见以往的意气风发，倒像是一个饱经风霜，行将就木之人。 “但这一次，没有人会怪你，我们也不会怪那群孩子。” “说到底，这还是因为我们搞砸了任务，还需要你们来收拾这摊子。” “我……不适合待在前线。” 直到安娜带着其他人离开，芙拉都没有阻拦她们，所有的思绪都化作了无奈的叹息，他拿出终端，给安娜发送过去了最后一条消息。 “‘沉渊’的大门，随时都向你敞开。” 收起终端，芙拉也离开了墓园，他终究还是不喜这里压抑的氛围，回望矗立在教堂里的巨大石像，芙拉的心中思绪万千，而那些还在教堂忙碌的修女，谁都看不出来她们也曾是在战场上英勇驰骋的女武神。 心死了，人也就真的死了。 芙拉摇了摇头，肚子传来的动静让他回神，外面那群家伙估计还在到处找他呢，他当然也不可能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去吃饭，还得借用一下花园里的水池，换一副身体才敢光明正大地出门。 “算了，也不该急于这一时。” “任重而道远呐——” 第541章 英雄的落幕 天命浮空岛，街道上依旧有不少女武神在有说有笑地逛着，看她们惬意轻松的表情，还在讨论着上午的授勋仪式。 英雄的诞生，往往伴随着无尽的痛楚和绝望，大家往往都知晓这一点，而不和谐的声音也于此出现了。 “雪莲小队的其他人伤的那么重，她们以后还能再继续执行任务吗？” 回答并不是“能”或者“不能”，而是“只能”，纵使她们已经伤痕遍累，但为了人类尚未成长起来的下一代，她们只能一次次地站起来。 虽然很残酷，但这的确是现实，谁也不知道危险和明天谁会率先到来，像雪莲这样的精英小队，在一众女武神们的眼中既是偶像，也是为之奋斗的目标，能够支撑她们继续前行的信念。 但很快，这些议论声都被另一条消息取代——幽兰黛尔率领的不灭之刃小队大捷归来，成功斩杀一百万头崩坏兽。 这则消息在论坛里迅速被顶了上去，一个月内斩杀一百万头崩坏兽，耽误的时间还几乎都是在赶路上，即便如此她们依旧算完成了“清图”的壮举，并且没有一个人掉队。 《不灭之刃，年轻一代的新星，或将承接前辈们的所有责任》 但芙拉的注意点完全不在这里，发表这篇言论的是天命的官方账号，亚尔维特还没有那个胆子，那答案就只剩下了一个—— 奥托在用雪莲小队的落幕，为不灭之刃开辟前路，而安娜刚刚跟她说的也绝非玩笑或者打算，而是——已经既定的事实。 而通讯录的界面，安娜也收到了她的消息，她没有正面回答芙拉的邀请，而是回了一个吼姆的微笑图标。 “谢谢你的好意，芙拉。” “但我已经跟主教申请了调去东南亚，据点我们也已经选好了，就在菲律宾的马尼拉市。” “我是雪莲小队的副队长，我也绝不会抛弃自己的同伴，我们已经无法奔赴前线，这份荣誉，或许就是雪莲小队最后的一次辉煌了。” 看着这些消息，芙拉只觉得自己的内心煎熬，安娜的无可奈何，身不由己，她肩上背负的使命不输于芙拉，两个同样背负着别人意志的战士，于此刻分道扬镳。 整个过程无比和谐，甚至都没有发生任何争吵，只是那压抑的氛围，使得芙拉的内心有些烦躁，将愤懑的情绪全都转化成了食欲，发泄在眼前的食物上。 吃饱喝足，芙拉又来到了训练场，给自己弄了一个单间开始模拟，她对自己的要求一直都很高，瀑布单纯的冲刷已经无法动摇她的心境，既然如此，她想试试更加严厉的修行。 比如——把从天而降的瀑布换成高压水，甚至流水的速度能够割开普通人的皮肤表面，而头顶还会冒出密集的炮火，芙拉不能反击，只能被动躲避，争取训练结束的时候不用被人给抬出去。 这次的训练会非常艰难，而为此也需要芙拉格外刻苦，没有任何捷径可走，在她的印象中，也只有华能够做到这一点，哪怕是身为精神系融合战士的苏和阿波尼亚都失败了。 不开人为崩落状态，光是站在加强版的瀑布之下，宛如利刃般的流水不停试探着芙拉的防御，令她浑身不自在，难以集中注意力。 一开始就如此，更别提华甚至还蒙眼在瀑布里待了一个小时呢，维尔薇的那些小惊喜根本就没用上。 而瀑布又阻拦着芙拉的视线，鉴于这是初步尝试，她开启了电子提示功能。 “第一轮攻击即将来临——” 然后……芙拉的头顶弹出了十六根炮管，庞大的崩坏能汇聚在内，密如雨点的激光接连落下，根本没有给芙拉留下一点喘息的时机。 瀑布始终在干扰着她的探查，芙拉每每捕捉到一点危险的来源，高压水流冲击在身上的感觉却令她不由自主地分心，但又无处可逃，就像是有一万只虫子在她的身体上爬行，奇痒无比。 这场训练对精神简直就是惨无人道的摧残，好不容易熬过了第一轮攻击，结果还没休息半分钟，第二波炮火就接踵而至，并且全数命中在她身上。 一时间，爆炸声和哀嚎声混杂在一起，令旁人无法探查其中的虚实，只知道敢这么练的家伙一定是个狠人，下起手来对自己都狠。直到计时器上的一个小时结束，芙拉才虚脱般地躺在地板上，那些大炮的威力也是真的强，虽然不至于将他就地诛杀，但每次命中她之后都会对她产生压制感。 也就是说，在这种强度的训练里，芙拉要么无伤站着通过，要么满身伤痕爬着出来，根本就没有轻伤的选项。 在休息了半小时之后，芙拉又义无反顾地投身训练中，这第二次她更是直接关掉了电子提示音，危机什么时候会来临，全凭她自己判断。 …… 主教办公室。 清醇的茶香抚平着奥托躁动的内心，办公桌上的文件已经被全数清除，他为了摸鱼，甚至能够在工作的时候拿出百分之两百的干劲。 “所以……这真的是五个白送的炮灰？” 他对面的星焱可就没什么心思喝茶了，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弄清楚旧日教派的那些家伙在想些什么，接下来的计划又是怎样的？ 奥托点了点头，手指不停地敲打着桌面，既然已经暴露了，想必教派今后也会认真研战术，【秩序】的狗腿子跟【真理】的白嫖客，这两种不同的身份都有着不同的作用。 “老朋友，你的神经敏感过头了。” 话音刚落，星焱也感觉一股深深的疲倦涌入脑海，他不禁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可这样依旧没能让自己清醒多少。 他也是真的有些应激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寻找物资的任务，居然能跟教派的图谋扯上关系，他只是一时没看着，小家伙们就捅了这么大个篓子，搞的星焱都想让她们随时都待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但……这样不好，不说孩子们，小德丽莎也不会同意的。 见到星焱如今的状态，奥托的嘴角也微微上扬，不枉他煞费苦心地认真忽悠了一通，至少他能够驱使暗能的事情还不能被自己人知晓。 而且……关于地脉的秘密，在奥托的再三请柬下，神主大人也终于宽恕了他的莽撞，并且还为他的主意识提供了不少典籍，在那边阅读完之后，信息也会反馈到他这里来。 第542章 超长充能与超低续航 卡斯兰娜宅邸内，这里可还是一副热闹非凡的景象，大家都取得了各自的军衔，好像一切的付出都得到了回报，而至于现在——就算大家放开了玩乐，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的。 德丽莎跟小澪都参与了进来，在今天这么值得高兴的日子里，德丽莎也没有装出那副生硬的大人样，解放天性后很快就融入了其中。 而平时最古灵精怪的那个——现在只能坐在轮椅上眼巴巴地看着，但只要她身子向前微倾，就会立即失去重心倒下。 这时候，就需要无微不至的女仆长大人出场了。 “琪亚娜小姐，小心。” 丽塔托着琪亚娜的胸口上方，将她扶回了轮椅上，可当事人还在努着嘴，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下次……下次一定会成功的。” 面对琪亚娜的坚持，丽塔也深感无奈，琪亚娜的病情报告，她和幽兰黛尔大人也找星焱要了一份，琪亚娜现在的情况可是身体机能衰弱，哪怕是久坐，久躺都不行，就算她强行下地，也没办法加入德丽莎大人她们的牌局。 “别逞强，琪亚娜。” 比安卡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坐立不安的妹妹，或许是她也没有过躺病床的经历吧，她是体会不到琪亚娜现在有多么的难受，只知道她现在需要安心养伤。 “可是，我又不能和你们一起玩……” 琪亚娜不喜欢这种被孤立的感觉，当初就算在西伯利亚旅行的时候，她都起码有着西琳姐可以说话，陪她解闷。 而看现在嘛…… 终端大屏面前，西琳已经快被布洛妮娅单手虐破防了，布洛妮娅还一副很新奇的样子，让你一只手，输了正常，赢了，就算赢得是西琳这种又菜又爱玩的类型，布洛妮娅也会获得一股成就感。 发现新玩法了—— 而芽衣看着琪亚娜失落的样子，不禁思索着什么，随后放下手中的牌，背面朝上。 “原本还以为没机会送出去了，没想到居然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在琪亚娜满脸惊喜的目光中，芽衣在终端的储存空间里取出了一张床上折叠桌，而果不其然，琪亚娜的表情立即变得惊恐起来。 “芽……芽衣，你确定这个是送给我的？” “嗯……本来是为了方便你好好学习，下学期我们一起升入二年级，没想到现在倒是发挥出了意外的作用。” 芽衣微笑着看向大家在地板摆开的牌局，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对于这个年龄的她们来说，地板上摆开的牌局明显比桌上更有意思一点。 为了让琪亚娜尽量避免弯腰的动作，她们只能将牌局转移到琪亚娜的折叠桌上，但她本人并不是很想要的样子，又不得不让芽衣扶着她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背靠茶几。 “玩累了一定要去休息哦。” 芽衣细心叮嘱着琪亚娜，身上好像散发着母性的光辉，按之前芙拉的话来说，琪亚娜的精力相比之前也退步了很多，平时是充电十分钟，续航六小时，现在充电一小时的话，续航也就只有三个多小时了，如果没有什么特别吸引她的东西，三个小时就已经是她的极限。 “嗯嗯，我知道了啦芽衣。” 于是——琪亚娜·赌圣，三小时内限定返场了，牌局上的众人还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而她们玩得还偏偏是真赌局，底分200块的那种。 丽塔不喜欢参与这种对赌的游戏，于是跑厨房给大家准备甜点去了，比安卡也有着很强的自制力，在一万块打了个水漂之后，她也退出了牌局，来到家里自备的健身房进行日常训练。 三个小时的时间转瞬即逝，芽衣注意到琪亚娜的反应也渐渐变得迟钝，虽然她的表面还依然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但已经输麻了的德丽莎却不干了，巴不得琪亚娜早点下桌。 “琪亚娜，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体还不足以支撑你像以前一样胡来。” 但琪亚娜盯着手里的飞机和炸弹，这把难得好运再次生效，大姨妈为什么就急着让自己去休息？该不会…… “嘿嘿，大姨妈，其实你这把的牌很差吧。” “胡——胡说！” 德丽莎面红耳赤地把手牌藏到身后，这下实锤了，因为她真的不怎么会撒谎。 这下，其他人盯着德丽莎的目光都变得怪异起来，而被这么多人注视着，德丽莎也瞬间尴尬起来，二话不说拎起琪亚娜的后领给她扔到沙发上，给她盖上被子已经是最后的关心了。 虽然大家对德丽莎的做法很鄙夷，但没有一个人阻止，这叫维护游戏环境，拒绝外挂，鬼知道琪亚娜已经打出了多少把春天……这游戏真的不能让外挂参与进来。 “德丽莎你输不起！” 琪亚娜也急眼了，连大姨妈都忘了喊，直呼其名，而接下来便是她被德丽莎无情地堵上了嘴，放以前这真的已经很温柔了，起码没有上犹大伺候。 娱乐活动一直持续到了傍晚，直到星焱拖着疲惫的身子打开大门，霞没有跟着他一起，他下午给霞放了个假，可她也不知道该去做什么，只能去训练场继续磨练忍者的技艺。 然而这时候，霞已经被芙拉几乎自残的训练模式给看呆了，这种训练方法几乎无人能够复刻，效果却也是出类拔萃的，至少以她的经验来看确实如此。 在水刃和炮火的长时间覆盖下，芙拉在最后真的是爬着出来的，浑身被炮火轰得焦黑，一头雪白亮丽的长发也变得又枯又黑，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在此之前都换了两套训练服了。 “呼——” 身体的每一处都在传来剧痛，如今卸力之后，芙拉再想抬起一根手指都变得无比艰难，而身体变得这样糟糕，不禁让她回想起了华的武技——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这真的是人类能练成的吗？” 而旁边的训练室单间，满头大汗的霞披着毛巾走了出来，转头望去，两个人都不知所措地盯着对方。 霞默默收回了自己先前的评价，或许——付出与回报成不了正比。 “阁下，需要帮忙吗？” “呃——拜托了。” 第543章 布洛妮娅仁至义尽了 霞背着芙拉及时赶上了晚饭，也多亏她认得芙拉的马甲身份，否则这会儿芙拉连热乎的饭都吃不上一口，只能孤零零地躺在训练室单间的门口被人围观，别提有多尴尬了。 但……霞貌似忘记了一件事，这间屋子里也只有部分人知道芙拉的身份，当她背着芙拉回到家后，大部分人都投以了好奇，疑惑等视线，只有少数人为芙拉感到尴尬。 而当事人——似乎已经精神透支，晕了过去。 霞下意识地背着芙拉来到了西琳身前，把黑成焦炭的芙拉放下后，她也脱下被芙拉浸湿的外套。 “还劳烦西琳小姐带她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西琳此刻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皱着个眉头，当即就不乐意了。 “哈？为什么是我？” “？” 霞看着同样是伤病号的西琳，再看了眼地板上能够融入阴影的芙拉，按照信息，她们不应该是姐弟……姐妹吗？ “咳咳。” 关键时刻还得是布洛妮娅靠谱，她让小兔把芙拉抱了起来，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尘，却依旧无济于事。 “露娜……她这是怎么了？” 布洛妮娅试图跟霞交换着眼神，她虽然不懂，但起码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于是便把话题的主导权交给了布洛妮娅。 而至于万能的女仆长丽塔，已经把芙拉的底裤儿都快扒出来了。 “露娜，21岁，天元级女武神，天命少将。” 丽塔和比安卡顿时对她肃然起敬，出于优秀的职业素养，她们统一地立正行礼，自己的年龄不过是在量子之海里虚度了几年，所以这位露娜依旧称得上是她们的前辈。 霞的神色在一瞬间变化万千，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伤成这样，说是遭受敌袭都不会有人怀疑，反倒是训练把自己折磨成这样的说法听起来还不可思议些。 “放心，露娜小姐没有遭遇什么危险，只是遇到了一点小意外而已。” 德丽莎的表情有些疑惑，“意外？这里可是天命总部，能有什么意外？” “上午的时候……” 小澪拉着德丽莎的小手，随即，天命武库内发生的意外涌入德丽莎脑海，她也不说话了，只是默默等待着，看谁还有没有其他意见。 比安卡也凑上前来，粗略观察之后，她已经将芙拉身上的伤势分析了一遍。 “露娜前辈在昏迷前遭受了爆炸，刀伤，没有淤青等明显的战斗痕迹。” 丽塔来到比安卡的身边，默默补充道：“据说研究院最近在研发一种新型武器，莫不是露娜大人在测试武器的时候发生了失控？” 当然，这样的解释连丽塔自己都骗不过去，只是看着一边希儿小姐慌张的样子，像是在拼命掩饰着什么，她一时兴起，不禁对这位露娜大人身上的秘密起了兴趣。 霞默不作声，不愿透露任何有用的信息，倒是遂了丽塔的愿。 “既然西琳小姐行动不便，那就由丽塔暂为代劳，替露娜大人清洗吧。” 星焱大人在厨房里亲自下厨，她这名职业女仆倒是没了什么用武之地，不找点事情给自己做简直浑身难受。 而且……等露娜大人醒来之后，鉴于这次的恩情，她也可以借机探寻一下大人的秘密，何乐而不为呢？ 而就在她抱起芙拉，准备去往浴室时，布洛妮娅突然叫住了她。 “等等……” 丽塔的脚步只是微微停顿，依旧示以布洛妮娅善意的微笑。 “布洛妮娅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星焱大人的晚饭就要完成了，既然这位露娜大人是客，丽塔作为女仆，有必要让客人拥有宾至如归的体验。” 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点…… 布洛妮娅终究是放弃了，作为同样从孤儿院出来的好朋友，她已经为了保住芙拉的清誉而尽力了，仁至义尽。 “希儿……刚刚发生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知道了，布洛妮娅姐姐，希儿什么都没看见，什么也没听到。” 希儿乖乖地点了点头，只是那张通红的脸颊依旧暴露了她的小心思，显然这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忘掉的，她平常说谎的时候不多，非常缺乏自信。 而看着希儿这样，布洛妮娅只是叹了口气，放空脑袋，什么都不去想，自然而然地忘了这一切就好。 浴室，丽塔哼着轻快的小曲儿，细心体贴地为“露娜”清洗着身子，作为女仆，面不改色只是她的基础素养，也幸好她没有把“露娜”完全沉入浴缸里，否则这会儿她拿出来的就不是毛巾和香皂，而是镰刀了。 原本丽塔还想为“露娜”涂抹一点护肤品，但发现好像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作为身经百战的天元级女武神，皮肤却比她这个每天都要细心护理的女仆长还要好，吹弹可破，光是触碰一下就变得通红。 而现在洗漱干净了，“露娜”那头雪白色的长发也披散开来，而乍一看上去，面容倒是和琪亚娜小姐有几分相似，大人莫非也是卡斯兰娜家族的人？ 还有大人手臂上银白色的手环，有点眼熟呢。 丽塔挑选的衣服带点个人风格，当然，她也不会冒昧地给别人换上自己的女仆装，只是给“露娜”戴上了蔷薇发卡而已，其他的衣服倒是很正常的休闲装。 而就在丽塔想要为“露娜”吹干头发时，她敏锐地察觉到了“露娜”即将苏醒，于是将吹风机也放了回去，微笑着等待露娜大人醒来。 丽塔都还没想好该问些什么，一道寒芒就已经抵住了她的脖子，但即便如此她也依旧面不改色，也没有去惊动大人。 “晚上好，露娜大人。” “丽塔……” 看清楚抱着自己的人影，芙拉松了口气，也放下了自己的手掌，她的战斗素养可不是盖的，在陌生环境里醒来的第一件事应该是保持警惕，最好要迅速威胁到身边拥有生命反应的事物，不论是敌是友。 “这是哪里？我不是拜托霞先给我送回来吗？” 丽塔托着芙拉的后背缓缓起身，这才放心地拿起吹风机，细心为她吹干湿漉漉的长发。 方才，在“露娜”苏醒的瞬间不能用吹风机对着她，否则以天元级女武神的应激反应，自己很有可能被大人第一时间当做敌人而瞬杀掉。 “请您放心，这里是幽兰黛尔大人的家，是霞大人将您背回来的。” 总算搞清楚了现状，芙拉的内心也踏实了不少，而此刻丽塔还托着她的长发，她没有回头，但心里又充满了疑惑？ “丽塔，你在做什么？” “抱歉露娜大人，丽塔擅自为您吹干头发，但长时间地保持头发湿漉并不是明智的选择，容易着凉。” “所以，这里是浴室？” “没错，露娜大人，很抱歉再次擅作主张，但为您更换下来的衣服，丽塔已经叠好放在房间里了，也没有动过您的私人物品，请您放心。” 芙拉的瞳孔瞬间失去了焦距，像是又挨了一个晴天霹雳，她在意的才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而是…… 早知道会如此，她就应该换成男身去训练的，有霞能把失去行动能力的她背回去，那些饿疯了的丫头也肯定没办法从霞的手里抢人啊！ 这下好了，聪明反被聪明误，这波啊——亏大了！ 第544章 心机骇兔和心机女仆 “丽塔……” 芙拉幽怨的眼神盯着丽塔，想要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之前是贝拉姐也就算了，这次又被某个能干的女仆给占了便宜，有时候她真觉得，杀人灭口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方法。 丽塔依旧不为所动，而是微笑着放掉浴缸里的热水，又把毛巾给挂了回去，做事有条有理。 “请放心，露娜大人，丽塔并没有什么僭越的举动。” “比如——在您入浴的期间，丽塔并未触碰您的贴身衣物。” “？” 丽塔的一句话让芙拉瞬间熄火，但她现在又不可能当着外人的面自我检查，她还要不要面子了？ 关闭浴室的暖风，随即改为排气模式，身边没有了那种热热湿湿的感觉，胸口也没有湿润的感觉，不禁令她更疑惑了。 丽塔指向芙拉的手环，贴心提醒： “据我所知，如今的女武神装甲内部都安装了许多功能，包括内部加热和排水……” 言至于此，芙拉也明白丽塔的意思了，她这套圣骑士装甲虽然是维尔薇老师送给她的，但也经过奥托的手进行改造过，她自己都不知道里面还有些什么稀奇古怪的功能。 浴室里并没有其他的贴身衣物，有且只有一套破破烂烂的训练服，芙拉想说的各种话也噎在了喉咙里，最后总结成一句话—— “……下不为例。” 在各种摆在明面上的事实前，芙拉也不得不就此揭过，丽塔用行动和细心证明了自己的职业素养，极为专业，专业到有些过头了。 “遵命，露娜大人。” 丽塔深深的鞠了一躬，只是从这样的一次小事件里，她内心已经差不多为“露娜”打好了标签—— 谨慎，实战经验丰富，头脑理智，还有……纯情，可爱。 丽塔笑了笑，将心底对“露娜”的评价手册收好，她没有选择跟芙拉一起离开浴室，而是选择了独自清理浴室的使用痕迹，让室内始终保持干净整洁。 而晚饭时间一到，布洛妮娅和希儿都没有多说一句话，氛围安静得异常古怪，眼睛还时不时地瞟向芙拉和丽塔。 至于其他人——大多还是将她当成了霞的朋友，没有表现得多冷漠，倒是星焱，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连一句“欢迎”也没有，更没有嘱咐她们要热情待客，仿佛两个已经非常熟悉的人一样。 倒是琪亚娜，摆着一副不可思议的稀奇脸，不停地吵着芙拉，脑袋里跟装着十万个为什么似的，哪怕有时候自己吃饭都不那么顺利，也依旧坚持着要给芙拉夹菜。 当然，在星焱联合德丽莎的双重压迫之下，琪亚娜还是乖乖坐好吃饭，然后又吵起了身边的芽衣，把桌上的所有菜几乎都点了一遍。 晚饭结束后，丽塔心满意足地刷着盘子，也只有做这种兴趣之内的事情，才会让她感觉到自己的意义。 而芙拉拦住了布洛妮娅和希儿的去路，她觉得今天非常有必要把这事儿解释清楚，否则自己清白不保。 但无论她怎么解释，布洛妮娅都只会敷衍地回一句“嗯”，反正也没有弄清楚她到底真的明白没有，这可把芙拉急的，差点原地红温爆炸。 “什么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布洛妮娅也给我说说看呗——” 被点燃吃瓜之魂的琪亚娜凑了过来，智能轮椅，只要她不怕尴尬的话，甚至能坐着轮椅在天命总部飙车。 “琪亚娜酱——” 布洛妮娅还未开口，芙拉危险的视线就已经来到了琪亚娜身上，更是二话不说握住轮椅后面的把手，一下给她推到了沙发边上，反作用力让她飞到了沙发上趴好，还是芽衣给她翻了个面。 “芽衣——” 琪亚娜还在试图用撒娇来套取情报，但这里的人都已经对她的招式免疫了，芽衣轻抚着琪亚娜的脑袋，看着芙拉一直不停地纠缠着布洛妮娅，连希儿都信了芙拉那荒唐的解释。 “布洛妮娅，事情不能做的这么绝吧。” 芙拉咬牙切齿地盯着布洛妮娅，她算是猜透了这只骇兔的心思，行，又想着趁此机会好好敲诈她一笔是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哦。” 布洛妮娅虽然这么说着，嘴角却挂上了抑制不住的微笑，其实早在芙拉解释的第一遍她就已经信了，像丽塔那样对自我严格的职业女仆不可能自砸招牌，加上芙拉又能够回答出每一个点，在第一遍解释之后，布洛妮娅都在思考着该怎么敲她一笔…… 忍无可忍啊—— 芙拉不得已动用了融合战士的超强属性，趁布洛妮娅没有反应过来，双手直接捏住她的两边脸颊疯狂拉扯，像是在泄愤一样。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芙拉咬牙切齿地挤出了这句话，虽然她的声音很小，却已经让声波重叠着扩散出去，传入客厅里每个人的耳中，她当然不可能坐以待毙。 “芽衣，露娜姐姐在说什么……唔唔！” 芽衣看着布洛妮娅的笑脸，无奈地捂着额头，她以为也就是朋友的身份能够让布洛妮娅这么肆无忌惮了，天元级的女武神前辈都敢敲，反正换作是她的话肯定不敢，不确切的黄谣也断然不敢乱传。 “什么都没有哦，琪亚娜，只是一场误会而已啦。” 看着被她牢牢捂住嘴的琪亚娜，这里还有一个同样令她深感无奈的人，这种时候就不要去触碰那些大人物的敏感神经了啊。 好消息，在芙拉的“威逼”之下，布洛妮娅也终于“妥协”了下来，提出了一个胃口不算太大的价格。 “天命最新发布的神机驱动核心“无量”，怎么样？不算难搞吧？” 盯着布洛妮娅一脸无辜的表情，芙拉都想看看她的心究竟是红的还是黑的，别人都是奔着“下次合作愉快”，而她却是秉持着“能宰一顿是一顿”的原理。 芙拉都被她给气笑了，这东西在市面上根本买不到，也只能用芙拉将军的职位，每个月申请一份物资的名额才能换到。 “你才新手上路啊，要这么顶配零件的干嘛？” “这个不用你管。” 就在芙拉陷入艰难的抉择时，丽塔也从厨房忙碌完来到了客厅里，不，应该说这只心机女仆是卡着时间点来的，一出场就是握住了芙拉的双手，让她的皮肤表面都变得通红，立马投入了表演。 “非常抱歉，露娜大人，丽塔没有注意好泡澡的合适水温，竟然让您被烫伤。” “丽塔为您带来了这样的困扰，虽然您并没有责备丽塔，但就这样揭过还是让我难以心安，您或许不知，但丽塔一直都在帘幕外等待指示。” “啊？” 芙拉的cpu都被干冒烟了，丽塔这好端端的又是在整哪出？她什么时候又被烫伤了？不过添麻烦倒是真的。 然后，芙拉的视线放在了自己通红的手臂上，她似乎有些明白了丽塔的意思。 “那——麻烦你把我那套破损的衣服处理了，再购置一套合适的衣服作补偿？” 丽塔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不再像之前那番紧张，嘴角也挂上了一抹浅笑，不管怎样，至少这件事终于撇清了。 “遵命，露娜大人。” 芙拉也没想到，丽塔不仅是说说而已，有任务她是真执行啊，一丝不苟的样子都把旁边的其他人给迷惑住了。 第545章 套中套 感谢女仆长丽塔及时打出的助攻，三句话就让芙拉摆脱了困境，至于那套破损的训练服……其实也不重要，还能白嫖丽塔的一套衣服，女孩子嘛，谁会嫌弃衣柜里的存货多呢？ “驱动核心……” 布洛妮娅的美好愿景落空了，自然无比失落，但谁叫芙拉大度呢，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揉了揉她的脑袋，温柔的很。 “那——布洛妮娅，我们来做个约定好不好？” “露娜又想要什么？” “就这次的期末考试，黎明小队能够超越第二名一千头崩坏兽，我亲自给你配一台神机。” “……不要。” 布洛妮娅的回答可谓是出乎芙拉的意料，这鄙夷的眼神是怎么个事儿，瞧不起谁呢？她好歹也是维尔薇老师一手带出来的好吧。 “神机的蓝图我早就画好了，制造的话我自己来就行，现在只缺少合适的材料。” 芙拉的嘴角抽搐，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尴尬表情。 “‘无量’驱动核心，对我来说也不过是甩甩手的小事，但现在的布洛妮娅敢用吗？” 搭载“无量”驱动核心的神机，那堆出来的至少都是s级神机起步了，像还在军团里给弗雷宝贝做细心保养的薇娅，听到天命又开发出新的驱动核心后都红了眼，不顾贝拉的阻拦硬是要给自家的弗雷也换一个，为此甚至不惜找芙拉贷款。 “你现在的身体还驾驭不了那些顶配神机，放心交给我就好，我保准配一台最适合你的神机出来。” 芙拉不惜还把希儿也拉了过来，在劝诫布洛妮娅这事儿上，没有人比她更拿手。 “能源这块儿，直接装反应炉的确要比大号的崩坏能蓄电池要好，但那是给崩坏能抗性在95以上的女武神用的，一些抗性较低的女武神根本就不敢靠反应炉太近，在驾驶舱里被瞬间转化成死士的风险很大。” “还有这个推进器，最低速度也达到了三百千米每小时，上限更是达到了十马赫，这推进器不出意外可以用到你改造s级神机，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万一哪天你想试试神机的极限，把速度拉太高，你在驾驶舱里面可能就会被摇匀了。” “还有这个武器，复合兵装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手臂变形这个点子还不如做成武器箱，神机的操控方式是神经链接，小兔的手炮或许很帅，但自己用起来可能会产生很严重的意识混乱，登出神机后甚至会造成手臂永久性失去知觉什么的。” 成为机甲师必须克服的困难还有很多，芙拉也不过是举了些例子而已，虽然没能让布洛妮娅产生动摇，却把旁边的希儿吓得不轻，这时候芙拉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布洛妮娅姐姐，露娜姐姐说的没错，第一台神机还是优先考虑安全吧，之后还可以慢慢改造。” “……好啦，希儿，布洛妮娅不会拿生命去冒险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布洛妮娅还是瞪了一眼芙拉，在她的脸上玩阳谋，但她偏偏就吃这套。 但芙拉又转念一想，定制一台神机的造价是多少来着，这家伙是不是变相地宰了自己一顿？ “布洛妮娅，要不……” 芙拉觉得还能够及时止损一下，但布洛妮娅又岂会让煮熟的鸭子飞走？偷偷上扬的嘴角比ak还难压，等芙拉注意到却为时已晚。 “既然希儿和露娜姐姐都这么说了，布洛妮娅也只能勉强接受了，当然，善良的露娜姐姐是不会想要布洛妮娅报销的吧——” 一环套一环，这也在你的计算之内吗布洛妮娅！ 可天真的芙拉原以为这样就会结束，但她还是小瞧了布洛妮娅，不愧是吼姆大魔王，胃口也是出奇的大。 “咳咳——” “既然布洛妮娅获胜的条件是黎明小队整体超越第二名一千头崩坏兽，那只有布洛妮娅一个人获得奖励，对笨蛋琪亚娜她们未免也太过不公平了吧。” 她刻意没有提希儿或者芽衣姐姐，而是选择了笨蛋琪亚娜，她们两个肯定会想着法子推脱，但琪亚娜可就不一样了，在有些事情上，天才也是能和笨蛋处于统一战线的。 至于西琳……布洛妮娅都不用提，她相信芙拉会自行准备好。 这不——助攻这就来了。 “没错没错啊，露娜姐姐，只有布洛妮娅一个人有奖励太不公平了。” “不可以这样任性哦琪亚娜。” 虽然知道些许琪亚娜和“露娜”的关系，但芽衣还是忍不住开口，前辈才刚刚被布洛妮娅骗走一台神机，这会儿心情指不定有多差呢。 “有什么关系嘛芽衣，露娜姐姐可是最疼我了，对吧——” 芙拉“眉慈目善”地来到了琪亚娜面前，双手用力搓揉着她的脸蛋。 “没，错，呢——” “黎明小队是一个‘整体’，我怎么会搞特殊待遇呢？你说对吧——琪亚娜。” “嗯嗯。” 看着天真的琪亚娜，芙拉咬牙切齿地拿出了终端，查看自己几年辛辛苦苦堆积下来的余额，这回——真的要栽在这些小家伙们的手里了。 “行……要是你们完成了目标，布洛妮娅的神机另算，我给你们每个人申请一套a级作战装甲。” 德丽莎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明明是自己的侄女和学员，现在却找总部的女武神前辈要奖励，光是一台神机就足够让普通的a级女武神破费了。 星焱一直就坐在旁边看热闹，见事情也差不多了，他也恰逢时机站了出来。 “丫头的神机我来想办法，你只需要出材料就好了，论机械活儿的手艺，现在的你不如我。” “孩子们的作战装甲也不劳你费心了，作为支部长，这点特权我还是有的。” “？” 事出反常必有妖，芙拉疑惑地看着星焱，如今他这副慷慨大方的样子不会令她感觉有多亲切，只有一股无尽的恶寒。 “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芙拉都瞪大了瞳孔，原来搁这儿等着她呢。 “极限单兵的体系风险实在太高，阁下不妨作为人类的后手隐藏起来，决战尚未开启，现在还不是我们这些人抛头露面的时候。” “哦？那前辈觉得，我还能够去哪里积蓄力量？” 哪怕明知道眼前是星焱给自己下的套，芙拉也只能低头往里跳，在不清楚教派的目的之前，自己无论明面暗面都应该先躲起来，不然又会出现非洲基地那次的尴尬场面，自己的行动被毫无保留地“窥屏”。 星焱的嘴角挂着微笑，总算有办法把这小子锁死在家里了。 “圣芙蕾雅。” 第546章 分道扬镳 “听起来倒是不错的提议。” “但——前辈的好意，晚辈心领了。” 哪怕她的确需要藏身处，但这个地方绝不能是圣芙蕾雅，她有一种特殊的预感，在未来的某一天，当她卸下伪装向众人坦白身份时，会爆发非常恐怖的因果。 在这几年的任务里，芙拉的确很累，累到遍体鳞伤，累到筋疲力尽，她却依旧不能停下，自从暗能古神降临的那一刻起，祂们就完全没有持久战的打算，教派在地下的活动愈发猖獗，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城市沦陷。 就像天命从来没有公布过在役的女武神数量，如今他们也不知道教派的信徒数量到底有多少，实力究竟如何…… “极限单兵，本就是为了应对教派而特别设立的体系，哪怕回望第一次选择时的情景，我依旧不会后悔。” 战士当无悔，鏖战至终章。 星焱似乎没能想到芙拉的选择，旁边的德丽莎似乎还想努力争取一下，毕竟是天元级的大人物，没人不希望自己的家底更加深厚一点。 “好了，德丽莎。” 芙拉把德丽莎牢牢抱在怀里，抚摸着她的脑袋，或许是他的想法太天真了，最近的大事件几乎都是教派捅出来的篓子，他都忘了他们最初的敌人—— 【崩坏】 光是一个【崩坏】，天命就已经难以应付，而如今他们还要独立设立一个体系出来应对【暗能】，而芙拉作为极限单兵体系最早的参与者，她的战场从始至终都在【暗能】，根本无法避免。 “不论是【崩坏】，还是【暗能】，天命都不会放过任何人类的敌人，或许未来有一天，当一方的威胁彻底解除之后，我们会站在同一片战场上。” “一定会的。” 芙拉退后一步立正，向着星焱恭敬地行了一道军礼，至少在这样［偷闲］的时间里，她很少见到这家伙摆出正经的一面，正好，她也趁此机会表露了自己的心思。 “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也会一直努力地活下去的。” 于此刻起，他们之间已然放置了一块屏障，这块屏障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消磨，也会随着敌人的动作而变得若有若无。 至少此时此刻，芙拉真的很高兴，星焱终于认同了他最初的理念，她的朋友，家人，他都会代为守护好，这样一来，她也就能够放心开始跟【暗能】的“战争”了。 “多谢前辈关怀，晚辈在此告退。” 而隐藏在两人话语之下的深意，这个房间里能够领会到的人也只在少数，丽塔将自己精心挑选的一套衣服赠予了芙拉，随后朝着她的方向鞠了一躬。 “露娜大人，祝您一路顺风。” 比安卡难以理解，但她很少见到丽塔露出如此严肃的表情，而两个人又是从小培养出的心有灵犀，不等她开口，丽塔就已经转过身来，以微笑回应着她。 “幽兰黛尔大人，这位露娜大人，是一位值得尊敬的战士。” “但同时，她也是一名品德高尚，活泼可爱的少女。” 丽塔的行为就足够令人不解了，霞也取下了腰间佩戴的赤染樱，深深行了一礼。 “祝阁下，武运昌隆——” 小澪叹息一声，德丽莎和星焱的目光都望了过去，前者是疑惑，后者——则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有胜算吗？”提问的自然是星焱。 “希望渺茫，真正令祂们恐惧的不是无情，而是［疯癫］。” 小澪摇了摇头，纵观位面长久以来的历史，每一次的位面战争，真正决定胜负的既不是底层的［军团］，也不是无情的［谋士］，而是那些行迹飘忽不定，思维难以捉摸的［疯人］。 她不太了解芙拉，也并不知道她的觉悟到底有多少，能够做到什么地步。 在众神之间，哪怕堕离搞独裁，在家里把自己的名声搞的一塌糊涂，可真正来事儿了的时候，他就是敌人真正恐惧的源泉，也是唯一安心可靠的队友。 布洛妮娅支开了希儿，独自来到星焱面前，这件事需要瞒着的只有希儿，学园长都无所谓，反正她也听不懂。 “变态，以后……她和我们还会再见吗？” “说什么呢丫头，这又不是什么生死离别的场景。” 星焱原本还想糊弄过去，但直到他看见了布洛妮娅那无比认真的表情，以及因为害怕而在不停颤抖的小手，他知道，这丫头的神经比一般人要敏感的多。 ［我不知道……这要看他的觉悟究竟到了哪种地步］ 布洛妮娅的小脸瞬间变得苍白，这件事情严重到不能摆上台面，星焱虽然不靠谱，但在很多严重的事情上还没有失手过。 而同样敏感的还有西琳和琪亚娜，她们虽然没那么聪明，理解不了其中的深意，但也能察觉到原本严肃的氛围突然又变得沉重了起来。 “布洛妮娅……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露娜姐姐会有危险吗？” 琪亚娜的脑海里再度回想起了自己所预见的那片未来，露娜姐姐要独自面对三名强敌，而她却只是什么都做不到，反倒会拖累露娜姐姐的累赘。 “我也不知道——” 这个笨蛋，这么大声做什么？这下好了，旁边的希儿也听到了，以她爱担忧的性子，她绝对也不会对这事儿置之不顾的。 但……现在已经没时间去解释那么多了。 “笨蛋琪亚娜，现在是能够救她的唯一机会了；还有西琳，这一次还需要你的帮助。” …… 天命空港。 芙拉静静坐在天命空港的边缘，她也并非要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是想要变强罢了。 然而，以这个平平无奇的目标为出发点，接下来的过程将会引发不可预测的后果。 “［浮生］，火种计划。” “华姐，你说从不认为自己能够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所以，以你的性格，究竟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忍受长生的煎熬呢？” 芙拉觉得自己好像捕捉到了一丝［浮生］的痕迹，但纵使差那么临门一脚，他想不明白，在［终焉降临］之后，看着一切都物是人非，没有人主动找她交谈的话，华姐可是真的会变成“闷葫芦”的。 “羽渡尘，超忆症……如此想来，你能给守护神州五千年，想必也只有一个方法了吧。” 奈落之刃于她的身后浮现，不过和以往不同，这次的刀鞘上浮现出了【暴食】的纹路，一张恶魔的脸庞也一同浮现出来，高悬在芙拉的脑后，张开了血盆大口。 “［无情］” 而由芙拉的意识主导完成的分割情绪，奈落之刃会［吞食］掉她的情绪，将这些令她束手束脚的情绪保存在刀刃里，这样一来，想必她也能够领会华姐当时的心境了。 十四道刻印，按照这个速度，等她解读完所有的刻印，她的实力又会发生质的飞跃，之后随时都能够取回封存在刀鞘里的记忆。 第547章 ［无痛］ 于芙拉而言，封存并不代表着彻底湮灭，在完成了对［浮生］的解读之后，她自然会再次取回自己的感情。 然而，就在恶魔头颅即将落下时，一双铁拳突然从她的右侧袭来，沉重的拳头将她轰飞了出去，但芙拉的右拳依旧被恶魔吞噬包裹，两个人的眼中出现了同样的愣神。 “你在做什么？！” 三道气喘吁吁的身影出现在了天命港口，芙拉回过神来，疑惑地看着突然袭击她的小兔，而小兔被她这样盯着，原本凶狠的表情突然就开始卖萌，连忙后退两步将双手背在身后。 而缠在她右臂上恶魔头颅流露着不满，奈落之刃上的【暴食】之纹也转变成淡淡的蓝纹，一件狰狞的恶魔臂甲附着在她的右臂上，手心处还有一只诡异无比的巨口。 芙拉没有第一时间观察手臂的变化，而是疑惑地盯着布洛妮娅，琪亚娜和西琳三人，这三个又不是什么勤快的性子，她晚上在加练，她们又溜出来做什么？ “我还想问你们呢，大晚上不睡觉，跑来来港口吹冷风？” 布洛妮娅死死盯着她的手臂，确认只是铠甲而并非将手臂替换之后，她反倒松了口气。 “喂，布洛妮娅，危险……好像已经解除了？” 轮椅上的琪亚娜不确定地说道，反正她被布洛妮娅推出来也没干什么，整个过程就小兔打了“露娜”一拳，然后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西琳的神情严肃，但看见芙拉的手臂之后，她的心底突然升起了独特的想法。 “那条手臂，看上去……好像很好吃？” 这个想法出现的时候，西琳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但她还是会控制不住自己地看向暴食之手。 而经过西琳这么一说，琪亚娜也感觉自己有些饿了，揉了揉肚子，显然这里还并没有装满。 “都怪布洛妮娅，推着本小姐出来跑了这么久，搞的我都饿了。” “那只手有问题！” 布洛妮娅的声音突然惊醒了两人，而在她的眼里，芙拉的暴食之手变成了自己一直囤积在床底的罐头，她虽然也已经开始分泌唾液了，但还没有到饿昏的程度。 “露娜，把这玩意儿扔了！” “？” 芙拉今天已经不知道撞见多少令她困惑的场景了，但既然这件手甲令她们感到不适，她收起来不就好了吗？ “现在没事了，跟我好好解释一下吧，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特别是——布洛妮娅为什么会把琪亚娜和西琳也带过来？ 小兔飞回了布洛妮娅身后，直接开启量子态隐匿了起来，她待会儿可不想被报复，芙拉的一拳可比她的拳头疼多了。 “不，露娜姐姐先跟布洛妮娅解释清楚，那件铠甲究竟是什么？” 危机彻底解除之后，布洛妮娅也变得冷静了许多，现在的天命空港可不仅仅是她们四个人，还有其他女武神也在呢。 而盯着布洛妮娅严肃认真的眼睛，芙拉能感觉出来她并不是意气用事，于是她选择了退后一步，至少将她们所看到的表面托盘而出。 “原罪武装，那件手甲，也只是武装的一部分，也是我用自己的部分感情从恶魔那里换来的。” “……感情？” 听到这里，三人的表情不约而同地变得惊恐起来，用自身的感情同恶魔交易，她也真是艺高人胆大。 “但……原本我的计划不是这样的。” 芙拉盘坐下来，幽怨地盯着布洛妮娅，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奈落之刃上【暴食】之纹的变淡，只是［浮生］的刻印至今都没有任何反应。 果然还是不够吗…… 而布洛妮娅伸手抱住了芙拉的脸颊，就这样盯着她的眼睛，仿佛要借此将她彻底看穿。 “露娜姐姐弄丢了什么？布洛妮娅帮姐姐找回来。” 而琪亚娜眼中的担忧更甚，她不希望通过这种一听就知道非常不好的方式来获取力量，失去感情后，空有一身力量又能做什么？自己连战斗胜利的喜悦都感觉不到，那战斗还有什么意义？ “别担心啦，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是［疼痛］而已。” “［疼痛］？那也就意味着——” “没错，意味着我能够更加高效地去战斗，而且——这并非交换，而是我将自己的［疼痛］暂时存到了它那里，总有一天会取回来的。” 琪亚娜和西琳还天真地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有惊无险，纷纷松了一口气，还能够暂存而已嘛，就跟她们借钱一样。 “没事啦布洛妮娅，只要露娜姐姐再拿回来不就好了嘛。” 布洛妮娅对白痴的脑回路已经彻底不抱希望了，她把她们两个喊过来本就是为了防止芙拉做傻事，现在倒好，她们两个果断反水，跟着芙拉一起对付自己。 没事……一挑三而已，游戏里不知道出现过多少类似的情景了，每次她都是赢到最后的那个。 布洛妮娅依旧没有松手，而是提出了灵魂般的审问： “但是——露娜真的想把［疼痛］取回来吗？” 琪亚娜的表情一愣，她不可置信地盯着芙拉，却在她的脸上看见了为难的神色，而不是果断。 不过…… “不对啊布洛妮娅——露娜姐姐交换的是［疼痛］，没了疼痛，这样不是更好吗？” “好你个头！” 西琳实在没忍住敲了下琪亚娜的脑袋，这方面她可太有话语权了，当初巴比伦塔的实验，液态崩坏能带来的疼痛把她们十几个孩子折磨的死去活来。 但……疼痛虽然令人恐惧，忍不住地想要去逃避，又何尝不是她们还活着的证明？ “没有疼痛的话，战斗的时候就连哪里受伤了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因为根本一点也不痛。” “对啊，不就是这个原理嘛……” 琪亚娜捂着脑袋上的大包，委屈地嘟着嘴。 西琳也对这只草履虫彻底无语了，还天真的以为无痛是好事？她们这些巴比伦塔实验的幸存者都不敢这么说，如果哪天感觉不到疼痛，那就证明她们离死亡已经不远了。 “那受到了致命伤怎么办？明明知道身上有伤，还在流着血，却因为没有痛觉而毫不在意，打着打着最后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失去［疼痛］的身体已经快要死了。” 而在西琳分析的整个过程中，芙拉都一直沉默不语，姐姐能想到的，她当然也想到了，只是在有些战斗里，如果不彻底抛弃对恐惧，她是不可能获胜的。 只要赢了，就有活下来的机会，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露娜，你依然不打算现在取回来吗？” 第548章 原罪武装 芙拉的眉头一直都紧缩着，哪怕面对布洛妮娅的质问，她也依旧一言不发，她不担心自己的性命安危，经过上次直面须佐之男，她已经明悟了虚树生命的便利之处。 核心不灭，哪怕身体崩坏又如何，她依旧不会死，身体的疼痛对她来说反而是限制，痛觉——只不过是为了让她能够时刻记住自己人类的种族而已。 不对……在成为融合战士的时候，她就已经不能归为人类的范畴了。 芙拉苦笑了一声，这样正好，身份对她来说无关紧要，她只需要清楚自己的敌人是谁，这就足够了。 “是，没有了［疼痛］，对我来说反而是解开了限制。” “你……” 布洛妮娅还想说什么，芙拉就先一步伸出手指堵住了她的嘴，她这次准备的手牌很妙，若是西琳姐和琪亚娜反应过来，一起劝说她的话，她怕自己坚定的内心会产生动摇。 “放心啦，我不会死的。” “我的身体强度，可是比你们几个小家伙都要强上千倍，万倍呢。” 芙拉温柔的视线转向西琳，她在使用男身的时候不善于表达情感，也让姐姐心中的误会和隔阂越来越大，但她一直都记得，过去那段岁月的美好，她的母亲——可是一直都有两位啊。 ［姐姐，爱你］ 芙拉用唇语表达着内心的感情，也不管西琳有没有接收到，她一把将眼前仅剩的家人拥揽入怀。 而西琳，突然被一个陌生的女人做出这样亲密的动作，她很想抗拒，手上却没有做出任何动作，直到回过神来时，她的双手也抱紧了芙拉。 好温暖…… 紧接着，芙拉又分别抱了抱布洛妮娅和琪亚娜，琪亚娜的心思其实很细腻，直觉也向来很准。 “露娜姐姐，你……不会又要去执行什么危险的任务吧？” “才没有哦，琪亚娜酱，别看我这么强，其实也是需要休息的啦。” 芙拉牵着琪亚娜的小手，一缕生生不息的虚数神力涌入了她的核心内，加速着身体的恢复，她也是才发现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其实很多，只是思维一直都有局限罢了。 “姐姐只是有一点私事要去处理，没有什么危险的，一直工作久了，可是要好好休息的啊。” “所以——琪亚娜也要好好休息，等姐姐处理完事情后，希望能够看到你像以往活力四射的样子，姐姐可是非常喜欢你呢。” “嗯嗯！” 哪怕是在德丽莎面前，琪亚娜都没有露出过这么乖巧的一面，或许是因为德丽莎在她的眼中比起长辈，更像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交流起来都没有什么隔阂。 而大姨父……平日里就神神秘秘的，每次出现时都给她一种很强的威严感，而露娜姐姐，和比安卡姐姐很像，大家都是她最喜欢的人。 “那——我想做第一个知道姐姐回来的人。” 虽说这个要求有点小任性，但毕竟是妹妹的请求，身为姐姐，她当然不会让妹妹寒心啦。 “之前我送给你的纽扣按钮，琪亚娜还保存着吗？” “啊？” 琪亚娜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了她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那时姐姐送给她的就是一个求救用的纽扣按钮，她一直都以为是一次性的呢。 “我的好妹妹，你应该不会把它给扔了吧——” “当然没有！” 琪亚娜慌忙拿出终端，这些有纪念意义的物品她一直都有好好存着的，只是终端里堆积了太多东西，一时间有些难找。 “到底在哪儿啊……找到了！” 紫色的纽扣按钮，还记得她当时按下按钮的时候，她们直接把长空市的警局给炸了呢。 芙拉微笑着接过纽扣，将如今自己的一缕气息注入其中，改造完成后再交还给了琪亚娜。 “好了，现在，这个小东西已经变成了我们之间独特的联系方式，只要你按下按钮，无论我在哪里都会感应到。” “当然，如果我忙完了心情好的话，说不定会循着纽扣来看你哦。” 琪亚娜将纽扣按钮视作珍宝，她尝试着按了一下，芙拉的圣骑士手环也紧跟着发出了紫色的光芒。 “哇——真的好神奇啊。” “对吧——” “嗯嗯，不过姐姐，我还有一个请求。” 芙拉依旧很有耐心，哪怕她现在是俯身蹲着，而琪亚娜依旧坐在轮椅上，她还伸出手温柔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好啊，琪亚娜给姐姐说来听听，说不定我会好好考虑一下呢？” “才不是什么过分的请求啦——” 琪亚娜撅起了嘴，似乎对自己在姐姐心底留下的印象不太满意，不过还好姐姐温柔又善解人意，没有跟她过多计较。 她伸出了自己的小指头。 “拉勾，露娜姐姐回来后一定要第一时间来看我。” 芙拉的脸上闪过一抹诧异，随后还是伸出小指，念着孩子们一直都坚信不疑的唯心魔法。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这样，最后的交代也完成了，芙拉目送着三人安然离开，脸上如沐春风的笑容依旧不变，只是视线转向了一处角落，眼中带上了些许尊敬。 因为是私事，所以她朝着角落行了淑女的提裙礼，而非女武神的军礼。 “晚上好，主教大人。” “晚上好，芙拉。” 脸上始终带着表示性笑容的男人于阴影之中走出，温文尔雅的神情与姿态，几乎没有人会将他与反派挂上关系，也正因为他的仪态和作为，这才在五百年来始终坐稳了这个位置。 “非常抱歉主教大人，明明主教大人有话要说，小女子却因为孩子们的热情，将主教大人晾在一边。” “好吧，不必介怀，露娜，孩子们才是天命的未来，也是人类的未来，我不过是早就应该沉沦在时间里的老人罢了。” 芙拉知道，主教大人在有要事的时候不喜欢太多客套话，她也就没有继续顺着说下去，而是将主导权交给了奥托。 但她属实没想到，主教大人一上来就给她爆了个大的。 “英桀刻印，原罪武装……不愧是黄昏时代来被誉为天赋最高之人的孩子，短短八年，就通过了【原罪】考验之三，更是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跨越了五万年的时光，参悟了两名‘英魂’的意志。” “主教大人，您……” 芙拉的神情出现了明显的错愕，她突然感觉自己在主教大人面前仿佛没有秘密，而奥托在她的眼中也变得深不可测，甚至被打上了极度危险的符号。 奥托对她的反应不以为然，他知道芙拉如今的困惑在哪儿，也知道她应该前进的方向在何处。 毕竟，那条阳光大道，可是她的母亲，神主大人，还有他共同铺设的未来啊—— “不必在意，露娜。” “跟我来吧，你已经有知晓一切的资格了。” 第549章 星海间的试炼 主教办公室…… 芙拉可不像星焱那样，她的心中对奥托一直抱有敬意，也不可能做出僭越的事情。 她不知道巴比伦塔的圣痕实验是出自奥托的计划，虽然这项计划在第二次大崩坏后便被彻底废除，但它的痕迹不会消失，奥托身上背负的罪业也不会消失。 如果芙拉试着用奈落之刃向奥托砍一刀的话，就会惊奇地发现暴击百分之两千，他在这颗星球上犯下的罪行数不胜数，也就是没有做出毁灭世界或者危害位面的“壮举”，否则他连觐见神主的机会都不会有，而是直接被挂上通缉。 主教办公桌上并没有堆积成山的文件，不过角落却摆着一张床，还有隔音结界覆盖，琥珀躺在床上睡的正香呢。 “随意坐。” 奥托端来了一盏茶水，他为自己倒了一杯红茶，而在他为芙拉倒茶的时候，后者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连忙起身，甚至不敢去碰茶杯。 “不必如此拘谨，芙拉，对我来说，你的重要性远超这杯茶水。” 芙拉不知道该怎样表示自己的心情，她犹豫着还是坐了下来，在奥托抿了一口茶水后，她也跟着喝了一口。 “嗯？” 杯子里根本就不是什么茶水，而是可乐，这股味道她根本不会忘记，但……主教大人杯中的茶水也是从茶盏里倒出来的，她不觉得主教大人还有这种喜好。 “呵呵，不必惊讶，这只是我们力量的一种运用方法而已。” 奥托淡淡地放下了茶杯，别说是可乐，只要他想，这杯茶盏里甚至能够倒出他最爱的红酒。 “我们？” 芙拉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语中的字眼。 “没错，‘我们’——虚数生灵。” 一声古老的钟鸣于这片空间里回荡，【秩序】的激荡迅速扩散开来，直至淹没了整个办公室，而面前奥托的碧瞳，已经带上了一抹神性的金芒，额头上也冒出了虚数的三叶花图案。 芙拉也感觉到了自己的额头有些滚烫，一面明镜于办公桌上浮现，她惊讶地看着镜中的自己，虽然是男身的模样，可有些东西却不会改变，比如——两具身体额前共同的虚数纹路。 眼前的镜面突然消失，奥托已经朝她伸出了手，芙拉犹豫过后，还是选择了握住他的手掌，却发现并没有魂钢冰冷的触感，而是有血有肉，宛如人类原本的手掌。 “这也是——‘我们’的力量？” 奥托笑而不语，随着他大手一挥，他们眼前的空间突然开始变幻，办公桌，终端显示屏……这些东西全都消失不见，而是变成了一片璀璨的星河，他们的脚下就是充斥着【毁灭】气息的量子之海，而眼前…… 支撑起整个位面，连通天地的擎天巨树，让所有世界泡趋之若鹜的目标，无数生命所依附的对象——虚数之树。 而紧接着，数不清的巨大神座出现在他们的身侧，上面出现了一道道漆黑的神影，他们的面容不知，只有额头上的图案代表着各自的神座，无边的神威蔓延开来，交织混杂在一起，令这份来自众神的压迫感更上一层楼。 而虚数之树的前方，灿金色的神座落下，上面也缓缓出现了一道虚幻的神影，祂额前的图案与他们的三叶花不同，而是一棵闪着耀金色光辉的树苗。 而除此之外，神主独特的标志就在于那遮掩了一只眼睛的彼岸花面具，祂以真正的王者姿态凌驾于众神之上，祂慵懒地撑着自己的脑袋，跷着腿的模样将狂妄发挥到了极致，那一只金色的神瞳毫不在意地扫过芙拉，随后闭上眼没有了任何动作。 而在祂收回目光后，下方的那些神明才敢毫无保留地打量着芙拉，奥托主动退后了一步，面对着神主单膝跪地，低头不再多言。 没有一道神魂笼罩在奥托身上，所有的压迫感都集中在了芙拉这边，压迫得她几乎喘不过气，但随着她胸口的虚无之种发出有力的跳动声，一下，一下……芙拉的视线也终于能勉强抬起，窥视着面前众神的虚影。 其中的大部分她都不认识，但其中几位——凶兽的【崩坏】，量子的【毁灭】，鲜血的【暴君】，渡世的【意志】。 除此之外——还有【命运】，【仁爱】，【死亡】，【纷争】，【时间】，【药师】，【凋零】，【诡计】等等二阶神只，几乎是全员到场。 这也是她仅仅能够辨认出来的几位，而随着芙拉终于缓缓起身，虚无之种跳动的频率已经抵达了峰值之后，主座上的堕离再度睁开了眼眸，而与此同时，众神也纷纷收回了打量的目光。 然而，芙拉感受到的压力不减反增，来自神主一人的威压就已经超越了所有神明，她艰难站起的身躯此刻又被迫跪了下去。 而奥托……仅仅是被神主的余威波及，直接清空了内心的驳杂思绪，不敢有任何动作，果断虔诚地匍匐在地。 芙拉抬手唤出了奈落之刃，想以剑刃支撑着缓缓起身，而迎面而来的威压变成了先前的数倍，奈落之刃直接飞了出去，芙拉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躯，单膝跪倒在地。 这一幕落在众神的眼中，令祂们不禁产生了惊讶的情绪。 而只有芙拉知道，神主还是留手了，她才不是靠自己支撑起来的右腿，而是神主定住了她的空间。 芙拉的心中思绪百态，不停思索着神主的用意，却找不到任何一条合理的理由。 所幸，神主最后收回了目光，他们所面对的诸神也消散于此，肩上的千斤重压突然消散，芙拉这回是真支撑不住了，径直倒在了星河之上，而他们眼前消失的不仅是神座，还有虚数之树与量子之海。 五分钟后，奥托才缓缓起身，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芙拉扶了起来，两人坐在群星环绕之中，一人却已经在鬼门关徘徊了数次。 “这些神影，其实不过是我临时模拟出来的幻象，而你先前所感受到的威压，则来自于众神本身。” “我只是复现出了一些幻影而已，祂们却以意识降临于此，无人缺席，并给予了你试炼，神主甚至还在帮你立威。” 奥托耐心地给芙拉做着解释说实话，他的内心升起了一抹贪婪，但很快就被自己压制了下去，在这个诸神博弈的棋盘上，每个棋子都可以有自己的贪欲，但不能超出他们本身的界限范围。 芙拉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精力的消耗更甚经历了一场三天三夜的大战，然而她此刻却没有倒下，金色的能量洪流轻柔地流入她的脑海，让她依旧能够保持清醒。 “……为什么？” 思来想去，芙拉也只总结出了这么一句，与其乱猜，还不如直接问来得实在。 奥托笑了，芙拉正以为他会解答自己所有疑问的时候，超出她预料的事情却发生了。 “我不知道。” “神主的谋划，又岂是我们这些凡灵能够参透的？” 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芙拉叹了口气，把弹飞的奈落之刃捡了回来，这把刀似乎失去了以前的灵性，好歹是妈妈送给她的神器，这次直接被神主散发出的气息给弹飞了出去。 “主教大人，我不明白，您想要告诉我的事情为什么会与‘神’扯上关系？” 奥托注视着芙拉，笑而不语，真正的答案她应该早就知道了才对，只是她一直都不愿意面对。 “别着急，芙拉，我想向你展示的东西还不止这些。” “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 第550章 觐神，但是暗能 见证过了诸神的伟貌，甚至直面着这些滔天的神威，芙拉自认为已经能够做到处变不惊，至少不会轻易展示出失态的一面。 但……她虽为行星级，却从未摆脱超脱于脚下的这方世界，连此界的恢宏一角都未曾窥见，又何来阅历丰富一说？ “这是……什么？” 原本璀璨的星河间只剩下一片死寂，虽然依旧充满了色彩，却显得如此的妖媚，诡异，寰宇之间充斥着一片混沌和无序，光线扭曲，时间错乱，空间泯灭，感受不到任何生命形式的存在。 然而就是在这样幽闭的环境里，芙拉却始终觉得一道莫名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难以捉摸其形质，祂或许就存在于眼前的这片【虚无】之中，带来的压迫感甚至比当初直面【混沌】时来的还要高。 ［寰宇……混乱……无序……无意义……］ ［神座……冠冕与枷锁……］ “咳——” 身边的奥托猛地咳出一口鲜血，而在这样混乱的环境下，芙拉都没有注意到身边主教大人的异常，直到他不得不解除了这次的场景模拟，气息瞬间溃散，瞳孔变得浑浊不堪。 “主教大人！” 奥托的一具魂钢义体倒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里，整个过程都没有任何人袭击，甚至那位无法观测，无法描绘的暗能古神都没有任何动作，祂只是存在于此，回应了奥托的一缕念想。 而芙拉的感受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此刻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爆炸了，她的双手甚至不受控制地化作了利爪，探向自己的脑袋。 利爪轻而易举地刺破了头部的防御，鲜血直流，芙拉的拼命抵抗依旧无济于事，她甚至能清晰感受到颅骨的碎裂，只差一点距离就会触碰到人体最核心的器官…… 在这样危急的关头，突然出现的身影抓住了她的手，不顾一切地将其从芙拉脑袋里拔了出来，只是狰狞的伤口还在止不住地流血。 “神言……邪魔退散！” 一股浩瀚的【秩序】神力冲击着芙拉的身体，将他的精神暂时稳定了下来，而这时候她才看清，眼前的主教大人虽然换了一具新的身体，却依旧双目通红，脸色苍白，他所遭受的重创明显要比芙拉严重许多。 而做完了这一切，奥托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一根针管，毫不犹豫地扎进了自己的脑袋里，这是在他根据梦貘那个小家伙研究出来的药品，对他现在的情况没有任何好转，也只能保证他不会现在昏过去罢了。 “芙拉，帮我把这具身体抬到一边去吧。” 奥托指着这副倒在地上的身躯，在注射药剂后，他虽然仍旧无比清醒，但感受到的痛苦却也在呈倍数增长，他瘫坐在办公桌边上，嘴角得意的笑容怎么都抑制不住。 这趟险真的不是白冒的，方才接连两次的觐神经历他都已经贮存在了那具身体里，副作用也由他强行分割出去的灵魂来承担，虽然过程很疼，疼到他差点精神崩溃，但只要他扛下来了，这趟他将会收获无比巨大的宝藏。 以他的能耐，当然无法清除觐见【****】带来的副作用，那位可是混沌的主宰，虚无的代言者，他的自保措施只有灵魂切割。 但芙拉……新王大人就不同了，只要他能够为其压制住一两天，以她的虚无之种自然能够将其净化。 无论是对树海位面的神明，还是暗能位面的神明，奥托对祂们的了解都只停留在表面，毕竟谁也无法保证书上写的是否真实…… 至于暗能……恩主大人也是一点都不藏着掖着，只是问了他一句“准备好了吗”，直接重现出了祂们【旧日】辉煌鼎盛的一幕。 哪怕这差点要了他的小命。 “主教大人，刚才那是……” “……我不知道。” 此话奥托并没有说谎，他并不知道对方的神号，恩主曾让他不要过多探寻，哪怕大人直呼祂的神号，回响在奥托耳边的始终是一段来自暗能的低语，就像是被刻意抹去了一样。 “但毫无疑问，那就是暗能的主宰者，哪怕【混沌】也要顶礼膜拜的存在。” 芙拉的心中一惊，她试图回想刚刚出现的一幕，可脑海里只剩下了一片空白，除了一丝不自然和身体因恐惧而颤抖的表现，根本找不出任何她刚才觐神的记忆。 这样的敌人，似乎……连神主大人都显得逊色半分。 “面对这样的敌人……我们真的能赢吗？” 芙拉对自己的力量产生了怀疑，在真正的深渊面前，她的力量宛如一艘弱不禁风的纸船，沉沦还是继续挣扎，全都凭着那位的意志而已。 奥托没忍住笑出了声，该说她是天真还是责任感太强？这样的敌人明显就是神主大人那个层次的，可如今新王大人连神级都不到，却开始替神主大人操心起了整个位面的安危。 “放心吧，芙拉，只要神主大人还在一天，祂们就不敢全面入侵我们的位面。” “但……这一代的令使青黄不接，与老一代的前辈们产生了非常严重的断层，不仅是其他神明，就连神主大人也非常失望，若是有一天祂老人家不在了，那么位面的安危又该谁来守护？” 奥托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格外严肃，同为上位者，他或许理解一些神主的心理，养蛊也好，揠苗也罢，只要新时代出现一批能够接任的继承人，有些老家伙才会无所顾虑，成为发起冲锋的第一批人。 “其他神明的令使情况我不知道，但神主大人座下的令使，从黄昏时代起到黎明时代，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阶段，令使的数量也不过两百名，其中真正让神主加以青睐的也只有不到五人。” 但今日过后，在明面上，那些令使也已经被神主给放弃了，他们今后的发展定然不如芙拉，最好的结果也只有突破二阶，混个“心腹”的位置。 奥托留在地狱的主意识已经放弃了争权，而是为身处天命的“自己”提供了另一条道路——护道人。 就和曾经的圣子与圣女一样。 他没有那么无私，也做不出来那种献出生命的事情，但他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就必须要让【秩序】的位置出现交替，只有在那一天防守薄弱的时候，他才有机会浑水摸鱼。 第551章 真来了你又不高兴了 画风一转，奥托和芙拉又来到了太空之中，望着那片璀璨耀眼的群星，芙拉的眼中出现了向往之色。 但随即，一片诡异的黑雾不知从何方来临，宛如给星空拉上了一层帷幕，他们所见之处只剩下死寂与虚无。 “好好看着吧，芙拉，在如今光鲜亮丽的现实之下，到底游走着怎样的阴暗。” 奥托大手一挥，他们脚下的地球也发生了变迁，灯火通明，和谐美丽的画面不再出现，从他们的视角看去，地球的表面都出现了狰狞的裂痕，十字星的终焉之瞳映射在星球的表面，为这颗脆弱不堪的行星带来一次又一次的恐怖创伤。 而笼罩着他们的这片，芙拉的确感觉到了三道不同的意识，不对，而是千千万万，不可估测的敌意。 暗能的通道自深渊伸来，接入了这颗星球的核心地脉，将它的大地变得满目疮痍，让海洋也失去了生机，宛如一滩死水，不再具备任何孕育生命的条件。 每每出现一次变故，芙拉的心就会跟着剧烈跳动，哪怕知道这些只是主教大人模拟出来的场景，这股无力感却依旧深深缠绕着她。 “芙拉，这并非我所想象出来的场景。” 奥托的话语让芙拉一下子神经紧绷，双手紧攥，但理智还在疯狂镇压着她内心的怒火，没有让她不顾一切地冲向那片黑雾。 这样的反应令奥托非常满意，身为领导者，一定要保持绝对的冷静，不能自乱阵脚，特别是在紧张的战争期间。 “眼前万灵湮灭的场景，不过是史书上记录的片隅一角罢了。” 天旋地转的感觉再度传来，这次，他们脚下的地球完好无损，只是那团象征着寂灭的黑雾仍旧没有消散，被暗中窥视的感觉愈发强烈，芙拉已经进入了作战状态。 奥托转向芙拉，这一次，她在他的瞳孔里看见了恐惧，绝望，没有了平日里威风凛凛，得意自如的姿态。 “芙拉，你能明白现在的情况吗？” “我们的世界已经被当成了位面战争的导火索，无可避免，甚至战争最后的结果都跟我们毫无关系，因为我们根本盼不到那一天的到来。” “王对王，将对将。” “暗能的三尊主神倾巢而出，而神主不能出手干预，是为第一层的溃败；旧日支配者的数量尚不可知，但祂们和叛入暗能的从神一样，都有着二阶神只的力量，而我们能拿出手应对的不过寥寥几人。” “甚至……在那遥远的域外，神主大人昔日击退的一些旧敌也在蠢蠢欲动，妄图卷土重来，如今【秩序】的侧重点都在位面边防上，混入内部的敌人只能由我们自行处理。” 奥托也不希望他们的位面遭到毁灭性的打击，他可不想卡莲以后生活在暗无天日的深渊里，因此，他跟恩主大人只是一场交易，【秩序】才是他和卡莲最后的归宿。 “芙拉……我曾经告诉过你，现在的天命，人类还需要积蓄力量来准备战争，而事实是——教派的背后站着成片足够吞噬星河的暗能神明，我们能够派出的战士却只有几人。” ［嘻～］ 黑雾中仿佛传来了一声嘻笑，虽然一闪而过，但芙拉还是精准捕捉到了来源，果断转过身去直面高悬在头顶的一对弯弯眼。 “呼——” “主教大人，我和【混沌】，奈亚拉托提普有过多次交手，我不知道未来的形势会如何，但这家伙，我一定会拦住。” ［小家伙，你不会真以为我在乎那些什么合约吧？］ ［我可是【混沌】，那帮无聊的家伙里最【无序】的那一个，我要真想让你死，老疯子还不一定拦得住我呢。］ ［嘻～］ 原罪武装附体，圣骑士装甲全面覆盖，人为崩落——血族解放，奈落之刃出刀！ 望着有些应激的芙拉，这个乐子神仿佛也来了些许兴致，二阶的神威轰然扩散，沉重的压迫感让芙拉直接跪了下去，但压迫感愈是强烈，她体内虚无之种的反响也愈是浩大。 【秩序】一脉，除了自家的神主大人，谁也不跪！ 而后面的奥托，见形势不对，已经自觉地地跪在了地上，他还是象征性地抵抗了两下的，但结果嘛…… ［自作聪明的小家伙，和索托斯那一样不讨人喜欢，不过我今天心情好，下次再这样玩火的话……］ 奥托顿时变得紧张了起来，有些玩脱了，【混沌】的脾性可与其他神明不同，祂们最多也只用一道神念融入他制造出来的幻影，可祂不同，直接用一道分身降临于此。 ［哦？还在心底里对我有意见啊——］ 奥托忽然被“人”提了起来，原地掐住了脖子，甚至连挣扎都做不到，随着时间的推移，【混沌】的内心变得越发精彩了起来。 ［不错不错！你小子的想法很不错啊！不像老疯子麾下的那些死脑筋，一个两个都无聊的很，还是你比较有意思。］ 【混沌】将他放了下来，读心还真是方便的能力，早知道这小家伙这么有意思，他还至于遭那么多罪吗？ ［怎么样，要不要来我这里，在我这边可是无拘无束，自由的很，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这个观点很不错吧？］ 奥托还在认真思考着可能性，但他装给芙拉的表面依然是无比抗拒，但非常明显，【混沌】的耐心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多，心理的变化也反复无常。 ［算了算了，养不熟的狼崽子，我可不喜欢］ 奥托被祂随便踹飞到了一边，而后目光又投射到芙拉的身上，如今她还在努力挣扎着，瞳眸中充满了愤怒。 ［果然，还是你更加有意思］ 祂像是在欣赏着人偶的演出，看着演员卖力地站起，随后祂操纵着指尖的丝线，让手下拥有自我意识的人偶再度跪下，仿佛在宣誓着主权。 ［之前说到哪儿了来着？］ ［哦对——小家伙，知道为什么我一次次地放过你吗？］ ［要不是因为那个该死的【起源】，你也就不用遭这么多罪了，说起来，你真正应该恨的人是那家伙才对］ ［毕竟，把你的人生搅得一团糟的，就是那家伙啊——］ 谈到【起源】，就连【混沌】的神色间也带上了一缕疲倦，让老疯子绝后，带走【起源】，索托斯以为这些事情能够打动他，却不知……隐藏在神禁之地下的秘密才是真正吸引他到来的宝物。 “拥有【起源】的那小子……反正我已经抓累了，谁爱抓谁抓去，不管是死是活，只要那家伙的核心出了位面边界，核心就会自己消失飞回到老疯子的地盘，我才没那个兴趣被当猴儿耍呢。” 第552章 king 只是一句抱怨而已，然而带给他们的却是海量信息，【起源】无法离开位面，他们曾经不止一次地抓捕过【起源】，但无一例外都以失败告终。 而如果【混沌】没有说谎的话……祂想要在这里一次性毁灭神主的两名令使，甚至在离开之前还能够带上星焱一起。 【无序】，搭配上能够逃脱神主追捕的手段…… 【混沌】之神，名至实归。 而直至芙拉濒临崩溃的临界点，【混沌】这才收了收，那对弯弯眼里依旧充满了戏谑，无上的威压顿时消失不见。 ［那——今天的玩乐就到此为止吧］ ［小家伙们，可要努力活下去啊，只有你们的存在，才能为我更好地提供乐子啊］ ［嘻～］ 看着身边的黑暗如同潮水般褪去，芙拉和奥托都松了口气，这种喜怒无常的性子还真难捉摸，而真正直面这股威压，芙拉对【混沌】的杀意反而愈发强烈，这样难以估摸的家伙就更不可能让他活下去了，就算做不到让他彻底湮灭，那起码也要将他驱逐出位面，永远没办法混进来。 ［养不熟的狼……］ ［不仅是那家伙，本座也不太喜欢］ 这什么情况？！【混沌】前脚刚走，神主大人这就追上来了。 奥托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他反应过来刚才的犹豫对神主来说到底是怎样的亵渎，但现在唯一对他比较友好的消息就是——神主大人比【混沌】大度多了。 “天外合唱班随神而生，永世奏响着【秩序】的谐音。” “赞美——伟大的神主大人。” 随着奥托虔诚地俯身跪倒，芙拉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尊敬地跪倒在地。 “赞美神主大人。” 虚数空间内，【秩序】突然间停下了追逐的脚步，看着奥托和芙拉身上残留的污秽之物，心生不满。 奥托·阿波卡利斯，他或许是自己收过的几名令使里胆子最大的那个了，他的贪婪还匹不上自身的能力，一阶神只，原本连知晓这个秘密的资格都还没有。 【门之钥】……尽做些多余的事。 直面【****】的后遗症，【秩序】已经帮他们消除了，而通过时间回溯，他也知晓了奥托在第一次觐见之后都干了些什么好事，【秩序】一脉的人，心中可以怀有贪意，但一定要分得清公事私事。 ［公事谋私，若有下次，万灵噬魂］ “是……神主大人。” 奥托的回应声里还带着颤音，他这次是真怕了，神主大人一直都给他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他看不清神主大人的上限在何处，但直觉告诉他，神主大人所藏匿着的后手，应该会颠覆众神的认知。 而随后，【秩序】的视线移到了芙拉的身上，芙拉都做好了被再次试炼的准备，可神主投来的目光非常温暖，洗涤着她身心的疲惫，并将她这一次的收获也封存进了虚无之种，芙拉可以在之后慢慢消化。 ［心智尚不成熟，想法太过天真——］ “？” 芙拉疑惑地抬头望去，却难以穿透那块空间的壁垒，她也没办法通过察言观色来判断神主的心情到底如何。 ［王对王，将对将］ ［没有王，那便成为王；没有将，那便培养将］ ［面对任何敌人，【秩序】都永不低头！］ “遵命！神主大人！” 芙拉的脸上重新挂回了自信的笑容，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主教大人只有一点说错了，双方养精蓄锐的这段时间里，进步的可不只有对方！ 【秩序】朝着此方制造出的环境伸出一指，还残留着众多驳杂气息的环境轰然破碎，奥托和芙拉也被赶回了现实，而现在——一个斗志满满，一个表情精彩。 神主大人……为什么要突然配合他？将芙拉领上成王之路是他的任务，神主大人又何必亲自指引？ 搞不明白，但所幸，神主大人并未计较之前的种种。 “好了芙拉，带你见识了那么多，现在我们也该回归正题了。” “我这次叫你来，除了向你交代一切，还有帮助你度过眼前的难关。” “关于——［浮生］。” 芙拉的身后出现了［浮生］的刻印，她不解地看着奥托，此时此刻她的脑海里浮现出的就是符识那嘻嘻哈哈的笑脸，整体没个正形儿，她……不会得去找看上去已经得了老年痴呆的符识帮忙吧？ 奥托在她疑惑的眼神中点了点头，“不管符识现在如何，但她的确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也是神州大陆曾经的守护神，赤鸢仙人。” ［至于火种计划，说实话，我从不认为自己能够完成如此艰巨的使命］ 回想起曾经在华姐那里听到的话语，结合如今的情况，芙拉挂上了无奈的苦笑，还是华姐比较了解自己，她甚至猜到了五万年后的未来，自己定然会向这般彻底疯癫。 华姐也疯了啊…… 奥托拍了拍芙拉的肩膀，这样沉重的氛围不利于接下来的修行，他需要芙拉迅速调整好心态。 “就算你当面问她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赤鸢仙人已经卸下了所有的责任，封存了自身的过去，如今的她已经是‘符识’，这样就足够了。” “而天命对于赤鸢仙人的记载也不在少数，甚至能够沉浸体验，如果这对你有帮助的话，我可以帮你回忆赤鸢仙人的过去。” 芙拉攥紧了双拳，回忆起了当初她们去和凯文见面的一幕，卸下责任，以华姐那样古板老实的性子，她应该好好地祝福她才对，但如果代价是封存自己的过去，连身为英桀们的大家都彻底遗忘的话…… 她不知道符识的心情究竟如何，她只知道如果是自己的话，会不顾一切地想起那段过去，大家……都是她生命中无比重要的人。 “主教大人，我想知道——关于符识，关于赤鸢仙人的一切。” 不仅仅是为了［浮生］的刻印，也是为了符识，她不求符识再度背负上那些沉重无比的责任，只愿她记得往世乐土里大家的音容。 她已经忘记了凯文，那梅博士，爱莉希雅，梅比乌斯老师，himeko前辈呢？ 这些在她生命中留下深刻痕迹的人，符识还会记得她们吗？ 第553章 蛾之卵 奥托提供给芙拉的建议，也就只有让她去追寻赤鸢仙人的足迹，符识的状态浑浑噩噩，从她这里直接询问也无法得出什么结果。 而意识传输的方式……芙拉已经有过两次体验，如今她的精神力暴涨，难以再将自己完全代入赤鸢仙人的视角，更何况——天命只有关于她五百年的记录，五千年前的历史更是无从追溯。 芙拉告别了奥托，这抹夜空也终于迎来了难得的平静，但或许……这只是暴风雨的开始？ “轰——” 奥托收藏魂钢义体的区域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对此，他本人只是挂着毫不在意的笑容，然后被埋在了培养舱的残骸里。 他就知道会变成这样的，神主虽然大度，但也只是因为他的任务还没完成，不便施与惩戒——这不，该来的报应还是来了。 反正，今夜会发生怎样的意外，都与已经甜蜜入梦的琥珀无关了。 第二天一大早，芙拉便离开了天命总部，虽说是寻找符识过去的痕迹，但就连神州官方都没有多少有关赤鸢仙人的记载，她的这种行径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芙拉想到了另一种方法。 “火种”，根据她的了解，在五万年前经历终焉灭世之后，“神痕”与“火种”几乎是同一时间执行，而“恒沙”，则是在“火种”宣告破产之后再执行的计划，想必世界蛇会有当初执行“火种”的全经过。 华姐的性情大变，会和“火种”的失败有关联吗？ 非洲，世界蛇基地。 再次回到世界蛇时，这里的场景已经和芙拉的初印象有了很大的区别，放眼望去，除了正常阴森恐怖的氛围，原本应该待在冰封王座上的人也不见了踪影。 芙拉从不觉得，以凯文的性子会到处乱跑，除非……“神痕”已经进行到了关键的地步，也已经不再需要手底下那些员工了。 “凯文……在你看到的未来里，也只有一片黑暗与绝望吗？” 芙拉更不可能相信这点，哪怕在凯文年轻的时候，他也许会迷茫，会徘徊，会不知所措，但——绝不会放弃。 “虽说——这里才是你最终的归宿，但，你回来的次数似乎也太过频繁了些。” “芙拉……” 灰蛇的身影出现在阴暗的角落里，哪怕世界蛇真正的总部已经迁移在宇宙中，“灰蛇”必须坚持执行神痕计划，不断筛选圣痕适格者，并将他们引领到那片幸福美好的伊甸园。 芙拉回过头去，正好与灰蛇的那只机械义眼对上视线，他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任何意外，也就是说，凯文早就料到了她会再度来访吗？ “灰蛇……这里发生什么了？娜塔莎接引到这里的平民呢？” 灰蛇却摇了摇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 “身为令使，却还在乎着那些平民的死活吗？” 芙拉的神色一凝，这还是她第二次在灰蛇的面前摆出警惕，她这才明白自己一直以来搞错了一件事，自己的第二个家，叫做“往世乐土”，而不是“世界蛇”。 至少……她跟灰蛇这个冰冷的机械合不来，同样是人工智能，普罗米修斯就比他要可爱多了。 而见到芙拉这样严肃的神情，灰蛇还是放下了跟她理论的想法，像他们信念坚定这样的人，都不可能用言语来说服彼此，若是那样，灰蛇反而会小看她。 “渡鸦已经带着那些平民转移到了‘海渊之眼’，世界蛇也并非旧日教派那样的恐怖组织，没有经过尊主的允许，胡狼也不敢拿那边的人当试验品。” 海渊之眼……芙拉不会过多去计较这个地方，深海之下的基地，的确要比明面上要安全许多，不用担心会有暗能生物的侵扰。 “世界蛇又是怎么回事？凯文在哪儿？神痕计划已经完成了吗？” 灰蛇似乎并没有为她解惑的打算，而是类似于逐客，开门见山地询问起了芙拉此次的来意。 “我要‘方舟’，‘火种’，‘神痕’以及‘恒沙’的执行记录，包括进展情况。” “……” 灰蛇虽然没有表情，但芙拉还是感觉到了他的一缕错愕，想来也是，这四条计划已经是逐火之蛾的所有方案了，换做外人来直接问他，灰蛇都不会去搭理这么个“没事来找茬儿”的家伙。 “可以，但这不是‘赠予’，而是‘交换’。” “好。” 紧接着，灰蛇领着芙拉来到了世界蛇的资料库，这里不仅有着四条计划的执行记录，也封存着逐火之蛾的一些秘密。 但这些秘密，对芙拉来说已经完全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她再怎么说也是起源于上个时代，而且有些东西，只有在透露出来后才能出现转机。 首先便是“方舟”，航行记录显示，在五千年前格蕾修曾经返航地球，但也只待了一些时日便再度启航，从当初的记录来看，小格蕾修还并没有长大，想必独自生活的时光非常煎熬吧。 方舟依旧没有传来任何数据，甚至连太阳系的边界都没有抵达，但按照方舟原本的速度，这个进度明显不正常，小格蕾修或许遇到了什么困难，但她当初并没有提出来，而是在再度出发后自行寻找解决办法。 “格蕾修……长大了啊。” 纵使在记录影像里，格蕾修依旧是那副需要关怀的孩童身躯，但透过显示屏，芙拉能看清她那颗成熟且坚强的心。 小格蕾修，早就已经不是往世乐土里那个时刻需要大家照顾的孩子了。 而接下来，芙拉又翻阅了“恒沙”的执行记录，苏在回归后选择了将所有记忆上传至数据库，也包括他用须弥芥子观测到的无数世界泡。 数千年的不停观测，对精神的负荷早已超出了正常所能承受的范围，就算是摩瑜利也承担不了这样的负担，没有羽渡尘定时帮助苏消除那些负担，也不知道如今他的精神强度相比当年又有几何…… 芙拉没有那个闲心去观察一个个世界泡里的故事，虽然那里也有着许多精彩的故事，但它们的结局都无一例外——枯萎与凋零，最终只能沉没于量子的深海之下。 而至于“火种”，在开始记录的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落入眼帘，而紧接着，拿着记录仪的笨拙少女被人提起，记录仪脱手向地面坠落，却在关键时刻又落入了一只白皙的手中。 “诶诶诶——华你做什么？！这么重要的时刻我要第一个出镜啊——！” “但——你也说了，这毕竟是第一次记录，应该是正事在前。” “没错，华，就是这样，放任我这个笨蛋妹妹胡闹的话，今天的记录或许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她的搞怪了。” 这一段，还是“火种”正式启动时的影像记录，看着画面中和谐的三人组，芙拉的鼻尖莫名有些发酸。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任谁也无法抵御岁月的洪流。 “好久不见……苍玄，丹朱。” “还有——华姐。” 第554章 武器库 结束了授勋仪式，黎明小队的五人当然要第一时间返回圣芙蕾雅，她们还有着繁重的学业，这学期的期末测试无比重要，无法合格的话可是要留级的。 纵使有百般不舍，琪亚娜也只能告别了比安卡，同样，也告别了她的“露娜姐姐”。 “等等……芙拉又去哪儿了？” 这次，率先注意到少了一个船员的是琪亚娜，就连西琳都忘了这茬事儿，也不知道怎么的，在昨晚见过“露娜”之后，她烦躁的心情此刻才真的镇定了下来，难得只睡了八个小时就准时起床，后面更是连一点困意都没有。 “那家伙留在天命总部还有一点事，你们别管。” 开口的是星焱，昨晚这些小家伙们睡的倒是挺安稳，他可被主教办公室传来的b动静吵了一宿，那些带有色彩的神力波动跟彩光灯似的闪个不停，他怎么可能睡得着啊！ “哈——” 星焱打了个哈欠，随后抱着德丽莎打起了盹儿。 “你们有那个空闲去关心已经毕业的学长，还不如好好考虑自己的期末考试，我都给你们一个学期的时间去准备了。” 德丽莎在星焱的怀里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当着孩子们的面，她还有些不好意思，但一边的小澪都直接让星焱靠在她的肩膀上了，这时候还要什么面子？！ 虽说飞船内的空间很大，但大家还是感觉到了奇怪的氛围，特别是头脑简单的草履虫，双手都搭在了轮椅的扶手上，伸出脑袋直勾勾地盯着德丽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现在的大姨妈好像在害羞。 不确定，要不——试探一下？ 琪亚娜悄悄从终端里掏出了棒球棍，小心翼翼地戳向同样闭目养神的德丽莎。 这一幕可让布洛妮娅和芽衣的心都揪起来了，布洛妮娅让小兔迅速夺过了棒球棍，芽衣则趁势抓住轮椅的后把手，用力向后转。 “你在做什么啊琪亚娜？！” 芽衣的声音很小，但语气里已经带着些许和愤然和不解，琪亚娜总都是这样，稍不注意就能够给她们带来一个“惊喜”。 黎明小队的四个人都搞清楚了状况，更是清楚学园长恼羞成怒的后果，哪怕德丽莎的演技拙劣到天真的希儿都看了出来，但只有琪亚娜敢于付诸实践。 “嘿嘿，芽衣，你信不信大姨妈现在绝对没有睡着——” 某人的小拳头已经攥得梆硬了，芽衣更是面露惊恐之色，西琳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纸团，布洛妮娅见状立即配合，打开她的嘴让西琳把纸团塞了进去。 “唔唔唔——！” 而就在琪亚娜想要把纸团拔出来的时候，一对量子手铐突然将她的双手封死在轮椅扶手上，而一边的希儿甚至都不敢直视琪亚娜质问的眼神，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对不起”。 “笨蛋琪亚娜，看那儿！” 布洛妮娅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德丽莎紧攥的拳头，而琪亚娜仿佛回忆起了什么特别恐怖的事情，小脸顿时变得煞白，嘴里封着纸团也不挣扎了，直到德丽莎彻底放松下来，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后，或许是觉得虐待病人不太合适，西琳还是把纸团取了下来，还好接下来她没有再乱说话，也让大家省心了不少。 但琪亚娜的视线还是时不时地飘向德丽莎，准确来说是她的手指，无论哪一只手上都没有戒指，而相对的，小澪也是这样。 “难不成……大姨父还没有跟大姨妈二姨妈结婚？” 直到她这么一提，大家这才注意到这个事实，但就他们如今的亲密程度而言，婚姻反倒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三人亲密无间的关系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笨蛋，明明学园长都告诫过你了，不要去看那些奇奇怪怪的轻小说。” “这里可是现实，是不存在什么无脑后宫情节的。” “原来如此……” 琪亚娜若有所思，脸上露出一抹扫兴的表情，看来她之前还真幻想过什么离奇的展开，但随即，她的表情一凝，神色严肃地盯着布洛妮娅。 “不对，布洛妮娅！那件事情明明应该只有大姨妈知道才对！” 在琪亚娜的质问，以及大家疑惑的眼神中，布洛妮娅默默掏出了一本轻小说，主题还是校园青春物语，无脑爽文，还是一本疯狂擦边的正经百合小说，也不知道作者是不是在编辑部那边有关系，这都能出版。 “啊——我的书为什么会在你手上？！” 而紧接着琪亚娜迅速闭嘴，左瞧右看，发现西琳竟然拿出终端开始搜索小说内容，而芽衣和希儿也好奇地看了过去。 就在她们共同阅读一本炸裂小说的时候，布洛妮娅悄悄来到了琪亚娜的身边，拿着这本轻小说在她的眼前晃了晃，表情揶揄得很。 “唉呀——” “不知道芽衣姐姐看完后会是什么感受——毕竟这本书的主人公，可是和花心的笨蛋琪亚娜很相似呢。” 琪亚娜猛地瞪大了瞳孔，用世界上最恶毒的眼神盯着布洛妮娅，断其后路宛如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可恶的布洛妮娅，本小姐跟你势不两立啊——！” 布洛妮娅还把琪亚娜气急败坏的样子拍了下来，可以塞进名为“武器库”的相册里，日后必有大用。 不过有一点，笨蛋琪亚娜还是和小说主人公有所区别，如果不算她对“露娜姐姐”的双重身份并不知情，至少她还不是纯弯的，但就以芙拉那木头一样死不开窍的脑袋，这个问题的答案究竟会如何，还真不好随意猜测。 “嘘——要保持安静哦。” 原本也在闭目休息的小澪突然噤声道，只是用了一点小手段，黎明小队的五小只瞬间就老实了，没有再像先前那番吵闹。 小澪微笑着看向孩子们，还是像她们无忧无虑的好啊，她们不知道实情，也不用面对远超想象的压力。 充满了青春和热血的校园，这里才是孩子们该待的地方 ，也能够帮助她更好地沉浸在热恋的心境里。 第555章 ［守护］这份幸福 飞船的行驶非常平稳，爱酱的自动驾驶技术没得说，而她似乎也知道船舱里有两个人已经酣然入梦，没有像平常那样用虚拟的全息影像跳出来大喊大叫。 小澪就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将血族的高冷与优雅展现的淋漓尽致，当然，这股气质也与她经历的无尽岁月有关，无论权柄如何分化，独属于那部分的记忆却不会消亡。 她曾经已经得到过自己梦寐以求的一切，而如今，轮回不休，当这一切又再度回到她的身边时，她所想要的只有守护，而并非索取。 小德丽莎看到的景象实在太少，她的心灵就和她的外表一样，彻头彻尾都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孩子，而无论这个小孩子如何玩闹，只要她的心中也留有小澪的一席之地，她便不会跟一个孩子置气，维持这样的现状就好。 要是她们认真比起来的话，倒是还有一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家伙在，无论是时间还是羁绊，那位都要在她们之上。 只是……【起源】的问题实在太多，谁能想到，【起源】之神竟然被自己的副作用所困扰，若非如此，根本就不会有她和德丽莎什么事了，就连她之前的顶头上司，【七罪】，也只能无能狂怒，眼巴巴地看着。 “话说回来，二姨妈你为什么不催大姨父赶紧举办婚礼啊？” 琪亚娜的好奇心可把她折磨的不得了，内心的八卦之魂正在熊熊燃烧，她还等着婚礼的那一天去蹭点好吃的呢。 运气再好点儿的话，说不定还能够收到长辈们的红包。 “婚礼其实已经完成了哦，只是因为我的小任性，闹的大家都还没有正式戴上誓约戒指。” 小澪轻声回应着侄女儿的疑问，至于那个小任性……其实也只是她在为某个人感到不公，她相信星焱肯定察觉到了她的想法，当时他眼中的诧异可没办法作假，德丽莎当时可气坏了，但星焱承诺，之后一定会补上一场更加盛大的婚礼。 “可这样的话——按照小说的惯例，感情线的发展除了纯爱也就只有无尽的后宫啊……” 船舱内的氛围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琪亚娜又抛出来一颗炸弹，整的大家立刻又紧张起来，布洛妮娅果断躲在了小兔的身后，顺便让其他人也躲在小兔的防护范围内，，生怕被草履虫波及。 她算是认清了，小澪前辈要是动起真格来，那场面可比学园长还要恐怖的多。 而被顶在前面的小兔表情也是一脸惊恐，疯狂挣扎着想要躲起来，但布洛妮娅始终和她僵着呢，根本逃不了。 小澪明显身子一颤，不过她终究是活了无尽岁月的老怪物，心态也很快平稳了下来。 “小琪亚娜，你衣柜二层里堆放的轻小说，以后就由我暂代保管吧。” 青春校园番……有时候看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而且，要是真让一个莫名其妙天降下来的狐狸精偷了家，她这一把年纪不白活了？ 被判死刑的琪亚娜苦着个脸，原本还想说什么来争取一下，可她的说出的话直接被小澪消音，看上去就跟琪亚娜在说唇语一样，而她也发现了这点，神情低落地垂着脑袋。 “先不论结婚，就连如今继续站在他的身边，或许都只是我一厢情愿吧……” “毕竟——在9年前的那场蝗灾里，我已经失去了［诞育］的能力。” “啊？” 突如其来的伤感氛围让大家都变得不知所措，所幸星焱和德丽莎此时都沉沉地睡了过去，听不到她的任何声音。 “［诞育］是什么意思？二姨妈……你没办法生孩子了吗？” 琪亚娜担心地看着小澪，却发现她的脸上依旧挂着毫不在意的微笑，只是眼里含着淡淡的忧伤。 域外星神，【繁育】，塔伊兹育罗斯，她的权柄分化得实在太过严重，蝗灾最可怕的不是那近乎无懈可击的母虫，而是该如何冲出虫群的包围圈。 被卷入寰宇蝗灾的生命，无论神灵还是凡灵，都将沾染上【繁育】的一丝神性，就算活了下来，祂今后也会活在对【繁育】的恐惧之中，因为【繁育】真正掠夺的从来不是什么［生命］，而是［根基］。 像如今的非洲大陆，其根基已经彻底被母虫掠夺吸收，哪怕是第四神之键也无法修复那里的环境，因为根基已毁，就算一次次地［复苏］，最终留下的也只有一片荒芜和死寂。 而神明这样的高维生命，沾染上一丝【繁育】的神性都能够直接宣告死亡，这缕神性会如同附骨之疽，一点一点地蚕食着祂们的神躯与神魂，直至将祂们的权柄也摄取干净。 【暴君】此生曾经面对过三次蝗灾，哪怕是当初黄昏战争，域外生物大肆入侵，她独自一人面对过【繁育】都没有落下什么隐患，甚至还成功诞下了一名子嗣，只是她的权柄被蚕食得太过严重，荷鲁斯并没有继承血族的力量，最终消磨在时间的长河里，而她对这个孩子也并没有在意。 但之后经历的第三次蝗灾，她不该去用一个半成品的身体去面对母虫，因为对手不是塔伊兹育罗斯，她的警惕都因此放松了不少，但事实却给了她沉重的一击。 那副健康的，却又罪孽深重的神躯，带着她被蚕食得破破烂烂的权柄成了［替罪品］，而这副留下来的身躯也被【繁育】的一丝权柄影响，诞下的子嗣也只会变成真挚虫，甚至还会因此影响到星焱。 哪怕星焱有着【起源】做担保，小澪依旧不想再带给他任何危险，而至于同样直接参与过那场战争的芙拉，小澪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秩序】真的有解决问题的办法吗？就算有，审判官又凭什么提供给自己这个罪人？ 想到这里，小澪忍不住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没有把星焱和芙拉的情况也托盘而出，这样只会引得大家徒劳担心而已。 “虽说应该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到来，我还是也为你们讲述一下域外生物的特征吧，有些绝对不能去招惹，就算击败了也只会惹的一身嫌。” 真挚虫，暗能生物，反物质军团，丰饶之民，步离人，假面愚者，天才俱乐部……最后那个遇到的可能性不大，他们的性子都古怪的很，而且都是一群狂妄自大的家伙。 但这些一个个都是特别危险的存在，还是尽量远离的好，而除此之外，他们自己的位面内也有着许多禁忌事项和禁忌种族，这些往往比域外的家伙更加危险。 …… （请一天假，要返校招生宣传） 第556章 火种与神痕 小澪在飞船上为大家所科普的知识，之后并不会纳入圣芙蕾雅的教材，原因也很简单——按如今的发展速度，许多人穷尽一生都不可能离开地球，笼罩在地球之外的危机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够解除。 大家也就当是听故事一样地听完了小澪的讲述，每个种族的特性都会引得她们眼前一亮，还有那些光是听上去就非常危险和神秘的组织，这些小家伙天真地以为位面之外的世界非常精彩。 等到飞船降落后，大家也都去做自己的事情，学生就乖乖去上课，学园长就乖乖坐在办公室里，让长久处于忙碌状态的支部长好好休息一天。 而琪亚娜——则又回到了充满消毒水味儿的病房，她才刚刚恢复了一天的自由，转眼间又满脸不情愿地回到了病床的怀抱里。 虽然她的身体状况有所好转，但距离康复出院，还远远早得很呢。 照顾她的人也换了一批，最后由德丽莎接替了霞和芙拉的事务，除了房间里的消毒水味儿有些难闻，德丽莎甚至都能将这里当成比办公室更好的摸鱼圣地。 而且她的日常课程，家教老师自然也变成了德丽莎，接下来这段上课没法儿睡觉的日子可把她折磨的苦不堪言。 只不过，家庭教师可没有德丽莎预料的那么好当，仅仅只是第一天而已，她就已经把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情都回忆了一遍，那憔悴的样子跟一天都没有碰苦瓜汁似的。 “还真是辛苦姬子和芙拉了……” 于是，这种煎熬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月底，不仅是琪亚娜痊愈复出，德丽莎也终于“刑满释放”，身体本就不多的营养看上去还瘦了两圈。 在痊愈出院后，琪亚娜除了喊黎明小队的大家举办宴会，第二想到的就是联系露娜姐姐了，那个紫色的纽扣按钮，以防万一露娜姐姐的信号不好，她甚至还多按了好几遍。 可即便这样，她却依旧心生不满。 “要是当时加了露娜姐姐的终端好友就好了……” “想什么呢？s级以上的女武神在天命内部都有着信息保护，按照她现在的阶段，也不可能主动再去添加任何人的联系方式。” 德丽莎收拾着病房里的东西，看向蹦蹦跳跳的琪亚娜总算松了口气，芽衣她们的伤势没有琪亚娜严重，在很早之前就已经纷纷痊愈，琪亚娜当初甚至还因此大吵大闹了一整天，把她整的头都大了。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正好你出院的时间赶上周末，抓紧时间回去好好庆祝一下吧。” “也对，本小姐总有一天会追上露娜姐姐的高度的。” 元气满满的琪亚娜朝天挥舞着小拳头，她们的未来还有很长，说不定真的能够抵达那遥不可及的彼岸。 “不过——这都一个月了，为什么没有看到芙拉的影子啊？他会不会又去执行什么秘密任务了？” 她的疑问也同样令德丽莎感到困惑，要不是芙拉突然翘班，她也不至于从舒服的办公室里被调到这里，学园长大人才不是吉祥物好吧—— “对了琪亚娜，你也帮我问问，芙拉愿不愿意待在圣芙蕾雅担任教师啊？” 德丽莎还是没有放弃这个想法，招揽露娜失败后，她又把这个主意打到了芙拉身上。 “啊？都毕业了为什么还要回学校啊？” 德丽莎顿时额头青筋暴起，憋了一个月了，终于可以教训这个总是到处惹祸的笨蛋侄女儿了—— 世界第一可爱重击！ 大病初愈的琪亚娜又飞了出去，砸入魂钢墙壁内传出了巨大的回响声，久违一个月的大姨妈头槌，这一下她只怕是要缓一个小时才能好了。 “谁告诉你毕业了就不能回校的？！” “你知道光是教一个你有多么费劲吗？芙拉既然有这么优秀的教书能力，如果让他在圣芙蕾雅任职的话，姬子和我们每天能少多少压力？” 德丽莎真是越说越上头，恨不得现在就去把芙拉给抓回来，但话又说回来了，别人现在还在执行特殊任务中，这一通通讯打下去，也不知道会不会干扰到他的任务进度。 而实际上的世界蛇…… “阿嚏——！” 芙拉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以她如今的身体强度，会感冒也不现实，那就多半是有人在背后碎碎念她了。 她没有去理会，而是全神贯注地投入到眼前的执行记录仪中，在过去的记录中，华都一丝不苟地执行着记录的任务，有时候苍玄和丹朱都会忙到忘了记录，但这项任务就像是成为了华的一部分，所以她们也不必太过担心。 在起初的时候，苍玄和丹朱就像华坦白了自己真正的任务，火种计划具有太多不确定性，一是崩坏意识能否允许她们这种近乎“作弊”的行为？二是华自身的问题，会不会被神音给反噬？ 而事实证明，她们所有人的担忧都没错，华的确无法独自承受岁月的磨蚀，无法承受旧友的离别，无法承受神音的沉重，无法承受爱徒的背叛…… 至于最终的结果——她疯了，疯的彻彻底底，脆弱到将自己的内心尘封，脆弱到抗拒神音到主动接受神音，脆弱到被自己最信赖的人一剑穿脑。 相比起在逐火之蛾，往世乐土，这个华姐只令芙拉感到陌生，要不是后面星焱跨越时空到来，华姐或许真的会陷入万劫不复。 ［浮生］……或许当她有一天，体会苍生百态之后便能够理解了吧。 芙拉摇了摇头，暂时放弃了对［浮生］的探索，她或许又有些操之过急了，疯狂地追求着静心的境界，到头来不过是徒劳无用罢了。 而灰蛇难得让自己查看一次世界蛇的终端数据，芙拉在最后调出了有关“神痕”的数据，她想知道梅博士的后手究竟如何，爸爸妈妈不过是给予了梅博士一个思路，但她和凯文具体能够做到怎样，还得看他们接下来的展开。 “起源之地？” “没错，在每一位神灵飞升之后，他们所出处的世界都会受到祝福，通常表现为世界之力的膨胀，壁垒的强化，生物的优秀进化……” “也就是说——无论怎样，这条计划都得围绕神灵展开吗？” “没错，作为风暴的中心眼，这也是这个世界保全自身的唯一方法。” 画面中是梅与露娜讨论着“神痕”的过程，不过说是讨论，实际上则是梅单方面地询问，然后敲桌沉思罢了。 但不可否定，她在之后建立的这个计划的确拯救了大多数人类的性命。 第557章 神痕的附属，永恒天国 而当时，除了“神痕”的思路，露娜还给梅解释了许多有关【崩坏】的概念体系——【七罪】制定程序，【毁灭】执行筛选，【暴君】接引飞升，【巨灵】判决公正。 而除了四名【崩坏】的上位者，还有许多“从神”也聚集在【崩坏】的麾下，它们负责的是一些更加繁琐的细节。 而如今【崩坏】的内部一片混乱，【七罪】疯癫，【毁灭】转行，【暴君】负罪，【巨灵】陨落……其他的神明更是自顾不暇，能够调整过来回到岗位上班的家伙也只在少数。 对于位面而言——任何派系的上位者神明都无比重要，然而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致使“火种”，“方舟”等计划都得以执行，对无数的小世界而言，这是可望不可求的机遇。 若是【巨灵】还在，除了“神痕”，其他计划在执行初期就能直接宣告破产，这也意味着无比沉重的责任都揽在了凯文的肩上，无论计划是否成功执行，他都不能死，甚至不能产生任何轻生的念头，否则原本受到福泽的世界，最终可能会招来灾祸。 “而为此，在‘神痕’成功后，我们还需要另一项计划来辅佐，保持凯文的精神状态稳定。” 不愧是梅，在简单了解之后就能够举一反三，她参透了“神痕”的真正意义。 “而为了让凯文登上神座，并非简单地跨入神级，我们还需要吸引一位神明的视线，并让祂将自己的位置交于凯文。” 露娜注视着梅的眼睛，她在梅的眼底深处看到了欲望，那是［求知］，对世界规则，甚至于世界本质的渴望。 “梅，希望你不会迷失在‘黄昏’的漩涡中。” 只要梅还没有迷失在神性的海洋里，她就会一直记得自己的名字与过去，哪怕她不得不与凯文暂时分离，她也一定会执行今天在这里制定下来的计划。 “放心吧，露娜。” “我一直都会是人类。” 她能够如此保证的话，露娜也安心了不少，梅是凯文的束缚，同样，凯文也是梅的枷锁，他们这对但凡缺少一个，都会引发不可控的恐怖后果。 没人能够独自忍受长生的孤寂，露娜已经见识过了万千神灵，祂们或疯癫，或颓然，或狂傲，而最终一事无成者，【秩序】的判官也不可能允许祂们继续碌碌无为下去。 ［黄昏战争］，其实从另一个方面来看得话，又何曾不是神主谋划的一场大洗牌呢？ 就算这次大清洗洗掉了不少无用的神明，却也让许多骨干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天母】的陨落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之后露娜提供的辅佐计划，其中还包含了一个特别重要的人—— “爱莉希雅？” 谈到这个名字，露娜的眼神变得无比冰冷，她厌恶的不仅是不作为的梅，也同样是束手束脚的自己。 “不论是你还是我，那个时候都有能力救下她的。” “爱莉希雅，杀死她的人不是崩坏，而是人类的恐惧，对于律者的偏见，对于崩坏的仇恨。” “以及——我们这些碌碌无为，不断逃避的上位者。” 露娜直视着梅的眼睛，直至看到在她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愧疚，露娜的神情这才放松了不少。 “梅，无论是于你我，又或是于其他英桀而言，爱莉希雅的离去都令我们无比惋惜，只有她是最不该自我牺牲的那一个，这件事足以作为一根刺深深扎在凯文的心底。” “她会在新的‘伊甸园’重生，而届时，我们将远离此方世界，她的故事不会止步于此。” 梅的神色无比平静，至少表面上没有像露娜这样失态，不过她也感到些许新奇，甚至幻想着露娜描述的那片未来，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没想到阅历无数的圣女殿下，也会因为十几年的交情而动恻隐之心。” “这与时间无关。” 露娜摇了摇头，她知道梅还对她心存戒心，她和他们，和爱莉希雅都并非同源，哪怕有着十几年的交情，但一想到这段相伴的时间在对方漫长的生命中不过沧海一粟，任谁也高兴不起来。 “十几年的交情也足以显露真心，就像我途经的所有世界一样，我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也记得那些人内心深处的美好与善良，直至他们的世界彻底湮灭，沉沦于量子的海面之下。” “我不能干涉【崩坏】的试炼，但既然这个世界还没有重来的机会，我就会试着拉所有人一把，爱莉希雅，凯文，你……一个不少。” “大概的方向我已经说完了，梅，接下来的具体方针由你来制定，我会尽量配合。” 正如露娜所说，她只是负责提供一个方向，这终究还是属于她们的考验，【崩坏】没有将她的存在也纳入考核之内，多则生变，她也不想让一次升维考核直接变成登神之阶，那样考官就不是【崩坏】，而是更加严厉的【秩序】了。 而之后，梅加上梅比乌斯，还真想出了可行的方案，只不过因为梅比乌斯博士的加入，她的想法比梅还要绝。 “按照露娜说的，就算凯文登神，世界成功升维，那也依旧摆脱不了里面的居民依旧孱弱的现实。” “神灵的起源之地……如果起源之地被毁，所对应的神灵也会受到影响，那为什么不直接做的干脆一点？” “就按照圣痕的模板，我们也以整个世界之力打造一个神痕出来，让所有原住民的存在摆脱凡胎肉体的束缚，成为神灵的一部分，这对他们来说不是一种更加彻底的升维吗？” 梅比乌斯越想越可行，眼中闪着毫不掩饰的疯狂，可关键是她这个天马行空的猜想还真有可实践性，一旦成了，凯文甚至可以带着自己背负的世界行走，不需要每天跟个呆子一样坐在地球的卫星上。 “梅比乌斯，你这个想法还是一如既往符合你的风格呢。” 露娜还是非常欣赏梅比乌斯的能力，但这家伙就是太缺少禁忌了，为了探寻人类的可能性，伦理，道德，律法什么的都她都不屑一顾。 平常还有爱莉希雅她的两个好弟子压着，她不至于放飞自我，但自从他们都离开后，梅比乌斯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整日疯疯癫癫的，让露娜也不敢去完全相信她。 梅比乌斯骄傲地抬起了头，她眼中的宏图早已放在了星空，那广阔无垠的整个位面。 “既然天上的神灵都已经开盘，我梅比乌斯又怎么可能只甘心做一枚棋子？” “总有一天……” 梅比乌斯还没说完，露娜便打断了她。 “好了博士，我们都已经知道您的野望了，但眼下我们还有大危机没有度过呢。” 在这种敏感时期，话可不能乱说，露娜有预感，若是自己没有阻止梅比乌斯，她嘴里指不定会蹦出什么大逆不道的渎神之语，到时候谁也救不了她。 第558章 普罗米修斯 “露娜，既然‘茧’才是唯一存在的律者核心，而每一次的律者降临都是‘茧’通过不同方式的失败投影——那么，先前所说的‘试炼’或许不够准确。” “世界的进化会给位面带来好处，如果将【崩坏】设立的种种机制结合来思考，‘茧’的存在，与其是为了给下界带来试炼，不如说是带来‘福泽’。” “随着执行筛选的【毁灭】卸任，‘茧’无法完成精准的自我‘投影’，这也致使了一名名律者诞生的例子。” “如果……此时正在进行‘赐福’的文明，找到了让‘茧’更加精准降下‘投影’的办法，那是否意味着这个文明也算通过了【崩坏】的试炼，完成了‘赐福’？” 露娜也不得不佩服梅清奇的思路，在众多世界都在寻找着从【崩坏】手下保住一息的办法时，梅已经通过这些信息得出了有关于“茧”的固定机制，并尝试帮助‘茧’来致使自己的世界完成“赐福”这一过程。 理论完全正确，但……制定程序的可是【七罪】，【崩坏】一脉中唯一的三阶神只，凡人之力又怎能撼动神明，更何况是他们的主神？ 露娜没有任何表态，接下来的讨论已经涉及到了许多禁忌事项，她必须保持静默，一切都只能够按照梅自己的思路与猜测来。 而随着梅提出新的观点，梅比乌斯也眼前一亮，仿佛打开了新的思路，两人就这个方法讨论了三天三夜，期间凯文还反复在两人的实验室和会议室之间往返，资料搬来了了一批又一批。 然后……她们共同创造出了普罗米修斯，将她的底层代码设置成了信息干扰病毒，甚至为了让病毒的威力能够影响到“茧”，她们还弄来了侵蚀病毒，并用自己的方法改良了百来遍，让病毒拥有了自我意识。 但为了避免它成为下一个侵蚀之律者，梅将普罗米修斯原本的使命封存了起来，只有在她接触到“茧”时，她才会明白自己被创造出来的意义。 人工智能普罗米修斯，她是为了让“茧”正常运行程序而被制造出来的ai，背负着向死而生的使命，在接触了“茧”之后，无论成功与否，普罗米修斯最终都会走向寂灭。 “但对她而言，这是非常不公的使命，不是吗？” 在她们讨论到第三天时，这还是露娜第一次开口。她在尚且年幼的时候，先生曾经为她讲述过帝皇战争的故事，而在之后的旅行中，她也见到过不少拥有自我意识的ai，他们看上去就像是真正的生命。 只要是生命，至少在诞生的那一刻起，他们是自由的，不该被任何人赋予强制性的使命，这也是她在后面才领悟的道理。 而不久之前，逐火之蛾也爆发了武装人偶的反抗，这是机械生命拼尽全力发出的呐喊，也是他们对于生命的渴望。 “露娜，这是战争，更是我们对【崩坏】的‘复仇’，为了人类的未来，为了那些已经牺牲的人们，我们也不能放弃这一步。” 梅和梅比乌斯都有考虑到了这点，如果普罗米修斯发生叛乱，对她们后面的布置会造成致命的毁坏。 因此，她们在普罗米修斯的核心装上了自爆模块，干扰“茧”的计划她们准备同“神痕”一样，纳入后世的“复仇”计划中，并将遥控器交与了凯文，只要普罗米修斯主动表现出任何侵蚀之律者的特征，凯文都可以直接引爆。 “说到底，还是不能对我们的现状产生任何改变。” 梅苦恼地揉着两侧的太阳穴，讨论已经持续了整整三天，梅比乌斯作为融合战士，身体的底子还撑得过去，但梅已经快要接近极限了。 “梅，你该休息了。” 露娜叹了口气，她们的文明已经进入了终焉的倒计时，无力回天，也无需回天。 人类依靠信念而活着，但看着这片被终焉清洗过后的焦土，又有谁的信念还能够支撑下去，她要是不找点事给大家做，等那一天到来时，甚至会出现寻死之人。 “‘永恒天国’，我跟梅比乌斯博士来想办法，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好好珍惜你们当下的时光吧。” 在露娜的强制下，梅被赶出了会议室，她在最后说的那番话没有开启隔音，以凯文的听觉，自然知晓得一清二楚。 时间已经不多了…… “梅，我送你去休息吧。” 此时的凯文还没有被植入神音，他紧攥着拳头，寒气不由自主地散发开来，却又因为梅靠在他身上打了个寒颤，他这才收住了自己的能力。 “嗯，麻烦你了，凯文。” 靠在他的身边，梅也彻底放松了下来，过度运转的大脑在此刻瞬间冷却，无尽的疲倦席卷着她的身心，让她甚至难以睁开眼眸。 “放心大胆地去吧，梅，无论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会在身后支持你的。” 男孩的低语并没有传入爱人的耳中，他也同样缺少面对那一天的勇气，做这一切不过是在自我麻痹罢了。 分别……虽然长空市的时候他就和梅分别过一段时间，但不知为何，他的心特别的慌乱，仿佛这一次的分别将会无比漫长。 …… 会议室内，梅比乌斯独自思考着“永恒天国”的具体实施方法，在露娜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她的脑袋里已经冒出了上百种方案，却难以甄别哪些具体可行。 “我先确认一遍，生命并不存在真正的死亡，而是会在七日后进入下一个轮回，但如果拥有律者核心这样的载体，灵魂能够一直贮存在容器里，无论过去多久都不会消散，对吗？” 可面对她的询问，露娜依然没有做出回答，只是默默伸出手指，在桌上写了一个“可”。 对于这个问题，这已经是她能够做到的最大程度的解答了。 “灵魂……那爱莉希雅的灵魂，也收容在她的核心里面，这点有疑问吗？” 露娜无奈地摇了摇头，手指指向上方，那片星辰之外注视着此地的瞳眸，而这样的举动也让梅比乌斯的蛇瞳收缩，跟着她的视线望向天花板。 她的身子在发抖，一想到只存在幻想中的神灵此刻就高悬在她的头顶，梅比乌斯就兴奋的不得了，不由自主地吐着信，眼里透露出些许危险。 直到露娜敲了敲桌，这才让梅比乌斯的思绪收了回来，她看上去还意犹未尽，对露娜叫醒她有些不满。 “所以——既然爱莉希雅的灵魂不在，我们的计划也没办法开始” “你会想办法的，对吧？” 梅比乌斯直勾勾地盯着露娜，这可是能够直接研究灵魂的机会，她不可能错过，也不可能枉费这次机会。 露娜点了点头。 “那么之后呢？你准备用什么办法来说服她？按照爱莉希雅那死倔的性子，我可不认为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扭转她的想法。” 一想到那天的舞会，梅比乌斯的心里就烦躁不已，她没有出席舞会，也没有想到爱莉希雅竟然那么果断，那么多人在场都没能拦住她。 第十三律者被成功讨伐……看着现在外面混乱不堪的样子，她的坚持就像个笑话。 “交给我。” 露娜的语气里带着无可置疑的自信。 梅比乌斯笑了，她非常期待露娜的计划，也想看看她到底能够创造出怎样的奇迹。 “我会让她亲眼看见，自己一手缔造出来的，属于人类的美好未来。”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浑浑噩噩，混乱不已的世界。 第559章 敌对 世界蛇。 ［真我］的刻印浮现在芙拉的身前，她此刻或许有些明悟妈妈的计划了，那至关重要的一环，就是她。 露娜没有辜负梅比乌斯的期待，纵使她自身陷入癫狂，却依旧没有忘记与爱莉希雅，和大家的约定，她没有放弃“永恒天国”计划，因为——在芙拉所触碰着的这道刻印里，她感受到了无比的温暖。 “你与生俱来就背负着无比沉重的使命，也应该明白，只有‘蛇’才是你唯一的归宿。” 灰蛇在一边冷声提醒着，这个道理他在许多年前就已经明白了，还是他将孕育着芙拉的灵魂光团从遗迹里取出，至于那次他和星焱在巴比伦塔的交易，不过是卖了星启博士一个人情罢了。 “灰蛇，你不了解我，也不了解他们。” 芙拉摇了摇头，在她看来，灰蛇依旧不过是一个只知道执行命令的死机器脑袋，不愧是梅比乌斯老师最失败的作品。 “爸爸妈妈，爱莉希雅，还有我所珍爱着的大家，他们从来都不是我的枷锁，而是我得以不断前行的动力。” “逐火英桀的故事不会止步于此，而我们新生代的篇章，也同样不会止步于‘终焉’。” 灰蛇冷笑了一声，不论芙拉如何辩解，她终究会去践行自己应尽的责任，这样就够了，而至于那所谓“新生代的篇章”，在尊主，以及“神痕”的面前，终究还是显得太过稚嫩。 “神州有谚：不撞南墙不回头。” “可你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诞生到底有多么困难，又给其他人带来了多少祸泽。” 灰蛇的话语让气氛彻底陷入了冰点，芙拉的语气里已经带着些许敌意，眉头紧皱。 “你——什么意思？” “哼。” 灰蛇冷哼一声，他认可的只有逐火英桀，而芙拉——不过是个被卷入风暴却又毫无自觉的棋子，要不是因为往世乐土的各位先行者大人对她照顾有加，灰蛇又怎么可能允许她在世界蛇如此放肆。 “既然你一直凭借热血和冲动行至此地，那么——再次证明给我看吧，你究竟是不是他们所期待着的那个人。” 阴影之中突然冒出无数灰蛇的身影，无数的视线集中在芙拉的身上，令她浑身不自在，而这些灰蛇的眼中充满了敌意，非常明显，灰蛇动真格了。 “独自调查出自己的来源，让我刮目相看，如若不能，我会全力推动神痕计划的进行。” “如果所有灰蛇不计损耗出动的话，留给你们的时间——只剩下一年不到。” “你！” 芙拉盯着眼前的灰蛇，眼中已经带着愤怒之色，不到一年的时间，他们根本不可能完成所有的试炼，光是一个教派的问题都解决不了。 世界蛇不愿再给予后世期望，等待他们的只有浑浑噩噩的未来。 “渡鸦！送客！” 话音落下，一片漆黑的鸦羽落在芙拉身前，娜塔莎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芙拉的背后，但她终究还是没敢把匕首抵在芙拉的脖子边上，灰蛇只是叫她来亮腕和送客，不是让她去送死。 “前辈，你在这里待的太久，反应变迟钝了。” 直到娜塔莎出声提醒，芙拉这才意识到了身体的异常，她的体内不知何时起就已经布满了毒素，却又不知为何没有被毗湿奴吞噬掉。 但此刻，的确是她已经落入了下风。 娜塔莎的脸上挂着加班的无奈，明明她才是威胁芙拉的那边，但她却主动卸下了所有武器，像以前一样跟在芙拉的身后。 “芙拉前辈，请吧。” 世界蛇的大门打开了，芙拉回望了一眼密密麻麻的灰蛇，眼中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最终还是离开了这里。 而就在大门关上之后，娜塔莎如释重负地躺在了地板上，她的背后都被冷汗浸湿了，威胁世界蛇的前辈，这么刺激的事或许她这辈子也只有这么一次体验了。 “灰蛇，你真要和她为敌啊？” 那些灰蛇都如同潮水般退入了阴影之中，只留下一个还站在门口，望着紧闭的大门，在他身上早已找不到那种愤怒的情绪，取而代之的只有极致的冷静。 “真假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是为了博士而诞生的机械，底层代码就是为了博士的愿望而行动，死不足惜，但——她不一样。” “既然博士的愿景也寄托在她身上，我就绝不会让她失败。” “唉——” 娜塔莎叹了口气，随即沉默不语，她知道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不该说，但她是真心觉得，芙拉要动起真格来的话，灰蛇就算有再多的型号也不够她杀的。 尊主大人又不管账，到时候灰蛇没了，谁来给她发工资啊—— 而不久之后，世界蛇的内部又响起了远程终端通讯，灰蛇盯着屏幕里的克列欧，哪怕戴着胡狼面具，他依旧能够感觉到，她今天似乎特别兴奋？ “灰蛇，继续给我运一批研究设备过来，我这边快要到瓶颈了。” 一听到又是来要账的，灰蛇的兴致顿时降低了不少。 “克列欧博士，在你申请之前，不妨先汇报一下你的研究成果，如何？” 屏幕里的克列欧愣了一瞬，随后转身去处理了些什么东西，片刻之后才转了回来。 “整理好的资料我已经给你发过去了，好了，再给我调一批好用的‘死士’过来打下手，我这边最多再待半年就能回来了。” 而灰蛇看着接收的一百多封研究报告，看向克列欧的眼中都不免带上了一抹异样，这个狂妄自大的女人，似乎真的有着狂妄的资本。 “不必着急，克列欧博士，留给我们的时间还很充沛。” “嗯……” 克列欧明显没有在意灰蛇的话。 “没其他事的话就挂了吧，记得把研究设备运过来，越早越好。” 依旧是一副我行我素的风格，但灰蛇也只能迁就着她，灵感这东西，还真不是人工智能能够匹敌的。 在灰蛇翻阅研究报告的时候，娜塔莎自觉地退了下去，虽说是企业内部机密，但上头既然没有明说她可以看，还是尽量避嫌的好。 知道的多，死的也快。 “地脉——往日重现” 灰蛇的处理器已经被震撼所填满，但很快他就再次冷静了下来，既然胡狼已经窥见了地脉的一角，那么暗能的猎犬也会循着味儿追过来，留给她的时间还真没有那么多。 “崩坏生物兵器……再给克列欧博士多调去一批好了，希望她能够带回来更多惊喜。” 第560章 诅咒缠身 离开世界蛇后，灰蛇刚刚所述的话语如同噩梦般萦绕在芙拉的心头，她的内心从未有过地动摇着，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诅咒之子］ 事情已经发酵到如今的地步，芙拉也不得不正视教派对自己的称呼，但可笑的是，这份诅咒并非来自暗能的古神，而是类似于树海位面内部的【命运】。 在荒芜人烟的沙漠中行走了一下午，看着路边荒凉破败的城市，【繁育】的神性已经在这里彻底扎根，非洲的大地上也出现了数不尽的真挚虫群，无论是崩坏兽，暗能生物，都会惨死在真挚虫的围攻之下，成为它们壮大自身的养分。 芙拉蹲下身子，手掌贴上了炙热的沙地，默默聆听着来自这片大陆的哀嚎，它的生机正在被【繁育】的神性吞噬，最终归于湮灭。 “你也被诅咒了吗？” 她的掌心泛起莹莹绿光，【秩序】的权柄正在试图给这片荒地再次带来生机，但……哪怕她使出浑身解数，也仅仅只是让一片狂沙变成了碧绿的草皮，覆盖的范围甚至不足一里。 这时，不远处的废墟之中，位于塔顶的真挚虫感受到了突然迸发的生机。 它仰天发出一声嘶鸣，游荡在城市废墟中真挚虫也纷纷鸣声相应，升入天空形成一片黑压压的乌云，而它们的目的仅是一片一里不到的草皮。 “域外的暴徒……” 芙拉唤出了奈落之刃，只身一人站在黑压压的真挚虫大军面前，她的眼中已经充满了怒火，哪怕是如此娇弱的生命，觊觎它的这些家伙却是如此面目狰狞，贪婪无度。 “从我的世界里——滚出去！” 一道金灿灿的光芒冲天而起，径直冲入了眼前压城的真挚虫群，单刀赴会，将自己完全暴露在了【繁育】的神性之中，而真挚虫群也迅速将矛头从那块草坪变成了芙拉，对它们而言，【秩序】的神性远比一堆杂草更补。 “轰——” 这一刻，从卫星反馈的图像看来，非洲大陆的升空再度出现了恐怖的气旋，席卷了整片大陆，而灿金色的圣血洒落大地，令遍地狂沙也奇迹般地恢复了些许生机，非洲大陆的南部不再是一片枯黄的废土，而是充满了生机的绿坪。 血战了整整三天，筋疲力竭的芙拉也只能撑着刀刃才能勉强站立，她体内的圣血都快要流尽，而一边漆黑的小山，全都是由真挚虫的尸体堆积而成。 可即便如此，芙拉的嘴角依旧挂着胜利者的笑容，她的视线已经模糊，但视线里的一片绿茵却不是虚幻。 “诅咒……我成功解除了。” 尽管只是清扫了方圆千里内的所有真挚虫群，但芙拉的确已经解除了缠绕在这片大陆上的部分诅咒，奈落之刃斩断的不仅是真挚虫的生命，还有芙拉内心的枷锁。 随着芙拉的意识彻底放松下来，奈落之刃也无法支撑住她的身体，而是任由她倒在了充满生机的草坪上，被圣血浇灌过后的草坪仿佛也出现了神性，被芙拉压在身下的花草也没有死亡，而是为芙拉腾出了一块柔软的地面，整个身躯宛如没入了草坪。 而不久之后，芙拉的身影没入了一块伞状的阴影之中，随后消失在了这片生机勃勃的大地上。 天命总部…… 奥托看着卫星传来的画面，一时间神色古怪，他可没有让芙拉去收复非洲大陆，那里受【繁育】的影响太深，正常手段根本无法清除。 “新王大人……您又在整些超乎在下预料的东西啊。” 一阵头疼之后，奥托还是迅速整理好思绪，并颁布了一系列的命令。 “非洲大陆的‘边界’，可以重新修建了，派遣精英女武神小队前往镇守，观察一年之后再决定是否成立军团。” 【繁育】的神性正在逐渐消退，就算派遣女武神小队驻守也不会引发什么副作用了，只要定期更换小队轮流驻守就好。 再成立一个军团的话，天命的人力物力都尚且匮乏，还得找盟友世界蛇洽谈，希望他们能够拿出诚意来，毕竟——这可是为了全人类未来的福祉。 而灰蛇，经过一天的时间，已经带着昏迷的芙拉来到了西伯利亚，她曾经那个温暖的小家里。 点燃壁炉，稍作打扫了一下屋子，灰蛇将芙拉放在了冰冷生硬的床板上，随后便离开了屋子。 “［诅咒之子］，那些战争疯子倒是看清了事情的本质。” “连一直缠绕自己的诅咒都搞不清楚，又如何能够挣脱束缚，挣脱命运？” …… 而继灰蛇离开之后，芙拉又沉睡了一天才终于苏醒，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她的第一感觉竟然是不真实。 “这里是……我的家？” 推开房门，简陋的客厅和已经熄灭的炉火，但茶几上却摆着一张照片，照片并没有泛黄，倒像是不久之前打印出来的一样，画面里，一对看上去非常恩爱的夫妇紧靠在一起，夫人的小腹已经有微微隆起，显然才刚刚怀胎。 “妈妈……爸爸……” 芙拉拿起照片，观察着画面路的每一个细节，这时候的妈妈看上去还健康的很，眼袋上也没有黑眼圈，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跟印象中有着很大的出入。 但母亲的容貌，她绝对不会记错，画面中的格丽丝笑的是那么的开心，那是第一次成为母亲的喜悦，生涩，却又反馈着她对孩子最真诚的爱。 而格丽丝旁边的那个男人，也就是自己的父亲，倒是生的一副阳刚威猛的面孔，母亲就依偎在父亲的怀里，而那还未问世的那个小生命，应该就是姐姐吧。 从记事起，她就一直都没有见过父亲的容貌，都是格丽丝将她们一手拉扯大，而母亲的身体也一天比一天虚弱，到最后竟是检测出了肺癌，不得不抛下她们离去。 但……芙拉注意到了一个古怪的地方，父母身上的衣服都还是厚厚的绒袄，而他们背后的房子也非常宽敞，光是看上去就感到温暖舒适，和如今的这个小破房截然不同。 ［可你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诞生究竟有多么困难，又给其他人带来了多少祸泽。］ 灰蛇的话语再度回响在耳边，令芙拉的心宛如坠入了无尽冰窖，她也许猜到了一点实情，握着照片的手都在止不住地颤抖。 “小时候的我就能够在倒映出另一副身体，那——我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觉醒的？” “爸爸的死，妈妈的肺癌，不是因为崩坏，而是因为——” “我？” 越是继续深究下去，芙拉就越觉得细思极恐，恐惧迅速占据了她的身体，她不敢再去多看一眼照片，像只受惊的小家伙蜷缩在角落，呼吸逐渐变得沉重，耳边的嗡鸣声逐渐取代了外面风雪呼啸的声音，她的瞳孔也在剧烈地收缩着。 第561章 时空之钥 房间里，芙拉抱着双腿，孤零零地蜷缩在角落里，现在的她看上去非常无助，理智的崩塌也仅仅在于一瞬。 “嘀嗒——” 突然间，耳边的所有声音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了齿轮转动的轻响。 芙拉缓缓抬起头，红润的眼眶盯着眼前的奈落之刃，周围的环境似乎在不停变幻着，原本老旧的小屋突然变得焕然一新，无比宽敞，耳边似乎出现了群众的喧闹声，而原本空荡荡的茶几上也出现了许多小零食，还有热腾腾的水壶。 芙拉仿佛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变化，只是死死盯着眼前的武器，还有那道古朴的大门，中心还有着明显的插口，口径却要比一般的钥匙大上许多。 “家……” 看着紧闭的大门，芙拉的内心忽然有了一种悸动，她伸手握住了奈落之刃，缓缓朝着大门走去，想要看看外面的光景。 而随着奈落之刃的刀身完全没入插口，直到刀谭抵住了大门，芙拉这才认识到了此处空间的古怪。 “不管怎样，总得面对的吧……” 芙拉自嘲地笑着，握住刀柄向右扭转，沉重的大门也缓缓向她敞开，随着刀刃消失，眼前的光景也落入了她的眼帘，仅此一眼，她内心深处好不容易压制下来的悲伤再度涌上心头，泛红的眼角里已经泪眼蒙眬。 “这位小姐。” “小姐，请问您……” 芙拉也终于回过神来，擦干了眼眶的泪水，微笑着看向眼前的新婚夫妻。 “格丽丝，妈妈……” 格丽丝的表情明显透露着疑惑，她并没有听清芙拉的低语，只是这样一个女孩子莫名其妙地站在大街上哭，她忍不住想要来好好询问缘由。 “格丽丝，亲爱的，怎么了？” 旁边的男子也跑了过来，不过他却是带着些许警惕地看着芙拉，这大冷天的，一个女孩子在大街上哭，指不定跟家里发生了矛盾，情绪应该激动的很。 “这位小姐，请问您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芙拉看着眼前的父母，心中不禁生出温暖的感觉，纵使时空不同，他们也没能够认出自己的孩子，但相比起他们能够活下去，其他的那些反而不重要了。 而相比起那残酷的现实，素未谋面的父亲，憔悴不堪的母亲，如果这里是梦的话，那就让她睡的再久一点吧。 “……我没有家了。” 闻言，无论是格丽丝还是那名男子都神色骤变，芙拉脸上表露出来的情感不假，而如果是这样的话，在这种大冷天里，一个孩子独自在街上哭倒也说得通了。 “可怜的孩子。” 格丽丝的母爱泛滥，将芙拉紧紧抱在怀里，她不会去过多探寻这个孩子的秘密，而是只想着该怎么才能安慰她的心灵，不要去做出那些令自己都后悔的决定。 “孩子，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要坚强地活下去。” “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所以——不要轻易地放弃自己，好吗？” “嗯……” 芙拉哽咽着回应格丽丝的话语，她也从来没有过放弃的想法，无论遇到怎样的困难，她都会不断挣扎着活下去，保护姐姐，保护朋友们。 可除了姐姐，谁又还记得——她曾经也是个怕疼的孩子啊。 魁梧的男人看了眼刚刚从超市采购回来的食材，只是多一张嘴的话不成任何问题，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也无法对眼前这个可怜的孩子置之不管。 “孩子，不介意的话，你也可以跟我们一起回去。” “我们的房子很大，两个人住着也怪冷清的，家里当然是要越热闹越好啊。” 他的说法和芙拉印象里有着很大出入，她们的小家简陋，破旧，拥挤，从来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但她的童年却依旧很开心。 “谢谢……谢谢你们。” 这是种怎样奇妙的感觉呢？跨越了时间的长河，见识到了年轻气盛的爸爸和妈妈，又阴差阳错地被他们收留，从今以后都能够生活在一起。 童年缺少的那一部分，仿佛在在这一刻彻底地补全了，幸福和谐一家人，描绘的应该也就是这样一副光景吧—— 体贴贤惠的母亲，精明能干的父亲，还有一个独立懂事的孩子，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生活在一起，仿佛世间没有了任何烦恼。 芙拉优异的表现也出乎了格丽丝和迪洛伦的意料，这些技艺她倒像是专门学习过，反复练习才有了今天这样的熟练，这样优秀的孩子又怎么会被她的原生家庭抛弃？并且最近也没有传出什么灾害的消息，能够排除这个孩子的家庭破灭的可能。 迪洛伦屡次想要询问芙拉，但都被格丽丝拦了下来，她没有丈夫想的那么多，也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但…… “亲爱的，你看啊，这个孩子她笑的多么开心——” “就算她在撒谎又怎样，只有孩子甜美无瑕的笑容没办法模仿，她是发自内心地很喜欢这里。” 夫妻俩就站在二楼的栏杆旁，看着芙拉辛勤地做着家务活，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还在不自觉地哼着轻快的小曲。 他们置办的这栋房子很大，哪怕是加两成工资请保姆打扫卫生，都没有人愿意接这活儿，而仅仅只是一个口头承诺的收留而已，就让这个孩子显得这么开心，在干活的时候也没有一丝怨言。 格丽丝的手贴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脑海里幻想着未来美好的场景。 “亲爱的，你说——我们的孩子，以后会不会也像她一样优秀呢？” “会的，一定会的。” “是啊——” 格丽丝依偎在丈夫的怀里，而这一幕也被芙拉尽收眼底，她现在不用去管什么【崩坏】或者【暗能】，而是能够全身心地沉浸在这个时代，沉浸于当下的人们。 格丽丝注意到了芙拉投来的视线，微笑着挥手回应，她有了一个新奇的想法，想必丈夫也会同意的。 “毕竟——那孩子有着这样一个优秀的姐姐啊。” 迪洛伦惊讶地看了眼妻子，但对方认真的眼神并不像是在跟他开玩笑，既然如此，他也该换一种思路继续考察了。 他们已经年过三十，属于是将青春年华一直投入在了热恋期中，而芙拉虽然看上去成熟稳重，但很多表情和动作已经暴露了她尚且稚嫩的心态。 “再过一段时间吧，等我们的孩子也出生了，再和他的姐姐一起登记户口。” “嗯——谢谢你，亲爱的。” “不光是我，格丽丝，最初拯救了这个孩子的，是你的无私和善良。” 第562章 齿轮(1) “请容我重新介绍一下自己，我叫……露娜，今年20岁，曾经在极东从事教师职业。” 思来想去，芙拉也只能披上了曾经的马甲，此时的崩坏还没有公之于众，人们大多只知道欧洲有一所天命教会，并不知晓女武神的事情。 或许因为太过紧张，说出的话也缺乏信服度，格丽丝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而迪洛伦并没有当一回事，毕竟于他而言，只要不破坏这个家庭的幸福美好，他都不会在意。 “我是格丽丝，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因为伴有身孕，主家的任务也交由了我的丈夫迪洛伦身上，昨天居然还让你来打扫卫生，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那点小活儿就当热身运动了，年轻人嘛，总是充满活力。” 芙拉现在可不愿让母亲再为了自己过多操劳，她与世长辞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就是因为她过度劳累，宁愿用那些钱给她和姐姐买糖果和新衣裳，也不愿多花一些钱来治病。 而这样慌慌张张的一幕落在了夫妻二人眼中，格丽丝上前一步抱住了芙拉，笑嘻嘻地朝自己的丈夫比耶。 迪洛伦无奈地叹息一声，妻子已经完全不把芙拉当成外人了，纵使她身上还存有许多难解的疑点，但不仅妻子并不排斥，就连他也对芙拉一直抱有隐隐的信任与好感。 放在外面，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亲爱的，我要去上班了，就让芙拉在家里好好陪着你吧。” “路上小心啊——” 格丽丝朝着门口的丈夫挥了挥手，而芙拉认真地盯着门口，她像是把迪洛伦的话语当做了任务，责任，她也想要努力回应家人的期待。 虽说是照顾母亲，其实母亲也才怀胎三月，有许多事情芙拉就算想帮忙，格丽丝都会自己坚持着去做，洗衣，拖地，做点心，整理书阁…… 可芙拉也不愿意退让，再她的坚持下，格丽丝还是把一些重活累活儿交给了芙拉，她则是在厨房里烹饪着点心。 而为了不让母亲担心，芙拉甚至动用了血族的力量，一心多用，在格丽丝的点心制作完之前，她就已经忙完了所有的家务活，还把父母房间的床单了也换了一套。 而格丽丝端着曲奇饼干和牛奶走出厨房时，芙拉还在餐桌上摆好了蜡烛和餐具，也将桌椅全都擦拭了一遍。 “好了，格丽丝夫人，请入座吧。” 可下一刻，芙拉的微笑就僵在了脸上，母亲……好像有点生气？ 她有哪里做的还不够好吗？ 格丽丝大步走了过来，双手抓着芙拉的肩膀，用力将她摁在了主座上，这才放心在她左边的位置落座。 “真是的，露娜，你才不是我们的管家或者女仆，没有必要把所有活都揽在自己身上的啊——” “明明作为孩子，好好享受自己天真烂漫的岁月，将这些麻烦的事情交给大人来做就好了嘛。” 强硬又温柔的话语，让芙拉的眼眶再次变得红润，不管在任何时间点，母亲永远都是那个要强的母亲。 “妈妈……” “可我并没有感到委屈，我只是……想为您多分担一点。” 格丽丝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性情大变，严肃的神情顿时变得无比温柔，拿起了盘子里的一块曲奇饼干。 “露娜，张嘴，啊——” 芙拉没有想到，时隔十五年，自己还有能够体验到被母亲喂食的一天，还是那样的温暖，令人怀恋。 “嘿嘿，甜食能够带走人们身边的烦恼和苦闷，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心情变好了许多？” “嗯……” 芙拉轻轻地点了点头，然而她看上去并没有任何好转，反而愈发难以抑制住自己的情绪，无比熟悉的话语，记忆中消瘦的母亲也是这样，在她头痛的时候就给她塞糖果吃，然后紧抱着她熬过那艰难的几分钟。 “哎呀。” 见到自己的话引得了反效果，格丽丝也变得惊慌了起来，她还在怀疑自己安慰人的能力，却从来没有怀疑过芙拉自身的原因。 “那个——如果妈妈哪里说错话了，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妈妈向你道歉好不好？” 芙拉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用力咬着自己的嘴唇，摇了摇头。 “没有……格丽丝夫人没有说错任何话，只是我还不够坚强，看着您，我就想起了我的母亲。” “她是一位非常优秀的母亲，纵使脸上皱纹斑驳，手茧纵横，也依旧掩盖不了她美丽的事实。” “她带着我们住在简陋又破败的小屋里，却依旧没有向生活低头，她的内心坚毅而美好，撑起了我整个快乐的童年。” 直到这里，芙拉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如同泉涌般滑落脸颊，语气也变得哽咽起来。 “只是……只是——她没能盼到自己的孩子长大成人……” “我成为了许多人的骄傲……可现在……那些鼓掌喝彩的人堆里，却没有了她的影子。” 格丽丝从座位上起身，来到了芙拉的背后环抱着她，芙拉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甚至没能注意到她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表情里既带着心疼，也还有一抹微不可察的释然。 “没关系的，孩子。” “你没有辜负她的期待，你已经成为了她的骄傲，哪怕她已经魂归高天，她也依旧会化作天上的星星，时刻守望着自己的孩子。” 格丽丝感觉到了，芙拉的内心深处非常脆弱，也无比敏感，她无法填补上芙拉内心的缺口，只能用这种方式来令她感到温暖。 “从你叫出那个称谓的开始，你就已经是我的孩子了，那位‘母亲’没能完成的夙愿，就由我来代替她吧。” “……什么？” 芙拉揉了揉眼睛，却被格丽丝立即握住了手，随后拿起一张手帕轻轻擦拭着她的眼眶。 “小露娜之前是不是喊了我一声‘妈妈’？” 这回，芙拉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回过神来才察觉到自己之前先入为主了，一不小心将两个时空的母亲混为一谈。 “不……不是的。” “嗯？难道小露娜不喜欢我吗？” 格丽丝凑到了芙拉的眼前，像是有些不满地撅起了小嘴，而芙拉一见到她这副表情就立刻慌了神，变得手足无措。 “不……不是的，我只是……” “那不就行了。” 格丽丝揉了揉芙拉的脑袋，甚至没有给她继续解释下去的机会，非常强硬地将她“据为了己有”。 “从今天起，小露娜也是我的孩子啦。” “如果你愿意再叫我一声‘妈妈’的话，妈妈今天晚上带你去看星星哦。” 看着母亲俏皮的样子，芙拉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印象里的母亲虽然也喜欢逗她们，但她脸上的笑容总是带着些勉强，没有面前的这番发自内心，芙拉又怎么忍心拒绝她呢？ “妈妈……” 我也好想……一直陪在您的身边。 第563章 齿轮(2) 因为有前车之鉴在，芙拉完全不敢有丝毫大意，下午就拉着格丽丝来到了医院检查身体，现在的妈妈身体底子还好，资金也没有问题，若是查出有什么疾病的话就能够第一时间进行治疗。 格丽丝拗不过她，也只能跟着乖乖来到了医院，而她们一进楼就直奔呼吸内科，芙拉更是把手续什么的都交全了，甚至还自费了亿点额外的费用，医院这才派呼吸科的主治医生过来为格丽丝进行检查。 “没有问题？” 在得到这个结果后，芙拉都是一副震惊的表情，一股无名之火从她的心底升起，她更是不顾一边的母亲，径直上去揪住了医生的衣领，充满杀意的目光紧盯着他。 “再过六年就有着致死的风险，你告诉我怎么可能没有问题？！你们一个个都是吃白饭的吗？！” “露娜！不要冲动！” 格丽丝赶忙上前拉住了芙拉，而那名医生也被芙拉的气势给吓得双腿发抖，不会错的，那是只有真正背负过生命罪业才能拥有的眼神，一般的劫匪盗贼根本没法儿比。 芙拉过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了下来，母亲的死因是肺癌，这点怎样都不会错，而这些家伙刚刚收到自己捐给他们的一栋楼，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自寻死路。 “如果让我发现你在贪得无厌，我会让你后悔出现在我的面前。” 而那位体检的医生在缓过来后也有了脾性，捐了一栋楼又怎样，到头来还不是要依靠他们来治病。 “夫人，您最好带着身边这位去做个脑科检查，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 谁知格丽丝却站在了芙拉的身边，眼神不善地盯着眼前的医生，芙拉捐了多少钱她还是知道的，拿钱办事，少说闲话，这么管不住嘴的人往往好景不长。 “非常抱歉白费了您宝贵的时间。” “但——我的孩子怎么样，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指指点点。” “你——！” 医生盯着她们母女怒目圆睁，火气明显已经上来了，可芙拉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瞬间让他如坠冰窖，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只体长千丈的凶兽，朝着他发出了振聋发聩的怒吼。 他刚刚提上去的气势瞬间就没了，反而被吓得有些精神失常，这座医院的脑科医生或许又要迎来一名新的病人了。 两个人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医院，没能够查出任何病灶，本应该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可芙拉却完全轻松不起来，她只感觉脑袋里的思绪乱成了麻。 “现在该怎么办？去天命找主教大人？还是去找灰蛇？” 芙拉的内心无比焦急，无论是穿越时空还是黄粱一梦，她都想要在此刻挽救母亲的性命，这是她始终都无法跨越的一道心坎，每每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入侵她的心灵。 “我的孩子。” 格丽丝再次抱住了芙拉，她的思绪顿时中断，只有沉浸在这种温暖里，她才不会感到心烦意乱，无论面对什么事情都能够沉着应对。 “没事了，露娜，我并没有生病，这不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吗？” 芙拉也缓缓抱住了母亲，她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心乱了，既然结果如此，哪有还诅咒自己的家人生病的？ “抱歉妈妈，我刚刚失态了。” “没事的，我的孩子，你不也是为了妈妈的身体着想吗？” 格丽丝松开了芙拉，看着她近在咫尺的面庞，那张宛如从艺术画像里浮现出来的完美脸庞令她都有些羡慕，不过……她随即又变得释然了许多，这是自己的孩子，自己做梦都想拥有的孩子。 “露娜，我现在还不想回家，陪我在外面走走吧。” “好。” 重新收拾好心情，这对母女又朝着街上走去，而芙拉在刚刚已经产生了一个恐怖的猜想，但格丽丝的呼唤让她不得不将这个猜想藏在心底，她不愿直面这个残酷的真相。 行走在熟悉又陌生的大街上，以前的很多老字号店铺都还开着，老板也还是和印象里一样慈眉善目，她们一起买了许多许多好吃的，又在剧院里观看了许多优秀舞蹈家的表演，如痴如醉，而那些舞蹈家还只是初出茅庐的年轻人。 “如果让我家露娜上去表演的话，肯定能够表演得更好的。” 芙拉尴尬地挠了挠头，她在母亲这里维持的一直都是全能女儿的人设，但她离开西伯利亚走得早，家乡的传统艺术还没有怎么学就被迫转移到了非洲大陆，世界蛇。 “那个——妈妈，我不会跳啊。” 格丽丝自豪的神情顿时僵在了脸上，周围的宾客们有些也投来了异样的目光，显然是刚刚听到了她的大放厥词，芙拉顿时感到无比惭愧，连忙拉着母亲离开了剧院。 因为格丽丝怀有身孕，芙拉也没有拉着她跑太快，而是来到一座公园里，擦了擦白雪覆盖的长椅，随后拿出一张软垫，供母亲坐下。 “抱歉妈妈，让您失望了……” “没事的，妈妈没有在意。” 格丽丝像是毫不在意刚刚丢人的一幕，拉着她的手平静地坐在公园长椅上，她消耗的体力有些多了，将脑袋靠在女儿的肩膀上。 “要是小露娜想学芭蕾舞的话，妈妈也可以教你的。” “别看妈妈现在虽然怀着身孕，但跳起芭蕾来身姿依旧轻盈呢。” 芙拉也被母亲的要强给逗笑了，她们西伯利亚血统的人平日里都非常注重健身，也十分自强，但就以母亲刚刚的运动情况来看，就算要教学芭蕾，她能够撑半个小时都已经很辛苦了。 “好啊，不过也不用妈妈亲自教学，我可以自己练习的，妈妈只用在边上指出问题就好了。” 格丽丝开心地笑了，她没有再依赖着女儿，而是静静欣赏着她唯美的侧颜，以她的资历还看不出来，但芙拉的身体经过千锤百炼，早已能够适应各种高强度训练，并且融会贯通的速度也远超她的想象。 “或许——我的小露娜只用教一遍就会了呢？要对自己充满自信嘛。” 这或许就是一位母亲的常态吧，总是对自己的孩子充满了信心，但芙拉的脑海里回想着刚才剧院里的一幕幕表演，那些画面她甚至能放大逐帧学习动作，一个月之内出师也未尝不可。 “好，那等我学成之后，爸爸妈妈一定要来当我的第一批观众。” 第564章 齿轮(3) 夕阳渐落，回过神来时已然是黄昏时分，虽然格丽丝还想再多体验一下外面新鲜的空气，但芙拉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让母亲教她跳舞了。 同样的路程，不同的是芙拉在出来的时候忧心忡忡，回家的时候已然笑容满面，她的心态也从紧张变得释然，如今她只想多陪伴在自己的母亲身边。 芙拉想用行动来告诉她，她的孩子已经顺利长大，无论发生什么，孩子们都会为父母撑起那片广阔的天空。 而回到家后，令芙拉有些意外的是，迪洛伦已经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家后甚至亲手做了三杯果汁，还有一小叠的果盘。 “亲爱的，你回来了，今天跟孩子过的怎么样？” “很开心哦，小露娜她真的很优秀，还说要学习芭蕾舞表演给我们看呢。” 格丽丝的发言让芙拉小脸一红，她当然不只是说说而已，但当着家人的面说出来的话，她多少会有点害羞。 而压力……还不至于有，但芙拉注意到，从她到家以后，暗中一直窥探着她的几道眼线也随之消失不见。 芙拉并没有排斥迪洛伦，她知道自己的行径到底有多么可疑，也只有母亲最初愿意用善意来包容她，但接下来的几年里，她会用行动来证明自己。 “迪洛伦先生，今天我带着格丽丝夫人去医院做了体检，中午在餐馆里品尝了牛排和鳕鱼三明治，下午还去了一趟剧院，让夫人的身心都得到了非常好的放松。” “嗯，辛苦了。” 听着芙拉和眼线的汇报无误，迪洛伦也本想简单应付，但奈何他顶不住妻子气势汹汹的眼神，轻咳两声，起身给芙拉端了一杯苹果汁。 “唉呀，都说了在家里也不用这么拘谨了啦。” 格丽丝的双手搭在了芙拉的肩膀上，直勾勾地盯着嘴角抽搐的丈夫，芙拉索性在接过苹果汁后闭上了眼睛，轻抿一口，味道和印象中并无差别。 “露娜，好好尝尝，爸爸的手艺一直都很不错哦。” 果盘的摆放整齐有序，看果肉的新鲜程度，想必还是刚刚切好的，格丽丝拿起一块苹果片送进嘴里，果肉的香甜，再加上牛奶的口感，让她顿时眼前一亮，连忙给芙拉和迪洛伦都喂了一片。 “呵呵，还是亲爱的你教得好。” 迪洛伦朝着妻子露出了亲和的笑容，他当然清楚格丽丝的小心思，但跟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拉近感情，他还暂时做不到。 眼看着格丽丝还想为她说点什么，芙拉非常有眼力见地跑去了厨房，正好现在还没人做晚餐，她对自己的厨艺有着信心。 “请稍等片刻，我马上为两位准备好晚餐。” 而直到芙拉走进按照餐厅规模建立的厨房，看着冰箱里满满当当的库存，一时间她竟然在烹饪什么美食之间犯了难。 以后……找个机会跟五星级餐厅大厨学习一下吧。 “亲爱的，你真的觉得这个孩子可信吗？” 面对迪洛伦的忧心忡忡，格丽丝就显得放松了许多，她捏起果盘上的一块樱桃递到迪洛伦的嘴边。 “亲爱的，你都说了，她也只是个心思单纯的孩子而已，我们又有什么值得盯上的呢？” “一个20岁的少女，却表现得那么的稚嫩，童真，这又何尝不是孩子最原本的心性呢？” “你不知道的是，小露娜为了让医院最专业的医生来帮我做全身体检，不惜用自己的积蓄为他们捐了一栋楼呢。” 话都讲到这个份上了，迪洛伦的怀疑也打消了一些，毕竟如果芙拉比他们还要富有，对他们夫妻图谋不轨属实找不到任何缘由。 “或许……是我的神经太敏感了吧。” 看着忙的热火朝天的厨房，格丽丝的脸上透露着欣慰，孩子拥有自理能力当然值得父母高兴，哪怕她真正的父母并非他们。 “而且，你不觉得能够拥有这么贴心懂事的孩子，我们的孩子能够有小露娜这样的姐姐，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吗？” …… 在之后，迪洛伦算是初步接收了芙拉的存在，除了格丽丝为她腾出来的空房，他还为芙拉置办了点家具，像是睡眠台灯，青蛙抱枕，还有一张精致的小书桌。 牙刷，杯子，洗浴巾这些什么的也额外准备了一套，看来他是真的做好让芙拉长期住在这里的打算了。 而芙拉还想要在晚餐过后把每一个盘子都刷干净，格丽丝却突然拉住了她的手，冲着丈夫眨了眨眼。 “亲爱的，我还要教小露娜跳舞，洗碗的事情就拜托你啦。” 专门的舞蹈训练场内，格丽丝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件舞裙，纯白色的裙摆，丰富的花边更是成为了舞裙最美妙的点缀，晶莹剔透，宛如宝石般美丽的高跟鞋，还有一顶水晶头冠。 “这些——都是以前妈妈穿过的，但现在，妈妈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它们了，就让它们陪伴你走完全新的第一课吧，我的孩子。” 芙拉也没有管这套衣服合不合身，非常珍惜地接过它们就走进了换衣间，等到再出来时，一个宛如瓷娃娃般的绝美身影展现在格丽丝的眼前，她甚至震惊到忘了呼吸。 “怎么样妈妈？我穿起来好看吗？” 芙拉踮起脚尖，轻盈地转动着身体，而白纱裙也随之翩翩起舞，戴上冠冕的她宛如童话中的公主一般，非常得意地朝着母亲炫耀自己。 “嗯，非常好看呢。” 她们两人的尺寸并不匹配，但芙拉已经用权柄稍作修改了些，花纹斑驳的白丝套在腿上，她的左臂上还缠着一圈白色的臂环，随着她模仿记忆里的样子翩翩起舞，在格丽丝的眼中，此刻的芙拉就如同皎洁无暇的明月，清冷，而又充满了神圣。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绝美的身影令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黯然失色，只剩下场中舞动的那道身影，以及悬挂在她身后的那一轮弦月。 而渐渐的，芙拉的风格又迅速发生了变幻，如果说前一刻她还是圣洁的明月，充满了冰清玉洁的气息，而下一刻她的舞姿就如同飘落的飞花，凄美，却令人感到悲伤，叹惋，像是充斥了若隐若现的破碎感。 “这一舞，名为——弦月与飞花。” 第565章 齿轮(4) 要论芙拉对艺术的领悟，她最初也就跟随伊甸姐学习过，而在此期间，露娜妈妈和爱莉希雅也教过她不少东西，以她们的话来说—— 漂亮的女孩子就应该华丽且优雅地解决战斗啦。 她自认这九年来只学到了些许皮毛，但格丽丝却不这么认为。 “跳的真好，小露娜！” 格丽丝惊喜地走上前来，抱紧芙拉蹭了蹭，她看上去有着非常扎实的舞蹈底子，这样一来教学的时间或许就能够缩短不少呢。 “看来小露娜对于其他地方的舞蹈非常精通呢，想必也很快就能够学会芭蕾的。” 而等芙拉换成训练服后，格丽丝又给芙拉演示了一遍芭蕾舞的基础部分，从最基础的一位脚开始，以及扶杆一位脚下蹲，跨杆拉伸等动作。 这些基础训练格丽丝只是演示了一遍芙拉就已经深深记在了脑海里，无论怎样的舞蹈都避不开腰腿的训练，但超变因子带来的不只有强悍的身体素质，身体的柔韧性甚至能随心所欲地发生改变，训练起来特别得心应手。 而接下来，芙拉每次的拉伸基础练习都要超过两个小时，她知道真正适合自己的训练方法是怎样的。 她应该训练的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让虚无之种记住这种惬意的感觉，随着脚尖的每一次跳动，手臂的每一次挥舞，腰轴的每一次转动，她的身影也在变得越来越轻盈。 而在此期间，格丽丝并未走神，而是清楚地观察着芙拉的一点点成长，她并没有流露出惊讶之色，也没有对芙拉的秘密感到任何好奇，她只知道——这是她的孩子。 这样平淡又幸福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很久很久，每一天的练习芙拉都没有懈怠，她喜欢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也享受着正在融入这个家庭的美好过程。 迪洛伦也渐渐接受了她，开始将家里的一些具体事宜交给芙拉，她也没有辜负父亲的期待，尽管有的时候也会贪玩，但她最后还是及时补救完了所有的任务，没有挨过一顿骂。 而格丽丝的腹部也逐渐隆起，脾气也偶尔会有些暴躁，但她从来都没有责备过芙拉，只是一根筋地跟自己和丈夫置气，这个时候的母亲，虽然少了几分恬静的美丽，却多了一份母性的光辉，她也非常期待着自己肚子里即将出世的小生命。 而今天，小镇里莫名地增添了几分热闹的气氛，芙拉也属于是闲不住的类型，拉着怀胎七月的母亲出了门，父亲再三叮嘱她要保护好母亲，芙拉对此的回应都只有一句—— “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会保护好妈妈和妹妹的。” “多谢小露娜的好意啦，不过——我还是有点好奇，你为什么一定认为会是妹妹呢？” 不知怎的，格丽丝对这个问题非常在意，而芙拉也知道自己下意识开口惯了，一不小心暴露了些许东西。 “啊哈哈……当然是因为，我也喜欢妹妹啦——” 芙拉的理由听起来没有任何问题，但格丽丝却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视线在芙拉和这个未出生的孩子上不断徘徊。 “原来是这样吗？” “没错没错，妈妈，我们快去那边看看吧。” 芙拉手指的那个方向热闹非凡，也得亏今天没有大雪飘零，平日里街上也见不到这么热闹的一幕。 冰雪广场上，许多家庭都带着自己的孩子前来围观，而为了母亲着想，她并没有带着母亲强行挤进去，而是站在外围，将融合战士的听觉开到最大。 “露娜，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而芙拉收回听觉后，神情也变得无比古怪。 “里面的那群医生……他们在免费为所有妇女小孩做体检，体检完后还有果蔬可以领，若是怀有身孕的孕妇，还能够领取一些母婴用品。” 格丽丝一听，这可是喜上眉梢的好事，拉着芙拉就排在了队伍的最后面，芙拉没有多想，侧身站在了母亲的前面，保持着一米间隔，她可不想突然遭遇什么事件而导致母亲和未出生的西琳姐受伤。 “对了露娜，既然你这么喜欢妹妹的话，不如就由你来帮她取名字好吗？” 芙拉原地一愣，左脚还是下意识地朝着队伍的前边靠拢，保持队伍行进的同时给母亲留下足够的安全空间。 “那——就叫sirin，是我曾经在故事书上见过的一位公主的名字，这个怎么样？” 姐姐虽然没能实现公主的理想，却也成功地融入了百姓的生活之中，这或许也正是她所期待的一幕吧。 “西琳……” 格丽丝轻声呢喃着，虽然和她的想法有些出入，但这个名字听起来也挺不错，更重要的是——这是她亲爱的孩子为妹妹想出来的名字。 “这么一说——我们家的大房子还真的挺像是城堡，里面会出现一个小公主也并不稀奇呢。” 芙拉还在庆幸着好不容易把这个谎圆了过去，但下一刻，格丽丝就抛出来另一个问题。 “但——如果是一个男孩的话，又该叫什么名字呢？” 芙拉站在母亲的面前，欲言又止，这个名字仿佛伴随着无尽的魔力，跨越了两个纪元的轮回，他也阴差阳错地获得了那人的记忆，也背负上了沉重的枷锁。 如果……出生的不是她，或者不叫“芙拉”这个带有诅咒的名字，【命运】是不是会因此扭转呢？ 可翻遍了自己的脑袋，芙拉依旧找不到任何合适的名字，这份犹豫，出自她的善良，出自她的不甘。 格丽丝注意到了她纠结的表情，伸出手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将自己的关怀传递给了她。 “如果这个孩子是个男孩的话——他的名字就叫做‘芙拉’。” 她像是没有注意到芙拉脸上异常的表情，沉浸在了自己的美好幻想里。 “时刻保持一颗善良的本心，头脑聪慧，活泼开朗，同时——从来都不缺乏探索未来的勇气与信心。” “这便是‘芙拉’的意义。” 而不知不觉间，芙拉的脸上已然挂满了泪痕，这个带有诅咒的名字陪伴了她的一生，而直到此刻，她还是第一次从母亲这里得知它真正的含义。 再看看她如今的所作所为——她是不是，令母亲失望了？ 第566章 齿轮(5) “呀，露娜，你怎么突然就哭了呀？” 格丽丝在挎包里取出了自己的手巾，小心地为芙拉擦拭着眼角的泪滴，她的动作里透露着局促与慌乱。 “没……没事，我没事的，妈妈。” 芙拉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的内心明明是充满了喜悦才对，不该摆出这副面孔来让母亲难堪。 “‘芙拉’，这个名字很好听，如果是男孩的话，这个名字正好合适。” 如果可以，真想让他来代替我守护好您啊—— 长队很快就排到了格丽丝这里，负责体检的医生非常专业，而且各个都和声和气的，还非常擅长交流，没有像平常医院里定时上班打卡的那番怨气。 嗯？ 这种看上去像是无薪加班的任务，负责这活儿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毫无怨言？而且设备还带的这么全面？ 这些问题，直到芙拉检查完之后才隐隐意识到不对，还没等她继续追究，格丽丝也领取了自己的体检报告离开了人群。 而活动也不仅如此，很快就有护士来到了她们的面前，面带微笑。 “两位好，根据我们医院这次举办的活动，这位夫人可以领取全套的母婴礼品，愿两位今后的生活也能一帆风顺。” 整整一大袋的母婴礼品，不仅有一整套合适的孕妇装，还有奶瓶，婴儿床单和被子，甚至还慷慨地赠送了四罐奶粉。 “也谢谢你们的好意，这么大冷天还要外出搞慈善活动，护士小姐，愿你今后的生活也能够幸福美满。” “多谢夫人的好意，那就——皆您吉言喽。” 虽然过程一直没有出现什么差错，但芙拉还是感觉哪里有些古怪，周围嘈杂的人声混淆了她的听觉，然而，却有这么一道充满寒意的声音飞入了她的耳中。 ［预言中的素体——找到了］ 这番话宛如在芙拉的心底炸响了一道惊雷，低沉又富有磁性，却带着很沉重的机械味儿。 灰蛇！ 芙拉猛地回过头去，灰蛇黑色斗篷的身影在人群中应该很好分辨才对，然而以她的观察力却依旧没能捕捉到灰蛇的影子。 灰蛇为什么会在这里，“素体”又是什么？这些都是世界蛇的人吗？ “小露娜，怎么了？” 格丽丝的呼唤让芙拉迅速回过神来，她这才发觉，因为太过紧张，她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我没事，妈妈，我们快回去吧。” “诶？可是今天时间还早啊——” 格丽丝神色诧异，但她能够感觉到露娜的手心紧张的出汗，看着女儿为难的样子，她的神情也放松下来。 “好，我们先回去把礼品放着吧。” “舞蹈方面，妈妈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表演就放在今天晚上怎么样？” “今天晚上？！” 芙拉明显愣了一瞬，虽然她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能够完整地独舞一曲，但毕竟是在父母面前表演，她希望留给自己的准备时间当然是越多越好。 “我……” “可我还没有准备好……” 格丽丝拍了拍芙拉的后背，让她打起精神来，只有这副自信的样子才好看嘛。 “放心啦，小露娜的实力，妈妈我可是最清楚了。” “妈妈以前第一次登台演出的时候，也和小露娜一样紧张的要死，但一位真正的舞者可不能临时怯场哦，妈妈当时虽然很紧张，但还是尽力完成了表演。” “小露娜比妈妈年轻的时候更加优秀，一定能够跳出更加华丽的舞步——” 芙拉终究还是挡不住来自母亲的鼓励攻势，她虽然还是有些害羞，但脑袋里已经在自行排练了。 “那——好吧，我会努力的。” 而下午的时光，格丽丝最后一次亲身指导着芙拉的舞步，但看着女儿炉火纯青的独舞，曾经也作为一名优秀舞蹈家的她也不禁产生了羡慕。 她没有芙拉这么好的天赋，每一次成功都是经过坚持不懈地努力与尝试，努力固然能够达到自己想要的终点，但优异的天赋的确能够省去不少时间。 一曲了毕，芙拉以一个大跳接360度转身完美收尾，整个训练场里只剩下格丽丝的鼓掌声。 看着女儿如今的成就，格丽丝不由得生出一抹欣慰与自豪。 “我的孩子，恭喜你，妈妈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教你的了。” 自豪感从芙拉的心底油然而生，但她却突然心生眷恋，四个月来，母亲一直都陪伴在她的身边，指导着她练习芭蕾舞，开始的时候她的动作还有些僵硬，都是母亲一点一点帮助她矫正过来的。 但还没等她开口，格丽丝就像是猜透了她的内心，先一步用手指抵住了她的唇瓣。 “好了，小露娜也是成熟的大孩子了嘛。” “嗯。” 被母亲看见了自己不成熟的一面，芙拉尴尬地挠着后脑勺，经历这四个月来，她的确有些过度贪恋这种感受了，甚至忘却了时间，忘却了身上沉重的责任。 “那——晚上就请爸爸妈妈等待我的惊喜吧。” 为父母做完了晚饭，芙拉一口没吃就来到了训练场早早做好了准备，跳舞虽然非常耗费身体的能量，只是一顿不吃，她还不至于会晕倒在台上。 “这孩子……就算表演再重要，也不能不吃饭吧。” “亲爱的，露娜可是为了这次演出一直准备着，至少这一次，我们就顺着她的想法去吧。” 夫妻两人也没有在晚饭耗费太多时间，不久后便来到了训练场，漆黑一片的训练场，倒是为接下来的演出增添了几分神秘。 光滑的地面，遮住舞台的巨大帷幕，角落里的大灯，还有帷幕后面各种的精心准备，每一项场景布置都透露着芙拉的用心。 然而，在格丽丝的心中，不论芙拉准备的如何，能够在他们面前登台演出，那就已经是芙拉跳得最好的舞曲。 而就在他们坐下的瞬间，芙拉演出也正式开始，训练场泛起了一片片朦胧的迷雾，两人的耳边仿佛回响着淡淡的水流声，随着帷幕拉开，芙拉唯美的身姿也展现在两人面前，宛如从睡梦中缓缓苏醒的古仙。 第一曲《仙女》。 第567章 齿轮(6) 芙拉的第一次登台演出非常成功，除了《仙女》，还有《艾斯米达拉》，《葛蓓莉亚》等，原本她也想将芭蕾招牌《天鹅湖》一样纳入节目名单里的，但一想到《天鹅湖》所展现出来的意境不太好，她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为了这一次演出，芙拉甚至动用了虚无之种的力量，用来营造氛围和背景，所幸爸爸妈妈都没有怀疑，毕竟这些特效都能够用钱模拟出来，生活在上流的他们也见过不少这样的小手段。 至此，芙拉的舞蹈踏入炉火纯青的境界，放在巴黎歌剧院都能够成为独树一帜的舞步。 她没有愧对这四个月来的辛勤练习，也没有白费母亲四个月来的悉心教导，在最后，母亲培育的这朵娇花终于得以盛放，完全弥补了心中的那段遗憾。 芙拉也有一种预感，快要到离开的那一天了。 而同时，一些早就被她抛之心底的问题也渐渐浮出水面，按灰蛇的说法，自己的诞生给许多人都带来了麻烦，但在这里待了这么久，芙拉依旧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的开端，除了此时的灰蛇仍旧有些古怪。 如今，芙拉已经能够坦然接受分别，这是妈妈，爱莉希雅，还有大家教给她的道理，失败是为了奠定成功的基础，离别是为了迎接重逢的明天。 但在离开之前，芙拉还有一个小小的心愿——她想抱一下小时候的姐姐，姐姐其实也是非常可爱的女孩子，只是被她逼的性情大变，以前还只是偶尔欺负欺负她，成为律者后比小时候要暴力多了。 和平的生活一直持续了很久，直到三个月后，也是格丽丝怀胎十月的那天，芙拉心中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医院，妇科手术室。 迪洛伦和芙拉都焦急地在走廊上等待着，羊水突然破裂的那一刻，可把芙拉给吓了一跳，还好她及时将母亲送到了医院，并联系了父亲。 芙拉在外面待不住，干脆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了起来，而迪洛伦还以为芙拉是太累了，实际上她的意识投影已经进入了手术间，并且没有让任何一个人察觉。 “呃啊——” 生命的降生往往伴随着母亲的痛苦，格丽丝的双手紧紧抓着床单，似乎还能够看到手背上的青筋，接生的护士已经做好了准备，旁边的几个医生也随时着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然而…… 自然分娩的时间一直到了第15个小时，依然不见到胎儿的头部露出，这个时间点，周围的医生和护士已经明显紧张了起来。 “马上为孕妇进行麻醉，准备剖宫产。” “等等……” 这个时刻，满头大汗的格丽丝却叫住了医生，自然分娩对胎儿的好处要大得多，而且，这也是一位母亲刻在骨子里的本能，代表着母亲和孩子共同的健康。 “医生……让我再试一试吧，我感觉……很快就能出来了。” 哪怕戴着医护口罩，格丽丝依旧能够看清医生脸上为难的表情，但这个时间点他又不能强硬执行，还得为格丽丝做心理辅导。 “夫人，自然分娩的第一阶段，极限时间都是12个小时，而现在已经超出了三个小时，明显是您腹中的胎儿出现了异常导致无法正常分娩。” 格丽丝松开了床单，而是紧紧抓着床边医生的手，她的声音已经非常虚弱，甚至随时都有着昏过去的风险，但即便如此，她依旧没有放弃自己的孩子。 “求求您……再等一个小时就好。” “一个小时……我们都不确定您是否能够保持清醒。” 而医生还想跟格丽丝争辩什么，一双灿金色的眼眸睁开，死死盯着病房里所有的医护人员。 ［再等一个小时］ “是……” 看着这些人浑浑噩噩的样子，芙拉收回了神力，她的意识投影来到了病床的后面，将自己的脑袋靠在母亲边上，以这样的方式来给予她温暖。 剖宫产对于母亲的身体伤害有多大，芙拉之前有过一点了解，但分娩无法顺利进行的话，孩子和母亲同样可能会遭受危险。 “妈妈，我会保护好你们的。” 随着虚无之种的跳动，一缕【秩序】的神力流入了格丽丝的脑海，减轻着她所感受到的疼痛，同样还有一缕神力护住了腹中的胎儿，维持着这个新生儿的生机。 芙拉的意识投影本不可见，但格丽丝却像是感应到了她的存在，侧头盯着女儿蔚蓝的眼睛，她释然地笑了，眼角淌下了两颗泪滴。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宫缩造成的疼痛持续不断，但格丽丝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喊出声了，但她依旧感受不到任何胎儿探出脑袋的征兆。 芙拉的内心同样也无比焦急，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刚刚起，虚无之种就一直剧烈地跳动着，仿佛在给她传递什么信息。 需要动用核心的力量吗？ “没用的……” 敞开的大门口突然响起了一声叹息，而后，所有的医护人员都不明原因倒地不起，芙拉应声望去，随后震惊地瞪大了瞳孔，不可能！这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灰蛇！ 芙拉的脑袋里想过无数种可能，最后也只有曾经偶然听见的一句话，“素体”，但是……母亲此次分娩的难道不是姐姐吗？ 灰蛇的视线望向了芙拉的精神投影，而光是这一点也足够让芙拉感觉细思极恐了。 格丽丝已经彻底疼昏了过去，对外界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察觉，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已经被迷晕放倒在了外面，也不清楚突然闯进病房的人是谁。 “我应该已经告诉过你，你的诞生，为很多人都带来了不幸。” “灰蛇！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芙拉也不管那么多了，意识回到身体里同样闯进了手术室，她一把抓住灰蛇的衣领，这个世界蛇的ai带给她的感觉太过危险，她不能放任他在母亲的手术室里胡作非为。 灰蛇拍掉了芙拉的手，他没有多解释什么，而是拿起了旁边的一把手术刀，芙拉的神色立即变得惊恐，想要冲过去阻止他，但手术刀已经落下，朝着格丽丝的小腹狠狠扎了上去。 “住手！” 可眼前发生的一幕却超出了芙拉的认知，她明明只用神力护住了胎儿，没有包含格丽丝的腹部在内，然而手术刀扎上肚皮的瞬间，反而是手术刀直接崩断，格丽丝的腹部完好无损。 芙拉一把拍开了灰蛇，看着完好无损的母亲，已经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而灰蛇并没有因为她粗鲁的行为生气，而是当着芙拉的面取出了一个罐子，里面装着的竟是一颗飘浮的光团。 “这是……” “胎儿始终无法出生，就是因为他缺少了自己的灵魂，【秩序】之神钦定的神胎，可不是什么脆弱的灵魂都能够占据的。” 芙拉也没有再去阻止灰蛇，而是看着他将罐子开封，封口朝下，对准了格丽丝腹中的胎儿。 “所以，母亲孕育的根本就不是姐姐，而是——我？” 直到光团彻底融入，格丽丝膨胀的腹部迅速收缩，而后诡异地排出了一颗耀金色的核心，而这一幕也彻底证实了芙拉的猜测，她只感觉自己的世界宛如天塌了。 灰蛇握着手中的虚无之种，给格丽丝注射了一管试剂，原本虚弱不堪的她忽然睁开了眼，看着身边这个着装诡异的人，还有他手中握着的那颗核心，作为母亲，她竟然感觉到了一丝亲近，不由自主地朝着那颗虚无之种伸出了手。 幸运的是，灰蛇没有再整出什么乱子，而是把核心递给了格丽丝，看着虚无之种，一股悲伤涌上心头，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我的孩子……” “妈妈……” 芙拉来到了格丽丝的身边，看着她手中的虚无之种，悲伤的情绪同样弥漫在她的心头。 还不等她发问，灰蛇就已经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了床边，机械义眼始终盯着芙拉。 “夫人，这的确是你生下的孩子，因为他生来就背负着许多沉重的使命，所以自然也有些特殊。” “想要帮助它完成塑形，必须要为它提供足够的能量，如若不然，感受到‘饥饿’的它会主动寻找附近生命体吞噬，包括它的父母。” 芙拉在一边听的是越来越生气，真想直接翻脸对着他就是一顿暴揍算了，什么需要牺牲父母才能塑形，她才不是这么充满邪性的孩子。 而灰蛇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让芙拉和格丽丝的心都坠入了谷底。 “仅仅是两个人的生命能量还远远不够，根据蛇的初步计算，至少需要献祭一座城市才能勉强完成塑形。” 灰蛇缓缓起身，机械义眼死死地盯着芙拉，他的语气带上了一抹戏谑。 “也就是——至少一颗律者核心诞生时所爆发出的能量。” 第568章 齿轮(7) 芙拉的理智已经彻底被灰蛇的话语给击碎了，看着母亲手中紧握的虚无之种，下一刻，她毫不犹豫地唤出了“奈落”，幽暗的刀光正朝灰蛇。 “你到底是谁？这里又是哪儿？” 直到灰蛇突然闯进手术室，芙拉这才正视起了那些早已被她抛之脑后的问题——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她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她在这里所做的一切，对未来究竟会造成什么影响。 但令她意想不到的是，格丽丝在此刻却奇迹般地坐了起来，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痕，显然一副虚脱到极致的模样。 “妈妈……” “没事的，妈妈没事。” 虽说如此，但格丽丝却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而这样一幕落在灰蛇的眼中，也意味着倒计时已经开始，他从手提箱里拿出一个力场生成装置，淡蓝色的能量盾落下，包裹了这间手术室里的所有人。 当然，也连带着走廊里被放倒的迪洛伦一起。 “这位……先生，能告诉我您究竟是什么人吗？” 灰蛇摇了摇头，在格丽丝问话的时候，他已经打开了手上的计时器，定时一分钟。 “我不过是某些人的意志代行者，不必在意。” “但夫人相比起在这里浪费时间，更应该思考我们当下的处境有多么危险。” “危……险？” 格丽丝依旧紧抱着虚无之种，但她已经感觉到怀着的生命开始躁动，仿佛在渴望着什么，而用人类的话语来解释…… 它“饿了”。 “请这位的小姐先收起武器，我们只剩下半分钟的时间，接下来，这颗虚无之种会开始主动寻找周边的一切生命体，为了让自己‘出生’，它会遵循自己的本能来补充那份母体提供不足的能量。” 芙拉的脸上露出了骇然，她不知道这个时候的自己到底有多么“能吃”，但如果要“吃掉”妈妈和一整座城市的生命，她宁愿自己从未来过这世界。 “绝对不行！” 芙拉一把夺过了虚无之种，用自己的虚无之种开始往其中灌输能量，而无论她怎样加大输出功率，那些金色的神力迷雾都没有一丝一毫没入核心中。 “怎么会这样……” 灰蛇冷冷地注视着她，如今剩下的时间只有不到二十秒，他也没有那么多功夫去解释，而是面朝格丽丝，等候着它的母亲来做最后的决定。 “这座防护罩只有着屏蔽作用，能够屏蔽其中的生命体不被核心察觉，但只要它‘没有吃饱’，这场灾难便永远不会结束。” 应该怎么做，格丽丝早已在最初就有了答案。 她的身体依旧虚弱不已，虚无之种在排出的那一瞬已经吸干了她体内的所有能源，只为母体留存着能够勉强维持生机的能量。 “小露娜。” 格丽丝轻声呼唤着自己的女儿，芙拉不自觉地俯下身子，让母亲伸出双手捧着她的脸颊，格丽丝的眼中似乎带着欣慰，原本干涸的泪水再度倾出。 “看到你都已经长这么大了，妈妈真的发自内心地为你感到高兴。” “妈妈当然不会忍心让你背负这样的罪业，也不会对你的困境坐视不管，天底下又有几个母亲会不顾自己的孩子呢？” “所以啊——妈妈决定，一直都要陪伴在我家宝贝的身边，你永远都不是孤单一人了。” 随着倒计时结束，虚无之种依旧没有离开护罩范围之内，哪怕芙拉的手紧紧攥着核心，虚无之种依旧伸出了数条金丝连接着护罩笼罩下的众人。 灰蛇都没能幸免于难，偏偏金丝却绕过了芙拉，延伸连接着外面的迪洛伦。 “不要……” 在最后的时光，格丽丝留给芙拉的只有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而下一刻，她主动牵引着金丝放在自己的胸口，嘴唇微动。 ［芙拉，妈妈永远爱你……］ 芙拉的视线被一道刺眼的白光占据，直到十分钟后，白光消散，然而手术室里已经只剩下芙拉一个人的身影，还有一颗通体漆黑的虚无之种，金色的花纹还未勾勒完全，看上去是能量还没有充满。 看着虚无之种，芙拉绝望地跪坐在了地板上，手术室的地板宛如坚冰，却依旧不及她此刻冰封的内心。 “所以，这就是事实……” “我害死了爸爸妈妈，害死了手术室的所有人，而接下来——甚至会害死城市里的大家……” 虚无之种似乎也传来了悲伤的情绪，但也正因如此，它仿佛彻底陷入了狂暴，瞬间冲破了灰蛇带来的力场装置，以手术室为中心，它散开的数以万计的金丝开始飞向城市的每个角落，它正在遵循本能让自己成功降生。 逸散的金丝将大楼破坏得千疮百孔，在不到五秒之内就轰然倒塌，虚无之种依旧悬浮在半空中，而芙拉从废墟中钻了出来，孤零零地坐在医院的废墟之上，看着下方宛如地狱般的惨状—— 残垣断壁，血流成河，尸横遍地…… 那些被压在废墟下的人们，他们的生机还没有彻底流逝，依旧能够被转化成虚无之种的养料，甚至连一只断手上都连接着汲取能量的金丝。 “妈妈……” 一声娇嫩的呼喊瞬间勾住了芙拉的心神，她震惊地抬头望去，只见原本医院的大门口，一名三岁的小女孩看着眼前的废墟，紫罗兰色的长发散乱地披在脑后，宛如黄金般熠熠生辉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焦距。 “西琳姐……” 芙拉的神情恍惚了一瞬，或许是因为刚刚发生的事情太多，太过震撼，西琳不顾一切地跑向医院的废墟时，而她甚至没有第一时间上前阻止。 “不要……不要啊——！” 小西琳撕心裂肺的哭声狠狠刺痛着芙拉的心，宛如串珠的眼泪滴落在废墟上，也无情地撕碎着芙拉的内心防线，她趴在眼前的废墟上，试图用自己的小手搬开沉重的残垣，哪怕把自己的双手弄的血肉模糊，她依旧没有停下来，只是一边大声哭，一边边做着无用功罢了。 而与此同时，一条金丝也朝着小西琳射出，而陷入危险的她还浑然不知。 “危险！西琳姐——” 芙拉交叉双臂挡在了西琳的面前，暴食之手的掌心对准了金丝，而金丝竟然流露出了恐惧的情绪，缓缓收了回去。 而勉强捡回一条性命的西琳，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芙拉，她并没有因为捡回一条性命而有多喜悦，直到现在她依旧是一副麻木不仁的状态。 “大姐姐……我的妈妈……她……” 无尽的罪孽压在芙拉的肩膀上，沉重的令她喘不过气来，双腿发软，跪在了西琳的面前。 芙拉不知道该怎么做，安慰西琳，亦或是向她坦白真相……此刻，她们两个的心境相差无几，都是内心被恐惧深深填满的孩子。 “对不起……西琳……真的对不起……” 她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第569章 交错斑驳的命运 时间已然变得模糊，芙拉朝着年幼的西琳不知道忏悔了多久，却依旧无法给她带来慰藉，只是在不断地逃避责任而已。 直到空间再度重置，轮回伊始，芙拉又回到了那栋大房子里，她的眼前也再度出现了熟悉的钥匙孔。 芙拉不知道用了多久才缓过神来，她至今无法遗忘西琳那迷茫的表情，是她亲手杀死了西琳的母亲，也是她害死了整座小镇的人们。 不，这不对！还有很多无法解释的地方！ 芙拉猛地摇了摇头，她努力整理着脑袋里如麻的思绪，现实中，妈妈并没有被她吸收，而且，如果自己真的吸收了整座城市的生命，西琳姐也不可能幸免于难。 她感觉自己越来越接近事情的真相了，或许，她有机会弄清楚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使得妈妈不得不移居，父亲也不知所踪，还有西琳姐…… 诞生之刻，这一段经历是构成芙拉的无比重要的一块齿轮，她必须要弄清楚一切才行。 芙拉深吸了一口气，将脑袋里的恐惧纷纷甩了出去，取出“奈落”再次开启了时间的大门。 她想要弄清楚的事情还有一件——自己在这里进行的一次次尝试，是否真的会对未来造成什么影响？ …… 而外界的生活一直如常，无论是圣芙蕾雅还是天命总部，两边的生活依旧平静，没有谁整出点什么不得了的动静来。 但就在两边都安然无恙时，位于菲律宾的马尼拉市，这里突然又爆发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崩坏，规模之大甚至席卷了大半个东南亚，造成了两百万余人的伤亡，三百万余人遭到不同程度感染，次生灾害导致周边地区数千万居民流离失所。 原本负责镇守菲律宾的雪莲小队……除了副队长安娜·沙尼亚特重伤，其余成员全灭，而这场史无前例的大崩坏甚至没有诞生律者。 这还是在奥托及时派遣女武神救援的情况下造成的惨状，若非如此，幸存下来的居民数量会更少，雪莲小队最后的独苗也会栽在马尼拉。 回归总部的安娜·沙尼亚特，情绪一直都是无比低落，而且——身为女武神，她却对崩坏产生了恐惧，放弃了很多原本能够救助的平民，这放在任何一处战场都是无法原谅的行为。 雪莲小队没有原地解散，也是奥托看在其他成员的面子上做出了这个决定，但即便如此，安娜依旧被处以了停职一个月的惩罚，关禁闭好好反思。 禁闭室里，安娜捏着自己的两块海洋之心耳环，马尼拉的惨状始终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而那一对兄妹的求救声也一直回响在她的耳边。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她忘不了陈天武当时那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也是她没有遵守女武神的准则，他们一起找到了陈天文的尸身，她没有被崩坏感染成死士，而是被压在废墟之下，痛苦地感受着生命一点一点流逝。 而后来，她还是将真相告诉了陈天武，他甚至还因此对她大打出手，在她的脸蛋上留下了一道拳印。 安娜没有还手，而是任由情绪失控的陈天武发疯，她也单方面地挨了半个小时的打，期间一声没吭，因为她内心的痛苦远比陈天武的拳头要多得多。 而在最后，陈天武带着妹妹的尸体离开了，把安娜的海洋之心耳环还给了她，从此分道扬镳。 而安娜，后来一直穿梭在马尼拉的内部，不停地搜索着幸存者，与崩坏兽交战，将幸存者带至安全区域……这些工作让她几度接近昏厥。 而直到天空响起战舰引擎的轰鸣声，安娜这才如释重负地昏了过去，醒来后就已经待在了总部的医务室。 而现在，安娜在禁闭室里进行着沉重的自我反省，但她依旧没有办法跨过心中的那道坎，甚至找不到任何人来倾诉心中的苦闷。 不灭之刃小队至今还在忙于救援，安娜想要找幽兰黛尔大人倾诉，询问自己今后的方向，但现在显然不是合适的时机。 那么，剩下的人选也就只有一个了—— 芙拉 “女武神……真的能够拯救一切吗？” 而许久也没有等到芙拉的回应，安娜的心再度沉入了谷底，原本奥托安排的是通过关禁闭来让她放空大脑，好好休息。 而现在看来——貌似起了反作用。 …… 而于此同时，圣芙蕾雅学院的第二学期也渐渐进入了尾声，紧张学习了一个学期，学员们也终于迎来了期末考试—— 收复极东。 而给圣芙蕾雅学员们的指标也下来了，除了边缘，高级，核心三块区域，小家伙们的地图上还显示着许多被细分的区块。 一年级的新人小队要至少清理边缘区三块区域，或者高级区一块区域；二年级各小队要至少清理高级区三块区域；而三年级的毕业生们——三颗帝王级崩坏兽的核心，就能够完成此次毕业考核。 当然，特殊小队亦有着特殊的待遇和特殊的目标。 比如芽衣为首的黎明小队，由于有五名成员，至少要清理边缘区十块区域，或者高级区三块区域 这次将没有带队老师陪同，圣芙蕾雅大部分教职工都要出动，和神州官方一起组织此次收复行动，而核心区的大陆级高阶崩坏兽问天，则是由星焱最后收尾。 之所以不率先解决掉这个大家伙，是因为它散发的威压还挺有劲儿，能够压压那些小家伙们嚣张的气焰，有大陆级崩坏兽坐镇，那些低阶崩坏兽也不至于失去理智。 而唯一令星焱有些头疼的事——就只有教派的行踪了，按理来说，天命这么大规模的出征，那些阴暗里的老鼠不可能毫无作为，圣芙蕾雅大部分教职工出动也是为了保障孩子们的安全。 至于家里，他事先早就联系好了奥托，让他用魂钢义体来守一个月，这样一来，他们这边就能够没有负担地开始收复行动了。 “人类联合军队，极东收复行动——开始！” 随着作战指令的打响，上百架飞机从原本极东群岛的上空掠过，极东的陆地已经沉在了海底，考生们想要进入的话只能空降。 圣芙蕾雅专机上，黎明小队的五人站在后舱口，每个人都已经穿戴好了飞行器，整装待发。 “芜湖——” “极东，本小姐又回来啦！” 大喊大叫的只有琪亚娜，原本她想着大喊一声鼓舞士气的，但其他几人都用一抹怪异的眼神盯着她，事先明明都商量好了，大家都闭麦装高手，怎么就你破坏阵型呢？ “下去吧你——” 西琳一脚踹在琪亚娜的背后，琪亚娜的惨叫声很快裹挟在狂风里消失不见，而黎明小队的四人戴好目镜一齐跃下，背后的飞行器展开，引擎发动，四人整齐地宛如一条直线，笔直地朝极东俯冲而下。 第570章 考核 “下面插播一条紧急新闻——” “呵呵，记者小姐，还是让我来吧。” “啊？可是……好吧。” 随着记者小姐交过话筒，摄像头也原本由专业的记者小姐转变成了一个玩世不恭的老黄毛。 “鄙人——奥托·阿波卡利斯，在此代表天命，向地球的全人类问好。” 奥托的相貌本就出类拔萃，如果不是身边熟悉的人，完全会被他招牌式的笑容给糊弄过去，而且因为他耍了点小手段，此时此刻，所有正在观看这场全球直播的人们，都感觉心中的负面情绪正在被抚平，有些激进分子也对奥托再也生不起任何敌意。 “在此，我想向大家宣告一件事——就在昨天，天命的神州支部，联合神州政府展开了极东收复行动。” “在半年前的第三次大崩坏中，崩坏夺走了我们大量同胞的性命，也侵占了人类的领土，虽然我们成功将敌人击退，却依旧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极东作为人类不可分割的一块地域，天命的神州支部主动请命，派出所有女武神收复极东，期限一个月！” “通过这场直播，能够让关心时事的各位清楚窥见战场的全貌，看看经过我们特训的女武神究竟背负着怎样的责任，用全人类的双眼，来注视着我们奔赴前线的战士，并期待她们带回胜利，凯旋而归！” “天命一直守护人类五百余年，也希望所有的人类同胞——也能够成为天命女武神最坚实的后盾。” “人类万岁——！” 话音落下，奥托的右手握拳，用力砸在自己的胸膛上，这是天命内部才能理解的军礼，也代表着天命成员对战士最诚挚的尊敬。 而如今，全球各地的人群都在观看着这次现场直播，那些胸怀大志的年轻人也纷纷效仿他们的领头人，向浴血奋战的女武神们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摄像机已经关闭，可全球直播却并没有到此结束，而是分割成了无数个小窗口，上面正播放着各女武神小队在极东的表现情况，所有人都可以自由切换。 重建之后的天穹市，海岸。 原本空荡荡的海滩上突然扎起了许多营地，这些都是圣芙蕾雅的教职工，还有神州官方的高层也在其中，共同商讨着接下来的作战行动。 但说是商讨，当那个男人出现在这里时，他们的纸上谈兵都已经失去了意义，现场所有的指挥权都会毫不犹豫地交到他的手上。 “老朋友——我刚刚的演讲怎么样？是不是非常地鼓舞人心？” 奥托还是一如既往地表现欲夸张，但谁也无法真正猜透他的真实想法，那些自诩聪明的政客想跟他一起上桌讨论，最后也只会被他无情地一脚踢开。 星焱依旧面无表情，因为演讲者是这个老狐狸，一看到他这张脸，那些心潮澎湃的战前宣言就瞬间失去了感染力。 他轻叹了一口气。 “在我们这些人眼里，小德丽莎卖个萌都比你在那儿胡扯都要有看点多了。” 星焱说这话的时候德丽莎就在他旁边，在这种关头他还这样没个正形，气的德丽莎小脸通红，跳起来给了他的脑袋一拳。 “在外面乱说什么呢你——” 而德丽莎害羞的样子落在奥托眼中，让他不由得回想起了从前，那时候，小德丽莎还喜欢跟在他身后，一口一个爷爷地叫着。 “别害羞啊小德丽莎，老朋友说的没错，我的小德丽莎卖起萌来可是世界第一可爱的。” 在奥托和星焱的双重调侃下，德丽莎最后……慌慌张张地逃走了。 不然还能怎么办？揍奥托一顿吗？在外人面前要是整这么一出，她和爷爷的脸都该丢尽了。 而值得一提的是，被他们作为指挥地的天穹市，此刻正由天命王牌小队不灭之刃镇守，收复极东只是那些年轻人的活儿，他们这些老家伙该做的，当然是钓鱼养生喽。 德丽莎领着圣芙蕾雅的教职工与神州官方正在讨论，倒是没有人来打搅奥托和星焱，大陆级巅峰崩坏兽，说到底也不过是他们弹指间就能随意抹杀的弱者罢了，而星焱此时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开始吧。” “老朋友，世人皆说我奥托·阿波卡利斯恶贯满盈，是个冷血无情的刽子手，但相比起你来，我也只能自愧不如啊。” “少来，那不过是因为你懒，你真要严格执行的话，人类内部哪儿还会有那么多不和谐的声音？” 奥托笑了笑，没有反驳，老朋友说的的确不错，人类心中心中的贪念无穷无尽，人无完人，他要真严格抓起来，天命的监狱都装不下。 他原本是不想管这事儿的，但偏偏恩主大人又带给了他这么多有意思的信息，现在网络上还有着不少“独具一格”的声音，有些可能是缺少管教的键盘喷子，但也有些是教派的钉子，不除不行。 人类本就是劣势的一方，如果还偏偏让敌人攻破了心理防线，那他们还能拿什么继续抵抗下去？ “不灭之刃，肃清行动开始！” “遵命，主教大人！” 结果，最终都还是由奥托发号施令，他颇显无奈地看着星焱，老朋友就是看上了他这点，虱子多了不怕咬。 而随着奥托话音落下，星焱也转过身去寻找小德丽莎的影子，所幸她和小澪待在一起，人群里两个白毛团子聚在一起真的很显眼。 奥托呆呆地站在原地，抬头望天，这次全球直播是老朋友的主意，为的就是凝聚人类的内心，然而—— “百密终有一疏啊，老朋友。” 如海底世界般坐落在深海之中的极东，四面环海，只进不出，经过第三次大崩坏那么一闹，原本都不可能存在任何教派混入其中捣乱的可能。 但——这一切，从他在【秩序】的古籍里翻到有关地脉的信息时，老朋友的所有观点都被悉数推翻，教派完全有能力干涉考核，而且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这样一比，教派在外面布置的那些“针”反而显得无关紧要了。 这不仅仅是对孩子们的考核，也同样是对圣芙蕾雅全体教职工的考核，看看谁没能及时救下自己的学生，或者甚至能把自己都给搭上。 第571章 你们都不要面子了是吧 东南亚，一座平平无奇的城市内部。 相貌普通的男子前一刻还在跟邻居温和地打着招呼，等到邻居进屋后，他脸上的表情僵硬地变换着，像是被什么人暴力搓揉一般，看不出到底是痛苦还是享受。 而在男子插入钥匙之后，房间里飘出了一缕灰色的死气，在男子的面部形成了一张虚幻的面具，而随着他踏入大门，周围的景象也在迅速变换着，最后定格在一座破败的血色教堂前。 暗能在男子的体表形成了黑色斗篷，他独自行走在破败萧条的主干道上，周围也是一副宛如人间地狱的场景，血藤，鬼树，丧鸦，就连路灯也是一闪一闪的，栅栏上也有着诡异的黑手印。 而这条路，作为教派元老的他已经走过了无数遍，成年男子的手应该健康粗大，可他在斗篷下伸出的那只手却形同枯槁，贴在紧闭的教堂大门上，一行血色的字样也浮空而起。 到场人数：30\/？ 而这也意味着，已经有三十位像他这样的教派元老抵达了这里，将手掌贴在了大门上，可男子的身边却空无一人。 沉重的大门缓缓开启，里面也并非什么教堂，而是一片虚无，就连脚下的地板也不存在，只有一张会议圆桌凭空坐落在虚无之上，这里平时可以是信徒们聚集的教堂，也可以是他们高层进行会议的圆桌。 男子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而随着他落座，周围的空座位上也纷纷出现了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教主的主座上也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尊神像。 重叠空间，再进行空间分离，这也不过是教派的一点小手段罢了。 教主的位置上摆着一尊神像，那么话语权自然就来到了神像左手侧，也就是第一神官这边。 “会议开始。” …… 还在极东奋战的学生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她们只知道，学院这一次又给她们出了要命的考核题目，特别是三年级生，那个目标根本就不是这些乳臭未干的孩子能完成的。 帝王级崩坏兽，严格来讲，在天命内部都要由至少一名s级女武神带队，而且还是全员a级的情况下才有机会击杀一头，然而学院一上来就要三年级的小队每队杀三头。 三年级生的大姐头，也就是曾经偷了芙拉衣服的女变态——余清音，此刻正带着她的队员冲进了高级区。 “三头帝王级崩坏兽……学园长这是想把老娘往死里整啊。” 不仅是个女变态，私底下里的脾气还特别冲，只有在面对自己真正敬重的人时才会摆出一副正经的样子。 而她的两个队友，一个是现在的学生会长，一个是风纪委员，三个人可谓是把现在学院的风气治得非常好。 “咳咳。” 风纪委员廖梓敏轻咳了两声，手指了指她们的头顶。 “那个——余姐，现在在直播。” 余清音脸上不耐烦的表情顿时一僵，她怎么就忘了这茬呢？她没有抬头对着那些隐形的摄影机，而是把头低了下去，甚至还戴上了兜帽。 “没事，反正他们也不知道老娘……我是谁，从现在起，我就是廖梓敏了。” 而被当场盗号的廖梓敏可绷不住了，当即指着余清音大声斥责了起来：“我靠，余清音你个***，一点也不厚道，凭什么要让我背锅？！” 而学生会长枫曦一脸无奈地把吵架的两人拉开，私底下“素质对喷”就算了，现在可是在全球直播呢，学园长要是也在看直播，不得扒了她们的皮啊。 “好了余姐，廖妹儿，就算你们再吵下去也没用，以支部长的恶趣味，指不定直播画面上还有着跟随我们移动的名字标识呢。” 本想的是解决两个队友吵架的问题，结果没想到余姐直接被硬控，原地石化，廖妹儿更是贴脸嘲讽，现在两个人可谓是越吵越凶。 她们虽然还在吵，但行进的速度可是一点也不慢，三十分钟就抵达了地图上划分的核心区边缘。 “算了，回去后老娘再跟你算账。” 余清音一脸不屑地取出了自己的装备，定制a级作战装甲，性能还要比黎明小队里五个关系户的装甲要高出一代，还有一柄唐刀。 这武器的来源也挺奇特的，当初长光博士堆放在天命武库里的垃圾试做型武器，但随便一样挑出来，对那些新生们都是降维打击。 因为长光博士当初是按照烛光级女武神的标准来做的，也就是给星焱做的一堆武器的报废品，最后丢给天命科学院的那些家伙稍微加工了一下，就能够成为s级以下，a级之上的bug武器。 “切，你也就只能用嘴皮子逞能了，真动起手来，你还要跪在地上求我别死呢。” 廖梓敏也取出了自己的作战装甲和弓箭，用最狠的语气说着最怂的话，这也就只有她能够做到了。 “我说啊——廖妹儿，这难道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枫曦一脸头疼地取出了自己的长枪，廖梓敏这样没个正形也就算了，余姐也是这样，一点紧张感都没有，前面可是一只大陆级崩坏兽的地盘儿啊。 “哈哈哈，的确啊，因为每次跟余姐切磋的时候，枫姐你甚至连下跪的机会都没有啊。” “家丑不外传啊你个蠢货……” 枫曦的脸色也变得无比阴沉，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个家伙是已经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了，在全球直播面前整这出。 “余姐，要不在开干之前，先把廖妹儿给放倒了吧——” “诶！你这个主意不错。” 于是乎，两个凶神恶煞的人就这么盯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廖梓敏，二打一，真打起来她说不定连求饶的机会也没有。 “嗨呀——余姐，枫姐，你说你们这是做什么啊？” “待会儿可是要讨伐三头帝王级崩坏兽的啊，有我在，至少你们还能够轻松点不是吗？” 见这两个恶魔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廖梓敏的脸色也由惊恐变得摆烂，整个人果断躺在了地上，大字摆开。 俗话说得好，生活就像**，反抗不了就要学会享受它。 “我只有一个要求——” “别打脸。” “吼——！” 远处传来的一声震天怒吼打断了三人的注意，余清音和枫曦都迅速回过头去，没有看到廖梓敏甚至对着那道吼声的来源露出了感激的神情。 “好了小枫，给廖妹儿拉起来，来活儿了。” 第572章 隐藏规则 像余清音她们这种落地就遇到帝王级崩坏兽的终究还是少数，三年级生与二年级生最大的不同就是——她们并不需要固定的扎营点。 帝王级崩坏兽的行踪不定，彼此之间的领地也隔了千里之远，比起扎营之后反复来回，她们还不如直接抢下一头帝王级崩坏兽的领地，也只需要扎起一个临时营地暂作歇息就好。 二年级生的考核要求是清理区域内崩坏兽，因此她们通常会选择扎营点旁边的几个崩坏兽聚集地下手，互不干扰，也不会存在小队抢人头的情况。 而至于一年级的新生们，她们胸中怀着一腔热血，有些甚至完全没有考虑到扎营的事情，因为她们根本就没有事先查看野外攻略。 作为曾经第三次大崩坏的爆发地点，哪怕是边缘区也有着不少数量的圣殿级崩坏兽，高级区则是崩坏帝王和异种崩坏兽的群居地，核心区的边缘还有帝王级，甚至是审判级崩坏兽徘徊。 所以，那些新人们要是认为边缘区的区域非常好清理，那她们可就要为自己的狂妄自大付出惨重的代价了。 而一年级中最为特殊的黎明小队，则是在落地后就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主要还是某个落地就大喊大叫的草履虫，附近八公里以内的所有崩坏兽全都惊动了，导致她们现在都还在躲避追杀。 “哇啊啊——” “西琳姐快用你的力量来想想办法啊——” 虽然大家都在拼命逃窜着，但只有西琳是飘在空中的，体力消耗也比其他人要降低不少，她很想把这些家伙全都流放到亚空间去，但数量实在是太多了，这样的工程不亚于移山填海。 “我能有什么办法？” “还有——明明是你惹出来的麻烦，为什么要我来收拾烂摊子啊？” “嘿嘿，咱们不是一个队伍里的好队友嘛——” 琪亚娜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甚至没有注意到眼前的路，要不是芽衣及时伸手拉了她一把，她这会儿都已经撞到电线杆上去了。 黎明小队的五人慌不择路地在废墟里疯狂逃窜着，然而其中偏偏还有两个家伙在游刃有余地吵着架，后面追杀着她们的崩坏兽也不减反增，要知道，她们现在连块营地都还没扎呢。 “布洛妮娅，地图的制作还没好吗？” 这是芽衣在询问着布洛妮娅对策，从她们下来时布洛妮娅就在试图制作全息地图，此刻小兔正托着她逃跑，而希儿和芽衣负责拦截旁边突然窜出的崩坏兽。 “给我十分钟，立马搞定。” 布洛妮娅咬着指头，如果没有任何阻碍，女武神的身体素质足够她们跑上两个小时，她才是那个真正在和时间赛跑的人，她要制作的全息地图非常精密，就连建筑形状和强烈崩坏能反应都能够显示出来。 十分钟，只希望她们在逃亡的路上不要遇到什么大家伙。 …… 等到布洛妮娅的地图完成之后， 大家也终于摆脱了崩坏兽潮的追杀，躲进了一头帝王级崩坏兽领地边缘的矮楼里。 “终于安全了，可算累死本小姐了。” 西琳躺在了灰蒙蒙的地板上，完全不想跟草履虫再吵架，只是默默感受着远处强盛的气息，眼底有些跃跃欲试。 “不愧是我们的队长，我以为草履虫进高级区抢二年级生活儿的想法已经够疯了，你一开始居然直接提出对帝王级动手。” 黎明小队的目的才不是边缘的那些虾兵蟹将，她们在出发前就已经定好了目标——至少搞定一头帝王级崩坏兽。 芽衣从外面找来了一根烂木头，用雷电的力量生起了火，她拿出终端里存放的预制菜，准备在任务中途的第一顿让大家吃点好的。 “因为——我脑袋里的声音告诉我，只有不断挑战强者才能进步。” “而且，我们只是先试探一下，之后再根据情报判断要不要真的对付帝王级崩坏兽。” 学园长交代的考核规则，芽衣是听的最仔细的那一个，有好几个规则漏洞学园长都没有提及，当然也可能是她都没有想到，但这个小队里可是有着她和布洛妮娅两个智脑。 “可是，芽衣姐姐，我们才一年级，挑战帝王级崩坏兽会不会太冒险了？” 希儿是队伍里最没有自信的那个，她一直以来都是以稳妥为行动准则，这也跟她乖巧的性格有关。 “没事希儿。” 布洛妮娅把手搭在希儿的脑袋上揉了揉，她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终端屏幕。 “知道吗希儿，其实换一种思维，讨伐一头帝王级崩坏兽或许要比清理三块地区的崩坏兽要容易许多。” “嚯？没想到布洛妮娅也和本小姐是一样的想法吗？” 对于突然插话的琪亚娜，布洛妮娅只是回了个白眼。 “我可不像某些笨蛋，对自己的实力盲目自信，没有一点自知之明，我的结果可都是我和芽衣姐姐讨论分析得出来的。” 琪亚娜拿着偷藏的罐头，一边开着一边恶狠狠地瞪着布洛妮娅，已经做好了和她大战三百回合的准备。 “那布洛妮娅你说说，本小姐和你的逻辑有哪点不一样？” “全部。” 布洛妮娅不假思索地给出了答案。 “本小姐跟你拼了啊——” 芽衣立即制止了炸毛的琪亚娜，用一碗泡面堵住了她的嘴，然后示意布洛妮娅可以继续说下去了。 布洛妮娅点了点头，就连西琳也凑了过来，准备听听团队大脑的分析和战术制定，虽然不得不承认这点，但有一个外置大脑真的非常令人省心。 “首先，便是学园长所说的考核指标，虽然一年级的新生被要求清理边缘区三块区域，但我们的小队情况和其他小队不同，不说学园长，支部长很有可能会区别对待，我们也肯定不能按照正常小队的指标来行动。” “还有一点，学园长有说过完成了指标就能够离开吗？” 此话一出，小队里的其他四人都陷入了沉默，除了芽衣，其他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随后变得不可置信。 “布洛妮娅姐姐，难道说——在我们清理完一块区域的崩坏兽之后，可能还会有其他崩坏兽继续闯入这片区域？” 布洛妮娅点了点头，“所以，这次考核最难的地方不是在攻下这些区域，而是如何守到考核结束的那一天。” “毕竟——黎明小队的配置，已经超出其他小队太多了。” 话音落下，布洛妮娅用十分古怪的眼神扫过众人一眼，而大家也领悟到了她话语的含义，突然觉得那些一年级的同窗们有些可怜。 雷之律者，空之律者，卡斯兰娜的热血笨蛋，西伯利亚顶级雇佣兵，还有一个曾师从s级女武神。 她们这个小队的配置，不去打点高端局，来边缘地带炸鱼多少有点欺负人。 第573章 螳臂当车 “等等，以防万一，我先给你们提个醒。” 西琳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虽说她们的目标是讨伐帝王级崩坏兽，但这里真正跟帝王级崩坏兽打过交道的又有几个？ “帝王级崩坏兽，虽然在真正强大的s级女武神面前不值一提，但对于我们来说依旧是一个不小的压力，这点你们还是知道的吧？” 其他人都慎重地点了点头，只有琪亚娜看上去是还在盲目自信，一点严肃的样子都没有，不过她也懒得去管这个笨蛋了。 布洛妮娅把话语权交给了西琳，双手往兜里一插，脸上挂着自信的微笑。 “队伍里有专业人士就是放心，那就请你为我们解释一下吧。” 没错，不说黎明小队，就是这次参加考核的所有学生，也不会有西琳更加了解崩坏兽的人在了，她毕竟是崩坏钦赐的律者，哪怕她真正的在岗时间不足一天。 “首先便是簇拥着帝王级崩坏兽的那群附属，有着头领的指挥，它们也不再是一团散沙，将会变得非常难缠，要时刻记得我们的目标是谁。” “再其次，就是我个人的一些观点……” 西琳在这里突然停了下来，摩挲着下巴仔细思考着，经过她方才延伸出去的感知，她们闯入的貌似是一头火焰领主的领地，而它的眼神给西琳的感觉也很古怪。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对比起2000年我见过的帝王级崩坏兽，这些家伙的能量虽然还是处于帝王级的正常范围，但……它们好像变聪明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中，一直以来，天命对帝王级崩坏兽的认知都是——破坏力极强，能够统领部分地区的崩坏兽，理智不高，但能够凭借蛮力来摧毁很多陷阱。 不爱动脑子的琪亚娜瞬间就变得头疼了起来，帝王级本就在她能够应对的极限范围，要是连这些家伙都学会了戏耍她…… 琪亚娜试想了一下那个场景，她绝对会破防的。 芽衣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她现在觉得之前的作战细节可以再做商量了。 “根据西琳所说，试探就成为了我们讨伐帝王级崩坏兽至关重要的第一步，但如果对方真的有着比肩人类的智慧，在得知有人盯上了自己之后，必定会做出许多方式来应对。” 布洛妮娅也循着芽衣的思路，将即将碰面的帝王级崩坏兽无限拔高。 “没错，以对方的优势，能够做出的应对措施实在太多了。” “主动搜寻，加大警戒，设置埋伏，隐藏自身……这些都要放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停停停！” 琪亚娜已经绷不住了，“布洛妮娅你别再说了，或许只是你过度高估敌人了呢？” “要真是你说的那样，我们五个去挑战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这要怎么赢啊？” 琪亚娜已经被教训的多了，一人难挡千钧之势的道理还是明白的，臭鱼烂虾组成的一盘散沙还不难对付，换做是需要真正严肃对待的大型战役，她还没有那个把握。 “要不……要不我们还是换个目标吧，就算不止三个区域要清理，至少那些臭鱼烂虾我们面对起来都会轻松很多。” 布洛妮娅用看傻子的眼神盯着琪亚娜，她不久前讲的这家伙是一点没听啊。 “笨蛋琪亚娜，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怎么来的？” “？” “我们是申请直接空降到高级区的啊笨蛋——不然笨蛋以为，我们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够摸到帝王级崩坏兽的领地边缘吗？” “还有，就算现在要放弃目标回到边缘区，笨蛋怎么确定我们能完好无损地突围？” 确实是非常犀利的问题，一下子就把琪亚娜的嘴给堵住了，她终于还是决定丢掉自己的大脑，回归以前那样天不怕地不怕的状态，反正待会儿芽衣会告诉她具体任务的。 “不对——布洛妮娅你刚刚是不是叫了我三次笨蛋？” 布洛妮娅没有理会她，而西琳为了防止她又抓狂，用亚空之锁将琪亚娜的手脚捆住，最后用一块馒头堵住了她的嘴。 当然，布洛妮娅也照顾了下旁边同样紧张的希儿，哪怕她心里并不想这么做，但为了大家都能够平安回去，希儿也必须在这次考试里得到成长才行。 “希儿，待会儿试探的时候，需要你和西琳一起顶在前面可以吗？” “我没问题。” 西琳率先举手表态，布洛妮娅这样的安排非常合理，一个能够穿梭空间，一个能够短距离量子跃迁，换做其他人，惹恼了那只火焰领主恐怕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好……好吧，希儿也会努力的。” 队员们都开始了自行分配任务，作为队长的芽衣当然也不能落后。 “掩护就交给我和布洛妮娅来吧，到时候琪亚娜负责突围。” 布洛妮娅点了点头，对芽衣姐姐的安排并没有什么意见。 “嗯，这样最好。” “在补充完体力出发前，还得再确认一件事。” 说着，布洛妮娅的视线移到了琪亚娜身上，而她刚才一口吃掉了整块馒头，随着大家的目光突然转向她，给她吓得噎着了。 “……” “还是我来吧。” 随后，芽衣帮琪亚娜把馒头咽下去后，大家这才又恢复了讨论，布洛妮娅看着她这副毫无紧张感的样子，还不如她刚刚动脑筋的模样呢，至少还知道谨慎行动。 “要论aoe范围伤害，最后还得靠琪亚娜的沙尼亚特圣痕，所以我最后再确认一遍，琪亚娜真的没有问题了吗？” “放心吧——” 突然被重视让琪亚娜有些飘飘然，她挺起胸脯摆了摆手，毫不在意的样子。 “本小姐从出院的几天前就已经彻底恢复了，到时候就看我大放光彩吧！” 可随即，她又想到了非洲基地的那次行动，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唉——要是换做那个时候，本小姐绝对要彻底清图，连一只崩坏兽也不会放过。” 虽然事后躺在病床上一个月的样子真的很狼狈，但架不住那半天的感觉是真爽啊，她感觉自己比s级女武神还要强。 “不行的，琪亚娜姐姐，那样对你的身体伤害太大了。” 还是希儿最先回想起来芙拉的圣骑士装甲，而紧接着，在场其他人无不变得脸色阴沉。 芽衣更是用“和善”的目光盯着她，手掌搭在了她的脑袋上，不过不是轻抚，而是五指扣住。 “琪亚娜——” “要是你再乱来把自己的身体搞成那样子，我可是一个月都不会再为你做饭了哦，说到做到。” 被芽衣这么赤裸裸地威胁，琪亚娜也不禁变得脸色苍白，一个月吃不到芽衣做的饭，那跟让她去死有什么区别？ 琪亚娜立马恬不知耻地贴了上去，抱着芽衣的手臂乞求原谅。 “不要啊芽衣——我知道错了嘛。” 第574章 火系都是热情似火的吧 重新浮现在世人面前的极东，地形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片被暗能浸染，尤其还是经由冥界行者反复碾辙之后的土地，谁也不知晓那些城市的废墟为何会被保留，但包括树木在内的有机生命体几乎被抽去了所有生机，只留下许多变异后的暗能生命。 没错，如今在这片大地上，最危险的不是看起来源源不断的崩坏兽，反倒是那些被暗能感染变异之后的植物。 也就是——现在布洛妮娅地图上显示的，每一块区域的“边界”。 帝王级崩坏兽，火焰领主。 西琳有一点说的不错，如今的帝王级崩坏兽眼中都多了些灵智，它给自己的领土选择在了一座火山边上，并且还给麾下的崩坏兽全都赋予了火焰属性，之后再将自己藏匿其中。 谁能想到，堂堂帝王级崩坏兽，反而会将自己的身体缩成两米大小，让那些体型庞大的车车们完美遮盖住了自己的身影。 火焰领主此刻正坐在熔岩的王座上屏息凝神，它在不断召集着外围的崩坏兽，而这样做的理由—— 天空突然降下那么多的女武神，傻子都知道要做防范，它们的老大已经开始最后一搏了，势必能够突破行星级。 “【崩坏】的宿命……” 火焰领主望着宛如门神般守在自己面前的车车，无奈叹了口气，此刻任谁来都被它这副模样吓得会大吃一惊，【崩坏】的造物，原本除了律者这样的高位格个体能够拥有自我意识，接着就是实力强悍的崩坏兽能够觉醒意识。 哪怕是被划分为蜕变这个阶位的帝王级崩坏兽，原本也只懂得趋吉避凶的道理罢了，根本不应该进化到如今的智慧才是。 “罢了，作为【崩坏】的生灵，本就不该对生死之界妄下定论，适者生存，弱者淘汰——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见识那片广阔的星海。” 而不远处，那栋已经化作废墟的大楼里传来了些许动静，虽然声音很微弱，但还是让火焰领主迅速捕捉到了声音来源。 “人类……” 与此同时，黎明小队的五人就躲在废墟的下方，它们已经尽量把帝王级崩坏兽往更高估算了，甚至连现在布洛妮娅都只敢用无人机探出洞口，去寻找boss的身影。 但……在庞大的火焰战车里搜索了一圈，无人机都没有发现boss的影子，布洛妮娅也不禁面露疑惑。 “怎么样怎么样？布洛妮娅，那个大家伙长什么样子？” 而当琪亚娜把脑袋凑过来时，看到的只有无人机还在继续搜寻的画面，按理来说一眼就能够辨别的家伙，无人机硬生生找了十分钟都没有发现任何古怪的家伙。 “不对劲……” 布洛妮娅神色凝重的样子就已经足够说明很多异常，十分钟连敌人的面都没见着，琪亚娜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了。 “布洛妮娅你到底行不行啊？连本小姐都知道凭崩坏能浓度范围再探一圈，至少也能够抓住那个家伙的大致方位吧。” “笨蛋琪亚娜，布洛妮娅早就打开了崩坏能探测。” 随着布洛妮娅话音落下，一股恶寒从五人的心底升起，而无人机传来的画面里，一柄熔岩战斧突然横扫而来，切断了无人机和终端的连接。 “不好！先撤退！” 芽衣立即发令让大家撤走，她心头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可还不等大家转移，地面上突然传来了剧烈的震动，像是有成片军队气势威武地碾压过境，而下一刻，洞口处突然涌下了滚烫的岩浆。 西琳当机立断，空间之丝缠绕在大家的腰上，空间方块轰碎了头顶的废墟，她带着大家迅速冲了出去。 可只有来到外面，她们这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的估算有多么天真。 “开玩笑的吧……” 崩坏兽群不知何时已经改变了巡逻范围，反倒将她们这块地方彻底围死，光是火焰战车兽就有着不下于五十只，煌夜骑士和火焰突进兽的数量更是多到无法估测。 西琳为众人的脚底搭建了空间平台，让她们不至于被崩坏兽群给瞬间淹没，而她们原本商量好的试探和战术，在这样的场合面前都没有了用武之地。 五人都进入了战斗状态，而现在的氛围特别焦灼，那群崩坏兽眼中的杀意翻涌，却依旧在极力克制着自己，仅仅是收缩包围圈。 “芽衣，现在该怎么办啊？” 感到焦灼的不只是琪亚娜一个人，芽衣也同样不知道该怎么办，无论从哪个方向来看，想要杀出重围都不现实，她们只会被无尽的兽潮吞没。 “既然逃不掉，那就只能战斗了！” 面对如此数量的崩坏兽，希儿也害怕得双腿发软，这副场景甚至比她们当初第一次参加训练营时都要恐怖，但她还是坚强地握着镰刃。 “你们……不许你们伤害希儿的伙伴。” 而布洛妮娅还在试图搜寻着boss的身影，可眼下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下位低阶崩坏兽，哪里都没有类似于帝王级崩坏兽的影子。 “既然想的出来这样的战术，那想来你的智慧也不低，还要继续躲藏在后面吗？” 火焰领主就坐在火山正前方的熔岩王座上，它的视线透过崩坏兽群，落在被包围的五人身上，可即便如此，它依旧没有主动现身的打算。 “谨慎点总是好的。” “两名律者……没想到这样的神之使徒，也会站在人类的一方，我就更没有必要冒险了。” 都说火系的家伙热情似火，但这一个两个都喜欢搞反差，谨慎的样子都很难不怀疑它们究竟是不是披着火焰外衣的冰块人。 火焰领主的声音仿佛是隔空而来，虽然布洛妮娅没有捕捉到它的影子，却足够她判断出一个大致方向了。 “在那里！” 布洛妮娅指着火山的方向，西琳也立即会意，在那些崩坏兽群扑上来之前，她就带着大家无畏地冲向了火焰领主的所在地。 芽衣的眼神凝重，回头对着大家喊道：“半个小时，如果没能够击杀帝王级崩坏兽，西琳带着所有人立刻撤退！” “现在——行动开始！” 第575章 进化 “那些笨蛋……” 作战指挥室，星焱一脸无奈地盯着屏幕上黎明小队的画面，她们的计划倒是挺不错，一颗帝王级崩坏兽的核心的确可以让她们一劳永逸，甚至摸鱼摸到考核结束。 但……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她们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也低估了敌人的能耐。 星焱转头看向身边的小澪，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德丽莎这时候正在别的地方忙呢，他也就拉了张椅子来坐好，把小澪抱起来放在怀里。 画面里，崩坏兽群对黎明小队发起的一次次进攻都组织有序，也没有出现一只火焰战车的飞扑压死一大堆同伴的情况发生。 但就是这样的画面，已经颠覆了天命至今对帝王级崩坏兽的认知。 “［程序］，不应该催生出这样的智慧生命吧……” 谁知小澪却摇了摇头，眼中也覆盖上一缕【暴君】的神性，贪婪无度。 她主动往星焱的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地方。 “不好说，在崩坏兽的实力达到一定等级之后，的确有可能催生出这样的智慧，但……” “但是，这种事情却不该发生在帝王级身上。” 星焱补充了她未能说完的话语，而小澪也点了点头，算是证明了他的猜想。 “对不起，我好像犯了一个很大的错，你会怪我吗？” 小澪毫无缘由地突然给星焱道歉，失落地低着脑袋，乖巧的模样生怕自己下一刻就会被丢掉似的。 “怎么会呢。” 星焱抚摸着小澪的脑袋，安抚着她担忧的心理，但随即，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视情况而定，如果情节严重的话，等小家伙们放暑假了，我也许不会带你去玩哦。” 小澪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恐起来，虽然不是把她赶走，但这也算是足够严重的惩罚了，她才不想一个人守在屋子里。 “不要！”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星焱感觉她快急哭了一样，他也低下脑袋，闭上眼睛靠在小澪的脑袋边，他知道的，血族讨厌阳光，但小澪也不喜欢黑暗，不喜欢那股黑漆漆的闭塞感。 “好啦，我不会丢下你的啦。” “所以，能告诉我了吗？” 小澪似乎还是有些担心，但回头望去，对上的始终都是星焱那宽容的眼神，而他越是这样，小澪就越是没办法面对自我，将脑袋又埋在了他的外套里，像是给自己拉窗帘似的。 “对不起，我……为了保住我们两个人的命，将【崩坏】将近一半的权柄交给了【暗能】。” 没错了，促进崩坏生物的意识觉醒，这件事情也只有暗能的那帮家伙做得出来，拥有自我意识的个体太多，对大姐来说也并非什么好处，那些家伙缺乏管理，一个个又自傲的很，完全没办法把［筛选］的具体任务交给它们。 至于【崩坏】的那些从神，死的死，逃的逃，还有几个摆烂的歪瓜裂枣，如今大姐的手底下也根本没有多少能用的人。 小澪的这句道歉，既像是在对自己的任性感到自责，又像是在乞求大姐的原谅，只要她想，甚至可以完全不顾二哥的感受，让她恢复空缺的神位继续干活。 她舍不得现在的生活，她没有沾染太多【起源】，思想也没有【七罪】那样偏执，于她而言，眼前的星焱就是那个人，气息，语气，还有对她的关照……这些都一模一样。 因为恐惧，这个曾经的【崩坏】第三位竟然在瑟瑟发抖，她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女孩，在获得原谅之前都只想躲在一个安全的避风港里。 “嗯……原来如此。” “谢谢你，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救了我一命。” 星焱的回答有些超出了小澪的预料，她小心地从“避风港”里探出头来，他的眼神里的确没有任何责备的意思，反倒还给她变出来一块可可蛋糕，再涂抹上她最喜欢的血液。 “这个作为谢礼，谢谢你一直默默守护着我。” 蛋糕都递到了小澪的嘴边，她下意识地张嘴咬了一口，充满回忆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胸口一直以来的积郁在今天终于得以宣泄，她现在浑身轻松，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小蛋糕。 “嗯——终于忙完了，处理完那些文件可累死我了。” “接下来，就该用一杯苦瓜汁来好好稿劳一下自己啦——” 话音刚落，德丽莎就看到了小澪霸占着本属于她的位置，眼角不知道为什么还残留着泪痕，不过都不重要，为什么她什么事都没做就有蛋糕啊—— “啊啊啊——你们两个！气死我了！” 身心疲惫的学园长表示受不了任何刺激，直接炸毛，而她激动的样子也是吓得星焱一激灵，他怀里可只有一个位置啊。 “那——那个，德丽莎，工作累了吧，我去给你做一杯苦瓜汁。” 星焱正欲起身，忽然眉头一皱，他感觉怀里坐着的小澪突然变重了点，但外形又没有变化啊？ 不信邪的他再度试着起身，但再怎么努力在小澪的镇压下都是徒劳。 她笑吟吟地看着德丽莎，随后幻视了下四周，这里几乎都是圣芙蕾雅的教职工，还有许多神州的官方人员，她知道德丽莎肯定会要面子。 “没事的，我们的学园长大人已经是能独当一面的大人了，肯定不会跟小孩子计较的啦。” 在量子之海里生活的无数个岁月，她只领悟了一个道理，只要丢掉那些不重要的身外之物，别人自然拿你没什么办法。 包括——面子。 果不其然，德丽莎被她气的脸色铁青，看上去都快要变异了，虽然她们还是偶尔会吵架，但碍于情分，一般不会在外人面前撕破脸。 “呵……呵呵……” “是啊——希望某些人，也能够快点长大，成为那些能够独当一面的‘大人’，不要再给别人添麻烦了。” 德丽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了这句话。 “可是——他都说了，我并不会给他添麻烦的啊。” 话音落下，小澪还向星焱俏皮地眨了眨眼，可这一幕落在德丽莎眼里，只会彻底引爆她。 “呵呵……好，真不愧是无所不能的神州支部长大人啊，身边有这样一个碍事的人在都依然能够完成任务。” 这会儿星焱已经不止闻到火药味儿了，而是已经中弹了，德丽莎的小皮鞋就踩在他脚上呢，现在还在反复摩擦着，而她脸上的表情也显得非常恐怖。 “啊哈哈，德丽莎你先休息，苦瓜汁还是我来想办法吧。” 星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挣脱小澪的压迫，连忙给姑奶奶准备苦瓜汁去了，这样的日子一直都过的提心吊胆的，生怕自己做错了哪一步，大晚上的就被分尸了。 唉…… “晚上再给德丽莎做个屁苦瓜披萨好了。” 第576章 且战且退 “可恶——这些臭鱼烂虾实在是太多了！” 只是一些最基础的火焰战车兽而已，然而架不住敌人庞大的数量优势，黎明小队的成员的确很强，每个都有着远超b级的实力，哪怕一击就能够带走一只崩坏兽的性命，但她们可承受不住火焰战车的一击。 所幸——她们有着足够的配合经验。 顺着布洛妮娅指示的方向，芽衣没有任何犹豫，化作紫红色的雷光冲向了高耸的火山，天雷齐鸣，轰然劈落在每一只试图靠近的崩坏兽身上，她在为同伴开辟前路。 芽衣作为先锋，只需要扫清队伍前面的障碍，西琳才是顶在队伍的前方，空间方块组成了坚不可摧的钻头，带领众人往火山的方向冲锋。 布洛妮娅和小兔负责两边的火力支援，她们现在都踩在西琳的空间屏障上高速移动，作为移动炮台发挥着自己的最大作用，而被围在中心的琪亚娜和希儿，则是清理着布洛妮娅顾不来的崩坏兽。 如今已经陷入了这样的境地，试探已然毫无意义，她们必须争分夺秒地讨伐boss，没有了头目的指挥，这些崩坏兽也只会是一盘散沙。 火焰领主凝视着兽群中不停闪烁的雷光，那些低阶的崩坏兽宛如割麦子般倒下，速度快到甚至令它都难以捕捉。 “该来的，终究是会来的。” 火焰领主轻声呢喃着，握紧了王座边上的火焰战斧，它捕捉不到芽衣的具体方位，那既然如此，一开始就用超大范围打击逼她现身。 “帝王·风林火山！” 它手中的火焰战斧突然高高举起，散发着排山倒海般的气势，而它全身都由烈火组成的身体此刻燃烧的愈发旺盛，随着巨斧落下，地面都被砸出了一个巨坑，从地面的裂缝中蔓延出了气势汹汹的烈焰，随即——正面撞上了芽衣化作的雷光。 “轰——” 先是地震，紧接着又是剧烈的爆炸，芽衣焦黑的身影从火光中弹出，仅仅是一个照面就让她负伤倒飞而出，眼看着就要被一头煌夜骑士刺穿，还是琪亚娜踏着一只火焰突进兽的脑袋腾空而起，一枪了解了那头煌夜骑士，老实接住了芽衣，她看上去被刚才那一下给炸懵了。 “芽衣！你怎么样？” “咳咳咳——” 芽衣剧烈地咳嗽着，雷光和焰浪对撞超载，此刻她咳出来都是漆黑的烟雾，手上也有着大片烧焦的痕迹，也没有第一时间回她。 而终于来到了火焰领主的面前，小兔从琪亚娜手里接过芽衣，而琪亚娜盯着火焰领主的眼里已经充满了怒意，最重要的人在自己面前受伤，想要杀一个人的眼神是绝对藏不住的。 “可恶的崩坏兽，竟然敢伤害芽衣，看我不把你打的满地找牙！” 琪亚娜从终端里掏出来一根球棒，连双枪都给收了起来，不等其他人配合，她率先一步冲向了火焰领主。 “喂！别擅自行动！” “这个笨蛋……” 西琳和布洛妮娅都没有第一时间拉住琪亚娜，芽衣在希儿的搀扶着跳下了空间屏障，她的头发看上去乱蓬蓬的，握着刀刃的手也在颤抖。 芽衣深吸了一口气，迅速调整好气息，而面对着包围而来的众多火焰崩坏兽，还有眼前虎视眈眈的火焰领主，巨大的压力压在她的肩膀上。 “准备迎战！优先击杀帝王级崩坏兽，取得核心之后迅速撤退！” “明白——！” 西琳在作战的第一时间升入了高空，空间屏障宛如碎片般环绕在她的身边，六只律者光翼在身后展开，随后变换成了漆黑的空间方块环绕在她的身边，有节奏地上下律动着。 “虽然我没有完成‘羽化’，但你们这些渺小的虫子，似乎太低估律者了——” 空间方块疯狂汲取着崩坏能迅速膨胀，顷刻间已经到达了直径五百米，落下的瞬间就能够碾碎三十多头崩坏兽，而它们在西琳的控制下包围了火焰领主，将它身边清理出了一大块空白区域。 而做完这一切，西琳的小脸霎时间变得无比苍白，飘浮在空中的身形都有些不稳，显然是能量一下子空亏的太严重，但她依旧没有让空间方块消散，她还能够勉强维持一会儿。 而最先冲上去的琪亚娜，此刻已经彻底和火焰领主缠斗在了一起，而火焰领主发现了一处古怪点——明明对方只是人类的血肉之躯，在力量上却能够和它分庭抗礼。 那些炮灰都已经被使徒大人清理干净，它还要继续打吗？ 不同于满腔怒火的琪亚娜，火焰领主此刻却冷静的很，它并不想在此耗费过多时间，生物的本能是趋吉避凶，它没有理由继续在这里耗下去。 至于试炼，【崩坏】生灵的使命……那些统统都见鬼去吧。 火焰领主边打边撤，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它的眼中没有丝毫战意，甚至在边打边朝着火山的方向后撤。 只要触碰到火山的话…… “别想得逞！” 两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它的身后，长刀上的雷光和镰刃上的幽影都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东西，火焰领主不敢硬接，而是化作了一滩熔岩在地面上快速蠕动，而两人的攻击也落在了琪亚娜的棒球棍上。 “诶？” 三人的表情不约而同地出现了错愕，但此刻收力也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一阵刺破苍穹的雷光闪烁，琪亚娜被天雷劈的浑身焦黑，瞳孔涣散，显然已经有三分熟了。 “对不起对不起，琪亚娜姐姐，都是希儿没有控制好力道。” 边上连忙低头道歉的希儿让芽衣甚至都产生了一种错觉，就好像……那些雷霆不是她，而是希儿引来的一样。 “好了希儿，琪亚娜现在只是全身都麻了而已，我们快去拦住崩坏兽。” 芽衣对琪亚娜这副样子并不担心，她可是皮糙肉厚的很，待会儿讨伐结束之后她会好好道歉的。 而已经逃走的火焰领主却遇到了新的麻烦，它的前路是一片冰封，而造成这一切的人，此刻正靠在一块冰柱上，吹着枪口冒出的寒气。 “别走啊——” “我还没玩尽兴呢！” 第577章 你就接着藏吧 布洛妮娅戴着她的兔子兜帽，依靠在冰柱边上甩着枪，刹那间，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火焰领主，虽然眼前的这个小丫头体内并没有多么庞大的崩坏能，但直觉告诉它——这个人，很危险。 火焰领主审视布洛妮娅的眼中也不禁带上了一抹慎重，可下一刻，布洛妮娅突然放下了枪。 “小兔，回来吧。” 直到布洛妮娅开口，火焰领主这才注意到身后臃肿的机械生命，口径比它整个人还要大的炮口从它后背移开，飞回到了布洛妮娅的身边，宛如忠实的守卫般。 “你到底想做什么？” 事到如今，它可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些人类会放过它。 而见到火焰领主这样紧张的模样，布洛妮娅露出了戏谑的笑容，它的预感没错，此刻她的口袋里正揣着一发特殊子弹，至于原理——跟弑神之枪差不多。 “嘿，我想做什么？不如说——我想看看你要做什么？” 布洛妮娅就这样朝着火焰领主一步步走来，小兔也一直守候在她的身侧，而火焰领主却在一步步地后退着，心中的不安愈发放大。 “真有意思，身为崩坏兽，居然有着像人类一样的思维，会使用兵法战术，懂得趋吉避凶……” “按照天命的数据库，帝王级崩坏兽不应该拥有这样的智慧才对。” 火焰领主自己都觉得觉得不可置信，它居然被一个人类小鬼的气势给吓住了，哪怕布洛妮娅已经来到了它的面前，它却依旧没有勇气发动攻击，似乎只要维持着这样的平衡，它就能够再多活一会儿。 “那又怎样？现在的考题难度上升了，自然不可能再像过去一样，让一些没有理智的野兽来负责试炼。” “考题？试炼？” 布洛妮娅明显愣了一瞬，火焰领主正想借此机会突围，小兔却往它逃跑的方向轰了一发冰冻弹，又是方圆百里的地方变出了一片冰封。 “别急着走啊，你刚刚——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对吧。” 火焰领主的脸色变得阴沉，显然，它已经不打算再回答任何问题，它也不信，这个小鬼会一上来就给它整一波大的。 “我想活，更加具体的事情我不能说。” 布洛妮娅表情的戏谑之色更深了，直觉告诉她里面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而偏偏她的好奇心又开始作祟了。 不过——布洛妮娅终究还是谨慎的性子，那些背后的大秘密，想必这个家伙也没有知情权，她有预感，找星焱去问的话，或许能得到什么惊人的大消息。 “不过我更好奇——传统的帝王级崩坏兽都是体长五百米，光是看上去就有一种最终boss的感觉。” “而据我所知，除了审判级崩坏兽会化形成人，还没有帝王级崩坏兽能够缩小身体的例子，更别说还是这副模样。” “所以——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诞生出了你这么个怪胎？” 就在布洛妮娅即将接近真相的时候，火焰领主突然脸色骤变，杀气在瞬间倾泻而出，一圈恐怖的焰浪扩散开来，宛如火焰障壁挡住了布洛妮娅的视线。 “无可奉告！” 火焰领主径直撞开了眼前凝聚的冰面，化作一滩熔岩再度朝着火山口涌去，而布洛妮娅又怎会让它得逞？两发寒冰弹对着高耸入云的火山射出，但仅仅是一面冰墙又怎能阻挡住火焰领主？ 就在火焰领主即将抵达火山口的前一刻，周围的时间忽然陷入了暂停一般，谁也没有料想到惊雷来的如此之快，瞬息间抵达了火焰领主的头顶上方。 时空断裂系统。 “雷电唤来——” 时空断裂解除的瞬间，火焰领主散发着炽热烈焰的瞳孔注视着眼前的芽衣，它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身上就已经出现了七八道明显的刀痕，而正主就在它的头顶，高举起了手中的雷光幻刃。 “斩！” 火焰领主的全身都包裹在了滔天的雷霆之中，被芽衣狠狠劈落在了地面，砸在地面上产生了剧烈的爆炸。 “芽衣，我来帮你……诶？” 握着棒球棍的琪亚娜穿越了鬼树林，正当她想要给予敌人当头一棒时，却发现对方已经彻底趴下了，这样整的她非常尴尬。 “已经……结束了？” 西琳也带着希儿姗姗来迟，大家都围在火焰领主坠落的大坑边上，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查探敌人是否存活？ “结束？这才刚刚开始呢——” 布洛妮娅冷笑一声，全副武装的样子已经将警惕心拉满，而果不其然，片刻之后，大坑里忽然冒出直冲云霄的烈焰，火焰领主身上的熔岩铠甲彻底崩裂，它的身形变得再度高大挺拔了几分，宛如真正由火焰构成的元素生命。 “既然你们想要不死不休，那就准备好迎接这怒火吧——” 二阶段的火焰领主并没有舍弃它的战斧，不过挥舞战斧的动作不再僵硬沉重，显得更加心得应手了些。 火焰领主的脚下出现了一片旋涡，喷射着火焰突然朝着芽衣突袭而至，巨大的火焰战斧劈在长刀上，整个刀身都发出了一声悲鸣，仿佛随时都会崩裂，而芽衣的双手也在止不住地颤抖着，难以握紧刀刃。 希儿通过量子跃迁也来到了火焰领主的身后，镰刃上闪烁着量子的梦蝶，可下一刻，火焰领主的身影突然消散，战斧也掉落在原地，再度出现时，它已经来到了两人的上方，双腿前后开弓。 被熔岩重踏正面命中也绝不是什么好事，希儿和芽衣的脸上都留下了深深灼烧的痕迹，血肉横飞，还有残留的火焰在她们的侧脸上燃烧着。 “好痛——！” “呃——！” 见到这样骇人的一幕，小兔的炮口里喷出了漫天的寒气，冰雪扑灭了两人脸上的火焰，也遮挡住了火焰领书的视线。 然而两人被灼烧的地方已经变得皮开肉绽，焦黑一片，好在伤口已经被寒气给冻上了，不会再有血液流出。 “希儿和芽衣姐姐后撤！” “琪亚娜！不要恋战！带着芽衣姐姐撤退！” 局势几乎是在瞬间反转，哪怕知道主动暴露位置非常危险，布洛妮娅还是要开口提醒笨蛋琪亚娜撤退，而下一刻，一双燃烧着熊熊烈火的铁拳就已经迎面而至，结实落在了小兔的盾牌上。 而无比坚固的盾牌，在熔岩的高温之下也只能被溶解，小兔还连忙给自己降温，布洛妮娅朝着火焰领主扔出了一颗震撼弹。 趁着震撼弹起效果的时间，布洛妮娅借着烟雾的掩护，带领其他人迅速撤退。 第578章 露头就秒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人类，你们未免也太自负了！” 周围的温度正在急剧上升，寒气在火焰领主话音落下的瞬间消散开来，火光升腾，众人的视线里只剩下了一片火海，已经阻挡了她们的所有退路。 布洛妮娅只感觉身下的大地在剧烈震颤着，面前的火山突然喷涌出滚烫的岩浆，随着山体缓缓流淌在焦黑的大地上，而期间她扔出的寒冰弹也没能对火焰领主造成任何影响。 她甚至亲眼看见那只由熔岩组成的手掌抓住了高速飞行的炮弹，用蛮力硬生生捏碎，逸散的寒气散落在火海中没能掀起任何波澜。 “布洛妮娅！这下该怎么办？！” 琪亚娜苦恼地看着眼前这个头疼玩意，对方的身体构造跟传统的帝王级崩坏兽完全不同，没有硅基外壳，球棒的物理打击起不到任何作用，而手枪的子弹甚至还没接触到它的身体就会被融化。 关键是——芽衣和希儿还受伤了，需要赶紧找地方包扎伤口。 “不知道！笨蛋自己想办法！” 布洛妮娅感觉心烦意乱的，她手里的净化弹只有一发，谁知道眼前这个大家伙到底是不是它的本体，崩坏核心怎么可能藏在一个浑身由岩浆组成的身体中？ 火焰领主彻底融入了身后的火山中，整座山体忽然开始剧烈地震颤着，岩石崩落，岩浆翻腾，整座山体在火焰领主的意念下开始重组，百丈高的熔岩身躯拔地而起，表面附着着黑曜石的铠甲，而在胸口处，一块晶莹的崩坏核心大大方方地展示在众人的面前。 西琳的眼神一凝，既然露出了核心，她说不定能够直接破坏掉。 “不真的露两手，你们好像都忘记了律者的威能——” 空间方块在她的手中凝聚出一张长弓，漆黑的亚空箭矢绽放着璀璨的光华，西琳虽然没有做过专门的箭术训练，但谁又说崩坏能射出的箭矢必须要遵循普通物理法则？ 箭矢在射出的瞬间便隐匿在了亚空间里，火焰领主本就做好了迎接准备，可突然消失的箭矢让它不由得神情一愣。 突然间，它感觉到体内多出了什么异常的东西，再回过神来时已经晚了。 火焰领主的体内突然产生了空间爆炸，无数的崩坏能结晶从它的体内生出，冲破了它表面的黑曜石铠甲，像是将一颗种子打入了它的体内，它现在浑身都长满了崩坏能结晶，还在不停吸收着核心里的能量，百丈高的庞大身躯开始急剧缩水。 “啊啊啊——”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西琳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她的脸色苍白，满头大汗，还在不停地喘着粗气。 “趁现在——” 小兔突然出现在了火焰领主的身前，铁拳毫不犹豫地砸向了它长着崩坏能结晶的脸，算是盾牌被毁的私人报复了。 漆黑的炮口抵上了火焰领主的核心，在对方充满恐惧的眼神中，刺眼的光束轰开了它的胸膛，也让那颗核心的表面出现了一丝裂痕，而火焰领主不甘的表情死死盯着小兔，在临死之前发动了自爆。 “小兔！把核心扔给西琳！” 有了布洛妮娅的指令，小兔手忙脚乱地从岩浆里掏出了疯狂闪烁的核心，直接扔向了天空的西琳。 “啊？我吗？” 西琳慌乱地接过核心，一时间她的脑袋也是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快，空间屏障！” “哦哦——” 在空间屏障的阻隔下，火焰领主倾尽所有的自爆最终在天空形成了一颗耀眼的小太阳，距离最近的西琳也被核心一下爆闪，惨叫一声直接摔了下去。 “西琳姐啊——” 地面上的琪亚娜表情惊恐，慌慌张张地伸出双手，但无论在什么位置她都觉得不对，眼看着西琳都要掉下来了，她都还没弄清楚掉落位置。 “笨蛋！快让开！” 布洛妮娅抓住琪亚娜的手用力将她拽开，让小兔精准接住了半空中掉落下来的西琳，她的眼睛险些被刚才的爆闪给晃失明，现在都还使劲浑身解数揉着呢。 远处阻隔着崩坏兽群的“墙壁”已经消失，但随着boss被讨伐，它们也没有了之前那番组织有序，而是到处分散开来，应该不会发现发现躲藏在碎石堆下的她们。 布洛妮娅为希儿和芽衣处理好了脸上的伤痕，又原地等待了一会儿西琳，直到她从爆闪的状态中好转过来。 “嘿嘿，西琳姐你也太不小心了吧，爆炸源隔的这么近，就连傻子都知道要跑。” “要你多嘴！” 西琳狠狠敲了下琪亚娜的脑袋，危机一解除，这家伙就立马上来落井下石，好好夸一句会死啊—— “好了琪亚娜。” 芽衣把琪亚娜拉了回来，虽说她们身上都多少负了伤，但好歹是取得了首胜，要活跃气氛也不是现在。 “这场战斗可是多亏了西琳，光是这一颗帝王级崩坏兽的核心，就足以让我们休息好几天了。” “好几天？” 琪亚娜没能理解芽衣的话，按理来说她们不是取得一颗帝王级崩坏兽的核心就算合格了吗？ 芽衣指了指天空，她们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被卫星直播着呢，虽说有新生讨伐了帝王级崩坏兽令人匪夷所思，但她们要是接下来几天什么都不做的话，难免会出点什么意外。 “你忘了——现在我们可是在全球直播着呢，估计支部长想的是鼓舞全人类的士气。” 布洛妮娅在一边给希儿擦着灰蒙蒙的脸，头也没回地补充着芽衣的话—— “也就是说，由于我们第一天就讨伐了帝王级崩坏兽，这样的队伍如果一直摸鱼等到考核结束，效果没有达到那个支部长的预期，他很有可能会给我们扣分。” “诶？布洛妮娅姐姐，我们还要再去讨伐帝王级崩坏兽吗？” 希儿的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这场战斗她可是什么忙都没帮上，尽拖了后腿，如果还要再去讨伐这样的怪物……她难以保证自己是否还会拖后腿。 布洛妮娅揉了揉希儿的脑袋，安抚着她紧张的心情。 “放心吧希儿，有了这一颗帝王级的崩坏核心保底，我们也不用再去危险区域了，原地休整准备清理崩坏兽吧。” 芽衣撑着刀刃靠在岩石边坐下，接连几次的爆炸已经让她身心俱疲，甚至没有什么心思为大家做战后总结。 “布洛妮娅说的没错，今天就在这里安营扎寨，等恢复的差不多了再继续考核。” 搭帐篷这种体力活就交给了琪亚娜，她整个人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只是搭出来的帐篷难免有些不尽人意，还要布洛妮娅在一边指指点点。 再看西琳，虽然无所事事地到处乱晃着，可她的眼神却异常凝重。 “你们——有谁看到那颗崩坏核心了吗？” 第579章 浑水 西琳的问题仿佛给众人泼了一盆冷水，原本都要睡着的芽衣都清醒了过来，大家都疑惑地望了望各自的四周，愣是没有发现任何类似崩坏核心的东西。 “等会儿，这头崩坏兽应该不会不作数吧？现在可是直播着呢！” 布洛妮娅现在只感觉无比头疼，捂着脑袋的样子还让希儿以为她也有哪里不舒服，事实也的确如此，布洛妮娅现在心力交瘁，随时都能够晕过去。 “直播算直播，学院的考核是按照战利品收集来记分的，要是没找到核心，我们又得去重新打一只了。” 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非常难看，有把握的话她们兴许会考虑再去讨伐一只，但如果有这么一颗核心保底的话，她们心里至少会踏实很多。 沉默一直持续了很久，直到一只草履虫用尖锐的爆鸣声率先打破了氛围。 “还愣着干什么？大家一起帮忙找啊——！” 说是帮忙找，可没有人知道该从何下手，可能核心甚至都被掩埋在了碎石堆里，再也没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反正——五个人地毯式搜索地找了一个下午，依旧没有任何收获，现在每个人的心情都很差，好不容易讨伐了一只帝王级崩坏兽，现在短时间里又不可能出发去找下一只在芽衣和希儿的伤口恢复之前，她们就只能在到处清理低阶崩坏兽了。 晚上，希儿和布洛妮娅升起了火堆，芽衣拿出简便厨具好好犒劳了大家一顿，虽然不及家里丰盛，但在野外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了。 嗯……在崩坏兽群的包围圈里生火，要不是她们的终端有迷彩功能，现在她们连一口热乎饭都吃不上就要继续战斗了。 小兔蹲在帐篷边上，不知道一直观察着什么，直到她启用扫描模块，将整块营地都扫了一遍后…… “嗯？” “布洛妮娅姐姐，小兔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布洛妮娅和希儿放下碗筷，来到了小兔身边，只见她惊慌地指着帐篷的锚，为了方便她们能看清这东西，小兔还打开了手电。 “这是——” 只见帐篷绳绑在一块紫色的晶体碎片上，虽然这块只是碎片，但依旧坚实地扎根在大地里，完美固定好了帐篷。 然而，布洛妮娅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黑。 “笨蛋琪亚娜——” 被突然点名的琪亚娜原地一愣，她手里的汤都才喝了一口，就被小兔架住双手带到了帐篷边上，芽衣和西琳不禁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这些帐篷……笨蛋到底是怎么搭的？！” 见布洛妮娅和希儿都围着那块紫色的晶体碎片，琪亚娜还觉得挺自豪的呢。 “嘿嘿，好看吧，这可是本小姐特地挑的石头哦，又坚固又好看，用来搭帐篷简直就是不二之选。” 她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芽衣和西琳因为核心的缘故，第一时间就认了出来这颗晶体碎片，她们几乎同时抬头望向四周，果不其然，这些帐篷都用的紫色晶体碎片当锚。 她们两个对视了一眼，芽衣此刻也不好为琪亚娜开脱，而西琳的眼神却是变得越来越危险。 “还是给她绑起来吧，晚饭也别让她吃了。” “……好吧。” 琪亚娜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西琳给绑了起来，不服地大喊大叫着，她们甚至没有给她扔到帐篷里，四人则是将帐篷上的核心碎片一块块拆下来，换上原本准备的钉锚。 而忙完了这一切，琪亚娜原本的那碗汤也冷了，还是小兔打了个火，把汤热了热，随后让希儿喝了点，自己又喝了几口，只剩下不到半碗留给琪亚娜。 “苍天啊——你们这些家伙是在虐待劳工啊！” 最后，劳累了一整天的大家实在是受不了了，干脆把琪亚娜扔进了帐篷里，还有她那碗没喝完的汤。 战斗复盘可以等到明天白天，至于今晚——虽然其他地方依旧热闹，但和黎明小队应该没什么关系了。 …… “搞定！” 余清音拍了拍手，将取出来的崩坏核心扔给了枫曦，自己则找了块石头躺了下去。 “啊——累死老娘了。” 她们跟这只熊耗了半天，廖梓敏连弓都拉不动了，崩坏能也接近枯竭，但好在，她们这个小队终于击杀了第一只帝王级崩坏兽，并且无人重伤。 三年级生终究还是圣芙蕾雅最大的学姐，哪怕是黎明小队那样的怪物配置，她们的进度也依旧不输，更何况，这场战斗她们可是几乎无伤通关，较严重的也就只有廖梓敏撞到了电线杆上，到现在脸都还是通红的。 “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过段时间咱们再去找其他目标。” 她们面对的巨熊没有火焰领主那么离谱，但依旧有着不低的智慧，那只大笨熊被她们逼到绝境后没有直接逃，反而躲了起来，她们差点就上了套。 “余姐，你有没有感觉这次的敌人非常古怪啊？” 枫曦坐在碎石堆上，哪怕刚刚经历了一场高强度的战斗，她依旧能够运转起自己的脑子。 “啊？老娘光顾着躲熊爪，哪有注意到什么古怪？” 余清音和廖梓敏也凑了过来，团队的外置大脑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无比重要的，她们分析出来的情报往往能够影响战局，也能够让其他的队友轻松很多。 “既然它们有着大陆级的崩坏兽做统领，那头熊逃跑的方向为什么是朝着边缘区？它不应该进入核心区找它的老大吗？” “？” 余清音收起了那副嘻嘻哈哈的姿态，变回了那个可靠的队长，认真分析着小枫的话。 “的确，有问题啊——” “而且那只熊瞎子直到最后一刻都在藏拙，要不是老娘的装甲带着时空断裂系统，廖妹儿都要被熊瞎子给爆头了。” 谁能想到，一直全程都在肉搏的巨熊最后隐藏着远程攻击，而且还是要命的崩坏能光束，濒死前的那一炮根本没有前摇，她们这个三年级的老生队差点阴沟里翻船。 “余姐，枫姐，你们有没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廖梓敏突然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就好像被某种脏东西给盯上了一样，哪怕大熊熊倒下，它的从属崩坏兽也被杀光了，但她眼中的警惕一直都没有消下去。 她的视线投向核心区，虽然问天是大陆级巅峰的崩坏兽，但核心区的安全范围可是支部长给她们标记的，按理来说不可能出错，但为什么她现在能够感觉到一股恶寒？ “核心区里面，好像发生不得了的大事了啊——” 第580章 官方外挂不算作弊 碎裂的帝王级核心，自然也属于最终积分的范围内，黎明小队努力了一天的成果总算没有白费，她们相比起其他小队还有着先天的优势—— 不需要留人守夜。 对于此事，小兔曾在多次反抗后被判无效，原本她们还想着惩罚草履虫让她守夜的，但一想到她守着守着可能就会睡着了，还不如交给智能的小兔来。 重返极东后的第一个夜晚非常平静，没有崩坏兽突然侵袭，却有着不同寻常的怪物在阴影中蠢蠢欲动，它们悄无声息，却又游走在极东的各处，没人知道它们的目的为何，但它们所过之处，连崩坏兽都不愿踏足。 核心区。 大陆级带来的威压一直笼罩在这片大地上，核心区也不仅仅只盘踞着问天一道威武的身影，还有白天游荡在外的那些帝王级崩坏兽，此刻也聚集在问天的身边，等候命令。 “……” “五个。” 一众帝王级崩坏兽俯首围在问天的边上，紧张到大气不敢出一个，准确来说，这里的所有崩坏兽都是以问天为首，共同朝着一个目的而奋斗。 “一天之内，我们损失了五名同僚。” 问天神情似乎有些疲惫，半年了，它依旧没有摸到通往行星级的路，然而那些人类却对它们步步紧逼，现在已经开始杀戮它们的大将。 特殊的氛围正在帝王级崩坏兽之间蔓延，那些人类的出现仿佛成为了它们的催命符，看样子人类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 “眼下必须得抓紧时间，只要我突破行星级，自然能够带领你们去往新世界。” 下面没有多么热情激昂的回应，它们不至于蠢到主动暴露自己的行踪，只是默默将汇聚起来的崩坏能传递给问天，完成它们所有崩坏兽的夙愿。 夜晚最终平安无事地过去了，黎明已至，美中不足的只是叫醒她们的并非晨光或者鸡鸣，而是崩坏兽震耳欲聋的咆哮。 圣芙蕾雅的学生们也不知道期待了这场期末考试多久，原以为在野外就能够一觉睡到自然醒，不用再去赶烦人的早八，但崩坏兽可不会给她们多少安逸的时间。 黎明小队的五人也从帐篷里钻了出来，琪亚娜和西琳恼火到想要找崩坏兽狠狠打一架，但今天不宜展开规模较大的清剿行动。 吃过芽衣做的早餐，五人围在一起做着昨日的战后总结复盘。 面对寻常的帝王级崩坏兽，但凡是有着正常的硅基外壳，她们都有着无数种应对办法，她们在记忆战场里那么多次的模拟训练可不是白练的。 但也正是这场战斗，暴露出了这个小队的短板——无法有效应对能量生命体。 要不是最后关头对方主动暴露出弱点，就算是西琳也只能跟火焰领主干耗着，毕竟她们没办法把经过崩坏能强化的整座火山都给打崩。 说实话，布洛妮娅都想现在搓一台熵增装置出来，这样再对上任何能量体生命都不用苦恼了，甚至能够操控它们直接自爆。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不仅这里没有制作复杂装置的材料和工具，布洛妮娅也没那个能耐。 “为了能够让我们在接下来的29天里安全度过，接下来我们有着几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 “第一，搜集所有帝王级崩坏兽的信息特征，避开那些难以应付的家伙。” “第二，打听清楚我们周围的女武神小队，有着帝王级崩坏兽的核心担保，我们可以取得跟高年级小队合作的机会，一起清剿崩坏兽的速度会快很多。” “第三，试探区域边缘的特殊植被，看看在穿越两块区域的时候会发生什么，危险程度怎么样？” “第四，如果我们的效率很高，清理完了周围的所有的崩坏兽，并且确认特殊植被的威胁不大后，在最后五天的时候可以深入核心区，去探察那只大陆级崩坏兽问天的底细。” 除了第二条，布洛妮娅的每一项计划都非常大胆，却也是在这场考核中取得高分的必要手段，尤其是第二，第三条，这对她们的生命而言都无比重要。 在芽衣和希儿恢复之前，她们暂时不考虑讨伐帝王级崩坏兽，只需要刺探情报就好。 “我有问题！” 在上午的讨论结束之前，琪亚娜举起了手，她显然还有着一个非常关心的问题，好在这次大家没有无视她。 “我们只有二十九天的时间，该怎么完成这‘开图’一样的任务？” “开图……” 好好的作战方针被琪亚娜代入了游戏名词，“开图”倒也没说错，只是这个“图”并不会等待她们，每时每刻都有着无数的任务在完成与刷新。 “哼哼，这就不得不提到布洛妮娅的先见之明了。” 布洛妮娅叉着腰，一副非常得意的神情，神神秘秘的架子整的琪亚娜心怪痒痒的，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让大家都把制式帐篷拆了。 当然，这活儿又轮到了苦力工琪亚娜身上，芽衣只帮忙把她拆下来的帐篷整齐叠好，最后熄灭火堆。 “呼——呼——” “布洛妮娅，已经好了吧——快点把你的秘密武器拿出来。” 琪亚娜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一探究竟了，而此时也将近中午，布洛妮娅没有卖太多关子，从终端里弄出来一辆房车。 没错，就是一辆定制的房车，内部的卧室也是根据五人小队的需求定制，还有车辆的性能也非常强悍，比越野车都要更甚一筹，车门的硬度甚至能硬扛一发火箭弹。 “啊——？” “布洛妮娅，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房车？” 这下大家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只有希儿知道布洛妮娅曾经有过一笔很大的花销，但却不是为了自己的定制神机，她只知道布洛妮娅姐姐会准备一个惊喜。 “布洛妮娅姐姐，惊喜就是这个吗？” “没错希儿，现在在野外谁还住帐篷啊？房车的软床不比地板舒服多了？” 虽然她说的很有道理，但旁边的其他人还是感觉脑子有点乱，西琳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辆双层房车，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来度假的还是来考试的。 “不是——这玩意儿带进来不算违规吗？” “违规？如果真的违规，那家伙和主教大人又何必在这个时间点开发出终端的升级版本？” 布洛妮娅拍了拍西琳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神里甚至带上了怜悯。 “唉——上面的人都已经告诉我们该如何作……投机取巧了，可有些人就是不懂得灵活变通啊。” 第581章 奇葩凑一窝 “布洛妮娅，有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一开始你不拿出来啊？” 琪亚娜在提问的时候又收获了布洛妮娅的白眼，布洛妮娅都懒得跟瞎子解释，还是希儿摩挲着下巴，斟酌一番后才有了结果。 “琪亚娜姐姐，也许……我们周围复杂的地形，连越野车都没办法正常行驶。” 在经历过毁灭性灾害之后的极东，地形本就崎岖不平，还有着地表的断层，建筑的残骸更是遍布城市，能够提供车辆直行的路段甚至不超过五十米。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崩坏兽的尸体只会越堆越多，到时候连供人通行的地方都没有，更别说车了。 “在我们来时就已经见识到了这一路有多么崎岖，不说越野车，就是连飞机也有被击落的风险。” 芽衣的记性非常好，就连她们进入极东也需要通过跳伞降落，一般的交通工具在这里都会寸步难行。 “bingong——” 布洛妮娅打了个响指，算是表达对芽衣观点的认同只见她又鬼鬼祟祟地来到了西琳的身后，还特地亲密无间地揽住了她的脖子。 “其他小队或许也有着跟我一样的想法，但她们都缺少了一个前提条件。” “什么条件？” “当然是我们智慧与实力并存的西琳啦——” 西琳浑身打了个寒颤，她看着布洛妮娅人畜无害的笑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无事献殷勤，那就必须要小心周围是不是有坑等着你跳了，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队友。 “你到底想说什么？不会要我举这辆车吧？” “怎么会呢？我们可是好队友啊——” 布洛妮娅松开了手，拍了拍西琳的肩膀站在她的身前，一本正经地开始了忽悠。 “而且我说了，这件事只有你能够做到，车子需要路才能行驶，既然地面上走不通，那我们为什么不试试上天？” “啊？上天？” 西琳也被布洛妮娅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果然，能力越大，就越是摆脱不了当牛马的命运，在布洛妮娅天马行空的设想之下，房车能够行驶在西琳造出来的空间屏障上，而在别人的眼里，她们则是想办法让一辆车飞了起来。 但西琳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情不靠谱，理论上她可以用空间屏障搭出一条路来，可那是透明的啊！哪个老司机会在透明的路上开车啊？！ “先不说我，修路意味着我需要坐在副驾驶，并且时刻高度集中精力，因为一个不小心房车就有可能会掉下去，到时候大家都会摔的粉碎。” “但你呢？布洛妮娅，我们这里谁有驾照？” 非常犀利的问题，将跃跃欲试的草履虫直接打回原形，而布洛妮娅却一脸轻松地摆了摆手，根本没当回事。 “放心，只要你能修路，我就能开，不然我买房车干嘛？” “要不是因为各类驾驶证都有着年龄限制，别说一个机动车驾驶证，就是战舰驾驶证我都一定能拿到。” 空穴来风的保证，西琳总觉得这个计划非常不靠谱，而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布洛妮娅也加紧了攻势。 “你想啊西琳，这对你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特训呢？长时间的高度集中精神，这项训练你以前从来都没有完成过吧——” “人呐，不逼自己一把总是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我们大家都相信你能够做到，我有预感，这次回去后你才是我们中间收获最大的那个。” 后来——西琳的脑袋也昏昏沉沉的，都不记得布洛妮娅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在她的无敌pua下，西琳最终还是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而驾驶位的布洛妮娅一脸兴奋的表情，看上去就像个新人司机。 布洛妮娅其实还做了双重保险，只不过为了不让大家打扰自己的兴致，她故意隐瞒了房车里也连接着爱酱，关键时刻还能够启用自动驾驶，她们大可以高枕无忧。 于是，房车就这样在一个不熟悉驾驶的小白手上出发了。 …… “哟嚯——小枫，有这种好东西居然还藏着掖着呢。” 只能说布洛妮娅的猜测没错，其他小队也准备了交通工具，甚至定制的配置还在她们之上。 看着这辆把自身武装到轮胎的房车，余清音的眼睛都在放着光，不禁拍了拍枫曦的肩膀，她就知道自己的队员还是很可靠的。 而廖梓敏在房车的周围四处打量着，虽然这辆房车改的跟装甲车似的，但……她们眼前这个接近90度的坡又该怎么过啊？ “余姐，你看看咱们周围那些坡儿，还有堆积的建筑残骸，我怎么感觉开车还不如走路呢？” “你懂什么？我相信小枫肯定准备好了应对方案。” 余清音直接反驳了廖梓敏的观点，她反正是不想在这么大的地儿里乱跑了，稍不留神就有可能会迷路不说，要是计算脚程，她们距离找到第二只崩坏兽不知道还需要走多久。 而被队长用这么期待的眼神盯着，考虑了但没考虑全的枫曦有些心虚，但随着余清音的眼神逐渐变得不善，她的一颗心也迅速提到了嗓子眼。 “没错，队长，我当然准备好了对策。” 而她临时想出来的对策就是——把房车的前置车灯给拆了，换成了崩坏能重炮，再现场改造一下，学院里教的那些知识就足够了。 大概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枫曦终于把房车给改造完了，现在光是从外面看上去，谁都会把这辆车认成是装甲车。 “好了，上车吧。” 枫曦看着自己改装完的成果，长舒了一口气，拉开车门自己坐上了驾驶位，而余清音和廖梓敏也一脸激动地坐在了副驾驶和后座。 阻挡在她们眼前的第一道难关—— 在两道崩坏能束的轰炸下，她们眼前的斜坡直接碎成了渣渣，而她们的前方也空出来了一条阳光大道，通向下一头帝王级崩坏兽的领地。 …… 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诡异的蝴蝶效应，越来越多奇葩的交通工具也紧随着登场，反正也没人知道未成年哪儿来的直升机驾驶证，那些天空翱翔的神机，在女武神们奇葩的脑洞下都显得逊色一筹。 第582章 魔窟不收废物 天穹市，作战指挥部。 终端上投放着卫星观测到的影像，与普通人所观看到的直播画面不同，这里更加直观地显示着各女武神小队的分布，以及每个区域的崩坏能浓度。 圣芙蕾雅学院的孩子们，就算加上神州本地培养的女武神，此刻投入在极东战场中的人手也不足一千，而收复极东这么庞大的工程，一个月的时间还是太过仓促。 星焱并没有过多限制孩子们的手段，房车，直升机，神机，哪怕是战舰，这些都能够作为自身的力量，只要不将武器对准同胞，那么在场地里的一切行为都是允许的。 规则……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没有什么规则能够约束强者，星焱要的也只是让她们提前体会到战场的残酷，这次还有着教职工和指导员们为她们兜底，但当决战真正到来的那一天到来，她们——必须要为自己的懦弱买单。 淘汰出局也很简单，女武神小队战至最后，哪怕全员都丧失作战能力，她们依旧要躲藏四个小时，直到学院的老师找到她们。 星焱今天的表情无比阴沉，神州政府培养的女武神他就不说什么了，但自家学院里出来小崽子，这才第二天就有一支小队被淘汰，失败原因还是因为夜晚休息时没有熄灭篝火 别说愤怒的星焱了，那只小队的指导员在星焱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唯一幸存的那根独苗被接回来之后就一直哭哭啼啼的。 “你……你教的真好啊，野外睡觉没有人守夜就算了，甚至还没有熄灭篝火……怎么，给崩坏兽发信号弹说‘这里有人’是吗？” 那名指导员也涨红了脸，这种情况她也始料未及，根本不敢跟星焱顶一句嘴，现在只能先将责任全部揽下来，回去后再对自己的学生做心理疏导了。 “三个刚刚踏入b级的菜鸟而已，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一个团队间没有任何配合，甚至连谁守夜都要吵个半天！我们圣芙蕾雅培养的是守卫人类的盾牌，是人类向【崩坏】宣战的代表！是女武神里的精英！不是这些混日子的废物！” “至于你——马上写一份两万字的检讨，然后当着整个指挥室的人念一遍！念完之后给我滚回前线！” 处罚完了指导员，星焱心力交瘁地捂着脑袋，哪怕是在实验室里泡了七天他都没有像这样烦闷过，当着所有人的面，星焱打开自己的终端，调出圣芙蕾雅的人员管理界面，在教师一栏上划去了那名指导员的名字。 周围的人几乎都没怎么见过星焱大动肝火的一面，一位行星级的强者发起火来，散发出的威压都不是那些菜鸟能够扛住的，这也是那名指导员灰溜溜地跑到一边写检讨的原因。 圣芙蕾雅有着明面上的人类第一战力坐镇，已经成为了无数女武神心目中仅次于总部的圣地，但只有真正在这里待过几年的女武神知道，这里根本不像论坛里传出来的什么天堂，反而像一座魔窟。 不知情的人想要努力挤进来，知情的人想要努力逃出去。 德丽莎也小心地收起了自己的漫画书，虽然她知道星焱不舍得骂她，但这种场合下自己还在看漫画有些不合时宜。 而且……也是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这才第一天过去，这一届又有两名学生牺牲了。 她正欲要有所动作，小澪却抢先一步来到了星焱身边，拉过一张椅子让他坐下。 “乖，摸摸头，我们不生气了哦。” “你知道吗——血族对伴侣有着特别的心灵感应，能够清晰感受到对方的情绪，所以，如果你很生气的话，我也能够共鸣的哦。” 在小澪的安抚下，星焱也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只是他的手背处青筋依旧显赫，明显动了肝火。 德丽莎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于是——她看向了自己身边的苦瓜汁。 “好啦，你每天都那么忙，别把自己的身子给气坏了。” “这杯苦瓜汁就送给你了，我听书上说苦瓜可以去肝火，所以要乖乖给我喝下去，知道了吗？” 星焱握着德丽莎递来的苦瓜汁，看着她有些不舍的眼神，极力控制着自己没有当场把杯子捏碎，这种时候，或许不得不尝试一下在太虚山就框定的禁忌了。 “呕——” “果然还是好苦……” 但效果却是立竿见影，星焱感觉自己已经冷静了许多，而那些苦瓜汁也没有真的呕出来，德丽莎心满意足地把空杯子放了回去。 “谢谢。” 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星焱眉头紧锁，把那支小队仅剩的一人叫了过来，而由于昨天出了那么大的事，这名学员直到现在都有些神志不清。 不过，却也能够说明她还是在乎同伴的，还不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看她紧张兮兮的样子，星焱也没工夫单独安慰一个小丫头的心理，天命不需要废物，哪怕天赋再差，通过后天努力都能够成为a级。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摘下自己的女武神勋章，注射血清变回普通人；” “要么——就给我收拾东西滚去北境军团！去哪里都好，别给我糟蹋圣芙蕾雅的名声。” “我……我……” 顶着这么大的压力，那名学员一直都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而这一幕差点让星焱的血压回升。 德丽莎和小澪也注意到了他的异样，连忙安抚着他的心情，再动肝火可就真的伤身了。 “算了，你……” “我不要变回普通人！” 关键时刻，那名学员鼓起了心中最后的勇气，顶着星焱的压力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但在这之后，她又迅速蔫了下去，明明哭了一晚上，红肿的眼睛此刻又泛着泪光。 德丽莎和小澪都松了口气。 星焱的心情瞬间好转了些，倒是平静地坐在椅子上，跷着腿，他没有收回威压，反而有些期待这个小丫头接下来的行动。 “为什么？” “第一次集体行动你就害死了两名同伴，我为什么还要留着你继续当女武神？” 其实这里的施压已经有些过了，但星焱反而有些期待她在逆境中的觉醒，那颗真正反叛的心理。 “我……” “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 星焱突然大声吼着，那名学员吓了一跳，但这一声吼也冲散了她内心的些许悲伤，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愤怒。 回想着昨天晚上的无力感，要好的室友为了让她突围，在最后的关头使用了天神香，把自己变成了浑身漆黑的怪物，她们都有着慷慨赴死的勇气，而自己却苟且存活了下来，这股不甘一直压抑着她的内心。 “因为……因为，我想给她们报仇！” 是了，只有当自己内心的情绪得到宣泄，人才能在这一瞬迸发出无穷的力量，星焱已经悄然间撤去了压力。 “那些怪物……崩坏！我要让它们付出代价！” “哼——” 星焱轻笑了一声，像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 “滚吧，回去收拾东西，学院已经为你准备好了飞机。” “我没兴趣知道一个弱者的名字，等你到达s级女武神的那一天，再站在我的面前亲口告诉我，告诉我我也会看错人。” 第583章 圣芙蕾雅魔窟 有专门的老师送走了那名学员，而星焱在她离开后眼神也变得欣慰了很多，至少证明他们当初的招生筛选还是很成功，把那些真正扶不上墙的烂泥都隔绝在外，这些都是有潜力的好苗子。 只可惜——昨晚又夭折了两个。 “唉——” “德丽莎，学院的后山上还有着很大一块空地，给那两个孩子也立个衣冠冢吧。” 德丽莎点了点头，默默把那两个牺牲的学员的名字给记了下来。 “嗯，我会记得的。” “只要学院还记得她们，这两个孩子就不会消失，她们会永远活在学院的档案历史里，也永远都活在我们的心里。” 经历了这么多，德丽莎的心境再怎么说也得到了成长，她虽然不忍面对这些年轻孩子的死亡，但也无法干预星焱的安排，因为在真正的强敌面前，就连她自己都感觉力不从心，这样下去，也不知道星焱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倒下。 “还要给她们选一处采光好的地方，这样，她们在那片净土也不会感觉到寒冷。” 星焱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小澪的主意，在冷静下来之后，他的大脑也开始运转，许多思绪在他的脑子里不停闪烁。 “把姬子，还有其他的教职工都叫过来吧，我们开一次学院会议。” 随后，无量塔姬子带着圣芙蕾雅的一众教职工都来到了房间，刚刚星焱发火的声音她们在外面也听得见，可以说除了姬子，低年级的教职工都是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内心疯狂祈祷着自己的学生不要犯错。 “放心吧，我这人很宽容的。” 星焱注意到了她们紧张的样子，不过这一次会议是德丽莎坐在主座上，他和小澪则是坐在德丽莎的两边。 “我又不是什么大恶人，从下一个开始，指导员在前一个的基础上写一篇多一万字的检讨，全营朗诵，直到第十五天为止。” “前十天淘汰的队伍，指导员也给我下岗滚回前线，学员调去北境军团，你们有什么异议吗？” “没有！” 回应他的声音气势恢宏，虽然她们就这么大大方方地答应下来了，但心里其实根本没有底，就连高年级的队伍也有翻车的可能。 星焱站起身来，赤焰之翼在他的身后展开，他的浑身都被烈焰包裹，头发也宛如熊熊的火焰飘摇在脑后，一声刺耳的鸣啸回响在房间里，但有了先前的铺垫，这时候所有人都面不改色，将“纪律严明”表现得淋漓尽致。 “很好。” “现在，我大大方方地告诉你们，圣芙蕾雅学院，是由四名s级及以上的女武神一手创办的学院！它存在的意义就是不断向天命输送英勇的战士，还有各方面的人才！” “圣芙蕾雅就是人类公认的纪律严明的军校！是我和天命主教计划中当之无愧的‘魔窟’！我们教出来的学生，不论放在哪里都必须是精英！” “无量塔姬子——” “到！” 这一幕让姬子觉得仿佛回到了从前，身体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前腿迈开，落地时后脚迅猛有力地收拢，右拳捶胸行军礼。 “从今天起，圣芙蕾雅的毕业标准改为a级女武神！不只是战斗部门，其他部门的学员也要分别对标，a级以下的菜鸟都给我滚回去重修，不许毕业！” “是！” 星焱最终还是做出了这个决定，为了不让这些孩子在未来连报仇的力量都没有，她们只能拼上一切来锻炼自己，这可不是什么职场竞争，这里是战场，是真要命的地方。 “相应的，学院的规章制度我也会做出修改，所有人必须服从，适应不了的也别去北境军团了，真正打起仗来后勤都不会有她的位置。” “解散！” 让那些教职工原地散去之后，星焱单独把姬子给留了下来，其一是要探讨学院的规章制度到底该如何修改，有些人的天赋毕竟摆在那里，这不是靠努力就能够追上去的。 就像女武神和那些没有崩坏能抗性的人，同样遭受了崩坏的灾害，同样被夺去了至关重要的人，但前者还能够通过努力来报仇血恨，但后者也只能在怒吼声中不甘地化作烟尘。 至于其二嘛——星焱在房间里调出了黎明小队的监控画面，一脸笑意地看着姬子。 “嚯？才第一天就取得了一只帝王级崩坏兽的核心，看起来进度非常不错嘛。” 姬子也是一直忙到现在，都没时间去关注孩子们的作战情况，不过这个数据倒是让她很欣慰，作为最高教导主任，也作为她们的指导员，这个成绩已经令她感到特别欣慰了。 “是不错，但对于这个小队的配置来说，还远远不够。” 这也不怪星焱的要求太高，看看其他队伍跟黎明小队的配置差距吧，她们作战经验虽然不如三年级的学姐，但底子已经快要追上去了。 “我那个笨蛋侄女儿，她还天真的以为讨伐一只帝王级崩坏兽就算通关了。” “但那怎么可能？她们要是真敢在最后只拿着一颗帝王级崩坏兽的核心来到我面前，这五个小崽子都得留级重修。” “姬子，到时候还要麻烦你再多带她们一届了。” 面对着星焱这么无理的要求，姬子也只是无奈地笑笑。 “也就是说——我接下来的命运都交给这几个小家伙了。” 星焱只是笑笑，没有否定。 而一边的德丽莎，原本在得知琪亚娜她们已经讨伐了一只帝王级崩坏兽还松了口气，她想的是她们就这样勉强合格了也好，至少不用再卷入其他危险里。 但——星焱接下来的安排可是把她吓了一跳。 “我真正给她们五个的过关指标呢——是讨伐五只帝王级崩坏兽，还要深入核心区接触问天，不求交战，哪怕是布洛妮娅远远地做个数据观测都好。” “你疯啦！” 不只是德丽莎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盯着他，姬子也露出了同样的表情，她教了这五个小家伙这么久，可不知道她们有这么大的能耐。 德丽莎急的直接揪住了她的衣领，使劲儿摇晃着。 “再怎么说琪亚娜她们也只是一年级的新生啊！也只有芽衣一个a级女武神，现在你要让她们去面对问天？！出事了怎么办？” “等等等会儿……德丽莎，别摇了，我脑浆都快摇出来了——” 在小澪的阻拦以及星焱的求饶声中，德丽莎还是松开了他的衣领，跟赌气似的坐在椅子上，撅着小嘴，突然间就委屈起来了。 “好啦德丽莎。” 星焱做了几个深呼吸，总算让自己的大脑镇定下来，他把气包子小德丽莎抱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坐好，伸手轻轻揉着她的脑袋，随后，他的视线又转向了同样担忧的姬子。 “嗯……” “我知道你们在担忧什么，但我的安排从来都不是无的放矢，她们自然有这个能力，普通的女武神标准已经定义不了她们了。” 但德丽莎似乎还是不太开心。 星焱想破了脑袋，最后也只能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 “那——我让比安卡和丽塔时刻盯着她们，一旦她们遇到处理不了的危险，比安卡和丽塔就会迅速进场把她们救出来，这安排好不好吗？” “不许反悔！” “好——不反悔。” 第584章 押上一切 “第五天，收复进度百分之十。” “这个进度太慢了……” 星焱盯着屏幕上的数据微微皱眉，准确来说，这五天里只涨了百分之一，剩余的百分之九还是几个月前的先遣队做的。 圣芙蕾雅的每位教职工都是提心吊胆的，先不论支部长给她们的惩罚有多么严重，这些都是她们的宝贝学生，哪怕损失一个都令人痛心疾首。 看之前那个写两万字检讨还当着指挥部所有人的面念稿子的家伙，现在已经去西伯利亚下深渊了，她需要让自己胸口的这股气发泄出来。 圣芙蕾雅从来都不缺师资力量，它的背后可是站着总部，退伍的女武神大多都会选择下派到女武神学院教书，圣芙蕾雅的教师基本上都是些参与过西伯利亚战争的老家伙。 学院真正需要的是学生，是人类生生不息的新鲜血液，她们象征着未来，哪怕他们这些老家伙失败了，最终依然能够将火种留给下一代。 作战指挥室里如今座无虚席，奥托需要镇守圣芙蕾雅和天命总部，这里就由星焱来主持大局，而如今，展现在他们面前的画面是没有对外开放的一块。 天命神州分部，战损女武神小队数量：1 神州，战损女武神小队数量：12 极东收复进度：10% 神州当地政府的情况星焱就不多说什么了，但自家的攻略进度依旧这么慢，他都不禁怀疑那些小兔崽子是不是还在偷懒呢。 “嗯……一年级的小家伙们到现在还是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这样保持着就好。” 她们的学姐都有着充足的作战经验，清理速度也要高出一截，只是因为高年级的小队数量太少，在过往升学的途中战损了不少，导致现在的攻略进度还没有那么可观而已。 已经戒酒五天的姬子就坐在星焱的左手边，正式场合，她已经极力克制着自己的不良嗜好了，她都不知道这几天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至少目前看来，大部分的女武神小队还处于适应阶段，目前的战损率还非常可观，我们不必操之过急。” 星焱双手原本托举着的脑袋此刻却沉了下去，没人能够看到他此刻阴沉的脸色。 “不，我根本就没打算给她们三十天的时间。” 此话一出，作战指挥室里的所有人都愣了一瞬，齐刷刷地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星焱，他的脑海里闪过无数想法，视线扫过指挥室里的人们，却由于不能确认这些人是否可信无法将计划托盘而出。 “三十天……太长了，谁又知道教派真正的准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先锋队早早就进入了极东，就算保密消息做的再好，这几个月，他们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那些孩子待在那里的每一天，都要承受来自教派和崩坏兽的双重威胁。” “可以说——如今神州的未来，全都在这里。” 星焱右手侧的神州官员脸色剧变，她不明白星焱为什么要把某些话讲清楚，这样不是反倒加深了孩子们危险的处境吗？ 她们投入在这里的的确是神州最优秀的新生代力量，如果极东再次覆灭，对于神州可谓是一场毁灭性打击，会使得神州的未来出现严重断层。 她正欲开口发言，星焱一道凌冽的眼神便制止了她，而这样的举动也让她想到了一个词——钓鱼。 用神州的未来钓鱼，如果失败，谁都无法承担这样的后果。 “抱歉……失陪一下。” 星焱没有阻止她离开去开小会的行为，这么重大的事宜，自然要跟自家其他人认真商讨。 他没有跟其他人解释，极东的地脉已经被奥托藏了起来，他们的先锋队跟问天耗了那么久，如今可是开启了总攻，如果在这段时间内把对方逼急了找到地脉直接吸收的话…… 那最终诞生出来的一个怪物，可就不止行星级那么简单了。 还有第二点，不灭之刃这五天里都没有在天穹市捕捉到任何教派活动的痕迹，这让星焱嗅到了一丝不寻常，但如果他们的重心没有放在天穹市等待猎物落网——那么，唯一的选项就只有主动出击了。 “第五天了，为什么还是没有一点动静，难不成还没有开始？还是——” 后面的可能星焱甚至都不敢去想象，先不说天命在外围布置了多少探测装置，天命的卫星也在24小时全天候监视着，若是教派的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混了进去，那他们究竟还来不来得及营救？ 不行，脑袋里的思路越想越乱，越想越恐怖，如果他们已经掌控了超出星焱认知的空间能力，等待孩子们的将会是一场灾难。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不行……” 星焱迅速起身，他脸上惊恐的表情只保持了一瞬，迅速又归于平静，独身一人来到了走廊里，一直隐匿着的霞于此显出身形。 “马上去通知丽塔和比安卡，让她们躲藏在永泉镇遗址附近，不许放入任何一只虫子，就算是面对其他女武神，在第一遍无法核对身份之后就地格杀。” “嗯。” 霞点了点头，重新隐匿于阴影之中，有些事情还真的需要交给这个资深忍者去做，至少因为她不断在大家面前降低存在感，没有人会注意到她的消失。 比起问天发狂误打误撞闯进永泉镇，星焱相信有教派暗中引导的可能性要高太多了，在这块充满了血与战争的土地上，棋差一招意味着满盘皆输。 …… 极东。 “嗯，我知道了。” 高空之上，比安卡关闭了远程通讯，星焱跟她们讲过，像这种特殊时候，没有必要就不要长期开启通讯，容易被敌人顺着路线监听。 两人的身上都覆着第四代弑神装甲，所采用的崩坏核心也属于大陆级，都是在北境军团的仓库里挑出来的好宝贝。 “走吧丽塔，该执行我们的任务了。” “好的，幽兰黛尔大人。” 丽塔没有说什么“等一下，野外生存准备还没有做好”之类的话，若是没有考虑到这些，倒是有失她女仆长的身份。 哦，不对，现在的她不再是那个贴心女仆，而是天命s级女武神，不灭之刃的副队长，丽塔·洛斯薇瑟。 第585章 自投罗网 永泉镇遗址，这里破败萧条的模样与其他地方倒是大相径庭，其他城市无论大小都已经是面目全非，只有永泉镇，还能够看出大概的轮廓，地面上甚至还残留着古革巨人和毗湿奴酣战的痕迹。 “这里……果然有些古怪。” “嗯？丽塔，你注意到了什么吗？” 比安卡和她的妹妹一样，一旦有外置大脑在就不喜欢动脑子的类型，但她的个人综合素质可比琪亚娜要超出太多，遇到很多阴谋诡计也能够凭借蛮力破解。 但这次行动……虽然星焱是如此信任地把任务交给了她们，但比安卡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没有底儿。 这里最强的敌人也不过是大陆级崩坏兽而已，她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心悸的感觉？ 丽塔俯下身子，拿出探测装置直接对准了脚下的土地，哪怕她已经做过心理建设，但仪器反馈出来的数据还是令她吃了一惊，瞳孔地震。 “幽兰黛尔大人，请看。” 丽塔颤抖着手将仪器递到了比安卡眼前，比安卡也眼色凝重，沉默了许久都没有开口，此刻的她根本拿不出任何主意。 经过几代更迭，天命最终研发出的甚至能够显示出行星级能量强度的探测仪，在此刻因为数据膨胀显示着报错。 比安卡的眼前不免浮现出了当初星空中的一幕，那只给她留下难以磨灭印象的蜘蛛，也是督促她日夜不停训练的源头之一。 “丽塔。” 比安卡深吸了一口气，好歹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随之从身体里涌现出来的是无穷的战意。 “先排查一下周围吧，看有没有旧日教派设下的埋伏，期间尽量不要离开我身边范围十米。” “……遵命，幽兰黛尔大人。” 两个人小心谨慎地排查了一遍四周，除了当初战斗残留下来的痕迹，还有之前不灭之刃围堵冥界行者的战斗遗痕，这里再没有其他能够代表教派活动痕迹的证明。 古革巨人，冥界行者，她们也有听克罗拉描述过当时的场景，它们和崩坏兽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存在，每一头的个体作战能力都极其强悍，光是一个冥界行者的分身就让她们吃尽了苦头。 但……它们应该都没有超越行星级才对，那这次的数据检测又是来自哪里？ “幽兰黛尔大人，尽管非常遗憾，但我想我们应该立刻回去上报这里的信息，并申请终止考核。” 丽塔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给出了最优解，这次甚至已经不是s级女武神能够处理的事件了，必须要请星焱或者主教大人来。 “大陆级崩坏兽问天，数月来一直没能突破行星级……” 丽塔看着周围到处洒落的血迹，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成一片煞白，她拉住了比安卡的手，不由分说地想要将她带离永泉镇。 “幽兰黛尔大人，问天只是摆在明面上的诱饵，包括坐在指挥室里的各位，大家都被骗了。” “丽塔，等等！” 比安卡就算反应再慢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她反倒拽住了丽塔的手臂停了下来，看着周围根本没有变幻过的景色，一抹惊恐之色在它的瞳孔里不停闪烁。 “我们……已经被困住了。” 反观外界，好巧不巧，有一对女武神恰好路过了此地，然而她们却没有意识到永泉镇的不同寻常，而是在一股莫名力量的推动下迅速远离了这里，而在她们的视线中，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比安卡和丽塔的身影，而身处陷阱的两人也没有看到外面路过的女武神小队。 她们……落入了不同的时空。 …… 暗夜古堡。 众多戴着黑色斗篷的人依然坐在座位上，然而，虚无之中的会议桌已经多出了好几张空位，谁也不知道他们去做了什么，但直到反馈传回来之前，这里不会再有任何动静。 第一席位上的黑袍人突然有了动作，只见他敲了两下眼前的圆桌，用着沙哑的嗓音开口道： “猎物已经落网，地脉……他们终究还是忍不住派人去探察了。” 第二席位的人也缓缓开口，她的声音听上去刺耳无比，仿佛有无数根针一起扎向大脑一般。 “地脉有着恩主大人坐镇，不必再过多关注，当务之急还是驯化那头野兽。” 第三席位的人轻笑一声，语气里透露着不屑与轻蔑。 “被称为天灾的【崩坏】，在深邃如渊的暗能面前也只能逐渐沉沦，只有暗能，才能引领吾等行至正确的道路。” 暗能古神真正的谋划，其实他们也无从得知，这一切不过是建立在已有情报之上的猜测而已。 自从狂沙一役之后，恩主大人它们就一直在捣鼓着最新的手的【崩坏】权柄，它们无法撼动【崩坏】最底层的代码，也就是七罪负责的【系统】本身，但可以通过干预其他部分来实现暗能的同化。 当初的第三律者，就是最好的证明例子。 直到如今，恩主大人祂们依旧没有放弃对【崩坏】的研究，深渊崩坏兽的潜能还没有开发完毕，任何一支究极种族的诞生都伴随着漫长的岁月和进化历程，而他们——就是亲眼见证这种神迹的第一批人。 星焱在思考的时候忽略了一个前提条件，他又代入了自己的惯性思维，明明都已经判断出暗能不会跟他们打持久战的情况下依旧选择保留火种的打法。 而事实上，这场试炼已经快要走到了尽头，在如今的黎明时代，留给暗能的时间真的已经不多了，被封印在神禁之地的旧日支配者接连苏醒，祂们甚至连几十年都等不起了。 错过了这次机会，如今黎明时代才刚刚开启，下一个时代的到来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没错，教派的目的自始至终都不是极东土地上跟崩坏兽厮杀的小崽子们，而是人类目前阶段的高层战力，【起源】本身。 在那些孩子踏入极东的土地时，一切准备都已经就绪，天时，地利，如今就缺少一个人和。 恩主大人迟迟没有收网，就是在等待着一个时机，让对方能够主动送上门来。 “诅咒之子，【秩序】的第一令使，这么久了都没有露出一点风声，天命不可能知道我们的计划，更没有雪藏他的理由。” “可如果他不在天穹市，又会躲藏在哪里呢？” 第586章 轮回无尽 西伯利亚，在这座名不经传的小镇内，由于受到地脉的影响，这里正上演着一幕幕令人绝望的轮回。 “为什么……还是什么都做不到……” 盯着半空中还在不断吸收生命能量的虚无之种，芙拉的眼神空洞麻木，在漫长的轮回里，她已经尝试遍了所有能够想到的办法，但最终的结果都无一例外，作为母体的格丽丝都必死无疑。 芙拉带着母亲去遍了世界各地，找过了各种各样的人，灰蛇，普罗米修斯，主教大人，理之律者，甚至是还在太虚山修行中的星焱……她感觉自己已经快要疯了。 无论怎样的方法都无法通向那条充满奇迹的结局，芙拉甚至在想，自己印象中的母亲会不会也只是一道幻影，不管是别人假扮的还是什么，然而在这里，在这一年又一年的轮回之中，她已经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怀疑。 而看着再度出现在面前的这道门扉，芙拉已经失去了打开的勇气，谁都不愿目睹自己的母亲在面前几度被杀死，更何况凶手还是她的孩子。 这一次，她驻足在回忆的大门前，足足徘徊了十五个小时，哪怕外面已经天黑，却依旧不见门扉处传来任何动静。 “哈——” “放弃吧，明明你根本就什么都做不到。” “接受现实不好吗？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不过是一道幻影，【秩序】也好，地脉也好，是你亲手杀死了母亲。” 芙拉蹲在角落里低声呢喃着，她的精神状态如今岌岌可危，虚无之种也因为她的精神恍惚变得极其不稳定，由地脉复现出的这块空间已经开始拉扯变形。 但……如果强行突破的话，她只会被流放到不知道哪条时间线去，再也无法返回自己的时空。 “回去……我要回去……” 芙拉撑着奈落之刃艰难地起身，她的眼中不再留有眷念，而是充满了无尽的疯狂与狠厉。 “姐姐，琪亚娜……大家还在等着我。” 奈落显，刀芒出，虚妄破。 这片像是由他人心象铸成的空间也传来了反馈，她的攻击像是落在了鼓上，也传回了沉闷的声响，而这也让她更加确信了这片空间能够被破坏，于是她的攻击变得越来越狠厉，如同狂风暴雨般倾泻而下。 她没有注意到，在自己的额前，几缕雪白的发丝渐渐转变成了粉色。 而另一块空间里，无数道闪烁着金芒的身影已经捏紧了拳头，他们体内来自核心的回响声越来越强烈，胸腔里堆积的愤怒已经处于爆发边缘。 他们都无法离开这片空间，因为他们早已迷失了故乡的空间坐标，只能像个鬼魂似的被迫留在这里。 这块该死的地方，他们等了许久也没有人来解放他们，每一次来的人都没办法坚守本心，最终成为了他们的一员。 而芙拉——也将会是下一个。 …… 天穹市。 极东收复作战已经来到了第十天，和姬子上校预料的一样，在孩子们终于适应这里的环境之后，战线开始飞速向内陆推进，如今已经来到了百分之二十。 展现给世界人民的是充满希望的未来，而只有作战指挥室里的人们才清楚，这样的成果都是孩子们用血与泪拼出来的。 天命神州分部，战损女武神小队数量：20 神州，战损女武神小队数量：46 每个被接回来的小队都没有完整的，幸运的只缺了一个人，不幸的连自己的女武神勋章都没被找到，无一例外，指导员和学生们的脸上都是一片阴沉，但每个人都心照不宣，没有去打扰总指挥座位上的星焱。 “检讨的期限只有24个小时，鉴于孩子们的努力，就不需要你们当着所有人的面念出来了。” “接出来的学生都送回学院，等候发落，其他人继续待命，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擅自离开！” 星焱的声音冰冷无比，仿佛一个丢掉所有情感的战争机器，有条不紊地下达着一条条指令，然而只有身边的德丽莎和小澪将他的小动作看的一清二楚，那条掐着大腿的机械臂已经连续保持这样快一个小时了。 “是——！” 圣芙蕾雅的升学考试，一如既往都是如此，优胜劣汰，哪怕星焱完全有能力以一己之力将所有崩坏兽歼灭，他也不能这么做，否则升学考试就已经失去了它原本的意义。 在整个树海位面里，强如堕离，也依旧无法凭借一己之力守住整个位面，他这个最高审判官的作用，顶多就是拉着所有人一起陪葬。 “丽塔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星焱望着德丽莎，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次派比安卡和丽塔潜入守护地脉之后，他就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因此让德丽莎每天都跟丽塔保持联络，定时汇报情况。 “嗯……丽塔那边依旧一切正常，只是今天发生了一点小动静，她也无法判断，只跟我说了一些猜测。” “给我吧。” 星焱早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这都第十天了，教派就算再怎么沉得住气也应该开始有所动作了，不灭之刃没有传回来任何消息，丽塔那边也不应该一无所获。 “这里是天命s级女武神丽塔·洛斯薇瑟，现在开始汇报第五天任务情况。” “探测装置在永泉镇外围检测到了暗能波动，鉴于暗能生物会被有机生命吸引的特性，由我做诱饵，成功引出了隐藏的深渊崩坏兽，最终由幽兰黛尔大人击杀。” “丽塔推测，旧日教派很可能已经派人潜入了极东，鉴于他们的伪装能力，极有可能混在考核的女武神当中。” “第五次汇报完毕。” 星焱阅完了丽塔发来的消息，收起全息屏幕把终端放在会议桌上，他的双手揉着太阳穴，哪怕丽塔的汇报里只提到了深渊崩坏兽，但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足够引起他的重视了。 “伪装吗？” 丽塔的推测无不有理，如果教派的人混在了女武神当中，别说那些孩子们，就是他们也没办法第一时间甄别，而越是隐忍，就说明教派的最终目的越大，这给他一种事态渐渐超出掌控的预感。 第587章 直面自我 没有人生来就带着罪孽，孩童是最为纯真的生命，也无需有什么烦恼，因为——他们本就是无罪的。 芙拉的攻击持续了一整天，然而她所能够达到的极限远非如此，只是因为坚持了这么久都看不到离开的希望，她最后的一点坚强也被彻底击碎，自暴自弃似的跪坐在地上，低头不语。 而她眼前一直紧闭的门扉，此刻却是在悄然中消失不见，直到大门口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她无神的眼眸这才缓缓抬起。 芙拉颤颤巍巍地来到了大门处，颤抖的手光是搭上门把手就仿佛丧失了所有力气，她连转动的勇气都没有了。 “不管你再怎么拒绝，你的诞生依旧是不争的事实，是格丽丝将你带到了这个世界，也是我们共同让你走到了今天。” “芙拉……” 灰蛇冰冷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可芙拉此刻却生不出任何嫌恶感，在这场无尽的轮回里，大家都像是机器一样没有任何改变，只有灰蛇才能够察觉到她的不同寻常，为她带来了一次次的希望与绝望。 “灰蛇……带我出去……” 芙拉已经不想留在这里忍受无尽的煎熬，她必须回到大家的身边，必须回去……面对毫不知情的姐姐。 “我做不到，没有人能帮的了你，能够冲破这里的，只有你自己。” 灰蛇留在这条隐藏地脉里的不过是一道意识分身，不过重要性却是毫不逊色于星球目录里的金蛇，甚至——已经独立于“灰蛇”网络，成为了单独的个体。 “相比起他们，你的诞生与众不同，也多亏于当年那位大人的指示。” 灰蛇手指着一片虚空，然而在那片不可视的空间里，那些金色的身影都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直勾勾地盯着芙拉，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 芙拉也随之望去，却难以窥见那片隐藏的空间，她不知道灰蛇所指着什么，只知道他已经是自己唯一的希望了。 “我的诞生……” “哈哈……除了死亡和灾难，我的诞生还带来了什么？！” 芙拉精神失常地拽着灰蛇的衣领，她也知道自己疯了，竟然试图从灰蛇的机械义眼里看出些什么，可她就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她需要一个宣泄口，哪怕对方只是个没有感情的ai。 “如果你也坚持不住，那只能说明你又辜负了一人的希望，而我，将会在这里作为处刑人，如你所愿地结束这一切。” “包括——你的人生。” 灰蛇的铁拳轰在芙拉的小腹上，而原本他只是一个毫无作战能力的ai，而这一拳竟是让芙拉双眼翻白，砸碎了身后的大门倒飞出去。 “灰蛇——！” 芙拉从遍地白雪中狼狈地起身，她的双眸变得通红，眼中早已只剩下纯粹的杀意，既然他要在这里阻拦自己，她就只能将眼前的一切障碍都扫清，最后再自己想办法出去。 灰蛇展开双手，稳稳地后退了几步，而他眼前的空间正在变得朦胧，像是在另一头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正在作祟。 “与其像个孩子一样向我倾泻怒火，不如——先让他们来算清和你之间的仇怨吧。” 空间的壁垒已经达到了一个临界点，而芙拉的眼前突然白光一闪，下一刻，她就来到了一片栽满了紫罗兰的花海里，他的身体还换回了男身。 而在芙拉的对面，则是无数个气势汹汹的他，他们的杀意凝聚在一起，在高空中化作了一柄实质的审判之刃。 这些都是——我自己？ 最前方的“芙拉”扭了扭手腕，抬手间奈落之刃落入掌中，而他的身体表面附着着五块原罪武装，一模一样的圣骑士装甲附体，明明没有开启人为崩落，他却散发着行星级的威势。 “127次……” “你会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芙拉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的一万名“自己”就已经发起了进攻，他们身上散发的威势强度不一，但每个都至少有着审判级的力量。 无数相同的人影混杂在一起，单方面蹂躏着那一个不合群的个体，他们不会杀死“自己”，母亲见不得他们任何一个在她面前死亡，但大家都了解虚树生物的特质，127次轮回，意味着芙拉至少要被打爆127次。 灰蛇自觉地后退非常远，给一万零一名芙拉留出了足够的战斗空间，他所宣布的“处刑”也就是如此，芙拉不会死，但他的意志如果不够坚定，则会永远地变成他们的一员，彻底困死在这片空间里，再也找不到属于自己的时空。 …… 圣芙蕾雅学院，学园长办公室。 奥托坐在原本属于德丽莎的位置上，他虽然不至于像小德丽莎那样在学院里当个吉祥物，却也没有想着认真代班，办公室的大屏终端上放着极东收复的直播，他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孩子们的表现。 “第十五天了，孩子们的进展很顺利嘛。” 看着画面上显示的45%的进度条，奥托乐呵呵地笑着，现在外界的反响也同样不错，一开始还有些质疑的声音，但随着女武神小队挨家挨户地去踹门，网络上那些不和谐的声音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当然，其中也有几个教派手底下的喷子，奥托派出的女武神小队曾试图顺藤摸瓜，看看能不能揪出他们的小尾巴，但教派的行事谨慎还是超出他的想象。 所幸没有出现人员伤亡。 而他的视线从终端大屏缓缓移至窗外，地球另一端的血色圆月。 “恩主大人啊，您这一手，或许要把人类逼入绝境啊。” 比安卡和丽塔受困的情况他已经得知，那只深渊崩坏兽就是他派过去的，不过解决它的可不是幽兰黛尔，而是一名反叛到暗能那边的一位从神，那位甚至都没怎么出手，他派出的那只深渊崩坏兽就直接化作了灰尘。 “猩红的独眼，牛面蛇尾，身披地狱甲胄，散布瘟疫……” 奥托回忆着那人的样貌，脑海里不断翻阅着【秩序】的古籍，但古籍的书页何其之厚，就算他翻上三天三夜也不一定能够找到和那人与之相关的记录。 但还好，他隐约对目录分类还有些印象。 “《山海异兽》……” “【崩坏】，破界之【巨灵】麾下——灾厄之兽，蜚。” 第588章 心怀鬼胎的凶兽 永泉镇，地脉链接入口，三道身影安分守己地驻守在地脉附近，根据【混沌】的指示，他们如果现在触动地脉的话，这里的动静会迅速传递回秩序之地，届时，他们的努力将会付之一炬。 他们已经在此地蹲守许久，等来的也只是两个无足轻重的卒子——至少在他们看来，两个审判级的家伙应是如此。 蜚化作人形，盘坐在满是碎石的地面上，他的独眼紧闭着，表情也看不出任何喜怒，但他此刻心如止水的表现却与暗能截然不同，只有微微颤抖的双手能够体现出他此刻的不平静，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释放自我吧，像这样继续压制下去又有什么好处？” 在不远处，头发披散，全身都像是枯木的男子见蜚如此痛苦，幸灾乐祸地嗤笑着，明明投身暗能却还要恪守那些可笑的规则，所谓规则，不过是上位者为了更好地管理下位者而设立的霸王条款而已。 “闭嘴……” 蜚阴沉的声音充斥着整片空间，被死死压制着的瘟疫突然间冲破了桎梏，但也只是朝着那个树鬼席卷而去。 他在这段漫长岁月里学到的不只有自控，还有如何主宰自己的力量。 “离仑，你应该知道，除了【七罪】，我最想撕碎的人还有你。” “看在【混沌】的面子上，给我闭嘴，兴许我会让你活到任务结束。” 离仑面对铺天盖地的瘟疫也不禁脸色骤变，连连后退几步，掌心生出一截枯木将瘟疫包裹，随后果断砍断了手臂。 可即便如此，他的眼中依旧没有透露出任何恼怒，反而越发欣赏地盯着蜚，他就知道蜚的力量适合暗能，将他引荐给三位大人，绝对是他做的最正确的事。 “够了，蜚。” 另一边观望着的朱厌也坐不住了，猎物还没落网，他们这里就已经内讧起来像个什么话？到时候如果失手了，他们兴许会被扔给【黑山羊】当成养分。 “现在不是挑起内斗的时候，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不管，但别吓跑了猎物。” “还有你……” 朱厌不善的目光盯着离仑，这家伙吵架也不搞清楚时机，明明变成人形后是一副儒雅的皮囊，却仅凭一张嘴就把自己的名声搞的臭烘烘的。 “现在，给我闭嘴，要是蜚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被外面的人察觉 ，我就先杀了你，再主动跟三位大人请罪。” 朱厌的手掌搭在蜚的肩膀上，而他内心躁动不安的戾气也迅速平静了下来，逸散到体外的瘟疫也被暗能尽数吞噬，没能造成更进一步的危害。 他们三位虽然同为叛入暗能的从神，却都怀着各自的目的，居心叵测，无法确保他们对暗能的忠诚。 而这样一个小小的插曲，也落入了不远处，被当场俘虏的丽塔眼中，虽然还有一位已经离开，但她可没把握在三位从神的眼皮子底下逃脱，只能乖乖配合保哲自身了。 而同样，比安卡也找不到任何能够逃脱的办法，不过她却无条件相信着丽塔，此时此刻，不要多说一句无关的话，放心交给她来安排就好。 …… 外界，时间来到第二十天。 极东的收复进度已经进行到了60%，而随女武神们不断向问天所在的核心区靠近，那些帝王级崩坏兽也不再各自为战，成为了不少女武神小队前进的绊脚石。 边缘区的崩坏兽已经全部清理完毕，但高级区还存活着大量崩坏兽，它们所在的地方至少都有着两头帝王级崩坏兽坐镇，一时间难以攻略下来。 这些聚集在一起的崩坏兽，无论是对于黎明小队还是对于圣芙蕾雅学生会来说，都同样棘手，于是——这些以帝王级崩坏兽为目标的小队也开始联手。 当余清音带领的学生会遇到黎明小队时，双方还因此闹出了一场乌龙，因为西琳和芽衣身上散发的律者波动，导致他们手拿探测装置都有些拿不准五人的身份。 学生会的位置，没点头脑和手腕也是坐不上去的，余清音她们就猜到，像这种全球直播的大事件，旧日教派的人也肯定会派人浑水摸鱼，从中作梗。 而易容几乎已经成为了教派里每一位信徒的基本技能，或者说是【千面】，有些信徒甚至能够模拟出对应的气息，以假乱真。 “所以——我们现在既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办法确认你们是不是真的学生会？” 布洛妮娅盯着眼前一脸正经严肃的余清音，无奈叹了口气，她们黎明小队已经被三人拖在这里耗半天了。 “‘证明我是我自己’，这要怎么证明啊？” 琪亚娜发出了草履虫一样的叫声，现在她们的思路就像是陷入了死胡同，彼此的耐心与信任都在时间的流逝下渐渐消散。 “本小姐就是本小姐啊，从里到外都没有被人调包过，反倒是你们，原本就是你们要找我们合作，可现在却不由分说地开始质疑起我们的队伍，我看你们三个才是卧底吧——” 没有证据，毫无逻辑的猜疑，却让黎明小队的其他人更加坚信着琪亚娜，也只有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有些天然呆是其他人没办法模仿过来的。 “余姐，这个学妹说的有道理啊——” “明明是咱们先勾搭的人家，这个时候相互怀疑不合适吧？” 事实证明，笨蛋会相互吸引。 “笨蛋！” 余清音没好气地敲了下廖梓敏的脑袋，一把揪起她的耳朵，疼的她呲牙咧嘴的。 “这三年学到的谨慎又忘了是吧——小心驶得万年船！学院教的那些都被你吃了？！” 一边的枫曦其实也没有对黎明小队抱有太多怀疑，至少在学生会候选人名单上的芽衣和布洛妮娅已经确信了，至于其他人是不是被调包了……她相信这两个会比她们更早一步察觉。 但余姐一直都强调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们也没办法，只能陪着她在这里“胡闹”。 “咳咳——” “余姐，三年级的其他小队都已经开始进攻了。” 余清音的瞳孔猛地瞪大了几分，这些家伙，趁着这点功夫还要跟她比凹分，她心底已经不太在意黎明小队是否有卧底了，反正大部分的人看上去都没什么问题，那家伙就算现身也掀不起太大的波澜，如今只要找一个台阶下…… “卫生部长，余清音？” 布洛妮娅突然点出了余清音的名号，打断了正在沉思的她，余清音茫然地回应了一声，随后就被布洛妮娅拉到了一边。 两个人不知道讨论了什么，反正回来的时候，余清音的脸颊红的跟颗苹果似的，直接宣布了这支小队没有任何问题，可以一起行动。 第589章 无中生有 “余姐……那小丫头跟你都聊了些什么啊？怎么不继续验了？” 廖梓敏难得看见余清音这样一副害羞的表情，好奇心大起，今儿个就是冒着被吊起来抽的风险，她也要弄清楚余姐的小秘密。 验？还验个屁，再验下去自己底裤都要被人家小姑娘给扒了。 “滚蛋！又欠抽了是吧？！” 她本来只是想着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谁能料到这个小姑娘会给自己憋一个大的啊——直接把她那天偷拿芙拉前辈衣服的事情给扒了出来，按理来说这件事也不应该有第三个知道的人啊？ 好在小丫头还算懂事，没有像那个草履虫一样的学妹大喊大叫，如果这件事被爆出来，她也就只能请这些可爱的学妹们物理失忆了。 对了，还有身边这两个大嘴巴，也必须严实封口才行。 她们的队伍走在最前头，黎明小队紧随在其后，有枫曦和廖梓敏挡在余清音身后，她的自言自语倒也不怕学妹们听到。 “芙拉前辈所看好的后辈……或许有机会啊！” “小枫，廖妹儿，咱们要不去搞一票大的吧——” 听着余清音的言辞，枫曦脸色阴沉，非常明显地咳了两声。 “余姐，请注意我们学生会的形象。”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前线待的久了，余姐的本性像是彻底暴露无遗，学生会已经有一整年没有招到新人了，这还“多亏”了余姐在外的声名，连三年级大姐头都只当个卫生部长，不知道谁说的枫曦这个学生会长名存实亡，久而久之甚至传出了“学生会是余清音的一言堂”这种说法。 诽谤啊，赤裸裸的诽谤。 这一届要是还没招到新人的话，学园长估计会把她们给强行留下来管理学院，这不纯纯打黑工呢嘛。 “知道了知道了。” 余清音的脑袋里还在谋划着一个大胆的想法，她越想越觉得可行，眼睛都发光了。 原地休整中…… “芽衣队长，能否给我一份黎明小队的成员资料？越详细越好。” 这种东西芽衣自然有，既然对方是学生会的学姐，拿到她们的资料也肯定不会乱搞，于是便放心传给了她一份。 “一个a级，四个b级？” 就这？鬼才信呢？ 余清音幽怨的眼神盯着芽衣，她明明是抱着善意去询问的，她竟然还没有坦诚相待，而是找这么一份资料来糊弄自己。 她相信的是芙拉前辈的眼光，这五个人要是真平平无奇，她就让廖妹儿当场表演一个螺旋升天。 “芽衣姐姐，还是交给我吧。” 布洛妮娅理会了余清音的意思，主要是和她看对眼了，她清楚这个三年级扛把子的眼里闪着什么，那是和她一样的冒险精神，难得学院为她们提供了这样的机会，要干就干一票大的嘛。 而布洛妮娅递给她的这份资料无比详细，相比起芽衣那份糊弄似的资料，余清音在查看这份的时候手都在抖。 对啦，这才对味儿嘛，看看这支神仙队伍的配置，她甚至敢在那只大陆级崩坏兽问天的脸上蹦跶，这样一来谁也没办法超越她们的联合队伍了。 “空之律者，未觉醒的雷之律者，塞西莉亚大人的女儿，量子之海亲和体质……” 相比之下，布洛妮娅才是显得最平庸的那一个，但论情报能力和心眼子的话，其他四个加起来都不一定玩的过她。 不仅仅是她，枫曦和廖梓敏也倒吸一口冷气，随后表情变得无比亢奋，她们原本都做好带新人的准备了，没想到是大腿，只是实战经验有所欠缺而已。 “这个……” 廖梓敏疑惑地指着资料的一行，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西琳，空之律者，s级女武神芙拉的亲生姐姐？” “余姐，记得你跟前辈有过一面之缘来着……” 当廖梓敏抬起头时，哪里还有余清音的影子，原地只剩下她跟枫曦两个人眼巴巴地互相望着，而无论是在哪个方面都要压她们一头的余姐，此刻却端着不知道哪里来的水果，稳稳托在那个紫发少女的面前。 “姐姐大人好，先前没能认出姐姐，浪费了大家伙的这么多时间，这是妹妹的一点心意，请笑纳。” “余……余姐？” 枫曦看着眼前荒唐的一幕，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被颠覆了一样，那个恶魔余清音也会去巴结别人？ “我一定是眼花了……” 廖梓敏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不过她的重点很快就转移到了那一盘水果上，在这里吃了这么久的罐头和压缩食品，她都不知道余姐竟然还藏着东西。 “不对，余姐你不厚道！藏着好东西也分我点啊——” 而黎明小队的五个人，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眼前的一幕了。 喂喂，现在还是全球直播的考试呢！ “那个……你还是收回去吧，我不能要。” 西琳还记得自己小时候过的是什么苦日子，水果蔬菜在西伯利亚本就稀缺，在她们那块儿，水果已经是等同于黄金的贵重礼物了。 她虽然有时候蛮不讲理，但那也只是对自己人，一个突如其来的陌生家伙对她这么客气，倒是给她整不会了。 “西琳姐你不要的话分我一点。” 从第十天起她们就一直吃着罐头和泡面，芽衣和布洛妮娅准备的食材都吃完了，这时候的水果无异于稀世珍宝，正好可以换换口味。 琪亚娜二话不说直接上手拿了一块苹果，却正面对上了余清音那幽幽的眼神，吓得她不舍地把苹果放了回去。 而身后一直作妖的廖梓敏，余清音都懒得鸟她，只是跟西琳一味地说着好话。 “这些水果本就是为芙拉前辈准备的，我在当初入学时，芙拉前辈曾对我有过关照，虽然无法直接报答他有些遗憾，这些水果也只能送给姐姐大人了。” 秘技·无中生有 现在三年级的学生，无论谁都知道芙拉当初两耳不闻窗外事，更别说对某个家伙特殊关照什么的了。 其他人不知道，但一直搜集学校秘闻的布洛妮娅可再清楚不过了，听着余清音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她的眼神也在丰富得变换着，事到如今她又怎么看不出这位三年级大姐头的心思？ “那好吧，我只拿一个，剩下的你收回去好了。” 西琳拿了一颗水蜜桃，没有注意到余清音那副得逞的表情，而西琳接下来的反应也正中她下怀。 “等我那大忙人弟弟什么时候知道回家了，我让他接你来我们家吃顿饭，谢谢你的水果。” 咬了一口水蜜桃，甜蜜的汁水蹦出果肉，充盈在口腔的内部西琳顿时露出了享受的表情，她真没想到在这种地方都能吃上水果，可比那些罐头好吃多了。 布洛妮娅和余清音的其他两个队友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无奈，而黎明小队的其他人则是脸色古怪，她们先前倒是没了解过芙拉在学院里有多么出名，没想到这都能遇见熟人。 第590章 正面突破 “还有我啊——” 攀关系的话早说啊，琪亚娜拉住了余清音缩回去的手，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芙拉也是我的朋友，我们每天都还住一间宿舍里呢。” 琪亚娜还在期待着对方能主动递给她一颗水果，却不想余清音竟抗拒地越发猛烈了，直接挣脱了卡斯兰娜怪力，收起果盘头也不回地走到了两个同伴的前面。 “还看！看什么看！没拿到第一，毕业了都不许外出，给我待在总部老实训练！” 廖梓敏和枫曦猛地打了个寒颤，余姐好像有些不正常，她们毕竟当了三年的队友，很多事情都心照不宣，这时候最好什么都不要说，反正谁开口谁就遭殃。 希儿疑惑地盯着布洛妮娅姐姐，后者只是边叹气边摇头，作为外人，她不想过多掺和这档子破事儿。 “走吧希儿，该开始我们精彩刺激的冒险了——” 与其考虑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将重心放在眼前的强敌上，大陆级崩坏兽问天，这次她们可没有呼唤任何帮手，仅凭她们几个去试试问天的深浅。 …… 天穹市，停机场。 停泊在这里的不仅仅有之前运送学生们的直升机，还有圣芙蕾雅的休伯利安战舰，也被星焱给调了过来，以备不时之需。 其实他还想让奥托把辉煌盟约也调过来的，不过出动辉煌盟约的动静太大，难免会打草惊蛇，而且万一教派的目标转向了辉煌盟约，又会给天命带来无法预估的损失。 停机坪依旧一副正常运转的样子，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工作人员也有条不紊地护理着战舰和直升机，运输物资以及清点物资。 在这里工作的基本上都是神州的官方人员，也有天命的女武神站岗，警戒无比严格，探测装置24小时全天候都开着，生怕敌人进攻后方。 星焱考虑到了所有方面，在每一处教派可以袭击的地点都布置了哨卡却唯独没有考虑到对方的人员配置。 休伯利安战舰，今天的维护人员已经来到了主控舱，胸前的工牌上记录着他的个人信息——天穹市机场检修部部长，雷振国，工牌号*******。 站在主控室前，这里没有人察觉到他眼中闪过的无尽深渊，他的指间散发出一缕暗能，微不可察地侵入了休伯利安的控制台内部，而舰船的人工智能爱酱，对病毒的入侵浑然不知，依旧甜美地打着盹儿。 至于维护舰船，为了万无一失，这位甚至还耐心地留了下来，勤勤恳恳地完成了雷振国的维护任务。 而在这之后，他也一直留在机场内部没有离开，这场由他一手缔造的好戏，他当然要坐在最佳观影席看完。 …… 极东收复行动第二十一天，核心区。 黎明小队和余清音三人来到了核心区的边缘处，看着将她们阻隔在外的一层暗能槐林，还没深入其中，众人就感觉一阵毛骨悚然。 “这……这东西该怎么穿过去啊？” 琪亚娜打了个寒颤，这些槐树给她的感觉非常不舒服，像是暗中有许多不怀好意的人盯着她一样。 余清音和她的两名队员都脱下了外套，将喷气飞行器背在身后。 “我们走上面。” “等等！” 就在她们三人准备出发的时候，出于谨慎，芽衣叫住了她们，至少她从表面观察过去，这些槐树的活性很高，而且那些树枝也古怪无比，看上去像是人的手臂。 “我们曾经与暗能生物有过很多次交手，明白它们的习性和特征，现在请先让我试试。” 余清音在挣扎过后，把位置让给了芽衣，她才不是那种自负的人，知道经验在很多时候往往比能力更为重要。 芽衣站在槐树林面前，拔出长刀，雷光在刀身上闪烁，她准备先试试这些槐树的攻击性如何。 “芽衣姐姐，再等等。” 布洛妮娅出声叫停了芽衣，先不说这些槐树的攻击力如何，但光看着它们快要出血的表面，就知道这些家伙绝对不好惹，贸然攻击反而可能会让她们陷入险境。 雷光停在了槐树的表面半米处，而通过雷霆，芽衣也感受到了那些槐树枝的不同寻常，里面是空心的，基本上没有类似于“骨架”的固定结构，而从表面观察，想必这些槐树的树脂都是鲜血。 “好险……” 芽衣退了回来，准备先听听布洛妮娅的办法。 “专业的事情就该让专业的人来。” 布洛妮娅默默地讲述着大道理，视线缓缓转向了一边摸鱼的琪亚娜和西琳。 “现在我们有两个办法可以进去，一是运用西琳的空间传送，她本人也保障能够成功送到对面去。” “而另一种办法……就在于笨蛋琪亚娜了。” 被点名的琪亚娜立即就变得兴奋了起来，走了一路都没有能够让她大展拳脚的地方，她早就无聊死了。 “怎么了怎么了？有什么任务要交给我吗？” 布洛妮娅的嘴角一抽，一时间她心里也没了底儿。 “笨蛋的沙尼亚特圣痕有着净化之力，结合之前非洲基地那次的经历，这股力量应该能够我们消灭这些古怪的树，” “可是——琪亚娜这次没有圣骑士装甲辅助，面对这么多敌人没问题吗？” 芽衣率先担心了起来，她本人不建议依靠那些未知的力量，而是稳妥起见，在不惊动敌人的情况下穿过去最好。 布洛妮娅严肃地点了点头，“所以，这就是我们需要考虑的事情了，笨蛋琪亚娜负责净化，我们负责保护她的安全。” “嚯嚯，终于轮到本小姐出马了——” “芽衣别担心，我这就给你们开路。” 琪亚娜上起头来也是拦不住的类型，完全没有听见芽衣的劝阻，兴致冲冲地站在槐树林前面，眼见拦不住她，芽衣也跟着其他人在琪亚娜身边站定，拿出武器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的危险。 “本小姐早就想这么做一回了。” 琪亚娜活动了下身子，沙尼亚特圣痕的光芒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她的手中出现了一柄由圣光凝聚而成的长枪，而此刻，她正在和脑海中姐姐的身影不断重合。 “沙尼亚特圣痕——白花之刻，绽放！” 庞大的白花结界顿时扩散开来，包裹覆盖了眼前的所有暗能槐树，一股凄厉的哭喊声从槐树林深处传来，所有人都是神色凝重，更有人已经捂住了耳朵。 第591章 第六次突破开始 沙尼亚特圣痕，圣女之力…… 琪亚娜一直都不明白自己这份力量的原理，只知道自己作为塞西莉亚妈妈的女儿，自己也一定能够运用好这份力量，直到超越妈妈，超越姐姐。 但事实证明，想要自如地掌控这份圣女之力，琪亚娜自身的功夫还远远不到家。 上次她是借助了芙拉的圣骑士装甲和［双生］刻印的辅助，才能够发挥超出200%的实力，但副作用也很明显。 而这次，琪亚娜仅仅是坚持了十分钟，就感觉到了意识的疲惫不堪，而白花结界别说扩散到整片槐林，就是以一条直线延伸也没有打通两头的路。 “草履虫，别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在这十分钟里，那些暗能槐树源源不断地向她们发起了冲击，血肉横飞，血雾弥漫，虽然下一刻就会有更多的暗能槐树在圣光的普照下化为飞灰，但她们根本挡不住源源不断的敌人，西琳已经不知道用空间门传送走多少血肉枝条了。 “我在努力啊——” 琪亚娜此刻大汗淋漓，维持结界的体力和精力消耗完全在她意料之外，她已经隐约感觉到了自己的极限。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余清音在抵抗的同时还在不停思考着退路，然而她很快发现根本不必如此，暗能生物的吞噬能力极强，增殖能力也非常恐怖，宛如生生不息，而她们根本没有那个余力将所有的暗能槐树清除。 “琪亚娜小姐用结界护住所有人，姐姐大人，麻烦带着我们所有人跃迁——” 见自己原本的想法没有希望，琪亚娜也咬牙迅速照做，让白花结界包裹住所有人，现在她们只能赌，赌在她们抵达另一头之后暗能槐树不会再发起进攻。 “走——！” 西琳一咬牙，原地蓄力准备了个大的空间传送，众人顿时消失在了原地，恍惚间就出现在了前方三十米开外的位置，但这样还是没有脱离槐林的攻击范围。 而紧接着，所有人又连续闪烁了七八次，直到看见身后没有了动静的槐林，西琳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息着，琪亚娜也解除了白花结界。 空间传送，本应该是空之律者最为基础的权柄体现方式，如果只有西琳一个人，她连续传送一天都不会有什么问题，问题就出在她还带了七个有机生命体，不能像在传送物品时，可以不顾损耗地传送。 学院没有白教给她那些知识，与其一下子搬空自己瞬间抵达目的地，西琳把这次的空间跃迁分成了连续几次，落脚地点都是在抬头就能够找到的空间节点。 “进……进来了。” 廖梓敏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别看那些血枝在圣光的普照下顷刻就会灰飞烟灭，用武器攻击的时候才感觉到这些家伙的防御力有多离谱，对准一个位置连续命中三次才会断裂，喷出来的血色“树脂”还会溅她一脸。 “余姐，看在我这么努力的份上，能不能也给我一颗果子啊？” 一颗苹果落在了廖梓敏的手中。 “可恶……你们两个回去后陪我一箱！” 余清音恶狠狠地说道，而有了她开这个头，这些水果也保不住了，于是便发给了在场的所有人，还额外给了琪亚娜和西琳一颗。 在大陆级崩坏兽威压的笼罩下，八人做了简单的休整，随即继续朝着那道如同山岳般的巍峨身影前进。 她们前进的步子非常小心，除了问天，核心区还有着几道同样强盛的气息在，西琳和芽衣对崩坏能的探测非常敏感，带着大家接连躲过了几道扫过的视线。 “这里……全都是帝王级和审判级的崩坏兽。” 希儿已经快要被这种阵势给吓晕了，记忆战场模拟出来的假货终究还是有缺陷，至少带给她的这股威压感就截然不同。 “不对劲。” 布洛妮娅扶着希儿的手，她小脸苍白的样子实在是令人不放心。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丝怪异，无论是学院里教的常识，还是她们屡次执行任务的经验，都没有过许多上位崩坏兽盘踞在一起的行为。 “余姐，我建议就到这里吧，更深处已经不是我们能够深入探察的了。” 最开始提议撤退的并非廖梓敏，而是一向成熟冷静的枫曦，空气中压抑的氛围始终令她感到不适。 八个人的目标其实并不小了，但直到现在她们依旧都没有被发现，要么就是她们的运气强到了极点，而要么…… 则是问天根本就不在意她们，或者是无暇去顾及八个不足为惧的人类。 “看……看那里！” 廖梓敏的声音打着颤，手指向她们一直作为目标的巍峨山岳，只见山岳表面的岩石开始脱落，大地也发出了剧烈的震颤，而随着白色硅基身躯的显现，一只深紫色的兽瞳也缓缓睁开。 “吼——！” 第六次冲击行星级——开始！ 问天的怒吼声像是发出了什么信号，在这一刻，万兽齐鸣，地动山摇，极东的所有崩坏兽群都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吼声。 紫色的帷幕笼罩了天地，随着问天不断朝天怒吼，那些上位崩坏兽竟然开始大肆屠杀下位级崩坏兽，而它们死后的核心也渐渐升入高空，一齐冲向了位于中心的问天。 “还愣着干什么？！准备跑了！” 西琳拍了下陷入呆滞的琪亚娜，脑袋被重击让她迅速回神，八人的脚下已经生成了一块空间屏障，而芽衣站在逃亡队伍的前头，深紫色的眼眸中染上了淡淡的猩红，雷光闪烁不停，她也进入了圣痕过载状态。 “注意保持平衡！别掉下去了！” 西琳还在试图大喊着提醒众人，余清音三人很默契地一齐趴在空间屏障上，布洛妮娅俯下身子，让小兔紧紧抱住了希儿。 而至于琪亚娜——在芽衣加速的一瞬间就重心不稳，远远地倒飞了出去，还是西琳传送来到了她的身边，用亚空之锁捆住了琪亚娜带着一起传送回去。 “呼——好险好险，差点就回不来了。” 周围的景象都在飞速流逝，在芽衣的全力爆发下，不到一分钟她们就看见了那片给人留下恐怖回忆的暗能槐树林。 “看我的，白花——” “别逞强了笨蛋！晕倒了可没人能救你！” 琪亚娜正准备展开白花结界，就被西琳猛地又敲了下脑袋，给强行绑在了空间结界上。 芽衣的眼神凌冽，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前路，她仿佛没有注意到身边不断袭来的血肉枝条，而在枝条即将触碰到她们时，一道落雷轰鸣着降临在了枝条上，血肉枝条也立马变得外焦里嫩，还冒着缕缕黑烟。 “芽衣……好帅啊——” 西琳白了一眼陷入花痴状态的琪亚娜，这只草履虫已经彻底没救了。 第592章 人类的希望 行星级崩坏兽，在整个【崩坏】的体系中意味着又一道分水岭，并非说它们能够碎裂星辰，而是集一方世界之力诞生而成，理论上来说，每一头行星级崩坏兽都可以超脱于世界，加入终焉之地。 最主要的是，成为行星级崩坏兽后，不必再拘泥于一贯的“筛选”任务，即不用随时担忧生命安危。 问天也不清楚自己的诞生过程，第三次大崩坏明明已经过去许久，可极东仅剩的崩坏能却诞生了它，姗姗来迟的律者伴生兽。 或许是因为第三律者最初是由暗能催生，她的伴生兽并没有受到暗能或者崩坏的影响，甚至在目睹极东的惨状后，它仅剩下来的念头只有——活下去。 徘徊在极东的众多崩坏兽，都是由问天从世界各地调引崩坏能催生而成，这些崩坏兽诞生的使命就是促成问天晋级行星级崩坏兽，届时，它或许就能够觐见那位高高在上的神明。 崩坏兽是文明筛选的工具，但既然我们诞生下来就已经注定了成为工具的命运，神明又为何要让我们拥有自我意识？ 无法体现出价值的崩坏生命，就注定要被祂抛弃吗？ 在庞大崩坏能的冲击下，问天的意识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心理防线正在绝望中不断瓦解，而就在这时，它眼前出现了两团耀眼的辉光。 “神……为何要创造出我们？” 在意识陷入无尽深渊的最后一刻，一柄燃烧着妖异血焰的巨剑在眼前不断放大问天的四感都被剥夺一空，只剩下了眼前审判自己的利刃。 …… “芽衣？你怎么了？” 琪亚娜看着神情恍惚的芽衣，她的脸上不自觉地落下了两道清泪，琪亚娜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尽自己所能地安慰着她。 “我……不知道。” 芽衣回眸望着那柄剑刃之下的渺小身影，内心闪过一抹悸动，明明那只崩坏兽就是一切灾难的源泉，可见到它真正落幕的那一刻，她的心里却生出了些许不舍。 但……她突然冒出的想法并不能阻止眼前既定的形势，星焱和小澪不会同意她的请求。 在问天暴动的瞬间，星焱和小澪就横跨海岸降临此地，这也是他们早早就计划好的，最后对问天的讨伐，必须干脆而利落，向人类展示天命的底气所在。 正如——此时此刻展现在世人面前的一幕。 千米长的身躯包裹在紫黑色的血焰的风暴中，问天表面的硅基外壳在血焰的席卷下飞速脱落，深紫色的液态崩坏能，也就是它的血液遍布全身，不到一分钟，问天就已经伤痕遍累，虚弱不堪。 血焰的风暴忽然停滞，磅礴的能量汇聚在风暴眼，带有【毁灭】与【暴君】的高位格崩坏能不断涌入它的体内，而由于它无法吸收这股能量，致使问天的身躯还是疯狂膨胀，最终……形成了宛如火山喷发般的盛景。 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伴随着大地剧烈的震动，一颗晶莹剔透的崩坏核心从问天开阔的后背飞出，落入天空的星焱手中。 星焱高举着自己手中的战利品，他的视线对上了天空中的卫星，气势恢宏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极东的上空。 “我，天命烛光级女武神星焱宣布，大陆级崩坏兽问天，已服诛！” “从今天起，天命将全面进攻极东，清扫崩坏兽余孽，人类将在十天后迎接极东的归来——” 随着星焱的公告落下，极东忧心惶惶的女武神们都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同一时间，原本的直播投屏开始变化，世界人民的视线从极东来到了天命港口。 奥托的身影悬浮在港口上空，他的身下是天命近年来的全部心血，也是天命能够引领人类的最大底气——天命舰队。 “各位——睁大你们的眼睛好好看着吧。” 随着他展开双臂，一道空前绝后的巨大传送门于港口前方张开，舰船的引擎轰鸣声响起，上百台凝聚着人类智慧结晶的神机停泊在甲板上，朝天举起了各自装配的武器。 “天命舰队——出发！” “目标——扰乱人类社会秩序的一切敌人！” …… 极东，核心区边缘。 仓皇逃出来的八人齐齐抬头，望着跨越空间而来的天命舰队，除了满眼的震惊之外，她们又将视线放回到了西琳的身上，虽然大家没有明说，但她已经感觉到了一股鄙夷。 同样是空间的权柄，为什么你这个律者还没有主教大人用的顺畅？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 圣芙蕾雅学院，大教堂，总控制室。 “报告主教大人——全球直播无法停止，疑似遭遇病毒入侵！” “嗯，我知道了，让大家不必惊慌，继续执行作战。” 奥托挂断了通讯，一副仍在掌控之中的表情，无论事态多么严重都不会逃脱他的掌控。 在他原本的预计中，问天的死亡是一枚双向的信号弹，这个时候，天命为了维持住士气，自然要派遣战力前往，而沉寂许久的暗能，大概率也会在这个时候露出自己的獠牙。 “可恶——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算到这一步的？” 身后的控制台前，特斯拉博士可是憋了一个月的火气，本来跟奥托待在一块儿就特别晦气，现在自己还不得不听他的安排来办事。 期间要不是爱因斯坦拦着，特斯拉博士已经有好几次忍不住想要找奥托拼命了。 “圣芙蕾雅和神州几乎全部的力量投入，天命总部甚至还派出了舰队，无论怎样，教派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按耐不住。” “除非……” “除非他们本就有着不惧任何威胁的力量，爱因斯坦博士。” 奥托非常贴心地给出了解释，这种说法或许可靠，但爱因斯坦脑海中的疑惑也越来越多。 如果情况真是如此，那么他们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应该毫无准备，甚至还悠闲自得地跟他们谈笑风生。 “奥托我*****，既然你早就知道这种情况，为什么还要让那些孩子去送死？” 听着特斯拉满嘴的污言秽语，瓦尔特无奈地把她拉到身后，面色严肃地盯着奥托，伊甸之星已经蓄势待发。 “作为如今人类的领导者，奥托，如果你继续毫无作为，我是否可以认为你已经背叛了人类？” “……” “这还真是……清奇的思路啊，瓦尔特先生。” 奥托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他们三人的怀疑无不有理，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 “我当然没有背叛人类，也没有背叛天命的女武神，她们都是我最可爱的孩子们，我又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去送命呢？” “那你……” 瓦尔特才刚刚开口，就被奥托用噤声结界包裹，整个教堂都只剩下他一人的声音在回荡。 “我在等待啊——” “等待着一道曙光的降临，将那片无边的黑暗彻底撕开一道口子，带领我们吹响反攻的号角。” 第593章 黄雀在后 天穹市停机场。 正如奥托所述，问天的死亡代表着信号，而真正开始暴动的开关，则是在一个名不经传的维修工手里。 “嘿嘿嘿嘿……” “养了这么久的小宠物，这个时候也该派上用场了——” 雷振国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台特制的终端，在这台终端发出的信号干扰下，负责全球直播的卫星一直锁定在极东的那片战场。 “好戏——开始！”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被星焱抓在手心的核心发生了异变，内部涌出了无尽的液态暗能，星焱还没反应过来，被暗能包裹的核心已经与他的手臂融为一体。 “！！” “星——！” 小澪的眼中流露出焦急之色，堕落之斧果断挥出，在劈砍到星焱那只机械臂的时候，却被硬化的固态暗能弹开。 ［这具神躯是你的了，“问天”］ 【起源】的光芒被暗能死死压制，星焱的一只眼睛变成了崩坏兽的兽瞳，随着问天的意识涌入脑海，手臂上的暗能如同附骨之蛆开始迅速占领他的全身，而核心被压制，他的意识也难以跟问天抗衡。 “这个机会，我等待许久了。” 星焱的口中发出了骇人的声音，带着宛如万兽的威势，而他的脸庞也出现了明显的分割，一半是星焱脆弱的意识，一边是刚刚闯入这具身躯的问天。 暗能正在不断涌入他的身躯，星焱的意识也变得越来越模糊，在他即将坠入深渊的前一刻，他抓住了小澪的手，火焰形成的镣铐牢牢束缚住她的四肢。 “霞！” 霞从星焱的影子里钻出，不必多言，她抱起了动弹不得的小澪，带着她迅速远遁。 “不要——星！” 凄厉的呼唤声回响在耳边，令星焱的精神勉强提起一点。 与此同时，奥托威严的声音回响在极东上空。 “全体女武神，放下手中一切事情，立即准备迎战暗能生物。” 星焱眼中的释然一闪而过，随即变得无比疯狂和凶狠，【毁灭】的半边湮灭之翼展开，黑色的小火苗在身上燃烧着，随时都会在狂风的扰动下熄灭，他的情况已经岌岌可危。 “……问天……你怎么敢……” 意识空间里，化作人形的问天看着眼前满腔怒火的【毁灭】令使，低叹了一口气。 背叛【崩坏】，投身【暗能】，侵占令使神躯，但那又如何？ “我只是想活着。” …… “嗨——现在正在观看这场直播的蝼蚁们。”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回响在极东的上空，仿佛来自深渊的深处，古老而又神秘，但偏偏祂的语气却充满了戏谑和讥讽。 “嗯……蝼蚁就是蝼蚁，直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猎人跟猎物的身份。” “好啦，蝼蚁的剧目已经结束了，现在——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精彩高效的捕猎！” 随着声音的落下，极东的大地上突然冒出了大量的液态暗能，无数的暗能生物从地底涌出，铺天盖地形成了一片整齐有序的军队。 而在军队的最前方，蜚的身形显得格外突出，这些暗能生物的位格太低，气势也略显不足。 真正的灾疫，不会有谁比他更清楚了。 而圣芙蕾雅高年级生们面对的帝王级崩坏兽，也在一瞬间转化成了深渊崩坏兽，无论是攻势还是防御力，各种属性都要比之前更加强大。 同时，它们保留的最后一点理智也在暗能的侵蚀下彻底消失，成为了问天所述的，只知道杀戮的“工具”。 “开始吧——鲜血的狂宴！” 晴朗的天空突然被拉下了帷幕，天地间充满了诡异的青色，随着一道尖锐的鸣啸声响起，青色的云层之中探出了一个巨大的脑袋，形似苍鹰。 离仑的双眼充满了狂热，自从投靠了暗能之后，祂就对鲜血无比渴望，他有点羡慕【纷争】的位置了。 “我闻到了恐惧的气息……” 阵阵沉闷的鼓声响起，每一击都仿佛敲在人的心脏上，令人的心跳不自觉地和鼓声保持一致。 而随着赤红色的脚掌轰然坠地，形似白猿的神灵显现于世。 朱厌舔了舔嘴唇，在暗能大军威压扩散出去的那一刻，周围突然产生了好多恐惧的情绪，虽然没有一个反抗的过程会让他觉得无聊，但这些恐惧就足够让他的心情好转起来了。 暗能，意味着不用束缚于规则，可以遵从自己的内心，神灵本就逍遥自由，又何必去视察人心？ 至于那更是蠢到不行的神明分配制工作，更是快要把他们给逼疯了。 而队伍最前面的蜚，或许是三神里最与众不同的那个，他没有背叛【巨灵】神主的理由，也同样没有加入【暗能】的理由，【门之钥】只是给了他一句话，他便来了。 ［暗能所创造的新世界，那里有着你的位置］ “新世界……” 瘟疫也同样在腐蚀着祂的身躯，很难想象什么程度的瘟疫才能够腐蚀神躯，甚至……除了秩序之地，当今没有一处能够容纳的下他的神界。 哪怕是终焉之地也做不到。 他不是虚树生命，也无法加入秩序之地，更没有一位神只愿意大费周章祛除他身上的瘟疫，他向往着人间的温暖，然而他就是灾祸本身，来到人间只会带来类似于［终焉］的末路。 蜚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进攻神禁之地的性质可截然不同，意味着与审判官为敌，意味着与他和她过去的家乡为敌。 见老朋友还在犹豫，离仑的眼中透露出一抹玩味。 “事到如今还在摇摆不定，你不会以为自己真的还有退路吧？” “审判官已经不会再给你机会了，是你亲手毁掉了一切，是你亲手害死了青耕，审判官将你驱逐出境，没有暗能，你也永远无法回到这里。” 蜚的身影剧烈摇晃着，再度睁开时，那只独眼悄然流下了一滴清泪。 “你不配提起她的名字。” “再多嘴一句，在这里变成一片荒漠之前，我会让你先变成秃毛鸟。” 离仑识趣地闭上了嘴，看到蜚坚定的眼神他就放心了，现在可不需要他们去打头阵，他们不怕捞不到好处，只怕落后掉队了被审判官清算。 第594章 危机来临 这一幕画面自然传回了天穹市指挥部，星焱和小澪不在，德丽莎自然就成了这里的最高指挥，而且，她也特别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 “立刻切断直播，休伯利安号准备出动，以救援考生为主要任务，在天穹市沿海岸建立防线——” 德丽莎表面还在有条不紊地下达着一条条指令，但内心其实已经慌到不行，哪怕经过了这么多次大型危机，她依旧没有成长到能够独当一面的地步。 “姬子，这里的指挥就交给你了，我去接琪亚娜她们回来。” “等等德丽莎，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不仅仅是德丽莎，会议室里的其他人同样都是焦急万分，神州派来的代表更是如此，他们已经知道星焱要用这场考核来钓鱼的事情，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这条大鱼过于凶猛了。 “我知道，姬子，但现在如果我不去做点什么的话，我不会原谅我自己。” 看着高天之上浮现出的天命舰队，她知道爷爷会处理好一切，但爷爷也多半不会交给她什么重要的任务，让她稳坐后方的可能性较大。 姬子摇了摇头，她拿出了陪伴自己许久的日炎大剑，她虽然已经退休了，但并不代表着没有在战场上发热的余力。 “真红装甲就在休伯利安号上，德丽莎，这次我陪你一起。” “姬子，你……” 德丽莎还想说什么，她知道这样的决定对这个老朋友来说过于残酷，但如今孩子们需要她，需要她们这些长辈。 “好吧，但你千万不能乱来，孩子们还需要你继续教她们呢。” “知道啦——” 姬子笑着揉了揉德丽莎地脑袋，两个人已经来到了走廊外，也就在这时，天穹市的指挥部里回响起了威严的声音。 “我是天命主教奥托·阿波卡利斯，负责此次极东收复行动的各位指挥官，下午好。” “如今战场前线发生了非常严重的变故，旧日教派趁着我方与【崩坏】全面开战，悄然布下了一张针对全人类的大网。” “暗能生物已经踏上了极东的土地，正在寻找并屠戮着人类未来的希望，我们绝不能让他们得逞，人类的未来不能断送在我们这一代的手中。” “现在由我来接管战场的指挥权，所有a级以上女武神进入极东救援考生，不灭之刃小队其他成员，由s级女武神德丽莎和无量塔姬子带领，进入极东永泉镇援助女武神幽兰黛尔和丽塔，死守地脉。” …… 与此同时，休伯利安号上。 雷振国脸色阴沉地看着归零的终端信号，好好的一出大戏就这样被迫打搅，他可是筹划了许久，这一下子差点给他搞破防。 “老疯子的狗腿子……有一套嘛。” 看着那家伙手底下有这么能干的员工，这位暗能的神灵一时间竟对自己的手下不满了起来。 “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三分钟之内我要让全世界的蝼蚁们都看到这里发生的一切，做不到的话，你们就全都给我去喂羊！” 发泄一通后心情就是舒畅，他的脸型不断变换着，最终定格在一张千目之神的脸上。 “让我看看，小狗腿子到底藏在哪儿呢……” …… 辉煌盟约上，奥托的脸色忽然间骤变，不过他并没有慌乱，而是任由那道目光从自己的身上扫过，他又换上了一副从容的笑容，朝着远方微微躬身。 虽说此刻他们是敌人，但严格来讲，他还没有对上那位的资格。 “抱歉了，【混沌】阁下，在这种特殊时期，在下可不能让人类的内部陷入混乱。” 切断信号的自然是圣芙蕾雅那边的义体，那里可不能被发现，他必须把战场控制在这里。 “瓦尔特，还有我昔日最看好的两位博士，希望你们可别让我失望啊——” 信号的切断只是一时，在网络战上，天命这边也并没有绝对的高手，教派那边还能够借助暗能病毒作弊，要是这里的画面传出去，老朋友精心计划的这场考核可就白费了。 “不过……你真的就这样认输了吗？” 奥托眯着眼睛，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庞然巨兽，问天借助星焱的身体展现在世人面前，但它发出的能量强度还是大陆级，这头野兽还没有完全侵占老朋友的身体。 真正棘手的——可是从永泉镇跑出来的三名叛神啊。 …… 永泉镇，异空间。 金发的人儿缓缓睁开了眼睛，捂着还有些昏沉的脑袋，直到摸到身边的骑枪，她内心的不安才散去些许。 三位神明带来的压迫感实在太强，这已经不是锻炼心理素质就能够克服的难关，没有与之抗衡的手段，光是神灵的威压就能够将她们碾碎。 “我这是……怎么了？” 少女艰难地坐起身子，身体的骨骼传来了“咔咔”的声响，尽管那些神明已经离开，但残留在此地的暗能依旧令她感到不适，脑海中传来的剧痛令她忍不住闷哼一声，记忆也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一幕幕惊险刺激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闪烁，在她们进入永泉镇后，她们就被控制了起来，而他们每天都要让丽塔定时回复信息，直到最后一天…… 画面定格在了一只血鹰啄穿了她的脑袋，自己破开的胸腔还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破损的内脏都流了一地。 “呃——！” “我……我是比安卡·幽兰黛尔·卡斯兰娜，我应该已经死在了敌人的手下才对……” 比安卡的脑袋里有着太多疑惑，昏昏沉沉的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直到她看见身边同样昏迷不醒的同伴，她被钢铁翎羽扎成筛子的情景又浮现在比安卡的眼前，可地上又没有留下任何血迹。 “丽塔……” “丽塔！快醒醒！” 比安卡焦急地来到了丽塔身边，她扶起了冰凉地板上昏睡的美人，也直至此刻，她才注意到对方头上戴着的迷迭香头饰，而在记忆里，丽塔一直都没有这么一只头饰来着。 不过很快比安卡就顾不上这些，她担心的是丽塔有没有像她一样活过来，不论怎样都好，活着总比一切强。 “唔——” 丽塔的眼睫微动，在比安卡惊喜的眼神中，那对品红色的眼眸缓缓睁开，她的表情非常平静，先前遭遇的种种就像是做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梦。 “早上好——幽兰黛尔大人。” 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但既然是睡了一觉醒来，那就算作早上吧。 “丽塔……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心中沉甸甸的大石终于落下，比安卡紧紧抱住了眼前的伙伴，她的身子在颤抖着，从小到大，无论是茫然地从孤儿院醒来，还是两个人背井离乡来到异世界生活，她都没有这样害怕过。 除了这一次……她差点就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人。 丽塔没有那一段恐怖的记忆，也不明白幽兰黛尔大人为何情绪如此激动，不过，女仆的素养就是要处变不惊，她也轻轻抱住了比安卡的后背，像是在哄着一个极度恐惧的孩子。 “别担心，幽兰黛尔大人，我就在这里，一直都在您的身边。” 至于头顶那朵妖艳的迷迭香，她并没有注意到，除了怀中因为恐惧而颤抖的幽兰黛尔大人，她还注意到了自己温热的左眼，这只因为崩坏能侵蚀而失明的眼睛，似乎有了重见光明的迹象。 第595章 【毁灭】领命 就在永泉镇这边的两人还处于劫后余生的喜悦之时，天外，那片无尽星海之中也是热闹非凡。 ［哎——老骨头，你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审判官那家伙都没说什么，你老追着我干什么？］ 星辰破碎，空间泯灭，【秩序】无存……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何尝又不是一种热闹呢？ ［【秩序】什么想法我不管，但你擅自闯进我的神殿，从冥河里打捞亡魂，已经是坏了我的规矩。］ ［冥界从来不是你们能够肆意妄为的地方，我的冥河，承载一位二阶神只的灵魂也不在话下。］ 【死亡】威胁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但前面还在嘻嘻哈哈的【诡计】根本无畏无惧，审判官没有露面，祂再怎么作也不会有人来制裁祂。 ［嘻——老骨头，你能够抓到我再说吧。］ 作为双方神界仅剩不多的神灵，不说有审判官的约束，至少他们自己都不会去主动招惹对方，毕竟在黄昏战争之后，安分守己已经成为了大家的共识。 但——总会有那么几个不安分的。 ［你不去管管吗？］ 另一块空间里，二神一直念叨着的审判官就在这里目睹了一切，【诡计】成功逃脱冥河就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至于【死亡】，让他自个儿闹腾去吧。 ［无关紧要的小事罢了。］ 【秩序】转身离开了闹剧的现场，他的身后还跟随着一位来自量子的主神，祂可是极少用本体来面见这位高高在上的审判官。 ［那神禁之地的事情呢？【混沌】都这样乱来了，你还是无动于衷吗？］ 【秩序】停下了漫步星海的脚步，虽然他没有回头，但【毁灭】还是感觉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怒意。 ［什么事情都要我亲力而为，位面还需要你们这群吃白饭的干嘛？！］ ［三个临阵倒戈的墙头草还想掀起什么风浪，我给你一个工作日的时间，自己去清理门户！］ 【毁灭】被他压制得不敢抬头，哪怕【秩序】做事根本没有逻辑，但至少他遵守了约定，让消失的【天母】神位再度显现于世，光是这一点就让很多质疑他的声音都统统消失了。 而且……由【毁灭】自己去的话，很多事情都可以从中斡旋。 蜚，离仑，朱厌，他们都是【崩坏】的从神，也是被疯癫的【七罪】逼走的可怜者，至少在最后祂希望最后送他们的是【毁灭】的魔焱，而并非【秩序】冰冷的闸刀。 ［【毁灭】……领命。］ …… 极东。 所有考生的终端都收到了来自指挥部的讯息——考核已经结束，迅速撤离极东，到天穹市集合待命。 “啊？这就结束了？” “笨蛋！出事了都看不出来？上头都说撤退了，我们也只能等着结果出来。” “别吵了，收拾东西，带上食物和水，其他难收纳的就别管了，别忘了现在可是集合令。” 类似的一幕在无数个地方上演着，当然，也有着不少的女武神小队很快被暗能生物发现，正陷入焦灼的战斗中，只怕是撑不到救援的到来了。 刚刚离开核心区的黎明小队情况也不容乐观，暗能槐树林已经暴露了她们的位置，而且她们几乎是目睹着星焱被问天占据了身躯。 “支部长都被敌人所困，这里很快就会变成战场中心，我们得赶紧离开了。” 余清音面色凝重，她只知道这件事情非常严重，严重到她们连驻足观望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什么帮助星焱脱困了。 她看着仍旧面露担忧之色的廖梓敏，她的心情又何尝不是如此，但她身为队长，身为三年级的大姐头，必须要为这支小队的生命负责。 “天命a级女武神廖梓敏——现在，该我们护送低年级的学妹们返回学院，任务不容有失！” 廖梓敏也迅速回神，她强忍着内心的不甘，取出了她们的改装越野车。 枫曦盯着黎明小队的五人，这个越野车勉强能够坐下，她们穿着特制的女武神装甲，不计耗能的话速度是一样的。 “你们五个，会开车的坐驾驶位，其余人赶紧上车，我们会护送你们离开。” 纵使她们刚刚还承了学妹们的恩情，但学姐就是学姐，保护低年级学妹们的安全，她们义不容辞，这无关乎圣芙蕾雅的任何校规。 芽衣紧咬着牙关，队长的职责也在迫使着她赶紧做出决定，但她还是无法接受她们要就这么放弃星焱。 “黎明小队……” “不对，芽衣姐姐，现在还不能走！” 布洛妮娅率先表了态，琪亚娜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让她开口的话可能只会胡搅蛮缠，还是布洛妮娅分析的有理有据，也更容易让人信服。 “这支队伍的目标太大，敌人既然已经开始全面进攻，想必所有人都已经落入了包围网，身处核心边缘的我们就更不可能逃脱。” 布洛妮娅抬头望着笼罩在极东上空的天命舰队，因为有她们在，舰队无法毫无顾忌地倾泻火力，只能派遣女武神和神机下来建立一个又一个临时据点。 “从战舰上下来的女武神已经建立了不少临时据点，我们必须赶紧跟大部队会合，准备反攻。” 枫曦无奈地盯着这几个小家伙，她们的决心已定，除非强行将她们绑走，否则这些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无奈地盯着余清音，她才是这里最大的头儿，一切都交给她做决定。 “余姐，集合令怎么办？” 她没有在余清音的脸上看到紧张，急迫，反而充满了兴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没关系，小枫。” “违抗命令这种事，有了第一次，自然也就不怕第二次了。” 也就只有余清音，才能把违抗命令这种事情说的这么风轻云淡的，显然她以前在学院里也没怎么令人安心过。 “况且……暗能生物，每次大事件老娘都没赶上，这次正好见见它们的本事。” “不知道跟崩坏兽相比，这些孽畜杀起来的手感如何？” 第596章 战争不息 “天命舰队，撤出极东空域，开启隐匿模块，主炮随时做好发射准备。” “神机营，在核心区边缘构筑防线，为我们的女武神救援部队争取一个小时时间，不要放一只暗能生物过境。” 初步能够下达的作战指令只有这些，那些考核的学生们并非毫无作战能力，但在这样的战场里只能被对方当成人质。 奥托并不着急，战况陷入焦灼才是他现在乐于见到的结果，“王牌”还未就位，无论哪一方呈压倒性的趋势都会使得对方的大将下场。 至于主帅……那位【混沌】，他的真理之眼也无法窥见全貌，更不知道那位如今藏匿何方，但以那位的性子，此刻应该在己方这边潜伏着呢。 …… 圣芙蕾雅学院。 “我靠，约阿希姆你看到了吗？老娘才刚刚弄好的防火墙，这才五分钟不到就遭到了一百多次攻击。” 特斯拉看着终端上的上百种病毒警告，此刻的心悸感已经到达了顶峰，或许她一开始就太过小看这场网络战，没想到教派里也有着网络方面的人才在。 “小心，特斯拉，第三波攻击就如此迅猛，接下来的频率只会更高。” 瓦尔特的身边全都是律者权柄构造出来的智能机械，它们直接由瓦尔特控制编写程序，难以被教派的病毒入侵。 “没办法，特斯拉博士，为了不让人类内部率先混乱，只能委屈你加一下班了。” 相比起这两位，爱因斯坦就显得波澜不惊，但面对这场仿佛没有止境的网络战，她的压力也不小，连旁边早已准备的咖啡都已经冷却，没有机会品尝一口。 三个人，面对教派成百上千永无止境的攻势，终究显得有些力不从心，爱因斯坦叹了口气，哪怕有约阿希姆的智能机械，她们这边的人手依旧欠缺。 每次……每次都是这样，明明奥托已经把机会摆在了他们的面前，然而往往都是她们自己把握不住，如果这次圣芙蕾雅的系统被攻破，不仅奥托回来后会数落他们，他们更是会成为间接造成人类混乱的元凶。 “虽然非常不想承认，但……特斯拉博士，约阿希姆，我们需要更多的帮手。” “帮手，帮手……布洛妮娅那孩子还在极东自身难保，琥珀又忙着管理天命总部，鸡窝头，现在我们能上哪儿去找人帮忙？” 三个人到现在都还有闲心讨论，至少他们还没有陷入穷途，爱因斯坦和特斯拉的脑袋都在高速运转着，一道道身影在脑海里飞速闪过，最后……两人几乎是同时定格在一道人影上。 两位博士对视一眼，长年的配合已经让她们默契十足，她们知道彼此的想法已经不谋而合。 “鸡窝头，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嗯，但现在的问题是，那位未必会帮我们的忙。” 世界蛇的管家，隐藏在阴暗之下的刽子手，灰蛇。 “约阿希姆，联系克莱因，告诉她我们这里的情况。” 她们没有办法找到灰蛇，也就只能换一条线去联络他了，也不知道，灰蛇会不会因为克莱因的旧情而出手帮她们。 …… 极东，边缘区。 “所有考生有秩序地撤退，直升机以六人一组接应，不要惊慌，不要拥挤。” “直升机每十分钟一趟，所有没能登机的考生不要着急，指导员都过来统计人数。” “已经接应到考生的指导员准备进入战场，开始清理崩坏兽和暗能槐树。” 不管考核中是什么样，这些学生至少没有在撤离时让学院难办，只用两名指导员就管理好了现场的秩序，而这些考生直到看见她们的指导员加入战场后大杀四方，才明白自己未来的路还有多长。 指导员们令人瞠目结舌的效率，半个小时就将战线拉到了高级区边缘，也就是暗能槐树林的面前。 然而，这里的诡异情况还是超出了她们的想象。 这里的暗能槐树虽然没有核心区边缘密集，但造成的威胁依旧不容小觑，而这些槐树也不再是光秃秃的模样，不仅生长着鲜红的树叶，枝条上甚至挂着一颗颗下位级崩坏兽的崩坏核心，宛如结出的果实。 “不会吧……” 不知道是谁先出了声，众人的脑海里纷纷闪过那种极其糟糕的预感，若真是她们所料想的那样，那另一头被困在高级区的考生们可就麻烦了。 “这里是边缘区救援部队，我们发现了异常，疑似有大量深渊崩坏兽即将诞生，请求神机营支援。” 事实证明，不论遇到什么突发情况，先跟总部汇报一声总是好的，也就在通讯结束的瞬间，那些类似于崩坏核心的果实开始剧烈地颤抖，而随即，那些暗能槐树开始向核心内部坍塌，逐渐转化成了深渊崩坏兽的躯壳。 德丽莎神色谨慎地拿着犹大，和身后的不灭之刃小队队员一起随时准备迎接深渊崩坏兽的冲击，她们的目标是突破防线，不能在这里耗费过多时间。 “全员备战！” …… 休伯利安号上，无量塔姬子来到了装备区，看着眼前的真红装甲，她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怀念，每一次穿着这身装甲出任务，她都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准备。 “我……随时都准备着。” 神陨剑·史尔特尔 姬子的手握住了剑柄，感受着剑身上传来的崩坏能，她的脸色突然变得无比难看，捂着胸口跪倒在地，剧烈地咳嗽着。 “咳咳……” “我……还没到退休的年龄呢。” 姬子强忍着不适站起身来，掌心咳出的鲜血更是看都没看一眼，她适应了一会儿，迈着矫健的步伐来到了驾驶舱。 还好，刚刚的动静没有让其他人发现。 “回去后，得让德丽莎给我涨工资了。” 姬子披上了自己的舰长大衣，衣肩上的两杠三星依旧闪耀着光芒，在抵达战场之前，她还不能让任何人发现端倪。 深吸了一口气，姬子展现出了自己威严的一面，声音也中气十足，看上去没有任何问题。 “休伯利安号——出击！” 其他人或许没有注意到，只有总控制终端里的那只包菜头目睹了一切，她担忧地看着姬子挂在嘴边的血丝，知道这名可敬的战士已经时日不多。 “姬子……” 姬子也注意到了爱酱的视线，她擦了擦嘴角的血丝，俯下身子比了个噤声，声音轻柔。 “嘘——” “爱酱，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你不会拦我的吧。” “……嗯。” 明明是休伯利安的智能ai,姬子却在她的话语中听出了哽咽，她淡淡地笑了笑，和德丽莎分开行动果然是正确的选择，否则让她看到自己这副模样，只怕是又逃不掉一顿说教了。 第597章 损毁的万物复苏 “没用！一群没用的废物！” 无人能够抵达的暗界之中，一道漆黑的人影气急败坏地捏碎了手里的终端，也怪不得他这么生气，手底下上千号人愣是没有突破三个人不断构建的防火墙，那群家伙还能够活到现在已经是他开恩了。 直播没有办法进行，他的乐趣可就少了一半，他可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而渐渐的，【混沌】的情绪逐渐归于平静，随即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嘻笑，像是感受到了窥视的视线，他的脖子竟诡异地后仰180°，一对弯月似的眸子像是跨越了维度，盯上了来自外界窥视的人们。 “我亲爱的观众们，别着急啊——” “这场好戏，才刚刚开始……” 在第三观测者的目光中，【混沌】的身影似乎正在逐渐拉近，而紧接着，一只漆黑的大手突然出现在了镜头的面前，维度之间的“膜”隐隐出现了一道裂痕。 …… 圣芙蕾雅学院，大教堂内部。 这才半个小时过去，天命的网络就遭受了不下于两千次攻击，瓦尔特已经联系了克莱因，但能否请来灰蛇，克莱因也办法保证。 但好在，他们又多了一个额外的援助——长光博士。 “好了，那道‘洞口’已经成功补上了，多谢三位的支援。” “感激不尽，长光博士。” 瓦尔特松了口气，他虽然不知道最外层的防火墙还能够抵挡多久，但至少他们有了喘息的机会，能够清理掉卡在数百道防火墙之间的病毒。 但好消息还没有过去多久，教派那边的动作突然全部停止，像是沉入了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本他们还以为有诈，但这都过去五分钟了，对方依旧没有发起任何攻击。 “他们这是——逃跑了？” 特斯拉话语里都透露着不可置信，但他们三个都已经在终端前忙碌了快一个小时，对脑力的消耗极大。 “不，不对！” 长光惊慌的声音突然从终端里传来，三人都是心头一紧，明显老年人可经不住这么一惊一乍的。 “长光？发生什么了？” “教派，他们对万物复苏发起了病毒攻击，而且那堆病毒里——有着律者的反应！” “什么？！” 侵蚀病毒的样本，对于【混沌】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既然没有办法恢复直播信号，那为了给这群蝼蚁敲响警钟，他选择了最原始也是最有效的办法——让卫星彻底瘫痪，甚至坠落。 第四神之键——万物复苏，彻底损毁。 天命好不容易才修好的第四神之键此刻宛如流星一般坠落大地，它的体积比一般的陨石还要夸张，也正因如此，地面上的人只要抬头望天都能够望见坠落的卫星。 而教派的手段远不止如此，在地面上的人们无一不露出了惊慌的表情，陨石天降，这一幕只有在曾经的第二次大崩坏里才出现过，那时所有人都以为是世界末日来临了，却不曾想，这令人绝望的一幕竟然还会再度上演。 “这是……神罚吗……” “完了……人类要完蛋了……” “天命呢？女武神呢？为什么还不来保护我们？！” 在民众绝望的声音中，而偏偏直播的画面就此中断，奥托的声音无法传递至全球，天命费尽心思才让人类保持团结一心，可教派只是用了点小手段，就让人类内部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自信心粉碎一地。 ［嘻～］ 就在这时，一声嘻笑突然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上位者们无不眼色凝重，因为他们知道，这道声音意味着什么。 辉煌盟约上，奥托抬头望天，他的手不自觉地摩挲着左手上的誓约之戒，只有他在紧张时才会下意识做出这个动作，原本他是喜欢攥着那条项链的，但现在……东西在神主大人的手上。 “【混沌】，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万物复苏损毁，意味着这颗星球的文明都陷入了最后一次轮回，不会再有下一个文明诞生，而按照教派这种频率的发动战争，人类只怕撑不到胜利到来的那一天。 难不成……【混沌】准备毁了神禁之地？他要跟神主大人撕破脸了？ 而在民众惊恐的脸色中，自从那一声嘻笑响起，天上高悬的那颗卫星仿佛彻底停滞在了半空，有人不解，有人喜悦，但没有一个人明白敌人究竟准备做什么。 ［来自虚无的远古之风……来自海渊的天河若水……］ 仿佛来自远古的声音传入耳畔，众人还尚处于迷惘之中，从星空坠落的万物复苏突然间解体，只剩下一颗破损的青色核心悬在高空，阳光透过了核心，将青色的光辉带来大地，而一些世人从未见过的终焉之景浮现在眼前。 来自虚无的远古之风…… 青色的飓风在欧洲的大地上横行，规模已经远超人们所定义的十二级狂风，所过之处，无论是建筑还是生命，都化为了一片虚无，而在旁观者的眼中，这一切就像是变魔术一般，被飓风所掠过的地区什么没剩下，只有一片光秃秃的大地。 不，甚至是连大地深处的水分都被抽干，枯燥的地表展现在世人面前，无不令人触目惊心。 “房子……那么大的房子呢？” “那些被卷上天的人……他们都消失了！” 人们眼睁睁地看着灾难来临，飓风撕裂了分子，将一切都化作了虚无，甚至连尘埃都没有留下，在真正的“神罚”面前，人类显得是那样的渺小无助。 来自海渊的天河若水…… 另外一边，北美洲上演的一幕也同样令人震惊，内陆地区突然就出现了千丈高的海浪。 青色的浪潮来势汹汹，也是那样的不讲情理，被卷入海浪的一切事物都随着潮退而消失不见，炽热的火山在海潮面前就宛如星星萤火，整座山体都消失不见，大地也沉入了深海之中。 在海浪里没有传来任何哀嚎，所有生命体和非生命体，在被海浪接触的瞬间就消失溶解消失，宛若变成了潮水的一部分，被后浪推向更高的地势，将灾难带去更远的地区。 “报告主教大人——挪威，瑞典，芬兰三个地区已经覆灭，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报告主教大人——加拿大，还有阿拉斯加群岛被海啸吞没，没有地表浮现。” 奥托听着下面女武神们的汇报，拳头已经攥得咯吱作响，脸色铁青，他知道这次的失败原因在哪儿了。 “【混沌】，行踪诡秘，喜怒无常，目无法纪，随心所欲，行径之处皆是作乐的‘天国’，这样的存在，又怎么会按套路出牌呢？” “仅凭一颗破碎的律者核心就能够做到这点，那么，如你所愿，就由在下先来陪你打响前奏吧。” 奥托的身后出现了【秩序】的齿轮，随着他一步步登临高天，一座辉煌肃穆的审判庭于他的身后缓缓浮现。 “卒对卒，将对将——” “王对王。” 第598章 剧目 ［嘻～］ 一双充满了嘻笑的眸子于星辰中睁开，弯弯的眸子好像两轮弦月，将目光径直投向虚数空间里观望的审判官。 ［老疯子。］ ［在我见过的所有神只里，你一直都是最沉得住气的那个，明明是个二代神，神性却要比那些一代的废物更充盈。］ ［那三个心思不纯的废物就送给你了，我要在这里大闹一场，你也不会介意的吧——］ 审判官不语，只是将审判之刃插在了秩序之地的城门口，威严浩瀚的气息扩散开来，却只包裹住了秩序之地，并没有展现出对【混沌】的敌意。 ［嘻～］ ［同样天天戴着那个破面具，隔壁哈哈怪手底下的人都比你有意思多了，至少，他们很符合我的口味。］ 在审判官即将失去耐心之前，【混沌】也见好就收，迅速将意识收了回去，有些事情不方便明说，那样会让老疯子气急败坏跟他撕破脸的，对谁都不好。 意识回到神禁之地后，【混沌】的脸色立即就变得阴沉了下来，充满杀意的眼神盯着那颗最亮的金色星辰。 “连哈哈怪的欢愉面具都压得住，老疯子，你究竟还藏了多少东西？” 在没有摸清【秩序】的所有底牌之前，他们也绝不会盲目开战，上次的黄昏战争就是血淋淋的教训，【秩序】在镇压他们的时候可一直都没有摘下那块面具，这已经不是一心二用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疯子，变态——身为最高审判官，却是和域外接触最多的那个，还一直戴着哈哈怪神体的一部分。” 在这样的形势压迫下，铲除芙拉，其实已经要比抢夺【起源】之种的优先度高很多，【秩序】的传承方式从来都是公开的，上一代【秩序】会将自己的所有神性与神力传递给下一代，堕离在太一传位之前就能够在域外掀起大战，若是他将功力全部传递给下一代…… “小疯子，我就更不可能让你活着了啊。” 至于那什么该死的【宿命】，【混沌】有着成千上万种办法无视它，至于【秩序】的其他人选，他更是连多看一眼的兴致都没有。 “还有那个两边通吃的墙头草，也该好好敲打一下了。” …… 天空，青色的核心依旧在释放着最后的余晖，而仅仅是这片余晖，就给世间带来了无尽的灾难，阴风怒号，巨浪滔天，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真正变成了一片毫无用处的荒漠。 既然【混沌】说了要大闹一场，那这次的动静绝对不可能只有这么点。 下一刻，青色的核心突然攀上了一抹漆黑，黑压压的阴云笼罩在北境上空，紧接着，漆黑的大雨淅淅沥沥地自天空落，带着诡异的气息来到人间。 世界蛇的人既然能够通过引发大崩坏来筛选崩坏能适格者，暗能也同样能够做到这一点，一场“人工降雨”就能够迅速扩大旧日教派的规模。 奥托的脸色无比阴沉，他伸手在北境军团的上空展开了屏障，而至于西伯利亚的其他民众，他没有办法顾及到全部，只能集中注意去解决问题的源头。 “鄙人自愿成为愚者，覆上面具在舞台哗众取宠，独自演绎着小丑的剧目。” “而各位身为观众，擅自闯入舞台扰乱表演，可是会令鄙人非常难办的。” 盯着那颗耀眼的核心，奥托缓缓抬起了双手，六只金色的羽翼舒展开来，一轮若隐若现的神环于他的脑后浮现，灿金色的神铠附着其身，被神性染成金色的眼眸里，倒映着的是【崩坏】的系统源泉，沉眠的终焉之茧。 “主于此地降下审判，赐予汝［缄默］的神音。” 奥托的掌中凝聚着一颗透明的八面体，八面体的框架由金色的神力丝线构成，而其中，蕴含着寂静与黯淡。 “让舞台归于寂静吧——” “空无之界。” 霎时，八面体迅速扩张到整个北境，将那些被暗能浸染的乌云包裹其中，最后不断向内压缩，直至那颗破损的律者核心彻底失去光泽，在全球各地肆虐的飓风海啸也归于平息。 从律者核心中萃出的暗能凝聚成团块，静静飘浮在奥托的掌心，他的身影又凭空出现在了极东的上方，以自身为中心，向周围展示着独属于【秩序】的耀眼光华。 “主于此地降下审判，赐予汝［圣苍］的焰火。” 乳白色的圣焰灼烧着手中的暗能团块，宛如世间最璀璨的黎明落入凡尘，在这片污浊的大地上，无论是女武神还是暗能生物皆抬起头来，直视着那颗最为耀眼的“太阳”。 “让世界响起和平的乐弦，驱散远古深渊的深罪凶兽。” “天堂之光——” 在奥托松开手掌的瞬间，那些暗能生物的眼中都闪过一缕惊恐，不知所措地疯狂逃窜着，根本无心顾及眼前的猎物。 而那三位叛入暗能的兽神，见到这么夸张的一幕也不禁脸色剧变，他们正想冲破自己设下的那一层枷锁，用神座的力量抵消所有伤害，但就在一人的枷锁松动的瞬间，一道充满威压的视线瞬间投至三人的身上。 “审判官……” 来自天堂的白光于凡间绽放，它再也无法维护住球状的拟态，化作恐怖的能量风暴扩散开来，而凡是被沾染的暗能生物，体表都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最后化成地表的一滩血水。 三名兽神只能将自己的力量压制在半神，展开的结界也仅仅抵挡了不到五秒，破开结界的天堂之光宛如一柄柄天神投下的圣枪，贯穿着世界所不容的一切污秽。 而最可观的，就是彻底消失的两层暗能槐林，以及暗能军团中心的一个大坑，坑洞的表面都是一片纯白，上面还有着【秩序】神力的残留。 除了暗能军团，主动露出本体的问天也受到了最多的攻击，光是它千米长的身躯上就扎着数十柄圣枪，漆黑的血液洒落了一地，而它庞大的身躯被牢牢钉在了地面上，无法动弹。 圣枪消灭了问天体内的暗能，也为星焱创造了新的机会，让他能够再度登上争夺身体的擂台，身体传来的反馈作用在他的意识体上，星焱的身上也有着几个大窟窿，里面却没有任何血液流出。 “问天，【崩坏】的叛徒，我今日宣判你的【死亡】——” 星焱的身上燃起了漆黑的焰火，他的伤口处开满了彼岸花，整个人犹如从黄泉地狱中走出来的鬼差。 南宫剑入手，剑刃遥指着不远处同样伤痕遍累的问天，只不过对方此刻正在大口地喘息着，看上去比星焱要虚弱得多。 “哈……” “【宿命】，又是该死的【宿命】……” 心中的不甘，愤怒，对生存的渴望，三者在伤势的催化下融合在了一起，问天仰天发出了一声怒吼，紫色的兽瞳变得猩红无比。 “来吧——虚伪的神！” “让我撕开你的神躯，啃食你的血肉，炼化你的神魂，从今以后，我将成为全新的神！” 第599章 兽神的恐惧 目睹了刚刚那净化天地的一击，最为震撼的当属天命的女武神，原本敌人的突然袭击就打了她们一个措手不及，天命最强女武神星焱还落入了圈套，大家的心情都已经沉入了谷底。 “那是……主教大人？” 一名女武神疑惑地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而在她的旁边，一名女武神的神色无比激动，眼中充满了崇拜，声音都在隐约颤抖着。 “没错了，一定是他！只有主教大人才能够展现出这样的神迹！” “果然，我没有看错，主教大人就是神明派来拯救人类的神使！” “主教大人——！” 女武神们激动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如今她们眼前的障碍都被扫清，已经能够看见胜利的曙光，而她们的呼唤也得到了回应，温文尔雅的声音回荡在每位女武神的耳畔。 “我亲爱的孩子们——主教已经为你们开辟了前路，出发吧，去彻底击碎敌人的阴谋，将胜利的果实带给全人类。” “遵命——！” 而高天之上，奥托的魂钢身躯都难以维持形体，宛如一团粘稠的陶土脆弱不堪，刚才的消耗还是太大，若是已经登上神阶的主意识在这里，翻手便可镇压三名叛乱的兽神，而不是像现在这番情景，只消耗了他们的三成力量有余。 “灵魂已经到极限了啊……” 奥托虚弱的声音没有任何人能听到，魂钢的身躯不断摇曳，他现在必须立即回到总部的修养仓里，主意识在秩序之地取来了不少能够温养灵魂的宝物，若是不赶快养好，会对他后面的计划产生影响。 “真可惜——” “虽然没能够换掉一尊兽神，但好在为孩子们开辟了前路，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 突然间，他感受到了一股炽热的目光，凝神望去，地面上的德丽莎面色担忧，只是这一个源自真心的表情，就让奥托的内心感到无比欣慰。 也不管小德丽莎能不能看清，他还是微笑着摆了摆手，嘴里念念有词。 “一路顺风，我的小德丽莎。” …… 地面，德丽莎亲眼看着奥托的身躯逐渐消逝，感觉内心很不是滋味儿，虽然知道爷爷从来不以本体示人，但让孙女亲眼目睹自己的爷爷消失什么的，心里还是会接受不了啊。 “德丽莎大人。” 直到身边的克罗拉出声提醒，德丽莎这才不舍地移开了视线，换上了一副属于战士的坚毅。 “不灭之刃，随我加速冲进永泉镇，其余人继续向内推进战线，那些孩子就在后方，绝不许放过任何一只暗能生物过去！” “是！” 大部队随即分为了两批，德丽莎带着不灭之刃朝永泉镇的方向加速赶去，另外一批高效迅速地剿灭着一群群崩坏兽，并且时刻准备着防止暗能生物的突袭。 “喂——德丽莎，听得到吗？” “姬子？！” 德丽莎的脸上露出一抹欣喜之色，不出所料，姬子现在应该已经驾驶着休伯利安来到极东沿海了，有了休伯利安号在，运送那些孩子的效率也要比直升机高太多了。 “德丽莎，休伯利安号已经停泊在边缘区，我正骑着悬浮摩托朝你们那里赶。” “姬子，以自己的身体为重，不要勉强。” “嗯。但是……你们得加速了，永泉镇的附近出现了大量暗能生物的反应，它们都是朝着幽兰黛尔和丽塔去的。” 每一位收到讯息的女武神无不脸色剧变，德丽莎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直接开启了犹大的巡航模式，自己驾着犹大飞驰而去，孩子们正在面对危险，她这个做姨妈的又怎么能独享安宁？ “姬子，把我的方位发送过去，让孩子们往我这边突围。” “好，你自己小心。” 挂断通讯，德丽莎脸上的担忧之色越发浓郁，她之前已经辜负过孩子们一次，至少这一次，她绝对不能再让她们，让塞西莉亚失望。 “比安卡，等着我！” …… 而一处无人胆敢打搅的场地，一双猩红的眼眸与三人隔空而望，空气中的杀意正在不断翻腾着，她的身边还站着一名忍者，只不过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脖子上还有着一道明显的牙印。 “是我错了……” 小澪闭上了眼睛，她随手撒出了一袋袋血包，血包在半空中炸碎，猩红色的血雾包裹着她的身躯，属于【暴君】的气息正在不断复苏，与她为敌的三位兽神也是脸色剧变，仿佛被唤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我在外面任性太久，一直都没有回去看看。” “姐姐对你们不闻不问，二哥对你们百般纵容……以至于，让你们这些杂碎都彻底遗忘了——” “【崩坏】——从来都不是什么安逸度日的地方。” 叛逃，一下还是三个，这放在整个位面中都是奇耻大辱，被挂在通缉令上都是小事，最要担忧的莫过于自家上司找过来清理门户。 而现在，他们就面临着这样的窘况。 “【暴君】……” 朱厌的脸色无比难看，神躯都在不由自主地打着颤，蜚原本隶属于【巨灵】，离仑原本隶属于【毁灭】，而他，则是【暴君】的手下，也只有他才知道，这个疯女人被惹急了会是一番怎样的景象。 一双戴着黑丝袖套的手拨开了血雾，紧接着展现在三人眼前的是一对充满了疯狂与杀意的眼睛，小澪的脸庞上攀附着血色的崩坏能纹路，雪白如瀑的长发披散在脑后，原本拖在地上的长裙也变成了一身血焰战甲。 随着小澪踏出一步，那些弥散在外的血雾纷纷涌入了她的身体，而他们身边的天地也染上了一抹血色，就连三位兽神的威势都无法冲破这层血幕。 而就在她踏出第二步时，三人的跟前出现了一条血色的沟壑，大地竟是从中间裂开了，而且裂缝中还充满了猩红的血液，里面似乎正在传出阵阵痛苦的哀嚎声，暗红色的十字架从血海中逐渐升起，落入了小澪的手中。 “退下吧。” 小澪头也没回，而一直陪伴着她来到此地的霞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找了个安全的角落隐藏了起来，这种级别的战斗她根本不敢参与进去，哪怕余波都能直接将她碾碎。 也就在她踏出第三步的时候，朱厌终于遏制不住内心的恐惧，身体迅速缩小，战意全无。 “跑！！！” “你疯了！” 离仑虽然也非常害怕，但他还是拉住了逃跑的朱厌，在这里逃走的话，那些暗能的古神也根本不会让他们活着回去，活下来的唯一希望只有正面迎敌。 哪怕……对方是曾经笼罩在所有【崩坏】从神之上的阴影，【暴君】。 “她的状态不对。” 关键时刻，还是蜚出声提醒了两人，而且他还抽出了长刀，正面朝着小澪一步步迎了上去。 “换做以往，她早就召唤出那些血族奴仆将我们撕碎了。” “想活命，就在这里一起干掉她。” 第600章 双人镇地脉 永泉镇……这个代表着过去的名字，已经彻底埋没在了时间的长河里，昔日扬名于外的温泉旅店也只剩下一片废墟，然而那片最大的温泉却依旧冒着蒸腾的热气，清澈的泉水里没有一丝污秽，在这片灾区就宛若一块圣地。 死守地脉…… 在成千上万的暗能生物群中，两道灵动的身影已经连续高强度作战了四十多分钟，她们彼此都配合默契，金色的长枪与紫色的镰刃交相辉映，宛如游龙清影，不停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哪怕她们不久前才刚刚死过一回，但军令如山，她们必须毫无保留地继续投身作战。 “星锚筑形！” 世界之力游走在少女的体内，她的身后浮现出一幅璀璨的星图，闪烁着金光的拳头朝着眼前的暗能生物轰出，人马座的星光附着在拳头上化作金闪闪的铠甲，炽烈的金色烈焰吞没了敌人的身躯。 只此一拳，眼前的敌人头骨凹陷，核心破碎，比安卡化拳为爪，扣住暗能生物的脑袋横扫过身边的一众敌人，最后重重地摔向地面，趁机又飞跃过这具尸体的头顶，又有两只暗能生物盯上了半空中的她。 金色人马的双腿突然亮起耀眼的光芒，华丽的战甲附着在比安卡的双腿上，而一道紫色的丽影从她的头顶飞跃而过，两道倾倒的身影在半空中对视一眼，丽塔向下伸出了自己的手，而在比安卡搭上手掌后，两人都用力将对方扔了出去。 丽塔的身影坠落在暗能生物群中，紫色的镰刃风暴散发开来，将靠近的许多暗能生物都撕成了碎片。 苍骑士装甲虽然破碎，但作为其核心功能的冰霜幻影并没有消失，湛蓝色的巨廉横扫，将许多暗能生物的肉体彻底撕碎，伤口处还残留着冰寒的锥刺。 “极寒风暴——” 以冰霜幻影为中心，四周突然爆开了至寒的冰雾，而丽塔紧握着紫色的镰刃，镰刀的材料她前所未闻，并非属于天命武库里的任何一柄武器，而是由她头顶上的迷迭香头饰变幻而成。 而她那只被刘海遮掩的瞳眸里，似乎有着一条巨蟒在游走闪耀。 她仿佛有所明悟了。 丽塔将手中的镰刃重杵在地，伸手抚摸着一边的冰霜幻影，而幻影像是在被某种蛮横的力量扭曲着，顷刻间变成了一只冒着紫色雷霆的巨狼。 “嗷呜——” 冰雾散开，狼灵凶狠的眼神死死盯着丽塔眼前的敌人，只见天空雷光炸响，狼灵瞬息间就将一只暗能生物扑倒在地，巨大的狼爪下还压着三具尸体，在丽塔平淡的眼神中，狼灵咬下了那只暗能生物的脑袋。 “这股力量……” “原来如此。” 一阵紫色的迷雾席卷而过，丽塔的人影消失在了迷雾之中，而紧接着，一条雷霆巨蟒冲出了迷雾，庞大的身躯硬生生碾碎了路径上的众多暗能生物，朝着比安卡的方向飞奔而去。 “群星——汇聚于此！” 一杆金色的长枪破空而至，在丽塔解除幻形的瞬间，长枪在地表犁出了一道深痕，两侧的暗能生物都被撕碎了半边身子，已经属于是强弩之末。 而刚刚使出必杀的比安卡也露出了明显破绽，又有六只暗能生物朝着她的后背飞扑而来，就在这时，一只雷霆之枭俯冲落在比安卡的身后，炸开的漫天雷光撕碎了六只暗能生物的躯体，而在那耀眼的雷光之中，一道人影缓缓现出了身形。 “很抱歉给您带来了惊吓，幽兰黛尔大人。” 丽塔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虽然两人的脸色同样糟糕，但她看上去貌似还游刃有余。 她明明没有完全觉醒失落迷迭的力量，比安卡却发现自己好像也瞧不透这个陪伴自己许久的朋友了，一层若隐若现的纱幕笼罩在丽塔的身边，为她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哪怕她们继续杀下去，面对这些无穷无尽的暗能生物，两人已经略显疲态。 “丽塔，你还能坚持多久？” 比安卡和丽塔紧靠着后背，面对来势汹汹的暗能大军，她们依旧没有多少突围的把握，更别说经过了这么久，军队里已经开始出现较为强大的个体了，审判级……若是再耗下去，出现了大陆级的暗能生物个体，她们也束手无策。 “呵呵，幽兰黛尔大人说笑了。” “身为女仆，又怎么能在主人之前倒下呢？” 两道身影再次冲了出去，只不过这次她们没有相隔太远，这个距离还能够互相照应，面对那些帝王级的强大个体也会轻松很多。 “星辰·摩羯！” 浮现在比安卡身后的星图出现了变化，耀眼的星星连缀组成了摩羯的形状，金色的长枪也化作了一柄圣剑，圣剑上还点缀着摩羯的圣躯。 “星光审判！” 圣剑朝着前方挥出，冲天的剑光刺破了苍穹，剑光所过之处，圣域星光璀璨，一切污秽与罪恶都无所遁形。 沁人心脾的迷迭花香从远方传来，一道靓影如鬼魅般穿梭在花香的迷雾之中，手上的镰刃无情收割着一条条性命，而趁着她攻击的间隙，那些暗能生物也抓紧机会一拥而上，将丽塔的身影团团包围。 “嘘——” 那些暗能生物看着利爪下消散的幻影陷入了呆滞，而转头就被一只雷霆狼灵给扑倒在地，撕咬着他们的身躯。 “于此，献上【诡计】的盛大剧目。” 话音刚落，迷迭香的花瓣从天空缓缓飘落，宛如天女散花，这些花瓣可不容小觑，因为——它们象征着危险的预告信。 “轰隆隆——” 漫天的紫色雷霆从天而降，劈在先前迷迭花瓣飘落的每一处地方，雷霆还有意地避开了比安卡，而丽塔的身影沐浴在雷光之中，宛如精湛的舞者，以雷霆作乐，以废墟作台，紫色的靓影在舞台上跳着【诡计】的舞曲。 “星辰·白羊！” 比安卡手中的圣剑散去，她的掌中幻化着不可视的空间屏障，巧妙地打造了一座雷霆球笼，让包裹其中的暗能生物感受雷击的威能。 第601章 大闹一场 “这种规模的雷暴……不行，我得赶紧过去！” 目睹着眼前毁天灭地的一幕，德丽莎已经心急如焚，这边的战斗比她想的还要激烈，就连围在外围的暗能生物都无比棘手，帝王级的水准，而且数量还有这么多。 “别挡道！” 德丽莎娇喝一声，手持犹大就冲入了暗能生物的包围圈中，金色的锁链洞穿了他们的胸膛，可这样并不足以对他们造成致命伤。 “再帮我一次吧，犹大！” 犹大像是回应着德丽莎的期待，光矛自动弹出围绕在德丽莎的身边，任何靠近的暗能生物都会被光矛检测到，一击毙命。 而犹大主体则是轰出了一道［约束］光锥，为德丽莎开辟出了一道宽阔的前路，也让她看见了正在“艰难”驻守地脉的比安卡二人。 “德丽莎？\/德丽莎大人？” 见到二人无碍，德丽莎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不过……望着周围源源不断涌上来的暗能生物，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光顾着先闯进来，忘记该怎么出去了。 德丽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来时的路被彻底封死，而比安卡和丽塔也朝着这边赶了过来， 她一咬牙，湛蓝的眸子里带上了一抹猩红。 “犹大的誓约，第零额定功率，神恩结界——展开！” 金色的巨大时钟浮现在天穹之上，经过奥托改良后的神恩结界，对于暗能生物也有着一定程度的影响，威能甚至能够让大陆级的暗能生物下降到审判级。 而其他低阶的暗能生物，受到的影响只会更深，甚至连形体都开始崩溃，化作血水滴落在地。 “！！！” 一时间，所有暗能生物的矛头都转向了德丽莎。 “星辰·射手！” “这一击——贯穿星辰！” 一柄巨大的长枪呼啸着掠过德丽莎的身边，将许多想要突袭的暗能生物彻底钉死，狂风掀起了德丽莎的头发，她甚至没有反应过来，比安卡和丽塔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眼前。 两人维护在德丽莎的身边，像是最忠诚的护卫，一时间都不清楚到底是谁来救援谁。 “太好了，原来你们没事。” 比安卡犹豫了片刻，不知道该不该将她们已经死过一次的事实说出口，但丽塔对此毫不知情，摆出了一副游刃有余的笑容。 “多谢德丽莎大人的支援，光是靠我们可守不住这座地脉呢。” 精力的消耗太大了，她们全力爆发鏖战了将近五十分钟，稍有不慎就会毙命，若不是德丽莎到来，她们甚至不知道还能否撑到总部的支援到来。 最多……两个小时之后，幽兰黛尔大人的星锚装甲就必须冷却一段时间，否则那颗不稳定的世界泡会直接破碎。 而至于她，对【诡计】的力量一无所知，每多使用一秒都充满了危机与未知，以她谨慎的性子，不到迫不得已，是不会拿她们两个的性命去冒险的。 “不灭之刃的其他队员马上就到，接下来的战斗以自身安全为重，等到战线反推到这里，我们就可以撤退了。” 德丽莎无疑为她们带来了一条好消息，但眼前一眼望不到头的暗能生物军团还是带给她们莫大的压力，但即便如此，她们也只能赌上一切去战斗。 …… 高级区内。 八人小队终于找到了负责接应的女武神，而按照时间与探索进度来看，她们是最后一批撤走的学生。 期间，她们一直小心翼翼的，没有惊动任何暗能生物，就算遇到过不去的障碍，也有着西琳能够带她们一起飞，只是当她们找到接应的女武神时，对方还差点因为强烈的崩坏能浓度朝她们开火。 虽然误会很快便解开了，但她们想要留下帮忙的打算也落了空。 “帮忙？主教大人说了，这里只有a级女武神才有留下的资格，你们这些学生还是快点回去吧。” 无论她们怎么解释都没用，这些总部来的女武神可不会被她们的三言两语给糊弄过去，而芽衣，余清音，廖梓敏，枫曦四人虽然也身为a级女武神，但她们已经连续作战二十天，最终还是搭上了休伯利安号。 可舰船驾驶了好半天都没有抵达陆地，按照休伯利安号的速度不该如此，芽衣率先感受到了这里的不对劲。 ［嘻～］ ［既然说了要大闹一场，又岂会这样草草结束？］ 时机已至。 一层黑色的幕布从天而降，将整块极东都笼罩在幕布范围之下，而幕布的顶端有着一个小孔，大概只能够允许一人通过，而如果想要逃脱，她们就必须直面那虚无中的身影。 ［各位渺小的蝼蚁们——下午好。］ ［不对，现在应该说是——晚上好！］ 话音落下，天空中的骄阳忽然落下，转而变成了猩红诡异的圆月，有些人对如此诡异模样的月亮还有些许印象，纷纷低头不去直视。 “大家——千万不要去看月亮！” 整个休伯利安号上都回响着琪亚娜的声音，但她一个人的声音又如何能够压过所有议论声？真正注意到的也就只有小队里的人。 “喂，笨蛋，发生什么事了？！” 黎明小队的人都是无条件地相信队友，但不妨碍她们提问，而琪亚娜也只能望着眼前的人群干着急，涨红了脸却说不出一句话，这时候才体现出了文化的亏。 “唉呀……总之，总之就是不要去看月亮，会有非常不好的事情发生。” 也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呼，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包括两名负责指挥的女武神。 “让开！” 在那两名女武神的呵斥下，人群迅速让出了一条道，而中心的那名学生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喉咙里发出着意味不明的嘶吼声，所有人都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 “叶宁！你怎么样？” “这是——崩坏能侵蚀症状？” “怎么可能？这里可是休伯利安！” “还有人有血清吗？快点，这种时候就别藏着掖着了！” 两名女武神接过了血清，一人强行控制住倒地的叶宁，另一人直接给她注射了血清，但随着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叶宁的情况依旧没有好转，她的脸上爬满了漆黑色的纹路，眼眸好似无底深渊。 “吼——” 在众目睽睽之下，叶宁转变成了扭曲丑陋的暗能生物，而之前呼唤她的那个同伴不顾其他人的劝阻，站在了失去理智的同伴面前，声泪泣下。 “叶宁？你还认得我吗？！你一定就在这副身体里对不对？不要输给这种怪物啊——！” 而她还在尝试着唤醒同伴的意识，一道刀光忽然掠过她的眼前，将那头暗能怪物直接斩首。 “女武神守则：如果战友被崩坏能侵蚀，要毫不犹豫地结束她的生命。” “年轻的战士，安息吧。” 尸首分离的暗能生物化作了一滩血水，洒落在了休伯利安号的甲板上，而她身边的所有学生们都齐刷刷地举起了拳头，锤向自己的胸口，她们在行着女武神的军礼，至少，她在离开的时候，别人没有将她视作怪物。 ［嘻～］ ［下手可真够果断的啊——］ ［不过——我准备的惊喜可远远不止这点啊。］ 下一刻，甲板上又有其他人出现了暗能侵蚀的症状，整个舰船都陷入了一遍混乱。 第602章 躲猫猫 高悬在漆黑穹顶上的嘻笑之眸，以众生的苦难作乐，用鲜血和肉糜搭台，上演着独属于邪神的剧目。 ［从现在起，每过三十分钟，这里被暗能感染的人数就会增加一倍，基数从一开始。］ ［当然，我从来不会给你们设下必死的问题。］ ［每两个人一组，你们可以拿起自己的武器攻击身边的同伴，只要你们发动了攻击，那么这一轮就是安全的。］ “开什么玩笑！” 就在众人恐慌之际，一道洪亮的声音宛如钟鸣般震耳欲聋，怒斥着天上视人命如草芥的邪神。 而在这种时候还这么头铁的，不是琪亚娜还是谁？ “可恶的邪神！你有本事就下来和本小姐一对一单挑，要是我赢了，你就要放了这里的所有人！” “喂！草履虫！不要冲动——” 身边黎明小队的同伴都脸色剧变，急忙捂住了她的嘴，和邪神单挑，这种事情以她们如今的实力想都不敢想。 ［好啊——］ 天上那对眼眸之中的笑意似乎更甚，而就在他跟这个蝼蚁掰扯的这段时间里，计时也依旧没有终止。 一股恐怖的威压轰然降临在所有人的头顶，压制得众人都喘不过气来，无论如何挣扎都只能保持着跪地的姿势，甚至明知道敌人就在眼前，她们都看不清那人的模样。 ［……本来，我并没有义务去满足蝼蚁的要求。］ ［不过鉴于你的特殊性，我就好好陪你玩上一把。］ ［你甚至可以拉上你的同伴们一起，但相对的，如果你们输了，可是要永远沦为我的傀儡哦。］ 【混沌】的语气里透露着不屑与玩味，看着眼前这张同样令人厌恶的脸，他就忍不住玩心大起，愤怒，屈辱，不甘，悔恨……在那个名为［黄昏］的时代，只可惜他没能够在现场好好记录她的丑态。 “不用芽衣她们……本小姐一个人就可以把你揍的满地找牙！” 哪怕琪亚娜依旧无法控制自己的身躯，但气势却打了出去，而这一幕落在【混沌】的眼中，也不过是滑稽的无能狂怒罢了。 “不行！笨蛋琪亚娜……这场比试，本来就不公平！” “没错，他根本就不是我们能够应对的敌人，我们只能请支部长来对付他……” 就在这时，两只无形的手掌摁在了芽衣和布洛妮娅的脑袋上，重重磕进了她们身下的甲板里，又重新提起，将头破血流的一面展示在琪亚娜面前。 “住手！你这个混蛋！不许伤害芽衣和布洛妮娅！” “不要——布洛妮娅姐姐！” ［喂喂——搞清楚现状啊，现在我才是裁判，虽然我心慈手软，但你们也别给我蹬鼻子上脸！］ ［我现在有点无聊了，没人陪我解闷的话，搞不好，我会直接杀掉这里的所有人哦——］ “恶魔……好，我陪你玩，别把其他人也卷进来！” ［这可不行呢，规则可是我说了算。］ ［要玩的游戏也很简单——躲猫猫，这艘舰船就是你们的活动范围，鉴于你们刚刚杀了我准备的“猎手”，那么我就让这两名监管者成为新的“猎手”如何？］ 话音刚落，也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混沌】双手扣住了两名女武神的脑袋，浓郁的暗能从他的指尖涌出。 “呃啊啊啊！！！” 惨绝人寰的一幕正在所有人面前上演着，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哀嚎声逐渐转变成了野兽的嘶吼声。 “吼……” ［被“猎手”抓到的“猎物”不会立即死亡，她们会被带来甲板，三分钟之后若是没有人来营救，她们也会变成“猎人”的一员。］ ［至于你们胜利的条件，则是在全军覆没之前找到我。对了，先前说的三十分钟内增加一倍数量的感染者，这个规则同样生效哦。］ ［现在，游戏——开始！］ 随着【混沌】扔出了手中的两人，宣告着这场游戏的开幕，恶魔的回音还笼罩在每个人的耳畔，极度的恐惧占据了她们的内心，在面对一个不可能战胜的敌人时，人们总会试着去寻找那一丝生的希望。 “跑——！” 余清音扯开了嗓子大吼道，而这一声怒吼也唤醒了许多发愣的学生们，恢复了行动能力，大家慌不择路地涌入了舰船。 这两名女武神转化成的暗能生物与那些杂兵都不同，一只脸上生有三只猩红的瞳眸，形似蝙蝠，却有着一副强壮的躯体。 化身——夜魔 一阵刺耳的超声波顿时扩散开来，跑得慢的几名学生顿时七窍出血，眼前一黑，意识受到了非常严重的震荡。 夜魔的口中发出了阴森的怪笑声，拍动蝠翼迅速追了上去。 而至于另一只守在甲板上的暗能生物，身着西装，头戴礼帽，有着正常人类的形体，然而他的脸部却戴着一张森白的骷髅面具……不，那或许并不是面具。 化身——萨麦迪男爵 萨麦迪男爵的手掌虚握，一柄漆黑的镰刃凭空出现，而随着漆黑的刀光绽放，舰船上的供电系统瞬间停止了工作，所有的玻璃也轰然破碎。 做完这一切后，在他的身后凭空出现了一排燃烧着森白火焰的椅子，萨麦迪男爵坐在了最中心的椅子上，跷着腿，将自己的礼帽放在了一边的座椅上，死神的镰刃也杵在他的身边，只要伸手便能够触及。 【混沌】的杀戮游戏，开始了。 …… 极东主战场。 前线奋战的女武神并不清楚后方出现了怎样的变故，在她们的眼中一切都无比正常，甚至连天空都是一片蔚蓝，上空的辉煌盟约也在传来正确的打击指令。 “报告辉煌盟约，敌军仍旧没有后退的迹象，我方兵势已经出现疲态。” “这里是辉煌盟约，确保所有学生都已经撤离完毕，即将对敌军后方进行炮火打击，所有女武神做好防护准备。” “收到！” 通讯中断顶在前面的所有神机都撑开了防御屏障，转攻为守，而女武神们也躲在神机的后方，天命舰队的副炮迅速充能，炮火宛如雨点般洒落在暗能生物的后方，轰鸣声持续不断，恐怖的气浪迅速扩散开来，要不是女武神们提前做好准备，指定会被气浪给掀飞。 炮火打击持续了十分钟，直到所有副炮都陷入过热状态，神机营才撤回了防御屏障，看着对面出现的巨大空缺，此刻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时机。 第603章 猩红之王与兽神 而另一处战场里，一场震天撼地的战斗正在异度空间里进行着，若非如此，光是余波都能够血洗整片战场。 “疯女人，你变弱了。” 在连续几次试探过后，朱厌的眼中也再无任何恐惧的情绪，随之换上了一副戏谑的表情，毫无遗漏地展露出神躯，哪怕是半神级的身躯，他的拳头依旧蕴含着劈山裂地之力。 蜚顶在前方，胸中战意翻腾，他可不像朱厌那么懦弱怕死，手握大刀和小澪的链锯对碰，而至于小澪眼中的愤怒，他就全当没有看见。 “尼耶谢尔，她看错你了。” 而小澪提出这个名字，蜚的瞳孔骤然收缩，只是片刻的愣神，链锯就弹开了灾厄大刀，紧接着，她的身影化作鲜血炸开，又在不远处瞬间凝聚，手握饮血剑已经做好了突刺的架势。 血宴之舞—— 剑刃并没有跟想象中一样刺穿蜚，而是被两柄短剑集中侧边，偏移了原本的轨迹，刺穿了蜚的左肩，剑刃上的鲜血风暴撕裂了蜚的左肩，而小澪的脸上露出了懊恼之色。 “猩红之王……这个疯子！” 离仑谨慎地盯着小澪，短剑上传来的反震震得他手臂发麻，卷来的鲜血风暴也差点撕裂他的双手。 变弱了？这也叫变弱了？ 离仑真的很想破口大骂自己的队友。 一抹白色的身影闪身来到小澪的身后，双手抱拳，铆足了劲向下砸去。 而小澪都没有回头，凝聚出一只鲜血巨手与朱厌对轰，拳头交汇处产生了剧烈的能量爆炸，将两人都掀飞了出去，小澪只是撞断了几根树干，而朱厌直接撞碎了一座火山。 离仑趁机朝着树林深处飞去，他根本没有想着隐匿身形，如今身处【暴君】的猩猩红领域中，他再怎么躲藏都会被找到，还不如一口气加速冲上去。 极光穿刺—— 离仑仿佛和自己的短剑合二为一，化作一道极光朝着小澪撞了过去，身边的景色都在迅速倒退着，超越光速的一击，他偷袭还从没失过手。 “铛——” 猩红的巨斧却让离仑的神情一愣，他不理解，小澪明明被朱厌轰飞，为何还能够反应过来。 而堕落之斧上睁开了一颗猩红的眸子，狂暴的血焰附着在巨斧上，离仑的短剑应声破碎，他只能抬起左手拦在身前，拂起的清风化作了一层风罡，而他展露出来的领域也紧紧贴合在一起，还泛着宛如黑曜石的光华。 一斧，开天地！ “噗——” 双层防御在堕落之斧的面前宛如一个笑话，离仑猛地喷出一口神血，不仅被劈飞出去，翎羽还染上了如附骨之蛆的血焰，深入灵魂的灼烧感令他忍不住哀嚎。 至于蜚……还愣在原本的位置上，方才发生的一切不过电光石火之间，他握紧了手中的大刀，一股灾厄之力附着其上。 “【巨灵】大人……我不欠她的。” 一道漆黑的刀光横扫而出，挥出全力一击的小澪还没有缓过神来，就被蜚的灾厄之刃击中后背，甲胄破碎，白皙的后背出现了一道狰狞的刀痕，灾厄之力侵入了她的体内，令崩坏能的运转都出现了瞬间的停滞，堕落之斧化作血雾消散。 小澪愤怒的眼神望向蜚，之间他的眼中再无任何迷惘，霸道的气势在身边铺开，他悍然无畏地朝着小澪扑杀而去，远处碎裂开来的火山里也发出一声怒吼，熔岩为朱厌编织了一双火焰拳套，一条凶猛的火蛇朝着小澪扑来。 “哼——” “血焰修罗！” 一尊顶天立地的伟岸身躯拔地而起，小澪展开了自己残破不堪的神相，修罗身上的铠甲有着非常明显的鞭痕，血翼的骨架也有几根折断，头部的右上角还有着一道明显的凹痕。 被【秩序】惩戒过后，她还能够唤出神相都已经是不易，而融入修罗身的小澪，全身都被金色的锁链束缚着，哪怕她的攻击再猛烈，但身体每每行动一步都变得无比艰难。 这一幕落在了三位兽神的眼中，他们的眼中充满了震撼，疑惑，以及深深的恐惧。 【秩序】，审判官可比【暴君】要恐怖多了，无论怎样都不能落在他的手中。 “神相破损到这个地步还能够使用，猩红之王——无愧其名。” 而没有将神相凝练到一定程度，神级以下无法收放自如，这也是三神不愿与【暴君】厮杀的原因，她饱受酷刑，力量早已不如当初，就连维持这样的状态都不知道消耗多大，但依旧是半神中的最强者。 蜚和朱厌的攻击轰在修罗身上，却没能将其伟岸的身躯撼动半分，按理来说，这具修罗身属于二阶神只的范围，相当于一件自我凝炼的神器，而他们只能将境界压死在半神，无论攻击还是防御都无法匹敌修罗神相。 “拖延时间可没用，只会加速你的落败，念在旧情的份上，我会放你安然离开。” 话音落下，不仅小澪表情错愕，离仑和朱厌都露出了惊惧之色，一柄短剑更是抵在了蜚的后背，核心所在之处。 “你要背叛我们？” 蜚摇了摇头，语气非常平静。 “自从黄昏战争之后，审判官就下令不许诸神死斗，若有神只陨落，他便会无视任何特殊情况降临并展开审判。” “你想死？” 最后的一句“你想死？”，仿佛是在对离仑的灵魂提问，他和朱厌浑身都打了个冷颤，指着蜚的短剑落地，面对审判官，无论逃跑还是正面应对，他们都只有死路一条，恩主只会将他们舍弃以自善其身。 小澪注视着蜚的独眼，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好像在这只眼睛里看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不过下一刻，朱厌和离仑的身影都消失在原地。 既然无法直接破坏这具修罗身，那么就从它的伤口处动手。 漫天的翎羽飘散，宛如利刃风暴般朝着小澪席卷而去，它们所瞄准的目标都无比刁钻，折断的血翼，凹陷的头骨，斑驳纵横的伤口…… 而朱厌的身躯也不停碰撞，转眼间便和万米缩水后的修罗身保持一致，他化拳为掌，竟是运用起了完全与暗能大相径庭的柔劲。 小澪的脸色无比阴沉，现在的情况可非常不妙，这副重伤之躯根本无法作战太久，再过两个系统时，她就必须得撤退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 第604章 清理门户 “离……你也在看着吗？” 小澪的瞳孔失神，呆呆地望着那片广阔的星海，她知道的，作为审判官，神禁之地掀起的这么大动静他不可能毫无察觉。 血族不信鬼神，也不习惯依赖他人，若非走投无路，她也绝不可能想着请求审判官的帮助。 然而事实却是——自从她卸下重任后，审判官像是完全不在意她这个曾经的重刑犯，他就和传闻中的一样，眼中只有冰冷的律法，为了自己的目的又不择手段，就像是—— 一个由神性和执念杂糅而成的究极存在。 三位兽神的冲击愈发激烈，而她也只能维持着修罗的身躯勉强抵抗着，她高估了自己的能耐，如今别说用修罗身反击，就连行动都变得无比艰难。 “或许……还有一种方法可以尝试。” 小澪深吸一口气，在朱厌的拳头呼啸而至的瞬间，巨大的修罗身被凶猛的拳风吹散，化作血雾朝着神情错愕的朱厌扑来。 小澪的眼中杀意沸腾，直视着这双眼睛，朱厌心中的恐惧被再度唤醒，迅速转攻为守，熔岩覆盖的双拳格挡在身前。 蜚和离仑都暗道不妙，加速朝着小澪的身后围剿上来，而她仿佛对此毫不在意，哪怕背后的伤痕依旧疼痛难忍，她依旧举起了手中的猩红链锯，一轮血月从她的身后升起，三人体内的气血仿佛都不受控制迅速倒流，气血旺盛的朱厌和蜚感受最深。 “咳——” 一口滚烫的神血咳出，核心的运转受阻，朱厌的熔岩拳套没有了神力加持，也就仅剩下表面的高温而已。 “跪下！” 这一声怒吼仿佛来自于远古的深渊，牵动了朱厌神经最脆弱的地方，他庞大的身躯双腿不自觉地发抖，跪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死兆星在朱厌的头顶疯狂闪烁，而如今的他竟是提不起任何反抗之心，吸收恐惧的兽神，最终栽在了恐惧上，传出去都能让那些碎嘴子蛐蛐半个纪元。 “蜚，你有一点说的不错。” 小澪忽然间猛地转身，蓄好的链锯撞在了偷袭的离仑身上，将他的一边羽翼直接撕裂，神血洒落了一地，而一声哀嚎也响彻云霄，传入了两个同伴的耳中显得无比惊悚。 “神只的陨落的确会引得审判官降临于此，但……他现在就已经来了。” 一缕刺眼的金光冲破了猩红之域，空间破碎的声音传入了他们每个人的耳中，神圣又威严的钟声敲响，震慑着三位兽神体内的暗能，仅仅是一个照面就让他们的气息紊乱，胸口的那阵狂暴感都削减了不少。 “不可能！那个小子还没有出现，他不应该现在就出现的！” 离仑的双目通红，捂着断裂的翅膀，凶神恶煞地盯着天空中那道耀眼的金光，然而他的两名同伴见状已经默默远离开来，审判官降临，在他们的眼中，离仑毫无疑问已经被判了死刑。 ［审判庭，又何需你来指指点点！］ 在离仑惊恐与不甘的神情中，象征着秩序与裁决的古朴剑刃从天而降，浩大的声势好似要将他彻底碾碎。 在强烈求生欲望的驱使之下，离仑再也顾不得什么禁令，二阶神只的气息展露无遗，朝着天空中落下的巨剑展开了疯狂的反抗。 神鹰现世，狂风骤起，风暴只是初见雏形，就将小澪的猩红之域搅得天翻地覆，千疮百孔，而天上的审判之刃表面竟出现了无数的皲裂。 无论是直面这股威压的离仑，还是下方的蜚和朱厌都愣了一瞬，而离仑不信邪似的更加用力了几分，足以掀起黑洞风暴的洪流直接撕碎了令他无比恐惧的古剑，连同天边那若隐若现的钟鸣。 “呵呵呵……” 小澪那宛如恶魔低语般的笑声传入了离仑的耳中，让他浑身打了个冷颤，看着笼罩着整块极东的暗能幕布，不知怎的，他的背后依然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强行将力量压制到半神，想来也是，对审判官来说，这毕竟只是一场试炼。” “而历史上主动打破［规则］的家伙，下场会如何，就不需要我再提醒你了吧。” 离仑立马将自己的气息重新压制回半神，但他心中的不安反而愈来愈强烈，他的双目通红，背后鲜血淋漓的羽翼已经恢复如初但此刻却再也没有勇气飞上高天。 “不，不该这样的……” “你诈我！” 离仑像是彻底疯了，不顾一切地朝着小澪扑去，而小澪的神情也无比严肃，两把链锯交替挡在身前，兽神的临死反扑，以她这副身躯不一定能够扛下来。 ［唉……］ “铛——” 这回的钟声直接回响在几人的脑海深处，不仅仅是他们，在黑幕笼罩下的所有人都听到了古老的钟鸣，浩瀚的威压宛如君王降临于世，压抑在所有人的心头，他们的眼前宛若出现了一片无尽之海，而在这之后…… 沉沉的下坠感传来，离仑感受到了来自量子之海的排挤，仿佛要将他的神躯彻底碾碎，哪怕他七窍流血，哀嚎不绝，与他同行的两位同伴却依旧没有插手的意思。 只因为……在离仑的身后，睁开了一只紫色的十字星瞳。 “二哥！” 小澪的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但随即，她又迅速平静下来，眼中带着淡淡的哀伤。 “罪人小澪，见过【毁灭】大人。” 那只宛如紫晶块的瞳眸没有看向小澪，而在众目睽睽之下，离仑的神躯悄然归于虚无，没有在世间留下任何痕迹，只剩下一颗肮脏的核心落在了一只量子坍塌态的手掌中。 “【毁灭】！怎么是你？！” 那道人影只是看了一眼朱厌，来自主神的威压感便降临在他的头顶，令他魁梧的身躯瞬间缩水。 他此次前来是代表着审判官，交易范围之内，只要这些家伙没有违规，他便不能出手。 而随后，他温柔地注视着眼前的小澪，像是在看一位故人，但……现在的她，远比过去更加优秀。 ［做的不错。］ “嗯……” 小澪的声音带上了些许哽咽，而后她惊觉，自己的猩红之域竟然重新凝聚，将剩下的朱厌和蜚都包裹其中。 而被他夺去的那颗核心，不知什么时候悄然变成了一块没有任何特殊作用的晶石，真正的核心早已不知所踪。 第605章 重生 象征绝对力量和统治的【暴君】，突然间玩起了计谋；而一项与【秩序】不合的【毁灭】，突然间代表着【秩序】的身份降临一个照面就秒杀了离仑。 【崩坏】的内部，已经变天了。 【毁灭】盯着眼前伤痕累累的小澪，眼中既有着不忍，同时也蕴含着欣慰，至少在他看来，小澪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冲动鲁莽的疯丫头了。 小澪也察觉了他眼中复杂的情绪，猩红的眸子里闪过一缕希冀，仿佛有着千言万语想要跟他诉说。 ［抱歉，以公徇私……我还没有那么大的权力。］ ［“我们”做了一些决定，已经有人开始向外散布消息，而我，也有不得不来见你的理由。］ 【毁灭】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小澪的双眸温柔得出水，仿佛充满了无尽的眷念，他颤抖着拿出了一封卷轴，这就是审判官交于他的东西，也是对【暴君】最后的处置。 ［饮血之【暴君】，现在对你下达最后的审判——］ ［沾染并传播【繁育】的恶业，间接造成了数十座界域的毁灭；而之后，将树海位面的权柄交于暗能位面，此等行为已是通敌叛逃；再加上上次审判时犯下的种种战争罪行……］ ［综上所述，彻底剥夺小澪的【暴君】之神位，并剥夺有关的一切，发落到神禁之地，生死由命。］ ［你还有什么异议吗？］ 最终的判决……小澪平静地听完了【毁灭】对她的所有罪证陈述，她的眼里没有悲伤，只是脸上滑落的两行泪痕出卖了她无比痛苦的内心。 “有关【暴君】的一切……其中也包含我的记忆，对吗？” 【毁灭】没有去直视她的眼睛，而正是这样的举动，让小澪也第一次看清了他们的内心。 “那——我没有任何异议。” 就当她准备接过卷轴时，【毁灭】却害怕地缩回了手，语气里充满了苦涩与无奈。 ［为什么？］ 小澪露出了释然的微笑，她反握住了【毁灭】量子态的手，在她的心里，他一直都是自己最爱慕的人，亲密无间的二哥。 “因为——哪怕我忘记了一切，至少你和大姐也会记得，而‘我’在这里获得了新的人生，他对我也非常好，不会要求我去做些强人所难的事情，每天都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纵使神明无所不能，但有些事情，也只有通过凡人的视角才能够体会到，喜怒哀乐，拥有丰富的情感，百味的人生，这才是人类，我一直都向往着的‘家’。” “二哥——我已经找到我的新家了。” 纵使有百般不忍，但【毁灭】还是让出了手里的卷轴，在小澪接过卷轴的刹那，无数的星光从她的身上涌现出来，逐渐涌入了卷轴之中，而她的眼神也变得空洞，像是缺少了很多东西。 “咔——” 这道清脆的声音回响在小澪的耳边，她能够感受到，一直束缚着自己的某样东西消失了，在这一刻，她的肩膀上终于空无一物，一股轻松感油然而生。 ［晚安，【暴君】。］ 神相，领域，神座，罪孽，诅咒，枷锁，跨越两个纪元的记忆，除了她最初血族的身份，其他无关紧要的东西都在卷轴的干扰下彻底清洗，现在的她——干净得宛如一张白纸。 “我叫小澪，是一名吸血鬼……” “星，人类……是好人吗？” …… 随着猩红之域的解除，侥幸存活下来的朱厌和蜚面面相觑，最后将视线放在了眼前这个经过大洗牌后的新生儿身上，她看起来没有任何威胁，没有鲜血的滋养，她的战斗力甚至不如一只突进技崩坏兽。 不过，这也不代表着他们敢现在趁人之危。 回想起方才【毁灭】充满威胁的眼神，朱厌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现在该怎么办？” 蜚虽然还能够勉强保持冷静，但他也拿不准现在该怎么办，这里可是战场，没有了猩红之域和她那赖以生存的实力，这丫头在这里将寸步难行，但如果落在了【混沌】的手里，她的死亡几乎又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到时候被【毁灭】清算的还是他们。 “别忘了我们真正的目标，让几只‘蝼蚁’把她赶到【起源】那边去好了。” “嗯，就这么办吧。” 而暗中观察了整个过程的霞，在此刻依然没有暴露自己的打算，有外道六法的咒印伴身，半神都暂时发现不了她的隐匿。 “高威胁单位已经离开，附近还有几个低威胁单位正在靠近，主要任务——保护个体，小澪。” “夜隐重霞，任务开始。” …… 休伯利安号。 一只漆黑的手掌攥着一颗偷来的核心，猩红之域里发生的一切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他的眉头紧皱，并非因为这三个蠢货办事不力，而是因为他被索托斯给将了一军。 “还真让你给猜对了啊，智慧树。” 【混沌】跟玩似的抛着手里的核心，最终还是忍住没有将这个笨蛋直接捏碎，原本那个心思不正的鸟人已经没用了，既然是为自己打工的，那为什么不像老疯子那样，造一个007无休止的傀儡出来？ “嘿，我可真是个天才。” 不一会儿，一个除了眼中少了些许灵动，而其他地方都与原本并无二致的“离仑”出现在了【混沌】的面前，虽然傀儡会少了很多趣味，但他有预感，更大的乐子马上就要来了，这点小事情还影响不到他的心情。 “不过，还是得给其他两个叛徒一点教训才行啊……” 【混沌】抬头望天，看向【毁灭】离开的地方，他像是又感应到了什么，眼睛又弯成了眯眯眼。 “有意思，【毁灭】的小崽子居然也偷偷跟过来了，你越是想藏，我就越是想让你暴露啊——” “【秩序】的狗腿子已经废了，【起源】连一只小猫都要对付那么久，在主菜上来之前，就不能有什么更有意思的乐子让我看看吗？” 而最终，【混沌】也只能将目光放在了自己临时起意想出的游戏上，游戏已经过去了十分钟，现在终于开始发生一些有意思的情况了。 第606章 完全劣势 永泉镇，在这片极东的战场上，此地仍旧能够算是最激烈的战场之一，不灭之刃小队已经与她们的两位队长汇合，并继续执行主教大人的命令，死守地脉。 不灭之刃小队本就有着长期作战的能力，而眼前的暗能生物军团数量早已超出了她们的预估，之前清剿一百万头崩坏兽都耗了她们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而且还是她们主动出击。 而就在这场漫长的守卫战正式打响后，不出多时，比安卡和丽塔双双抬头望向天空，在那里似乎有着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丽塔，你也注意到了吗？” “是的，幽兰黛尔大人，没想到敌方能够悄无声息地布下结界。” “拥有这等实力的人终于还是坐不住了，除了这里，肯定还有另外一处战场出现了变故。” 比安卡的神情严峻无比，主教大人不在，现在没有人能够给出战略指挥，在这样瞬息万变的战场上，保持信息的实时联络非常重要。 “这里是幽兰黛尔，辉煌盟约，申请主炮向天空开火，重复，申请辉煌盟约主炮向天空开火。” 虽然不知道这个结界的作用在哪里，但有这样一个潜在的威胁一直悬浮在上空，总会令人感到不安，打破它无疑是最优先的选择。 “申请通过，辉煌盟约即将进行主炮打击，地面所有作战部队注意闪光。” 一道刺眼的崩坏能束直冲云霄，也证实了比安卡和丽塔的感知——主炮像是轰在了一层难以窥视的屏障之上，激烈的火花四溅开来，光是余波就震死了范围十里的所有飞行系崩坏兽。 与此同时，德丽莎的战术目镜上忽然冒出来一个弹窗，是来自无量塔姬子的通讯。 “姬子！我们现在被困住了，你在哪儿？” “德丽莎，先等等。” 姬子的声音听上去不太好，狂风的呼啸声从战术耳机里传来，听上去她正在全速前进。 “永泉镇只能拜托你们了，休伯利安号上出了变故，我必须得回去。” 德丽莎的神情一愣，挥舞光矛的动作都出现了一瞬的停滞，立即被许多暗能生物找到机会围了上来，也幸好她不是孤军奋战，还有着不灭之刃的后辈们跟她一起。 “休伯利安？他们是怎么混进去的？！” “现在还不知道，但现在孩子们遇到了危险，现在唯一能抽的开身的也只有我了。” “……我知道了，姬子，那些孩子就拜托你了。” …… 核心区，一处无人敢踏足的领域，光是【毁灭】散发出来的气息就将周围的废墟清理一空，哪怕有突然闯入的暗能生物，都会在这场【毁灭】与【暗能】交织的能量风暴里被撕成碎片。 霞一路护送着小澪穿过了一块块危险地带，终于抵达了核心区的附近，她不免担忧地多看了她一眼。 换做之前，这种程度的能量对冲还威胁不到她，可现在…… “我能够感觉到，你就在这里。” 小澪向着那只巨兽的方向伸出了手，她已经没有了神级的感知能力，但直觉告诉她，那个对她最重要的人，就在这里。 “我已经来了，可你……为什么不来见我呢？” 自从被夺走【暴君】的神格之后，小澪总感觉内心有些空落，她的过往像是一片白纸，只有脑海的一道声音在不断提醒着她，要去找到属于自己的那颗星星。 霞出现在了小澪的身边，而这样的瞬身术吓了她一跳，宛如一只受惊的小猫一样，凶神恶煞地盯着她。 “在下并非你的敌人，不必如此紧张。” 霞的身上没有展露出任何敌意，小澪对她的话语也相信了几分，但她还是保持着一定距离的身位。 但此刻，霞在思考着另外一件事，外道六法中，地狱道拥有着操控意识的能力，她能否利用这点来帮助小澪恢复记忆？ 不……或许，她也并不喜欢那些沉重的过往，所以才坦然地接受了一切。 “落得这样的结局，在下竟也有些羡慕。” “？” 小澪疑惑地望了过来。 “没什么。” 霞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沉重的部分，而是认真思考着现在的形势与接下来的对策。 如今两名暗能兽神已经得到了解放，他们定会参与到其他战场之中，只是现在能确定他们并不在核心区，否则她们根本无法活着抵达这里。 主教失联，【暴君】消失，极东还被布下了敌人的结界，星焱被困，永泉镇依旧还在艰难地守着地脉，而后方大概也出了问题，只有表面上的前线取得了一定成效，但依旧没办法左右结局。 想要破局，必须得彻底解放一处的战场，将战斗力尽可能的集中。 问天…… 在霞思考的同时，小澪鼓足了勇气，伸出了手上前一步，可一阵【毁灭】的罡风突然席卷而来，危机感吓得她连连后退。 “修罗道——开！” 一只浑身赤红的九尾妖狐挡在了小澪身前，硬生生扛住了【毁灭】之风的冲击，而妖狐表面的毛发也被血迹浸染，一声凄厉的哀嚎让小澪脸色剧变。 “为什么？” 在小澪的印象里，霞只是刚刚和她认识的陌生人，完全没有必要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霞没有回答，只是抓起小澪的身子猛地朝外围跑去，身负外道六法，她还能够勉强抗住，但小澪可不行。 “不要……靠近那里，非常危险。” 恢复人形后，天人道就在全力修复着霞身侧的伤痕，而在刚刚，霞的鲜血也染红了小澪的半边脸颊，也许是身为血族的缘故，见到霞无恙，她并没有多么恐惧脸上的鲜血，反而伸出了一根指头，在血液凝固之前沾了一滴放入口中。 “霞……” 零星的记忆片段在小澪的面前不断浮现，她眼中对霞的敌意彻底消失，转眼间就变得担忧，一抹愧疚之意从心底升起。 “对不起，霞，不要再勉强自己了。” 不过半边身子的血肉溶解而已，这点小伤她尚且能够忍受，霞站起身来，与小澪一同看向那座巨大的躯壳，谁也不知道如今到底是谁占了上头，这场这场争夺战的结果最后会如何。 “在下无碍，比起这个，如果你还有什么后手的话，最好现在就拿出来。” 霞感觉自己可能多想了，如今的小澪又怎么可能还准备什么后手呢？ 然后……小澪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柄小剑，上面还沾染着【秩序】的气息，她方才就是用这个恐吓住了离仑。 “这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用，但直觉告诉我，它或许对星能够有所帮助。” 第607章 晚安，问天 意识的最深处，一人一兽的身影还在不断僵持着，剑光与银刃相互碰撞，产生的火花与爆炸将整片意识空间搅得天翻地覆，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二者势均力敌，不相上下。 但此处毕竟是星焱的精神空间，哪怕他的精神强度再高，在持续不断的消耗之下也总会显出疲态。 若是能够联系上【起源】，他何必被问天消耗得如此狼狈。 火树银花·八连斩 全身被火焰包裹的身影疾驰着，躲过问天重重拍下的重掌后，剑刃在它的身上留下了一道狰狞的豁口，而紧接着，七道火焰幻影出现在问天的身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出剑刃，在问天的身上留下八道赤红的伤痕，炸开的火花宛如一颗火红的杏树。 意识的灼烧感令问天忍不住发出一声怒吼，将星焱的七道幻身全部震碎，而他的本体也陷入了一阵眩晕，恢复清醒时，一只巨爪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裂天爪 三道银光劈在了星焱格挡的手臂上，没有了强悍的身体素质，他的手臂也被右手也被银光切断，重重地倒飞了出去，虽然断裂的手臂下一刻就恢复如初，但星焱的脸色也变得苍白许多。 极地之光 一道银白色的崩坏能束从问天的尖角轰出，光线都因此出现了扭曲，这一击直接奔着杀死星焱而去的。 星焱迅速回神，眼中的凶光显露无疑，抬手间一朵赤红的莲花浮现，莲心轰出的黑炎撞上了问天的极地之光，这一次能量对冲竟是星焱的滑退了几步，而能量对撞的中心并没有出现逸散，而是被星焱用【毁灭】之力控制着，他准备玩一次大的。 刺眼的光束阻挡了问天的视线，它不清楚星焱在暗中准备什么，只见到他露出了颓势，于是便加大了光束的输出功率，由原本的舰船主炮的规模变成了天基炮。 击杀令使，夺取核心，于问天而言就是唯一能够超脱的办法，但哪怕超脱于此世，它看不清如今位面的形势，更不知道如今星河之间等待着它的是什么。 “咳……” 顶着巨大的压力，星焱的手臂都在逐渐失去知觉，但他依旧没有中断能量的输出，直到控制的中心点抵达了一个上限，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疯狂。 红莲的周围冒出了熊熊烈焰，竟是形成了一张大弓，而随着星焱后拉弓弦，大弓几乎都弯成了圆形，而红莲则作为了箭矢头，蓄势待发。 “红莲绽放——星陨！” 这气势恢宏的一箭射出时，星焱本人都被震退了好几步，脸色惨白，红莲的箭矢朝着极地之光勇猛突进，直到与那一团能量聚合体发生冲撞。 嗡—— 一声嗡鸣回响在星焱的精神空间内，问天的嘶吼声仿佛都在离他远去，他的耳边只剩下了一阵持续不断的嗡鸣，眼前也被刺激的白光彻底占据，只能在最后关头全力展开护盾护住身前。 能量聚合体开始疯狂吸收着周围的一切，就连空间都在向内坍塌，星焱和问天的身影也发生了扭曲，几乎难以辨别出原本的模样，但星焱的七窍都染上了一抹鲜红。 这一击，名为——星辰朔灭之光 被压缩到极致的能量聚合体终于彻底崩溃，开始不受控制地向外疯狂倾泻能量，能量洪流不断冲击着二者的身影，这场能量洪流中，他们的身影越来越淡，代表着意识的逐渐消亡。 哪怕星焱提前做了防护，情况也只比问天好上一点。 ……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等到白光消散，继而出现的是星焱破损严重的精神空间，而他的身影也伤势惨重，身上不仅出现了好几个窟窿，脖子上更是空无一物。 而问天，半边身子都被削去，四肢都断裂，巨大的身躯难以保持平衡，侧面倒了下去，头顶的犄角也仿佛被磨平，身上被轰出的窟窿可比星焱狰狞多了。 “疯子……” 问天不甘地盯着那道身影，哪怕失去了头颅，他依旧不屈地站在那里。 在点点的光华之下，他的脑袋正在不断重组，而这具身体内部的暗能也在这一击下被重新逼回了崩坏核心内部，可现在他的意识模糊，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来剥离核心。 愤怒，不甘，痛苦，绝望，最终全都化作了无能的怒吼，问天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对生存的渴望，对自由的向往。 而就在这时，一股蓝色的能量清流从意识空间的破损处流淌而过，来到了星焱的跟前。 ［放心吧，没人能够代替我们。］ 一道清脆的女声回响在整片意识空间里，而星焱残破的身影也在迅速修复着，问天的身影正愈来愈淡，虚弱到随时都会消失。 “神……” 问天感觉到了，那是真正属于神明的气息，不同于星焱这样的令使，一眼可辨，令它再也翻不起任何反抗之心。 “我……不想死……” 求生的本能在此刻克服了所有，问天支离破碎的身影被崩坏能推动着缓缓朝星焱滑去，可最后，两道意识之间突然间阻隔了一道厚厚的屏障，它正感觉到死亡离它越来越近。 迟钝如它，也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外面有人趁机接近了这具身体，并取出了它的崩坏核心。 “人类在【崩坏】的眼中如同蝼蚁，原来……就连崩坏兽，在那位的眼中也和蝼蚁无异吗？” 它不甘心。 而突然间，一只温暖的手掌贴上了它的脑袋，淡蓝色的星光逐渐汇聚成一道人影，身着长裙，头戴王冠，淡蓝色的皮肤上生有鱼鳃，她轻柔地抚摸着问天的脑袋，也在逐渐抚平它惶恐不安的内心。 ［对不起……］ ［崩坏兽，也同样属于树海位面的生灵之一，无论怎样的生灵都有着自身存在的意义，也不该束缚于什么命运。］ ［来世，愿你生活在自由的蓝天之下。］ ［晚安，问天］ …… 外界，霞将取出的核心放进了特殊的魂钢匣子，而这颗核心也不再污浊，清澈光滑的核心令她都露出了些许诧异，崩坏核心，似乎从未有过这样的特例。 “醒了醒了！” 小澪指着星焱微动的睫毛，兴奋地原地跳了起来，至于那柄金色小剑的消耗，她毫不在意，人能回来比什么都好。 “我这是……” 星焱的意识虽然被塞壬修复，但也出现了恍惚，完全不记得意识空间内发生的事，他只知道身体里多出来的东西已经消失了，令他感到无比的安心。 “星！” 看着眼前扑上来的小澪，星焱也露出了笑容，那些都不重要了，只要所有人平安就好。 而问天的意识，已经彻底消散，经过轮回，他已经去往了另一方天地，在那里获得了新生。 自此，一道原本诞生于错误的意识也得到了善终，而他们的故事还没有抵达终点，战争也还没有结束。 第608章 平衡的维持 星焱夺回自己的身体已经耗费了太多时间，但由于【混沌】对后方果断出手，这场战争注定要在极短的时间内画上句号。 霞解释了下小澪的现状，“让一切真正的重新来过”，她应得的审判已经来临，虽然来的不是时候，但星焱根本就没打算让小澪去面对那些家伙，现在必须把她送回辉煌盟约。 “辉煌盟约，这里是天命上将星焱，战场的指挥权由我接手。” 三人一边前进的同时，星焱也一边和辉煌盟约保持着联络，他在亲自下场之前已经安排好了大多事情，奥托和小澪全力换掉了对方一位暗能从神，没有出现牺牲已经是最好的情况。 【毁灭】现身，其实星焱心里已经有了足够的底气，但他也知道，在某个平衡被打破之前，那些家伙并不会真正以死相逼。 “希望那小子别回来得太快。” 哪怕芙拉回来，他都不会死在极东的土地上，相反，他会成为暗能大军撤退的人质，而那些家伙也会趁此大闹一场。 让几名二阶神只在这里胡闹，先不论造成的伤亡，光是这颗星球就根本承受不住太剧烈的神力波动，他可不想醒来后在太空里流浪。 “这里是辉煌盟约，截至目前，我方已经占据了极东领土的百分之五十四，牺牲人数136人，重伤人数1403人，神机损毁12台，暗能生物的数量还剩一万有余。” “另外，休伯利安号出现异常，疑似被敌人劫持，s级女武神无量塔姬子正在返回救援。” 情况依旧不容乐观，星焱的眉头紧锁，这个时候后方被敌人渗透，他大概猜到来者是何人了，也只有这家伙会有这个闲心思搞潜伏，在舰船离开的瞬间将其劫持下来。 姬子……还应付不了【混沌】。 “霞，带着小澪返回辉煌盟约，还有帮我监控芙拉的信号，要是他回来了，让他不要过来。” “遵命。” 可小澪的举动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换做平日里，小澪从来都是最懂事的那一个，不会给他添乱，也不必他瞎操心。 但现在黏在他后背上的这条八爪鱼是怎么个事？ “让我跟着一起去吧，我保证不会添乱的。” 平日里被压抑久了，失去记忆后反而将那些情感全都释放出来了吗？ 星焱察觉到了这点，低下身子把她放了下来，小澪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如今的贪恋或许是因为恐惧？ “我知道小澪最懂事了，但你现在没有了自保能力，待会儿打起来了我没有办法顾及到你。” 星焱伸手抚摸着小澪的脑袋，她就像小猫似的还蹭了几下，等星焱以为已经安抚好她时，小澪却又突然抓住了他的手，眼中流露着不舍。 “对不起，我知道自己很弱小，什么都做不到。” “但我不想让你独自去面对这一切，如果你仍旧需要帮助，我希望自己能够及时出现在你的身边。” 星焱抬头望了望漆黑的天穹，只有一缕微弱的光芒透过小孔钻了进来，但这些陷入幻境的人视觉并没有受到影响，只要身处极东，就没有任何一处安全的地方。 “……我会跟姬子交换，霞，辛苦你又要陪我冒一次险了。” “阁下言重了，身为忍者，狩猎暗影是在下义不容辞的责任。” 知道自己不会被抛下后，小澪整个人看上去都精神了不少，紧紧跟在星焱的身后，虽然她极力克制着自己要乖乖听话，但她的心智已然没有之前那番成熟，被霞背在身后甚至还会做出让风灌满嘴这等幼稚的孩童行径。 “辉煌盟约，统计舰队的剩余能量，然后向我汇报。” “报告长官，天命舰队的崩坏能储备还剩下百分之八十，在不使用主炮的情况下，能够持续火炮轰炸六个小时。” 六个小时…… 星焱摇了摇头，这场暗能的突袭还打不了那么久，尽管【混沌】的行动看上去没有那么着急，休伯利安还没有爆炸坠毁，但其他两位兽神已经开始有所动作了。 “我正在朝休伯利安号赶去，天命舰队，帮助前线作战部队全力清扫暗能生物，按照2，1，1次轮流轰炸，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清扫所有暗能生物。” “另外，让德丽莎和不灭之刃从永泉镇撤离，转移到天穹市指挥部镇压教派信徒。” “报告，主教大人交代过，无论什么人接手指挥权，死守地脉的命令都不能更改——至于天穹市指挥部，s级女武神时雨绮罗已经带着前雪狼小队前往，如今进展顺利。” 听奥托将镇守地脉的命令定死后，星焱不可避免地“啧”了一声，他没有大胆到针对地脉展开什么研究，也不知道奥托下令的意义所在。 三位兽神都是从永泉镇降临，他们能够做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他不清楚现在亡羊补牢又是什么意图，但既然天穹市无恙，他也只需要将眼前的目光放在休伯利安上就好了。 …… 天命总部，中心塔负二层。 一间培养舱缓缓开启，金发的男子神色疲惫地爬了出来，在特制的醒梦培养液中浸泡了三个小时，力量亏空带来的后遗症仍旧没有消散，现在只是削减到了他还能够保持清醒的程度而已。 “呼——” “这次的恢复时间，比预计还要迟了二十五分钟。” 奥托换好衣服后就离开了负二层，琥珀对于他的出现丝毫不意外，但现在无论前线还是后方都忙的不可开交，她没有那个心思去跟主教大人瞎掰扯。 “主教大人，目前我军作战势态良好，推进十分顺利。” “各个地区都已经出现了教派明面的活动痕迹，有一座城市已经遭到了血洗，并且摆出了祭坛准备进行召唤仪式。” “交给我吧。” 仅仅只有一句话，却让琥珀感到了无比安心，这就是主教大人的魅力所在，无论他的行径如何，但带来的结果总是那么令人安心。 “另外……星焱上将在刚刚申请让不灭之刃调离永泉镇，驰援其他战场，但被辉煌盟约驳回申请。” 奥托点了点头，对此并不在意。 “不用理会，老朋友了解到的事情并不多，他会质疑也在情理之中。” “往日重现……若是让它们再重现出当时让整个极东毁于一旦的冥界行者，我们布置在那里的一切手段都会失去意义。” “那位【混沌】应该也不想这场剧目这么快迎来谢幕，但鉴于对方喜怒无常，难以捉摸，做好防范工作总是没有坏处的。” 第609章 审判庭 希腊，迈锡尼。 这里便是琥珀所说的教派活动最猖獗的地点，前来参观的游客全都被屠戮殆尽，鲜血染红了表面的石堡，被屠戮后的尸体就这样曝光在蓝天之下。 阿特柔斯的宝库，空地已经被摆上了一座协神祭坛，表面的石砖经过鲜血的冲刷变得妖异无比，石砖内部的凹槽还流淌着尚未凝固的血液，原理不明，但大概也是暗能的手笔。 上百名教徒围绕在宝库的外围，只为了确保其中的召唤仪式能够顺利进行，而他们准备召唤的也并非哪一派系的旧日支配者，而是于此地聚集的一群亡魂。 那场惨绝人寰的人神战争，将神灵视作恶魔的一群反抗者，他们的灵魂被永生拘禁在此地，等待着有朝一日来人能够为他们带来解放，向那些神明再度展露人类的獠牙。 “先生们……” “不过是一些旧日的余孽，又何苦再让给予他们名为反抗的希望？” 直到声音出现的前一刻，所有人都没有探查到这里还有外人的气息，一时间，所有的旧日信徒都齐刷刷地看向了云中漫步的男人，他的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微笑，却嗤笑着那些弱小无能的渎神者。 天边回响起了【秩序】的钟鸣，古老的乐声涤荡着每一位虔诚信徒的心灵，同时也为异教徒带来最沉痛的惩罚。 “天命主教……” 宝库内的一群人脸色无比难看，仪式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完成，在此期间绝对不能够受到任何神力的干扰。 但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不，出现在这里的不该是你！” 金色的魔方出现在了奥托的掌中，他已经许久没有用虚空万藏作为载体，但以他现在的状态来看，这样的作战方式或许恰好合适。 “好了先生们，很不巧我现在没有余兴陪你们上演一出好戏，作为演员，你们的品质也还不够。” “所以——就让这里的杂音，归于寂静吧。” 话音落下，周围的旧日信徒皆是一脸怒意，不少已经化身成暗能生物朝着奥托飞扑而来，而奥托面临着上百人的围攻，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 【秩序】的神力以虚空万藏为媒介，迅速扩散开包裹住了整座迈锡尼，而这也引得了无数亡魂的咆哮，毕竟在他们的眼中，是神明摧毁了他们的一切，但【秩序】的力量太过霸道，这些反抗的声音最终也只能归于平息。 “审判——开庭！” 恍惚间，所有人都出现在了一座庄严肃穆的法庭内，高台上站着奥托的身影，他转身朝着神明的雕像拜了一拜，这才大方落座。 而审判庭的下方，原本三处分化明细的位置此刻都变成了“被告”，而那群面目狰狞的亡魂面前，同时摆放着“原告”与“被告”的牌子。 奥托跷着腿，蔑视的眼神盯着庭下的三方，旧日信徒，人类亡魂，以及……神灵海伦。 教派的人不可思议地盯着那道迷茫的人影，这明明是他们保全自身的后手，然而在审判庭霸道的规则下却无所遁形，甚至在感受到浓郁的【秩序】气息后，她的身子都在不停打着颤，一副极度恐惧的样子。 “咚——” 随着奥托敲响手中的法槌，也宣告着审判的正式开庭，现场的所有人都在【秩序】的注视之下，任何力量都无法发挥出来，而他的面前也出现了一本法典，上面细致地记录着所有人的罪行。 “【苦刑】海伦，于黄昏纪元被【门之钥】蛊惑，背叛【生灵】一脉，后被执律部队追捕，带着奄奄一息的身躯藏匿在神禁之地，之后又被执律部队发现，为了活命选择蛊惑一位无知的神灵和一群凡人，最终掀起人神战争，并陷害952执律部队前任队长，让其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封印了此地。” “用一副皮囊玩弄众神，操控人心……真是一出好戏啊，【苦刑】海伦。” “你——是否认罪？” 被点明了当初的真相，海伦恐惧的眼睛都不敢再去直视奥托，但……他刚刚所说的那些，或者说是法典上撰写的这些，虽为事实，却隐瞒了无数的实情。 “不……不是的！” “生有这副皮囊又不是我的错！宙斯那个老东西，为什么生下我的时候只给了我这么一副空壳，我没有任何力量，反抗不了那些色迷心窍的从神，若非这样，我也根本不可能叛逃到【暗能】！” 而那些被蒙在鼓里的凡人，听到海伦的话语，只感觉内心的天地正在崩塌，无法再因为她的这副皮囊而无视她的所有过错。 一时间，群愤激起，审判庭上变得闹哄哄的。 “肃静！” 直至奥托再度敲响法槌，【秩序】的波纹扩散开来，封禁了这些愚昧之民的碎嘴。 “不论缘由，至少你叛逃到【暗能】的结果没有改变，而之后，神主已经明令禁止神明之间互相杀戮，你却依旧借着暗能的手抹杀了那些神，还偏带上了许多无辜的世界。” “在神禁之地，你依然故技重施，陷害一位执律队长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其罪当诛！” 在指控别人这一方面，奥托做的多了，如今有神主撑腰，他的气势也更上一层，甚至将一位神明怼的哑口无言，脸颊涨红。 只是有了审判庭，他不能再像从前那样给人安上一项无冕之罪，这倒是有些限制了他的发挥。 而回到现在——法典已经给出了最终的裁决。 “罪人海伦，被永久驱逐于树海位面，剥夺其神力，神权，容貌，打入第四层地狱！” 一锤定音！ 地狱之门于审判庭的后方拔地而起，地狱，代表了世间的一切穷凶极恶，而光是其门扉就不可能给人留下太多友善的印象，直视着恶魔纹路的门扉，两只幻心魔就已经悄然攀附上了海伦的脑子，只有她听不见的诡异狞笑声响起。 通往地狱的门扉敞开，海伦已经恐惧到了极点，不顾一切地挣脱了奥托的束缚，想要拼命逃跑，而地狱之门里伸出的猩红触枝缠上了她的四肢，于声声绝望的哀嚎中将罪人永远关入了不见天日的牢狱。 目睹了这一过程的人无不心神震撼，心理防线开始迅速崩塌，就连那些旧日信徒也是如此，毕竟——现在是他们坐在“被告”的位置上。 第610章 虚空万藏:阿米诺斯 对海伦的审判结束后，迈锡尼人民面前的“原告”牌消失不见，但“被告”牌依旧如同一柄闸刀高悬在他们的头顶。 奥托面带微笑地看着台下的两边“被告”，他从未感受过如此支配他人的感觉，简直令人欲罢不能。 审判庭，作为审判神官体系专属的技能，它代表了绝对的公正，通古晓今，可谓【秩序】一脉里的全知者。 奥托只会和地狱里的主意识定期交换信息，至于他为什么选择了审判神官体系……主意识那边没有明说，但他们二者所做的一切安排，都是为了那个共同的夙愿。 而那位新王大人，虽然不知道他踏上的是什么路径，对奥托来说都没有关系，他会尽自己所能，完成神主的任务，扶持一位新王上位。 “战争罪犯，帕里斯，以及……被他教唆妄图颠覆神权的愚昧之人们。” 法典上渐渐浮现出了有关帕里斯的罪行，奥托原本以为他们只是些不痛不痒的渎神者，但接下来的内容让他瞬间眼前一亮。 “不敬神明，对【秩序】的执律部队言出不逊，甚至爆发小规模冲突，最后以凡人之躯触碰地脉，盗取世界之力打伤执律成员，其罪当判——” “打入第十三层地狱，浸入血池一劫。” 话音落下，地狱之门内涌出了无尽的血海，将迈锡尼的的亡魂们卷入了血海之中，血海宛如尖刀般刺在他们的灵魂上，无数惨痛的哀嚎声此起彼伏，听上去就令人毛骨悚然。 这片血海可并非什么能量体，而是切实由无数神血堆积而成的地狱之海，堕入地狱，哪怕是神明在这里也与凡人无异，但祂们流下的神血不会被任何人得到，而是全都汇入了地狱第十三层，这些神血中，带着祂们生前愤怒的神识，又岂是这些凡人能够承受的？ 这些人被卷入了血池地狱，无论是人生还是鬼生都走到头了，而随着通往地狱的门扉重重关上，沉入地底，这些旧日的信徒们都松了一口气。 但……结果其实不然。 “好了，教派的各位先生们，现在已经到了审判的最后一步。” “各位所犯下的罪行不计其数，光是这本法典，所记录在内的就有着整整一页，所以——就让我们跳过那些繁琐的步骤，直接进入最后的流程吧。” 随着法典表面冒出璀璨的金光，这些旧日信徒也在恐惧中被转移至了别处的空间，那里将会给他们留下毕生都难以磨灭的印象。 直面“不安女神”阿勒克图，这位的手段，可是能够直接比拟地狱中的某一阶层，相信由法典亲自判决的这些人不会让阿勒克图女士感到无聊。 奥托站在空无一人的审判庭上，转身朝着身后的神像再度行礼，却没有注意到，法典又自主翻过了一页，而上面记录着旧日教派真正的打算。 在奥托突然降临到迈锡尼的时候，布置祭坛的那些信徒说了句“来的不该是你”，事实上，他们解放这些憎恨神明的愚民，本就是为了将渎神的“恶”再度带来人间，而这份恶，将会牵动【秩序】的感应，引诱附近还能够行动的【秩序】成员前来。 他们原本预料中咬钩的那条大鱼，就是芙拉。 审判，就此闭庭。 再度回到外界，感受着空气中充满的血腥味，奥托都有些不适应，他虽然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同时也是个爱干净的贵族绅士。 审判庭的展开对他的消耗不大，倒是虚空万藏，表面出现了无数破碎的裂痕，要不是奥托帮它吊着最后一口气，虚空万藏早就可以宣布永久下岗了。 “【混沌】，你究竟在谋划着什么呢？” 迈锡尼这边，他只是解决了教派一个无足轻重的后手，对极东战场那边还起不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现在还有两位兽神和一位【混沌】，要彻底解决这份危机，他们的分量还不够。 让上面出手的契机…… “不不不，身为【秩序】的一员，渎神可是重罪。” “但如果……他们主动出手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 一直被【混沌】与旧日信徒们视作大鱼的芙拉，此刻却被彻底困在了地脉的轮回空间里。 他没能自己找到离开的路，反而被无数个“自己”给教训了一顿，身体都被活生生打散了127遍，也和他们所说的一致。 第127次身体重组…… 芙拉的精神此刻已经麻木，这些都是他自己，无论怎样的反击都会被他们找到破绽，而且大家的能力本就同根同源，彼此间也知根知底，想要欺负一个个体实在太容易了。 为首，那个获得了五块原罪武装的“芙拉”后退了一步，他身后的无数人影也跟着后退数步，平静地看着那个被围殴的自己缓缓起身。 “现在……能告诉我离开这里的办法了吗？” 芙拉的声音沙哑而低沉，纵使精神无比疲惫，但在这块奇特的空间里，他的身体能够重组127次本身就已经非常不可思议。 “出不去的。” 有人淡淡开口道，而有人率先打开了话匣子，其他人也跟着议论纷纷。 “除非神主愿意打破规则，否则没人能够从这里出去。” “在第一次轮回结束的时候，你本来有机会结束这一切，但你选择了留下来，这该死的好奇心害了你，也害了我们所有人。” “被困在这里的所有个体都已经被神主放弃，逆转时空于祂而言轻而易举，我们不过是随时都能够牺牲的实验品，就和巴比伦塔那时一模一样。” “而我们原本所在的时空，神主为了掩盖痕迹，想必早已经将它们覆灭，很快，就轮到你了。” “你所珍视的所有人都会灰飞烟灭，然后……在下一个纪元重新开启轮回，那里会有一个崭新的‘芙拉’诞生，但无论是她们，还是‘芙拉’，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都与你，与我们毫无关系了。” 听到这个结果，芙拉的神情露出了错愕，随后肉眼可见地变得惊恐起来，他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无论就如同“自己”所说，那些全新的世界都已经和他无关，他只能作为失败者被永远地留在这里。 “不……不对……我不能留在这里，我要回去！现在一定还来得及！” 而盯着他想尽一切办法离开这里的狼狈模样，所有名为“芙拉”的个体脸上都显露出悲哀之色，曾几何时，他们也和他一模一样。 毕竟——他们都是芙拉，都是背负着无数罪孽与责任的诅咒之子。 第611章 见证者 没有人再理会芙拉要去做什么，这片由地脉构筑的空间理论上是可以打破的，但以目前任何一名芙拉的力量都做不到，而且神主也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这片紫罗兰的花园是“芙拉”共同的心灵空间，而那片轮回空间，就存在于这片花海的角落。 每个人所对应的轮回空间都不同，他们都来自于不同的篇章，之间的经历也没有完全相同者，而最近到来的这个，他的情况是最特殊的。 在这片孤独单调的空间里待的久了，无论谁的性子都会发生改变，那名拥有五块原罪武装的“芙拉”，就是第一个被困在这里的个体。 按时间来算的话，和如今的芙拉最为状态最为相似的也就是那个排在倒数第二的家伙了。 20年的时间，相比起这里的永恒来说根本不足挂齿，但那本原属于他的故事已经翻篇，能够让他保持自我的挂念，除了这里永恒不止的轮回，再没有其他任何了。 边缘，还有一道人影依旧在坚持不懈地尝试着，但他们都相信他很快就会放弃，陷入名为永恒的绝望之中。 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第二道人影出现在了芙拉的身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你还来做什么？” 芙拉没有停手，他身后的那道人影也没有帮忙的意思，却在无形中让他的恐惧消散了些，他怕的就是这些“自己”毫无作为，也意味着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离开的办法。 “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我们所有人的经历都有所不同，但只有在西伯利亚，这块起始之地所犯下的罪孽是一样的。” “只有你……在那家医院里闹出的动静虽然也不小，但没有弄到毁灭一座城市的地步。” “你刚刚经历的都是我们的过去，相对的，我也对打造出你的过往感到好奇。” 芙拉愣了一瞬，手中的攻击自然停了下来，想到自己一遍遍经历的那些记忆，哪怕他们只是存在于地脉之中的幻影，但那无比真实的感觉，芙拉也不想再经历了。 仿佛看出了自己的难处，他没有再直接追问，而是换了种方式来引起眼前这个自己的兴趣。 “那个被你抱在怀里的小姑娘，西琳，我不知道你和她是什么关系，但……她是第一个被我主动杀死的人。” “什么……” 芙拉的神情一愣，随后被无尽的愤怒所取代，一拳将眼前这个陌生的“自己”打飞了出去。 “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 “西琳，她可是我的姐姐，我现在唯一的家人，她怎么可能被‘我’主动杀死？！” 被击飞的“芙拉”狼狈地爬了起来，他没有在意这一拳，每个刚来到这里的个体心里都有些怨气，纠结各自经历的差异只会没完没了。 “对你来说或许是如此，但对我们而言，她是第二律者，是【崩坏】的使徒，是人类的敌人，这一点，我们所有的‘芙拉’都不曾有变。” 芙拉惊恐地后退了两步，这里有太多他无法接受的现实，让他感到荒谬无比，而若是寻根究底，不难发现一切都可以发现其中的逻辑。 “不……不对，姐姐她是第二律者没错，巴比伦塔……对了，巴比伦塔的实验，我们应该是同一批实验体，我又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同伴下手？！ “你在骗我？！” 刹那间，芙拉的身上爆发出难以想象的怒意，奈落之刃高悬在他的脑后，化作了一只诡异的怪物头颅。 而他眼前的自己只是叹了口气，“看来你还没有认清现实，‘我们’从来就没有什么姐姐，而且……‘我们’可是当着她的面杀了她的母亲。” “要不是因为［茧］的注视，她也根本不可能幸免于难，早在那座小镇就已经死去了。” “我是第2013个来到这里的个体，前面所有个体的记忆都能够证实这点，2014号，貌似你对自己的记忆都不曾了解。” 2014号低着脑袋，他没有理会2013号，而是自顾自地展开了感知，随后朝着一个方向坚定不移地走去。 哪怕无法离开这里，他至少要弄清楚，自己为何会有一段截然不同的过去，在那片起始之地，当年究竟发生了怎样的意外…… 至于那个2013号，他想跟过来就让他跟着好了。 2014号顺着感受找到了一块记忆棱镜，那是属于他的记忆，而在他之前，已经有一些人捷足先登了，他们找到了这块记忆棱镜，但它现在并没有被激活，这些人都在等着2014号的到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2014号面露警惕，哪怕身为同样的个体，他依旧拿不准这些人的心思，他们的心境，想法，已经有了很大的差别。 “那127次，是你害小镇里的大家反复死去的次数，恩怨已了，我们不会再对你动手了。” 2013号搭上了2014号的肩膀，眼神无比坚定。 “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希望，你和我们气势都不一样，如果说我们当中只有一个人能够逃出去，我觉得你的可能性更大。” 2014号明显愣了一瞬，他只是“嗯”了一声，俯下身子接触了属于自己的这颗记忆棱镜，一阵强烈的眩晕感传来，他的意识也陷入了一片黑暗。 再度睁开眼时，2014号又回到了那家医院，手术台上，这些普通的医生还在试图为他接生，但只有他知道，一切的准备都是徒劳，望着这片独属于他的记忆空间，他也在寻找着那个所谓的“分支点”。 格丽丝妈妈依旧在手术台上痛苦地呻吟着，哪怕直至此刻，2014号的眼中依然流露着不忍，他走上前去，手掌放在了母亲的太阳穴轻轻搓揉，一股温暖的能量洪流缓缓流入她的体内。 “妈妈，谢谢你……” “无论之后陪伴我的是幻影还是别的什么，我都会完整地见证这一切。” “我是——独一无二的芙拉。” 第612章 主任医师爱莉希雅 “孕妇的情况怎么样？” “孕妇的情况没问题，但胎儿……算了，您还是自己来看看吧。” 看着那张古怪的b超图，这名行医多年，妙手回春的医生都不禁怀疑起了自己的眼睛，胎儿虽然有着正常的人形，但完全没有任何生理反应，而且胎儿的怀里还抱着一颗暗金色的四面体棱镜，也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到达子宫的。 “现在……该怎么办？” 医生推了推眼镜，虽然此刻他的手都在抖，盯着格丽丝都变得神情紧张了起来，他这里可是有着医院的证明啊，这名孕妇怎么说都是正常人类没错啊，他总不可能接生一个外星人出来吧。 “……顺产是不太可能了，准备开刀吧。” 也就在这时，手术室的大门被人暴力打开，一只猩红色的机械义眼死死盯着手术室里的所有人，也包括以意识体回到这里的芙拉。 “女士们先生们，你们的工作已经结束了，接下来的手术将由我们来接手。” 那些护士被吓得惊呼一声，主刀医生脸色难看地盯着门口的灰蛇。 “你是什么人？这里正在进行非常重要的手术，闲杂人等立即回避，否则我就要叫人了。” 说着，那名医生已经来到了墙边，手掌贴在了警报按钮上，行了这么多年医，今年什么怪事都给他撞见了。 而灰蛇并没有这么多地耐心给他们，他盯着手术台上失去意识的格丽丝，知道现在的情况已经到了一个关键节点，必须要让这颗虚无之种跟胎儿融合，否则在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死。 更重要的是，蛇好不容易才等来的优秀素体，会彻底浪费在这里，等到下一个合适的素体出现不知道还要多久。 “好吧，我本来……” “好啦灰蛇?不要再吓唬别人了啦，我们又不是什么邪恶组织的坏人?” 灰蛇的话音还未落下，一道俏皮的声音就回响在了手术室里，芙拉的表情无比错愕，在他的视线里，灰蛇的身影后方露出了一抹怡人的粉色。 “爱莉希雅……为什么？” 爱莉希雅朝着他挥了挥手，随后又转向了灰蛇，尤其是盯着他那只机械义眼，神情带着意味不明的揶揄。 “不愧是梅比乌斯的造物呢?这样的语气，简直和可爱的梅比乌斯一模一样?只是她好像并不怎么喜欢冷冰冰的机械义体。” “灰蛇，就麻烦你照顾下外面的那位先生啦?” 逐火英桀第二位的命令，灰蛇没有拒绝的权力，一言不发地来到了走廊坐下，而他的边上，一脸担忧的迪洛伦正望着手术室出现里的异常。 “您说的是真的吗？我的妻儿都会有危险，可……手术明明还没有结束啊？” “这位先生，在遇到不了解的情况时，只需要乖乖闭嘴，然后等待专业人士来处理就好了。” 迪洛伦很快也选择了缄口不言，他并没有那么容易相信这两个人的话，而是他们给自己看的那一幕画面实在太过真实，一座城镇彻底覆灭什么的…… 手术室内。 相比起那个语气咄咄逼人的兜帽男，明显爱莉希雅的气质要更令人亲和一点，那名主刀医生也放下了手，但眼中的警惕仍旧尚存。 “这位女士，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请不要打扰我们的手术，人命关天，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爱莉希雅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了一件白大褂穿上，戴好口罩，但那对惹眼的妖精耳朵怎么也遮不住，同时，一张身份牌挂在她的胸前。 逐火之蛾妇产科主任医师——爱莉希雅。 “我当然知道啦，不过，我要先为我同伴无礼的行为向各位道歉。” “其次，虽然登场的方式有些特殊，但我们真的是来帮忙的哦，这是我的工牌。” 医生看着悬挂在爱莉希雅身前的工牌，嘴角抽搐，他想了好半天，都对这个名为“逐火之蛾”的医院没有任何印象。 而且……对方身上的气质，完全不像个医师，倒像是一个——怎么说呢，最近几年非常流行的网络主播？ “这位小姐，请不要这种开玩笑，我们医院并没有接到其他医生的支援声明，现在浪费的每一秒时间都是对两条生命的不负责。” ［闭嘴。］ 一道空灵却又毋庸置疑的声音回响在众人耳边，芙拉有些看不下去了，他不知道爱莉希雅出现在这里的缘由，他只相信她不会害了自己。 ［现在，由爱莉希雅医生来主持接生，其他人负责自己的工作。］ 房间里的医护人员眼中一阵恍惚，而再度清醒过来时，爱莉希雅已经成为了他们的自己人，还是上面特地派来的，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震惊，不要外传。 爱莉希雅露出了甜美的微笑，朝芙拉比了个大拇指，这身打扮虽然有模有样的，但她其实一点经验都没有，牌子都还是以苏为原型拟造的。 “这应该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芙拉。” “不过——谢谢你啦?” 或许在事情结束后，他们还有很多机会畅所欲言，但眼下，两条生命正等待着爱莉希雅去拯救。 就在芙拉疑惑她要如何动手时，爱莉希雅的手探入了自己的胸口，取出了一颗晶莹剔透的核心。 芙拉立马就瞪大了瞳孔，身体比脑子率先做出反应，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 力度有些大了，爱莉希雅发出了一声轻呼。 “哎呀——” 爱莉希雅的眼眸对上了芙拉灿金色的瞳孔，仿佛猜到了她想要做什么，爱莉希雅的眼中闪过一缕心虚。 “……人之律者的核心，往世乐土的承载容器，爱莉，别做傻事。” “噗——” 然而，爱莉希雅被芙拉冷冷的眼神盯着，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 “芙拉——你可真有趣，我可没有说过要牺牲自己哦。” “？” 芙拉的眼睛里透露着大大的疑惑，但只要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了，爱莉希雅自然不可能拿整个往世乐土来帮他，那里可是世界蛇最重要的传承之地。 “嗯——明明你这么有趣，灰蛇为什么把你的形象描绘的冷冰冰的，就跟凯文一样。” 芙拉的嘴角一抽，这个时间点的凯文还没有回来……他们在这里蛐蛐他真的好吗？ “好啦好啦，不逗你啦?” 爱莉希雅伸手摸了摸芙拉的脑袋，就和往世乐土那时一模一样，见芙拉并没有拒绝，爱莉希雅反而还多搓了几下。 “在出发之前，我可是跟露娜姐姐保证过会注意安全的，姐姐真是的，我软磨硬泡了好久她才把这个机会让给我。” “现在——见到了来自不同时空的你，没想到你已经长这么大了，不知道在你的印象里，我们又是第几次见面呢？” 第613章 命运从来都不公平 “不管见过多少面都无所谓，自从离开了往世乐土，我一刻也不曾忘记逐火之蛾的大家。” “现在能够再见到你一面，爱莉希雅，真好。” 芙拉松开了爱莉希雅的手，知道她不会莽撞行事，他也跟着放松了下来，他倒是有些好奇，灰蛇跟露娜妈妈是怎样跟她说的；她又是怎么离开往世乐土，来到这里的；以及—— 她究竟要做什么，才能够避免那个充满悲剧的结局。 爱莉希雅缓缓闭上了眼睛，再度睁开时，律者璀璨的十字星倒映在了她的眼眸中，被她攥在手心的核心也变幻成一根法杖。 “全新的生灵啊，欢迎你来到这个充满善意与美好的世界，【秩序】之地漂泊的美好灵魂啊，我，人之律者，爱莉希雅，将赐予你属于‘人’的权柄。” 赐予“人”的权柄…… 芙拉呆愣在了原地，爱莉希雅话中的含义有些多，他一时都没能反应过来。 只见法杖顶端的律者宝石绽放出耀眼的粉色光芒，一束粉色的光芒照在了格丽丝的腹部，而膨胀的子宫里，胎儿与核心正在完成相互融合的过程，胎儿为核心带来躯壳，核心为胎儿带来灵魂。 “愿迷惘之魂爱佑其身，赐予［双生］的归宿。” 而与此同时，层层粉色的晶壁包裹了手术室，阻隔着能量的外泄，以及……阻断虚无之种对于外界生命能量的探察。 “爱莉希雅，你在用自己的能量哺育着虚无之种……” “那你怎么办？！这可是一座城市的生命能量，由你一个人来补齐实在是太勉强了！” 随着融合的完成，虚无之种也从格丽丝的子宫口滑出，随后自动切断了脐带，飘飞至水晶穹顶的上空，而律者光束一直都没有从核心的表面离开过，再这样下去的话…… “……别担心。” “芙拉……要看好喽，可爱的美少女可是无所不能的哦?” 芙拉看得出来，爱莉希雅在逞强，因为能量的飞速流逝，她已经变得满头大汗，现在还在坚持，只是不想辜负露娜姐姐的期待，以及…… 不想让他独自承担这份深重的罪。 但……异变突生。 虚无之种对这样的吸收效率并不满足，不仅主动朝爱莉希雅汲取能量，而且它的表面再度伸出了金丝，朝着水晶屏障内的医护人员们袭去。 “芙拉……” “好孩子可不许调皮捣蛋哦。” 芙拉知道，爱莉希雅说的是核心里的那道意识，伸出的金丝朝着众多医护人员刺去，却被他们表面的一层粉色的晶壁阻挡，而虚无之种又不信邪地反复试探了好几次。 直到第五次，结果依旧以失败告终，虚无之种似乎传来了不满的情绪，就像一个天真纯粹的孩子，虚无之种的表面又冒出更多的金丝，朝着水晶穹顶轰去，虽然没有水晶碎片砸落，但周围的水晶墙传来了阵阵剧烈的晃动，仿佛随时都会倒塌。 “够了……” “爱莉希雅，够了！” 芙拉突然失控地大声吼道，甚至可以看清他微微颤抖的身子，哪怕知道存在于此的只是一道记忆，记忆棱镜中的她也绝不可能存活于世，估计她为了今天做了许久的准备。 哪怕结局已经既定，他仍旧不想那一幕发生在眼前，比起背负一整座城市的罪孽，他更不愿见到身边的人为了他牺牲自我啊。 永恒天国计划……虽然不知道计划的细节如何，但绝对不可能会有今天的这一幕，她才不需要什么律者的能量。 “不就是十多万条生命吗？这份罪孽本就属于我，我已经很强了，这些罪孽根本不会压垮我的啊——” 爱莉希雅露出了一缕惨白的微笑，她知道的，无论是露娜姐姐，还是她所认识的那个芙拉，他们都是喜欢钻牛角尖的性子，而如今，他们的孩子也完美继承了这一缺点。 不……正因为他们一家会为了心中的正义而让自己伤痕累累，这才是这一家人真正吸引爱莉希雅的地方啊。 “……不对哦，小芙拉。” 即便如此，她依旧还是要否定他的自负。 “没有人生来就是罪孽深重的，就像律者，大家在诞生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纯洁可爱的人类，然而因为命运的不公，这些人走上了错误的道路，不得不背负上许多沉重的责任。” “但……无论她们经历过怎样的困境，无论做了怎样无法挽回的事情，我都想要尝试着接纳她们，小芙拉，还有五万年前那些可爱的律者们，其实你们都有着一颗充满善意的心啊——” “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为小芙拉求的一份公平而已哦?” “五万年前，我没能拯救那1011个可怜的孩子，至少这次……不要让我带着遗憾离开，好吗？” 芙拉愣在了原地，在他眼中，爱莉希雅身上的“人性”正在不停放大，这份光芒太过于耀眼，甚至令在阴影里的他望而止步。 “所以……为了我们这些无可救药的人，像你这样的好人就不得不站出来牺牲自我？” “爱莉希雅，你知道吗——如果今天你因为我而将自身的能量消耗殆尽，只有属于你的这份罪孽，才会成为真正压垮我的源头啊……” 在这一刻，芙拉的内心无比希望虚无之种能够冲破她的束缚，飞到外面大开杀戒也好，总比让身边的人牺牲要好啊—— “咔——” 仿佛是于他产生了共鸣，虚无之种内突然爆发出恐怖的能量冲击，集中于一点终于破开了这层水晶墙壁，随后迅速冲向外面。 “小芙拉！” 爱莉希雅紧跟着追了出去。 手术室内，芙拉失神地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他痛苦地捂着脑袋，只觉得自己大抵是疯了。 他不该回来的，让这一段记忆永远尘封在过往，他就不会感到如此的痛苦。 刽子手…… 哪怕当初为世界蛇效力的时候，他都没有手刃过这么多数量的生命，那些杀手都是随着杀戮的增加而逐渐麻木，但他不同，杀的越多，他握着凶器的手就越是颤抖。 甚至于……只要谈起有关死者的任何事物，一张张充满绝望的脸庞就会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轰隆！” 就和最初所见到的一样，整座医院，在虚无之种的暴走下轰然倒塌，平安无事的只有格丽丝妈妈，还有呆滞地站在医院楼下的紫发小女孩两个人。 经过爱莉希雅的供给，虚无之种所需求的能量已经满足了一半，但代价……和那127次轮回并没有什么两样，甚至，更为沉重。 芙拉颤抖着身子走向神情呆滞的西琳，她依旧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已经发生的事实，依旧向他询问着自己的母亲在哪儿，而他经过127次的轮回，西琳带给他的恐惧也在逐渐叠加。 但好在，这一次，没有金丝再度袭击她了。 “什么嘛……” “这不是——根本就什么都没变啊。” 第614章 唯一的出路 血海尸山，不，他们甚至连存留于世的痕迹都被消除，宛如大变活人般眨眼间消失，医院周围的几条街道顿时变得空无一人。 有了律者核心的哺育，这次虚无之种摄取能量的时候至少看起来挺“温柔”，那些被吸收的人都还没有感受到生命流逝的痛苦。 爱莉希雅也明白了一个事实，凭她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拦住虚无之种到处摄取能量，只要让它感到满足，它就不会再到处乱飞了。 但…… “小时候的胃口就这么好，他以后一定会非常健康快乐地长大吧。” 往世乐土此刻处于最低限度的消耗状态，也就是生物学上的“冬眠”，除去这些，爱莉希雅可以把自己所有的能量都贡献出去。 包括——这具梅比乌斯特制的身体，以及，她的部分意识。 供能的时间持续了一个小时，爱莉希雅的储备能源已经接近枯竭，但依旧赶不上这些平民被吸收的速度。 说到底，她并不属于“茧”，纯粹是由【七罪】一时兴起，以天使族为原型随心捏造的一个小玩具，没有茧的供给，她也完不成这么高耗能的任务。 要帮助“芙拉”顺利诞生，至少也需要“茧”的帮助。 “露娜姐姐，我该怎么办……” “对了，足够庞大的崩坏能，只要这里再有一名同样的律者……” 爱莉希雅的目光隔空望向了芙拉怀中的小女孩，因为刚刚失去了母亲，她的情绪已经有些失控，律者的气息也显露了出来，只要有人再推一把的话，她绝对能够现在完成律者化。 律者诞生时降临的庞大崩坏能，这或许是最佳的选择，却不符合爱莉希雅的性子，律者化的过程并不是一定要充满痛苦，只要情愫到达了一个峰值，脑电波能够和茧的频率保持一致就行。 想到这里，爱莉希雅展开了比先前更为夸张的水晶屏障，包裹了整个东城区域，而且将其中幸存的居民全都转移了出去，只留下了四人和一颗核心留在结界内。 “小芙拉。” 爱莉希雅现在真的很虚弱，就连平时说话习惯带上的俏皮音都没能体现出来，她神色憔悴地落在了芙拉身边，高跟鞋踩在废墟上差点都没站稳，而这一幕也落在了芙拉的眼中。 他无力地跪坐在医院的废墟之上，格丽丝的手术台也算是这个医院里唯一没有被破坏的东西了，而母亲至今没有苏醒的迹象。 芙拉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干涩，明明有很多话都没说出口，但他知道，眼前的人在某些事情上异常坚持，根本就劝不动。 “爱莉……求求你……” 他怀中的西琳也转过头来，因为刚哭过一场，她现在就像个没人要的流浪猫一样，神情动作间都透露着不安。 哪怕爱莉希雅整个人身上都透露着亲和的气质，但看到芙拉如此卑微地乞求着一个人，她也红着眼眶牵起了爱莉希雅的手。 “大姐姐……你和哥哥不要再吵架了……” 律者的星星眼于小西琳的眼眶中渐渐浮现，爱莉希雅的心也软了下来，让那条传输能量的光带变小了几分，而那部分力量则被她用来加固结界。 “这位可爱的小朋友，姐姐并没有跟哥哥吵架哦。” 爱莉希雅抚摸着西琳的脑袋，而看着她眼中越发明显的星星，随后将她轻轻地抱在怀里，来到芙拉身边坐下。 “姐……” 爱莉希雅知道他喊的不是自己，而是她怀里的这个小女孩，一个所有人都能够抵达幸福结局的计划于她的脑海中浮现。 “可爱的小天使，你叫什么名字啊？” 爱莉希雅拿出手帕为她擦拭着哭花的小脸，又拿出一根棒棒糖，撕开包装塞进了她的小嘴里，小西琳立马露出了开心的笑脸。 “西琳……我叫西琳，姐姐你呢？” “我啊……逐火英桀的第二位，迷人又可爱的少女，为人类而战的律者，爱莉希雅——说的就是我啦。” 很明显，爱莉希雅在自我介绍的时候喜欢加的那一长串头衔，让西琳小小的脑袋陷入了宕机。 “爱莉，别再逗她了。” “现在的情况……你肯定已经有办法了吧。” 爱莉希雅轻轻“嗯”了一声，她看向手术台上昏迷的格丽丝，接下来的事情非常重要，她不想瞒着每一个有关联的人。 她伸出指尖，格丽丝的精气神肉眼可见地恢复着，不出一分钟便从手术台上睁开了眼，甚至坐了起来。 但看着周围的一片废墟，格丽丝露出了迷茫的表情，目光所及之处也只有三个陌生人，不，其中有一个并不陌生。 “芙拉？” 芙拉的神情明显错愕了一瞬，看着独自下床的格丽丝，他的心中一紧，连忙跑过去搀扶着她。 “妈妈，我在这里。” “迪洛伦……芙拉，你的父亲去哪儿了？” 格丽丝的脑袋还是一片昏昏沉沉的，身为一个普通人被【秩序】与律者的力量轮番冲刷身体，这股疲惫并非爱莉希雅的权柄能够轻易消除的。 “父亲他……” 芙拉不敢跟她解释那荒唐的一幕，但默不作声就已经是做出了回答，而且周围的废墟，还有完好无损的手术台…… 格丽丝的眼神黯淡了下去，身子轻轻颤抖了一下，抬头望向了天空中仍在试图冲破束缚的虚无之种。 “孩子，到妈妈这里来吧。” 虚无之种像是感应到了格丽丝的呼唤，收起了所有的金丝，平静地飞到了她的手中，她的眼中没有恐惧，因为她知道，这就是芙拉原本的样子。 再看向那两道陌生的人影，格丽丝的眼中浮现出了一缕疑惑。 “所以……这里是地脉，对吗？” 而对于格丽丝的反应，其余三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尤其是芙拉，他有种莫名的感觉，眼前的妈妈独立于这块记忆棱镜之外，而且和他一样已经经历了无数次的轮回。 “爱莉希雅小姐，感谢你为芙拉所做的一切。” “您想要做什么的话，不用顾及我的感受，我相信您不会害他的。” 第615章 姐姐 爱莉希雅带着西琳来到了格丽丝的身边，望着她手中暂时陷入平静的虚无之种，爱莉希雅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看啊，小芙拉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他现在一定做着非常甜美的梦吧。” 距离能够塑形的能量还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勉强五分饱的样子，而爱莉希雅还在不停地输送着自己的能量。 而西琳好奇地盯着虚无之种，可只是这么一瞥，虚无之种就带给她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她不禁往爱莉希雅的怀里缩了缩。 爱莉希雅轻抚着西琳的脑袋，随即牵起了西琳的小手，放在了虚无之种上，而那股危险的感觉也消失不见，西琳也不再那么害怕了。 “怎么样？小西琳，有没有感觉到它轻微的呼吸声？” 西琳天真地摇了摇头。 “这块石头，其实也是一个和西琳小天使一样可爱的孩子哦，只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他弄丢了自己的身体，我们一起帮他找回来好不好？” “不要——” 爱莉希雅的神情愣了一瞬，但还是耐心劝导着西琳，无论是她还是西琳，都没办法单独为虚无之种提供塑形的养分，只有两人合作，西琳或许会付出一些小小的代价，但爱莉希雅对自己，对她有把握。 “为什么呢？像西琳这么可爱的孩子，应该非常乐于助人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 西琳有些不好意思地绕着头发，“但妈妈说了，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既然是他弄丢了东西，也应该自己找回来才对。” 三人都有些哭笑不得。 “但是啊——他现在没办法自己找回来呢。” 顺着爱莉希雅的提示，西琳也盯着这个样貌古怪的“孩子”，没有手又没有脚，连脸和身子也没有，好像的确没有办法找东西诶…… 爱莉希雅的视线瞥向了一边的芙拉，嘴角不禁挂上了一抹笑意。 芙拉的背后有些发寒，这完全就是出于应激反应，在往世乐土待了那么久，爱莉希雅的习惯他多少也知道点。 比如——她接下来就要开始坑人了。 “那这样好不好——你帮了他的忙，等他找回了自己的东西，以后也要帮你一个忙，这样对你来说就非常公平了吧。” “嗯……” 小西琳在思考。 “而且，因为你帮他找到了他非常重要的东西，你们以后也一定能够成为朋友，你们可以一起去玩耍，一起逛街，还可以让他给你买好多好多糖果哦——” “！！” 芙拉神色古怪地盯着爱莉希雅，哪怕不用她提醒，每次任务结束后他都会给姐姐他们带礼物，但这话怎么就听起来怪怪的呢？ 他都没注意到，小西琳充满了渴望的眼睛，以及那微不可察的吞口水的声音。 最后，爱莉希雅的眼睛望向了格丽丝，得到的只有点头回应，而这样一来，她也就没有任何负担了。 “而且呢——他还可以作为你新的家人，有一个弟弟的感觉很棒的哦。” “咳咳咳——” 这回芙拉是真没绷住，感情他这个姐姐就是这么来的，小时候的回忆不能说多么美好，但绝对是波澜起伏，令人印象深刻。 西琳也没能注意到芙拉古怪的样子，她已经完全沉浸在了爱莉希雅的pua中，但后知后觉的她回过神来，眼中带上了一抹悲伤。 “但是妈妈已经……” 格丽丝俯下身子，温柔地抱住了小西琳，哪怕她知道后面自己的记忆会被消除，重逢时也不会记得小西琳，但看着如今芙拉对这个孩子的态度，她就已经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了。 “小西琳，你的妈妈没有离开哦，她一直都在天上看着你呢。” 西琳抬头望天，这片蓝天白云突然间就变成了满天星辰，夜幕迅速笼罩了下来，而其中一颗高悬在西琳头顶的星星，此刻正一闪一闪的，比旁边的星星更加明亮。 “妈妈……” “西琳，只要还有人记得你的妈妈，她就永远不会消失。” “如果你成为了他的姐姐，那这世上记住她的人就又多了两个。” “而且——妈妈或许会离开你的身边，但你的弟弟绝对不会，你们会永远依赖着对方，一起健康快乐地长大。” 格丽丝没有让西琳接受这个残酷的真相，而是用另一种方式唤醒者她对家人的渴望，芙拉或许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也正因如此，他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加倍补偿西琳所欠缺的一切。 “……它也会一直记得妈妈吗？” 西琳还是有些犹豫，格丽丝点了点头，而这时，芙拉也蹲了下来，认真地盯着西琳无比璀璨的眼睛，从始至终，他的回答都没有变。 “嗯，一定会记得的。” “而且，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家人就要永远幸福快乐地在一起，以后哪怕因为一件小事情吵架了，他最后也一定会跟你重归于好的。” 爱莉希雅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她知道劝说已经成功了，既然如此，接下来就轮到她了。 接过虚无之种，爱莉希雅不知道从哪儿又拿出了一柄金色的小剑，这是露娜姐姐交给她的东西，意义非凡，却也能够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 爱莉希雅一拍掌，让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身上，而芙拉也看见了她手中的小剑，上面有着非常浓郁的【秩序】气息，还带着一股令他非常温暖的感觉。 “锵锵——接下来，就轮到无所不能的爱莉希雅啦。” “为了确保能够成功，我会让这里的所有人暂时都忘掉这一段记忆，不过嘛——” “我相信，以‘家人’之间的羁绊，用不了多久，你们就会再次相见的。” 而之后，爱莉希雅帮助西琳牵桥搭线，成功引起了“茧”的注视，但西琳觉醒的契机并非痛苦，而是一个甜蜜无比的梦，在梦里，西琳帮助芙拉找到了丢失的身体，三个人待在一个温馨的小家里，幸福快乐地生活着。 “现在……还不是时候呢。” 爱莉希雅抬头望天，目光已经触及到了世界之外的终焉之茧，她伸出一根手指，比了个噤声。 “我知道的，没有任何人会发现，所以……也请您给这个孩子多一点时间。” 爱莉希雅跟“茧”最终谈妥了，没有让西琳现在就作为律者觉醒，而是由她承载着部分的空之律者权能，将自己的某一部分分割下来潜藏在西琳的身边，等到时机成熟，再将那部分丢失的权柄还给她。 在这一天没有律者诞生，却有着远超律者诞生阈值的崩坏能降临到了水晶结界内部，它们全都被爱莉希雅所吸收，也包含着那一部分原本应该现在赐予西琳的空之律者权柄。 芙拉不知道其中的过程如何，但最终，水晶结界缓缓消散，所包裹的半座城市已经被崩坏严重感染，不适合人类居住，西琳也晕倒在了原地，在她的后背处，一朵金色的水晶花图案缓缓消失，而在她的身边，静静躺着一名熟睡的人类婴儿。 芙拉背着因为记忆清除而再度陷入昏迷的格丽丝，地脉阻止着他将格丽丝带去更远的地方，也就在这时，他的眉头一皱，敏锐地察觉到了格丽丝身体的异变。 肺部细胞癌化，而且是因为格丽丝自身的低崩坏能抗性，无法通过医疗手段治愈。 “这就是……真相。” “因为要消除记忆，避免因为【秩序】的参与，导致‘茧’的最终程序出错，所以——这样的结局，怎么也无法避免吗？” “爱莉希雅，西琳姐……” “我又怎么会怪你们呢？” 第616章 归还自由 哪怕找到了关键的线索，芙拉依旧没有退出记忆棱镜，而是以露娜的身份陪伴在格丽丝的身边，父亲的死亡，加上被崩坏能感染后的体虚，格丽丝其实并不具备带着芙拉生活下去的能力。 从很早开始，格丽丝的身体就已经到极限了，半夜，她经常会待在客厅里剧烈地咳嗽着，那架势看上去像是要把整个肺叶都咳出来一样。 而同时，由于崩坏能的不可控性，“小芙拉”的灵魂并没有完全融合，还是很容易分辨出他身上“露娜”与“芙拉”的区别，也会经常出现灵魂割裂的症状，对于一个尚且年幼的孩子来说无疑就是一场灾难。 母亲不了解什么“神权”与“灵魂”，她只知道孩子生病了就必须及时治疗，而几乎白手起家的她又怎么能够负担的起这种重任呢？ 直至小芙拉两岁时，一天的雪夜里，一个陌生人带着西琳如期上门，对芙拉来说也并不陌生，只是她一直躲在房间里，平静地看着这一切，没有任何反应。 在她看来，天命的插手是理所当然，只是动作比她预料中还要慢，那些女武神们直到出事一年后才探查到那座被摧毁的城镇。 不久后，天命的手开始全面伸到了这座小镇里，居民们的生活质量得到了明显的提高，甚至还多出来了不少连母亲都能够胜任的岗位，小镇最重要的建筑也从政府大楼变成了天命教堂。 或许是由于星焱的嘱咐，主教大人亲自来到了这里的天命教堂坐镇，时不时还会进行“居民采访”，但实际上也就是借着机会来接近小芙拉而已。 于是，一种完全不同于巴比伦塔的圣痕实验，以及超变手术的前置实验，就这样在无声无息中展开了。 要说恨……芙拉其实也并没有多恨星焱和奥托，一开始就背负了那么沉重的罪孽，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过上正常的生活，于是选择了用这份力量去回报着这个充满善意的世界，至今也不曾后悔。 毕竟……要说目前为止她感受到的恶意，大多都是来自天外，【秩序】，【崩坏】，【暗能】，她来源于【秩序】，却由于【崩坏】和【暗能】而失去了身边的种种。 如果说她有什么奢望的话，估计也就是不断变强，最后超越一切，抹杀【暗能】，让【崩坏】给他道个歉……这样的吧。 芙拉作为一个过客，亲眼看着西琳姐和自己一天天地长大，因为先前经历了那样的事情，格丽丝并没有将懦弱的一面展现在孩子们面前，甚至一开始都瞒着自愿留下来的芙拉，还是后者自己察觉到的。 如果忽视这对母子的身体缺陷，这样平静又温暖的生活本该持续很久很久，但好景不长，在小芙拉六岁那年，格丽丝终于不堪重负地倒下了，晚饭，家务，甚至是哄睡都是由芙拉来替母亲完成，而她倒在沙发上，朦胧的双眼里充满了愧疚。 夜晚，西琳抱着她的弟弟在房间里睡着了，而芙拉扶着母亲来到了街道上，为她披上了一件宽厚的棉袄。 格丽丝怀孕的时候也才三十，但仍旧看不出任何岁月的痕迹，只是现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体正在一天天变差，还有两个不令人省心的孩子在，又有哪个母亲不会担忧呢？ 芙拉为母亲梳着苍白的头发，哪怕脸上的皱纹无法去除，她依旧想要母亲以年轻的心态离开，至少……这一刻为了自己而活吧。 “不用了孩子，妈妈也不再需要好好打扮了，将这些钱都留给你和你姐吧。” “……母亲，我也要走了。” 格丽丝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错愕，无比漫长的记忆从她的脑海深处涌现，本就苍老的面庞上露出了一抹苦笑。 “对……倒是我老糊涂忘了，这里不过是地脉里的剪影，妈妈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死了啊。” 两个人坐在教堂前的阶梯上，芙拉扫开了尘雪，还拿出一块软垫垫在母亲身下，她们有着太多太多的话想要诉说，芙拉却纠结于该从何开口。 直至——一声啜泣率先打破夜色的宁静。 “孩子……妈妈对不起你。” 格丽丝没能忍住自己的情绪，一方面，她思念起了身亡的丈夫，另一方面，她又放不下这两个孩子，这里终究不是现实，往后两个孩子相依的日子，她都不敢想象那该有多么艰苦。 朦胧的双眼充满了泪花，愧疚，不舍，疲倦……这些复杂的心绪积压在母亲的心底，芙拉伸手擦去了母亲的泪水，在教堂的面前点燃了一簇【秩序】之火。 “足够了。” “对我，对姐姐来说，您所做的一切都已经足够了。” 芙拉往母亲的身边靠了靠，抬头望向美好的星空，可那片未知之地却并没有让她多么向往，而是令她更加珍惜现在。 “我本是带着诅咒出生的孩子，是您，爱莉希雅，还有姐姐接纳了我。” “我知道的，您在那一天其实是想要追随着父亲离开的，是我们强行将您留了下来，独自承担着这么大的生活压力。” “这六年来，您从来都没有为自己考虑过啊。” 格丽丝的心绪也被牵动，眼前不受控制浮现出了曾经的一幕幕美好回忆，她将自己的青春年华都献给了热恋期，那些美好的回忆在她的心底占据了无比重要的地位，只是如今生活的压力，让她根本无心回顾过去，不忍回顾过去。 她不敢去想……如果芙拉没有那么特别，那么她原本的生活是不是会更加美好？ 格丽丝缓缓伸出了枯瘦的手，放在芙拉雪白色的头顶，她在芙拉的眼中看到了广阔无垠的海洋，那是她曾经跟丈夫一直都向往着的旅游圣地。 两方面的挣扎压迫得她根本不敢去胡思乱想，甚至……直到最后一刻都不得安息。 “母亲，我们该走了。” 芙拉搀扶着格丽丝缓缓起身，说是离开，但格丽丝最后还不忍地回了一趟家，透过窗户盯着两个孩子甜美的睡颜，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刺着她的心灵。 “走吧……” 周围的空间不断变幻，芙拉带着母亲穿梭到了极东，曾经，这里的海滩是她见过最热闹的地方，也最适合放松心情。 芙拉为母亲换上了一件轻薄的纱裙，她望着无垠的大海，星星和月亮都映照在海面上，在夜晚的时候来到海边，正好能够一同徜徉在大海与星空里。 冰凉的海水刺激着格丽丝的双脚，可她的胸口却变得越来越灼热，芙拉松开了牵着母亲的手，让她自由地漫步在海滩上。 如今，已经不需要什么解释了。 母亲在最后没有选择她们，没有选择留下来继续做着无用的治疗，芙拉的内心反而感到一丝轻松，在这一刻，母亲自由了。 “格丽丝——！” 不远处传来了一声炽热的呼唤，格丽丝错愕地抬起头来，不远处，沙滩上浮现出了一道健壮的身影，那是穿着一身泳装的迪洛伦，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自信与青春，就像是——曾经那个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大男孩。 在见到迪洛伦的瞬间，格丽丝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思念与冲动，一步，一步，步履从沉重变得轻盈自在，从慢走变成轻快的小跑，从苦涩到喜笑颜开。 “亲爱的，我来了——” 时间像是在格丽丝的身上不停倒退，花白的头发重新变成紫光发亮，皱纹消退，沧桑的眼神重新变得充满活力，而芙拉就静静地站在海滩边上，目送着这对恋人拥入彼此的怀抱。 他们彼此相爱，相拥，夜晚的海滩也阻隔不了两人眼中炽热的爱，唇齿相吻，人的思念成功跨越了时空，于此时此地，最终迎来了属于他们的结局。 芙拉站在远处的海滩边上，他们之间隔着一层生与死的屏障，这对恋人是过去的影子，而芙拉承载了他们美好的愿景，将带着父母的思念与憧憬迈向未来。 “晚安，格丽丝。” 第617章 时空锚点 补全了自己的过去，如今芙拉的眼里不再充斥着迷茫，她的身上背负着许多人的期愿，沉重，却又令人安心。 芙拉离开记忆棱镜之后，倒是没有多少人继续围观，她依旧维持着女身，2013号倒是仍旧待在她的边上思考着。 “灰蛇……无视了神主的禁令？” 爱莉希雅会到来，只能是由灰蛇溜出去通风报信，露娜妈妈的本体无法顾及到这里，往世乐土的记忆体也没法预测未来，对应的解释也就只有这样了。 “但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又为什么没有被神主惩罚？” 说灰蛇是偷瞒着神主，他们所有的个体都不相信，哪怕神主没有那个闲心每天监视这里，但灰蛇也不可能在祂老人家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 “所以——祂默许了？” 2013号觉得可笑至极，如果神主期望看到的不是他们墨守成规，那他们一直恪守此地的意义又在哪里？ 这里堆积的个体数量已经足够，只要所有人齐心协力，未必不可以在这块地脉空间上开个洞，但具体会通往何处，就不得而知了。 “原来……一直束缚着‘芙拉’的，是我们骨子里对于神主的信任，对规则的恐惧。” “【秩序】的新王，不破不立，原来是这样。” “哈哈哈……” 他像是被残酷的现实给彻底击垮，整个人显得疯疯癫癫的，而这样诡异的笑声也让眼前的2014号彻底清醒了过来，她刚想开口询问，可看见的只有2013号眼角滑落的泪滴。 “新来的。” “我找到出去的办法了。” 2014号的瞳孔骤缩，她的呼吸都变得无比急促，原地弹起，激动地抓着2013号的肩膀。 “真的？” 2013号面色平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让芙拉心中一紧，松开了他肩上的手掌后退两步，她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不必这么警惕，我没有将你留在这里的想法。” 2013号没有散发出任何敌意，眼中只有无尽的凄楚与悲凉，就像一个默默无闻的将死之人。 “我们都是‘芙拉’，虽然经历有所不同，但本质上还是一样的。” 2013号来到了芙拉的身边，抬头望着这片虚假的天空，在这里只有永恒的囚禁与孤独，哪怕有着这么多的“芙拉”在这里，他们却很少跟彼此谈话，连记忆棱镜也不愿去面对。 “我的家已经不在了，但你，你还有回去的可能。” “但……就算我们一起打开了通道又如何？你还能找到自己原本所在的时空节点吗？” 2013号的提示已经很明显了，哪怕此刻逃出去，他们要面对的依旧是恐怖的时空风暴，没有一个固定的锚点，他们又该如何从复杂的时空里准确找到自己的归宿？ “所以，与其迷失在混乱的时空风暴里，不如在这里继续积累下去……” “我有。” 芙拉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2013号的思绪一停，他不可置信地盯着芙拉，他们之间无需多言，只要通过那对坚定的眼神就能够确定很多事情。 “……我知道了。” 留下这句话后，2013号转身就离开了，芙拉也搞不懂他在想些什么，她只是选择相信自己，现在她只需要休养一段时间，等待着时机来临。 属于自己气息的时空节点，几个月前，她在琪亚娜的手中留下了一个，只要能够打破这层地脉结界，她就有把握能够找到回家的路。 …… 极东，休伯利安号。 这场躲猫猫的游戏已经进行了一个小时，躲藏的学员们也不知道猎手到底增加到了几名，她们只是一味地躲藏着，在深深的恐惧之中保留着仅剩的一点理智。 夜魔不仅有着超声波探测，三只猩红的眼睛也有着热能视觉，只是因为【混沌】不想让这场游戏这么快结束，让这群夜魔老实地搜寻着躲藏的老鼠们。 除了守在甲板的萨麦迪男爵，夜魔的数量已经增加到了13个，第一回合夜魔并没有抓人，第二回合翻倍之后夜魔的数量来到了三个，每只夜魔都只抓捕一人便收工，等待第三回合到来。 【混沌】享受的是她们诞生恐惧的过程，人类这种生物，只需要一点小小的外部刺激，内部的团结就会不攻自破。 13只夜魔，等到第三回合结束之后就会增加到54只了。 能源室内，这里是黎明小队的躲藏地，但相比起躲躲藏藏，她们的打算是及时止损，通关这个无聊的杀人游戏。 “我说——难道我们真的就只能在这里等着布洛妮娅揪出那家伙吗？” 琪亚娜一直都以为躲猫猫是体力游戏来着，只要她肯把这里翻个底朝天，就不怕找不到他。 “笨蛋别打岔。” 布洛妮娅依旧在争分夺秒地破解着休伯利安的系统，按理来说，她们圣芙蕾雅的女武神根本没有必要去破解系统就能够直接登陆，但……对方已经把整个系统都给搞瘫痪了。 “爱酱，系统还能够重启吗？” 爱酱小巧的身影此刻在终端屏幕里忙碌不已，屏幕的弹窗非常生动形象，休伯利安的系统被她变成了一幅错综复杂的迷宫图，而各个受损的节点变成了一只血肉怪物，爱酱自身的形象则是拿着宝剑的勇者。 但只有勇者一个人，想要破除邪神的陷阱又谈何容易？更别提要揪出他的本体。 “我现在只担心一件事——” “就算我们成功把他揪了出来，他就一定会和刚刚说的那样结束游戏吗？” 芽衣的谨慎并不是毫无理由，以【混沌】的脾性，哪怕奥托都在他的手上吃过亏，更别说一个他随心脱口而出的游戏规则了。 沉默在众人间弥漫开来，但很快她们就发现了一件事，对方是否遵守游戏规则只在一念之间，而她们想要活命，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去攻破这个游戏。 “放心吧芽衣姐姐。” 布洛妮娅依旧敲着复杂的程序代码来给爱酱打辅助，但效果甚微，可她却一刻都不能够停下。 “既然对方是以游戏的心理在玩弄我们，那就不存在不能被攻破的游戏，除非游戏制作人恶劣到了极点。” “况且……我们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尝试了。” 情况已经到了最坏的地步，若不是【混沌】玩性大，休伯利安又如何能藏下400余人，恐怕她们在第一回合就已经全军覆没了。 琪亚娜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在口袋里一阵翻找，最后欣喜地拿出了一颗纽扣开关。 “找到了！” “嘿嘿，还好本小姐机智准备了后手，只要按下这个按钮，露娜姐姐就会知道我们遇到了危险，然后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别按！” 布洛妮娅突然暴喝一声，吓得琪亚娜浑身一抖，纽扣开关都掉在了地上，被希儿捡了起来。 “就算她来了，也不一定能够解决这里的危机，到时候笨蛋琪亚娜还要再卷进来一个人吗？！” 第618章 意识链接头盔 游戏的进程才过去一个小时，然而对圣芙蕾雅的学员们来说，极东的考核都比这段时间要好过不少。 阴森的怪笑声持续回响在整艘船舱里，仿佛在学员们的头顶形成了一层阴霾，压抑的氛围弥漫在她们的心头上。 在第一回合开始的时候，她们也不是没想过反抗，但纵使已经布置好了陷阱，在第二回合时，三头夜魔带来的压迫感还是令所有人恐惧不已。 激光，强电，烈火，爆炸……这些手段她们都已经一一尝试过，但取得的效果甚微，她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伴被抓走，反抗剧烈的还会被活生生扯下四肢，最后被带回甲板绑在了座椅上。 学员们都已经被磨平了心气，也认清了事实——现在的她们，想要应对邪神化身还尚且有着很大的差距。 三年级在余清音的领导下组织起了队伍，负责掩护低年级的学员撤退，并且尝试能够合力击杀一头夜魔。 黎明小队本来也想着留下帮忙掩护其他人，但余清音交给了她们更加艰巨的任务，找到邪神的藏身之处。 休伯利安的监控并没有被损坏，只是系统被植入病毒陷入了瘫痪而已，爱酱也和舰船的系统失去了连接，现在只能靠布洛妮娅来手动修复。 黑客方面的知识，其他人都一窍不通，但布洛妮娅先前就存了些新奇的小玩意儿，现在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 意识链接头盔，能够让人的意识进入系统终端，哪怕是个头脑简单的莽夫都能够在电子信息方面帮上忙，特别适合草履虫这种生物。 “布洛妮娅，你介绍就介绍，干嘛还要损我？” 琪亚娜表示非常不满，但还是接过了布洛妮娅递来的头盔，其他人都接过了头盔，但眼下她们还有一个麻烦需要解决。 “布洛妮娅姐姐，我就不进去了吧。” “敌人随时都有可能发现我们，在姐姐们解决系统问题之前，希儿会一直保护好大家的。” 希儿所言无不有理，能源室终究不是什么安全地方，特别是她们现在还待在管理员房间里，只有一道大门提供出入，被堵的风险极高。 但……布洛妮娅不放心把希儿一个人留在外面。 “那我也留下吧。” 西琳把头盔还给了布洛妮娅，转头就拿出了一块干涩的压缩饼干啃了起来，光是啃了两口她就感觉难以下咽，还是希儿给她拿来了一瓶矿泉水，她才没有把自己给噎死。 空间的权柄她没有全部理解，但逃跑技术肯定是一流的，这点邪神化身也别想拦住她。 “有我在，到时候希儿只需要帮我掩护转移就行，在我的崩坏能耗尽之前，谁也别想抓到我们。” 布洛妮娅张了张嘴，但看到希儿坚定的眼神欲言又止，这种时候谁都没办法置身事外，为了所有人都能够活下去，每个人都必须得各司其事。 “那就这么说好了，由琪亚娜，布洛妮娅和我进入系统清理异常，希儿和西琳在外面警戒，随时准备撤退转移，切记不要恋战。” 芽衣一锤定音，分配好了所有人的任务，而做好一切准备之后，爱酱和小兔的图标也显示在三人的头盔屏幕上。 “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出发出发！本小姐早就等不及了——” “系统内部的作战以布洛妮娅为主，琪亚娜不要擅自行动。” “芽衣姐姐说的没错，笨蛋琪亚娜打游戏的时候总是喜欢乱跑乱碰，一不小心触发什么隐藏机制就全完了。” “这是什么话？要相信我好不好——” 三个人并排躺在了软床上，等待小兔和爱酱在系统上一阵操作，将她们的意识上传至系统内部。 “布洛妮娅姐姐？” 希儿的呼唤声没有得到回应。 “别看了，她们已经出发了。” 西琳拉过一张椅子坐下，艰难地吃完了压缩饼干，她这会儿真想拿些什么别的来漱漱口，但现实可没有这样的条件给她。 “唉……以后也得准备点罐头囤着了，或者三明治，果汁什么的也行啊。” 听着西琳的抱怨，希儿脑袋中突然灵光一闪，小心地在布洛妮娅姐姐的终端里翻找着，还真让她找到了一瓶橙汁。 “西琳姐姐，果汁的话，这里还有一点。” 西琳当即眼前一亮，也不跟她客气，接过橙汁哐哐一顿炫，还留了一半给希儿。 “补充下体力吧，接下来的任务可不会让我们太悠闲。” “嗯，希儿会打起精神的。” 希儿拿出自己的水杯，把剩下的橙汁又倒了一半进去，给布洛妮娅姐姐留了点，橙汁配合三明治，不算多么丰盛的一顿，三明治里甚至连蔬菜都没有，嚼起来干巴巴的。 趁着琪亚娜失去了意识，西琳在她的口袋里一阵翻找，总算是找到了那个纽扣开关。 希儿的脸色骤变，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却又在半途中缩了回去。 “虽然布洛妮娅那么说了，但眼下我们的确需要外援，圣骑士露娜……那天我也只见过她一次，但给人的感觉非常可靠。” “作为保底手段，还是有必要通知她一声的吧。” 西琳在琪亚娜拿出那个东西的时候就在计划了，极东的形势她看的很清楚，那个邪神带给她的感觉丝毫不输西伯利亚的污浊天使诺尔，天命可是倾巢而出才镇压了她，凭她们几个学生，从邪神手里逃脱的可能性不大。 “那个——” 希儿弱弱地举起了手。 “说不定，露娜姐姐也有着主教大人安排的其他任务呢，如果告诉了她这边的情况，一定会让姐姐分心的。” 希儿和布洛妮娅姐姐的心思一样，其他人不知道芙拉跟暗能生物的渊源，她们可不一样，而这次……希儿虽然不知道芙拉哥哥为什么没有来，但她反而庆幸地松了口气。 非常牵强的解释，但西琳也并没有那么多心眼子，哪怕希儿说谎的时候小动作不断，她都没有注意到，于是把纽扣开关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第619章 能源室恢复 休伯利安系统内部。 这里的地形是一座末日城，三人的形象已经加载完成——游侠，强袭，迷城骇兔，既是她们最熟悉的装扮，在此之上也经过了布洛妮娅的数据修改，通关这个系统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但……三人才刚刚睁开眼，三人的周围就被弹出的一堆错误显示给占满，于是，原本布洛妮娅已经上调到s级女武神巅峰的数据，愣是降回到了她们原本的层次。 “看来——某人不太欢迎我们的到来。” 布洛妮娅叹了口气，就算不开挂，她依旧也是游戏领域最顶尖的存在，她相信自己的技术过硬。 被满屏的错误警告包围，琪亚娜和芽衣都谨慎地摆出了作战准备，然而，一对巨大的机械手掌突然伸了进来，推进器全力开启，警告屏被硬生生撕开，露出了眼前的小兔和一脸担忧的爱酱。 “嘿咻，打开了打开了！” 还好有着小兔和爱酱的援助，她们不至于一开始就被卡在出生点，虽然也并不知道爱酱出了什么力就是了。 “爱酱，现在是什么情况？” 爱酱正对着芽衣，神气十足地挺了挺腰，脑袋上的两颗包菜一晃一晃的，明明此刻被入侵的是她的系统，她却一点危机感都没有，也不知道是心大还是过于相信她们。 “根据布洛妮娅的程序，现在休伯利安的系统被我变成了一个大型闯关游戏，各位勇者大人需要做的就是获取装备，打败沿路上的强敌，闯进那座城堡救出被困的其他爱酱。” “而我，无所不能的爱酱，就是大家的智能冒险手册啦。” 爱酱的手指着远方，那里矗立着一座阴森无比的高塔，这片阴云遮蔽的天空里，只有那一处地方能够看清天上的血月，塔底还弥漫着一层浓雾，看上去就像是标志性的反派大本营。 小兔飞到了布洛妮娅的身后，她原本设置好的背包此刻都被清空，唯一的有效装备也就只有被认定成使魔的小兔，数据甚至比现实都要低了不少。 天崩开局啊。 “因为时间紧迫，我并没有设置那些npc和复杂的剧情，但每一处污染点都被标记在了地图上，记住，所有污染处都必须清理干净，不能有任何遗漏。” 琪亚娜正一个劲儿地翻看着个人界面，芽衣伸手摘下了布洛妮娅的兜帽，轻轻揉了揉。 “已经很棒了，布洛妮娅，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和琪亚娜倒是很乐意帮你测试其他游戏哦。” 布洛妮娅默默把这句话给记了下来，等回去后再尝试新游戏的开发，但目前——就先让她们来试试这个做工简陋的开放世界冒险游戏的深浅吧。 “笨蛋琪亚娜，走了，出发去第一个刷怪点。” 不久之后，她们来到了最近的一处刷怪点，而她们所要面对的敌人也并非什么崩坏兽，而是一块巨大的肉团，被肉团笼罩的大地似乎还能够看见错乱的代码层。 肉团感应到了危险，开始剧烈地抖动着，甩落的血肉纷纷形成了一头头狰狞的暗能生物，嘶吼着朝三人扑来。 “喂，布洛妮娅，我们现在没有武器，该怎么和这个大家伙打啊？” 她们现在面临一个非常尴尬的问题，手里没有任何武器，就算遇到了敌人也只能够一味地躲闪。 “啧，我也不知道！” 系统的代码已经被更换了，只有小兔独自朝着巨大的肉团开火，擒贼先擒王，她已经下意识把自己当成了通关的关键所在了。 引力弹开路！ 一发漆黑的炮弹如巨石般碾过大地，而那些在弹道周围的暗能生物像是遭遇到了巨大的排斥，被硬生生弹飞了出去，有的撞在了断裂的铁栏杆上，被洞穿了脑袋一命呜呼。 而那些死亡的暗能生物，并没有像外界一样化作一滩血水，而是变成了漆黑的雾气消散，在原地留下来了一柄冒着绿色光点的长刀。 所有人都错愕了一瞬。 率先反应过来的芽衣眼中雷光一闪，任由这些暗能生物包围上来，她依旧无畏地冲了出去，一个翻滚躲过飞扑，捡起地上的长刀反手刺出。 喷涌而出的雷霆瞬间洞穿了那只暗能生物的身体，随着刀身上的尸体消散，一把绿色品质的手炮掉落在地，芽衣反转刀刃，扎好步子，雷霆在她的双腿间游走，下一击将会是她的绝杀。 小兔挡在那些暗能生物的正前方，炮口中射出的高温光束瞬间洞穿了一头暗能生物的脑袋，但这一次没有任何装备掉落，同时，她又闪身来到了敌人的身后，引力装置反转，那些暗能生物全都被吸附到了她的盾牌上。 “疾雷破狱！” 雷光炸响，在芽衣的视角中，所有人都像是切入了慢镜头，她的刀刃，正如同她的信念一样坚韧无比，一道惊雷掠过了所有的暗能生物，等到大家回过神来时，芽衣已经来到了小兔的身后，看着手中的刀刃在雷霆的力量之下湮灭，她只是随手挥了挥，并没有对这柄武器有什么留恋。 而那些暗能生物的背后，一道无比狰狞的刀痕呈现出来，狂暴的雷霆涤荡在它们的背后的伤口处，一道刺眼的雷光闪过，这些暗能生物都于此湮灭，甚至因为芽衣没能控制好力度，小兔的盾牌上都出现了一道浅浅的刀痕，但毁灭的雷霆却依旧附着在上面。 小兔愣在了原地，她这面盾牌在极东考核的时候都没怎么被霍霍，这下差点被自己人给劈了。 “抱歉啊小兔，残留的力量交给我来吧。” 芽衣来到了小兔边上，谨慎地伸出手，她脆弱的手掌竟然直接将雷霆抓在掌心，随后用力地甩向那块肉团，宛如天之矛为此地的污秽带来裁决。 “轰隆隆！” 水缸粗的雷霆倾注在了肉团上，再顽强的暗能生命在雷霆的辉光之下也只能被迫屈服，消失于虚无之中。 布洛妮娅和琪亚娜去收拾战利品了，虽然只是些绿色品质的武器装备，但聊胜于无。 而被芽衣击杀的肉块，消散过后，方圆十里内的区域都恢复了正常的色彩，天空也是一片蔚蓝，看起来与这片深渊之地格格不入。 原地还留下了一个紫色品质的宝箱，以及一个晕晕乎乎的红色爱酱，原本躲起来的导游爱酱此刻又钻了出来，看到红色爱酱后表情变得无比欣喜。 “恭喜三位勇者大人，你们攻破了第一个刷怪点，获得了一个紫色品质的宝箱，现在能源室的系统已经恢复正常了。” “请各位再接再厉吧，等到休伯利安的所有系统都恢复了正常，那名邪神也将无所遁形！” 第620章 清道夫 ［游戏好啊，作为一款引人注目的游戏，闯关太容易可不会有多少可玩性，而且……无论在哪款游戏中，作弊都是不被允许的行为哦。］ ［异界冒险题材的游戏，当主角披荆斩棘，历经难关之后面对的可不是我哦，而是好几个版本之后的boss，到时候主角们又该怎么办呢？］ ［嘻～］ ［让我们——拭目以待。］ 深渊圆桌上，第一席突然间抬起了头，就在刚刚，他布下的结界不知道被谁触动，人数一共五个，具体不明，目的不明。 但……能够找到这里，就意味着来者绝不简单。 他敲了敲面前的圆桌，让剩下几个老家伙也回过神来，目光齐齐看向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 “据点暴露了，有外人闯进了这座深渊教堂所在的空间。” “不可能！” 当即有人拍案而起，这片空间可是由三位恩主大人同时创造，没有特制的元老令牌根本没办法进入。 若是强行闯入的话，那可能的人选也就只有一个—— “【秩序】，执律庭。” 旁边的人将男子内心的恐惧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哪怕他们的发展再迅速，底蕴再深厚，遇到从位面开创初始就一直创立至今的执律庭，他们也只有抱头鼠窜的份儿。 圆桌上虽然也有陷入混乱的人，但少部分还能够保持冷静，其中一名黑袍人盯着第一席，宛如破风箱般的声音响起。 “恩主大人那边的反馈呢？有没有提到谈判破解有关的事情？” 第一席起身来到那座污秽的神像面前，取出自己的心脏放入了神像的双手之中，霎时，一阵血雾从他的身上炸开，但他整个人的气息不减反增。 “……” 过了许久，神像手上的心脏被彻底捏碎，第一席惊恐地睁开了双眼，连连后退几步，气虚神散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那颗被捏碎的心脏也重新长了回来。 “目前一切都还在掌控之中，只是……来者并非审判官，而是【毁灭】的清道夫。” 在座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清道夫的入场已经是意料之外，但无论是哪一方，神族都不是他们目前能够接触的。 “先派三个人去探察一下来者的身份，得手后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回，把你们的欲望都给我压住了。” 第一席的发话还是非常有用的，在他出声后，末席的家伙们血红的眸子都变得清醒了几分，也有三个人自觉地退出了教堂，朝着第一席所感应到的位置赶去。 而接下来，他们的任务还没有结束。 “探察情况怎么样了？确认诅咒之子的位置了吗？” “各分部已经发来了反馈，地表没有任何发现，唯一的可能也就只有那些难以探查的异空间里，但极东的战场需要投入大量信徒，无法开始异空间的大规模探察。” “吸纳一些外层的联络人员加入教派，让他们去负责探察，恩主大人可没有那么多耐心给我们。” “是。” …… 太空，地月系外围。 一大群血红的眸子紧紧盯着那道披着紫色长袍的人影，数十道二阶和一阶神只的威压铺天盖地朝着他席卷而来，星宿却依旧面不改色。 “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和一群只知道吞噬的战争疯子，待在一起倒还挺合适。” 无尽的怒意自深渊中涌来，宛如古老的凶兽在发出着低沉的怒吼声，但这些家伙的怒火又与他何干？ “怎么，只敢躲在幕后无能狂怒，当初的位面战场上可没有见到你们的影子。” 提到那场影响巨大的黄昏战争，他们都乖乖闭上了嘴，那些过去的丑事，审判官已经严令禁止谈论了，他们不想再惹祸上身。 亿万晶莹的光辉球体于暗能黑雾前方显现，而紧随着，全知者的意志降临于此，扑面带给星宿的压力要超过所有人，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放在身前，随时都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清道夫，什么时候成了执律庭的附属？］ 星宿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阴沉下来。 “【量子】的事情，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树海位面本来就是和谐一家，挑拨离间对我们可不起作用。” ［呵，但愿真是如此。］ 就在这时，这片空间莫名突然开始崩塌，紫金色的焰浪形成了一堵高墙，朝着暗能黑雾冲击而来，有无数低阶的神只面色惊恐，拼了命地想要抵抗。 整个世界都开始剧烈地崩坏，一只巨大的紫金色眼眸于星宿身后睁开，眼眶上还生长着无数利刃似的触肢，焚天紫火在触肢上熊熊燃烧着，然而带给这些叛神的只有冰寒刺骨，更有一些弱小的家伙被当场焚烧殆尽。 【门之钥】没有出手阻拦，这或许也是对方的一个陷阱，他恢复到二阶，跟这些家伙用二阶的气息恐吓，可是两种性质的事情，审判官要是从中作梗，他无论怎样都站不住脚。 ［表面功夫已经够了吧，【毁灭】。］ 虚无间，一道空灵的声音给出了回应。 ［清理门户，又何来表面功夫一说？］ 【门之钥】知道对方不可能承认，刚刚燃成灰烬的也都是些原本隶属于【崩坏】或者【量子】的叛神。 ［所以——你们这是要打破约定了？］ 不管【毁灭】如何作为，【门之钥】都只在乎审判官的态度，机会不是那么容易等来的，他敢在神禁之地耀武扬威，没有不可能没有审判官的准许。 ［要怪就只能怪你们太过贪心，【崩坏】的权柄，可不是那么容易染指的。］ 【毁灭】的那权柄还是他自己故意抛出去的，审判官的布局早已开始，作为【量子】的领导人，星海自然得以身作则，配合审判官钓大鱼，自然得放长线，挂大饵。 那只紫金色的瞳眸注视着星宿，后者转身朝着自家领袖点头致意后，于众目睽睽之下降临在了地球。 ［他们原本都是【崩坏】的从神，如今被暗能染的一身污秽，无论是轮廓还是神魂都已经看不出当初的模样。］ ［是你们为他们披上了“外人”的大衣，而如今，也是你们再度为他们披上了【崩坏】的官袍。］ ［我们从来不会主动扰乱其他位面，但既是清理门户，你们这些“外来者”再做干预……］ ［不太合适吧——］ 第621章 三年级没有逃兵 极东，休伯利安号。 躲猫猫的“游戏”仍旧在进行，牺牲者也在不断增多，以余清音为首的三年级生正在全力阻挡着夜魔的行进路线，原本一支小队应付一只就已经够呛了，现在一下子还来了三只。 哪怕是游走拉锯作战，余清音她们也依旧把自己搞的无比狼狈，廖梓敏甚至还瞎了一只眼，脸上有一道明显的爪痕。 “嘶——疼疼疼，余姐你稍微轻点啊。” 哪怕廖梓敏不停求饶，余清音却依旧丝毫不理会，给她涂碘伏的棉签还用力压了压，疼的廖梓敏嗷嗷大叫。 “现在知道疼了？刚刚挡在前面的时候怎么没想到疼？” 而为了避免她暴露位置，枫曦果断拿出一块纱布塞到了廖梓敏的嘴里，随后用力按住她的四肢，后者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盯着她，就好像她们两个都背叛了自己。 “唔——！” 廖梓敏的四肢极度不安分地抽动起来，要不是枫曦给她按着，她高低得表演个上蹿下跳，超级托马斯回旋。 三两下给廖梓敏包完扎，扯掉她嘴里的纱布，余清音抹了把额头的汗，趁她不备又给她扎了一针，抽了点血出来。 “嗷——！” “余姐你干嘛呀——” 余清音看着针筒里殷红的血液，放心地点了点头，凡事都得小心为上，要是廖梓敏被这么挠了一下就被感染宣判死刑，那她们还不如趁着全军覆没之前跟那家伙爆了。 “没事，确认下你会不会突然背刺我们。” “哪能啊余姐，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有点，毕竟你不靠谱的时候多了去了。” “余姐，你这么说的话我会伤心的。” 枫曦看了眼终端上的时间，抓紧时间补充着体力，她们三年级用的是轮流制，反正一起上也肯定换不掉那名邪神，能为学妹们多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余姐，我们还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又到我们了，是吧？” 余清音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微弱的火光在房间里有些耀眼，她并没有烟瘾，只是在心情烦闷的时候喜欢来一根。 “咳咳咳……” 被烟草狠狠地呛了一口，余清音又像是无事发生一样接着抽，看的旁边的枫曦眼皮狂跳。 “余姐，不习惯就别抽了吧。” “这叫意境，你们懂个屁。” 一口浓烟喷出，余清音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心底的压抑感也减去了不少。 “这一次的死伤不知道会有多大，一二年级的菜鸟们我不做评价，但我们三年级的，死也得死在学妹们前面。” “想当年芙拉前辈在三年级的时候，一个人就能够独战千军，我虽然做不到那种地步，但保护一些小崽子还是做得到的。” 廖梓敏不合时宜地举起了手，她认为余姐完全没有必要跟芙拉前辈那种怪物比。 “余姐……人家前辈走的是极限单兵的路子，连姬子阿姨也打不过他呢。” “让你多嘴！” 余清音赏了她一个暴栗。 在等待的时候，人们感知中的时间往往会变得无比漫长，然而她们三人感觉到的却并非如此，差不多九分钟的时候，走廊上已经响起了激烈的打斗声。 “余姐，该我们换班了。” 枫曦率先起身，短了一截的长枪被她抓在手里，虽然有些不适应，但起码还能用。 “廖妹儿。” 余清音把少了一根的烟揣回了兜儿里，杵着长刀站起身来，又扔给廖梓敏一对手枪，她的弓箭在之前的战斗里断了，没个掩护的位置可不行。 “我一直有件事没告诉你们。” “就在几个月前，芙拉前辈邀请我加入他的队伍，我给拒了。” “啊？” 廖梓敏脑袋一时间没转过来，枫曦也用惊讶的眼神看着她，她们俩都知道余姐有多么崇拜芙拉前辈，这个走极限单兵路子的前辈会招队友本就不可思议，余姐会拒绝就显得更加匪夷所思了。 “不是，余姐你应该不是假的吧？还是说脑子撞坏了？” “你丫的是不是盼不得我好？” 余清音幽怨的眸子盯着廖梓敏，威胁之意溢于言表，后者嘿嘿一笑，乖乖地闭上了嘴。 “就是现在想起来，老娘都悔死了啊——” “拒绝了前辈的邀请，反而跟你们两个缺心眼的混蛋混在一起。” 枫曦知道这样的选择需要多么大的决心，她像是看到了最初那个吸引她的余清音，在开学第一天就展现了自己的担当，好胜慕强，在一年级期末考试的时候更是放下了绝不抛弃任何一个人的誓言。 她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选择了追随余清音，余清音有些懒，学生会会长每天都是忙这忙那的，连一点私人时间都很难挤出来，她这才替余姐坐上了这个位置，把相对最轻松的卫生委员的位置给了她。 而这一次，她更是已经被余清音折服了。 “余姐，既然这样，你可就不能死在这里了啊。” “等我们两个走后，你这次可要抱紧前辈的大腿了，未来s级，甚至更高都不在话下。” “说什么屁话呢。” 余清音的唐刀敲了下枫曦的脑袋，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验过了，是颗好头。 “作为大姐头，老娘怎么可能当逃兵？” “我早就想好了，这个位置就留给廖妹儿，到时候你就跟前辈说是我推荐的人，他肯定会让你过的。” “那可不能啊余姐。” 廖梓敏露出了没良心的笑脸，独活什么的她还没想过，自从成为女武神的那一天她就想好了，就算要死，她也得死在万万人前，到时候葬礼都得用最高规格的。 而现在，她只想跟自己这两个好姐妹永远待在一块儿。 “嘿嘿，说不定到时候咱们仨都没得活呢——” “让你贫！” 余清音又狠狠敲了下她的脑袋，声音比枫曦的还要沉重，想来里面装的全都是水，说话都不经过脑子的。 最后还是枫曦提出了个好点子，但注定只能路上边走边说了。 “或者，老师们的支援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快，我们三个谁都不会出事呢？” “诶，小枫的这个点子就很不错。” 哪怕面对着黑暗中至深的恐惧，三人依旧有说有笑，没有任何紧张的感觉，而在她们前面，一队女武神正在边打边退，看上去她们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虎妞儿，换班了——” “接下来，交给姐儿们就好。” 第622章 次数盾 轰隆！ 火花四溅，剧烈的爆炸声回响在休伯利安号的走廊上，夜魔完好无损地从火光中走出，虽生的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孔，它的嘴角却时常挂着唏嘘的笑容，像是在嘲弄着苦苦挣扎的人们。 学员们倾尽全力的攻击，落在夜魔身上只是不痛不痒地拍了拍灰，随后阵阵阴森的笑声回荡开来，夜幕降临，不仅仅是视线，就连方向感都会被剥夺一空。 “wc！廖妹儿你看准了点打！” 一发光爆弹在余清音的正面爆开，刺眼的光芒晃得她眼睛生疼，而她还没反应过来，一只硕大的拳头径直轰在了余清音的胸口，装甲护心镜破碎，她深深嵌入了走廊的地板里。 “余姐！” 枫曦紧闭着眼睛，凭着刚刚的动静全力掷出长枪，长枪破空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刺在夜魔毫无防备的后背上，却也只是没入了一小截枪头，却因此变成了它的下一个目标。 光芒散去，走廊里重新陷入了一片漆黑，看着三只猩红色的眼眸拔出长枪，被枫曦给吸引走，廖梓敏担忧地看着那个巨坑，把余清音给拽了出来。 “抱歉啊余姐，我这真不是有意要坑你的。” “你……少贫两句。” 光是回应廖梓敏，余清音就感觉喉咙里好似被烈火灼烧着，胸口也疼的发慌，护心镜破碎，她依旧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赶紧跟上，小枫一个人拉不住的。” 余清音呸了一口鲜血，提着长刀继续返回战场。 而武器脱手的枫曦，在正面格斗上根本占不了任何优势，锋利的枪尖都无法对夜魔造成多少有效伤害，更别说血肉之躯的拳脚了。 暗渊鬼火！ 夜魔的身躯突然冒出了幽异的鬼火，枫曦的瞳孔骤缩，挥出的鞭腿已经来不及收回，落实在了夜魔的身上。 而后……鬼火如同附骨之蛆，迅速蔓延攀附上了枫曦的右腿，装甲遇见了鬼火，竟诡异地迅速溶解起来，枫曦只觉得右腿变得冰冷刺骨，快要失去知觉了。 “小枫！” 一道矫健的身影出现在了夜魔的身后，就在它朝着枫曦出拳之时，一杆长枪飞旋着掠过了夜魔的身边，一颗集束炸弹黏在了它的背后，距离长枪造成的伤口也不过一厘米。 “谢了余姐。” 枫曦接住了长枪，右腿的冰寒暂且还能够忍耐，长枪猛地刺在了旁边的墙壁上，她借助这个支撑点向后飞去。 集束炸弹在夜魔的背后炸开，接连的好几波爆炸将它硬控住了一分钟，而且它的后背还出现了烧焦的痕迹，这还是她们第一次打出的有效伤害。 “它受伤了？” 三人都露出了错愕的神情，这只夜魔的实力估摸在审判级起步，只是一颗集束炸弹而已，就让它几乎抓狂，咆哮着无差别展开了攻击。 她们脚下的休伯利安号都在剧烈地抖动着，而说来也怪，夜魔和三年级的学员们在休伯利安号上打了这么久，舰船甚至都没有损毁的迹象，更别说坠机了。 “持续攻击……” 余清音能够想到的只有这点，一想到这，她的脸色剧变，从终端里掏出加特林扔给了廖梓敏。 “廖妹儿，把那破手枪收起来，用这玩意儿。” 丢下这句话，余清音也冲了上去，哪怕已经过去了六分钟，这一轮她也不打算换班了，争取把这只解决掉。 廖梓敏虽然没搞清楚什么情况，但还是拎起沉重的加特林，子弹宛如雨点般倾泻在扑来的夜魔身上，而余清音躲在枪线的下方，唐刀重重地斩出，砍在夜魔坚如磐石的表面依旧没能破防，却将它掀飞了出去。 “小枫，退回来！” 崩坏能特制子弹持续打在夜魔的背后，它令人头疼的防御力此刻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一分钟八百发的射速，轰得它血肉横飞，很快便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而夜魔彻底陷入了狂暴，转身振动双翼，张开大嘴，当枫曦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超越人类所能承受上限的超声波发出，仅仅一瞬便捣碎了她的鼓膜，她的耳边只剩下了一阵嗡鸣，无论是加特林火力全开的转动声，还是余清音拼了老命的呐喊……一切都在离她远去。 但庆幸的是，夜魔自始至终都贯彻着最基层的指令——将目之所及的学员抓回甲板，之后由萨麦迪男爵进行转换，若是它起了杀心，这下枫曦丢掉的可就不是听觉了。 “砰——” 夜魔的躯体终于经受不住庞大的火力覆盖，原地炸开化作了漫天血肉，粘附在休伯利安号的走廊和墙壁上，光是看上去就令人感到不适。 “赢了……” “赢了诶！” 廖梓敏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碎肉和血块，兴奋地又蹦又跳的，她爱不释手地盯着宝贝加特林，还是火力带给她的安全感满满，那断掉的弓箭是什么玩意儿，不熟。 “余姐，这是什么宝贝啊？你是不是又偷偷在学院的武库里换东西了？” 余清音此刻没心思鸟她，看着坐在血池里七窍流血的枫曦，她右腿上的鬼火已经熄灭，确认她没有受什么重伤，余清音松了口气，伸出手。 “起来吧，我终于找到对付这鬼东西的办法了，现在可没时间休息，得赶紧把消息告诉其他人。” “……小枫？” 枫曦像是没有听见她说的话，看向了自己的右腿，外面虽然有破损的装甲包裹，但她依旧有一种古怪感。 “余姐……我听不见了……” “还有，我的腿……有种说不上来的古怪。” 余清音的神色剧变，拿出终端扫描着枫曦的双耳，发现鼓膜全都破损了，接下来的作战指令她根本接收不到，没有配合很容易出问题。 “小枫，解除装甲让我看看。” 见枫曦依旧不为所动，余清音懊恼地拍了下额头，点开枫曦的装甲控制平台，这下她理解了队长的想法，把控制权交了出去。 解除装甲覆盖后，饶是身经百战的两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枫曦的右腿表面皮肤已经脱落，肌肉组织更像是放了好几天的烂肉，轮廓都比她原本的右腿粗大了一圈，而变化更明显的是她的脚掌，被装甲束缚着还看不出什么，这一露出来，一股恶寒之风顿时扑面而来，表面的血肉开始疯狂生长，顷刻间就变成了蝠爪模样。 这时候，廖梓敏也从自我陶醉中回过神来，看着枫曦诡异的右腿，她震惊地捂住了小嘴。 “枫姐，你……中邪了？” 第623章 游戏通关攻略 十分钟过去，走廊外面依旧传来任何动静，原本应该来换班的小队没忍住好奇心，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小家伙们都给我躲好了，外面没你们的事儿，别出来添乱！” 队长吴玲芝的声音回响在走廊里，没有传来任何回应，她也相信低年级的小家伙们肯定听见了，于是带着队员大步往前方走去。 “吴姐，好奇怪啊，咱们这块区域怎么没动静了？总不能是大姐头她们失败了吧？” “大傻春你少说点不吉利的话。” 旁边的队员用手肘顶了下方迎春，也就是刚刚瞎操心的那人。 吴玲芝紧握长棍，走在队伍的最前头，但她的步子有些虚浮，一看就是还没恢复过来，但换班的时间到了，就算这个小队只剩她一个人了也得顶上。 “小叶子，试试看能不能联系上余老大她们。” “不论结果怎么样，不应该一点动静都没有，那个丑东西可爱折腾了。” 没过多久，她们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臭味儿，于是三人加紧步伐，终于撞见了走廊上不知所措的余清音三人，她们看上去都狼狈的很，走廊和墙边上还有大量的肉块和血液，肉块里夹杂着几块魂钢残片儿 “余老大，你们……把那东西解决了？” 余清音点了点头，表情看不出是哭是笑。 “你们来的正好，那东西的弱点我已经知道了。” “用足够的力道打破外层的魂钢皮，之后再持续攻击阻止它自愈就行了，一刻也不能停。” “去把消息告诉大家伙儿吧，我把小枫安置好了就马上过来。” 直至此刻，吴玲芝三人这才看清楚枫曦的惨状，整张脸上几乎都被自己的血液覆盖，右腿还诡异地扭曲着，余清音把枫曦的装甲再度打开了，没有让她畸形的右腿被其他人看见。 “那好，余老大，你和廖妹儿也可以歇会儿再来，我们暂时还顶得住。” 吴玲芝三人很快就消失在了走廊里，前往其他楼层，廖梓敏一脸担忧地看着两个队友，纵使乐观如她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余姐，廖妹儿。” 枫曦没让余清音把自己抱起来，她的右腿只是被感染发生了变异，模样丑是有些丑，但还能用。 “现在不是在我身上浪费时间的时候，其他姐妹们的问题还没解决呢。” 她现在都听不清自己的声音，只是凭着记忆确认自己没说错话，但她才强撑着站起来没一会儿，就因为重心不稳往左边倒去。 “都这样了还逞什么强。” 余清音可不管枫曦现在听不听得见，该训的话还是要训，然后又给了她一个暴栗。 “廖妹儿，过来扶着小枫。” “哦，哦。” 廖梓敏后知后觉地过来扶着枫曦，随后疑惑地看着余清音。 “余姐，咱们现在去哪儿啊？” 余清音深吸了一口气，无数种选择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一个疯狂的想法油然而生。 “舰长休息室，那里应该还有一点紧急的医用物资。” 余清音没有直接提议去医务室，那里想必躲着许多低年级的小家伙们，如今枫曦的样子容易吓到她们。 两个人护送着枫曦来到舰长休息室后，果不其然在柜子里找到了便携医疗箱，给枫曦做完伤口处理后，余清音和廖梓敏观察了一会儿，确认了枫曦的变异也只停留在右腿上，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廖妹儿。” “怎么了余姐？” “你留下来照顾小枫，我还要去解决其他家伙。” 说完，不等廖梓敏反应过来，余清音就起身拉开了大门。 “不行余姐！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余姐，别走……” 枫曦虽然听不清廖梓敏的声音，但从她的表情就不难猜到，余清音现在并没有冷静下来。 “我才是你们的队长，给我执行命令！” 吼了一嗓子，余清音也冷静了不少，她扶着门框摇了摇头，廖梓敏急的想要抓住余清音的手，却被她果断拍开。 “……放心，老娘才不想英年早逝呢，只不过那个家伙让小枫变成这副样子，老娘要让它多少付出点代价。” 最后，余清音紧紧盯着枫曦，又转向她身边的廖梓敏。 “廖妹儿，用终端跟小枫多聊聊天，别让她感到寂寞，要是我回来没看到你们，回去后等着收拾吧。” 话音落下，余清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舰长休息室，留下枫曦和廖梓敏两个人面面相觑。 余清音所要前往的区域也并非哪一只夜魔的所在地，而是径直朝着甲板走去。 “只有三眼蝙蝠的数量会增加，那个西装男的数量只有一个。” “三眼蝙蝠不会杀人，但会使人致残，最后被拖去甲板进行转换。” “三眼蝙蝠也是由女武神学员转化而成，她们的魂钢装甲变成了最外层坚硬的皮，有些没有装甲的则更脆一点。” “暗能说到底也和崩坏能一样，从生理基因方面改造人的身体，哪怕拥有审判级的力量，防御却依然是人类的水平，只是她们的细胞经过强化，自愈能力非常离谱，所以需要在打碎魂钢外壳后进行持续输出。” 她已经有些弄清楚了“游戏”的规则，既然夜魔不会真的杀死她们，规则里说的四分钟转化倒计时倒像是留给她们的救援时间。 既然如此，只需要她先杀了那个蹲守甲板的萨麦迪男爵，被送到这里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安全了。 “老娘我啊，可是很记仇的。” “把小枫和廖妹儿打成这样，虽然我没办法直接杀了你，但……如果让你的‘游戏’没办法玩下去，到时候你又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余清音自言自语着来到了甲板上，她的运气不错，这个时候还没有夜魔返回，但椅子上已经绑着两个学员了，而身着黑色西装的萨麦迪男爵，则是在给她们注入着暗能。 “给老娘住手啊混蛋！” 余清音暴喝一声，提刀朝着萨麦迪男爵冲了上去，而后者只是默默收回了手掌，左脚轻轻踢在深渊镰刃上，原本靠着椅子的镰刃弹起，落入了他的手中。 幽异的暗紫色光芒绽放，镰刃与唐刀互砍在一起，擦出的火花突然间引发了剧烈的爆炸，余清音也被炸飞了出去，还是用刀刃插入甲板才勉强稳住身形。 “不愧是‘游戏’的最终boss，这离谱的数值，真nm变态。” “但……来都来了，老娘也只能让你去死啊。” 第624章 坚守 甲板，余清音虽然战意昂扬，但充其量也就是给对面当玩具的程度，如果说夜魔是数值有缺陷的审判级，那萨麦迪男爵就是货真价实的审判级天花板。 余清音的浑身都是镰刃造成的狰狞伤口，污秽的火焰在伤口上熊熊燃烧着，带来的刺激感可不比精盐逊色。 “嘶——” 没有任何胜算……经过这么多回合的交手，余清音早已认清了这个现实。 “除了极限单兵体系的女武神，任何女武神不得独自面对上位级崩坏兽。” 这个道理，她们在第一节实战课的时候就听老师讲过了，之后更是重复到她们每个人的耳朵都生茧，但不曾想，她这个三年级的大姐头倒是先犯了错。 但……她要是怕死的话，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已经……过去多久了？” 从一开始的相互试探，到逐渐压制，再到受伤倒地，又重新爬起，余清音像是提线木偶般，每次倒下的时候，她都感觉自己已经到极限了，只要意志的坚守再薄弱半分，她就会再也倒地不起。 哪怕是无畏的抵抗，她的坚持也依旧得到了成效，被抓来甲板的学员已经有十人，不过她们大多都是三年级的老生，在抵抗夜魔抓捕的过程中被卸去了作战能力，现在更是连半分忙都帮不上。 而因为萨麦迪男爵被余清音缠住，这些人还没有被转化成夜魔，但这样做也有明显的弊端—— 一旦她倒下，夜魔的数量会在顷刻间增加众多，三年级的老生们才刚刚被告知对抗夜魔的办法，这会儿或许因为战斗耗尽了大部分的体力，若是让这么多的夜魔一口气涌入…… 余清音看着眼前无论如何都无法战胜的敌人，不仅没有心生退意，反而在众目睽睽之下拿出了自己的女武神徽章。 天神香……她压箱底的手段，似乎也只有这个了。 “好疼……真的疼死老娘了啊。” “听别人说，注射天神香的时候，就和抽大麻一样，会感觉欲醉欲仙……这不就变态版的止痛剂嘛。” 余清音在等待她的援兵，也就是圣芙蕾雅那些以“誓死守护学生”为信念的老师们，她已经用自己的生命坚持了半个多小时，但接下来，再不用点什么特殊的外力的话，她感觉自己会先撑不住了。 而对面的萨麦迪男爵，突然间停滞在了原地，像是发现了什么新的乐子一样，镰刃化作邪火消散，双手环抱着静待节目的开始。 “不要啊余老大！用了那玩意儿，你就永远没办法回头了。” 就连那些失去抵抗能力的学员都在劝阻着她，但余清音的内心已经怕了，害怕邪火灼烧的疼痛，害怕自己失败带来的后果，害怕就算在下面也看到廖妹儿和小枫的影子。 “呼——没什么好怕的，当做普通的止痛剂就好了。” “没错，只是止痛剂而已……” 周围，同伴们的呼唤声依旧清晰地回响着，但余清音的耳边却是一片死寂，唯有胸腔里跳动的那颗鲜活的心脏，在不断提示着她自己的兴奋。 没错，第一次接触禁忌的兴奋。 “廖梓敏，你快点阻止余老大啊！” “廖妹儿！” 余清音猛地回过头去，女武神徽章也掉落在地，但甲板上哪里有廖梓敏的影子，一切不过是她的同伴为了唤醒迷惘的她所施的一点小手段罢了。 她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盯着掉落在地的女武神徽章，就连手中的唐刀都握不住掉在甲板上，她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被鲜血染红的甲板上。 “什么啊，原来……老娘也这么怕死啊。” 可这样一来，萨麦迪男爵的白骨面上闪过一抹无趣，邪火再度化成镰刃，余清音已经让他扫兴了一次，他不会再给出第二次机会。 随着那道漆黑的身影越来越近，余清音的视野像是被分成了两半，一半充满了冰冷刺骨的杀意，而另外播放着三人小队美好回忆的一半，则充满了温情与眷念。 走马灯……原来就是这么回事啊。 廖妹儿，小枫，我就先走一步了。 …… “烈焰焚尽！” 一道赤红色的剑影从天而降，掀起的滔天烈焰席卷了整个休伯利安的甲板，熊熊烈焰的风暴之中，史尔特尔搭载着四块推进器冲出了风暴，沉重无比地力道轰击在镰刃上，瞬间击碎了邪火凝聚成的镰刃，也一同贯穿了萨麦迪男爵的右肩。 白色手套下的手掌突然变异成利爪，手套变成了坚硬的铠甲，抓住史尔特尔的瞬间，一阵漆黑的旋风掀起，剑刃被狂风挤了出去，萨麦迪男爵也狼狈地滑轨出好长一段距离，白骨面下的空洞死死盯着那道鲜红色的人影。 “抱歉，我来迟了。” 一只坚实的手掌搭在了余清音的肩膀上，那人的出现，让余清音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放松了下来，恍惚着朝一边栽倒了下去，在她最后的视线里，那一抹红色是如此的显眼，令人印象深刻。 “交给您了……” 姬子老师。 …… 远处的战场中心，一道蓝金色的光柱直冲云天，冲击在黑色天幕上使其剧烈地晃了晃，声声轰鸣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像是有一只大手抓住了那层虚幻的幕布，将无比危急的现状展示在众人面前。 黑色的天空，被暗能束缚在原地的舰船与直升机，天空中的巨大瞳眸微微眯眼，像是在欣赏着一场精彩绝伦的演出，无情嘲笑着反抗命运的蝼蚁。 众人还没从眼前震撼的一幕中回过神来，一道分辨不清男女的空灵之声于天际响起，令人无法忽视。 “天命神州分部所属，立即返回原港口地区，阻击暗能邪神【伏行之混沌】。” 一抹金芒破空而至，带着毁天灭地般的气势砸落在与暗能战场的中心交界处，整座极东半岛都为之晃了晃，哪怕隔着烟尘，那柄耀金色的三叉戟依旧无比耀眼。 烟尘散开，那道蓝金色的丽影是如此的迷人，也令一众女武神们感到无比安心，在天命被翻阅了无数次的作战影像上，也只有这一道身影是她们永远的向往，穷尽一生都难以抵达的高度。 【起源】之神，雨族之王，失落之城亚特兰蒂斯的女皇——塞壬。 面对着塞壬如此强盛的气势，女武神们对面的暗能生物竟心生怯意后退了几分，但紧接着，一轮黯红色的大日升入高空，赤橙色的日冕辐射着每一头暗能生物，让它们眼中的怯意迅速被贪婪所占据。 第二回合，开始！ 第625章 看不清这世间 第625章 看不清这世间 “这就是……【起源】之种。” 比起陷入癫狂的暗能军团，它们的领导人此刻却显得无比冷静，当然，其实真正冷静的也就只有蜚一人罢了。 朱厌的脸上挂着一道明显的青肿，就在刚才，它也跟失了智一样死死盯着【起源】的身影，心头想要将她据为己有的冲动愈发强烈，仿佛来自古老黑暗的呓语，只要抢下【起源】之种，什么【混沌】，【秩序】……这些全都不是他的一合之敌。 能够让一位神明趋之若鹜，彻底忘却审判官带来的恐惧，就足以说明这东西的邪性，要不是蜚及时给了他一拳，这会儿觊觎【起源】之种的朱厌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积压在心头的沉闷感终于消失，朱厌后知后觉地打着寒颤，背后早已惊出一身冷汗，他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种想法，公然跟审判官翻脸，他就算走了狗运升到三阶也绝不是祂的对手，更别说他朱厌其实是借助暗能之力才勉强升到二阶的存在了。 “【起源】现身，如今说什么审判官都不会放过我们了。” 蜚倒是冷静得很，毕竟他之前就做过精神抵抗训练，这时候面对【起源】不会像朱厌一样失了，同时，他也无比清楚这次任务的危险程度。 【混沌】，就是把他们当成炮灰来使的。 “换做以前，【起源】可是你我绝对无法染指的秘辛，知情的也就只有三位主神。” 代表着位面源初的神座，同时也是其他位面所觊觎的至宝，吞噬了【起源】之种，和吞噬了一半的位面无异，也怪不得暗能位面会这么拼了老命来争抢。 能够诞生两位三阶神只，以及数不尽的二阶和一阶神只的树海位面，就算放在寰宇，也是一块令无数神灵觊觎的香饽饽，所以【秩序】才那么重视边防。 一想到这些，朱厌的眼中已经心生退意，他算是彻底想通了——猎杀【秩序】令使，掠夺【起源】之种，暗能位面的家伙们已经是在光明正大地砸【秩序】的招牌了，可审判官依旧在心平气和地跟这些鬣狗交易，他看不清这层迷雾后面的东西，只知道自己已经被卷入了不得了的漩涡之中，不论是哪一角他都看不清。 他有点怀念当初自由的社畜生活了，起码自己不用去担心这些烦心事，那些上位者也算计不到他一个小神身上来。 “怕了？” 蜚察觉到了朱厌的状态有些不对，［恐惧］的气味未免太浓郁了些，但若是他现在想当逃兵，蜚也肯定会倾尽全力把他拦下来。 “有点。” 朱厌缩了缩脖子，身形都不自觉地缩小了几分，恢复成一米八的正常人类大小。 “【混沌】的布局已经完成了，反正这次的目标是那个诅咒之子，结果如何已经跟我们没有关系了，没必要把命搭上。” “就算任务完成了，我这辈子也不可能晋升到三阶，既然如此还不如划水呢。” 朱厌轻松的声音与这片战场格格不入，他是真打算找块清静地儿躲起来，只期望待会儿不要有他什么事。 但……事实又哪儿能让他如愿呢？ 一把斩首大刀突然间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朱厌会害怕【混沌】，【秩序】，但绝不会被身边这个同样攀权附势的小人给吓到。 “怎么？我说的不对？还是你其实藏了一手，有望突破到三阶？” “能不能突破到三阶，我其实没有太多感觉。” 蜚冷冷的声音回响在朱厌的耳畔，盯着他无比认真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朱厌对这个同僚第一次感觉到了陌生。 “你还没搞清楚现状——我们现在是位面的通缉犯，是已经投靠暗能的叛神，好好想想自己的立场。” 还有一点蜚没有提出来，无论任务是否完成，他们都会死，只是动手的人不一样罢了。 任务成了，审判官钦点的【毁灭】下场，他们难逃一死；任务没成，【混沌】要么把他们的意识抹除变成偃偶，要么打废了扔去喂【黑山羊】。 这场任务，从一开始就已经把他们的路全都封死了。 但在朱厌的眼里，蜚这样的行为却显得毫无根据，甚至有些可笑。 “走狗当久了，真把自己当成暗能的一份子了？” “哈哈……审判官是对的，像你这样吃里扒外的家伙，我都替青耕感到不值。” 话音落下，朱厌只看见了眼前闪烁的刀芒，他的胸前就出现了两道交叉的刀痕，漆黑污浊的神血流了出来。 “二阶……” 货真价实的二阶，而不是像朱厌这番凭借暗能堆上去的假货，一时间，朱厌审视蜚的目光都不免严肃了起来，也不敢再去触碰他的逆鳞。 “在这里激怒我，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杀了你，我不好跟【混沌】交代，但也仅此而已。” “哼。”朱厌冷哼一声，撇开蜚的大刀，大步朝着暗能军团的前方走去。 “我和你不同，同样生为灾厄之兽，但你似乎真把自己当成了灾厄本身，未免也太自负了些。” 说完，朱厌头顶的白发开始疯长，披散垂落到了腰椎下方，血红的瞳眸也被如墨的深渊浸染，胸口的伤痕也停止了向外流血，一只猩红的眼眸睁开，厚重威武的铠甲缓缓浮现，长尾也被一层骨甲覆盖，末端还燃烧着一簇漆黑的火苗。 一直积攒的［恐惧］化作实质涌现出来，在地面形成了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潭，朱厌的手掌探入其中，缓缓拔出一把战刀。 随后，化身漆黑将军的朱厌腾空而起，目光直勾勾地锁定了人类军队前方的塞壬，两道目光隔空相望，二者的气势也在此刻相交。 而地面上，蜚冷冷地盯着朱厌的身影，悄然抹去了地上画的虚数图纹，他痛苦地合上了眼，污浊的铠甲附着上身，他的那只瞳眸也被暗能遮盖，看不清此间的虚实。 但蜚只清楚一件事，他们会死在这里，无人能够幸免，也无人能够逃离这个漩涡。 “身为灾厄，又何来幸福和平一说？” “【崩坏】也好，【秩序】也罢，亦或者是【暗能】……” “我……根本没得选。” 第626章 神座碎裂 第626章 神座碎裂 主战场，汹涌的海潮与肃穆的群山地对峙着，霞已经带着小澪躲了起来，以她对外道六法的掌控程度，神级之下，没人能够主动发现她。 天命的作战部队气势依旧高昂，在这一刻，黑暗中突然出现的瀚海成为了她们的背景板，每一名战士的武器上都流转着蓝金色的光华，以往需要火力覆盖才能够炸死的暗能生物，如今普通女武神的冷兵器都能够轻易划破。 但……相比起寂静的黑幕，这片海潮也终究只是风暴中暂时平息的小舟罢了。 “两尊半神……呵，这就是你们的底气所在吗？” 深坑里的三叉戟飞回了塞壬手中，戟刃遥指着天上的朱厌，灾厄之兽的凶名早已在位面里传开，但塞壬却对他们的了解不多。 具体来讲……他们的阶位不够。 “早就听闻【起源】的神异之处，不知道这份特别，在今天能否拯救你的性命？” 朱厌冷哼一声，提着大刀率先攻了上去，而他身下的暗能大军也发起了更加猛烈的冲锋，他的能力是抽象概念“破坏”，下方的战争越是凶猛，造成的破坏越大，他能够使用的力量也就越强。 但……他现在是自行压制到半神级的，这些破坏能量的供给，对他来说根本可有可无 巨化的身影从天而降，带着一道血红的刀影落下，朱厌面前的神机瞬间被分成两半，连带着它身后的瀚海也被分离开来，面对着袭来的崩坏能穿甲弹，他也不过是伸出手掌，将导弹牢牢抓在手心，用力扔了回去。 后方的女武神无不脸色剧变，望着那宛如陨星般耀眼的穿甲弹，她们也只能躲在神机的防护罩后方，静待着爆炸的来临。 被劈开的瀚海重新黏合在了一起，海渊之中，一对充满了嗜血之意的眸子死死盯着朱厌，修长的身躯探出了一只前爪，弹指间，崩坏能穿甲弹便化作了水团洒在地上。 “既然你已经主动断掉了后路，那就放马过来！” 塞壬暴喝一声，三叉戟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宛如划破天边的流星，朝着朱厌爆射而去，可他依旧不为所动，甚至原地蓄起了刀势。 “我没得选……” 一声呓语回响在了塞壬的耳边，她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头独眼巨牛的身影，一对牛角放着炽热的光华，而下一刻，一道血影突然撞在了塞壬的身前，好在她反应够快，三叉戟卡住了对方的牛角，狂暴的漩涡在塞壬身前展开，高压的水刃足够轻易撕碎神级之下的任何身体。 然而，泥牛入海般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她的海洋旋涡像是遇到了天敌，竟莫名地消散开来，就连塞壬身边的海水也随之退潮，附着着火焰的手肘已经顶了上来。 无比强横的内劲在塞壬体内爆开，她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苍白了些，一口金色的神血喷出，很快就消散于天地之间。 与此同时，朱厌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她的后方，一声滔天的战吼震得她心神不定，恍惚之际，刀山般的气势瞬间将塞壬席卷，一击横劈中却蕴含了千千万万的刀芒。 塞壬见状不妙，双腿被深海的漩涡所包裹，一击正踢踢在了蜚格挡的双手上，恐怖的水龙卷将蜚掀飞了出去，而紧接着，三叉戟回转，死死地顶在了刀芒的前方，却没能将其阻拦，刀芒诡异地从三叉戟穿了过去。 塞壬的胸前出现了一道夸张的血线，从左肩一直延伸到了心脏的下方，她的脸上露出了错愕的神情，断开的身体正在脱离自己的掌控。 “迦楼罗……涅盘，海渊筑形！” 水团突然包裹了塞壬分离的身体，在片刻过后，一头独角鲸从水团中冲出，仅仅是一个照面，就让蜚和朱厌的心神同时一震，无名的恐惧在他们心中升起。 那是一片寂灭的场景，星海湮灭，生命的源头也失去了往日的光辉，每一颗耀眼的星辰都是一名强大战士的遗骸，而他们的数量，足足填满了整片星空。 回过神来时，独角鲸已经来到了朱厌的头顶，庞大的身躯落下，朱厌想要逃离，但自身已经完全笼罩在独角鲸的阴影之下。 “别退！终究不过是半神！” 蜚及时唤醒了朱厌，哪怕这攻击的阵仗再大，充其量也就是半神的威力。 朱厌扔掉了手中的战刀，扎着马步深吸一口气，铠甲包裹的拳头上似乎能够见到层层山峦的重影，带着厚重古老的气息朝天轰出。 “轰——” 两股恐怖的能量冲撞在一起，哪怕只是产生的余波都让地面战场上出现了一道深坑，横跨整个极东半岛，双方的人员都没能幸免。 一层污浊的屏障阻挡在了蜚的面前，瘟疫的特性就是如此，行水则竭，行草则枯，同级之下，任何能量体都无法近他的身。 “无论你如何反抗，最终的结果都只有一个，不是吗？” 蜚神色平静地望着爆炸的中心，独角鲸庞大的身躯朝着一侧飞去，而朱厌也浑身都血肉模糊，暗能铸成的铠甲也碎了一地，但……这只是第一回合而已。 他似乎从来都没有把这场战斗当回事，只是在旁边划划水，打打掩护，第一回合的全程都是朱厌在跟塞壬厮杀而已。 独角鲸的身形消散，化作一道粗壮的水龙卷朝着下落的朱厌席卷而去，塞壬的掌心攥着一团血红色的光团，灾厄的力量，她的确感受到了。 混乱，战争，破坏，被暗能改造之后变得狂暴不已，甚至会主动反噬它的主人。 “被法则所反噬，这样的你又如何能够成为神明？” 那道瀚海的背景板突然冒出了一艘古船，灿金色的船锚放下，朝着朱厌重重砸去，而塞壬的身影宛如流水，难以捕捉行迹，只有三叉戟的光辉是那么的耀眼，仿佛已经锁定了朱厌的命门。 “神明……哈哈哈哈哈……” 向下坠落的朱厌突然发出了诡异的笑声，在他的身下突然出现了一方恐惧深潭，一根漆黑的长棍被他抓在手中，长棍落下之处，空间都为之碎裂，竟是硬生生卡在了空间裂缝之中，朱厌也挣扎着起身。 “灾厄之兽，其神座宛如虚无缥缈，可有可无。” “不被众神认可，不被世人称颂，既然如此——我要这神座又有何用？！” 朱厌像是彻底陷入了疯癫，他的脑后浮现出了一圈血色的神环，可他并不是想要恢复二阶的力量，而是转身将手中的长棍探入了神环，随着一声响彻世界的悲鸣，他主动捣碎了自己的神环。 这样疯狂的举动，就连塞壬和蜚也不由得心神震撼，破坏神座可是重罪，彻底断了其他人凭借此道登上神阶的路径，这种狠人在地狱里都不多见。 而在神环消散之后，更为浓郁的暗能从朱厌的体内涌现，迅速包裹了他的全身，在船锚降下的那一刻，他的表面再度凝聚出了一副厚重的铠甲。 只不过……这副铠甲中已然不具备任何神性，朱厌赖以生存的［破坏］之力消散一空，他身上的最后一抹神性也消失不见，只剩下暗能的混沌与吞噬。 也直至这一刻，朱厌才彻底断掉了自己的后路，四灾之一——朱厌，从此不复存在。 “荒神！” 朱厌发出一声爆喝，手中的长棍无限放大，顷刻间就形成了擎天的棍影，重重地劈在落下的船锚上，船锚化作了星星点点的【起源】之力消散，而紧接着，朱厌将恐惧长棍朝塞壬猛地投出，那道棍影在她的视野中无限放大，已经避无可避。 第627章 灾厄之泪 第627章 灾厄之泪 看着视野中不断放大的棍影，塞壬心中警铃大作，如今的状态可不能挨这一下，但大势已成，不是她想停就能停的。 现在就展开瀚海之域？但半神级展开领域的消耗太大了，不利于长久作战，不说那边一直毫无作为的蜚，还有一个【混沌】也是个硬茬子。 不对……或许，还有其他办法。 突然间，那道湛蓝色的丽影上突然冒出了苍白色的火焰，龙吸水再一瞬间变幻成了一杆蓝白色的长枪，冰晶与白焰分别占据一方，本是水火不容，此刻却爆发出了难以估测的能量。 “冰火裂渊之枪！” 神火与玄冰融合在一起，达成了一个奇妙无比的平衡，然而它本质上的法则之力却并非如此，剥去冰火相融外衣，就不难发现里面流转的【毁灭】之力。 蜚的脸色剧变，但依旧没有上前阻止，只看那枪影与棍影碰撞在一起，爆炸又产生了一轮新的能量风暴，甚至连【混沌】的黑幕都出现了破损，但下一刻就被迅速修复。 这一次，两人真的是已经在玩命了，哪怕狂暴的能量风暴就在身侧，他们依旧悍然无畏地朝着对方冲了过去，势如破竹的戟影和铺天盖地的棍影轰在一起，在这片被黑幕笼罩的大陆之下，两人硬生生成为了最明亮的那颗太阳。 这场酣战不知道持续了多久，蜚只知道他们打的山崩地裂，硬生生在神禁之地开出了许多空间裂缝，让包裹在外围的暗能迷雾渐渐涌了进来。 这些迷雾没有分散，而是汇聚在极东这片战场上，源源不断地补充着暗能生物。 如今极东的土地已经沉到与海床连接，这层黑幕像是果冻一般富有弹性，哪怕遭受再猛烈的冲击也只是向外扩张着，就算出现破损也会在一瞬间修复如初。 突然间，一道横贯天地的金芒斩出，落在恐惧之棍上却没能立刻消散，却朝着蜚的方向弹去。 “唉——” 一声低沉的叹息声响起，蜚的长尾径直卷住了弹来的金芒，凭借自身的蛮力将其碾碎，但这样做的代价就是，他的长尾差点被斩断，刀口已经没入了一半。 看着天上那个几乎失了智的猴子，蜚的手掌朝天，瘟疫之力凝聚出了一柄战锤，也就是在这一刻，长尾上的伤痕出突然流出了紫黑色的血液，瘟疫之力在战场的上空形成了一片阴云，漫天的阴云之中，隐藏的是足以毁灭一方世界的瘟疫。 他也不知道【混沌】的结界能不能挡的住他的瘟疫侵蚀，甚至毫不在乎这场战斗会死去多少人，他只知道自己所知晓的那一幕结局已经是命中注定。 “来都来了。” 塞壬和朱厌同时感到心中一紧，后者更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慌张地朝着蜚大声喊道： “住手！现在还没有那个必要！” 唯有三阶才能够熟练镇压的瘟疫，蜚的邪性可是在终焉之地里传开了，朱厌或许还能够在小酒馆里找到几个不介意他的好友一起畅谈，但蜚这家伙就真的是不受任何人欢迎。 朱厌可以接受战死，或者被【混沌】给背后捅刀子，但接受不了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队友手中。 塞壬的雷霆之矛都已经凝聚而成，可阴云里遍布的瘟疫却依旧没有落下的迹象，只见蜚缓缓收回了手，站在原地叹了口气。 还没等她松一口气，一道血红的身影闪身便来到了身后，沾染了瘟疫之血的战锤重重砸落在她的后背，就连【起源】核心也出现了一瞬间的紊乱，塞壬的身影倒飞而出，在空中洒落阵阵被瘟疫污染的神血。 朱厌看着蜚有些苍白的脸色，后者没有再什么动作，只是抱着自己的尾巴原地盘坐了下来。 “半神级，我能够做到的也仅限于此了，速战速决。” “你……” “我累了。” 朱厌复杂地看了眼蜚，转身去追塞壬的影子了，而蜚的脸上瞬间露出了惨淡的笑容，无论他是否压制自己的力量，这份瘟疫之力始终都是二阶神只的强度，按照神禁之地的时间来算，最多一个小时，【起源】的肉身就会崩坏溶解，并且绝无可能再重塑身躯。 瘟疫之力，既是他最趁手的武器，同时也是他最大的束缚。 全身都遍布瘟疫的感觉并不好受，身为神明，但他的神躯却没有任何自我修复的能力，连弱小的人类都不如，所以，在所有的战斗中他都会尽量保持无伤通关，一旦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便不会出手。 就像这次，瘟疫阻止着神躯的自我修复，尾巴的伤口还在向外止不住地流血，蜚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生命的流逝，那柄染血的战锤也被他扔到了一边，接下来的，将会是无比漫长的等待时光。 神躯的缺陷，注定了蜚不可能走上更高的层次，不如说他能够突破到二阶都是奇迹，加入暗能，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借助外力来突破三阶，因为即便如此，他依旧无法控制自己的瘟疫，依旧是天地所不容的存在。 ［小蜚小蜚，别听他们的，你才没有天地不容呢！］ 恍惚间，蜚的眼前像是出现了一道幻影，那是一道青色的身影，没有被战火与鲜血浸染，她的脸上还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 “青耕……” 蜚身上的铠甲脱落，不知不觉间，他的那只眼睛已经被水雾彻底蒙住，甚至眼前都出现了已故的亡魂。 但……这样的亡魂对他来说，却是最后的救赎了。 青耕抱起了他受伤的尾巴，嘟起小嘴，脸上的责备毫不掩饰。 ［真是的，怎么又把自己弄伤了呀，你的身体非常虚弱，不能受伤的。］ 能够在弹指间碎裂星辰的神躯，也只有在她的嘴里才会变得虚弱无比。 青耕靠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也丝毫不惧瘟疫的侵袭，她的掌心散发着温暖的绿色荧光，表情无比认真严肃，嘴里还在念着治疗术的咒语，显得一副非常生疏的样子。 ［伟大慈爱的【天母】大人啊，恳请您投以世人垂怜的目光，降下神圣的恩赐——治愈之风］ 而在荧光的照耀下，他尾巴上的伤口像是奇迹般地恢复如初。 而在完成这一切后，青耕像是松了口气，习惯性的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 ［呼——好啦，这下痛痛都飞走了哦，小蜚小蜚也不哭了。］ 她的治疗术一直都很优秀，哪怕在她的同窗里都是最优秀的那一个，只是她的导师过于严厉，而且本人也毫无察觉，但作为她的“老患者”，只有蜚心知肚明。 昔日我一直以为神躯的伤口难以治愈，但如今我才发现，更难愈合的，是心中的悔恨与煎熬。 青耕拿出一块小手帕，温柔地擦拭着蜚的那只眼眶，他的眼眶比其他人都不一样，要大很多，青耕的动作非常小心，但还是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他的眼球。 蜚阻止不了自己下意识的眨眼反应，可这样也让青耕惊呼着后退两步，一边不停弯腰一边道着歉。 ［对不起对不起，小蜚，我不是故意弄疼你的，你别哭好不好——］ “好，我不会哭的。” 看着她乖巧的模样，蜚有些心疼，宽厚的手掌小心温柔地托着她的手臂，把这个易碎的小女孩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而他的身体也逐渐变得佝偻，露出了自己的本体。 ［小蜚小蜚，今天你要带着我去哪里玩呀？］ “我不知道，但，哪里都行。” ［那——就到秩序之地去看看吧，听说那里最近又多了一群漂亮的小妖精，她们做的甜食可好吃了。］ “好，我给你买很多很多。” ［也不能买很多啦，不然待会儿吃晚饭的时候会被奥菲索琉拉女士发现的。］ “那……你可以带回去分给你的朋友们。” 星海的微风吹拂着青耕的发丝，一人一牛在星海间遨游着，朝着那颗粉色的世界树缓缓前行，他们之间畅所欲言，氛围无比轻松。 就好像——此刻所映照在彼此眼中的才是现实，暗能，神禁之地，以及……黄昏战争，那些不过都只是一场噩梦。 第628章 是你们在自暴自弃 第628章 是你们在自暴自弃 看着地面上神情变得呆滞的蜚，塞壬也并未感觉到轻松，一位半神燃尽自我释放的瘟疫，绝对不是现在的她所能够抵御的。 她的视线逐渐变得恍惚，眼前的朱厌像是放出了无数的分身，恐惧之棍宛如雨点般朝她倾泻而来，哪怕她拼尽全力去抵挡三叉戟贯穿的却是一道又一道幻影，真正的朱厌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长棍上攀附着火烧云似的图案，重重砸在了她的后背。 “咳——” 又是一口污浊的神血吐出，塞壬却突然回身挥出长戟，可扫过的只有朱厌的幻影，她直到这时才感觉到背后炽烈的破坏之火。 不仅仅是五感，就连反射弧，神力回廊……这些都出现了难以修复的错乱，恐怕这家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和什么战斗。 见状，朱厌眼中的战意也消退了许多，感染了蜚的本源瘟疫，除了那些三阶的主神，迄今为止活下来的也就只有青耕那个小丫头，但她有着天生的时空权柄，能够随时刷新自身的状态，这才够资格给蜚当了好一段时间的“主治医生”。 “这就是灾厄的命运……老伙计，真可悲啊。” 朱厌看着下方血流不止的蜚，神情感慨——瘟疫的灾厄最终死于瘟疫，那他呢？象征战争与破坏的灾厄，最终是否又会死在某场战争中？ 至于那个跟空气斗智斗勇的【起源】，朱厌已经没心思再去关注了，抬手一道般若印甩了过去，漆黑的掌印轰在塞壬身上，将本就是负隅顽抗的她打至重伤，落在了暗能军团的中心处。 “把她绑起来，给我看好了。” 而天命这边的人可不乐意了，见到塞壬落败，她们胸口的战意不减反增，一个个怒吼着要夺回长官。 半空中的朱厌化作人形，落在了蜚的身边，盘坐在半空之中，他没敢去直接接触地上的瘟疫之血，这东西就跟附骨之蛆一样，沾上了怎么甩都甩不掉。 蜚的那只独眼紧闭着，放血而死的感觉，他在不少战俘的身上都看到过，有些家伙一开始嘴硬的很，但还是坚持不住漫长的煎熬与等待，感受着【死亡】的使徒一点一点逼近，他们的结局无一都是精神崩溃，在绝望中痛苦地被接引至冥府。 但……他只从蜚的表情上看到了喜悦，死亡对他来说或许才是真正的解脱吧。 “老朋友，你在最后，又看到了一幅怎样的光景呢？” 接连目睹了两个老伙计的离开，朱厌已经彻底看开了，不论以前他们受过什么委屈，又是怀着怎样的决心叛入的暗能，但……树海位面一直都是他们真正的家。 无论回忆是否美好，这里都承载了他们的一切，人死，魂归高天；树枯，落叶归根。 突然间，朱厌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股浓郁的【死亡】气息正在逐渐逼近，但他没有去阻拦，被【死亡】的使徒接引回归冥河，对蜚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归宿了。 朱厌主动让开了身位，而在他的感知中，蜚的气息终于还是消失了，纵使身边空无一人，但那位【死亡】的使徒应该已经接到了蜚的灵魂。 “咔——” 承载着瘟疫的神躯表面出现了网状的裂纹，没有灵魂作为容器，这具空壳也终于承受不住瘟疫的侵蚀，就在朱厌的眼前缓缓崩裂。 ［你终究还是选择了解脱。］ 下一刻，利刃刺破血肉的声音回响在了朱厌的耳畔，他原地愣了一瞬，看着胸口探出的尖刀，他想破了脑袋都没有想清楚缘由。 “【死亡】的使徒……也会主动打破戒律吗？” ［哦，那位的使徒当然不会，但我又不是冥府的人。］ 话音落下，一道披着斗篷的人影在朱厌身边显现，望着那对紫金色的眸子，以及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模样，朱厌震惊地瞪大了瞳孔。 “【毁灭】的令使……是你……” 这个时候能够在朱厌背后捅刀子的人，不是星宿又能是谁？ 朱厌毕竟有着二阶的实力，他或许以为今天还有着活路，但上面的人已经点名了要他死，为了防止他鱼死网破，星宿也只能采取保守谨慎一点的手段。 “瘟疫……这是蜚的血……” 朱厌的视野里已经出现了混乱，瘟疫对他的影响甚至比塞壬还要严重，【毁灭】的力量还顺带着捣毁了他的筋脉与神力回廊，他现在就连转身反击都做不到。 意识到自己已经落到了任人宰割的境地，朱厌的内心倒是没有多少恐惧了，反而癫狂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对了，就是这样，这样的手段才符合你们这些虚伪的上位者嘛。” “用灾厄的力量来杀死灾厄，你们和那些愚昧的凡人一样，从来没有把我们当成神明对待过。” “终焉之地不容，其他界域又对我们白眼相向，他们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厌恶与嫌弃，我就算是隔着一条街都能够感受到啊！” 星宿的脸色也变得冷淡了下来，他没有拔出那柄沾染瘟疫之血的短刀，反而还一脚踹在了朱厌的后背。 ［事到如今，我也懒得再跟你解释什么。］ ［你给我记好了，位面曾经给过你们不止一次机会，但是你们一直都看不清，始终都在那里自暴自弃。］ ［青耕，出来干活。］ 就在星宿念出那个名字的时候，朱厌震惊地瞪大了双眼，只见一只青色的巨鸟从暗能军团的上方飞过，她扑棱着那双漂亮的羽翼，径直飞到了被架起的塞壬身边。 尖锐的鸣啸声响起，掀起的狂风撕裂了看守的暗能生物，青鸟抓住了塞壬的肩膀，将昏迷不醒的她带到了星宿身前。 青鸟在降落时掀起了一阵尘风，那只巨鸟的影子也消失不见，转而，一名姿色动人的女子显现出来，她的头上戴着青羽簪子，一身青色长袍在黑暗中是那么的显眼。 “青耕？” “不，不对，真正的青耕应该被审判官关在地狱里了才对，你到底是谁？！” 在极度的愤怒之下，朱厌竟是夺回了身体的部分控制权，面目狰狞地朝着青耕抓去。 “朱厌大哥，是我。” 白毛覆盖的手掌停在了青耕的眼前，直至此刻他还有些不可置信，但看着青耕俯下身子，白皙的手掌贴在塞壬的身上，无惧对方已经腐烂的脸颊和身子，她念起了朱厌无比熟悉的咒语。 ［伟大慈爱的【天母】大人啊，恳请您投以世人垂怜的目光，降下神圣的恩赐——］ ［治愈之风。］ 目睹着缕缕黑烟从塞壬的皮肤表面溢出，这时候朱厌已经对青耕的身份再无任何怀疑，也只有她的治愈之风带有时空属性，也是除了那些三阶主神之外，唯一一个不惧瘟疫的存在。 一个纪元过去，青耕已经从那个小女孩长大了，但是蜚，还有他们这些灾厄，所有人的心智都已经变得年迈，与这些年轻人之间有了难以跨越的沟壑。 为塞壬治疗完后，青耕看上去依旧面不改色，她略过了星宿和朱厌，看着那道血泊中生机全无的身影，泪水不自觉地从眼眶溢了出来。 “小蜚，我回来了。” 第629章 风波再起 第629章 风波再起 青耕将那道破碎的身影拥入怀中，旁边的两个大男人谁都没有打扰她，蜚和青耕的关系一直都非常朦胧，朱厌不清楚青耕是怎样的看法，但他只知道，蜚一直将青耕视作自己生命的全部，也就是救赎本身。 但一切，在那场黄昏战争中都变了，青耕被关入地狱，蜚因为跟执律庭的人大打出手，差点当着青耕的面被处死。 “你们做了什么？青耕只是个没有任何力量的小丫头，这一个纪元以来，她怎么可能在地狱里平安无事？” 星宿的心里思绪万千，他一直都搞不懂审判官为什么要单独给他交代这些，甚至都略过了自家老大。 那位的秘密，是能够随便往外面说的吗？ 也就是在这时，青耕终于安葬好了蜚，没有让他的瘟疫之血再为祸世间，而是让小蜚以普通的生命死去。 而之后谁也没有料到，青耕径直朝着星宿跪了下去，脑袋都磕在了地面上。 “大人，请您放过朱厌大哥。” “青耕！” 朱厌的脸色变得无比焦急，但体内蔓延开来的瘟疫已经让他变成了凡人，筋脉被断，他又如何能够自如行动？ 星宿默默地注视着蜚的墓碑，声音平淡。 ［他用自己的命救了你一次，但你似乎并不珍惜这次机会。］ “够了青耕！给我回去！这不关你的事情，都是我们咎由自取！” 青耕像是没有听见两人的话，她只知道朱厌大哥作为小蜚的朋友，小蜚肯定也不希望他就这样下去陪自己。 “青耕，恳请审判官大人网开一面，放过朱厌大哥。” “闭嘴！” 朱厌才刚刚咆哮出声，一股庞大的压力突然降临在了此地，直接将他们所在的空间从神禁之地给剥离了出来，而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则是执律庭的虚树神骸军队。 而星海之上，一只充满威严的金色瞳孔睁开，执律庭的虚树神骸军团们直勾勾地注视着青耕与朱厌，只要神主的审判下达，他们就会第一时间冲上去执行命令。 讲真，星宿现在有些腿软，哪怕他知道这场审判的对象并不包括自己，但直面气势恢宏的执律部队，谁来了都会感到害怕的吧。 而就在这时，他从【死亡】那里借来的灵魂宝珠正发着烫，像是要从他的怀里挣脱而出。 “安静点，他们不会拿青耕怎么样的。” “但你这个时候要是上去捣乱，一切就都功亏一篑了。” 闻言，灵魂宝珠的确不再挣扎了，但闪烁着的红光一直都没有消散，看起来他还是心有不安。 …… 神禁之地外围。 【毁灭】的嗤笑声清楚传入了【门之钥】的耳中，令他的脸色都不免变得阴沉了几分。 ［那个小丫头做的不错，事情的性质现在可变得不一样了。］ ［怎么？你也想上去试探执律庭？还是已经有底气面对审判官了？］ 【门之钥】此刻别提有多憋屈了，【混沌】这个没用的家伙，让一个小丫头把大好的局面给搅混了，而且要是朱厌死在了审判里，他们连吱个声都做不到。 不，按那个家伙乱来的性子，事情说不定还有转机。 想到这里，【门之钥】也变得冷静了许多，奈亚拉托提普虽然混蛋了点，但做事还是靠谱的，这个时候他都没有露面，说明还有最后的机会。 ［哼，不过是投机取巧而已。］ …… 审判庭。 星宿在观众的席位落座，他的身边就是执律庭的虚树神骸们，而朱厌则是跪在被告席上，青耕担任着他的辩护人，只是不知道这个小丫头待会儿会不会也变成被告。 世人皆知审判官惜才，这才造就了如今树海位面的鼎盛之势，但从黄昏纪元起，天才就已经不是什么稀有的代名词。 黄昏战争时期，蜚因为受到敌人挑衅，没有控制住瘟疫之力打开了位面的边界一角，使得那一角成为了暗能生物和域外生灵的突破口之一，而青耕就目睹了这一切，她作为当时的见习神官，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世界在敌人的入侵下破碎湮灭，没有任何抵抗就被蜚带着拼命逃离。 关进地狱，已经是审判官看在青耕的价值上留手了，而且还安排了她曾经的导师奥菲索琉拉作为贴身护卫，作为大神官之一，她的面子到了地狱都管用，许多人都受过她的恩惠，青耕这小丫头在地狱里可是混的风生水起。 而让她从地狱里解放的条件，审判官也和蜚单独谈妥了，那就是修改记忆，潜入暗能位面，直到他的价值耗尽死去的那天，青耕才会从地狱里解放出来。 除了【门之钥】有所察觉，没有任何人知道蜚是【秩序】的暗桩之一，就连他自己都浑然不知。 而青耕，虽然在出来后就已经继任了大神官的位置，但她目前的力量还不够，要是让审判官下不来台，那位可不会管什么天赋或者约定之类的。 只要有【起源】之种，所谓的天才要多少有多少。 …… 神禁之地，极东。 一道黑影出现在了昏倒的星焱身边，看着周围残留的【秩序】之力，黑影不仅没有产生不悦的情绪，反而高兴地咧着嘴。 ［还真是，表演了一出好戏啊。］ 【混沌】的手搭在了蜚的那块墓碑上，浓郁的暗能倾泻而出，下一刻，石碑碎裂，蜚将近崩坏的身体破土而出，飘浮在他的面前。 ［虽然和计划有些差异，但还好，我优秀的演员还剩下两个。］ 【混沌】的另一只手随意晃了几下，像是变戏法般地掏出了一颗幽绿色的核心。 ［我们的主角还没有出场，身为演员，又怎么能在剧目的半途下台呢？］ 暗能重铸——灾厄之兽，蜚，离仑。 两道气势恢宏的身影静静站在【混沌】的面前，他摩挲着下巴，仔细打量着自己的杰作，看着离仑眼中尚存的恐惧，【混沌】终于知道该怎么修改了。 ［嗯——果然，不会说话的人偶才是最合格的演员嘛。］ ［睁大你的鸟眼好好看看，多学学人家，演员就要有演员的自觉性嘛。］ 【混沌】的手掌覆盖在了离仑的脑袋上，瞬间便将他的意识抽离，灾厄之兽的傀儡已经制作完成，接下来…… 他看向了仍旧昏迷的星焱，心里突然有了一个绝妙的点子。 第630章 盐都不盐了 第630章 盐都不盐了 笼罩着极东的巨型黑幕，在世人的眼中已经无异于天命军队落入陷阱，形势非常不容乐观。 教派没有在其他地方掀起多么大规模的动荡，光是极东这一片战场就集中了他们大部分的信徒，这才能够唤来如此数量的暗能生物。 而就在这时，时针像是被充满神秘的人影拨动，暗夜不期而至，一轮殷红的血月高悬在世人的头顶，悄然放大着人们内心的欲望与黑暗。 就在这时，一声嘹亮的龙吟声响起，振奋激昂的怒吼像是点燃了夜幕下的第一缕星火，腾空朝着血月奋起反抗的巨龙也点燃了人们内心的希望。 而后就在下一刻，一声更加无法忽视的呓语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 ［为什么要反抗呢？永夜，对于人类来说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吗？］ 一对腐朽的巨手忽然撕裂了空间，将烛龙牢牢地抓入掌中，烛龙也竭尽全力试图反抗，黑炎被当做了摇摇欲坠的火苗，阴阳图被当成了宠物的飞盘，而南宫剑开天的剑光，在那只充满嗤嘲之意的眼眸里也只是普通的闪光灯罢了。 ［把一切都当成美梦就好，在梦中不会有任何痛苦，而当你们醒来之后，你们……］ ［全都会出现在【秩序】的通缉名单上，执律庭的笨蛋会追杀你们到永恒！］ ［哈哈哈——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蝼蚁们，事到如今你们不会真以为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吧？］ 突然一转的画风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只见被虬于夜空的烛龙拼命挣扎，撕咬着那双腐朽的巨手，但随着巨手的握力加重，烛龙也只能发出声声悲戚的龙吟。 ［晚安，祝各位拥有一次良好的噩梦体验。］ 话音落下，那双手掌骤然朝着两端发力，烛龙的身躯被硬生生撕成了两半，血液和内脏自夜空中抛洒而下，看起来无比凄惨。 而在那轮昭示着恐怖与绝望的血月面前，一颗湛蓝色的核心与一颗深紫色的核心泛着黯淡的光泽，不知道为什么，目睹着这一幕的所有人内心都涌出了一股悲伤，但更多的，还是震撼与恐惧。 感受更深的，还是天命的女武神们，烛龙战死，意味着什么，她们再清楚不过，一个个的脸色都变得无比苍白，全然忘记了平时的训练内容，手抖的连自己的武器都拿不稳，更别说战斗了。 “骗人的吧……” “那可是星焱长官，怎么可能就这么容易地死了？” “不对，我一定是还在做梦，竟然会梦到这么荒唐的事情，那可是人类的最强代表……” 星空集团，地下实验室。 长光一言不发地关闭了终端，同时收拾起了自己的科研成果，搞的她身边的人都是一头雾水的，也不知道现在该说些什么。 “长光博士？您这是要……” “当然是启动秘密武器，把老师夺回来了。” “……夺，夺回来？从那样的怪物手里？但谁去？您？” 也就在助手疑惑的同时，长光已经收拾完了基本的实验数据，实际上也就是数据全都拷贝到终端里，再销毁原稿而已。 紧接着，长光来到了一座金属大门前，只用一张一直隐藏在手表里的信息卡便打开了门禁，而呈现于此的，便是一套银白色的装甲。 “第五代‘序列’装甲，原本是打算改良到第六代的时候再给老师穿上的，但现在……也只能勉为其难地先顶上去用了。” “但……长光博士，这套装甲的数据只达到了行星级，过载模式也就勉强能够在行星级高阶作战十分钟。” “所以，我们需要足够的支援。” 就在长光拿出终端准备摇人的时候，一道语气平淡的声音在实验室里响起。 “好了，现在不需要谁做出牺牲，奥托先生已经下令让所有人待命了。” 飘飘的绿色长发，那宛如毒蛇般令人充满窒息感的蛇瞳，还有那一身干净却并不整洁的白大褂实验服，来者只能是克莱茵了。 只是一句话，就让实验室的所有人都冷静了下来，就连原本一股要出去跟对面爆了的长光都迅速关上了金属门，恢复了实验桌原本的布局。 “那可真是个好消息，既然主教已经安排好了，那我们这些人的确不方便打搅他的计划。” 克莱茵松了口气，她还怕自己拦不下来这些人呢，哪怕这具身体有着舍沙的力量，但她还是做不到梅比乌斯博士那样，如果这些人执意要去，她…… 大概也会跟着下定决心吧，毕竟世界蛇才是她底气的来源。 与此同时，圣芙蕾雅地下教堂。 焦头烂额的逆熵三人组与浑身轻松的奥托形成了鲜明对比，如今的状况已经糟糕到了极点，他们也不知道奥托这家伙怎么还笑得出来。 事实上，就在刚刚，奥托用秩序之地的神网观看了一场由神主亲自主持的审判。 灾厄之兽朱厌被判打入地狱第九层，而他身边的那个女子，一直祈求着神主能够再给朱厌一次赎罪的机会，但这种机会，不是谁都能有的。 奥托在神网上查了些东西，当初的一些事情也有爆料，不过都是些老古董的信息，具体掺了多少水分无人知晓，但不难判断出事情的大概原委。 青耕还是有些聪明的，在有力的事实面前，她没有再为朱厌诡辩什么，更没有朝神主发怒，只是一味地求情，甚至连大神官的位置都放弃了，原因是作为神官，连自己的大哥都没办法唤醒，自己也没有信心担任这个重要职位。 她没有失去理智，面对神主甩来的台阶，她既没有急着下去，也没有故意甩对方脸色，而是卑微地摆出着下位者的姿态，甚至言语间“公”的成分都比“私”的要多。 看得出来神主对她非常赏识，奥托原以为，像灾厄之兽叛入暗能这么严重的事情，高低也得是个死刑起步，关押到上九层地狱也就意味着还有活着出来的机会。 只是……朱厌可没有青耕那么好的待遇，任何人都不许偷偷派人下去帮他，能活着出来是他的本事，就算没出来，也只能怪自己的运气太差罢了。 而奥托真正在意的，是神主对于重刑犯的态度，以及对于天才的容忍程度，朱厌落得这个下场，奥托的嘴角却跟着不自觉露出了微笑。 【秩序】，倒也没有他想的那么一板一眼，既然这样，可以操作的地方就太多了。 这一切，还多谢了你啊，朱厌老兄。 第631章 禁神 第631章 禁神 情况回到当下。 见奥托这副“一切掌握之中”的表情，瓦尔特反而没有那么紧张了，而特斯拉又因为相信瓦尔特，也迅速冷静了下来。 只有特斯拉博士一个人在那里瞎着急，先是她们防范网络的手段彻底失效，对方蛮不讲理的力量直接略过了网络，向人类宣告了末日的来临，现在弄的外面人心惶惶的。 而接着就是对方操控时空的力量，手撕烛龙的一幕在世人面前还是太过震撼，表面上人类的最强战力暂时下线，现在还有谁能够跟那家伙抗衡？ 等会……好像，真有一个男人来着。 “世界蛇，世界蛇的那帮疯子呢？现在这么紧急的时候他们人去哪儿了？！” 奥托无奈地扶着额头，什么时候了还要依赖这些五万年前的老古董，他们的尊主，那个【意志】的令使，他会不会趁火打劫都不知道，还指望那家伙帮忙呢？ 他并不清楚神痕计划真正的核心内容，但【意志】的能力，无论是古籍还是神网上都能够搜集到一点，奥托现在担心的只有一件事情—— 【意志】，凯文，那个男人是否能够用自己的力量复现出人类，哪怕是缺少灵魂的残次品，因为这也意味着世界蛇将再也没有任何束缚。 趁火打劫……应该不是一个前文明的先行者能够做出来的事情吧。 “特斯拉博士，希望不是依靠他人能够取得的，对世界蛇的人来说，他们的时代已经成为了历史，但这里，是属于我们的‘现在’。” 看着特斯拉一副要发飙的表情，奥托无奈地主动关掉了她的麦，让污言秽语在飞到他耳边的前一刻就堵死在了特斯拉的嘴边，世界都显得清静多了。 “一条计划行不通，那就再换一条就是，祂还不至于一招就将军的程度，【混沌】享受的是蝼蚁反抗的过程，利用这份轻视，我们反倒能够送祂一份大礼。” “王牌，天命可不只有老朋友一张。” 瓦尔特站在特斯拉身边，出于警惕，他还是有些担心奥托会不会对他们不利，而同时他又在思考着奥托口中的“王牌”。 “能够匹敌半神，甚至神明的存在……你已经做到那一步了？” 虽然是歪打正着，但瓦尔特的确猜出了一些事实，而盯着奥托脸上露出的淡淡微笑，逆熵三人组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郑重，怀疑，恐惧，不安……各种情绪在他们的心中不断徘徊，但就是没有“喜悦”的一席之地，可见奥托在他们心底的印象到底有多差。 这颗星球上无论是谁成神了都好说，但这个人怎么偏偏是奥托呢？ 但紧接着，奥托又摇了摇头，一改神神秘秘的表情，变得认真严肃起来。 “这张‘王牌’并不是我，否则我也不会到现在才选择翻开了。” “三位对我的行事作风已经非常习惯，无论是怎样的事情，我都不希望出现分毫差池，如果我要亲自动手，极东的一切变故都不会发生。” 但……也仅限极东而已。 至于之后暗能的鱼死网破，这个世界还没有能力来承受，奥托的主意识哪怕有着一阶神只的实力，现在也关在地狱里出不来，他这具意识能够调动的力量也不过半神而已，而且还是半神级别的末尾。 “天元级女武神，圣骑士，露娜。” 爱因斯坦突然报出了一个人名，这也让他们想起了那个失踪三个多月的人，一名天元级的女武神失踪这么久本就不正常，既然奥托没有派人去找，那就说明他无须担心。 “不错的猜测，爱因斯坦博士，而事实上，并非天命没有派人去寻找，而是——他已经脱离了这个世界。” 奥托抬手之间解除了对特斯拉的禁言，而被憋坏了的她一开口不是痛骂奥托，而是对他口中所说的事情无比好奇。 “脱离世界？什么意思？那个小家伙现在在量子之海？” 奥托摇了摇头，察觉到他们所剩下的时间不多，于是便率先领着三人来到了地下二层，奥托为自己偷偷建的实验室，而具体的情况，他会在路上解释。 “不不不，特斯拉博士，你要知道，我们这个位面的组成并非只有量子之海以及虚数之树。” “再解释之前，你们已经有资格了解到一些东西，比如——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它在位面中究竟是怎样的位格。” 神禁之地，然而这个“禁”字，不出意料的话甚至包括了【秩序】的最高审判官，如此重要的地方，却感受不到任何的神力，在露娜到来之前也没有诞生任何的命途行者，这不符合神学，也不符合审判官以及那几个主神的利益。 奥托能够想到的并不多，但自从他查到有关地脉的知识之后，他便猜到了，这块神禁之地或许只是幌子，它存在的目的是为了掩盖什么。 神主没有阻止他，他也就小心翼翼地继续查了下去，神禁之地，在任何古籍上都不曾有过记载，只有流传在世间的一句话——不论是谁，只要妄图探寻那片连神明都禁行的地界，绝对会感受到来自审判官的怒火。 再接着，就是从恩主大人那边了解到的一些信息了，这些奥托不可能跟这三个神学小白阐述，但无论是恩主大人那边透露的信息，还是这几次暗能的大规模行动，都让奥托意识到了一件事—— 暗能真正的目的，或许并非杀死【秩序】的新王，抢夺【起源】那么简单，但现在就连恩主大人也仅有一点头绪，再多的他不好问。 神明之间的博弈……虚虚实实，但又充满了步步危机，谁又能在局中真正看清一切呢？ 恩主大人真正的目的尚且不明，但神主大人呢？真的只是扶持一位新王上任这么简单吗？ 奥托隐隐有一种感觉，双方的目的在某种程度上并不冲突，而在将来——或许会掀起一阵席卷整个位面的风暴。 而那时，或许就会是他一直所期盼着的，千载难逢的机会。 对逆熵三人组的交代草草结束，而接下来……他们知晓了一些东西，已经拥有了作为棋子的资格，也该让他们好好发挥一下能耐了。 “这是什么玩意儿？” “看上去像是一种作用于意识方面的装置，但……也没有看到能够连接的数据线。” “远程连接吗？只是不知道，这是所谓的神学，还是人类科学的造物。” 三人对眼前这台意识上传装置的看法各有不同，奥托没有明说，只是让他们躺进了舱内，一切都已经编辑好程序，标明在他们的“手册”里了。 没有让他们直接去面对暗能生物，如果连这点任务都搞不定的话，奥托真的要给他们清除记忆了，失去了作为棋子的资格，下场会有多么的悲惨，奥托不想明说，更不想自己感受。 “三位，一路顺风。” “为了人类的未来。” 第632章 武装人偶特斯拉zero 第632章 武装人偶特斯拉zero 与此同时，休伯利安内部系统。 有了内测玩家布洛妮娅的带领，三人仅用一个小时便刷出了所有人的六星神装，但实际上也不过是她们在外界的作战装甲和武器而已，只是数值被略微调高了一点。 随着最后一只宝箱怪的倒下，望着天空重新被涂上碧蓝的色彩，三人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 哪怕这里只是虚幻的作战系统，但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之下，总比要一直待在阴沉的暗影之下要好多了。 “哦耶，最后一只宝箱怪也被本小姐给拿下，用时7分35秒，布洛妮娅，怎么样啊？” 布洛妮娅看了眼自己的冒险手册，安心地点了点头，看向草履虫地眼里都充满了不屑。 “我的最快记录是5分21秒，想追上我，你还得练。” 但有一说一，这种vr实景的游戏，琪亚娜上手起来可比pc等其他游戏都快多了，或许是卡斯兰娜古怪的战斗基因在作祟，竟是让她在最后一只boss上破了芽衣姐姐的记录。 “好啦，我知道琪亚娜很厉害啦，不过接下来的战斗也不能放松警惕哦。” 芽衣宠溺地揉着琪亚娜的脑袋，除了那段开荒的时期寸步难行，游戏中期她们倒是没有遇到什么难关，这种rpg冒险游戏应该是越到后面越难打的道理，但不知为何，这最后一只宝箱boss都没什么难度。 帝王级的实力都没有，两人辅助琪亚娜输出了7分钟就倒下了。 而这一次的掉落物也别有心裁，并非装甲，终端，或者武器什么的，而是三个颜色不一的小光团。 “让我看看这次的奖励是什么——” 捡起属于她们的战利品，但光团刚刚落入她们手中的时候就融入了各自的冒险手册内，随后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 布洛妮娅后知后觉地打开了冒险手册，点开自身装备栏，忽然发现面板多出了一个“使魔”的格子，而且格子上已经镶嵌好装备了。 “琪亚娜，芽衣姐姐，你们看看自己的装备栏，是不是多出了一个格子？” 布洛妮娅记得自己和爱酱写程序的时候都没有添加这个“使魔”来着，这也就意味着有第三方人出手了，只是祂的目的不明，是敌是友也尚未清楚。 “爱酱，检测一下病毒。” “ok，智能冒险管家爱酱为各位勇者服务。” 爱酱的行动力也非常迅速可靠，不出一会儿便有了结论，数据后台的确有被入侵的痕迹，但之后根本没有任何处理方式，就跟小偷大摇大摆地来抢劫一样，不过对方送过来的可不是什么病毒，而是货真价实的装备。 ［来自崩坏学园的使魔：三位来自崩坏学园的使魔就寄宿在其中，分别代表着勇气，智慧，力量——猜猜看，这次会召唤出谁来呢？］ 布洛妮娅还在怀疑这个“使魔”的可靠性时，琪亚娜可没有考虑这么多，果断把使魔盲盒一开，顿时，一道微弱的红光于琪亚娜身前浮现，这只娇小的武装人偶也渐渐睁开了迷茫的眼睛。 “？” “这是给老娘我扔哪儿了？” 但很快，迷茫就被惊吓迅速冲散，眼前的白毛大团子一脸疑惑地捏着武装人偶的脸，发现是一名可爱的美少女后，琪亚娜顿时兴奋了起来。 “哇——好可爱的美少女使魔。” 蹭蹭～ 特斯拉博士被挤压到说不出话，看上去一副快要窒息的痛苦之色，小手疯狂拍打着琪亚娜的脑袋，但弹出的伤害数字一直都是0，因为布洛妮娅事先关掉了友方伤害。 “咦？这只……使魔，为什么看上去那么像是——” “笨蛋草履虫快放开，特斯拉博士快要被你憋死了！” “诶？” 直到小兔生硬地将琪亚娜拉开，特斯拉这才一副得救了的表情，松了口气，随即矛头顿时指向琪亚娜，平常在上课的时候也是这个学生令她最费心，现在更是如此。 露头就秒，但是差点把同伴秒了。 “琪亚娜你能不能长点心眼啊！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被武装人偶特斯拉吼了一声，琪亚娜顿时缩了缩脑袋，她想起了在办公室里批改作业的特斯拉博士，那种状态的她真的是谁都不敢去惹。 “诶嘿嘿，对不起嘛特斯拉博士，我也没想到这个‘使魔伙伴’会是你啊。” “不如说，过了这么久，总算遇到一个靠谱点的大人，我可是老想你了。” 琪亚娜至今想不明白，自己当初是怎么被一个研究人员给单杀的，特斯拉博士的那只铁拳揍起人来是真疼啊。 被琪亚娜这么一哄，特斯拉的心情也好转了不少，虽然这个学生有些令人费心，但总比奥托那个晦气玩意儿要好上许多了。 然后……特斯拉博士查看起了自己的数据面板。 “我*，奥托你个****” 又是一阵鸟语花香过后，特斯拉博士总算捋清楚了现状，兴许是奥托主教的恶趣味，才把她设置成了这样娇小的武装人偶，但数据可一点不弱，甚至比她原本的肉身都要强一点，对于接下来的行动也非常有帮助。 三人轮番上阵，好不容易让特斯拉博士的脾气消了下去，她这才开始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总之呢，现在的情况已经非常危急，n a已经失败了，接下来我们会帮助你们进行n b，等你们恢复了休伯利安号的系统，然后琪亚娜你就按下露娜给你的那个呼救装置，把她摇过来。” 布洛妮娅眉头微皱，特斯拉博士如今这副样子，恰好为她们诠释了外面的情况如何，但越是这样，她出于私心也就越不想要芙拉现在过来，圣芙蕾雅监狱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呢。 “特斯拉博士，如我直言，我并不觉得露娜的出现会对情况有什么改变，想要解决这场危机，我们至少得先破解邪神设下的杀人游戏。” “嗯，我也这么觉得。” 出人意料的是，特斯拉博士反而点了点头，她虽然没有关于露娜的数据报告，但就凭她之前的表现，她也不觉得那家伙的回归能够改变什么。 但…… “奥托那个老东西把露娜叫做他的‘王牌’，谁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呢？” “诶对了，说起来，你们口中的邪神和杀人游戏又是怎么回事？” 三小只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向特斯拉博士娓娓道来。 第633章 噬星黑洞 第633章 噬星黑洞 “这些……可恶的疯子！畜牲！” “祂把人命当成什么了？！” 不出意料，特斯拉博士又红温了，但事态的严峻已经不允许她再过多浪费时间到宣泄情绪上，这也是她为数不多能够通过自我调节冷静下来的情形。 “好了，既然我们来了，那就尽快通关这个该死的‘破游戏’吧。” “我们？” 芽衣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但她也只反应过来了一半。 “对啊，鸡窝头和约阿希姆人呢？” 后知后觉的特斯拉博士迷茫地望着四周，rpg冒险游戏题材的背景，但周围的遗迹也就只有她们几个，本该和她一同进来的爱因斯坦和瓦尔特反而没有出现。 “芽衣姐姐，那个‘使魔’的装备。” 布洛妮娅小声提醒道。 不多时，两道人影也浮现在了眼前，这两位也跟特斯拉一样，尚且处于武装人偶的姿态。 爱因斯坦倒是没什么感觉，迅速就适应了这具身体，但瓦尔特……哪怕理之律者的力量依旧在体内流动，这样的形象却依旧勾起了他不太美好的回忆。 不过现在可没什么时间来浪费，特斯拉迅速跟他们解释了一下现状，要让她们唤回露娜，不说通关这个该死的杀人游戏，至少得先恢复休伯利安的系统才行。 而后，六人一齐看向那座充满不祥气息的高塔，暗能的黑雾一直笼罩在高塔的周围，延伸出来的道路像是深渊发出的邀请，敌人就在那里，但即便如此，她们的心头依然压抑无比，甚至对接下来的战斗都没有多少信心。 “不……不对啊，我们这不是……神装来着的吗？为……为什么我还会感到害……害怕啊？” 武装人偶瓦尔特推了推眼镜，小巧的手杖凭空出现，他的眼神变得愈发冷漠。 “琪亚娜的直觉并没有错，我们——被包围了。” 话音落下，她们的脚下忽然升起了一座漆黑污秽的祭坛，邪异的定点阵法不再隐藏自身，而阵法的外围，原本应该待在圆桌上的暗能使徒们全都出现在了这里。 “灾厄之女，雷之律者，理之律者，还有三只可怜的蝼蚁。” “哼，虽然不知道你们是怎么闯进来的，但……既然来了，就永远地留在这里吧！” 第一席冷哼一声，抬起枯槁的手臂，六人中央的祭坛忽然流出了令人作呕的液态暗能，从生理的各个方面都令人感到恶心和眩晕，他们可不想被这玩意儿沾到，瓦尔特用引力将所有人托举了起来。 “退后，接下来的战斗，交给大人们就好了。” 退后的不只有三小只，特斯拉和爱因斯坦同样分别躲在了芽衣和布洛妮娅的怀里，两个人只是交换了下眼神，很快便调出虚拟屏幕开始计算着什么。 “布洛妮娅，让你的那只兔子也来帮忙，还有爱酱，把休伯利安的算力稍微借我们用一下。” 她们不知道约阿希姆能够顶多久，但从布洛妮娅她们的说辞，再结合刚刚这旧日信徒们的说辞一对照，她们灵活的脑袋就已经发现了些许端倪。 情况已经很明显，那个邪神放任她们进入了休伯利安的系统，然而作为信仰他们的旧日教派，不可能对自己恩主的安排一无所知，就算有也只能是突发情况，而显然——就是现在。 有别处的异空间，和休伯利安的系统空间连接了，而既然爱酱出现在这里，自然也就不可能会是她们身处另一处空间的情况。 只可惜，她们没有像幽兰黛尔的圣剑一样能够切割空间的武器，既然如此，她们可以采用一点点逆熵传统的作战方式。 “两位博士，这是……什么情况？这些不是我们要面对的最后的敌人吗？” 面对芽衣的提问，特斯拉连头也没抬，只是她额头微微冒出的汗水显示出了此刻她有多么紧张。 “你们想的太天真了，这些家伙可是‘跨域’来的‘游戏bug’，就算你们的数值再高也高不过bug的。” “老老实实交给约阿希姆吧，我们来就是为了救你们出去的。” 理论上来说，同为数据的武装人偶瓦尔特应该也敌不过这些bug信徒才对，但……他有更加bug的外挂。 只是用的时候需要做点心理建设而已。 虽说是奥托的力量，但力量说到底又分谁的吗？这么紧急的情况，再不用他身后的五个人全都会死，现在可不是矫情的时候。 【秩序】的祝福。 “伊甸之星——噬界黑洞！” 如今瓦尔特捏出来的可不是拟似的冒牌货，在黑洞出现的瞬间，恐怖的引力不止撕裂了她们脚下的大地，让液态的暗能落于虚空之中，甚至还撕裂了空间，撕裂了光线……就如同那宇宙中飘忽不定的，真正的“行星杀手”一样。 周围的信教徒无不脸色剧变，货真价实的黑洞他们可没有勇气去碰瓷，现在黑洞只是处于奇点坍缩的状态，视界还没有彻底形成，现在撤退的话还来得及。 ［很好。］ ［理之律者，今日起，你将永远活在暗能的阴影之下——］ 死道友不死贫道，黑洞的出现，让这些信教徒都自顾不暇，也只有第一席还能够最后关头放狠话，视界在出现的一瞬便将几名末席席卷在内，他们甚至都没来得及发出求救声，更别提自爆转化成暗能生物了。 而那座暗能环绕的高塔，在黑洞视界的膨胀下也只能是彻底湮灭，随即变成散发着浓缩能量的吸积盘。 但现在出现了一个坏情况——瓦尔特也控制不了这个被自己搓出来的黑洞了。 “所有人不要离开我身边五米，一旦被黑洞吸进去就彻底完了！” 很可惜，声音也属于能量的一种，自然逃不过黑洞的捕捉，而这五人还用迷茫的眼神望着瓦尔特，似乎在说——有必要维持这么久吗？ 笨蛋琪亚娜还想伸出手去试试黑洞的吸力到底如何，如今待在瓦尔特的能量护盾里没什么直观感受，这可是一生都难得会有一次的体验。 四只手同时抓在了琪亚娜探出去的手臂上，尤其是特斯拉和布洛妮娅的表情，一个充满了愤怒，一个充满了无奈和苦恼。 爱因斯坦依旧沉思着，在暗能高塔消失之后，可那片暗能缔造出来的异空间却依旧存在于此，看上去牢固得很，或许……可行。 但现在信息的传递又该怎么办？瓦尔特可是在另一个独立的律者护罩里，两者之间只是看着很近，但其中距离的时间和空间不知道有多么漫长。 瓦尔特尴尬到嘴角一抽，他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第634章 大显身手 第634章 大显身手 系统空间内的三小只已经在很努力地修复着系统，外面的两人也同样没有闲着，光是夜魔找到她们的次数就多到记不清，西琳和希儿已经带着她们转移了好几遍的据点。 当夜魔的弱点被三年级的学姐们传播开来时，西琳她们理所当然也收到了消息，只是她们现在人手严重不足，还有三个意识脱离身体的家伙要照看。 “啧，这群家伙怎么跟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 时间来到第四回合，船舱里的夜魔已经来到了23只，还是在三年级的学姐们拼尽全力击杀了不少换来的结果。 而一旦“猫”的数量上去了，她们在一个地点躲藏的时间也就变得越来越短暂，就现在这个大部分人躲藏的杂物间，西琳也没头没脑地就传送到了这里。 刚落地地时候，躲藏在这里的其他学生们都起了应激，差点没把她们当成敌人给处理掉。 “西琳姐姐，有些不对劲。” 希儿面色担忧地望向杂物间大门口，她们在上个据点待的时间也就不过八分钟，根据她学过的知识，哪怕是审判级崩坏兽，只要没有空间的拟似权柄，应该是察觉不到她们的空间变幻的。 西琳和希儿已经把三人身上都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任何能够追踪的东西。 “3，4，6……更多的蝙蝠怪物朝着这边来了。” 西琳的神情无比严肃，带着三个累赘，此刻最适合的选择应该是立即转移，但若是她们走了，那杂物间的其他人又该怎么办？ 而很快，西琳也发现了些许端倪，随即彻底明白了她们的处境，脸色变得无比阴沉。 “该死，这些家伙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草履虫她们肯定在系统内找到了什么，把那家伙逼急了。” 没有去管杂物间其他人的想法，西琳和希儿已经摆出了作战姿态，她们看了眼仍旧躺的无比安祥的三人，一时间犯了难。 杂物间里没有她们的同班同学，但这也并无大碍，圣芙蕾雅的学生还不至于出卖自己的同伴。 “喂，你帮忙照顾一下这三个家伙，那些怪物由我们来挡。” 躲在柜子后面的女孩怯生生地看着西琳，这位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太强了，本就被快要恐惧击垮的她这时候也不知道可不可靠。 “啊……我，我吗？” 身后其他的小伙伴们都后退了两步，只有她的两名队友叹了口气，把三个正在打vr的人给拖了进去。 “放手去做你们想做的事吧。” 西琳和希儿对视一眼，拉开杂物间的大门主动走了出去，要论灵活性，夜魔并不在她们之下，还不如把作战空间限制在走廊里。 人未至，刺耳的超声波就已经率先传了过来，西琳和希儿都痛苦地捂上了耳朵，杂物间的区域原本已经恢复了电力，但她们的眼前却仍旧是一片漆黑，黑暗还在不断朝着她们靠近。 “准备……” 在超声波终止的瞬间，十八只漆黑的血眸同时在黑暗中亮起，这场面别提有多么惊悚，无边的黑暗立即朝杂物间涌了过去。 “就是现在！” 两道小巧的身影此刻却爆发出了惊人的速度，走廊的空间突然开始翻转，重新拼装，变成了上下结构的错位空间。 希儿稳稳地落在了杂物间的大门上，西琳却不知所踪，而那些夜魔腾飞在空中，嘴里发出不加掩饰的嘲笑声。 希儿冷静地握着童谣镰刀，内心只是有些小慌，但她对西琳非常信任，果不其然，漆黑的天花板传来一声轰鸣，一颗巨大的空间方块显现出来。 空间方块缓慢地下坠着，像是在不断挤压着夜魔的活动空间，而西琳的身影也在距希儿最近的一只夜魔边上现身，抬手就是空间切割，那只夜魔的身体表面径直出现了十字星的切口，被西琳硬生生分成了四瓣。 剩下的五只夜魔都愣在了原地，随后其中有一只发出了尖锐的叫声，五只夜魔朝西琳一拥而上。 “略——” 西琳俏皮地办了个鬼脸，在爪刃撕裂她身体的前一刻传送离开，随后便出现在了它的背后，亚空之矛从背后贯穿了它的身体，而后在胸前炸开绚烂的崩坏能花朵。 “下去吧你。” 那只重伤的夜魔被西琳一脚踹了下去，重重摔在了杂物间的门框上，而先前它那个被秒杀的同伴，分散在四周的碎肉竟还在颤颤巍巍地蠕动着，它的意识还没有消失，依旧能够恢复原形。 而就在它的上半身拼凑完成时，一只紫色的蝴蝶落在了它的肩头，好不容易才修复好的上半身，此刻脑袋又飞了出去，不仅如此，镰刃在希儿手中转开了花，一瞬间便那只夜魔的上半身切割成了细小的碎肉。 希儿的脸色有些苍白，并非体力消耗过度，而是她第一次用大卸八块的方式杀敌，一时间还难以适应这么血腥的场景。 ［实在撑不下去的话就交给我来吧，只是几只丑陋的蝙蝠而已，让我来，三两下就都解决了。］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 希儿又闪身来到了第二只夜魔的边上，此刻它还在试图拔出胸口的亚空之矛，被这玩意卡着，就算它的自愈能力再强悍也没有什么卵用。 “安息吧。” 紫色的镰刃风暴很快席卷了那只夜魔，卡在它体内的亚空之矛也发生了爆炸，火光之中，只有几块细小的碎肉飞出落在杂物间的门框上。 成功击杀第二个敌人，希儿的脸色变得愈发苍白了，她感觉胃中翻腾，极度的恶心感涌上大脑。 ［你应该没忘，这些家伙都是你的同学们被感染变成的暗能生物。］ ［我早就说过，有我在，不论是杀人还是执行什么高难度的任务，全交给我就行了，你那么拼命的锻炼干嘛？］ 希儿强忍住呕吐的冲动，望着天上又坠落下来的两只夜魔，她的眼神里显露着从未有过的坚定。 “不用担心，我知道，这些都并非她们的本意。” “但……我身后要保护的是布洛妮娅姐姐，还有琪亚娜姐姐，芽衣姐姐，以及圣芙蕾雅的其他人。” “我——不会再害怕了。” 希儿握紧了镰刀，化作一道妖异的紫色魅影冲了上去，一场蝴蝶与血腥之舞即将展开。 第635章 疯批黑希侠 第635章 疯批黑希侠 高攻低防，这是西琳对这些夜魔的直观感受，虽然她们原本的女武神装甲转变成了最外层的皮肤，但防御力高的也就只有那一层而已，至于那烦人的自愈能力…… 直接打到粉碎为止，她就不信这样它们都能自愈。 走廊另一头的空间方块还在下坠，不一会儿就已经下降了五米的距离，杂物间的大门也被西琳加固过了空间，这些夜魔绝对别想突破进去。 而就在这时，一只夜魔的血眸死死盯着西琳，令她顿时感觉全身血液像被凝固了一般，她的大脑尚且能够思考，但身体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缓缓飘浮在空中。 这是……什么鬼东西…… 夜魔的三只眼眸闪烁着刺眼的血光，西琳仿佛已经遇见了接下来的场景，她会被血色的光束贯穿，而空间方块也会失去控制砸落下来，将两人和这两只夜魔一起砸成肉饼。 “不许伤害西琳姐姐！” 一道深紫色的丽影瞬息而至，手中的镰刃毫不犹豫地朝着夜魔的眼睛刺了下去，径直贯穿了它的脑袋，夜魔当即发出一声怒嚎。 充斥着整片空间的狂暴爪影落下，西琳此刻还没有解除僵直的状态，希儿将西琳护在身后，镰刃横在身前向下落去，而下方还有一只夜魔没有被她彻底击杀，她是看西琳有危险这才前来支援的。 与此同时，另一只夜魔发出了远超人类能够接受的超声波，西琳和希儿的耳边都是一阵嗡鸣，风儿的声音都减弱了几分，希儿更是翻出了白眼，明显是被震晕过去了。 而下方，那只站在杂物间门上的夜魔，口中喷出了一道熊熊的炎柱，与那道爪影形成两面夹击。 完蛋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西琳狠狠一咬舌尖，用疼痛来激发身体的苏醒，空间屏障将两人护在其中，爪影和火柱相互作用在两边，西琳还要因为超声波攻击捂住耳朵。 审判级强度的三面夹击，就算是律者也吃不消啊。 “咔——” 空间屏障不可思议地出现了一道裂痕，西琳的心里无比焦急，疯狂思考着还有没有什么应对的办法。 而就在这时，三只夜魔齐刷刷地扇动着蝠翼，竟然在这片狭小地走廊里掀起了狂风，风儿宛如利刃般切割着空间屏障，不出一分钟，西琳和希儿的身上都出现了不少血痕，屏障的防御也变得越来越薄弱。 “空间逆转……” 急中生智的西琳选择了将三只夜魔传送到一起，它们的脸上都露出了错愕的神情，漆黑的火柱瞬间席卷了它的两名同伴，而过于强悍的超声波也震得另外两只夜魔一阵眩晕，它们自己掀起的风暴顷刻间就将三者卷入其中，风刃不断切割着它们的身体。 西琳松了口气，抱着希儿缓缓降落在了杂物间的大门上，这些家伙自己的招式也困不住自己太久，现在她还能叫醒希儿。 “希儿，希儿——快醒醒。” 有些难办啊…… 西琳半天摸不着头脑，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终端里还放着一瓶矿泉水，但以希儿这胆小的性子，用冷水把她浇醒是不是不太好？ 不管了，还是小命要紧。 就在西琳拿出矿泉水瓶，拧开瓶盖的瞬间，一只纤细的手突然抓住了她，那对如同红宝石般艳丽的眸子里透露着血腥与疯狂，最主要的是——希儿现在的笑容和平常有些不太一样。 “唉呀呀，下次，姐姐能不能用温柔点的手段来叫醒希儿呢？” 希儿的语气都变冷了几分，吓得西琳把她抛了出去，但希儿却在半空完成了一个后空翻，稳稳地落在大门上。 “没想到姐姐竟然这么对待希儿，希儿，有些难过呢。” 西琳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的人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童谣在她手中突然增添了一缕妖魅气息。 “希儿……你……也被暗能感染了？” “哈？” 黑希儿当场破防，原形毕露，指着西琳的鼻子骂骂咧咧。 “你是不是跟草履虫待的久了，脑子也被门夹坏了，我怎么可能跟那些丑东西是同类？” 卸下伪装后，黑希儿叹了口气，不再去管这个说话都令她头大的家伙，而是面向缓缓消散的风暴，一只更加巨大的影子正在缓缓凝聚成形，三只猩红的血眸睁开，死死地盯着站在大门上地两人。 又来了…… 西琳和黑希儿同时眉头一皱，那种窒息般的压迫感又降临在了她们头上，这一次不只是背后发寒，她们甚至都忘记了呼吸，心跳的节奏也变慢了些。 希儿捏了捏拳头，发现自己的力量的确减弱了一点，大概一成的样子吧。 可西琳依旧对希儿的状况无比好奇，一般来说，就算被感染也不至于性情大变啊，难不成被感染的一瞬就完成了变异？而且希儿还完全不自知？ 把希儿变成了这副坏孩子的模样，布洛妮娅不会怪我吧？ “那希儿，你现在的状况是——” 黑希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圣痕意志，人格分裂……随便你怎么认为，真正原因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但别把我和那个胆小鬼混为一谈了。” “你只需要记住，像这种时候，我可比那个胆小鬼要靠谱多了。” 盯着即将成形地巨大怪物，黑希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堪之色，她冲身后的西琳招了招手。 “你不是空间的律者吗？搭把手，改个地形。” 说完，不等西琳反应过来“改个地形”具体是什么改法，黑希儿胸口的圣痕突然散发出了妖艳的红光，无尽粘稠又恐怖的崩坏能宛如水柱般冲天而起，甚至超越了风暴。 西琳也很快反应过来，配合着将此处的空间改成半圆顶的形状，而后，那道漆黑又带着淡淡血红的液态崩坏能撞在了天花板上，随后开始向下缓缓覆盖，一副要包裹整个穹顶的势头。 “来和希儿一起玩吧～” 童谣镰刀上突然睁开了一只血腥的眸子，无数诡异的触手朝着风暴伸出，瞬间贯穿了巨影的胸膛，血色的镰刃紧接着斩出，接连挥舞了十几下，让那只巨型的夜魔瞬间伤痕遍累。 但……这还不足以了结它。 只见那只夜魔胸口的伤痕上一刻还在冒着红光，下一刻，一只利爪就切断了那些崩坏能触手，并抓起来放入了自己的嘴里咀嚼，它背后的蝠翼也进化成了两对，更恐怖的是它的胸口上，九只猩红的眸子睁开，还有一张布满尖牙的巨嘴生在腹部。 “真够恶心的……” 黑希儿满脸嫌弃，但就算她再自大，这个时候也明白了团队协作的重要性，凭她一个，还真干不掉这个大家伙。 “看在你那么拼命保护希儿的份上，一起来吧，这家伙的人头，算我们平分。” 西琳满脸无语地站在了黑希儿的身边，看着对方脸上有些疯批的笑容，她突然觉得自己都已经收敛许多了，至少不像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希儿”一样。 第636章 这叫战术撤退 第636章 这叫战术撤退 “跟上，可别拖我后腿。” 黑希儿身上的女武神装甲都被一层漆黑如渊的液态崩坏能包裹，宛如那黄泉彼岸盛开的荆棘之花，令人着迷，却又危险丛生。 但……也不知道谁给她的勇气，区区圣痕的第二意识反倒指挥起了身边的律者队友，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整的西琳都没了脾气。 毕竟，在她的印象里，希儿永远都是那个乖巧的傻白甜，她也根本不会跟那个笨蛋希儿吵架。 她们头顶的空间方块也迅速向下坠落，径直砸在了巨化夜魔的头顶，将它重重地砸落在地，发出一声刺耳的长啸。 战场被限制在了地面，而这样还没完，她们头顶的空间方块还凝聚出了坚硬的崩坏能锥刺，源源不断地朝着夜魔落下，而地面上的希儿和西琳也在同一时间动手，两道身影如同鬼魅般迅速接近着夜魔。 望着夜魔庞大的身躯，黑希儿现在都只能仰望它，这让高傲的她内心非常不爽，不知道这样对脖子非常不好吗？ “头抬太高了，跪下！” 两只漆黑的利爪交错叠在了夜魔的头顶，夜魔正想伸出自己的爪子阻拦漆黑爪刃的落下，握着两柄空间战刃的西琳已经来到了夜魔身前，刀锋直指它胸口的九只眼睛。 “银月轮舞，绞杀！” 西琳舞动着空间战刃原地旋转了起来，宛如高速转动的陀螺，手中的空间战刃就是锋锐的陀螺环，在空间的高维力量面前，可不管防御力这些有的没的，九只血眼朝着西琳射出炽热的光束，然而光束在撞上空间战刃的瞬间就被从中分开，朝四面的墙壁轰去。 而与此同时，残破的空间碎片在西琳身边汇聚着，环绕在她的身旁形成了外环更加锋利的尖刀，朝着夜魔的腹口飞去。 黑希儿的利爪终究还是砸落在了夜魔的头顶，爪刃甚至刺入了夜魔的脑袋，在她的用力拉扯之下，夜魔的蝙蝠脑袋硬生生从中间被撕开裂成两瓣。 童谣镰刀的模样也在迅速变化着，竟是从中间断裂开来，由锁链连接着原本镰刃的两段，而黑希儿猛地将镰刃甩出，童谣上的血眸死死地盯着夜魔，这一刻，无尽的凶光绽放开来，但以黑希儿目前的力量，还做不到无视夜魔的防御。 镰刃被夜魔用空手接住，随后猛地斩向下方的西琳，它那裂成两瓣地脑袋不可思议地开始朝恢复着，在九只血眼轰杀西琳的同时，它的腹口也张开了血盆大口，露出了其中一圈圈恐怖的锯齿。 ［嘻嘻嘻～］ 阴森古怪的笑声回响在两人的耳边，下一刻，腹口处突然弹出了一柄战刀，就在刀刃出现的瞬间，它的双肩，以及胸口上又浮现出三个表情痛苦的人面。 空间利刃被战刀弹开，西琳也一个瞬身躲过了镰刃的袭击，但夜魔握着镰刃的手猛地一抽，黑希儿的身体被带动着飞了过去，径直撞在了西琳的背后，两人一起不受控制地朝着夜魔飞去。 夜魔的脑袋也修复完成，不过并非愈合，而是各自为主体生长出了又一个脑袋，右手从腹口中抽出战刀，刀刃带着黑色的罡风朝着两人挥砍而下。 与此同时，夜魔表面冒出的三张人脸竟恐怖地张开了嘴，裹挟着无尽负面情绪的惨叫声不断刺激着两人的耳膜，被迫挡在前方的西琳甚至出现了幻觉。 就好像，那些学生临死前所有的冤屈和不甘全都化为了实质的攻击，正在不分敌我地破坏着目之所及一切的精神。 而相反，黑希儿受到的影响却没有西琳那么明显，她此刻满脑子只有镰刃被敌人控制的恼怒。 “我真是给你脸给多了！” 一只巨爪从旁边墙面上的液态崩坏能中冒出，将西琳和希儿推开，惊险地躲过了战刀的刀芒，但连接着爪刃的锁链却被战刀给切断。 “一群死人，这个时候别在这里烦我！” 被黑希儿怒斥了一声，其中一个学员的恶念聚合体被一根漆黑的锥刺贯穿了胸膛，她不可思议地望向黑希儿，看到的只有对方眼中的不屑，而战刀此刻宛如狂风般袭来，黑希儿也不得不将西琳推向一边，反向用力拽住锁链将自己拉向夜魔。 躲过战刀的两波攻击后，黑希儿的双手控制着巨大的爪刃，朝着夜魔轰杀而去，但爪刃依旧无法突破其表面的防御，只擦出了些许的火星子，而一道巨大的爪影正迅速从她的头顶落下。 量子跃迁。 关键时刻，黑希儿瞬身来到了夜魔的身后，抬手间便将童谣连接的锁链唤了过来，用力紧了紧，而后，她鬼魅般的身影在夜魔四面八方到处乱窜，锁链很快便将夜魔束缚了起来，这个大家伙手中的战刀也掉落在地。 而及时缓过来的西琳也来到了夜魔的身后，抬手间战刀就挥出两道空间利刃，将夜魔的四只蝠翼给切了下来，亚空之矛分别轰在了夜魔的膝盖后方，产生的剧烈爆炸让夜魔当即痛嚎一声，跪倒在地，狂暴的空间之力残留在了它的膝盖内，这下它连自我修复都做不到。 “搞定！” 完工的西琳又出现在了黑希儿的身边，两人合作愉快地击着掌，但眼前的夜魔依旧在剧烈地挣扎着，可童谣却主动攀上了夜魔的肩膀，那只血眸死死盯着它的脑袋，一缕缕精气正在被那只血眸吸收着。 “不过——你确定这样就能够困住这个大家伙了？” 黑希儿高傲地抬起了头，眼里完全看不出刚才苦战一番的疲惫，“那当然，除非这丑东西能够撼动量子之海。” 话音落下，她们就亲眼目睹着夜魔的能量等级疯狂飙升，一路从审判中阶冲入了大陆级，而她肩膀和胸口的三张人脸张开了血盆大口，硬生生咬断了束缚的锁链，夜魔的脑袋更是朝着童谣喷出一口黑炎，镰刃消散重新回到了黑希儿的手中。 “现在呢？” 西琳疑惑地看着黑希儿，她的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意，丝毫没有认识到现在的局面有多么严重。 也是，她们两个本就不擅长正面作战，速度和灵活性才是两人的强项，就凭这点，夜魔也别想抓住她们。 黑希儿深吸了一口气，一对眸子里透露着无尽的疲惫与烦恼，恨不得把这个怪物大卸八块，但事实却是那个被手撕的会是她。 “撤退吧。” 尽管不得不承认，黑希儿最终还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她是高傲，不是傻，让整个小队在这里团灭什么的，那是只有草履虫才做得出来的行为。 “对了，那个胆小鬼让我问一下，你能不能把这里的其他倒霉蛋一起送走？” “哈？” 西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而夜魔早就不耐烦地嘶吼了一声，两人脸色剧变，立即拉开杂物间的大门躲了进去。 但……眼前的这一幕却令她们彻底傻眼了，原本躲了好几个小队的杂物间此刻却空无一人，只有后面的墙面上有一道巨大的窟窿，从身形来判断——也只能是又一只夜魔了。 “好吧，这下不需要你大费周章了。” 第637章 交付生命 第637章 交付生命 休伯利安系统，同样被黑洞困住的六人大眼瞪着小眼，一时间谁也没找到解决的办法，为了这颗货真价实的黑洞，瓦尔特把奥托借给他的所有力量都耗光了，现在也没办法阻止它的膨胀。 这东西本就属于高维的力量，这个系统世界并不能限制黑洞的吞噬，等到系统彻底崩盘，它就会出现在外面的世界里，将极东，甚至是整个地球都吞噬干净。 ［唉——］ 黑洞边上原本无法传递任何声音，但就是这样一道空灵的声音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耳边，紫金色的火焰与黑洞的吸积盘上熊熊燃烧，最终凝聚出一道身披长袍的人影。 此人，正是一脸不情愿被扔过来加班的星宿。 就在【毁灭】气息扩散开来的瞬间，吸积盘都停止了转动，黑洞的引力也在一瞬间停止了下来，而休伯利安数据空间连接着的那片暗能据点，则是在【毁灭】的蛮横力量之下化作虚无，消失的无影无踪。 彼岸的花瓣落在了视界之上，一道血光突然间绽放开来，从众人的视角望去，黑洞竟是被人力硬生生劈成两半，方才所吸收的一切能量此刻都从裂缝中喷涌而出。 其他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而下一刻，黑洞喷流中的能量便将他们轰出了这片系统空间，而黑洞的视界也在不断缩小，最终落在了星宿的手掌上。 他的目光隔空投向了圣芙蕾雅的地下教堂，而恰巧，感应到什么的奥托也投来了视线，在感受到熟悉而更加浓郁的【毁灭】气息后，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下次，别再随意借出自己的力量了。］ 留下这句话之后，星宿的身影也消失在了系统空间内，而被黑洞破坏的空间在下一刻就恢复如初，那些教派的信徒早早就逃了出去，并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 而当琪亚娜三人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被绑在了甲板的椅子上，她们头顶高悬的吊瓶中正源源不断地涌出着液态暗能，沾染在身上跟狗皮膏药似的甩也甩不掉。 “咦——这是什么鬼东西啊？好恶心！” 琪亚娜疯狂甩着脑袋，但液态暗能已经浸染到了她的小腿处，其他两个人亦是如此。 “芽衣，布洛妮娅！快醒醒！” “笨蛋琪亚娜，吵什么？” 刚刚醒来的两人也被自己身上的异常给吓了一跳，但无论她们怎么挣扎，身上的铁链都没有任何松开的迹象，而和她们一起被抓来的还有杂物间里的二十六人。 九支队伍，但其中的一人不知何时已经被替换成了夜魔，而且还一直潜伏在她们的身边，就等着一网打尽。 不过她们也没有那么多心思去揪出谁是背叛者了，因为她们的视线全都被眼前的赤红色身影所深深吸引，两种截然不同的火焰交汇相撞，产生的烈焰风暴绝对能够将身后的这些菜鸟烧成灰烬，但祂没有这么做，因为这场游戏的乐趣还远不止如此啊。 “姬子，是姬子阿姨！” 琪亚娜看着那道血战的身影大喊出声，相比起她，身边的芽衣和布洛妮娅都是神色剧变，姬子已经陷入了颓势，再打下去，败的人只会是她。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醒了过来，看着身上的锁链，以及头顶正在缓缓滴落的暗能吊瓶，她们的心理防线已经被长时间的恐惧彻底击溃，甚至有人毫无形象地哭了起来。 “不要……不要把我变成怪物的样子……” “杀了我——快杀了我啊！” 类似自暴自弃的话还有很多，琪亚娜想要劝这些人不要放弃希望，但她们三人现在都自身难保。 而姬子……也在学员们恐惧的呼唤声中分了神，漆黑的镰刃划过她的胸口，带起了大片的血花，姬子也被强悍的力量震飞了出去。 “姬子阿姨！” “姬子老师！” 姬子的手极限地抓在了甲板的边缘上，没有摔下去，她非常吃力地爬了上来，放在伤口处的手掌此刻已经被血液染红，她的眼神却依旧温柔地注视着这群无辜的孩子们。 “还真是……一群不令人省心的小鬼们啊。” 萨麦迪男爵此刻也停止了攻击，巨大的镰刃杵在甲板上，看上去就跟姬子已经脱离了他的攻击范围似的，而后，他的骷髅脑袋缓缓开口道： “参加我的游戏，或者——和她们一起死。” 姬子冷笑一声，神陨剑往甲板上一插，她撩了下自己鲜红的长发，额头上的汗水已经被火焰蒸干，纵使她的身体疲惫不已，已经到达极限的身体无时不刻都在呼喊着让她停下，但她胸膛里那颗战意高昂的心，却始终不曾停止跳动。 “我说——邪神大人，你不会害怕了吧。” “用这些孩子的命来威胁我，那是不是可以证明，我们再这么继续打下去，最后的赢家会是我？” 萨麦迪男爵也为姬子的狂妄笑出了声，“看来你对自己的认知还不够清晰，蝼蚁，我可以接受一只蝼蚁在我的面前蹦来跳去，却不代表我能够一而再再而三地容许你破坏我的游戏。” “或者——我给你第二个选择，就让你最信任的学生们来做出决定。” 漆黑的暗能在这些被束缚住的学员们面前凝聚成一排字—— 请指认出真正的‘猫’的藏身之处____ “这次指认并不会消耗你们的次数，但指认失败，你们，还有你们的老师都会被我转化成‘猫’。” 无量塔姬子犹豫了，她首先看向的便是布洛妮娅，在这群人里也只有她的脑袋最灵活，但看向她认真思考的模样，姬子也有些拿不准。 但……她都已经打了这么久，却依旧没有任何增援到来，姬子也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状态有多么糟糕，再打下去的话只能用天神香放手一搏了。 “姬子阿姨——” “不要管我们，快点杀了这个丑八怪！不能再出现更多的牺牲者了！” 琪亚娜突然大喊出声，彻底扰乱了姬子的思绪，而见到孩子们这一幕幕视死如归的模样，她反而害怕了，双手再也无力握住斩神的剑刃，而是缓缓吐出了一个名字—— “布洛妮娅。” 被叫到名字的布洛妮娅抬起头来，她不可置信地盯着姬子，把自己的性命交给她们这些不靠谱的孩子们，她从来都没想过姬子会这么选。 “我相信你们。” 这下，不仅仅是布洛妮娅，芽衣，琪亚娜，所有人都感到非常为难，肩上的压力比山岳都还要沉重。 小兔将所有的信息都整理了一遍，甚至是如今休伯利安的人员分布图，暗能浓郁的位置都被她标明了出来，又告诉了布洛妮娅她们被掳走的事情，而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条无比复杂的故事线。 真正的邪神会藏在哪里？休伯利安的哪个房间？还是系统空间的那座高塔？又或者是小兔所描述中那只一直潜伏的夜魔？ “或许——在下还能够为各位提供另外的选项。” 就在这时，奥托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甲板上，而他的身后，跟着的正是西琳，黑希儿，廖梓敏，和快要完成异变的枫曦。 “哦？” 萨麦迪男爵颇为好奇地盯着奥托，不明白他为何会出现在此，不过对方的力量并没有完全恢复，他也不担心这家伙会掀桌子。 “那依你所言，不妨来说说看。” 奥托不语，只是从西琳的手中接过了那枚纽扣开关，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无比危险。 “休伯利安系统连接的据点不过是个幌子，那只善于潜伏，智慧显得独具一格的小蝙蝠的作用也是混淆视听，而真正的‘猫’——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我们——直接来进入最后的环节吧，【混沌】。” 第638章 万物归始 第638章 万物归始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霞和小澪几乎是亲眼目睹着【混沌】趁人之危击杀星焱，小澪险些失去理智冲上去跟那些家伙搏命，但她现在力量全失，记忆也一片空白，就算上去了也只是添乱而已。 不过……这样也好，【混沌】再也感受不到那股磅礴的【暴君】气势，自然也不会将矛头对准她。 而就在这时，山崩地裂，众人所在的战场忽然开始剧烈地颤抖着，一只猩红的独眼于夜幕中显现，随之出现的是一道震耳欲聋的战吼，暗能生物的气势仿佛在这一刻又得到了加强。 “哞——” 阴云被这一声怒哞直接拨开，渺小而无知的人们终于明白了她们所面对的是何种存在。 灾厄之兽·蜚。 不过，那只本该饱含情绪的独眼里此刻却平静地宛如一滩死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神性，蜚的瘟疫特性，自然还是在于它的这副神躯，星宿所做的一切对暗能来说根本无伤大雅，倒是替他们省去了不少麻烦的工序，从而制造出了两个近乎完美的傀儡。 而另一个傀儡…… 天命军队这边，原本已经死去的槐树林突然又焕发出了新的活力，甚至哪怕只有一颗种子尚存，一片阴森诡异的槐树林就这样拔地而起，百米高的槐树足够遮蔽大部分生物的体型。 而与此同时，袅袅迷雾从槐树林的深处不断涌出，不仅封闭了所有人的感知，更是让天命的女武神们都感觉心头压抑，本应该被抛之脑后的恐惧在此刻却不受控制的再度蔓延上来。 混杂了蜚瘟疫的瘴雾，一般人要是在里面泡上半个小时就能够化成一滩血水，有神机保护的机甲师也不过能够多撑个十几分钟而已。 “外道六法，开！” 霞主动取出了外道六法的卷轴，将自己和小澪包裹在一层结界之中，在雾气升起的第一瞬间，她就已经屏住了呼吸，之前在高天原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自己的身体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 “离开在下五尺范围之外，在下无法保证阁下的安全。” 霞也不知道这份力量能否应对灾厄之力，瘟疫对结界的侵蚀无比清晰地反应到了卷轴上，卷轴的一角像是被灼烧过了一般，化作脆弱的焦炭，并且无形的“火焰”还在逐渐朝其他地方灼烧，她根本无力阻拦。 …… 休伯利安号。 奥托面带微笑地晃了晃手中的纽扣开关，就目前而言，这场战争已经没有继续打下去的必要了，先不论对方的消耗如何，天命不可能将所有女武神都赔进去。 “阁下意见如何呢——【混沌】？” 萨麦迪男爵压了压自己的帽檐，轻笑声不断，不愧是【秩序】的狗腿子，他甚至感觉到没有任何探察的手段从自己身上扫过，对方就这样得出了结论。 永远不会倍增的数量，相对而言绝对安全的甲板区域，既能够欣赏到这场演出最精彩的部分，又不会暴露自己……如此多的线索连接在一起，矛头最终都指向了一个答案。 “你啊……还真是无趣。” 萨麦迪男爵随手一挥，舰船内部正在交战的夜魔都化作了尘埃消散，甲板的捆绑椅也在烈火的灼烧中消失殆尽，而幸好，这批人的污染程度还没有遍及全身。 “虽说游戏中途加入了一个外来者，但……游戏依然算你们胜利了。” 可话虽这样说，众人的心头却始终笼罩着一层阴霾，这是庞大实力差距带来的压迫感，天空上的嘻笑之眸直勾勾地盯着奥托手里紧攥的开关。 “嗯……这次在外面的确玩的有些太久了。” 而紧接着，萨麦迪男爵的手中凭空出现了两颗晶莹的核心，一颗碧蓝似海，一颗紫黑如渊，其他人或许看不出来是什么，但奥托的脸色也不由得一变。 “所以——你这是终于下定决心，要杀了挡在自己前路的那个绊脚石了？” 奥托闻言脸色骤变，虽然他的演技一直都在线，非常尽力地维持着面部表情，但眼睛还是会时不时地瞥向四周，生怕突然哪里就会打开虚树通道。 “呵呵，还请阁下慎言，普天之下，芸芸众生还在看着呢。” 【混沌】自然知道他说的是那些执律庭的老顽固，无奈地叹了口气，奥托已经不想再陪他玩下去了，那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召唤出那个最后的目标，杀了就必须立即走人了。 “我突然有了一个绝妙的点子。” 那只高悬在天空的血眸突然又弯起了眼，在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一只利爪忽然间洞穿了奥托的胸膛，将他手中的纽扣开关夺了过来。 “主教大人——！” 一旁的廖梓敏目瞪口呆地看着枫曦变异的利爪贯穿了奥托，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取走开关之后，一股庞大的暗能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终于还是将她彻底转变成了暗能生物。 “枫姐！” 枫曦此刻已经彻底听不见同伴的呐喊声了，但开关已经辗转来到了萨麦迪男爵的手里，这个小姑娘体内的暗能活性这么低不是没有原因的，她都已经把自己的危险性摆在这些人脸上了，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对她设防？ 不对，那个狗腿子在笑什么？ 而就在刚刚，奥托转移了纽扣上芙拉残留的神性，将它放在了一个更加合适的控制器上，现在更是当着他的面将开关交给了黎明小队的琪亚娜，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混沌】，为了这场演出的落幕，我可是为你准备了一个特别的惊喜呢。” “放轻松，孩子，用你的双手来迎接王的归来。” 看着奄奄一息的奥托，琪亚娜不知所措地握着手中的控制器，直觉告诉她，按下去的话会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这下，所有人的命运都交付在了她的手里，然而她毕竟是琪亚娜·卡斯兰娜，那个做事根本不多做思考的笨蛋草履虫，只犹豫了一瞬，她便果断按了下去。 所有人的心头同时一紧，而【混沌】率先探测到的并非空间波动，而是天穹上一束刺眼的红光。 弑神天基武器——万物归始。 这一击，绝对能够彻底击碎这该死的结界，而至于失去了防护的他们该怎么从天基武器里活下来，那就是另一个人需要去考虑的事情了。 夜幕结界上生出了一张狰狞的脸颊，朝着落下的天罚龇牙咧嘴，然而它的抵抗也不过一瞬，杂糅了【秩序】与【毁灭】的弑神天基便将其彻底摧毁，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那些暗能的一阶神只也得重伤。 “咔——” 结界，碎了。 直至视线被天基武器的威光彻底淹没前，看着那道抱着琪亚娜的纯白色人影，奥托释然地笑了笑。 看，这不是来了嘛。 第639章 归队 第639章 归队 让时针微微向前拨转一点，地脉空间。 所有的芙拉个体此刻都汇聚于此，于他们而言，此刻想要见证的不过是一个奇迹罢了，而这个奇迹，将由他们亲手来缔造。 为首的1号盯着眼前的2014号，他的眼里充满了沧桑，早已失去了对任何事物的向往，一开口，疲惫同时又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 “我们可以帮你离开这里，但前提条件是——我们会彻底摧毁这里的地脉，让这个该死的轮回永远终止。” 芙拉点了点头，她现在已经想通了，对过去继续抱有留念，痛苦的不仅仅是她，母亲也肯定是同样的感受。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芙拉’将永远都不会再有试错的机会。” “当然。” 芙拉已经做好了觉悟，她的眼眸里焕发着从未有过的神采。 “既然如此，只要我不再继续犯错，这个故事也可以继续书写下去，而不是停留在某一个该死的节点无限制地轮回。” 1号沉吟片刻，随后便叹了口气，领着身后一众的芙拉个体往边界走去。 “理想不错，但你的傲慢，最终会白白葬送自己。” “我们是新的‘王’，是未来执掌【秩序】权柄的新神，摒弃宗罪只是前提，接下来，你的道路还有着一段无比遥远的距离。” 到了地点，1号俯下身子，【秩序】于他的掌中化作一柄剑刃，剑光横扫过整片地脉空间，将所有人的过去都埋葬于此，包括他自身所经历的那段悲剧。 “这一天，我们已经等得太久了……” 所有的“芙拉”个体齐齐催动虚无之种，【秩序】的光芒自神禁之地冲出，甚至击穿了暗能的封锁线，径直撞在了秩序之地的预示之钟上。 “铛——” 震耳欲聋的钟鸣声回响在整片秩序之地内，许多虚数生灵纷纷抬起头，望着那座许久都没有过动静的古种，它还是第一次发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以1号为首，其他的个体都纷纷朝着中心衍生而成的光团靠拢，像是飞蛾扑火，只不过这缕火焰——名为“时间”。 在临行前，2013号回头望了眼如今的芙拉，他像是有许多重要的话语没有诉说，但未来的命运已经既定，他又怎么能够再去主动破坏这份崭新的【秩序】呢？ 最后，一道白色的倩影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2013号的表情流露出深深的愧疚与遗憾。 “琪亚娜……那家伙虽然不靠谱，但还是值得你去托付的。” “就像这次一样，有着一个信任的人始终握着锚点，倘若你再度迷失了回家的方向，她都能够凭着手中的锚将你拉回去。” 言至于此，2013号的表情上再无任何留恋之意，肩膀一轻，悠闲自在地朝着中心的光团一步步走去。 “晚安，我自己。” …… 除了她以外，所有的“芙拉”个体都消失了，他们用自己的信念和意志化作了一柄刀鞘，作为赠予她最后的礼物。 “嗯，晚安。” 芙拉接过刀鞘，不同于以往，她没有在刀鞘上感受到任何的温暖或者悲伤，蕴含的只有坚定不移的信念，那是对成王的渴望，斩断一切宿命与苦难的决意。 “奈落。” 芙拉轻声呼唤着，奈落之刃凭空出现在了她的手中，给她的感觉一如既往，危险又温暖，像是将世间一切对立的东西强行杂糅进去一样，这种神性的权柄—— 简直就与【混沌】无异。 而换上了由芙拉自己凝聚的刀鞘，原本不管狂暴还是慈爱的感觉全都消失不见，奈落之刃仿佛已经完全成为了芙拉身体的一部分，如果不刻意去观察，她甚至会将刀刃视作手臂自然的延伸。 “信念……我的信念，也只是给自己建一个温暖的家吧。” 看着脚下的紫罗兰花园，芙拉的脸上露出无比温柔的微笑，奈落之刃缓缓出鞘，从刀鞘中飘逸出了缕缕粉白色的气息，刀尖指向了脚下这片承载着“芙拉”所有回忆的土地，下一刻，地表突然裂开了一道狰狞的空间裂痕，紧接着，连整个地脉空间也开始如同镜面般破碎。 一块记忆棱镜地残渣落在了芙拉的脚边，勉强还能够看清里面的画面，不过也只有地上的沙滩而已。 “晚安，大家。” …… 借助了其他自己的力量，芙拉终于逃离了那个鬼地方，但就和他们说的无异，如今的芙拉，正处于时间的旋涡之中，就算她是虚数生灵，也经不住时光之力这样源源不断的冲刷。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她的圣骑士手环在时空旋涡中发出了微弱的光芒，顺着莹莹光辉的指引，芙拉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家。 不过……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弑神天基的落下，让刚刚回归的芙拉产生了迷茫，她虽然还没搞清楚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但显然不能让这个毁天灭地的攻击落下。 “玄冥战盾。” 层层金光闪闪的玄武盾抵挡在了光束前方，但芙拉有些低估了弑神天基的威力，仅仅是阻挡了一秒，玄武盾就不堪重负地一个个接连破损，眼看着就要落在地上了。 “【秩序】，时空禁断。” 话音落下地瞬间，世界仿佛都被按下了暂停键，芙拉的身后浮现出一道虚树神骸的虚影，他挥舞着巨大的钟剑，随手一击就将弑神天基劈开成了两半，光线被无形中吞噬了一点，就连天上的那轮血月都显得黯然失色。 笼罩在极东上空的弑神天基就这样被芙拉轻松破开……好吧也算不上轻松，但他还是觉得挺不可思议的，但随即，这份惊讶就转变成喜悦，他刚才都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这会儿就跟没事人一样站起来拍了拍灰。 “欢迎回来，露娜。” 芙拉放下了满脸崇拜的琪亚娜，手掌搭在刀鞘上，冷冷地看向了天上那个冒着鬼火的西装男，以及他背后那只压迫感十足的嘻笑之眸。 “天命天元级女武神露娜申请归队，主教大人。” “哈哈哈——批准。” 萨麦迪男爵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芙拉，真是骇人听闻地天赋，这才几个月不见，身上的神性就已经如此浓郁了，再让这个小崽子接着活下去，她说不定真会变成第二个堕离。 不过，他的眼眸里可没有任何遗憾或者沮丧，反而隐约有些兴奋。 ［嘻～］ ［终于——现在演员和观众全都到齐了。］ ［那么——开始我们最后的剧目吧。］ 第640章 《一人独战百万师》 第640章 《一人独战百万师》 “露娜姐姐！” 己方的人对于芙拉的出现都感到无比惊喜，她顺手摸了摸琪亚娜的脑袋，将眼前的惨状尽收眼底，西琳姐，姬子老师……她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挂着伤，运气差点的眼睛被转化成了暗能生物。 这本该是她这个前辈应该面对的敌人，可如今却交给了这些后辈们…… “破！” 笼罩在整艘休伯利安上的暗能全数散去，阴暗压抑的氛围骤然消失，最直观的就是那些被暗能感染了的学员，虽然侵蚀的症状正在消退，但已经彻底异变的身体却没办法变回去了。 “喂……喂？听得见吗？” “休伯利安的系统已经恢复，引擎运转正常，随时都可以撤离。” 爱酱的声音回响在甲板上，所有人的注意都被吸引过去时，芙拉已经上前一步，闪身片刻就来到了萨麦迪男爵的面前，神色冷然。 “你的目标，是我才对吧。” 芙拉的手放在了刀柄上，喷薄的怒火仿佛要冲出眼眶，通过感知的扩大，她如今已经知晓了极东的现状，这不是战争，只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突袭而已，然而就是这样，天命不知道损失了多少优秀的女武神，就连【毁灭】与【暴君】的气息都感觉不到了。 【混沌】摘下了头顶的礼帽，骷髅脑袋燃起了蓝色的灵火，他脸上的笑容依旧是那么欠揍，展开双臂，像是在邀请她一同欣赏自己的杰作。 ［我们的主演迟迟都不出场，我就只能让这些配角来临时担任主演的任务喽。］ ［说到底，如果不是你迟到的话……］ “已经够了吧……这种程度的讽刺，对我不起作用。” 芙拉的眼神坚定，完全没有被言语中伤的感觉，而感受到她稍微有些变化的气场，【混沌】眼中的好奇愈发浓烈。 ［你似乎已经找回了自我，短短几个月内，也不可能让一个人这样脱胎换骨。］ ［嗯……让我想想，你这一双老气横秋的眼神不像假的，短生种要露出这样的眼神……【时间】？］ ［那个老东西，对你可真上心，不过越是这样，就越是说明我的选择是对的。］ 想到这里，【混沌】突然开怀大笑了起来，都没有去管缓缓起飞的休伯利安号和其他直升机，他的目标，从始至终都只有老东西的令使而已。 ［主演已经就位，那么——真正的演出，现在开始！］ ［第一幕——一人独战百万师。］ 在【混沌】话音落下的瞬间，暗能军团的目标就已经改变了，一只只猩红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那些暗能生物全都朝她一拥而上，在地面上形成了一股恐怖的血色潮汐。 而天命的神机营以及其他部队，则是对上了身为灾厄的蜚和离，蜚为灾，离仑为厄，哪怕是蜚无意间释放出的瘟疫都能够将人瞬间置于死地，而离仑的精神控制能力，更是能够让神机内的驾驶员对身后的女武神拔刀相向。 “够了……” 芙拉冷喝一声，左拳挥摆径直敲碎了身边的空间壁垒，而裂痕迅速蔓延占据了她身后的大片空间，随后如同镜面般轰然破碎，一座辉煌的教堂于她的身后显现，教堂绽放着宛如太阳般炙热的光辉。 虚树的纹路于她的额前浮现，一本厚重的法典落入了芙拉的掌心，翻开法典的第一页，一道毋庸置疑的威严之声回荡在极东战场内。 “此地，唯我独行。” 宛如红潮般的暗能军团忽然间停滞在了原地，除了位格高出许多的三人，其他生灵都彻底陷入了停滞。 神力在芙拉的脚下形成了长廊，每每踏出一步，她脚下的神力阶梯就会破碎，随即化作锥刺悬浮在她的身后，直至走过十几阶后，离仑和蜚也注意到了这颗耀眼的“太阳”，纷纷咆哮着朝这边袭来。 虽说成功吸引住了这两个大家伙的注意力，但感受着对方压抑到极致的半神之力，芙拉的心里依旧没有底儿，面对着飞速抽来的槐枝，芙拉也摆出了十二分的严肃。 “嗡——” 奈落——出鞘。 槐枝的中间突然出现了一道空间漩涡，扭曲的空间之力将槐枝硬生生拧断，而脱离了主体的枝头部分，却发动了连芙拉都没有预料到的二次加速，虽然勉强躲了过去，但脸上还是被划出了一道血痕，休伯利安号也被那根槐枝贯穿了船体，剧烈的爆炸还弄下来一批学员。 芙拉担忧的眼神才望了一眼，一只包裹着漆黑火焰的镰刃就已经来到了面前，哪怕她及时出剑抵挡，却依旧被沉重的力道轰飞了出去，没入了暗能军团之中。 而随着【混沌】打了个响指，连接着秩序之地的大门随之关闭，地面窸窸窣窣的暗能生物也恢复了自如行动。 他清楚的很，虽然门口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影子，但那个老疯子绝对让人在周围埋伏好了，要是他们三个其中之一被拉进去了的话…… 永夜的黑幕再度袭来，这次甚至阻隔了外部的空间，除非用强行打破，否则任何不稳定的通道都不可能和这里联通，而这样……也就害惨了西琳她们这些被震下来的学员。 她找不到休伯利安号的空间坐标了，于是便只能保护她们不被摔成肉泥，却找不到离开的办法。 一团刺眼的金光在暗能军团里闪烁着，随着光芒不断扩大，无数被卷入其中的暗能生物也灰飞烟灭，而就在芙拉想要确认学员们的降落位置时，一道漆黑的人影却已经率先冲了出去。 “不好！【混沌】！给我站住！” 无论她怎么歇斯底里地呼喊着，回应她的永远只有源源不断涌上来的暗能生物，还有神不知鬼不觉的槐树，以及在她眼皮子底下扩散开来的瘟疫。 而就在这时，芙拉的脚下突然钻出了大量的尖刺，荆棘丛生，无论她怎样躲避，落脚点总是会出现一张鬼脸，它们脸色惊恐，和离仑腹部那只充满嗤笑的鬼脸相差了很多。 荆棘囚笼！ “吼——！”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一阵苍白色的刀芒掠过，芙拉的胸前，连同大片的暗能生物都在这一抹刀光下彻底湮灭，瘟疫甚至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而芙拉的身体也逐渐出现了异状，被离仑划伤的脸颊竟是生出了枝条，而被蜚割伤的身体，竟也有些不受控制的现象。 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芙拉依旧面不改色，奈落之辉不停流转，顺着刀光的轨迹，芙拉转眼间就来到了蜚的跟前，充斥着凶光的眼神毫不犹豫地朝着他的右臂斩去。 ［无痛］，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刺啦——” 大片的瘟疫之血喷涌而出，芙拉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任由那只断裂的手臂掉落在地，瘟疫之血沾在了他的脸上，开始不停腐蚀着这具身体。 然而，芙拉依旧没有任何感觉，无畏地朝着蜚不断挥刀，一边躲闪着蜚诡异的攻击轨迹，一边找准时机反击，蜚的半神之躯在这场厮杀中逐渐落入了下风。 然而，暗能这边可不止蜚一个人而已。 ［哦？小疯子也变成开始朝着“无我”前进了？］ ［直到最后，你又会剩下多少“自我”呢？］ 第641章 绝望囚笼 第641章 绝望囚笼 灾厄——森罗万象。 地面上，高大的槐树林突然间拔地而起，芙拉不断躲避着槐树的突然袭击，一个不注意就已经落在了包围圈里，四面八方都已经被暗能生物所包围，此刻的她已经退无可退。 “这里是天元级女武神露娜，天命所有女武神开始撤离极东，切勿恋战。” 话音落下，芙拉也不管那些家伙会不会听她的命令，圣骑士装甲覆盖着全身，原罪武装显现，暴食之手轰在了蜚的眼睛上，拳头像是撞上了坚固无比的屏障，传来的反震力却让芙拉的手臂装装甲爆开。 疼吗……她其实并没有多少感觉。 同样身为傀儡身的蜚也没有任何痛觉，他扔掉了左手的战刀，槐树的藤条在为蜚凝聚出了新的右手，体内的瘟疫显然对这个外来者非常排斥，但蜚依旧压制了下来，俯下身子露出了本体。 瘟疫在芙拉的身边形成了许多有形的实体，它们四处飘飞着，露出狰狞的面孔拍打着芙拉的神力护盾，紧接着，大地震动，这动静无愧于百万师之名，无尽的暗能生物顿时涌了上来，它们也并不惧怕瘟疫的侵蚀，只是朝着芙拉发起一波又一波的冲击。 就在这时，一道刺眼的红光从暗能军团堆里冒了出来，连带着路径上的暗能生物也尽数消灭，径直轰在了芙拉的胸前。 狂风骤起，锐利的风刃轻而易举就撕开了圣骑士装甲的防御，露出了里面腐烂不堪的皮肤和血肉，而随着狂风大作，越来越多的暗能生物也被卷入其中，原本的妖风也转变成了危险的血肉风暴。 芙拉化作一道金色的流星直冲风暴眼而去，途中阻拦的暗能生物也被她硬生生撞碎，直至来到风暴眼，她的暴食之手贴在了大地表面之上。 “暴食。” 永无止境的吞噬之域忽然间扩散开来，维持风暴的能量也在［暴食］的吞噬中愈来愈少，就连对方领域衍生出来的槐树林也被拽入无底的深渊。 而暴食之手吞噬而来的能量，则是被芙拉用来凝聚出了另一具身体，他正想摆脱这具被腐蚀的不成人样的身躯，才刚刚传输完原罪武装，一抹红光突然间就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一只犄角还洞穿了她的小腹，将她高举起来后重重地砸向地面。 灿金色的神血滴落在蜚的身上，却冒出了“滋滋”的腐蚀声，只见他的左半边脑袋已然是森森白骨，瘟疫之血依旧通过伤口不断流出着，蜚的气势却不见半分削减，抬起一只前蹄准备重塌下去。 而突然间，蜚身下的芙拉突然化作了一个耀眼的小太阳，【秩序】的力量不再温和，而是变得无比狂暴，宛如一颗随时都会爆开的炸弹。 “轰——” 金色的蘑菇云在槐树林里升起，而芙拉的意识，早已转移到先前准备好的身躯里，借着［嫉妒］的力量缓缓复苏，不愧为灾厄之瘟疫，哪怕换了一具身体她依旧感觉晕头转向的。 而更令她震惊的是——一道摇摇晃晃的残缺身影从火光中慢慢走出，他的步履也从一开始的蹒跚变得坚定有力，离仑为蜚修补好了那被炸没的半边身子。 而此刻，周围突然又冒出了许多理智尽失的灾厄之形，万兽奔腾，嘶吼声回荡在整片极东的上空，结合着庞大数量的暗能军团，无论从哪里都看不到生的希望。 突然间，芙拉的视线恍惚，无穷的杀意从她身上蔓延而出，朝着【混沌】离去的方向席卷而去。 “【混沌】！” 就在芙拉跟这些家伙纠缠的时候，一道身穿西装，骷髅脑袋燃烧着诡异火焰的人影已经找上了从舰船摔下来的这些人。 她们都是在待甲板上，没来得及撤回船舱内的倒霉蛋，以无量塔姬子为首，一行人漫无目的地前进着，黑幕隔绝了两地的空间，就算姬子的记忆力再好，这里的方向感会让她感到无比混乱，也就造成了，她们所抵达的终点并非什么港口，而是—— 【混沌】。 ［蝼蚁们，我们又见面了。］ 【混沌】的视线快速搜索着人群，奥托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混入到了船舱里，这样一来他也就放心了许多。 而下一刻，他毫无预兆地动手了，并且一击就冲散了这些人的队形，隔空擒住了琪亚娜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 “琪亚娜——！” 没有失去作战能力的人纷纷朝【混沌】发动了攻击，但下一刻，在上一场游戏里被夜魔抓来的学员纷纷挡在了他的面前，雷光和烈焰落在了她们的身前，令其不自觉地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声。 而后……这些濒死的学员再也无法抵抗暗能的侵蚀，只用了一瞬便彻底被转化成了暗能生物，看的圣芙蕾雅众人心头沉重无比。 ［好好看着，是你们亲手杀死了她们。］ ［现在，是继续杀死她们第二次，还是用自己的命来赎罪，我都不会干涉哦。］ 【混沌】那愚弄众生的声音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有人脸色苍白，有人踌躇不前，有人安慰着意识中那个干呕的自己，有人满腔怒火，更有甚者……精神彻底崩溃。 “枫姐……？” 看着眼前陌生的暗能生物，廖梓敏的瞳孔无限放大，世间的所有声音都在离她远去，周围只剩下了一阵嗡鸣，想起那个不苟言笑，认真可靠的枫曦，她脑袋里紧绷着的那一根弦，还是断了。 “啊——！” “我杀了你！” 架起了余姐之前交给她的鬼火加特林，枪口对准了【混沌】，崩坏能穿甲弹如雨点似的倾泻而出。 “快住手！” 但这一次，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反应的过来拦住她的，无量塔姬子正想夺过她手中的枪，一柄血肉重锤就突然砸在了她的后背，将她击飞了出去，而那些崩坏能穿甲弹却诡异地穿过了【混沌】的身躯，画面的最后一刻停滞在了【混沌】眼底的戏谑…… “琪亚娜——！” 再接着，就是琪亚娜的身子被打成筛子，血肉模糊的模样，后知后觉的西琳在【混沌】的身后张开了空间门，让子弹全都打在了其他地方，芽衣和布洛妮娅也被暗能生物找上，哪怕心中焦急万分，却依旧只能看着那道血肉模糊的身影发出无助的呐喊。 而黑希儿的镰刃朝着廖梓敏飞去，却还是晚了一步。 “噗呲——” 一只血肉模糊的触枝贯穿了廖梓敏的胸膛，心脏也彻底破碎，而镰刃也被那只暗能生物抓在手里，随后她也被一只暗能生物给重重击飞。 “廖……妹儿……” 那只暗能生物发出了口齿不清的模糊声音，就像是在学习语言一般，而她的面部也在不断变换着，顷刻间就换上了枫曦痛苦的表情。 命运就是如此，偏爱着愚弄世人，当余清音浑浑噩噩地睁开眼时，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这样令人绝望的一幕。 “骗人的吧……” “廖妹儿……小枫……” “我这是……在地狱吗？” 第642章 回家 第642章 回家 “我，余清音，从今日起自愿成为女武神，以守护人类为使命，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也绝不后退。” “老娘就在这里说了，跟着我，咱们这一届谁都不会被淘汰！” “廖妹儿是嘴碎了点，但也是老娘的队员，还轮不到你们来教训她！” “小枫，你没事的时候也帮忙照看一下廖妹儿，别让她出去到处惹事，等到明年，咱们成了最大的那一届后，估摸着廖妹儿也会放开自我，别让她带坏学妹们。” “唉呀，学生会主席有什么意思嘛，整天都要帮那个吉祥物学园长处理那些烦得要死的文件，谁不知道我余清音才是三年级的大姐头，我看卫生委员的位置就挺好，反正小枫你也是自己人，我才不怕被那些家伙说闲话呢。” “廖妹儿，小枫，我总感觉这次的考试不太对劲，你们可得机灵点，别把命丢了。” “圣芙蕾雅03届全体学员听令——以小队为单位，间隔十分钟轮流阻击暗能怪物，攻略组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们所有人拼了命都得给她们争取时间，咱们圣芙蕾雅的根不能断！” “……放心，老娘才不想英年早逝呢，只不过那个家伙让小枫变成这副样子，老娘要让它多少付出点代价。” …… “廖妹儿……小枫……” 余清音艰难地睁开了眼眸，可映入眼帘的不是令人安心的病房，也不是两个家伙吵吵闹闹的样子，反而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情景…… “别特么开玩笑了……” 脑袋里最后的一根弦也彻底崩断，余清音没有陷入绝望，她此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醒，都要疯狂，她取出了自己的女武神勋章，眼中包含着无比坚定的信念——带着自己的两个好姐妹回家。 下一刻，天神香刺入掌心，宛如来自深渊的黑雾瞬间笼罩了余清音的身体，承载着她平稳地飘浮在半空中，那对眸子里充斥着污浊，再没有那片澄澈的天空。 那柄断裂的唐刀也像是感应到了主人的信念，刀鞘中涌出了诡异的黑雾，悬浮在余清音的身前，颤抖的刀身仿佛也在显示着它的兴奋，在余清音握住刀柄的瞬间，她的身形忽然间来到了夜魔的面前，漆黑的刀刃没入了它的胸口。 “余……姐……” 夜魔的口中发出着模糊不清的声音，像是拙劣的模仿者，不断试探着着余清音名为“理智”的底线。 “闭嘴！” 余清音的眉头疯狂地跳动着，审判级的气息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她现在就跟个煤气罐似的，一点就爆，抬起右腿重重踢在夜魔的胸前，将它魁梧的身躯一下子踢飞十米远。 而失去支撑的廖梓敏也瘫软了下来，她的胸口里此刻充斥着悔恨，愧疚，以及……对余姐的担忧。 “余姐……是我……害了枫姐……” “还有……我对同伴……开枪了……” “我……自愿退队……” 随着那只沾满血液的手垂下，这个平日里最吵闹的家伙也永远安静了下来，周围寂静得令余清音有些害怕，她轻轻合上了那对不甘的眸子，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笼罩下来的阴影。 “不准……” “廖梓敏！我不准你退队！” 余清音握住唐刀猛地回身，银月状的剑气撞上了夜魔探来的利爪，血光破碎，银月径直削去了夜魔的一只手掌。 她的体内此刻已经遍布着暗能，狂暴的力量往往都伴随着无尽的痛楚，就如同此时此刻，背后的血肉正在狰狞地蠕动着，两根骨骼终于冲破了血肉的束缚，余清音的后背绽开了瑰丽的血花，两根骨骼向外疯狂生长着，粘稠的肉膜迅速生长了出来，她生出了一对翅膀。 而余清音的半边脸颊都已经糜烂，双脚也有一根趾骨正在向后挪动着，这个过程完全不可逆，带来的剧痛只能由她独自忍受，直至那根趾骨突破脚后跟的限制，迅速变成了鹰爪的形状。 速度，力量，暗能对她产生的增幅还在持续增长着，余清音全然不顾身体的异变，紧握着唐刀，背后的翅膀掀起了一阵狂风，呼啸之间，唐刀就已经在夜魔的身上造成了许多伤痕，宛如一道黑色的鬼影。 “枫曦——！” 在夜魔身上接连造成了二十多道狰狞地刀口，直到它的恢复速度都跟不上余清音的攻势，夜魔的三只血眼凶光闪烁，喷出一口蓝色的幽焰。 眼看着余清音即将撞上火焰，她胸前的血肉突然自动向前分离，形成了一张血肉大网将火焰包裹其中，连接的血肉自动脱落，而她已经腐烂的差不多的内脏也流了出来。 但……暗能生物，可不需要人类的器官。 夜魔双手交叉挥出的斩击几乎包裹了余清音的全部视野，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她的头顶忽然钻出了一对并不对称的犄角，凝聚的能量洪流在此刻倾泻而出，瞬间击碎了夜魔的爪影，四只畸形的利爪刺入了夜魔的胸膛，将它从中间硬生生撕开，而唐刀早已被她扔到了一边。 “吼——！” 亲手埋葬了自己的朋友，余清音距离暗能生物只有一步之遥，或许是她最后的理智还在坚守着那道防线，哪怕她嘴里发出着意义不明的嘶吼，却依旧可见那对被深渊浸染的瞳眸里，两行血泪渐渐流了下来。 回家……余清音保留的最后一分理智，或者说是执念，也就只剩下回家了。 她抱起了地上的一块还在蠕动的血肉，另一只手将存有余温的廖梓敏扛在肩上，一步一步朝着休伯利安的方向走去。 而这一幕，被旁边的所有人都尽收眼底，然而她们甚至都自身难保，更别说去阻止余清音了。 “这个混蛋……” 怒火充斥在每一个人的胸腔中，芽衣的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一丝【毁灭】气息，真正能够破晓的雷霆降临，这股法则之力将她面前的敌人劈得灰飞烟灭，甚至连自愈重组的机会都没有，一道刺眼的雷光朝着【混沌】疾驰而去。 “放了琪亚娜！” 审判级，哪怕临时掌握了些法则之力，但……依旧不够看。 【混沌】的嘴角微微上扬，将手中生机无比虚弱的人影朝芽衣甩了过去，而他也化作一缕鬼火一同撞向芽衣。 芽衣没有料到这样的展开，急忙放下了手中的刀刃抱住了血肉模糊的琪亚娜，但这样也就意味着她失去了反抗能力。 一只套着血色手套的手掌刺入了芽衣的后背，用力扯出了一颗鲜活的心脏，不过，它马上就要失去生机了。 第643章 《速度与激情》 第643章 《速度与激情》 另一边，身负重伤的芙拉成功摆脱了两位半神的纠缠，正朝这边飞速赶来，她的身后还有着大量追兵，但感受着几道愈加虚弱的生命气息，她此刻已经心急如焚。 然而，一阵地动山摇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审判级巅峰暗能生物，她内心也仅仅疑惑了一瞬，贪婪假面覆在脸上，三道耀金色的光辉朝着那道气息横扫而去。 暗能怪物瞬间被光刃拦腰斩断，一对翅膀也被切断，漆黑的血液从伤口涌了出来，然而它下半身的切口处却生出了大量的触手，哪怕是以这样的方式她依旧在不断前行着。 芙拉没有注意到它的杀意为什么没有落在自己身上，她只看到了被它扛在肩上的那道人影，那是濒死的廖梓敏，女武神的身体素质让她陷入了最后挣扎的假死阶段，但再过一会儿，她的灵魂也就要被【死亡】接引而去了。 奈落出鞘，时空都仿佛在此刻停滞了下来，回过神来时芙拉已经抱着廖梓敏来到了暗能怪物的身后，而它的身上，还残留着一道金色的六芒星。 暗能怪物的身体爆炸了，血肉横飞，哪怕只是一道六芒星的斩击，它却没能留下一块相对完整的身体拼图，鲜血溅在了芙拉的后背上。 芙拉从终端里取出了一瓶迷迭香，【秩序】的力量消灭了她体内残存的暗能，配合药剂一起缓慢地地修复着廖梓敏的身体，她的脸颊上还挂着两道泪痕，但不管怎么说，她的命还是保住了。 “【混沌】……你最好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 “芽……衣……” “芽衣姐姐！” 一白一紫两道身影从天空坠落，而【混沌】悠悠地飘浮在半空中，脚尖距离地面始终有着一厘米的距离，似乎并不想被凡尘的污浊所沾染。 他手中的那颗心脏，此刻已然彻底失去了生机，被一团黑炎烧的连灰尘都没有留下，【混沌】像是做了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只是轻轻甩了甩手，手套上浸染的血液竟被他甩了出去，溅在了琪亚娜的脸上。 ［嗯……这样一来，第二个舞台也就搭建得差不多了。］ ［至于名字——就叫《速度与激情》。］ ［原本我还担心助演数量不够，但……这不就来了嘛。］ 话音刚落，比安卡就带着不灭之刃的队员赶了过来，天命的主攻部队已经撤离，她们也注意到了舰船上坠落下来的一行人，也就放弃了第一时间撤离的想法。 看见倒在血泊里的二人，比安卡和德丽莎的瞳孔一震，在这一刻，她们体内的超变因子险些占据了理智，但即便如此，怒火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平息的。 “不灭之刃，立即展开救援，主要敌人由我和幽兰黛尔大人来负责。” 负责下令的是丽塔，比安卡此刻已经失去了基本的判断，奇美拉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持续回响着，不断催促着让她去杀了那个罪魁祸首。 但不灭之刃的队员还没有行动，一道娇小的身影瞬间就冲了出去，那是彻底失去理智的德丽莎，不只是琪亚娜，在黑幕破碎的一瞬间，她就注意到了【混沌】手中攥着的两颗核心，虽然她不愿相信，但……事实的确是如此残酷。 “杀了你……” 【混沌】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德丽莎似的，缓缓抬起了双手，在犹大砸在他身前的一瞬，一道空灵威严的声音回响在所有人的耳边。 ［第二幕——好戏开场！］ 突然间，暗能的高墙原地拔起，将十二个人分成了十二个房间，而原本她们要面对的四只暗能生物突然像是陷入了狂暴状态，【混沌】又凝聚出七只暗能生物，分配到了另外的房间里。 而就在这时，芙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战场上空，她双眼通红地盯着【混沌】，肩上原本扛着的廖梓敏此刻不知道身在何处，雪白的长发上戴着三朵樱花状的发卡。 “把这么多无辜的人都牵扯进来，却只是为了杀我……” ［嘻～］ ［杀你，不不不——我想要的，可是让你的精神彻底崩溃，在绝望与痛苦中求着我杀了你啊。］ “混蛋……” 芙拉的双手颤抖着，她的全身都在统一着一条指令——杀了眼前的这个混蛋。 但后方追兵的动静已经越来越大，芙拉没有再跟【混沌】过多纠缠，看见他没有阻拦，芙拉也就径直冲入了【混沌】为他搭建的第二个舞台。 但在刚刚踏入游戏场地的瞬间，芙拉就感受到了一股蛮横的禁空之力，虽然她用上全力的话依旧能够冲破，但那样她也会遭到暗能的强力镇压。 ［第二幕——《速度与激情》］ ［成王的阶梯自然是由血与泪铺成，一名合格的王自然也离不开优秀的下属，但有时候直系下属太多也并非什么好事。］ ［帮助下属击杀对应的暗能生物，通往下一扇房间的大门装有定时锁，自动开锁的时间为对应闯关记录的时间。］ ［最后一关，有着混沌之神，伏行之混沌，奈亚拉托提普的坐镇，而他也会在每三分钟之后随机进入一个房间，尽你所能，救下尽可能多的下属吧，稚嫩的王。］ 芙拉的拳头猛地轰在了第一关的大门上，但看着计时器的开始，她也知晓自己现在是多么的需要时间，甚至连抱怨都来不及。 一关一关地闯过去，这样耗费的时间太长了，既然霞在刚刚给了她便利的道具，她的攻略方法自然也要发生变化。 第一关是无量塔姬子，芙拉只是看了她一眼，十秒之内便斩杀了她眼前的暗能生物，【秩序】的火焰附着在它的血肉团块上令其再也无法自愈。 “我现在很需要时间，接下来我会直接去面对【混沌】，其他人就拜托您了，姬子老师。” 话音落下，芙拉摘下了自己的樱花发卡放在无量塔姬子的掌心，她可没有时间耗在眼前的定时大门上，不等对方说些什么就腾空而起，朝着高墙的另一边飞越而去，果不其然，下一刻她就遭到了暗能的镇压。 “给我破——！” 奈落之刃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凶光，暗能的封锁在剑气下都显得黯然失色，被金光包裹的芙拉迅速冲破了暗能的封锁，仿佛是横渡了虚空，但不可否认，刚才这一下耗费了她不少的力量，以至于抵达最后一个房间的时候都喘着粗气，原本被【秩序】镇压的瘟疫此刻都再度冒了出头。 德丽莎和【混沌】齐齐看向虚弱不堪的芙拉，后者的眼眸中更是充斥着笑意，一边只手擒住了挥来的犹大，一边伸出两只枯槁的手臂鼓起了掌。 ［的确，这才符合你的作风。］ ［但……又想获得力量，又不愿经历血与泪的磨练，小疯子，你未免也太贪心了吧。］ 第644章 神有千面 第644章 神有千面 时间回到稍早之前，在“舞台”搭建而成的前一刻，一抹樱色的身影悄然带走了倒在血泊中的二人。 “！她们，她们怎么样了？” 记忆被重置，小澪也不再像过去那番从容面对所有事情，当霞拉着两人回来时，小澪也被两人这样的惨状给吓了一跳。 “生机全无，但……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翻开两人的眼皮后，那对原本焕发着炯炯神采的眸子却变得黯淡无光，一个身中数枪，一个心脏破碎，霞也只能先试着将天人道咒印的力量传递过去，一颗一颗地取出琪亚娜体内的子弹。 若非星焱提前交代过琪亚娜的身体状况，此刻霞或许已经给她彻底判了死刑；而至于芽衣……霞曾几度在她身上看到了故人的影子，如果是那个顽强的家伙，倒不见得会就这么死去。 而就在霞尝试着挽回两人的生命时，一颗赤金色的流星划破天空，见状，霞也稍微打开了一点地狱道的隐匿结界，结果也如她所愿，血腥味成功引起了芙拉的注意。 芙拉落地的动静并没有太大，但颤抖的气息还是反映出了此刻内心的慌乱与愤怒，狂暴的神力险些在原地失控，这股气势吓得小澪往霞那边缩了缩，她本能地有些抗拒。 “阁下，情况紧急，天人道的咒印无法唤醒她们潜在的力量，还望阁下能够出手相助。” 在霞的引导下，芙拉也用【秩序】不断刺激着两人的身体，哪怕两人此刻已经彻底死亡，但仍有火种在她们的体内不断燃烧着。 一为圣痕，二为虚无之种。 很快，小澪动了动粉嫩的鼻子，娇小的身子凑到了芽衣的身前，恐惧和饥饿之间，最终她选择了食欲，小舌头轻轻舔了舔她脸上的血液，而接着，一股触电般的感觉从舌尖传来，她猛地缩了回去，一对仿佛冒着火光的紫色眸子正紧紧盯着她。 “血妖……” 尽管这具身体依旧无比虚弱，北辰芽衣挣扎着坐起身来，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霞。 “有些事情解释起来很麻烦，但……武士，现在芽衣小姐需要你的力量。” 芙拉没有理会她们的谈话，她抱着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的琪亚娜，她现在的状况跟芙拉所经历过的无比类似。 “虚无之种？” “还好核心没有受到伤害，但重塑身体所需要的能量……” “先维持住最基本的活性，重塑身体的事情后面再说。” 琪亚娜的身体活性已经降到了最低，虚无之种的保护机制开启，核心暂时保存了她的身体，芙拉拾起了虚无之种，镶嵌在贪婪之心上，一股暖流涌过她的身体，这种感觉，就好像她一直都陪伴在身边。 “霞，我的飞行器借给你，我需要你带着所有人撤退，不要给【混沌】留下任何对付我的软肋。” 芙拉将终端里的飞行器交给了霞，临别之际，她交给了芙拉一块樱花发卡，其中寄宿着饿鬼道的力量。 “阁下，需要在下时，呼唤在下的名字即可。” …… 时间回到现在，最后一处房间里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德丽莎甚至根本没有参与的资格，只能在一边干看着，展开的神恩结界没能起到任何作用。 “为什么……” 利刃和镰刀碰撞产生的火花在两人眼前闪烁，突然间，奈落之刃消散，芙拉猝不及防的一击侧踢将【混沌】踢进身后的高墙中，自身化作金色的流星追了上去，胳膊死死地扼住了他的脖子。 “黄昏战争明明已经胜利了，为什么你们还能够再度卷土重来，明明以神主的力量，想要覆灭你们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像你们这种只知道掠夺与毁灭的寰宇蛀虫，为什么还能够安然存在着？！” 面对她这样天真的问题，【混沌】发出了咯咯的笑声，膝盖上生出骨刺向前顶开，骨刺刺入了芙拉的体内，而她仍旧面不改色地出拳砸在【混沌】的面庞上，哪怕左拳被火焰灼烧也无所谓，一拳一拳落下去，【混沌】的头骨也在【秩序】的照耀下逐渐溶解。 “小疯子，有些事情不是现在的你能够理解的，我【混沌】生有前面，而实力在我们所有人之上的老疯子，你猜猜他到底有多少副面孔呢？” “哦对了，老疯子还有另外一个称呼，‘腐朽的破剑’。” 骨刺从【混沌】的膝盖飞入了芙拉的体内，她的胸口都出现了一个窟窿，皲裂的痕迹在洞口处蔓延开来，在贪婪之心的阻隔下才没有扩散到全身。 【混沌】的骷髅脑袋突然放大了数倍，在芙拉的拳头砸过来的瞬间张开大嘴，合拢，硬生生将她的拳头咬了下来，金色的神血洒了他一脸。 “不觉得好笑吗？身为一板一眼的【秩序】，他的行事风格却比任何人都要接近【混沌】，唉呀，其实要是老疯子想跟我换换位置也无所谓，我不介意的哦。” “一派胡言！” 芙拉的拳头在下一刻就恢复如初，贪婪之心配合着琪亚娜的虚无之种，她胸口处的窟窿也在肉眼可见地恢复着，但就在她对着【混沌】的胸口掏去时，一根漆黑的触手从身后洞穿了他的胸膛，连带着锁住了芙拉的手掌，如同附骨之蛆般向着她的肩膀不断爬去。 “滚开！” 暴食之手抓住了伸来的触手，其中的生机被暴食之手迅速吞噬殆尽，芙拉抓着一根毫无抓力的细面条扔开，而面前萨麦迪男爵的身影从中被人撕开，露出了他身后的暗夜咆哮者。 【混沌】的身形无限制地放大着，蔓延开来的触手张牙舞爪，德丽莎光是看着就感觉到了心理的极度不适，污秽的呓语在她的耳边响起，不知不觉间，她的眼中也蔓延上了一抹深渊。 芙拉虽然也有些头皮发麻，但手中的奈落之刃给予了她无穷的信心，圣洁的火焰熊熊燃烧着，挥出的火环在如此近距离形成了火焰漩涡，将【混沌】伸来的触手卷入其中，被火焰吞噬地一干二净，没有任何污秽残骸留下。 “学园长！” 芙拉注意到了德丽莎的异常，此刻她正痛苦地捂着脑袋，嘴里发出着模糊不清的呓语，脑袋也在以一个诡异的频率晃动着，甚至有残影留在空中。 不能再让学园长待在这里！ 芙拉当机立断，哪怕她转身时就立即被两根触手贯穿了肩膀，冒出的圣焰将触手逼了回去，她也趁机加速抱起德丽莎，奈落之刃再度破开禁制，芙拉艰难地将德丽莎扔到了另一个房间。 这下，消耗巨大的芙拉已经步入了岌岌可危的地步，甚至无法抵御禁空领域，从天空中径直坠落了下来，砸在地上剧烈地刻着血。 “……奈亚拉托提普，今天，你我该做出个了断了。” 第645章 混沌潮汐 第645章 混沌潮汐 ［啧啧啧，瞧瞧你这副狼狈的模样，就像是一条在泥泞中挣扎打滚的小狗。］ 【混沌】的触手已经塞满了整个房间，宛如一张大网朝芙拉无情地扑来，哪怕她竭力抵挡，奈落之刃挥出的月轮数量还是不足以比及触手。 不出三分钟，她就被暗中袭来的触手贯穿了身体，触手的分支试图在她的体内扎根，但两颗最顶尖的虚无之种可不是那么好突破的，随即，芙拉被吊在了半空中。 【混沌】的脑袋都凑到了芙拉跟前，一声玩世不恭的嬉笑回荡在芙拉耳边，但她此刻却被牢牢束缚着，无法挥动手中的利刃。 即便如此，她的眼神依旧是那样的凶狠，充满了仇恨与愤怒，可在【混沌】的眼中不过是弱者无力的挣扎罢了。 ［为什么不乖乖进行我设置的游戏呢？说不定我心情不错，让这些人其中的一两个侥幸活命呢？］ “混蛋……” 芙拉都快要咬碎了牙，嫉妒之唇发出了一声尖啸，混杂着【秩序】神力的声波落在【混沌】身上，却只造成了一处可以忽略不计的贯穿伤，而【混沌】千面发出的咆哮声却直冲芙拉的灵魂之海，震得她的七窍出血。 在这种危急的时刻，芙拉却像是自暴自弃地发笑起来。 “哈哈哈……” “我明白了，对于神主来说，暗能位面就像一只喜欢到处咬人的蚂蚁，你们的污秽和肮脏，甚至连神主都不愿沾上一身，就像你看待人类一样，【混沌】。” 束缚着芙拉的触手骤然紧缩，可失去了痛苦的她又岂会露出令【混沌】如愿的表情，笑的反而愈发猖狂起来。 ［小子，你那个寡妇母亲，似乎并没有告诉你什么叫做审时度势。］ ［也对，毕竟你和她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可怜虫，看似拥有了一切，实则身边的一切都不属于自己，可你们却还在享受着那份虚伪的幸福。］ ［生气了？难道我说错了吗？］ “……闭嘴。” 被束缚着的芙拉仍在剧烈颤抖着，【秩序】的神力中混入了一些杂质，变成了愤怒的赤金色，一柄赤金色的苦刑之刃破开地面，干脆利落地切断了【混沌】的触手，而后径直插入了他的脑袋，将他钉死在了身后的高墙上。 【秩序】，自诞生起就一直存在于位面的任何时空，任何坐标，任何形式的能量，包括情绪之力也能够转变为【秩序】的能源，只是使用起来会掺杂着一些杂质。 “我们一家的命运……从始至终就被你们给掌控着，人族圣女，圣子，【秩序】的令使，不过是一些光鲜亮丽的噱头，掩盖着我们身为提线傀儡的现实。” “傀儡也有着自己的思想，也有着喜怒哀乐，也是活生生的人。” “妈妈或许做过许多破坏【秩序】的事情，但——那也轮不到你这个罪魁祸首来评价她！” 芙拉提着奈落之刃在地上疾驰着，刀刃在地面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当积蓄已久的剑势在一瞬间彻底释放的时候，那道剑光，将成为冲破深渊的第一道曙光。 “曜日破晓之剑！” 冲天的剑光不仅将【混沌】的身影斩开，甚至破开了他设下的禁空领域，虽然在下一刻就开始迅速恢复，但也就是这一瞬的时机，让芙拉抓住了机会。 “外道六法——开！” 得到指示的霞即刻通过樱花头饰出现在了姬子的身边，趁着芙拉缠住【混沌】的功夫，她们已经解救出来了八个人，只剩下最后的三个房间没有打开了。 被分成两半的【混沌】依旧发出了诡异的笑声，尽管他此刻的状态凄惨无比，不仅被苦刑之刃贯穿了脑袋，身体的断口也在燃烧着圣洁的白焰，阻止着两边的触手将身体重组连接，可【混沌】两边的身体却分别开始了变幻。 一尊为生有双翼，形似埃及金狮的无貌之神；另一尊为身着武士盔甲，面目凶煞的恶心影，而被苦刑之刃钉住的脑袋，则依旧保持着暗夜咆哮者的模样。 ［小子，看来你还不明白何为【混沌】的权柄。］ ［我——即是【无序】！我——就是【混沌】！！］ 无貌之神发出一声震天怒吼，直冲灵魂的声波震得芙拉眼神一滞，它化作一道幻影朝着芙拉扑来，张开的双翼遮蔽了光芒，而芙拉的位置开始不受控制地变换着，他的权柄无法彻底突破【秩序】的力量，时间的逆转也仅仅只能让芙拉回到过去的位置罢了。 就在这时，一道漆黑的斩击突袭而来，速度甚至超越了拥有一部分时空权柄的无貌之神，恶心影的剑影在芙拉的视线中不断放大，速度快到她甚至来不及出刀抵挡。 而结果自然就是——她的身体被拦腰斩断，金色的神血洒了一地，失去了双腿，还没有办法第一时间恢复，就在恶心影掠过的下一刻，无貌之神又扑在了她的身上，浑浊不堪的脸庞张开了大嘴，液态暗能滴落在了芙拉的头顶，而下一刻，芙拉的脑袋被他硬生生咬了下来。 就在无貌之神的前爪想要探入她的胸膛时，异变突生，地面忽然变成了墨绿色的深潭，芙拉失去脑袋的上半身沉入了其中，就在这时，一条巨蟒从深潭里钻了出来，喷出的毒液落在无貌之神的身上，令他的身体迅速溶解。 恶心影挥来的武士刀破开了舍沙的鳞甲防御，却没能将芙拉斩成两段，舍沙骇人的蛇瞳转向恶心影，如长鞭般的蛇尾重重甩在恶心影上，将他的盔甲都抽得凹陷下去，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半神之力终究有着太多限制，如果全力以赴，根本不存在什么不同形态适合不同作战的说法。 画风一转，夜魔庞大的身躯取代了恶心影，一对爪子刺入了舍沙的身躯，蝙蝠的脑袋对着蛇首怒吼着，超声波震得芙拉眼神涣散，而后，夜魔咬在了舍沙的七寸身躯上，舍沙浑身一震，庞大的身躯失去力量倒了下去。 ［千面不过是【混沌】权柄的体现之一，我真正的力量——可是代表着绝对的无序！］ ［混沌潮汐！］ 舍沙的身躯开始迅速崩解，黑暗彻底笼罩了两人，【混沌】也是来了兴致，将他单独拽入了一片空间内，在这里，一切的法则都失去了意义，除了【秩序】依旧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而这也意味着，除了审判官，在树海位面里，根本没有人能够拦得住这个疯子。 光怪陆离的色彩出现在了空间里，像是被孩童随意泼洒的色彩，又宛如一幅抽象的画作，又名作——五彩斑斓的黑。 芙拉渺小的身影独自漂泊在这片无序潮汐中，那些色彩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她的身体，虽然她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但正是这样的古怪才让她无比警觉。 而她真正的模样已然变成了一柄剑刃，只是比起真正的杀人武器，此刻她化身的形象看上去更像是未开刃的玩具。 但就是这样一柄玩具剑上，镶嵌着两颗熠熠生辉的虚无之种，在这片匪夷所思的空间里焕发着异样的色彩。 【混沌】空灵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同时也回响在芙拉的脑海中，他无处不在，无论是任何时间，任何空间，因为他——即是【混沌】本身。 ［小子，听说你之前有过一次觐神的经历，不仅挡住了那帮废物的威压，还在老疯子的威慑下站住了半分钟。］ ［足以超越老疯子的天赋，你到底有着什么魔力让老疯子那么上心？我对你，可是好奇的很啊。］ 话音落下的同时，四面八方同时传来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同时压迫着芙拉的身躯和灵魂，仿佛要将她碾碎重组，在这样的风波下，就连【秩序】的力量也显得宛如星星萤火。 ［向我展示你真正的能耐，或者——死！］ 第646章 迷失 第646章 迷失 混沌的色彩不断冲刷着芙拉的身体，她甚至失去了对身体的感知，附着在核心上的意识依旧粘稠，但这种感觉令她非常不适，像是回到了母胎里，无比温暖，却暗藏着致命的杀机。 一缕金芒在眼前一闪而过，贪婪之心被混沌潮汐带动着不知道朝何处滚去，她的意念像是和心脏彻底断开，但核心现在散发出的想法只有一个——取回自己的身体。 “回来……” 芙拉的意识一旦发散到核心之外，就宛如沉入了汪洋大海，不着痕迹。 这样下去不行，这样不断试探下去对意识的消耗太大，必须抱守本元，如果连意识也被吞噬了就彻底完蛋了。 在片混沌潮汐里，时间都无法留下任何痕迹，更没有体感传来的反馈，但芙拉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已经能够耐住性子，甚至在潜意识里忽略了贪婪之心的存在。 ……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就连固守的意识也开始逐渐不稳，充满混沌的缤纷色彩依旧一遍一遍地冲刷着核心，粗略数来，潮汐至少已经冲刷过了十万次有余，也终于让【混沌】找到了一丝机会。 不，或许……意识的干涉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了。 ［仔细想想吧，你在这里度过了多久？一年？十年？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自己所在乎的那些人还在吗？］ 【混沌】的话语不断蚕食着芙拉的精神，原本浑浑噩噩的意识在听到这句呓语之后反而变得精神了起来，虚无之种内像是传来一声冷笑，她没有去理会这个该死的乐子人，而是不断凝聚着【秩序】的光点。 ［呵呵，继续挣扎下去吧，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很多。］ 【混沌】没有干扰芙拉，但这些话语已经深深扎根在她的心底，或许她一时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思想，但……谁又能熬得住时间的酷刑呢？ …… 斑斓的色彩潮汐再次冲刷了十万次有余，它们的到来没有规律，间隔不定，持续时间不定，为的就是模糊芙拉对于时间的概念，而在这样的煎熬之下，虚无之种的意识第一次露出了些许慌乱。 ［嘻～］ ［忍不住啦？］ 长久以来的凝练终于起到了一点作用，芙拉的意识也逐渐能够扩散到这片混沌潮汐之中，但她依然感知不到【混沌】的具体坐标，就仿佛——这里就是他的体内，【混沌】之源。 慌乱的情绪一闪而过，作为这么久的老对手，她知道这家伙最擅长的就是攻克人心，再度换回冷漠平静的气息，芙拉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混沌】带来的压迫感正在逐渐退去。 下次对话，不知道又会是什么时候。 …… 芙拉在这片混沌潮汐里不断探索着，在此期间，她已经找回了自己的身体，只是缺少了一个最关键的部分——贪婪之心。 在寻找心脏的途中，芙拉意外地发现了一些东西， 伸出手主动触碰着混沌潮汐，手掌会传来刺痛的感觉，芙拉试图捞起潮汐中的物质，却屡次三番的以失败告终。 直到又是一万次潮汐冲刷过后，芙拉也终于捕捉到了潮汐之中的异物，看向自己的手掌，掌心只有着一些残破的晶碴，他们是被【混沌】卷入此地的一个又一个不幸者，最终也只能被淹没在【混沌】的潮汐之中，这些核心残渣，就是他们唯一存在过的证明了。 “这不是我的命运，好不容易才从那个被封锁的地方逃出来，怎么能再被困在这里……” 芙拉的声音逐渐发散到了这片混沌潮汐中，这或许是个意外之喜，她已经愈发适应这块空间的力量古怪了。 …… 又是一段模糊不清的时间过去，混沌潮汐已经冲刷了她的身体五十万余次，而芙拉也终于感到了一丝异常，【秩序】的光芒……已经变得黯淡无光，她的身上没有了任何色彩，只剩下了一片漆黑。 时间的折磨已经将她的精神逼到了一个极限，曾经被她忽略的问题也忍不住再度浮上脑海——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外面到底怎么样了？人类和暗能的战争又是谁赢了？ 大家……又有多少人活了下来？姐姐呢？自己消失了这么长的时间，她们肯定会担心的吧。 思考了这么久，芙拉的意识并没有溃散，相反，她此刻从未有过地清醒，【混沌】的力量本就属于暗能的顶点，哪怕他压制到半神，其领域依旧不是自己能够冲破的。 芙拉索性原地坐了下来，开始借用混沌潮汐积蓄力量，在这里，她不会有力量肿胀的感觉，理论上能够永无止境地继续下去，只要抵达了这片空间所能够承受的极限值，她就一定能够出去。 不管外面变成了什么样，她都要亲自出去看看。 …… 经过了无比漫长的等待，在一片混沌无序之中终于出现了不同的色彩，一抹金芒从远处瞬息而至，而威力……似乎有些过于渺小了。 祂淡定地伸出两根手指，牢牢接住了袭来的剑刃，而看着眼前的人影，祂的神情露出了些许错愕。 因为……此刻在祂面前的，赫然是另一个“芙拉”。 “终于找到你了……【混沌】！” 这原本应该是祂的台词，却从对方的口中说了出来，并且看她怒目圆睁的表情，内心的愤怒应该不是假象，只是…… ［【混沌】，这种无聊拙劣的戏码就别再拿出来了。］ “无聊拙劣？” “芙拉”手中的光刃消散，像是被祂的话语气笑了，奈落之刃出现在手中，在刀刃出鞘的瞬间，一股祂无比熟悉的气势扩散开来，那是【混沌】与【秩序】的结合，每一击都蕴含着两者碰撞产生的能量风暴，破坏力足以泯灭世间的一切法则。 ［原来如此……这柄刀的力量来源是两种对立的法则。］ 但或许是因为对方的力量太过渺小，祂的情绪并没有多少波动，面对挥来的奈落之刃，祂也只是伸出手掌，宛如深渊般的黑洞出现在了掌心，将奈落之刃的凶光吞噬殆尽。 祂的动作又愣了一瞬，自己的力量……原本是这副模样的吗？ “自顾自地表演着无聊的戏码，将生命视作草芥，对【秩序】不屑一顾，一直以来，乐在其中的不是你自己吗？【混沌】——！” 直到这时，祂再也无法忽视“芙拉”的话语，在愣神之际，一只耀金色的拳头轰在了祂的脸上，【秩序】的冲击将祂的头颅轰飞了出去，但祂的意识依旧无比清醒，还能够看清自己停留在原地的身体。 祂的瞳孔突然放大，看着那具诡秘的污秽之身，祂或许明白了什么，下一刻，失去脑袋的身体自行做出了反应，抓住“芙拉”的手臂用力折断，一记重踢落在了她的胸膛上，让她瞬间破防，血肉横飞，露出了其中那颗跳动的心脏。 ［贪婪之心……］ ［我……是【混沌】？］ ［不，不对！我是芙拉！是人族圣女的孩子，是【秩序】的唯一令使！］ ［但……这副身体又是怎么回事？贪婪之心为什么又在她那里？］ ［我……到底是谁？］ 第647章 《虚实之心》 第647章 《虚实之心》 见【混沌】的状态不对，倒飞而出的“芙拉”在空中稳住了身形，但凡刚刚的攻击【混沌】再上心一点，贪婪之心都会被直接踢爆。 “芙拉”的左手捂住了破损不堪的胸口，折断的右手也在顷刻间复原，她是无惧任何疼痛，但琪亚娜的核心就镶嵌在贪婪之心上，她不得不小心。 而【混沌】的身体比她复原得更快，但这家伙给“芙拉”的感觉并没有那么游刃有余，没有任何杀意，甚至有些心不在焉。 “真可笑啊，【混沌】，连我都能够保持清醒，你这家伙却迷失在了自己的领域里。” “芙拉”的战斗意识在所有人之中都是顶尖的，意识到了【混沌】的现状，她要做的只有乘胜追击而已，奈落之刃被她向前抛了出去，而她的身影化作一道金色的流星，以行星级的力量或许都难以捕捉，但对于半神而言…… ［太慢了。］ 【混沌】虽然仍旧有些事情没有搞明白，但不妨碍祂动手，祂任由奈落之刃贯穿自己的身体，甚至主动降低防御，让刀刃穿了过去，而祂也化作一道诡异的暗影朝着“芙拉”反扑而上，伸出的无尽触手宛如一张大网蔓延开来。 “芙拉”凝聚出了两柄裁决之刃，双刀挥动，无数的金色月轮朝四面八方飞散而去，将袭来的触须尽数斩断。 刀刃固然锋利，但刀身却无比脆弱，面对着【混沌】轰出的拳头，也只能落得破碎成渣的下场，“芙拉”的身体也恍若遭受重击，一口殷红的血液喷在【混沌】的脸上，祂下意识地抹去了血液，利爪探入了她的胸口，将贪婪之心硬生生拽了出来。 ［不对，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混沌】的眉头紧锁，但此刻的“芙拉”根本无心去关注祂莫名其妙的话语，一双染血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祂手里的心脏，发出了宛如野兽般的嘶吼。 “把我的朋友——还给我！” “芙拉”的身上宛如烈日般的光芒，奈落之刃飞回，落在“芙拉”的手中染上了一抹赤金色，熊熊的烈焰在剑身上燃烧，一轮赤火的圆月斩过【混沌】的身体，将祂庞大的身躯一分为二。 奈落之刃消散，“芙拉”的手中凝聚出一柄判罚之锤，势大力沉的一锤砸在了【混沌】的身上，祂的体表瞬间出现了蛛网状破碎的痕迹，而重锤的攻击可远不止一轮，一锤接着一锤，威力更是以倍数递增，不出五轮，沉重的力道让【混沌】也不敢硬接。 庞大的暗影骤然缩小，勉强贴着判罚之锤掠过，但锤风的波及依然让祂的动作变得迟缓，探出的利爪反被暴食之手握住，“芙拉”掌中的深渊之口猛地咬下了一块碎肉，转化的【混沌】之力补充给了奈落之刃，这股力量她是断然不敢自己吸收的。 【混沌】的脸色一变，伸出的手臂顿时分裂开来，每一条分支都化作一头猛兽的利爪，百兽齐出，虽然有一部分被挥来的重锤砸碎，但另一部分还是扑倒了“芙拉”，疯狂撕咬着她的身躯。 赤金色的烈焰在猛兽堆中轰然绽放，重锤散去，“芙拉”伸手探入了冲天的炎柱，缓缓拔出了充斥着烈火的奈落之刃，而在这一刻，【混沌】与【秩序】的能量交锋到达了顶点，产生的能量宛如宙域最初诞生时的那场爆炸，那是足以焚尽银河的火焰。 “觉焰泯灭——” 凶猛的烈火吞噬了【混沌】的身影，势必要将祂的身体每一处都焚烧殆尽，而【混沌】还在发出着不明的呓语，分出的无数分身一齐朝着“芙拉”扑去。 混沌的色彩顿时淹没了“芙拉”的身影，在千千万万道复数的攻击下，她最终也只能肉身崩坏，只剩下一颗核心还在负隅顽抗。 而至于【混沌】，每一道分身突然间产生了剧烈的爆炸，祂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由烈焰形成的巨大剑影就已经将祂的所有分身都笼罩在内。 ［半神？怎么可能——！］ 【混沌】的千影之身最终还是消散在了这片天地之间，混沌的潮汐中也仅仅剩下一颗闪耀着金芒的核心，仍在顽强地重组着自己的肉身，而在她的身边，一蓝一紫两颗核心掉了出来，最终落入了下方的深渊之潮。 花了好一段时间来重组身体，虚弱无比的“芙拉”紧盯着不远处的贪婪之心，还有另一颗虚无之种正镶嵌在上面，她必须平安带着所有人回家才行。 而就在她伸出手的时候，混沌潮汐中忽然伸出了无数的触须，捆住了“芙拉”的双腿下拉，让她近半的身子埋没在了潮汐之中。 【混沌】的身影也重新出现在了“芙拉”的面前，她捡起了贪婪之心，在“芙拉”的声声咒骂和不甘的怒吼中塞入了自己的胸口。 祂浑浊的眼神似乎恢复了些许清明，但在一望无际的记忆之海中，贪婪之心所带来的反馈依旧如同一叶扁舟。 “啊啊啊——！” 触须的束缚正在逐渐减弱，可【混沌】依旧处于迷茫的状态，祂正在试图回想着一些古怪的地方，感受着“芙拉”的气息逐渐增强，祂心生不悦，澎湃的暗能之力涌入体内，却在那座神级的大门前停了下来。 ［为什么……我会觉得不能突破神级？］ ［因为……老疯子……审判官……交易……］ 【混沌】感觉自己的记忆一片模糊，同时，祂也正在距离那个诡异的节点越来越近，如今只差临门一脚而已。 就在“芙拉”挣脱了束缚，奈落之刃再度朝着【混沌】挥来时，后者只是微微抬手虚按，一座灿金色的座钟突然间从天而降，将“芙拉”笼罩在内，任由里面的人如何撞击都无法撼动座钟半分。 “铛——” 座钟发出了悠扬的声音，也刺激着【混沌】的精神力更进一步，祂想到了之前泼洒在自己脸上的血液，并非金色的神血，而且也没有和祂的力量产生对冲反应。 那对浑浊的眼眸变得愈发清醒，浓浓的割裂感疯狂刺激着祂的精神，看着手中的【毁灭】与【起源】，伴随着一声钟鸣，座钟的表面出现了夸张的裂痕，一只血红的眼眸正透过裂缝死死盯着祂，仿佛要将祂千刀万剐。 ［【暗能】……【秩序】……我是【混沌】，不对！我才是芙拉……］ ［【混沌】！你休想占据我的身体！］ ［不对～这具身体本来就是我的，我为什么要“占据”？］ 座钟被敲响的频率越来越高，可却没有影响到此刻出现明显分裂的祂，千面的特征在祂的脸上逐渐浮现，每一张脸都发出着不同的声音，热闹地就像是祂在跟自己吵架一样。 可祂没有注意到，座钟里的那道人影，随着祂的摇摆不定也在不停变换着，一闪一闪的就像是幻灯片，两道身影的身份在不断交换着，但毕竟是【混沌】的力量更胜一筹，渐渐的，两道身影都有着朝【混沌】转变的趋势。 座钟轰的一声彻底破碎，碎片散落在混沌潮汐之间，但此刻显露出来的赫然是【混沌】的千面之身，而他对面的那道影子，原本有了一点复燃趋势的【秩序】之火彻底熄灭，两道漆黑的影子同时出现在了这片空间内。 祂们的嘴角都挂上了得意的笑容，虽然过程有些艰难，但结果总归是好的，以“芙拉”的身份离开神禁之地，有一半的可能老疯子不会对他下手，这就是他真正的计划。 至于那三个叛徒，倒是在死之前将自己的价值发挥到了最后。 ［没想到在最后竟然能够恢复一点意识，小疯子，你果然与众不同。］ ［不过这第三幕——虚实之心，我玩的很尽兴，感谢各位演员的精彩演出。］ ［晚安，小疯子。］ ［我会——永远存在。］ 第648章 出征 “失败了……吗。” 最终落得这样的境地，却没有任何人感到意外，也许，他们仅仅是在期待着一个不可能的奇迹而已。 世界之外的人如是说道，混沌潮汐内发生的一切他们都尽收眼底，【混沌】的计划可谓完美，就算换做他们，也找不到破局的办法。 “你对他有点太严厉了，在这样的条件下，我们未必能做的比他更好。” 耀金色的眸子缓缓合上，他似乎是在认真思考着那样的场景，【混沌】诞生自那遥远的默示录纪元，甚至比树海位面的众多一代神都要古老。 如今最强的审判官，也只是在登神之后才了解到了【混沌】的存在，在神级之前更是没有和对方有过任何接触。 ［但他必须做到。］ ［他所要背负的使命，那份沉重感远超你我的想象。］ 【毁灭】无奈地叹息一声，一对紫色的星瞳都黯淡了几分，审判官的想法并非他三言两语能够改变，但……他也是由衷地为这个不幸的孩子感到悲哀。 “听起来……你似乎还准备给他第二次机会。” ［作为【秩序】的王储，他迄今的成绩已经超过了其他所有令使，理应获得奖赏。］ 奖赏…… 【毁灭】也不敢擅自去评判审判官的打算，但这样，对那个孩子似乎太过不公平了些。 秩序之地都为之发生了震颤，金色的瞳眸逐渐凝聚成一道人影，在【秩序】现身的瞬间，神禁之地内的所有阴谋家们都有所感应，纷纷投来了不可思议的目光。 【毁灭】也凝聚出了人形，嘴角抽搐，这么多年来，这还是审判官第一次在“茶会”之外的情景下以本尊降临，换作平常肯定会有礼乐相伴，军队相随，但……这次没有那个必要，因为他不是冲着【混沌】去的。 “作为审判官，你没有那个必要亲身前往，有些事情未免无法缓和。” ［这次就免了，因果轮转，轮回不止，有了这么多次经验的整合，他也终于超越了短生种的视界局限。］ ［这次等待，他或许能给我创造出一点惊喜。］ 说着，【秩序】的身影朝着神禁之地飘去，【毁灭】恭敬的站在他的身后，拱手作揖，紫金色的焰火为审判官铺成了阶梯，缤纷的烟火在星海间闪耀，像是在为王的出征献上礼炮。 这股动静自然引起了诸多的注视，不过那些神只看着【毁灭】毕恭毕敬的模样，倒也没有不识相的上来质问，纷纷目视着【秩序】撕开神禁之地的禁制。 而神禁之地内，一众暗能神只和叛神却炸了锅。 “止步吧。” 【门之钥】站在【秩序】的侧面，他的眼中也透露着百般无奈，这家伙的变态程度已经超越了所有人的想象，真把他惹恼了，他们都别想好过。 “契约姑且还在生效范围内，就算是你，也无法在第一时间内同时护住七万座战争堡垒。” 【秩序】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组成【门之钥】身躯的亿万光辉球体瞬间破碎了大半，寰宇间的色彩都变成了璀璨的金色，将整个神禁之地都包裹在了他的领域内。 ［你……在威胁本座？］ 更有部分的叛神顶不住【秩序】的威压，神躯被硬生生地碾碎，就连核心都彻底破碎，神座被回收。 这个疯子…… 【门之钥】没有再多言，他的身形正愈发淡化，只要【秩序】敢撕毁契约，他就会立马将消息放出去，包括和暗能签订契约的事情，以及让自家位面立即进攻关峡。 ［不怕死的话尽管来，虽然那些家伙平日里都是一无是处的废人，但挡住几只老鼠还是绰绰有余。］ ［但这次开战，可就不会像之前那么戏剧性地收尾了。］ 威胁之意已经溢于言表，【门之钥】虽然不甘，暴虐的气息几乎快要隐藏不住，但实力的差距在此，这家伙就算要撕破脸皮，他也没有那个能力来阻拦。 ［哼。］ 一道宛如银河般的金芒朝着地球飞去，【门之钥】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愤怒地把月球轰碎重组了数遍，而后又开始疯狂地联系着【混沌】，他知道那家伙肯定已经得手了，能撤的话就尽快撤离。 …… 混沌潮汐内部。 刚刚欣赏了一出好戏，此刻【混沌】的心情大好，一时间让他觉得放跑那些凡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 四颗晶莹剔透的核心正被他抛着玩，以前，他的机会其实也有很多，但那些场景和计划风格都不符合他的审美，唯有这次还算让他满意。 “接下来……拿着小疯子的核心回去一趟吧，不知道那个疯丫头看到自己的孩子，会露出什么表情呢？” 两道声音同时回响在混沌潮汐内，摄人心魄的嬉笑声充斥着每一处空间，正当他想解除混沌潮汐时，却发现他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外面的空间坐标。 “？” 下一刻，一道威严的钟鸣彻底盖过了嘻笑的回声，色彩斑驳的潮汐逐渐凝聚成一道人影，而就在他出现的瞬间，【混沌】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难看起来，嫌恶之意光明正大地摆在脸上。 “怎么，老疯子，你玩不起？” 【秩序】并没有第一时间动手，他甚至看着这家伙把四颗核心偷偷藏了起来，光是他的出现就已经能够代表很多事情，【混沌】已经没有离开的打算了，好心情被搅得一塌糊涂。 ［我说过，你怎么安排都无所谓，但绝对禁止动用一切神级的力量。］ ［混沌潮汐……用神级的领域来戏弄小辈，你既然做得出来这种事，为什么又不敢跟我动手？］ 【混沌】的眼神逐渐变得不善，看起来他还真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甚至连无数触须都在朝着【秩序】包围而去，这已经属于是渎神的范畴了。 【秩序】向前跨出了一步，那些混沌的触须径直从他的身上穿了过去，就连【混沌】也露出了错愕的神情。 ［我要找的不是你。］ ［既然没死，现在就给我出来，有些事情哪怕你听到了，我都能够将它们从你的脑海中抹去。］ ［不要试图反抗我。］ 也就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一只白皙的拳头从内部轰开了【混沌】的身体，双手扒拉着边缘硬生生将它的身体撕开，一对接近暴走的赤瞳注视着【秩序】和另一个【混沌】。 “我对您——非常失望。” 第649章 世纪乐子啊 在真正同神主交谈之前，芙拉曾假设过无数次这位伟大的审判官会是一副怎样的性子——公正无私，智勇双全，怜爱众生…… 但，唯独不该是这样——眼神冷漠，语气强硬，甚至……私通外敌。 “如果连代表【秩序】的神明都在朝着【混沌】靠近，那么这方世界，又何来真正的【秩序】？” 无数压抑在心底的情绪，在堕离出现的一瞬全都被点燃，宛如火山喷发一般倾泻而出，赤金色的焰火灼烧着【混沌】的躯体，而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拦不住这个丫头突破封锁。 不仅如此，她甚至还取得了被他藏好的心脏，贪婪之心和琪亚娜的虚无之种一起融入体内，圣焰在芙拉的身后凝聚成璀璨的光翼，将那浑浊不堪的身躯彻底摧毁。 【秩序】没有任何出手的意思，他像是事不关己地站在一边，即便芙拉此刻的愤怒已经笼罩在了他的身上，他依旧无所作为。 “嘻～” “有意思有意思。” 仿佛见到了天大的乐子，【混沌】也不急着动手了，他也想看看小疯子还能整出什么花活儿。 “【秩序】不存，那我便成为新的【秩序】，开创全新的黎明时代，让旧时代的腐朽戒律彻底湮灭在历史之中，这个崭新的时代——” “将不会容许任何污秽与邪祟的存在！” 芙拉拔出了奈落之刃，两颗虚无之种的全力运转，让她在这一瞬间终于自然抵达了半神的层次，刀身上，“傲慢”独具一格的纹路缓缓浮现，她独自一人站在两尊神明的对面，无畏地抬起了手中的战刀。 “终序审判！” 下一刻，在这片混沌潮汐之中，一座决斗场拔地而起，三人置身在暗红色的天空下，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却不会令人觉得不适，反而不断刺激着芙拉内心的战意。 肃杀的氛围笼罩在三人之间，周围矗立着虚树神骸的神像，决斗的火炬熊熊燃烧着，而擂台之上，三道身影占据着决斗场的三角，一方的身后悬浮着一尊修罗虚影，另一方的身后充斥着无序与混沌，而至于最后一位…… 【秩序】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散发出任何气息，甚至靠在了身后的柱子上合着眼。 “噗——” 然而，此刻【混沌】的心思全然没有放在芙拉的身上，一对星星眼盯着【秩序】的眼神里充满了戏谑，活得久就是好，这么难的的场面都能被他给撞到。 “老疯子，没想到你也会被自己的令使亲手送上审判台，感觉是不是非常奇妙啊？” 【混沌】依旧在挑逗着【秩序】的神经，后者依旧没有任何表示，此刻他的状态像是进入了空无之境，哪怕是【混沌】，想要发现他也必须集中精神才行。 看着几乎失去理智朝他扑来的芙拉，【混沌】也选择了躲闪，伸出手在混沌空间里掏了掏，终于找到了一台便携式终端。 “嘻～” “这么有意思的场景，当然得好好记录下来了。” “这段视频必须发到神网上，喂——老疯子，让你手底下的人别第一时间给我视频下架了啊。” 【秩序】的眉头一皱，这还是他第一次有所表态，而如此细微的变化仍旧逃不过【混沌】的眼睛，一时间，他的乐子之魂越来越强烈了。 ［半小时之内夺回【起源】之种，否则，我会摧毁人之律者的核心。］ 【秩序】的话语绝非儿戏，而面对自家神主的威胁，愤怒的火焰几乎要将芙拉彻底吞噬，但她现在却拿神主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将情绪一股脑地宣泄在【混沌】的身上。 人之律者的核心，也就是如今的往世乐土，那里是芙拉真正的出发点，她无比重要的家人们都在那里，她也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去打搅他们的安宁。 “【混沌】——！” 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芙拉，【混沌】的眼中闪过一抹无奈，欺负人也不带这样的吧。 “喂喂，老疯子，你这样就过分了吧。” ［你若是动用潮汐的力量，我会将这片虚无连根斩断。］ 【秩序】面无表情地警告着他，哪怕他合着眼，感知却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芙拉，她对这座审判台的了解还是太过浅薄，但好歹也算迈进了一大步。 更重要的是——自从他登上神座之后，整个【秩序】一脉里都没有多少人敢忤逆他，黄昏时代，他钦定的那个圣女倒是开了个先河，用着【秩序】的力量跟【秩序】的神明公然叫板，不过后来她也付出了无比惨重的代价。 而现在到了黎明时代，芙拉很好地继承了她母亲的衣钵，这对母子的骨子里都像是烙印着“大逆不道”，好不容易把露娜不成熟的心态敲打完，现在这个小家伙又整这么一出。 还真是……惊喜不断啊。 “啧。” 【混沌】非常不爽地咋舌，但老的他也打不过，只能欺负欺负小鬼了。 面对紧追不舍的芙拉，【混沌】也没了一开始玩乐的心态，暗能于手中凝聚成一柄虚无之刃，巨大的剑刃朝着芙拉挥去，所掠过之处的空间都被【混沌】的气息沾染，出现了一片小小的虚无之地。 芙拉的瞳孔地震，仰头躲过了剑刃的横扫，但仅仅是边缘的【混沌】气息就让她感到非常不适，身体又出现了在混沌潮汐里那种不真实的感觉。 “小鬼，接下来的可就不是游戏了。” 芙拉的脚下突然变成了一片浑沼，无数猩红的手臂从沼泽中冒了出来，抓住了芙拉的双腿，尽管她背后的光翼第一时间分散开来，射出的光束抹杀了那些试图束缚她的手臂，却也因此掀起了一片血色的尘埃。 四只燃烧着混沌火焰的拳头瞬间来到了芙拉的面前，她也只是来得及将奈落之刃横在身前，刀刃虽然没有断裂，但蛮横的力量却落实在了她的胸口上，令其核心都停滞了一瞬，无法维持光翼掉了下去。 漆黑的暗影趁势追了上去，【混沌】的身后也生出两对漆黑的羽翼，脑后悬挂的猩红月轮闪烁着光芒，汇聚的暗能粒子朝着四方发散，光束的轨迹难以捕捉，但它们的目标都只有眼前的芙拉。 恢复清醒后，芙拉的左手凝聚出一柄天谴之矛，使尽浑身力气朝着【混沌】投掷而去，赤金色的长矛瞬间贯穿了【混沌】的身体。 芙拉也很快重振旗鼓，光翼重新展开，金色的流星和诡异的暗影激烈地碰撞在一起，产生的能量风暴几乎要撕碎周围的一切，虚树神骸的石像都损坏了好几具，但微风只是轻轻拂动了一边【秩序】的衣角。 第650章 独树一帜的傲慢 ［傲慢……］ ［审判【秩序】之神，在历代的令使之中，唯有你的傲慢独树一帜。］ 堕离并没有为芙拉的冒犯而感到生气，相反，他的嘴角还挂着一缕不易察觉的微笑，【秩序】的内部或许过于墨守成规，虽然能够保持位面内部安定，却并不是他所期望的。 哪怕在他最初登神的时候，他也依旧看不起那些无所作为的古神，包括自己以前的神主大人，也不过是一个没有自主意识的机器罢了。 【秩序】的王座，真正所需要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并非古板刻薄的神明。 但……自我意识太强也容易产生逆反心理，若不是露娜执着于那个没有任何才能的先生，他这把位置早就交出去了。 …… “……神主大人？” “先生一直都在等待着大家的支援到来，我们自始至终都相信着，相信您绝对不会抛弃我们，抛弃秩序之地的人民。” “但……为什么？” “我什么用都没帮上，让先生一个人独自面对着十位半神和十亿的军队，他已经很努力地拖延了七天，但——为什么没有任何人来帮忙啊……” “既然您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地杀了他们，那先生为什么又会死？既然秩序之地已经被您放弃，所有人都已经死了，为什么您又要单独救下我？” “神主大人，我们一直信奉着的【秩序】，难道也只是您为了满足一己之私的工具吗？” 堕离清楚地记得那一天发生的所有事情，被过分保护的圣女在现实的冲击下精神近乎崩溃，他什么都没有解释，因为那个时候的她还没有知晓的资格，也没有足够的眼界。 局限于位面之内的生灵，又如何能够真正看清寰宇中动荡的形势？ 【秩序】的圣女无视了所有人的警告，也无视了她那位先生最后的意愿，她像是个无家可归的小女孩，抓着他的神袍哭了一天一夜，没有任何力量的小拳头砸着他的神躯。 而事实上，他们也不过是神主和圣女的关系，并没有亲近到父女的程度，除了她的神主之外，任何试图接近她的人都被她撵了回去。 原本堕离以为，一切都在按照好的方向发展时，就在五天后的总结会议上，那位圣女竟胆大包天地摸到了冥界，也就是【死亡】的领地，不仅把冥界的看门狗揍了一顿，更是逼迫船夫载着她来到了冥河之上，后面无视对方的警告直接跳了下去，要不是珀耳塞福涅发现的及时，这丫头就淹死在冥河之中了。 直至这个时候堕离才明白，他的眼光的确没有错，圣女和他是一路人，胆大的程度甚至不输于他。 但圣女不知道的是，那位先生的灵魂已经被暗能彻底污染，连【死亡】的使徒都不敢去那片污秽的战场把灵魂接回来，而是直接消散了。 ［一家人都是不折不扣的疯子。］ “轰——” 一颗耀眼的太阳在决斗场的中心轰然炸开，两道狼狈的身影从光幕中退了出来，从伤势和消耗上来看，但双方的差距已经显现了出来。 “或许再给你个一万年，真能让你成为下一个老疯子，但你的那些同伴就是老疯子所缺少的致命点。” “放心，我很善良的，你死了之后，我会让她们马上下来陪你，你不是最害怕一个人了吗？” 【混沌】的狞笑声一刻不停地回荡在芙拉的耳边，这些话语更是在她的雷区反复横跳，愤怒的情绪还在增幅着她的力量，但这样做的代价就是理智尽失。 “去死去死去死！” 芙拉的身后浮现着一块赤红色的头骨巨影，【秩序】的纹路几乎攀上了她的全身，那张温柔美丽的脸庞此刻隐匿于暗影之下，露出的唯有一对疯狂的赤金色眸子。 头脑才是人类引以为傲的武器，当这点都失去后，连野兽都不如的人类又该如何面对名为【混沌】的概念？ 芙拉的攻击方式越来越浅显易懂，虽然威力非凡，但打不到也没有任何意义。 【混沌】也瞧准了这点，没有再选择跟她硬碰硬，奈落之刃挥来的刀芒几乎遍布了整片视野，但正因如此，每一处攻击的力度都变得无比贫弱，甚至无法命中虚无状态下的【混沌】。 漆黑的身影突然朝着四方散开，潜行在决斗场的各个角落，每一道分身的气息都不像是假的，芙拉也只能用最笨的方法去一个个试探，但每次试探错后都会遭到其他分身的围攻，威力虽然不大，却能够在她的身上留下一道道浅显的伤痕，伤痕处蔓延着暗能的气息，自主愈合也需要废上一段时间。 芙拉的喉咙里发出着模糊不清的嘶吼声，在她的直觉中，【混沌】分身的攻击都无比孱弱，既然如此未免不可以尝试以伤换伤的打法。 “‘只要让我打中一次’，多么好懂的想法啊。” 黑影突然间从芙拉的影子里钻了出来，一双利爪贯穿了她的肩膀，将整个人从后面提了起来，这么简单的偷袭都能够得手，这场战斗让他都感觉乏味了起来。 半神，呵，也不过是一个想法稚嫩的小鬼罢了。 下一刻，暴食之手的掌心忽然钻出了一道崭新的人影，接过原身手中的奈落之刃，芙拉灵巧的身形绕过了暗能的触肢，刀刃径直刺向了【混沌】的心口。 “太过明显的杀意，毫不掩饰的能量回廊……有些无趣了呢。” 被刀刃刺中的暗影突然炸开，这也并非【混沌】的本体，而炸开的暗能并没有直接消散，反而吸附在了芙拉的四肢上，并逐渐朝着她的全身蔓延。 芙拉的身上燃起了乳白色的圣焰，可【混沌】的力量无止境地施加在她的身上，圣洁的火焰也在逐渐熄灭，而她的四周都出现了四只暗裔剑魔的身影，燃烧着幽冥之火的剑刃刺入了芙拉的体内，她浑身都燃起了紫黑色的火焰。 也就在这时，芙拉体内一直沉寂着的毗湿奴超变因子突然活跃了起来，暴食之手的掌心又冒出来无数足以遮蔽天空的触手，每一根触手的前端都生有锯齿，疯狂撕咬着芙拉身上的暗能，同时也朝着四只暗裔剑魔发动了攻击。 “不错的战斗本能，就和那些没有理智的畜牲一样。” 【混沌】空灵的声音回响在芙拉的耳边，下一刻，一道巨大的黑影出现在了决斗场的外围，范围足以笼罩整个决斗场的剑影迅速落下，暗能宛如泼洒的墨水一样在决斗场中心蔓延开来，将芙拉的身影彻底吞没。 而【秩序】甚至没有展开防御，仅仅是站在那里，不自觉间散发出的威势就让暗能避之不及。 “老疯子，你再不出手，小家伙就真要没命喽。” ［无所谓，反正，最后你也逃不出这里。］ 【混沌】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第651章 【混沌】真没面子 【混沌】现在的心情非常糟糕，【秩序】就跟个无赖似的，仗着自己拳头大在位面里为所欲为，甚至能够无视自己定下的契约。 但……自己貌似真的拿他没办法，要是真正的生死之战，他只有在拉上那两个大冤种的时候才有机会获胜。 唉，这个时候倒有些想念那个神棍了。 天空中遮天蔽日的黑影消散，覆盖整座决斗场的暗能中凝聚出一道人影，【混沌】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望着水面之下愤怒挣扎的芙拉，他只是跺了跺脚，水面之下的芙拉就被影子踩爆了脑袋。 【混沌】伸手探了进去，将芙拉捞了出来，不过保险起见，她的双腿还卡在虚无里，而他的手掌已经贯穿了芙拉的胸膛，暗能瞬间充满了她的全身，半神之躯宛如烟花般炸开，只是并没有那么绚烂的火光而已。 这下，连贪婪之心都没能幸免，只有两颗灿金色的核心静躺在他的手中。 “啧啧啧，可怜的小家伙，你的神主貌似已经抛弃你了啊。” 【混沌】将两颗核心放入了自己的胸口，但【秩序】的力量依旧无法吸收，他有些埋怨地看向了堕离，这家伙真和他刚刚说的那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一味地磨着刀。 “这样好吗？我可是特地留了她一命哦。” 【混沌】清楚这个家伙的作风，倒没有蠢到展开双臂对他毫不设防，虽然可能并没有什么卵用，但总归得试一试才行。 混沌潮汐依然处于被封锁的状态，就连这片破烂不堪的决斗场都已经易主，被堕离亲自加护着，不付出点什么代价他还真逃不出去。 充满威严的神只一步步朝着【混沌】逼近，后者也一步步地后退着，现在他的手里可是攥着四颗核心，距离成功也只有一步之遥，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可被逼到绝路的时候，【混沌】心中的不甘突然间烟消云散，他大大方方地展开了双臂，脸上挂着释然的笑容。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老疯子，你会出现在这里，其实不单单是为了【起源】之种吧。” “【起源】对这个位面固然无比重要，但真正的根基却是另一颗核心……” “我已经离那位大人很近了，对吗？” ［你的话有些多了。］ 一柄残破的古剑出现在了【秩序】的手中，而看着他这副面瘫脸，【混沌】只觉得他脸上那副遮住了一只眼睛的面具非常碍事，真想好好看看他的表情是怎样的。 “哈哈哈——” 【混沌】突然间高兴地大笑了起来，虽然老疯子不讲道理，但终究还是让他知晓了一些无比重要的信息。 “老疯子，我还会再来的，除非你丢掉自己的小屋一天到晚住在这里，否则你永远别想阻止我接近那位大人。” ［说完了？］ ［那你就乖乖去死吧。］ 堕离突然间放下了剑刃，目睹着一柄赤金色的刀刃从【混沌】的体内刺穿他的胸膛，一脸平静的芙拉再度撕开了【混沌】的身躯，手中攥着三颗晶莹剔透的核心。 “梅开二度，【混沌】，在计谋方面，这已经是你第二次败北了。” 芙拉此刻的表情冷静无比，哪还有之前露出的疯批模样，一切不过都是他的伪装而已，不惜让自己重伤也要换取这最后一线的机会。 但……【混沌】的脸上并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反而挂上了戏谑的笑容。 芙拉背后的暗能血肉突然溶解，一柄漆黑的剑刃抵在了她核心所在的位置，【混沌】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后方，脖子诡异地伸长，将脑袋靠在了芙拉的肩膀上。 “老疯子说的没错，小子，你的傲慢最终会让你陷入万劫不复，就像现在这样。” 芙拉闭上了眼睛，并非认命，而是对【混沌】的自负有了些许感慨。 “在确保自己真正获得胜利之前，再擦亮眼睛好好看清眼前的事实吧，究竟什么是真实，什么才是虚幻。” “咔——” 话音落下，手枪上膛的声音突然在【混沌】的身后响起，他有些惊讶地回过头去，先前一直被他遗忘的小丫头此刻却拿枪指着他，而芙拉手中那颗闪烁着金色光辉的虚无之种，此刻却如同幻影般消散，从始至终都只有【毁灭】和【起源】两颗核心被她攥在手里而已。 “【混沌】，这场战斗，是我赢了。” “对露娜姐姐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别想让我放过你！” 被黑漆漆的枪口指着，感受着里面装载着半神级的【秩序】子弹，【混沌】没有露出任何恼怒的表情，反而开怀大笑着。 “小疯子，我的确有些小看你了。” 【混沌】的视线瞟向了【秩序】，在芙拉和琪亚娜的眼皮子底下原地消散，就连她们脚下浓稠的液态暗能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一道空灵之声回响在耳边。 “真正的胜负，就让我们在外面见分晓吧。” 琪亚娜有些迷茫地看了看四周，她还没有搞清楚现状，核心状态能够接收的信息有限，她只知道露娜姐姐遇到了麻烦。 还有眼前这个同样面色不善的家伙，他也是敌人吗？ 琪亚娜将枪口转向了【秩序】。 芙拉伸手拦在了琪亚娜的身前，眼神复杂地望向她们的神主，她能够感觉到外面的混沌潮汐已经消失了，甚至连神主最外层的封锁结界都已经撤去，否则【混沌】不可能逃出这里。 “神主，为什么要放走他？” 【秩序】什么回答都没有，只是默默转身，一步一步朝着决斗场的边缘走去，结果已经分晓，这一次，倒是没有让他失望。 ［做的不错。］ 耀金色的光辉轻而易举地冲破了决斗场的边界，只留下迷茫的两人站在原地，她们不知晓真正的情况，但【混沌】爱面子遮遮掩掩的行为可瞒不过他。 作为最古老的暗能神只，哪怕压制到半神的境界，也依旧不是突然膨胀到半神级的两个小鬼能够比肩的，被芙拉在同一个地方坑了两次，【混沌】的面子已经彻底挂不住了。 那家伙也并非一无所获，至少从他这里套到了真信息，也就是【起源】和那个主教没有给他太多时间，否则【混沌】真能顺藤摸瓜查出点什么来。 在已经捞到好处之后，一个真正无所顾忌的【混沌】绝对能够在第一时间内彻底干掉她们，【秩序】也担心【混沌】彻底翻脸，要是让这两个小家伙的灵魂被暗能彻底湮灭，他谋划了整整两个纪元的大计也就彻底落空了。 【秩序】，他的确很有耐心，等待对他而言也不过是家常便饭……但这不代表着，他能够接受好不容易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了。 不，不止两个纪元，已经没有人记得清他到底计划了多久，其中付出了怎样的牺牲，又是怀抱着怎样的决意才耐心等待了将近四个纪元。 他诞生于黄昏之前，那时的树海位面，还被称为“谐乐纪元”。 第652章 最后的后手 目送着【秩序】的离去，芙拉也松了口气，说实话，她有点担心自己的无礼行为会不会惹恼神主。 现在看来，对方的胸怀比她想象中要宽广许多，完全不像是那个屠戮一百个位面的刽子手呢。 “该回去了呢。” 芙拉的手搭在琪亚娜的脑袋上揉了揉，将体内驳杂有害的各种神力气息甩了出去，又切断了二者的核心连接，半神的气息开始迅速消退，她又回到了行星级的水准，而琪亚娜——依旧还是那个新人女武神。 “虽然还没有搞清楚是什么情况，但只要露娜姐姐在的话，总会给人一种安心感呢。” 琪亚娜现在的身体还不能够承受太过膨胀的力量，就连那股足够威胁到【混沌】的气势，都只是她将【秩序】的力量增幅到了手枪上而已。 “露娜姐姐，你有办法打败那个坏家伙了吗？” 芙拉点了点头，不如说她从一开始就有了计划，现在虽然出现了许多偏差，但好在没有真正脱离轨迹。 “琪亚娜，出去以后让大家快点逃吧，我这次要弄出的动静，或许会超乎预料。” “才不要。” 琪亚娜抱紧了她的手臂，像是撒娇般地贴了上去，虽然没有明说，但她在面对【混沌】的时候其实也非常害怕，光是感觉到对方散发出来的气势，她们所有人都明白，那不是一般的手段能够应对的敌人。 由芙拉带来的安心感，令她无比眷恋，至少——需要等到心头的恐惧彻底散去才行吧。 “既然会变得非常危险，那我们就更不可能丢下姐姐一个人了。” “放心吧，休伯利安的速度可是很快的，这次，我们一定要一个不少地回去。” 芙拉原地愣了一瞬，这个跟太阳一样耀眼的女孩总是这样，总是有着一些美好到不切实际的幻想，女武神的任何危险又残酷，哪有事事如愿的说法？ 但至少，她不准备打破女孩的美好幻想。 “嗯，我们要一起回家。” 芙拉将【毁灭】与【起源】的核心拿了出来，让星焱一直维持着这个样子也不太好，她已经失去了半神的力量，多一份力量，她们的胜算也会多一分。 “奇怪……” “露娜姐姐，怎么了吗？” 看着芙拉紧锁的眉头，琪亚娜有种不妙的预感。 “星焱的意识……不在核心里面。” …… 外界，【混沌】的嘴角依旧挂着狞笑，虽然这次被两个疯子给摆了一道，但他也不是一点后手都没有准备。 手中攥着的意识体已经无比虚弱，他已经与核心共生了太长的时间，像这样突然被强行分离，给星焱带来的反噬可不小。 “人类在面临危机时总是需要一个精神支柱，作为人类过去的英雄，猜猜她们会不会折返回来救你呢？” 其实【混沌】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否则他就不会这么大费周章地专门把星焱的意识分离出来了。 在北辰芽衣的帮助下，【混沌】设下的第二个游戏关卡已经被破解，虽有不可避免的伤者出现，但总算再没有出现牺牲。 在众多暗能生物和两尊半神傀儡的封锁之下，天命的舰队依旧难以驶离极东的上空，为此，奥托又废了一具魂钢身躯，这才为舰队打开了逃离的通路。 而休伯利安号上，却还有着不同的声音存在，星焱和琪亚娜还没有平安回来，德丽莎说什么也不肯就这样返航。 小澪来到了无量塔姬子的身后，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角，用着几乎祈求一样的语气。 “就不能——再等一等吗？” 还好，吵闹也就只有德丽莎而已，要是她们这些人都闹起来的话，姬子也没有那个把握能够镇住这些活阎王。 “抱歉……这次的伤亡实在太大了，还有很多学员和老师必须要进行急救。” 小澪失落地低下了头，她有些讨厌现在无力的自己，她也想能够做些什么，而不是只能够在这里做着无用的祈祷。 “血族，不信神明和命运。” “但你可以试着相信同伴。” 姬子揉了揉小澪的脑袋，她现在落寞的神情就像是一只孤独无助的小猫。 “相信露娜吧，主教大人都说了，她一定能够把他们都带回来的。” 甲板上，北辰芽衣和霞站在边缘，俯瞰着下方依旧无比渗人的暗能帷幕，这股令人心悸的感觉让她们仿佛回到了从前。 “武士阁下。” “嗯，之前消失的一股强大气息，现在又突然冒了出来，忍者，你的感觉非常敏锐。” “是，但在下好奇的是，为何气息只多出来一道？” 霞的话音刚落，北辰芽衣伸出手指，像是恶作剧般地弹了下霞的额头，就是没有把控好力道，霞用幽怨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 “咳咳。” “忍者，五百年过去，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变啊。” “多相信一点同伴吧，那位露娜阁下，我可是在他身上看到了名为‘奇迹’的光芒。” 也就在这时，暗能的帷幕突然落下，一道漆黑的身影突然开始剧烈膨胀着，像是一个诞生自虚无的怪物，形体无比古怪，宛如污秽的化身。 而就在它的手中，却抓着一道昏迷不醒的人影。 ［真令人大开眼界啊，果然，人类这种生物，只会将痛苦与仇恨铭刻在心底，根本不会记得别人的恩情。］ ［天命的黄毛丫头们，你们要连自己的英雄都放弃了吗？］ 【混沌】举起了手中的星焱，那两个傀儡还算有点用，把那个烦人的狗腿子给逼了回去，否则他还真有可能命令那些女武神强制放弃星焱。 现在还不是开启决战的时候，他还没有找到入口的位置在哪里，这次突袭本来就是给天命添堵的，从老疯子那里套到信息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奥托不在，星焱落在了敌人的手中，现场的指挥权自然落在了琥珀的手中，此刻她紧张无比，手心直冒汗水，但凡这次没有做出正确的决断，她在女武神之间的威信会一落千丈，搞不好可能会被奥托大人抛弃。 该怎么办？ 甲板上，北辰芽衣合上了眼睛，她正在努力呼唤着被封禁在圣芙蕾雅内部的妖刀，唯有寂灭丸在手心，她才能和那位取得短暂的联系。 “武士阁下，看来无需那么麻烦了。” 霞神色平静地盯着下方，两道圣洁的气息突然间出现在了污秽的暗能之中，宛如黑夜中的灯塔。 北辰芽衣散去了身上的火焰，原地盘坐下来，饶有兴趣地盯着芙拉的身影，在她原本的那个时代，可没有出现过身上真正带着帝王之气的人。 “正好，就让我好好见识一下吧。” “这个时代的‘霸王’。” 第653章 逃离极东 【混沌】特别会钻空子。 【秩序】要求芙拉取回的，只有【起源】核心本身，至于星焱的意识，他本来也就不在乎，也就给了【混沌】趁虚而入的机会。 “先别离开我的身边，否则那些家伙一瞬间就会冲上来把你撕成碎片的。” 芙拉又将圣骑士装甲借给了琪亚娜，由于外观的差异，琪亚娜第一时间并没能认出来，突然膨胀到审判级的力量让她有些飘飘然。 审判级……在这宛如海潮一般的暗能军团之中，根本掀不起任何水花，能否自保都说不好。 因为身边带着琪亚娜，芙拉并没有第一时间冲上去跟【混沌】抢人，她现在可不是半神了。 “【混沌】，你为什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呢？” 一开口就是攻击性十足的话语，但【混沌】已经能够基本上无视她的挑衅了，小疯子狡猾的很，直到现在他才注意到，对方眼底一直深藏着的［浮生］刻印。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失败？］ 【混沌】的触手朝着四周疯狂发散，甚至已经阻挡住了天命舰队的视线，暗能的帷幕正在缓缓修复，不过范围却要比之前更为广阔，离仑和蜚的傀儡也朝她们包围了过来。 ［小疯子，看着这副光景，告诉我，到底是谁要失败？］ 琪亚娜靠在了芙拉的后背，这些家伙给她的感觉非常危险，虽然能够跟露娜姐姐一起作战非常开心，但第一次共同作战就这么刺激，她还没有准备好呢。 “露娜姐姐，不用担心我，它们一时半会儿抓不到我的，你快去救下大姨父。” 但下一刻，一声震天的怒火声突然响彻了整个极东，原本已经倒下的大陆级崩坏兽此刻奇迹般地复苏了过来……不，它已经被做成了暗能的傀儡，失去了原本的灵智，现在的它已经不是问天了。 擎天的巨兽再度站起，在它死后，却是暗能帮助它突破了最后的界限，终于迈入了行星级的境界。 三尊半神，一头行星级崩坏兽，情况无疑已经到了最坏的地步。 芙拉的视线一直紧紧盯着【混沌】，隔绝结界正在缓缓落下，再这样下去，天命真的会遭受灭顶之灾。 “你的卑鄙，还真是令我大开眼界，【混沌】。” ［卑鄙？我可不这么觉得呢，对付一位王储，我也得表现出足够的敬意才行。］ 【混沌】有闲心跟芙拉谈话，但那三个傀儡可不会停下来等他们分出胜负，【混沌】本就要以这样的方式告诉他，拖延时间可没有用。 ［这一次，老疯子可不会再来帮你了，你觉得自己还有胜算吗？］ 问天的爪影，蜚的刀光，离仑的鬼影，三者一齐轰向了高空中的天命舰队，她们已经彻底笼罩在了敌人的包围圈下，根本没有任何逃离的可能。 关键时刻，一道赤金色的流星挡在了舰队的面前，灿金色的剑影撞了上去，行星级强度的剑影甚至连阻挡都做不到，被对方的攻击轻而易举地击碎，落实在了芙拉的身上。 琪亚娜被包裹在一朵金色的莲花里，虽然被波及到，但好歹没有落得芙拉这么狼狈，不如说，要是换作琪亚娜的话，她会死的。 鬼影还是来到了天命舰队的甲板上，开始肆意破坏着，仅仅是一个照面，德丽莎和姬子就陷入重伤，霞和北辰芽衣也拼尽全力，却依旧自身难保。 出于无奈，北辰芽衣不得不解放了律者核心的力量，以雷之律者的威能，终于解决了其中一只鬼影。 然而，这样做的代价就是，所有鬼影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了过来。 “武士阁下，现在可不是藏拙的时候了。” 北辰芽衣此刻无比难堪，雷之律者的力量她并不能够自如掌控，比起律者核心，还是圣痕的力量用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但……她在五百年前获得的那股力量，也是有发动条件的啊。 “忍者，芽衣小姐的身体还承受不了这股力量，这副身体会彻底崩坏的。” 可恶，要是这个时候，寂灭丸在手上的话…… 赤金色的剑光忽然掠过，将所有朝着北辰芽衣袭来的鬼影全都斩杀，但正是这一会儿分神的功夫，问天的巨爪就已经落下，将芙拉和她护着的琪亚娜拍入了海面，宛如一颗深水炸弹在海床引起了剧烈的爆炸。 芙拉的身体被彻底撕裂，【毁灭】与【起源】的核心也掉了出去，被蜚从深海里捞了出来，而与此同时，恐怖的瘟疫接着海水开始向外扩散，不出一天就能够蔓延至世界各地。 人类完蛋了。 被砸入海底的芙拉已经不成人样，琪亚娜被她护着倒是没有重伤，但身上也是伤痕遍累，这具刚刚凝聚出来的身体就已经濒临破碎，芙拉用着最后的力气将她的身体稳定住，脱力地一头栽倒了下去。 露娜姐姐！ 在水下发不出任何声音，琪亚娜才刚刚开口，就被咸咸的海水给呛了一口，瘟疫也借此进入了她的体内，她的身体顿时出现了溃烂的现象，漆黑的鲜血浸湿了胸前。 “咳——” 琪亚娜忍不住咳出了一口污血，被瘟疫污染的海水却趁此没入了她的口腔，腐蚀的症状愈发明显了。 就在琪亚娜感到无比难受的时候，一只温暖的手掌贴在了她的脸上，芙拉无力地躺在海床上，无比温柔的眼神注视着她，暴食之手开始疯狂吸收她体内的瘟疫。 ［浮生］，太虚剑形。 剑气在两人的身边撕开了一处隔离空间，没有任何瘟疫之水能够灌进来，琪亚娜体内的瘟疫都被转移到了芙拉的身上，这也就导致她的身体状况不断下降。 “露娜姐姐！” “……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带你逃出去的。” ［无限］，血肉重组。 但重组之后的血肉依旧无法摆脱瘟疫的侵蚀，除非是她再被打回虚无之种的状态再重新凝聚，但这里已经没有足够的能量供她这么做了，现在利用［无限］的刻印恢复身体，也不过是能够让她再度站起来而已。 芙拉艰难地站起身来，稍作整顿之后抱起了琪亚娜，两人迅速冲出了深海。 而外面，此刻已经完全乱了套，舰队甚至有一艘战舰彻底报废，休伯利安号的船身也出现了一道深深的爪印，北辰芽衣和西琳正在和问天对峙，而霞却被离仑抓了去，自身化作暗能融入了她的身体。 【混沌】把星焱的身体丢给了蜚，后者也钻了进去，不过他们依旧是处于被支配的状态，只是换了一副身体，多了些不曾拥有的手段罢了。 比如——外道六法。 一尊毁天灭地的祸世妖狐在半空中显现，散发着高温的火球朝着休伯利安号飞了过去，来自半神的攻击，无论是北辰芽衣还是休伯利安主炮都没办法阻挡，西琳也只能扰乱空间，让火球提前爆炸开来，虽然只是余波就让她们失去了作战能力，但也正因如此，爆炸推动着舰队朝结界外面飞去。 看情况，似乎还真来得及。 【混沌】的脸色变得无比阴沉，一只巨爪虚影在舰队头顶凝聚，只要落下，这支天命引以为傲的舰队就会彻底灰飞烟灭，而另一只手巨爪落在了妖狐的身上，就像是【混沌】在置气一样。 两道渺小的人影在黑暗中快速穿行着，【秩序】的神力已经暴露了她们的位置，黑夜之中如此明亮的灯光，【混沌】又怎么会错过呢？ ［小疯子，我要是你，就不会带着一个累赘逃跑。］ ［现在停下，或者，让所有人跟你一起陪葬。］ 暗影巨爪的虚影停在了舰队的上方，虽然没有落下，却也禁锢住了天命舰队，粗略估算着结界完成的时间只剩下一分钟，在这一分钟之内，芙拉就要做出决定。 “露娜姐姐，我们该怎么办啊……” 琪亚娜担忧的眼神盯着芙拉，她们两个现在真的已经到极限了，尤其是芙拉，虚浮缥缈的气息仿佛随时都会陨落一样。 “琪亚娜，闭上眼睛，然后交给我。” 第654章 梅开三度 琪亚娜现在有一种非常强烈的即视感，虽然跟梦里的记忆有所偏差，但这一幕已经真实地上演在了她的面前。 芙拉带着她前进的地方并非结界外，现在赶过去已经来不及了，她们正朝着永泉镇的方向飞奔。 “露娜姐姐……我们为什么要回永泉镇啊？” 芙拉如今的样子狼狈不堪，瘟疫的力量已经腐蚀了她的全身，绝美的脸蛋也变得无比渗人，溃烂的皮肤，腐朽的血肉，甚至还有溶解的血水滴了下来。 “闭上眼睛，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芙拉已经做好了孤注一掷的准备，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只有星焱和霞，她不知道他们活下来的概率有多大，甚至……自己也可能会死。 没等琪亚娜答应，芙拉关闭了圣骑士装甲面具上的战术目镜，仅凭那一条狭小的缝隙，琪亚娜也看不清她的表情如何，只知道她在止不住地颤抖着。 原来，像露娜姐姐这么强大的人也会害怕吗？ “露娜姐姐，我不要紧的，把那份力量借给我吧，我们一起突破出去！” “嘘，别说话，抱紧我。” 感受着背后飞来的血色爪影，芙拉也只能加速躲闪，但接踵而至的可是漫天的血色月轮，她也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来握刀反击。 一堵血肉墙壁横空出现在了她们的行经路线上，芙拉的眼神一凝，浑身燃起纯白色的圣焰，哪怕肉墙伸来无尽的触手，芙拉依旧不躲不闪，加速朝着肉墙撞了上去。 “噗——” 双膝被贯穿，半边脑袋被削去，要不是芙拉稍微偏了下头，这会儿她也扛不住再被爆头。 六只光翼在她的身后展开，而三道庞大的黑影已经将她们渺小的身形笼罩其中，问天也落在了永泉镇的正前方，头上的犄角朝着芙拉射出一道腐蚀之光。 “滚开——！” 芙拉暴喝一声，奈落之刃延伸出一道赤金色的虚影，宛如给问天带来审判的闸刀，强烈的危机感令它不得不抬头，将腐蚀之光偏向了头顶的剑影。 剑影看似和腐蚀之光陷入了焦灼，但芙拉的身后可还有着追兵，虽然不知道【混沌】为什么没有直接追上来，反而像是玩弄猎物一样吊着她们，但……正好如了她的意。 巨大的剑影突然间消散，散开的金色星芒全都融入了藏匿其中的奈落之刃本体，赤金色的焰火推动着奈落之刃前进，问天的腐蚀之光也就抵挡了一瞬，下一刻直接被分成两半，连带着它的脑袋一起，而芙拉也迅速从它的身体下钻了过去。 三道漆黑的人影落在了永泉镇内，看着狼狈不堪的芙拉摔落在地面上，她依旧紧紧地抱着琪亚娜，没有让她被波及到半分。 ［拼了命也要来到这里，怎么，小疯子，你还有什么后手尽管使出来啊。］ 【混沌】戏谑地来到了芙拉的跟前，看着她这副失败者的模样，他只感觉胸中积郁都倾泻了出来，暗能长矛贯穿了芙拉的所有关节，但他依旧没有听到他所期望的哀嚎声。 “呵呵呵……” 芙拉用最后的力量封住了琪亚娜的嘴，一道空间裂缝悄然在身下缓缓展开，琪亚娜迫不及待地想大喊出声，甚至是阻止芙拉，她不想独自一个人被扔到那种陌生的地方，更不想看到朋友在自己眼前牺牲。 “……【混沌】，我还没有输呢。” 芙拉的背后浮现出粉色水晶花图案的刻印，那是她在那么多次轮回之后领悟的［真我］，也是“芙拉”存在于世的意义。 “承载了那么多人的生命与希望，我又怎么会……输给你这种家伙？” ［真我］的刻印中冒出了无数金色的碎片，就连【混沌】也不禁脸色一愣，感受着碎片上几乎要喷薄而出的【世界】之力，他这才明白芙拉到底做了多么震撼的事情。 ［哈哈哈……小疯子，没想到你居然炸了地脉？！］ ［地脉……对了！我们脚下的这块地方就是地脉裸露的一条分支，但终究是三阶的部分力量，用地脉的力量炸了地脉，所爆开的能量的确能够在一瞬间杀死这里所有的人。］ 【混沌】狞笑着后退了两步，他不但没有阻止芙拉，反而非常乐意看到这一幕，毕竟他付出的也仅仅是一个分身而已，地脉被毁，在神禁之地彻底修复之前，老疯子的这座实验场可谓是彻底停转了。 而且……他能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偶遇“大门”，说不定也是地脉被毁的结果。 金色的地脉碎片飞散开来，在永泉镇的周边落地扎根，芙拉也不愿在跟这家伙多废话，身下的虚数通道骤然撑开，琪亚娜顺势掉了进去，直至此刻，芙拉才解开她嘴上的封禁。 “不要！露娜姐姐——！” 可就在这时，一只手猝不及防地抓住了整体没入虚数通道的琪亚娜，芙拉浑身的气息一滞，随后变得无比暴虐，暴食之手巨化延伸朝着面前的蜚抓去。 “给我放开！” 蜚的身影纹丝不动，任由暴食之手吸收着他的血肉，琪亚娜反而紧紧抱住了蜚的手臂，哪怕手臂上遍布着瘟疫，比起死在这里，她更害怕被抛弃。 【混沌】戏谑的眼神看向芙拉，膨胀的脚掌狠狠踩在他的肩膀上，可即便如此她依旧没有放手。 “已经够了。” 这句话是从蜚的口中说出来的，所有人都用无比错愕的眼神盯着他，包括【混沌】，直到这时蜚的眼中才流露出一丝灵动，而并非傀儡那番死气沉沉。 “这场战争，已经不再需要任何牺牲者了。” ［混账东西！］ 【混沌】猛地探出利爪，遮天蔽日的爪影朝着蜚落下，可后者甚至都没有抬头，他的另一只手中奇迹般地出现了【起源】的三叉戟，一记横扫破开了【混沌】的爪影。 而正欲朝他扑来的离仑，却在不知不觉间被蜚的蛇尾贯穿，磅礴的瘟疫之力顿时涌入了它的身躯，令其瞬间失去了作战能力。 蜚用力将琪亚娜拉了上来，虽然紧接着正面就挨了【混沌】的一拳，将他的脑袋都轰飞了。 这样的伤势，对于蜚来说应该是致命伤才对，然而他的掌心却不可思议地冒出了【秩序】的光芒，身上的伤势在下一刻便恢复如初，被【混沌】切断的右手，却再度凝聚出来接住了掉落的三叉戟，狠狠刺入贯穿了【混沌】的胸口，将他轰飞了出去。 芙拉眼神呆滞地看着蜚，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下一刻，原本遍布他体内的瘟疫却尽数涌了出来，全都钻入了蜚的体内，浓郁的【秩序】之力涌现，瞬间修复了芙拉的身体。 蜚紧接着来到了离仑的面前，侵入这具身体的瘟疫在他的控制下朝着精神之海疯狂涌去，将傀儡印记彻底击碎，也将离仑的意识彻底湮灭，虚弱不堪的霞倒在了地上。 “去做你原本想做的事情，后果我来担着。” “……谢谢。” “琪亚娜，一起来完成我们最后的战斗吧。” 奈落之刃飞回了芙拉的手中，琪亚娜原本还对刚刚的事情抱着小情绪，但芙拉已经冲了出去，她也只能启动装甲的推进器快速跟上，那些话回去再说好了。 暗影之刃以所有人都没料到的轨迹出现在了蜚的身后，却被飞回三叉戟挡了下来，蜚的视线紧紧盯着眼前的【混沌】，三叉戟重新入手，但他的力量正在【起源】的排斥下迅速消磨，也不知道能够为她们争取多少时间。 “这就是，‘契约’最后的内容了。” ［墙头草，想必你也做好背叛我的觉悟了吧。］ 【混沌】的眼神里充斥着危险，一天之内被耍了三次，他现在就像是个煤气罐一样，一点就炸。 第655章 艺术就是爆炸 量子之海，星宿的的手上把玩着一颗灵魂宝珠，而里面寄宿着的意识，此刻也被他投影了出来。 “感觉怎么样？” 星焱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虽然现在的样子有些不适应，但既然他在这里，也就意味着至少目前情况还在掌控之中。 “不怎么样，至少没死。” 他们的身前忽然浮现出一座凉亭，石桌上还摆着一壶热茶，星宿坐了下来，星焱身为灵体没有什么实感，但还是跟着坐了下来。 “还能够保持冷静，这份心性不错，说说看吧，猜到哪一步了？” 看着星宿淡定地喝着茶，而星焱却连杯子都碰不到，一时间他的眼神变得无比古怪。 “我现在有点相信这是一场试炼了，虽然每次都很极限，这次的结果估计也和之前一样充满了戏剧性，审判官又让【混沌】捞到了什么好处，见好就收呗。” 星宿的表情露出了笑意，真正知晓审判官计划的只有他，就连他的老大都被蒙在鼓里，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猜测地差不多，只有一点。” “【混沌】被耍了三次，现在他正在找回场子。” “但我们可不会惯着他，审判官已经把好处塞到了他嘴里，现在是逼着他咽下去。” “是吗？” 星焱依旧淡定自如，他早就猜出来了一点，说什么实验场，还信誓旦旦地说着“公平试炼，绝不干涉”，但实际上，这群老登的话一句都不可信。 上位者之间的博弈，身为棋子难以察觉他们巧妙的手法，就算知晓了也无能为力，只能按照既定的剧本走下去。 真正的胜负，从来不是他们这些棋子来制定的。 察觉到星焱语气中的幽怨，星宿无奈一笑，这种感觉他可太懂了。 “尽快适应吧，接下来的交锋次数只会更多，审判官留给你们的从来都不是简答题，而是只有一个正确答案的单选。” 星焱又沉默了，看向星宿手中的灵魂宝珠，他就是通过设在上面的空间阵法被换过来的，而至于里面原本待着的人…… “灾厄之兽……也会为了他人而奋不顾身吗？” 星宿右手把玩的动作一滞，虽有些感慨，但现在可不是让他了解这些的事情的时候。 “你和老大当初的疑问一样呢。” “但事实就是如此，他们是灾厄的化身，他们经历了常人所难以想象的至暗，却比任何人都要心向光明。” “一个见习神官，却阴差阳错地成为了灾厄之兽的救赎，真是……造化弄人。” 两人就这样坐在凉亭里，一直等到星宿喝完了茶水，这才不急不慢地起身，撕开了一道空间裂缝。 “时候差不多了，记得告诉那个小家伙，这次就算了，下次别再对地脉动手了，老爷子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星焱原地一愣，看向星宿的眼中充满了疑惑。 “哦，这是审判官要我帮忙传递的话，小家伙跟他吵架了，现在那小家伙估计听不进去。” 星宿及时补充道。 “知道了。” 星焱点头回应，而下个瞬间，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他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内。 而星宿，看着回到宝珠内的蜚，这家伙的灵魂已经被【起源】折腾地不成人样，还能不能顺利进入轮回都是个问题。 “记忆消除啊……果然，这也不是我的等级能够知晓的情报呢。” 星宿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的眼神顿时陷入了一片呆滞，连带着周边一万光年的距离都陷入了静止，所有生灵的记忆都在一瞬间进行了重置，星宿更是彻底忘记了审判官的计划。 “？【死亡】的灵魂宝珠怎么在我这里？” “还是还回去吧，毕竟抢人家的饭碗可不太好。” …… 极东。 看着眼前宛如地狱般的景象，就连见惯了大场面的星焱也感觉一阵反胃，甚至第一时间没有听清楚塞壬关怀的话语。 【混沌】的分身叠成了一座巨山，每一道分身上都带着恐怖的瘟疫，而且还是针对神力回廊的特攻瘟疫，令【混沌】头疼的很，换了百八十个分身才把蜚给熬死。 而另一边，暗能生物的尸体也堆成了一座小山，即便如此依然有着数不尽的暗能生物正朝着他包围上来，只是它们被隔绝在瘟疫的高墙之外，正等待着【混沌】带领它们攻进去。 芙拉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现在的问题是天命舰队还在【混沌】的封锁之内，要是现在引爆地脉，所有人都会被炸上天。 “我在。” ［太好了，星，你的意识突然间离开了核心，我还以为你被祂们带走了呢。］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的确被带走了一段时间。” 瘟疫的高墙里忽然钻出了一只只狰狞的脑袋，而紧接着，无尽的触手也钻了进来，虚无即将降临，一旦这里真正成为【混沌】的领域，他们所有人都得为【混沌】的这具分身陪葬。 “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抱歉了。” ［没关系，你回来了就好，先解决我们眼前的危机吧。］ 【起源】半数的力量涌了出来，星焱也回到了行星级的层次，但这点实力在【混沌】面前根本不够看，什么时候死亡全在【混沌】的心情。 “露娜——现在到哪一步了？” 芙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暗影结界太厚了，天命舰队逃出不去，现在引爆的话所有人都会死的。” 大问题啊…… 星焱把霞抱了起来，蜚并没有对她下狠手，只是让她的身体陷入了休眠，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混沌】的身躯依旧在腐朽和重组之间不停循环，已经快要突破瘟疫高墙了。 星焱不由得退后了两步，现在可真是最坏的情况，哪怕进行到这一步，【混沌】依旧能够凭借绝对的实力将所有人屠杀。 审判官留给他们的破局之法…… “塞壬，不计消耗的话，能轰开吗？” ［可以，但好不容易积攒的力量这下又要只剩一点点了。］ “没关系，之后还能够慢慢攒的嘛。” 有了塞壬的保证，星焱也把身体彻底交给了她，碧蓝色的长发飘扬，三叉戟入手，一条神圣的水龙从海洋里钻出，载着芙拉和琪亚娜开始朝结界边缘撤退。 “呼叫天命舰队，这里是总指挥星焱，接下来我会为你们打开逃离通道，全体打开防御结界，准备迎接冲击。” 虽然不知道长官是何用意，但女武神的职责就是听从命令，高效的执行力让她们把所有能源都用在了护罩上。 “星海之辉——” 这一次，塞壬身后升起的可不是普通的海底，而是璀璨夺目的群星之海，星辰的力量疯狂冲击在暗能结界上，就在【混沌】突破瘟疫高墙的一瞬，结界也终于轰然破碎。 “趁现在！” 天命舰队的内部虽然摇摇晃晃的，但总算冲出了结界范围之内，【混沌】还想扩大结界笼罩范围，而结界边缘处，水龙之上的人影看着【混沌】的眼神充满了嫌恶。 “我说过——【混沌】，这次是你输了。” 奈落之刃从永泉镇飞回到了芙拉的手中，旋转的刀刃在飞回途中击碎了地脉碎片，庞大的能量顿时扩散开来，结合着极东下方的地脉，双重爆炸产生了剧烈的能量风暴，爆炸的规模甚至足以让地球上的所有人类铭记于心。 天命舰队抗住了宇宙风暴的冲击，却没能抗住地脉爆炸的余波，防护罩在顷刻间被撕裂，而离得最近的四人，也低估了爆炸的能量，全身顿时变得血肉破碎，能量紊乱，直挺挺地朝着海面坠落下去。 而没有了地脉力量的维持，极东原本水下峡谷的地形再也无法维持，四周的海水开始朝内部疯狂倒灌，连带着四人的身影朝着爆炸中心涌去。 第656章 夏日狂欢 三日后。 沧海市海岸，五张并排摆放的沙滩椅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旁边还放着一台烧烤架，烤肉的香气扑鼻而来，引诱的一边的琪亚娜眼冒金光，口水都止不住了。 “好香——” “可以先让我尝一口吗？” 烧烤架前的星焱顶着大火毫不留情地拍掉了琪亚娜想要偷吃的手，提起衣领将不干活的草履虫扔到了一边去。 “一边玩儿去，待会儿烤熟了会叫你的。” “大姨父你好无情。” 琪亚娜的手臂上下摆动着，小脸鼓的跟个包子似的，美食可是她的人生意义之一，不让她吃饭可比要了杀了她还要难受。 接着，琪亚娜的视线看向了躺在沙滩椅上的奥托，不仅旁边放着一杯刨冰，还有一份刚刚烤好的牛排，一时间，她的内心就更加不平衡了。 “我也想吃烧烤啊——” 无能为力的琪亚娜最后选择了又吵又闹，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b级女武神，不能肆意去评论天命的主教大人，星焱又是她的长辈，关键还是他不像德丽莎那么好糊弄。 下一刻，一杯甜筒就堵住了琪亚娜贪吃的嘴，她顿时安静了下来，一脸享受地品尝着冰冰凉凉的甜筒。 芙拉顺手揉了下她的脑袋，刚做完刨冰的手还有些冰冰凉凉的，搭在琪亚娜的脑袋上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啊，抱歉。” 现在可是沧海市的暑假，大热天的还能给琪亚娜冻着，看她连忙跑回去给自己裹了张毯子，芙拉不禁笑了出声。 目前看来，以御灵刀作为能源的冰箱真的非常管用，制冷效果都快比上那个行走的冰块人了。 霞正在准备着冰镇饮品，待会儿有客人要来的，他们这里什么都没有，至少得把招待饮品给准备好。 “失算了，竟然没有料到西瓜的份量不够。” 她做的冰镇果汁可是带果肉的，手艺也和一些专业的酒保都差不多，而且最重要的是——绝对没有使用任何影响味道的添加剂。 “露娜小姐，能麻烦你再去买两颗西瓜吗？在下这边还有其他的饮品要制作，暂时抽不开身。” “知道了。” 芙拉将桌上做好的刨冰通通放进冰箱内，这样在芽衣她们来的时候刨冰不会融化，算算时间，现在出发的话，还能够赶上烧烤盛宴开始。 “我也要去——” 琪亚娜三两下将甜筒全都塞入嘴里，迅速跟上芙拉回了旅店，换完衣服后这才上了街。 好不容易能和露娜姐姐一起逛街，就是时间不太充裕，否则她能够用上整整一天来好好享受这样难得的时光。 “露娜姐姐，除了西瓜之外，我们也买一点其他的水果回去吧，正好还可以做一个水果拼盘。” 水果店前，看着摊位上琳琅满目的水果，芙拉倒是能够感觉出哪些水果比较新鲜，她慎重地挑了两个大西瓜，装好后递给了琪亚娜提着。 “好啊，不过——琪亚娜也要来做水果拼盘吗？” 不能让卡斯兰娜的人进厨房，这点芙拉已经深深知晓，但只是做个果盘而已，她不觉得有她在边上指点，琪亚娜连这都能搞砸。 “诶？真的可以吗？” 芙拉点了点头，但看着琪亚娜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慌。 “好诶，一定要让露娜姐姐和大家都尝尝我的手艺。” “摆个果盘能体现出什么手艺……” 芙拉无奈地笑着，她似乎有些小瞧了琪亚娜对于下厨的执念，当然，要是她真想学的话，自己倒是能手把手教她就是了。 两人将各种水果都拿了一点，反正钱什么的她们都不在意，光是这次期末考试的奖励就足够琪亚娜半年不接任务了。 走在返回的路上，芙拉看着琪亚娜活泼的样子，都完全想象不出三天前他们四个还失去意识地泡在水里，等待着天命的搜救到来。 在芙拉引爆地脉后，在极东生成的深海漩涡将他们四个人都卷了进去，还好他们皮糙肉厚，身体抗性也远超一般的女武神，这才在淹死之前等来了天命舰队的救援。 结果——极东还是没能成功收复，彻底从陆地板块上消失了。 而他们现在的情况，就跟休假养伤差不多，芙拉虽然能够通过［无限］的力量重构身体，但布洛妮娅和希儿表示强烈反对，星焱也让她给自己放个假，别整天绷着根神经摆出一副高压锅的样子，天命才不是什么黑心组织呢。 而至于奥托，他明明损耗的是魂钢身体，却说什么灵魂消耗过度，需要放个假来好好休养，然后就把一堆烂摊子全都丢给了琥珀，自己跑这里来过清闲日子了。 “琪亚娜，今天可是你们期末考试成绩公布的日子，没合格的话应该要补考的吧。” 然而，平日里对考试最为担忧，甚至已经达到恐惧情绪的琪亚娜，现在从她的脸上却看不到一点慌乱的表情。 “哼哼，露娜姐姐你就放心吧，区区期末考试，根本不在话下。” 琪亚娜有着充足的底气，先不说她们黎明小队的战利品，光是最后她们的参团率，就足够给这次期末考试拉许多评分了。 “啊——终于能过个没有补课的暑假了。” 芙拉无奈地捂着额头，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因为这种事情感到骄傲。 “明明没有补课的暑假才是正常的好吧……” 琪亚娜并没有听清芙拉的话，蹦蹦跳跳地回到了海滩边，在看到停靠在旅店停车场上的两辆商务车后，两人瞬间意识到，其他人已经来了。 “芽衣——！” 果不其然，琪亚娜的第一反应就是朝着她心心念念的芽衣跑了过去，毛毛躁躁的样子，差点把手上的西瓜磕坏。 “芽衣，我好想你啊——” 琪亚娜在这里不能跑出去太远，她全然把这里的生活当成度假了，但实际上，还有星焱每天都会为他们做身体检测，并开出一些琪亚娜难以接受的药方。 霞接过了西瓜，解放双手的琪亚娜直接抱住了芽衣，忍不住地在她的身上蹭来蹭去。 这里可是海滩，芽衣她们来的时候都是穿的泳装，可把琪亚娜给馋坏了。 听着琪亚娜淡淡传来的“嘿嘿”声，芽衣已经差不多脱敏了，她费力地把琪亚娜从自己身上拔了下来。 “真是的，我们也就两天没有见面而已吧。” “真的诶，但没有芽衣在的时间我感觉过的好慢啊。” 布洛妮娅拉着希儿下了车，路过琪亚娜身边时，立马就换上了一副看垃圾的眼神，嫌弃的很。 这个瞬间恰好就被琪亚娜给捕捉到了。 “布洛妮娅！你那是什么眼神？！” 然而布洛妮娅根本不想理会她，拉着希儿像是避祸似的匆忙走开了。 “快走希儿，我们不跟变态待在一起，眼睛会中毒的。” “诶？布洛妮娅姐姐，原来是这样的吗？” 芙拉来到了西琳的身后，一脸好奇地盯着她手上的成绩单，虽然她现在不是以西琳姐熟悉的那副模样现身的，但姐姐依旧是姐姐，芙拉从冰箱里把刚刚做好的刨冰都拿了出来。 “给，这可是刚刚做好的刨冰哦。” “……谢谢。” 西琳对突如其来的热情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很快她就把这份疑问连同成绩单抛之脑后，专心享受着眼前的夏日时光。 芙拉拿起了成绩单，这东西放在这里很危险的，一不小心就会被打湿，看完后放回车上好了。 “我看看……还真是第一啊。” 芙拉有些感慨，但此刻她在意的并非是她们的成绩，而是她很久之前的一个约定，这下她可得破费给五个人准备礼物了。 她可是半年都没有接任务了，也不知道剩下的钱够不够准备所有人的礼物。 第657章 姬子的酒友 就算是难得的全员出游，也不代表着所有人都能够开开心心的，你说是吧，我们偷偷溜出来的主教大人。 “爷爷——” “你再不回去的话，琥珀她真的要劳累猝死了！” 德丽莎的语气听上去无比焦急，天知道她在接到琥珀通讯的时候看见了什么——那操劳过度的模样，德丽莎生怕自己这位“姐姐”在下一刻会突然倒在自己的终端里。 “啊哈哈，小德丽莎，爷爷是那种不负责任忙里偷闲的人吗？” “唉，爷爷年纪大了，已经力不从心了啊，在这次的战役中，爷爷我可是损耗了太大的精力，必须要好好休息才能够补充回来呢。” 这么说其实也没错，在星焱和芙拉双双掉线的时候，还是奥托暂时撑起了人类的这片天，如果按照一般时期，他怎么夸大自己的功绩都不为过。 但现在嘛…… 丽塔和比安卡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奥托的身后，就像是配合演练了无数遍一样，一把架起了奥托的双臂。 看着这一副要“谋反”的架势，奥托承认自己有些慌了，琥珀已经连续加班了一个月，直到现在留下来的文件依然堆积成山，他说什么都不可能在这个时间点回去啊。 “主教大人，为了琥珀的生命安全着想，我觉得您非常有必要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对于琥珀的反复叮嘱，丽塔和比安卡也觉得无比头疼，这三天之内，琥珀起码找了她们整整十五次，那跟恶鬼一样的不明生物每天就跟在你身后叨叨，就算见惯了无数场面的比安卡都有些顶不住。 丽塔看向了旁边还在一脸幸福地吃着刨冰的西琳，早在来之前她们就已经沟通好了，这次的假期她们也不想错过，毕竟之前她们每个人的精神压力都超过了极限值，现在的确需要好好放松一下。 “西琳小姐，拜托了。” “哦。” 下一刻，奥托的身前展开了一道直通天命浮空岛的空间门，丽塔和比安卡一个人控制着奥托的双手，一个人控制着双腿，像是扔货物一般地给他丢了进去。 空间门关闭，德丽莎，丽塔和比安卡同时松了口气，丽塔更是给西琳点了个赞。 “西琳小姐，关于先前说好的报酬，还请您放心，不日，丽塔会将谢礼尽数奉上。” 芙拉突然间打了个寒颤，她疑惑地看了过去，正好对上了丽塔意味深长的眼神，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腹黑女仆……不会真让她查出点什么了吧。 小澪开心地跑到了星焱身边，在失去所有后，虽然圣芙蕾雅的大家对待她依旧非常友善，但大家的热情快要将她吞没了，还是待在星焱身边更加令她安心。 也不对，快要被烤熟了，好热啊…… 看着小澪晕乎乎的样子，星焱笑出了声，抱起小澪来到了冰柜边上，给她拿了一杯冰镇西瓜汁。 “不习惯的话，那边还有遮阳伞，就待在那边吧。” 小澪也非常听劝，抱着西瓜汁一路小跑着躲到了遮阳伞的阴影下，这大太阳加烧烤架的组合真的快要让她融化了，赶紧来一口西瓜汁降降温。 “肉好像要烤焦了。” 姬子的提醒声让星焱脸色一变，立马跑回来处理烧烤，而姬子也趁着这时间从车的后备箱里搬来了一箱啤酒，毕竟烧烤和冰镇啤酒才是绝配，只是这里没什么人陪她过过瘾，否则她就准备第二箱了。 十二罐，作为一天的量应该足够了。 “第一盘烤肉已经熟了哦，手慢无。” 星焱话音落下的瞬间，原本还在嬉闹的孩子们顿时聚了过来，手忙脚乱地分走了第一盘烤羊肉。 他们这次准备的食材还有很多，香肠，鸡腿，烤全鸡，牛肉，牛油，茄子……甚至还有鱿鱼干。 在第二盘烤鸡腿和烤肠端上来后，星焱和霞他们这才开始品尝，这次烧烤的原料都非常新鲜，没有冷库中食材的腥味。 而姬子才刚刚咬了一口烤鸡腿，这就忍不住开了一罐冰镇啤酒，直到今天之前，姬子都没想过崩坏能武器还能够拿来做这么荒唐的事情，但……真好用啊。 “啊——这才叫人生。” 姬子有了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她的日炎大剑，说不定能够用来当炉子。 就在这时，芙拉来到了姬子的旁边，看着她这副享受的表情，芙拉也有些心动。 “姬子阿姐，能不能给我一罐试试啊？” “嗯？” 姬子看着芙拉的眼神顿时冒出了光，她不介意领别人上路，说不定能够把她培养成自己的酒友呢。 “当然可以，我用多年的喝酒经验保证，当你试过之后绝对会爱上这种感觉的。” 也就在姬子转身去拿啤酒的时候，她这才意识到一个刚刚被忽略的问题，动作都不由得一僵，有些尴尬地把啤酒递给了芙拉。 “那个——露娜前辈，像您这样的前辈叫我‘姬子阿姐’，还让我挺不习惯的。” “虽然您比我要年轻的多，但理论上来说，您才是我的前辈，您直接叫我姬子就好。” 姬子这么正经的样子还让芙拉有些不适应，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下意识反应，但她无论是哪个身份，她都不愿意和自己的朋友们变得这么生分。 “那个——姬子，敬语什么的还是改掉吧，我其实也不是什么严肃的人啦，直接叫我露娜就好。” 姬子打量着芙拉，的确，能和琪亚娜玩到一起的人又哪里会是整天摆着个架子的性子呢？ 她高举着手中的啤酒罐，向芙拉发出了酒友的灵魂邀请： “那——为了我们的友谊，干杯。” “嗯，干杯。” 都说普通人第一次品尝啤酒时不会立即上瘾，甚至会觉得非常难喝，但这股怪异的感觉迅速就被烧烤的肉香给中和掉了，第二口下肚后，芙拉就已经体会到了麦香的美妙所在。 “嗯——的确是好东西啊。” “姬——子——” 冷不零丁的声音突然间在姬子的身后响起，回过头时却只看到了一只白色的脑袋，视线向下飘移，姬子对上了德丽莎那不善的目光。 “都跟你说了要少喝点酒啊，现在居然还带着别人一起喝起来了——” 被抓包的姬子那可是百口莫辩，这样的情况就算芙拉想帮忙解释都做不到，因为她也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身份。 不过，学园长倒是没有真的生气，看着两人之间类似于家常的吵闹，温馨的氛围蔓延开来。 “和平真好啊。” 不过芙拉浑然不知的是，姬子一边在挨着骂，另一边却回想起了几天前古怪的一幕，她记得，当时露娜突然出现在休伯利安上时，可是称呼她为“姬子老师”了的，无论是天命的档案还是自己的印象里，她和露娜都是第一次见面。 第二次见面就被叫出这么亲近的称呼，姬子再怎么说也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了。 第658章 童话水床 一顿无比丰盛的海边烧烤，拉开了属于年轻人们的夏日狂欢，当然，也有几个心性跟小孩似的老家伙，同样玩的非常开心。 烧烤的时间一直持续到了下午两点，他们准备的食材还够，单纯是因为——星焱懒得做了。 拜托，他现在也是伤患的一员好不好，哪有让伤员跟个保姆似的来照顾其他人的。 “还想吃的自己去烤，我可不是你们的保姆。” 就连丽塔这个职业女仆也难得放松了下来，她顶多也就是打打下手，浅浅尝了几根烤串之后就架起了排球网，从后备箱里拿来了沙滩排球。 “幽兰黛尔大人。” 丽塔温和地笑着，向比安卡发出了对抗邀请。 “就当是饭后运动吧。” 比安卡稍微活动了下筋骨，在经历了永泉镇的血战之后，不灭之刃小队也都在病床上躺了一天，正好这两天还没来得及做康复训练。 “不过——丽塔，以前你可不会主动向我发出练习邀请的，看来你最近的提升不错。”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平日里除了磨合训练，她们几乎都有着各自的训练计划，虽然女武神们都很崇拜比安卡，但真正愿意跟她对练的也没有几个。 丽塔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保持着固有的神秘感，指尖搭在嘴唇边上轻声道： “幽兰黛尔大人，事实总是最有力的证据。” “请您相信，丽塔不会让您再孤身奋战的。” 一些人的注意已经被她们吸引了过去，琪亚娜的嘴里包着一大串的烤串，抽出木签后一脸享受地嚼着，同时对她们之间的胜负非常在意。 “大姨妈（嚼嚼嚼），你说（嚼嚼嚼）丽塔和姐姐（嚼嚼嚼），哪个更强啊（嚼嚼嚼）。” 看着崩到自己手背上的辣椒油，德丽莎的脸色一黑，一个威力十足的头槌就向她砸了过去，疼的她差点把刚刚咽下去的烧烤给吐出来。 “这种事情我怎么知道？还有，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讲话，小心噎着。” 话音才刚刚落下，拿起一边的冰镇可乐猛灌一口的琪亚娜顿时脸色剧变，芽衣一脸无奈地拍着她的后背，过了好一会儿才让她舒服点。 “嘿嘿，还是芽衣对我最好。” 霞无声无息地突然出现在了她们背后，给每个人都递了一杯圣代，看着场中心已经开始比拼的两人，她沉吟道—— “按照表面展现出来的实力来看，比安卡小姐显然更胜一筹，但丽塔小姐或许有着我们不为人知的底牌。” “丽塔的底牌……应该也就只有那柄造型奇特的镰刀了吧。” 德丽莎回想起了丽塔在永泉镇里大杀四方的一幕，明明她才是长辈，却被两个能干的后生给保护在最里面。 陷入沉思的她并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小家伙们已经默默后退拉开了一点距离，也就在这时，一颗白色的流星从她的眼前掠过，掀起的大风吹起了她的夏日短裙，吓的德丽莎慌忙捂住自己的裙子，心有余悸地看着落在自己不远处的“流星”。 “好——丽塔得一分。” 比安卡有些意外地看向了自己的通红的手掌，她明明已经全力以赴了，却在最后关头没有注意，还击的时候让排球超出了边界。 不过，这倒是成功激起了她的斗志，同时也为伙伴的成长感到由衷的高兴。 “再来。” 星焱默默把吓呆了的德丽莎抱去了一边，看着丽塔脑袋上的鸢尾花头饰，他的嘴角抽搐。 失落迷迭……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先停一停，你们打个排球的动静弄这么大干什么？这又不是在打崩坏兽。” 说着，星焱无奈地叹了口气，和小澪一起着手去处理剩下的食材了。 “年轻人啊，真是有些精力过盛了。” 在星焱简单地训话之后，排球赛终于以正常的规模展开了，年轻人们总是有挥洒不完的热血，让她们挥霍一下精力也好，至少不会闲到把烧烤摊给掀了。 芙拉疑惑地看着眼前的西琳，布洛妮娅和希儿，“你们不去参赛吗？” 布洛妮娅用看智障的眼神盯着芙拉，她们仨这细胳膊细腿儿的，干嘛要跟那几个力气超模的怪物去比啊？ “你呢？不去跟幽兰黛尔较量一下吗？” 芙拉摇了摇头，视线转向了眼前一望无际的大海。 “意义不大，我就算了吧。” “比起打排球，我还有更感兴趣的事情要做。” 在芙拉神秘兮兮的表情中，她拿上了放在椰子树旁边的冲浪板，带着满腔的热情与兴奋冲了出去。 “呀吼——大海我来了！” 虽然以前也有好几次来海边的经历，不过那都是执行任务，芙拉可没有真正放松下来好好体验海域风情的机会，好不容易到了休假的日子，又是正值夏季，当然得体验一下成年人的刺激活动了。 海风来的正是时候，看着远处汹涌的海浪，芙拉把冲浪板往海面上一扔，趴上去后两条手臂都甩出了残影，白色的浪花掩盖了她的身影。 “这个家伙……” 布洛妮娅的嘴角不自觉地挂上了一抹微笑，希儿已经来到了沙滩跟海岸的交界地带，就芙拉刚刚那波掀起的浪花，让大量的贝壳都被卷了上来，现在正是大丰收的好时机。 “布洛妮娅姐姐快来，这边有好多的贝壳！” “如果能够开到珍珠的话，或许能够给姐姐做一条珍珠手串呢。” 揣着这样的心思，希儿干劲十足地在海滩上捡起了贝壳，布洛妮娅也跟着加入了进去，不过她向西琳发出邀请的时候，对方却拒绝了她，独自一人朝着蔚蓝的大海走去。 律者的身份能够让她轻而易举地飘浮在海面上，西琳对崩坏能的控制程度还在日益精进，赤裸的双脚踩在冰凉的海水上，她正享受着常人无法体会到的乐趣——海上漫步。 被风儿吹来的层层浪花淌过西琳的脚底，这种体验让她感到无比新奇，也非常舒服，就好像自然在给她做着脚底按摩一样。 在海边不需要游泳圈，这或许是她认为的律者身份最有用的地方之一了。 “呜啊，好舒服……” “以前只在故事书里看过水床的描述，不知道真正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呢？” 满怀的好奇心，促使着西琳在海面上静躺了下来，一半的身体没入海面，感受着浪潮跌宕起伏的声响，温暖的阳光和柔和的海风同时作用在另外半边身体上，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相撞，刺激感令西琳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吟，闭上眼睛侧翻了个面。 “大海啊——” 第659章 温馨的沙堡 相比起这边激情的运动，星焱这边的活动就显得平淡很多，明明是一个快四十的老男人，此刻却在陪着童真稚嫩的血族女孩堆沙堡。 只不过，比起小孩子，星焱的动手能力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没有凭借任何工具，纯手工堆砌成了一座中世纪城堡，要不是因为这里的沙子不太够，给他一点时间，他甚至能做出来一比一还原的建筑。 “好啦好啦，做到这种程度我就已经很开心啦。” 小澪急忙阻止了星焱这个疯狂的想法，她可不想星焱因为这种事情耽误了自己的海滩假期，她们的时间应该花在彼此陪伴和温馨互动上，就像……此时此刻。 小澪只保留了跟星焱有关的记忆，她的小脑袋里拼命思考着，最后在城堡的高墙上堆了一个小人，就像是在独自守望的公主。 不过……她并不喜欢这样。 “一个人的话，有些太寂寞了呢。” 宛若醍醐灌顶，小澪灵巧的双手又在城堡顶端堆了另一个吼姆小人，吼姆小人的手中握着宝剑，就像是守卫公主的骑士。 虽然城堡里只有寥寥的两个人，但总算没有了那么寂寞的感觉。 “这个吼姆是……” “我的骑士大人。” 小澪那温柔地出水的眼神盯着星焱，脸上挂着无比幸福的微笑，没有了那些虚无缥缈的记忆，她真心觉得此刻的美好就是她所追求之物。 但接着，她的俏脸又染上了一抹羞红，言语间透露着局促不安，手指绕着白色的发梢，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非常不安的孩子。 “……星，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不仅没能帮上什么忙，反而每时每刻都想着依赖你。” 听着这宛若自责似的话语，星焱知道她仍旧有些在意自身在极东的任性表现，他缓缓地伸出了手，放在小澪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 “不会的，你没有必要在不擅长的领域责备自己，终有一日，你会找到自己真正所热爱和擅长的事情。” “到时候，我仍旧会像现在这样，认真倾听着你的话语。” “而现在，你可以尽情地依赖着我哦。” 话音落下，星焱的视线向着旁边飘去，发现了德丽莎抖动的小耳朵，他也向德丽莎发出了邀请，但得到的却是拒绝的回答。 “谁，谁要跟你们一起玩这么幼稚的游戏，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星焱明白的，若是换作他们三个人还好说，但现在大家都在这里，德丽莎不想让自己在孩子们面前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大人形象崩掉。 而小澪的手工还没有结束，既然德丽莎不愿参与进来，小澪一样能够让她以另一种方式陪伴在他们左右。 “这是……苦瓜？” “嗯。” 小澪满脸笑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在城堡的墙壁上画了个苦瓜的图案，而后，她又在城堡前的沙地上堆了一只狐狸，还开凿出了一条护城河，一条美人鱼趴在护城河的边缘上，视线和狐狸一样，盯着城墙上的二人。 “……” 看着这副杰作，霞终究还是隐匿不住自己的气息，虽然这个形象非常生动，但……总有种夹带私货的感觉。 “在下的模型……其实阁下大可不必……” “也谢谢你，在那时愿意答应我任性的请求。” 霞的万般推辞都被小澪这一句真诚的话语给逼了回去，犹豫片刻还是坐在了他们的身边，还特意给了想要在不知不觉中挤进来的德丽莎留了个位置。 “霞，这里就是你的归宿。” “那个时候的我向你发出了邀请，他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吧。” 霞的表情明显呆滞了一瞬，但随即，她已经习惯了对外的冷面悄然间换上了一副笑颜，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卸下忍者的面具，还真是件令人感到轻松的的事情啊。 “为什么我是苦瓜啊？” 就在这时，一道非常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德丽莎急的都想要亲自上手，把自己的形象也给捏一个放到城墙上，这个意义不明的苦瓜到底是什么鬼啊！ 看着小澪天真无邪的笑容，德丽莎又不忍心对她发火，感觉蓄满的拳头一瞬间全都打在了棉花上。 “不行，我虽然也喜欢苦瓜，但不代表我的形象一定得是苦瓜吧。” 就在德丽莎想要亲自上手的时候，小澪却换上了一副无比担忧的眼神盯着她，生怕她会把整个城堡直接推倒，而看着她可怜兮兮的表情，德丽莎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对自己的技艺突然感到没信心了起来。 “好啦，还是我来吧。” 这种情况下就得让星焱来当中间人了，不过他并没有察觉到小澪的小心思，更不会注意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而德丽莎的视线被星焱挡住，也没有看到。 傻孩子还在因为小澪丢失了能力和记忆而感到自责呢。 而这时，另一道声音也在星焱的脑海中响起。 ［【暴君】，不，小澪真的是一个非常温柔的孩子呢。］ “嗯，不只是她，你们都是我无比珍视的人。” 做完了德丽莎的小人，星焱也坐了回去，看着同样温馨无比的沙堡，仿佛这就是他们的未来一般。 四个人就这么平静地坐了一会儿，畅所欲言地聊着天，看着遮阳伞逐渐蔓延过来的阴影，霞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到一边的袋子里翻找着什么。 直到霞从袋子里取出了一支防晒霜，习惯性地静步来到了星焱的背后，但这回他已经有所防范。 霞的隐匿能力的确非常出色，但只要将注意力时刻放在她的身上，哪怕只是一缕分神，霞依旧逃脱不出行星级以上的感知。 “霞，和我们相处时就不用再展现自己的职业素养了。” “……抱歉。” 要是带着杀意的人突然摸到了星焱背后，被他感知到的一瞬间就该被挫骨扬灰了，还好霞是自己人，在暗杀这一方面，她的能力哪怕是丽塔也不及半分。 “阁下，夏日的太阳过于毒辣，还请注意防晒。” “？” 不仅仅是星焱，小澪和德丽莎也同时转过头，只看见那支拧开了的防晒霜，还有双手已经涂抹均匀的霞，光是这架势，就让他们想到了海滩边一定会发生的一个经典情节。 感受着两边突然传来的压迫感，星焱的心里有些慌乱。 “霞……倒不用这样吧，迦楼罗的能力还不至于让我会被阳光晒伤。” 第660章 残烛依旧炽热 于小澪而言，这次的重生未免是件坏事，压抑许久的占有欲被霞这么一挑拨，直接点爆了这个小小的燃气罐。 要不还是把她做了吧。 一对宛如红宝石般的眸子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小澪的身上散发着危险的气息，空气中的崩坏能呈现出血色的粒子。 哪怕是从零开始，谁也没有料到小澪的初次觉醒就有着下位级巅峰的力量。 见小澪隐隐有掏出堕落之斧的趋势，星焱赶紧阻止了她，同时劝解着霞别做出这么危险的事情。 “知道了。” 谁都没料到霞答应得如此果断，正准备发作的德丽莎眼神都变得清明了几分，但下一刻，她的腋下就被人托起，放在了不远处的沙滩布上。 “那——两位需要帮忙涂抹防晒霜吗？” “诶？诶——” 德丽莎的小脑袋直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见到霞无比认真的表情，她的脸颊迅速变得通红无比。 光看她的儿童泳衣就知道德丽莎究竟有多么保守了，尚未成熟的心智倒也符合她这身装扮，根本没有任何看点可言。 让别人给她涂防晒霜，也就意味着她必须得将自己大部分的皮肤裸露在外，而从小到大，关系和她非常亲近的也就只有奥托和塞西莉亚而已，甚至和星焱的关系都确定这么久了，他们之间也根本没有什么太多的调情。 德丽莎娇羞的目光顿时看向了星焱，而星焱会错了她的意，还以为她是由于自己的缘故而感到害羞，于是满脸失望地起身朝边上走去。 不是，我的意思是让你回来救我啊—— 在德丽莎逐渐呆滞的目光中，星焱的身影越行越远，还有一只小澪顺势抱住了他的手，却被星焱无情地抱了回来。 “在海边玩要做好防晒才行，让霞给你们涂好防晒霜后，我们去海边游泳吧。” 星焱顺手撸了一把两只白毛团子，随后放心地把她们交给了霞，叹着气去拿泳圈了。 “德丽莎小姐，请趴在沙滩布上，为了不让两位受冷，在下会加紧速度的。” 最终，两只萝莉也只能选择了乖乖服从，任由霞冰凉的手掌在她们的背上不断游走，迅速便将防晒霜涂满了后背。 德丽莎对身体的触碰非常敏感，明明同样是女孩子，她的脑袋却一刻都没办法保持冷静，从头到尾都是一副脸颊通红的样子。 “好了，剩，剩下的我自己来。” 让霞涂抹完了后背，德丽莎就迅速穿好衣服，拿过了防晒霜跑到一边去自己涂剩下的部分。 而小澪却要比德丽莎更加敏感，经历了重生，战斗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都消失不见，宛如婴儿般吹弹可破的皮肤非常诱人，光是碰一下就变得通红的，得亏霞的自制力不错，换作星焱能逮着这点玩上一天。 给小澪涂完了全身，恰好这时候，星焱也拿着两个泳圈回来了，看着满脸通红的德丽莎和一脸欣喜的小澪，他不禁疑惑地看向霞。 不至于吧……他每天抱着两只萝莉吸都没太大反应来着。 “霞，需要帮忙吗？” 未经允许直接上手什么的，星焱还没有变态到这种程度，而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两只萝莉的身上又爆发出了杀气，这阵仗给两个久经沙场的战士都吓了一跳。 “……这点小事就不劳烦阁下了。” “事实上，为了随时应对突发状况，在下一直都穿着装甲。” 霞影霓踪的装甲在她的身上浮现，这谨慎的风格，还真符合她的性子。 “唉，算了，只要你不觉得影响活动就行。” 至此，星焱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了，于是便领着三人来到了浅海区，霞在五百年前就学过游泳，甚至还能帮助星焱分担教学任务。 但看着待在沙滩上迟迟不肯下水的德丽莎，星焱又有些猜不透她的心思了。 “怎么了德丽莎？这里的水不深，不会被冲走的啦。” “唉呀，这点就不要再说啦，我当然知道！” 永远不要在一只萝莉面前讨论她的身高，否则她很大概率会因此抓狂，就像现在的德丽莎一样。 德丽莎的脸上又浮现出一抹害羞，视线时不时地瞥向那边还在进行排球赛的孩子们。 “就，就是那个……” “唉呀你这个大笨蛋！” 拼命想装出成熟大人模样的德丽莎也可爱捏。 星焱脸上的笑意已经绷不住了，看着在霞的指导下迅速上手的小澪，虽说萝莉呛水的样子是有点狼狈，但好歹他们在一边看着，不会出什么危险。 “那——我们到那边去练习？” 星焱指了指边上的礁石，那里完美挡住了大家的视线，哪怕德丽莎的求救声再大点都不会引起孩子们的注意。 “好——” 这次德丽莎没有再拒绝，非常果断地答应了下来，生怕星焱会反悔。 …… 而属于年轻人们的排球赛，此刻已经进行的热火朝天，由丽塔和比安卡分别带领的两队，此刻的得分也仅有一球之差而已。 琪亚娜与丽塔vs比安卡与芽衣 而作为裁判的姬子，看着孩子们这么兴致勃勃的样子，她也被其中的氛围所感染，不过感受着全身上下传来的刺痛感，她也只能无奈炫完了一罐啤酒，在酒精的麻痹下暂时不去管那些痛楚。 “要是再年轻个几岁，想必我也会跟她们玩在一块儿吧。” 但……这种情况也只存在于姬子的想象之中罢了。 如此想着，姬子的表情浮现出一抹笑容，身体出于本能地接住了突然飞来的球，就连她自己都愣了一瞬。 今天天气，晴转阴。 “琪亚娜——” “哇啊啊，姬子阿姨我不是故意的啊——” 就在她想要撒腿跑开的瞬间，一只宛如火焰般炽热的手掌摁在了她的脑袋上，随后对上的就是姬子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脸庞。 “那个——姬子阿姨，不对，姬子姐姐，我现在可还是伤员……” 看着琪亚娜瑟瑟发抖的样子，那句“姬子姐姐”让她的心情的确好转了不少，放在她脑袋上的手掌没有再用力，而是轻轻摸了摸。 “好啊，这次我就放过你了。” “不过——看着你们玩的这么开心，就连姐姐我也有些手痒了呢。” “芽衣，你去和琪亚娜一个队吧，让我看看你们通过这次的考试到底长进了多少。” 阵容变幻，丽塔和无量塔姬子vs芽衣，琪亚娜和比安卡。 “哦耶，太好了，能够和芽衣在一个队里，我就有一百个人的力量啦。” “一，一百个？！我又不是什么超人……” “很高兴能和你并肩作战，雷电芽衣。” “非常荣幸，比安卡小姐。” 而另一队的情况，虽然她们在人数上有着劣势，但无论是丽塔还是比安卡都没有轻视姬子的意思，身为久经沙场的老兵，姬子上校的名号哪怕在s级女武神中都是令人尊敬的存在。 “能够和姬子大人并肩作战，丽塔荣幸至极。” “不用这么客气，说起来，现在表面上处于劣势的可是我们呢。” 姬子一边摩拳擦掌，不自觉间散发出的威势让对面的两小只突然变得神色严肃，而且……琪亚娜还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661章 小兔:终于有人想起我了 视线来到海边拾贝壳的绀海组，她们没有带背包下来，也只能专挑那些独具一番色彩的贝壳捡。 即便如此，荣幸被她们看上的贝壳也依旧有着许多，多到两个人也抱不下，而这些贝壳和海螺也就堆放在了小兔的手上。 小兔：喂我花生。 她们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收集齐了二十颗珍珠，立马就抱着这些圆润光泽的珍珠跑回了车边，为了制作手链，希儿还特地带了工具箱来的。 “放在哪里了呢……” 希儿钻进后面的座位上努力翻找着，但她的记性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好，还是布洛妮娅在后备箱翻了出来，就摆在最明面上。 “希儿，布洛妮娅已经找到了。” 闻言希儿又灵活地钻了出来，看着布洛妮娅搬出了她的工具箱，她顿时想起来了出发前自己的话。 ——“嗯，放在后备箱里最上面的话，就不会再忘记了。” 希儿顿时羞红了脸，两根手指极不自然地绕着圈，而布洛妮娅见此不免被希儿这副可爱的模样夺走的目光，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布洛妮娅知道希儿的脸面薄，这种时候就不宜再挑逗她了。 “好了，既然有了工具，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制作手串吧。” 虽然二十颗小珍珠只够制作一串，但她们还是决定现在就动手，免得待会儿找齐了第二串的材料，却弄丢了先前的。 “唔，好的，那这些珍珠就先……” “就先给希儿做一串吧。” “诶？” 布洛妮娅微笑着看向希儿，眼神里满是宠溺与关怀，秉持着先下手为强的原则，布洛妮娅早早就将将希儿的手腕尺寸记录了下来，至于过程和理由……咳咳，女孩子之间的隐私，不该问的别问。 一旦布洛妮娅决定好的事情，就算是希儿也拗不过她，为了报答布洛妮娅姐姐，她也就只能出更多的力。 “谢谢布洛妮娅姐姐。” 两个动手能力极强的少女，再加上有着小兔这样的智能ai辅助，制作手串的时间也就耗费了不到半个小时。 希儿戴着由她们三个共同制作的手串，伸出手掌放在阳光之下，珍珠也在阳光的照耀之下泛着彩色的光华，少女的表情也从欣喜转变为陶醉。 “好漂亮……” 自豪感从布洛妮娅的心底油然而生，她爽快地和小兔击了个掌，希儿能够喜欢就好。 欣赏完了珍珠手串，希儿可没忘了要给布洛妮娅姐姐也做一条出来。 “谢谢布洛妮娅姐姐，还有谢谢小兔。” “如果今天足够幸运的话，我也想给小兔做一条项链呢。” 如果小兔不是智能ai的话，想必她此刻已经泪流满面了吧，但这并不代表她感受不到希儿的情绪，虽然无法直观地表达出欣喜与感谢，但她却有着自己独特的方式。 突然间，希儿被小兔高高举起，而后用力抛向了天空，而后，小兔也炮口朝天，飞出的烟花在天空炸开，化作缤纷的彩色蝴蝶围绕在希儿的周围。 “好美……” 周围都是色彩缤纷的蝴蝶，希儿对于高空的恐惧也减轻了不少，至少她能够在高空中保持睁开眼眸了。 被小兔安稳地接入怀中，希儿微笑地伸出手抚摸着小兔的脸颊，她一直都没有忘记，小兔也是她们无可替代的朋友和家人，虽然有的时候布洛妮娅姐姐会过分使用小兔，但到了她这里，小兔就可以享受难得的假期了。 “小兔，布洛妮娅姐姐，我们快走吧。” 哪怕不能够为她做一条项链出来，希儿依旧可以换其他的礼物，比如带她去天命的机械维修店做一个全身保养，对她来说跟人类的按摩差不多了。 烟花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比如说……某个躺在水床上安然入睡的河豚，原本她都已经习惯了两边的温差，却突然间听到了烟花炸开的声响，吓得她浑身一激灵。 “敌，敌袭？！” 但看到是烟花之后，西琳又安然地躺了回去，但这会儿辗转反侧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于是只能踩着水面一路走了回来，无聊地坐在礁石上。 看着德丽莎在星焱的教导下还是在拼命呛水，西琳非常努力地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来，圣芙蕾雅谁都知道学园长这个吉祥物好面子，这个时候让她丢脸的话，下学期她们只怕是没有好果子吃了。 “明明都是一样的脸，为什么德丽莎和小澪的差距就那么大呢？” 一个到现在都还在呛水，而另一个已经变得如鱼得水了，要不是清楚小澪的身份是血族，还真容易让人误会成她是童话中的人鱼呢。 “大海啊……我现在好像能够理解妈妈为什么对大海这么向往了。” 西琳的眼中流露出一抹追忆之色，小时候的很多事情都已经变得模糊，但她仍旧记得妈妈从他们的故事书上看到海洋的那一幕，那个时候，她的整个眼睛都在焕发着异样的神采，与她憔悴的容颜格格不入。 就像是……一下子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呀吼——” 一声激情澎湃的吼声打断了西琳的思绪，看着远处激起的千层海浪，饶是她也不由得脸色剧变，而更为夸张的是，还有着一道人影踩着冲浪板在如此汹涌的海浪上驰骋。 而掀起这道海浪的元凶，正是那道冲浪的人影，毕竟现在风平浪静的，除了太平洋中心，又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海浪给她玩呢？ 既然天公不作美，那她就自己创造条件出来。 “所有人快躲开——！” 西琳率先升入高空，向周围发出了预警，或许对于芙拉这种层次的融合战士来说，区区海浪根本算不上什么，但这些高攻低防的脆皮女武神就得考虑这些了。 “这个笨蛋……” 光是看着那卷起的千层海浪，星焱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而德丽莎出于本能直接松开了星焱手中抓着的泳圈，两条小短腿宛如风火轮般划着水，不一会儿就回到了岸边上。 “快跑啊——” 这波操作给星焱都看呆了，那她练习了这么久，呛了这么多口水是为了什么啊？ “阁下，我们要不要……” 霞看向了怀中抱着的小澪，她和星焱虽然能够用身体抵挡住冲击，但不代表其他人也是如此了。 “没事，你们接着练习，那个笨蛋交给我。” 话音刚落，星焱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转眼间出现在了芙拉的头顶，两者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只不过一人带着疑惑，而另一人带着无奈与恼怒。 “找刺激你给我滚到太平洋中心去，别在这里祸害别人啊混蛋！” 一只巨大的火焰拳头从芙拉的头顶砸落，不仅将她砸入了海底，汹涌的烈焰还顺势冲散了海啸，不过仍旧有炸开的水花飞落在了五百米开外的沙滩上，只是威力没有海啸那么大了而已。 而作为一切的罪魁祸首，芙拉此刻已经落在海底眼冒金星，直接晕了过去。 第662章 海底漫游 海面逐渐浮上来了一道人影，但经过了水面的掩盖，再度飘浮上来的人影已经不是窈窕的白色人影，而是充满阳刚之气的紫发美少年。 “真够麻烦的……” 星焱看了眼海岸边，幸好她们的视线还观察不到这边，芙拉的马甲也没有在公众面前被扯掉，既然如此，他也就只能抓着芙拉的脑袋让他再沉一次海，这下再度飘浮上来的时候就变回去了。 抓着她的双手，星焱行走在海面上给芙拉拖了回去，而奇特的一点是，明明她都已经连续两次沉入海面以下，胃里却没有被海水灌满，或者说是海水直接被她吸收掉了。 “上好的污水净化器……算了，还是给她留个体面吧。” 为了防止这丫头醒来后再作妖，星焱索性给她绑在了椰子树上，而在下一刻，芙拉的气息突然变得无比平稳，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她睡着了…… “逆天。” 不再去管孩子们奇怪的目光，星焱又回到了德丽莎身边，而这个时候她已经控制好了面部表情，看上去刚刚那个慌乱的样子就像是第二人格偶尔跑出来作妖一样。 “德丽莎，看起来你已经学会游泳了嘛。” “啊啊啊——快点忘掉啊！” 德丽莎嗔怪地瞪了星焱一眼，知道这家伙还在拿她刚刚的事情打趣，但这具身体的本能比她的大脑还要优秀，她又能怎么办呢？ “那——还需要继续练习吗？” 直到星焱提起正事，德丽莎这才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身体刚刚做出的反应也已经烙印在了她的脑海里，所以现在也许……大概，她已经会游泳了？ “应该——不需要了吧。” 德丽莎牵着星焱温暖的大手，直至让海水漫过裙摆，星焱这才缓缓松开了手，德丽莎也根据刚刚的感觉伸出双手，让身体不断前倾，让平坦的前胸没入了冰冰凉凉的海水，她的脑子里慌乱的情绪一闪而过，但双脚已经下意识地摆动了起来，她也没有像预料中那番呛水。 “星焱你快看，我会游泳了诶——” 德丽莎独自一人游开了很长一段距离，但后方一直都没传来任何动静，她这才停了下来，好奇地转过头去，却没有见到任何人影。 而殊不知，一道人影此刻已经悄然来到了她的下方，融合战士的身体已经无需呼吸，星焱在海面之下向着德丽莎张开了怀抱，而就在这时，一道同样娇小的身影朝她扑来，抱着德丽莎一同撞入了那个有力的臂弯之中。 “唔——！” 湿润的嘴唇在德丽莎出声前率先吻了上去，将她下意识想要求救的话语堵了回去，紧闭的小眼睛此刻也因为震惊放大，对上的却是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容。 热吻一直持续了不知道多久，直至德丽莎的大脑主动发出窒息的信息，她这才挣扎了起来，却被星焱紧紧地抱在怀里，同时，他的声音也直接在德丽莎的脑海里回响着。 “屏气，德丽莎，我们融合战士的身体不需要氧气，让理智压制自己的本能。” 在星焱的提示下，德丽莎也渐渐接受了自己的特殊，而就在她这么想的同时，肺部传来的不适感真的减轻了不少。 感受着怀中的萝莉逐渐归于平静，星焱也松开了怀抱，但德丽莎可不愿意就此结束，水下的环境正好，就算她做一些过分的事情也不会有谁看到的。 “？！” 湿滑柔软的小舌头正在努力试图突破防线，而原本作为进攻方的星焱瞬间转变了处境，大脑陷入一片空白的时候，防线也在这一刻被彻底攻破，舌尖传来了触电般的刺激感。 而与此同时，蔓延在德丽莎身上的精神力也反馈给了星焱一些信息，因为德丽莎完全没有设防，他隐约能够读取到她的想法。 德丽莎还在为上次极东的事情生气，不仅是商量都没有就去拼命的他，还有什么忙都帮不上的自己。 “想要守护最重要的人，对我们来说都是一样的啊，德丽莎。” 但身为棋子，他们甚至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决定，因为他们的手完全无法触及那片星海，更别提跳出幕后之人的棋盘了。 星焱已经快要抵挡不住这股刺激感了，而德丽莎更是如此，第一次做出这么胆大的举动，心理和生理双重的快感令她已经飘飘欲仙，整个人仿佛都要融化了一般，但她仍旧贪恋着此刻的美妙，不愿放手。 是错觉吗？总感觉背后有点凉飕飕的，不同于冰冷的海水，那是一种更加刺骨的寒冷。 看着濒临暴走的小澪，霞从身后抱着这只娇小的萝莉，退也不是，进也没有位置了，崩坏能粒子在她的手中凝聚出了一柄短剑，她要好好教训一顿这只偷腥猫。 “！” 率先反应过来的还是星焱，好歹是有着将近六十年的灵魂年龄，一点程度的温柔乡还不至于让他完全沉沦，哪怕德丽莎再不情愿，此刻也不得不和他分开。 温柔的海浪将两只萝莉一同席卷入怀，星焱倒还没有奢侈到用【起源】的力量做这种事，只是崩坏能的简单运用而已，他收敛起了自身迦楼罗的气息，主动朝着海底游弋的鱼群游了过去。 两只萝莉眼中的不悦很快就被好奇与欣喜替代，四处张望着缤纷的海底世界，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德丽莎真想把这些珊瑚礁也种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但那样的话也没法批改文件了。 霞眼中的震惊只是一闪而过，身为忍者，她第一时间关心的还是周围有没有什么海洋崩坏兽，普通的鲨鱼她并不在意，哪怕是它们也懂得趋吉避凶的道理，散发出一点点融合战士的威压都不是它们能够承受住的。 德丽莎和小澪手拉着手，愉快地在海底世界里探索着，而霞平静地漂浮在星焱身边，注视着他们的眼神不自觉间流露出一丝温情。 一对夫妻带着两个可爱的女儿——这样的即视感倒是非常强烈。 毕竟，小澪和德丽莎的心性也纯真如孩童，与这边的沧桑老年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第663章 年轻人玩的真花啊 海滩上，白发的美少女此刻却以一种极其不雅的姿势跪在沙滩上，屁股朝天，但从另一个角度去看，就能够看到琪亚娜狼狈不堪的脸。 她被针对了…… 相比起因为一场比赛而失魂落魄的琪亚娜，芽衣和比安卡的心境要好上太多了，当然，如果她们遭受严重的针对时不知道又会是一副怎样的光景。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姬子上校，非常感谢你的指导。” 比安卡认真地朝着姬子行了一礼，这是只有她在拜师学艺后才会行的礼仪，于她而言，很多女武神前辈都能成为她的前辈，无论等级高低，大家都有着各自的长处。 “啊哈哈……指导什么的还是算了吧，我已经跟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这是姬子发自内心的话语，以二敌三对她来说还是有些勉强，要是换作八年前，她肯定不会搞的像现在这样气喘吁吁的。 姬子的手又在轻微地颤抖着，她很快便察觉到了异样，但又深感无奈，酒精的麻痹效果已经过去，这场比赛她虽然没有动用崩坏能，但即便如此身体却依旧有些吃不消。 丽塔敏锐地察觉到了姬子的异常，她悄悄地来到了姬子的身边，附耳小声道： “姬子前辈，抑制崩坏能的药剂治标却不治本，能够治疗您身体的唯一方法，想必前辈您也清楚。” 剥离人工圣痕，今后永不接触崩坏能。 姬子怎么会不知道呢，但当了那么多年的女武神，她的一生都奉献在了对抗崩坏的战线上，又岂是那种轻易会放弃的人？ “谢谢你，丽塔，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还不打算就这样彻底退休呢。” 女武神教师，顶多算是退居二线的程度，和后勤一个等级，只有剥离人工圣痕，彻底治疗崩坏病后才算是退休。 她们之间的谈话非常小声，无人察觉，丽塔微微一笑，既然姬子已经做出了决定，她再多加劝阻倒显得有些不解风情。 “姬子前辈，幽兰黛尔大人，还有芽衣小姐，琪亚娜小姐，几位请坐下好好休息，我去准备一些甜点和饮品。” 丽塔朝着姬子点头致意，面不改色地来到了冰柜前开始调制饮品，还有甜点，这里的设施条件还算完美，至少能够制作冰淇淋蛋糕。 而琪亚娜，哪怕听到有甜点吃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依旧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除非芽衣现在拿着冰淇淋蛋糕放在她的眼前，否则她绝对不会动一步。 “琪亚娜——这里有冰镇可口的草莓汁哦。” “来啦！” 一秒变脸。 琪亚娜的活力值，完全就是取决于美食的数量，或许还有着能和美少女贴贴的原因在其中？ 反正她已经完全把姬子报复她的事情抛之脑后了，草履虫就是这样，性格大大咧咧的倒是活的逍遥自在。 “唉呀，琪亚娜，不要在这个时候贴过来啦，我的身上还有汗呢。” “嘿嘿，芽衣味的草莓汁……” 很显然，变态的思维总是和普通人有着明显的代沟，就算芽衣把她推开，用毛巾给自己擦干了汗之后，毛巾却在悄然间消失不见了，至于去了哪儿，被人偷走后会被用于什么地方，那可就不得而知了。 而目睹了整个过程的姬子则是无比头疼，也许是她平时没有待在宿舍里的缘故，并不知道这些年轻人私底下竟然玩的这么花。 “家门不幸啊，德丽莎。” 姬子此刻倒是为德丽莎默哀了起来，因为到时候需要跟那两位传奇女武神解释的又不是她，这种家庭之间的破事儿还是交给她们自家人去处理好了。 虽然知道运动过后饮酒对身体不好，但为了抑制崩坏能侵蚀的疼痛，姬子也顾不上那么多，甚至用啤酒兑起了椰汁，味道不能说古怪，只能说至今无人敢尝试。 没人知道这一口下去到底是椰汁还是啤酒。 西琳和绀海组的两小只也回到了这里，布洛妮娅和希儿的手上都戴着珍珠手串，原本给小兔计划的项链落了空，珍珠的数量实在是没有那么多，最后只能凑合着给她做了一个指环。 但以小兔的标准，这个指环的耗材也依旧很多就是了。 而西琳的手里抱着一块海螺，光是这块海螺里的声音她就听了数十遍，对这个能够记录海洋声音的小玩意儿好奇的很。 “回去后在芙拉的房间里也摆一个吧。” “诶？” 想到这里，西琳突然间停下了脚步，一对眼睛里流露着大大的疑惑，她好像……把自己的老弟给遗忘了半年来着。 “话说回来——这小子又跑哪儿去了？半年了都不给家里打个电话的？” 西琳有些心虚，目光在众人之间不断地游走着，确认没有其他人听见自己的话语后，她依旧小心翼翼地来到了休息区，在包包里翻找到了自己的终端，一个通讯打了过去。 “这么大的人了应该不会把自己弄丢才对啊，期末考试的时候又不在，应该也没有出事。” “离家出走了？” 思来想去，西琳只能得出这么一个比较离谱的结论，却又隐约觉得有些合理。 而同时，一股莫名的慌乱感充斥着她的内心，她最近应该……没有做什么非常过分的事情吧，这孩子怎么就离家出走了呢？ 另一边，时刻监测着芙拉终端信号的小兔拦截到了通讯，将通讯信息展现给了布洛妮娅和希儿，两小只转过身去，小兔还挡在她们身后，搞的神神秘秘的感觉，但没有人对此感到好奇。 “西琳？” 两人的视线四处张望着，发现了阴凉处紧张的咬指甲的西琳，看上去她的表情真有些慌。 “布洛妮娅姐姐，感觉西琳姐姐挺可怜的，要不——我们还是告诉她吧。” 希儿有些不忍看到这一幕，血亲之间的关系她不理解，但孤儿院中大家的羁绊已经超越了血亲，至少她不希望看到有人因为要隐瞒什么秘密而搞的和大家不合。 布洛妮娅指了指睡的正香的芙拉，满不在乎地选择了拒绝访问，而下一刻，西琳那边就响起了“不在服务区”的提示声。 “这是笨蛋自己的决定，其他人没必要操心什么。” “而且……说不定芙拉自己已经有了什么打算呢。” 就在这时，一道阳光开朗的声音在小兔的身后响起。 “布洛妮娅，希儿，你们在聊些什么呢？” “没，什么都没有啦。” 希儿慌乱的表情恰好出卖了她们，因为她真的不会说谎。 布洛妮娅也一脸无奈，但看着琪亚娜因为好奇而不断凑过来的脸颊，这家伙的确有必要知道什么叫做距离感了。 “没什么，笨蛋琪亚娜永远都不需要操心的事情而已。” 琪亚娜虽然笨，但她的观察力可是很敏锐的，在小兔收起屏幕的前一刻她就看到了两个姓名，再看向旁边一脸苦恼的西琳。 “嘿嘿——布洛妮娅，没想到你居然还有监视别人的爱好。” 随即，琪亚娜迎来的就是一只无情的拳头，伴随着一道清脆的“砰”，两行鼻血挂在了她的脸上。 不开玩笑，她一个战士兼肉盾，被一个射手用拳头打破防了。 看得出来布洛妮娅非常介意这个玩笑话，但看着头脑简单的草履虫，愤怒最终还是转换成了无奈。 当初就不该答应芙拉这个请求的，打掩护这种麻烦事就应该全权交给她自己去处理。 “两个无药可救的大笨蛋。” 第664章 你是一个可爱的血族宝宝 虽然时间已近黄昏，但大家的热情却依旧不减半分，年轻人嘛，总有着使不完的活力，打排球，制作珍珠手串，体验海上漫步，在这一切活动之后，就轮到了到海边来一定要体验的泼水环节。 但……由于这是个拥有着奇异力量的崩坏世界，本该是赏心悦目的美少女泼水节目，转眼间就变成了天命内战。 而事情的源头，只是因为琪亚娜把玩具水枪换成了自己的武器，用崩坏能加压的双枪。 “轰——” 看着激起十层楼高的水花，沙滩椅上的星焱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反正这几个小家伙们又不可能伤着，这里又是海滩边上，不可能出现什么突然飞出来一只审判级海洋崩坏兽。 从海底归来后，德丽莎这回彻底过足了瘾，从极东那时起的积郁也烟消云散，这副天真活泼的样子才适合她嘛。 星焱拿出了一对以爱酱为原型的手枪，递给了德丽莎。 “以前无聊随手做的水枪，拿去玩吧，虽然威力不及冈格尼尔，但也跟布洛妮娅的一代碎骨兔差不多了。” 德丽莎接过手枪时，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但很快她便注意到此时有些不符合她给自己定的人设，于是故作沉吟地轻咳两声。 “这算什么，堂堂学园长，怎么可能连水仗都打不过一群孩子？” 就在这时，海边传来了一声轰鸣，以及某人凄惨的哀嚎声。 “不讲武德！不是说好不结盟的嘛——” 吓的德丽莎浑身一颤，乖乖把手指扣在了爱酱手枪的扳机上，这副可爱的模样逗的星焱忍俊不禁，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好啦，战斗可不会管什么手段，你看姬子，拿大剑掀起的海浪能跟水枪比吗？” “放心去玩吧。” 在星焱的忽悠中，德丽莎勉强接受了这个设定，将所有烦恼都抛之脑后，随即也加入了水的战场。 再看向乖乖坐在身边的小澪，她的眼中虽然也流露着向往，但其中的恐惧之色占比更多。 “怎么了？不想跟大家一起玩吗？” 小澪摇了摇头，声音明显地打着颤。 “没有，只是……我有点害怕会被大水冲走，那样你会不会找不到我了？” 小澪的担心是多余的，但她这副模样落在星焱的眼底产生了一万暴击，可爱程度严重超标。 “不会的，不管你在哪里，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一定会找到你的。” 小澪顿时安心了不少，但看着大家打水仗掀起的滔天巨浪，她又缩了缩脑袋，心想乖乖坐在这里就好。 见状，星焱起身来到了小澪的面前，而在她不明所以的视线中，星焱捧簇起的沙子很快便掩埋了小澪的双腿，被热辣辣的太阳炙烤了一天，沙子表面的温度已经足够高了，暖洋洋的感觉宛如电流般流淌过小澪的身子。 “那，我用沙子把你暂时封印在这里，这样你就不会被水冲走啦。” 或许是“封印”这个词让她回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赤红的血瞳紧紧盯着星焱，再搭配上她柔弱的气质，惹人怜爱的感觉油然而生。 “在离开的时候，你也会帮我解除封印吗？” “当然。” 得到了保证，小澪安心地躺了下去，嘴角还挂着甜蜜的微笑，星焱从包包里翻出来一副眼罩为小澪戴上，随后让她枕着自己的大腿安然入睡。 这样的感觉……或许也挺不错。 “阁下，关于极东地脉的检测报告已经有结果了。” 霞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星焱背后，吓的他浑身一激灵，而霞也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她是去帮忙整理资料，不是去搞暗杀。 “抱歉，阁下。” 星焱摆了摆手，接过霞递来的冰镇可乐，插入吸管吸了一口。 “你来总结吧，毕竟你也能够感觉到那份‘独特’的力量，把你的想法直接告诉我就好。” “遵命。” 看着终端发来的报告，霞低头沉思着，地脉的检测工作无比重要，除了他们这些和神力有过接触的人，普通女武神根本无法体会那种奇特的感觉。 因此，检测的过程包括撰写报告，都是奥托这两天用另外的魂钢身体完成的，直到刚刚被扔回天命后才完成汇总。 情况……应该说是非常糟糕，奥托对此也无能为力，因此想问问星焱的看法。 “地脉，更加类似于阁下体内的神力回廊，根据奥托主教所言，地脉代表的是一方世界的生命之力，如今地脉被毁，如果没有及时维修的话，世界之力会开始不断衰减。” “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几座被标明的死火山突然喷发，除此之外还会引发更多的自然灾害，后续也会引发世界屏障削弱，空间通道不稳定等一系列后果。” “在下曾居住在高天原五百余年，对那方‘神的界域’也略有了解，并直接感受过那块神界的能量回廊，当时给在下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如果让那些暗能生物破坏了地脉，此界会就此破碎。” 星焱放下了可乐，望着海边渐渐落下的黄昏，他的心里有些担忧，哪怕在休假养伤的时期，实际上他却一刻都没有停止过加班。 “奥托有对应的备选方案吗？” 星焱心底已经有了想法，但还是要再结合奥托的意见看看，毕竟他的计划有些过于理想。 接过终端，奥托给出的备选方案无疑也就那么几条，但要修复地脉，奥托也尝试过任何级别与种类的能量，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必须要神级以上……而且还得彻底驱逐那些暗能生物，避免造成更加严重的侵蚀或损伤。” 想到这里，星焱无奈地叹了口气。 “真会强人所难，别说后者了，我能到哪里去找一颗神级的核心过来，核心在哪里都是受到严格管制的啊。” ［不，还有一种办法。］ “？” 直到这时，星焱才想起体内这个跟百科全书一样的小鱼儿，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欣喜万分。 “真的？” ［嗯，那位主教的判断是对的，地脉和我们体内神力回廊的结构非常类似，而回廊的连接点都是核心，所以理论上来说，只要有一颗足够强大的核心作为节点，将断裂的地脉连接在一起，也能够完成修复。］ ［我们的【起源】，拥有这个资格。］ 第665章 死性不改 星焱一直都没有追问过塞壬，比如这颗原本属于西格纳斯的核心，他在这片里又有着怎样的地位，【起源】原本的主人到底是谁，过去原本应该眷顾着他们的神明是此界星海中的哪一位。 “塞壬，关于【起源】之种……” ［我不知道，对于【起源】核心的了解，我或许都没有‘父亲’要多，但它的确有着担任节点的能力。］ ［还记得吗？那个追着【起源】而降临在蓝星星空的敌人。］ 一想到那个无可匹敌的家伙，哪怕过去了那么久，那股威慑感一直缠绕在星焱的心头，那时他可是人族之巅，却苦于没有神座，连对方的一击也承受不住。 “暗能？不，那家伙的气息和暗能有所差别，以前我也没有听过【混沌】的名号，而且……如果真是那家伙，他们根本没有放过我的理由。” 而突然间，混沌不清的呓语在星焱的脑海中响起，虽然他的力量大不如前，但应该也不至于在记忆中回忆对方就会被影响的程度。 “咳——” 星焱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七窍都开始向外渗着浓稠的黑色粘液，他又回想起了一些东西，以前还在蓝星的时候，有那些实力弱小的战士，一旦在他们的面前描述起那位敌对的神明，他们那时的症状和现在的他一模一样。 ［星！放空大脑，不要再去想了！］ 见到星焱突然变成这副模样，她身边保持静默的霞都吓了一跳，还以为他遭到了敌袭。 “没事……” 星焱伸手拦住了霞，太虚剑心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让他躁动的心稍微安分下来了些，他宛若劫后余生般地喘着粗气，还好他的双手捂住了小澪的耳朵，没有扰乱她的美梦，只是小萝莉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在睡梦中也皱起了眉头。 “那个混蛋神明……果然还没有死。” 如此亵渎一位神明，也就只有星焱干得出来这事儿了，但塞壬还在不断安抚着他的内心，这些事情暂时还无需他们去考虑。 ［别多想了，那位审判官还在呢，如今祂就算再怎么忌惮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来找我们。］ “我知道了……” 虽然还有很多疑问没有解答，但至少星焱如今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如果要和那家伙对标的话，他今后还有着一段非常漫长的路要走，一刻也松懈不得。 放眼整个蓝星，也只有他们用特殊的手段苟活了下来，吞噬了蓝星的能量，那个混蛋也不知道变成了怎样的怪物，审判官压得住一时，但他们总得去解决这个隐患的。 “霞，解除戒备吧，我没事。” 闻言，霞也收起了地藏御魂，但此刻她却不愿意再坐下来，在度假中好不容易放下的警惕心又提了起来。 这一次，他们有着无数自家神明的注视，成长的环境相对而言已经安稳了许多，新账旧账，星焱总有一天会去彻底清算的。 “修复地脉的事情……还是先让你积攒一下神力之后再说吧，承载世界之力的负担可不小，我们不能冒险。” 从他体内渗出的黑色粘液都融入了地下，消失的无影无踪，然而他的状态依然没有调整过来，双眼通红，气息飘忽，伸手抚摸着小澪的脑袋，小萝莉紧锁的眉头这才松开，柔嫩的小手抓住了他的手掌，似乎这样才能够令她感到安心。 “慢慢来吧，毕竟——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所以，你也不需要为自己炸毁了地脉而忏悔什么的，那样没有丝毫用处，你小子唯一能够做到的，就只有不断变强，将暗能的那些祸害彻底驱逐出去。” 话音落下的瞬间，被捆在椰子树上的芙拉睁开了双眼，在刚刚星焱出现异常情况的时候，他也被那缕不祥的气息惊醒，但依旧没有感知到任何源头。 “……我会负起责任的。” 看着钻牛角尖的芙拉，星焱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他说了这么多可不是为了这个啊。 “你能负个屁的责任，地脉的修复我们都没有绝对的把握，但也正好，现在退路已经被你小子给断了，除了胜利，我们再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 “对不起。” 当时已经是穷途末路，是绝境之下不得已的选择，如果不引爆地脉，在神主不出手干预的情况下，他们所有人都得死。 “我作为【秩序】的令使，我的灵魂，核心都经过了岁月的沉淀，一样能够承载起这片世界的地脉之力，让我来吧。” 芙拉的眼底浮现出一丝微不可查的“傲慢”之纹，哪怕知晓自己的情况，他依旧没能成功克服，并且在“傲慢”的漩涡中越陷越深。 “臭小鬼滚一边儿去，这种事情还轮不到你。” 星焱想都没想，果断拒绝了他的提案，他虽然不了解“地脉”这个名词，但对世界之力可熟悉的很，当初的西格纳斯，就是蓝星的世界之力的承载者，他们可是亲眼看着那位沦落到了一个怎样的境地。 而且…… ［【世界】的承载者如果死亡，世界也会随之彻底崩塌，没有任何逆转的可能。］ 塞壬是这么告诉他的。 话说的难听点，无论怎样都不应该让芙拉这个暗能的“目标”成为世界之力的承载者，这份责任太过沉重了。 芙拉缓缓合上了眼睛，星焱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就算没有，他也只能时刻盯着她的去向，不能让她坏了事。 “辛苦了，霞。” “抱歉，明明是假期还要让你加班，想要什么报酬的话尽管说，哪怕是放一个月的假都没问题。” 霞却摇了摇头，一个月的假期，对她而言也只能是每天无所事事地度过而已，而且，在圣芙蕾雅的平静生活，未免不是她想要的“假期”。 “多谢好意，可在下并不需要什么假期。” “但……如果可以，在下想和北辰芽衣小姐单独聊上一段时间，作为同时代的人，就连天命也没有和她相关的记录，在下有些好奇，在那片战场上，她究竟遇到了什么？” 北辰芽衣…… 星焱对她的来历也有所猜测，先不论那家伙是由梅用【毁灭】的因子整出的意外，但她所展现出来的能力并没有与【毁灭】相关。 反倒是混杂着来自于——高天原的气息。 第666章 火焰暖人心 孩子们的热情一直挥洒到晚上八点，但这个时间并非她们的极限，而是某些人已经饿的失去了力气，不得不回到了海滩上。 星焱准备的晚饭也没有那么随意，一大锅的黄金蛋炒饭摆在那里，考虑到大家在中午吃烧烤可能出现腻味，晚饭用的材料是他和霞抓的海味。 红烧鱼翅，铁板鱿鱼，烤鱼排，黄瓜拌海螺，生蚝全宴，帝王蟹，金丝虾球。 毕竟这里可是有五名优秀的厨子，处理食材和料理的速度都要超出许多，一个小时就将鲜嫩可口的海鲜盛宴就呈了上来。 搭建好了便携餐桌，所有人都跪坐在沙子堆成的座凳上，围绕着大圆桌，眼神里流露着对美食的渴望，同时这也是对厨子们最好的肯定和嘉奖。 热闹的氛围在海滩边弥漫开来，明明身处夜空之下，众人所点燃的那簇篝火却依旧熊熊燃烧着，寒冷的海风也无法突破那层火焰的壁垒，因为火焰，会为点燃它的每一个人带来温暖。 说起来，圆桌还是有点小，她们这里毕竟有着十一个人，有些人就不得不面对位置不够的情况。 其中……就包括芙拉。 “我不就冲个浪而已，罪不至此吧。” 那冲的是浪吗？那特么的是海啸，谁家冲浪运动员会在海啸上冲浪的？！ 而后，发觉机会的琪亚娜往芽衣的方向挪了挪，总算是给芙拉空出一个位置，拍了拍沙滩，那期待的表情已经将“阳谋”写在了脸上。 “露娜姐姐，这边这边。” 芙拉这次意外地没有多虑，兴许是因为她都不认为以琪亚娜的脑子能有什么小心思，缩了缩身子勉强挤了进去。 她们身下的沙凳已经经过了特殊处理，就是海浪打过来都不会被冲垮，但以目前的分布来说还是有些拥挤，尽管德丽莎和小澪的占位是其他人的一半。 琪亚娜端着饭碗侧坐在了芙拉的大腿上。 “？” “要好好吃饭，琪亚娜，这种时候就不要再玩啦。” 芙拉并没有感到不适，只是看起来有些不合礼仪而已，又不是几岁的小孩子，连吃饭都要坐别人腿上。 “唔——可是我在好好吃饭啊。” 琪亚娜塞满食物的嘴都鼓了起来，好不容易才把这一大口咽了下去，却又给自己噎着了。 芽衣递过来了琪亚娜还没喝完的可乐，又是一大口可乐灌下去后，琪亚娜的脸色明显好转了不少，然后……她又开始打嗝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这也算是独特的天赋了吧。” “嘿嘿……嗝……” 饭桌的这边可是状况百出，而另一边，只有星焱看着这满满的一桌海味犯了难。 会不会有点……太补了？ 这座海滨旅馆可没有地下实验室之类的设施，晚上吃这么多大补的海鲜，他真的会夜不能寐的。 看着旁边敞开了胃的德丽莎，她的小脸已经开始充血，星焱非常清楚自己的饭菜只放了最少量的辣椒，根本不足以到面红耳赤的程度。 那边还在喝酒的姬子能够理解，毕竟海风搭啤酒，也是另有一番风味，这种时候就差一个网抑云少年兴诗一首了。 光速扒完了两大碗蛋炒饭，星焱就离了座，这些他自己抓的海鲜到最后他也没吃几口，终究是没有那个口福。 星焱从冰柜里拿了一杯椰子汁，坐在了原本捆着芙拉的椰子树下，看着仍然热火朝天的饭桌，他倒也不指望趁着这一次机会让德丽莎进步什么的，他清楚这丫头胆小的很，就连一些玩笑也开不得，别人在背后打趣都会急眼的那种。 煤气罐也挺可爱的不是吗？ “祝贺圣芙蕾雅圆满迎来第六个暑期，干杯——！” “干杯——！” 令星焱没想到的是，此刻炒起气氛的还是德丽莎，他不在的时候，德丽莎不知不觉中已经有了一些领袖的气质，只是大多时候，她还是愿意做那个喜欢无忧无虑的学园长而已。 “时间过得真快啊……不知不觉已经到圣芙蕾雅的第七届了。” 姬子的表情一脸惆怅，但并不是在感慨时间的流逝，而是……九月份即将到来的招生。 女武神学院招生可是得拿出点实绩的，否则在总部那边说不上话，自然也分不到什么好的招生资源。 “又要和新的小鬼们见面了，总感觉我已经越来越习惯这个身份了呢。” “不挺好的嘛。” 德丽莎站在沙凳上，拿着苦瓜汁的右手环住了姬子的脖子。 “你看，当初选择加入圣芙蕾雅的选择没错吧，比起前线，姬子你果然还是更适合待在后方。” “呵呵……或许吧。” 姬子灌了一口酒，就连说话间也带上了些许酒气，但看着德丽莎比自己更疯的模样，她也不禁面色疑惑。 “诶德丽莎，明明喝酒的是我，怎么我感觉你也有些醉了？” “哪有——” 由于隔得很近的缘故，姬子也从德丽莎的身上切实闻到了酒味，这就令人匪夷所思了，她手里那杯明明是苦瓜汁才对啊。 只有边上全程看着的星焱缩了缩脖子，德丽莎偷偷把易拉罐里剩下的啤酒往苦瓜汁里也倒了点，知晓了一切的他已经隐隐感觉德丽莎有些不对劲了，搞不好今晚真的是夜不能寐，不过是另一种程度上的。 坏了…… 桌上，一谈到跟招生有关的问题，德丽莎甚至在姬子面前卖起了萌，这方面的事情她是真不擅长，往年都是姬子安排好了的。 或许刚来的那两年姬子会心软上当，但现在她已经免疫了德丽莎的撒娇攻击，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势必要让德丽莎也参与到明年的招生中来。 “啊——姬子你怎么这样？” “哈哈哈哈——” 周围顿时响起了大家的哄笑声，大家都知道德丽莎在学院里的名号，“没什么用的吉祥物”嘛，不少人的想法和星焱都不谋而合，德丽莎的确需要得到些锻炼了，并非作为女武神，而是作为圣芙蕾雅的学园长。 这次极东的行动，德丽莎的意气用事落入了学生们的眼中，已经造成了些不好的影响，要挽回形象的话，还只能让她自己来解决。 道歉肯定不能少，但在今年的招生宣讲上，想必那些老生也会在意她的发言。 任重而道远啊，我们的学园长大人。 第667章 暑假的安排 饭桌上的欢声笑语也终会结束，就像一天总会迎来黑夜，汹涌的海浪也会归于平息。 “鉴于你们这次的期末成绩优异，这个暑假我就不给你们多补课了，好好放松两个月吧。” 这毕竟只是表面上的话语，姬子知道，光是德丽莎一个人可忙不来学院里那么多的事情，收复极东的计划可谓是彻底失败，那场爆炸已经毁掉了一切痕迹，但【混沌】带来的阴影却一直笼罩在全人类的心头。 对外，天命神州支部必须做出表示，承认失误，公开道歉，同时还要解释这次本就是针对旧日教派的一次陷阱，此次行动的确也让他们损失惨重。 而对内，还得安抚今年的毕业生，以及一些在考试中就折损队员的低年级生。 最后……为了九月份的招生，圣芙蕾雅还得拿出足以折服其他女武神学院的成绩，在总部的会议上争得话语权。 前后算来，哪怕有姬子和星焱分担，德丽莎的任务依旧繁重。 “对了，你们的暑假有计划吗？无事可做的话，学院也欢迎义工，有工资的哦。” 德丽莎给出的“高薪诚聘”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黎明小队的五人纷纷缩了缩脑袋，她们赚取的任务报酬早就多到无地挥霍了。 “布洛妮娅呢？我记得你下个学期好像要加入机甲师的选修课程吧，定制神机可不便宜哦。” 德丽莎仍旧没有放弃，试图争取几个“大冤种”过来帮忙，好让自己摸鱼。 布洛妮娅握着杯子的手一愣，不解地看向了德丽莎，随后视线又缓缓移到芙拉的身上。 “咳咳……我的安排，就不劳学园长费心了，某人答应的奖励还没给呢。” 一提到这个，芙拉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哪怕布洛妮娅的体质只是b级女武神，但一台她能够适配的神机依旧需要不少材料，看来她给自己定制一台神机的计划只能推迟了。 “是是是，我不会忘的，弄好了我就第一时间通知你，这样行吗？” 布洛妮娅不语，只是一味地笑着。 但德丽莎的小脸瞬间就垮了下来，随后又不死心地看向了其他人，她就不信今天捞不到一个义工。 “芽衣……” “对不起学园长，我已经计划了暑假待在父亲那边，关于北辰一刀流，我还需要更加刻苦地练习。” “希儿……” “学，学园长，我和布洛妮娅姐姐打算去探望以前孤儿院的伙伴们。” 至于只会帮倒忙的琪亚娜和西琳，略过略过。 而现在，就只剩下隶属总部的两个人了。 “那个——比安卡，放假了要不要在大姨妈这里待几天？现在的总部应该也没有那么多事情吧。” “呃……德丽莎，我在今天早上就已经向主教大人提出了不灭之刃的特训请求，明天就该带着队员们去训练营报到了。” 丽塔也是笑而不语，却明显带着一股拒绝的意味。 德丽莎现在的样子，她们可谓是再熟悉不过了，总部也有个一模一样的摸鱼怪，每次请假都要折磨他的秘书好一段时间，而到后面也总会波及到她们。 丽塔和比安卡对视了一眼，脑海中的想法不谋而合。 必须好好改改这对爷孙拖沓的坏毛病。 “诶？我呢？还有我啊！” 琪亚娜总是喜欢在这个时候蹦出来刷一下存在感，可换来的只有德丽莎的白眼，以及芙拉塞到她嘴里的一块生蚝。 “都这种时候了，就别让德丽莎头疼了啊。” 不过，琪亚娜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暑假大家都有了自己的安排，芽衣更是不会待在学院里，意味着她们有两个月不能见面。 “啊——我也想和芽衣待在一起嘛。” 人家芽衣是去训练，顺便探望父亲的，这只草履虫过去干嘛？捣乱吗？ 芽衣看着琪亚娜这样撒泼的样子，其实心里也有些不忍，两个月不见，她也不知道琪亚娜会变成什么样，有没有好好吃饭，生活作息还能不能保持规律有序。 “琪亚娜……” “好了，我给这孩子有另外的安排。” 星焱的一只大手摁在了琪亚娜的脑袋上，芙拉都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靠过来的，琪亚娜还想抗议说些什么，但星焱一脸“和善”地微笑着，加大了右手的力度，她这下瞬间安静了。 “放心，不是那种一天到晚枯燥无味的训练，只是一点小事而已，完事后你也能够去星空集团找芽衣玩。” “好耶——” 霞和小澪自然不必多说，而至于最后的西琳…… “我想去找芙拉，那小子一句话也不说就直接玩消失，有些事情我要找他当面问清楚。” “不，你也给我留在这里，我对你有另外的安排。” “？凭什么我要听你的安排？” 西琳满脸都是疑惑，但不等她开口，星焱就再次强调。 “为了你，也是为了那小子，凭你现在的能力，知晓太多的秘密并不是件好事。” 芙拉突然有点想给星焱一拳，她也知道他是出于好意，但这话听起来怎么就那么欠揍呢？ 但，凭借这点，还是不足以说服西琳。 “放心，当你达到了我的标准之后，我也会将他的秘密告诉你一部分。” 芙拉顿时警觉了起来，抬头看着星焱，眼神中满是不解，明明现状维持的挺好的，他整这么一出又是什么意思？ 不是，你要干啥？ 而出乎芙拉意料的是，西琳也就为了他这个没有凭信的大饼就答应了下来，愧疚涌上了她的内心，晚上起来都要扇自己两巴掌的那种。 大家都有了各自的安排，只是一个报备也好，之后的事情他们这些长辈也不会再去过问，年轻人就该多出去闯闯，但前提一定是要对自己有着足够的认知。 晚饭又在热火朝天的氛围中持续了好一会儿，最终也迎来了它的冷却，此刻的分别也不是永远，他们终会迎来团聚的时候。 值得一提的是，原本打算顺着感觉来顺水推舟的德丽莎，到最后却把自己喝趴下了，星焱抱着德丽莎，身后还跟着一只乖巧的血族萝莉，回到了属于他的旅店房间，将德丽莎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上，看着小澪洗完澡爬上床后，星焱这才和霞来到外面处理收拾残局。 今天的夜色，有着无数的繁星点缀，显露出一种恬静的美，星光遮蔽了病变的月亮，将涌动的暗潮掩盖在平静之下。 第668章 浓雾遮眼 旅店漆黑的房间里，白发的少女放下了游戏手柄，表情抓狂地盯着终端屏幕上大大的“菜”，明天她们就要踏上各自的旅途，所以孩子们决定，今晚难得地再来一次通宵上分。 但现在看来，所谓的通宵上分，不过是在用夜晚的时间，来给对面慷慨送分呢。 从九点一直到凌晨一点，连跪了四个小时，少女们愣是一把都没有赢，这个五排的车队看起来变得岌岌可危。 对内语音里，正在疯狂飙着布洛妮娅压力两个笨蛋的语音，作为一个游戏高玩，无论挑战怎样的游戏她都能保持心平气和，但只有联机竞技游戏，她的固排队友往往都要比野排队友更加抽象。 而且……压力起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因为下次见面往往一顿饭就能够重归于好。 “布洛妮娅姐姐，希儿有些困了。” 就在布洛妮娅持续输出的时候，乖巧可爱的希儿一句话就引走了布洛妮娅的注意力，同时也让琪亚娜和西琳松了口气。 “布洛妮娅，要不我们还是换个游戏吧，战地2怎么样？我可是专门练了一手的。” 聊天频道里很快就传来了布洛妮娅的嘲讽声。 “笨蛋在三天内能练什么？练那个只有十年脑血栓才能想到的电焊枪给崩坏兽修腿吗？” “唉呀不是啦，不过那招不也挺好用的嘛，现实里的崩坏兽可没有固定血条。” 琪亚娜是发自内心地觉得这招非常不错，反正游戏里的崩坏兽又笨又呆的，注意力全都被对崩坏重装坦克和直升机给吸引了，根本注意不到她们这些修脚的人，只要修脚修的快，审判级崩坏兽都能被干趴下。 “哈哈哈——笨蛋草履虫就是草履虫，谁会想到用电焊枪去对付崩坏兽啊？！” “西琳你也别笑话笨蛋琪亚娜，都开坦克了为什么还是要对着崩坏兽的脚轰啊，你们两个是对脚有什么特殊的执着吗？” “哪……哪里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啊？只是这样比较实用而已……” 隔壁房间的西琳顿时变得支支吾吾了起来，她之前第一次开坦克的时候也不是这样的，但那会儿她总是被地面的小型崩坏兽给卸履带，自然而然也就把修脚的技术给学了过去。 “……布洛妮娅，这辈子，绝对，不可能，再拉着笨蛋琪亚娜和西琳打大型rpg游戏。” “希儿，我们去睡觉吧，让笨蛋们去练习她们的整活能力。” 少了队伍里的大爹，混子琪亚娜对今天晚上的“上分之旅”越发没了信心。 “芽衣——你快劝劝布洛妮娅啊。” 俩混分崽加上一个本地选手，怎么想都赢不了的啊。 “抱歉琪亚娜，其实我也有点困了，明天中午还要早起给父亲准备午饭呢。” 这还是芽衣第一次在假期打破自己的规律作息，出任务时她也有着不少晚上盯梢的经验，原以为自己其实挺能熬夜的，但事实上真正到了放假，她才发现有些高估自己了。 而且……琪亚娜貌似忽略了一件事，极东的武者，其实也是挺在意胜负和荣誉的。 各种因素加成下，芽衣的战意也很快被倦意压了下去。 好了，现在“嘎嘎乱杀车队”里只留下了两个“嘎嘎”，琪亚娜最后也只能和西琳聊了会儿天，然后……西琳也扛不住下线了。 脑海里复盘着今天晚上的掉分之旅，琪亚娜躺在床上也变得红温了起来，辗转反侧许久都难以入眠，一身睡衣都在不知不觉中被汗水浸湿，现在睡的话……多半会着凉的吧。 琪亚娜披上了一件外套，双手撑着脑袋靠在了窗户边上，张开大嘴让冷风给她漱着口，但她的长发也在晚风的吹拂下飘扬着，现在她张嘴的模样跟个痴呆患者似的，治好了都流口水的那种。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了海面上飘浮着的白色身影，但由于距离太远，她哪怕把眼珠子都瞪出来也看不清那人，只有一头宛如白色大网铺开在海面的长发格外显眼。 “露娜姐姐？” …… 现在是凌晨两点，芙拉依旧躺在冰冷寂静的海面上，她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色纱裙，学着白天西琳的做法，侧头将半边脸颊没入了海面之下。 她原本只是想一个人偷偷在海上泡一会儿，借此来让自己冷静下来，或者说——再度逃避已经炸毁地脉的事实。 “不会再有第二次轮回的机会……” “我……又变成一个人了吗？” 芙拉的整个身子都沉入了海面之下，层浪起伏的海面落在她的视线里却又是另外一副光景——沙滩上的恋人幸福地相互依偎着，就如同她在那时看到的情景一模一样。 她成为了被抛弃的那个…… 如果没有人来见证，甚至一同前行的话，她所要迈向的未来又有着什么意义？ 不知怎的，她想到了那个同样是孑然一身的冰块人，凯文……他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继续前行的呢？ 哈……我到底在想什么？梅只是在那片混乱的战场遗迹发掘着，又没有被打上死亡标签，那个男人就是这样的性子，哪怕只是一个念想，都能够推动着他不断前行。 擅自将我从苦痛中带来，又擅自决定好我的人生，将我的拼命抵抗又视作无聊的傀儡戏…… 为什么……要擅自将那些沉重的责任施加在我的身上啊？ 静默者的咆哮无人聆听，此刻展现的只有一个稚嫩孩子的叛逆期，尽管芙拉早已度过了这个年龄阶段，“傲慢”却又将她带回了那个孤高的王座。 落在她身上的期望已经太多太多，来自各方的压力几乎要逼迫得她喘不过气，而在这样的心态之下，那些将意志托付给她的人，于她而言既是无比重要的人，同时，也是抵在她心头的一把尖刀。 如若芙拉不能够通过这次“傲慢”的考验，那些只存在于记忆中的人们，她们的希望也将彻底落空，在未来，她会和许许多多的人邂逅，或者度过一段令人难忘的经历，但她们……根本不可能敲开一扇被封锁的心门。 因为她的“傲慢”，芙拉也不可能设身处地去理解她们，有着局限的视线，看到自己愿意看到之物，总有一天，她的精神会彻底崩溃的。 …… “老疯子，你还真是无情啊，逼得这么紧也不怕小家伙坏掉，这看得我一个反派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还不够。］ ［“傲慢”也是至关重要的时期，如若不能尽早拨开眼前的迷雾，他会成为独断专行的昏君。］ ［这只是契约之外的内容，用你们夺走的【毁灭】的【崩坏】权柄来换，本座可以为你指引一次方向，但……仅限一次。］ “好啊，老疯子，公平的交易我最喜欢了，你不会让我吃亏的吧。” ［你一直以来都在寻找的“封印”，就埋藏在地脉的至深之处，但凭你的本事，别想着用蛮力去破除它。］ ［看好这个小家伙，他会指引你前往最终的归宿，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了。］ “那——合作愉快。” 第669章 重要之人 仿佛坠入了无尽的深渊，明明被海水包裹的程度还不足以让芙拉感到寒冷，但她体内的血液仿佛都停止了流动，整个人宛如陷入了休眠一般。 她需要让意识彻底冷静下来，借此好好思考着自己到底是在为了什么而战斗，像过去一样浑浑噩噩地继续走下去，没有足够的信念支撑，这副身体总有一天会倒在战场上。 ［你是没人要的孤儿，身负诅咒的傀儡，你的存在只会给周围的人带来不幸而已。］ 奈亚拉托提普…… 未来的事情还能够放到一边，但只有这家伙……祂必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复仇的火焰在胸口灼烧得越发炽烈，她需要的只是一个战斗下去的理由罢了，什么都行，但她不想迄今为止的努力付之一炬。 而就在这时，漆黑一片的心境空间突然出现了些许裂痕，一抹白光照进了无比漆黑的世界，与此同时，语气带着些许焦急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啊啊啊——我记得学院里讲过救助溺水的知识来着，但我根本就一点没听啊！” 头发湿漉漉的琪亚娜焦躁地蹲在海滩边上，她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沉入海底的芙拉给捞了上来，但现在她却因为知识的贫瘠而手足无措，甚至从来没有如此迫切地想要认真听课过。 “排水……对了，要先把肚子里的水给排出来才行！” 然后，琪亚娜就这样隔着睡裙，在芙拉空空如也的小腹上按压着，海水没按出来，倒是快要把她的胃给按瘪了。 按了差不多五分钟，琪亚娜伸出一根手指试了下芙拉的鼻息，却没有得到任何反馈，这可把她吓得不轻。 “不，不会吧……露娜姐姐肯定还有救，之前伤的那么重她都能够恢复过来，这次只是溺水而已，一定不会出事的。” 她不知道的是，以虚树生物的构造来讲，任何极端的环境下都能够生存，就算丢在岩浆里，那一身坚硬的虚树外壳也不会溶解。 “还有人工呼吸，但是……标准的人工呼吸该怎么做的来着？” 琪亚娜凭着自己刷到的一些视频，就这样非常草率地给芙拉做起了人工呼吸，如果换作一个普通人来都能够给她治死的程度，或许可能没那么严重，但至少胸骨绝对会骨折。 “标准的人工呼吸，要先捏住救助目标的鼻子，以人工吹气的方式辅助呼吸，两次次辅助呼吸之后还要按压心脏边上的胸椎，并非直接按压心脏，深度五厘米，平均三十次心肺复苏进行两次人工呼吸。” “哦，好。” 就在琪亚娜认真进行救援时，她突然反应过来了有什么不对，心肺复苏才进行到了一半就回过头去，恰好对上了面无表情的芙拉。 “啊咧？” 芙拉的视线，缓缓从琪亚娜的脸上，转移到了她按压着自己左胸的双手，都给自己按得凹下去了，这丫头到底是用了多大劲儿啊。 虽然芙拉现在没有露出什么表情，但总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漏了出来。 “琪亚娜，现在——可以把手拿开了吗？” 可接下来的展开却超出了芙拉的预料，琪亚娜的确放开了手，被按瘪下去的史莱姆也重新弹了起来，琪亚娜却突然间一个飞扑压在了她的身上，双手紧紧环着她的脖子，哭的声情并茂的。 “哇啊啊——露娜姐姐你终于醒过来了啊。” 责备的话语突然间卡在了喉咙里，那双流露着杀意的眼神此刻却平静了下来，转而化作了无尽的温柔，双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好啦好啦，我没事。” “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琪亚娜不会以为我想不开跳海吧？” 琪亚娜抬起头，看着芙拉那意味深长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尴尬地“嘿嘿”傻笑着。 好吧，琪亚娜能够想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了，换做别人来都不一定会觉得她像是能溺水的人，不过——这种还有人关心的感觉，好温暖。 皎洁的月光映照着少女的羞涩，直到现在琪亚娜才意识到，如果芙拉的情况并非溺水，那她刚刚所做的那些…… 手感好棒，感觉比自己的还要大一点……不对不对，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露娜姐姐不会生气吧？ “谢谢琪亚娜。” 突然伸来的双臂令琪亚娜的大脑都宕机了一瞬，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脑袋也埋在了对方胸口最温暖的地方。 这里是天堂啊—— “谢谢你，能够这么直率地表达出对我的关心。” 琪亚娜没有抬头，否则就能够看清芙拉此刻变得通红的脸颊，她的第六感可是非常敏锐的，现在露娜姐姐的情况好像有些不对。 “嘿嘿，毕竟露娜姐姐也是我最重要的人嘛，对我来说，露娜姐姐就像是漫画里的英雄一样，总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保护我。” 琪亚娜自然而然地打开了话匣子，缓缓抬起头来，原本看着芙拉因为羞涩而红润的脸颊，她的内心还有些欣喜，然而，她看见了两滴晶莹的泪花在芙拉的眼眶中一闪而过。 “今天的露娜姐姐……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呢。” “可以说给我听听吗？我虽然有点笨，不怎么会安慰人，但遇到事情的时候，说出来的话会感到畅快很多哦。” 芙拉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揉了揉通红的眼眶，她并不想将这些烦恼带给其他人，特别是眼前这个乐天派的少女。 她的笑容，就好像是最有效的治愈剂，能够让人忘却所有的烦恼，唯独将那些值得高兴的事情铭记于心。 “不用，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对我来说，琪亚娜也同样是最最重要的人哦。” 琪亚娜也不清楚芙拉的心思，对她来说，刚刚的话语可一点也不普通，更何况是由一个刚刚哭过的美少女说出来的，琪亚娜脸上的笑容跟吃了蛋糕一样甜蜜。 一棵小小的种子，在本人有所察觉的情况下，于她的心底萌发了。 “露娜姐姐，我还有一个有些任性的请求。” “嗯。” “我饿了，想吃蛋糕……” “好。” 芙拉在一瞬间烤干了自己的衣服，又拿起沙滩上琪亚娜的睡衣为她披上，两个人并肩朝着旅店走去。 “你先去洗澡吧，现在街上的蛋糕店已经关门了，我去厨房给你做。” “嗯嗯。” 琪亚娜一脸兴奋地跑进了浴室，听着哗啦啦的水流声，芙拉也转身去往了旅店厨房。 现在是凌晨三点，但这座旅店是天命神州分部内部人员的，做个蛋糕而已，不会吵到其他人。 琪亚娜洗个澡的功夫，足够芙拉做一个不大的水果蛋糕了。 而当她端着蛋糕回到琪亚娜的房间时，这丫头正裹着浴巾，手中的吹风机才刚插上电。 “诶？姐姐这么快就回来了吗？” “这是……蛋糕？！好耶——” “嘘——” 芙拉比了个噤声，把蛋糕放在了桌子上，又端来椅子放在了洗砚台前。 “坐好，我帮你吹。” “好啊好啊。” 琪亚娜非常乖巧地坐在了椅子上，双手规规整整地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她的脸颊还在因为浴室的蒸汽而泛着红，有着吹风机的声音打掩护，她的视线一直都在通过镜子观察着芙拉。 只可惜，芙拉的注意力并不在此，而是温柔熟练地给她吹着头发，为了不让她感到寒冷，芙拉还在半空中点燃了一簇圣焰，只是当她看向妆台上时，却怎么也找不到她的发箍。 “啊，发箍我忘在浴室里面了。” 芙拉只好放下吹风机，来到浴室里取出了浸湿的发箍，不过拿出来时已经被白色的圣焰烤干了。 麻花辫的编法她并不是特别熟练，花了点时间，芙拉为她编的头发比她自己编的还要松散一点，睡觉的时候也能更舒服点。 “好了，去换衣服吧，我等你一起吃蛋糕哦。” “嗯，好——” 换了一身比较轻薄的衣服，琪亚娜坐在柔软的大床上，而芙拉坐在椅子上，两人一脸享受地分完了水果蛋糕，一丝疲倦也涌上琪亚娜的脑海，朦胧间，她朝着正欲离开的芙拉张开了双臂。 芙拉回应了她的拥抱，而琪亚娜的嘴角挂上了一抹痴笑，像是八爪鱼一般缠在了她的身上。 “露娜姐姐，我还想听你唱歌。” “好，不过唱完了就该睡觉了哦。”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 “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 一曲已毕，可率先睡着的却是芙拉，她睡着后的模样也皱着眉，没人知道她的心底到底积攒了多少的压力和苦难。 “居然自己先睡着了。” “不过嘛……这样的露娜姐姐，其实也挺可爱的。” 琪亚娜将她平稳地放在了床上，关窗开空调，盖好被子后也钻了进去，她钻进了芙拉的怀抱，牵着芙拉的柔软的双手。 芙拉的眉宇渐渐舒展开来，而琪亚娜见状也露出了安心的笑容，那个被她一直视作珍宝的吼姆玩偶此刻却待在最外面，而她，则是在芙拉温暖的怀抱里沉沉睡了过去。 “晚安，露娜姐姐。” 第670章 一觉醒来天塌了 当清晨的阳光照进屋内，两只睡的无比香甜的小萝莉在朦胧中睁开了眼，小澪试探着伸了伸手，却没有昨夜里那种令人感到温暖的怀抱。 只有一个苦瓜味的白毛萝莉。 “？？” 看着跟一只小猫一样在自己怀里不停乱蹭的小澪，德丽莎揉了揉眼睛，推开小澪翻身下了床，一头乱糟糟的白发披散在脑后。 电梯口，星焱才刚刚推着餐车上来，他和霞已经在食堂用过了餐，这样也好给两只小萝莉更多一点的睡眠时间。 “两只小懒猫，早饭已经准备好了哦。” “好，哈——马上就来。” 德丽莎迷糊地来到洗砚台前，小手伸了半天都没有抓到水龙头，慵懒的眯眯眼中带着些许疑惑，随后，一张浸着热水的洗脸巾盖在了德丽莎的脸上，温柔地替她擦拭着脸庞。 “唔姆——” “我自己能行……我又不是小孩子。” 德丽莎有些抗拒地接过了洗脸巾，自己开始洗漱，而星焱则回到了房间里，抱起天生有些抗拒太阳的小澪，亲自动手为这只吸血猫完成了洗漱，小澪全程都很配合，就像只精致的洋娃娃一样。 趁着两只萝莉吃早餐的功夫，星焱坐在了桌前，开始安排那三个家伙的暑假任务，毕竟——哪怕是假期，无所事事也太对不起这难得的休闲时光了。 现在是早上八点半，换做以前的话，哪怕是周末这个时间点她们也早就被德丽莎给拽起来了，但现在嘛……贪睡一会儿也情有可原。 目前已经确定了暗能那帮家伙的目标是芙拉，不存在是烟雾弹的可能，那既然如此，当务之急最重要的，并非继续强化她的作战能力，而是以隐蔽能力为重开始针对训练。 至于另外两个……星焱也有了特殊的训练方案。 西琳的话，在这两个学期里，学院的老师们已经尽可能地用浅显易懂的方式来教学了，爱因斯坦和特斯拉也经常拉她去开小灶，但效率实在是太低。 或许……在西琳掌握更高维度的空间能力之前，她会率先被庞大的物理知识给塞坏，变成史上第一个痴呆律者。 既然如此，这两个月倒是能专门训练她的能力掌控精度，做不到大开大合的话，往精细的方向钻研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接着就是那个跟草履虫一样的侄女儿……他应该已经有能力给师父找个徒孙了。 琪亚娜自身的圣痕之力，这东西星焱没办法给予她特殊的指点，蕴含着奇美拉之力的卡斯兰娜圣痕，理论上应该比奥托用药剂造出来的沙尼亚特圣痕上限更高，而且……那个时间点的凯文，应该已经拥有了【意志】的雏形。 相较而言，太虚剑心能够帮助她更好地掌控虚树的力量，而且她也没有什么离谱的试炼，修炼剑心已经是她最好的选择了。 当星焱写完计划书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十一点，两只萝莉早已经不在房间里了，透过窗户，恰好能够看到两只白毛团子嬉闹的美好一幕。 “说起来，今天好像是德丽莎回圣芙蕾雅上班的日子……” 话音刚落，引擎的轰鸣声响彻了整个旅店，一辆赤红色的超跑停在了沙滩边上，车门打开，戴着一副墨镜的姬子一眼就盯上了沙滩上还在玩闹的德丽莎，双脚原地发力就飞了出去。 没错，速度快到甚至产生了一阵狂风，德丽莎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已经被姬子拎在了手中。 “中午好啊——我们的学园长德丽莎大人～” “姬，姬子？！” 德丽莎疯狂挣扎着想要逃离，但离开了地面，她那短小又无力的四肢又能够掀起什么波浪？只有任姬子宰割的份了。 “啊哈哈——中午好啊姬子，你今天又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或许她的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求救的眼神望向小澪，然而后者已经猫着腰悄悄咪咪地跑开老远，生怕自己也被这个可怕的女人给带回去。 关键时刻，还是星焱从旅店大门出来解了围，从姬子的手中接过德丽莎，他同样也像拎小猫的样子拎着德丽莎的后领她的四肢依旧悬空着。 “接下来的两个月……辛苦了，姬子。” “唉，还好吧，习惯了也就那样。” 姬子无奈地摊了摊手，从兜里拿出一包香烟，当着大家的面给自己点了一支。 一口烟雾吐出，姬子的眉头舒展开来，看上去神情都要轻松了不少。 “不过，要是我们的学园长大人能够更加尽职尽责一点，别把什么事情都交给我这个可怜的打工人，我的假期生活或许也能更加精彩点吧。” 德丽莎害羞得满脸通红，被人当场揭短，她恨不得找一个沙坑钻进去。 总让她这么站在外面也不太好，几人来到了旅店的接客厅坐下，姬子也将吸完的烟头扔进了垃圾桶，精神抖擞地坐在星焱对面。 “这个时间点，霞已经在准备午饭了，你和德丽莎至少也先吃个饭再走吧。” 姬子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她掐着点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蹭一顿饭嘛。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而后，姬子又拉着德丽莎去做思想工作去了，看这架势真有一副想要领着德丽莎回到正轨的样子。 而星焱，则是来到了三个懒鬼的房间门口，刚才下楼的时候就没看到她们三个的影儿，这都中午了不能还在睡吧？ 用特殊的房卡打开了芙拉房间的大门，干净整洁的床铺让星焱产生了自我怀疑，这小子没睡懒觉的话又跑哪里贪玩去了？ “算了，反正到了饭点她自然会回来的。” 再接着是琪亚娜的房间，这孩子晚睡晚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但平常也很少在吃午饭的时候都还没醒来，一般这个情况只能是通宵。 “年轻人仗着身体好就肆意挥霍是吧，一放假就通宵，你……” “我屮……” 白色的脑袋有两个……这里既不是他的房间啊，现在也不是早上啊？他睡迷糊了？难不成现在还在做梦？ “不对不对，我就算做梦也不可能梦见这么炸裂的场景啊。” 不是，谁来给他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昨晚上德丽莎做足了准备都失效了，但这边趁他不注意就出意外了？！ 草履虫还是未成年啊，难不成这小子其实是禽兽？！ 第671章 年轻人要把控好分寸 两声脆响过后，芙拉和琪亚娜一人头顶着一个大包跪坐在星焱面前，凌冽的杀气充斥着整个房间，而且几乎都是冲着芙拉去的。 “你们……谁来解释一下昨晚的事情？” “昨晚？昨晚怎么了吗？” 直到现在，琪亚娜依旧以为是自己睡懒觉的原因让星焱觉得恼火，草履虫的脑回路总是特别清奇。 “……你还是闭嘴吧。” 如针芒般的视线转向芙拉，那仿佛看垃圾一样的视线让芙拉也有些不知所措。 “这边的禽兽，你不打算解释点什么？” “禽……禽兽？” 芙拉带着疑惑的眼神指向自己，她把自己毕生做的所有过分的事情都思考了一遍，愣是没找到有什么能令这个家伙气成这样。 “哪怕是女武神，神州的有些法律也依旧不能违背，判决也不会因为个人功绩而有所改变。” “比如——猥亵未成年，鉴于普通的子弹根本打不死你，所以死刑就由我来暂代吧。” 说着，南宫剑已经搭在了芙拉的肩膀上，冰冷的剑刃让她迅速清醒了过来，这家伙是不是失去理智了啊？！ “等等！” 芙拉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什么玩意儿她就猥亵未成年了？她要是真有胆做这事儿，明天她都能把圣芙蕾雅给拆了。 “那个——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想我可以解释的，而且我才没有猥亵未成年啊，只是昨天晚上在这里睡了一觉而已，什么都没发生。” “没错没错，大姨父你误会了啦，我和露娜姐姐真的什么都没有。” 琪亚娜总算听明白了事情原委，要是昨晚上真发生了点什么，现在醒来的时候她就绝对不是这么一副苦瓜脸了，那嘴角只怕是会翘到天上去。 但一想到这里，她就感觉到了深深的懊恼——有道理啊，昨天晚上大好的机会，自己居然真的只是睡觉度过了。 然而……这只草履虫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已经暴露在了脸上。 两个人同时盯着她那副痴女一样的笑容，芙拉默默地挪开了一步，星焱也无奈地一拍额头，算是勉强相信了她们的话。 “我这里算你们勉强通过了，但德丽莎那边，她会不会教训你们我就不知道了。” “好了，先去吃饭吧，别让其他人久等了。” 至于最后西琳的房间，看着地上还没来得及收的手柄，以及堆满了零食和饮料的桌子，星焱默默看向了旁边的芙拉。 那眼神仿佛在说——她每天就这副德行？ 芙拉尴尬地挠了挠头，走进房间拉开了窗帘，随着刺眼的阳光照在西琳的脸上，可即便如此依旧没办法唤醒一个赖床的人，为了避免阳光的唤醒，她直接缩进了被子里面。 看着门口脸色渐黑的星焱，芙拉不知所措地挠着脑袋，可以的话，她倒也不想让星焱用暴力的手段唤醒西琳，鬼知道姐姐犯起床气的时候会不会把整个旅店都给弄塌。 “姐姐，起床了，你再不起来的话我就把妈妈做的浆果面包全都吃掉喽。” “唔……芙拉，我马上就起来。” 在芙拉神奇的魔咒下，少女终于还是挣脱了被子的封印，不过在她睁眼过后，看到的却不是令她无比熟悉的天花板，就连眼前的人影也不是她的亲人。 “……芙拉？” “西琳，午饭已经做好了，就等你了哦。” 原来是错觉吗…… 不过，被叫醒后的西琳也没了睡个回笼觉的打算，只不过，看着门口星焱和芙拉离开的背影，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真的……只是错觉吗？” …… 二楼食堂，芙拉和琪亚娜终究还是逃不过德丽莎的审判，在星焱把事情告诉德丽莎后，这丫头差点拿着犹大就找芙拉算账去了。 “呜呜呜——塞西莉亚，我对不起你啊……” 这是她作为长辈的失误，无论星焱在一边怎么劝导都没有办法，不过好在芙拉还没有沦落到禽兽的程度，否则都不用德丽莎动手，他都直接给芙拉的能力封禁然后扔到海里去喂鱼了。 “唉——看开点嘛德丽莎。” 姬子轻轻拍着德丽莎的后背，琪亚娜好歹也是她教过的令她印象最深刻的学生，要说在意的程度，她这个老师完全不亚于德丽莎。 “孩子们你情我愿的，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不好去多加干涉，但是……” 语气一转，姬子严肃的目光盯着跪坐承认错误的两人，原本还在交头接耳的两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希望你们能明白，有些还不是你们这个年纪该接触的，谈恋爱可以，但一定要把控好分寸。” 在这个灾难横行的世界里，能够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并不容易，性别观念在女武神之间更是不成任何阻碍，反正天命有那个技术，更重要的是两人能否一起走到最后，直到一起平安退休。 “但……我们这应该，不算是在谈恋爱吧？” “诶？不算吗？但露娜姐姐，你昨天晚上都说过我是你最重要的人来着的……” 直到现在琪亚娜依旧没有放弃，甚至不放过任何一丝机会发起攻势，这着急的样子看的姬子是一阵心惊，连忙捂住了她们两个的嘴。 “好啦，你们现在先别说了，再说下去德丽莎真的要气死了。” 姬子只是稍微一回头，便看见了一双通红的圈圈眼，那样子就跟看见了什么世仇一样，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自己的侄女儿会这么草率地对一个没见过几次的家伙有了感觉。 “不行！这件事情我不同意！除非……除非你能打过我再说！” 其实她就是想随便找个理由，好把这个拱了自己家白菜的混蛋揍一顿吧。 姬子心惊胆战地看着德丽莎，好心提醒道—— “那个，德丽莎，露娜好像是天元级女武神来着，除了星焱，她就已经是我们这里最强的了。” 星焱的嘴角抽搐，特么半神级的天元级女武神，这小子的成长速度太妖孽了，再过个几年，自己都不一定能打过她。 顿时，德丽莎变得更难过了。 “哇啊啊……我好没用，塞西莉亚我对不起你啊——” “……学园长没用，怎么又和塞西莉亚扯上关系了？” 电梯口，突然出现的西琳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被这么注视着，她也有些不知所措。 “呃……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还是来这里坐着吧。” 星焱无奈地捂着额头，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些孩子说起话来完全都不看场合和气氛的吗？怎么专打超击破？ 小澪从口袋里翻出来两根棒棒糖，分别递给了芙拉和琪亚娜，还顺带着摸了摸两人的脑袋。 “记得要收好哦，这是来自血族的祝福，可是带有神奇的特殊效果的，祝每一对真心相爱的人都能够走到最后。” 两人稀里糊涂地收下了棒棒糖，完全没有相信小澪那套忽悠性拉满了的说辞。 第672章 意外相遇 这顿本该平和无比的午餐，却因为这么个小插曲整的鸡犬不宁，德丽莎全程都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紧紧盯着芙拉，钢叉狠狠地刺入了盘子里的牛排，也不知道她到底在跟谁较劲。 其实吧……德丽莎也不是什么思想迂腐的大人，年轻人的青春和热血嘛，她能理解，但凡两个人用的是什么正规的途径确认了心意，她都不会说什么。 但……你一个思想成熟的大人怎么能去爬小姑娘的床啊？！ 哪怕在德丽莎被姬子拖走的那会儿，她也一直用那种“我会一直监视你”的目光死死盯着芙拉，老实说，这样的学园长有些吓人了。 星焱无奈地叹了口气，德丽莎这么折腾下去也不是个事，还是找个机会给她好好解释一下得了，别每天像个女鬼一样跟在自己侄女儿的身后。 但还是有一个好消息的，小澪被留了下来，星焱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终于有软乎乎的萝莉抱枕了。 “霞，解除海禁吧，告诉那些人这里的崩坏兽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遵命。” 霞很快便把海禁解除的消息散布了出去，这些天内这里应该会陆续变得热闹起来，不过那些想要见见偶像的平民或许要失望了。 “需要准备直升机吗？” 星焱摆了摆手，将无人的旅店收进了终端的空间里，炎骑士装甲覆盖在身上，烈焰的赤红色攀附上了他的黑发，宛如炽烈火焰一样熊熊燃烧着。 “不用，我们的时间还很充足。” 与此同时，他早早联系好的一艘邮轮从海面上驶了过来，豪华的邮轮让两只没见过世面的小家伙吃了个大惊，看着还愣在原地的西琳和琪亚娜，星焱一手拎着一只的后领给扔上了邮轮。 邮轮上的人员也不止她们几个，还有一些天命自主申请调任的女武神，这些家伙在战争结束后真是一刻也闲不下来，把假期一攒着就申请调到高危地区去。 让她们登上这艘邮轮，也算是给她们放几天的假了。 “立正——敬礼！” 看着甲板两边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女武神，特别是其中还有七道熟悉的影子后，星焱不禁感叹命运是真特么的该死。 “辛苦了，现在不是工作时间，你们还是以放松为主，明白吗？” “明白——！” 非常富有精神的回答，又整的星焱无语了，这些家伙根本就没有意识到重点好嘛。 “算了……都散了吧。” 在他下令解散后，这些女武神这才一窝蜂地分散开来，严肃的氛围顿时充满了欢声笑语，这才对嘛，放个假没必要把自己逼的这么紧，“浪费时间”也是女武神生涯中一个必不可少的环节。 然后，星焱又看向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不灭之刃小队。 “所以……你们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我记得名单上好像没有你们来着的。” “报告……” 比安卡下意识地拿出了对待上层的严肃态度，但很快又意识到星焱刚刚让大家好好放松的指令，语气这才变得和平时一样。 “经过讨论，我还是觉得只有实战对不灭之刃才有着最直观的提升……” “所以就选择了最近变成高危地区的南非自然也就盯上了这艘船。” 比安卡还没来得及解释完，星焱就已经自动为她补充好了，比安卡也只能尴尬地笑笑，不过她这副窘迫的样子倒是让她的队员们眼界大开，那个严肃认真的队长在长辈面前也会露出这样一面。 “是这样没错，我原本是打算坐飞机去的，在丽塔的劝说下这才改成了乘坐这艘邮轮。” 黑心屑女仆…… 原本还在撸着吸血猫的丽塔，在察觉到星焱的视线后，回了一个礼貌的微笑，这下好了，这个全能女仆连霞的保姆工作都给抢了，希望她不会闲到下海抓鱼。 毕竟……这艘邮轮的动力可是崩坏能，十天便可横跨太平洋，就霞下海那会儿功夫，邮轮指不定早就跑没影儿了。 “姐姐？好巧啊，没想到昨天晚上才刚刚分开，今天就又能见面了。” 后方的琪亚娜朝着比安卡挥了挥手，她的另一只手还牵着芙拉，而芙拉的手里又牵着西琳，属于是拖家带口了。 “嗯，好巧，妹妹，看得出来你比昨天还要精神不少。” 在那场期末考试里，芙拉并没有让她使用过载的力量，身体的负担甚至不及非洲基地那一次，这点程度养几天就好了。 但这话落在琪亚娜耳中可就变了味儿。 “诶？姐姐你怎么知道的？” 大姨妈应该不至于这会儿就把消息传开吧？ “看得出来。” 比安卡摸了摸琪亚娜的脑袋，对这个活泼好动的妹妹满是宠溺，虽说她们两个的性格天差地别，但……就像大家所说的，家里严肃呆板的只有一个人就够了。 “嘿嘿，姐姐好厉害，居然一眼就看出来了，而且完全不像大姨妈那样生气呢。” “德丽莎……生气？” 比安卡疑惑的视线看向了星焱，这破事儿他没办法解释，比安卡的实力可是要比德丽莎强的，万一这孩子护妹心切，大晚上的拿着黑渊白花摸进人家房间去报仇就不太好了。 而就在这时，星焱的终端一瞬间接收到了信息轰炸，按理来说他做的防火墙应该能隔绝所有垃圾信息，但一看到是德丽莎的信息后，他不用看都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了。 “咳咳……” “你们先去自由活动，琪亚娜一个小时以后回房间待命，要是敢迟到，今天晚上的鸡腿减半。” “啊？不要啊——” 鸡腿减半，那跟晚饭全都是素食有什么区别，琪亚娜顿时露出了痛苦面具，脑袋上的呆毛都蔫了下去。 “还有你，丽塔，别玩了。” 制止犯萝莉瘾的丽塔后，这个屑女仆又恢复了原来优雅端庄的模样，而一脸晕乎乎的小澪被星焱抱在怀里，后者看向了一边的西琳。 “丽塔，拜托你每天下去拿三个小时出来给西琳开小灶，技巧这方面还是你比较出色。” 而且……教学方式应该也比他要温和一点，毕竟他有时候是真的会被西琳气到破防。 “为什么我要跟她学？她都不一定打得过我吧？” “哦，那你试试呗，要是你输了，这几天都给我好好学，别整天不是神游就是睡觉的。” 星焱无视了抗议的西琳，空之律者的下限虽然不低，但他觉得失落迷迭也差不到哪儿去，正好可以用这段时间来观察下丽塔新的作战能力。 “最后……” 星焱的目光放在芙拉身上，视线又下移到她和琪亚娜牵着的手掌上。 “至于你……跟我来吧，虽然只是些废话，但作为长辈总还是要叮嘱几句的。” 第673章 谁会拒绝一个可爱又努力的富婆呢 在不灭之刃的小队里，平时都保持严肃的也只有队长比安卡而已，其他队员们私底下还是挺活泼的，甚至有些胆大。 比如……在当事人面前小声纷纷的亚尔薇特。 “欸，你们有没有觉得，现在的队长比平时古板的样子要可爱很多？” “这很正常吧，毕竟队长也只是二十多岁的年纪，而且星焱大人那么优秀，又是一副温柔体贴的样子，就算是队长也会放松警惕呢。” “真好啊——体贴又强大的长辈，这种长辈我做梦都想要啊。” “呵呵，那你还是做梦去吧，毕竟以你这家伙的脑袋，估计里面装着的全都是atk之类的了……” “诶——你怎么知道大湿最近又出新作品了？” “细嗦——” “你们够了啊，要死也别拉上姐妹们一起啊，说不定那几位现在听得到呢。”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戴着女仆袖套的手突然间摁在了亚尔薇特的脑袋上，丽塔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她们身后，“微笑”着看向那三个还在交头接耳的人。 负责叫停的克罗拉逃过一劫，她还拽着同样安分的苏莎娜，不过这丫头也不知道在碎碎念些什么，还一直拿这个小本本疯狂记录。 “三位……看来平时给你们安排的训练任务似乎太过轻松了啊。” 亚尔薇特和另外两人顿时打了个冷颤，这会儿还没开始惩罚呢，她们就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但喜好萝莉的丽塔又岂会被这种简单的魅惑所打动？ “嗯……幽兰黛尔大人说的没错，只有实战才能使我们不断提升。” “所以——请三位下海狩猎海洋崩坏兽吧，在轮船靠岸之前数量要达到一万头，这是来自副队长的命令哦。” “是……” 三人回复的声音都显得有气无力的，一副丢了魂儿的样，看着她身边的西琳都心惊胆战的，不禁开始担忧起了自己。 这么黑心的家伙，自己不会在她手上也翻车吧？ 告别了他们，丽塔单独拉着西琳来到了邮轮一层的训练室，原本自信满满的西琳，在见识到丽塔的手段后突然也没了底儿。 “放，放马过来，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啊。” “呵呵，西琳小姐不必紧张，应该是丽塔请您手下留情才是。” 鸢尾花的头饰闪过一抹妖艳的紫光，安息鸢尾出现在了她的手中，望着那柄比人还要高大的镰刃，西琳总有股不安的预感。 这玩意儿，好像比希儿的童谣要危险不少啊。 …… 甲板上，苏莎娜一副小迷妹的模样来到了芙拉跟前，原本她有着许多话想要说，但真正面对这个场景的时候她又紧张到说不出任何话了。 “放轻松，苏莎娜，我又不是什么神明，不用这么紧张的啦。” 芙拉看着这个天真无邪的小富婆，忍不住揉了揉她可爱的熊熊脑袋。 “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更何况，我们距离上次见面也有着一年了吧。” “没，没错，露娜大人。” 苏莎娜已经快要被扑面而来的幸福感压到窒息了，一天之内同时见到自己的两个偶像，小迷妹现在能够保持站着都已经是非常不易了。 露娜大人摸我的头了，好幸福——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苏莎娜的脸颊肉眼可见地变得一片通红，看那呆滞的表情应该是在神游，就是不知道她在幻想些什么了。 琪亚娜疑惑地看着苏莎娜，晃了晃牵着芙拉的手臂，企图让她将注意力转回到自己身上。 “露娜姐姐，你居然还认得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不过她是谁啊？你们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看着琪亚娜一副快哄我的表情，芙拉无奈一笑，伸手捏了捏她柔软的脸蛋。 “好啦，她是a级精英女武神苏莎娜，比安卡的队员，也是我非常优秀的一个后辈，说起来，她当初还是个战法死板，一见到敌人就紧张的新人女武神呢。” 芙拉又凑到了琪亚娜的耳边，悄悄告诉了她一件重磅消息。 “而且啊，苏莎娜家里现在是全球最大的宝石大亨，天命一半的资金都是她家里赞助的，一大半女武神的装备制造和维修都是靠的她呢。” 半个天命……看着这个傻乎乎的女孩，琪亚娜算是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的人傻钱多，更气人的是人家还是精英小队不灭之刃的队员，实力这块也同样没得说。 “诶诶诶——露娜大人，之前的事情请不要再拿出来说了啦。” 苏莎娜立马就换上了一副惊慌的表情，那些过去的糗事她是真不愿意提，但还好，她的队友们并没有排挤她，或许也算是她最幸运的一件事了吧。 笑死，谁敢排挤天真烂漫，同时又非常努力的富家千金啊，真有这种人早就被奥托单独拉去做心理辅导了。 “好好好，不过——你看起来过的不错，真的在这支小队里站稳了脚跟，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苏莎娜只是缺乏自信，比安卡给队员安排的训练任务已经是平常女武神的好几倍，在这样的高压环境下，她能够挺过来就已经超越了大部分a级女武神。 而且……这种眼神里都透露着单纯的家伙，别说在不灭之刃，就算整个天命里也算是稀世珍宝了吧。 “嘿嘿，其实丽塔大人平时也这么夸我，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芙拉原本还想再和她多聊一会儿，星焱的手指一直敲着甲板旁边的围栏，视线也直勾勾地望着这边，他并没有多少空闲时间去等她。 “咳——” “……是，来了来了。” 聊天正到兴头上被人打断，芙拉一副兴致不高的表情来到了星焱旁边，双手撑在栏杆上两人回望着身后的孩子们。 克罗拉注意到了这边的气氛，两位似乎并不想让别人偷听，而作为这些人其中察言观色能力较强的，也只能由她来开这个头了。 “各位，这艘邮轮里还有许多我们自己准备的店铺哦，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看看。” …… “懂事的孩子就是好。” 星焱投以了稍加赞许的眼神，而后看向了前方一望无际的海洋，一股莫名而生的惆怅感涌上心头。 “现在我算是有些理解奥托的心情了。” 想当初，那家伙把德丽莎交给他的时候，肯定也是这么一副沧桑的面孔吧，多年以后，回旋镖终于还是回到了他的身上。 “小子，经历了这么多，你现在还记得自己的使命吗？” 第674章 使命 “经历了这么多，你现在还记得自己的使命吗？” 星焱的一句话可谓戳到了芙拉的痛处，蔚蓝的瞳眸里在一瞬间充斥着血液，整个人已经处在了狂暴化的边缘。 她的拳头上凝聚着毗湿奴狰狞的头颅虚影，带着无尽的痛楚与不甘朝着星焱轰去，毗湿奴震耳欲聋的嘶吼声回响在整艘轮船上，也引得一些尚未离去的女武神驻足回望。 “！” 黑炎形成的坚盾勉强抵挡住了充满愤怒的一拳，星焱回头望了一眼那些还处于震惊之中的女武神，脚底下张开了量子之海的通道，紫黑色的触手攀上了芙拉的双腿，在她不甘的眼神中将其拽入深渊之中。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啊……” 头疼地捂着额头，星焱转身朝向那些不知所措的女武神，虽然这些人都是老油条程度的家伙，但他还是有必要出声提醒一句。 “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许传开，违令者当军法处置。” 丢下这句话后，星焱也纵身跃入了量子之海中。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那小子身上的锚已经松了，现在是个非常不稳定的因素。” 他的半身才刚刚显露在量子之海里，一道耀金色的剑芒就已经挥了过来，一分二，二分四，万剑天来，虽然没有奔着要他的命，却也在星焱的身上造成了无数大大小小的创口。 而下一刻，星焱脚下的量子之海竟是转变成了一片赤沙，无数的残垣断埂飘浮在半空中，赤沙中突然冒出来数道金色的锁链，将星焱牢牢束缚在了原地，【秩序】的铁链已经压制了【毁灭】的黑炎，暴食之手从后面一拳轰碎了他的脑袋。 “使命……这种你们出于高尚的意志强加在我身上的枷锁，我又怎么会忘却呢？” 芙拉的身影宛如鬼魅般出现在了星焱的身后，在感受到锁链出现晃动的瞬间，一道来自远古时代的钟声回响在这片交错空间内，强行将两人的气息都压制了下去。 “无论你做错了什么，总是会有人来给你兜底，你在她们的眼中始终都是高大无上的形象，没有任何人会去责怪你的无能。” “但我呢？你知道当我看到那两千零十三个自己时候的感受吗？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空洞和麻木，被囚禁一个可笑的牢笼之中数万年，目睹着自己的家人一遍遍地在眼前死去，甚至因为神主的一言，他们其中没有任何人生出反抗之意。” “可笑的是——那个若有若无的结界，只要‘我们’合力就能够打破逃出去，这么多次‘实验’里却没有任何人逃出去，除了我。” 就在星焱的脑袋重新生长出来时，暴食之手又贯穿了他的胸膛，蓝金色的光芒一闪而过，却被星焱自主压制了下来。 “你和神主一样，你们这些彻头彻尾的疯子，根本不会顾虑消耗品的性命和心情，巴比伦塔的实验，虽然有着诺尔从中作梗，但论其根本，不就是你们想要培养出一个未来用于战争的牺牲品吗？” “我会成为位面新的王，改写这该死的【秩序】，为新生的位面带来和平与公正。” 话音落下的瞬间，无数道神秘莫测的视线降临于此，方才芙拉那股大逆不道的发言引起了祂们的兴趣，在到处遍布审判官眼线的位面内指责他的不是，并大放厥词想要将其取代，这孩子的狂妄更是史无前例。 “你疯了。” 星焱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在阐述着一个简单无比的事实。 【起源】的力量在此刻终于被引动，这片虚天之上出现了一道更加威严的目光，那些暗中窥探的家伙自觉地缩了缩脑袋，接下来的场面已经不是祂们能接触的了。 从胸口向后弹射而出的南宫剑瞬间贯穿了芙拉的胸膛，可即便如此也只是将她略微逼退了几步，她充斥着愤怒的眼神紧盯着轻易挣脱锁链的星焱，手掌抓住了代表着部分【起源】权柄的南宫剑。 “我没疯！疯的是你们才对！彻底疯癫的还有这个糟糕透顶的世界！” 然而芙拉的这些怒吼，在星焱听来无疑是一个处于叛逆期的中二少女试图颠覆一切，明明这家伙连毛都没长齐，就已经朝着天上最耀眼的太阳嗤之以鼻。 刺入芙拉胸口的剑刃突然产生了一道深海旋涡，强烈的吸扯力折磨着她的躯壳，令其形体变异扭曲，却因为没有破损而无法重组。 “你已经被力量蒙蔽了双眼，或许我当初看错了人，才会糊涂到不顾一切去培养你，而终归，你也只是个困于井底的可怜虫而已。” 碧蓝色的身影宛如流水般来到了芙拉的跟前，宛如狂啸般的拳头悍然轰出，而芙拉刚举起双手抵挡，星焱化拳为掌，一股激流涌入了她的双手，令其表面的皮肤和肌肉彻底炸开，却保证了内部的骨骼完好无损。 裁决之矛入手，在这么近的距离，芙拉完全可以不顾身体的损伤挥动长矛，大不了她的身躯和星焱的脑袋一起断开。 “我之前教你的东西都忘了吗？” 星焱的右腿上附着着漩涡，出腿的速度已经超越了光矛，庞大的力量将芙拉踹飞了出去，南宫剑也弹了出来落入星焱的手中，而他右腿上覆盖着的漩涡也顺着芙拉的身体，重新凝聚在了她的身后，将她死死地禁锢在漩涡之上。 “小子，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吗？” 一片羽渡尘落在了南宫剑的剑刃上，朴实无华的刺剑探入了芙拉的脑袋，一段早已被尘封的记忆如今再度涌上脑海。 “姐姐……大家……” 那双充斥着复仇与怒火的眼睛逐渐归于平静，两行血泪从她的眼角流了出来，儿时玩伴们生前的模样在脑海中不停闪烁，就算她们经历了惨绝人寰的实验，但为了照顾那个最小的孩子，她们一直都强忍着痛苦，将自己的温柔全都倾注在了那个幸免于难的男孩上。 ——“签下这份合同，我会让你拥有无与伦比的力量，能够保护一切的能力，但也因此，你将永远无法回到过去安稳的生活。” 水流冲刷掉了沾染在星焱身上的血液，他若无其事地整理了下衣领，【起源】之种归于寂静，失去了旋涡的束缚，芙拉也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成为新世界的王？这算什么中二病一样的使命？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这些了？” “你的使命，从始至终都只有保护好身边重要的人们，至于其他的，还轮不到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兔崽子担心。” 第675章 目标，也是武器 ［站住。］ 明明只是一声语气平平的话语，其中裹挟的意志却让所有爱凑热闹的家伙都停住了脚步，祂们紧张地回头望着，疯狂删除着自己脑海中有关刚刚一幕的记忆，只为了能够在那位手上留下一条性命。 ［喜欢凑热闹？你们平时很闲吗？］ “没，没有……” 其中一位怯生生地回应道。 ［哼。］ 一声冷哼，却令在场的所有神灵背后直冒冷汗，忍不住双膝跪地，向着那位威严无比的审判官俯首称臣。 虽然【秩序】的手段令人难以苟同，但却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做法的确能够让位面变得安宁不少，至少在他不搞事的时候，还没有不长眼的敢来触碰【律言】。 ［今日过后，所有人去边戍报到，为期半个琥珀纪，违令者，当【律言】处置。］ “是……” 这下好了，乐子没有看成，反倒把自己也搭上了，在审判官离去后，这些神灵简直欲哭无泪，哪怕心中有怨，但在恐惧之下也只能乖乖选择服从。 …… 而在那片混合空间内部，芙拉目光呆滞地跪坐在赤沙之上，她或许想起来了自己当初的誓言，却早已无法正视当初那个纯真的自己。 “虽然很多事情是形势所迫，但你所做的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期，你之所以会感到不甘心，不过是你给自己定的目标太高。” 星焱来到了芙拉的身前，取出了她脑海中的羽渡尘，却没有注意到上面攀附着的一缕金丝。 “我那个侄女儿比你更蠢，更天真，会轻易相信别人的话，会因为恶人故意装出的模样而动怜悯之心，她对身边的人更是没有任何防备。” “如果我们的身边有叛徒，她会是第一个受伤的人。” 仅仅是幻想着那一幕，芙拉的心底就感到了深深的恐惧，自从失去痛觉后，能够让她为之恐惧的事情已经不多，她捂着自己的胸口，不知为何，一股窒息感涌入她的脑海。 “不……不会的，在那之前，我会先把叛徒给解决掉。” “而在这之后呢？” 星焱的神色冷漠，像是在诉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而在芙拉看来，他的每一项假设都有着无比严重的后果。 “在你我眼中被视作叛徒的人，在她的眼中却是经历过许多欢乐与美好的朋友，同伴，哪怕解释清楚了这一切，你觉得她又能够接受吗？” “对于你们之间的关系，我既不赞同，也不反对，她的身边需要一个守护者，那个人只能是你，却也不该是你。” “为什么……” 芙拉紧攥着双拳，她回想起了昨夜少女如沐春风般的甜美笑容，她还是第一次在那样的笑容下放松全身，比任何良药的效果都要更好。 正因如此，她才无法想象少女失去那份笑容的一天。 “塞西莉亚和齐格飞把他们的两个女儿托付给我和德丽莎，但我们身上背负的责任并不足以让我们给予她们来自长辈的关爱。” “比安卡已经不用我过多担心，但琪亚娜这孩子，哪怕在这样的乱世里依旧保留着那份纯真和美好，她没有那些至暗的经历，我也不希望她未来经历那些。” “你的实力，心性，手腕，从各个方面来考虑无疑都是那个最佳的人选，但你似乎忘了——那些肮脏的家伙，它们的目标是你，你若不能在重重围杀中挣扎着活下来，你们之间又谈何未来？！” 沉重无比的三叉戟出现在了星焱的手中，哪怕身负【起源】之种，他依旧只能将其勉强提起，锋锐的戟刃指着芙拉。 “那场黄昏战争，露娜圣女的身份没能保下她的重要之人，而如今，再度面对暗能的威胁，你——又该如何保证你们能够活下来？！” …… “我是【暗能】的目标，同时也是反抗它们最后的武器。” 芙拉的眼神里充满着坚定，金色的羽翼托着她缓缓起身，回想起混沌潮汐里那家伙对神主忌惮的模样，她的脑海里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思路。 “神主哪怕能够只手覆灭暗能位面，却无法在敌人的反扑中保证树海位面的安宁，平衡将在一瞬间破碎，而那个正式开战的契机——” “也就是我，真正登临神座之日。” 许多疑问在此刻迎刃而解，芙拉的眼中重新焕发出了光彩，奈落之刃落入她的手中，感受着被封禁的【混沌】之力，她仿佛已经能够幻想出那个讨人厌的家伙在她面前呲牙咧嘴的模样。 “我会按照神主的期愿，成为能够支撑起位面的新王，不过这一次，我所要做的并非颠覆，而是守护。” 然而，在无人注意到的地方，“傲慢”之纹非但没有消退，反而开始隐隐扩散着漆黑的雾气。 七原罪，乃是现任【秩序】之神赐予继任者的试炼，并非来自【秩序】的神座，因此，哪怕芙拉思考了这么多，观念有所转变，却依旧没能够猜透审判官真正的想法。 芙拉所持有的“傲慢”，远远超乎了她自身，以及所有人的想象。 …… 从那片诡异的空间归来后，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骚乱，星焱还是用羽渡尘笼罩了整艘邮轮，将她们的记忆洗掉了一部分，包括刚开始时那声源自毗湿奴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然而，百试百灵的羽渡尘却在一人的身上失了手，幽紫色的花瓣落在船舱的地板上，女仆微微弯下腰，拾起了那片凋零的花瓣，紧锁的眉头象征着她正在思考。 “终于……终于停了。” 终于不再有阴魂不散的兽灵缠着西琳，她突然感到浑身一轻，径直向后栽倒而下。 而就在这时，一只带着黑丝袖套的手掌贴在了西琳的背后，及时接住了筋疲力尽的西琳，看上去她似乎还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西琳小姐，运动过后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可是会着凉的哦。” 无论何时都应该以女仆的素养为重，那些不明白的事情可以放在之后去想，丽塔秉持着这样的原则，在西琳举起被折服的大拇指后，抱着她去往了医务室进行消毒消肿。 第676章 亚尔薇特:完辣 “好好珍视当下吧，我的意思并不是让你跟个疯子一样去追求力量，而是——让你铭记现在和平安稳的生活，更加珍视和身边之人的回忆。” “人类总是这样的，只要人们的精神支柱没有崩溃，他们总有一天能够再次绽放出笑容。” …… “姐姐？露娜姐姐——” 一只可爱的白毛团子不断晃着双手，试图引起芙拉的注意，然而此刻的她全然沉浸在了方才星焱的忠告里，直至她的那张大脸几乎要贴上来，芙拉这才从神游的状态里缓过来。 “嗯，怎么了？” 芙拉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但看到眼前一只气鼓鼓的团子，以及她手里拿着的两块钥匙挂件，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 “露娜姐姐，和女孩子约会的时候走神，可是很差劲的事情哦。” 无视了周围投来的好奇目光，芙拉俯身揉了揉琪亚娜的脑袋，略过她身后的比安卡，在摊位上拿起了一个薰衣草样式的挂件。 “就选这个吧。” 琪亚娜嘟着嘴把手里的两块钥匙挂件放了回去，随后低着头将薰衣草挂件套在了钥匙扣上，金属碰撞的轻鸣夹杂着薰衣草的香气，少女有些害羞地低着脑袋，脸颊微红。 “很适合你哦。” 芙拉……并不懂花语，爱莉希雅曾经有一次跟芙拉科普过花朵的知识，却因为俏皮妖精小姐的打趣惹的她跑开了，没有好好听完那次科普。 “请问，刚刚那个多少钱呢？” 照看摊位的女武神似乎有些紧张，看着边上仍旧一副呆头鹅模样的比安卡，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隐隐有些兴奋，幽兰黛尔大人的妹妹，和这位传奇的天元级女武神，她们的关系好像有些暧昧不清呢。 “啊，不，不用付钱的，这就当是我送给露娜大人的一个小礼物吧。” “当然，如……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请露娜大人给我签名啊？” 她像是鼓足了勇气，从柜台下面取出了一件印有芙拉可爱logo的衣服，大大方方地展示在她本人面前。 “这里，签在这里就好了。” 看着这些狂热粉不可理喻的模样，芙拉浑身打了个冷颤，可琪亚娜却主动凑上前去，仔细斟酌着这件痛衣。 “好可爱的露娜姐姐——” 完了，陷进去的又多了一个人，不过比起这些狂热粉丝，琪亚娜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真人已经被她给拿下了。 但，依旧不妨碍她淘一件这么可爱的衣服。 “小姐姐，请问这样的衣服哪里还有卖的啊？” 见事情变得越发不可收拾，芙拉的手掌搭在了琪亚娜的脑袋上，用力将她拨到一边，面带“微笑”地扫了一百过去。 “我想知道，这种衣服最先是从哪里发行的？” 八成又是a级的圈子里那些无聊的长草的家伙，但这样的事情又并非一例，表面上奥托禁都禁不完，只好放着先不管了。 “这种恶作剧，大概是亚尔薇特弄出来的吧，之前丽塔偶然间在她的柜子里翻出许多奇怪的……周边。” 比安卡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家队友的性子她基本上都已经摸清了，亚尔薇特属于最不老实的那个，这家伙只有在作战中稍微还可靠点。 “露娜前辈，非常抱歉，我的队员给你带来了困扰，擅自侵犯别人的肖像权，单凭这点就已经能够判她关一个月的禁闭了。” 比安卡的声音不大，却无比清晰地传入了这名女武神耳中，这时候她就算想为亚尔薇特大姐辩解什么也做不到了，兴许还会被视作同僚一起关禁闭。 “不，比安卡，我突然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芙拉的表情挂上了“和善”的笑容，至于琪亚娜，她已经被芙拉散发出的危险气场给吓呆了，连痛衣什么的都不敢再向老板打听了。 “现在的后辈就是要不断挑战强敌才能够进步，既然如此，我倒是愿意作为不灭之刃小队的临时指导，比安卡，你的意下如何呢？” “多谢前辈。” 比安卡还巴不得多挑战强者呢，这送上门的机会她没有拒绝的理由，不过她似乎忘记了，不灭之刃并非每一位队员都有着她一样的韧性。 亚尔薇特：天塌了家人们。 而之后，三人又在船舱上到处乱逛着，比安卡已经给队员们发了集训通知，相信她们会喜欢这个惊喜的。 哪怕只是并肩走着，但芙拉已经隐约感觉到了自己心境的变幻，不自觉地牵上了琪亚娜的手，虽然在第一次主动触碰的时候有些害羞和生疏，却被察觉到的琪亚娜一把抓住，怎么也不松开。 “琪亚娜酱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什么都可以哦，就当做是期末考试的奖励了。” 琪亚娜思索了一会儿，自己的愿望清单明明还有很多，但如果使用这次奖励机会的话，这些好像都不太合适。 因为纠结奖励而撅着嘴的琪亚娜酱也可爱捏～ “现在想不到也没关系，时间还有很多呢。” 芙拉摸了摸琪亚娜的脑袋，一家冷饮店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虽说现在她并不渴，但……谁说一定要口渴了才能喝水呢？ “我去那里买冰淇淋，你们想要什么？” “超大杯的珍珠奶茶！” “我的话……就一份甜筒冰淇淋吧，之后还有和前辈的练习任务，这样就够了。” 若不是因为在陪着妹妹逛街，比安卡基本上不会破坏自己的饮食规律，毕竟那意味着给丽塔添加更多的负担，让本就忙碌的她还要分心来修改自己当天的饮食计划。 “妹妹，今天玩的开心吗？” “非常开心哦，姐姐你和露娜姐姐都在我的身边，这或许是我最幸福的时刻了。” 坐在椅子上等待的过程中，琪亚娜也一直不安分地晃动着双腿，她就是那种闲不下来的类型，也非常容易得到满足，只是……她现在的笑容虽然很灿烂，却深藏着几分不安。 突然间，比安卡揽住了琪亚娜的脖子，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比安卡闭上了眼睛，静静聆听着妹妹有些失控的心跳声。 “很辛苦吧。” “……姐姐？” 比安卡并不会丽塔的那一套察言观色，她只是能够通过视线粗略地判断出一个人的心情而已，比如——琪亚娜的焦躁。 “你在不安，就因为那些人没有叫过你的名字？” 琪亚娜眼中的忧愁再也藏匿不住，紧紧缩在姐姐的怀里，身为一个默默无闻的b级女武神，就算之前获得了特殊勋章，她依旧不如比安卡和芙拉那般出名，被这两个夹在中间，会有压力也是在所难免。 “不对，姐姐，我并没有怪她们，大家都很可爱，对我们也很亲近。” “我只是在想着……究竟什么时候，我才能追上你们呢？” 第677章 只有失去后才会开始珍视 学员时期的琪亚娜，无论是在力量，知识，甚至是其他技能方面，都不如同年龄时期的比安卡，当然，这也有着二者经历不同的缘故。 哪怕觉醒沙尼亚特圣痕后，琪亚娜依旧感觉自己和比安卡之间有着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不只是力量，还有经验，心性这些决定一个人综合素质的要点。 “琪亚娜。” 通过妹妹的话，比安卡似乎回想起了一段往日，那时的她还远没有现在这番强大，也只身走在追寻力量的道路上，除了自己的目标，她甚至看不清周边的一切东西。 直至……永泉镇的那一次。 “变强的道路不是一蹴而就的，也不要被力量蒙蔽你的双眼，卡斯兰娜家族是人民的坚盾，如果连我们也迷失了方向，那我们守护的百姓，我们身边的朋友，她们会陷入多么危险的境地？” “在永泉镇的时候，我和丽塔落入了敌人的手中，我看到祂们用我的命威胁丽塔，给指挥部传递虚假的消息，那个时候的我内心只有不安，会不会因为我们的大意而害得所有人都陷入危机？” “在暗能发起总攻后，失去作用的我们理所当然地被敌人给肃清了，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祂们将利爪刺入丽塔的胸膛，而那时我的想法却不是给她复仇，而是——为什么我们没能留下更多美好的回忆？” 那些真正不可战胜的敌人，只要一眼便足以看出，那时的比安卡甚至没能生出任何反抗之心，因为，她根本想不出该如何去反抗三位“神明”。 “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能够再活过来，如果硬要说的话——或许这就是奇迹吧。” “妹妹，你也一定能够变强的，不过，我们真正需要铭记的，往往是和同伴一起创造的美好回忆，这才是我们无可替代的宝物。” “所以——你也并不需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好好享受当下吧。” 琪亚娜还没来得及思考比安卡的话语，一杯超大杯的珍珠奶茶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晃了晃，她欣喜地接过奶茶吸了一口，冰冰凉凉的奶茶，还有甜腻可口的珍珠，让她瞬间就将那些烦恼抛之脑后。 “好喝——！” 将冰淇淋甜筒递到了比安卡面前，在对方接过的瞬间，芙拉盯着那对温柔似水的眼眸，有些难以想象那个正经严肃的比安卡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不过，就刚刚的话语而言…… “谢谢你。” 她全都听到了哦。 只有失去之后，人类才会真正重视起那些东西，然而能够觉醒的人类终究只占据少部分，大部分人的眼睛什么也看不清。 永泉镇那次只是纯粹巧合，但其他人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去尝试了。 ［多珍视自己的身边的同伴。］ 芙拉伸出了自己的巧克力圣代，勺子里已经堆了很大一块，就仿佛在故意勾引琪亚娜似的。 “要尝尝吗？” “要——” 琪亚娜张开嘴的瞬间，一股奶茶味就扑面而来，只是令芙拉有些疑惑的是，她为什么不自己动手，反倒要让芙拉喂？ 简直就像是小孩子朝着大人撒娇一样。 “好了，只能吃一口哦。” 芙拉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擦了擦琪亚娜嘴角残留的冰淇淋，不过就在她想要扔掉时，琪亚娜却率先一步拿了过来。 “扔掉太浪费了啦，我待会儿喝完奶茶还要擦嘴呢。” 她是这么解释的。 芙拉没有在意，也就随着琪亚娜任性了。 “不过——真的不能吃第二口吗？刚才那口我还没尝出味道来呢。” 这种话谁会信啊？明明就是你又想贪吃了好吧。 “那——妹妹来尝尝我的吧。” 比安卡把自己的甜筒伸了过去，在这一瞬间，芙拉和琪亚娜同时陷入了沉默，比安卡疑惑地看着她们，三人间的氛围突然间变得无比尴尬。 “不行的哦，比安卡，我给琪亚娜买的奶茶本来就是加冰的，这个时候再碰冰淇淋的话，她会吃坏肚子的。” 芙拉把琪亚娜伸出的脑袋按在了半空中，伸出的倔犟小舌头距离比安卡的甜筒也仅剩一厘米。 “好像……丽塔之前也给我讲过这样的事情。” 比安卡最终还是把甜筒收了回去，都没怎么享受冰淇淋的味道，三两下连脆筒都吃干净了。 “去其他地方接着逛吧。” 望着起身就朝美食区进发的琪亚娜，比安卡的脸色却有些犹豫，迟迟不肯迈入那块充满香气的“罪恶地带”。 “要不——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比安卡总有种感觉，她们会将这里的所有摊位全都席卷一遍，到那时哪怕她的自制力再强，估计也会忍不住咬上一两口，但就是这一两口，带来的热量就已经严重超标了。 总不能大晚上的，队员们都在好好享受假期休息，就她一个人在偷偷加练吧。 芙拉思考了片刻，也抓住了琪亚娜的后领将她往反方向拖。 “不嘛不嘛，我真的不会吃太多的，一口，一口就好。” 那些诱人的香气已经快要把她折磨疯了，近在眼前却不能好好品尝，对于贪吃鬼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 “比安卡说的没错，我们还是换个区域接着逛吧。” 要是放任琪亚娜进去“撒野”，芙拉已经能够想象到晚饭时的模样了——今天晚上星焱绝对会大摆宴席，她这是在拯救琪亚娜，否则看着那些美食却吃不进的时候才是最痛苦的。 说到逛街，自然就少不了女孩子最中意的服装店，还好琪亚娜没有什么收藏包包的爱好，但挑衣服的眼光可谓是特别毒辣，也不知道这项技能是怎么练出来的？ 橱窗里摆着一些清凉的夏装，当然，或许有着定制礼服的店铺，但这艘船上全都是自己人，根本没有什么需要穿礼服出现的场合。 但……有一家的橱窗吸引了芙拉的注意力。 “为什么这里会有修女服啊？” “难不成——这是一家卖cos服店？” “什么是cos？” 琪亚娜俯下身子，认真揣摩着这身以白色为基调的修女服，和德丽莎那身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 并且……这一套的尺寸，德丽莎明显驾驭不了。 “露娜姐姐～” “怎，怎么了？琪亚娜，你为什么要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第678章 圣女露娜 “哇哦——” “露娜姐姐，没想到还意外地适合这类禁欲系的衣服呢。” 与其说是修女服，这套衣服的风格倒是更接大主教一样的神职人员，比如——圣女。 被迫换上圣女装的芙拉害羞地站在镜子前，这一身也跟她印象中的差太多了，而更贴切的比喻——应该算是露娜妈妈和阿波尼亚姐姐的融合吧。 纯白的长裙飘在芙拉的身后，只微微露出了高跟鞋的脚跟，芙拉循着自己的记忆转了个身，双手不自觉地逐渐抬起，宛若鸟儿的双翼般舞动着自由的旋律，只是她的表情略带着些许追忆和悲伤，而就在头纱落下的瞬间，一切都浑然天成。 “怎，怎么样？会不会觉得很奇怪？” 无论怎样模仿，芙拉总是展现不出来露娜的那番游刃有余，自然得体，妈妈从小就在教会里长大，跟着先生学习了数千年的知识和礼仪，各种技能都已经练到了熟能生巧。 一味地去模仿着母亲，芙拉总感觉有些别扭，琪亚娜也迟迟没有回复，她现在已经羞耻到想要当场从甲板上跳下去了。 “琪亚娜？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看着身前陷入异常的琪亚娜，比安卡伸手摇了摇她的身体，可就在这时，一滴鲜血滴落在了服装店的地板上，直到比安卡来到她的面前，这才看清了妹妹现在不成体统的模样。 “虽然想象过露娜姐姐换上这套衣服时的模样，但……没想到杀伤力会这么大啊。” “不行了，我撑不住了。” 琪亚娜激动的捂着鼻子，一副随时都会昏过去的模样，就连双腿也原因不明地夹紧着，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也不至于这样吧。” 芙拉来到了琪亚娜的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一轮虚幻的金色圆环浮现在她的脑后，虽然只是模拟出来的假货，却在此刻平添了几分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 提裙，右腿交叉，左腿微微屈膝，没有被人觉得奇怪，光是这点就已经令她感到无比满足了，她不求能够模仿到妈妈那种言谈举止间都透露着优雅的形象，只是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带着白纱袖套的手牵起了琪亚娜的手掌，缓缓抬了起来，将它切实地捧在温暖的掌心，然后，芙拉将其贴在了自己的脸颊边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 “谢谢你，琪亚娜酱，我非常喜欢这身衣服哦，你的眼光果然最棒了。” 超击破！ 一缕金丝缓缓没入了琪亚娜的手心，让她过分激动的情绪给安抚了下来，虽然她现在依旧震惊到无比交加，但总算能说出完整的一句话了。 “露娜姐姐……那个，这身衣服能不能回去之后再穿啊，现在先换回正常的衣服吧。” 琪亚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她的脸颊已经像是被烈火烧的通红，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不自觉地就把脑袋里的想法给说出来了。 “啊……” 后知后觉的琪亚娜急忙捂住了嘴，她有些害怕看到此刻芙拉的表情，对方会不会因此责备她的失礼…… “可以哦。” “欸？” “正好，我也有想要尝试的东西，这身衣服的话正好合适。” “诶诶诶？” 琪亚娜的脑子已经彻底烧坏了，哪怕在芙拉的有意压制下，这孩子的脑袋顶上依旧冒着蒸汽，看着比安卡心惊肉跳的，以为妹妹坏掉了呢。 芙拉和比安卡都用疑惑的眼神盯着琪亚娜，都不明白这孩子又在搞什么鬼，逛个衣服都能睡着，实在困的话就回房间睡觉啊。 “前辈，琪亚娜她好像已经睡着了。” 睡的特别安祥，就连做梦脸上都带着痴痴的傻笑，脸颊的通红依旧没有消褪下去。 “也难怪——毕竟她昨天晚上可是熬到很晚才睡的啦。” 芙拉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只是有些白白浪费了这段逛街的时间，也不知道晚饭之前琪亚娜能不能醒过来。 “比安卡呢？你还有什么想要逛的地方吗？琪亚娜的话我来背就好。” 话音落下，比安卡已经将琪亚娜背在了身后，今天她已经享受了足够久的放松时间，继续这样下去队友们都会觉得她变懒散了。 “不用了前辈，我们把琪亚娜放回房间里吧，我可是很期待和前辈的切磋呢。” …… 琪亚娜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梦，都说人的梦境都是有迹可循，但这个梦境的场景她迄今未曾有过任何印象。 一座充满了神秘与科技，同时又不失传统与神圣的教堂，其壮观的规模哪怕是天命总部都无法比及。 琪亚娜也不知道教堂里为什么会有着一间独立教室，而且座位也只有一把，台上的先生滔滔不绝地讲授着一些晦涩难懂的知识，甚至是一些前所未闻的理念，但琪亚娜却没有一丝困意，甚至比以往在圣芙蕾雅的任何课程上都要精神百倍。 “殿下，殿下？” 直至讲台上的先生用长鞭敲了敲金属黑板，琪亚娜霎那间回过神来，而先生见她这副模样，表情流露出一缕无奈。 “殿下，这已经是您第十次走神了，您有什么困扰吗？” “啊，没，没有。” 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擅自做出了决定，圣女羞愧地捂着脸，透过指缝观察着先生的那只眼睛里带着略微的疲惫之色，虽然微不可查，却瞒不过朝夕相处数千年的他。 “既然您的精神已经感觉到疲惫了的话，那么今天的课程就到此为止吧，您可以在沙发上小憩一会儿，我去准备下午茶。” 只要是人类，被下午暖洋洋的太阳照耀着，身体总会不自觉地发出疲惫的信号，看着先生的脸上挂着始终如一的微笑，圣女这次做了一个特殊的决定。 她要光明正大地观摩并学习甜品的制作方法，为了有一天能够亲手报答先生的这份恩情。 “殿下，您不用特意跑过来观摩的，您要是有意学习，我会用更加效率的办法教您。” “我想，在遥远的未来，如果殿下学会了这项手艺，除了神主，这世上应该没有人有资格品尝殿下的手艺吧。” 在说这话的时候，先生的脸上带着明显的骄傲之意，他为殿下的上进心而感到由衷的喜悦，同时又有些寂寞和惆怅，真到了那一天，就连他这个陪伴了数千年的恩师，也不能僭越到站在殿下的身边。 “先生，不对哦。” 先生搅动奶油的动作一愣，但下一瞬就已经调整了过来。 透过厨房的窗户，他们能够望见神山脚下的亿万民众，他们都是【秩序】的受惠者，都发自内心地感激着【秩序】，崇敬着神主钦定的圣女殿下。 “您是我的恩师，若是您都没有这个资格，那我岂不是犯下了欺师之罪，【秩序】能够像现在一样管理好整个庞大的位面，其高层也绝对不会有高高在上的腐朽之人。” “不仅是您，所有虔诚信仰【秩序】的人们都有资格品尝到这些微不足道的甜点，天下为公，这不是先生您教我的吗？” 先生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灿烂，在他不知不觉中，圣女殿下已经成长到了他不可窥视的高度，这份心系天下的胸怀，天真善良的心性，就是他值得耗费一生去拼死守护的至宝。 “殿下已经长大了，已经到独当一面的程度了呢，不过，在您拥有足够的积累之前，我会一直守护在您的身边。” ［想和先生永远这样生活下去，独当一面什么的，我还远远不够呢。］ 第679章 老东西的恋爱问题 而就在芙拉和比安卡离开房间后，星焱几乎掐着点来到了这里，看着床上还在睡觉的琪亚娜，这孩子笑得跟个白痴一样，也不知道在做着什么美梦呢。 “算了，反正修炼剑心也不一定要在现实，梦境里的时间流速和现实截然不同，也不知道这丫头两个月能不能进入第一层。” 一片赤红色的翎羽从天花板落下，落在了琪亚娜的脑袋上，浓稠的精神力瞬间将她的全身包裹，星焱也坐在椅子上闭上了双眼。 在梦里还要被人揪出来修炼，资本家和他比起来都显得太过保守了。 但……原本应该是这样的展开才对。 “【毁灭】的使徒，这位客人，圣女殿下的行程里并没有和来自【毁灭】的客人会谈这一项，因此——请回吧。” 和芙拉这个半吊子不同，圣女的贴身管家本就是从残酷的战场上挑选下来的，作战经验不知道是同阶人的好几倍，他甚至没给星焱留下任何思考的机会，直接在对方的脚下生成了空间通道，百万吨重压之域在他的头顶展开，还没来得及解放核心的星焱就这么被驱逐出了教会内部。 “我屮啊——” 被赶到了世界的边缘地带，星焱的心中充斥着不满，上次见到他们也是这样，一句话都没说成就给他赶了出去，他又犯什么天条了？ “不过话说回来，一个亡灵居然还能使出这种力量，那家伙也是个怪物吗？” “等等，亡灵？” “那家伙……不是已经死在秽土了吗？残留于世的部分，应该也是不完全的才对。” 星焱感觉自己好像找到了切入点，那种明确的针对感不假，不如说是太明显了，这可不是对一个陌生令使的态度。 “说到底，那个笨蛋侄女儿为什么会做这种怪梦啊？！” “不，还是不对，那个笨蛋侄女儿的精神力根本就达不到控梦的程度，更别说还能够挣脱羽渡尘。” “真实成这样的梦境，其背后的操控者其实是——圣女露娜？” 也只有这么想才合理了，这样一来的话，下达逐客令的也是圣女，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是把她的孩子揍了一顿也不至于这样吧？ “但……圣女，那家伙才是真正的怪物，本体明明不在这里，却能够突破外面暗能的封锁神不知鬼不觉地入梦，甚至还给芙拉留下了后手，也给世界蛇留下了不少东西。” “不过——这里的如果是圣女本身，那么，应该能从她那里得到不少有用信息才对，先试图交涉吧。” …… 教会，后花园。 圣女亲手编织了一个花环，抬了抬手示意让对方低头，而后，这位人人憧憬的圣女大人，为一个陌生的女孩戴上了花环。 “好漂亮——” “是吧——这项手艺，可是我从先生那里学来的，迄今为止，我还没有为第二个人编过花环哦。” “琪亚娜酱，这件事情你都可以为之自豪一辈子了。” 圣女满脸自豪地叉着腰，但很快意识到这样的动作有失礼节，于是把腰间的双手放了下来，靠着琪亚娜坐下。 而琪亚娜还沉浸在这份喜悦之中，甚至一度忘却了身边之人的身份，将圣女抱在怀里坐下，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 “真的吗？听着你刚刚和那位先生的对话，我还以为你对待其他教会成员也一样和睦呢。” 圣女推开了琪亚娜的脸颊，不过却没有挣脱她的怀抱，有着这么一个大型靠枕靠着，舒适度自然不必多说。 “咳咳……我当然对其他的人一样友好啦，只不过——” “什么？” “先生是特别的。” “哦～” 琪亚娜一脸姨母笑地看着圣女，没想到她这么小的孩子就有了这种想法，还是最经典的禁忌之恋，宛若圣女下凡一样。 真好啊—— “什么嘛——我的孩子都跟你一个年纪大了，你现在看到的只是我以前的样子而已。” 圣女不满地嘟着小嘴，她气鼓鼓的样子可比琪亚娜见过的大部分小孩儿都要可爱多了，惹得她忍不住伸手戳了戳，然后……圣女漏气了。 “你干什么呀——”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琪亚娜不停给圣女道着歉，但始终没能得到对方的原谅，她的脑袋都要埋到泥土里去了，就在她失落到快要放弃的时候，小巧玲珑的身影又回到在了她的怀抱里。 “好啦——我还不至于跟一个小孩子置气。” “只是……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琪亚娜如获至宝般地紧紧抱着圣女，不知道为什么，她在圣女的身上看到了露娜姐姐的影子，潜意识里也把她当成了露娜姐姐，光是抱着就有一种安心感。 “好啊，本小姐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除了学习，厨艺，园艺，教会管理……其他问题我都会悉数回答的。” “……” 圣女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还能厚无颜耻地露出一副自豪的表情，这已经不能用天然呆来形容了，这孩子多少有点智力缺陷。 “算了，不过幸好，我的问题就算是你应该也能够解答。” “呐——恋爱究竟是怎样的感觉呢？” 女孩子最喜欢的恋爱话题，一谈起来再困的人都会瞬间精神百倍，琪亚娜自豪地挺着胸脯，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这你可就问对了人了，没人比我更懂恋爱。” 但……不知道为什么，圣女总有种不靠谱的感觉。 …… “恋爱大概就是那种——一瞬间的心动吧，就像心跳因为某个人突然失去了固定的节奏一样，那一瞬间的悸动，往往是恋爱最美好的开端。” “具体的表现方式的话——大概就是非常在意那个人，无论是在吃饭还是睡觉的时候，脑袋里都在想着那个人的身影，从早安到晚安，表达爱意的话语不一定要轰轰烈烈，最朴素的陪伴也是最浪漫的爱情。” “当一个人满脑袋都是那个人的时候，就代表她已经坠入爱河了，她会开始猜测对方内心的想法，观察对方的言行举止，生活习惯，并尝试让自己不断去迎合对方的喜好，站在对方的角度去看待事物。” “嘿嘿……说到底，这些也只是我的想法而已。” “不过——没想到圣女殿下你作为一个孩子的母亲，居然还会有恋爱问题啊，你和那位先生一起生活得不好吗？” 拳头硬了，好想打人…… 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已经不是脑袋缺根筋的程度了，这孩子的情商怎么忽高忽低的？ 圣女终究还是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开始借由琪亚娜的话思考着自己的实际问题。 直到深入暗能位面后，这五万年来的打探，让她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这里是一切黑暗与污秽的聚合之地，来自树海位面的任何东西都不可能在此地待上太久，否则时刻有着被同化的危险。 五万年来，她一刻都没有放松过警惕，但四处都打探不到有关当初那场突袭有关的信息，奇袭成功了其他位面的生命核心，明明是值得整个位面为之骄傲的事情，这种大事根本没有理由遭到封锁，但无论她怎么去打探，得到的信息都指向一个事实—— 她被神主骗了。 虽然不知道是哪个部分变成了谎言，但神主也不会没有目的地派她潜入暗能位面，毕竟她可是【秩序】的圣女，整个位面最有望接过神主班的人选。 既然如此，露娜就不得不重新考虑五万年前的那场月之战役，那个时候，神主和【意志】都在现场，外面还有着无数双眼睛盯着，先生不惜以那种模样出现与她见面，暗中不知道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光是那场谈话里又藏着怎样的限制…… 露娜已经调查清楚了，关于先生的过去，哪怕经历过那样的事情，在这数千年里每时每刻的陪伴，不只是先生为她带来了光，她相信自己也一定唤醒了先生那颗冻结的心。 那场名扬整个【秩序】内部的筛选战争，神主给先生的要求并没有要其付出生命，甚至也没有传来一定要死守阵地，保护那些民众的命令。 如果先生并没有在这场长达数千年的治愈中被她打动，出于理性，他并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圣女这种东西，能够创造出一个，就一定会有第二个，但先生这样善良心细，各方面都无比出众，以凡人之躯登峰造极的优秀人才，放眼整个边戍军都找不出第二个了。 那个时候，应该被放弃的，应该被牺牲的人——明明是她才对。 “先生，那个时候的我或许被愤怒和失望冲昏了头脑，没注意到你或许给我留下来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信息。” “就算……就算你真的是出于本愿，我也要再次让你回到我的身边，两个人平静地谈一谈。” “不能成为恋人也没有关系，我只是想回到从前无忧无虑的日子而已，这种一个人在永夜里孤独流浪的日子，我已经受够了！” “长大什么的，交给那个‘我’就好了，她会处理好一切的。” 第680章 天才里的怪物 “谢谢你。” 收起那些复杂的心绪后，再度看着眼前这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她就像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新生儿，对世界充满了善意与好奇。 就像是……以前的她自己。 “这种跨位面的交流非常消耗力量，如果可以的话，我也还想在这里待上更久的。” “但是，如果我真的那么任性地做了，你的精神大概会支撑不住的吧。” 圣女的表情流露着眷恋与不舍，她缓缓伸出了手，抚摸着琪亚娜的侧脸，神级的力量还是太有限了，就算她想要留下什么也做不到。 甚至——琪亚娜很有可能会遗忘在这里的记忆，置身【混沌】的深潭之中，圣女传出的念想甚至都不被【存在】所认同，这次的见面或许会被世界之力当成是一次报错，在【世界】的修复之下回到最初的模样。 “琪亚娜，你是一个善良的好孩子，也希望你，永远都能保持这份善意和纯粹。” “我的孩子似乎认为，他所生活着的世界，甚至是整个位面的和平，都不过是当权者用来欺骗人们创造出来的假货。”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将这些话传递给他——就算是虚假的和平，也绝对不是没有意义的，不要被痛苦和仇恨给蒙蔽了双眼。” “每天都生活在责备与悔恨中，这样的人生，太痛苦了。” 琪亚娜无法想象出那样的心境，更无法做到切身体会，她这样的乐天派每天考虑的就是怎么开心地度过今天，生活在不见天日的绝望之中，那样的人真的算是活着吗？ “放心交给我吧，这些话，我一定会传达给他的，快乐地活下去是每个人都有的权利，我……不想再看到任何绝望的表情了。” 琪亚娜紧紧握住了圣女的双手，可怀中娇小的身影却在逐渐淡化，圣女的手都从她的双手中穿了过去，墨绿色的斑纹出现在了圣女的脸颊上，她的额头上也在向下流着暗金色的血液，逐渐遮盖了整个面庞。 这才是圣女如今的样貌，在暗能位面待了那么久的时间，换做谁来都抵挡不住这么长时间的侵蚀啊。 但——那双眼睛依旧是那么的炯炯有神，焕发着战士坚毅的神采，无论受到怎样的打击，她都不会停下脚步，直至抵达她为自己所预期的终点。 “琪亚娜——” “谢谢你。” 教会，庭院，这些不属于琪亚娜记忆中的建筑正在轰然破碎着，碎片化的光幕开始重组出一方新的世界，那也是她记忆中最熟悉的地方——圣芙蕾雅。 在落地的一瞬间，她就看到了同样一脸茫然的星焱，似乎是被周围场景的变幻给吓到了吧。 “我——是在做梦吗？圣芙蕾雅，我怎么回来了？” 而星焱这边的反应就截然不同了，圣女的力量已经消散，羽渡尘的入梦也终于达到了效果，为了避免自己讲述千百遍琪亚娜都听不懂，他早就把剑心的概念还有修炼方法刻在了羽渡尘里。 “清醒的梦境，这就是你现在的状态。” “哪怕是清醒的梦，这里的时间流速依旧比外面要慢上许多，至于这里圣芙蕾雅的背景，应该是这里才最让你觉得安心，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星焱来到了琪亚娜的身前，伸出手取下了她脑袋上的花环，平放在了一边的空地上。 “大姨父，为什么我在梦里也要修行啊——” 琪亚娜对这种没有一点隐私的感觉非常抗拒，梦境可是反应着一个人最真实的内心，也是距离人精神内核最近的地方。 “废话，还不是因为我们的时间不够。” “说到底，只给你安排一个小时的修行时间还是太短了，凝炼剑心可是一个无比漫长的过程，就算是天才也要花上好几年才能入门。” “没有让你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全都投入到修行里，这样的修行已经非常人性化了，想要追上那些怪物的话，就给我咬牙坚持这两个月。” 星焱的语气无比认真严肃，在他的话音落下后，琪亚娜还是弱弱地举起了手。 “那个——大姨父，能不能让我先吃饱了再开始修行啊？” 根据羽渡尘塞进她脑袋里的东西，太虚剑心的修炼似乎非常艰苦，而且枯燥无味，对她这种好动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地狱。 星焱漆黑的脸色盯着琪亚娜，他哪能不明白这孩子的打算，说实话，以琪亚娜现在的心境，他也不觉得这孩子能坚持多久，毕竟——硬要说的话，她还没有认识到现在的形势有多么严峻。 “给我坐下来安心修炼，梦里才不会感到饥饿和口渴，把你那些小心思也收起来，如果不想下次行动再拖后腿的话。” “哦——” 十分冗长的拖调，星焱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听进去了多少，也对，如今连他都无比震惊的形势，三言两语怎么可能说清楚？ “我先走了，现实过了一个小时后再来叫你，期间就好好修炼剑心吧。” …… 退出了琪亚娜的梦境之后，星焱只感觉脑袋变得无比沉重，平常，无论是谁的梦境都不会给他带来这么严重的精神负荷。 “圣女的原因吗？” 就在星焱昏昏沉沉从椅子上站起来时，视线偶然间瞥见了放在琪亚娜胸前的花环，只是这一眼，他的眼睛就再也挪不开了。 “真的假的……” 琪亚娜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从被子里拿了出来，双手正紧紧地握着花环，如果星焱要硬抢的话，他大概会把这个睡的很死的侄女儿一块吵醒。 “还是算了，反正现阶段圣女没有展现出什么敌意，顶多也就是为了那个小子的事情烦恼，没有危险的话就随她去好了。” “‘天才里的怪物’，审判官的眼光还真是毒辣和挑剔，能够继承那个位置的候选人，恐怕也只有怪物才能熬过去这样地狱一样的考验了。” 至少——抬头望着着那片虚假的天空，星焱是看不到任何胜利的希望。 第681章 海上演练 设置好了一个小时的闹钟，一分不多，那个小家伙最熬不住的就是无聊的折磨，说不定会做出一些超乎常理的事情，他已经不想再收拾更多烂摊子了。 南美，热带雨林，那个鬼地方有着很大的古怪，已经被崩坏影响得太深，不只是在热带雨林里能够很好掩藏行迹的崩坏兽，真正危险的是那里的环境。 “那里已经变成崩坏能重度灾区了，不只是崩坏兽的种类极其丰富，还有崩坏化的植物也变得非常危险，还要考虑毒瘴的影响，雨林周围的许多城市都已经被攻陷了。” “将那里作为军事演习的地点，就算对一般的a级女武神小队来说也太勉强了，好在这丫头不需要参与其中，每天待在房间里修炼一个小时的剑心就已经足够了。” 距离登陆还有着一段遥远的距离，在此期间他还有着许多事情要忙——制定训练计划，作战方针，以及和当地政府联系，让他们安抚好民众，挑选崩坏能适格者测试女武神潜力…… 要做的事情根本做不完。 …… 太平洋海面，距离轮船一千米的地方。 空中临时搭建了一座悬空的泡沫平台，待会儿被芙拉揍到失去作战能力的人就会躺在上面——实在是不能让她们就这样沉海吧，只能这样做了。 而她们这次的对练平台，就是整片海面，也不用担心待会儿会被轮船甩开，芙拉的终端里放着一架战机，很容易就能追上去。 一边，以比安卡和丽塔率领的不灭之刃已经蓄势待发，但实际上除了队长和两个副队，其他成员都是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她们并非对暗能特攻的作战小队，平时的训练对象顶多也就是一些崩坏兽，对人的作战经验并没有多少。 “前辈，不灭之刃小队已经准备好了，请指教——” 而对面，芙拉只是活动了下手腕，视线一个个地扫过她们，最后在亚尔薇特的身上多停留了一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亚尔薇特顿时打了个寒颤，她觉得自己好像出现幻觉了，刚刚前辈是不是对她露出了非常恐怖的表情？ “你还是这么天真啊，比安卡。” “和人类……旧日教派的那帮家伙对上的时候，那群家伙可不会管什么礼仪之类的。” “战斗——从刚刚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啊。” 话音落下的瞬间，芙拉的手探入口袋，按下了藏在其中的起爆开关，顿时，堪比银色子弹的狂暴能量在不灭之刃小队的脚下形成了一道漩涡，不只是比安卡感到棘手，其他队员也纷纷吓了一跳。 拿银色子弹这种威力的战略核武去轰人，她们应该和露娜前辈没什么深仇大恨吧？ “全员，保持静默。” 现场较为冷静的也只有丽塔了，或许她之前也面对过不少这样的情况，她在不到零点五秒内唤出了安息鸢尾，一朵深紫色的鸢尾花从她们的脚底下凭空出现，花苞将小队七人全都包裹了起来，准备接受爆炸冲击。 可两秒过去，剧烈的冲击并没有传来，就在丽塔已经开始怀疑外面的情况时，一道纯白的光芒突然刺穿了鸢尾花的花瓣，恰好停在了亚尔薇特身前五厘米处。 “……丽塔大人！” 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就直接去已故父母那边的世界了，而随着光刃缓缓抽回，比安卡却突然行动了起来，星枪出现在手中，合二为一正面朝着光刃撞了上去，按照这个轨迹，应该能够命中芙拉才对。 然后……星枪并没有和她预料中刺中剑柄或者芙拉的身体，而是被一只装甲覆盖的手掌牢牢抓在掌心，同时，芙拉的另一只手通过裂缝抓住了花瓣，朝着旁边用力扯开。 两道崩坏能光束擦着她的脸颊飞过，还有一道光束命中了她的手臂，却没能穿透装甲的防御。 而见第一次反攻失效，丽塔和克罗拉就负责正面牵制敌人，由后方火力来不断削弱芙拉，而比安卡——则是退到了亚尔薇特她们的身边，保护可能会突然冲过来的芙拉。 “知道近身战讨不到好处，所以选择了远程消耗……” “不错的判断。” 芙拉的左右手交叉接住了两边同时攻来的丽塔和克罗拉，镰刃与巨剑，都属于重武器的类型，一瞬间施加在芙拉身上的压力也将她逼退了一段距离。 “真好啊，拥有值得信赖的同伴。” 丽塔和克罗拉想要抽回武器，却发现芙拉的手臂传来的力度不是一般的惊人，后方的火力支援也非常及时，在这个她们陷入危机的时间点不计损耗地倾泻着火炮。 芙拉的双手将两人抛飞了出去，无视了那些袭来的崩坏能光束，回旋一脚踢在了飞来的炮弹上，将高速飞行的炮弹硬生生踢了回去。 “欸？” 不灭之刃的队员们已经看傻了，她们见过队长和副队提前击碎炮弹的一幕，但还从没见过这样的啊—— “哇啊啊，幽兰黛尔大人！” “辉骑士月魄！” 举着巨盾的queen能够为她们抵挡炮弹的直接轰击，但由于花苞内属于密闭空间，在这里爆炸的话，就算有盾牌挡着，她们依旧无法避免受伤。 “丽塔——” 鸢尾花的花苞顿时消散，炮弹也在这一刻炸开，滚烫的热浪席卷了不灭之刃的队员们，而刚刚被甩飞的克罗拉趁着爆炸的掩护又冲到了芙拉的身前，巨剑横向朝着芙拉斩去，在这个巨大的后摇阶段，她根本不可能躲开才对。 “时机的把握很准确，但可惜——” 八管推进器全开，圣骑士装甲在这一刻产生了巨大的推力，硬生生将还没恢复平衡的芙拉带离了巨剑的攻击范围，而就在这时，早已埋伏好的隼灵俯冲而下，滚滚雷霆在利爪上流动，悍然落在了芙拉的身上。 而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而已。 “轰——” 一道深紫色的雷霆轰在了芙拉身上，将她轰入了海面之下，而这样还远没有结束，海面之下还有蛇灵在潜伏着，直到这一刻时机的到来。 蛇灵的身影在一瞬间忽然转变成了丽塔，安息鸢尾散发着催眠人心的芳香，她倒也不奢求这样能够直接让芙拉睡着，起码影响她的判断就好。 拿下了—— 就在镰刃距离芙拉只有一尺之差时，芙拉抬起的指尖忽然间出现了一簇火苗，没有被海水所熄灭的纯白的火焰，包裹在拳头上正面与镰刃发生了碰撞。 被海水影响导开的雷电，遇到火焰的拳头又会发生什么呢？ 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 “轰——” 这次足以媲美银色子弹的爆炸，可不是闹着玩的，至少所有人看着那朵绽放的圣焰白莲，一时间生出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打，这样的想法。 第682章 亚尔薇特你罪该万死啊 “好险……” 芙拉摸了把额前的汗，由于情报差，她原本是打算先试探试探的她们的，但这些人却完全不给她一点机会，一上来就是火力全开。 在最初没能得手的话，奇袭就失去了它的意义。 刚刚的爆炸，芙拉并不担心会伤到丽塔，就像比安卡她们脸上都没有露出慌乱的表情，要么丽塔有着自保的手段，要么——那就是一具假身。 “嘛——不过那种都一样的吧。” 比安卡接过了丽塔的位置，和克罗拉一起阻拦着芙拉前进的步伐，比起行迹难以捉摸的丽塔，还是比安卡更加直来直去，用视线捕捉她的动作就足够了。 粉嫩的小拳头轰在了king的巨剑上，无坚不摧的巨剑此刻却开始迅速崩溃，连比安卡都露出了错愕的神情，而后，克罗拉借助queen的盾牌高高跃起，巨剑掀起的凌冽风罡已经足够撕碎弱小的下位崩坏兽，却被芙拉抓住的king给抡飞了出去，宛如深水炸弹般掀起了海面的涟漪。 “星锚筑形！” 芙拉的眉头一皱，迅速回身一记鞭腿轰出，或许是她的反应太过迅速，比安卡的星枪还没有刺来，原本为她打掩护的不灭之刃队员结实挨上了这一击，臂甲破碎，胸甲变形，宛如炮弹般坠入了海面之下。 但不管怎样，佯攻的目的还是达到了，由无数星光构成的巨大弓箭已经对准了芙拉，星矢带着长虹贯日的气势离弦而出，距离芙拉也不过百米。 圣骑士装甲背后的光翼弹出，在芙拉的手中形成了一柄长刀，滚烫的蒸汽从刀身上涌了出来，足以劈开天穹的赤色剑光撞上了星矢，纯粹的能量对撞产生了剧烈的风暴，芙拉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果不其然，下一刻，风暴中冲出了一道金色的人影，从风暴中涌出的点点星光在比安卡手中再度凝聚成星枪，她的动作迅速灵活，本以为会选择跟芙拉正面碰撞，但她却在半空中侧开了身子，险之又险地让刀刃擦了过去，星枪刺向了芙拉的护心镜。 芙拉的右手松开，复合兵装于半空中消散，却又在一瞬间于左手凝聚成刺刀，朝着比安卡的小腹捅了上去。 以伤换伤才是芙拉最习惯的打法，要对付一个失去痛觉的虚树生物，唯一的办法也就只有用绝对的力量碾压，但比安卡肯定不属于这类范畴里。 “砰——” 宛如大炮般的枪声响彻整片海域上空，或许连开腔的人都没有料到这一击的威力会这么大，穿透了装甲，让芙拉的左手手腕直接炸开，而后，星枪也刺入了她胸前的护心镜，却无法再深入半分。 “前辈！” 比安卡因为那一枪的缘故分了心，原本压制芙拉的力量产生了懈怠，却也被她抓住了机会，疾风呼啸，右手带着雷鸣般的怒吼轰在了比安卡的侧脸上，将她也轰飞了出去。 “啊——抱歉。” 这一拳，对于肉体凡胎来说其实还挺痛的。 而比安卡坠落的方向也是苏莎娜的所在地，她胆怯的老毛病又犯了，面对这种情形根本不知道该从何下手，于是便和比安卡一起被砸入深海。 应该不至于一拳把她出脑震荡吧…… 芙拉甩了甩手，被轰碎的左手已经恢复如初，纳米装甲也重新覆盖其上，复合兵装在她的胸前形成了一道光轮，就在这短短的瞬间组成了一个小型核反应堆。 “放黑枪是吧，亚尔薇特，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亚尔薇特都放下了反崩坏兽大狙，装甲推进器全开，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杀气，她也只能疯狂逃命。 “不是，前辈你放过我吧，我真不是故意的啊——！” 一声悠扬的笛鸣回荡在芙拉的耳边，令她的思维都出现了一瞬的停滞，也就在这时，一道紫色的魅影穿梭上百米的距离来到了芙拉的身边，安息鸢尾毫不留情地斩向她的后脖颈。 哪儿来的杀意？！ 冰冷刺骨的杀意让芙拉迅速回过神来，对上的却是丽塔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她知道了，这个女仆的本质就是腹黑与记仇，这是在给刚刚比安卡的那一拳报仇呢。 “露娜前辈，请您稍微忍耐一下，一瞬就结束了。” 四根粗壮的铁链突然从深海之中冒出，精准缠绕在了芙拉的四肢上，左下方传来的沉重感令她开始迅速下沉，也朝着丽塔勾起的镰刃迎了上去。 躲不开了！ 核反应堆已经到了一个极限阈值，蓄到一半只是对亚尔薇特的教训，蓄满就足够杀人了，她当然不可能将胸前转向丽塔，于是便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无名指勾起。 手上的装甲突然间弹出了一个隐藏发射孔，只听见“咻”的一声，丽塔的气势顿时溃散，整个人也开始微微颤抖，神志都变得模糊不清。 拔出扎在脖子上的短针，丽塔最后看向芙拉的眼神里只有震惊与疑惑，谁能想到堂堂天元级女武神前辈，和她们这些后辈动手都要使暗箭的。 麻醉剂…… “滋滋——” 这道身影又化作紫色的雷光消散了。 芙拉将胸前凝聚的核反应堆吞了下去，以毗湿奴的吞噬能力，她才不会误伤自己，而一秒后，她的身子也被拽入了海面之下。 丽塔，比安卡，克罗拉和苏莎娜早已等待多时，她们的手上各自牵着一条锁链，锁链的另一头是重达数吨的铁球，三人正在固定着铁球，同时蓄力瞄准了下坠的芙拉。 真有你们的啊。 芙拉迅速将视线放在了苏莎娜的身上，要选突破口的话，明显从她这里下手会更加合适。 于是，芙拉抓住了捆在右手上的链条，她的眼眸里瞬间染上了毗湿奴的色彩，幽蓝色的火焰顺着链条迅速蔓延到了苏莎娜身上，一瞬间吸走了她体内的大部分热量，这一招无论体质再高的女武神都扛不住，她也只能疯狂打着颤，整个身子都扒在了被火焰包裹的铁球上。 而之后——她和铁球一起被芙拉甩飞了出去，而接下来的三人也没能幸免，芙拉在坠入深海的途中开始高速旋转，掀起的水龙卷将三人席卷其中，也朝着苏莎娜的方向飞了过去。 海面上，亚尔薇特已经拉开了一千米的距离，回望着海面上严阵以待的另外两人，想必幽兰黛尔大人海面下的计划应该成功了。 “呼——逃到这里应该就安全了吧。” 然后……天边的四个小黑点距离她越来越近，直至苏莎娜那张表情崩坏的脸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亚尔薇特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惊恐，拼命挣扎着想要逃跑。 “啊啊啊——快躲开啊！” “轰——” “轰轰轰——” 先是被苏莎娜和铁球给砸了个满面，又被飞来三位队长给砸入海底，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第683章 赔礼 医务室。 脑袋上缠着绷带的苏莎娜正在照顾着瘫在床上的亚尔薇特，遭受了那种程度的攻击，她的肋骨都被压断了，若是换成别的a级女武神来，估计已经被砸成肉饼了吧。 “亚尔薇特，真的非常对不起！” 好孩子苏莎娜至今还以为是自己的错。 “要不是因为我太弱了，也不会被露娜大人给抛飞，也就不会把你砸成这个样子了。” “别管她，苏莎娜，这家伙纯纯是活该。” 旁边的不灭之刃队员推着吊瓶杆走了过去，坐在了自己的病床上，轮船上，亚尔薇特贩卖实物周边，还被露娜前辈知道的事情已经传开了。 虽然亚尔薇特也因此赚的盆满钵满，但这些钱她们是真不羡慕，有钱赚也得有命花才行，再这样下去，她们总觉得未来亚尔薇特的人生会特别悲惨，不是死在前线上，而是死在自己人的报复下。 桌前，丽塔轻轻给比安卡擦拭着碘伏，女孩子的脸部受伤可是非常严重的事情，绝对不能留下任何疤痕，否则丽塔都会愧疚到找个地方自裁了。 “好啦丽塔，这点小伤还不如平常出任务呢，不用这么小题大做的。” “这可不行呢，幽兰黛尔大人。” 平日里都还好，但现在比安卡突然有种特殊的感觉，丽塔……是不是还在把她当做小孩子？或者是一个娃娃？ “无论是在训练中，还是以后出任务的时候，请幽兰黛尔大人要多多珍视自己的身体。” “恕丽塔直言不讳，我认为，以伤换伤并不是什么巧妙的战术。” 比安卡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丽塔，像是有点任性，无伤完成任务还是有些强人所难了吧。 “丽塔，谢谢你的关心。” “不过……女武神的战斗，流血和受伤总要好过死亡吧。” 丽塔的动作一愣，但还是为比安卡完成了包扎，整场训练下来，只有她受伤的程度是最轻的，甚至芙拉都被炸断了一只手，但她却只是损失了两个分身。 “抱歉，幽兰黛尔大人，丽塔有些主观代入了。” 【诡计】的力量真是巧妙，神明的力量都已经超出了凡人的认知，变化多端的【诡计】，放在她身上恰好合适。 如果她能够更加熟悉运用的话，是不是也能够将【诡计】运用在别人身上呢？ 病房的大门被人推开，芙拉和西琳推着一个蛋糕走进了病房，她按照约定好的给姐姐买了另外一份冰淇淋蛋糕，不过规格要比这个赔礼的蛋糕要小很多。 “大家——来吃蛋糕吧。” 芙拉将蛋糕分成了八份，还特地给那些躺在床上打吊瓶的人拿了过去，当然——除了亚尔薇特，就算是对她的一点小小惩罚了。 亚尔薇特：啊米诺斯 比安卡看着桌上的蛋糕，视线有些犹豫，这块蛋糕的热量实在是有些高了，哪怕刚刚经历过那样的训练，但实际也不过一个小时而已，哪怕她们只是在被动挨打。 “幽兰黛尔大人，拒绝别人出自好意的道歉，可不太礼貌哦。” 丽塔已经端着她的那份尝了一口，味道还算不错，但还是比不上她自己的手艺，瑕疵也有不少。 “晚上的拳击课，丽塔陪您一起去吧。” “嗯，好。” 比安卡也只是尝了一半的蛋糕，另外那一半她是实在不想吃了，回忆起以往丽塔在家里给她做的那些蛋糕，就算是巧克力火山都没有这么甜腻。 “露娜前辈，实在抱歉，剩下的蛋糕我已经吃不下了。” “多放的奶油，少量的水果，粘稠的巧克力层……先不论口感，它甚至没有丽塔做出来的蛋糕要健康均衡。” 丽塔也对着芙拉微微一笑，那极具迷惑性的笑容完全遮掩住了她的内心，谁能想到这个女仆刚刚在海上还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露娜大人，如果您有兴趣的话，下次您来家里做客时，可以请您品尝一下我的手艺。” “真的吗？” 至于是不是客套话，芙拉可就不管了，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能够让奥托和星焱都称赞不绝的手艺，她或许可以好好学习一番。 “那先说好，到时候我会给你们发消息的。” 看着两人温馨的氛围，芙拉转身在终端里不停翻找着什么，最后翻出来两管口服液放在了桌上。 “作为谢礼，这些就请你们收下吧，对伤势恢复很有帮助的，同时也能够帮助肌肉加深回忆训练的过程。” 丽塔收下了这两瓶药剂，但还是秉持着谨慎的态度，而另一方面，幽兰黛尔大人也不喜用药物之类的东西来增强实力，这份好意她们只能先暂时收下 芙拉也察觉到了丽塔的想法，不过怀疑也是在所难免，药剂的外观看起来都不正常，她当初第一次喝的时候都是满脸抗拒，还是梅比乌斯掰开她的嘴硬灌的。 “请放心，这些之所以没有在天命内部流传开来，是因为这是我亲手配的，但在服用的时候，神经还会传来上一次训练之后的所有反馈，意志力不高的人也没办法使用。” 比如亚尔薇特，这家伙如果今天喝了这药，那么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清晰地感觉到白天的那股重压，这样下去谁还有心情睡觉啊？ 虽然过程痛苦了点，但哪怕没怎么好好睡，药剂所带的精神恢复效果依旧是效果绝佳，所以她在乐土的那段时间才那么怕梅比乌斯，这家伙简直比恶魔还要恶魔。 “那就——多谢前辈了。” 而后，芙拉来到了苏莎娜这边，克罗拉正给她做着心理辅导，胆怯的老毛病她必须得改改。 “露娜大人——” “嗨，苏莎娜，看到你还这么有精神，我就放心了。” 芙拉都觉得自己会给这孩子打自闭呢，但还好，她的心理还算坚强，被克罗拉副队叮嘱了这么久，也还是在认真反思着自身的问题，完全没有走神。 看着手上缠着绷带的克罗拉，芙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抱歉，之前下手是有点重了。” “前辈不必自责，是我技不如人罢了，但今后，我也一定会追上来的。” “好，我相信你。” 而至于苏莎娜…… “露娜大人，这场训练我什么忙都没帮上，要是我能够再强一点，也就不会让亚尔薇特变成这个样子了。” 芙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事情还真跟她没什么关系，只要没有达到行星级的层次，这些人的水准在她眼中其实没有太大区别。 “咳咳……” “抱歉，苏莎娜，其实我是特意把你当做突破口的，在那样的情形下，也就只有你负责的铁球比较好处理。” “……” 明明前辈是在向她道歉，但这种突然被伤到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第684章 粉切白的苏莎娜 “呵……呵呵，前辈我没事的，一次的挫折代表不了什么，前辈不也是陷入了苦战吗？” 苦战……其实也没有吧。 但这次，芙拉没有直截了当地批判，她总感觉这话一旦说出口，面前的苏莎娜整个都会碎掉。 “蛋糕……” 亚尔薇特还在努力伸向床头柜上的蛋糕，她现在这样根本没办法动弹，但面对着蛋糕的诱惑，这家伙还是忍着疼痛在努力。 更何况，要是现在不拿来吃掉的话，那仅剩的一份就要被别人给吃掉了。 “苏莎娜……” 芙拉恰好挡在了亚尔薇特和苏莎娜之间，背在身后的暴食之手吞噬了传来的声音，苏莎娜根本察觉不到队友的呼喊。 “苏莎娜，之前找你订礼服的事情，多谢了。” 苏莎娜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连嘴上的奶油都没有擦干净，有些激动地看向芙拉。 “露娜大人，那套礼服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吧？” “没有，非常合适，时间也很及时。” 芙拉揉了揉苏莎娜的脑袋，可爱的后辈们当然得好好关心才行，并且上次的礼服真的帮了她大忙，否则回到舞会现场的时候就露馅了。 “嘿嘿，那就好，原本前辈要订制男士礼服的时候我还担心，胸口的尺寸会不会让前辈难受，所以特意还加大了一圈，能够帮上忙真是太好了。” 原来那是加大一码的啊…… 芙拉叹了口气，反正两具身体的衣服她都是分开放的，用男身的时候没什么感受，而现在这副身体的话……她应该也不会去体验了。 “那个——露娜大人，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苏莎娜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纠结，但随即又变得坚定起来，这种请求也并不过分，她相信前辈肯定能够理解的。 “我们的苏莎娜帮了我那么多忙，所以，有什么忙我能够帮的话，也可以说出来的。” 露娜大人善解人意真是太好了，那么强大的战士又这么温柔，她都已经被大人的光芒给折服了。 “就是——露娜大人能不能再穿一次那身礼服，我想拍张照给爸爸看，当初他还因为这套礼服掉了很多头发呢。” 对于一些大品牌的商品，客户反馈也同样重要，更何况是圣骑士露娜这么极具影响力的人，毫不夸张的说，她的一句话就能够带动整个品牌的畅销。 “露娜大人也当然可以拒绝，只是，这张照片，我也想留着自己收藏。” 这就是该死的命中注定吗…… 芙拉也只能在内心暗叹一声，表面上依旧笑容满面，像苏莎娜这么单纯的女孩，应该不会跟亚尔薇特一样拿她的照片去坑蒙拐骗，那句收藏应该也是真心的。 “既然是苏莎娜的请求……那好吧，今天的晚宴也正好合适，可不要错过时机了哦。” 苏莎娜的眼神都在放着光，宛如一颗照耀着别人的小太阳，每时每刻都在影响着身边的人。 “是！我现在就去练习照相技术，保证在晚宴上记录下露娜大人最好看的样子。” 将空纸盘放入垃圾桶，苏莎娜又有了奇奇怪怪的目标，并正准备为之付出行动，看着她这么干劲十足的样子，芙拉都打算今晚好好地打扮一番了。 至少，不能薄了别人的心意。 也就在这时，病房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星焱也听到了对练的消息，不过他觉得比安卡她们并不能取得什么成果，他来这里除了关心一下自己的侄女，还有交给她们登陆后的训练方针。 然后……他就听到了那令人头疼的晚宴。 “晚宴？你知道给一船人做饭有多辛苦吗？！” 看着门口突然出现的星焱，所有人的动作都为之一愣，一个两个都因为晚宴破灭的消息而不知所措。 “唉……” “我没说不行，但……你也给我来帮忙，不来的话今天晚上你就喝海风吧。” 失而复得的欢呼声响起，不灭之刃的队员们看上去非常高兴，但芙拉可未必如此了，那副苦瓜脸已经彰显了她现在的心情。 就不该多嘴的。 星焱让开身位，让看起来很着急的苏莎娜跑了出去，计划书本来就只需要给队长过目一遍就行了，算是预防针，不至于开始行动的时候情报都还是一片空白。 而另一边，亚尔薇特历经艰辛，手指已经快要碰到蛋糕纸盘了，这时候，芙拉看着亚尔薇特发紫的脸色，出于好意地把她按了回去。 “不行哦，亚尔薇特，伤者就该好好休息，不能乱动。” 宛如来自深渊的低语，看着离手指越渐越远的蛋糕，她眼神幽怨地盯着芙拉。 “前辈……您在我的心里已经跟恶魔没什么两样了。” “还有——为什么您这么记仇啊？！” 因为消音结界的存在，亚尔薇特看上去就像是在打哑谜一样，而且这次芙拉还把蛋糕往远处推了一下，朝着亚尔薇特露出了“关爱”后辈的笑容。 消音结界直到有人碰到蛋糕纸盘之前都不会消除，芙拉也只是稍微给她一个教训而已，浅浅捉弄一下就已经足够了。 “魔鬼……前辈你才是真正的魔鬼啊！” 只可惜，亚尔薇特的喊声没人能够听到，要么她忍痛拼命去拿蛋糕，要么就看着别人将它夺走。 大仇得报，还真是令人心情舒畅啊—— “走吧西琳，我们去船上逛逛。” 西琳已经被丽塔打击得有些怀疑人生了，这个时候还是让她远离作战视频什么的比较好，难得的假期，不虚度光阴还有什么意义？ “……来了来了。” 西琳一脸沮丧地放下了终端，关于丽塔如今的综合素质评估已经在天命里记录完成了，不论单刷律者的实绩，光是奥托的评价就已经来到了天元级女武神。 甚至反超了现在的比安卡。 原本星焱用来给比安卡区分评级的新标准，如今却是让丽塔先享受到了其中的便利，命运可真是变幻莫测。 …… 芙拉牵着西琳离开了病房，但说实话，芙拉也不知道该去哪儿，之前已经带着琪亚娜和比安卡去过购过物了，现在的兴致并没有之前那样高昂。 “既然如此，去水簇馆怎么样？” 西琳忽然提出了这么个好主意，水簇馆，也就是轮船的最底层，四周的墙壁都装有光学迷彩，在最底层看海甚至有着身临其境的感觉。 “好啊。” 第685章 第六感神力 轮船底层的水簇馆，并没有像城市中的人工水簇馆一样分有具体的展区，比起水簇馆，这里更像是一个巨大的水箱，甚至连这一层都没有多少照明灯，主打一个实景还原。 除了芙拉和西琳，这里也有着不少女武神在参观，但无一例外，来这里的人都是成群结队，扫视一圈都没有发现落单的人。 脚下是漆黑的深海，足够说明她们现在已经驶离岸边很长一段距离了，崩坏能反应炉提供的动力就是如此给力。 黑暗早已无法遮蔽芙拉的视线，她的目光透过船舱投向海底，缤纷的海洋世界，除了游弋的鱼群，色彩斑斓的珊瑚礁，危险的掠食者，微小却又顽强生存下去的各种生物们…… 还有着带来毁灭与崩坏的海洋崩坏兽。 这些崩坏兽对海底的生态造不成什么威胁，不如说，它们的眼中根本就没有这些海洋生物，而那些掠食者也十分默契地没有踏足崩坏兽生活的领地，互不干扰。 可芙拉现在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海洋类崩坏兽，也算是海鲜的一种吧，这样的话我还有海鲜没有尝过呢。” 崩坏兽的甲壳和血肉组织，在融合战士的食物清单里能排的上号了，作为生食里最美味的品种，有时候芙拉在外面出任务时，宁愿啃崩坏兽也不愿吃干巴的压缩饼干。 “好想抓一头尝尝鲜啊……但在这里起锅的话应该会引起骚乱的吧。” “不是‘应该’，是‘肯定’啦。” 西琳没好气地盯着芙拉，这种奇葩的跳跃思维给她一种非常强烈的即视感，这张傻乎乎的脸也越看越诡异。 “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该不会和琪亚娜那个笨蛋是什么远房亲戚吧？” 芙拉连忙摇了摇头，从长空市那时起就是这样，她已经不知道被多少人问过这个问题了。 “拜托，我一个纯正的西伯利亚人，怎么可能和琪亚娜有什么血缘联系？” “西伯利亚人？” 西琳愣了一瞬，看着芙拉的脸，虽然也属于白人的特征，但还远没有到她这种几乎病态的肤色，风和霜会在西伯利亚人的身上留下独属于她们的痕迹，这是其他任何地区的人都模仿不来的。 当然，如果南极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也有人居住的话当她没说。 “看着不像呢，倒是和法国人的样貌非常相似。” 西琳打量的目光让芙拉背后直冒冷汗，她一个不小心就脱口而出了，根本没考虑其他的。 “……或许是因为我的妈妈是欧洲人吧，我家里的长辈们也说过，我和我的妈妈长的特别像呢。” 虽说是灵魂的分割，但不论性格和气质，两个人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爱莉希雅还经常写台词求她扮演小时候的露娜，说是回忆从前，然而，在知晓那段过往之后，她知道爱莉希雅根本就没有见过妈妈小时候的样子，倒也能够理解她为什么这么执着。 呵——只会用甜言蜜语哄人的花心的妖精。 “这样吗……” 西琳依旧在沉思着，她隐约觉得有哪里好像不对，但奈何她的权限不够，没办法从天命的资料里翻到详细档案，否则也就没有这么多破档子事了。 “那——如果你不是琪亚娜的亲戚，对她未免也太过亲近了吧。” “连芽衣都没有这样过。” 这才是她一直都想吐槽的一个点，从午饭那时起她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虽然琪亚娜和平时一样喜欢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但今天总感觉有些古怪。 …… 芙拉考虑过所有情况，但实在是没有料到连西琳姐这样神经大条的人也能够细心到这种程度，还是说她其实是毫无根据地乱猜的？又或者是她表现得太明显了？ “或许……只是因为她值得如此对待吧。” 执行过这么多次的外勤，芙拉也见证过不少生与死的离别，复杂又矛盾的人性在她的面前展现得淋漓尽致，但那些都是人类鲜明的特点，象征了独一无二的每个人。 爱……她或多或少也能够理解一点了吧。 “哇……就是这个表情，真的一模一样，说你们是双胞胎都不为过了。” 盯着傻笑的芙拉，西琳嫌弃地后退了两步，这表情只能说是神似，都让她怀疑这世上是不是有着什么草履虫病毒，或者替身使者之类的，否则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相似的两个人。 “但……很可惜，这的确只是巧合而已。” 芙拉也只能将这个话题笑笑带过，与其说是她跟琪亚娜很相似，倒不如反过来才是，由于灵魂碎片，导致了琪亚娜跟露娜妈妈这么相似，当然，妈妈的身上可没有这种傻乎乎的气质。 “那好吧，我就勉强接受这个说法了，毕竟作为那家伙的朋友，草履虫的脑袋本来就够笨了，我们这些朋友总得替她多考虑些。” 这也是谎言，实际上不过是西琳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再加上有感而发罢了，但很明显，她的猜测就像是天马行空，毫无根据，毫无逻辑。 “能够理解。” 芙拉点了点头，她现在有些害怕姐姐的直觉了，论思维的跳跃性，姐姐完全不输于琪亚娜，就怕她误打误撞给她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想想芙拉迄今为止做过的事情吧，让西琳知道了的话，估计她的腿都要被姐姐打断，永远关在家里不许出去。 “对了，昨天晚上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呢，都那么晚了还不睡。” 在友谊的车队解散后，西琳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是这样的，竞技游戏打着打着就不困了，而且在那段肾上腺素飙升的时间段，她甚至精神到能够出去跑个几圈。 走廊的动静她也听到了，只是她并没有在意，却没料到星焱和那个吉祥物学园长会这么生气。 “啊——” “昨天晚上的话，我又在海里泡了一会儿，琪亚娜这个笨蛋还以为我是溺水了，也不动脑袋好好想想，天元级女武神怎么可能淹死呢？” 闻言，西琳也绷不住笑了出声，这家伙还真喜欢担心那些有的没的，不过倒也符合她的性子，简直蠢到有些可爱。 “那个笨蛋就是太天真了，不过这份心意不坏，毕竟是为了自己的朋友考虑。” 西琳想起了小时候和朋友们一起玩耍的情景，那时候的她们也是这样，调皮捣蛋，带头的总是有她一个，而后面也总是轮到贝拉来给她们收拾烂摊子，把她们一个一个赶回去道歉。 第686章 你这一个月都练了什么啊 灾难的磨砺中一次次活下来的人们，历史终将留在过去，从灾难中挣扎着活下来的人们也终将迈向未来。 西琳非常清楚这点，她没办法让过去的朋友们活过来，她们的灵魂已经永远安眠在了那片冻土之中，不该有任何人去打搅她们。 “嗯，珍视身边的每一个朋友，在这个方面，琪亚娜其实做的比我还要好。” 芙拉一直挣扎着要不要将自己的事情也告诉西琳，看着姐姐总是这样一副苦恼的样子，她也有些过意不去。 如果换做是那个笨蛋的话，应该不会考虑什么后果，而是用着那种幼稚的心态，什么后果都不去考虑就大大方方讲出来了吧。 “西琳，你也要多珍惜珍惜身边的朋友哦。” 纸终究包不住火，至少在那层墙壁轰然倒塌之前，芙拉希望更多人能够在姐姐的心中占据重要的地位，而不是为了她白白送命。 一不小心用了关照后辈的语气，芙拉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揉西琳的脑袋，但烙印在骨子里的恐惧还是占据了上风，冒犯的手掌也没有落下去。 “这点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啦。” 好在西琳没有注意到刚刚的异常，芙拉松了口气，来自老姐的压迫感是这样的，纵使芙拉变得再怎么强，依旧是那个被西琳吼一嗓子都会浑身打颤的小鬼。 西琳也不知道这股亲近感从何而来，反正眼前这人给她的感觉不像是一个坚强可靠的前辈，倒像是一个天真幼稚的小鬼。 芙拉拿出终端看了一眼时间，随后将终端又揣了回去，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抹微笑。 “差不多了吧。” “西琳，我要回去了，你也要一起来吗？” 西琳双手环抱轻哼一声，心情其实全都写在了脸上，和她交流的时候只要无视那些浮夸的动作和不着边际的话语就好了。 “用不着，怎么，你还担心我会在这么大的船上迷路不成？” “那倒不是。” 相处了这么久，芙拉早就对西琳的习惯心知肚明，在她拒绝后的态度依然要坚定一点，炸毛的小猫顺着撸就对了。 “只是……现在琪亚娜差不多也该醒了，在梦境中，时间的流逝速度不同于外面，不出意料的话，她现在正觉得好几天都没和朋友见面了呢。” 那个笨蛋，就连和芽衣分别的时间都能精准记录到秒，一想到那样恐怖的表情，西琳就感觉浑身发毛，今日不同往日，她可不想整天都被那个笨蛋草履虫给黏着。 “虽然她睡一会儿并不会感到饥饿，但以防万一，还是先买点什么吃的再回去吧。” 西琳牵着芙拉来到了船舱上层，各种香气混杂在一起扑面而来，但为了身材管理，她也不得不固定这些日子的热量摄入。 “那就炸鸡好了，哦，还要两杯可乐，一杯当然是我的。” 她都只喝一杯可乐了，对于一个吃货来说已经是最大程度地朝自己的理智让步了，看着这么多的美食却不能吃，她都不愿意待在这个地狱楼层多一秒，现在只想快点回去。 然后……芙拉袋子里的炸鸡折磨了她一路，要不是芙拉看着，估计这会儿回来的时候就只剩一副鸡架子了。 …… 一个小时的时限已经到来，然而星焱却是先进入了琪亚娜的梦境中，修炼心法最忌讳打扰，当然，心境稳固之人也根本不会受到影响，他只是进来看一眼，提防初学者走火入魔。 然后……挂着一副生无可恋表情的琪亚娜躺在地板上，周围的确有太虚心法使用过的痕迹不假，但粗略看来，琪亚娜就连最基础的剑心都没有领悟。 “梦境里一个月的时间，在外面也不过一个小时，但这种程度也差不多了，在靠岸之前应该能凝聚出心湖。” 心湖之后便是破冰，也就是剑心的形成过程，破冰之后的心湖依旧能够保持平静，这样也恰好能够改改她急躁虚浮的性子。 “好无聊啊——” 琪亚娜已经不知道这样抱怨过多少次了，但无论她怎么大喊大叫都无人回应，她的心还静不下来，也正是心湖无法凝聚的原因。 “进度怎么样了？” 星焱到来的时候引起了些许的空间波动，但以目前的琪亚娜还无法察觉，哪怕站在她的背后，这孩子依旧毫无察觉，被星焱突然响起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哇啊啊——大姨父，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抱怨无聊的时候。” “……” 就像是上课睡觉被抓包的学生，不对，梦境里倒也很难做到二次入梦，总之琪亚娜现在心里很慌，仿佛回到了开学的那段日子。 “那个——大姨父，明天能不能休息啊，都一个月了还没有什么成果，这种枯燥的修炼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星焱没有回答她，而是俯下身子看着台阶上的刻痕，不多不少正好七百二十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琪亚娜也算是挺有毅力的。 然后……她的耳朵就被揪了起来。 “你的天赋怎么总是展现在这些奇奇怪怪的方面呢？” “这么抗拒，这两个月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所进步，你要一个人停在原地的话，下个学期可就要拖她们的后腿了。” “诶——疼疼疼，我知道错了啦！” 在琪亚娜的求饶声中，星焱还是放开了她的耳朵，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这个笨蛋侄女儿。 那些幻灯片似的的原剧情展现出来的也只是她的部分，独行的游侠，传承的薪火，救世的终焉……但在现实角度，以她现在这副模样看来，星焱始终没办法幻想出那种未来。 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想都别想，明天修行继续，只让你每天修行一个小时都算是仁慈了。” “啊——” 草履虫发出了悲鸣。 也就在羽渡尘的梦境解除之后，坐在桌前的星焱睁开眼后，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只大大的白毛，正拿着细纸条往他的脸上贴，这会儿都已经占据他的半边脸颊了。 “……幼不幼稚啊你。” 星焱嘴角抽搐，一把撕下了脸上的所有纸条，捏成一个纸团扔向了逃跑的芙拉，正中靶心。 “哎哟——” 琪亚娜的床头柜上，香喷喷的炸鸡块就摆在那里，以及一瓶百事，西琳始终没有看向这边，因为怕被波及，不过好在，那个纸团只落在了芙拉一个人的头上。 “醒了？” 琪亚娜是在星焱的后面醒来的，无法控梦的人在摆脱羽渡尘的影响时总会出现意识的恍惚，西琳都捏着鸡块在琪亚娜的眼前晃了晃，她却依然没有半分动静。 “嘿，看来是没胃口，那我就毫不客气地收下啦。” 可炸鸡被西琳放入口中的一幕却落入了琪亚娜的眼眸，神奇的力量让她强制开机，本能护食般地夺过西琳拿起的一袋炸鸡。 “啊——西琳姐你怎么这样？居然背着我吃独食！” 痛心疾首的模样，宛若挚友背叛的痛楚，但实际上琪亚娜的演技并不怎么好，在尝到第一块炸鸡的时候就立马换上了一副享受的表情。 “就是这个味道！” “呜呜呜——我的炸鸡，我的可乐，已经有一个月都没有见到你们了啊。” 第687章 晚宴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现在的琪亚娜正完美诠释了这句话的含义。 梦境消耗的是精神力，琪亚娜的身体实际上也只是经过了一个小时而已，现在的饥饿感就是人们常说的心理作用罢了。 看着琪亚娜这副饿死鬼的模样，西琳都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有好几天没吃饭了，再怎么说也不至于连骨头都要磨干净吧？ “今天的训练就到此为止，既然你说无聊到快要发霉了，那明天就订在午觉时间。” 说罢，星焱也不管琪亚娜的意见，收起羽渡尘起身，目光转向门口的芙拉，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 “你自己说的宴会，我等你。” 让他给一整船的人做饭，他又不是什么职业厨子，哪儿有那么多时间，光是忙着这些小家伙的事情，他都已经一个多小时没有抱抱小澪了。 芙拉则是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这烂摊子无论谁接了都会是这样，这下是没的享受喽。 满满一袋炸鸡块都琪亚娜清空，连带着中杯的百事一起，她拍了拍微微鼓起的小腹，打了一个满足的饱嗝。 “啊——果然还是吃饭的时候最令人开心啊。” “不就睡了一觉而已，有这么夸张吗？” 由于琪亚娜表现得太过逼真，西琳都起了怀疑心，有素质地将剩余的包袋丢入了垃圾桶内。 芙拉替琪亚娜擦了擦嘴，刚才那样没个正形的吃相实在是太过了，芽衣都得高低说两句的那种。 “好啦西琳，人在做梦时的感受可跟平时不一样，更何况是这样的清醒梦，她肯定也感觉很久没吃东西了吧。” 琪亚娜委屈巴巴地扑在芙拉的怀里，无聊是真的，但她需要克服的还有恐惧——在那个空无一人的圣芙蕾雅，只是建筑群类似而已，根本没有那股令人安心的氛围。 “呜呜——还是露娜姐姐疼我。” 琪亚娜也时常忍不住幻想，要是这一幕不是她在做梦，而是真实发生的事该怎么办？那样的圣芙蕾雅已经不是她所熟悉的家，只是一具充满了诡异的空壳罢了。 就在琪亚娜起床后，床单上露出了明显被浸湿的部分。 芙拉摸着琪亚娜有些干枯的发丝，有些担心地看了她一眼，可她闪闪发光般的眼中只有喜悦，她总是这样，不会去纠结什么令自己不愉快的事情，而是朝着更加美好的明天继续出发。 “好啦，去换一身宴会穿的衣服吧，我也要去帮忙了。” 至于琪亚娜会不会在晚宴上吃不下饭，芙拉完全不担心，她的消化能力简直就是一个缩小版的毗湿奴，无论吃得多饱很快就会感到饥饿，很神奇吧。 “西琳，琪亚娜，待会儿可不要迟到了哦。” 给两人打过招呼后，芙拉也朝着厨房去了，给一船的人做饭当然是重中之重，而星焱那个家伙，按他说到做到的性子还真有可能，估计她没到的话这会儿都还没开始做饭呢。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当芙拉来到厨房后，看到的只有星焱在搓着一只可爱的白毛萝莉，霞和几名厨师都被星焱拦了下来，直到门口响起略微仓皇的脚步声，他这才恋恋不舍地把小澪放了下来。 “再晚十分钟，你今天晚上单独坐一桌去。” 除了一些必要的菜品，其他的当然不可能按照普通标准来上，一荤一素这样的朴素家常菜也不是没有可能，都坐邮轮了，第一天不能好好地饱餐一顿，芙拉之后的期待值可是会大大下降的。 …… 好不容易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宴，圆桌安排的座位数正好能坐下三队女武神小队，中心的特大号圆桌，则是不灭之刃和星焱的位置，原本芙拉也有位置的，但她最终还是选择跟琪亚娜她们一起坐到其他桌上去。 坐上那个受人瞩目的位子，现在的琪亚娜还没有足够服众的功绩，至于少校的军衔，在这里并没有什么用。 “露娜姐姐，你不坐过去真的没问题吗？” 琪亚娜是没什么压力了，但现在压力全都来到了芙拉身上，跟她们三个同桌的女武神全都用放光的眼神盯着她，跟饿狼似的让她都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没事啦，琪亚娜和西琳不用在意哦。” “……谢谢你。” 西琳的声音很小，语速也很快，她不善于直接表达内心的想法，但她和草履虫两个人坐在一桌上的确容易出点什么乱子。 “嗯？西琳姐你说什么？” 琪亚娜没听清，芙拉可就不同了，她欣慰地看着西琳，要是换一副身体的话，想必肯定得不到现在这样的待遇吧，毕竟姐姐最不善于面对的可就是自己了。 “你们先吃着，我去有点事。” 芙拉匆匆地离开了餐桌，神神秘秘的令人忍不住猜测她到底是去做什么，但也有些的注意点不在这里，而是一脸好奇地看着琪亚娜。 “琪亚娜小姐，请问一下你和露娜大人的关系是——” “哼哼，我和露娜姐姐可是情侣哦——” 直接了当地做出了肯定的答复，如此自信的模样让人生不起任何怀疑之意，这一桌的女武神有的满脸震惊，有的上下打量着琪亚娜，但无一例外，她们的表情都带着一抹偷笑。 除了——旁边的西琳。 “咳咳咳……” “不是，你刚刚说什么？” “我们之间是情侣啊？西琳姐，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这回轮到群禁言用疑惑的眼神盯着西琳，后者回想起了刚刚水簇馆的那些谈话，原来之前露娜说的那句“因为她值得如此对待”是这个意思，呵，那当然值得这样对待了，不如说现在除了她还有谁有那个资格呢？ 天元级女武神都顶不住这个笨蛋的花言巧语啊…… “没，没什么，真有你的啊。” 震惊都已经无法描述她现在的心情了，也就在大家想要询问琪亚娜更多关于露娜大人的事情时，换了一身男士礼服的芙拉小心翼翼地推着餐车回到了位置上，头发也扎成束垂在脑后，一身精明干练的模样。 “这是我瞒着星焱偷偷加的菜，其他桌可没有这样的待遇。” 是特殊福利，好耶！ 芙拉额外准备的菜也就只有几盘——糖醋排骨，胡萝卜馅的蒸饺，还有一盘金丝虾球。 受到芙拉话语的影响，琪亚娜也贼眉鼠眼地赶紧把菜盘混入了桌上，还时不时往星焱那一桌偷看，她旁边的女武神们也非常配合地没有出声，能够享受到来自露娜大人的特殊福利，何乐而不为呢？ 第688章 天命的改革 宴会，既是对英雄们凯旋而归的贺礼，也是对她们再度出征的祝福，在芙拉那时随心提出晚宴之前，星焱都还没有想到这点。 极东一役，虽然他们狠狠挫败了暗能的阴谋，人类一方的损失也无比惨重，哪怕不计资源的损耗，有着作为中流砥柱的a级女武神们依旧牺牲了八百多名，这还是在人类对暗能已经有着浅薄的了解之下。 挑这个时候出征，这些小家伙大概是想要宣泄内心的不满，她们在那个时候狼狈地逃走了，没有按照约定夺回人类的领土，甚至还差点落得全军覆没。 要不再做点什么实绩出来，她们或许会被自责与煎熬压垮的。 星焱放下了空空如也的红酒杯，眼神平静地看着比安卡，这孩子不像其他人一样，做事总是认真古板，继芙拉之后，她一定能够成为人类最坚强的盾牌。 享誉着新生一代的最强之名，无论怎样安慰，她都会将一次次的失败铭记于心，只是每个人的表现方式不同，星焱也不相信比安卡能够做到毫不在意。 但……面对神灵，她能够做到这么多已经很了不起了。 “在孩子们成长起来之前，做长辈的总得先为她们撑起这片天啊。” 在众目睽睽之下，星焱登上了宴会厅的高台，他的身边并没有任何扩音设备，光是他雄浑的嗓音就足以传递到每一处角落。 “咳咳——” “现在聚集在这里的所有女武神们，我们这艘船的目的地就不多说了，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的，现在就给我登上救生艇滚回去，从明天起，在船上不允许出现任何逃跑之类的消极言论，违者一律按军法处置。” “先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把身边的醉鬼都拉起来，现在开始说正事。” 台下的女武神中出现了骚动，a级女武神们的执行力非常效率，就算是用扇耳光也将身边醉生梦死的战友给喊了起来，纷纷立正看向台上。 一分钟的时间很快结束，所有的女武神都已经准备完毕，除了某个还在偷偷往嘴里塞饺子的草履虫，自以为藏的很好的小动作，却又在一分钟时限的最后塞的太多，把自己给噎着了，还得让芙拉给她拧水瓶。 星焱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阴沉。 “出去，每人一百个俯卧撑，做完了再进来。” 军纪啊，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最重要的，天命又不是像前逆熵那种自由散漫的组织，没有严格的军纪，这五百年来天命的牺牲者早就多到连七座墓园都挤爆了。 “剩下的人，竖起耳朵给我好好听着。” “这些天里，我也知道你们的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但……输了就是输了，极东的战果才不像外面所报道的那样，你们要是能被那些学新闻的家伙给麻痹，连自己的失败都认不清，现在也给我收拾东西滚蛋，别再说自己是女武神了。” “这五百年来，天命都在一刻不停地同崩坏作战着，直到暗能入侵之前也是一直如此，但那场非洲的战争让我们认清了这个事实，敌人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强大很多。” “换做以前，出现一只帝王级崩坏兽都还要上报总部，现在已经不同了，在暗能一方，拥有帝王级实力的家伙都只是蚂蚁，毫不客气地说，现在人类已经完全处于劣势方，之所以我们现在还活着，也只是运气好而已！” “但……我们作为战士，不能将人类的命运一直交给运气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哪怕明知道会死，你们所有人也必须得给我顶上去，哪怕是当做必死的诱饵也得忍着，有任何疏忽大意，我们所守护的一切都会灰飞烟灭。” “在之前的女武神等级评判里，必须要有一名s级带着两名a级女武神才能够尝试讨伐帝王级崩坏兽，这样的效率，放在和暗能的战场上也只会被深渊吞没。” “接下来的话我也同样会上报总部——天命全体女武神都必须接受北境军团的服役，期限三年，希望我再次在战场上看到你们之后，哪怕你们依旧只是a级女武神，却有着能够单独同帝王级崩坏兽作战的能力。” “而至于s级女武神的新标准——独自摧毁旧日教派的一座中型据点，或者独自斩杀两头审判级崩坏兽。” “所有人——听到了没有？！” “是——！” 毫无疑问，这项改革对于天命来说可谓是意义重大，为了这些可爱的孩子们避免成为无足轻重的炮灰，奥托也没有理由拒绝星焱的提案。 否则……在最终决战到来的时候，人类就等着被大陆级和审判级的暗能军团给平推好了，还有什么好抵抗的？ 但很明显，台下依旧有些人露出了胆怯之色，甚至包括身为不灭之刃队员的苏莎娜。 “欸——单，单独挑战帝王级崩坏兽？我吗？” 但一直都没有质疑的声音响起，这让星焱非常满意，就算她们心中的不安再夸张，身边的同伴也总会给予她们力量和信心，这才是女武神小队成立的初衷，绝对不会让任何战士孤军奋战。 “停！” “报告！”x2 虽然台下的议论声立即停了下来，但大门口突然闯入的两个人还是让星焱瞬间哑火，原本想好的说辞全都像是被冲进了马桶一样，他有些恼火地盯着琪亚娜和芙拉。 “归位！” “是——！” 星焱稍作整理了下思绪，那些线索又在他的脑海里逐渐串联了起来，并且还让他找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发现。 “这就是你们未来三年的目标，别跟我说什么做不到，像我这样s级女武神以上的家伙，要面对的敌人都是行星级起步，对方甚至还有着至少三位半神，一旦我们中的任何人失守，让对方的半神进入了大战场，那一瞬间产生的尸骨都已经可以堆满一座城市了。” “现在，达到我所说标准的只有北境军团，就连总部的女武神也略显逊色，那里有着单独的女武神等级考核，同级别里，军团的女武神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能单挑你们十个。” “这次的南美之行，你们也很有可能会遭遇教派的先遣队，在这种节骨眼上突然增多的崩坏兽肯定不同寻常，教派的信徒可以变成普通人，但再怎么也经不起探测器的扫描，所有人都给我把眼睛放亮点，别被人坑了还不知道。” “同时，如果发现类似于‘阶位圆桌’之类的教派信徒，不要犹豫，立即撤退并呼叫支援，三十名圆桌骑士都有着超出一般审判级的实力。” “比安卡，哪怕是你们不灭之刃小队，遇到类似的敌人之后都要先跟我汇报，经过排查之后才能够尝试攻击，一旦有任何不利立即撤退。” 星焱非常严肃地看着不灭之刃的七人，她们也瞬间成为了目光的焦点，就连不灭之刃精英小队也需要慎重对待的存在，光是这点就足以引起大家的重视了。 比安卡后退一步，右拳放在胸前朝星焱行着军礼。 “是——！” “不灭之刃，今后将以军令为重展开行动，绝不冒进！” 第689章 暗能，教派 以下几章会切换一下视角，主要是为了介绍旧日教派的目的，在开头就说了，这则故事里没有真正的反派，哪怕是克苏鲁神话一派的人，在有些视角看来其实也是在践行着正义，稍后会做解释。 （以上内容不计入字数） （正文开始） …… 我叫魏杨，二十九岁，神州人，双亲也是标准的天弃之子模板——父亲是个人渣，嫖娼赌博还酗酒，母亲也在早年被父亲逼死，我从小时候起就有着和同龄人截然不同的心态，就像是已经尝遍世间苦难的老家伙。 十二岁，我辍学了，因为和学校里那群幼稚的家伙实在是合不来，也不喜欢那种充满条条规规的地方，和普通小说里那种只知道隐忍的废物主角不同，我在十二岁那年混进了帮派，跟着师父学习打架，只为了能够干掉那个人渣。 十四岁那年，那个人渣怎么也想不到会死在自己的儿子手上，看着那个死胖子临死前露出的绝望表情，我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满足。 别误会，我杀了他才不是为了给那个懦弱的女人报仇，我只是为了让我今后的生活过的更自由而已。 杀人的事情，帮派很快就帮我压了下去，不得不说师父还算有点能力，只不过他有些贪了，我从死胖子嘴里抠出来的遗产让他给吞了一半。 不过——我其实并没有多在意，就当做是他教我功夫的学费了，但不得不说，这个贪婪的家伙比起那个人渣更有点人情味。 但很快我就发现，帮派里的人也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好——那些家伙或多或少是为了利益而去打架，也很少出人命，但我不同，谁挡了我的路，谁就得死。 就算我打不过，摇人，监视，威逼，投毒，各种手段我都能够用上，但……我很快就感觉到了乏味，无论我揍了多少人，做了多少坏事，也没有了第一次干掉那个死胖子时的快感，即便如此我依旧还是为了帮派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终于，在2006年，我坐上了三把手的位置，那个时候的我已经二十岁，也和钱老大，王二哥一起快要吞并天穹市的灰色市场，就连官方也认可了我们的实力，默许我们代替原本的灰色龙头企业。 然后……就在公司即将成型的时候，那一天来了。 整个城市被一层古怪的结界包裹，天空中高悬的血月，凶神恶煞的怪物，空气中弥漫着的杀意，每一样都让我感到无比的兴奋，仿佛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欢呼着。 钱老大跟官方攀上了线，小心翼翼地撬到了一点消息，他让我们赶紧离开天穹市，准备东山再起。 我并不是贪财的人，但也不意味着我能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打下来的财富就这样拱手送人。 于是，我和钱老大吵了一架，带着那些不愿意走的兄弟准备拼死一搏，而然后…… 那种生物，根本不是人类能够应对的，所有人都死了，就连逃跑的钱老大都没能幸免，整个帮派都只剩下了我和那个贪财鬼，也就是曾经领我入门的师父。 我们两个一直苟活到了最后，在结界解除的前一刻，我遇到了一些带着斗篷的黑衣人，那群家伙一看就很有反派的感觉，神秘又强大，并且还能够操控那种怪物。 于是，我拽着贪死鬼主动找上了他们，在我稍微试探后，这些家伙却并没有直接答应我，让我先跟着他们回去，还说什么“能活下来就允许你加入。” 贪死鬼虽然害怕，但他留下来也只能被女武神清算，还不如赌一把眼前的机会，于是跟着我一起走了。 那些人把我引到了郊外，我们步行来到了一座山前，原本我还以为他们跟原始人一样把基地放在山里，但我错的离谱，那群家伙的手段既不是科学也不像玄学，而他们称之为——神迹。 “又是一群偏执的信教徒。” 我当时对这个神秘的组织已经有些失望了，直到我看到那座恢宏的教堂，光是矗立在那里的三座神像就令我感到了窒息的压迫感，那一刻，我终于回想起了一直被抑制在心底的恐惧，我感觉不到任何兴奋，那种恐惧，甚至凌驾于死亡本身之上。 而他们的入教考验，其实也就是喝下一杯水而已，只不过被他们称作圣水的东西，光是看上去就显得污秽无比。 我退缩了，然而那个贪死鬼却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然后，他的身体迅速开始了变异，完全没有了人类的模样，奇丑无比，无论用哪个种族的目光来审视都是如此。 “他失败了。” 后来我才知道，失败是指他被力量占领了心智，无法理智地承受这份来自神灵的伟力，而之后轮到我，在如今退无可退的情形下，我选择了将一切交给该死的命运，在一阵非人能够承受的剧痛之后，我顽强地活了下来，依旧保持着人形。 按理来说，像这种看上去风格就和邪教无异的地方，能够加入这里的人大多都是脑子有问题的人才对……他们的确脑子也有问题，除了狂热的信仰，这些人在没有任务时甚至和平到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我的失望感更加强烈了，或许是因为年轻人的热血，我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然而祭司们却拒绝了我的外出申请，反而将我带到了一处另外的空间，而书架上摆放着的一本本书籍，让我顿时意识到了这是哪里。 “哈？什么时候邪教徒也需要读书了？” “恩主会原谅新生羔羊的无知，但下一次别再说这些话了，就像人类的帮派，帮派内有帮派的规矩，教会内也有教会的规矩，只有在你明白世界的真相之后，我们才能够根据你的态度来判断你适合哪种任务。” 然后，我被迫在这里读了四年的书，不过学的并不是那些枯燥的知识，而是类似于小说一样的奇幻历史。 《神启折剑录》 故事的主人公叫做琉璃，讲述的是男主身为被神启选中的令使，在面临着崩坏的世界里挣扎求生，最终和同伴一起，击败了崩坏的使徒，成功拯救了世界。 然而，就在他们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崩坏的考验却还有着第二回合，由于他身为令使的特殊性，登神所要通过的考验远超于一般世界。 而这一次，他们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失败的原因却不是敌人太过强大，而是位面出现了乱子，影响到了考试场地，一尊顶天立地的域外神灵为了躲避追杀，一路掠夺着经过的世界之力，而琉璃所在的世界，就是他的最后一站。 考验还没有结束就不得不被迫终止，然而考核可以重启，那些因为发狂的神而死去的同伴却没办法再度活过来，包括琉璃的爱人，他身为令使，却没办法挽回爱人的灵魂，因为那尊域外之神吞噬的是整个世界，就连逝者的灵魂也没有放过，祂带着他们一起逃向了域外。 至此，故事的第一篇章结束。 第690章 神羽往事:堕离 对于那些才刚刚入局的小白来说，这些情报的确难以理解，然而，教派的高层都已经知晓，这是恩主【门之钥】为他们编写的记录史，而故事的主人公，也就是那个现任的二代【秩序】，堕离。 “孩子，我问你，公正为何物？” “公正？” 望着像是在真心向他求索答案的祭司，魏杨笑出了声，他嗤笑着这些人的无知，但殊不知，自己才是被蒙蔽双眼的井底之蛙。 “这个世界哪儿有公正？人类自诞生七情六欲起，就注定了这个由人类支配的世界不可能存在公正！” 魏杨的回答让祭司非常满意，甚至超过了迄今为止大部分他问过的人，他虽然看上去一副老态龙钟，随时都可能去世的模样，但他的眼睛里却放着光，魏杨能够理解，那是和以前的他一样，对于自由的向往。 “是啊，自诩公正的审判官却有着人类的七情六欲，这样的神又如何能够公正地去审判世间呢？” “继续看下去吧，那位审判官所做过的龌龊肮脏之事，现在也依旧是位面里禁止谈论的话题，也是一段早已被埋没的历史。” “他能够愚弄众神，却愚弄不了【真理】，他所做的恶行一定要被揭发于世，轮的口伐笔诛的境地。” 魏杨本不想再去看那些无聊的故事，但那个老祭司说了，如果他没能看完，甚至不会为他开启最终的考核，外出更是遥遥无期。 他也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看下去，就像是学生被老师逼着看书写观后感，不过他要看的却是位面无数人求知若渴的真相，连审判官本人都从未提及的过去。 在域外神明破坏了考场之后，琉璃的考核也被迫终止，然而目睹了世界毁灭的他根本无心继续考核，他也像是个偏执的愚者，一味地想要挽救什么。 然而，选中他的神明乃是一位真神，没有任何情欲，也完全不理解人类的想法，就像是一台死板的机器。 但，就算是机器，也有着运行的基本逻辑，而恰好，“被打就要还手”也是他的运行逻辑之一，那位域外神明逃走了，他们却不可能就这么放过祂。 于是，琉璃主动请愿，来到域外进行潜伏，将战友们已经转生的灵魂重新打上树海的印记并带回，同时要让那个发疯的神付出代价。 神战已经开启，那时神明们所支配的不过是一方世界，并没有像树海一样拥有着如此庞大的位面，而那位疯神所支配着的，也只是一方低等级的仙侠世界，然而，由于祂掠夺了太多树海的世界之力，这方世界已经膨胀到了高等级的界域，一阶的尊神都无法轻易击碎。 或许是由于命运的眷顾，他很快就找到了转生的爱人，那时的她已经是一方门派的大师姐，坐拥一方天地之力。 更加幸运的是，那位神明因为要消化力量而暂时陷入了沉眠，只要琉璃的动静不大，自然不可能引起祂的警觉。 而琉璃也乖乖地自封境界，从一个入门弟子做起，一步步地爬到了那位大师姐的身边，但他始终没有料到的是，那个疯神却留了一手，让她转生成了穷奇之兽。 穷奇为恶，但头顶的四角蕴含着她毕生的修为，双翼也是修士渴求的飞行法器的材料，而失去了这一切，哪怕身为穷奇之兽，她的生命也不过百年，相当于顶级修士被废掉经脉，沦为凡人。 琉璃没能护住自己的爱人，也没能护住自己曾经朋友们的转世，被整个世界的门派所围攻，哪怕他不惜暴露半神之力，也依旧让她被夺去了四角和双翼，他所有的老友们都因此陨落，至此，她的生命进入了百年倒计时。 “抱歉，璃，又要让你独自忍受孤独了。” 令使的生命几乎无限，而余生不过百年的凌霜，已然无法陪伴他走到最后，她的身体甚至无法承受【秩序】的力量，那对她来说只是毒药。 而就在这时，那个疯神醒了，也察觉到了琉璃的存在，不过这个时候，祂已然无心顾及内部这只渺小的蝼蚁，因为……树海位面的神明们已经快要打过来了。 【存护】筑起的高墙，在一整个位面的轰炸下形同虚设，防线被轻而易举地突破，而其他的游离神明也开始一起向祂施压，要么放人，要么神陨。 但没人能够保证，就算祂放人之后也不一定会陨落，琉璃于祂而言是催命符，也是最后的底牌。 就在这外忧内患的时期，【欢愉】偷偷潜入了世界的内部，看着苟且存活的琉璃和凌霜，【欢愉】的神明为他们提供了第二条出路——戴上祂神体的部分，而作为交易，琉璃要夺得【秩序】的王座，让那个疯神在众神面前洋相百出。 凌霜的生命已经快到尽头，琉璃没得选，只能寄希望于自家的【天母】，于是他戴上了四分之一的【欢愉】假面，却也是祂神体的一部分，所蕴含的力量常人根本难以估计。 暴动，开始了。 但神明终究还是神明，发狂后的反扑也不是琉璃这个借助外神之力踏上神阶的半吊子能够比肩的，他和凌霜都被重伤，却也撑到了神主的到来，不过，却只有祂一人。 在他心目中一直无可匹敌的神主太一，在他面前陨落了，那些域外之神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鬣狗，冲着树海位面一拥而上，而重伤的琉璃和凌霜则是被【欢愉】捡了回去，丢在一方世界养伤，也等待着凌霜死亡的那一天到来。 剩下的五年，琉璃每一天都过的无比精彩，无比珍惜，但五年的时间终究还是太短，相比起令使那漫长到接近神明的生命，凌霜的存在就像是他一生中微不足道的尘埃。 “璃，对不起，这一次……又是我失约了。” “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你说自己没有姓，单名一个璃字。” “【秩序】的剑刃太过冰冷，如果你不想成为冷酷的审判官，就去掉‘王’字，再加上一个‘堕’，名为堕离。” “堕离，意味着对于那些悲剧的往事不再留恋。” “霜……我想，再听一次你的古筝。” “比起那些先进的乐器，古筝的声音会不会太单调了些？” “不会，因为——弹奏的人是你，古筝弹出来的不只是乐曲，还有你那颗炽热的心。” “……我的右指断了三根，肯定会很难听的。” “不会，只要我们之间的情丝还连接着，我就肯定能够听到你内心的乐曲，相比起走心的天外合唱团，还是你的心曲更令我安心。” “……不要再说了，离。” “……对不起。” “不，不是你的错……只是我现在才想明白，原来我也会怕死啊；但我更害怕，今后让你孤身一人去承担这份责任。” …… 凌霜的生命走到了尽头，然而，她的灵魂已经被疯神打上太多的印记，无法消除，也无法进入树海位面内部的轮回，堕离甚至想要将她带回去都做不到。 太一的【秩序】之力全都涌入了他的体内，那一天，【欢愉】都没敢来触他的霉头，而是在暗处欣赏着一场杀戮之舞的开幕，两百尊神，两百世界，全都死于复仇的屠戮。 登神首战，大捷而归。 而凌霜的灵魂，被他藏到了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等待着未来他有朝一日将其取回。 那位疯神逃了，连堕离都没能追上，但他作为新生的【秩序】，来到域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消耗位面的世界之力，他必须尽快回去。 而他与凌霜的这一别，便隔了数个纪元，是一段连堕离自己都没想到的时间牢狱。 【同协】抢走了太一的遗体，【欢愉】夺走了祂残存的微薄神力，【存护】筑起了更加坚固的高墙，【终末】合上了祂的预言书，不敢透露半分未来，【记忆】没能收录到任何记忆，那里残存的痕迹全都被后来的【暗能】抹平，【虚无】和【毁灭】，分别得到了两百尊神的遗骸和两百世界…… 残存下来的诸多神明们，或多或少都得到了些许好处，而树海位面，则是迎来了他们更加强大的审判官，超越了太一的——三阶【秩序】之神，堕离。 …… 现在，遥远的秩序之地，审判庭。 “神主，东西已经送过去了。” 散发着二阶气息的虚树神骸跪倒在地，向着高位之上的审判官致以最崇高的敬礼，然而，堕离的目光却未在他身上停留半分，于他而言，那个东西的归处根本无足轻重。 “神主大人，神禁之地是否会因此面临毁灭？” “……不过是一个杂碎，又如何能够撼动神禁之地的封印？” “是，感谢神主解惑。” 虚树神骸起身正准备离去，却发现自己突然定在了原地无法动弹，神主慢悠悠的声音也从身后传来。 “离开之前，先去净灵区一趟，和【混沌】打交道，需要注意许多，别让本座再次提醒你们。” “遵命，多谢神主点醒。” 如果因为他而导致【混沌】入侵内部，这项罪名都足够他打入下九层地狱了，而神主却没有直接动手，反而还给了他一次机会。 那位大人是多么的仁慈啊—— 堕离从审判庭的高台上起身，转瞬间便来到了一座庭院，石亭里还摆着一架古筝，古筝上没有积尘，想必它的主人有好好保养。 “【暗能】，不过一群被蒙蔽双眼的庸者，根本掀不起风浪。” “……这一次，我终于能来见你了。” 第691章 救世，还是……灭世 体制改革，律法翻新，寰宇蝗灾，帝皇鲁伯特战争，黄昏战争，永夜之殇……几乎每一场重大事件的背后都有着堕离的影子，自他上任以来，树海位面的内部的确变得更加繁荣稳定，然而这片繁荣却是建立在无数的牺牲之上。 比起太一，堕离明显要更富有人性，然而他的人性却并非是件好事，因为人性，他在审判时能够做到更加的公正，却也能够展现出更加冰冷的恶。 身为【秩序】的审判官，堕离却主动去接触了许多禁忌，如今他脑袋里装着的东西，已经无限接近默示录纪元的真相，这点就连许多的一代神都不如他。 他可不是那种了解禁忌之后就会干坐着无所作为的人，一切能被利用的东西都在他的计划中发挥了效果，世界之力的消耗速度远超了太一统治的时期，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等到世界之力彻底消磨殆尽的那一天，堕离就不得不将自己当做位面的载体，永远不得离开树海位面半步。 唤醒【起源】，就是他的应对之策，【起源】同【世界】一样，拥有着支撑起整个位面的庞大能量，属于三阶的层次，让【起源】之神再临，筛选出一个能够接任的令使，这两点都对他无比重要。 而同时，堕离还经常和域外有着联系，虽然不知道他在谋划些什么，但通过之前的几次战争来看，他每次联系域外的神明们都准没好事，哪有神明带着敌人来攻打自己家的？还让那些入侵者窃取了自家神明的权柄，甚至是为数不多的世界之力。 根据三位恩主的计算，树海位面的寿命已经走到了尽头，如果【起源】失败，堕离就只能让自己顶上去，但以他的性子，自我牺牲的可能性很小，最后也只会沦落到位面崩溃的地步。 …… “孩子，如今你的眼中已经没有了迷惘，想必心中已有了答案。” 故事书已经来到了尾页，魏杨抬起头望着这几年来频频相见的祭司，这家伙更像是一个百科全书，老前辈的阅历能够给他带来许多帮助，同时想必他的脑袋里也装着更多的秘密。 “没错。不过，老家伙，恩主大人他们，或者说暗能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如果只是为了反抗那个自取灭亡的独裁者，在自家位面组建一个反抗军不是更合适吗？为什么要攀附同样是外来者的暗能？” 看着魏杨锋锐的眼神，祭司无奈地苦笑了一声，在看完这部史书后还能够保持思考的人可不多。 “孩子，经过这些年，你多少也对暗能的权柄有了浅薄的了解——吞噬，转化，这就是我们根本的能力。” “如今的树海位面，不过是独裁者的一言堂，它已经失去了家的意义，而剥夺了这一切的，正是审判官。” “没人知道暗能位面是如何诞生的，但这份权柄，却能够让我们实现一个只存在于理论中的成果——真正的大同世界。” “树海位面也好，域外联盟也罢，只要生灵们的心中仍旧存在芥蒂，悲剧和痛苦就会不断上演，直至整片寰宇彻底陷入死寂，归于虚无的至暗时代。” “三位恩主大人有着这个能力，也有着这样的抱负，我们能够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一个和平的大同世界，为后世的生灵亲手打造一片净土，这就是旧日教派一直所追逐的目标。” “孩子，我已经向你展示了我们的全部，现在——是时候做出你的选择了。” 成为这条大同道路上的同行者，还是被删除记忆，作为无知的人群麻木地活下去，教派的管理虽然很严格，但尊重每一位信徒的自由。 “那还用说吗？” “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些，我也不是能够坐下来干等的那种人啊。” 在正式入教的洗濯仪式中，魏杨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混沌】，没有其他原因，只是因为【混沌】那无比强大的力量，以及每次外出执行任务的也是【混沌】的信徒占多。 “我没有看错你，孩子，愿恩主大人的光辉永远照耀我们，保佑你能够看到新世界的到来。” “【起源】无能，【秩序】的令使软弱，我们的位面不能交与这些人的手中，新世界的家园，应当由新人类来打造。” 在之后，魏杨成为了教派的作战人员，并很快爬上了第二阶位的位置，距离第一阶位也仅有一次长期任务的功绩。 尽管那本书里展现出来的并非全部的真相，但魏杨依旧坚定不移地投身于新世界的建设，阻击【起源】和【秩序】的令使只是特殊情况，而他们真正的任务是—— 凭借暗能信标占领整个神禁之地，夺取树海位面为数不多的世界之力，让这个苟延残喘的位面发挥它最后的余热，而非被那个独裁者给糟蹋一空。 恩主们计划好的是七十二座信标，如今的信标却才摆放了十二座，距离计划的成功还有着一段无比漫长的距离，好在天命的女武神们也无法察觉到信标的存在，否则之前放好的十二座信标也会有危险。 魏杨一共参与了其中两座信标的放置，每一座信标的放置都需要至少两年的时间，一旦开始，就需要暗能持续不断地注入，一旦被天命发现，暗能注入中断，那一切就只是功亏一篑。 在这五年里，魏杨的心理也成长了许多，至少他不再是毫无目的地杀人，为了拯救这些无知者的后代，那些来阻挡他们的蠢货都必须被肃清。 而就在不久前，恩主大人又和审判官做了一桩交易，己方付出了什么他们无从得知，但他们却收到了一把“钥匙”。 神禁之地封印着许多的旧日支配者，他们都是昔日暗能位面的悍将，而他们这次拿到的“钥匙”之一，上面印着一只猩红的巨大眼睛，眼睛的后方并非神经元，而是一条条狰狞恐怖的触须。 这个家伙有些特殊，在旧日支配者里也算是极其恐怖的存在，论实力的话，他甚至要远超无法使出全力的恩主大人们。 “天命，女武神，你们所守护的正义根本毫无意义。” “愚昧无知者，就和那个独裁者永远埋葬于旧世界吧。” 第692章 采石场 南美洲，安第斯山脉以东，这边作为旧日教派的长期据点正好合适，七十二座暗能传送信标，在这里也必须放置十二座才行，直到任务完成之前，这里的据点都绝对不能被攻破。 魏杨作为小组长之一，负责亚马孙雨林的两座信标，其他地区还有着五个同样的小组，不同于他们，雨林本身就是超绝的防护罩，根本没有探险家会冒险闯入被崩坏化的热带雨林。 注入暗能的工作并不需要他来亲自执行，他的任务除了监视工作进度，还有定时地检查信标，以及防护结界是否在正常运行。 “极东的撤退信号……意味着那里的信标应该也已经摆放完成了。” 愚者看到的永远都只是事情的表面，天命的女武神们亦是如此，大部分战士都活下来了又如何？他们的目的自始至终就是安插信标，地脉爆炸已经是属于意外之喜了。 虽说魏杨现在还没有那个资格，但说不好奇神禁之地所隐藏的秘密，那肯定是骗人的，但他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实力来作为见证者。 极东已经帮他们吸引了太久的注意力，这边的信标已经快要完成放置了，之后待在这里的信徒都是些烟雾弹，用来迷惑天命视线的炮灰而已。 然而——有些事情，魏杨始终都无法理解。 比如为什么要特意将亚马孙雨林崩坏化，那群愚民再怎么无知也还是会珍惜自己的生命，而且就算被人撞见了又怎么样？除了天命的精英小队，又有谁能够阻挡他们？ 而今天，上头派来了两位圆桌骑士来视察，魏杨的问题也能够在他们身上得到答案。 圆桌骑士，在第一阶位信徒中都属于顶尖的存在，他们的到来也就意味着，天命终于察觉到了这边的异常。 “果然还是因为崩坏化的热带雨林吗？” “但……为什么？”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一架飞机在巴西降落，一男一女手挽手，就和身边来这座城市旅游的情侣没什么两样，但他们的眼神里却藏着古怪的神色，男人眼神冷漠，对这座城市里生活的愚民们提不起任何兴趣。 而女人四处张望的眼中透露着浓浓的好奇心，甜蜜的笑容将这份伪装做到了天衣无缝，如果身边的同伴能够更加配合点就更好了。 “老八，别总绷着这么一张死人脸嘛，笑一笑，呐——其他人已经看过来了哦。” 出于对任务的尊重，两人都不想让身份这么快就暴露，八号的脸上挤出了一个十分僵硬的笑容，但他很快就装不下去了，立马恢复了那张酷酷的冰块脸。 “十二，别忘了我们并不需要到场，只是作为他们最后的保障手段而已。” “所以——收起你的玩心，如果任务失败，你我都愧于恩主的重视。” 十二有些不满地嘟着嘴，从包包里取出一把遮阳伞，还特地跑开只给自己一个人打，让八号好好享受巴西毒辣的阳光。 “哼——不解风情的男人。” 既然这家伙这么不配合，她也省得摆出这副天真的脸去迎合他，她一个人拿着现金在街上疯狂购物，不过到最后都让八号提着了，这也就导致他们比约定的时间要晚上半个小时。 这次的街头地点是一家赌石场，这种店铺在巴西并不特殊，特殊的只有老板而已，也是个为了追寻永生的胆小鬼，好在他还能够抗住低浓度的暗能，否则连作为接头人的资格都没有。 进入赌石场，八号的视线在这里不断环视着，最后锁定了一个无人问津的摊子，随便拿了五块石头就来到了鉴定台。 “两位，确定要开这五颗吗？” 开石的师傅是个年轻的黑人小伙，但别看他这样，他已经在这家赌石场工作九年了，手艺比起那些老师傅也不遑多让。 十二号像是不习惯这里的氛围，一直拿着扇子挡在面前，还从包包里拿出香水喷了喷，想要遮蔽这些大老爷们身上的汗臭味。 台前的八号点了点头，与此同时，他又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储蓄卡，不动声色地放在了柜台前。 “确定，不过在开之前，我想用一百万来买下这里的赌石来源情报，你看……” 开石师傅顿时脸色剧变，毕恭毕敬地将储蓄卡推了回去，额头已经直冒冷汗。 “这位先生说笑了，您也知道，矿场的情报可是我们老板的命根子，我这个员工怎么可以随意决定呢？” 八号非但没有把储蓄卡收回去，反而又拿出一张放在了柜台上，眼神里流露着若有若无的杀意。 “你误会了，其实我就是你们矿场的老板，这次来是找你们谈深度合作的，这些就是我的诚意。” 离奇古怪的剧本，但放在这里已经算是非常精密的对接暗号了，对接成功后，开石师傅抹了把额头的汗，小心翼翼地收起了储蓄卡。 “很不巧，我们老板现在不在店里，但两位不要担心，这边请先，我会迅速通知我们老板。” 不久后，采石场挂上了关店的牌子，而办公室内，之前的开石师父虔诚地跪在地板上，八号和十二号都坐在沙发上，周围的窗帘都被无形的大手拉上，一簇绿色的鬼火化作大屏幕，展现在两人的面前。 “恭迎两位圆桌骑士大人莅临，监控录像已经准备好了，并且有意避开了天命的网络，那些女武神也绝对无法察觉到这些摄像头。” 十二号拍了拍他的肩膀，从包包里拿出一块还在蠕动的肉团放在他的面前。 “做的很好，这是你应得的奖励。” “谢谢，谢谢两位大人。” 老板狼吞虎咽地吃下了肉团，而他整个人又变得年轻了些，只是嘴角还挂着鲜血的样子有些渗人，不过对在场的三人来说都已经习以为常。 八号用桌上的热水壶泡了两杯速溶咖啡，看着屏幕上的进度显示，脸色没有任何变化。 十二号凑到了他的身边，而她背在身后的手挥了挥，老板非常识时务地离开了房间。 “看起来一切顺利呢，再过两个月，这里的基地就可以转变成临时据点了。” “太慢了。” 八号的神情有些不满，视线放在了右下角的一块屏幕上，那里映照着的画面是一艘邮轮，上面可是载着满满当当的女武神，甚至他们在三天前还检测到了诅咒之子的能量波动。 “还有四天，诅咒之子就要来这里了，绝对不能让她们破坏信标。” “是是是，不过到时候，人家可不会上去面对那个恐怖的家伙哦，她就交给你了。” “随便你。” 第693章 抵达南美洲 等到星焱他们的邮轮登陆后，时间不多不少正好来到了第七天，然而他们目前还对南美洲的情况一无所知，只能一边探索一边清除崩坏兽。 负责和南美洲女武神分部对接的是星焱，期间他也有意隐晦地旁敲侧击，却依然没能从那些人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不过，这里的天命分部没有出现非洲基地一样的情况，没有被渗透成筛子，已经算得上是最好的消息了。 而和巴西政府对接的事情，本该由不灭之刃这个接下任务的小队来负责，然而，有一个替他们着想的长官真是件令人喜悦的事情，这项任务接着就转交给了芙拉和琪亚娜。 反正她们两个跟过来也是享受假期的，哪怕星焱都有着不少的事情要做，将一个星期份的剑心影像刻印在了羽渡尘里，星焱非常放心地把翎羽交给了芙拉，让她这几天也监督琪亚娜的修行。 “走吧，接下来，就是我们两个人的约会时间了哦。” 这次是芙拉非常难得的率先开口，她看上去已经接受了两人现在的关系，并且非常认真地打算为此付诸行动。 琪亚娜愣了一瞬，随即欣喜地抱住了芙拉的手臂，脑袋靠在她的肩头，乍一看上去像是一对非常幸福的情侣。 “嗯，那就出发吧，我亲爱的露娜姐姐～” 芙拉的脸颊肉眼可见地攀上了一抹通红，别过头去轻咳了两声，不去理会琪亚娜笑吟吟的声音，手上的圣骑士装甲手环泛着银光，纳米材料于两人的面前变化成一辆敞篷跑车。 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芙拉根据记忆里的画面，弯腰伸手，做出了一个并非标准的绅士礼。 “请吧，琪亚娜小姐。” 目视着琪亚娜坐上副驾驶的座位，车门自动关闭后，芙拉也坐上了驾驶座，两人的安全带自动扣合。 “先等一下。” 在发车前，芙拉还有一件事情要做，盯着琪亚娜束在脑后的双麻花辫，待会儿的车速可非同一般，自然得重新换一个更加舒适的发型。 但芙拉也并没有去刻意强调发型的美观，雪白色的长发如瀑般垂在脑后，芙拉只是稍微为她卷了几下，戴上发簪，佩戴墨镜，两个人的气质都显得无比潮流。 “出发——” 邮轮登陆的港口在南边，两人一路向北前行，由于是帮不灭之刃完成交接，两人倒也没有磨磨蹭蹭地边走边逛，这也就导致路边的不少风景都只是一闪而过。 这些被天命影响甚微的地区，虽然其内部治安不如亚欧大陆，但也没有不怕死的狂飙客来上演一幕速度与激情。 更何况——那些破车根本就追不上她们，最高三千六的时速可不是开玩笑的。 …… 天命分部。 鉴于南美洲的特殊性，这边的天命分部原本是修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小城市里，然而，天命分部的建立自然而然地改变了这种情况，不出两年就带动了这座城市的飞速发展，稳定的治安也和其他地区截然不同。 虽然犯罪率下降了不少，但由于人文道德引发的问题，却一天比一天频繁。 比如——在天命分部都已经二次搬迁搬入了热带雨林，但这些毅力顽强的家伙还是把城市拓展到了这里，世界上最危险的热带雨林，这里就是最安全的一块地带。 “让那些家伙滚去别的地方摆摊，把这里当成什么了？！” 一公里开外那块倒下的“禁止靠近”的牌子，让星焱都不由得眉头狂跳，而大门口这块原本为了运输重型武器而修建的道路，此刻却被一群商贩给占领了街道，别说神机，现在就连装甲车都过不去了。 这边的负责人似乎已经早就做好了挨骂的准备，把天命分部变成这个模样的确是她治理不力，但对此她也无可奈何。 “天命s级女武神尤莉安，我最后重申一遍，每一座天命分部都是至关重要的军事堡垒，机密程度甚至要超过各国的军事基地，不是什么人都能在这里瞎逛的商场！” 办公室里只有着星焱和尤莉安两个人，上位者的威压落实在尤莉安头上，令她这个s级女武神都抬不起头。 但……有些情况，可比星焱所看到的更加严峻。 “报告……” “讲！” 哪怕顶着无比庞大的压力，尤莉安也坚强地给出了自己的解释——在南美洲的天命分部成立之后，这里起初的确是按照军事基地的规章来管理的。 但……天命的任务不仅仅只是对抗崩坏，还有保护人民。 自从那次蝗灾爆发后，南美这边恐惧的情绪就一直难以压制下去，对这里的人民来说，天命带给她们的安全感甚至远超于当地政府。 要不是一个国家的行政中心没那么容易迁移，否则南美所有国家的官员都想搬到天命分部的附近来，残酷的现实已经将他们的高傲狠狠粉碎，没有天命，这个糟糕的世界早该完蛋了。 那些官员没办法第一时间抢到前排的位置，那些平民心中对于生的渴望已经超越了恐惧，跟牛皮糖一样紧紧粘在了天命分部上，再加上这块大陆本就崩坏灾害频发，好不容易活下来的人民，自然不愿意离开天命的庇护。 “呵，那你告诉我，当天命真正进入紧急战备状态的时候，你们这里有需要多久才能完成整顿？！” “是战斗已经开始了好一会儿？还是——直到最后都没看到你们的影子？！” 星焱现在感觉非常烦躁，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人朝温暖的地方靠拢，却又阻碍着火焰的继续扩张，阻止它辐射到更多的地方和人群。 “修墙。” “什么？” “我说——给我用魂钢修建堡垒，天命分部和堡垒之间再投放一些弱小的崩坏兽形成阻隔带，堡垒上也需要每天有人值班。” “那些投入的崩坏兽并不需要多么强大，让最弱的b级女武神都能够轻松应对，可一旦进入平民中就会爆发惨烈的屠杀。” “如果这样，那群不知所谓的家伙还敢盲目朝军事基地靠近，不用犹豫，当做旧日教派的奸细杀了就是。” 铁血无情的手段，却最能够有效地改变现状，那些起哄的家伙很大可能是教派的细作，再不及应该也是个明面上的接头人之类的。 星焱丢下这条命令之后就离开了办公室，经历了这么多次大型战争，他终于找到一直困扰着他的究竟是什么了。 这群愚昧的平民，哪怕是手法粗劣的供火都能煽动民众的心理，做出许多令人难以预料的事情。 “好在奥托那家伙在五百年前就让总部飘在了天上，这样一来也就没有这些烦心的问题。” “等等……浮空岛？！” 这个词如同惊雷般在星焱的脑海中炸响，一个看似荒唐的计划在他的脑袋里逐渐成型，如果将天命的每一座分部都改造成浮空岛，那应该能够很大程度上隔绝奸细的渗透。 而且……还能够成为移动的战争堡垒，很大程度上无视地面上敌人的威胁，而它之后的潜能还远不止如此。 第694章 亚马逊雨林 就在星焱颁布命令后，尤莉安亲自带着人将那些堵在天命分部门口的人赶了出去，并在一公里外拉上了铁围栏。 留在围栏内部的房子都将被拆除，而为此，那些原本的户主也将会得到一笔赔偿金，都足够他们在市中心买栋房子了。 虽然才刚刚来到这里就需要整顿让星焱有些不满，但好在她们的执行方式都非常高效，也方便他们后续任务的展开。 首先便是那些想要加入南美洲来磨砺自身的女武神，这里的崩坏事件和女武神小队的数量完全不对标，经常会出现女武神加班加到吐的情况。 但现在有了这么多人的加入，这边的情况应该能得到些许好转，尤莉安也没有辜负星焱的期望，迅速发挥起了自己支部长的职责，将每一个人员都落实到位。 “然后就是——亚马逊热带雨林的里面，让你的人都撤出来吧，不灭之刃小队最后再做一次情报核对，之后就可以进去了。” 热带雨林永远都是陆地上最危险的地貌，不论是否发生大崩坏，其中蕴含的危机足以让世界让任何一支优秀的冒险团队有来无回。 星焱也不可能让不灭之刃跟无头苍蝇似的一头莽进去，指不定待会儿突然冒出来成堆的审判级崩坏兽，或者是什么非常危险的崩坏地形。 打开全息地图后，尤莉安耐心地一一在上面标注着她们已经探索过的区域，其中都是些不被旅游局对外开放的危险地带，说到底这里爆发大崩坏后，也根本不会再有人来这里旅游。 “先是卫星的反馈，崩坏能比较集中的几个地带全都在这里，同时也是审判级崩坏兽最有可能出没的地方。” 被标识出来的地方总共有六处，看着图示被崩坏能覆盖的区域，星焱和不灭之刃的队员几乎都是神情一愣。 “这个影响范围……已经超过审判级崩坏兽的浓度了吧。” 如果说律者的诞生能够瞬间摧毁一块地区，那审判级崩坏兽的诞生就能够摧毁一座大型城市，但图示所覆盖的范围可不是一座城市那么简单了，至少包括了一个行政区。 比安卡上前一步，向着星焱和尤莉安行了个军礼。 “不管敌人有多么强大，不灭之刃，一定会将胜利带回！” 屡次受挫，她也差不多受够这种感觉了，她没日没夜地锻炼变强，可不是能够为了在敌人手上多撑几招的。 “稍安勿躁，比安卡，我比谁都清楚你们的能耐，也对你们很放心。” 星焱抬手在半空中虚按，眼神示意尤莉安继续讲下去，而接下来，投放在屏幕上的几张图片有些颠覆了这些年轻人的认知。 如果硬要找一个词去形容的话，那就只能是——骸骨之林。 但具体图片的放映也仅仅是持续了一瞬，转而变成了这些地形的坐标剖图，并发送到了不灭之刃所有队员的终端上。 “根据调查队的反馈，这些区域的附近没有一只崩坏兽敢靠近，就像是它们在无形地释放着一种驱赶崩坏兽的辐射，类似于律者的上位崩坏权柄。” “那些巨大的骸骨，其存在本身就已经违背了至今人类所理解的常识，崩坏兽的内部并不存在骨骼，而这些骸骨的来源也就成了未解之谜。” “但……各位最好还是不要去探索这些区域，光是将这些信息带回，我们的调查队就已经损失惨重，回归的战士也有着大半出现了非常严重的精神问题，直到现在还在做着疗养。” 全息大屏熄灭，尤莉安的目光也望向星焱，虽然他们都是天命支部负责人，但星焱还有着仅次于奥托的最高领军权，两人在私下里或许可以随意一点，但谈论正事的时候就必须摆出态度来了。 事关不灭之刃小队的安危，如何做，都取决于星焱接下来的指令。 “暗能生物。” 星焱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能够让优秀的女武神还没有深入探索就产生严重精神问题的，思来想去也就只有那些家伙的手段符合特征了。 “不灭之刃以清理崩坏兽为优先，尽量避开地图上标注的骸骨地形，而在清理任务完成之后，可以尝试挑选一处进行试探。” “刚刚经历了极东的剧变，旧日教派那边也是人手短缺，那三尊半神短时间内不会派出叛神进行干扰。” “但……动作要快，还有，如果遇到类似于圆桌骑士的家伙，不要硬拼，以情报和自身安全为先。” 星焱起身拍了拍丽塔的肩膀，在整个小队中，真正让他放心的原因其实还是丽塔，比安卡的判断大多出于直觉，虽然这份直觉也很准确，但丽塔的理性判断无疑更加可靠。 “不灭之刃，在基地休整一日后再深入雨林，做好长期野营的准备。” “尤莉安，带我去医务室，我需要查看那些遭受精神污染的女武神的状况。” “遵命\/是！” 休整也是星焱下达的命令，而为了明日能够以最佳的状态动身，不灭之刃倒是没有去参观基地和这座城市的风土人情。 丽塔去了后勤部开始计划携带物资，而会议室内，比安卡正和队员们商量着作战对策，而她也注意到，在刚刚看过那些图片后，有些队员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差了。 “大家……先去医务室看看吧，如果实在不行，我再去向司令申请延后出发。” “队长……你在说什么呢。” 克罗拉晃了晃有些晕乎乎的脑子，她的状况还好，只是感觉有些昏昏沉沉而已，但面对敌人时她还是能迅速做出回应的。 “这次任务，队长你可是期待了好久的吧。” “我们和你一样，在极东丢掉的场子，就必须要从敌人身上找回来才行，否则不灭之刃都得被其他人给看扁了。” 其他队员也咬着牙撑了过来，哪怕是脸色都变得苍白的苏莎娜，此刻脑海里都在不断回想着当初幽兰黛尔大人和丽塔大人失联的一幕，强烈的信念硬生生压制住了暗能的呓语。 “没错……幽兰黛尔大人，让那些家伙瞧瞧我们的厉害！” 第695章 深海的不可视者 医务室。 先前的开会和拉起铁围栏并没有消耗多少时间，然而，在此期间内，探索队的身体又出现了异变，她们开始没有意识地剧烈挣扎，七窍开始向外渗水。 “所有人不许动！” 星焱的一声大喝还是镇住了慌乱的医护人员，尤莉安已经被拦在了门外，精神攻击的手段诡秘莫测，他也不知道对方的精神意志究竟潜藏于何处，是否真的和情报里所说，那些骸骨里残存着生灵的意识。 在搞清楚之前，所有人都不得擅自行动，将对方的攻击传播开来。 换上白大褂，星焱十分熟练地戴上口罩和橡胶手套，来到了第一个床位的病人身边，床柜上摆放的心电检测图开始剧烈地上下起伏着，就好像她在承受着什么剧烈的痛苦。 突然间，躺在床上的女武神伸出双手，像是溺水者一样开始剧烈地挣扎着。 “窒息？！” 星焱身边的护士也迅速回过神来，脸色无比焦急。 “大人，我们已经为她插好了氧气管，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星焱快速打量着这名女武神，终于注意到她的侧脸上有着一块若隐若现的鱼鳃，但其实还并没有成形，鱼鳃此刻正处在虚与实的交界地带，或许是因为她的神情恍惚，悄然改变的认知正在影响现实。 “退到一边去。” 交代完后，星焱的拳头上燃起了炙热的火焰，一拳狠狠轰向女武神的胸膛，冲天的火光炸开，剧痛让那名女武神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哀嚎，但她的眼神也因此重新变得清明，窒息的感觉骤然消散。 “咳咳咳——” “怎么回事？我不是坠入海底了吗？这里是哪儿？” 记忆混乱，认知受阻，错误的认知反馈到了现实——星焱在一边的表格上写下这些后，再度看向这名女武神的侧脸，鱼鳃的幻影已经彻底消散。 “已经没事了，你来跟她解释，我去看看其他人。” 将麻烦事交给了护士之后，星焱接着来到了第二，第三张病床边上。 这两个女武神的嘴里都呢喃着模糊不清的话语，一个在说“好冷”，另一个在说着“好黑”，她们的意识已经沉浸在的幻觉之中，想必敌人的精神力至少有着行星级的层次，否则不可能给做过精神强化特训的女武神们带来如此真实的感受。 而不出意料，她们的身体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异变，其中一个的脸上长出了褐色的鱼鳞，其中一个的下巴生出了触须。 治疗方法依旧没什么两样，都是提供患者们最需要的事物——篝火与光芒。 星焱每解决完一个麻烦，就有护士来进行相应的药物辅助治疗，稳定精神，花了好一段时间，总算让乱哄哄的医务室恢复了正常。 出了医务室，拉上大门后，星焱神色严肃地盯着尤莉安，伸出手掌在她肩头拍了拍，一股炽热的洪流瞬间流淌过她的全身，好在她的自制力不错，没有在公共场合舒服到喊出来。 “大……大人，里面的情况……” “已经没事了。” 直到现在星焱都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如果暗能派来了一个精神系的强者，不灭之刃对上了也只会栽倒，拥有这样的手段，完全可以在一瞬间支配整个国家。 “圆桌骑士？不对，他们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手段，更像是旧日支配者或者叛神的手笔。” 自言自语地分析着，由于阅历不足，星焱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敌人的真身，还是要将目光放在眼前的麻烦上。 “召集所有参与过探索任务的女武神，让她们统一到我这里接受净化，不能让敌人有任何可乘之机。” 甚至不只是探索队，基地里还有其他人受到了影响，她们的思绪和认知都出现了混乱，甚至还有反抗的情况出现，但最终都被尤莉安武力镇压，绑到了星焱的面前。 但出于谨慎，在给这些人完成净化后，星焱又用羽渡尘作为载体，将炽热的意识之火扩散到了整座基地，确保所有人都笼罩其中。 “平民之中情况无法确定，我们也没有那个闲心去管了。” “现在起，加紧城墙的修筑，要是让敌人渗透进来，这座基地的所有人都会陷入危险。” 尤莉安立马去组织人手了，平民里的感染她们已经无法遏止，只能尽量避免女武神中招，因此，城墙的修建迫在眉睫。 而之后还没有完，星焱又找上了西琳，将特地留下来的一个轻度感染者打晕拖了过去。 “来看看，我用羽渡尘钻个孔，你试试看能不能挖条路出来。” 西琳用一脸疑惑的眼神望着星焱，在确认这家伙不是在开玩笑后，她更是生气到跺脚。 “不是，你以为空之律者是什么啊？！还虚空索敌？我要是能做到这个的话还至于天天被芙拉给躲着吗？” 但星焱的脸部表情无比坚定，他对于空之律者的权柄研究时间最久，虚空索敌，对于空之律者应该也是理论上能够产生的现象才对。 “拜托了，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够做到，为了不让比安卡她们白白送命，我们必须要弄清楚敌人的真身。” 这份信任感都弄的西琳一惊，话都说到这里了她也不好拒绝，但此前她的确没有做过类似的尝试，她自诩不是什么天才，第一次就能够上手的事情，通常只会发生在主角或者天才的身上才对吧。 “啧，好烦啊——” “好吧好吧，不过事先说好，我只能尽力去试试，你别做太大期望。” “多谢了。” 见西琳答应，星焱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除此之外他真的想不出任何办法了。 赤红色的翎羽贴上了女武神的眉心，随着翎羽的消散，一块深海模样的精神空间展现在两人的眼前，而为了将两处空间连接，此刻就要用到西琳的能力了。 “开——” 空间门真的连通了那片诡异的空间，不过预料之中海水一涌而出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反倒是传送门，主动将他们两个给框了进去。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之后，窒息的感觉并没有传来，西琳也不由得面露疑惑，而如今他们所处的这片空间，并非是什么深海，反倒更像是一处洞窟。 被崩坏能严重侵蚀的岩壁上，数不尽的伸出，只为了束缚住被困在阵法中心的庞然大物，西琳哪怕抬起脑袋都看不清他的全貌。 她下意识看向了身边的星焱，却发现对方已经呆愣在了原地，眼角不知什么原因流下了一滴眼泪，连他本人都毫不自觉。 而随即，又是一阵天旋地转过后，两人回到了南美洲的天命分部，方才的一切就好像是置身梦幻，他们身上也没有出现任何异常的症状。 好吧，那家伙莫名其妙地哭了或许也算。 第696章 出差旅游 另一边，芙拉带着琪亚娜在公路上狂奔着，不出半天，两人都已经来到了巴西利亚。 作为首都，巴西利亚的发展程度虽然不及一般大国，却也勉强过得去，芙拉她们没有以天命代表人员的身份提前通知政府，就是因为她们有着别的安排。 说到底，如果只是让巴西政府给天命的行动开个通行证的话，她们甚至只需要发一封邮件过去，别让那些人给误会成了什么恐怖组织的活动。 而事实上，芙拉也就是这么做的，就算来到巴西利亚，她们也没有去一趟总统府的打算，还不如在这里多玩上一段时间，星焱给她的行动期限可是有着足足七天呢。 “露娜姐姐，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啊？” 琪亚娜还在因为没有机会参观总统府而感到惋惜，实际上，就是天命的教堂都比那地方更加奢华，就算带她去看也只会感到失望而已。 “那当然是——用难得的假期时间来挥霍人生啦。” “出发，第一站——圣博斯克大教堂！” 好在出发前芙拉就做好了充足的旅行规划，她天生就对教会之类的建筑带有好感，直至现在也依旧如此。 望着宏伟的建筑群，堆砌整齐有序的石块，外围的石墙遮掩着教堂神秘的模样，愈发引动人的好奇心，石柱的间隙刻着一块块富含基督教文化的壁画，只是世人并不知道他们所信奉的上帝的真实样貌，也无从所知耶稣究竟是否是【秩序】的信徒。 神禁之地，总能孕育出一些缤纷多彩的文化信仰。 “奇怪？露娜姐姐，这里怎么没有售票站之类的地方啊？” 琪亚娜看着直接进入教堂的人群，门口既没有检票员，他们看上去也不像是拿着票的的样子。 虽然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但芙拉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的模样，她所学的功课没有一样是白费的，正如此时此刻，能够让她耐心地为琪亚娜做出解释。 “这座圣博斯克大教堂，可是巴西利亚非常重要的宗教场所，虽然这些年来也有朝着旅游景点发展的趋势，但他们的经济还不至于让本地人来进行宗教活动也需要收费的程度。” “试想一下——如果让琪亚娜酱去参拜神像，本应该庇护世人的神明却在收取着你的零花钱，那所谓的庇护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有效，在这种情况下你还会继续花钱去参拜吗？” 在这个以崩坏的试炼为背景的世界之下，信仰就显得尤其重要，它几乎承载着一个国家，乃至整个世界人民的安危，信仰不灭，人类就有着能够一直战斗下去的勇气，除非这个国家原本就打算自取灭亡。 琪亚娜试想了一下那个场景，随后立马露出一万个不情愿的表情，在不能动用队伍资金的情况下，她每个星期就那么点零花钱，她虽然笨，但也不是吃饱了撑的去浪费钱。 “如果真有那样的神明，那祂的心里肯定非常非常坏！怎么可能会庇护我们嘛？！” 非常有琪亚娜风格的回答，她对于善恶的定义就像是天真的孩童，让芙拉忍不住去维护这份童真。 “我们走吧，记得在里面的时候，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 “嗯嗯。” 琪亚娜的一手被芙拉牵着，另一只手在嘴前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透露着满满的可爱。 进入教会内部，她们这才明白圣博斯克为什么又被称为“蓝色教堂”，众所周知，教堂一般都要保持着优良的采光，玻璃就显得格外重要，像这种密闭式的教堂还是少之又少的。 也不知道是运用了幻彩灯还是颜色玻璃的缘故，整座教堂都透露着一种蓝色的静谧感，宛若那高贵的蓝宝石熠熠生辉，流光繁华。 “好漂亮……” 琪亚娜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形式的教堂，被吸引住后眼球都挪不开了，像个木偶似的任由芙拉牵着一同前行，而感慨的不止有她，旁边还有很多像是来自外地的游客，纷纷感叹着这座教堂的美丽绝伦。 “是啊，真的很美。” 虽然不及母亲所生活的那座教堂，但这里依旧有着它鲜明的特色，芙拉仅仅是看了一眼四周，便将目光放在了讲台上。 在周围蓝色玻璃的衬托下，本应该作为教堂标志的石像却显得是那么的不起眼，而事实也的确是如此，或许和石像对应的那人有关？ “……失算了，倒是没考虑到巴西的情况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拉丁美洲的地面非常广阔，但人类能够建造城市的土地却并不多，危险的原始环境只是其中之一，崩坏兽的侵扰也成了重大麻烦，巴西近些年来更是因为崩坏事件而减少了一亿多的人口。 没想到他们为了寻求天命的庇护，甚至能够做到将神像替换成天命主教的雕像，这已经是放弃信仰的毫无下限的行为了吧。 “欸？露娜姐姐，那个雕像，怎么感觉好像天命主教啊？” “不用感觉好像了，实际上也一模一样。” 突然间，一名修女从教会的后面走了出来，抱着一本印着天命图纹的教义来到了芙拉和琪亚娜面前，将姿态放的很低。 “欢迎两位神使大人莅临，神父和总统大人已经做好了迎接准备，这边请。” 琪亚娜疑惑地看着芙拉，后者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就早知道会变成这样，自从那封电子邮件发出后，只要她们一暴露在电子设备下，这里的总统阁下肯定会循着味儿找过来的。 天命被誉为传奇的天元级女武神，更别说还有那位烛光级女武神藏在暗处，这些家伙总是喜欢纠结于完美的形式主义。 “不用了，替我转告总统阁下和神父先生——天命永远都致力于守护人类，绝不放弃任何一个同胞。” 被拒绝也是预料之中，修女也是有眼力见的人，自从进入教堂起，这两位就一直手拉着手，想必她们的关系非常不一般，如果再多做叨扰，反倒会起到反作用。 “那——我代替二位大人，谢过两位神使的好意，以及，祝两位百年好合。” “多谢好意，请帮我将这个交给神父。” 芙拉从口袋里取出一颗金属小球，按动底下的开关，金属小球的圆孔上探出了一根根针管，和崩坏能血清一模一样的液体流淌在试管内，复原之后，芙拉将其交给了眼前的修女，想必她一定也知道这是什么。 哪怕隔着纱幕，她的惊讶之色都显露无疑，郑重收下这份礼物之后，修女最后朝着两人躬身行礼，转身离开了。 天元级女武神的另一半，这则情报倒也算是不错的收获，虽然修女这次有些擅作主张，但她随机应变的能力真的没话说，那潜藏在修女袍下的服装，不知道又会是什么款式的西服和领带呢？ “呐，露娜姐姐，她刚刚是不是祝福了我们来着？” 琪亚娜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人话语中的深意，反倒被修女，同时也是秘书小姐的最后一句话吸引了注意。 看着她这副高兴的模样，芙拉搓了搓她这副天真烂漫的小脸蛋，虽然也有些害羞，但更多的还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不过——我们作为虚树生命，一百年是不是有些太少了？” 百年好合……就跟你在一个九十九岁老人家的寿宴上祝福他长命百岁一样，一时间不知道到底是祝福还是诅咒。 第697章 渗透，信徒名单 圣博斯克大教堂后方。 修女已经换回了一身西装，恭敬地站在总统身后，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她都已经托盘而出，没有任何隐私，同时也将芙拉赠送的礼物交给了神父。 “那位没有来赴约，还真是可惜。” 总统的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失望，好在天命的态度非常友善，没有像极东一样放弃这块地方，对拉丁美洲来说已经是莫大的福音了。 只是，那位天元级女武神不愿来参加宴会的话，这宴会倒也没有了举办下去的意义，巴西现在的经济也不允许他过多奢侈。 “总统阁下，其实，考虑考虑我的建议也未尝不可。” 神父倒是一脸游刃有余的模样，把可疑已经写在了脸上，而更加可疑的还是总统的反应，他明明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却依旧要冒险前来赴约。 “不用了，我们的人民还有着生而为人的底线，成为暗能生物，意味着要放弃最后的良知与道德。” “这场种族战争，不能，也不该由拉丁美洲的人民来率先做出表态。” 神父像是对他的回答早已预料，但他仍旧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将芙拉赠予的小球放在了桌上，饮尽了最后一口咖啡。 “总统大人，我曾经作为巴西的人民，也是真心想要为您分忧解难的。” “既然您不领情，那我也只好另寻别路了。” 房间突然被一层血红色的结界笼罩，在神父话音落下的瞬间，那位秘书小姐就已经朝着神父冲了上去，隐藏在袖口下的是无比锐利的锋芒。 总统秘书，自然也要有着s级女武神的实力才能够胜任，但毕竟是地方国家培养出的女武神，作战风格和情报相较于天命都差远了，自然抵挡不了身为第二阶位信徒的神父。 匕首被神父用手掌硬生生抓住，但他的手掌却没有被刀刃刺穿半分，反而是匕首的刀刃彻底破碎，飞溅的利刃碎片划伤了总统和秘书的脸。 “不可能！暗能生物，也应该是血肉之躯才对……” 神父的表情变得无比狰狞，暗能生物的丑陋模样展现在两人面前，就在这间狭小的房间里，巴西的总统即将更迭换代。 面对神父伸来的触手，总统身为一个普通人又该如何抵挡，要不是他的反应速度快，这个时候被刺穿的可就不是肩膀，而是他的心脏了。 “佐娅，快杀了这个怪物！” 丢弃匕首后，佐娅反手从腰间拔出手枪，里面的子弹也是对崩坏特制弹药，但落在神父的身上也只是出现了几个血窟窿，下一秒便恢复如初。 反观神父，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自始至终都未曾改变，从地面突然刺出的触须贯穿了佐娅的四肢，令这名s级女武神也动弹不得，在两人惊恐的目光之下，神父的大嘴缓缓张开，脑袋膨胀到几乎占据了半个房间。 而他浑然不知的是，被他放在桌上的金属小球，也被一起卷入了他的口中。 而就在锯齿闭合，佐娅即将尸首分离的瞬间…… “滴——！” 倒计时结束，一声巨大的轰鸣回响在三人耳边，足以匹敌小型核反应堆的能量在神父的体内炸开，火焰彻底地吞噬了他的身躯，令其再也不能复苏。 而原本藏匿在小球之中的针头，此刻已经飞散了出去，360度无死角，强大的穿透力破开了神父的血肉，其中两根扎在了佐娅和总统的身上，令其被爆炸烧毁的血肉重新生长了回来。 看着这一地彻底失去活性的血块，总统心有余悸地从大门上滑坐了下来，佐娅拔出了两人身上的针头，憧憬的眼神望向教堂之外。 “总统阁下，看来，我们都被那位给救了呢。” …… “啊？原来那个神父是坏人吗？” 琪亚娜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芙拉，她当初向往的就是这点，神秘又强大，总是能够化身英雄解决所有危机的露娜姐姐。 这次也是，琪亚娜可是全程都盯着芙拉的，完全没有想到她是用了怎样的手段，难不成是传说中的虚空索敌？ “琪亚娜酱，这个时候就突出情报的重要性了哦。” “圣博斯克大教堂可不是天命，神父可没有资格和一国的总统坐在一起，要么就是他们勾结在了一起，要么就是他们之间有着其他关系。” “而之前祝福过我们的那名修女，她的站姿，手上的厚茧，都透露着一副女武神的气质，那事情就变得很简单了——总统不是坏人，而根据星焱之前交给我的名单上，神父的身份也正好对上了。” “而之后……” 芙拉的手挽着琪亚娜，回头看向教堂传来爆炸的地方，她的脸上露出了微笑，而在琪亚娜看来，这样的露娜姐姐就显得更帅了。 “嘿嘿，虽然我没有听懂，但也知道露娜姐姐很厉害，这么轻松就解决了一个敌人。” 芙拉伸出手指，放在面前比了个噤声。 “现在还不能大意哦，琪亚娜，我们已经暴露在敌人的视线之中了。” “来这边。” 在琪亚娜一脸疑惑地目光中，芙拉领着她来到了下一站——巴西利亚国家公园。 不过——别人逛公园都是在大路上走，而芙拉在进入公园的第一时间就找了片小树林钻了进去。 “欸？欸欸欸——” “露娜姐姐，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啊？” 芙拉面露微笑，手指轻点琪亚娜的嘴唇，在后者通红的俏脸中，芙拉收回了手指。 “嘘——” “琪亚娜，我刚刚说过的吧，现在还不能大意哦。” “现在，可以让琪亚娜酱帮我一个忙吗？” 琪亚娜也不知道自己的脑袋里在幻想着什么，咽了咽口水，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下来，跟小土拨鼠似的频频点头。 “谢谢，那——帮我扎一个双麻花辫吧。” “欸？” 琪亚娜愣了一瞬，但见芙拉转过身去，解下了头上的发箍，她这才反应过来，连连上手帮着芙拉扎了个她平时一直显露于外的双麻花辫。 拿出终端，芙拉照了照镜子，对琪亚娜编织的发型非常满意，而后，她摘下了琪亚娜的星星发卡，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听好了，琪亚娜酱，这几天内，你一定要帮我一直保持着这个发型哦。” “啊？为什么啊？” 琪亚娜的眼神中透露着清澈的愚蠢，倒是芙拉，换上了一头青春活力草履虫的发型后气质依旧不变，让画风看上去都显得有些怪异。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们更好地享受这次假期啊。” 之前也说了，经过极东那次的战役，驻守在拉丁美洲境内的教派信徒质量也不会太高，就算有着圆桌骑士参与，但依旧不如半神带来的压迫感。 而没有十足的把握，那群家伙绝对不会尝试去刺杀芙拉，而是会将突破口转向琪亚娜，但……她们两个的样貌本就无比相似，发型一换，谁又辨认得出来呢？ 第698章 和你在一起的每个瞬间 巴西利亚国家公园。 事实也正如芙拉所预测的那样，无论是街边的小贩，正常散步的路人，亦或者是潜藏在异空间里观察她们的教派信徒，在两人走出小树林的瞬间就定准了目标。 “露娜姐姐，真的有效诶，之前我还感觉总有人盯着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芙拉露出了浅浅的微笑，宠溺地揉了揉琪亚娜的脑袋，琪亚娜当然没有了那种窥视感，因为这些家伙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足以说明这个国家究竟被渗透到了怎样的地步。 为了完善她的伪装，芙拉还特地压缩了一下自己的骨骼，身高和三围调整地跟琪亚娜差不多，乍一看上去不像是双胞胎，更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镜像人。 “不过露娜姐姐，我们不去管他们真的没问题吗？” 敌人都已经正大光明地走在街上了，她们作为女武神还无所作为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但她也清楚，一旦撕破伪装的话，稍后的战斗肯定会波及许多普通人。 “不过是一些第三阶位的信徒，放着不管也掀不起太大的风浪。” “更重要的是——” 突然间，芙拉捏起了琪亚娜的下颚，微微抬起，双方通红的脸颊距离彼此也仅有一厘米。 “怎么能够让这些家伙坏了我和琪亚娜酱重要的约会呢？” 说这话的时候芙拉都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时，她这才意识到之前爱莉希雅带给她的影响有多深。 好的不学，没用的全都学过去了。 这种事情芙拉也还是第一次，少女脸上的羞涩已经出卖了她内心的窘迫，只可惜琪亚娜的脑袋也同样快要烧坏了，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小细节。 “露娜姐姐……太近了……” 芙拉也回过神来，看着草履虫面红耳赤的模样，她的心里同样喜悦得很，不过再怎么欺负人也要有个限度，这次就到此为止吧。 “走吧，琪亚娜，我们的旅行计划才刚刚开始呢。” 巴西利亚国家公园，这里坐落着位于城市中心的原始绿洲，虽然不知道这里的人是如何做到的，但这里的自然景观真的无可挑剔。 夏日的阳光或许有些毒辣，却也同样辐射着那些阴影之下的怪物，两人作为虚树生命，对体温有着自动调控的功能，但总是被这样暴晒着，对她们现在使用的这具身体的皮肤不太好。 芙拉从终端里拿出了事先准备的两顶遮阳帽，还有防晒霜也是必备品，她可不想回去后突然间变了个肤色，加入拉丁美洲，她可没有这个打算。 “来——琪亚娜酱，乖乖站好，不要乱动哦。” 芙拉的双手涂满了防晒霜，在琪亚娜惊恐又有些期待的小眼神中，她伸出了那一对魔爪，在琪亚娜柔嫩的脸蛋上尽情搓揉着。 “琪亚娜的皮肤好棒，看来你平常也非常注意保养。” 芙拉可不一样，她每次战斗不是换皮换肉就是换身体的，之前最初的那具身体要是还在，早就不知道被她霍霍成什么样了。 肉体重组，迄今而止，琪亚娜好像也只经历过一次而已。 哪怕琪亚娜的脸上已经遍布防晒霜，芙拉依旧没有放下手掌，女孩子柔软的皮肤会使人上瘾，很显然，她就处于这个状态。 “唔——露娜姐姐，欺负人，我也要——” 琪亚娜趁着芙拉不备，手疾眼快地从她的口袋里取出了防晒霜，涂满双手贴在了芙拉的脸蛋上，像是在揉面团似的，她好像找到了新玩具的孩童，眼里闪烁着兴奋和喜悦。 “咯咯——琪亚娜酱，不要挠我的痒痒啊——” 琪亚娜好像发现了芙拉的隐藏开关，一时间玩的不亦乐乎，根本停不下来，还是芙拉连忙从终端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塞进她的嘴里，她这才停息了下来。 两名少女的嬉闹引起了不少人的观望，于这些普通人而言，这又何尝不是这座公园里别致的景观？ 也不乏有勇士想要上前询问两人的社交账号，但看着琪亚娜腰间配备的手枪，光明正大在街上走了这么久也没有人员出来制止，他也只能悻悻离去。 结束了嬉闹，两人手拉着手沿着大路走了一段距离，恰好来到了一座港湾，这里也有着工作人员在售卖划船体验票。 芙拉拉着琪亚娜来到了河边，俯下身子的刹那，芙拉惊讶地发现河水里映照出了自己的另一具身体，吓的她连忙伸手扰乱水面，泛起的层层涟漪勉强是遮住了她的模样，也幸好琪亚娜没有跟着一起俯身。 “琪亚娜酱，机会难得，想不想体验一下划船呐？” 看着排队的人不多，而且小船的座位也不算宽敞，正好够两个人一同乘船，如此良机，琪亚娜自然不肯放过。 “嗯嗯，走吧露娜姐姐，我们去划船。” 双人小船体验，虽说最佳的地点其实是有着水上都市之称的威尼斯，但那里之前就已经被暗能掀起的风暴给撕碎了，现在只怕是只剩下一片汪洋大海。 琪亚娜兴致冲冲地登上了小船，芙拉付过款后，也紧随其后跟了上来，船上只有两件救生衣和两把船桨，竟然不是手摇档的，差评。 不过，在上船后的第一件事，芙拉先检查了一下船身有没有问题，还有救生衣和船桨会不会被动了手脚，毕竟那个工作人员也是暗中窥视者她们的人，只是身上的暗能并不浓郁，连三阶信徒的等级都没有达到。 还不算蠢，没有在这艘小船上动手脚，否则他将要面对的可是愤怒模式的芙拉了。 坐在船上，水面与绿坪相结合的场景别具一格，哪怕是刚刚沿路走过的风景，琪亚娜都有兴趣重新回望一遍，而芙拉的手中拿着船桨，就像是真正的摆渡人一样驱使着小船前行。 光是这样还不够，琪亚娜甚至还胆大地靠在了小船边缘，伸出脑袋看向水面，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琪亚娜整理了下头上的遮阳帽，视线投向缓慢掠过的水底。 她们所要前行的方向是下游，水下的小鱼摆动着滑溜的身躯，嘴巴一张一合吐着泡泡，但它们的速度还是不及小船，一时间，琪亚娜甚至萌生出了想要抓一些回去养着的想法。 “露娜姐姐，我们捞几条鱼回去养着好不好？” 芙拉笑出了声，她的想法总是那么天真，先别说两边的水域有着天差地别，光是琪亚娜的动机就不纯。 “琪亚娜，你其实是想回去后养大了吃掉吧。” “诶嘿——” 真是的，想要吃鱼的话回去买不就好了，鱼的寿命可是很短暂的，要是抓到了那些本就长不大的鱼，最终鱼儿死去的时候还会引得她有些伤感，得不偿失。 对人类而言尚且如此，又何况是身为长生种的虚树生命呢？ “琪亚娜，来拍张照吧。” 闻言，琪亚娜立马转了回来，站在小船上笑嘻嘻地凑到了芙拉的身边。 芙拉取出的并非终端，而是一台定制的白色相机，镜头对准了两人亲密无间的身影，脸上的笑容毫无保留地彰显着彼此的心情，与对方相处的每分每秒，就是什么都不做，空气中一样弥漫着幸福的氛围。 按下快门，两名少女真挚的笑容定格在了这一瞬间。 第699章 面子能力真的很爽 芙拉有一点失算了，巴西的美食文化是真的落后，她和琪亚娜一起寻找晚饭地点的时候，却发现周围其实并没有什么有名的餐馆，那些好的厨子估计都被聘去了总统府和国会大厦，路边的小吃摊上也只有永远都吃不完的面包和烤肉。 晚饭的话，只有烤肉和面包可不行。 “两位尊贵的小姐，请问你们需要美味的烤串吗？” “不必了，谢谢你的好意。” 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婉拒像这样的好意后，芙拉渐渐感觉到了麻木，琪亚娜倒是看着那些烤肉摊，露出了小馋猫的模样，但她们要在这里生活七天，也不能一日三餐都拿烤肉来过吧。 总统府…… 可以的话，芙拉是真不想摊上一点跟政治有关的事情，她们来这里是休假的，不是来当牛马的，那些麻烦的商谈应该交给星焱和主教大人来才对。 “算了，还是再找一会儿吧。” 功夫不负有心人，巴西利亚还是有着不少来自神州的旅人，也终于让芙拉找到了一家中餐厅。 说起正经的中餐厅，其实芙拉也没有什么经验，以前待在神州的时候她都是在圣芙蕾雅内吃的饭，真正在下馆子下得多的一年还是在极东。 肚子已经饿瘪了的琪亚娜迅速找了个桌子坐好，看着菜单上的酱油套餐，她原本兴奋的小脸瞬间垮了下去。 “露娜姐姐，这里也只有齁咸齁咸的酱油饭啊——” “好啦，先等一等，去跟老板商量一下。” 既然冠有中餐厅的名号，那老板也肯定有着对应的手艺，只是这里的选地实在不咋样，神州食材的运输成了严重的问题，但……芙拉可不缺啊，她的终端里可装着一间仓库呢。 前台的招待员是个有着普通神州模样的夫人，简称就是大众脸，芙拉盯着菜单上一眼望到底的酱油套餐，还是决定相信一下神州人的传统手艺。 “您好。” 虽然带着些西伯利亚的口音，但的确是神州语，老板娘顿时来了些精神。 “客人好，想吃点什么随便看。” 面对美少女，老板娘的耐心也多了起来，没有特别敷衍的样子。 “听闻这家店的老板以前在神州有名的饭店工作，不知道我们可否有机会品尝一下神州的手艺？” “我也知道这里的食材运输有多么困难，所以不必老板娘费心，我这里能够低价卖给你们很多，附加一条来自天命官方的消息，只愿老板娘能够让我们在这几天里吃个好饭。” 低价售卖食材，天命的消息，光是这两条就足够引起老板娘的重视，她也笑呵呵地摆出来另一张菜单。 “客人瞧您说的，让顾客吃饱饭本就是我们的职责。” 老板娘引着芙拉来到了后厨，她当面给老板娘展示了一波海纳百川，放出来的食材连整整一墙的冰柜都装不下。 “老板娘你先看着做，这些食材随便用，钱的话待会儿吃完饭再给也不迟。” 芙拉退出了厨房，坐回到了琪亚娜的身边，小家伙已经饿的没有力气了，趴在桌子上一副能源耗尽的模样。 “好饿……” “好啦琪亚娜酱，再忍一忍吧，马上就有饭吃了。” 后厨响起了一声暴龙呼喊，再接着就是一个中年人快步从楼上跑了下来，连忙来到厨房帮忙。 差不多十分钟后，像什么水煮牛肉，红烧黄鱼之类的神州家常菜都接连端上了桌，还特地为他们换了一个包厢，老板娘在后厨统计着食材的量，而老板也趁着这会儿客人不多的时间，坐到了芙拉桌边。 “本店的菜，两位是否还满意？” “非常不错，不愧是神州的大厨。” 空旷的包厢里坐着的只有三人，琪亚娜还在狼吞虎咽补充着能量，芙拉细嚼慢咽着，也不急桌上的菜肴会被琪亚娜清理一空，反正她带的食材还有很多呢。 “老板，这里也没有其他人，我就直说了。” “我们是圣芙蕾雅的女武神，而我旁边这位，则是天命神州分部部长星焱的侄女，我们这次是来执行任务的。” 有时候也不得不借一下那家伙的面子，至少在神州人面前，星焱已经跟那位只活在传说里的赤鸢仙人无异了。 老板也是最近才搬来的巴西利亚，但那个时候就连第三律者都还没有诞生，他们一家虽然也有想要回家的念头，但毕竟也不知道现在神州境内是否安全。 提出这样的疑问后，芙拉也耐心为他解惑，不过是否选择相信，那就是老板自己的事情了。 “请放心，现在的神州非常安全，但无论你是选择回家还是留在这里，这样的和平生活都不会被打破。” “我虽为s级之上的天元级女武神，来这里也只是带女朋友出来旅游而已，任务才是顺带的事情。” “不会引起太大规模地骚动的，毕竟只是清理几只躲藏在阴影之下的害虫而已，不过，这几天还请不要外出。” 芙拉所能够提供的信息仅限于此，为了不让这些普通人被卷入进来，她能够做的也只有快点解决那些家伙。 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回到了以前特训的日子，樱教给她的暗杀技巧，在别人浑然不知的情况下夺走一个人的性命，所需的要求可是很高很高。 “对了，还请提前做好我们明天的午餐盒，明早我们就会出发。” …… 里约热内卢。 两道人影并排走在大街上，他们的站位，动作，眼神都时刻注意着对方的身边，像是已经进行过无数的演练，但两人之间不知又产生了怎样的矛盾，始终隔着一点距离。 八号的神情突然停滞，紧接着恢复了过来，他的表情变得无比严肃。 “找到了。” “嗯？什么什么？找到什么了？” 十二号像是忘记了之前的芥蒂，又一脸好奇地凑了过来，八号嫌弃地向旁边挪了挪。 “神父死了，看来他和总统阁下谈的并不顺利。” “死了？那个老家伙能搬出多少兵力？想要干掉一个第二阶位的信徒，她不会连整个总统府的女武神都喊过来了吧？” 十二号头头是道地分析着，一个潜伏着的第二阶位信徒，本就是教派明面上不可多得的联络人之一，这家伙没了，也恰好宣布了巴西政府的态度。 “不，那个老东西还没那么大权力，干掉神父的是那个家伙。” “诅咒之子？他在巴西利亚？” 十二号浑身都抖了抖，在极东引爆地脉的狠人，她这辈子都不想亲眼见识一下，那种疯子，哪怕只是远远看一眼她都觉得心里慌。 八号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但眼底始终流露着一股鄙夷之色。 “放心，我们目前没必要跟他正面交战，首先确保信标的安全，诅咒之子就随他闹腾好了。” 第700章 未成年防沉迷系统 明天要早起是真的，因为她们即将离开这座城市，前往下一个地点，教派也不可能将那些接头人安置在同一个地方，她们必须去往不同的城市进行清扫。 于是，夜幕才刚刚降临，芙拉就已经拉着琪亚娜住进了酒店。 夜晚可是那些家伙的主场，稍有不慎，她们都有可能落入埋伏，为了琪亚娜的安全着想，原本计划好的夜晚活动也只能搁置了。 顺便一提，她们选订的房间是标准的单人间，双人间和情侣套餐房保不准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睡着也膈应。 芙拉检查一番后，就连用紫光灯也没能发现什么痕迹，她这才放心了许多，坐在沙发上，安然地望着窗外出神。 浴室里响起了哗哗的水流声，琪亚娜已经拿着衣服率先洗着澡，说起来，这还是她为数不多在假期里这么快就休息的时候，换作以往她都是要熬夜熬到凌晨的。 “白天处理得非常干净，伪装也一直做的很好，目前巴西利亚能够确认的教派信徒有着二十一名，其中最高级别的是那个神父，属于第二阶位，除此之外还有教派向外发展的普通接头人一百六十三名不等……” “呼——” 芙拉长舒了一口气，望着那片寂静的夜空，如今的她已经有实力去直视那轮血月，只要时间够短，她也不会被上面的诡异给污染心神。 “但为什么……我会有一种心悸的感觉？” 浴室的大门被拉开，已经换好衣服的琪亚娜在朦胧薄雾中走了出来，被热水滋润过后的皮肤吹弹可破，脸颊上带着婴儿般的通红之色。 “露娜姐姐，我已经洗完啦——” 琪亚娜在梳妆台前坐下，芙拉来到她的身后，插上吹风机，为她打理着湿漉漉的长发。 “露娜姐姐的手，好温暖。” “就像是琪亚娜通红的脸蛋一样？” 透过镜子，琪亚娜自然也能够看到芙拉意味深长的笑容，虽然有些害羞，但她还是更加贪恋这会儿吹头发的感觉。 “哼——露娜姐姐欺负人。” 芙拉又被她逗笑了，她那头雪白的长发也恰好在此时被吹干，芙拉为她梳了个低马尾的发型。 “琪亚娜酱这么可爱，我怎么会欺负你呢？” 拔掉吹风机的电源后，琪亚娜一股脑地钻进了被子里，虽然知道待会儿露娜姐姐也要一起上床睡觉的，但还是后来的更加尴尬。 “露娜姐姐，我等你哦——” 这孩子…… 芙拉无奈地摇了摇头，拿着自己的衣服进了浴室，她不知道琪亚娜有着那么多的小心思，也毫不在意。 总感觉，琪亚娜对于“爱”的表现有些稚嫩，就像是情犊初开的妙龄少女，也许是抓住了那短暂一瞬的心动，却还未能理解更深层次的喜欢，又何况是能够为了彼此长相厮守的爱呢？ “不过……没关系，我愿意陪着你一起走过这段路程，爱意，从开始到高潮，再到完美的结晶，每一步都是弥足珍贵的回忆。” 而琪亚娜也不知道芙拉的心理活动，只是隔着那层毛玻璃，她总是忍不住会对光线映照出来的曼妙身姿而浮想联翩，但每当她想要偷尝禁果时，又总会想到星焱那严肃的表情，还有大姨妈那宛如看垃圾一样的嫌弃眼神。 她的眼底闪过一抹赤焰，星焱留下的后手起了作用，让琪亚娜像是被泼了盆冷水一样，迅速冷静了下来。 只有这点，星焱作为长辈绝不答应，年轻人操之过急可不好。 心头的欲火被浇灭，琪亚娜无聊地坐在床上，很快又跟伙伴们聊起了天。 群聊：黎明王牌小队 不靠谱的混子：拿下！［图片］ 图片的左边是比着wink手势的琪亚娜，床上还放着芙拉刚刚换下来的衣服，而右半边，则是浴室玻璃映照出的某人沐浴中的阴影。 图片才发出一分钟不到，群聊里瞬间就变得热闹了起来，潜水的鱼儿们都被炸弹给炸出了水面。 万能的保姆队长：？？？ 布狼牙是mvp：6 不会拖后腿：@不靠谱的混子，琪亚娜姐姐和露娜姐姐在做什么啊？ 铁打的辅助：@不会拖后腿，小孩子不需要懂那么多。 布狼牙是mvp：悲——天元级女武神也被草履虫病毒感染了，@不会拖后腿，千万别一个人跟草履虫独处，会变蠢的。 不靠谱的混子：@布狼牙是mvp［重拳出击］ 铁打的辅助：确实，这几天船上她就根本没个前辈的样，倒像个不谙世事的傻白甜，被草履虫用几句花言巧语就骗的找不着北了。 布狼牙是mvp：［笑］ 万能的保姆队长：@不靠谱的混子，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不靠谱的混子：开房啊，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不靠谱的混子”被“布狼牙是mvp”禁言一分钟。 布狼牙是mvp：看这背景，你们应该不在神州境内了吧。 铁打的辅助：@布狼牙是mvp，在巴西组团，热带雨林的环境真是太糟糕了，早知道就跟着她们两个一起走了。 布狼牙是mvp：@不靠谱的混子，执行任务需不需要技术支持，免费的，就当是随礼。 不靠谱的混子：不用，到现在我连敌人的面都没见过，露娜姐姐就已经解决掉了，现在我们更像是公款旅游。 万能的保姆队长：看起来像是单人间，但两个人要怎么睡？ 布狼牙是mvp：［吼姆乐］没想到芽衣姐姐也这么…… “天命最佳打工人”通过搜索加入群聊。 天命最佳打工人：@不靠谱的混子，我和你大姨妈应该特意叮嘱过你了吧［死士微笑］ 不靠谱的混子：！！！大姨父你怎么混进来的？！ 天命最佳打工人：骇客技术，傻孩子。 不靠谱的混子：［溜了］ 悻悻地关掉了聊天界面，星焱那副“我会一直监视你们”的表情仿佛就在眼前，巨大的压迫感有些令她喘不过气，她慌张地盯着望向四周，虽说露娜姐姐之前检查过了摄像头，但她还是总感觉星焱在盯着她。 啊——未成年防沉迷系统好烦。 第701章 心灵相连 “哦？我们的琪亚娜酱遇到了什么事情，笑的这么开心？” 在琪亚娜还沉浸在幻想中的时候，芙拉已经洗漱完坐在了床边，只不过她依旧保持着那一头双麻花辫，按她的说法，在任何时候都不能放松警惕。 和琪亚娜偏向卡通风的睡衣不同，芙拉的睡衣是一件偏向于成熟和性感的睡裙，哪怕并没有那么透明，该遮住的地方也有好好遮住了，但琪亚娜却感觉自己才像是刚刚从热水浴中出来的那个。 从头红到脚趾尖了。 “没，没什么。” 由于刚刚被星焱警告过一次，琪亚娜也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她只能低着脑袋，将这股心中的躁动硬压下去。 害羞了呢。 反正在芙拉的眼中就是这么回事，她看了看狭窄的沙发，又看了眼柔软的大床，床上还有着一只美少女明显在等着，鉴于两人现在的关系，芙拉的心里倒也没有什么膈应。 将两条红润的双腿放入被子，芙拉抱起琪亚娜，让她躺在自己的怀里，芙拉只是享受着此刻的恬静，同时期望着不要有哪个不长眼的挑这个时候动手。 “琪亚娜酱，你还忘记了一件事哦。” “是什么啊？” 芙拉凭空变出了一根羽渡尘，在琪亚娜的面前晃了晃，星焱交代过的事情她可没忘，修炼这种事情，总之就是一个非常枯燥的过程，唯有心中有着无比坚定的信念，才能够在苦难的磨砺中坚持到最后。 “就在睡觉的时候完成吧，放心，不会很累的。” “那个——休息一天可以吗？” 琪亚娜还是有些抗拒，光是船上那一个星期就让她尝尽了苦头，于别人而言只是短暂的一个小时，对她来说却是独自度过了漫长的一个月，睁眼后见到谁都有一种强烈的感动。 “非常遗憾，不行哦。” 芙拉尽量保持着最温柔的声音，将琪亚娜紧紧抱在怀中，她低垂着脑袋，靠在闷闷不乐的少女的头顶，轻声道： “我当然也知道，梦境和现实的时间流速本就天差地别，或许经过这几天，在现实的24个小时对你而言已经成为了修行难得的假期，真的辛苦你了。” “不过——别害怕，我会一直待在你的身边。” “就像这样，哪怕是在梦中，我的思念也一定能够传达到你的心中，每当你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不要忘了，你不是孤身一个人。” “所以——闭上眼睛吧。” 芙拉伸出手，轻轻阖上琪亚娜的眼眸，羽渡尘绽放出的红光充斥着整个房间，而下一刻，她怀中的人沉沉地陷入了梦中。 “晚安，琪亚娜。” …… 第二天，琪亚娜非常难得的先一步醒来，在睁开眼睛的这一瞬间，出现在视线中的依旧是芙拉那令人安心的恬静睡颜。 芙拉的怀抱将她限制地死死的，单人间的床本就只有那么大，为了防止琪亚娜蹬被子，她也是费劲了心思。 “谢谢你能够遵守约定，露娜姐姐。” 琪亚娜依稀记得芙拉昨天晚上的话语，以小女生的视角来看，这或许已经能算作是恋人的起誓，弄的她有些心神不宁。 不过，这样也好。 琪亚娜的脑袋深埋在芙拉的胸口，感受着对方均匀的呼吸，她感觉自己的脸颊正变得愈发通红，同时，一股有力的心跳声也在她的耳边回响。 贪婪之心，这里也曾经作为琪亚娜核心的载体，她不禁回忆起了当初的那种感觉。 就像是在妈妈的怀抱里一样，很温暖，令人感到安心，甚至能够忘却一切烦恼，仿佛置身于飘渺的神境中。 现在想来……作为你的心脏什么的，实际上还挺浪漫的。 或许，两人的心灵在那一刻已经连接在了一起，让琪亚娜都能够感应到芙拉的喜悦和放松，而盯着那绝美的睡颜，她的内心忽然起了一点坏心思。 那些特别严重的事情不能做的话，她浅尝一下应该没关系的吧…… 人总是抱着这样侥幸的心理，但又不得不承认，好奇的确是促使人类鼓足勇气向前最普遍的动力，只不过这次命运又不能让她如愿，因为在琪亚娜投来那种极具侵略性的目光时，芙拉醒了。 “嗯？早上好啊，琪亚娜。” “早，早上好，露娜姐姐。” 琪亚娜的眼神躲闪，被当场抓包的感觉，纵使她脸皮再厚，这会儿也有些不好意思，而同时，她的语气中也夹杂着些许小失落。 芙拉松开了抱着琪亚娜的双手，先一步来到卫生间洗漱更衣，虽说琪亚娜这次起这么早令人惊讶，但——并不是每件事情都要追问到底的，不是吗？ 琪亚娜也迅速换好了衣服，将昨天换下来的衣服迅速收进终端里，好在她们没有什么行李箱要收拾，迅速就能够出发前往下一站。 洗漱完后已经来到了七点半，两人在昨天的餐厅取了份早餐，将老板做好的盒饭收起，随即开车驶向了里约。 花了一个小时就抵达了基督山脚下，此刻这里也已经聚集了一些游客，估计要登上山顶还有些难度。 早就听闻里约的治安不太好，所以在爬山的时候，芙拉让圣骑士装甲在琪亚娜的身后变幻成了一个圆环，圆环的中心是足以瞬间轰炸审判级崩坏兽的崩坏能反应堆，六门浮游炮飘浮在圆环的旁边。 就算有人认为不过是玩具，但在不怀好意接近的瞬间就会被浮游炮锁定，死亡带来的威胁不是什么人都能够从容面对的。 这样一来，她们一路上的阻碍的确减去了不少，芙拉和琪亚娜也有说有笑地抵达了山顶，别说捣乱的人，就算是政府也没有派人来询问。 看来昨天芙拉给巴西那位总统留下的印象不错。 基督山山顶，比她们率先登顶的游客少说也有着数百人，但他们都碍于浮游炮的威慑不敢靠近，只有少数人还投以不同寻常的目光，没有敌意，只有非常不起眼的审视。 琪亚娜没有发觉，但芙拉可是已经数清楚了这些探子的数量。 总共七人，而且都早有准备，赫然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甚至眼中只有贪婪，没有任何恐惧之色。 “琪亚娜酱，看来又需要拜托你一件事了呢。” 第702章 天国之门 “琪亚娜酱，看来又要拜托你一件事了呢。” 芙拉牵着琪亚娜的手掌，一股【秩序】的暖流涌入了她的体内，而琪亚娜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真的？又轮到我出场了吗？” “嗯，毕竟这件事情，只有琪亚娜能够完成呢。” “放轻松，好好感受着体内流淌的力量。” 苦修两个月的太虚剑心终于有了些成果，在芙拉的提醒过后，琪亚娜也终于能够做到凝神内视，窥见了血管中凝聚成金丝的符文。 而这些金丝的汇聚点并非她的心脏，而是沙尼亚特圣痕的所在，而在体外，圣骑士装甲替琪亚娜掩盖住了圣痕的耀眼光芒，没有惊动暗中窥视的七人。 “好神奇，这就是露娜姐姐的力量，好强……” 琪亚娜惊喜地感受着身体的变化，上次在混沌潮汐里她都没怎么好好感受过，现在的她隐约能够感受到芙拉的状况，她的精神世界内好像飘浮着两团不同的光球，纯白与紫晶色的光团黏在一起，却始终没办法真正地融为一体，就好像缺少了某个至关重要的部分。 而就在琪亚娜出于好奇想要进一步探查时，芙拉的声音于她的内心响起。 “抱守本元，凝聚心神，不要被其他无关紧要的东西干扰了你的思绪。” 芙拉的精神世界将她弹了出去，意识回归身体，琪亚娜看到的只有身边芙拉鼓励的眼神。 “尽情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琪亚娜也终于能够感受到七道窥探的目光，如果只是带着一些世俗之欲，她多少已经能够免疫了，但像这样直勾勾的不怀好意，他们应该就是露娜姐姐说的敌人的一部分了吧。 “天堂福音！” 浓郁的【秩序】之力如洪流般倾泻而出，以沙尼亚特圣痕为泄口，坐落于云端之上的神圣天堂与凡间展露出了一角的虚影，虽然依旧微不足道，但已经足以给世人带来刻骨铭心的震撼。 那七道身影在反应过来的一瞬就准备逃离，但他们才刚刚迈出步子，身体就宛如雕塑般被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而其他的游客还相安无事，他们造型奇特的七人就变得特别显眼。 一位生有纯白双翼的天使出现在了天国之门的前方，以慈悲的眼神望着神禁之地的生灵们，她的手上凭空出现了一把竖琴，随着神圣悠扬的乐曲声响起，之前被定住的七人纷纷发出了痛苦的哀嚎，体表也在暗能的影响下腐蚀殆尽，化成一滩血水。 人们的目光都被天使所吸引，无人注意到基督像的后方，芙拉悄悄取下了一块碎石放入终端，这才是她来到这里的真正目的，上面的情报就连那七个家伙也毫不知情。 但……接下来天使的举动还是让人们的视线移到了芙拉的身上。 虽然只是虚影，但毕竟是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生命，天使入凡的震撼一幕，除了曾经参与西伯利亚战役的女武神，其他人都还是第一次见。 天堂阶梯延伸着来到了芙拉的身前，感受着这位身上浓郁的都快要逸散而出的【秩序】气息，这名权天使低下了高傲的头，无比轻柔地托起芙拉的左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一吻。 虽说是最低等级的天使祝福，但重要的还是态度，这名权天使在见到芙拉的一瞬就几乎知晓了她的身份，自然也得将她视为座上宾。 唯一令使…… 不出意外，这位应该就是下一任的审判官了。 进献过后，这名天使也不在意凡人们的目光，至少这次回去后能够找上面领赏了，这才是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事情，至于更进一步攀上新王的关系……她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而如此奇幻的一幕，别说驻足观望的游客们，琪亚娜也呆呆地愣在了原地，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迷茫地看着自己的手背，天使的祝福并没有让芙拉感觉到什么特殊，甚至这位权天使的祝福强度还不如当初爱莉希雅的那次吻额头来的实在，说不定爱莉希雅其实在天使一族里面的权位还挺高的？ 如此想着，她依旧露出着和平时一样的微笑，牵起了琪亚娜的手。 “走吧琪亚娜，这里的事情已经结束了。” 虽然芙拉也很想再留下来看看风景，但鉴于她刚刚展现过的神迹，她们想要当做无事发生应该是不可能了，现在还要给官方发一封电子邮件过去，至少不能让这里出现混乱。 而这一次，两人下山的时候依旧没有任何人阻拦，基督山上显现的天使之影已经深深烙印进了所有人的心中，这两名少女更是被他们视作上帝使徒之类的存在，根本不可能去主动招惹好吧。 给里约官方发送完了邮件，也不管对方的回复怎样，芙拉收起了终端，牵着琪亚娜往糖面包山的方向走去。 “露娜姐姐，刚刚那是怎么回事啊？那个长着翅膀的家伙真的是天使吗？” 堂堂权天使在琪亚娜这里却变成了“长着翅膀的家伙”，可见她是真的一点敬神之心都没有，要是那位没有离开的话，现在估计都已经气得要给琪亚娜来一发审判之光了。 “嗯，那是琪亚娜召唤来的天使哦。” 收回了流淌在琪亚娜体内的【秩序】之力，琪亚娜又回到了平常又菜又爱玩的模样，能够被她这么夸奖，琪亚娜一时又有些飘飘然，全然忘记了这并非全部都是她的力量。 “内心纯净正义之人能够听到天国之门的召唤，琪亚娜刚刚没有这种感觉吗？” “没有啊。” 琪亚娜老实地摇了摇头，表情变得有些失落，但随着芙拉揉了揉她的脑袋，小家伙的心情这才变得好起来，像只小猫一样主动蹭着芙拉的手心。 “没关系哦，因为琪亚娜在我的心里，也永远都是那个善良正义的女武神。” “身为卡斯兰娜的战士，永远都要守护背后的人民，在这一点上，你已经能够堂堂正正地在齐格飞先生的面前昂首挺胸了。” 信念被认可的话语，还是从自己最喜欢的人口中说出来的，对于普通的女孩子来说可是百分百击破加暴击哦。 琪亚娜伸手抱住了芙拉，两人的脚步也停驻在了路边上，虽然引得一些疑惑的视线投来，少女依然羞红着脸却依然不肯放手。 “老爸……” “你也看到了吗？我已经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女武神了。” 而事实上，芙拉弄错了一件事情，琪亚娜之所以没有听到天国之门的声音，并不是因为琪亚娜的心境不够纯净正义，而是因为【秩序】的力量，天堂没有那个胆子来挖【秩序】的墙角而已。 第703章 神界动荡 神之界域——伊甸园。 先前以投影之身进入神禁之地的那名权天使，现在已经在一名主天使的带领下来到了伊甸园的核心深处。 虽说没有新的同伴加入非常可惜，但这一次他们也有了不错的收获，就比如—— “终于——伊甸园将迎来天使核心的回归。” 他们面前的炽天使表情似乎非常激动，不过，这也怪不得他，当初黄昏战争的动荡让许多神界都出现了变故，就像伊甸园，不仅有一大批天使被转化成暗能堕天使，米迦勒还带着天使核心投入了【秩序】阵营。 而要说最糟糕的——偏偏还是身负旧约诅咒的那一对姐妹拿到了天使核心，还逃进了最要命的神禁之地，那里已经可以算作是这次位面战争的第一战线了。 “米迦勒一定还活着，如果他消逝了，天使之王的印记应该会回到伊甸园才对。” “能够藏住他的……就只有审判官了。” 说实话，这一次审判官的手伸的有些长了，干涉其他神界内政应该是不被允许的事情，而伊甸园还偏偏对此毫无办法，审判官绝对力量的统治在这里就凸显出来了。 “算了，他既然还活着，其他的就已经都无关紧要了，问题是那两个被旧约之血诅咒的姐妹，唯独不能让天使核心落入她们的手中。” 门前的两位天使听的战战兢兢的，秘密并不是知道得越多越好，伊甸园的所有生灵都深有体会。 那位炽天使的眉宇间透露着疲惫之色，虽说闯入神禁之地会给他们招来不少麻烦，而且那里还盘踞着暗能的毒蛇，除了【秩序】的边戍军，任何一方都不愿意同这些浑身是毒的家伙动手。 “事已至此，只有带回天使核心，击杀那对身负旧约诅咒的姐妹了。” 这道指令对于伊甸园来说都将是无比震撼的，虽然他们伊甸园中出问题的数量也是最多的，但也不代表他们能够明目张胆地将“反叛”写在脸上啊，旧约的那条分支都死的只剩下一对姐妹了，剩余的天使也只想安稳过日子。 这位炽天使明明用着儒雅青年的形象，在这一瞬却仿佛苍老了不少，连背后的翎羽都脱落了几根，他当然知道这样做的严重性，走错一步便会让整个伊甸园陷入万劫不复。 “米迦勒……我真想不到啊，曾经的你，究竟是怎么带领伊甸园每一步都走在无比正确的路上的？” 曾经的他们都盲目崇拜着米迦勒，心想只要他在，伊甸园就肯定能在他的手上发扬光大，却不曾想他离开后的现在，这片神界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准备行动吧，审判官那边，我会接受执律庭的任何调查，那位也并非冷酷无情。” “遵命。” 而就在即将离开之前，那名权天使回望着御史大人沧桑的脸庞，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将自己不确定的发现一同汇报了出来。 “【秩序】的唯一令使身上有米迦勒的气息？不可能！如果他在那里，旧约分支的那两个姐妹根本活不到现在！” “不过……你之前所提到的，那个有着浓郁米迦勒气息的地方，倒是可以调查一番。” “……退下吧，我会向【命运】大人请示，申请预言占卜。” …… 而另一边，芙拉可不知道因为权天使的现身而引发了伊甸园的动荡，现在的她已经带着琪亚娜来到了糖面包山，如果不是对当地文化有着浓烈兴趣的游客，那糖面包山一定会是这类人的必选项。 糖面包山，光是在另一边的山头上望着就足以令游客们感到无比震撼，惊叹于自然之力的鬼斧神工。 而在吃货琪亚娜的视角里…… “露娜姐姐你快看——对面的那座山真的好像面包诶！” 这里的面包才不是吐司面包，而是法式的面包棒，琪亚娜也尝过几次，法式面包的味道的确要比吐司面包美味不少，也没有那么干巴巴的，涂上酱料后就像是薯条一样。 想着想着，琪亚娜的肚子发出了咕噜噜的叫声，她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芙拉，后者也只是以关怀的微笑回应。 “那——我们先去吃饭吧，吃饱饭了再向我们的第四站进发。” “好耶！” 来到瓜纳巴拉湾口，这里依旧能够见到形形色色的人群在沙滩上漫步，没有不怀好意的视线扫过她们，芙拉也觉得舒心了不少。 而要不是因为她们前几天一直在海上坐船，今天下午她都还打算在海滩边上玩一会儿的。 芙拉搭了个简单的凉棚出来，铺上野餐布，两人还戴着昨天的遮阳帽，而芙拉又取出了一台崩坏能制冷风扇，效果比市面上的任何风扇都要好，开到最大档甚至会产生遇到台风的错觉。 在这样舒适的环境下，芙拉拿出了两份上午老板娘准备好的盒饭。 终端里的空间可是有着保鲜保温功能，早上放进去的盒饭直到现在都还依然冒着热气，对于我们的琪亚娜而言，这或许就是天命最伟大的发明之一了。 依旧是传统的中餐风味，让琪亚娜都有种回到了圣芙蕾雅的感觉，不过还少了点什么。 “可乐！” 接过芙拉递来的百事可乐，琪亚娜欣喜地一把拧开，好在她反应迅速，才没有让里面的气泡全都漏出来。 “嘿嘿，露娜姐姐是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的啊？” “哼哼，琪亚娜酱的这点小心思都已经写在脸上了，之前在海滩上烧烤的时候也是这样，可乐那是喝完了一杯又续一杯。” “要不是学园长拦着，你都能把自己喝饱，根本就没机会尝到后面的烧烤了。” 被揭发了糗事，琪亚娜不好意思去直视芙拉的眼睛，说起来她还有些感谢大姨妈呢，要是真因为喝可乐而错过了那么多好吃的，她当天下午得后悔死。 芙拉拿出了两个杯子，琪亚娜见状连忙将可乐满上，而放回到一边的可乐也被芙拉收了回去。 “不许贪杯哦，记得要多补充点水分，爬山的时候缺水可是会很难受的。” “欸？爬山？” 琪亚娜迷茫地看着那些缆车，再看向糖面包山崎岖的山路，她突然产生了一种恐惧的心理。 “露娜姐姐，你肯定是在开玩笑的对吧，上午我们才爬过基督山的啊。” “嗯——的确，那我们下山的时候再坐缆车好了。” “不要啊——” 第704章 伏击 这片瓜纳巴拉湾口，每天来往的游客络绎不绝，但依旧无人打搅芙拉她们的午餐时间。 里约政府的能力还算不错，虽然在治安这块上不怎么出彩，但宗教方面还是挺用心的。 让基督山上那一幕神迹的影响扩散开来，这简直就跟内鬼队友报点没什么区别，芙拉这次的目的是暗杀，要是让那些家伙得到消息溜走了，她们这次就真的光是来旅游的了。 然而芙拉怎么也没有料到，城市里面还有着两名圆桌骑士目睹了全程，这个时间点过去，他们已经开始将消息散布出去了，接头人们会陆续离开这个国家。 午餐结束之后已经是下午一点，这个时间选择登山的游客还挺多，排队等候缆车的队伍已经来到了海滩上面，如果琪亚娜坚持要在上山的时候坐缆车，那速度还不如她们徒步上山呢。 就这样，琪亚娜哪怕再不愿意爬山，也只能被芙拉拖着带上去，而在山脚的小摊上，她们还买了一只小风车，看着小风车随风摇摆的样子，童心未泯的琪亚娜拿着小风车晃了晃，原本还一脸不情愿的她立马就恢复了活力。 “慢点跑啊，注意脚下——小心别摔着了。” 就像是家长在叮嘱调皮的孩子，不过以琪亚娜的身手，芙拉也并不觉得她会出什么事，至少不会变成失足少女掉下山。 “哈哈哈——” “露娜姐姐你快看，小风车转的好快啊——” 剖开其原理，也就是连小孩子都懂得简单物理法则而已，但如此简单的法则却能够让不分年龄的人们感到欢乐，其中的原理用那些枯燥的物理法则可没办法解释。 或许，这就是人类与生俱来的特质吧。 芙拉的嘴角也不自觉挂上了一抹微笑，朝着琪亚娜的方向小跑追了上去。 “等等我——” 可就在下一个窄道上，芙拉莫名地感觉到了一股恶寒，这人的敌意隐藏的非常好，直到下手的那一刻才暴露出来，而就在芙拉寻找着不怀好意的目光时，身旁的一名妇女突然被人推开，重重撞在芙拉的身上，两个人一起跌落了下去。 “救命啊——”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芙拉根本没有意识到，而且散发恶意的也根本不是那名妇女，她跌下山崖的时候还在因为惊恐而大声呼救。 芙拉没有想那么多，抓住妇女的手臂就给她扔了上去，而芙拉在松手后也迅速拔出光剑插在山体上，避免自己真的滑落下去。 “你没事吧？” 可当芙拉抬头时，又哪里还有着妇女的身影，原本半山腰的位置上出现了一声“有小偷”，而接下来的事情芙拉就不知道了。 不，逻辑不对，按照常理来说，应该是先救人才对，怎么可能先去呼吁人们抓小偷？ 而山腰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至今都没有任何人向下望去，也让芙拉迅速反应过来了事情的原委。 “还真是——无其不用啊，暗能的信徒们。” 就在芙拉想要爬上去时，从山腰上掉下来了一颗暗红色的血肉团块，感受着上面无比浓郁的暗能，芙拉心里只有不好的预感。 “轰——” 血肉团块，爆炸了。 而另一边，由于身后迟迟没有传来动静，琪亚娜疑惑地回望着半山腰的方向，却没有看到芙拉的影子。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有小偷”回荡在整个半山腰上，一名面相粗犷的男子粗鲁地撞开她，朝着山顶的路跑去，他的手中还提着一个包包。 先不说他为什么要往山顶跑，琪亚娜的身体已经率先一步做出了反应，哪怕被撞倒她也依旧迅速地爬了起来，拿着小风车一路狂奔，不出半分钟，那名抢劫犯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 “可恶的小偷！给本小姐站住别跑！” 必杀·琪亚娜飞踢 力道或许有些过大了，一声清脆的骨折声响起，却没能引起琪亚娜的注意，因为这名抢劫犯的脑袋已经撞进了面包山的山体中，垂落的双手像是彻底失去了生机。 而那位先前大声呼救的u妇女也追了上来，只不过她的演技实在有待提高，琪亚娜的体质特殊也就算了，但一个普通人奔跑着上山是怎么做到不喘气的。 “啊——不用担心，女士，这就是你的包对吧？” 好吧，草履虫的脑子更是一绝。 妇女满脸微笑地接过了包包，朝着琪亚娜伸出了手。 “太感谢你了小姐，没想到今天居然这么倒霉，只是出个门就遇到了抢劫犯。” “不用客气，这些都是女武神应该做的。” 琪亚娜直到现在都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还伸出双手握住了妇女的手掌，甚至没有注意到背后岩壁上的动静，面相粗犷的男人将自己的脖子拔了出来，脑袋留在了山体里面，但一团血雾覆盖在他一无所有的脖子上，他的脑袋又迅速生长了出来。 “欸？这位小姐，您是女武神吗？” “没错，怎么样，看不出来吧——” 琪亚娜还在因为自己优秀的演技而沾沾自喜，不张扬地暴露女武神的身份，也能够给她们的旅游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更重要的是不会让露娜姐姐感到困扰。 “是啊，没想到您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女武神，这可真是……” 妇女的身影因为激动而不住地颤抖着，露出了些许病态的笑容。 “太令人兴奋了啊——” 话音落下，妇女的脸庞突然变成了一朵血肉食人花，裂成三瓣的脸庞内部生有一排排锯齿，一口包住了琪亚娜的双手，连同自己的手掌也一同咬碎。 而就在这时，琪亚娜身后的男人也配合着发动了攻击，双手化作锋利的触手洞穿了她的心脏和肺叶，将她的身子缓缓提了起来。 “啊——！！！” 少女的哀嚎声不绝于耳，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敌人居然已经来到了和她们这么近的距离，可断掉的双手和贯穿身体的触手已经让她的内心被恐惧侵占，虚无之种的力量无法第一时间涌现出来。 不止如此，她们的边上还涌现出八名黑袍人，地面上延伸出的血肉荆棘将琪亚娜的身躯刺穿，两名黑袍人就像灵体一样穿过了琪亚娜的身躯，而再度出现时，他们的手中握着脑，心，虚无之种四块重要的器官。 凄惨的喊声于此断绝，那具空壳的眼神瞬间变得空洞无物，生机溃散。 “已捕获灾厄之女，撤退。” 而就在这时，广阔的天空突然被染上了一抹金辉，洪荒的钟鸣声响起，其范围甚至覆盖了整个南美，行星级的威压笼罩下来，时间都仿佛陷入了静止。 “嗒——” 在绝对静止的空间之中，这样突兀的声音就显得无比清脆，附着着邪魅铠甲的手臂从黑袍人的手上拿回了虚无之种，温柔似水的眼眸注视着核心，而在这股平静之下的，则是足以毁灭一切的怒火。 “逃？” “你们想去哪儿？” “你们还能够逃到哪里去？！” 金色的风暴席卷了整座里约，不仅仅是这面前十人，深藏其中的污秽之物也被一同揪了出来，只能在绝望中迎接自己的灭亡。 魑魅的终末·虚数风暴 第705章 慰藉 意识空间深处。 睁开眼后，琪亚娜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圣芙蕾雅，不过——是那个空无一人的精神空间里。 “嘶——” “脑袋好痛，之前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怎么会在这里？” 琪亚娜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难得的“假期”已经结束，接下来她要面对的又是一个月的苦修，无聊到可以让人长草。 她的脑袋里只剩下片段式的画面，混乱的记忆就像是被人打碎重组了般，有很多地方就连她都察觉到了不合理。 而实际上，琪亚娜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已经发挥到了极致，只是羽渡尘强化了她的精神力而已，让她也能够察觉到这些记忆的混乱。 “算了，还是先想办法度过这一个月再说吧，出去的话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如果挣扎有用的话，她早就在之前的八个月找到其他出口了，现在的她已经充分认识到了这一现实，与其浪费时间乱跑还不如老老实实地修炼，起码她已经能够清楚地感知到自身力量的增长了。 没错，八个月的时间，她终于踏出了太虚的第一步——剑心。 而至于具体的表现……圣芙蕾雅的喷泉广场，那里已经变成了她的心湖，虽然湖面还没有彻底平静下来，但相比起之前的惊涛骇浪，如今的波澜起伏已经算是很好的结果了。 …… 糖面包山，山顶。 芙拉抱着熟睡过去的琪亚娜，两个人坐在山顶的一把长椅上，一层微不可察的结界已经将她们和外面分隔开来，刚刚经历过那样的事情，她没办法不提起警惕。 亮起的终端屏幕上，星焱已经找她了解了事情的原委，潜伏在拉丁美洲的旧日信徒数量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计。 第二阶位的信徒，相当于天命的a级女武神，培养难度甚至还在a级女武神之上，而这次光是一个里约就炸出来十名，在虚数风暴中湮灭的或许还不止这个数。 “你不觉得太过蹊跷了吗？” 看着星焱发来的消息，芙拉的大脑重新运转起来，仔细一想的确如此，这次的事件不太符合教派的作风，那些家伙虽然是战争疯子，但不是会让手下信徒白白送死的蠢货。 漏洞百出，虽然有互相磨合的痕迹，但更像是临时制定的战术一样，如果没有外神亲自下场为他们撑腰，这些家伙又怎么可能会冒这么大的险？ “他们在拖延时间，但……为什么？为了掩护那些接头人撤退，牺牲这些第二阶位的信徒肯定不划算，这里还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惦记的吗？” 消息发出后，那边也很快给出了回复。 “正解，但目前还不知道他们打算做什么，但我们已经发现亚马逊雨林里面的神只遗骸了。” 这个消息让芙拉都震惊了许久，神只遗骸，要是这些家伙准备在这里唤醒一尊暗能古神，那他们绝对没有任何胜算，搞不好，拉丁美洲也会落得极东一样的境地。 “我会尽快铲除那些目标，在其他女武神离开之前，先不要碰那东西。” “不用着急，琪亚娜待在你那边我很放心，既然已经明白了他们的真正目标，就不要让其他事情干扰了你的判断。” “嗯，我知道的，除非古神下场，否则那些家伙还奈何不了我。” “不灭之刃那边来消息了，这次就先这样。” 收回终端，芙拉一直紧绷的精神也放松了些，撤去了布置的结界，而后让琪亚娜靠在自己的怀里更近了些，这样看来就没有什么可疑人士的感觉了，那些家伙也拿她无可奈何。 自始至终，她们暴露的节点也就只有两个，第一次是基督山的天国之门，闹出的动静实在是太大；而第二次，居然会是登山时候琪亚娜大喊的那一声“露娜姐姐”。 也就在琪亚娜喊了这一声之后，旧日信徒纷纷将目标对准了琪亚娜，她的双麻花辫伪装也在那一刻失去了作用。 芙拉的手掌轻轻抚摸着琪亚娜的脸颊，眼中的愧疚之意都快要溢出来。 “对不起……明明，我只是想带着你度过一次两个人的约会。” 约会计划泡汤了，现在的芙拉根本没有心情静下来欣赏风景，里约尚且如此，其他城市又如何呢？ 两个人的悠闲时间没了，接下来的可就是刽子手的工作时间了，那些疯子根本就预料不到她现在的能力，樱用实践教给她的暗杀技术，让她现在能够轻而易举地抹杀一整个国家的探子。 教派的接头人大多都只是沾染了暗能的普通人，连第三阶位的信徒都不如，对芙拉而言，他们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杀戮和暴虐之心在芙拉的脑海中不断孕育着，不知不觉间，她的眼中染上了一抹猩红，宛如来自地狱的恶魔。 “唔……” 直至怀中的少女朦胧地睁开了双眼，芙拉眼底的杀意这才消退下去，她又换上了平常那副温柔体贴的笑容，拿出一盒热腾腾的炸鸡翅放在琪亚娜的面前。 “琪亚娜，感觉身体怎么样？想不想吃点东西？这些炸鸡我可是连一口都没动过哦。” “露娜姐姐……” 醒过来看到的第一眼就是熟悉的脸庞，这让琪亚娜感到无比安心，而那些被处决的记忆也重新涌上脑海，让琪亚娜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苍白，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着。 她还没有经历过那些残忍的战斗，虚树生命虽然能够无限制地重塑身躯，但不代表着她们没有痛觉，每一次濒死前的绝望和痛苦都会烙印在她们的精神之中，刻骨铭心。 就像芙拉之前在往世乐土里天天被千劫揍到肉身崩坏，只剩下一颗核心一样，琪亚娜的眼中，也浮现出了对死亡的恐惧。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或许比起死亡，少女更加害怕的是离别，但芙拉并不知晓这一点，怀中的琪亚娜紧紧抓着她的衣襟不肯松手。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姐姐就在这里哦。” “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坏人伤害琪亚娜的。” …… 两人就这样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琪亚娜渐渐缓过来，芙拉原本准备好的炸鸡也没有了蒸腾的热气，但琪亚娜依旧吃的那么津津有味。 恢复了食欲，芙拉就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时不时拿出手帕替她擦嘴，吃饱喝足，这时候，晴朗的蓝天也差不多要归于暗夜。 虽然芙拉有能力抱着琪亚娜直接飞下山去，但她们最终还是选择了坐缆车，不为别的，因为此时正逢夕阳渐落，也为她们一天的努力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琪亚娜坐在芙拉的腿上，望着天边火烧云的壮丽景观，她已经将所有的烦恼都抛之脑后，也许，这样乐观的心态才是她独一无二的特点吧。 “好美……” 芙拉依旧有些心不在焉，也很快被琪亚娜给察觉到了，让她有些愧疚。 “露娜姐姐——” “嗯？怎么了吗？” “下次有机会的话，我们也要一起看一次日出。” “好啊，不过——那得要琪亚娜酱能够早起才行哦。” 第706章 您是否清醒 玻利维亚，两道人影在夜晚的街道上散着步，男人的表情无比严肃，失神的眼睛也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而相比较下，女人就显得格外心大了，享受着他国的夜市氛围。 “好啦——一天到晚臭着个脸干什么？虽然里约的据点全都爆了，但其他地方不是还好好的吗？” “不，我在思考伊甸园的那些家伙在想些什么，要是再拉一片神界入场，神禁之地的秘密就彻底保不住了，最坏的结果也是直接开战。” 这两个人正是圆桌骑士的十二号跟八号，两人自从追查到芙拉的情报后，就连夜离开了巴西，而他们的谨慎也救了自己一命。 “哟哟哟——我们的第八席大人，难不成也想要亲自试试那旷世神战？” “第八席大人，您是否清醒？就算神战真打起来，我们连作为炮灰的资格都没有吧。” 这话倒没有说错，教派的圆桌骑士，平均水平也就在审判级左右，只有第一席和第二席摸到了大陆级的边，再接受过多的暗能，他们会彻底迷失自我，变成失去理智的降格者。 加入暗能位面，最合适的还是那些距离突破只差临门一脚的人，就算是二阶神只，理论上来说也能够用暗能的力量强行堆到三阶，虽然不如正牌的，但在二阶中已经是无敌的存在了。 八号冷哼了一声，十二号说的这些他当然知道，不过只能作为炮灰又如何？只要这座神禁之地不被打破，他们就依然有着用武之地。 “用不着你提醒，我们身为暗能的使徒，只要老老实实执行恩主大人们的指令就行了。” “最多还有三天，拉丁美洲的所有联络人都会撤离，我们已经没有必要浪费信徒为这些不适格者拖延时间了。” 现在，除了信标的布置，拉丁美洲已经没有他们的事情了，至于不灭之刃发现的古神遗骸，那倒是真货，只不过已经在岁月的消磨中失去了大部分力量，就算他们倾尽所有也没办法让这位重临世间。 不过——好在恩主大人把钥匙交给了他们，现在只需要找到真正封印了那位灵魂的祭坛就行了。 但，好难找啊…… 十二号点了点头，也非常认同八号的提案，每一位信徒都是教派的宝物，至少不能让他们没有任何意义地死去，他们所有人只能够为了恩主大人而献身。 “好说，那——接着我们的南美旅行呗，反正祭坛又不会自己逃走，我们像这样掘地三尺也总会找到的。” 看着还在享受水果的十二号，八号再也无法维持表情的镇定，这家伙说的这么漂亮，怎么，拿着水果叉子掘地三尺吗？ …… 里约，一家位于市中心的旅店内。 拉上窗帘，芙拉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窥视的目光，但她仍旧不能放松警惕，不能再让白天的事情再度发生，稍有不慎那些家伙就会趁虚而入，鬼知道现在会不会就有人蹲在附近的异空间里埋伏着？ 琪亚娜已经洗完了澡，现在正躺在床上刷视频，眼睛时不时偷瞄一下芙拉。 虽然被袭击的时候真的很吓人，但芙拉来营救自己的样子真的很飒，她能够感受到芙拉心中的担忧，同时又对这股关怀而暗暗窃喜。 房门已经被芙拉上锁，空调都被她关闭，就连浴室的门也紧闭着，现在房间里的制冷效果还是她拿御灵刀弄出来的冷气。 确保万无一失后，芙拉坐在桌前，拿出了半天在基督像后面抠出来的一块石子，石子上也只有着几个小坑和划痕，看上去更像是岁月自然留下来的痕迹。 但情报里已经说了，这可是天命在教派的间谍留下来的情报，事关他们接下来的行动，也关乎着人类接下来的命运。 时隔这么多年，天命安插的间谍也终于混上了教派的高层，并开始向外传输情报。 摩斯密码，加密方式倒是非常普通，但刻在石头上就显得非常精密了，至少非常不容易看到破绽，而且若非芙拉有着融合战士的视力，查看这些密码都还得用放大镜。 “god”“key” 得出来的情报也就只有这两条，但能够联想到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比如【门之钥】，说不定这次就是他在谋划些什么，上次的蝗灾可是给人类留下了无比深刻的印象。 “还是说……是跟古神有关的钥匙？” 古神……让芙拉想起来了星焱之前提过的遗骸，那玩意的威力是真的大，普通女武神光是看上一眼就会精神动荡，待的久了甚至连身体都会出事。 “不过——一具死尸而已，还有什么地方是用得上钥匙的？” “异空间？空间之钥？” 芙拉感觉自己和真相越来越近了，但突然间，她忽然有了一种非常可怕的猜想，或许那个古神还残留着最后一口气，那个钥匙能够让祂重见天日。 不知不觉中，芙拉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就像是上次火山口里埋藏的法格恩，以永泉镇的居民们作为祭品，再吸取部分地脉的力量，让那家伙以神阶的实力重见天日，要不是凯文，人类在那时候就玩完了。 “不行，不能让他们唤醒古神！” 而她不知道的是，教派迄今为止已经解放了好几尊古神了，现在就在月球上蛰伏着呢，等待着最终战的到来。 寥寥几年，不见得能够让他们恢复全盛时期，但至少毁灭一方世界毫无问题，到时候迎接人类的将会是梦魇般的屠杀。 芙拉取出终端，想要给星焱通知一声，但考虑到教派那帮家伙有着影响通讯的能力，她还是将终端又揣了回去。 “只能等到回去的时候再通知了吗？” 这颗悬着的心始终是没办法落下来，暗能的危机一日不解除，她就一日没办法放松下来好好休息。 “【混沌】，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踏平整个暗能位面，这场无休止的神战，也该打上句号了。” 于她毫无察觉的空间内，“傲慢”的刀纹在奈落之刃上闪烁，缕缕漆黑的薄雾从刀鞘中逸散了出来，在这片不见天日五指的虚无之中，刀鞘脱落了一小段，森森的刀芒显现，仿佛还伴随着怪物的狞笑声。 第707章 这就自毁了 又是一个无比平静的夜晚过去，但这次芙拉却只浅浅休息了两个小时，她还是做不到琪亚娜这种程度的安然入眠。 她并不知道教派的人手已经在逐渐撤退，现在在异空间里窥视她们的信徒，也不过是负责监视与垫后，正经的战斗人员早就全都跑没影儿了。 看着床上还在熟睡的琪亚娜，她也就在芙拉起床后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会儿，但很快又安然无恙地继续睡着了，任何影响都没有。 对琪亚娜而言，九个月的修行，已经让她的太虚心法小有所成，心湖已经凝结成冰，只待彻底溶解，功力突破的那一天，太虚心法就已经真正入门了。 而现在的琪亚娜，就连芙拉的力量也无法窥探她的心中所想，强行读取的话会伤到她的精神，但琪亚娜却能够借着虚无之种的连接单方面偷窥她的心思，这波啊，是草履虫单方面的胜利。 芙拉坐在沙发上，脑后浮现出英桀们的刻印，［双生］［无限］［真我］［浮生］，她已经完成了四道考验，带来的反馈也非常显着，哪怕在握住奈落之刃后，她的实力依旧是行星级，但已经能够通过各种手段跟恒星级碰一碰了。 极东那会儿，更是借着混沌潮汐中驳杂的神性勉强获得了半神体验卡，并且非常迅速就上手了，没有出现任何不适的症状。 暴食之手，贪婪之心，嫉妒之瞳，三块原罪武装已经将她的能力强化到了极致，接下来更进一步的话，她必须要克服［傲慢］。 但——如果连取代审判官，踏平暗能位面，这些都无法获得认可的话，芙拉也不清楚自己［傲慢］的极限在哪里。 还是先进一步接触刻印吧，原罪武装的事情急不来，但和她一起生活了九年的英桀们，她对大家已经无比了解。 “［戒律］，尼亚姐，如果你在这里的话，能够指明我心中的［傲慢］吗？” 决定了，芙拉决定开始解析［戒律］，至少她现在的［傲慢］看上去已经岌岌可危，达到顶点爆发之时，如果没有［戒律］的力量，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恢复原状。 …… 于芙拉而言，修行让时间的流逝加快了许多，明明自我感觉坐下还没有多久，温暖的晨曦就已经到来。 来到窗户边上，拉开窗帘，让温暖的初阳照射在自己的身上，芙拉感觉心头的烦闷都消失了不少。 ［嫉妒］于她的瞳孔浮现，那些符文宛如妖魔般充斥着邪异的氛围感，让芙拉整个人看上去都显得更加妖艳。 嫉妒之瞳有着看破情绪与本质的力量，但无法窥探比超出自己太多的强者，比如【混沌】，但外面这几只异空间里的苍蝇，可不在强者的定义范围内。 “从昨天下午起就一直监视到现在，我一直都没动手，你们是不是就已经觉得高枕无忧了？” 灿金色的巨手从窗户伸出，抓住了面前的虚空，像是扯幕布一样将空间壁垒扯了下来，显露出三道面露惊讶之色的漆黑人影。 “撤——！” 虽说垫后也是他们的任务，但可没说要让他们去正面应对这个怪物啊，明知不敌的情况下，三人也只能选择分散逃窜，只求其中一个能将情报带回去。 “今天——你们谁也走不了！” 芙拉现在可是理智在线的状态，冷静到想要将其中两个彻底撕碎，留下一个活口破碎心神之后再用羽渡尘强行探查他的精神。 这些暗能的信徒已经抛弃了人类的身躯，人类的良知，一心只有对战争与混乱的渴望，芙拉自然用不上怜悯。 漆黑的异空间迅速被芙拉的金丝填满，在三人逃离的方向上形成了三道虚树使骸，三个二阶的信徒而已，虚树使骸对付他们根本不费任何吹灰之力。 不出五分钟，三名虚树使骸都已经重新融入了芙拉的体内，而这时候，琪亚娜也醒了过来，就看见一道被金丝包裹成茧的人影被扔了进来，摘下斗篷后，这些家伙的真实面貌已经刷新了人类的颜值下限。 枯槁的皮肤，溃烂的血肉，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腐烂的臭味，他甚至连五官都发生了变异，越来越接近那些没有理智的野兽。 “露娜姐姐，这是……” “从昨天下午就一直跟着我们的偷窥狂。” 芙拉嫌恶地盯着地板上的暗能信徒，这家伙被抓到后反而老实了不少，连话都不说了，完全就是一副认命的表情，但那对幽寒的双眼一直死死盯着两人，像是要给两人施加最为恐怖的诅咒。 不过，他并没有这个能力。 突然间，这名信徒咧开了长满锯齿的嘴，朝着琪亚娜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吓的后者立刻躲在了芙拉的身后。 “砰——” 暗能的信徒撞在了身后的结界上，他的整张脸都凹下去了深深一块，而芙拉鞋子上的鲜血滑落在地板上，鞋尖还在冒着烟。 “琪亚娜，离远一些。” 芙拉甩了甩手腕，将暗能的信徒提了起来，哪怕是卸掉他的四肢，粉碎他的每一根骨头，这家伙却依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甚至凹下去的脸还保持着那个诡异的微笑表情。 “露娜姐姐，他……是不是已经死了啊？” 这种拷打的手段对于琪亚娜来说还是太过超前了，哪怕此刻的受害者是敌人，但她想的依旧是给对方一个痛快，生有人的面貌，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对同胞施以暴行，赐予她死亡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了。 而芙拉也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盯着提在手上的头颅，将羽渡尘攥在手心，她的拳头对着这颗脑袋轰了下去。 而传来的反馈…… “他的大脑已经溶解了。” 为了不让琪亚娜当场昏过去，芙拉没有让拳头沾上白花花的东西，甚至连一点血迹都没有，她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她在动手前甚至没有露出一点审问情报的意图，表面上都只是单纯地泄着愤，这家伙就毫不犹豫地自我毁灭了。 “一群疯子！” 洁白的圣焰将信徒的尸体彻底焚毁，无功而返的芙拉一脸丧气地坐在沙发上，琪亚娜看她这副模样，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毕竟她连现状都还没有弄清楚。 第708章 圣保罗主教座堂 洗漱台前，用冰凉的冷水洗了把脸，琪亚娜好不容易才冷静了下来，今天一大早就发生了这么刺激的事情，她的小心脏有些承受不住。 眼角的余光瞥向坐在沙发上一脸愁闷的芙拉，琪亚娜也感觉到了她的状态不对，从昨天发生那样的事情之后，芙拉的身边就一直隐隐散发着一股戾气。 连头发都还没来得及梳好，琪亚娜又坐回到了芙拉的大腿上，拿出香喷喷的饭盒吃了起来。 “嗯！好好吃的肉夹馍，露娜姐姐，你也尝尝。” 琪亚娜双眼放着光，侧身将肉夹馍递给了芙拉，后者的眼神一愣，还是顺着琪亚娜的牙印咬了上去。 “的确很好吃。” 芙拉身边的戾气肉眼可见地降低了半分，琪亚娜不禁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高兴，每人一口地分完了这份肉夹馍，但她好像忽略了一件事，一份肉夹馍，两个人根本就不够吃的。 “唔——” 芙拉尚且不说，琪亚娜捂着空瘪的小腹，半块肉夹馍的量连她平时早餐的三分之一都没有达到。 “好啦，还没吃饱的话直接跟我说就行了呀，一份早餐而已。” 芙拉揉了揉琪亚娜的脑袋，微笑着从终端里又拿出来一个饭盒，里面装着的都是涂满果酱的面包，还有一块空间被划出来，装着苹果片。 “快点吃吧，我们今天的旅游计划还没有开始呢。” 芙拉也恢复了些精神，来到洗漱台前刷牙洗脸，再看向镜子里的另一个自己，几乎要溢出来的杀意令她都感觉到了恐惧。 “不行，这个状态再怎么说也太奇怪了。” 芙拉终于察觉到了自己的异常，将脸沉入冰凉的水池，十多秒之后才重新抬了起来，虽然不说恢复正常吧，至少这样出去的时候不会吓到别人了。 冲掉洗漱池里面的水，芙拉回到了沙发上坐好，琪亚娜已经将另一个饭盒打扫干净，满足地拍着肚子。 “琪亚娜，刚刚的动作可一点都不淑女哦。” “啊？是这样吗？” 和以前在圣芙蕾雅的状态不一样，现在是她们两个的独处约会时间，琪亚娜也开始注重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她不想让露娜姐姐丢了面子。 而这副知错的好孩子模样落在芙拉的眼中，令她感到无比的欣慰，琪亚娜的心智终于成熟了些，哪怕还不明显，但已经在朝着大人的方向转变了。 估计等她们两个回去后，星焱看着琪亚娜都得先擦擦眼睛吧，这孩子已经跟她的母亲非常相似了。 芙拉捧起了琪亚娜雪白色的头发，亲手为她编回了平常的双麻花辫发型，又给自己也编了个一模一样的，伪装还是要继续，芙拉已经不想让这种事情再发生了。 离开旅店后，圣骑士手环在大街上变换成雪银色的超跑，两人驾车离开了这座给她们印象深刻的城市。 下一站，圣保罗。 …… 上午九点，两人就平安抵达了圣保罗，在这座充斥着艺术和历史的城市内，芙拉相信她们能够找到许多乐趣。 异地旅游嘛，总得体验一下当地的特色，文化也在其中之一。 而她们到来的首站依旧还是教堂，圣保罗主教座堂，这里作为信奉天主教的教会，或许曾经刚刚创立的时候信仰还算热情，但现在嘛…… 在灾难面前，那些不能为生命带来福祉的信仰就失去了它的一切意义。 而当芙拉牵着琪亚娜来到教堂前，看着旁边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还有那些旅客盯着他们略带恐惧的眼神，她多少有些理解了这些教会的现状。 或许他们所信仰的主真实存在，但不好意思，这里是神禁之地，就是换做以前，【秩序】都不会主动触及的地方，黎明苍生们献出的信仰也不知道飞往了何处，但肯定没有到达他们信奉之主的手上。 “琪亚娜，这些都是无家可归的人，待会儿下手的时候不许用太大劲哦。” 芙拉在说这话的时候，警员的巡逻范围正好已经经过了这里，而那些流浪汉盯着她们的目光也变得贪婪了起来。 说实话，要不是了解过这里的情况，这么多人用着欲望的眼神盯着她们，芙拉早就当做是教派的细作一拳直接招呼上去了。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她现在，心情有些不好。 “知道了，露娜姐姐……？” 琪亚娜原本还信誓旦旦地保证来着，就看到芙拉的身形一闪而过，像踢皮球一样把那个已经有冲锋之势的家伙给踹飞了出去。 一尊杀戮血影于她的身后浮现，狰狞的面目，再搭配上从战场上磨砺出来的杀气，光是血影举起了双手中的战刀，让旁边目视着这一切的人群都感到了源自心底的恐惧，极寒仿佛爬上了她们的脊骨，甚至没有一个人能够迈动双腿逃跑。 芙拉没有杀了他，只是彻底粉碎了他今后活下去的希望而已，胸口粉碎性骨折，极寒的杀意还涌入了他的精神，这种人今后也只能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了。 “露娜姐姐！” 在那些警卫包围上来之前，琪亚娜的呼喊声让芙拉迅速从那种疯癫的状态中退了出来，猩红的双目归于平静，身上的血煞之气也终于散去。 “抱歉，我又冲动了。” 芙拉察觉到自己就像是被触动了什么开关一样，最近这种诡异的状态变得越来越频繁，能够支配一切的快感不断冲击着她的精神，生命，力量，财富，情欲，若非她还有着真正在乎的事物，她已经彻底沉沦在欲海之中了。 星焱的预感是对的，现在还好有着一根绳子还能够拴住她，否则这家伙会变成现文明人类最麻烦的灾难。 面对着周围的警员，以及眼神惊恐的普通人们，芙拉躬下身子，朝着众人致以深深的歉意。 “非常抱歉，本人，天命天元级女武神，圣骑士露娜，在此向各位无辜的平民，以及刚刚那位被我伤害的不知名的先生，致以歉意。” 琪亚娜来到了芙拉身边，张开手一副想要保护她的样子，芙拉那种失控起来的样子令她也感觉很害怕，但这些人里也只有她知道，芙拉平时其实是一个善良和敏感的女武神。 “不要伤害露娜姐姐！” 而那些教堂的警员，在芙拉自报家门的时候就已经放下了枪，朝着天命的王牌女武神举枪，他们一天几个钱啊？ “该说非常抱歉的是我们，女武神大人，是我们警员的治安不当，稍后我们一定会改正的。” 也就在这时，圣保罗主教座堂内，一位主教打扮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我们的英雄啊，请抬起头来，主会给予每一个人公正的审判。” 第709章 命途行者 在进入教堂前，芙拉还是为她刚刚殴打的那位先生叫来了救护车，并支付了所有的医疗费用。 芙拉牵着琪亚娜的手，后者好奇地打量着教堂的装饰，外部跟里面完全是天差地别，或许那些工程师在保养的时候也应该考虑一下外面？ 神圣古朴的装饰风格，以大理石和檀木为主体的建筑，前来参拜神像的人群也非常虔诚，静谧和睦的氛围令琪亚娜这都不好意思开口打破这份平静。 “这位宛如太阳般温暖的小姐，您无需压抑自己的天性，主并不会因此而怪罪于您。” “哇——这座教堂和我们之前待过的地方差别好大诶。” 既然这里的主教都已经这样说了，琪亚娜自然也没有了什么顾虑，瞬间便打开了话匣子，不绝地感叹着这座神圣的教堂。 “应该说是氛围吗？总感觉这里有着其他教会没有的神圣感，而且，这里的信徒们的表情都好虔诚，跟那些为了一己之私而拜神的家伙不同。” 主教也听出来了，或许有一些漂亮话的成分在其中，但这些大多还是出自少女的内心，她只是将自己胸中最直接的情感抒发出来罢了。 “呵呵，这位小姐言重了，教会本就是崇神信徒们的聚集之地，祭神的会场被欲望的人偶所占据，那这片会场又何来神圣一说？” 主教微笑着回过头，而芙拉和琪亚娜也跟着他的视线回望过去，两名男子在步入教堂的瞬间就愣在了原地，随后眼神变得无比呆滞，动作僵硬地走了出去。 芙拉和琪亚娜的表情都变得惊讶，也是直到现在，芙拉才察觉到有着一道结界守护着这座教堂，并且这绝对不是天命现今的技术，也没有旧日教派那种邪恶的气息。 “神使大人，您似乎有些迷茫。” 主教的话语让芙拉都瞪大了眼睛，她对主教的警惕已经拉到了最大，如果他今天不能给出合理的解释，她或许会视情况选择采用武力逼问。 “你刚刚……” “神使大人。” 主教微笑着重复了一遍刚刚的称呼，而他接下来的话，彻底打碎了芙拉心中的侥幸。 “能够被那位审判官大人认可，在此间都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愿望，但是您……似乎并不认同？” 芙拉即刻抓着琪亚娜的手后退一步，拔刀指向了主教，按理来说，这里的动静已经足够引起一众信徒的注视，但他们却无人察觉到这里的异常，就像是—— “认知异常。” “你到底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 主教的掌心贴在胸前，虔诚地朝着芙拉鞠了一躬。 “神使大人，我并非遵循着某位大人的意志，方才所发之言，所行之事，皆出自我的内心。” “因为——我在您的身上看到了迷茫。” 稀薄的【秩序】之力飘出，虽然非常微弱，但却让芙拉彻底傻了眼，她姑且相信了主教的话。 如果真是神主的人，那他的实力未免也太过孱弱，连b级女武神的水准都不到，就像是接受了【秩序】祝福的普通人一样。 放下刀刃，琪亚娜迷茫的眼神在她和主教身上不断徘徊，根本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但那位主教的身上也散发着好温暖的气息，这样的人怎么会是敌人呢。 “露娜姐姐，这位主教先生应该不是坏人，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聊聊嘛。” 主教收起了自身的气息，周围无形的屏障也随之解除，还好刚刚充满误会的一幕没有被信徒们看到。 “神使大人不必惊讶，【秩序】的审判官向来公正，像我这样的人，又怎能获得与您同等的注视呢？” 芙拉审视着主教，感受着他身上古怪的【秩序】气息，最后也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秩序】的命途行者？” 主教微笑着点了点头，但这样就非常不可思议了，一般来说，在世界通过崩坏的筛选之前，很难出现跟神明们行走在同一条命途上的信徒。 战士们的力量通常会来自【崩坏】，用【崩坏】的力量来通过【崩坏】的考核，之后才能接触到那片广阔的星空，也才能够认识到统治着浩瀚星海的祂们，而那些信仰虔诚的人们，也只有在那时才有机会获得神明的赐福，和祂们行走在同一命途之上。 毫无疑问，这位主教有些超出常理了。 “命途行者，是神明对于同行之人的赐福，同时也是信徒们的信仰得到回应的证明。” “而您，神使大人，您的内心或许有着对神明的憧憬，又为何并不纯粹？您可知——那团傲慢的火焰，正在将您吞噬殆尽？” 主教的力量是甄别，善恶虚实，在他的眼中皆无所遁形，他看到了，芙拉内心的傲慢之火，正在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蔓延至全身。 ［傲慢］ 再一次戳到了她的点上，芙拉看向主教的眼中再没有了任何轻视，命途行者的能力广泛，且变幻莫测，神明所行之路，各种延伸出来的分支对应了各种不同的力量体现形式，任何一条都是神明力量的体现。 芙拉的眼神阴沉下去，但这份敌意是对于她自身，那份被［傲慢］影响下失控的她。 “神使大人，您是我们当中最接近那位的存在，在您的眼中，神明又是什么样的呢？” 自以为是，漠视生命，难以捉摸，冷酷无情，就是一群不折不扣的疯子。 这些话，芙拉也不能当面说出来，否则未免也太过寒心。 主教抬头望着晶莹的天花板，已经自顾自地陷入了幻想之中。 “星辰之上的神明啊，祂们是那么的耀眼和美好，充满了无穷的魅力，能够让凡间的生灵穷尽一生去追寻其痕迹。” “但同时——神明也并非无法理解，只是我们无法站在那个位置上设身处地地思考罢了。” “神使大人，这只是我的愚见，您大可不必在意——在我看来啊，神明其实就是人性和神性最完美的融合，拥有人性最美丽的部分，同时又散发着充满魅力的神性。” 主教的见解可谓是令芙拉眼界大开，而说到底，她和神主的接触也就只有两次，一次是在星海之上的觐神，另一次就是在混沌潮汐。 她拥有着父母悠久的记忆，但即便如此，对神主的认知视角依旧停留在凡人的范畴，主教言之无不有理，她无法站在那样的高位上思考，因为她根本就从未见过那广阔的景象。 于芙拉而言，神禁之地里的大家，就是她生命中的全部了。 第710章 神爱世人 “神爱世人，而并非神定要爱人，我等能够沐浴在神主的荣光中已是莫大的恩赐，毕竟——以我等的浅薄目光，又何从窥探神界的困扰？” “神使大人，如今见到您，我这才领悟了一番道理——您说，如今闪耀在寰宇群星之上的诸神，又何尝不是生活在另一种维度的人类呢？” “‘神亦为人’，如此才有了‘神爱世人’。” 主教的真言在耳边回响不绝，芙拉的思绪一时间陷入了停滞，仿佛豁然开朗般的洒脱，真理的门扉于她的面前露出了一角。 被囚禁在神禁之地的人们，又如何能够窥探到星海的璀璨？维度的差距，造成了两者视界的差异，再次重审着自己令使的身份，一道只有她可视的幻影于她的面前显现。 那张附着假面的面庞，灿金色的眼眸中虽然透露着冷漠，但至少其中的人性并没有完全泯灭，若非如此也不可能一次次地容忍母亲的疯狂行径。 虽然不想承认，但至少有过一段时间，神主真的将母亲视作过自己的孩子。 芙拉的身子轻微地颤抖着，琪亚娜有些担心地握住了她的手，她虽然不理解两人的对话内容，但多少能够感觉到芙拉的情绪波动非常强烈。 终于，一切归于安定，杀戮暴虐的气息彻底消散，看向教堂的中央，在耶稣像的身后，那幅主壁画明显和其他画像不同，更像是这些年里重新画上去的，而且内容也大相径庭。 哪怕画像上的人影并没有佩戴假面，芙拉也一眼认出了神主的模样，【秩序】的带来的亲切感让她的视线都不忍从画像上移开——【秩序】的神灵展开了宽广的胸襟，虚树神骸宛如神灵派来的使者，帮助凡间的生命共同制造着永恒的乐园。 是为——秩序之地。 “神主……” 芙拉朝着壁画缓缓伸出了手，在她的心底，一个崭新的目标已经赫然成型，而且，是旷古以来，任何生灵都不曾有过的大胆想法。 “我将会扯下您的假面，当光芒和黑暗同处于一座天平上时，届时，对您的审判将于执律庭上见分晓。” 用【秩序】的审判机关来审判【秩序】之神，不说别的，就是执律庭的成员，早就已经成为了【秩序】的心腹，想让他们公然反水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更何况，那张假面根本就不属于【秩序】的力量，揭开假面下的暗影，也意味着芙拉要和域外挂上钩，至少要承担两位三阶神只的主干因果。 【混沌】不是没想过撕下那张假面，但那样也就意味着他要同时面对两位三阶神只的围殴，而且鉴于域外那位的心性，指不定到时候揍他的还远不止两名三阶呢。 一张暗金色的假面于芙拉的手中凝聚，将其覆盖在脸上后，【秩序】的洪流涌入了她的体内，温暖到整个人都好像要融化了一样，而她身上的气息也开始暴涨，最终定格在了行星级巅峰。 原罪武装——傲慢假面 “超越时空的力量，而且，似乎还远不止如此。” 最重要的应该是这点——佩戴假面时，获得50%的效果抵抗，哪怕有着领域的压制也依旧不变。 假面化作星光消散在半空中，而芙拉给人的感觉又变得无比温和起来，她微笑着看向琪亚娜，牵起了她温暖的手掌，而下一瞬，两人出现在了这座圣保罗主教座堂的上空，【秩序】的光芒化作羽翼展开，洒落下来的羽翼变成温暖的光团，此时此刻，所有目睹着这一切的人们都感觉身心仿佛受到了洗涤，内心积郁的压力全都烟消云散。 神爱世人，哪怕是【秩序】，设立的条条框框也不是为了愚弄人们，而应当是为了给人们创造更加美好和平的世界。 教堂内，主教遥望着高悬在空中的两人，虔诚地俯下了身子，致以发自内心的祝福。 “恭贺神使大人。” 虽然神迹的范围无法扩散到整个世界，但芙拉已经在用自己的行动传播着【秩序】神性的光辉，看着逐渐平静下来的教堂广场，芙拉和琪亚娜又回到了教堂内部。 整个过程就像是瞬移一样，甚至琪亚娜都没有感觉到任何眩晕与不适感，跟西琳的空间折跃体验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谢谢您。” 到了这个时候，芙拉对主教的态度已经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他们的视角不同，所窥视到的事物也肯定有所不同，且论事实的话，神主的确给位面带来了不少好处，因为他的存在，树海位面才一直能够安定至今。 虚伪的善意，将其贯彻一生也就变成了善人，没必要去追寻他的本我究竟如何，毕竟如果要论心的话，这世上又存在多少完人呢？ 主教摆了摆手，对芙拉如今心境的转变非常高兴，能够作为令使的引路人，其事迹哪怕发布出去就足以让无数人艳羡，但主教明显不想承担起这份殊荣。 “神使大人不必如此，我不过是有感而发，神明在每个人的心中都尽不相同，但神亦为人的真理不会改变。” “神明行走在既定的命途上，同行者将会得到神明的赐福，所以……还望神使大人谨记，神明绝对不会背弃自己的道路。” 芙拉朝着主教行了女武神的军礼，既然他无法接受来自命途上位者的谢意，那作为女武神，她们也应当对每一位支持自己的民众致谢。 “今日先生所言，不胜感激，来日方长，愿神主的荣光庇佑你我。” 心头顿感豁达了不少，若非还要维持自己的淑女形象，芙拉都要像琪亚娜一样蹦蹦跳跳地跑出去了，而殊不知，她的想法全都被琪亚娜听在心中，现在正小心地捂着嘴用力憋笑。 “琪亚娜酱，怎么了吗？” “没，没什么。” 琪亚娜尽量不去看芙拉的眼睛，没想到那个成熟稳重的露娜姐姐还有着这样的一面，不行，现在不能笑出来，否则露娜姐姐的面子就挂不住了。 芙拉也并没有太过在意，微微仰头思考着某些事情。 “琪亚娜，你说——那些流浪者应该怎么处理比较好呢？” “新城市的建立正好有些却人手，让他们去干些力气活儿的话，应该也算帮他们找到了合规的生存方式吧。” 第711章 自己人啊，那没事了 时间一晃而过来到了下午，教堂的打卡已经完成，虽然一开始芙拉并没有预料到这份意外之喜，但下午的旅程依旧要继续。 而芙拉原本的计划，是先清理掉这边的教派接头人再自由活动的，但现在人都已经跑了，她们现在坠的话也无济于事。 不过……既然他们已经走了，芙拉再埋点“地雷”也不是不可，那些家伙的据点可是人类领土的一部分，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圣保罗作为巴西人口最多的城市，其餐馆的风格也是海纳百川，她们这几天可都是吃的中餐，好不容易两个人出国旅游一次，怎么说也得先试一试别的地方美食。 美食城，光是街上飘逸出的香气就让琪亚娜仿佛置身天堂了，这里独具一格的餐厅的确很多，但这次两人不准备去烤肉店和中餐厅。 极东料理或许不错，但自从极东彻底沉了之后，各地的极东料理师都被一些高规格餐厅抢走了，就算是要临时添加也要在菜单添上极东料理，那些料理师因为家乡还意外地飞黄腾达了一次。 于是，经过一阵商讨后，两人愉快地一拍即合，来到了当地一家比较着名的海鲜餐厅，这里还是芙拉经过细心挑选后选出来的餐厅，考虑到琪亚娜和她的饭量，首先就必须是量大管饱。 帝王蟹意面，烤虾，小龙虾，鳕鱼，生蚝，炸金枪鱼，炸薯条，章鱼饭，还有最最重要的沙拉。 圣保罗的海鲜餐厅大多偏咸，但口感的确不错，如果不点一份沙拉来解齁的话，琪亚娜大概能够直接喝下一桶的水。 当然，在开饭之后，芙拉又额外给她加了一杯冰淇淋，她自己则是点了一杯白葡萄酒，能够很好地去除海鲜的腥味，原本是按照网上的旅游攻略来的，现在亲身体验一番，只能说——“红酒配红肉，白酒配白肉”，网友们的生活还是太丰富了。 只可惜琪亚娜还没有成年，无法品尝到这样独特的体验，就是这瓶长相思有些酸了，若非搭配螃蟹和龙虾这类的重口海鲜，平常她一定不会去碰。 看着琪亚娜狼吞虎咽的模样，大半碗的章鱼饭都被她暴风吸入，就好像连嚼都没嚼过似的，芙拉光是看着就觉得要出事。 “咳咳咳……” 看吧—— 芙拉起身拍了拍琪亚娜的后背，接过了侍者递来的水一饮而尽，琪亚娜也终于好转了过来。 从始至终，侍者都面带着微笑，又给她们免费做了两杯圣代。 “露娜姐姐，这家店的服务挺好的诶。” 芙拉点了点头，光是餐厅的装修就跟米其林三星级的餐厅差不多，这边的客源也一直很稳定，或许关键就是他们这里的优秀服务态度吧。 “连角落的异样都能够察觉，看来这家店铺招聘服务员的要求还挺高的。” “欸，等会儿，露娜姐姐，你看这是什么啊？” 琪亚娜三两口又炫完了冰冰凉凉的圣代，弄的满嘴都是奶油，而当她把杯子放回到桌上时，视线偶然看见了杯子底部贴着的纸条。 “琪亚娜酱，这杯圣代也给你吧。” 芙拉把自己的圣代推了过去，琪亚娜瞬间开心到起飞，甚至忘掉了那个奇怪的杯子，而当芙拉贴合着将杯子挪过来时，指尖化作利爪将纸条扣了下来。 上面写着一个空间坐标，虽然不知道通向何处，但纸条的右下角印着辉煌盟约的图案，芙拉的眼神顿时变得古怪了起来。 “原来是自己人啊……” 芙拉有些怪尴尬的，那名女武神都已经认出她来了，但她却连对方的代号都不知道，自己还以为是这家店的服务员平均素质都是这样，但既然是天命特殊训练出来的间谍的话，那就不稀奇了。 不过…… “她怎么知道我们要来这家店的？” 芙拉还是有些怀疑，但她不过是在跟空气斗智斗勇罢了，而在餐厅后台处，方才那名侍者悄悄打开了隐藏耳麦。 “行动有变，现在任务由天元级女武神露娜负责，其他人做好掩护。” “破壁者，你也一起来，这是主教大人的命令。” 如果硬要找个解释的话，估计就是琪亚娜的幸运属性还在发力吧。 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吃午餐，芙拉带着琪亚娜出门时，她都有些走不动路，秉持着不能浪费的原则，她一个人硬生生吃掉了大部分的菜，而芙拉光是思考着坐标的位置去了，等她回过神来时就只剩下了一盘炸薯条。 “露娜姐姐，我不想再爬山了……” 像是昨天那样爬一整天山的经历，琪亚娜都不想再体验第二遍了，更何况是她现在连路都走不动的状态。 芙拉摸了摸琪亚娜的脑袋，把坐标什么的事情都抛之脑后。 “好啦，我们今天不爬山，都是非常轻松的娱乐活动哦。” “好耶——” 琪亚娜举双手赞同，而后她就知道了，她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可是圣保罗的文化特色之一——圣保罗市立剧院。 芙拉个人还是对戏剧有些兴趣的，以前在课本上看些什么戏剧的剧本，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还是没办法模拟出来，但现在可就不一样了。 或者是音乐剧，舞蹈之类的，芙拉在那个永无止境的轮回空间里也学了许多的曲目，还有以前伊甸姐也教过自己一点，，如今能够重温一番倒也不错。 “我看看，今天下午表演的是——《胡桃夹子》。” “什么什么？是我想的那个《胡桃夹子》吗？” 芙拉还在查看票据的时候，琪亚娜就一脸感兴趣地凑了过来，她这副激动的模样让芙拉都愣了一瞬，她最近应该都在沉迷游戏，要么就是天天被芽衣她们拖着去训练，应该没有那么多时间了解这些艺术才对。 “哦？没想到琪亚娜酱也对舞蹈感兴趣吗？” 芙拉有些意外，而琪亚娜趁机自豪地昂起了头，双手叉腰，像是要好好炫耀一番。 “哼哼，下学期开始可是有着文艺节的，不好好准备怎么行？到时候绝对要让其他人对本小姐刮目相看。” 芙拉在一边附和着鼓了鼓掌，看着琪亚娜这样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她感到非常欣慰。 “琪亚娜酱，其实我也可以做你的艺术老师哦，如果你愿意的话，等回去后我们就可以开始。” “好啊好啊——” 难得的大好机会，琪亚娜可不能就这么放过，学习艺术是一方面，而至于另一方面……嘿嘿，舞蹈动作教学的时候，有些亲密接触也是在所难免的嘛。 第712章 《胡桃夹子》 圣保罗市立剧院，它的原型其实是法国的巴黎歌剧院，或许，此前战争为拉丁美洲带来的最大好处就是——为它们引入了欧洲的文化。 这座剧院不仅仅是上流人士们的交流场所，同时也是一群艺术热爱者实现自己梦想的舞台，正如此时此刻。 今天并非什么特殊的节假日，仍旧能够看到有人穿着传统的礼服出现在舞台下方，妇人们以扇掩面，先生们端正坐在舞台的前方，静静欣赏着舞台上的精美演出。 当舞台拉开帷幕，中世纪欧洲的背景板也出现在人们的眼前，还是颇具喜悦气氛的圣诞雪夜。 当熟悉的音乐声响起，身披白色曼莎的少女也出现在观众们的眼前，故事的展开依旧是那么的经典与熟悉，那只教父在圣诞节送给克拉拉的胡桃夹子玩偶，也令观众们回忆起了小时候听过的梦幻童话。 小小的胡桃夹子玩偶，对于克拉拉来说是迄今为止收到过的最棒的圣诞礼物，在她善良纯真的内心中，教父就像是传说中的圣诞老人，给予孩子们精美的礼物，以及圣诞节的喜悦。 只有在童话中会出现的老鼠士兵，还有无比经典的富有灵性的玩偶，在战胜敌人之后化作了人身，而对于当时的克拉拉来说，王子的出现给少女小小的心灵带来了巨大的震撼，克拉拉公主在今晚注定有着一个无比精彩的美梦。 如梦似幻的糖果王国，奇幻美妙的雪夜松林，白雪的精灵为公主和王子开辟前路，欢歌载舞，随着《雪夜松林》和《雪夜圆舞曲》的奏响，天选的公主和王子在乐曲中翩翩起舞。 而随着第二幕拉开序曲，森林雪橇承载着公主和王子终于抵达了传说中的糖果王国，也就是在这样的欢快背景中，这个新人舞团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剧院的角落，琪亚娜已经被少年少女们的表演给折服，舞台上的精美演出，同时也伴随着在台下的勤学苦练，这部舞曲吸引她的部分也许在情节，但现在……更多的是那些同龄人闪闪发亮的梦想。 而这一切，落在芙拉的眼中却又是别样的风景，比起临时搭建的舞台，她的眼前更像是一方真实投影的世界，而要问为什么——【童话】的光团浮现在这则故事中每个人的身上，照耀着他们所有人心底的美好，以及对于圣诞的赞美。 【童话】的概念，以神的领域展示在了她的面前，在看到光团的一瞬芙拉就能够理解，而随着第二幕拉开序曲，周围的空间也开始了变幻，这方【童话】的世界像是彻底接纳了她，雪橇上下来的克拉拉和胡桃夹子齐刷刷地投来了尊敬的目光。 克拉拉提起裙摆，恭敬地向她行礼，而胡桃夹子也将自己的长枪杵在雪地上，向着芙拉微微躬身。 “参见神使大人。” 芙拉还是有些无法理解现状，这方由【童话】色彩组成的世界未免太过真实，而向后望去，她就像是置身在舞台上一样，可现世的观众们却对她的出现没有任何反应。 “你们……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克拉拉和胡桃夹子相视一笑，前者侧身退开了一步，将糖果王国的大门展现在芙拉的眼前。 胡桃夹子向她解释道： “神使大人还请不要担心，这只不过是那位大人想跟您打一声招呼而已，同时，在下也会向您悉数解释自己所知情的一切。” “神使大人，请。” 看着胡桃夹子递来的手，芙拉没有第一时间搭上去，倒不是说她怀疑对方是不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是…… “把琪亚娜酱一个人留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好？” 循着她的视线，胡桃夹子也注意到了坐在角落里的琪亚娜。 “那位小姐……原来如此，倒是在下失礼了。” 想要多带一个人进入【童话】并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那位小姐还有着跟神使同源的气息，设置这样的壁垒，主要是为了防止一些心术不正之人潜入其中。 白光一闪，角落里的琪亚娜出现在了芙拉的身边，她还保持着一副呆滞的表情，显然还没有缓过神来。 连接中…… “露娜姐姐？还有……克拉拉和胡桃夹子？” 看来是连接成功了，不过琪亚娜也真是心大，在尚不明白自身处境的情况下，第一件事竟然是上去跟陌生人握手问好。 克拉拉显然也被琪亚娜的热情给吓了一跳，不过她毕竟是教养良好的女孩，很快便调整了过来。 “您好，琪亚娜小姐，欢迎来到《胡桃夹子》。” “哇——真的是克拉拉欸，这里究竟是什么神奇的地方啊？” “擅自向您发出邀请，还请原谅我们的冒昧行径，但我相信，您一定会喜欢这次旅程的。” 胡桃夹子和芙拉并排走在最前方，克拉拉和琪亚娜走在后排，而之前出现在舞台上的白雪精灵，由于这方世界的真实性，她们现在已经回到松林深处了。 “神使大人，请容许我向您介绍——这里是《胡桃夹子》，也是有着【童话】赐福的世界之一。” “我们的神主【童话】，也是隶属于【秩序】一脉，负责接纳与管理带有梦幻色彩的世界，也就是人尽皆知的［童话］。” “而不仅如此，读物，舞蹈，音乐，绘画，任何艺术的背后都对应着一方无比真实的世界，两位现在所处的《胡桃夹子》，就是那位的手笔之一。” 话音落下，胡桃夹子的体内出现了无比温暖的光团，行星级的气息也在他的身上展露无疑。 芙拉都愣了一瞬，好在胡桃夹子自始至终都没有露出过任何敌意，而他这样的自证也让芙拉明白了许多事情，比如—— 不出意外的话，作为《胡桃夹子》另一位主人公的克拉拉，应该也有着行星级的层次，而且，他们两个就是这方世界的核心。 “胡桃夹子先生，情况我尚且了解了，不过，这份邀请函，您似乎并没有表明你的目呢。” 芙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胡桃夹子，而这位王子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容，伸手芙拉展示着这座美丽的糖果王国，而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一棵糖果树的存在正在缓缓消亡。 “如您所见，神使大人，在下……的确有微不足道的请求。” “【童话】管辖之下的世界实在是太过广泛，就连祂也无法顾及全局，所以……身为【秩序】神使的您，也是我们能够解决这次危机的唯一途径。” “请跟我来吧，您看过之后自然就会明白的。” 第713章 开辟世界的未来 生活在糖果王国的原住民们，在见到这里突然有了两个外来者后，纷纷在屋里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却又每每在芙拉看向他们时缩了回去。 “这里……之前来过什么不怀好意的外人吗？” 琪亚娜有些好奇那些居民的状况，至今不管是她们走到什么地方，那些人所露出的眼神里都包含了许多复杂的情绪，但都没有这么直观的——恐惧。 克拉拉不敢去直视这些居民，但鉴于他们才是请求帮助的一方，隐瞒情况的确有些不太合适。 “并没有，琪亚娜小姐。” “事实上，让这些居民们陷入恐惧的，其实是我们才对。” “欸？” 胡桃夹子的眼中虽然也带有愧疚，却仅仅止步于此，芙拉用着些许疑惑的视线看向他，在一众的压力之下，他还是交代出了实情。 “两位，你们对如今位面里发生的事情还并不知情吧。” 芙拉和琪亚娜都点了点头。 “我们的神主，【童话】，祂……出了些问题，为此不得不放弃部分童话世界，非常可惜，《胡桃夹子》也是其中之一。” 这个重磅消息让芙拉的思维一滞，好半天没有缓过神来，【秩序】一脉的神明出了问题，现在又不是黄昏战争时期，这怎么可能？ 但很遗憾，胡桃夹子并没有说谎。 “大概是半年前，我们突然感受不到神主大人的赐福，而噩耗也接踵而至，《胡桃夹子》的世界开始出现崩溃的迹象，而十天前，我们的世界回退到了这样初始的一幕。” “《胡桃夹子》第二幕，当克拉拉在糖果王国度过了圣诞夜之后，故事将摆脱它既定的命运，转变成真实的世界。” “而这个过程，本该由神明来促成，但那位大人的气息在瞬间消失一空，失去了神明力量支撑的童话根本没有足够的信念支撑，只会走上灭亡的命运。” 琪亚娜惊讶地捂住了嘴，不可思议地看向了四周，那些原住民的眼神中都流露着对死亡的恐惧，而他们更加害怕的，大概是又一次无功而返的王子大人吧。 “怎么这样……那这些人都会……” 没有任何人回答她，琪亚娜救助般的眼神看向芙拉，亲眼目睹一个世界在自己的眼前灭亡什么的，她做不到。 “拜托了，我想为这里的人做些什么。” 琪亚娜永远都是属于行动派的，不到最后一刻都绝不放弃任何希望，当然，其中也有着她并不知道事情有多么严重的原因，但少女的这份热忱就足以打动克拉拉和胡桃夹子。 这一次，克拉拉发自内心地朝着琪亚娜躬身行礼，不仅仅是糖果王国，还有她故乡的人民也是，童话世界的灭亡，他们无人能够幸免于难。 “非常感谢您，琪亚娜小姐。” 芙拉没有阻止琪亚娜，她想听听胡桃夹子的想法，虽然作为世界的核心，但他们终究也只是两个不及神明半分的凡人，在这种情况下要如何施展来自神明的伟力？ “神使大人。” 胡桃夹子看向了芙拉，他的眼中闪耀着希望的光辉，迄今为止已经经历了这么多次的反复轮回，他们始终都没办法迈出那一步，世界核心的力量也所剩无几，再这样下去，整个世界都会彻底崩塌的。 “请放心，并不需要您和琪亚娜小姐去面对什么危险，想要为一方世界创造并不存在的未来，至少需要【秩序】一脉令使级别的力量，这也是我们一直以来缺少的东西。” “而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讲，也就是——神使大人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庇护着我们的世界直到圣诞夜过去，【秩序】自然会察觉并派人来接引这方世界的回归。” 琪亚娜原本都做好了大干一场的准备，比如要对付什么大魔王一样的敌人啊，还是说制作什么拯救世界的道具之类的……但从没有考虑过会这么简单。 她的满腔热忱就像是被一盆冷水浇灭，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难以置信的表情望向身边的克拉拉。 同是女孩子，她应该不会欺骗自己的吧？ 然后她就看到，克拉拉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地从口袋里取出了两根糖果当做赔礼。 琪亚娜顿时喜笑颜开，糖果王国的特产，也不知道这里的糖果和外面有什么不同。 “嗯——好甜！” 和她们所品尝过的所有糖果都不一样，这股甜味仿佛直冲灵魂，身心的愉悦感都被拉到了最大，毫不夸张地说，甚至能够让一个失去味觉的人感受到这股甜味。 芙拉也收下了克拉拉递来的糖果，糖果王国的特产，带回去给星焱说不定能够解析点什么东西出来，最好也能够在圣芙蕾雅也栽一棵像样的糖果树，不仅仅树上会结糖果，连叶子也有着一样的口感。 这样一来，琪亚娜就随时都有糖果可以吃了，这就是可持续发展战略。 “所以说——我们实际上可以什么都不做，只需要在这里度过平凡的一天就行了？” 胡桃夹子摇了摇头。 “神使大人，实际上只是一夜而已，当然，如果您和琪亚娜小姐想要在此地逗留一段时日的话，我们也一直欢迎。” “糖果王国的各位，不用再感到惊恐了，这两位是【秩序】之神派来拯救我们的神使大人，有她们在，我们一定能够重新拥抱那段光明的未来——” 短暂地沉默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声，这些居民已经压抑了太久，自从神主的力量消失之后，糖果王国的各个地方都出现了崩坏的情景，他们甚至目睹过大活人在街上溶解的现象，在这样的压力之下，也只有房子能够给予他们一点安慰感了。 琪亚娜看着居民们高兴的模样，自己也情不自禁地叉着腰，自豪感油然而生，又拉上了芙拉的手，两人就这样来到了众人面前，大家的热情和甜品几乎要将琪亚娜淹没。 要被甜品给活埋了…… 芙拉和旁边的克拉拉对视一眼，两人纷纷笑了出来，她们都能够明白琪亚娜的这份心情，也同样理解这个少女的闪光点。 “琪亚娜酱，不能吃太多，小心会得蛀牙哦。” 第714章 糖果王国一日游 度过在童话世界里的一天，光是听起来就觉得特别有趣，正如《胡桃夹子》的女主角克拉拉，像这样只存在于梦中的情景，她们却能够切身体会到。 糖果王国的居民们筹办起了一年一度的圣诞庆典，由于是童话里的世界，用奇幻力量凭空造物什么的也并不特别，不到半个小时，庆典的现场就已经布置完毕，糖果广场中央还栽下了一棵非常逼真的圣诞树。 至于圣诞星星怎么挂上去的别管，问就是童话世界不可思议的力量。 芙拉和琪亚娜也换上了本地的服饰，别具一番可爱的风格，中世纪外加一点童话的色彩，这样的礼服光是看上去就弥足珍贵，然而裁缝太太却并没有收取她们任何钱财。 “两位神使大人愿意对这片濒临破碎的世界伸出援手，我们又怎么敢再索取更多呢？” 哪怕芙拉再三婉拒，但生活在童话世界的居民亦不是泛泛之人，就像是这位普通的裁缝太太，其实也是拥有着帝王级实力的士兵，再计较下去，芙拉怕会弄伤这位好心的裁缝。 无所事事的两个人和忙碌的居民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手拉手漫步在雪原上，雪地里的彩带和礼花让不断勾动着琪亚娜的好奇心。 “露娜姐姐，既然我们都已经来到糖果王国了，你说我们脚下的雪地……其实会不会是白糖啊？” “？” 这是什么天马行空的吃货想法？ 而眼看着琪亚娜准备付诸实践，身子都已经俯了下来，芙拉急忙拽住她的手，没有让这个笨蛋在大庭广众之下舔雪。 “琪亚娜酱，你现在的行为看上去真的很诡异哦。” 出于好意芙拉才出声提醒道，糖果王国的大街上就她们两个外人，居民们在经过时视线都会下意识地瞥向这边，要么点头示意尊敬，要么就是送来谢礼。 琪亚娜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连忙爬起身来轻咳了两声。 “露娜姐姐这就不懂了吧，这就是特斯拉老师讲过的实践的重要性，在这个全新的世界，我们有必要好好调查一下这里的全部。” 芙拉的眼底带着笑意，倒也没有直接戳穿她，至于她刚刚说的那些歪理，芙拉是一点也不相信，特斯拉博士要是知道自己的学生将她的理念这么来实践，估计应该会气到炸毛吧。 “包括——尝遍这里的所有美食？” “哼哼——那当然了。” 也就在琪亚娜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的衣角突然被人拽了拽，低下头去，只见到了一个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女孩，她的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一个礼盒。 “神使姐姐——谢谢你们愿意来保护我们，这个送给两位漂亮的姐姐。” 光是说完这句话就好像耗尽了女孩所有的勇气，话音落下的瞬间，琪亚娜原本打算抚摸她的手掌都停在了半空中，女孩已经跑回到了自己的父母身边，露出半边脑袋恋恋不舍地看着她们。 “应该是刚刚没有挤进来的孩子吧。” 芙拉从琪亚娜的手上接过了礼盒，打开后，满满六只装的松花饼喷薄着诱人的香气，芙拉捏着一块喂给了琪亚娜，端着礼盒来到了那一对父母身边。 “神使大人。” “谢谢你们的松花饼，味道非常棒哦。” 后半句是对着小女孩说的，小家伙顿时变得喜笑颜开，芙拉望了一眼琪亚娜幸福的表情，拿出一块松花饼递给了小女孩，还有两块递给了她的父母。 “给，松花饼非常好吃，和别人一起分享美食也同样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哦。” 男人俯身抱起了自己的小天使，让腼腆的女儿面向芙拉。 “埃米莉，收到别人的礼物时要说什么？” “谢谢姐姐——” 女孩稚嫩的声音直冲芙拉的心灵，她的嘴角不自觉地挂上了一抹甜蜜的笑容，孩童的心情总是那么容易感染身边的人，也许这就是这对父母愿意倾注那么多心思在这个可爱小天使身上的原因吧。 一家三口微笑着挥手朝她们道了别，直到他们逐渐消失在芙拉的视线里，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眼前的琪亚娜早已打量她多时。 “欸——原来露娜姐姐也会露出这样傻笑的表情啊。” “胡，胡说——我哪里傻笑了。” 仓皇之下的芙拉又遗忘了礼节，明明手帕就在口袋里，她却直接用衣袖擦去了嘴角的口水，而这掩饰的一幕落在琪亚娜的眼中，也让她的表情变得无比丰富起来。 “嘿嘿，果然，露娜姐姐也觉得刚刚那个小孩子很可爱对吧。” 芙拉站在琪亚娜的身后，张开双臂环抱住了眼前的少女，将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面朝脖子狠狠地吸了一口气。 “嗯，的确很可爱啊。” “不过——我们的琪亚娜永远都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孩子啦。” 芙拉还有一点没说，在那个小女孩的身上，她出现了一种非常强烈的幻视感，那是她没能圆满的遗憾，也是她曾经无数次在梦中幻想过的情形。 不过，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她已经摆脱了童年，现在要面对的可是至关重要的成人阶段。 珍视当下的幸福，比什么都要重要。 “那个——露娜姐姐？” 琪亚娜有些受不了脖子传来的热气，令她心跳加速，脸颊通红，草履虫永远都是这样，理论上的狗头军师，自己真正操作起来却连方向键都找不到了。 “趁着庆典还有一会儿才开始，我们……先去别的地方再逛逛吧。” 宛如烧开的开水壶一样，很难不怀疑琪亚娜现在是不是戳一下就会原地爆炸，好在芙拉没有继续逗弄她的想法，拉着她的手沿着街道一路惬意地漫步着。 而琪亚娜现在脑袋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甚至重要到了让她能够清除所有运行内存来专门对付这个问题。 “露娜姐姐，其实很喜欢小孩子对吧……” “不行不行，本小姐才17岁，那些事情还太早了啦。” 不光是琪亚娜纠结不已，双方的家长也肯定不会同意这项刑为艺术，猥亵未成年，在天命的律法里也是非常严重的罪名，都足够一名普通女武神在牢狱里度过自己的一生了。 第715章 琪亚娜·圣诞驯鹿限定 “琪亚娜。” “喂喂？琪亚娜酱？” 在芙拉一次次地呼唤中，差点变成烧水壶的琪亚娜总算成功回过神来，但现在她依旧不敢去直视芙拉的眼睛，有些事情不是靠自己的意念就能够做到不去胡思乱想的。 “露娜姐姐，怎么了吗？” 不知不觉中，芙拉已经牵着她来到了一个摊位的跟前，此刻芙拉正在纠结该给琪亚娜挑什么口味的。 香草味的和草莓味的好像都是琪亚娜喜欢的口味，但葡萄口味的看上去也挺不错，还有那个酸酸甜甜的柠檬味，好像也值得试试。 “琪亚娜酱，你再不选的话，我就只能把所有口味的都买一根了哦。”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得蛀牙。 盯着机上挂着的五色，琪亚娜一眼就相中了……五味俱全。 “哼哼，琪亚娜美食小课堂——当你不知道该选什么好吃的，那就尝试着每个都来一点。” “老板，我要两根彩色。” 琪亚娜朝着老板竖起了两根指头，老板也并没有对芙拉的犹豫不决而感到心烦，只回了一声“好嘞”就启动了机器，不出一会儿，芙拉和琪亚娜的手上一人拿着一根彩色。 “琪亚娜酱可真聪明。” 五种不同的风味在口腔中弥漫，芙拉揉了揉琪亚娜的脑袋，只有这一次，她是真的佩服琪亚娜的聪明才智，或许她的智商在其他地方仍旧有待开发？ “嘿嘿，那当然了。” 琪亚娜一副骄傲的模样，给她一点阳光就灿烂，这应该也是她每次文化考试都落得不及格的原因之一吧。 不过至少现在，芙拉不打算深究，她早早统计了一下居民们之前送给她们两个的礼物，不得不承认，糖果王国的特产的确是一等一的美食，放在外面也能够成为甜点师们的抢手货。 这份沁人心脾的甜蜜，也许是出于糖果王国的特性也说不定呢？ 甜品基本上已经收集完毕了，芙拉看向了不远处的一家便利店，橱窗上摆放着许多精致的小玩意儿，包括但不限于糖果城堡的亚巧克力牌，还有糖果王子，也就是胡桃夹子的立绘，胸针，钥匙扣什么的周边应有尽有。 而橱窗的主位上，一只【童话】的玩偶就摆放在那里，芙拉不禁有些疑惑，真的会有信徒来出售自己神主的周边吗？版权这块又应该怎么解释？ 出于好奇心，芙拉牵着琪亚娜走进了便利店。 “您好，请问橱窗中心的那个玩偶怎么卖？” 老板是一个热情的年轻人，见到这两位光顾自己的店铺，他也是挂着一副笑脸迎了上去。 “那个——不好意思啊，两位神使大人，那个神主的玩偶其实是非卖品，那是本店的镇店之宝。” 要这么说的话……芙拉默默将自己的感知蔓延了过去，不出意料地在上面发现了微薄的神力，不过却又有些太少了，更像是用神性的边角料做出来的玩偶，这样的手艺应该并非是出自神明，祂们还没有那么小气。 然后画风一转，老板又带着期待的目光望着两人，盯得芙拉有些怪不自在的。 “嘿嘿，不过王子殿下都说了，如果两位真的能够带领我们度过这次危机，两位临行前可以随意挑选一些伴手礼。” “原来是这样啊……” 琪亚娜的表情有些失落，不过她很快又重新振作起来，眼神里充满了斗志。 “露娜姐姐，那我们更得加把劲了，绝对不能让这里的人们陷入危机中。” “好啊。” 芙拉在边上又挑了一顶驯鹿头饰，抱着试试的心理悄悄戴在了琪亚娜的脑袋上，却不曾想意外地合适，芙拉都不禁捂住了充血的鼻子。 “露娜姐姐，又怎么了吗？” 琪亚娜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直到她转过身看着芙拉异常的表情，后知后觉地伸出手探了探自己的脑袋上方。 “这，这是什么？” 看着镜子里风格截然不同的自己，别说芙拉，就连琪亚娜自己都没忍住多看了一会儿，而后，她又想到了什么，从柜台上拿起了一根大号胡萝卜款式的项链，戴了上去。 胡萝卜配驯鹿，琪亚娜面向芙拉，楚楚动人的眼神，再加上她双手捧着一个圣诞礼盒递在了芙拉的身前，或许就连她自己也觉得羞耻，说话的声音都没有了平日里那番自信。 “露娜……姐姐大人，圣诞快乐，这，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说出来了—— 好不容易降温的水壶现在又烧开了，而且，还通过热传递一次开了俩，老板躲在柜台后面，探出半个脑袋饶有兴趣地盯着这一幕，吃瓜什么的，不管放在哪个世界都是人类的特性。 然后，下一刻，芙拉鬼使神差地抱住了琪亚娜，疯狂蹭着她通红的脸颊，根本停不下来。 “啊——好可爱好可爱。” 琪亚娜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了，或许就这样，脸上挂着满足的傻笑晕过去也不错。 随着时间的流逝，外面也逐渐聚集了一些同样热爱吃瓜的居民们，直到两人的那股劲头下去，她们这才注意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么尴尬。 “大家……” “啊，两位神使不用在意我们，请继续。” 热水壶彻底开了，热腾腾的蒸汽从壶盖冒了出来，还伴随着一道尖锐的喊声，琪亚娜也不知怎的，原地跳起像是八爪鱼般缠在了芙拉身上，把脑袋深埋在她的胸口，一副逃避现实的样子。 芙拉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虽然她现在也满脸通红，外面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依旧强撑着在附近的柜台上挑选了一些不同款式的头饰，小白兔，大灰狼……这家便利店根本不着调收录了多少宝贝，芙拉根本挑不完。 不过……这些应该足够了，回去后可以一一试试。 她发现了，自己或许是有那么一点奇怪的癖好，比如像洋娃娃一样给别人换装。 一如既往的，老板没有让她们付钱，先是王子殿下的指示，后来又发生了这么大一个瓜，他再收钱的话良心都有些过意不去了。 就这样，芙拉托着身上的挂件，大摇大摆地走出了便利店的大门，还不忘回头跟那些热情的居民们打招呼。 “大家，庆典上再见吧——” 第716章 姐姐我才不会撒娇呢 根据科学表明，人类在陷入热恋期的时候，大脑会分配更多算力来处理恋爱间的事情，而当这部分算力被占用后，人类的智商不可避免地会降低。 当这种事情发生在草履虫身上的时候，就算她会变成只知道阿巴阿巴的小废物，芙拉也毫不意外。 哈出一口暖气，伴随着芙拉炽热的心跳一起升入高空，却无法阻断两人相连的心弦，琪亚娜仍旧跟个挂件似的缠在她身上，少女的芳香一直萦绕在芙拉的鼻尖，呼出的鼻息经过冷却，在芙拉的衣领上留下了晶莹的水珠。 “琪亚娜酱可爱捏。” 在话语落下的瞬间，芙拉感觉缠在自己身上的四肢又紧了紧，既然她不愿意放手，正好附近就有着一张长椅，芙拉控制毗湿奴的长尾扫了扫积雪，又用火焰加热后，这才抱着琪亚娜坐了上去。 “琪亚娜酱，已经可以下来了哦，这里的人流量很少的。” 琪亚娜微微转头，蓝宝石般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瞥着四周，确认大家的目光没有集中在自己身上后，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坐在了芙拉的身边。 不过，这并不代表着她已经从刚刚的状态中缓过神来了，她也是脑袋一热就那样继续演下去了，现在光是看着芙拉就会变成蚊香眼，然后急忙捂着羞红的脸颊别过头去。 我到底在干什么呀？！ 芙拉的心情倒是非常不错，撕开一包小熊软糖就尝了起来，那几款不错的头饰都放在她的终端里呢，不光琪亚娜可以戴，偶尔她自己心血来潮了也可以试试。 真好啊…… 突然间，芙拉感觉到了一道直勾勾的视线，如针芒般刺人，令她感到浑身都不自在。 “露娜姐姐……” 芙拉看了看气鼓鼓的琪亚娜，又看向自己手上的小熊软糖，取出一颗亲手塞进了她的嘴里，琪亚娜都还没反应过来，柔嫩的手指就已经抵在了她的粉唇上，而且……或许还因为对方的恶趣味，那根手指还绕着她的唇边划了一圈，这才收了回去。 “唔……露娜姐姐欺负人！” 芙拉的嘴角挂着明显的笑意，琪亚娜一边害羞着还不忘了嚼软糖，鼓动的腮帮子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大号的松鼠。 “抱歉啊，因为琪亚娜酱实在是太可爱了嘛。” “还是说——琪亚娜酱也想看看姐姐撒娇的样子吗？” 一听到这个，琪亚娜立马就来了精神，她都快要被露娜姐姐给钓成翘嘴了，如果能够看到姐姐大人撒娇的样子，那她这波就属于血赚。 “唔……既然姐姐都这么说了……” “噗——” 琪亚娜酱还真是不坦率呢，明明之前主动的一直都是她才对。 芙拉实在是没有憋住，琪亚娜还挺天真的，她只是随口一说而已，这孩子还真上钩了——不过嘛，如果是换其他要求的话，芙拉都会答应下来，但只有这点不行呢。 “想得美啊。” “啊——怎么这样？” 琪亚娜的抗议无效，反倒是为这里增添了几分暖意，在炫完了一整包小熊软糖后，芙拉看着身边少女重拾心情的模样，决定这次就稍微给她一点小奖励好了。 芙拉躺在了琪亚娜的大腿上，没有任何预兆，琪亚娜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直至那张唯美的面孔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一种不真实感包围着她飘浮的内心。 “露娜……姐姐？” “嘘——别动，让我躺一会儿就好。” 芙拉没有去观察开水壶烧开后是怎样一副景象，她已经闭上了双眼，躁动的内心彻底平静下来。 她……不太习惯撒娇的样子，无论是作为西琳的家人，还是作为天命的天元级女武神，能够让她依靠的长辈已经不在了，而如今，促使着她行动的不过是保护重要之人的信念罢了。 作为被她保护的对象，芙拉又怎么能朝着她露出软弱的一面呢？ …… 芙拉的呼吸声很快变得均匀，还在纠结中的琪亚娜见到她这副样子也冷静了下来，伸出手掌贴在芙拉的额头上，琪亚娜的表情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天元级女武神，也会有这样毫不设防的一面吗？ 这……算不算露娜姐姐给自己设的特权呢？ 琪亚娜没有什么照顾人的经验，换作以前那段脑袋混乱的日子，也是西琳姐和老爸一直在照顾着她，以前是，现在亦没有任何变化，她永远都是被关照的那个。 现在的她，反而有些怀念在混沌潮汐里的感觉，尽管那份不合常理的力量来自露娜姐姐，但那也是唯一一次她有资格站在姐姐的身边，能够切实地用自己的双手，去保护点什么。 “露娜姐姐，我啊，其实早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哦。” 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她的心性要是还跟原来一样毫无成长，那才叫古怪呢，而在她们的巴西之旅进行到一半后，那些晦涩难懂的话语她多少也能够初步理解了。 “黎明小队，还有圣芙蕾雅的大家，以及……露娜姐姐，你们才是我生命中最宝贵的礼物啊。” “我是琪亚娜·卡斯兰娜，是齐格飞·卡斯兰娜和塞西莉亚·沙尼亚特的女儿，也是比安卡·幽兰黛尔·卡斯兰娜的妹妹，这样的我，又怎么能够拖大家的后腿呢？” 琪亚娜轻抚着芙拉的脸颊，那张平静的睡颜令她感到至今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对她而言，一个月只有一天的假期她都忍耐过来了，换做以前那可是她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于此时此刻，就连琪亚娜本人都没有察觉到，周围没有一朵雪花落在两人的身上，就像是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所阻挡，经过九个月的苦修，少女隐藏的锋芒已经初具雏形。 在那片凝结成冰的湖面上，裂开了一道轻微的缝隙，缕缕幽寒的剑气从缝隙中飘逸而出，于潜移默化中影响着琪亚娜的身体，改变着她周围的气场。 太虚心法，第一层，剑心，凝练完成。 不只是芙拉，在圣女碎片的影响下，琪亚娜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凝练剑心的过程，甚至因为她心态的转变，变得比她原本的命运轨迹更加容易，也就在此时，她体内那颗死寂的虚无之种传来了轻微的反馈。 第717章 胡桃夹子 糖果王国，圣诞庆典已经基本上准备完毕，胡桃夹子和克拉拉手拉手来到了广场搭建好的舞台上， 值得一提的是，舞台的背景和外面《胡桃夹子》舞蹈班的背景一模一样。 胡桃夹子和克拉拉转身朝向身后的【童话】神像，深深地鞠了一躬后，这才面向糖果王国的居民们。 “各位——” “自从我们失去神主的眷顾后，直到现今已经度过了78个轮回，我们的每一天都无不活在深深的绝望之中，但现在——我们再也不用担心命运的捉弄。” “因为——就在今天，【秩序】的主神派来了祂的神使，神使大人会接引我们回到那片辉煌的时光。” “我们——会用自己的双手再度展开全新的未来。” “我们——将在神使大人的帮助下，打破轮回的囚笼。” 当气氛烘托到高潮的时候，胡桃夹子主动让开了身位，露出了他身后的芙拉，高大挺拔的身姿，无比犀利的紫色瞳眸，上半身呈现近乎完美的三角形。 芙拉一个人来到了舞台上配合他们准备开幕式，他的口袋里还放着半块的傲慢假面，来到这里的不过是暂时分离出来的另一具半身，而他的女身，正拿着另外一半的傲慢假面，躺在琪亚娜的怀里做美梦呢。 这还是芙拉无意中发现的傲慢假面的用途，现在两具身体能够分头行动，就是精神的消耗也会加倍，而且力量的来源也只有一颗虚无之种。 芙拉不太想让其他人去打扰她们的约会，而且圣诞庆典只要他露个面而已，那些曾经接受过【童话】赐福的居民们一眼就能够分辨出来。 每个人的手上都举着酒杯，在胡桃夹子的高声呼吁下，居民们纷纷举起了盛有糖浆的酒杯。 “敬——璀璨的明天！” 芙拉的手中也拿着酒杯，不过却是正宗的鸡尾酒，他转过身和克拉拉与胡桃夹子碰杯，一杯温暖的鸡尾酒下肚，芙拉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大雪带来的寒意也被彻底驱散。 礼炮齐鸣，绚烂的烟花升入夜空，宛如缤纷的繁星，为凄冷的黑夜点缀着另一番别有韵味的色彩。 圣诞庆典环节一：奏唱圣诞歌。 歌曲也是非常经典的《jingle bells》，随着欢快的轻铃声响起，人们的热情和对于圣诞节的向往也被彻底激发出来。 “dashing through the snow, in a one-horse open sleigh” 乘坐着雪橇来冲破大风雪，让芙拉不禁回忆起了最初被两人邀请的时候，那时也是雪橇驰骋在一片白皑皑的雪地里，现在再度看向那个充满即视感的背景板，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底升起了一抹不安。 露过面后，这场庆典已经无需芙拉的出场了，他拒绝了胡桃夹子的邀请，独身一人来到了糖果城堡的内部。 虽说不请自来有失礼数，但芙拉现在可是怀疑着胡桃夹子和克拉拉，自然不能按照他们安排的轨迹来行动。 “请回吧，神使大人。” 芙拉对于危机的预料一次都没有出错过，正如此时此刻，先前还在舞台上的克拉拉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不过，克拉拉的眼中并没有任何敌意，反倒是夹杂着不忍的情绪。 “虽然身为一个外来人，我并没有资格指责你们两个世界核心什么。” “我想问的只有一个——你们，是真心想要拯救这方世界吗？” 芙拉的表情变得无比严肃，他接下来的行动全视克拉拉的回答而定，身为世界核心，如果克拉拉和胡桃夹子出了什么事情，整座世界也会跟着遭殃的。 “神使大人，还请您……不要再干涉了。” 克拉拉的回答依旧不变，但她的眼中已经浮现出了晶莹的泪花，哪怕她不愿意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可这已经是他们经过6378次尝试后得出的最终方案。 芙拉闭上了眼睛，他的脑海里回放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如若所谓能够拯救世界的办法根本不需要【秩序】的参与，那他们又是为何而受邀而来？ 再加上他们刚刚进入糖果王国时，那些居民们露出的惊恐的目光，从那时起就已经很不正常了。 “你骗了他们，那些对你们付诸信任的人民。” 克拉拉依旧不愿意面对芙拉，只是张开了结界，将身后的城堡包裹在内，确保芙拉不会第一时间冲上去干扰胡桃夹子的布置。 “非常抱歉，神使大人，但……我们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芙拉摇了摇头，虚无之种的大部分力量全都涌入了这具身体，而琪亚娜那边，也只是维持着傲慢假面能够发挥功效的最低能量损耗。 “不，你一直都有的。” “只是……你把自己硬生生逼到这一步，是为了他吗？” 胡桃夹子……以他的名字而命名的童话故事，如果要追寻故事的转折点，那一定就在胡桃夹子的身上。 克拉拉的神情一滞，而她的反应也落在了芙拉的眼中，这就已经足够证明许多事情了，她无比虔诚地朝着芙拉鞠了一躬。 “神使大人，我不能背叛他，自从神主不再注视着我们，他已经为了我们付出了太多，78次轮回，每一次崩溃的绝望和痛苦都作用在他的灵魂之上，已经令他破碎不堪了。” “作为他最后的心灵寄托，也只有我，不能够背叛他。” 下一刻，克拉拉的手中出现了一柄巨大的镰刃，镰刃撕碎了虚空，溢出的却并非是【童话】的力量，而是芙拉无比熟悉的——【暗能】。 或许是出于最后的愧疚，克拉拉并没有直接动手，反而向着芙拉解释了他们原本的计划。 神禁之地，作为【秩序】也不能轻易派兵探查的禁地，他们在一开始掉到这附近的时候，就已经意味着失去了所有希望，哪怕是【童话】的目光也无法投射到这里。 维持着世界的以太奇点随着一次次地轮回而逐渐削弱，再这样下去，最多再进行22次轮回，以太奇点就会彻底破碎，届时，这片世界也会彻底消失。 而就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暗能的邪神找上了他们，面对这唯一的办法，他们只能和位面里避之不及的魔鬼做了交易。 放弃这个世界里的大部分生灵，神禁之地的人类也有着舞台剧表演，《胡桃夹子》也影响到了这片世界，而到时候，他们就可以跨越世界的屏障，集所有扮演过他们的人的灵魂，来为自己创造出一个“合法”的身份。 也就是——放弃绝大部分人民，保留火种的逃兵做法，这样做，能够活下来的人数虽然很少，但总比让所有人等死要好。 而现在，仪式也终于来到了最后一步，他们只差一步就能够重见天日了。 第718章 谢幕演出 看着克拉拉决然的眼神，芙拉已经知道，如今就算劝说再多也无济于事，她并不是那种会直接表露内心的女孩，自始至终，她都在用行动表露着她的态度。 “我知道了，但作为【秩序】的令使，我会给你们带来应有的审判。” 奈落之刃出现在了芙拉的腰间，他也感受到了刀刃的躁动不安，但芙拉并未明白其中的原理，只当是因为敌人的强大，致使他感到略微的紧张而已。 两名行星级的叛敌，虽然不如之前三名叛神围攻时的情况紧急，却也让芙拉感到了不小的压力。 但为了生活在《胡桃夹子》里的原住民们，也为了他和琪亚娜的约会时间，更是为了回应克拉拉的祈愿，他一定会阻止胡桃夹子。 …… 行星级的战斗规模基本上已经能够波及一方世界，热闹非凡的圣诞庆典也被战斗的爆炸声给打破，居民们恐惧的叫喊声充斥了整个会场。 “邪神，是邪神来了！” “我就知道那些人没走，他们终于还是要来毁灭我们了吗？” “王子殿下呢？有谁看到王子殿下了吗？” “救救我们，神使大人——” 生灵们的祈愿汇聚成一股金色的洪流，涌向了会场不远处的长椅上，而就在琪亚娜听到大家慌张的求救声时，芙拉也第一时间睁开了眼。 “露娜姐姐，这是怎么了？” “是暗能。” 芙拉不紧不慢地起身，那边的他调动了大部分的力量，而克拉拉的战意也并没有她展现出来的那么高昂，总之，那边现在呈现出一边倒的情况。 真正棘手的还是在城堡里面。 “暗能？！不行，我们必须快点去阻止他们！” 现在的情况十万火急，琪亚娜急忙撑着长椅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大腿不听使唤，已经麻木了。 “啊——怎么这个时候掉链子啊？！” “动起来，快点给本小姐动起来啊！” 现在琪亚娜拼命唤醒自己大腿的样子，像极了某些动漫里的场景，放在现实显得有些傻乎乎的。 芙拉蹲下身子，手掌放在了琪亚娜的腿上，温暖的金色洪流流淌过她的全身，让麻木的大腿在眨眼间恢复正常。 琪亚娜对上了芙拉无比自信的眼神，也像是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焦虑的精神状态对现状没有任何帮助，况且，芙拉也不打算带着她去城堡，那里交给他就好了。 “来吧琪亚娜，我们一起去拯救世界。” “嗯！” 琪亚娜抓住了芙拉伸出的手，两道靓丽的身影朝着和人流相反的地方走去，来到了大家所搭建好的庆典舞台上。 好在圣骑士装甲内有着芙拉储存好的一点力量，琪亚娜眼神疑惑地站在边上，而芙拉盯着那张巨大的背景板，伸出手放在了背景板的边框上。 “琪亚娜酱，看好了哦，这座背景板的真实面目。” 雪夜松林的背景被芙拉撕了下来，这张用来掩盖真相的幕布，在半空中化作点点的星火燃烧一空，而如今展现在她们面前的，分明就是一整个监控中心。 “将空间通道折叠成二维，而后借助暗能的兼容性进入其中，因为通道变成二维，基本上不存在任何三维生物闯入其中的可能。” “之前的空间坐标——找到了。” 在监控中心展示在两人的面前时，宛如黑潮般的暗能扑面而来，装甲的焰火在黑暗中点燃了一束光芒，也让琪亚娜成功抓住了芙拉的手。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啊——！” 顶着极其夸张的暗能风暴，芙拉握着琪亚娜的手缓步前进着，她已经猜到了这里的作用，不仅仅是监控中心，这些浓郁到快要凝聚成形的暗能，简直就像是在某个邪神的体内一样。 “抓紧我——不要被甩飞了！” 感受到了陌生的气息闯入，这片空间就像是觉醒了自我意识一样，大陆级的威压感朝着两人扑面而来，不只是琪亚娜，就连芙拉也被逼退一步。 圣骑士装甲胸口的反应炉马力全开，而芙拉之前留下的神力也在迅速消耗着，通过聚变反应在她的身前凝聚出了一颗人造太阳。 “给我——开！” 装甲爆炸模块·白垩之光 人造太阳散发出的庞大能量瞬间撑开了二维的空间通道，将其拽入了三维的层次，而当空间刚刚展开时，诡异漆黑的监控中心就展现在了两人面前，回退的黑潮将她们彻底吞没。 两人的意识沉入了一片虚无，再度睁开眼时，原本一片漆黑的监控中心，此刻赫然变成了被血肉包围的领域，墙壁上的血肉和蛆虫还在蠕动着，看上去“生机勃勃”的。 “这里是……空间折跃的转站点？” 芙拉发现了那些大门紧闭的房间，至少那些地方的空间波动非常剧烈，甚至有可能是在她们抵达的前脚离开的。 “晚了一步吗……” “露娜姐姐！你快看！” 琪亚娜站在那块巨大的屏幕上，就连框架也是用令人反胃的肉排，光是看着就令人感觉到生理上的不适。 而画面里，正投影着外界各个进行《胡桃夹子》表演的舞团们，芙拉也很快凑了过来，在这数百个监控画面上，她还是精准捕捉到了她们原本所处的圣保罗市立剧院。 “这些人……” 琪亚娜有种不好地预感，后退一步捂上了嘴巴，她有些害怕自己的乌鸦嘴，只期望最坏的情况不要发生，却没有注意到身边芙拉越发紧皱的眉头。 “克拉拉……放心吧，我会阻止你们的。” 芙拉开始观察其他的监控画面，大家几乎都在表演着《胡桃夹子》，只是演出的进度不同而已，而最先的那一幕，已经来到了尾声，也就是“克拉拉”在糖果王国度过圣诞夜时的一幕。 那两名舞蹈家扮演着故事的两位主人公，手拉着手，在音乐的烘托之下翩翩起舞，尽显着优雅的仪态，而《胡桃夹子》更是充满了欢快的氛围。 然后……两名经验丰富的舞者竟然在演出台上出现了崴脚，不仅仅是他们，身后的舞团也跟着出现了不同的差错。 他们的眼中明显出现了错愕，拥有着上百次的排练，深厚的基底，他们应该不会再出现这种错误了才对，而就在下一刻，他们脚下的舞台突然变成了漆黑的深渊，像是张开大嘴的巨兽，将舞台上的一切全都吞入腹中。 “！！” 监控中心的琪亚娜和芙拉都是一脸不可置信，而更诡异的是，哪怕舞台上的舞者已经消失，那些观众们却依旧像是无事发生，脸上挂着陶醉的表情，掌声如雷鸣般震耳欲聋。 就像是在——亲手为这些人送上谢幕。 …… …… 今天喝高了，就只有一章，非常抱歉。 第719章 纯真的少女 诡异的氛围在监控中心瞬间蔓延开来，皮肤上的小疙瘩已经冒了出来，背后带来的无尽寒意让芙拉根本无法冷静下来思考对策。 他们是认真的。 如果事态再上升一些，那就是《胡桃夹子》叛敌，这种世界最后的结果，最好也都是被【量子】的清道夫拖回去回炉重造，但如果就现在阻止他们的话，那还能算作是胡桃夹子个人的玩忽职守。 只是放跑了几个旧日教派的接头人而已，程度远不及直接侵占神禁之地，就当是为了克拉拉，芙拉也不会再允许胡桃夹子继续肆意妄为下去了。 糖果城堡前。 漆黑的镰刃划过寂静的夜空，连天空的星辰都变得黯淡了些许，哪怕克拉拉没有战意，她依旧有着行星级的底子，一时想要拿下她也并没有那么容易。 【秩序】在毗湿奴的表面形成了灿金色的甲胄，黑色的假面覆盖在巨兽的半边脸颊上，毗湿奴的长尾插入地底，疯狂汲取着以太奇点的能量，而后化身定点炮台朝着克拉拉狂轰滥炸。 无痛，超速再生，属性克制，能源充足……在这样的条件下，炮台流反而是最好对付他们的打法。 幽蓝色的光束只是扫过了城堡的一角，行星级强度的护盾形同虚设，连糖果城堡也被炸毁了一块，落在地面上迅速溶解成了糖水。 克拉拉踩着优美的舞步，轻灵的身影宛若幻影，却艰难地穿行在芙拉的炮火中，她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在不断试探着他的弱点。 两人的距离只剩下一百米，而对于他们这种层次的人来说，一百米的距离已经足够分出胜负了，就比如现在，芙拉的双腿化作能量管道插入了地面，仰天发出一声怒吼，狰狞的面孔就像暗能生物一样从中间裂成四瓣，一门体积还要超过他躯干的重炮从中显现。 “安息吧。” 魔贯光杀炮—— 克拉拉的脸上却没有露出任何慌乱，只见她抬起手中的镰刃，对着身前的虚空划开了一道口子，带着湮灭气息的光炮全都没入了空间裂缝中，没有丝毫的溢出。 隐隐还听到对面传来了一声惨叫。 克拉拉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现时已经来到了芙拉的头顶，挥舞着巨大的镰刃，转体三周加速朝着芙拉俯冲而来。 漆黑色的刀光闪过，芙拉脑袋上的炮口断裂，脖子从中间被斩断，伤口处还带着无数恶心的蛆虫，试图感染芙拉。 而后…… 赤金色的【秩序】风暴从芙拉的核心朝外扩散，超近距离的爆炸，克拉拉根本来不及反应，直接被炸飞了出去，而且还不止如此，毗湿奴背上的鳞片打开，漫天的导弹朝克拉拉追了上去。 第一发虽然被她用镰刃切开，但紧随而至的第二发，第三发，从四面八方轰来的导弹还是将克拉拉彻底击沉，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而她将要面对的就是无尽的轰炸。 剧烈的爆炸将克拉拉的身影彻底掩盖，恢复人形的芙拉站在远处默默地看着这一切，那对冰冷的紫色眼眸缓缓抬起，透过结界注视着城堡内部的胡桃夹子。 即便如此，你依旧不来救她吗？ 直到火光散去，城堡内部也依旧没有传来任何动静，芙拉稍许遗憾地摇了摇头，随后将视线放在倒地不起的克拉拉身上。 “咳咳咳——” 和芙拉不同，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令克拉拉几乎快要放弃思考，【秩序】的力量在不断净化着她体内的暗能，但她的身体早已和暗能融为一体，这样的净化对她来说也是毒药。 “王子殿下，我，输了呢……” 芙拉来到了克拉拉的身边，蹲下身来，静静地聆听着将死者的遗言，同时，他还有一些疑问想要让克拉拉解惑。 “但……在此之前，你肯定想要再见他一面吧。” 战斗几乎都是他在用火力全方位覆盖，要不是暗能强行给她撑着，克拉拉娇弱的身躯根本扛不住这么久的炮击，现在的副作用就是，她连控制自己的行动都变得无比艰难了。 “克拉拉小姐，失礼了。” 芙拉将难以行动的克拉拉抱了起来，叠加了五层碎空buff的拳头轰在城堡的结界上，结界的连接节点出现了紊乱，整个结界也在虚无中被吞噬殆尽。 至于芙拉，就这样大摇大摆地抱着克拉拉踏入了糖果城堡内。 城堡内依旧有着不少的糖果怪物驻守，他们那漆黑如渊的眼眸，明显就是已经被暗能彻底侵蚀，已经无药可救了。 而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怪物并没有靠近他们，哪怕眼神再过凶狠，它们也仅仅只是盯着芙拉而已，那团来自【秩序】的金光让它们感到源自心底的厌恶。 “谢谢您，神使大人。” 看着怀中克拉拉憔悴的面容，就连身上纯白静雅的裙子此刻都变得灰尘扑扑，破烂不堪，还是芙拉给她盖上了自己的外套，但她脸上的伤痕无法用【秩序】治愈，那只会加快溃烂的进度而已。 “我有一件事很好奇。” “直到现在，你们对自己的神主，对【秩序】的派系，仍旧心存信仰吗？” 芙拉不相信，在【童话】出事之后，这些信徒们没有一刻不怨恨过他们的神主，人之所以为人，就因为他们丰富的内心情感，敢爱敢恨，坦坦荡荡。 “虽然这个答案会出乎您的意料，但……事实的确如此哦，神使大人。” 克拉拉，她依旧信仰着那个抛弃了他们的神主，哪怕现在她已经完成了和魔鬼的交易，她的内心依旧是虔诚的【童话】信徒。 “……不可思议。” 芙拉也只是在直接表达自己的意思，言语里并没有任何轻蔑和鄙夷，迄今为止，他见过太多太多和暗能打交道的家伙，他们大多都无法克服自己心中的欲望，更别提什么保持纯洁的信仰了。 想要说的许多话语，在看到克拉拉释然的微笑后都卡在了喉咙里，芙拉感觉到自己的胸口有些沉闷，纠结了好半天，最终说出来的也就只有这么一句话。 “非常抱歉，但迟到的‘公正’，严格意义上来讲，已经算不上是‘公正’了吧。” 第720章 活过来的监控中心 糖果城堡这边的进展姑且还算顺利，然而监控中心那边，却已经发生了些许变故。 台面上的舞团们一个接一个地坠入深渊，带来的视觉冲击可谓是无比震撼，琪亚娜险些要失去理智，但周围的场景可没有什么能够给她发泄的，搞不好还会触发什么不得了的机关。 但……这些家伙一直都没有露出敌意，导致芙拉也过于放松警惕了，暗能的血肉其实是有着生物的捕食本能的。 而在这样狭小的空间内，若是整座监控中心暴动起来，芙拉仅凭现在的状态根本就无法应对。 芙拉来到了传送房间的门口，房间里布置的跃迁装置他无法理解，显然是采用了其他的世界的科技智慧，而芙拉也不能确定传送的过程是否会顺利进行，就算成功启动了，她会不会突然掉在敌人的老巢里？ 这一次，她没有再贸然行事，而是回到了操作台前，代码的活儿她也会一点，但由于暗能科技和天命科技的不同，她并未能破解他们的杀人程序。 深深的无力感萦绕在芙拉的心头。 “胡桃夹子！” 芙拉还是没忍住，一记重拳落在了眼前的控制台上，而就在这时，她的背后突然升起了一道寒意。 “琪亚娜——躲开！” 要是换做平常，芙拉早就直接a上去了，根本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跟慢动作似的扑向琪亚娜，让暗能的触须刺伤了她的左腰，装甲都没有防御住这次突袭。 “露娜姐姐！” “我没事，多注意四周，要小心。” 琪亚娜和芙拉背靠着背，圣骑士装甲的光翼在芙拉的手中凝聚成圣灵的双枪，现在的她可打不得近身战，这片地形可都是暗能的血肉，甚至都不需要瞄准，哪怕没办法毁掉这座监控中心，但在一定程度上削弱它还是不成问题的。 “要来了。” 第一根血色触肢朝着琪亚娜袭来，芙拉有意地和她调换位置，圣枪的光束落在触肢上，甚至连触肢表面厚重的鳞甲都没办法破坏掉，只能暂时将它逼停，而琪亚娜也对着芙拉的身后连开数枪。 可子弹却全都没入了肉墙内，甚至没能产生任何涟漪，肉墙主动脱落下来的血肉变换成人形怪物的模样，朝着两人发起了进攻。 芙拉微调了一下双枪的输出功率，同时取出了一颗崩坏核心放在嘴里，随时都能够补充能源。 在琪亚娜开火的瞬间，芙拉也瞬间跃起，调转枪口，转向琪亚娜所面对的敌人，崩坏能特制子弹只能在它们身上造成一点创口，真正的输出关键还得看她。 圣枪·焰决 圣骑士装甲两倍的输出功率，让圣枪射出的子弹附着上了白色的焰火，两发子弹贯穿了琪亚娜面前的两名敌人，并且它们的伤口处的火焰越发旺盛，仿佛要将其焚烧殆尽。 落地后，芙拉半蹲在了琪亚娜的身前，双枪配合着琪亚娜完成了三秒钟的火力输出，而危险已然降临，细针划破空气的声音回响在芙拉耳边，反应过来的一瞬她也只来得及推开琪亚娜，自己则向着旁边翻滚，根据声音的来源判断方向，一枪射出。 那只偷袭她们的暗能生物已经被灼烧成灰，但芙拉和琪亚娜之间也隔了一个大家伙，一看就是重甲类型的暗能生物，沙包大的拳头朝着芙拉砸落，让她不得不后撤躲开，反手朝着怪物的胸口开枪。 足以贯穿暗能生物的子弹，却被眼前的大块头用双拳给挡住了，虽然它表面的血肉铠甲的确有所破损，但这里可是暗能的地盘，像这样难缠的家伙可不止这么一个。 在芙拉的视线的角落里，一只蜘蛛形的暗能生物朝着琪亚娜扑了上去，她虽然灵活地翻滚躲开，但怪物的追猎可是不死不休，她还要躲避其他暗能生物的攻击，一不小心就会在身上弄出几道伤口。 “琪亚娜！接着！” 芙拉把自己的双枪扔了过去，接住双枪的瞬间，琪亚娜回头朝着张开深渊巨口的大蜘蛛开了两枪，它的脑袋顿时跟充了气的气球一样，仿佛下一刻就会炸开。 而芙拉见状，即刻进入了人为崩落状态，嘴里一直含着的崩坏核心被咬碎，芙拉在一瞬间爆发出的巨力就连怪物都没能料想到，整个人被她举起来砸向了那只自爆蜘蛛。 “轰——” 墨绿色的焰火吞噬了它们的血肉残片，周围的暗能生物如同潮水般蜂拥而至，琪亚娜手中的双枪消散，重新凝聚成环刃飘在芙拉的身前，环刃的中心凝聚着恐怖的崩坏能，琪亚娜也将自己的双枪调整到了光束模式。 “fire!” 两个人互相守望着对方的身后，崩坏能的光束就像是无往不利的光刃，暗能生物宛如割麦子般地倒下，而两人配合着输出了将近五分钟，周围的暗能生物已经被彻底清除了。 但…… “露娜姐姐，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感觉这里越来越小了？” 芙拉的瞳孔放大，严肃地盯着自己面前的肉墙，不是错觉，那三个传送间的间距并没有这么窄。 “它想要压扁我们！” 而监控中心像是听懂了她们的交谈，地面开始剧烈地晃动着，芙拉勉强还能够稳住身形，但琪亚娜一个不小心摔在了地板上，冰冷的钢铁地板瞬间转化成了血肉，这种感觉，就像上次在冥界行者的体内一样。 “快起来！” 芙拉抓住了琪亚娜的手，在拽她起来的瞬间，她们脚底下的地板又开始了变形，变得更加崎岖不平，到处都是坑坑洼洼，而且……真正恐怖的还不止如此。 “露娜姐……姐姐，这是……什么？” 琪亚娜面带惊恐地指着她们的脚下，地板上浮现出了一张又一张的人脸，而且都是她们刚刚见过的《胡桃夹子》的表演舞团，这些人的面孔上还带着恐惧的表情，甚至连凝聚出来的眼珠子都还在转动。 琪亚娜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这么极具视觉冲击性的一幕差点让她把午饭都给吐出来。 芙拉让琪亚娜缩在了自己的怀里，感受着另一边的情况，她取出了未出鞘的奈落之刃，虽然以她现在的力量不足以拔刀，但即便如此依旧不成问题。 刀鞘中涌出的混沌之息遮掩住了这些人的面孔，虽然她对于打破现状依旧没有什么想法，但这么做至少能够让琪亚娜好受一些。 第721章 浮出水面的世界蛇 肉夹馍，用来形容两人现在的处境却意外的合适，好在奈落之刃的材质足够坚硬，不会被收缩的肉墙给压到变形。 但——依旧无法改变她们身处囚笼中的事实，甚至肉墙上也浮现出了一些人类的脸，他们绝望的表情无时不刻都在刺激着芙拉和琪亚娜的神经。 芙拉的神经紧绷着，拿着还未出鞘的奈落之刃不停挥刀，对肉墙造成的破坏却非常有限，甚至还来不及它修复的速度。 如果她能够调回大部分力量的话，别说是肉墙，就是整个异空间都能被她瞬间摧毁，但这么做的代价就是，那边大概会被瞬间碾碎。 “露娜姐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琪亚娜也在提供有限的火力支援，但能够容纳她们活动的空间还在变得越来越小，而且……墙上那些痛苦的人脸，让她感觉有些恶心，连枪都握不稳。 芙拉在心底暗叹一声，果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希望那边还能够撑得住，只需要一瞬间就够了。 两具身体的感官共享，那边克拉拉的攻势可是如同狂风般猛烈，他的火力要是有半分停歇，那柄镰刀就会将他给切成肉沫的。 “动手吧。” “嗯？” 就在这时，一道惊雷的光束从芙拉的身边掠过，肉墙瞬间化作了漆黑的硝烟，空气中似乎还带着焦糊的味道，而后，两道一模一样的光束凭空降临，互相环绕着将两人身边所有的暗能血肉彻底摧毁。 “不愧是前辈啊，我隐蔽得这么小心还是被你给发现了。” 芙拉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道空间裂缝，深红色的利爪探了出来，她身边的琪亚娜都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又出现新的敌人了呢。 “娜塔莎？” 黑色的手套和利爪彻底撕开了空间裂缝，露出了娜塔莎的面容，她的装甲上似乎还闪烁着淡淡的红光，猩红色的薄雾笼罩在她的身边，光是看上去就一副大反派的模样。 但……这家伙其实也就是个有爱心的守财奴而已。 “好久不见啊，前辈。” 芙拉牵起了琪亚娜的手，看着她有些警惕的表情，芙拉给予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放心吧，她不是坏人。” 她们身后的监控中心还在崩溃之中，现在不撤出去的话，只怕是会彻底被留在这里，想到这，芙拉的另一只手抓住了娜塔莎，三人一起从空间通道钻了出去。 “哈，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评价世界蛇的员工呢” 回到了之前的庆典舞台上，娜塔莎的手放在了腰间的开关上，装甲上暗红色的纹路黯淡下去，她也松了口气。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后，芙拉和琪亚娜都筋疲力尽地瘫坐在了台上，娜塔莎倒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她身上的机械零件就跟作弊器一样，附带着尊主的神力，但时间长了副作用也是非常明显的。 “多谢了，娜塔莎。” “不过……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灰蛇让你来的？” 世界蛇的人，已经有半年都没有出现过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在暗中捣鼓些什么，也不知道那个要命的神痕计划什么时候会完成。 “如果我说，我是特地来帮你们的，前辈你会信吗？” 芙拉想都没想，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就算是假期，你不陪在小空她们身边，怎么可能会专门跑到这个鬼地方来？” “露娜姐姐，她到底是谁啊？” 琪亚娜发现芙拉又在跟陌生的朋友聊天，她讨厌这种只有自己被排挤在外的感觉，于是便晃了晃芙拉的手臂。 “她叫娜塔莎，世界蛇的员工，别看她这样凶巴巴的样子，实际上她还收留了几个非常可爱的孩子呢。” “世界蛇……那个和天命一样对抗崩坏的神秘组织？” 究竟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样的误解…… 芙拉想起来了，世界蛇之前的两次公开露面，一次是把永泉镇放出来的邪神揍了一顿，另一次是她求着凯文去外太空把比安卡她们接了回来，而那些地下的龌龊之事，琪亚娜还从来没有了解过。 她的视线重新放回到了娜塔莎的身上。 “不用叫我前辈，除了往世乐土，那个地方已经没有什么我可以留恋的了。” “是是是……” 还真是从里到外的抗拒啊……娜塔莎如此心想着，不过世界蛇的名声其实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芙拉放在世界蛇的员工里都算是一股清流了。 “好了，前……” “我现在叫露娜。” “……” 听到这个名字，娜塔莎突然间浑身抖了抖，就像是想起了什么特别不好的回忆，往世乐土里的那位，别看平常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淑女，动起手来那真的是一点都不留情啊。 就这么说，娜塔莎宁愿去被樱暗杀十次，也不愿意去面对一次露娜。 “算了，前辈就前辈吧，至少那里也曾经是我的家。” 芙拉终究还是认命了，起身来到娜塔莎的身边，拿起了枪口还在冒烟的涤罪七雷，连续开了三枪都还没有翘班，看得出来这家伙今天心情不错。 那边的事情不需要操心，所以……无论她想要做什么，芙拉都并不打算放她过去。 “咳咳，说回之前，的确是灰蛇发布的任务，让我来给前辈你搭把手。” 然而灰蛇发布的任务还有后半段，娜塔莎故意瞒了下来，她不敢说，害怕芙拉会当场给她来一拳。 就算灰蛇会报销医疗费，但怎么想都是自己亏了。 芙拉的眉头一皱，她总觉得世界蛇的沉寂是某种危险的信号，万一娜塔莎给自己爆个大雷出来，她说不定会直接打到世界蛇去，指着凯文的鼻子来质问他。 “灰蛇又是怎么知道的？是凯文？还是普罗米修斯？” “咳咳……两者都有吧。” 再说下去都有关行情机密了，灰蛇也没跟娜塔莎提前通知过，她现在可谓是进退两难，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盯着芙拉愈发危险的眼神，娜塔莎害怕地后退了两步，实在是避无可避，她也只能举起双手投降了。 涤罪七雷……娜塔莎就根本没指望过这孩子能破芙拉的防，相反，她被一巴掌拍死的可能性更高点。 “不是我要说的啊，这可是前辈你用严刑拷问我，我不得已才说出来的。” “好啦，那么多戏干嘛？老实交代。” “那个……神痕计划，其实已经完成了，随时都可以启动。” “啊？” 不是姐们，你刚刚是不是一语带过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第722章 这是一场试炼 糖果城堡。 充满童话色彩的长廊上，芙拉甚至可以一边走一边掰一块饼干下来补充体力，甜甜圈，云朵，这些更是丰富到取之不尽。 无视了那些糖果守卫，芙拉和克拉拉并排来到了最后的大门前。 “（嚼嚼嚼）——” 解决完了最后一包曲奇饼干，芙拉拿出水壶猛灌了一口，而就当他正要把水壶塞回去的时候，他们面前的大门自动开启了，就像是请君入瓮。 “神使大人……” 克拉拉还是有些担心，胡桃夹子现在的状态就连她也有些害怕，陌生，难以理解，当然，她也在心底不断说服着自己，经历了那么多次绝望的轮回，会变成这样也是情理之中。 “没事，有心理负担的话，你在旁边看着就好了。” 芙拉擦了擦嘴，和克拉拉一起迈入了房间，这里的装饰风格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样，准确来说就是——一个是能吃的健康甜食，另一个是看了就明白不能吃的有毒食品。 发霉的饼干，狰狞的南瓜头，燃烧后散发着臭味的巧克力蜡烛，还有各种各样奇怪的食物，芙拉是真的一口都不敢去尝。 “欢迎——我们亲爱的神使大人。” 王座前，胡桃夹子转身朝着芙拉张开了双臂，而看到他被暗能腐蚀过后的样貌，不仅仅是芙拉，克拉拉也是愣在了原地，心中无数复杂的情绪翻涌不停。 “是我……错了吗？” 克拉拉的眼中没有光了，胡桃夹子的模样令她感到陌生，绝望感充斥着她的内心，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真恶心……” 芙拉捏着自己的鼻子，像赶苍蝇一样在面前删了删，现在的胡桃夹子，硬要说的话，就像是在垃圾回收厂里待了三天，又在福尔马林池里浸泡了三夜的碎尸。 苍蝇看了都会被恶心到。 那张浮肿的脸几乎已经辨认不出来是胡桃夹子了，他的四肢也变得非常臃肿，还到处都是伤痕，并且能够观察到血管里的蠕虫。 芙拉看了眼克拉拉，又无奈地叹息一声，最保险的办法当然是现在揭发这里，让执律庭的人来处理，但这样做的话，整个《胡桃夹子》的世界都会被清算，克拉拉也无法幸免。 算了算了，好人当到底。 “看来——你连自己的心都交给魔鬼了。” 奈落之刃重新出现在他的手中，锋利的剑芒直指胡桃夹子，【秩序】与【混沌】交错的气息，胡桃夹子也不免感到心头一震。 “呵呵呵，神使大人，此言差矣。” “神明和魔鬼，说到底两者都是普通人穷尽一生都难以接触的存在，更何况，无用的神明还会抛弃我们。” “而魔鬼更加尊重契约精神，也是更容易接触到的存在，既然他们有着能够拯救我们的力量，何乐而不为呢？” 这家伙已经彻底没救了。 芙拉摇了摇头，克拉拉的身下出现了一圈金色的光环，光晕笼罩着她，将她传送到了城堡的别处，他现在有些后悔，不该带着克拉拉过来的。 比起这样的胡桃夹子，还不如让克拉拉心中最完美的他一直定格在记忆里呢。 “拯救？” “呵呵，相信我，你不会喜欢那个位面的。” 言语落下的瞬间，两道身影分别向着对方冲了过去，在短暂地碰撞过后，紧接而来的就是宛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剑鸣声不绝于耳，光是飞散出来的剑气就在迅速摧毁着这座城堡。 解开了四道原罪之力，奈落之刃像是彻底解放了自己，很多时候甚至是它在主动配合着芙拉的意志，不再作为一个平平无奇的武器，而是在恰到好处的时候操控【混沌】的暗能和【秩序】的金光对冲，产生的爆炸就足以让胡桃夹子吃尽苦头了。 在解决了［傲慢］的问题后，芙拉从未感觉过自己的状态这么好，近身战打的越来越畅快，并且他的速度还在不断加快，胡桃夹子的眼前都出现了两三道幻影。 感受着眼前扑面而来的锋芒，胡桃夹子也抬起了自己的骑士剑，而后，剑刃命中的赫然是一道残影，芙拉的真正身位却在骑士剑偏右的五厘米，奈落之刃向着他的左肩劈砍，在胡桃夹子的身上留下了一道深邃的伤痕，糖水从伤口处宛若溃堤之水涌了出来，他浮肿的身子也迅速缩水。 然而，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臭味，就连见惯了大场面的芙拉也难以忍受，可这就是胡桃夹子被暗能强化过后的特质之一，这股味道在战斗中根本没办法忽视。 “王国不灭！” 胡桃夹子张开了双手，突然膨胀的暗能将芙拉弹开，整座糖果城堡，包括其中在内的糖果守卫也开始迅速溶解，最后汇聚到胡桃夹子的体内。 而见状，芙拉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克拉拉的安危，错过了阻止胡桃夹子强化的最好时机，当他确认克拉拉并无大碍后，芙拉这才回头盯着模样大变的胡桃夹子。 由饼干和糖果形成的铠甲，虽然不知道防御力如何，但光是盯着那些泡软的饼干和遍布蛆虫的血糖果，以及散发着臭味的棕色云，芙拉感觉自己的视线受到了强烈冲击，一阵反胃。 要是琪亚娜在这里的话，估计她能够好几天都吃不下零食了吧。 真是遭罪…… “这就是你所期望的未来？把自己变成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这已经跟吓哭小孩的黑暗童话没什么区别了嘛。” “不对。” 胡桃夹子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拐杖糖，很难想象小时候幻想出来的剑刃此刻却成了真，他的眼神无比平淡，就好像对一切漠不关心。 “童话世界，只能依附着【童话】之神才能够得以存续，而我已经彻底改变了这种现状！从这一刻起，我不再是童话，而是存在于现实之中的——真实的胡桃夹子！” 这家伙就连说话的时候都散发着口臭。 这场战斗打的太折磨了，芙拉不得不给自己的鼻子来了一拳，让血腥味掩盖了胡桃夹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恶臭味，他拿出了只剩一半的傲慢假面覆在脸上，假面随着他的心意开始变幻，补足了缺少的那部分。 百分之五十的负面效果抵抗，现在正好能够派上用场。 “真实还是虚幻，从来都是由欣赏故事的看客们决定的。” “来——” 第723章 反目 胡桃夹子或许不是芙拉面对过最棘手的敌人，但却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敌人之一，糖果拐杖劈在他的剑刃上，一些朦胧的片段就会在芙拉的脑海里突然闪过。 那是胡桃夹子经历过的78次轮回，也是这方世界78次的毁灭，让芙拉回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而且，越发浓郁的臭味甚至还盖过了芙拉鼻腔中的血腥味，让他难以集中精神。 奈落之刃像是对芙拉的操作感到不满，磅礴的【混沌】之力倾泻而出，在剑身上燃起了一簇烈火，随后延伸成一柄镰刃的模样。 “欸？” 而就在芙拉惊于奈落之刃的变化时，拐杖糖再一次来到了他的面前，粘稠的糖浆喷出，光是沾上动作就会变得无比迟缓。 宛若绽放的冥界幽火，镰刃反而控制着芙拉的手臂自行旋转了起来，将所有的糖浆蒸发一空，而后镰刃高高举过头顶，向下劈出一道撕裂空间的斩击。 拐杖糖从中间被分成两半，连带着胡桃夹子的手臂也一同分离，洒落的糖浆带着一股难以忍受的臭味，芙拉不禁捂住了鼻子，但效果甚微。 奈落之刃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像是在表达着自己的鄙夷，而芙拉不可思议地拿起镰刃横在身前看了看，漆黑的烈火重新凝聚成一把长鞭，不等芙拉的指示，长鞭主动朝着胡桃夹子飞去，一瞬间就贯穿了他的胸口，无数的荆棘在他的体内炸开。 “【混沌】？” 在这一瞬间，芙拉真的怀疑这东西是不是【混沌】给他留下的陷阱，但毕竟是母亲交给她的礼物，再怎么说安全问题应该有保障了才对。 而后，漆黑的业火突然转变成纯白色的圣焰，芙拉也感觉体内的核心一抽，剑刃自主挥出了一道纯白色的剑气，【秩序】的力量无比浓郁，甚至做到了高阶虚树神骸的时空封禁，胡桃夹子震惊的表情都定格在了脸上。 “这还是第一次……以剑的媒介用出核心的力量吧。” “是因为［傲慢］？” 芙拉不明所以，但胡桃夹子爆汁后的味道已经飘到这里来了，他的眉头不由得一皱，【秩序】的圣焰在他的身边凝聚成时空结界，芙拉身边五厘米的范围内处于绝对静止的状态。 现在舒服多了。 疾雷在芙拉的脚下汇聚，只看电闪雷鸣间，一道浑身冒着闪电的幻影掠过，周围的时空都变得粘稠起来，才刚刚修复了半个身子的胡桃夹子又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芙拉。 胡桃夹子的胸口变换出两门炮口，在一瞬间便蓄能完毕，暗能的糖果以超音速轰了出去，命中的却只是芙拉的疾雷残影。 而哪怕被击中，疾雷的残影却没有第一时间消散，反而将奈落之刃刺入了他的体内，【秩序】的圣焰在一瞬间遍布了他的全身。 “呃啊——” 能量对冲可是一种非常痛苦的过程，并非所有人都能够忍受，而真正的芙拉宛若接触不良的灯泡一样，在胡桃夹子的眼前一闪一闪的，但不可否认，两人间的距离的确在不断拉近。 胡桃夹子怒吼一声，准备最后的反扑，他的身体变成了一只遮天蔽日的腐朽巨兽，甚至整个身躯都是糖果的粉色和曲奇的黄色，还有各种各样的软糖，和蠕动的血肉融为一体，光是看上一眼就会对甜食留下阴影的怪物。 “这副样子……搞的我也不敢再吃终端里的零食了啊。” 芙拉没忍住打了个寒战，而糖果巨兽抬手召唤出了无数的棒棒糖雨，可这些东西并不能吃，威力也要远超一般的崩坏能裂变弹，芙拉的残影游刃有余地穿梭在糖果轰炸中，而就在糖果巨兽张开大嘴，准备蓄力光炮时，芙拉的身影再一次消失了。 “跪下！” 只听那一声震吼，芙拉一脚重重踏在了糖果巨兽的脑袋上，让还未完成的光炮瞬间哑火，巨兽庞大的身躯也栽倒下去，他们脚下的地面还出现了一道裂渊，糖果巨兽的身影没入其中，探出地面以上的也只有一个脑袋。 插在巨兽胸口的奈落之刃还在持续散发着圣焰，而芙拉踏着漆黑的玄冰长阶来到了糖果巨兽的面前，稍许惋惜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安息吧。” 芙拉在巨兽的脑袋上弹了一个脑瓜崩，漆黑的冰花在巨兽的头颅内直接炸开，宛若极北最完美的艺术冰雕。 奈落之刃飞回了他的手中，重新回到了它的小黑屋里，芙拉准备之后再好好调查一下，看是不是【混沌】那家伙在自己这边埋的雷，这把刀自己也用了这么多年，他始终都有些不安。 芙拉想了想，在原本糖果城堡的位置上凭空拔起起了一座寒冰高墙，将胡桃夹子的尸体掩盖在其中，至少不能让他的人民们知道内幕，民心一旦散了，再要聚合起来可就不容易喽。 …… “别动。” 芙拉都已经无语了，这家伙的生命力怎么跟小强一样，打都打不死，而接着，芙拉果断转身，任由拐杖糖贯穿自己的脖子，同时，被金光包裹的拳头轰在了胡桃夹子的身上。 然后……胡桃夹子化作了糖浆消失在了原地，芙拉也沾了一手又黏又臭的糖浆，他还在寻找着胡桃夹子的身影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求救。 “不，你不能这么做……” 胡桃夹子竟是将目标转向了克拉拉，这是芙拉怎么都没有料到的，他顿时感到无比懊恼，他们是敌人，是不择手段也要杀死对方的关系。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芙拉已经动怒了，拿其他人来威胁他，胡桃夹子无疑是在他的雷区反复横跳。 “当然，神使大人。” 胡桃夹子甚至还朝着芙拉鞠了一躬，手上的拐杖糖抵在了克拉拉的心脏处，但根据之前的经验，这一击的威力足以将克拉拉的身体彻底击碎。 “为了我，也为了《胡桃夹子》的世界，我必须活下去，神明已经抛弃了我们，加入暗能才是活命的唯一途径。” 被挟持的克拉拉明明有着行星级的力量，然而她仍旧无法对胡桃夹子下手，她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小女孩，只能用乞求的眼神盯着芙拉。 “不要……” 而她乞求的话语，不知道是在对着芙拉诉说，还是说其实是对着胡桃夹子。 第724章 钓鱼 芙拉是真的有些慌了，看胡桃夹子现在这股疯癫的模样，他毫不怀疑这家伙连自己的爱慕者都能痛下杀手，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他都不会拿克拉拉的生命来冒风险。 “神使大人，我可是赌上了这个世界的命运在和您战斗，而您——又是在为了什么而战呢？” “这个世界，明明和您素不相关吧。” 芙拉摇了摇头，根据另一边传来的反馈，他并没有被胡桃夹子的话语所迷惑，这家伙的精神已经被暗能彻底污染，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神禁之地的那些平民，明明和你们也素不相识，就算是为了生存，牺牲了那么多的生命，你至少也应该心存愧疚。” 胡桃夹子脸上的神色一愣，他还以为芙拉要说些什么，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他倒是太有操作空间了。 他放下了拐杖糖，手掌摁在了克拉拉的脑袋上，让她躲闪的眼神直视着芙拉，恶魔般的低语在她的耳边不断回响着。 “当然，神使大人，牺牲了那么多的平民，我自然会心存愧疚，这是身为一位贤王的自我修养。” “但相比之下，更应该感到愧疚的是她才对啊，你说对吗——亲手将这些人置于死地的克拉拉公主？” “……什么？” 这下轮到芙拉愣在了原地，他质问的眼神盯着克拉拉，她之前可不是这么解释的，她可是把锅全都甩给了胡桃夹子，自己都是一副被逼无奈的表情。 “不要……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看啊神使大人，哪怕直到现在，她依旧没有任何悔意呢——” 胡桃夹子捏着克拉拉柔嫩的脸颊，她就像是犯了错被抓包的小女孩，两行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她的精神像是在遭受着极大的折磨。 “克拉拉！” 芙拉痛心疾首的表情盯着克拉拉，而胡桃夹子也十分配合地提起了克拉拉的脑袋，背叛也同样是芙拉的禁忌之一，暗能为他制造的阴影实在是太多，他已经有些ptsd了。 “到底……什么才是你计划的，回答我！” “神使大人！我并不是有意想要伤害那些人的，只是，只是……” 芙拉感觉自己的视线变成了灰暗一片，他倒是忘了，克拉拉使用的也是暗能的力量，也会对他有所隐瞒。 充满谎言与欺骗的暗能生物，根本不值得有任何同情。 “够了！” 芙拉的眼神变得冷漠，奈落之刃出现在他的手中，剑刃直指胡桃夹子和克拉拉，他必须要保证这两人会死在这里，不能让放任这两个行星级的暗能生物去袭击他的朋友们。 “你的话语里充满了谎言和背叛，舞台上的那些人不过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平民，他们也有着自己的舞蹈梦想。” “而你，你们，不光夺走了他们的梦想，还将生命视作草芥，当以天地诛灭。” “至于这个世界……不能再被阴暗腐朽的人一直统治着了，他们是那么的信任你们，然而却是你们背叛了他们，将这个世界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芙拉冰冷地宣判着两人的罪行，克拉拉绝望般地低下了脑袋，那些鲜活生命的哀嚎声一直都回荡在她的脑海深处，一边是无数的生命，一边又是自己人民的希望，巨大的心理压力最终还是彻底击溃了她，面对芙拉的审判放弃了一切挣扎。 而胡桃夹子，嘴角的笑容越发狰狞，他的表情也不像之前那番带着惊恐，那自信的模样总让芙拉隐隐不安。 “参见恩主大人。” 一道无比强烈的精神震荡突然在芙拉的脑海深处炸响，七窍顿时出血，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 二阶神只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这里可不是神禁之地，只是连接着那里而已，这些暗能的邪神自然可以肆无忌惮，而不出意料，这条大鱼这么容易就上钩了。 “索！托！斯！” 芙拉仰天发出了不甘的怒吼声，天空上那宛若日蚀般的光辉球体，不是【门之钥】还能是谁？ 但光辉球体洒下的光点里却带着【童话】的气息，令这方千疮百孔的童话世界迅速恢复如初，而且，对方还运用着那诡异的时空之力，控制了这里的所有居民，令他们遗忘了那段悲伤绝望的过往。 ［做的不错。］ 空灵神秘的声音回响在三人的身边，而胡桃夹子更是挺直了身躯，朝着那伟大的光辉球体点头致意，真是可笑，明明害的自家神明出意外的仇人就在这里，他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投敌。 ［现在，该回家了。］ 整颗星球的外面突然生成了一颗黑洞，巨大的吸力牵引着这方世界逐渐朝黑洞靠近，而【门之钥】也封禁了这方世界的边界，胡桃夹子将会如愿以偿，带着他的世界前往域外，暗能位面。 而芙拉和其中的另外两人，也别想逃离这里。 “放开我——！” 行星级又怎能撼动真神？芙拉所做的挣扎在【门之钥】看来不过是无谓的抵抗，更别提他只是略施小计，就让这个【秩序】的令使心甘情愿地咬钩。 ［你的神主似乎并没有教你——面对神明，要摆出应有的礼仪态度。］ ［现在——跪下，对我俯首称臣。］ “你——做——梦！” 哪怕身体的状况越发不堪，核心的运转也到了极限，芙拉却依旧不愿意朝敌人低头，在他的眼中，这些神明终归是吞灵噬魂的邪神，掠夺和贪婪的本性无法改变。 半边世界已经彻底没入了黑洞之内，已经隐约可见那一边的黑暗森林，噩梦之深渊，可现在的芙拉却什么也做不到，面对一位二阶的神明，他还能够坚持着没有跪下已经是奇迹。 ［……无碍，终将逝去的生命，还是无法理解神明的伟力。］ ［杀了你，我们自然会送你的母亲去和你团聚。］ 眼见着深渊离自己越来越近，芙拉却依旧在二阶神只的威压下动弹不得，那边的位面，光是看一眼就让他感到生理上的不适，况且……现在处于生死存亡的不只有他。 “在树海的位面肆意妄为，生杀掠夺……” “【秩序】的威严，不容践踏！” …… ［总算像样点了。］ 就在世界即将被黑洞吞没的前一刻，一只耀金色的大手突然抓住了黑洞在内的这片空间，徒手将黑洞给撕了下来，并且将理论上不可能掌控的天体玩弄于股掌，黑洞的吞噬之力凝聚成了一柄虚空之剑，而后……恢宏的执律部队，降临了。 金灿灿的军队拨开了量子迷雾，降临在了这方世界的边界之外，战鼓擂动，锦旗飘扬，恢宏的气势直冲虚数之树，将【门之钥】彻底围了起来。 ［暗能邪神【门之钥】，打破协约，擅闯树海位面，你是想再度掀起神战？］ 【秩序】的声音回荡在这方世界的每一道角落，所有的原居民们，光是看着那比恒星还要耀眼的执律部队就已经俯首帖耳，散发出的信仰和虔诚甚至超越了克拉拉和胡桃夹子身上的世界之力。 在这一刻，芙拉才有些理解了神主的威慑力到底有多么强大。 第725章 精神的亚当 让我们把时间调回到不久之前。 庆典舞台上，芙拉还震惊于娜塔莎刚刚曝出的惊天秘密，神痕计划已经完成了，除了身为执行者的凯文，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谁比她更加了解这个计划的全貌了。 “我绝对不会认同！那种冰冷的理型之种，他们已经不能算作是人类了。” 娜塔莎附和着点了点头，神痕计划的恐怖之处远超所有人的想象，但却也是前文明能够给出的最优解。 “其实吧，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赚着不多的工资，之后买一座小岛，在上面盖一栋只属于我自己的别墅，然后再把小空她们也接过来，这才是我理想中的退休生活啊——” “但话又说回来了，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员工，哪能劝动那个老板啊。” “更何况，执行恒沙计划的那位也回来了，看起来似乎还挺悲观的，已经全力支持尊主的计划了。” 芙拉原地愣了一瞬，这才捕捉到娜塔莎话语中的关键，随即表情变得欣喜。 “苏？他回来了？！” 哪怕外面的苏并不认识她，但在往世乐土里的那几年，芙拉还是下意识地将苏当成了温柔体贴的兄长，虽然有时候神神秘秘的，但有事是真靠谱。 这项情报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更何况考虑到芙拉的身份，要不是形势所迫，苏或许也挺想来见她一面。 “嗯，大概就在半年前吧，有了苏和那个精神系的神器，尊主很快便创造出了人类的精神亚当，只是现在还在犹豫着最后一步。” “犹豫？凯文还会犹豫什么？” 在芙拉的印象之中，凯文虽然没那么有主见，但认定的事情就会贯彻到底，能让他出现犹豫，莫非神痕计划产生了什么变故？ “哦，这就涉及到我这次来找你的目的了。” 娜塔莎在自己的腰包里翻找着，最后取出了一朵蓝色的水晶花，芙拉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这朵花她无论过了多久都不会忘记，这可是爱莉希雅交给凯文的“钥匙”之一。 “灰蛇说，自从往世乐土炸了一次后，这东西已经彻底没用了，但上面还留着尊主的一点力量，尊主什么解释也没说，反正就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娜塔莎原本抛飞的动作停了下来，因为眼前芙拉的状况实在是不对劲，她非常从心地平放到了芙拉手上，琪亚娜和芙拉都凑了上来，前者虽然不明白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但不妨碍她一起旁观。 水晶花传来了冰冷的触感，好像是待在凯文身边太长时间的缘故，飘出的寒意让芙拉和琪亚娜都打了个寒颤，而芙拉的身后浮现出了［救世］的刻印，刻印绽放着和水晶花一样的光芒，就像是完成了共鸣。 而下一刻，水晶花化作流光融入了［救世］的刻印里，芙拉的体内突然传来了一声轰鸣，头顶那层虚无缥缈的枷锁被冲破了。 “［救世］，完成了？” 过程顺利到芙拉都难以置信，说实话，她现在都并没有多少认同凯文的理念，那家伙纯粹就是出于自私，是被梅和母亲赶鸭子上架的救世主，芙拉还以为自己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真正地理解凯文。 而下一刻，芙拉的脚下升起了无数的冰锥，琪亚娜和娜塔莎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玄冰就已经将芙拉包裹，她的诧异也定格在了脸上。 …… 极致的冰冷，不光光是仿佛身处南极洲中心的寒冷，更有着精神上的孤独，思念，踌躇，各种情绪杂糅在一起的冰冷刺骨。 当芙拉睁开眼时，她的对面已然出现了两道身影，白发的冰块男坐在丝绸王座上，而他身边的眯眯眼则是坐在一张藤椅上，也不知道他是在打盹还是在干什么。 “凯文？苏？” 率先起身的还是苏，看着和印象中截然不同的孩子，那双天慧之眼里也不可避免地透露着诧异。 “看来，你的身上发生了许多事情。” 苏的眼皮微微颤动，宛如红宝石一样眼睛缓缓睁开，他的微笑依旧是那么温和，就和往世乐土里面的一模一样。 “芙拉，好久不见。” 他这是在代替乐土里面的记忆体向芙拉问好，大家都是芙拉无比重要的亲人，并且都对她有所亏欠，他们能够做的弥补虽微不足道，但已经是他们的全部了。 “嗯，好久不见，苏哥。” 这个称呼还是芙拉从帕朵那里学的，她也觉得特别合适苏的气质。 苏朝着她友好地晃了晃手，视线又看向身边一言不发的凯文，这一次将芙拉唤来的是他，他只是作为长辈来看看故友之子的情况。 “我们叙旧的时间还有很多很多，但现在，芙拉，真正和你有话要说的是凯文。” 苏坐了回去，将主场留给凯文和芙拉，而氛围的突然冷场超乎了他的预料，苏有些惊讶地望向了凯文，在喊芙拉来这里之前他可不是这样的。 许久之后，最终还是凯文率先有了动作。 凯文从冰冷的丝绸王座上站了起来，而王座也在下一刻沉入地面，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震颤，芙拉的背后出现了一道巍峨的身影，它的存在形式无比古怪，没有身躯，没有灵魂，就是一个复杂的精神集合体。 而按理来说，这样的生命根本就活不了多久，然而它的身躯乃是用精神系的神器铸成，还混入了凯文的【意志】之力，让它得以存续至今。 “这就是神痕计划的最终姿态，也是所有神禁之地人类的最终归宿——精神的亚当。” 芙拉回过头去，怎么说呢，这家伙给人的压迫感并没有多强，或许是没有灵魂的缘故，芙拉实在是难以将它当做生命看待，而且它身上闪烁的每一个小光点，都代表着一个理型圣痕，也是人类美好祝愿的结合。 一下子就进入了正事谈论环节，凯文在等待着芙拉的回应，而她只是看了一眼这个庞然大物，转而将视线投向了凯文和苏。 “凯文，苏哥，这就是你们的答案吗？” 凯文没有出声，但他已经是默认的态度，而苏被芙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感觉浑身都有些刺痛。 “芙拉，恒沙计划，失败了。” “神禁之地，这里正在发生的一切甚至不曾复刻在其他任何一个世界之上，梅博士和露娜未雨绸缪，提前准备了抵抗世界之外入侵的办法，也就是神痕计划。” “若只是单单的一个【崩坏】，凭借你们的力量已经足以让神禁之地得到升华，但……这终究只是理想中的情况。” “审判官要的从来不是世界升华，而是——毁灭与新生，甚至是膨胀爆发式的异变。” “由人类的思念凝聚而成的精神巨人，在某种条件下，也已经达到审判官对于短生种人族的期望了。” 第726章 上桌的资格 苏的解释已经非常明白，这里毕竟是神禁之地，其重要性不言而喻，也只有【秩序】能够在这里建立试验场，通过一次次地试错来筛选出真正合格的令使。 “哪怕是露娜，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够在神级之下突破数位二阶邪神的重围。” “芙拉，我们已经束手无策了。” 正如娜塔莎刚刚跟她所说的那般，苏现在的态度都无比悲观，在他所能够观测到的未来中看不到任何希望。 但……芙拉从来不这么觉得，他们至今无数次在敌人的袭击中险象环生，今后也一定能够继续抗争下去。 “凯文，苏哥，我不会放弃，这是属于我们的时代，非常感谢前文明的大家为我们留了最后一条退路，但……我还想试试。” 事已至此，苏也清楚了芙拉的脾性，无论说什么她都会去亲自尝试，谁也劝不住的。 凯文望着那高大的精神集合体，冰冷的眼神里看不出任何喜怒，出于私心，他的确想要快点结束这一切，然后去秽土把梅接回来，最后和大家一起永远安祥地生活在那片永恒天国里。 但…… “我会给你这个时间，去完成属于你的理想，但同时，这座后门也会一直敞开。” “人类总是在摸爬滚打中吸取经验，终有一天，你会认识到，自己对生命存在形式的认知太过狭隘。” 凯文来到了芙拉的身侧，冰冷的手掌搭上她的肩膀，将自己的一丝【意志】之力留存下来。 “神痕计划的执行者，你也有竞争的资格，人类的精神不会灭亡，作为新世界的掌舵人，你我都早已无路可退。” 若是最终胜出的是凯文，他会毫不犹豫地让神禁之地的人类陷入永无止境的长梦中，哪怕他们当中或许有异类不愿沉沦于此，他也会强硬地将他们囚禁其中。 “而为他们争得那一线宽恕的机会——你，必须冲破暗能的阴霾，挣脱命运的枷锁，而这会让你痛不欲生。” 芙拉的表情依旧平淡，她能感受到一部分精神集合体的操控权，但她对此并没有什么向往，因为——她们仍然无比真实地活在当下。 “我不会停止抗争。” “这样就好。” 在芙拉没有注意到的视角盲区，凯文的嘴角微微上扬，他并不讨厌心怀志向的年轻人，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过来的。 周围的世界开始崩塌，芙拉的意识也渐渐脱离此处，穿过了一层层壁垒之后，外界束缚着她的寒冰也在逐渐融化。 “呜呜——露娜姐姐，你吓死我了。” 意识回归的一瞬间，芙拉就听到了身边白毛团子担惊受怕的呼唤声，她还有些感激琪亚娜，如果不是她，身处这样高压的环境下，自己的精神早就几度濒临崩溃。 “好啦琪亚娜，我这不是一点事都没有嘛，不仅如此，我还获得了新的力量哦。” 凯文已经将【意志】的神力烙印在她的脑海内，运用【秩序】的力量，她稍作钻研就能够做到复现。 集众生之祈愿，真正的救世或许就是这样终归所望的吧。 而不仅如此，毗湿奴还得到了奇美拉的反馈，上限可谓是无限拔高，虽然不及业魔，但她人为崩落后的姿态，应该也有着逼近行星级的水准了。 “对了琪亚娜，娜塔莎去哪儿了？” “那个戴着黑色斗篷的大姐姐？她让我在这里看着姐姐，然后就直接走掉了啊。” 芙拉望了望四周，果然找不到任何娜塔莎残留的气息了，她也是无奈地笑出了声。 “还真符合她的作风，真是一刻也不愿意加班呢。” …… 而实际上，娜塔莎并没有跑路，准确来说是她的工作还没有完成。 虽说在世界蛇混的久了，那些脏活累活她也干过不知道多少，但像这样直接炸掉一个世界，她还是第一次尝试，更别提她那个爱好和平的前辈也在这里，要是让她知道了，自己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灰蛇，干完这一票我就回去休假了，说好的给我一年的假期，还在精神集合体里面给我找个福利院院长的职位，你可不能食言啊——” 娜塔莎安装炸弹的手都在抖，实际上，凯文和灰蛇都不建议芙拉将这个外来的世界背负己身，神禁之地的变数又会增加，而暗能的机会也会变得更多，百害而无一利。 而至于比安卡……凯文已经不再关心自己后代的事情了，她要背负那个小世界的命运倒无所谓，因为那个世界也虚弱到令人难以置信，暗能根本没办法将手伸进去。 花了一些时间，娜塔莎将带来的九块行星反应炉全数安装好，只要她最后按下手中的按钮，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会灰飞烟灭，而《胡桃夹子》也会彻底消失在人类的文化中。 而就在按下按钮的前一瞬，【门之钥】出现在了这片星空之上，在展现碾压的手段之后，娜塔莎想着或许让这颗大雷在暗能位面里爆了也不错。 然后……【秩序】的执律庭来了，甚至还有两名虚树使骸找上了娜塔莎，直勾勾地盯着她手中的遥控开关。 “我投降。” 娜塔莎甚至不带一丝犹豫地丢掉了遥控器，误伤执律成员的后果，尊主早就跟他们每一个世界蛇员工科普过了，她可不想去地狱里过日子。 那两名虚树使骸捡起了地上的遥控器，看都没看一眼娜塔莎就离开了，甚至也没有拆除炸弹，但光是那股压迫感就让她感到心惊肉跳的。 “嘶——灰蛇，这回我可要直接申请两年的假期了，以后我说什么都不会参加这种外派的任务。” …… 另一边，由于【秩序】执律庭的到来，芙拉身上的压力也减轻了不少，还有两名虚树神骸来到地面将他扶起，充满敌意的眼神盯着那些光辉球体。 ［暗能邪神【门之钥】，打破协约，擅闯树海位面，你是想再度掀起神战？！］ 【门之钥】现在的表情难看极了，他不在神禁之地动手，好不容易把鱼钓到了外面，结果这家伙又跑出来护犊子，【混沌】那个废物在做什么？！ “哼，打破协约的明明是你才对，【秩序】，你手底下的人可不太老实。” ［我不否认此事，但……这也绝对构不成你擅闯位面壁垒的理由。］ “【秩序】的从神寻求【真理】，我便给予了祂【真理】，至于承受不住导致信仰体系崩溃，可是祂自身的问题，与我何干？” “难不成，【秩序】公正的审判官，实际上也是在想着愚弄世人，巩固权利吗？” 第727章 战争雏形 ［哼，好一个【真理】，不过是窃取了祂的权柄，也好意思自称世界的【真理】？］ 【秩序】伟岸的幻影手中出现了一柄巨剑，剑影落在虚空之上，产生的震荡却令所有人抬不起头来，【门之钥】的光影也变得黯淡了几分。 ［但不得不说，你蛊惑人心的手段还的确有一套，低头一个个捡起那些无人回应的信仰，换做是其他任何一个神明来都做不到这种事。］ “你——！” 周围的时空宛若胶漆般粘稠，变得混乱无序，执律庭的身影像是变得虚幻重叠，但这种威慑不过是【门之钥】虚心的掩饰，他的本体弥漫着恐惧的情绪，这已经是他最大的秘密，连他的那两位同僚都不曾知晓。 那些人想着【真理】祈求，可这些信仰却没有直接到达他的手中，每次都是绕过了他，迟迟没有得到回应之后才失去那明确的目的性，最后才被他拾起。 发挥作用的不仅仅是【真理】，还有【时空】，这也是那些信徒们没有发现异常的真正原因。 “铛——” 审判的巨剑再一次落下，【秩序】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些许不耐烦，缠绕在执律庭身上的负面状态尽数消失，时空也恢复了它原本的模样，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那种诡异的扭曲。 ［对待敌人，我可不会带有任何仁慈，还是你忘了，那些惨死在我剑下的神魂，你也想成为祂们的一员？］ ［交出【童话】，归还所有被污染的童话世界，还有……你的命，也给我留在这里。］ 【秩序】的金芒笼罩了整片星空，漆黑迷幻的星空被耀眼的金色所占据，执律庭也纷纷将【门之钥】围了起来，祂根本无法通过时空通道脱身，在这片由【秩序】形成的特殊领域之中，他和【时空】的连接已经断了。 ［这不是警告，而是你即将面对的命运。］ …… ［嘻～］ 一声莫名的嬉笑在这片金色宇宙的上空回响着，一只混沌无序的眼眸在星空之上睁开，如此玩世不恭的态度，思来想去也只有那个家伙了。 “【混沌】……” 芙拉默默攥紧了自己的拳头，直至此刻三阶的气息散发出来，他才真正意识到这个暗能的扛把子到底有多么恐怖，【混沌】的潮汐从深渊中涌来，和【秩序】的领域发生了正面碰撞，那一抹世界尽头的金芒竟是被压回了几分。 “小疯子，我们还真是有缘啊。” 在芙拉惊恐的眼神中，那座由他亲自盖起的玄冰高墙之中探出了一只虚无的手臂，那只手上的恶臭味是如此令人熟悉，在出现的瞬间便掐住了芙拉的脖子，而同一时间，琪亚娜也发现身边的露娜姐姐被人凭空提了起来，奋力挣扎的样子非常难受。 更惊悚的一幕在芙拉的眼前上演着——胡桃夹子那腐朽不堪的身躯逐渐被深渊给吞没，变成了一道浑浊的人形怪物，而克拉拉的眼神也变得一片呆滞，主动朝着【混沌】靠了过来，心甘情愿地融入了祂的体内，紧接着，三阶的威压径直笼罩在了芙拉的身上。 ［嘻～藏了这么久都没有被发现，小疯子，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在芙拉面前的可是拥有【混沌】九成力量的分身，那两名虚树神骸根本不是他的一合之敌，已经被混沌潮汐包裹拧成了麻花。 【混沌】抬头望着星空之上的【秩序】，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而后，祂的手中出现了一个起爆装置。 “boom——” 那些被娜塔莎埋下的九座行星反应炉于现在起了作用，在【混沌】的加持之下，哪怕是二阶神只靠近这里，也会被炸的尸骨无存，而祂就处身在爆炸的正中心，放肆猖狂地大笑着。 【秩序】的脸色变得无比阴沉，金光闪烁，整个执律庭向后退开了一光年的距离，而至于星球上的几个凡人，娜塔莎已经被扔了回去，琪亚娜和芙拉的女身也被带了出来，现在剩下的只有【混沌】手中的那具男身。 而原本《胡桃夹子》的世界，在猛烈的爆炸中荡然无存，甚至连任何碎片都没有留下。 ［老疯子，不如我们再来一场交易吧。］ 【混沌】嬉笑着看向手中的芙拉，从身后蔓延出的无尽触手上，每一根触手都攥着一块起爆装置。 ［放我这个可怜的同僚离开，【童话】和她底下的世界们也会平安无事，但你的小令使也会死在这里。］ ［如果你选择这个小家伙的命，那我就会按下这些引爆装置，我那个同僚的命根本不值一提，反正他也只是个捡垃圾的可怜虫，就送给你了怎么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混沌】癫狂地大笑着，将芙拉和起爆装置分到了两边，而不管是【门之钥】还是【秩序】，都用恼怒的眼神死死盯着祂，【混沌】却对此毫不在乎。 就在这时，剑刃磨砺的声音响起，【秩序】的虚影在转瞬间来到了【混沌】的身后，圣裁之刃遥指着祂的分身。 ［我给你第三种选项——暗能的两尊神明就地陨落，整个位面元气大伤，我方的军队直接将位面占领。］ 【混沌】的脑袋转到了身后，狂笑的表情始终不变。 ［老疯子，这才是真正的你啊，你才是那个无时无刻都在渴望着战争的家伙，我越来越欣赏你这种目中无人的模样了。］ ［老山羊——］ 在【混沌】呼叫支援的刹那，一道剑光斩断了祂的四肢和触手，耀金色的光束将【混沌】的身影笼罩其中，宛若一颗金色的流星飞了出去，似乎还冒着缕缕黑烟。 得救的芙拉站在虚树的平台之上，一名虚树神骸将他搀扶而起，那些起爆装置也在灿金色的烈火中焚烧殆尽，自始至终，【秩序】的目光都没有落在芙拉身上。 而芙拉的注意力始终都在脚下的虚空，或者说是——彻底消散的《胡桃夹子》世界，那些被轮回的绝望笼罩着的普通人，在神明的博弈上就这样成为了牺牲品，甚至算不上一枚有用的筹码。 ［咩——］ 一声羊叫不合时宜地响起，而放眼望去，铺天盖地的黑山羊子嗣朝着这边席卷而来，黑压压的一片宛如此间最邪恶的灾难之源，甚至将经过的好几颗行星彻底踏平。 ［执律庭，就地格杀【门之钥】，并捕获【黑山羊】。］ ［至于【混沌】……］ 【秩序】收起了剑刃，伟岸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而已经飞到远处的金色流星身边，金色的幻影再度现形。 …… 神战，就在芙拉的面前上演着，【童话】不过只是一根导火索，树海位面和暗能位面的矛盾根本就无法调和，就像是当初黄昏战争的一角，当真正的神战打起来，原本芙拉还能够感知到其他几道威压不大的视线，但现在他们都已经逃走了。 “大人，这边请。” 虚树神骸为芙拉开辟了回家的空间通道，芙拉站在空间通道的门口，回望了一眼彻底爆发大战的执律庭和黑山羊子嗣，还有不少恢复实力的旧日支配者也混在其中。 几种截然不同的神性碰撞，产生的神力风暴，光是看着就容易产生精神错乱，而世界的壁垒也被轻而易举地打破，量子之海被撕开了几道狰狞的口子，而空间裂缝更是遍布在战场上，那可是凡人稍有不慎就会被撕成碎片的危险地带，却只是这些家伙战斗产生的余波而已。 芙拉到现在都还有一种不真实感，而后，空间通道主动笼罩了他，将他和其他人一起送回了自己的老家。 第728章 博弈 而就在芙拉离开之后，【秩序】和【混沌】反而停下了追逐，那张令人恶心的脸笑眯眯地盯着【秩序】，他们也根本不担心被人偷窥，【秩序】的结界还不是这些歪瓜裂枣能打破的。 “啧啧啧，老疯子，你这一手玩的可真狠啊。” “神禁之地的小家伙们不老实啊，连行星级反应炉都造了出来，这是想彻底同归于尽？” 【秩序】没有回答他，而是默默地盯着下方的战场，那里还能够打上好久，但这样也意味着这几天的审判中心会因为人手不足暂时瘫痪，毕竟其他部门的人还没办法胜任这些工作。 ［神禁之地，破不了。］ 【混沌】一直在观察着【秩序】的神色，但并没有在这个面瘫脸上看到什么有意思的表情。 “真无趣。” 他只好原地坐在了虚空上，手里还凭空变出来一盒爆米花，津津有味地看着戏。 这一切都是他们两个商量好的，【童话】的确如同索托斯所言不太老实，对日复一日的工作已经感到了烦躁，竟然向暗能的邪神询问有什么一劳永逸的办法。 而事实就是——【童话】自投罗网，蠢的简直无可救药，不仅被掳走，神性也被剥离了一部分，更是让自己管理之下的世界出现了大乱。 ［生命的想象力无穷无尽，童话于生命的美好愿景之中诞生，于一个种族的覆灭拉下帷幕，童话世界的诞生源源不断，哪有什么能够一劳永逸的办法？］ 【混沌】的手中出现了一个小光团，光团之中，【童话】惊恐的表情显露无疑，她知道自己的小心思已经被审判官大人知晓，但更令她没想到的是，大人也会跟暗能的邪神交易。 “喏，好好管管你手底下的人，下次再出现这样的情况，我可是非常乐意继续和你交易呢。” 【混沌】把光球抛给了【秩序】，而用来束缚神明的囚笼也在此刻解除，【童话】连忙戳瞎了自己的眼睛，屏蔽了神力的感知，恭恭敬敬地伏跪在【秩序】的面前。 ［恢复了神恩之后，自己去冥界服刑十年，下地狱就免了。］ “……是。” 【童话】到现在还在打着颤，【死亡】的地界，虽然环境比地狱要好上一点，但那也仅限于珀耳塞福涅在外面瞎逛的时候，传闻，在冥界工作千万不能被【死亡】发现你在偷懒，否则在冥河里泡上一天也是有可能的。 赶走了【童话】之后，【混沌】饶有兴趣地盯着下方陷入白热化的战场，他先前所说那些可是发自肺腑，和【秩序】的每一桩交易，他都没有吃过亏，【秩序】开出的条件总是那样诱人，也从不砍价。 这一次也是这样，不光让他看了同僚的大乐子，更是让他知道了一点秘密。 “老疯子，下套让一个行星级的小子来承担世界之力，这放在你们的历史里也是前所未有的吧。” “你就不担心他被某些人惦记？” ［你觉得他们有能力闯进来？］ 【混沌】愣了一瞬，随即笑着摇了摇头，似乎已经对那些域外倒霉蛋的命运感到惋惜，整个【秩序】派系，除了审判官能够独自成军，最强的战力并非是审判庭，也并非秩序之地的任何一个部门，而是一直驻守在边疆的军队。 黄昏时代，他们可是费尽了心思才想办法打入内部，根本就没想过从正面突破边戍军的防线，那样他们的兵力还没入侵树海位面本土就已经所剩无几了。 “也对，毕竟那些鬼魂可是能打的很，除了老黑球，乐子怪还有搞土木的，其他家伙在闯进来之前就已经被打成一块一块的碎片了，拼都拼不起来。” ［相比起那些依赖信仰的饭桶，你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啧，老疯子，你看人的时候能不能别老用鼻孔，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欠揍吗？” ［有，但他们都已经死了。］ 【混沌】老实闭上了嘴，三阶的气息也彻底散去，瞬间回到了半神巅峰，他刚刚可是试探过了老疯子的实力，然而……什么结果也没有得到。 唯有【秩序】那丝毫没有变化的表情，以及自始至终的从容不迫，让【混沌】有些拿不准，老疯子或许是外强中干，但诈他的可能性还是更高，他今天要是敢动手，明天他的死状就得在神网上传开了。 …… 圣保罗市立剧院。 芙拉和琪亚娜又回到了这里，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太过匪夷所思，就像是一场大梦，荒唐无比，但已经封禁的现场，还有舞台上那断裂的雪橇，恰好证明了那一切都不是梦。 恐惧顿时席卷了琪亚娜的内心，她的脸色变得无比苍白，僵硬地坐在座位上，身体却有些不听使唤。 “露娜姐姐，他们……” 芙拉的脸色也阴沉无比，他们并没有看错，一方充满生机的世界，在她们的面前彻底消散了，连一点痕迹都没有剩下。 “别害怕，神主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琪亚娜当然也看到了那道伟岸的身影，她明明是第一次窥见【秩序】的身影，却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温暖和信赖，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她的精神。 “那就是——神主大人？” “好强……” 芙拉掏出了口袋里的发票，胡桃夹子的身影正在她的脑海中越来越淡，而她惊恐地发现，发票上的演出剧目赫然变成了另外的舞剧，就好像……《胡桃夹子》，已经彻底从人们的印象中消失了一样。 “露娜姐姐，你也有那种感觉了吗？” 琪亚娜的神色有些焦急，甚至敲起了自己的脑袋，但无论怎样，她都回想不起来克拉拉的样貌，只有一个名字盘旋在她的脑海里。 芙拉抓住了她的手，看着她焦急无比的面容，她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心疼，琪亚娜本不该接触这一切的，世界消散什么的，对琪亚娜来说尚之过早了。 哪怕只是认识了一晚上的朋友，克拉拉和那些善良淳朴的居民们依旧在她的心底占据了一点位置，而此时此刻，少女为他们的消亡也流下了伤心的眼泪。 “琪亚娜，心有不甘的话，就努力变强吧，强大到让那些家伙再也不敢侵犯我们的家园，我们的家园——要由我们自己来保护。” 【混沌】，这一切还不算完，你等着吧…… 第729章 伊苏瓜瀑布 在离开之后，芙拉又接连调查了好几座剧院，但得到的结果都无比相似，那些曾经在舞台上表演着胡桃夹子的舞团们，无一例外全都人间蒸发了，各地的警署已经将现场封锁，并往上汇报给了政府和当地的天命分部。 旅馆内，芙拉坐在桌前整理着任务报告，琪亚娜依旧攥着羽渡尘坐在床上修行，这次是真的给了她不小的刺激。 她的太虚剑心还不够精进，如果这次那个穿黑袍的姐姐没有正好赶过来的话，她们可能就真的要出意外了。 把整理好的报告发给星焱之后，芙拉关闭终端，熄灭台灯后坐在了床上，张开双臂将充满芳香的少女轻揽入怀，傲慢假面已经重新拼聚了起来，这一次的特殊体验，让她对假面的力量有了独特的理解，也让她拥有了明确的目标。 哪怕在力量平摊的情况下，她的每一具身体也必须得有至少行星级的力量才行，而现在集中后恒星级的力量，还完全不够看。 芙拉摊开左手，掌心中无比自然地凝聚出来一枚原子裂变核心，她并没有夸大，现在的她已经有了崩碎行星的力量，但在暗能无法窥探的深渊面前，她依旧显得是那么的稚嫩。 “要同时面对那三个家伙，甚至是更多的暗能从神……仅凭我一个人真的做得到吗？” 也就在这时，她的左手忽然被怀中的少女握住，她明明还没有从羽渡尘的梦境里面脱离，身体却自然而然地做出了反应，芙拉的神情一愣，抱着琪亚娜娇柔的身子躺了下去。 “我在想什么……现在怎么想也不是逞英雄的时候，这里不仅仅是我的家园，同时也是她们所有人的。” 芙拉将琪亚娜转过身子，哪怕是在漆黑的环境下，她依旧能够清楚观察到琪亚娜的五官，甚至更加细致的地方，她微微抬起了两人紧握的双手，放在彼此的胸口处。 “要加油啊，我相信你们。” …… 第二天，琪亚娜在一路颠簸之中睁开了朦胧的双眼，生物钟被打乱，她的精神状况看上去并不是很好的样子。 “唔……露娜姐姐，我们这是在哪里啊？” 驾驶位的芙拉递给琪亚娜一包薄荷糖，吃掉一块之后，薄荷的清香冲击着琪亚娜的神经，令她整个人又清醒了几分，在昏暗的光线里看清了路口前方即将抵达的丛林。 “琪亚娜醒了啊，我们接下来可是要去一个绝佳观景点欣赏日出哦。” 琪亚娜顿时就精神了起来，她当然还记得那次在公园里的约定，也非常开心芙拉还记得这么清楚。 “真的吗真的吗？那我们现在这是要去哪儿？” “这个嘛……先保密，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 库里蒂巴，伊苏瓜瀑布。 这里可是被冠以南美洲最美景点之一，作为世界上最宽的瀑布，它最大的特色就是那片马蹄状的地形，奔腾的水流在湾口形成了一条朦胧的帘幕，不仅如此，由275道瀑布交汇而形成的奇观，在世界上都难以再找出同样鬼斧神工的地形了。 一架未写入编号的直升机停滞在伊苏瓜瀑布的头顶，这个时间点还没有到景点开业的时候，工作人员也没有被她们吵醒。 琪亚娜摘下了飞行员头盔，一头柔顺的长发飘在脑后，现在还是凌晨时分，天边也才渐渐露出一抹鱼肚白，这座景点今天就迎来了它最早的游客。 “我们走吧。” 芙拉摘下护目镜，站在了琪亚娜的身后，撩了下遮住刘海的长发，装甲在她们的脚下形成了长长的阶梯，芙拉牵起了琪亚娜的手掌，一步步地向着瀑布走去。 阶梯最终停在了伊苏瓜瀑布的河床上，形成了一座稳定的浮空平台，两道白发的身影安静地坐在了平台上，看着下方湍急的水流，琪亚娜脱下了鞋子，褪下柔顺的白丝，洁白如玉的双腿伸进了冰凉的水流中，一开始或许还有些难以忍受，但多尝试了几遍之后，琪亚娜也兴奋地晃动着双腿，掀起的涟漪搅动了汹涌的瀑布。 “露娜姐姐，这样真的好好玩诶！” 经历过那样的事情后，芙拉现在由衷地高兴琪亚娜现在还这么有兴致，也模仿着她的样子将双脚伸入水面，她和琪亚娜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琪亚娜撒娇地把脑袋靠在了芙拉的肩膀上，芙拉情不自禁地伸出了右手，揽住了身边的女孩。 “琪亚娜，这里就是我们旅行的最终站了哦，看过日出后，我们就得回去了。” “好啊。” 琪亚娜的回答让芙拉有些意外，她原本还以为这个贪玩的女孩会吵闹着再逗留一会儿呢，原本的旅行计划才进行到一半，但芙拉的外派任务已经结束了。 教派在南美洲的联络人全数逃逸，还是用的童话世界当中转站，其去向根本无从追寻，但芙拉只知道，那些家伙绝对不会就此收手，后面还有着更多的困难在等着她们。 身边突然变得这么安静，芙拉还有一些不习惯，而安静的环境能够让人整理许多思绪，也让琪亚娜想起了一些早就应该抛之脑后的问题，毕竟……她们那天什么也没能做到。 “露娜姐姐，你说克拉拉和胡桃夹子为什么要那么做呢？我们明明说好了，要一起拯救世界的。” 芙拉微微愣了一瞬，而直到这时，她才注意到少女的眼神有些落寞，背叛与欺骗给她带来的压力太过沉重，她也并不是那种会自我开导的女孩子。 “琪亚娜。” “就像他们说的那样，大概——是他们已经彻底没有办法了吧。” “胡桃夹子想要将世界拖入暗能位面谋生，而克拉拉想要牺牲大部分人，来换取一少部分人在现世得以存活。” “他们两个的方法不同，但都是为了那个世界和居民们的延续，而我们……就是他们最后的手段。” 琪亚娜的神情低落，那种被托付信任的感觉真的令她非常开心，但她辜负了他们的信任，她们没能够拯救这片世界，甚至整个世界都被敌人的炸弹给炸成了灰。 “露娜姐姐……我们输了。” “……没关系的。” 芙拉抱着琪亚娜的脑袋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让她的视线望向黎明，如今黑夜正在褪去，黎明的第一抹曙光悄然来临，将两人脸上的黑暗彻底驱散，芙拉轻抚着她的脑袋，语气充满了温柔。 “下一次，我们一起赢回来就好了。” 第730章 薄雾蒙蒙，细雨绵绵 地平线上的骄阳终于展现出它的全貌，宛若破除黑夜后重新焕发出了新生，开始为世间的生命带来暖阳的辉光。 黎明，被视作一天的新生，也是对于熬过漫漫长夜之人的嘉奖。 骄阳初现，黎明已至被命运选中的人们也翻开了属于她们的新篇章，并撰写着自己的辉煌史诗。 “黎明纪元……破晓……黎明。” 芙拉好像有所领悟了。 “露娜姐姐，你在说什么啊？” 芙拉摸了摸琪亚娜的脑袋，少女的嘴角依旧挂着甜蜜的微笑，她原本只是想搪塞过去，但一会想到琪亚娜也已经觐见过神主，有些事情倒也没有再继续隐瞒下去的必要了。 “‘黎明’，是我们所处这个时代的名字，是某些人眼中既定的命运，也是我们所要亲手创造的未来。” 琪亚娜的脑袋还是有些晕晕乎乎的，明明换作任何一个略懂科研知识的人都能够理解的话语，到了她这里却跟密文一样。 “好啦，不用去想那么多。” “换一种说法就是——我们能够去开创一个全新的时代，只属于我们的辉煌时代。” 她们恰好诞生在了这个时代，黄昏战争，也同样是对树海位面内部的一场大洗牌，空缺的神座，充裕的信仰，只要她们能够抓住时机，未必不能发展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所以——我们要一起加油，将那些入侵我们世界的敌人全都驱逐出去。” “嗯，我知道啦，总之就是把那些不怀好意的家伙打得落花流水就对了吧。” 非常有琪亚娜风格的解释，虽然有些偏差，但芙拉并不打算去纠正了，这只是她们第一阶段的目标而已，如果连驱逐外敌都做不到，就更别说什么创造未来了。 芙拉在终端里拿出了两人的早餐，还是特制的大份牛肉拉面，两个人就这样坐在瀑布边上嗦着面，如此诡异的一幕并没有被其他人察觉，瀑布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上班了，比如她们下方的河谷里，已经陆陆续续地出现了旅游的船只。 “琪亚娜酱，愉快的旅行时间已经结束了哦。” 吃完了一顿美味的早餐，芙拉和琪亚娜也起身离开了瀑布，不过她们并非乘坐直升机飞回去，而是选择徒步离开这座丛林。 圣骑士装甲覆盖在琪亚娜身上，转而变成了一身宽敞的红白色长袍，长袍上还印着糖葫芦和红菱的图案，她的一头长发也盘在脑后，扎成了一个大大的丸子。 金色的菱绸纷纷向着芙拉飞来，接连覆盖在她的身上，变换成了一身青色的长袍，长袍上纹饰着青松与山竹，芙拉的头发只是用簪子固定了一下，依旧飘扬着披散在脑后，一把青翠的油纸伞出现在她的手中。 “露娜姐姐，这身衣服真的好好看啊！” “不过——姐姐你为什么要打着一把伞啊？” 芙拉一手拿着油纸伞，一手挽着琪亚娜的手臂，让她紧靠着自己，这身装扮还是符识偶然间提出的主意，她一直都想要亲身实践一次。 “因为——要下雨了啊。” 芙拉微笑着抬头望向天空，原本晴朗的蓝天忽然间被阴云笼罩，甚至没有人看到那片阴云是来自何处，朦胧的薄雾自林子里蔓延而出，瞬间将两人的身影笼罩，转眼间消失在了原地。 绵绵小雨，用来修饰此情此景正好合适，油纸伞上传来了滴滴答答的响声，琪亚娜向芙拉投去了难以置信的眼神，却被她那神秘的微笑给带过。 两人互相依偎着漫步在栈道上，琪亚娜却完全没有发现，两人拖在身后的长袍，甚至没有沾上一丝雨露。 …… 亚马逊雨林。 看着芙拉传回来的任务报告上写着“作战失败”，星焱不感到任何意外，把这个任务交给芙拉，他本就是让她带着琪亚娜去放松去的，要是那家伙一天之内把所有钉子全部都拔出来了，那才叫本末倒置呢。 况且……旧日教派的尾巴并没有那么好抓。 “《胡桃夹子》……完全想不起来有这么一部舞曲，这也是那些邪神的手笔吗？” 在情报这一方面，星焱还是相信芙拉不会造假，只是这样一来就比较麻烦了，那些家伙逐渐展现出了杀人于无形的手段，也意味着他们更加的肆无忌惮。 天命没有办法顾及全局，要是邪神们真的沉下心来跟他们耗着，天命不一定能够熬过去，光是那烦人的游击战就够他受得了。 “不过，还算是有一条好消息。” “恒星级……真特么变态的天赋。” 从西伯利亚事件到现在，十五年的时间，芙拉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变成了恒星级的战力，就是放在蓝星里也少有这么变态的家伙。 “回去后已经可以给她升级烛光级女武神了，奥托对她的态度不凡，有些权限已经不用再藏着了。” 放下芙拉的报告之后，星焱转头又拿起了不灭之刃小队的任务报告，那边的情况可不容乐观，甚至可以说是……毫无进度。 四天，不灭之刃小队先后回来了两次，每次深入探察都止步于古神遗骸前，哪怕其他队员被遣返，比安卡和丽塔依旧无法深入其中。 最危险的一次，她们还遭到了旧日教派的埋伏，差点折了一个精英女武神。 “要亲自去看一下吗？” 星焱纠结地咬着手指，他百分百能够确定，那堆古神地遗骸对他的核心会有所反应，但至于会激烈到什么程度……那就不得而知了。 一搞不好，万一让那家伙诈尸了，一尊精神系古神的降临，对人类来说绝对是毁灭性的天灾。 星焱又回想起了之前见到过的诡异洞穴，明明是一片汪洋大海的场景，突然变成了一座封印着巨兽的洞穴，而且……根据他只有一眼的粗略判断，地球上还没有哪座山能够封住这种庞然巨兽。 两者之间的联系还不得而知，以防万一，还是先确定教派的目的再做行动比较稳妥。 “让不灭之刃小队停止探索，接下来尝试对枯骨发动远程攻击，要足够的范围覆盖，威力不够也无所谓。” 星焱要把那些阴沟里的老鼠给逼出来，但在这座热带雨林里，他不太敢用重型武器，一个不小心把雨林给点了，在万物复苏报废的情况下，这次行动对人类造成的弊病绝对要大于情报带来的好处 第731章 你掉进陷阱了 亚马逊热带雨林。 不灭之刃的每个队员身上都或多或少都带着伤，在前两次的试探中，她们甚至没有和旧日教派直接交锋，对方布下的陷阱就已经让她们尝遍苦头。 深渊崩坏兽……它们不仅仅是因为暗能手上的崩坏权柄而诞生，和一般崩坏兽最大的差距就是，它们被完全操控后，拥有着军队般严明的纪律和高效的执行能力，甚至能够使用暗能专用的传送通道。 不灭之刃自从第一次探索起，就已经接连遭受到了三十多轮伏击，最疯狂的一次，三只审判级的深渊崩坏兽率领着一百来只下位级崩坏兽包围了她们。 而就在刚才，突破重重防线的她们也终于来到了那座古神遗骸的跟前，哪怕有着星焱提前准备的羽渡尘，众人的情况也没有多少好转，只能说勉强保持理智，不至于原地发疯痛击队友。 “不灭之刃小队，采集数据并传输回天命，立即行动！” 不灭之刃不愧为天命的王牌小队之一，执行效率也也非常出色，二十分钟之后，就已经将面前头骨的数据采集完成。 眼前的这座邪神头骨，从形状上无法判断祂原本的模样，但高度竟然达到了恐怖的五万米，体重估算来看也有着至少四十万吨，但更加恐怖的还是祂的能量数据。 “队，队长……” “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动静的比安卡立即转过头去，看着这名队员苍白的脸色，她的心里咯噔一声，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而当她将目光移到终端屏幕上的数据时，那报错的数据令她也不禁心神震颤。 天命的探测装置不知道已经更迭过多少代，上次爆表还是在探察旧日支配者法格恩时，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以及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和腐臭味，成为了不灭之刃小队几乎所有人的梦魇，那种层次的敌人根本不是她们能够对付的。 比安卡和丽塔虽然没有直接经历过，但记忆战场中模拟出来的那无法对抗的身影，强大到几乎要让她们丧失战意，给人留下的印象无比深刻。 “全员撤退！” 比安卡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她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天命对于尺寸大小的探测手段也是用的声波技术，若是光一个头骨就达到了五万米的高度，那这座雨林根本不可能将其掩盖。 “大家小心，周围的空间被人打乱了。” 丽塔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杀意，从裙底取出了安息鸢尾，不灭之刃小队也迅速调整好队形，无比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提防着敌人从任何一个角落发动攻击。 ［警惕性不错，但……依旧是负隅顽抗。］ 突然间，众人的脚下突然变成了暗能的深潭，地形的突然转换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而泥泞之下甚至还冒出了令人恶心的触手，爬上了一众女武神们的双腿，将她们的身体牢牢束缚在原地。 周围响起了野兽嘶吼的声音，而原本就显得遮天蔽日的热带雨林，此刻更是变得宛若古老的原始森林，将所有人的身影笼罩在阴影之下。 深渊崩坏兽潮，连大地都在为之颤抖，山体仿佛在此刻都活了过来，她们面前的古神遗骸眼中似乎亮起了诡异的绿色光芒，一瞬间，天空中竟然出现了许多奇幻的浮游生物和海洋生物。 “队长……这次回去以后，我再也不会吃海鲜了。” “我，我也是。” …… 而南美天命分部，星焱还坐在办公桌内等待着不灭之刃的消息，他已经吩咐人去给不灭之刃打撤退信号了，信号弹升空，过了这么久，她们没有理由还逗留在里面才对。 “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了吗……” 如此想着，星焱从柔软的沙发上起身，快速来到了指挥室，而就在他拉开大门的前一刻，一名女武神冒冒失失地跑了过来，看得出来是紧急通知。 “星焱长官怎么在这里？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冷静点，女武神在作战的时候不能失去理智，那样只会让你落入敌人的陷阱。” 星焱温暖的手搭在了那名女武神的肩膀上，羽渡尘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安抚着她紧张的情绪。 “是……报告长官，不灭之刃小队于五分钟前全体失联，已经记录下信号断开的最后坐标。” “长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推开指挥室的大门，星焱沉思着迈入了室内，那名女武神紧张地抱着文件跟在他的身后，她只是一个通讯部门的小组长而已，精英小队遇难，这种事情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于是第一时间就想着来指挥室报告了。 “被带进异空间了吗？” “第四维度？平行空间？还是说只是普通的小世界？” 星焱的脸上闪过一抹骇人的笑容，想通了之后，他反倒不必去考虑那么多的麻烦事情，这次的营救行动不会有任何人受伤，人类也不会损失他们的“地球之肺”。 “真没想到啊，居然是你们主动创造了有利于我方的战斗环境。” “后勤部门呢？现在立刻清点能够调用的重型武器，全都给我搬出来，让这些在仓库里积灰的宝贝也亮出来试试水。” “尤莉安，立即锁定坐标，向总部申请一枚光辉导弹，这一次，要让那些家伙也尝尝天命科技的厉害。” 星焱快步离开了指挥室，来到了宿舍区，现在这个时间点，西琳应该还在宿舍里面打游戏。 真的是，一点上进心都没有，他这次可是狠下心来给那个笨蛋侄女儿安排了特训，要是黎明小队的其他人这个暑假真的将这些时间荒废掉，那她们可是会落后琪亚娜一大截的。 一个月一天的假期啊，就算琪亚娜到他这里大声哭闹着抗议，他都不觉得有任何意外，不如说她能够沉得住气才算是稀奇呢。 “咚咚咚——” 里面立刻传来了剧烈的动静，像是某人正在将塑料袋子和饮料瓶塞进垃圾桶，然后在里头来回踱步，应该在收拾着乱糟糟的客厅，而直到十分钟之后，一只炸毛的河豚才打开了大门的一条缝隙，金色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被晾在门外十分钟之久的星焱。 没有让他进屋，看来客厅应该还是没有收拾干净。 “唉……” 星焱的一声叹息，让西琳顿时像一个炸了毛的河豚，来到屋外，把房门砰的一声关上后，还残留着番茄酱的手指指着星焱。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有什么话就直说，我可是很忙的。” 忙着偷懒是吧。 星焱还是没有当面戳穿她，只不过现在的确不能够让她安心回去打游戏了。 “来吧，有活儿干了，你不是一直都想玩一波大的吗？” 第732章 大杀四方 不灭之刃这边已经陷入了险境，形势甚至是朝一边倒的趋势，由于泥泞的束缚，她们正面硬生生吃满了兽潮的第一波冲击，庞大的身躯带来的冲击力绝对不容小觑，而且还要让她们刚好能够创飞出泥泞而不至于被撞死，这就非常考验前排比安卡和丽塔的控力技巧了。 “所有人，准备迎接冲击！” 比安卡已经给出了提醒，而当她看着眼前冒出的六只审判级深渊帕凡提时，她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正面作战一直都是她的优势，但并不代表着她也是皮糙肉厚的，能够硬抗崩坏兽的攻击。 在那几个开挂而且演都不演了的家伙当中，她已经属于正常人的范畴了。 “砰——” 最前方那只帕凡提已经来到了比安卡的面前，星铠附着在她的身上，比安卡的气势开始主动下沉，紧接着，她的双手牢牢抓住了帕凡提的一只獠牙，强烈的冲击力带动着她挣脱了泥泞的束缚。 但现在有两个坏消息，她停不下来了，而且她的操作未免能够被她的队友们复制。 “欸欸欸——要死了要死了啊！” 亚尔薇特发出了惊恐的喊声，她看着队长用反人类的操作解决了自身危机，再看看连杀一只审判级崩坏兽都费劲的自己。 “完蛋了……” …… “极寒风暴——” 冰冷的雾气忽然间蔓延开来，将所有的帕凡提都冰封在了原地，而它们身后的兽潮已经撞上了为首的六只帕凡提，却被那坚硬的玄冰给磕坏了头，甚至最前排的崩坏兽被硬生生撞碎。 “所有人，趁现在。” 丽塔身后的冰霜之影向着四周散出了光带，，她自身则是化作紫色的魅影，出现在了一棵古树的树枝上，不灭之刃的队员们纷纷开启了手掌心的吸积盘，抓住了能量形式的光带。 “幽兰黛尔大人——” 听到了那边丽塔的呼唤，比安卡也铆足了劲，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下沉。 “喝啊——” 当双脚接触到地面的瞬间，比安卡硬生生将巨大的深渊帕凡提举了起来，一个过肩摔狠狠地砸向地面，四脚朝天的状况，足以让深渊帕凡提耗上一段时间了。 而当务之急是支援那边，比安卡能够看清楚，丽塔制造的冰墙已经开始崩坏，暗能的侵蚀之力还是难以处理，不出半分钟，这些狂暴的巨兽就会踏平面前的一切。 “所有人抓紧！” 比安卡抓住了冰霜之影这边的光带，星铠的力量集中在上半身，不过这样距离将五个人拉出来依旧有些难度，丽塔还在专心对付着那些深渊崩坏兽，她们不能浪费哪怕一秒的时间。 而在队员们充满希冀的眼神中，比安卡的星凯之力喷涌而出，在身前形成了一张大弓，她们的表情也变得惊恐起来。 “队长，你不会是想……” “群星——汇聚于此！” “不要啊——” 好消息，不灭之刃的所有人都成功挣脱了束缚；坏消息，她们全都飞到天上去了，现在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而下方就是崩坏兽潮，要是以现在的状态落入兽潮中，她们绝对会被撕成碎片。 关键时刻，丽塔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而当她再度出现时已经来到了崩坏兽群的上空，随着安息鸢尾高举过头顶，半空中也出现了一道足以笼罩山体的紫色魔法阵。 “请欣赏——这场诡计的狂欢。” 一条体长五百米的雷蟒从魔法阵中钻了出来，在那对狂暴的蛇瞳中，倒映着的是这些崩坏兽被雷电撕成碎片的模样。 而不灭之刃的队员们也在半空中调整了过来，她们知道副队长肯定不会害自己人，在关闭友伤的情况下，她们就能够肆无忌惮地输出了。 所有的深渊帕凡提都恢复了过来，朝着半空中的雷蟒冲了上去，而当雷电于天空炸响，落下的闪电洗刷着地面上的所有邪祟之物。 不灭之刃的众人也冲进了敌群厮杀，而半空之中，雷蟒独战六只深渊帕凡提，而比安卡却并没有选择帮忙，而是抬手凝聚出了一柄巨大的长枪，朝着战火正烈的兽潮中心投掷而去。 “轰——” 深渊崩坏兽宛如割麦子般成片倒下，却又鉴于它们自身恐怖的生命力，哪怕是旁边一块一块的碎肉却依旧有着活性，并且还在重新凝聚着身躯。 诡计的雷电，星辉的长枪，为不灭之刃的队员们分摊了极大的压力，但……她们似乎忽略了一些东西。 “呜——” 一声来自远古深海的呼唤令所有人都停滞在了原地，神情呆滞，而那些飘浮在天空中的海洋生物也显现出了它们的威能。 深海的风暴—— 不计其数的幻影沙丁鱼围绕在不灭之刃身边，在地面上掀起了狂暴的海洋龙卷，大家也是感知到危机降临才苏醒过来，但此时此刻，她们现在已经被卷入了水龙卷之中，连一处牢固的支撑点都找不到。 混在水龙卷之中的水母尽情释放着自己的高压电流，深蓝和紫晶两种雷霆相互交织，碰撞，在一瞬间绽放出无比耀眼的火花。 也就是在这一瞬，深渊崩坏兽潮从水龙卷突然冲了出来，第一个目标就是丽塔，不过就算被触碰到，【诡计】的力量依旧能够保证她不会被简单的攻击命中。 深渊崩坏兽宛如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觉醒了来自深海的狩猎能力，从水幕的一侧忽然冲出，对着人群发动一次奇袭之后又迅速没入水幕，往返不止，攻击也一次比一次迅猛。 很快，不灭之刃这边就落入了下风。 “幽兰黛尔大人，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嗯，我知道。” 一拳将深渊帕凡提的脑袋打到开裂后，比安卡放任这家伙钻了回去，她身上的星铠并没有褪去，而是又覆盖上了辉骑士的装甲，光翼展开，手中的黑渊白花高举过头顶。 “黑渊白花——绝死之境！” 漆黑色的圆阵在比安卡的脚下生成，死之律者的力量传播到了结界的各处，气势恢宏的剑阵升起，被漆黑色剑芒触碰到的暗能异变生物无一例外，全都陷入了无法动弹的状态，只能看着同伴的身躯溶解。 “保存体力——准备突围！” 第733章 诡计与诡辩 在比安卡和丽塔的全力输出之下，总算为队友们争取到了喘息的机会，兽潮的攻势愈演愈烈，水龙卷的范围也在不断扩大，容纳了更多的深渊崩坏兽。 而表面冲出来的深渊崩坏兽只是诱饵，真正没入风暴的深渊崩坏兽已经开始了崩坏重组，深海型的崩坏兽游弋在龙卷之中，杀机四伏。 黑渊白花的结界，在一定程度上也影响了深渊崩坏兽速度，力量，自愈能力，全属性的数值都得到了削弱，而原本无法捕捉行迹的深渊崩坏兽，在比安卡的眼中突然慢了下来。 或许…… “丽塔，带着其他人突围，这里交给我！” “您要独自面对？” 丽塔投来了担忧的目光，但看着比安卡眼中的坚定，高涨的战意甚至使得她的体表冒出了炽热的蒸汽，她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兴奋过了。 “遵命，幽兰黛尔大人。” 丽塔身下的雷蟒融入了安息鸢尾，闪烁着雷光的镰刃划过，在空气中留下一串绚烂的火花，而安息鸢尾的表面出现了蟒蛇的幻影，尖牙硬生生将风暴撕开了一道口子，而见状，比安卡抓住了身边的克罗拉，猛地将她扔出了风暴之外。 “队长——” 比安卡进入了一种奇特的状态，体内沸腾的血液只有对战斗的渴望，仿佛将生死抛之脑后，眼中仅剩下敌人的身影，而她并不知情的是，自己那份源自于卡斯兰娜的基因正在逐渐觉醒。 “丽塔！” 安息鸢尾的尾端冒出来一根雷霆的长鞭，长鞭富有灵性地将不灭之刃其他队员都卷入其中，而后一同飞出了风暴之外。 “唉哟——” 情况紧急，丽塔的手段也并没有了往日那番温柔，有两个在地面上狠狠摔了一跤，面部和身上都沾满了泥泞，但比起这个，她们更加担心身处风暴眼的比安卡。 “幽兰黛尔队长她……不会有事吧？” 丽塔并不打算在这里干等着，看着风暴之中无比显眼的金色身影，丽塔从裙底掏出了一门便携式重炮，迅速在眼前的空地组装了起来。 “副队长，事到如今，不管你再从裙底掏出什么东西我都不会感到惊讶了。” 而像这样的便携式重炮，丽塔还带了三门，定点火力支援绝对管够。 “亚尔薇特，支援幽兰黛尔大人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啊？我吗？” 亚尔薇特难以置信的指了指自己，虽然她是团队里的狙击手兼情报员，但突然像这样对她委以重任什么的……她还没做好那个心理准备呢。 “没错，你的努力我们所有人都有目共睹，我相信，你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丽塔非常信任地看着亚尔薇特，现在这种情况除了相信队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她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苏莎娜。” “嗯？丽塔大人您叫我吗？” 丽塔点了点头，苏莎娜快速小跑了过来，而后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被丽塔带到了一边，她看到副队长谨慎地盯着远处那颗古神头骨，眼底的杀意令人不寒而栗。 “苏莎娜，我希望你能够现在清点一下装备，我们在出发时有没有携带什么能够干扰空间的装置，这关乎我们是否能够全员安全回家。” 听丽塔说的这么严重，苏莎娜也不免紧张了起来。 “是，是！苏莎娜保证完成任务！” 而在这之后，丽塔提着安息鸢尾，一直静候在苏莎娜的身侧，她早就已经察觉到了，这里的空间非常古怪，要是冒出这样的动静天命那边都没有察觉，那座分部现在估计都已经彻底沦陷了。 并且……潜藏在阴影之中的杀意从未退去，丽塔现在不能主动离开队友们的身边，幽兰黛尔大人不在，她们也有着各自的任务。 这样就好，保持现状一直僵持下去，等到天命的支援到来，等待那些旧日教派的信徒的将会是天罗地网。 …… 风暴中心，比安卡彻底沉入了风暴眼，她能够感受到，这里聚集了数以百计的暗能生物，并且每一只的实力都不亚于崩坏帝王。 “如果丽塔那边没有遇袭的话，那么这些就是敌人最后能够操控的兵力了。” “呵，只靠数量的话，是永远都无法打败我的啊！” 比安卡话音落下的瞬间，水幕中突然冲出来三头暗能巨齿鲨，坚硬的硅基外壳，使得它们有种说不出来的阴森，身处这风暴绞杀阵中，教派的信徒对那位的力量非常有信心。 …… “完成了！” 苏莎娜抱着调试好的空间干扰装置，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身体也变得轻松了不少。 而就在这时，两道漆黑的锋芒瞬息而至，一道朝着苏莎娜，另一道则是朝着她手中的干扰装置。 关键时刻，丽塔推开了苏莎娜的身体，也接住了掉落下来的干扰装置，但她自身也被两道锋芒给贯穿了身体，漆黑的剑刃没入了她的体内，却没有任何刺中的手感。 “两位，初次见面，不打招呼可不是绅士的行为哦。” 丽塔的声音从后方的树丛中传来，而那道被贯穿的身影则是化作了滚滚雷霆，瞬间将教派的两人电的焦糊，苏莎娜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刚想要去捡起装置，雷霆的锁链就缠绕住了干扰装置，缩回到了丽塔的手中。 ［呵呵，好一个【诡计】。］ ［说是神禁之地，但这里的安保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密不透风呢，居然还让一只阴沟里的老鼠溜了进来。］ 空灵的话语中没有对丽塔的任何敌意，却是句句指向了她背后的那位存在，丽塔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亵渎他人的信仰也绝非是一件礼貌的事情，虽然她还并不懂这些，但她的心底的确感到非常不适。 “苏莎娜，你先离开这里。” “鼠为灾疫，藏匿于暗影，食饮于沟壑，藏头露尾的这位阁下，莫不是在非议自身？” 黑暗中的声音沉默了一瞬，但很快，带着些许怒意的声音再度响起，并且这一次，直击意识深处。 ［好一个诡辩。］ ［我会撕碎你那张令人厌恶的嘴，让你今后永远都发不出声。］ 阴暗的森林深处突然冒出了几道身披黑色斗篷的身影，为首的那人摘下了兜帽，露出了一张较为年轻的面孔。 “旧日教派，第二阶位信徒，先遣队第三小队队长，魏杨。” “你——准备好受死了吗？” 第734章 跨时空信号传输 亚马逊雨林，天命分部。 根据不灭之刃消失之前最后的定位反馈，天命这边也在有条不紊地布置着防线，现在尚不清楚敌人的数量，谨慎点总是好的。 “首先给我部署时空信标，打通那边的通讯链接，技术在上次的总部科学院研讨会里已经公开了，别告诉我你们在开会的时候打瞌睡！” 星焱的神色有些焦急，那具邪神头骨带给他的压迫感太过强烈，若不灭之刃不小心闯进了什么上古遗迹，那就连他也不一定有把握从里面撤出来。 星焱看向信号塔上的西琳，她依旧还在努力寻找着空间坐标，不过那处空间的坐标一直变来变去的，感知，捕捉，开辟通道，以她的能力还没办法做到一瞬间完成三个流程，但这里不是总部，在没有那些设备的情况下，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西琳。 十分钟后，西琳不出意外地——炸毛了。 “啊——可恶可恶可恶！” “这该死的空间坐标总是动来动去的，就不能老实地待在原地吗？！” 小澪乖巧地牵着星焱的手，灵动的鼻子捕捉到了什么气味，她迅速捂住了鼻子，一脸恶心的模样躲在了星焱身后。 “小澪乖，发现什么了？” 星焱从终端里取出一只口罩给小澪戴上，这只对气味特别敏感的吸血姬这才好转了不少，手指着邪神头骨的前方。 “不知道，但那边的味道不对，很难闻。” 到处都弥漫着暗能恶臭味的热带雨林里，小澪还特意地指出来了一处地点，暗能富集的地点，或许那里就是空间裂缝的坐标。 而就在这时，一道阴影在星焱的身边凝聚成形，霞依旧穿着那身赛博风格十足的装甲，两只狐狸耳朵耷拉下来，而当霞摘下面具后，她的脸色有些难看。 “阁下，那里的确有些古怪，外道六法的反馈显示着那具头骨还活着，或者说是——尚且存有一丝本能。” “怨念？” 星焱的想法倒是不同，塞壬告诉他的是，那尊邪神已经死到不能再死了，之所以一直封印在这里，倒不是怕他再度复生，而是怕祂死后带来的灾祸辐射周边。 而现在，封印明显松动了。 “如果是这样就麻烦了。” 死者的怨念，蕴含着的是复仇的怒火，尤其是像这样自身实力本就强大的古神，狂暴化如果不加以制止，神禁之地很有可能会变成字面意义上的禁地了。 无法理解，无法沟通，唯有将祂彻底杀死，但那可是一尊二阶的巅峰古神，他们这些凡人又该如何弑神？ 星焱揉了揉小澪的脑袋，俯下身子。 “小澪，非常遗憾，这次不能带着你一起行动了。” 小澪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垮了下来，但这次的确事出紧急，中心还有那种她特别不喜欢的味道。 她张开小小的怀抱，拥抱着那团温暖的火焰。 “一定……要平安回来。” “嗯，一定会的。” 小澪被留在了基地里，星焱决然的眼神望着那座古神遗骸，拿起了通讯器。 “信号基站还有多久准备完毕？！” “报告长官！基站已经准备完成，随时都可以部署！” 女武神们的效率还算不错，星焱松了口气，又拨出了另外一个号码。 “西琳，现在先跟着我来，我准备让你直接接触空间锚点，时间不等人。” 而信号塔上的西琳明显身子一晃，一看到那个大家伙的脑袋她就有些害怕，现在要她到祂的脸上去？那不是送死去的么？ “你疯了？！” “我冷静的很，不灭之刃在里面撑不了多久，你只需要负责打通空间通道，安全的问题我们来考虑。” “……行，不过话先说好啊，我可不想进去送死。” “好。” 挂断通讯，西琳也收回了空间之力，那片空间的混乱超出了她的想象，就像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一样，打个比方，她宁愿用鱼竿耐心钓，也不敢直接上手抓。 星焱和霞已经深入了雨林，来到了小澪指明的坐标附近，而那具骸骨像是被激活了什么开关一样，活性远远大于之前一片死寂的模样，危险性也在呈指数上涨。 而当西琳收到星焱给的信号之后，她也展开传送门来到了这里，强忍着心中想要逃跑的念头，她还是俯下身子感受着这处空间裂缝连接着的另一处坐标，然后，她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古怪。 “找是找到了，但……” “直接说。” “和我之前的猜想一样，这片空间是活的。” “？” 这回轮到星焱傻眼了，他是真没想到，一处空间还能够有自己的意识，但这样就更加说明了不灭之刃的处境非常危险。 而换一种角度来思考的话，那就是这家伙还存有着理智，彻底陷入狂暴的敌人固然可怕，但更加可怕的是一个冷静的敌人，能够操控一方世界，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对方的手段有多少。 星焱又打开了通讯频道，他亲自下场，指挥部就已经交给尤莉安负责了。 “把信号基站核心拆了送过来，现在建立防御战线，等待我指示再发动攻击。” 星焱有了特别的思路，那就是让他的装甲装载着信号核心，这样一来，天命自然能够通过定位他来定位到那处异空间。 而等了差不多五分钟，一队女武神开着车晕晕乎乎地把信号核心送到了星焱手上，在她们的前一刻，星焱拍了拍她们每个人的肩膀。 “辛苦了，回去后记得去医务室进行精神诊疗，好好休息。” “是……” 那一队女武神无精打采地离开了，信号核心很自然地嵌入了炎骑士装甲，西琳也为他们打通了空间通道。 “以防万一，还是要告诉你一声。” 西琳虽然有些害怕，但工作还是得负责到底，不能因为她的失误而出现全军覆没的情况。 “如果通讯中断了，你只需要回到落脚点朝天大喊就行了，我会听到的。” “多谢。” 目送着西琳离开之后，星焱也不再犹豫，和霞一起跃入了空间通道中，而在来到异空间的瞬间，他们就已经被冰冷沉重的海水所包裹，无数面目狰狞的暗能生物包围了她们，也包围了远处的不灭之刃小队。 第735章 暗杀者的手段 事实证明，星焱的担心是对的， 旧日教派早已在亚马逊雨林蛰伏许久，这里早已经被他们改造成自己的主场，在有着古神遗骸的情况下，哪怕是一位第二阶位的信徒也敢直接挑衅天命的s级女武神。 比安卡选择独自面对数以百计的暗能生物，魏杨也将计就计，让她一次性彻底打个爽，没人知道热带雨林里为什么会突然发洪水，若要归根结底的话，也只有那位的能力了。 领域·幽冥之海 丽塔和不灭之刃的其他队员依旧没有逃离包围圈，被卷入激涌的洪流之中后，教派的信徒能够通过暗能自由变换形体，于是——便有了成群的巨齿鲨围猎女武神的这一幕。 丽塔不敢随意在水下展开磁场，她的队友们也会遭到波及，而如果比拼纯粹的战斗技巧，她又不是那些拥有着超凡基因的变态们，血肉之躯又该如何对抗海洋的顶级掠食者？ 星焱看向了身边的霞，后者点头致意，流水不断没能阻碍她的前进，反倒成为了她的助力，推动着霞向着战场中心赶去，外道六法的咒印，支配的人间道，她虽然没有联系多久，但只是在汪洋大海中创造出一片有利于自身活动的狭小空间，还是不成任何问题的。 地藏御魂上燃烧着妖艳的狐火，在短暂的一瞬竟是抵御住了暗能的侵蚀，趁着领头的巨齿鲨朝着丽塔发动冲刺的时机，她的身影猛地出现在丽塔身位前方的上空处，握紧刀刃旋转着向下劈去。 直至那一抹炽热的刀芒逼近巨齿鲨的皮肤，危机感才猛然将它从嗜血的状态唤醒，但为时已晚，地藏御魂斩下了巨齿鲨的头颅，霞还趁机往回扔了几枚手里剑，手里剑上燃烧的狐火沾染并迅速扩散至巨齿鲨的全身，致使它的整个形体开始剧烈地抽搐着，像是无法维持现在的模样。 霞隐匿气息的手段太过高明，丽塔都没能反应过来她的支援，在水下，她们的交流受阻，但望着那对被面具遮掩的面庞，两人的眼神交汇，想法不谋而合。 她们是暗杀者，不论何时都要秉持着刺客的信条才对，正面作战从来不是她们擅长的领域。 于是，在下一刻，两人的身影同时消失在了原地，宛若鬼魅般在鲨鱼群中游走着，潜藏于阴影之中的刺客，从来都不缺乏等待时机的耐心，只有当其中一头巨齿鲨在发动攻击露出破绽时，才是她们出手的时刻。 冰寒的镰刃在巨齿鲨的下颚划开一道血口，缕缕极寒的气息涌入其中，将其血肉逐渐凝固，它的动作也变得僵硬了下来，丽塔造成的伤口并不致命，却足以对它们的实力造成极大的影响，而之后，不灭之刃的队员们也足以应付。 苏莎娜只看见一道冰蓝色的幻影从眼前一闪而过，眼前巨齿鲨的动作忽然变得迟缓了起来，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自己的额头却突然被人弹了一下，而后，就是面前张开血盆大口的巨齿鲨。 出于惊慌，苏莎娜将环刃交叉于身前，挥出的交叉型斩击将巨齿鲨的头颅分成了四份，但即便如此，它依旧保持着顽强的生命力，而且这副模样只会令它看上去更加惊悚，裂成四瓣的大嘴还在不断扩大，朝着苏莎娜包裹而来。 而就在这时，巨齿鲨忽然间停在了原地，它的鱼鳍还在剧烈地挣扎着，身躯却始终都无法更进一步，下一刻，它的体表冒出了绚烂的冰花，极冰在它的体内爆开了。 丽塔大人…… 苏莎娜这才反应过来，之前那抹一闪而过的冰蓝色身影，她还是那样的关怀别人，温柔体贴，和幽兰黛尔大人一样无时不刻都在给队员们提供着信心。 冰霜与狐火在战场中不断穿行着，就算有巨齿鲨意识到了她们的存在，却会在下一刻被两人联合斩首，根本来不及将信息传递给其他同伴，巨齿鲨的数量也在极速减少着。 魏杨原本带来的信徒就不多，这个时候更是已经被两人屠杀到仅剩几名，他们本身作为不入流的第三阶位信徒，甚至连选择自己暗能本体的形态都做不到。 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得到任何一位恩主的注视。 而就在这时，周围的光线毫无预兆地黯淡了下来，这场突然的关灯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不仅仅是视线受阻，就连她们的感官也遭受到了一定距离的屏蔽，甚至距离二十米以外的队友都感知不到了。 但众人并没有因此自乱阵脚，面对暗能生物，产生恐惧的情绪可是大忌，那些家伙只会用惨绝人寰的手段去折磨一个丧失战意的战士，绝对不会有任何留情。 而在深海之下，一头生有无尽触手的怪物正在疯狂捕食着那些巨齿鲨，与其让他们毫无用处地上去浪费时间，还不如将养分全都给予自己，完成本体的化形。 每一位暗能的下位仆从都有着至少行星级的实力，而教派的信徒们往往都是通过吸收同类来获得展开本体的力量，更何况这里还有着一位大人的遗骸辐射，虽然那位的意志已经消亡，但他们所准备的钥匙依旧能够解除其封印，使其肉身复原，并成为一具狂暴的空壳。 上方，霞和丽塔用手语交流了片刻，她们也一致认为摆脱深海的困境最为优先，就算对自己的实力再有信心也不能在敌人的主场作战。 而殊不知，这片空间可是暗能的深渊维度，无比浓郁的暗能不过是其特殊力场的体现之一，身处深渊维度之中，任何其他的生命都会受到无意识的精神污染，精神力的消耗也是平常的好几倍。 蛰伏……哪怕有着行星级的力量托底，魏杨也依旧选择了静候时机，她们向上游也只会白白耗费体力而已。 他的触须逐渐在海底蔓延开来，编织成一张遍布吸积盘的大网，那张宛若异形的大嘴还在向外淌着分泌液，触手交织形成的大网上带着毒素，再加上周围的地形也在暗能的作用下不断改变着，这一次，不灭之刃似乎已经避无可避。 第736章 绝对压制 主战场这边，哪怕不灭之刃取得了暂时性的胜利，但更大的危机还潜伏在深海之下，而她们还在朝着遥遥无期的海面游去，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原始森林已经变成了暗礁。 换作平常，丽塔和霞或许还会察觉到这点异常，但现在她们的精神都被默默影响着，根本考虑不到这么多的因素，窒息和压抑感在每个人的心底不断发酵着。 焦躁的情绪不断滋生，所有人都在朝着那遥不可及的光明游着，却始终都无法触及到半分，而渐渐的，就连稳重的丽塔都不由得眉头紧皱，全身化作冰寒之息加速冲向了上方。 只是眨眼间，丽塔就消失在了霞的视线里，然而这样却恰好落入了敌人的怀抱，丽塔和大部队脱节了。 就在这时，触手结成的大网忽然在丽塔的头顶显现，朝着海底径直压迫而下，黑暗中丽塔的感知本就有限，在视线中出现这张织网时，两者的距离只有不到二十米。 漆黑的墨汁从吸积盘中喷出，又将丽塔的可视范围缩减到了近身一米，哪怕她做好了防备，可周围的海水却无比平静，仿佛那张织网不存在一样。 而在如此压抑的环境中，织网撞上了丽塔的冰霜之影，这也让她迅速确认了敌袭的位置，但为时已晚，她挥出的镰刃却穿透了触手织网，甚至没有一丝血液流出。 在这样猝不及防的瞬间，织网也触碰到了丽塔的身体，将她牢牢地固定在了织网上，每一根触手的表面还生有绒毛，坚硬程度却好比钢铁，哪怕浸泡在水面之下却依旧没有任何软化的迹象，绒毛轻而易举地刺如了丽塔的皮肤，神经毒素疯狂涌入。 丽塔忽然感觉浑身力量亏空，身体麻痹不已，就连睁开眼皮都变得无比艰难，手中的安息鸢尾也坠入了深海之中。 第二个被织网捕捉的是霞，她的攻击不出意外也全都穿透了过去，紧接着被织网上伸长的绒毛贯穿了装甲，刺入皮肤，浑身的力气都瞬间消散。 紧接着是不灭之刃的其他队员，她们最终也没能逃脱被活捉的命运，纷纷被拽入了海底，破坏了装甲的制氧系统。 魏杨的身影从暗能生物的头顶冒出，但他的下半身依旧连接着本体，看着织网上失去抵抗能力的众人，他的心底感慨万千。 “s级女武神……在以前，这份力量也让我非常向往，但现在，这份行星级的使徒之力在我的体内流淌着，你们这些英雄也不过是渺小的蝼蚁。” “暗能，才是人族注定的未来。” 魏杨的本体张开了血盆大口，恐怖的吸力牵引着众人的身体，而在吸积盘松开的时候，七道身影也朝着那深不见底的深渊坠落下去。 …… 一柄燃烧着着诡异蓝色火焰的长枪破空而至，瞬间贯穿了暗能生物的巨大身躯，落在海床上却没有掀起任何尘埃。 “能够在精神和物质之间来回切换的身体，只是普通的攻击手段并不足以伤到你。” 黑暗之中，一道温柔的女声回响在所有人的耳边，而坠落在海底上的众人，原本亏空的力量在此刻竟是奇迹地又站了起来，甚至能够在海底顺畅地呼吸。 而后，只见一道灿金色的身影撞了上去，手上的长枪又从暗能生物的身上穿透而过，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你的弱点已经暴露，如果你已经技穷黔驴了的话，那就准备好受死吧。” 纯净的流水于魏杨的身边凝聚成人形，一头湛蓝色的长发飘扬在脑后，在魏杨惊恐的眼神里，塞壬伸出的手掌在半空中虚按。 紧接着，一道无形的水流弹贯穿了魏杨的人类身躯，血肉绽开，血腥味却是在第一时间被海水掩盖，而他的本体也陷入了暴动之中，将背上的塞壬给甩了下去。 看着陷入狂暴化的暗能生物，塞壬的面色依旧无比平静，抬手间，来自深海的威压落在了这个大家伙的身上，令其动弹不得。 “大海，才不是像这样充满黑暗与死寂。” 三叉戟落入手中，塞壬手握戟刃，重重地杵在海床上，而原本笼罩着海洋的黑暗顿时被驱散，暗能生物令人san值狂掉的真容也显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暗能生物本体带来的精神污染都被塞壬隔绝在外，霞早在第一时间就隐匿了起来，以防对方还有后手，不灭之刃也重新整装编队，站在了塞壬的身后。 “海的力量，不该被你们如此亵渎。” 就像是行星级对这些普通女武神的碾压一样，半神的力量对于行星级来说也代表着绝对的实力压制，更何况她的位格还是【起源】。 塞壬从比安卡的手中接过了冒着蓝焰的星枪，下一个瞬间，她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暗能生物的眼前，脚下汇聚着漩涡狠狠地踢了上去，却被对方第一时间改变存在形式躲过，而后，星枪又朝着它的脑袋挥出，蓝色的火焰依旧穿透了它的身体，但下一刻，一柄巨大的三叉戟突然从它的头顶落下，将它牢牢地钉入了海床。 精神和实体的攻击交错，暗能生物想要穿梭维度还得耗费一定的力量，但塞壬光是平a就足以伤到它的命脉，长裙遮蔽的右腿在海床上重踏，暗能生物身下的岩石忽然塌陷下去，一道漩涡出现在了原本的位置，疯狂吸扯着它庞大的身躯，想要将其拽入其中。 “引力，当强大到一定程度时，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波动，都无法逃脱引力的捕捉。” “足以匹敌黑洞的深海漩涡，你又该如何应对呢？” 哪怕它不停在精神体和实体之间来回切换，却依旧摆脱不了被吸入漩涡的命运，它散开的触手甚至无法触及到塞壬半分，海洋会将任何试图冒犯神明的存在抹杀，而不甘心的它只能让触手抓住远处的岩礁，可这样也只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而后……海洋愤怒了，对于这个冒犯神明的家伙，祂不打算给予任何的仁慈，甚至主动控制着岩礁开始朝漩涡靠近，不给暗能生物留下一丝一毫的机会。 直至岩礁彻底合拢，只剩下几根失去活性的触手还挂在山坡上，而它的本体，早已没入了深海的旋涡之中，被拉扯得四分五裂。 第737章 圆满结束 身处海底之下，不灭之刃的女武神们发现自己依旧和陆地上无异，甚至身体感到更加的轻盈和自由，她们看着塞壬的眼神充满了崇拜。 丽塔朝着塞壬微微躬身，表情里并没有胜利带来的喜悦，这一次落入陷阱，说到底也是她们的情报不足，再加上不够谨慎，这才致使她们差点团灭。 “非常抱歉，让大人费心了。” 闻言，不灭之刃的其他人顿时收起了嬉皮笑脸的表情，纷纷低着头不敢多言，温柔体贴的丽塔副队长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平常都是队长对她们的要求比较严格。 “好啦，他并不怪你们。” 聆听着心灵深处的声音，塞壬少有地露出了长辈的慈祥，她好像有些明白照顾孩子是怎样的感受了。 “你们作为新生代的战士，还有着很多的时间去成长，但在此之前，心态可不能先输了哦。” “是——！” 率先做出回应的还是比安卡，她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响亮，气势如虹，胜不骄败不馁，这才是作为一个战士最难得的品格。 “比安卡。” 塞壬朝着比安卡招了招手，后者带着疑惑的神情来到了她的身边，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出半个脑袋的女孩，已经有了战士的坚毅，就和小时候的他们一模一样，她忍不住抬起手摸了摸那一头柔顺的金发。 “像这样危险的事情，以后可不能再做了哦。” 塞壬指的是比安卡独自面对深渊龙卷的事情，当事人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到底有多么激进，稍有差池都可能会粉身碎骨。 比安卡稀罕地露出了窘迫的神色，她当时光顾着感受身体的变化，并没有考虑那么多。 “……说来还真是惭愧。” 塞壬也并不是那种特别严厉的家长，不论她们这些孩子怎么闹腾，最后也都得由她们这些大人来兜底不是吗？ “没事就好。” “现在，你感受到自身的变化了吗？” 塞壬很直观地就看出来了，如今比安卡的身躯里，心脏已经被圣痕之力改造成了类似于崩坏结晶的模样，星焱曾经的研究报告她也看过不少，隔代的圣痕之力会改造后代的身躯什么的，根本前所未闻。 而且……卡斯兰娜圣痕中的【意志】之力还涌入了她的不灭星铠，在星铠状态下，她也获得了能够应对精神系敌人的手段。 比安卡的表情还是有些迷茫，圣痕之力的改造并不完善，现在尚且处于初期，她最多的感受也就是自身基础属性的增强，还有能够攻击到一些非常特殊的敌人了。 “没关系，修行本就不是一蹴而就的过程，卡斯兰娜的圣痕对于你来说可是一座无穷无尽的宝藏，当你真正能够自如使用它的那一刻，你也就能够跻身强者的层次了。” 比安卡将塞壬的教诲铭记于心，亲身经历过后，她对于那个层次变得越发向往，而同时，也对模糊记忆中赐予她这一切的父母更加期待了一点。 “霞，该回去了。” 不远处，霞站在她们落下的地点，按照西琳所说抬头望向海面，呼唤着她的名字，空间通道也如约出现在她们的面前。 …… “所有人注意，空间门传来反馈。” 等到九人的身影有序从空间门之中出现，尤莉安这才放松下来，讲真，要是连长官都在里面遭遇不测，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样的大敌。 “收队。” 而诡异的是，那座巨大的邪神头骨却没有了任何反应，就像是再度陷入了沉睡一样。 武器的拆卸和搬运还需要一点时间，这点小事情星焱就交给了尤莉安自行处理，之前向总部申请的光辉导弹也取消了预热，相安无事自然是最好，但星焱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出于谨慎，星焱还是给她们每个人都做了一遍精神探查，确认没有被敌人埋下什么后手，他暂时不打算去摧毁那块诡异的空间。 理由也很简单，现在那家伙说不定已经睡着了，要是让他们给叫醒了的话，那掀起的灾害可就是需要他们负全责了。 办公桌前，星焱的怀里坐着一只香香软软的白毛团子，他的双手则是一点没受影响地写着汇报。 而这份行动报告，自然是给奥托看的，关于那具古神遗骸的处理，还需要从长计议，以及这次南美洲作战第一阶段的收获，还有暗能的手伸向其他世界的事情。 奥托那家伙，在认真工作起来的时候还是非常可靠的，他的大脑可是人类不可多得的至宝，同时也是非常危险的不定时炸弹。 星焱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以此来缓解撰写报告的疲惫，众多的情报在他的脑海里疯狂打转，但那种诡异感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就像是——剧情缺少了一个最关键的连接点。 “果然……还是古神遗骸么？” 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还有什么东西能够让旧日教派的那帮家伙如此疯狂了。 “探子的情报也指向这一点，赌上性命换来的情报，按理来说不会出错才对。” “【童话】的权柄，《胡桃夹子》的信仰，古神遗骸……” “那些家伙，该不会在神禁之地集邮吧？” 结合先前暗能邪神掠夺的【崩坏】的权柄，还有一次次针对地脉展开的探索，星焱更加确定了他们是在找什么东西，他对于审判官的力量没有直观的判断，也不由得担心那些家伙如果集齐了大部分的权柄，会不会直接掀桌子开启神战。 “神战啊……” 星焱的思绪不禁回到了蓝星，在大战真正爆发的那段日子里，他可是亲眼目睹了人间瞬间化为地狱，凡人的抵抗在真正的神明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只有神明，能够杀死神明，而神级之下，芸芸众生皆为蝼蚁。 星焱希望着，像这样和平的时光能够一直持续下去，他已经厌倦了战争，也厌倦了什么为了拯救世界而奉上生命的热血情景，在那天祭出自己的意识之后，他甚至没能亲眼看到那最后的结果。 胜负亦无所谓，他真正想见证的，只是蓝星人民共同抗争的过程而已啊。 第738章 蓝星的神主 人类的想象力无穷无尽，所有人都不缺乏那么灵光一闪的时刻，光凭借自己的猜想，星焱就快要把暗能邪神的目的给调查清楚了。 树海位面的力量诞生于【世界】，如今诸神的力量都来源于【世界】，集齐所有的神性，也意味着能够距离【世界】更进一步。 或者更加激进一点，就像【混沌】目前所做的一样，直接通过地脉寻找那位的痕迹，但代价就是神禁之地的崩溃，紧接着也会导致虚数之树的能源不足，不得不割舍更多的世界来缓解压力。 “塞壬，你说——我们的神主和【世界】又会是什么关系呢？” 星焱对于树海位面的情报全都来源于塞壬，或许和雨族曾经在宇宙漂泊有所关联，他觉得曾经雨族的记录库中应该会有一些秘辛。 湛蓝的的光芒在办公桌前逐渐凝聚出一道人形，银白色的裙摆拖在地面，拖在地板上发出刮蹭鱼鳞时的沙沙声，却没有任何厚重的感觉，再接着凝聚出来的是她的上半身，不知道是不是星焱的错觉，塞壬的个头好像长高了一点，身材也显得更加成熟，就是气质这方面……依旧是那条傻乎乎的小鱼儿。 而星焱怀中的小澪，在塞壬出现的瞬间就警惕了起来，看上去就像是一只爆炸的猫猫头，张开双手护住了身后的星焱。 但随即，那对宛如红宝石的眼睛咕噜地打着转，凶狠的神情顿时变得无比焦灼起来，挣扎过后，小澪还是收起了过重的占有欲，往旁边挪了挪身子，给这个闭门不出的死宅鱼留了一条腿。 “只能给你这一点点……” 星焱和塞壬都有些哭笑不得，特别是塞壬，她之所以没有用原来的形象，就是不想让自己看上去还像以前那样不够成熟稳重。 她安安静静地坐在了沙发上，就像是教养良好的公主，而如今也只有星焱了解她的本性究竟如何，但他并没有戳穿，哪怕现在的小澪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就连给塞壬让位置也只是出于内心的愧疚。 星焱抱着小澪坐在了塞壬的身边，拿起茶几上的茶壶给小澪泡了一杯热牛奶，至于下午茶必备的甜点……他只准备了一人份的饼干。 “真好，至少你还记得不要用鱼尾踩在木质地板上。” “……能不能不要提这个。” 塞壬都被星焱突然的一番话给惊得够呛，哪怕那些是他们在蓝星上经历过的美好点滴，但要是只记得这些糗闻的话，她还是会有一点点失落的。 “那个时候不懂事嘛，也给你和九灵添了很多麻烦。” 星焱淡淡一笑，将那些烦人的文件都推到一边，变魔术一样从身后取出两根鱼鱼棒棒糖，塞壬满心欢喜地接了过去。 “现在说这些可晚了，拜你所赐，我们家的地板基本上三年就要换一次。” 塞壬品尝棒棒糖的时候依旧和普通的小女生一样，将内心的喜悦表露在脸上，并且一同感染着身边的人，星焱的手朝着塞壬不断靠近，最终十指相扣，他们的手指上也出现了那一日的誓约之戒，作为他们美好回忆的共同证明。 “不过，现在说这些，我可没有怪你的意思，反倒有些感谢你和九灵。” “蓝星最强……在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面前依旧与蝼蚁无异，要不是你们一路以来的支持，我根本无法支撑到最后。” 最后…… 塞壬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如果当时他们有更多的时间，就如同父亲所述，让星焱完成自证神道的话，他们未免会落得那样凄惨的境地，满盘皆输。 “不是的……我根本什么都没能做到。” 星焱摇了摇头，握着塞壬的手更加用力了几分。 “不用否定自己的过去，往日已成历史，无论怎样，那都是我们曾经创造的回忆，它既然存在着，就有着属于它的价值。” “至于结果……我不会怪你，神明亦非全能，就像我们曾经的神主，若非祂留下了这颗核心，我们甚至连最后一搏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星焱的表情，的确没有任何责备之意，塞壬也只能无奈自嘲，就像过去她一点点地将树海位面在星焱面前展开，她仍旧有着许多秘密瞒着他。 “【起源】，的确和【世界】有所渊源。” “当初神主的突然消失，直到现在，【世界】的使徒也在一刻不停地寻找着神主的踪迹。” “【世界】曾经认为，起源之种或许隐藏着什么有关【起源】的信息，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如若不然，这颗核心也根本不可能出现在我们的手上。” 听完这些，星焱也陷入了沉默，论位格，【世界】可是要在【秩序】之上的存在，属于是真正的创世之神，而那位与神主的渊源不浅，换一种角度也就意味着，就连那位大人也对神主的踪迹一无所知，他们又该如何找回神主？ 信仰，在乱世之中的确能够超越一切，如若神主在此，暗能位面又如何能够如此猖獗？【秩序】又怎能腐朽不堪？ 但想法终究无法成为事实，星焱叹了口气，登神的事情尚且不谈，无论是【暗能】的邪神还是【秩序】的判官，他们的积累几乎能够占满时间长河，也绝不是一位新生神明能够挑衅的存在。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终于为沉重的话题拉下了帷幕，塞壬下意识地想要回到核心里面，却被星焱抓住坐了下来，就算现在选择逃避，以后也终究要面对的，还不如彻底把退路封死。 “请进。” 而令星焱有些意外的是，敲门的人并非尤莉安，而是他预料之外的——芙拉。 而且还是光明正大地在这座基地里使用男身。 芙拉瞥了一眼他身边的塞壬，眼底闪过一抹惊讶，依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在了沙发的另一侧。 “嚯？我明明给了你七天的假期，这才四天不到，怎么就回来了？” “外面太乱了，我没办法带着她享受假期。” 芙拉很自然地给出了回答，将完成的任务报告放在了桌上，星焱的眉头一皱，现在他对工作可有些不太情愿。 “情况你也知道了，四天时间，那些肮脏的家伙几乎无孔不入，在家里虽然无聊，但总比外头安全些。” 星焱沉默了一会儿，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有没有安全的地方都不好说，但有他看着，的确能够缓解芙拉分身乏术的情况。 “说说看吧，恒星级的力量，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实感，也就——手挫太阳风暴？” “你在这做梦呢，太阳风暴的原理你明白吗？手挫核反应堆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 芙拉摇了摇头站起身来，交完了任务报告，他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找点事情去做。 “梦境和现实的区别，我看，真正分不清的是你才对。” 出门前，芙拉最后看了一眼塞壬的方向，随后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如人间蒸发般消失在了走廊里。 第739章 彻底瘫痪 实际情况是，芙拉和琪亚娜的确已经回到了天命分部，她们可是从一大早出发，半天的时间，足够她们赶完这一趟路程了。 不过天命分部的情况，可没有星焱所想的那么完好，全体女武神都陷入了原因不明的昏睡状态，而不仅如此，她们每个人的脸上还盖着一只章鱼，就和《异形》里面的抱脸虫一模一样。 “这……到底发生什么了？！” 琪亚娜看着眼前惨不忍睹的景象，san值控制不住地狂掉，芙拉就在身边，她也没有鲁莽到直接上去查看，毕竟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能够闯多大的祸。 “这东西，寄生在它们的宿主上，并且每一根触须都连接着大脑皮层，强行取下来的话会也会伤到她们。” 事情变得棘手了起来，敌人似乎是倾向于精神系的，否则根本没法解释一瞬间让整个天命分部陷入瘫痪，而如果只是作用于精神还好，但现在……天命的所有人都变成了人质。 不好！ 芙拉的脑海里闪过一道惊雷，傲慢假面咔嚓一声碎裂成两半，分出来的男身快速朝着宿舍区的方向赶去。 “琪亚娜，来帮忙把这一层的人都搬过来，我想做一次尝试。” “好——我马上就去！” 她们甚至对敌人的情报一无所知，恐慌感深深萦绕在琪亚娜的心头，就连在搬运女武神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的。 “她们……不会就这样突然动起来吧？” 电影看多了属于是，如果有着一台脑电波仪器连接在这些女武神的身上，便能够发现她们的精神状态无比平静，就像平常安然地睡着了一样，但她们现在可是被迫入梦，而且呼吸比平常更加微弱。 费了好大一番功夫，两人终于把这一层的人都搬到了大厅内，她们每个人的脸上都盖着一只章鱼，触须连接着人脑发达的神经元，芙拉也不敢乱来。 “虽然说我也不知道这样的方法会不会奏效，这些家伙究竟算不算是正常的生物，如果连生物恐惧的本能都没有，那一切也就无从说起了。” “琪亚娜，接下来的画面可能会让你有些不舒服，先去旁边躲一会儿吧。” 可经过芙拉的提醒，琪亚娜却变得越发担心了起来。 “露娜姐姐……你不会是想把大家的脑子给取出来吧？” “？” 如果在这里的是梅比乌斯，她或许会对琪亚娜的提议非常感兴趣，但芙拉光是想着那幅画面就感到一阵恶寒。 “琪亚娜……以后，少看点奇奇怪怪的恐怖电影吧，我怎么可能做的出这么违背人伦的事情啊——” 不是自己想象中邪恶博士的画面，琪亚娜也顿时放心了不少，于是急匆匆地躲在了大楼的正门口处，朝着芙拉竖了个大拇指。 芙拉被她这副可爱的模样逗的哭笑不得，转过头看向躺在地上的人群，芙拉在琪亚娜疑惑的目光中，缓缓拿出了一只音响。 “？” 芙拉打开了音响，用终端连接上去后，播放了一段抹香鲸的声音，就像是顶端的捕食者发现猎物之后的兴奋，但这段声音在猎物听来，只会觉得毛骨悚然。 而芙拉的气息也陡然一变，肃杀之气甚至在她的身后凝聚成了来自地狱的眼眸，琪亚娜的精神好像出现了恍惚，眼前那个温文尔雅的姐姐大人，此刻却好像那些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恶鬼，血雨滴在了芙拉的脸上，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到底如何。 但芙拉脚下的尸山已然发生了诡异的变化，漆黑的迷烟从每一具尸体里面飘飞在半空中，汇聚成一道庞大的怨念集合体，朝着尸山上的芙拉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 明明那份恨意和杀意都没有集中在琪亚娜的身上，却让只是偷偷观望的她精神受创，七窍都在向外流着血。 “啊——！” 琪亚娜尖叫一声闭上了眼睛，现在她才知道什么叫做好奇心害死猫，任何人都有着一段不便别人探察的过往，只是她没有想到，芙拉的过去会这么的沉重，压抑和悲伤。 芙拉自然也听到了琪亚娜的声音，但她现在可不能转过身去，像这样毫无保留地释放着自己的杀意和罪业，虽然芙拉不会迷失自我，但想要收放自如也没有那么容易。 “对不起……” 这些都是因为她而逝去的生命，西伯利亚的小镇，非洲原本的战争军阀，前线的女武神同伴，极东的民众…… 凄厉的哀嚎声回响在芙拉的耳边，她颤颤巍巍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想要将自己的耳膜刺穿，她没办法独自承受这些怨念，太过沉重，也太过悲伤。 “露娜姐姐！” 少女急切的声音在一众哀嚎声中是如此的突出，她的手掌也被少女牢牢抓住，回过神来时，只有琪亚娜那关怀的微笑，明明她也受到了非常严重的影响，脸上还挂着血痕。 芙拉和琪亚娜尚且如此，更不用说那些盖在女武神脸上的小章鱼了，几乎同一时间，所有被章鱼盖脸的女武神都被喷了一脸的墨汁，章鱼原本只是覆盖在她们的脸上，却因为对天敌的恐惧而融入了宿主的身体，导致她们的脑袋变成了——一条章鱼。 呜咽不清的嘶吼声回响在整个天命基地内部，芙拉也没能预料到效果居然有这么好，直接让这些处于休眠状态的章鱼陷入了狂暴，先是操控着宿主的身体砸坏了音响，而后又将目光对准了芙拉。 狂暴化，暗能的生物果然不能用常识去判断，就比如章鱼在遇到天敌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逃走，而是集同伴的力量一起围上来击杀敌人。 章鱼只是控制了女武神们的思想，却没有干涉她们战斗的本能，经过强化之后，每一名女武神都能够发挥出超越自身两倍的力量，而面对着整座基地的章鱼人，芙拉和琪亚娜也只有被逼退的份。 对自己的同伴痛下杀手什么的，她们还做不到这种地步，哪怕是芙拉的主观意识也不想杀了她们。 更何况…… “姐姐——！” 宿舍这边，芙拉痛心疾首地看着同样被暗能生物寄生的西琳，空间的力量诡异莫测，暗能生物操控着西琳毫无顾忌地攻击着芙拉，而他却不敢还手，像这样的情况，如果因为击杀暗能生物而让西琳的大脑受损，他会自责一辈子的。 第740章 过去难以割舍 而已经身处梦境之中的星焱，虽然听清了芙拉最后留下的话语，却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或许是因为绝对的实力带来的自信，星焱在又经过两次探查之后便不再怀疑，安心享受着自己的下午茶时间。 他现在的心情非常不错，至少在他看来，这次事件没有出现任何牺牲，而且最重要的还是塞壬的状态，他原本还以为塞壬还需要好久才能够接受自我呢。 星焱已经看出来了，塞壬之前的状况就跟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他一模一样，迷茫得在这里找不到任何容身之处，她的思绪还停留在过去。 当初，星焱摆脱这个状态用了整整十二年，现在看来，塞壬所用的时间可比他短多了。 看着身边傻乎乎的小鱼儿，星焱拿出了终端，拍了一张三人的合照。 “嗯？” 塞壬也好奇地凑了过来，看着星焱疑惑的表情，她也注意到了照片上只有着两道人影，自己的身影就像是一堆蓝色的人形光团。 “没关系啦。” “或许——是因为我现在是精神投影的缘故吧。” 塞壬并没有太在意，星焱也只是皱了皱眉，随后便无奈地放下了终端，重新换上一副笑颜。 “吃饱喝足，要一起出去消消食吗？” “从始至终——我好像都只吃了一根棒棒糖吧。” 塞壬看着他如此僵硬地转移话题，没忍住笑了出来，宛若银铃般悦耳的笑声，令他仿佛回到了从前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他索性整个人一摊，牵起了她冰凉的手掌。 “好吧——我不装了，我就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带你出去认认脸，因为切换身体的事情，那些小丫头还一直以为是我救了她们呢。” “这样不是挺好的嘛——” 塞壬还是不太想在大庭广众之下露面，功绩什么的，她也根本不在乎，她只是觉得能够保持现状就很好。 可这个时候，擦完了嘴的小澪却抓着塞壬的另一只手，天真灿烂的笑容盯着她， 就像是面对旧友一样非常自然地发出了邀请。 “一起出去玩吧——” “欸？” “走吧——” 星焱也非常感谢小澪的这波助攻，她的心思也非常细腻，只是平常喜欢用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而已，比如该怎么最大程度地独占星焱的休息时间。 在她仅剩的记忆中，要不是德丽莎在星焱加入天命的初期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再加上星焱的态度，她甚至一点时间不想让给其他人。 呸，之前那个一味只知道退让的自己太没用了。 两人一前一后推拉着塞壬走出了办公室，哪怕只是站在走廊上，塞壬也感觉自己的心境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明明天上的太阳就和平时一模一样，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度，她总觉得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流正在心底流淌而过。 “这种感觉……还真是久违了。” “我就说你会喜欢的。” 在他们下楼的时候，也时常会遇到其他女武神和他们打招呼，她们对塞壬好奇的眼神根本不加掩饰，但也没有直接询问星焱，毕竟是私人隐秘。 不过相比起两人呼之欲出的关系，这些女武神们更加关心的赫然是另一个问题。 “星焱大人公务出差，结果回家的时候带了一个陌生的女人，不对，好像也不算是陌生人……” “总之，我已经能够想象到德丽莎大人那副世界崩塌的模样了。” 在星焱变得越发难看的脸色中，那两个碎碎念的女武神嬉笑着跑开了，一看就是两个大嘴巴，估计不出半天，这件事情或许就会传遍整个天命基地吧。 算了，只要她们不添油加醋，胡编乱造就好。 看着星焱窘迫的表情，小澪倒是没什么感想，她是投赞成票的，反正争来争去大家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也就那个一身苦瓜味的小矮子不知道，真正的胜负从来都不是摆在明面上的。 塞壬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长久以来的家里蹲让她还养出了社恐的毛病，被大家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盯着，她有些想回去了。 “没事，让她们说去吧。” 星焱最终还是认清了现实，说起来，德丽莎早在第二次大崩坏的时候就见过塞壬了，她们之间应该不会闹的太僵才对。 “人呐——还是没那么容易摆脱自己的过去。” 塞壬的脑海里却出现了另外一道身影，只可惜她的存在已经消散，那位新生的神明也终究只是拥有着一副相似的面貌，但她们并不能够混为一谈。 她非常识时务地没有趁现在提及九灵，否则星焱又会是一阵头疼。 “所以——我会和你一起迈向未来。” 塞壬摇了摇头，将那些烦人的思绪赶出脑海，而是专心享受着当下，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距离他们都已经太过遥远。 “还有我哦，这一次，可以让我一直抓着你的手吗？” 小澪一眨一眨的大眼睛盯着星焱，像是在主动卖萌，印象中，小澪好像从未有过这副模样，原来她卸下包袱之后的天性竟是如此，星焱自然也不会拒绝，另一只手牵起了小澪伸来的手掌。 只可惜，天命基地里并没有游乐园什么的设施，她们还没有那个闲余资金去修缮一些无用的建筑，巴西就更是如此了，连地下避难所都没钱修建，根本造不出来一个像样的游乐园。 小澪和塞壬之间有着许多的话题，或许这就是作为女孩子的共情吧，星焱全程跟在她们的身后，三个人一下午也只是在天命基地里到处乱逛，有些遗憾的是，由于星焱之前下令赶走了在这里摆摊的普通居民，现在天命自己的商业街还没有开起来。 没有了逛街，女孩子的乐趣自然少了一大半。 而直到最后，三人也只在图书馆待了一会儿，找了一间隔音的房间，两个天性纯真善良的少女在一起看着普通的漫画读本，一起思考，一起欢笑而星焱坐在她们的对面，手中捧着一本关于引力的研究着作。 第741章 战争蓝图 ［醒来……］ 星焱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塞壬的声音，他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放下书籍，看着眼前已经沉沉睡去的两人，他有些不确定地皱着眉头，指尖下意识地抵在太阳穴上，却没有再听到任何声音。 “幻觉吗？” 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瞳孔有一瞬间失去了焦距，就像是出现了一帧的卡顿，等到他回过神来时，非常自然地取出了一张毯子盖在两人的身上，同时又稍作了一下调整，让原本坐着侧头睡着的塞壬躺了下来，而小澪则是被她抱在怀里，就像是一个散发着芳香的大号抱枕。 此时天色渐晚，这里的娱乐设施贫乏到能让人发霉，体育设施倒是还有着一块足球场，再接着就是一些非常消耗精力的体育运动项目，用来消磨女武神们平日里用不完的精力。 “奇怪……我好像，忘了什么来着？” 脑子里的浑浊不清也仅仅持续了一瞬，而紧接着，星焱就将这些东西全都抛之脑后。 “霞。” 迅捷的雷光应声而至，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图书室的大门口，现在星焱已经差不多习惯了。 “今天的晚饭……” “交给在下吧。” 星焱点了点头，他甚至没有和霞过多交代，后者就已经化作雷光消失在了房间里，身边有这么一个可靠的人，真的很令人放心。 而且—— “偶尔换一换口味也挺不错的。” 星焱原本想再看看芙拉写的任务报告，但他突然想起来那张纸被他放在办公室了，也就只能作罢，继续拿起其他研究着作看了起来。 之前他只是草草起了个大纲的浮空平台计划，现在正好能多查点有关的记录，想要让每一座天命分部和重要的女武神培训基地升空，肯定不能采用总部那种大型的引力反转装置。 那东西的成本先不说，目标还太大，浮空岛最忌惮敌人攻打它的核心，那样他们甚至用不上全力，只要破坏了核心，岛屿就会自动掉下去摔的稀碎，能够活下来的人也都没几口气儿了。 最好是能够做成崩坏结晶那种大小的，还要放几个假的来充当烟雾弹，让敌人半天都找不到，最后只能被正义地围殴致死。 星焱越想越觉得这种方案可行，引力反转的技术他们已经有了，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如何用最少的耗材来覆盖最大的范围。 “相信长光那孩子应该会对这个课题感兴趣的吧。” 决定了，星焱要将这件麻烦事交给长光和她的研究团队，集团最近吸纳的年轻人才或许会有一些新奇的想法，毕竟，这个世界的未来还是属于他们的。 “天空要塞有了，地下避难所也早就开始修了，现在就只剩下……” “海底堡垒？” 说起这个，星焱就想到了海渊城，但那是逐火之蛾已经淘汰的老基地，有参考价值的也就只有那个生态模拟护罩了。 “人造太阳，净水系统……这些都还有待商议。” 想着想着，时间也从他的身边悄然流逝，回过神来时，霞已经发来了消息，随时都可以开饭。 “算了，之后再想吧，今天晚上先拟一份计划书给奥托。” 星焱推了推那条熟睡的小鱼儿，后者和小澪这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特别是小澪，俨然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向着星焱张开了怀抱。 “还真是……” 星焱抱起小澪，塞壬伸了伸懒腰，一副痴呆鱼鱼的模样，嘴角还淌着口水。 “欸——已经开饭了吗？” “是——你再不醒的话就只能吃剩饭了。” 此言一出，塞壬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然后就看见了一脸笑意的星焱，还有靠在他肩膀上依旧迷迷糊糊的小澪。 她伸出手指戳了戳小澪柔软的脸蛋，这只吸血猫还不满地轻哼了一声，往星焱的怀里缩了缩。 “这孩子……最近是不是太粘人了点？” 星焱当然也知道，但他一直都是在放任小澪，毕竟她懂事乖巧又懂分寸，从来不会闯什么大祸出来粘人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的。 “好啦，让她好好休息会儿吧，她说不定已经累坏了呢。” “你应该不会跟一个小孩子置气的吧。” 星焱似笑非笑地盯着塞壬，后者的眼神有些躲闪，脸上尽显窘迫之色。 “谁，谁跟小孩子置气了？！” “而且……以前的她的确已经很累了，就算待在你身边的时候也一直小心翼翼的，就像当初【毁灭】一声不响地离开，这孩子已经将那份谨慎刻进了本能，生怕有一天连你也会丢弃她。” 闻言，星焱的神情出现了一瞬的停滞，冒着温暖火焰的手掌放在小澪冰凉的后背上，他也不太明白【毁灭】的想法，但他们注定不会成为同一个人。 “不会的。” “这一次，我不会再抛下任何人了。” 就像是誓言，更像是诅咒，晚风掠过星焱的身边，变得无比温暖，却又并不干燥。 微风拂过小澪的头顶，吸血猫也睁开了朦胧的眼睛，一醒来身边就是最喜欢的味道，她竟然也露出了傻笑的表情，刚刚的话她可是一字不差地听到了。 “谢谢……” 一对尖尖的小虎牙刺破了星焱脖子处的皮肤，尽情吸食着自己最喜欢的食物，提前制作好的血袋也差了点味，没有那种就地取材来的新鲜。 而且……像这样吸血的情景，他们已经好久都没有发生过了。 塞壬牵住了星焱的另一只手，用和睦的笑容感染着身边两个最重要的人。 “好啦，回家吃饭喽，你呐——也别像以前一样，把自己逼的那么紧，现在可是有着很多可靠的同伴站在我们身边呢。” “嗯。” …… 而事实上，星焱好不容易培养起来能够接过自己班的那个孩子，现在已经快要被“自己”给打死了。 看着眼前潜龙出渊的一幕，并且还在大肆破坏着热带雨林和普通人的住所，芙拉都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真的假的……” 但很快，当两柄星枪和一头紫色的狼灵朝她飞来时，芙拉的表情都僵在了脸上，赶忙抓起琪亚娜的手，用尽全力朝着外面突围。 而同时，宿舍区那边，芙拉和西琳追逐了好半天，才终于引出了连续空间传送的后摇，一击手刀给西琳敲晕后，芙拉带着她也离开了这座危机四伏的基地。 第742章 暴乱与失信 “哇啊啊——” 琪亚娜从来没有幻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天命最强女武神，以及精英小队不灭之刃，再加上整个南美分部的女武神，这些追杀她的人都足够打爆一颗行星了。 琪亚娜的叫声在风中略显模糊，但身边带着这么个音响总让芙拉没办法集中精神，被这些人追杀可没那么容易逃脱，更别提他们还不像自己一样有复生的手段，被她打爆了那可就是真的死了。 天空中时不时传来威严的龙吟，地面上，戴着章鱼头的女武神们依旧追杀不止，手段那可是层出不穷，就算芙拉能够无视大部分的干扰，但只要不灭之刃一缠上来，芙拉想要摆脱她们依旧得耗上几分钟。 而往往就在这时，隐藏在云层中的烛龙就会朝着她们喷吐龙息，而芙拉又偏偏得全都挡下来，因为这家伙喷龙息的时候可是不分敌友的，一颗不小心地面上的女武神们就全都变成焦炭了。 被这样一直纠缠着，芙拉也渐渐失去了耐心，看着天上的游龙，恨不得把那家伙给撕了。 但……她身边还带着一个人，而且其他所有人都是人质，芙拉也不可能放开跟他胡来。 兜兜转转绕了半天，芙拉最终还是回到了天命拉起的警戒线边上，而这时，同样被另一波女武神追逐的男身也带着西琳抵达了这里。 “芙拉？” 琪亚娜疑惑地看着另一头的芙拉，似乎是在对他的突然出现感到满头疑惑，而芙拉的两具身体都下意识地看向琪亚娜，但很快，声势浩荡的女武神军队已经朝着这边追了上来，两波队伍会和，压迫感让琪亚娜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琪亚娜，西琳就拜托你了，带着城镇的大家去避难。” 琪亚娜看着“露娜姐姐”非常自然地从芙拉手中接过西琳，圣骑士装甲穿戴在了西琳的身上，却并不是增幅，而是束缚，这样至少能够防止她在人群中作乱。 警戒线外，天命的异常自然也落在了这些普通人的眼里，哪怕他们平日里都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其实还是对女武神心怀恐惧，如今见到暴动的天命，他们再也顾不上其他，开始仓皇逃窜着。 “快！现场必须要有人来指挥，否则居民们自己造成的损伤会更大。” “最近的避难所在西南侧两公里，带着他们快走！” “露娜姐姐”这次的声音无比焦急，严肃的神情令琪亚娜有些后怕，就像是平常抓到她犯错时的德丽莎一样。 芙拉也朝着她点了点头，“有装甲在，不必担心西琳会突然暴起伤人，姐姐就交给你了。” 琪亚娜不甘地抿了抿嘴唇，最终还是扛着西琳头也不回地向慌乱的人群跑去，虽然她也不认为自己的指挥有多好，但至少不能辜负“露娜姐姐”的期待。 也就在琪亚娜刚刚跑开一米，天空中突然落下来一道炽热的龙息，芙拉的双身眉头同时紧皱，同步伸出了双手，耀金色的护盾抵挡在龙息面前，冰火两重天依旧无法破开他们坚硬的防御。 “现在情况紧急，融为一体的话反而不能顾及全局。” “嗯，这样效率最高，哪怕我们有着近乎不死的力量也要格外小心，特别是你，别在她面前死太多次了。” “知道了。” 芙拉将恒星级的力量平摊到了两具身体内，现在每一边都只有大陆级高阶的力量，在烛龙的压迫感下也就是一口一个的事情，因此，每当星焱要发动攻击时，他们必须短暂地联合在一起，不能让其他女武神被波及。 琪亚娜带着西琳来到了人群的上方，修炼了十一个月的太虚剑心，她现在也能够控制崩坏能保持浮空，并且能够短距离飞行。 看着下方乱哄哄的人群，琪亚娜这才察觉到自己的任务到底有多么重要，她回望了一眼拼命抵抗的“露娜姐姐”和芙拉，顿时心感烦躁。 “你们这些家伙，天命的隐藏避难所在西南方向啊，别再到处乱跑了！” 通过太虚之力，琪亚娜的声音传递到了很远很远，但依旧无法制止人们逃命的脚步，就算有些人注意到了琪亚娜，但看着她女武神的服装，顿时又低着脑袋继续跑。 “你们……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 “呸——女武神，看着女武神我就来气，先是掀了我的摊子，现在又想着来要我们的命了吗？！” 此起彼伏的谩骂声在人群中响起，琪亚娜的脸色也变得无比苍白，关于这场暴乱，天命说什么也脱不开干系，但更加可恨的是旧日教派，可大家又不会接受这个事实。 “砰——砰——砰——” 琪亚娜朝着天空猛开了几枪，源自内心的恐惧让距离较近的人群停了下来，而琪亚娜也只是象征性地开了几枪，她还做不到把枪口指向自己守护的人民。 “我知道……大家现在肯定非常害怕，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次的事情，因为就连我也被蒙在鼓中。” “但……我想向大家保证，天命从来没有做过伤害人民的事情，也绝不会将武器指向敌人以外的人，天命，是人民的天命。” 也就在这时，轰隆隆的声音突然从四面八方响起，琪亚娜绷紧了精神，还以为是这个时候突然冒出了崩坏兽袭击，然而紧接着，天边出现的武装直升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公路上也开来了一辆辆军用坦克，而为首的，正是芙拉之前偶然救下的巴西总统。 “巴西政府，永远相信天命是人类坚定的守护者。” 只是这一句话，却要比其他任何苍白的解释都要有公信力，琪亚娜的表情立刻变得惊喜了起来，那位秘书小姐也来到了琪亚娜身边，向着她恭敬地行了一礼。 这一礼，为谢之前她们的救命之恩。 “小姐，现场的指挥就交给我们吧。” 她并没有直接指出琪亚娜不适合指挥人群，已经是很大程度上的为她着想了，巴西的人民敢反抗天命，却不敢反抗他们的总统，在那个男人的指挥下，避难现场也变得井然有序起来，至少没有再发生踩踏事故，而且所有人都统一地朝着西南边的避难所方向跑去。 总统笑呵呵地接待了琪亚娜，天命的主教大人已经给他通过信了，卡斯兰娜家族的小公主，地位甚至不比他这个一国总统要低，如果她未来有所成就，他还得承她的人情。 可还没等他开口，琪亚娜就抢先一步，焦急的目光盯着天命的方向，那头魄力十足的烛龙依旧在众人的头顶逍遥，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乌合之众可掀不起什么风浪。 但…… “大叔，千万不要让大家开火啊！” “露娜姐姐还没有放弃，虽然我这么说有点不负责任，但我相信，如果是露娜姐姐的话，一定能够让大家恢复正常的！” 总统的嘴角一抽，朝着天命的女武神开火什么的，他可没那个胆子，那位主教大人也没有给他们这个选项，他们顶多就是打个烟雾弹，或者震撼弹之类的掩护撤退了。 只是……这个卡斯兰娜的小公主还真是口无遮拦，随心所欲，和那位主教说的一模一样呢。 第743章 深海堡垒，新的家园 梦境世界内，星焱依旧按照平常的作息规律表，哪怕夜晚才是血族最活跃的时刻，星焱也仍然让她早些休息去了。 办公室内，塞壬拉过一张椅子坐在星焱的身侧，下巴抵在了办公桌上，静静地看着他认真工作的模样。 “噗——” “想什么呢，笑的那么开心？” 星焱轻轻敲了下塞壬的脑袋，像他们这种文职人员在工作时比较忌讳旁人打扰，哪怕星焱已经能够做到思维存档，但被人突然打断的感觉依旧不怎么好受。 “没什么，只是感觉你越来越像伯父伯母了。” 星焱的表情僵在了脸上，那抹温柔的眼神里也不免流露出一丝怀念，那时候，他的父母也是一直在外忙碌，将那座空旷的房子留给了他一个人，他还拒绝了父母为他聘请的女仆和管家。 家里的这份冷清，一直持续到他第一次撞见离家出走的塞壬。 “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像他们那样几乎将人生都奉献给人类的英雄，星焱从来不觉得自己能够比肩他们，就如今天命上下都赞不绝口的“复活针”迷迭香，还是他借鉴的老妈的研究成果。 如果是老妈来的话，估计都能够去除崩坏能侵蚀加深这个副作用吧。 “好了，你不也一样吗？岳父他健在时就一直心系着雨族的未来，而如今，你也在为了族群的复兴而努力着。” 往日的失败，他们都心有灵犀地没有提到，蓝星已经归于寂灭，人类和雨族会抵抗至最后一刻，宁愿爆了也绝不会把自己的家园让给侵略者。 塞壬起身来到星焱的身后，伸出双手从身后环住了他，重建家园绝非什么易事，所谓创世，那也只有真正的神明能够做到，她这个连【起源】核心都无法完美掌控的人，就只能够凭借自己的毅力来度过这段煎熬的时期。 “谢谢你一直以来支持着我，要不是你，我也绝对坚持不到现在。” “虽然这座亚特兰蒂斯的规模只有曾经的十分之一不到，但已经能够容纳少量的生命了，我准备先培养一些小型鱼类，然后给予他们最简单的灵性。” “嗯。” 蓝色的发丝垂落在星焱的胸前，沁人心脾的芳香萦绕在他的鼻尖，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温度，他有些躁动的心理却此刻变得无比平稳，停摆的笔杆又开始在纸张上书写。 “一步一步来就好，不用着急，毕竟我们这是在代行神明【创世】的权柄。” “新生的雨族，也必然要摆脱老旧的思想烙印，【起源】之神可以是他们的信仰，却不能成为他们的一切。” 星焱倒转钢笔，在桌上富有节奏地敲击着，亚特兰蒂斯已经处于蒸蒸日上的情况，但仍然存在着许多问题，他对神学的了解并没有塞壬那么深，也帮不上什么有用的忙。 不过，他倒是可以为如今的人类谋划福祉。 “亚特兰蒂斯……作为人类和雨族重新建交的城邦，或许正好合适，而且，因为是在【起源】之种的内部，也不用太担心安全问题。” 星焱一个人越说越起劲，宛若星辉般的眸子里倒映着希望的光彩，这样一来，海洋堡垒也有了着落，只要继续扩大亚特兰蒂斯的规模，这里还能够作为人类的第二处家园，带着神禁之地人类的希望迈向未来。 就像是——曾经的雨族所做的那样。 在这个房间里的两个人，分别代表着两个截然不同的族群，也身负着两个毫不相干的神位传承，然而就是在种种的机缘巧合之下，他们的人生理想重合在了一起，彼此间也成为了心心相爱的夫妻。 “那——身为亚特兰蒂斯的创造者，我是不是还要向如今的人类代表写一封郑重的联盟信呢？” 谈着谈着不知道怎么就朝严肃的方向上去了，塞壬不太适应这种压抑的氛围，于是便向星焱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可星焱的思维一旦投入到正事中，对其他的东西几乎都是毫无感应，就像他现在这样，认真思考着两族建交的可能性，甚至忽略了塞壬刻意调情营造出的氛围。 “嗯……正式文书肯定是必要的，而且，天命也并不能代表全体人类，严格来讲，天命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军事组织和信仰组织。” 而当他抬起头时，对上的却是塞壬那无比震惊的眼神，盯得他感觉浑身不自在，在这一刻，他的情商仿佛彻底归零。 “怎么了吗？” “没什么！我先回去了！” 塞壬最后的表情都是气鼓鼓的，重新回到了【起源】核心内，只留下星焱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摸不着头脑，他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小鱼儿，只能叹息一声继续埋头工作。 也由于塞壬的影响，星焱后半夜工作的时候都心不在焉的，效率也比平常慢了不少，他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哪怕这个时候也一直在思考着塞壬刚刚的那些话。 “奇怪……我也没说错什么吧？” 星焱的反应都变得迟钝了些，甚至没能注意到洒在桌子上的热水，等到回过神来时，他连忙把茶杯和茶壶放到一边，着手抢救着还没被浸湿的文件。 “都说恋爱会让人变蠢……不对啊，我现在都已经过了那个年纪才对，总不能越活越回去了吧？” 而在那些被开水浸湿的文件里，其中一张就是芙拉这次的任务报告，星焱都未来的及翻阅一遍，报告就已经彻底湿透了，上面的字迹也诡异地模糊起来。 明明写的满满当当的一篇报告，那些墨水此刻却形成了八个鲜明的大字。 “暗能来袭，天命暴乱” 星焱的目光原本都已经下意识地略过了，或许是因为敌人想要毁灭痕迹的心太过急切，竟是在这个时候露出了破绽，暗能包裹在整个被浸湿的纸张上，将其彻底湮灭，甚至没有留下任何纸屑。 然而，最后关头还是被星焱瞥视到了这里发生的异常，他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还淡淡地喝了一口咖啡。 片刻之后，确认并没有发生其他异变后，他藏在桌底下的手不动声色地拿出了一根羽渡尘，滴上一滴自己的血液之后，原本赤红如火的翎羽骤然被一片墨色浸染，星焱的眼神也紧跟着冷了下来。 “究竟……是什么时候？” 星焱并没有看清纸上的文字，但仅仅是不明原因的暗能波动就已经足够引起他的怀疑了。 第744章 信仰传播 现实，天命总部。 一身正经秘书装的琥珀站在主教办公室敞开的大门口，迫于形势依旧敲了敲门。 “主教大人，德丽莎大人，记者们已经入场了，距离新闻发布会开始还剩下半个小时。” 琥珀只是来提醒两人注意时间的，而之后，她就像个人机一样站在门口，今天的情况有些特殊，没有奥托的命令，她还真不能到处乱跑。 而屋内，奥托已经快要给德丽莎挑了一个小时的衣服了，本来能够试穿各种各样的新衣服，特别是对于女孩子来说可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现在她这样被当成洋娃娃一样不停地换装，而且那个人还是她的长辈，德丽莎表现出了满脸的不情愿。 “爷爷——”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这句话德丽莎已经在奥托面前提过无数次了，奥托可谓是一点都没有听进去，也只有在当时会表现出碎了一地的样子，就像是现在这样。 “德丽莎……我可爱的小德丽莎……” 奥托失魂落魄的模样，就像是被子女抛弃的孤寡老人一样，虽说今天这场新闻发布会是迫不得已，对外正式公布小德丽莎和老朋友的关系也只是顺带，但他的心里总觉得那么不是滋味儿。 “咦——” “爷爷，你要是再露出那么肉麻的表情，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可谁知，奥托闻言后更加崩溃了，坐在地上又哭又闹的，一点天命主教的架子也没有，果然呐，让这个独自守寡了五百年的老人突然把自己的孙女让出去什么的，对他而言还是太残忍了些。 琥珀在那边终于是看不下去了，关上办公室的大门后，看着德丽莎换上以前的那身神恩颂歌之后，她就立马过去把其他衣服都收了起来。 “好了德丽莎大人，您穿这一身也非常合适，像这样的正式场合上，您只需要露个面就行了，不用紧张。” 琥珀的手不自觉地放在了德丽莎的脑袋上来回摩挲，就像是年长的姐姐欣慰地看着妹妹出嫁一样，而画风一转，她看向奥托的眼神就顿时变成了平日里那副不冷不热的模样。 “主教大人请放心，星焱大人也不是什么黄毛，他对德丽莎大人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而且……” “说不定以后，他们两个的孩子还得由您来照顾呢。” 琥珀的一句话同时命中了两个人，不仅彻底击碎了奥托的幻想，也让德丽莎瞬间变得面红耳赤，害羞的不得了。 “唉——琥珀你说什么呢，我们还没到那一步呢！” 看着这个一点都不坦率的妹妹，琥珀也只是无奈地笑了笑，帮着她又整理了下神恩颂歌的衣袖和裙边，这才推着她出了门。 “德丽莎大人，祝您一路顺风。” 三十分钟后，天命大教堂。 来自世界各地的记者已经等候多时，今天能够坐在这里的人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绝对没有任何暗能的奸细混入，他们还在台下窃窃私语着，议论天命这次突然召开的新闻发布会究竟是何用意。 而就在这时，大教堂的灯光突然熄灭，唯独留下了讲台上的探照灯，这些议论纷纷的记者也停止了讨论，将自己吃饭的家伙拿了出来，要不是由于有女武神管理现场，他们早就开始拼命向前挤了。 ［下午好，不远万里来到天命总部的各位记者朋友们。］ 讲台上并没有任何人的身影，周围也并没有任何明显的扩音设备，然而就是这样，奥托的声音依旧清晰无比地回响在记者们的耳中，这样神奇的力量让大家不禁感到无比好奇。 “奥托主教，请问您这次发布会的主要目的是什么，是为了介绍天命的新型研发成果吗？” “主教先生，鉴于天命上次对外发表的极东之战声明，仍旧有不少人感到疑惑，可否请您做进一步的解释呢？” “奥托主教……” 台下即刻响起了诸如此类的讨论声，但随着【秩序】的波动扩散开来，所有人的声音都被压了下去，那些记者的表情也终于露出了惊恐。 ［嗯……诸位的问题我皆已知晓，请稍安勿躁，在这场新闻发布会中，本人会为各位好奇心旺盛的记者们一一解惑，而且——也给全世界的人民一个交代。］ ［首先，请容许我发表一个观点——天命教会自从成立以来，就一直在神主大人的指引下不断前行着。］ ［虽然在五百年前天命的就领导者背叛了神主的初衷，但在鄙人的带领下，天命已经重新回到正轨，并将带领人类迈向神主所创造的秩序天堂！］ ［诸位请看——这就是天命教会所信仰的神主，以神谕的方式引渡我们接连度过三次大崩坏灾害的，伟大的【秩序】之神！］ 当【秩序】的全息投影出现在讲台上的那一刻，会场里所有人，包括幕后的德丽莎和琥珀的心底，也出现了一声古老悠扬的钟鸣，令人心神震颤。 而回过神来时，德丽莎这才发现爷爷已经不在幕布后面了，而是来到了讲台上，转身朝着【秩序】的全息神像，恭敬虔诚地下跪行礼。 “恭迎——神主大人！” 就在这时，大教堂忽然彻底黯淡了下去，点点的繁星挂在这片虚空之中，记者们只感觉自己宛若踏足星空之中，然而还没等他们的兴奋劲儿上来，头顶就出现了一颗璀璨的金色眸子，那颗眼眸中倒映着【秩序】的审判之刃，和那只眼睛对上的瞬间，所有的人都感觉全身血液一凝，双腿不听使唤地想要朝着那只眸子跪拜行礼。 而就在这时，奥托记录投影的力量也差不多消耗殆尽了，而那些心中一点虔诚都没有的记者们又回到了原地，他们的瞳孔因为恐惧而不断放大，此刻就算再无知的他们也明白了，那就是货真价实的神明。 看着大家陷入震惊的模样，奥托对这一幕非常满意，展开双臂化作了激情的演讲家，开始向这些愚昧的人们传递着来自神主的信仰。 “各位不必恐慌，这位就是一直庇护着我们的神主大人，对于极东之战，在下也感到非常的惋惜，然而那些在战争中死去的同胞们，他们的灵魂都被神主引渡至冥界进入轮回，并准备迎接着全新的人生。” “而我们天命，作为神主最虔诚的【秩序】维护者，在神主的领导下，必将彻底战胜崩坏和旧日教派，还人类一片光明美好的未来——！” “向着伟大的【秩序】，献上你们虔诚的信仰吧——只要这份信仰能够打动神主大人，哪怕无法成为女武神，你们也依旧能够为人类的明天献上自己的力量。” “此为——命途行者！” 第745章 神治时代降临 命途行者，奥托自己就是行走在【秩序】之途上的行者，自然也知晓命途行者真正的概念，才不是像他这样刻意曲解之后的言辞，那样的人只不过是一些贪婪的蛀虫，永生都无法理解命途的含义，自然也得不到神明的眷顾。 但同时，奥托也稍微有些理解关于神禁之地的禁制了——神明无法在此地驻留太久，祂们的目光也无法穿透那道禁制，窥探到这片大地上的生灵，在这样的情况下，神禁之地几乎很难诞生命途行者。 就连【秩序】，也是用着特殊的装置才能实时监控神禁之地，但祂也没有闲到每天就待在监控前什么也不做，那颗充满威严的神瞳只是奥托投影出来的记忆，并非他本人亲临。 天命大教堂，当灯光重新带来光明之时，人们的思绪却还停滞在之前的那片星空之中，坐在台下的这些人可都是最敬业的记者，然而在刚刚的环境下，他们却纷纷忘记了摄影。 等到这些人脸上的迷茫逐渐褪去，奥托依旧文质彬彬的站在台上，那台原本投影着【秩序】全息影像的设备也停止了运作，后台人员正在抢修中，然而奥托却对此毫不在意。 “诸位——恭喜你们，此生也有着觐神的辉煌经历，相信你们的后代一定会以此为荣。” “神主的尊名，乃是响彻整个寰宇的【秩序】，为世界带来秩序和正义的判官，那位大人的公正，必将会那些邪恶的外来者带来审判！” “神主大人最新下达的一条神谕便是——命运早已将世界的轨迹锚定，无论敌人有着怎样的阴谋诡计，人类也终会抵达那片闪耀的群星！” 奥托的声音在大教堂中回响不绝，令人震撼到语无伦次，这次新闻发布会带来的消息已经快要颠覆他们的常识了，那些原本就对天命有好感的记者和国家不必多说，其他的无神论者也开始逐渐动摇。 “那——奥托主教，我们需要用什么来证明自己的信仰吗？” 这是一位无神论者的发言，但他的内心已经有了动摇，只是在现实的荣华富贵和虚无缥缈的神明眷顾之间有些挣扎而已。 “哈哈哈——此言差矣。” “神主乃是【秩序】的化身，所言所行都象征着正义和有序，信仰的方式有很多种，除了暗能教派一样的异端邪教，只要人之所行内心明如澄静，自然会得到神主的庇佑。” 奥托说这话当然有着足够的底气，惠及民生的方式有很多，以天命如今的财力当然不够，但……加上二层会议室里面坐着的诸位联合国议员可就不一样了。 “诸位——意下如何？” 奥托的魂钢义体面带微笑地坐在主座上，而他面前的各国代表们面面相觑，他们自以为的窃窃私语落在奥托的耳中却无比清晰。 当然，更多的还是不服的声音，有些人心中终究还是有些难以割舍的东西，这些比他们的信仰，甚至生命都更加重要。 “在诸位给出回答之前，我想先给出一道友情提醒。” 言至于此时，奥托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才是他身为天命主教真正的威严和气势，也是一个五百年的老怪物逐渐养成的心性。 “若是各位还以为至今的灾害依旧像是以前一样过家家，天命的女武神无论在任何地点都可以迅速适应战场，不知——各国的民众可有做好把家园作为战场的准备？” …… 明明威胁已经摆在了面前，然而坐在这里的人都只能默默地忍气吞声，失去了当地天命分部帮助的话，面对崩坏灾害和暗能活动，他们还真没有可以反抗的力量。 最后，还是以五大代表签字，地球从此正式开启信仰时代，以“神治”代替“人治”，并认同天命教会作为信仰【秩序】的正统教会，主教为神主在凡间的代言人。 做完这一切后，奥托原本微笑的表情此刻却变得无感了起来，早在五百年前的时候，天命就已经有这个能力了，只是当时的他无心去管那么多，崩坏灾害也还没有到令他束手无策的地步。 但现在嘛…… “终焉”还未降临，人类就已经快要失去自己的立足之地了。 而在下面的新闻发布会上，奥托又按照流程展示了一些天命的新武器，其中依旧包括那台无人能够匹配的神机海姆达尔，只不过相比起它刚刚被研发出来的时候，这台神机已经经过了无数次的改良，研究院的那些家伙一个个都跟着魔了似的，还在试图加强他们的最终兵器。 而在最后，才是星焱入赘阿波卡利斯家族的消息——奥托对外就是这么解释的，他至少得为他那傻傻的恋爱脑孙女儿多谋划一点。 不过相比起后面的几条消息，都比不上奥托最先扔出的炸弹来的震撼就是了，这些生活在温室里的花朵还得好好思考一下神治时代的含义。 哪怕他们一开始可能会心有抵触，但当他们真正了解到神治时代带来的便利，甚至是接触到如今的秩序之地之后，他们就会明白以前的自己到底有多么愚昧。 新闻发布会一直持续到了黄昏时分，奥托也没有留下这些人感受天命风情的打算，就连小德丽莎他也早早地送回去了。 “主教大人。” 再度推开办公室的大门，琥珀的脸上早已没有了那副轻松自得的神色，这场临时举办的新闻发布会不过是一条幌子，至于它真正要遮掩的事情…… “根据那位巴西总统传来的消息，情况似乎不容乐观。” 用“不容乐观”来描述都太过委婉了，现场明显就是一群人围着芙拉揍，而偏偏芙拉还不能对他们下死手，还要从失控的烛龙手下保住所有人的姓名。 她也只能感叹一句——虚树生物还真是令人震撼。 “呵呵，琥珀，不必担心，那尊古神固然麻烦了点，但好在祂并没有完全复生。” “相信老朋友他们吧，就和以前一样，天命的战士一定会再次带来捷报。” 见奥托都这么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琥珀也不再好说些什么，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文职人员，没有什么强大的力量。 不过，她的脑子可不是一般的好使。 “也就是说——主教大人，您已经去过了是吗？” 不止去过了，还给老朋友带来了一点小帮助呢。 但奥托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非常明智地选择了继续装傻。 “哈哈……琥珀你在说什么呢，我今天不是一直都好好地站在这里吗？” “主教大人，您应该不会做出突然掉线，然后转移意识出逃的情况吧？” “……” 奥托不说话了，看着逐渐逼近的琥珀，饶是脸皮厚的他也不由得心虚了起来。 “主教大人，现在人类联盟的建立正处于关键时期，您要是再留下我一个人全权负责的话，事情会变成什么样我可就不知道了。” “……好吧好吧，琥珀，这段时间我不会再往外跑了。” 第746章 破局的关键 梦境空间。 星焱既然已经察觉到了情况的不对劲，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只是他回想起了之前芙拉留下任务报告的一幕时，他盯着塞壬冰冷的眼神还是让星焱察觉到了。 他并没有看出塞壬有什么问题，他们两个对于彼此的了解甚深，区区冒牌货不太可能还原得如此相似。 “我到底在怀疑什么……既然【起源】和【世界】有关，塞壬的位格就不是那些家伙可以触碰的，但她为什么不提示我？” “不对，真的……没有提示吗？” 晚饭前，那道莫名出现在脑海里的声音，再度回想起来时就变得无比古怪了，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直接问问。 “塞壬，你能听到的吧。” 可这一次却出现了异常，无论星焱怎么呼唤，核心内的小鱼儿与花无缺都没有了任何回应，他的心里一咯噔，不免为此担心了起来。 “不，不对，以她的能耐，不太可能遇到危险才对，而且如果【起源】出了事，上面那些家伙也不可能一点反应也没有。” 星焱觉得，像这么严重的事情，哪怕他没有参与的资格，【毁灭】也应该会给他通个信才对，而现在大家都没有动静，也就说明至少塞壬还是安全的。 “不在核心里面，那又会在哪儿？” “好好想想……” 星焱甚至都没有发现，这片梦境对于思维的束缚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解开了，而缕缕线索也在他的脑海里变得无比明晰，逐渐串联起一道完整的因果。 “对了，大战才结束十几天，塞壬的消耗都还没有补足，又何来进步之说？而且，我们每次会面都是在核心铸成的精神空间内，也就是说……” “这里是——亚特兰蒂斯。” 当星焱的意识穿透那层虚幻的壁垒，【起源】的宝石绽放出了无比耀眼的光芒，为他彻底驱散了那片暗能的迷雾，也将如今真正的亚特兰蒂斯展现在他的面前。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塞壬一如既往地坐在高高在上的神座上，不过相比起白天那个活力满满的样子，现在的她倒像是严重睡眠不足，四肢也被冰冷的镣铐锁住。 “嗯，对不起啊，让你等了这么久。” 星焱并没有因为见到塞壬这副惨状就失去心神，越是在这样的最后关头，他越是得保持冷静，那些阴影中的幽灵虽然藏匿得很好，但那股若有若无的杀气还是让他给捕捉到了。 “……这一次，我们都大意了，你要小心。” 塞壬在最后留下这句话后，高度凝聚的精神忽然溃散，这一下可给星焱吓得不轻，连忙跑到神座前检查起了她的状态，但还好，她现在只是需要休息而已。 【毁灭】的烈焰在【起源】的神殿里熊熊燃烧，滚烫的烈焰风暴冲开了遮掩的帘幕，也将敌人的真容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雨族人？” 没错，眼前生有着鳞片和鱼鳃，而且还身穿着星焱记忆里无比熟悉的雨族战甲，正是雨族的士卒。 不过，他们给星焱的气息很是古怪，雨族的那些家伙就算再冷漠，也至少有着一点人味儿在身上，而这些雨族战士就跟人偶没什么两样。 “借着亚特兰蒂斯制造出来的冒牌货吗？” 这不禁让星焱松了口气，好在敌人的力量并不是特别强大，手段变态也没用，曾经的雨族大军里，他也和无数的军官天才比试过，除了身为雨族之主的西格纳斯，其他人都被他揍过一遍。 然后，他就看见这些雨族战士的身上冒出了浓郁的黑气，和之前在古神遗骸上探查到的怨念一模一样。 “还带强化的啊……要不要这么变态。” …… 而外界，白色的人影再一次被龙爪贯穿，残忍地撕裂开来，碎肉和血液在半空中挥洒了一地，芙拉的另外一具身体也没能幸免，被女武神们搬来的重型炮台瞄准，有些方向来的炮火攻击他还偏偏不能躲开，沐浴在漫天的炮火中，他的身体已经不知道重组了多少遍。 “露娜”的双手都在打着颤，刀刃上的凶灵倒是依旧战意昂扬，但此刻它的主人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核心不灭，战斗不止，但星海之中的虚树生物，这么拼命的打法在于秩序之地庞大的底蕴，而芙拉可没有什么隐藏能源，这段时间打的崩坏结晶都要被它啃光了。 “第十六次身体重组……” 天命的炮火再次来袭，经过不知道多少代的改良，研究院的那些疯子已经让对崩坏帝王的火炮普及到了所有分部，包括这里，用来对付审判级崩坏兽的重炮就有五十台。 芙拉和“露娜”一起伸出了手掌，［暴食］的力量已经催生到了极致，甚至在他们的身前形成了两朵色泽鲜艳的巨型食人花，食人花张开花瓣，将轰来的炮火全数吞噬，而后抬起花茎，将杂糅在一起的狂暴能量轰向了天空中的烛龙。 烛龙仰天发出了一声震天咆哮，黑白双色的龙息倾泻而下，瞬间便压制住了食人花的光炮攻击。 而地面上的袭击还远不止如此，暗能操控下的女武神们是真的头铁，甚至全然不顾头顶炮火连天，硬生生朝着芙拉冲了上来，“露娜”也只能解除食人花的控制，全权交给芙拉来支撑，自己则拿着奈落之刃迎战一众女武神。 若只是这样对付一群女武神还好，但暗能的混乱可是远超一般人所想，“露娜”还要分神把一些靠火炮对轰太近了的家伙踢出去，对付她们也只敢用奈落之刃的刀背。 被她放倒的女武神少说也有一百名了，打了一下午，对敌输出最高的反而不是芙拉，而是天空中一直徘徊的烛龙。 比如现在…… 阴阳光束短暂地回退了一瞬，随后便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喷涌而出，原本势均力敌的场景被瞬间打破，芙拉的身影又淹没在了龙息之中，核心也被“露娜”悄无声息地召回，重新凝聚出身形。 而烛龙的追击可还没有结束，只见那条一眼望不到头的龙尾缓缓蜷缩，竟是猛地朝芙拉挥出了一道斩断时间的黑金色月弧，月弧将世界分隔成了两半，日月分晓，阳光和星辰之力同时爆发开来，芙拉的眼皮顿时狂跳。 挨上这一击的话，南美洲的天命分部可就彻底瘫痪了。 “芜——” 奈落之刃的锋芒随之显现，面对这分隔两线的斩击，这柄宝刃也来了兴趣，【混沌】与【秩序】的力量融合，世界顷刻间变成了一片虚无的灰，就连那条威武霸气的烛龙也黯然失色。 “归尘——” 十字星的剑气已经是众人眼中最后留下的光景，在这股庞大的威压之下，普通人就连保持清醒都变得无比艰难，更别提直视两者相撞的光辉了。 第747章 【虚无】 充满死寂的灰，芙拉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刀究竟引出来了个什么东西，自从奈落之刃展现出些许的灵性之后，【混沌】的力量就始终压制着【秩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让她也变得混沌无序，但一招一式的威力的确被放大了几分。 放大到……连她也难以控制。 那片被斩断的天空之上，璀璨的星河被无边无际的黑暗所吞没，和【混沌】有所不同，此刻的景象更像是万物寂灭，世界终归于虚无的一幕。 而那片虚无之中，偏偏还有着唯一一个能够算作是生命的存在，只是祂的模样的确有些一言难尽，就像是……沉浸在虚无之中的史莱姆。 虚无中的神秘生命：o.0 仅仅只是看上一眼，芙拉能够清楚感觉到自己的体感正在迅速消失，祂影响的是存在本身，也是由虚无诞生的神明，最终将带领寰宇走向虚无之人。 【虚无】，9 被影响的可不仅仅是她一个，还有那条血流不止的烛龙，【毁灭】的火焰已经变得极其微弱，伤势恢复的速度也大不如前，但换来的，却是他眼眸中短暂的清明。 看来，哪怕是那尊古神，也无法摆脱【虚无】的影响。 ［滚！！！］ 一声宛如洪钟般的怒吼几乎要贯穿芙拉的精神，明明她已经失去了痛觉，但精神上带来的压力依旧令她不堪重负，她不明白神主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秩序】的信仰之海正面撞上了虚无之海，将【虚无】和祂的意志统括者一起轰了出去。 烛龙的身躯迅速开始缩水，千米长的龙躯收缩成星焱的模样，只不过他的模样依旧有些奇怪，气息虚浮，神色疲惫，就好像已经到了极限。 而事实上，芙拉的状态也跟他差不多，所剩的力量甚至难以支撑起两具身体同时启用的负担，于是趁着掀起的巨大烟尘，假面重新合二为一，被覆盖在了她的脸庞上。 “50%的负面状态抵抗……” 芙拉深吸一口气，现在她已经没有了任何依仗，但眼前可是还有着数以百计的女武神，在暗能的持续加持下，她们的抗性也提高了不少，常人一击必晕的手刀敲在她们身上都毫无反应，刚开始的时候那条章鱼只是包裹住了她们的脑袋，而现在，她们的脖子处也生长出了诡异的吸盘，手刀打上去的触感都是软的。 不等她反应过来，数十发火箭弹就已经朝着芙拉飞了过来，芙拉咬紧牙关继续抽刀，完全就是在拿命接，一些小国家的军工业材料还没有用上魂钢，对上天命特制的导弹，除非防御用的合金板有着一米厚，否则众生平等。 烟尘极大地阻碍了她的视线，若非凭借着杀意感知，她甚至没办法辨别众人的攻击来自何处。 首当其冲的自然还是保持着半龙化的星焱，熊熊的烈火在他的身后炸响，燃火的剑刃击在【混沌】的利刃上，【毁灭】的火焰却被【混沌】给吞噬一空，利刃上弹出的锁链将星焱五花大绑，芙拉回身一记旋风踢将星焱抽飞了出去，脸上还有着非常明显的红印。 而就在星焱被打飞的瞬间，一柄燃烧着蓝色幽火的星枪破空而至，同一时间，【诡计】的雷蟒悄无声息地缠绕上了芙拉的小腿，雷光炸响，芙拉的眼神翻白，口吐白沫，偏偏其他较弱的女武神也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 心脏再一次被贯穿，哪怕她能够近乎无限地复生，但像这样的伤势还是会让她感受到致命的危机感，于是在下一刻，芙拉迅速清醒了过来，双手握住心口的长枪，双腿发力滑停了下来，星枪距离她身后的丽塔也仅有一寸之距。 再看身边，克罗拉和不灭之刃的其他队员也用武器在芙拉身上制造出来大大小小的伤口，连乖巧的苏莎娜也杀红了眼，一对环刃差点将她腰斩。 而脚下，雷蟒的蓄能已经完成，即将再次降下诡秘的落雷，见状，芙拉没有在意插在身体里的各种武器，反而收缩肌肉将它们彻底卡死，旋转着将不灭之刃的其他人也甩了出去。 再之后……便是比安卡那宛若繁星般璀璨的拳头，以及天空上再一次飞来的众多炮火。 芙拉的精神已经接近枯竭，眼前也出现了比安卡的重影，她自诩为流星的速度在芙拉眼中却依然有迹可循，抓住她的拳头后，芙拉顺势用力地向下一扯，令其右手脱臼，随后被她重重地扔向丽塔。 这时候，天命不知道多少轮的火炮攻击已经到了。 “轰——” …… 这一次，金光闪烁的频率已经降低了很多，虚无之种缓缓凝聚出一道无比凄惨的身影，芙拉单膝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突然间捂住了自己的嘴唇，一口赤金色的神血咳了出来。 “第十七次……” “到极限了吗？” 事到如今，芙拉依旧不觉得自己会死，在他真正的能源枯竭之后，她的最后一次复生将会被动引出［无限］的刻印，化身舍沙开始无差别地吞噬周围的一切。 但……在此之前，芙拉不会轻易开启那个禁忌的状态，哪怕要在中途溃逃，她也不想让所有人都葬身于此。 下一刻，一只熔岩凝聚成的重拳轰在了芙拉的后背上，光洁如玉的后背顿时被熔岩灼烧成焦炭，而六柄形态各异的飞剑分别贯穿了她的四肢，脑袋和心脏，冰霜与烈焰在她的身体里翻涌，肆意破坏，也不断将芙拉的意识逼迫至那一条红线。 “不可以……” 芙拉的半边视线已经陷入了模糊，一座十字架刑台在她的背后升起，滚烫的链条将她牢牢地束缚在上，她仅剩的最后一点视野中，一只淬火的手掌朝着她的核心探来。 …… “西琳姐！不要！” 芙拉的意识迅速清醒过来，贪婪之心于她的身前凝结成一面盾牌，星焱的手掌抓上去时，甚至因为强烈的反震力导致手掌骨折。 暴食之手在傲慢假面上开了个口子，露出了毗湿奴的锯齿，芙拉猛地挣断了锁链，抓住断开的铁链塞入口中，【毁灭】的烈火迅速摧毁着她的身体，芙拉感觉到自己对于身体的掌控力正在不断下降。 但，现在的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傲慢假面再一次破碎，【毁灭】之锁勉强让她恢复了些许力量，另一具身体几乎是破开空间来到了后方。 就在刚才，西琳突然间醒了过来，第一时间朝着身边的生命体发动了攻击，琪亚娜为了掩护总统先生和秘书小姐，被亚空之矛划伤了腰，也得亏她比较灵活，没有被直接贯穿。 但现在，空间方块已经锁住了她的四肢，琪亚娜失去了所有的反抗之力，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亚空之矛，琪亚娜闭上了眼睛。 “噗呲——” 身体没有传来疼痛，也没有被贯穿的感觉。 琪亚娜连忙睁开眼睛，却只看见了一道染血的身躯挡在了她的身前，将已经化作敌人的西琳紧紧抱在怀里，只是他的心口也被亚空之矛贯穿，血流不止。 “姐姐……” “不要……再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了。” 但芙拉的呼唤声却没能引起西琳的任何回应，相反，覆盖在她脸上的章鱼还控制着她的身体，张开嘴疯狂撕咬着他的血肉，芙拉也不做任何反抗，就这样为琪亚娜争取着最后的一点时间。 第748章 风波结束 梦境空间内。 哪怕星焱的力量仍旧不及当年，但……这些雨族战士相比起真货可差远了，更何况星焱还对他们的弱点悉数知晓，解决起来也只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甚至还活捉了一个。 拆掉束缚住塞壬的锁链后，小鱼儿已经因为高强度的消耗睡了过去，接过【起源】之种的权限后，星焱也能够感受到如今亚特兰蒂斯的极不稳定。 “辛苦了。” 星焱的手掌撑在神座的靠背上，望着塞壬有些苍白的嘴唇，轻轻吻了上去。 感受着迎面而来的暖风，塞壬的神情不自觉也舒缓了许多，看上去像是在做着甜蜜的美梦。 “晚安，希望下一次，我们能够在现实相见。” 星焱还是忘不了白天发生的点点滴滴，哪怕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甜蜜的互动，但仅仅是这样朴素的生活便让他感到轻松自在。 来到塞壬的闺房后，星焱将手上的小鱼儿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上，盖好被子，他这才转身离开了亚特兰蒂斯的觐见神殿。 那个雨族的冒牌货，也被他挂在了街边的一座路灯上，他还特意废掉了其四肢，这样一来就不存在任何反抗的可能了。 “……” “ber，怎么个事？谁在给我核心放闸？” 星焱感知到体内的两颗核心的能量都在迅速消耗着，【毁灭】核心内的崩坏能甚至濒临枯竭，【起源】之种也只剩下了维持亚特兰蒂斯最后的一点神力，再这样下去，塞壬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城邦又要消亡了。 意识重新回到身体后，星焱这才发现自己的眼前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遮挡，大脑的神经元也被外来的鬼东西连接。 星焱全身燃起了漆黑的烈焰，抬手抓起脸上皱巴巴的章鱼，在确保这家伙已经跟自己的神经断开链接之后，他强行将这条章鱼给扯了下来，直接烧成灰烬，也正因如此，他在芙拉面前露出了通红的脸庞，吸积盘的印子都还留在上面呢。 而下一刻，一道足以挑动他危险预警的拳意轰了过来，被扰动的空间让星焱心里发怵，连忙侧身躲了过去。 “你……” 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还没说出口，原本和他统一战线的女武神们突然举起武器，将目标对向了星焱，亚尔维特更是从他的背后跃起，两柄短刀挥向了他的脖子。 于是，出于下意识的，星焱一个摆拳挥了过去，两柄短刀瞬间崩裂，拳头重重打在亚尔维特的脸上，将她轰飞了出去，这下算是彻底失去战斗力了。 星焱还在疑惑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和芙拉的视线一起望向天边，一抹紫色的光芒令他们同时感到心悸。 “崩坏能裂变弹？！” 芙拉几乎是下意识地冲了出去，转瞬间来到了百米的高空之上，抬起刀背抵触在高速飞行的崩坏能裂变弹上，随后用力将其往上抬。 “别给我……落在这里啊！” 耗尽了体内的最后一点力量，崩坏能裂变弹也终于改变了轨迹，朝着无边的天空飞去，在千米之上的高空爆炸开来，散落的崩坏能会在云层中稀释，影响不到地面上的女武神们。 而地面上，感受着周围浓郁的杀气，他还以为是教派的大部队打了过来呢，但结果却是自家的女武神们，只是她们的头上都戴着奇怪的章鱼头套，就跟他刚刚烧掉的那个一模一样。 “别下杀手！” 空中，圣骑士装甲承载着无法动弹的芙拉缓缓落下，她这下是真的油尽灯枯了，要是再死一次，就该轮到舍沙出来了。 闻言，星焱原本握在手中的剑刃消散，伸出手掌在身边的每一个女武神的肩膀上推了一下，令她们的肩骨错位，攻击自然而然也就偏移了过去。 星焱浮空来到了芙拉的身边，他现在急切地需要一个解释。 “怎么回事？” “嘶——解释起来很麻烦，但她们还并没有转化成暗能生物，只是被那些章鱼给控制了而已。” “知道了。” 星焱抓起芙拉的后领，将她径直扔到了后方，而他的所做也和芙拉基本一致，以自身当做女武神们的诱饵，只不过他的身法更加灵活，也没有一个行星级的大敌需要担忧。 轻飘飘的身影肆意游走在人群之中，星焱的眉头微皱，将折掉的手掌硬拧了回来，迦楼罗的火焰包裹其上，瞬间完成治愈，同时，他也拿出了终端。 “奥托，现在能听见吗？” “诶呀呀，我的老朋友，你终于舍得跟我打通讯了，希望你这几天的巴西之旅充满愉快。” “我现在没心情跟你瞎扯，之前说好的光辉导弹呢？再追加两枚，坐标我发给你，现在就发射过来。” “好吧好吧，老朋友，你还是那么的心急。” “在你失去联系的这段时间里，我可是为了你把接下来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哦，希望你会喜欢我的这份惊喜。” 奥托还没把话说清楚就挂断了通讯，星焱的脸色有些阴沉，这家伙一般说的惊喜，对他而言基本上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不过，好在通讯还能用。 光辉导弹，这玩意儿的威力可要远超崩坏能裂变弹，而且还是对暗能特攻，由于太耗费材料和人力，研究院并没有生产多少出来。 而那边，总统阁下在见到主持大局的人恢复清醒后，也是彻底松了口气，看着芙拉打得那么惨，再想到奥托给他的警告，他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被夹在中间难受的很。 只是那边还在啃人肉的小女孩看起来有些渗人，没想到那位先生都这样了还能够做到面不改色，果真神人也。 不出五分钟，三枚流星一样的导弹划破天际，直直冲着亚马逊雨林而来，被暗能控制的女武神们齐齐抬头望向天空，那里有着真正能够威胁到她们的东西正在飞过来。 “别想了。” 一座熔岩高台从星焱的脚下升起，径直冲入云端之中，他主动开放了【起源】之种的权限，凭借着那名被他俘获的冒牌雨族战士，他也顺藤摸瓜找到了他们之前所在的那片深海异空间。 “这么珍贵的大宝贝可不能用在你们这些小卒子身上。” “吃吃吃，一次给你吃个够！” “轰！！！” 三枚光辉导弹径直落入了深渊之海中，命中了那颗还在散发着邪异绿光的邪神头骨，将祂的遗骸炸的粉碎，浓郁的暗能也在圣光的普照下灰飞烟灭。 主谋死亡，那些附着在女武神们脑袋上的章鱼也瞬间变得无比僵硬，一动不动的像是彻底失去了生机，天命的战士们宛如割麦子般成片倒了下去，所幸没有任何人有生命危险就是了。 不，不对，或许还有一个。 第749章 唯一病号 南美洲天命分部，医务室。 星焱将手里的一篮水果放在了床头柜上，他身边的小澪也将亲手制造的一串血晶手链放在了柜子上，柜子里早已堆满了女武神们送来的礼物，连带着琪亚娜也有份。 “辛苦了，我会替你向总部申请一段长假，偶尔也过点正常人平淡的生活吧。” 这次任务的报告星焱已经写完发给奥托了，事无巨细，关于那尊古神遗骸，后续的处置方案还有待商酌，但这件事情实在是没办法公开，就连经历了这次事件的女武神们也全都在事后签订了保密协议，倒是委屈芙拉了。 而此刻，医务室里也只有两个床位上躺着人，分别是芙拉的两具身体，只是各自的监护人不同罢了。 “噗……” 笑声来自于床上静养的“露娜”，她抬手遮掩着自己的视线，却又在不经意间张开手指，没办法，他们这些被章鱼操控之后的人，脸上触手留下的红印分外突出，实在令人无法忽视，就跟眼睛下面长了红色的大胡子似的。 直到一股冰冷的视线扫过她的身上，“露娜”这才控制好自己的面部表情，她现在可是南美分部唯一的病号，是个女武神都能欺负她一下。 “咳咳……” “那就多谢你的好意喽，星焱长官——” “露娜”在果盘里挑了一个橘子，剥开橘皮后给自己塞了一颗，同时又塞给身边的琪亚娜一块。 “嗯～” “果然还是甜的橘子好吃。” “露娜”挥了挥手，琪亚娜满心欢喜地凑了过来，“露娜”伸手抱住了她的脑袋，让她能够躺在自己的大腿上，反正这些水果最终也还是要进琪亚娜的肚子里的，倒可以趁着现在投喂一番。 看着自己的侄女儿被完全“驯服”的样子，星焱的脸色一黑，把病例报告也放在了“露娜”的枕头边，还有一份一模一样的放在了芙拉的枕边上，不过下一刻就被西琳给拿走了。 和西琳不同，“露娜”对身边的病例报告置之若罔，她现在的情况也只有自己最了解，反正浑身上下是一点劲儿都使不出来了，融合战士的治愈能力，虚树生命的躯体重组，她的身体机能就像是停摆了一样。 星焱也猜到了她不会认真看，但他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她这次的行为有多么冲动。 “感慨的话我也不想多说——首先，我和整个南美洲分部的女武神都欠了你一个人情，要不是我拦着，那些小丫头们估计能把医务室的门槛踏破。” “还有就是——你是真的nb啊。” “？” 好好的氛围突然被这么一句话给破坏了，琪亚娜和“露娜”，还有隔壁床上的芙拉也歪着头盯着星焱，却不知他平静的表情下已经是惊涛骇浪。 “虚无之种，可是目前已知的所有容器中都是最耐造的种类，你知不知道自己的核心差点裂开了啊？！” 小澪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琪亚娜震惊的视线来回在星焱和“露娜”身上飘移，至于病患本人则是一脸平静地摸着自己的胸口，体内的核心依旧在有力地跳动着。 “没那么严重吧……我自己都没什么感觉的啊？” “呵。”星焱都被她这副平淡的模样给气笑了，再看向另外一张床上的芙拉，在西琳的一阵要求下，他的肩膀和被胸口都缠上了绷带，但真正严重的可不是这些外伤。 “所以我才说过了，我在主观上也不赞同你和琪亚娜的关系，要是你再像这样乱来，这丫头可就得自己一个人守寡了。” “露娜”非常罕见地沉默了片刻，没有再去反驳星焱，而是盯着琪亚娜那满脸担忧的表情，抓住了她伸来的手。 “露娜姐姐，那个时候，我真的感觉好害怕，害怕你也会突然出事……” 少女握着的手掌越发用力，像是在表达着自己的不安，换做以前，“露娜”也肯定只会毫不在意地一笑而过，但现在——她已经找到了生命中至关重要的另一半，在私欲和大义面前，她没办法草率地做出选择。 “……以后的任务，我会以自身安全为先的。” 星焱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摇了摇头，要是这孩子这么容易被说服，之前也不会有那么多事情了。 来到芙拉的病床边上后，星焱盯着这一对干瞪眼的姐弟，这古怪的氛围都让他有种想要逃跑的感觉。 “你们……到底是姐弟还是仇人啊？怎么一句话都没有的？” 小澪又把之前准备好的小蛋糕端了过来，放在了芙拉的床柜上，之前一直都是星焱聊天，她连一点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谢谢你，没有你的话，也许我们不得不对着身边最重要的人拔刀相向，那样的感觉肯定很不好受。” 小澪本是无心之言，却刺激到了一边的西琳，无处安放的小手愈发紧攥，直至被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握住，西琳这才抬起头，直视着芙拉充满担忧的目光。 “姐，你也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内耗的，说句不好听的，你现在可打不过我呢。” 听着这逆天如人机的发言，星焱在旁边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他怎么不知道换一具身体也会影响到情商的？ “芙拉。” 西琳呼唤着他的名字，她的声音都在颤抖，她忘不了亚空之矛将芙拉贯穿的那一幕，也一直记得自己被操控时一直在撕咬着芙拉的血肉，甚至都露出了森森白骨，可这个傻孩子怎么都不愿意松手。 “姐，怎么了？” “我们……不要再做女武神了吧。” 步豪！ 旁边的星焱听的可是心惊肉跳的，虽然说不太可能，但这两个祖宗要是脱离了天命，不说前线，就连他们自己的人身安全都是问题。 失去了天命的情报支持，这两个死脑筋第二天就能主动踩到敌人的陷阱里面。 “……” “抱歉，姐姐，只有这一点，我不能答应你。” 芙拉已经从西琳的眼中看到了胆怯，他的直觉是对的，西琳从来都不是仅凭自己就能够变得坚强的女孩子，也没有多少姐姐的风范。 所以，他才会选择在那天签下星焱的合同，主动拥抱自己的命运。 “为什么？！” “我才是姐姐！你为什么总是不愿意听我的话？！” 毫无意外地，压抑了许久的西琳还是爆发了，她猛地站起身来，双手一把揪住芙拉的病号服，他现在虚弱的可是一点劲儿都使不上来，甚至被西琳吼到耳朵发嗡也没有任何抵抗。 但……唯独姐姐脸上不知道是出于责备还是愧疚的眼泪，让他的目光怎么也移不开。 第750章 被架上来的救世主 西琳闹出的动静很大，就连那边的小情侣也没办法继续腻歪下去，小澪也被吓了一跳，手里的另一份小蛋糕都差点飞出去。 琪亚娜有些担忧地戳了戳“露娜”，她很少见到西琳发这么大的火，饶是她也知道这个时候要尽量避免去触霉头，毕竟是别人的家事。 “露娜姐姐，他们不会吵起来吧？” “露娜”摇了摇头，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会跟姐姐吵架的，那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家人，但，她也没办法同意姐姐的要求。 “姐……” 哪怕被西琳这样拽着，芙拉满眼都是对她的担忧，他也知道，姐姐这些日子堆积的压力太大了，终有一天会全部爆发出来的。 “还在巴比伦塔的时候，我追寻着这份力量，是为了能够保护身边重要的人，以及姐姐所珍惜的一切。” “姐，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因为失去自己重要的人而感到悲伤的表情了。” “我们如今的力量，是由儿时的一个个玩伴用生命换来的，我从来没有忘记她们，放弃这份力量的话，也就相当于我彻底否定了大家的付出。” “我……做不到。” 芙拉伸出手指，在西琳哭花的脸上擦过，泪痕在通红的触手印上并不明显，于是他拉开了被子，将情绪已经失控的姐姐拥入怀中，一时都有些分不清谁才是年长的那个。 “芙拉……” “我也记得她们每个人的名字，她们的声音，她们的哭泣，她们的笑容。” “明明是她们拼了命才让我们活下来，如果连你也出了事，我一个人又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和贝拉，和已经死去的大家解释？！” “所以……芙拉，不要再去做这些危险的事情了，拯救世界什么的，你才没有这么去做的义务。” 积郁已久的话语终于吐露而出，西琳抬起头，抱着芙拉的脑袋，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她想知道他内心真正的回答，而不是在任何形势所迫下不得不做出的选择。 “如果——真的有那个所谓的救世主在的话，你还会像这样，不顾一切地去拯救世界吗？” 芙拉有些心虚地别开了脑袋，视线瞥向另一边同样关心着自己的琪亚娜，她的内心早已不再空洞，还有星焱，小澪，以及圣芙蕾雅的大家，这些人早已在自己的心底占据了一席之地也是他不断战斗至今的理由。 “我只想——保护好身边的每一个人。” 这一次，是西琳主动抱紧了眼前最后的家人，这个从小就一直跟在她身后喊姐姐的孩子，她也知道自己很多时候没有摆出一副姐姐的模样，但他总是不在意，也没有任何责备她的意思，而是宛若天使一般用温柔默默包容着她的任性。 “嗯，这样就够了。” 眼见时机合适，在旁边站了许久的星焱终于开了口。 “咳咳——” 西琳和芙拉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之前我就告诉过你了，不要自视甚高，也不要小看身边的同伴，你小子要真有本事，现在就给我去把【混沌】，【门之钥】和【黑山羊】三个的本体给宰了。” “做不到的话，接下来的时间就给我好好待着享受假期，你的天命账号权限我暂时封了，想必你也知道在情报不足的状况下作战到底有多么危险。” 芙拉拿出终端查看着自己的天命内部账号，果不其然，他的任务面板已经变成一片灰色了，根本接不了任何任务，也看不到任务有关的情报。 至于另一个账号……芙拉想都不用想，这家伙还不至于犯这么明显的漏洞出来。 星焱这波操作，终于在西琳眼中挽回了些许形象，之前对他的印象一直停留在恶魔科学家的阶段，哪怕有琪亚娜在，介于过去的事情，她也一直不太想给这家伙好脸色瞧。 “谢谢。” 主动开口道谢的是西琳，星焱点了点头，接下来已经没有什么好交代的了，总部的消息他还没来得及看，但他总觉得奥托没憋什么好心出来。 经过“露娜”的病床时，琪亚娜对于她的情况格外上心，还特意向星焱请教该怎么做才能让“露娜”恢复得更快。 实际情况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照顾人，哪怕她已经有过了两次被人照顾的经历，但她可是一看就会，一试就废的类型。 星焱没好气地盯着这个爱逞能的家伙，虽然这次她的锐气被狠狠杀了一波，身体连续重组十七次，核心都要报废了，但他总觉得这家伙好了伤口就会忘掉痛。 这个笨蛋侄女儿也是，魂儿都被人家勾过去了，偏偏要为这么麻烦的人担心，星焱也不知道该为她感到高兴还是担忧。 “多吃饭，多喝水，多下床走走，早睡早起，保持规律作息。” “还有——少和未成年腻歪，看着就忍不住想打人。” 直到被星焱直接点明，琪亚娜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也是胆子肥了，敢在长辈的面前和喜欢的人贴贴发糖，顿时俏脸变得通红一片，但还是比不上他们这些被章鱼突脸过后的人。 至于“露娜”，脸色则是变得阴沉无比，一个死变态萝莉控好意思说她了，起码琪亚娜还有五个月就满十八岁了来着，到时候她们就是整天黏在一起他也无话可说。 气不死你个腹黑的老东西。 小澪在“露娜”的病床前停了下来，眼神复杂地看了看这一对小情侣，虽然她多少也能够理解这份煎熬的感觉，但她还是站在星焱这边。 “小露娜乖，真正的爱情可是能够无惧时间的考验哦——” “所以在时机到来之前，小露娜和小琪亚娜一定不能犯错，好吗？” “露娜”好像听到水壶烧开了的声音，但更令她感到震惊的是居然连小澪也怀疑她的人品，她可是很有原则的好嘛。 “知……知道了啦。” 烧水壶支支吾吾地开口道，哪怕长辈们都已经离开，她现在也不敢再躺在“露娜”的腿上了，甚至——到了一看见她的脸就会害羞的程度。 “露娜”看着琪亚娜这么腼腆的一幕还有些难以适应，她平时不是挺能口嗨的吗？被说两句就支楞不起来了？ 看来她完全没有意识到琪亚娜玻璃大炮的属性。 而回到办公室后的星焱，瘫坐在椅子上只感觉头疼无比，这次好歹是把两个祖宗稳住了，只希望下一次他们别又给自己整出些什么幺蛾子。 不过…… “那家伙的招灾体质也是太逆天了，连最简单的拔暗桩任务都能够误打误撞开启隐藏副本，这我还怎么敢让她带个人去执行任务啊？！” 第751章 信仰能源转换炉 深夜，亚马逊雨林的夜晚给人的感觉也并不是那么好受，闷热的环境也会影响人的思考能力，恰如此时，办公室里加班的星焱依旧满脸苦恼， 终端大屏上刚刚播放完奥托在白天举办的新闻发布会，进度条走到了尽头，但对于某些人来说，这恰恰是头疼的开始。 “不是……他寄吧到底要干啥？！” 为了掩饰南美的动静，所以特意举办一场新闻发布会，这星焱倒是能够理解，但这发布出去的消息又是什么鬼，让已经发展了几千年的文明重新回到神治时代？那只怕是会掀起人类社会的彻底动荡吧。 是，神治的确能够做到将全人类统一，发展下去甚至能消除国家的隔阂，但也得看现在的人类能不能熬过现在啊，神治时代的发展前期带来的混乱就够天命忙的了。 星焱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奥托的脑回路了，自从他获得了【秩序】的注视之后，这个老家伙盘算的计划也是一条比一条疯狂。 况且…… “神谕，呵呵，好一个神谕，狐假虎威这一招是被你彻底玩明白了。” 狐假虎威，那也得老虎真正展现出威慑之后才会起效，如今和过去任何时期都不同，神迹的显现，在那些民众的心里点燃了希望的火焰，也必然能够让奥托更好地进行接下来的步骤。 至于天命内部，团结得跟一块铁板似的，星焱从来根本不怀疑天命内部会出问题，那可是奥托的立足之本。 就在这时，星焱的终端又有了动静，还是奥托特地发来的消息。 “［文件］.大小50mb” 星焱想着看看奥托又在整些什么幺蛾子，点开文件后，一张看样子像是转化装置的全息蓝图在办公室内铺开，并且各个部分的功能和零件需求都标注得非常明显，50mb大小的文件，奥托甚至做到了事无巨细。 标注：信仰能源转化炉 基础材料：一百吨魂钢 …… “夺，多少？！” 星焱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种数量的魂钢只是用来当外壳材料，就算是把奥托所有的魂钢分身给熔了也凑不出来这么多啊，这都够重新造一个天命总部了。 “呵呵，老朋友，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居然都加班到了这个时间点。” 星焱缓缓打过去一个问号，“加班？你这估计才刚刚吃完午饭吧——” 奥托那边突然间就没了回复，星焱大概能够想象出他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臭脸，没由来地感觉到一阵恶寒。 “呵呵，这并不重要，我的老朋友，时空并不能阻断智者间的交流，重要的是我们此刻的思维。” “你的意下如何呢？老朋友，想必我们心里应该已经有着同样的答案了吧。” 星焱放下了终端，还好奥托这个时候没有给他打来通讯，他也能毫无顾忌地自言自语着对奥托的看法。 “妖孽……” 还是那句话，就算没有虚空万藏的宝库，奥托一样能够带领人类文明向前推进一大截，他的头脑才是关键，虚空万藏不过只是一个催化剂而已。 想到这里，他的手又放在了终端上，开始给奥托回讯。 “想法很不错，机构看起来也有运转的可行性，应该能够成为继崩坏能反应炉之后的第五能源机器，只是目前还面临着两个问题。” “老朋友，但说无妨。” “魂钢暂且不提，其他的材料你打算怎么办？能够承载信仰的材料你又该如何取得？在建成之后，你又打算把这么个大家伙塞哪儿？” “老朋友，所以我才说我们真的是心有灵犀啊，这两个问题也曾困扰过我一时，不过在和你畅谈一番后，我的头脑就开始源源不断地产生灵感，至于现在，我已经有了最好的解决办法。” 星焱隔着屏幕翻了个白眼，两人相隔甚远，但他仿佛依旧能够闻到奥托那股子老狐狸的恶臭味，这家伙嘴里说出来的话一句也不可信，要是他真没把握，这场新闻发布会也就不会把传播信仰的事情都抖出来了。 “行，先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来就好，记得给所有参与的工人打上思维烙印，小心驶得万年船。” “哈哈哈——放心吧老朋友，在谨慎这方面，我还是有十足的话语权的。” 聊天停止在了这一句话，星焱又翻开了转换装置的蓝图反复审视，作为试做样品的话，这张结构图还算说得过去，但放在机械方面依旧有一些不协调的地方，容易短路，还可能发生能源过度堆积，这样想来，安全装置还得做的靠谱一点才行。 于是，这一整晚星焱都在对着这张蓝图修修改改，也终于在黎明到来之前把修改后的蓝图发了过去。 而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未接收”，星焱的额头上青筋暴起，他辛辛苦苦忙了一个晚上，奥托倒好，这家伙都开始上床睡觉了。 “加班……呵呵呵……” “以后，我再为了你个老东西加班，我就是狗！” …… 而医务室内，三个人都还处于甜美的睡梦中，只有“露娜”的终端依旧还亮着，她的黑眼圈有些重，融合战士的身体素质加持失效后，她也终于体会到了修仙一整晚到底是怎样的感受。 屏幕上还展开着奥托的聊天界面，自从奥托那一日带着她觐神之后，“露娜”就觉得主教大人肯定知道不少事情，说不定也是“自己人”。 有些事情她不想跟星焱公开，只好向奥托来寻一些思路。 “9，【虚无】……” “露娜”不知道那时候为什么这位虚无的星神会现身于此，祂究竟是为何而来，又为何会引得神主的震怒，以【虚无】的理念，神主不应该会与其产生瓜葛才对 突然间，“露娜”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想再复刻一遍当时的场景，将9重新唤来，只因为她觉得，有很多事情只有在真正见证过后才会理解，在见过那位神明的尊容之后，她说不定会有所顿悟。 ［本座的判官，何需与【虚无】的自灭者产生联系？］ 耳边突然响起的神音，令“露娜”整个人都变得精神了几分，要不是她现在浑身乏力，这会儿估计都得应激到蹦起来。 神主？ 自灭者又是什么？神主这是在跟谁说话？ 第752章 熬夜修仙容易走火入魔 再之后，“露娜”没有听到任何神主的声音，但她能够确定，方才绝对不是她的幻听。 “神主有意让我听到这些，为什么？” “露娜”甚至都不清楚自灭者究竟是什么，她如今也就见过【虚无】一面，但自己并未有任何特殊的感觉。 说到底，既然是【虚无】，那尊神明究竟有没有自己的意识都不好说，说不定祂只是路过呢？ 呵呵，自己骗骗自己差不多得了。 回过神来时，“露娜”已经被一身的冷汗浸湿每每思考和祂们有关的事情时，她总是会消耗过度的精力，好在神主将那位“请”出去了，被【暗能】盯着已经够让她头疼的了，她可不想再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惦记上。 就算问过了主教大人，对方给她的回答也不是特别明细，只是说了【虚无】来自域外，但无论在哪里，祂都和【繁育】是同样的待遇——人见人烦，神见神厌。 如此一来，“露娜”就对那些所谓的“自灭者”更加没有什么好感了。 在她独自的思考中，时间飞速流逝，转眼间，旭日初升，驱散了漫长的黑夜，同时也让修仙了一晚上的芙拉终于意识到——该睡觉了。 大白天的睡什么睡！起来嗨！ “唔——” 躺在她身边的少女揉了揉朦胧的睡眼，看得出来她依旧不愿意挣脱温暖的被子，更何况她在昨天的精神消耗那么大，晚上还照常完成了一个小时的修行任务，睡个懒觉也是情有所原。 琪亚娜翻了个身，手掌在头顶摸索着什么，直到“露娜”躺下身来，几乎是下一瞬就被身边的少女给捕捉，一把抱住，发出了宛若呓语般的傻笑声。 “嘿嘿……” “露娜”似乎已经对此习以为常，还是伸出手在两人之间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星焱和小澪昨天都那么反复强调过了，她多少也得自觉些。 于是，在两具身体都阖上眼眸之后，芙拉的意识这才彻底陷入沉眠，同时维持着两具身体，以她现在的状态还有些吃不消，要是一同熬夜的话，那这会儿她都能够直接睡上一整天了。 但好景不长，病房里最先醒过来的却是西琳，看着依旧躺在病床上的芙拉，她的心里顿觉踏实了几分。 只是，被子上留下的口水印依旧令她有些难堪。 确认芙拉还在熟睡之后，她慌忙从另一张病床上拿过一张被子，并且将原来的那张彻底销毁。 做完这些后，西琳才松了口气，而刚刚来到洗漱池前，她就感觉到脖子一阵刺痛，镜子里的自己，身形是不是歪了点？ 遭了，太久没有趴着睡觉，这样睡一晚上反而落枕了。 就这样，西琳艰难地洗漱完了，但她由于她落枕的缘故，脸上的红印子也还没有完全消退下去，两者相加，搞的她都有点不敢出门了。 “好饿……” 因为羞于见人，西琳哪怕忍受着饥饿的煎熬也不愿意出门，她现在只能祈祷着琪亚娜能快点醒过来，然后给她带早饭。 然而，这一等就是三个多小时，直到时钟的指针来到十点过半，琪亚娜这才朦朦胧胧地从“露娜”和被窝的双重温柔乡里醒了过来。 然后……她选择了继续赖床。 “露娜姐姐？” 经过反复试探之后，琪亚娜发现“露娜”睡的比自己还沉，一想到昨天她为了保住所有人而拼命战斗的模样，琪亚娜的眼底也闪过一抹心疼。 不过很快，她的良心也被另一股情绪给占据高地，反正“露娜”现在怎么也弄不醒，也就是说…… “好机会——” 琪亚娜直接无视了“露娜”阻隔在中间的拳头，两张相似的脸庞几乎快要贴了上去，正对着窗户，琪亚娜的脸庞就和西琳脸上的印记一样红润，小心翼翼地凑了上去…… 医务室的大门突然从外面打开，一只白毛团子提着伴手礼，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琪亚娜酱——大姨妈来看你啦，快点起床！” 而就在这时，德丽莎的目光陷入了呆滞，在进门的第一时间就注意到都要抱着“露娜”的脸直接啃上去的琪亚娜，一时间，她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的画面，就连塞西莉亚会因此怎么找她问责都想清楚了。 “大，大姨妈？你怎么会在这里？” 琪亚娜的偷袭计划失败了，而她和西琳几乎是同一时间抬头看向德丽莎，后者是因为好奇，而她……则是因为心虚。 而之后，德丽莎的伴手礼放在了地板上，可谓是瞬间闪现来到了琪亚娜的面前，单手将这个笨蛋侄女儿从被窝里拽了出来。 “琪亚娜酱～我记得我在出发前跟你说过的吧……” 德丽莎是实在没想到，也根本不愿意去相信，从始至终处理这段感情不理智的竟然是她的侄女儿，反倒是一直被她监视的“露娜”没有任何问题。 “欸疼疼疼，大姨妈我知道错了啊——” 哪怕琪亚娜这样使劲儿叫唤，被她予以希望的“露娜姐姐”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反倒是把那边的芙拉给吵醒了。 “活该，让你赖床。” 西琳揉了揉空瘪的小腹，还得是打游戏才让她暂时将饥饿感抛之脑后，但她原本想的是让草履虫连同芙拉的份一起带过来的，现在都要吃午饭了。 “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芙拉摇了摇头，除了精神上依旧有些疲惫，其他方面还是一如既往，双核处理器，就算关闭一台也只是让他恢复了正常人的消耗而已，他真正要补充精力的话，还得是两台一起关闭才行。 但现在，他也不太好当着大家的面把假面拼回去，只能朝着西琳摇了摇头。 “姐，我没事，就是想再睡一会儿。” 芙拉发誓，今后他绝对不会再熬夜修仙了，现在他的这具身体也有着非常严重的黑眼圈，眼帘不自觉地垂落下去。 “……” “那好，你先睡，午饭需要我给你一起带吗？” 芙拉已经重新躺了回去，完全没有注意到落枕的西琳，就连起身时脸都憋的胀红的。 “……不用了。” 西琳就像是彻底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甚至平常里吵闹不已的草履虫都没办法影响到她，这回被拽走她更是连幸灾乐祸的心情也没有了。 但结果，她才刚刚走到门口，手都已经搭在了门把手上，却又在这种时候怯场了。 “嘶——脖子……” “算了，还是拜托那个忍者帮忙送个外卖吧。” 第753章 你这人挺会说话的嗷 今天的南美分部发生了出现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全体女武神，无论身处何种职位，脸上都戴着一张面具。 天命基地的外围，甚至能够看到一群戴着面具的女武神正在修缮高墙，哪怕她们因为炎热的天气已经满头大汗，却依旧没有人摘下脸上的面具。 顺便一提，原本还能够阻挡一点阳光的热带雨林，在之前的战斗中已经毁去了一半，再加上原本亚马逊雨林的地理位置，现在她们所有人可是在顶着太阳的暴晒工作。 德丽莎在拎着琪亚娜经过走廊时，看着路边经过的一个个女武神脸上都戴着面具，她还以为今天是在举办什么特殊的活动。 然而真正等她拉住一名女武神停下来询问时，对方却始终保持着沉默，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也不愿意把面具摘下来。 “德，德丽莎大人，您要是感兴趣的话，也可以去苏莎娜那边拿一个，至于其他的……恕我不能多言！” 那名女武神慌慌张张地跑开了，这古怪的一幕甚至让德丽莎都没有了责备琪亚娜的心思，当然，她也没打算把琪亚娜老实放回去。 “那——大姨妈，我们要不要也去看看？” “你该不会是想趁我挑东西的时候偷偷溜走吧？” “啊哈哈——怎么会呢大姨妈？天命就这么大，我跑哪儿去你不是都能把我抓回来吗？” 被一语戳破的琪亚娜很是尴尬，无处安放的手挠了挠后脑勺，圆起慌来的模样看上去极不自然。 看着这个彻底陷入恋爱脑的少女，德丽莎无奈地摇了摇头，取下脖子上的项链后，犹大的链条捆住了琪亚娜的双手，少女的表情也僵在了脸上。 “大姨妈，不至于吧……我这不是跟囚犯一样了吗？” 琪亚娜欲哭无泪的表情，落入德丽莎的眼中却没能掀起任何波澜，或者说她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个孩子的古灵精怪。 “琪亚娜呀琪亚娜，老实来说，我其实也并不反感你谈恋爱，甚至还应该非常高兴才对。” “但你也得知道个限度，感情真正宝贵的是两个人共同缔造的过程，结果才是无关紧要的。” “至于结果会不会朝着坏的方向发展，只要两情相悦，就必然会走到最后，你着急这一会儿做什么？” 鸡汤什么的，琪亚娜也不会品鉴，她只是呆呆地望着德丽莎的背影，一时间不禁感到了一丝陌生。 “大姨妈，我突然发现一件事情。” “嗯哼——是不是终于发现我的才智过人了？怎么样，大姨妈讲的人生道理很实用吧？” “不是……感觉你一瞬间突然变老了好多哦，明明还是一副小孩子的模样。” “你——！” 看着这个油盐不进的侄女，德丽莎的心已经彻底死了，亏她还为了琪亚娜的这破事专门去翻天命的资料档案，身边的人问了一个又一个，但这综合之后的说教感情一点作用也没有啊！ 她现在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万千言语，终究还是不如拳头来的实在。 世界第一可爱重击—— “噗——” 整栋大楼都传出了一声剧烈的震动。 …… 训练场门口。 琪亚娜是被德丽莎硬生生拽过来的，她现在就跟一条咸鱼没有什么区别，口水都在地上拖出了一条长痕，原本无光的眼神在看到那些奇形怪状的面具时立刻恢复了精神。 “哇——居然还有阿拉哈托和吼姆款式的欸，那个那个，是不是和霞姐姐一样的面具啊！” 当然，只是一个仿制品而已，霞的面具可是有着外道六法的力量，摊位上的这些东西都是苏莎娜偷偷联系家里人连夜送过来的。 虽然她平日里都说着要自强自立，但有些事情凭她一个人的努力还真的做不到，就像她们所有人脸上的触手印，要是不拿什么东西遮掩一下，今天的天命基地估计都是死气沉沉的一片，没有谁会选择出门。 “呃……苏莎娜？还有亚尔薇特？克罗拉？” 哪怕戴着面具，但凭借身形和其他比较明显的特征，德丽莎依旧辨认出了她们三个，连她们都是这样子，难不成…… “今天是要举办什么假面派对吗？” “……” 三人原本想要打招呼的手都停在了半空中，南美分部的消息没有传出去，她们一时还感到无比庆幸，但德丽莎大人纯真的表情一时间让她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若是现在举办派对的话，那个举办人一定会被群起而攻之的吧。 “咳咳——德丽莎大人和琪亚娜也想要一张面具吗？” 虽说这些面具原本是为了遮掩大家脸上的疤痕才推出来分发的，但说到底也只是普通的面具而已，又不像总部研究院研发出来的高成本的科技，于是，苏莎娜非常爽快地让德丽莎原地挑选了起来。 现在已经是中午，基本上所有的女武神都已经来领过面具了，所以德丽莎非常可惜的没能抓住真相。 “既然不是举办派对，那发这些面具做什么？你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德丽莎大人，您问的很好，下次别问了，太伤人了嗷。 “咳咳——” “先不管这些，德丽莎大人，您不是在总部吗？怎么又突然来南美分部了？” 德丽莎的身子肉眼可见地抖了抖，在说谎这件事上，她和琪亚娜还真是没有什么两样呢。 “那，那当然是因为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了，神州支部的支部长都可以给自己放假，我为什么不行？” 此乃谎言，姬子终究还是没能盼到德丽莎亲手完成招生计划的那个时候，因为就在刚才，这个拟写计划书已经几经周转，从德丽莎来到了奥托的手上，又经由他辗转到了星焱这边。 今年的招生，估计又要和去年一样了呢，一半的好苗子都被筛了下去，圣芙蕾雅明明还有好多空教室呢。 可这番话语在三人听来就变了味儿，都认为德丽莎大人这是专程来找星焱大人的，空气里都充满了恋爱的甜味，要不是有面具遮掩，德丽莎现在就能看到她们三个姨母笑的表情了。 “大姨妈——我要这个！” 琪亚娜突如其来的一声吼让德丽莎浑身一颤，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抱怨一下，但很快，亚尔薇特的声音率先一步传出。 “琪亚娜小姐这样……” “咳咳咳……非常对不起，虽然我知道要尊重每个人的癖好，但还请两位不要这么光明正大地在外面表现出来。” 周围的声音宛如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德丽莎放下面具时，晃动的手牵引着捆住琪亚娜的铁链，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 “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啊——！！！” 看着她明显像是误会了什么的样子，德丽莎不出意料的——红温了。 第754章 有牛啊! “？” “亚尔薇特，德丽莎大人说你误会什么了？” 在这些人里，也就苏莎娜的思想还充满着未被污染的纯净，克罗拉羡慕的目光投了过来，默默把苏莎娜推到了一边去。 “没事，你也不用听懂，一边玩儿去吧。” “所以说——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啊！” 德丽莎都气到跺脚了，她觉得天命上下的风气真的是有必要好好整顿一下了，琪亚娜现在变成了这样，她现在看谁都像是带坏自己侄女的凶手。 “都是因为琪亚娜又犯了蠢，我现在正准备带着她去她大姨父那儿去做思想教育呢！” 在临行之前，她明明都已经跟星焱百般嘱托过了的，但现在还是变成了这个样子，那还在海滩的时候，会不会也是琪亚娜主动……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德丽莎现在只觉得一阵心累，好在芙拉也不是什么道德败坏之徒，也许只有这点才能够让她脆弱的心脏感到一点慰藉了。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德丽莎大人怎么可能偷偷拿自己的侄女练习……” 克罗拉觉得接下来的内容不能播出，所以捂紧了亚尔薇特毫无顾忌的嘴，看着德丽莎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她不知道怎么总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啊哈哈——那德丽莎大人您先忙，我也带着这个不懂事的家伙去做思想教育了。” 说着，克罗拉就跟绑匪似的拖拽着亚尔薇特赶紧逃离现场，顺便把苏莎娜也带上了，至于这个面具摊，本来就是为了给大家方便而摆上的，谁有需要的都能来拿一张。 …… 支部长办公室。 忙碌了一晚上的星焱都没怎么好好休息，把梦貘小家伙一拿出来放在桌上自由活动，他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咚咚咚——” 轻轻敲门的声音并没有吵醒星焱，而紧接着，德丽莎又给他打过去了通讯，但依旧没有人接，这让她不由得皱眉。 而屋内的实际情况是这样的——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戴着妖狐面具的霞待在沙发上坐立难安，职责督促着她应该过去开门，但偏偏她监护的那个小女孩又不愿意她这么做，甚至还把星焱的终端调成了静音。 “外面有谁在吗？” 看着小澪明知故问的模样，霞也索性原地摆烂，不去掺和这场可怕的修罗场。 “好不容易能够有两个人独处的时间，他昨天却还要偏偏熬夜加班，我只是想和他一起睡一会儿嘛。” 趴在星焱身上的小澪舔了舔嘴唇，猩红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异样的兴奋，换一种说法就是——占有欲过剩。 所以说岁月啊，的确是非常神奇的东西，甚至能够让精神状态这样“美妙”的人也学会了忍耐，而当岁月留在她身上的痕迹彻底消失后，那爆发出来的欲望也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 “咚咚！！” 这一次，敲门的动静变得粗暴了许多，小澪不满的目光望向门口，眼中的不耐烦也几乎要凝聚成血色的剑柄，要不是怕他会难过，以她的脾性，这种只会碍事的人根本不可能还活到现在。 火药味拉满了属于是。 门外的德丽莎越想越不对劲，通讯也不接，她都这样敲门了都没有动静，按照这个时间点，星焱应该在办公室里工作才对啊。 “总不可能……现在他的房间里有别的女人吧？” “唉呀大姨妈，你太敏感了啦，明明刚刚还那么教育我的来着。” “小孩闭嘴！” “好嘞。” 琪亚娜选择了遵从自己的内心，不再去触德丽莎的霉头，像她就没有这样的烦恼，像她要思考的事情只有怎么在待会儿大姨父训话的时候睡着，还不会被他们发现。 主打一个错了但下次还敢，话我都已经听了，至于听没听进去就不知道了。 属于女人的直觉告诉德丽莎房间里肯定有问题，这下她也顾不得其他的了，摘下挂在脖子上的项链，金灿灿的十字架展露出它的原形，猛地朝着门板砸去。 “！” 巨大的动静还是引起了星焱的注意，吓的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小澪也从他的身上滚了下去，咕噜咕噜靠在了沙发的另一头，好在没有掉下去。 “发生什么事情了？” 星焱的眼神里充满了迷茫，看样子他还没有开机，盯着门口怒发冲冠的德丽莎，他还以为是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 “德，德丽莎？” 奇怪，他是出现了幻觉吗？为什么会看到德丽莎捆着琪亚娜站在他面前的一幕，难不成那家伙的梦还没结束？ 脑袋里蹦出这个可怕想法的时候，【毁灭】的气息就已经从身体里逸散开来，而德丽莎原本就委屈的眼神，此刻更是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都弥漫着水雾。 好生气！自己为什么要听爷爷的话偷偷跑过来啊！ “你这个花心大笨蛋——！” 德丽莎顿时夺门而出，还不忘带上自己的犹大，但她好像忽略了被一同绑着的琪亚娜，导致她现在是真的被德丽莎拖在地上疾驰着，火星子都要擦出来了。 “哇啊啊——大姨妈你快停下来啊！” 而房间里，沙发上的霞早就已经遁入了阴影中，充耳不闻，小澪略感烦躁地“啧”了一声，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面具盖在自己脸上，遮掩住了自己脸上的红印。 而星焱，疑惑地挠了挠后脑勺，大脑搞半天才成功开机，看向坐在自己小腿上的小澪，而后者同样也歪头盯着他。 “我又做什么了？” “不知道，不过德丽莎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放着她一会儿就会好的。” 没有了碍事的人，小澪明目张胆地扑了上去，把星焱按倒在沙发上，面具之下猩红的眼眸直勾勾地注视着他。 “所以——要一起睡个回笼觉吗？” 虽然听上去是非常具有诱惑力的提案，但星焱依旧拿起桌上的终端看了眼时间，都已经十一点了，他连早饭都没吃就到中午了。 “还是算了吧。” 星焱重新坐起身来，手掌在小澪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紧接着又伸了个懒腰。 “虽然不知道我又做错了什么，但现在还是先把德丽莎追回来吧。” “好吧——” 虽然这么答应了，但小澪的语气听上去并不是那么情愿，于是星焱让她乖乖待在办公里，他承诺很快就会带着德丽莎一起回来的。 带着德丽莎一起就不必了。 小澪虽然很想这么说，但星焱的眼底是真有些慌了，她这个罪魁祸首最终也还是心软下去，从星焱的身上起开。 “今天的午餐，我想吃蛋炒饭了。” “好，我回来给你做。” 第755章 我好想你 “可恶——可恶的坏蛋，花心大萝卜……” 溪边，德丽莎埋头神情低落地坐在岸上，手里还拿着一个做工难看的星焱娃娃，娃娃的身上已经插满了银针，然而德丽莎还不满足于此，旁边的针袋里还有着一大把呢。 望着那几乎快要凝聚成影的怨气，旁边依旧被锁着双手的琪亚娜忍不住抖了抖，她现在才刚刚被德丽莎拖了一路，沙土和枯草都沾了一脸，更重要的是—— 她到现在还没吃饭。 “好饿——” 但她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生怕惊扰到现在情绪非常不稳定的大姨妈，那个做工粗糙的玩偶一看就是出自德丽莎的手，也只有她能做出这么丑的东西了。 然而现在，玩偶已经彻底变成了刺猬，距离变成巫毒娃娃就差一个诅咒了。 “大姨父，你快点来啊——我都快要饿死了。” 不只是琪亚娜这么叫唤着，德丽莎心底也还是期望着那个笨蛋现在能够像工作时那样聪明点，跑过来安慰她两句。 “多好看的娃娃啊，被扎成这样真可惜了。” 在声音响起之前，德丽莎都没有任何察觉，但下一刻，她手里的娃娃就被头顶伸来的手掌取走，自己也落入了炽热的怀抱中。 “如果学园长大人如此不珍惜的话，我可就代为收下了哦。” 德丽莎现在的气还没消，对于星焱的小心试探也有些不耐烦。 “哼——”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学园长，哪里管得了位高权重，日理万机的神州支部长大人呐。” 德丽莎的腰肢被星焱紧紧地抱着，她的一双小手试图扒拉开星焱的手掌，然而这副娇小羸弱的身体终究无法撼动【毁灭】的令使，也就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而已，再之后就任由他去了。 “呵呵，也好，如此珍贵之物，若是无人珍惜，它的可贵自然会埋没在尘埃之中。” 星焱牵起了德丽莎的小手，摊开掌心，指尖上还留着银针留下来的划痕，伤口已经结痂，却也恰好证明了这个可爱的少女为了玩偶付出了许多心思。 好在，星焱的终端里放着许多药物，为德丽莎指尖的伤疤涂上药膏后，再贴上胡萝卜图案的创口贴，效果立竿见影，原本被他捏着伤口后，德丽莎的眉头还会微微皱起，但现在只感觉伤口痒痒的。 “所以——你说的珍贵之物，就是这个？” 德丽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这样问出来的，她觉得自己的脑子怕是烧坏了，身体彻底瘫软下去，倒在了星焱的怀里。 “当然，这个出自德丽莎之手的玩偶也非常可爱哦，就是有些破了。” 星焱笑呵呵地一一拔出了玩偶身上的银针，像是毫不在意般地暴露在阳光底下欣赏着，这种体验还真新奇，那个德丽莎居然也会沉下心来做手工小礼物，虽然做工有些粗糙，但作为初学者已经相当不错了。 然而下一刻，星焱拿在手里的玩偶就消失不见，德丽莎又把一个新的白色小玩偶扔给了他。 “这，这个给你，刚刚那个我要再补一下，先用这个代替一下吧。” 看着被塞到手里的德丽莎玩偶，星焱的嘴角微微上扬，正好德丽莎在做玩偶的时候还给它装了挂绳，星焱在衣服的胸口挂上了一根曲别针，玩偶就这样顺势挂了上去，在胸口很是惹眼。 “这样一来，可爱的德丽莎就可以永远陪在我身边了。” “谁，谁要永远陪着你啊——” 德丽莎惊慌地回了一嘴，随后捏着玩偶不说话了，也不愿意回头去看他得意的笑容。 “反正……反正你也肯定是用这样的话术去骗其他女人的吧！” “？” 怎么又扯回到这件事情上了？ 但毕竟事实摆在眼前，哪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一醒来就看到小澪趴在自己身上，在这点上他也狡辩不了，事实大于雄辩。 “那——我们的学园长大人想要什么补偿呢？只要您开口，我都在所不辞。” “哼——” 德丽莎对他的示好无动于衷，换做平常她可能就会这么上钩了，但今天可不一样，估计这家伙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犯的错误。 “我才没打算这么简单的原谅你，一点诚意都没有，反正你过了一段时间又会把我丢掉的吧。” 这下星焱摸不着头脑了，他又是什么时候说的那些话了？自己没有这段记忆啊？难不成又是被那座古神的遗骸给影响了？ “好端端的，我把你丢掉干嘛？我就算把自己丢了也不可能把你丢掉啊。” 谁知德丽莎根本不领情，把头扭过去就搁这独自生闷气。 “骗人，我才不会相信你了。” 星焱从来没有如此感觉自己的智商不够用过，抓耳挠腮的模样就像是退化成了原始长臂猿，在科技上颇有建树的头脑，此刻却在儿女情长上犯了难，甚至是差点死机。 但好在，这里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着急。 “好饿……” 琪亚娜已经有些忍不了了，原本以为星焱到来之后很快便能够解决问题，但现在德丽莎的状态是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反倒彻底拒绝交流了。 还是露娜姐姐好，从来就不会让她生气。 一想到这里，琪亚娜的大脑开始超负荷运转，哪怕双手被束缚着，她依旧无比艰难地从口袋里拿出了终端，放在地上打开聊天界面，开始给星焱支招。 “笨蛋大姨父，你今天早上吓到大姨妈了啦！” 终端的突然来信，让星焱终于找到了能够转移注意的目标，但他没想到是自己那个一直不放心的侄女现在在为他排忧解难，只是她说的话为什么自己听不懂呢？ “？” “唉呀——” 琪亚娜已经快要急死了，不是因为这两人的隔阂，而是她要错过和露娜姐姐一起共进午餐的时间了。 “大姨父你忘了——今天早上大姨妈敲门的时候，你可是直接炸气把她给吓哭了。” 炸气？ 星焱把终端揣了回去，再回忆起今天早上的事情，好像的确有这么一幕来着，不过他当时还以为是自己还没摆脱梦境呢，下意识地就气息全开了。 害，闹了半天原来是因为这啊，他还以为自己又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呢，让德丽莎这么生气。 星焱伸出手，在德丽莎的脑袋上轻轻搓揉着，对方还有意拍开了他的手掌，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抓住了德丽莎伸来的小手，将她转过身来，猝不及防地对着那张樱桃小嘴吻了上去。 “唔——” 一抹赤红色迅速爬上少女的耳根，随即蔓延到德丽莎的整个面庞上，隐约可见水壶烧开后的蒸汽从她的脑袋上飘出，德丽莎的大脑都停止了响应。 许久过后，看着短路的白毛团子，星焱强忍着没让自己笑出声，德丽莎还是这样，经不起逗，两个人都在一起多久了，接个吻脸都会红成这样。 “今天早上是我不对，我不该把学园长大人晾在门外那么久，也不该突然吓到你。” “所以——我好想你，你也有在想我吗？” 第756章 歪头兔 “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 星焱疑惑地看着琪亚娜今天居然只炫了三碗饭，换作平常在圣芙蕾雅的时候，这孩子基本上可是要清空整个餐桌的。 “明明刚刚还要死要活地喊饿，这会儿却吃了这么点就吃不下了。” “怪事儿……” 然而同样令他不解的事情还有一件——德丽莎又不理他了。 明明前一刻还在说着才不会听他的话，下一刻就被整的面红耳赤，现在更是都不敢去直视他，星焱的心理造成了巨大的落差，现在郁闷得很。 德丽莎的心理比他更加丰富，首先还是昨天，奥托当着世界媒体的面把星焱入赘阿波卡利斯家族的事情强调了一遍，“入赘”，德丽莎也并非一无所知。 哪怕结婚了之后注定要过家门，但迎娶和入赘终究还是有些区别的，毫不客气地讲，只要德丽莎愿意，甚至能够拿着这事对星焱颐指气使的，他还不能顶嘴。 奈何奥托给的一手好牌又被德丽莎拆得稀巴烂，今天上午的事情更是把她的“卑微”体现得淋漓尽致，简直就是倒反天罡。 再者，就是来自小澪的刺激。 抛却了那些沉重的过去后，这只吸血猫带给她的威胁感正变得一天比一天要高，想当初，她在2000年计划的还是两个人温馨的生活，却突然被不知道从哪里天降下来的老东西横插一脚。 德丽莎想要稳固两人的关系，却发现自己好像什么忙都帮不上。 研究院那边，长光作为星焱的学生已经能够独挑大梁，现在有了克莱因的帮忙，两个人更是把星焱的压力分摊了不少；在前线时，以前的小澪更是让她高高仰望，可哪怕是现在，霞的作用也在她之上；再接着就是日常工作上，有些文件必须要星焱亲自来看才行，落在她手上的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这点连她都可以看出来。 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她的身上，在这种情况下，奥托给出的比较强硬的方案她又不舍得用，如此一来，她能够想到的办法也就只有一种了。 但她脸皮薄，根本连准备工作都做不好，心理建设也脆的跟纸一样。 怎么办？好纠结啊…… 小澪疑惑地看着这只白毛团子左摇右晃的，原本她还以为他们没有和好来着，这就是自己难得的机会，但这副模样怎么看都不是没有和好啊，反而有着更进一步的趋势。 要不还是把她偷偷关起来吧…… 这样的话，德丽莎既不会有生命危险，也不会妨碍到他们了。 相比起充满恋爱酸臭味的三人，另外一边就显得正常……个鬼啊！ “虽然平日里就觉得你这家伙挺奇怪的，但——吃个饭有必要还戴着面具吗？” 没错，哪怕在吃饭的时候霞都不愿意摘下脸上的妖狐面具，一碗饭放在她的面前，只看到一颗小型的黑洞出现在狐狸的嘴前，那些食物就全都飞入了其中，霞就像个人机一样给自己夹着菜，等碗里堆积满之后再用［饿鬼道］一起吞噬转化。 这一幕可谓让西琳大开眼界，这么酷的吃饭方法她也想学，至少她不想再像这样歪着脑袋吃饭了，不仅脖子疼，她的面子也挂不住。 “在下诞生于阴影，行迹于黑暗，身为影卫，在下的粗鄙之容不便他人铭记。” 至少现在霞从未像这样祈祷着别人能够忽视自己，哪怕是忍者也受不了这种半毁容的模样，在脸上的印记消褪之前，她都不打算摘下妖狐面具了。 西琳见她这么拒绝的模样，也就只能作罢，又猛地炫了几口饭之后，她拿来了打包盒，准备给睡懒觉的老弟也带点回去。 到时候，他要是不说点什么感激的话出来，她就把他的吊瓶给拔喽。 夹菜的时候，西琳又没忍住看了一眼那边的恋爱三人组，突然间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啊——” “你们两个脸上的疤呢？” 西琳这话指的自然是星焱和小澪，小澪依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埋头吃饭，星焱则是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摸索了两下，还真摸不到什么肿胀的吸盘印了。 “或许——是我的恢复能力远超一般人？” 连帝王级都不到的小澪还是不语，只顾埋头干饭，她是绝对不会告诉别人她现在戴着特制人皮面具的。 “什么？什么疤？” 德丽莎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在看到如今西琳脸上的“惨状”时，她也明白过来今天遇到的那些女武神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那个——西琳啊，我这里正好有一张面具，你要不要把脸上也遮着？” 在西琳震惊的目光中，德丽莎老脸一红，掏出来一张充满可爱少女画风的粉红兔子面具，她本能地想要拒绝，但脖子传来的刺痛让她迅速反应过来自己的现状。 本来脸上就已经花的不成人样了，现在再加上一个落枕造成的歪脖子，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的眼中到底有多怪。 “那，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一想到这点，西琳也没有了接着吃饭的心思，匆忙把面具戴在了脸上，只是这样看上去就显得更加怪异了—— 一只歪脖兔子拿着打包盒在打包饭菜，而且总给人感觉不太聪明的样子。 这下，星焱他们想不注意到也难了。 “你是自己用热敷慢点熬过去，还是说选择我的特殊治疗？先说好，治疗过程中的痛感是在所难免的。” 西琳想都没想，选择了后者，就算再怎么痛，也不可能比她现在歪脖子来的痛楚更深吧。 “哦，那你去医务室等着吧，我这边收拾完了就过来。” 谈话间，这场午餐也差不多步入了尾声，星焱看着盘子里还剩下的三根鸡腿，看向了蹲在旁边不知道为什么又玉玉了的琪亚娜。 “现在不吃掉的话我可要倒了啊。” “……不用了，我早就已经吃饱了。” 这一股子责备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这已经是星焱今天第二次觉得自己的智商不够用了，她似乎也没做什么让侄女儿生气啊？ 难不成是这孩子生理期到了？所以脾气才这么差？ 第757章 双标的大人 德丽莎原本都不敢去看星焱一眼，现在她满脑子里都在想着一些难以描述的画面，哪怕她平时只是个并不喜欢冲浪的吼姆热爱者，但在学生们的耳濡目染下，她多少也对这些事情有所了解。 最离谱的一次，还是她在白天巡逻的时候抓到了一个上课看另类学习资料的学生，还是ntr版本的，当时她还崩溃地找姬子诉苦了好久，但知道是通过人工技术合成的视频之后，她也就释然…… 然而并没有。 哪怕德丽莎自己也秘密藏了一些存货，但作为始作俑者的亚尔薇特，以及她的“犯罪团队”，都被德丽莎给举报了一遍，当时女武神们还在苦恼学习资料群怎么好几天都没动静了呢。 “？” “德丽莎，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发烧了？” 星焱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这只还处于自己臆想中的蛋黄小团子刚回过神来，在看到星焱贴脸的瞬间又顿时死机了，一对蚊香眼让星焱都没办法直观判断出她现在的状态。 “不对啊，融合毗湿奴的战士怎么可能生病。” 无论是额头上温暖的大手，还是面前几乎扑面而来的鼻息，都足以让德丽莎的心跳瞬间失控，还没有当场晕过去都已经算她体质过硬了 “不要……” “走开啦——！” 德丽莎使出全力的一巴掌呼在了星焱脸上，像抽陀螺似的让星焱原地旋转了几圈，他现在脑袋都是懵的，等她回过神来时，德丽莎早就已经仓皇逃走了。 果然，德丽莎还是做不到主动呢。 殊不知，旁边一只吸血猫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致，还有一只玉玉的琪猫猫也用着幽怨的眼神盯着星焱。 “双标的大人……” 哪怕声音很小，但依旧被星焱的耳朵捕捉到了，他疑惑地看着今天有些反常的侄女儿。 “你不去医务室待着在这里干嘛？现在那家伙可能已经醒了。” 琪亚娜鼓起两个腮帮子，就像个膨胀的气球一样，随时都要爆炸。 “德丽莎不让我去，说让我好好冷静一下。” “？” 随后，琪亚娜当着星焱的面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走去，但只要她踏出门外半步，放在一边的犹大就会主动把她锁住拽回来。 “看吧——” 琪亚娜已经摆烂了，德丽莎的决心反正她是见识到了，在学园长大人的压迫之下，她一个普普通通的b级女武神又能够做到什么呢？ “你……又怎么惹你大姨妈生气了？” 星焱原本是想问她又犯了什么事的，但一想到刚刚德丽莎飘忽不定的脾性，他也就略微修改了一下措辞。 当然，也并不是什么他相信琪亚娜之类的，自己的侄女是个什么样他还是有数的，只是现在的天命分部都已经变成这样了，只要基地没塌，他实在不觉得琪亚娜还能够惹出什么祸来。 但他的好言相劝，换来的却是侄女儿的一个白眼，德丽莎刚刚都害羞成那样了，一看就是自己又在脑补一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而偏偏琪亚娜还要待在这里被长辈训话。 “双标的大人。” 琪亚娜又重复了一遍，不过这次她甚至都没有一点遮掩了。 “明明自己就在那里光明正大地亲热，却连让我和露娜姐姐一起睡个觉都不行……” 好大一顶帽子啊…… 星焱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咳咳，这件事的确是我们不对，没有考虑到环境因素，待会儿我也会跟德丽莎说的。” “你呢？别告诉我，这四天的旅行你们甚至不舍得开两间房？” 琪亚娜顿时有些心虚，但一想到自己和“露娜”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有些懊恼的同时又不禁挺起了胸膛。 “露娜姐姐说了，只订一间房的话可以相互照应，不会有危险。” 星焱的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那——起码得是两张床的双人间吧。” “现在可是暑假欸，哪里还有双人间轮得到我们啊？” 星焱突然伸出手，掌心对着琪亚娜，另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副难以接受的痛苦模样，但紧接着，他的眼中带着无比坚定的信念，朝着门外走去。 “大姨父你要去做什么？” “给那家伙做个结扎而已，这样一来你大姨妈也不会拒绝你和她睡在一起了。” 琪亚娜闻言脸色骤变，连忙扑上去抱住了星焱的腿，阻止着他脑袋里的疯狂想法。 “不要啊大姨父，露娜姐姐在这几天里什么都没做，你不能冤枉好人啊——” “明明只剩五个月了，本小姐就算成年了也体会不到大人的快乐吗？” “乐你个头！” 星焱没好气地在琪亚娜的脑袋上敲了一下，这孩子现在是连遮都懒得遮了，在他们这些长辈面前肆意妄言，要是塞西莉亚在这里，那可就不是一顿打能解决的事情了。 他说不定真的有机会看到一个文质彬彬，气定神闲的琪亚娜。 “你多少也长点心吧，本来就只剩下五个月成年了，你偏偏要急这一会儿干什么？” “还有，就算成年了也不能乱来，神州的普遍结婚年龄是二十岁，有些事情只有真正结婚了才能做，明白吗？” 看着琪亚娜眼里透露出来的顽强，星焱只感觉现在无比头疼，贵族间传统的诗书礼乐，这孩子是一点都没学会，倒是齐格飞的那股子痞气学去了，明明他身上也有着很多优点来着，怎么偏偏把这些学去了呢？ “算了，估计你现在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待会儿我亲自去跟她强调一遍。” 琪亚娜感觉自己的天都塌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现在好啦，她急到把自己未来的机会亲手封印了。 “二十岁……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去啊？” “等你从圣芙蕾雅毕业的那一天就差不多了，到时候无论是我还是德丽莎，甚至是齐格飞，或者塞西莉亚都管不了你，只要你自己别后悔。” 原本吧，星焱觉得这孩子心大，理论上来讲应该是能抗抗压的，但现在芙拉身上的压力令他都感到窒息，也不知道这孩子还能不能坚定自己的本心。 想着，星焱伸手拍在琪亚娜的额头上，一根赤色的翎羽从她的怀里飞了出来，落在星焱手中，感受着翎羽上传来的剑意反馈，他不由得对琪亚娜高看了两眼。 “好了，这次是真的给你放个假，不用每次待在精神空间里面练上一个月了。” “你的心湖已经凝聚成形，接下来只要维持基本的训练，等待心湖日益精进即可。” “一年半勤学苦练换来的假期，好好享受吧。” 第758章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医务室。 琪亚娜闷闷不乐地坐在“露娜”的病床边上，“露娜”依旧在温柔地安抚着她，不像某个双标的大人，直接就给她判了“死刑”。 “好啦，琪亚娜酱生气起来可就不好看了哦。” 捏了捏她柔嫩的脸颊，“露娜”迅速就沉迷上了这种手感，没忍住在她的脸上多捏了两下。 “哼，露娜姐姐又骗人。” “哦？琪亚娜酱觉得我又哪里骗人了呢？” “除了露娜姐姐以外，本小姐明明是世界上第一可爱的美少女啦——” “露娜”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又充满了溺爱，搂住她纤细的腰肢揽入怀抱，脑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湿热的鼻息不断刺激着琪亚娜的神经。 “没错，我们的琪亚娜可是世界上最最可爱的美少女了。” “咳咳——” 边上某个对自己侄女儿非常担心的家伙出声提醒道，但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拿出了从德丽莎那里借来的针袋，用指尖冒出的火苗进行高温消毒。 “理性恋爱，克制己身，孩子不懂就算了，别告诉我你也不明白。” “露娜”抬起脑袋看了星焱一眼，有些不舍地松开了琪亚娜的腰，香香软软的美少女，抱在怀里做靠枕简直就是一种享受，但星焱说的也没错，人类可不是欲望的奴隶，暗能那些家伙就是靠着欲望来蛊惑人类的。 “他说的没错哦，琪亚娜，虽然我也很遗憾，但——其实也只需要再等五个月就可以了哦。” 好在有个明事理的。 星焱松了口气，没有去管琪亚娜幽幽的眼神，而是将注意集中在眼前。 针灸，他以前也学过一点，人类身体的潜力可不容小觑，患上一些小病时，激发人体自身的潜力远比外来的药物更加管用。 而由于西琳也是女武神的缘故，因此，星焱准备给她免费体验一次针灸，保证效果立竿见影，小澪也在一边兴致勃勃地盯着，还有一只戴着面具隐藏的很好的忍者狐狸。 被这么多人一起盯着，特别是星焱还在晃着手里的银针，西琳只感觉到了从头到脚的凉意，甚至连歪脖子的疼痛都麻木了。 “你确定这种来路不明的医术真的管用吗？” 星焱的脸色一黑，所以说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像她们这些一生病就跑到医院体验科技与狠活的外国人，是怎么也无法理解伟大神州的古老技艺的。 “我既然敢拿出来就肯定有信心，倒是你，多积点嘴德吧。” “手伸出来。” 虽然有些怀疑为什么脖子落枕要伸手，但西琳自己也不懂医术，在这种时候还是听专业人士的话比较好。 而且，就算最后证明了这家伙是个庸医，芙拉也能给自己报仇把他揍一顿。 好在，星焱的手法非常专业，在蓝星学的那些东西他还没忘，落枕嘛，只是肌肉过度牵扯脊椎而已，又不是骨折了，在落枕穴，后溪穴，手三里分别扎一针就好了，然后就是让西琳晃脖子。 “哦？我还以为神州以外的人第一次接触针灸会很害怕的，还不赖嘛。” 西琳身为空之律者，害怕想要逃跑的话星焱一时也拿她没办法，只是怕银针一不小心扎在了其他的穴位上，搞的肌肉痉挛了就坏事了，那样带来的痛觉可比现在要猛的多。 “废话，怕当然怕啊，谁家医生连药都不开，拿着几根针就开始乱扎的啊？！” 缩手是本能，但西琳的意志尚且能够克制住缩手的念头，而她的底气来源无他。 “嗯……老姐的想法我大概也清楚，就算是你把她治坏了，我同样可以带她去正规医院，顺便再不计损耗把你揍一顿。” 芙拉在一边“贴心”地做出了解释，看着西琳小心晃脑袋的模样，他的严肃的表情上也不禁浮现出一抹笑意。 虽然西琳的脸上还戴着有些败坏形象的粉兔子面具，但起码比刚才的歪头兔要好太多了，那脑袋一副随时都会掉下来的样子，整的跟惊悚现场一样。 “你小子现在也就只能贫一会儿了。” 星焱翻了个白眼，对芙拉的威胁不以为然，先不说只是个落枕而已，根本就没有失败的可能，再者…… “我提醒过你了的，这段时间还动手，你就等着核心裂开吧。” 活动了差不多三十分钟，西琳也从一开始的小心转头变成了摇头晃脑，活生生一副酒吧癫佬的模样，恢复了些体力的芙拉托住了西琳的双手，轻而易举地把她举了起来。 “别晃了老姐，你现在真的很丢人欸。” 光顾着沉浸在落枕恢复的喜悦中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还有这么多人看着，西琳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相比起这个，现在更加严重的还是自己被芙拉像小孩子一样举了起来，而且为什么这家伙的表情还在笑啊？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现在都敢嘲笑你姐姐了？” 趁着芙拉不备，西琳伸出了两根指头，猛地戳向了他的眼睛。 “嗷——！” 哪怕这声惨叫有一帧的延迟，但除了星焱以外也没有别人察觉到，叫出来只是因为他觉得现在的形势必须这么做而已，否则老姐待会儿又要给他上点猛料了。 开玩笑，一个丢掉了痛觉的man，怎么可能还会因为被戳眼睛这种小事而捂眼痛嚎。 星焱摇了摇头，把银针消毒后装回到了袋子里，这对姐弟跟活宝一样，几天不整活都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要去毁灭世界了。 然而紧接着，西琳又再次望向了星焱，面具之下的眼神带着些许期待。 “既然这来路不明的医术这么管用，有没有什么办法现在把我脸上的印子去掉啊，整天戴着面具也很难受的。” 星焱冷不伶仃地看了一眼霞，像她就没有因为面具而烦恼过，而且似乎还乐在其中，不过就在西琳提出这个疑问的同时，霞和小澪也纷纷看了过来，目光里带着几分期许。 “中医不是万能的。” “这可是暗能直接作用在你脸上留下的痕迹，普通人的医术怎么可能奏效？” “啧……” 闻言，西琳的眼中不免带上了一抹嫌弃，就算隔着面具，星焱也能够感觉到她不怀好意的目光。 “你还嫌弃上了？！给我向神州历代钻研中医之道的先辈们道歉啊可恶的小鬼！” 第759章 神性浇筑 在落枕恢复之后，西琳又彻底飘了起来，字面意义上的，她倒也没好意思霸占病人的床位，而是飘在半空中，翘着腿慵懒地看着漫画。 “一手好牌打的稀烂，律者核心是拔高了你的下限，不是让你膨胀觉得自己无敌了。” 星焱无奈地看着逐渐死宅化的西琳，他是真不明白了，明明从西伯利亚起这丫头就应该意识到了的，未完成羽化的律者，在现在膨胀化的战力面前跟炮灰也没什么区别。 至于该如何完成羽化……令使和律者的体系能一样吗？ “你能不能别搁这儿瞎掺和，这和当初说好的可不一样啊。” 芙拉一脸不满地盯着星焱，他并不赞同星焱的观点，正因为身为女武神，身为保护人类的战士，他才知道这份责任究竟有多么沉重。 自私点讲，他觉得现在的西琳就挺好的，眼神里透露着涉世未深的清澈，在圣芙蕾雅学习，和那些新兵蛋子玩着拯救世界的勇者游戏也挺不错。 “我看你也是有点膨胀了……” “当初要不是【混沌】把你的觉醒状态逼了出来，你小子早被堕落的第三律者给单刷了。” 芙拉依旧有些不服，也不顾其他人是否在旁边，直接和星焱掰扯起了当初的事情。 “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命运】早就将世间的轨迹标注完成，结果就是我赢了。” “就算再一次面临当初的场景，现在的我能够更快解决掉她，甚至能够揪出冥界行者在她体内埋下的血蛊。” …… 星焱的嘴角抽搐，他也不清楚芙拉脑子里是哪根筋抽了，光明正大地讨论这些，而且……语气还这样刻薄。 同样觉得现在的芙拉有问题的可不止星焱一个，大家纷纷投来怀疑的目光，他们并非怀疑他现在的能力，而是另外的东西。 “不对，不是这样的！” 率先一步发作的还是琪亚娜，她甚至越过了“露娜”的病床，三两步来到芙拉的面前揪住了他的衣领，却没有注意到“露娜”眼中如出一辙的冷漠。 “由乃，还有深雪，她们才不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律者，她们可是你最骄傲的学生啊——” “她们用自己的生命抵抗到了最后一刻，要不是深雪同学，那个时候的我们都已经死了。” 而就在琪亚娜质问芙拉的时候，星焱也悄然来到了“露娜”的身边，直接建立起了意念的通讯链接。 “任务报告上说，［傲慢］的效果已经过去，所以现在，这些都是你内心的想法吧。” “是，但我没想过会惹她这么生气。” “现在重点不是这个。” “？” “［暴食］，［傲慢］，连续经过两次神性洗礼之后的你……不会还忘了其他的什么东西吧？” “……我没有忘记任何人。” …… 而另一边，琪亚娜和芙拉的争执还在继续，芙拉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律者同样也有善良之人，但屠戮无数生命的第三律者显然不在此列。 “作为教师，她们是我最失败的学生，但毕竟师生一场，我唯一能够为她们做的，只有亲手送她们上路。” “啪——” 少女的眼角闪烁着泪花，毫不留情地扇了他一巴掌，清脆的响声让病房里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就连西琳也只是眉头皱了皱，并没有直接发难。 “是本小姐看错了……” “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合格的老师，而是毫不留情将学员推向战场的杀人凶手。” 少女的巴掌让芙拉从上头的状态冷静了下来，看着她眼角的泪花，芙拉的心里也同样不是滋味儿，但她现在应该不需要“自己”的安慰。 芙拉拍开了西琳伸来的手，她现在也不清楚芙拉的状态，更无法理解他的想法，但毫无疑问，此时此刻，她的安慰毫无作用。 “姐，我没事。” 他的视线看向了星焱，随后起身朝着医务室外走去。 “来吧，大脑，精神，灵魂，用你擅长的办法帮我全都检查一遍，我相信你的能力。” 换做以前的话，芙拉绝对会一意孤行，若不是琪亚娜强行将他锚定了下来，他或许早已经远离了原来的轨迹。 星焱无奈地叹了口气，领着他往天命研究室的方向走去，芙拉现在的状况有些出乎意料，若是能够将这个【秩序】令使留在此世的锚点变得越来越少，那最后他又该何去何从，又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自己努力布置了这么久不都白费了吗？ …… 研究室。 芙拉褪去了全身的衣服躺在培养仓里，身上的线管连接着各种检测仪器，同样，眼睛，心脏，双手，脸庞，已经转换成原罪武装的几处更是星焱的额外检测对象。 这座基地的研究设备太过简陋，不说总部，就是连圣芙蕾雅，甚至是星空集团的研究室条件都不如，至于从这里找到能够承载神性的材料，他更是想都不敢想。 “异常……无？” 除了濒临极限的虚无之种，芙拉的身上没有任何异常之处，各种数据也比普通人要高一点。 虽然设备没有检测出任何东西，但星焱已经不是一两次体验过神性的洗礼了，他也并非芙拉那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了神性浇筑，而是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身体的每一处变化。 在神明的角度里，人性有着与众不同的色彩，无论是恶人还是好人，纯粹还是心怀鬼胎，她们的人性都有着缤纷的色彩。 但现在的芙拉……已经有半边身子只剩下了一片璀璨的金，属于一次性承载神性太多的后遗症，无法治愈。 “祂到底在想什么？” 眼中【毁灭】的火焰散去，星焱的脸色变得无比阴沉，现在芙拉的情况无疑和【秩序】有关。 “无情无义，宛若机器般冰冷刻薄地执行着审判的权柄，这就是他所期望的吗？” “就算记得一切，但这些灰白的画面却让他无法感同身受，又为何还要让他记得这些？” “现在的他，就像是——【铁律判官】。” …… 三个小时之后，圣芙蕾雅学院。 芙拉的身影出现在了教堂后的墓园里，在星焱为他检测完之后，他独断专行地离开了南美分部，当然，来的只有这具男身。 由乃和深雪的衣冠冢也放在这里，还是由他亲自立的碑，只是……她们遗体被埋藏在了极东的土地上。 芙拉俯下身子，伸手擦拭着两个孩子的墓碑，又放了一束白菊在墓碑前。 做完这些，他孤寂的身影坐在了墓园里，冰冷的手掌放在心口，原本应该深有感触的心此刻却毫无波澜。 “我最失败，同时也是最骄傲的学生……” “果然——现在的我，什么也感觉不到啊。” 第760章 打灰人圣体 “对不起啊，西琳姐，我也是一时气过头了嘛——” 琪亚娜不仅连嘴快的感觉没有体验到，事后还要安慰西琳，她们也没有一个人料到，琪亚娜竟然把人给骂走了。 特别是西琳，本来好不容易才和芙拉见上一面，这才三天不到就被人骂跑了，这她怎么可能不去怪琪亚娜。 “我才不管，这孩子每天神出鬼没的，你知道我这个姐姐要见他一面有多难吗？！” “你赶紧给他道歉，再把他叫回来，否则我就把你宿舍床底下存的泡面全都扔了。” 琪亚娜此刻却犯了难，表情无比纠结，让别人在吵架结束后不到四个小时就道歉和好，就算是她也没有脸皮厚到这种程度啊。 遇事不决，求助他人，只可惜琪亚娜唯一能够寄予希望的“露娜姐姐”，此刻却沉浸在另一边的感触之中。 “果然——现在的我，什么都感觉不到啊。” 刚愎自用的人往往听不进他人的劝告，但当她有了在乎的人之后，在思考问题的时候也会逐渐学着参考他人的言语。 当一个人觉得你有问题的时候，你大可以尽情反驳，但当一群人都这么觉得时，反驳却成为了无力的辩解。 “露娜姐姐——” 芙拉回过神来，将远在圣芙蕾雅的男身回收进体内，虚弱的状况总算有了些许好转。 “琪亚娜酱，怎么了吗？” 只见琪亚娜的表情扭扭捏捏，被恼怒的西琳给推了过来，不情不愿地开口：“露娜姐姐，你有没有能够直接联系到芙拉的办法啊？” 看着西琳气鼓鼓的样子，芙拉也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倒是失算了，那具身体不应该那么草率离开的。 “抱歉啊琪亚娜酱，我也没有办法联系到他呢。” 而事实上，芙拉背在身后的手拿着终端已经切换了账号，盲打给西琳发送着信息。 ——姐，不用担心我，我只是回圣芙蕾雅冷静一会儿而已，姬子老师也需要人手帮忙，我就不过来了。 和芙拉预料地一模一样，西琳在收到消息后，身上的戾气肉眼可见地消散了些，戴上耳机后就躲到一边打游戏去了。 但琪亚娜的心情依旧没有好转，现在医务室里就只剩她们三个了，西琳姐估计还在生闷气，她也只能接着叨扰芙拉了。 “露娜姐姐，我们出去玩嘛——” 面对琪亚娜的撒娇，芙拉自然是以微笑回应，只是原本伸出的手却停留在了半空中，最后垂落下来，不仅仅是因为星焱说的那些，现在她自己也在不自觉中想要保持一点距离感了。 “好啊，不过现在的天命基地可还在重建中，大概没有什么能够逛的地方呢。” “啊这——这的确是个问题呢，毕竟大姨父给我们的旅游期限都已经结束了。” 琪亚娜不禁怀念起了几天前开心的旅行生活，哪怕是一天一座城市，还有许多着名的景点她们都没有打卡，但这些天她们依旧过的非常的充实和开心。 “那——要去看看基地外围的施工现场吗？” “好啊好啊——” 琪亚娜即刻一脸欣喜地挽住了芙拉的手臂，后者脸色一变，想要将手抽出来，但挣扎了两下无果后也就只能放任她胡来，芙拉默默叹了口气。 琪亚娜还以为是芙拉不太高兴。 “西琳姐，偶尔也跟着我们出去逛逛嘛，别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打游戏了。” 哪怕乐观如她此刻也不知道该怎么活跃气氛了，刚刚的吵架给氛围带来的影响不小，琪亚娜也只能把西琳一起叫上，人多力量大，说不定就会有人突然想到什么鬼……好点子呢。 “不去。” 拒绝的意味还是那么明显呢。 芙拉来到了西琳的身边，代打上线，不出六分钟就解决了将西琳苦苦困扰的残局，而后，她也向着西琳发出了最诚挚的邀请。 “西琳，晒晒太阳有利于转变心情哦。” “女孩子一直皱眉苦脸，可是会影响身高和颜值的。” 虽说西琳的成长期早就已经过去了，但毕竟现在的科技都已经进步这么快了，就算人类能够突破基因锁也不是没有可能，未来的事情谁说的定呢？ 哪怕明知这是激将法，西琳依旧毫无悬念地——上钩了。 “可恶啊！” “我能不能长高要你管——” 西琳不耐烦地抬起头，直视着芙拉那双诚恳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似乎在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乞求，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气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姐姐，你一定能够在外面结识很多能够交心的朋友。］ “行吧，不是要出门吗？再磨蹭的话都要吃晚饭了。” 芙拉顿时喜笑颜开，在出门前，她依旧给自己和琪亚娜做好了防晒，西琳还是不愿意把面具摘下来，也就只在双手和双腿上涂了点防晒霜。 一对情侣款的遮阳帽分别扣在了芙拉和琪亚娜的脑袋上，三人就这样手拉手往基地边缘的堡垒走去。 …… 天命用来隔绝内鬼潜入的堡垒，同时也是抵抗崩坏兽潮爆发的第一道防线，其重要性可想而知，仪器设备什么的自然有星焱兜底，尤莉安只需要按照稿图一一安装就对了。 但现在堡垒都还没有建成，炎热的天气还是影响了女武神们的工作效率，监工都不愿意摘下脸上的面具，更何况是辛勤工作的女武神们呢？ 要说与众不同的，整个施工现场也就只有一处。 金发的少女光是一个人就扛着十袋水泥，在还未建成的堡垒上快速飞奔，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不光是运送水泥，砌墙，放置承重柱……戴着猫咪面具的少女就像是天生的打灰圣体，甚至以血肉之躯比肩建筑机械，光是她伟岸的背影就已经吸引了无数女武神向往的目光。 “这已经是幽兰黛尔大人不间断工作的第三个小时了吧，要是除去午餐时间，她可是已经连续工作六个小时了啊。” “你懂什么，这就是幽兰黛尔大人真正的实力，女武神就是要像幽兰黛尔大人这样面面俱到，简直就是无所不能的代言词。” 女武神们的闲聊自然也逃不过比安卡的听觉捕捉，哪怕她也感到尴尬，但脸上的面具还是让她的羞耻心降低了些，就算大家都能喊出她的名字又如何，只要她们看不到自己的正脸，那一切都还能接受。 “算上这块，二层就已经建成了。” “八个小时只建成了两层，看来效率还有待提高。” 第761章 怎么能让女仆打灰啊 在工地特训的这些天，比安卡感觉到自己的生活非常充实，虽然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感觉，但那是几乎整天泡在健身房里，并没有这种和大家一起通力合作的快感。 除了脸上的面具有些碍事，但比安卡的想法也和其他人无异，这次任务算是她最难忘的一次失败，本来卡斯兰娜的圣痕都有了觉醒的趋势，结果她们愣是被敌人硬控了半天。 训练，更加刻苦的训练，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暂时忘却这次失败的耻辱，以及差点害的同伴们万劫不复的惭愧。 “幽兰黛尔大人。” 丽塔在工地上也依旧是一身女仆装，只不过她并非工人之一，而是大家的营养调理师。 术业有专攻，让丽塔这样言谈举止间透露着优雅的人来工地打灰，光是她的那些小迷妹们都受不了，可她本人似乎并不在意的样子。 “您已经连续工作三个小时了，劳逸结合可是非常重要的。” 丽塔推着小餐车来到了工地上，她准备的下午茶人人有份，烘焙点心，水果拼盘，还有一大壶的热牛奶。 “好，丽塔，等我忙完了手上的任务马上就来。” 运完了最后两包水泥，比安卡在水龙头边上洗了洗手，这才来到餐车前，抬起面具先拿起一颗葡萄放入口中，全程都没有露脸，而后她也只拿盘子装了几块饼干，随后用自己的水杯装满热牛奶后跑到一边坐着了。 不仅仅是比安卡，施工现场的女武神们也基本上都是如此，打了一天的灰，下午茶时间本该充满了愉悦，但大家碍于自己现在的脸庞，彼此间都隔着一段距离。 丽塔将餐车停在原地之后，便没有再过多管辖，而是坐在了比安卡的身边，【诡计】的力量悄然显现，空旷的平原上忽然间刮起了一阵大风，让汗流浃背的大家顿时觉得无比清爽。 “幽兰黛尔大人，德丽莎大人的飞机于今天上午降落，中午还和星焱大人共进了午餐，您要去看看她吗？” “德丽莎？她不是回圣芙蕾雅了吗？” 比安卡有些疑惑，同时又暗自庆幸德丽莎到来的时间比较晚，没有被卷入那样的危机中，对同伴拔刀相向可不是什么美妙的体验。 丽塔在比安卡身边附耳，小声道： “似乎是主教大人的意思，自从总部的新闻发布会结束之后，主教大人就开始投资在世界各地的中心城市修缮教堂，丽塔猜想，主教大人也许是特意让德丽莎大人来通知星焱大人的。” “可是——如果只是通知的话，用不着德丽莎特意过来一趟吧？” 比安卡还是有些不解，下意识地想要挠挠头，但一想到手上的积灰，她也就忍了下来。 丽塔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食指在面前竖起，“这个嘛——大人物们的心思，我们就不必去过多猜测了。” 神秘兮兮的……好在比安卡的好奇心并不是很旺盛，也并未感觉到丽塔的故作沉吟，而是专心致志地享受着青松的下午茶时光。 而随着大风掀起了有好长一段时间，丽塔又操控着风儿变得微弱，要是害的有人感冒可就不妙了。 “丽塔，你的力量还没有完全开发吧。” 比安卡不懂这些聊天话语中的高深莫测，却对风速的变化感知得无比清晰，无论亲身体验过多少次，她还是会对这份特别的力量感到惊叹。 “非常抱歉，幽兰黛尔大人，丽塔的悟性较差，并未能够自如运用理解这份神赐的能力。” 可工地上的大家都戴着面具，唯有丽塔用【诡计】的力量遮掩了自己脸上的疤痕，敢于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人群面前。 在某些特殊的时候，比安卡也不禁有些羡慕，虽然是不劳而获的力量，但便利可是真的便利啊。 丽塔也当然清楚比安卡想要她帮忙做什么，但要彻底消除暗能留下的痕迹，她用了这么久都只清除了残留在体内的暗能，没有让大脑或者其他重要的器官受损。 “幽兰黛尔大人，神性并非凡人能够轻易理解与掌控，这份力量，我也一直不敢去试探处于未知的禁忌。” “神明并非无所不能，【诡计】终究也只是［欺瞒］之道，无法做到以假乱真。” 听着丽塔的解释，比安卡还未能抵达那个境界，自然也难以理解神明的力量与权柄，她只是有着丰富的应对经验，但真正体验起来估计也是两眼一抹黑。 而就在这时…… “姐姐——原来你们在这里啊。” 围绕工地转了大半天的三人终于找到了比安卡她们，被削成草原的亚马逊平原的确无比炎热，芙拉提前做好防晒的选择是对的。 而看着正好赶上下午茶的时间，琪亚娜也变得兴奋了起来，马不停蹄地跑到餐车那边拿了三块甜甜圈。 “西琳姐，露娜姐姐，给。” 好吃的东西当然只有一起分享才令人开心啦。 “琪亚娜？你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吗？” 比安卡并未过多纠结为什么琪亚娜能够一眼认出戴着面具的自己，非常高兴地给妹妹让了个位置坐下。 “午安，琪亚娜小姐，西琳小姐，露娜大人。” 丽塔微笑着朝三人一一行礼，将女仆的素养体现得淋漓尽致，明明是已经不被需要的职业，丽塔却依旧能够凭借兴趣爱好学至如此，不得不让人佩服她的毅力。 “嗯，下午好。” 芙拉礼貌地回应道，三两口吃完了甜甜圈，现在的丽塔在她眼中已经颇具神秘感，宛若庄园中盛放的蔷薇，娇艳的同时又给人致命的威胁感。 “幽兰黛尔大人，受伤比较严重的可是露娜大人哦，她可是一直将琪亚娜小姐保护的好好的。” 经过丽塔的提醒，比安卡这才注意到和琪亚娜一起来的还有两个人。 “非常抱歉前辈，我刚刚和妹妹聊天太投入了，并未注意到您和西琳。” 芙拉并不在意这些小事情，不如说刚刚和琪亚娜吵了一架，她正愁怎么来让琪亚娜恢复元气呢，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希望这对姐妹可以唠嗑上一整天。 “没事，我也只是陪她来看看。” “还有——西琳，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到外面来晒晒太阳后感觉好多了？” 却只见旁边的西琳喘着粗气，一副快要热坏掉的模样，她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浸湿，感觉宛若置身熔炉，连手上的甜甜圈都变得索然无味。 “要热死了……” “……” 芙拉的表情僵在了脸上，从终端里拿出挂脖式风扇递给了西琳，她的脑袋上都在冒着热气，看样子都已经烧坏了。 第762章 露头就秒，不漏也秒 迫不得已，芙拉拿出了御灵刀，用樱赠送的宝刀来充当中央空调，她的心里多少还有些过意不去。 但一想到当初还在往世乐土的，爱莉希雅把凯文叫过来只为了给他们当中央空调，这种事情都已经见怪不怪了，芙拉也随即释然了，甚至还原地做起了刨冰。 “快……冰块……给我冰块……” 热到发晕的西琳几乎是爬着来到了芙拉身边，那诡异的模样都跟电影里的丧尸像极了，不由分说地拿走了芙拉做出来的第一杯刨冰，用自己的力量凭空创造出一把勺子就吃了起来。 摘下面具，当刨冰入口时，冰冰凉凉的牛奶依旧带着一股清醇感，入口即化，牙齿还打了个寒颤。 “嗯～” “终于活过来了。” 有了西琳的反馈，芙拉的制作手法也变得逐渐大胆了起来，开始通过各种水果来调味，这边的刨冰摊也迅速吸引了女武神们。 “快看——是露娜大人！” “露娜大人真的是样样精通，就和丽塔大人一样，而且自身的实力还那么强大……” “话说——露娜大人已经恢复了吗？像这样暴晒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女武神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传入了她们的耳中，芙拉本人倒是没有感觉到什么尴尬，还非常热心地给前来问好的一名女武神做了一杯刨冰。 “谢谢露娜大人！” 这些女武神们全都是自愿报名参加堡垒修筑的，她们毕竟闯出了那样的大祸，现在不做点什么都有愧于身为女武神的赤心。 “大家真的非常爱戴您呢。” 丽塔在一边轻声提醒道，这一幕她倒是喜闻乐见，作为同样受过恩惠的人，若非放心不下幽兰黛尔大人，她都想试试用这段时间的照顾来作为回报。 再者就是…… 丽塔的视线飘到了琪亚娜的身上，现在的她正和幽兰黛尔大人聊的开心呢。 某人应该会吃醋的吧。 虽说那样的情景或许会特别有意思，但玩笑也要适度，因此破坏了两人的感情可不好。 “请所有女武神有序排队，不要让露娜大人感到困扰。” 她能够做到的也就只有这些而已，却已经帮了芙拉很大的忙，甚至不禁对丽塔有些刮目相看了。 “女仆……这个职业似乎也并非被这个时代所放弃呢。” 然而，就是这样不起眼的一句话，却无比清晰地落入了琪亚娜的耳中，让她顿时变得精神抖擞，若有所思地盯着芙拉，就连比安卡不停地摇晃都没能让她转移注意力。 “女仆……原来露娜姐姐喜欢这样的吗？” 西琳都被她的逆天发言狠狠呛了一口，虽然她已经对琪亚娜的日常操作习以为常了，但这次小丫头玩的是真花啊。 “你究竟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啊……” 比安卡的眼神里依旧透露着澄澈，歪着头思考着妹妹话语的深意。 至于丽塔，不仅后退两步有意和芙拉拉开了一点距离，还要陪笑着看向芙拉，只是现在她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充满了勉强。 “琪亚娜小姐还真是……思维跳脱呢。” 她是真没有料到，自己都这样了还能莫名躺枪。 而那些排在前头的女武神自然也听的一清二楚，掩藏在面具之下的表情一个个都难以猜测，绝对没有在想些什么好的。 “琪亚娜酱——胡乱猜测可不好哦。” 芙拉的表情充满了无奈，她尊重丽塔的兴趣爱好，却不代表着她自己也有什么特殊的癖好，还是说恋爱期的女孩子都有随意猜忌的毛病？ 看着大家的反应，琪亚娜也终于回过神来只有自己一个人不正常，于是尴尬地傻笑着，心中却是充满了喜悦。 误会在还没冒出苗头的时候就已经结束，光是这点，就足以让琪亚娜死心塌地地选择露娜姐姐了。 “嘿嘿嘿……” “坏了，草履虫又癫了。” 西琳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同样作为黎明小队的队员，她现在为队友的犯蠢感到无地自容，甚至还因为惊吓到了比安卡和丽塔而连连道歉。 “我家的队员给大家添麻烦了还真是抱歉，我会好好管教她的。” 河豚管教草履虫，一教一个不吱声，最后指不定她俩都得变成让芽衣队长头疼的问题儿童呢。 给工地的所有女武神都要发放完刨冰之后，已经休息够了的比安卡也起身活动了下筋骨。 “丽塔，你先带着前辈她们回去吧，我再加班一会儿就好，会在晚饭之前赶回来的。” 修建堡垒这种大工程可不能拖，拖延只会让已经规划好的工程计划变得遥遥无期，而就在比安卡想要继续投入打灰时，琪亚娜也麻溜地起身擦了擦嘴，最终还是没舍得揩在芙拉给她买的衣服上 。 “姐姐，我和西琳姐也可以帮忙的。” “？” 突然被点名的西琳非常不爽，又重新戴上了粉兔子面具，本来让她一个宅女出来散步晒太阳就已经运动超标了，现在还想让她打灰？想都别想！ “你这个家伙……我什么时候答应帮忙了？” 见西琳这么拆她的台，琪亚娜也有些蚌埠住，好在她根本没有底线，可以直接跪下来抱着西琳的大腿求情。 “西琳姐～求求你了嘛。” “要不然——我找露娜姐姐帮你肝游戏怎么样？” 这下两个人都沉默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芙拉居然看见粉毛兔子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西琳无比嫌弃地甩了甩腿，但还是没能挣脱死缠烂打的琪亚娜。 “亏你能心安理得地说出这种话来，要是换作芙拉，不把你游戏账号毁了都算他手下留情。” 芙拉在边上听的额头直冒冷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好像并没有西琳姐说的这么不堪吧。 “西～琳～姐～” 实在受不了肉麻的琪亚娜，西琳也只能被迫答应下来，草履虫顿时开心地蹦蹦跳跳的，跟刚才没有底线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但有一说一，有了西琳的加入之后，整个修建速度都有了显着提升，女武神们甚至能够直接跳过材料搬运这个环节，空之律者的权柄可比什么机器方便多了。 丽塔和芙拉相视一笑，皆看出了对方眼神中的无奈，于是，类似双方监护人一样的两人并排坐在一起，看着面前的女武神们尽情释放着自己的青春与热情。 第763章 过气萝莉还挺幼稚 众人发现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天命里令无数女武神艳羡的一对，德丽莎与星焱，今天像是陷入了冷战期。 今天一天之间，两人似乎都没有过多的交流，除去上午办公室发出的大动静，她们几乎没怎么见过德丽莎大人和星焱待在一起的时候。 哪怕以往也时常有过这样的情景，但唯独这次有种说不上来的古怪。 星焱的宿舍里，大家一起享受完了丰盛美味的一顿晚宴，因为星焱自己也不清楚德丽莎为什么要避着自己，所以他只能从其他方面试图安抚她的心情。 而她们之间古怪的氛围，在某些敏感的人眼中根本无所遁形。 琪亚娜凑到了芙拉的身边，附耳过去小声道： “露娜姐姐，你有没有感觉这两个人今天怪怪的啊？” “有吗？” 芙拉疑惑地歪着头，或许她在这方面的感知并没有琪亚娜敏锐，她实在看不出来沙发上低头玩终端的德丽莎和星焱吵架了。 “刚刚学园长是不是在偷看星焱来着？” 两个在00年就已经确认关系的人直到现在都还在搞这出，好怪哦——再看一眼。 这回芙拉确定自己不是眼花了，德丽莎·阿波卡利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萝莉，好歹也有了十五年的恋爱经验，结果就是现在连看一眼自己的爱人都要偷偷摸摸的，快要被发现时还会迅速缩回脑袋。 一次两次可能是幻觉，但光是星焱收盘子和拖地板的时候，德丽莎就已经偷瞄他不下于五十次，或许她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甚至没能注意到其他人的目光放在了自己身上，原本热闹的客厅里现在连一点声音也没有。 “咦——一个过气的萝莉还玩这么一套，我都看……” 西琳的吐槽还没有说完，就被琪亚娜慌忙捂住了嘴，在危机感知这方面她通常很敏锐，这可是她在一次次大危机里险象环生练出来的本领，靠谱的很。 “嘘——” “西琳姐，你就这么当着所有人的面蛐蛐大姨妈，不要命啦——” 像是旁边的修炼魔怔人比安卡，现在都在和丽塔默默地品着茶，她是不灭之刃的队长幽兰黛尔，更是比安卡·卡斯兰娜，吃瓜吃到自己家长辈身上什么的，就连她也不愿意错过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有趣画面。 星焱的感知自然不可能比孩子们要差，关于德丽莎的态度，他也是一知半解，有点像以前的小鱼儿那样，眼里充满了渴望，却同时又懂得克制。 如果连自己都没有信心，这段感情又怎么会有开始呢？ 也就是在星焱忙完所有家务活的时候，他的视线终于对上了德丽莎的目光，不过却并未像普通恋人那样的含情脉脉，仿佛拉丝般浓稠的爱意，德丽莎发出了一声莫名的惊呼，让终端的屏幕彻底遮住了整张脸庞，也不再心存侥幸偷看了。 …… “德丽莎和老师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是这样处理的吗？” 比安卡有些摸不透了，其中的弯弯绕绕让她一个直来直去的呆头鹅难以理解，看向旁边一脸不爽但又没有直接上去阻拦他们的小澪，她竟然期望现在在嫉妒心爆表的小澪身上得到答案。 “并不是。” 小澪选择了实话实说，进行一番强烈的心里斗争之后，她还是选择了退让一步，哪怕这是德丽莎主动露出来的大好破绽。 真正的管理者应该是那条鱼才对，在正主没有表态之前，她倒也没什么资格说同样是“后来者”的德丽莎。 然而……并不是塞壬不想表态，而是她早就已经累的昏过去了，现在还在呼呼大睡呢。 “人总是会发生变化的，德丽莎平平淡淡地度过了十五年却没有把握住一点机会，也从未产生过什么忧虑。” “也就是现在，当她开始冒出‘想要为爱人’做点什么的想法时，才会感到无比烦恼。” 哪怕很不爽，但小澪也只能忍着，她或许在这个白毛矮子身上寄予了不切实际的幻想，要是那条鱼有朝一日能够恢复身体，凭她一个绝对斗不过，这时候如果有一个吸引火力的家伙，她的处境就截然不同了。 “你们几个都无事可做了？！” 星焱终究还是忍不了这些吃瓜的家伙，一个个都人小鬼大的，本事不见得有多大，惹麻烦的能力倒是一个比一个离谱。 “欸嘿嘿——大姨父，这里又不是圣芙蕾雅，能够消耗时间的东西没那么多。” “哦——那你就是很闲喽。” 星焱一脸平静地看着琪亚娜的狡辩，反手掏出一本高等数学拍在桌上，顿时吓的琪亚娜小脸一白。 “正好，我看你期末的文化成绩还是老样子，特斯拉和爱因斯坦两位老师肯定也不介意加个班。” “大姨父我先溜了——” 琪亚娜灰溜溜地逃走了，而随着星焱接下来一一望向她们，哪怕是芙拉，背后也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寒，她可猜不到这家伙还有着什么发怵的手段，于是一哄而散。 小澪也被霞带走，去外面多晒晒月亮，一时间，宽敞的客厅里只剩下了星焱和德丽莎两个人。 “噗哈哈——” “你对孩子们的要求还真严格。”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应该找些什么话题开口，德丽莎的眼神飘忽，脑海里的画面也最终定格在小澪发表己见的一幕。 她讲话的时候并没有避讳谁，而是将自己的想法毫无保留地叙述出来，这副随心所欲的模样令她有些羡慕。 但这不过是心境的不同罢了。 “严格吗？我觉得自己已经还算通情达理的长辈了。” 星焱说这话的时候可是经过了自己的良心的，毕竟是故人之托，他没有理由不去关心这对卡斯兰娜的姐妹。 “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齐格飞和塞西莉亚一定会为孩子们的成长感到惊讶的。” “塞西莉亚……” 不提还好，一谈到自己曾经的好姐妹，德丽莎的眼神顿时变得黯淡了下来，在特定的情况下，她并不擅长掩盖自己的情绪。 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被星焱温暖的双手捧着脸颊，那张令她日思夜想的脸庞就近在咫尺，她下意识地想要逃避，但星焱却在德丽莎的身前半跪下来，望向她的眼神里充满了鼓励。 “德丽莎，如今的你，也已经作为‘大姨妈’，在孩子们的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了。”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不必再妄自菲薄。” 第764章 爱是双向的奔赴 究竟是否称职，德丽莎并非心里没有数，只是她在两个孩子身上看到了塞西莉亚的影子，再回想起自己曾经被塞西莉亚带离那个囚笼的时候，她就总是觉得自己能为孩子们做到更多。 “我知道……但如果是塞西莉亚的话，一定能够给予两个孩子更好的童年吧。” 只有孩子们的童年，是德丽莎心中无论如何都过不去的一道坎，【混沌】悄无声息地蛰伏在一个孩子的身上，他们当时根本没能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德丽莎……我们，没办法扭转时间。” 星焱也不知道该如何让她走出那场阴影，老实说，他自己都不知道身边究竟还潜伏着多少暗能的爪牙，旧日教派只是表面，真正恐怖的是那些暗影之下的怪物。 “嗯，我当然知道。” 德丽莎摇了摇头，将脑袋里阴郁的思想甩了出去，她也同样不喜欢阴沉的氛围，只是迷惘让她有感而发罢了。 “不说这个了，要不我们换个话题吧。” “就比如——你喜欢……我到底有哪点被你给看上了？” 话题突然转变的如此之快，星焱也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哈哈大笑着坐在了德丽莎的身边，将她当做抱枕一样抱在怀里。 “原来你一直在意的是这个啊——” “我还担心是我又有哪点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呢。” 德丽莎的小嘴鼓鼓的，偏过头来看着心情愉悦的星焱，虽说是因为她太过担忧而掀起的冷战，但这个家伙居然一整个下午都没有来找自己，一直都在操心着孩子们和天命的事情。 “哼，我才没有生气呢。” “我只是……只是故意冷漠你这个木头一下午，看看你会有什么反应而已。” 星焱哪儿能不知道德丽莎的小心思，正如当初太虚山时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她一个人根本耐不住寂寞，除了在独自出任务时，平常她都不喜欢一个人待着，换一种说法就是缺乏安全感。 “好好好……但正如我上午所说的，德丽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把你丢下的。” “因为，你就是将我锚定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啊。” 虚假的父母，虚假的童年，以前的他只有脑袋里一遍遍播放的战斗技巧，还有那片坠落的星海。 星焱曾经疑惑为什么自己会保留记忆，但他现在明白了，是因为【起源】，是他身上的使命还未结束，哪怕已经在来到了这个新的世界整整十二年，他的念想依旧停留在过去。 而要让他从此出发迈向未来，符华，德丽莎，两人功不可没，也是奥托最精准的一步棋。 看着怀里的白毛团子正在自我加热，星焱笑了笑，将脸彻底埋在了她的后背上，闭上眼睛享受着独属于她带来的安心感。 “谢谢你，德丽莎。” 德丽莎这回难得压制下了逃跑的念头，怀中人的挣扎让星焱不由得睁开了眼睛，疑惑之心尚未升起，湿润的粉唇就已经印了上来，而这一次，不单单只是嘴唇吻合，好像还有柔软的东西在向前探索着。 德丽莎？ 眼前，红潮已经攀附上了少女的耳根，这也许是十五年来她最勇敢的一次了，彻底放空大脑，遵循着自己的本能。 深吻一直持续了十分钟，氧气对于融合战士来说并不是必需品，但回过神来时，德丽莎依旧在喘着粗气，红润的脸颊，像是将胸中的一切烦恼都倾泻而出，哪怕并非以言语相告，她的精神的确得到了很好的放松。 “笨蛋木头，真是便宜你了。” 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西伯利亚战争让她彻底见识到了生命的脆弱，不同于原本的故事线，寄生型崩坏兽，被暗能污染的天使，还有【秩序】腐朽的执律部队，女武神的生命在他们的面前宛若蝼蚁，仙人，s级女武神，在那场战斗中却连中心战场都无法深入。 “如果没有你在的话……我可能再也不会作为女武神战斗了吧。” 德丽莎并未做好赴死的觉悟，她所参与的每一场战斗都有着保障，每一次险象环生，但看上去更像是命运使然。 天命的女武神，自加入天命，宣誓为世界上的所有美好而战之后，便彻底没有了退路，心生胆怯，在战斗中失去战意溃逃者，被视为逃兵，会得到天命教会的审判。 女武神的身后就是家园，宁可战死，也绝不能容许敌人在人类的领土上胡作非为。 “对不起……我，并没有孩子们期待中的那么强大。” “没关系的，这样也挺好了。” 星焱轻抚着德丽莎的脑袋，这一次，他的思绪没有飘回到过去，眼中只有怀中的女孩。 “人生来便有着自私的权利，如果我们没能在一次次战争中活下来，会有许多人因为我们的逝去感到惋惜和悲伤，孩子们的前路也绝对不会像今天一样畅通。” “就算不作为女武神也没关系，你作为奥托的孙女，他不会给你什么实质性的惩罚，大不了以后我养你嘛。” 好好的氛围却被星焱的一句玩笑话给破坏了，德丽莎嗔怪着捶打星焱的胸口，但这种力度只会让他感觉有些瘙痒。 “坏蛋，我才不要你养呢。” 欢快的嬉闹又持续了好一段时间，直到德丽莎彻底放松下来，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无忧无虑的那段时光。 “德丽莎。” “什么？” “我喜欢你，喜欢你遭遇挫折还能够重新振作起来的坚强，喜欢你明知力不可及却依旧做出尝试的勇敢，喜欢你对于生命的那份感性与善良……是它们组成了独一无二的德丽莎·阿波卡利斯，组成了我眼前的你。” “能够客观地审视自己的不足，从来都不是什么缺点，德丽莎。” “但我希望，在你觉得自己无能为力时，也不要忘了自己引以为傲的优点。” “爱，能够跨越时空的阻隔，伟大到能够包容万物，人性卑劣又美丽，组成了丰富多彩的人类世界，这是神明所不能够理解的事物。” “德丽莎，我爱着的——是你的全部。” 一段浪漫而又深情的告白，让德丽莎脑海中紧绷着“理智”之弦彻底崩断，四十三年的光阴，她的心绪从未有过此刻这般澎湃，但她并不讨厌这番感觉。 人类的本能，都是在漫长的进化中留下的精华，也必定会有它派上用场的一天。 正如此时此刻，德丽莎的人性彻底接纳了毗湿奴的兽性，并将其融入了这具身体的本能之中，【暴君】的王血也被激发在三者的驱使之下，德丽莎的小虎牙触碰到了星焱的脖颈，刺破了柔软的皮肤。 第765章 早熟的孩子们 “唔——”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口，沐浴在一对彼此相爱之人的身上时，德丽莎晃晃悠悠地苏醒了过来，看着昨日不齿留下的痕迹，她的脸颊微微一红，但紧接而来的是满怀的幸福感。 身边的爱人依旧在熟睡中，震耳欲聋的呼噜声放在星焱身上可不常见，德丽莎有些闹过头了。 不过，知道归知道，她似乎并不打算悔改。 “早安，我的英雄大人。” 奖励爱人一个深沉的早安吻后，德丽莎红着脸小跑进了浴室，滚烫的水流清洗着身上的污渍，也为她开启了全新的一天。 这一天，或许与平常有所不同，至少在德丽莎的眼中，世界都充满了美好，回忆起昨日扑面而来的幸福感，她就忍不住哼起了轻快的乐曲。 直至半个小时之后，德丽莎才慢慢悠悠地裹着浴巾走出浴室，看向床上依旧没有一点动静的星焱，嘴角顿时挂上了甜蜜的笑容。 爱需要一个足以支撑的点，为何被爱，如何能爱，而就在昨晚，德丽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答案。 “我出门了。” 也不管睡梦中的人有没有听见她的话，德丽莎笑容满面地向着屋内挥手告别，直直朝着食堂跑去。 “嗯……第一次之后要注意饮食，女方要补血，至于男方……就所有地方都补一点吧。” 德丽莎就像是刚刚步入成人的世界，对所有都是一知半解的程度，要是让星焱提前知道的话，一定会在微波炉里准备一碗红枣汤，再把今天的早茶换成枸杞茶，但现在准备这些的是德丽莎，她只会根据终端大数据给出的建议来行动。 而就在德丽莎蹦蹦跳跳地去往食堂的路上时，她又偶遇了早起的琪亚娜和芙拉，并且，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德丽莎的不对劲。 “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琪亚娜一副名侦探的模样，眼神上下打量着德丽莎，而后者因为害羞怕被发现昨天的不齿之事，也就没有对她训斥或者反驳。 但德丽莎这副心虚的模样，落入琪亚娜的眼中就变得更加可疑了，甚至像是一只小狗在她的身上闻来闻去，最后又看向芙拉的脸色，将两者反复对比。 “脸色红润，容光焕发，甚至比规律作息的露娜姐姐还要精神……” “我知道了……” 然后就没了下文，芙拉及时捂住了琪亚娜的嘴，看向德丽莎的眼神里带着满满的祝福。 “学园长，这是要和我们一起去食堂吃早餐吗？” 她也没有问为什么这时候星焱不在，芙拉知道德丽莎一向不擅长处理难堪的场面，只是点头微笑着致意。 “啊对，没错，那个笨蛋又熬夜了，早餐都得让我来给他带一份回去。” 的确还有些说服力，星焱平常的生活规律有多么混乱，随便从天命的研究院里抓一个人出来对照就知道了，搞科研的是这样的，更别提他每天还有着天命的一大堆文件要处理。 三人一起并排走着，芙拉的位置正居中心，转过头看着一副受气包模样的琪亚娜，她安抚地揉了揉少女的脑袋，偷偷比着噤声的手势。 星焱和学园长的担心无不有理，琪亚娜太早熟了，而在没有树立正确的三观之前，这种年纪的孩子很容易犯错的。 食堂，原本应该是闹哄哄的地方，毕竟人的嘴并不只是为了吃饭，闲聊也成了人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调剂，然而此刻，大家心照不宣地保持着沉默，甚至在不灭之刃的团建小桌上，每个人都默契十足地保持着一个座位的空距，空座上摆放着她们各自的面具。 聊天的时候难免会直视对方的脸庞，可依大家现在的状况来看，没有一个星期根本不可能出现好转的现象。 而在三人落座后，喜欢东张西望的琪亚娜也发现了不灭之刃的七人，于是大大方方地端着盘子坐了过去。 “早上好啊姐姐，看你们满头大汗的样子，这么快就结束了早训啊——” “唉呀，精英小队的生活还真是艰苦，换作是我的话肯定坚持不下来。” 琪亚娜一个人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堆，只见比安卡如风卷残云般将盘子一扫而空，迅速带上面具芙拉甚至能明显地感觉到她松了一口气。 “琪亚娜，想要自律也并非什么难事，开头或许有一点艰辛，但只要养成习惯了的话，每天的早训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生活的一部分了。” 偷懒一天都觉得浑身难受，比安卡已经养成了这样的生物钟，就像琪亚娜以前也不喜欢早起，突然被打乱生物钟可是会让她非常难受的。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每天叫你一起参加早训的。” 光是幻想着那样自律的场景，就让琪亚娜浑身打了个冷颤，事到如今，比起外面的世界，她还是更加愿意被封印在被子里面，只是现在每次一到七点起床后，她就算想再睡一个回笼觉也睡不着了。 “不，不用了。” 自律的人真可怕。 没能邀请妹妹一起早训，比安卡不知道为什么还有种莫名的失落，但她又迅速振作起来，看向了一言未发，想要在孩子们当中尽量降低存在感的德丽莎。 “早上好德丽莎，在这里过的还习惯吗？” 比安卡或许小瞧了德丽莎，条件贫瘠的日子她以前不是没试过，太虚山那才是真的不食烟火，整天和一个古董师父和木头师兄待在一起，哪怕现在回想起来，她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熬过去。 “比安卡——” “虽然我看起来比较小，但吃过的苦可比你多多了，下次不要再以貌取人了哦。” “是……知道了大姨妈。” 比安卡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或许是受身边的影响，她一直认为天命的女武神都缺少了些严肃的氛围，比起坚韧的战士，有些人的确太过娇惯。 如今天命的条件基本上都是星焱创造的，她的这套理论放在老一辈的女武神身上有些不太合适呢。 第766章 重振女仆荣光 相比起聊的热火朝天的三人，另一边就显得平静多了，丽塔和芙拉的胃口都不大，踏上各自的命途之后，她们的身体已经不太需要陈谷杂粮，还没有辟谷也只是为了保留最后作为人的特征。 在早餐过后，作为下午打灰的开始，丽塔又泡了一壶红茶，换作以前英格兰的贵族也不过如此了。 而感受到芙拉一晃而过的视线，这位要是想的话，根本不会让她察觉到任何窥探，于是，丽塔微笑着放下了茶杯，又给芙拉倒了一杯。 “露娜大人也有着茶艺爱好吗？” “略知一二，自然比不过拥有丰富知识的丽塔。” 芙拉微笑着接过了红茶，浅抿了一口，茶水的清香在口腔中蔓延开来，提神醒脑的同时也默默唤醒了身体沉睡的部分机能。 最主要的是——这杯茶水是由女仆长大人亲手递上的，精神上带来的愉悦已经超过了茶水本身的价值。 “不愧是女仆长大人。” “呵呵，露娜大人过誉了。” 丽塔也同样享受着和芙拉聊天的过程，以她的权限还不足以探查芙拉的底细，但女武神中的优雅之人，她大多也都有印象，也有迹可循，只有芙拉，不属于天命的三大家族，在任何地方的大家族内也查无此人。 她对这位神秘莫测的大人越来越好奇了。 “如果露娜大人不嫌弃，等这段时间忙完后，丽塔想要以身回报大人的恩情。” 芙拉这边还没有任何反应，她身边的少女闻言瞬间坐不住了，拍案而起，甚至吓到了食堂不少就餐的女武神。 “不行——露娜姐姐是我的！” 芙拉轻咳了两声，拉着琪亚娜的手坐了回去，她不觉得尴尬自己还觉得呢，一看就知道她又会错了意。 “呵呵，琪亚娜小姐误会了。” 丽塔并没有对琪亚娜的误解感到生气，但说到底，两人的关系几乎也是不加掩饰，任何人几乎一眼就能够看出来，而丽塔还偏偏组织出了这样的言辞…… 女仆小姐的腹黑属性又爆发了呢。 芙拉没有考虑到这么深，看着一脸小醋包模样的琪亚娜，她牵起了少女的手掌，另一只手也覆盖儿上，下方的手还在轻轻挠着琪亚娜的掌心。 “丽塔的意思是，她会作为女仆来照顾我一段时间的生活起居，这是她最擅长的事情，也是她的一片心意。” 虽然回报的方式有些古怪，但联想到丽塔女仆长的身份就瞬间合理了，尊重他人职业可不只是说说而已，特斯拉博士都发表过那样刻薄的观点，相信她的好评应该会让女仆一职继续发扬光大的吧。 “那——那也不行，谁知道她是不是想要借此偷偷接近露娜姐姐，好把姐姐给骗走。” 琪亚娜这副坚持的态度，让芙拉也不由得嘴角一抽，再度看向丽塔的眼中充满了歉意。 “十分抱歉，但女仆长的这份心意我就收下了。” 丽塔将这有趣的一幕尽收眼底，没想到露娜大人在对待朋友的时候不设防备，天真烂漫，倒是让人觉得亲切了几分。 “琪亚娜小姐不必着急，丽塔对露娜大人自然是一片赤心相待，不只是我，其他女武神也对露娜大人心存感激，之前赠予的一点薄礼也并不能让我们心安理得。” 女武神可是高风险高回报的职业，在天命待上几年的女武神基本上都不会缺钱，除了一些有着怪癖的神机爱好者，大部分女武神五年攒下来的任务资金就够她们后半辈子肆意挥霍了。 能够用钱买来的东西那都不算心意，虽然大家不说，但都还是对自己给芙拉添了麻烦而心存愧疚的。 琪亚娜带着求证的目光看向了不灭之刃的其他队员们，得到的反应基本一致，芙拉平时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兴趣爱好，她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谢。 “分内之事，若是连这点都还斤斤计较，有失女武神的形象。” 而芙拉这样的话语就更让大家自惭形秽了，看着芙拉伟岸的形象顿时肃然起敬。 “那——露娜大人只当做是丽塔的请求便好。” 丽塔突然起身，提起裙摆向着芙拉行了个标准的淑女礼仪，将自己的态度也放的很低。 “丽塔，请求露娜大人与我签下雇佣协议。” 芙拉擦了一下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女仆这个行业也不容易啊，但更加可怕的还是丽塔，居然能够在这个人数稀少的赛道上卷出这样的高度，已经不能用热爱来形容了，这是已经痴迷了吧。 “……我知道了，这件事等你有空了再谈也不迟，时间由你来定就好。” 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琪亚娜就算再不满，但也找不到丽塔话语中任何奇怪的地方，无理取闹的话也太不合适，一时间，她就像蔫了的黄瓜一样，趴在桌子上手指画圈。 “好啦琪亚娜，女孩子经常生气的话可是会长皱纹的哦。” 芙拉附耳在琪亚娜边上，小声道： “而且，我的心早就已经只属于可爱的琪亚娜了，又怎么会为别的人动心呢？” 芙拉明显看到琪亚娜的身子一颤，耳根迅速变得通红，看着她这么有趣的反应，芙拉的心里也直乐呵，前一刻表现出占有欲的模样还那么强势，现在被她调戏了一下就又变成缩头乌龟了。 高攻低防的琪亚娜酱可爱捏～ 哪怕没有听见芙拉的话语，她们之间的互动落入其他人的眼中，也依旧让大家狠狠地磕了一波，大家憋笑的模样真的很努力，没有笑出声已经是对芙拉的尊敬了。 唯有德丽莎，皱了皱眉头但依旧没有说什么，看的对面的比安卡心惊肉跳的，还想着要不要及时拉住德丽莎呢。 眼见早餐吃的差不多了，考虑到德丽莎这次的主要目的，她一个人悄悄溜进了后厨，开始给德丽莎做营养大补餐。 融合战士的身体素质和普通人不同，这两人昨晚到底有多激烈也不得而知，芙拉自然不能去问，只能按照普通剂量的两倍来做。 毕竟——让学园长自己来做的话，估计又会做出什么奇怪的料理来，到时候星焱那家伙彻底被放倒了，天命上下也要出乱子。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昨天晚上是属于学园长的主场的话，那小澪岂不是一晚上都没回家？ 第767章 宠物有点不听话了 小澪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 她睡觉的时候比较认床，再不济也是要有熟悉气味的地方她才能入睡，比如说刚刚来到南美支部的时候，就是星焱抱着她才能够安然入眠。 所以，被那个可恶的白毛矮子给霸占了房子以后，她待在外面可是吹了一晚上的冷风。 霞也这样陪她熬了一晚上，期间她当然也回去探查过，但听着那些难以入耳的动静，饶是沉稳如她也不由得脸颊通红，硬生生帮星焱拖延了一晚上。 而时间到了现在，当一切真相展现在面前时，小澪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区区宠物，她怎么敢……” 养的宠物和自己喜欢的人搞在了一起，联合起来给她这个主人戴了一顶绿帽，小澪的表情几乎气到扭曲，血雾在房间里不断蔓延，甚至开始覆盖整个宿舍大楼。 血红色的崩坏能随着小澪的心情不断变换，骨锯，绞索，链条，血焰，最后化作一张下位吸血鬼的狰狞的脸庞，一对嗜血的眼眸死死盯着床上昏睡的星焱，彻底病态的掌控欲几乎要凝成实体。 还在食堂的德丽莎突然感觉到背后一阵恶寒。 “阁下，请保持冷静……” 霞也清楚，苍白的话语并不能劝住小澪现在的怒火，现在她能够做的就是收拾现场，她也不清楚德丽莎为什么不做收拾就出了门，现在活就落在了她头上。 星焱依旧睡的非常安稳，在小澪将自己的掌控欲彻底付诸行动之前，他的大脑并不会产生应激，也没法注意到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 小澪坐在床边，手指轻轻地拂过星焱的脸颊，特别是在看见他脖子上清晰可见的牙印之后，她又险些失去理智。 “小宠物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看来需要好好管教一番。” 房间里始终充斥着一股腥味，但这点却并没有引起小澪的反感，她真正在意的是被腥味掩盖的味道，那是不听话的宠物留下的臭味，也是对高贵的血族下达的战书。 很好，这份挑战她接下了。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先除去他身上的臭味，只有这样才能够更好地沾上属于她的气息。 原本距离爆发只差一步之遥的崩坏能突然稳定了下来，在小澪的操控下涌入星焱的身体，令使滋补的方式有很多，灌注能量是最直接的办法，也是生效最快的办法。 而当能量彻底充盈之后，一口气又给他灌入过量的崩坏能，这些崩坏能就会开始改造他的身躯，将他全身的血管洗濯一遍，随后将污秽排出体表，短暂的无垢之体就这样形成了，甚至能够防止污秽的再度侵袭。 看着自己的杰作，小澪的表情终于好转了些，星焱身上已经没有了宠物的味道，还散发着一股诱人的清香，就连脖子上的牙印也迅速愈合，看不出来任何痕迹。 霞也收拾完了衣服，一股脑地扔进了洗衣机，随后又打开窗户通风散味，清理垃圾，拖地板，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完成了清理的任务。 看着又想要对星焱动手动脚的小澪，霞自觉地朝着门口走去，顺手带上了房门，血族的能耐她也并不清楚，但做好长期打算总是没错的。 房间内，小澪的指尖在星焱的脖颈上来回摩挲着，而在那层皮肤之下，小澪能够清楚感受到每一滴新鲜血液的流动，甚至能够操控流速，仿佛在进行着饭前调味一样，直至那诱人的香气扑面而来，疯狂刺激着她的神经，而调味的步骤还远没有结束，现在还需忍耐。 最最重要的一点—— 小澪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指尖的血液并没有滴落下来，也没有立即凝固，她的手指在星焱的嘴唇上摩挲了一圈，令自己的气息也覆盖而上，当两人的血液交汇，崩坏能相交融时，才是香味被激发得最彻底的时机。 “我开动了——” 煎熬过后的甘甜，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会深有体会，小澪的瞳孔中都倒映着粉色的爱心，不由分说地朝着诱人的脖子咬了上去。 星焱的眉头皱了一下，隐约有了苏醒的迹象。 ［安心睡吧，就像是新生的血族沐浴在血池之中，什么危险也不会有，沉沦在血的欲海里吧——］ 聆听着脑海里突然传来的血族之声，星焱的意识就像是沉入了温暖的水池里，连一步也不想动，神情彻底放松了下来，哪怕没有做梦，此时此刻他却感觉宛若置身梦幻，忍不住令他沉醉其中。 而且……核心并没有传来预警，想必是身边熟悉的人想要让自己好好休息，星焱也就没有拒绝这份好意，循着她的意愿，沉入了欲海温暖的怀抱。 门口—— 当霞被问到为什么站在门口时，她一时沉默着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德丽莎回来的时间好巧不巧，若只是她突然良心发现，想起该收拾屋子了还好，但现在她还端着双人份的营养餐。 “咳咳……” “阁下，屋内在下已经收拾干净了，现在正开着窗户通风，毕竟残留的味道实在是……” 霞并没有把话说全，一抹红润就已经攀附上德丽莎的耳根，就连说话也变得不利索了。 “是，是吗？实，实在不好意思啊，就连这点事情还要麻烦你来。” 德丽莎不禁感到懊恼，今天早上那么急着出门干什么，不仅让侄女儿猜到了些什么不利于身心健康的东西，还要麻烦别人来收拾烂摊子，她的贴身衣物除了奥托和星焱，还从来没有被其他的人接触过。 “这些东西就交给在下吧，现在屋内的气味还并没有散开，并不适合待着。” “啊——不用，我并不在意的，你做了那么多事情，我又怎么还好意思继续麻烦你呢？” 霞原本以为德丽莎不会拒绝，但这一次却是出乎了她的预料，客客气气的态度在她看来并不觉得有多好，至少不应该发挥在这个时候。 看来，她能够争取到的时间仅限于此了，在霞彻底摆烂的目光中，德丽莎拧开了宿舍的大门，一尘不染的客厅令她都不觉惊叹，像是被重新翻修过了一遍，而且屋内的气味已经彻底散去了，并没有霞描述的那么不堪嘛—— 把营养早餐放在桌上后，她决定还是先让霞进来坐着，可拉开大门后，却早已不见了霞的踪影。 “已经走了啊——” “嗯，回头再好好谢谢她吧。” 德丽莎并没有注意到，一只生有蝠翼的眼球正飘在她的脑后，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第768章 丸辣，是修罗场 小澪当然知道德丽莎已经回来了，那只可爱的小眼球就是她用来盯梢的，在德丽莎踏入客厅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察觉到了，不过即便如此，她也依旧没有打算停下来的念头。 何必去在意一只宠物的目光，虽说让宠物捷足先登了让她有些不爽，但好歹结果是对上了。 小澪依旧贪婪地吮吸着血之伴侣的神血，血族之中或许有那么几个乱搞的家伙，但大多还是秉持着昔日【暴君】的优良传统，对血之伴侣的挑选无比严格，同样也忠贞不渝。 她原本是纯爱派的，但奈何敌人太过强大，哪怕她拼尽全力也依旧无法战胜，对半分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她不得不去接受。 在得知自己养的小宠物过界之后，小澪的脑海里甚至冒出了想要永远将星焱囚禁起来，再换一条宠物的主意，就像恋人送给她的狐狸仆从一样，这只就挺讨她欢喜的，比某个不听话的宠物要好太多了。 【毁灭】令使的血液让她沉醉，于她而言可是大补，甚至能够起到催化成长的作用。 距离她与【暴君】彻底割裂也不过一个月，然而就是在这些天“营养餐”的滋润下，小澪对于血的掌控也变得越发得心应手，虽然不及【暴君】，但也从最初的战五渣来到了帝王级的层次，甚至能够发挥出一定的【毁灭】之力。 就比如现在，光是用感知探察的话，房间里充满了【毁灭】的气息，德丽莎根本不知道小澪已经主动发起进攻了。 “要不要现在叫醒他呢？” 德丽莎还在沙发上纠结着，芙拉好心做的营养餐都快要凉了，她一方面贪恋着能够更久地陪伴在星焱的身边，另一方面又不想因为自己的任性而为星焱添乱。 喝完了自己的红枣汤，德丽莎还削了一颗苹果吃，漫长的等待不免令她也变得焦急起来。 “奇怪……” “我这是怎么了？明明以前一个星期不见面都忍得住的，但现在为什么会这么想要他陪在身边？” 理智和欲望在德丽莎的脑海里掐起了架，整的她现在整个人精神都不太好，在紧闭的房门前踌躇不前。 “滴——” 最后，还是洗衣机计时结束的声音将德丽莎吓了一跳，顿时惊醒过来，现在去晒衣服的话——她的身高不太够，只能踩椅子才能把衣服挂上去。 “早知道就不逞强了，再麻烦霞一下多好。” 德丽莎把准备的营养餐放进微波炉，打上保温后，终于下定决心来到了房门前。 “保持规律作息也是很重要的，从今天开始，就由我来提醒他好啦。” 脑海中还充斥着作为妻子的美好畅想，当德丽莎拧开门把手时，看到的却是令她原地石化的一幕。 家被偷了…… “啊啊啊——你在干什么啊！” 德丽莎的脑袋里现在一片空白，大叫着冲上去把正欲宽衣的小澪推开，这番举动却引起了小澪的不快，暴露在空气里的肩膀被一片血雾笼罩，宽松的礼裙自动提了上去。 她像是主人一样站在床上，嫌恶的眼神更是不加任何掩饰，血色的暴风在她的手中凝聚出一把血锯，指着失去理智的德丽莎。 “碍事的家伙。” 德丽莎也是气上头了，根本顾不上那么多，搬出犹大跟小澪对峙着，感受着小澪身上帝王级的气息，她虽然有些惊讶，但并没有任何退让。 帝王级而已，相比起她这个历经百战的s级女武神，不过小菜一碟。 “你们两个……” 剑拔弩张的氛围戛然而止，两个人充满敌意的表情同时一愣，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床上坐起身来的星焱。 他纯粹是被德丽莎一嗓子给吼醒的，本来晚上折腾的就够累，睡个早觉都不安稳，起身后，星焱发现自己的脖子还在飚血，他对着自己的颈动脉拍了一下，强行控制着血液流速慢了下来，小澪的咬痕也瞬间恢复如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小澪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些许失落，但星焱可没有在意，他现在脑子里都是一片混乱，一副根本没睡醒的模样。 “现在都给我出去，待会儿再来收拾你们。” …… 换好了衣服，看着干净整洁的客厅，星焱紧皱的眉头终于有了一点舒展，一边享用着德丽莎带回来的营养餐，一边等着两个疯萝莉的解释。 “所以——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两只萝莉跪在星焱的身前，但从她们的表情上看不到丝毫的悔改，一只端庄优雅，完全不认为自己有错；另一只还在气头上，对着身边的“共犯”呲牙咧嘴的。 “偷腥猫。” 不等德丽莎指控，小澪就脱口而出，可是把德丽莎气的不轻。 “胡说！明明一大早上想要对星焱图谋不轨的人是你才对！” 星焱感觉自己头都大了，这两个家伙吵下去永远也没完没了，他也只能咳了两声，把剩下的酸奶一饮而尽，杯子放在了茶几上。 “事情我已经了解了，嗯……德丽莎，虽然这次不是你的错，但还是要罚你接下来一个星期分开睡。” 毗湿奴实在是太可怕了，第一次后意志力不强的人很难保持自律与节制，再来几次他真得跟芙拉躺一间病房去了。 “？” 德丽莎都被星焱的判决给惊住了，不出意料地举双手抗议。 “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还要罚我？” 星焱没有理会德丽莎的抗议，而是用着疑惑的眼神看向小澪，想要在她的脸上看到一丝的悔改，但很可惜，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有哪里错了。 “小澪……我记得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那一双充满爱意的血瞳注视着星焱，两人的视线交汇，暧昧的氛围像是在拉丝一样，看的旁边的德丽莎都有些酸了。 “血族——对自己的伴侣非常重视，因此，在寻找到真正适合自己的血之伴侣后，她们会不遗余力地保持着忠贞不渝。” “重视贞洁的血族，献上第一次象征着永恒的誓约，也代表着对血族的奖励与认可。” 说到这里，小澪不可避免地看了一眼德丽莎，眼中的敌意一闪而过，还是没有在星焱的面前表露出来。 “然而——本该属于我的奖励，却被一只不知廉耻的偷腥猫给偷走了。” 德丽莎气的面红耳赤，甚至连奥托的教养都忘在了脑后，指着小澪的鼻子，她只恨自己学识浅薄，找不到能够用来骂人的词句。 “你，你才不知廉耻呢！要不是因为你，我们早就已经完婚了。” 星焱捂着额头，不知道是在思考着小澪的那番话语，还是在想着其他的什么，反正他现在挺无助的，让他都不禁怀念起了还在蓝星的那段日子。 明明塞壬和九灵两个不同种族的女孩都能够成为要好的姐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有着血缘作为纽带的德丽莎和小澪，为什么却达不到她们这样和睦的关系呢？ 第769章 讨债 最终，两只白毛萝莉因为这事吵了大半天，都没有吵出个所以然来，星焱只能将办公地点从办公室换成了宿舍，好在阳台上还有一片安宁之地。 南美分部的历史遗留问题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再接着就是要扩大辐射范围，真正和那些国家的政府建立联系，而不是什么都得通过总部来传话，在全新的时代开启之后，天命分部已经可以试着来影响一些形势政策了。 其名为——权力下放。 “神治的时代，也得整的有模有样才行啊。” 和古老的封建帝制有所不同，教会的存在会影响人们的内心，信仰内存于心，恩典外露于形，相比起古老的封建帝王，高高在上的神明可不会让凡人轻易觐见，也无法左右神明的决定。 尽管星焱觉得【秩序】并不会管这里，那些权力都收归于天命，或者说是奥托的手中，但之前那份给他看过的转换装置蓝图，又说明了奥托对这些权力并没有兴趣，他想要的只有实体的信仰能量。 “信仰之力……这种虚而不实的能量，还是不如自己钻研神座来的实在。” 还在蓝星的时候，信仰之力就能够代替所有的化学能源，那是蓝星得以正常运转的根本，星焱小时候有幸参观过一次魔都科学院，但那毕竟是人类智慧的结晶，又不是什么小鬼看一眼就能明白其原理的玩具。 “星神燃核……相比起那玩意，奥托的设计倒还有着很多可以进步的空间。” “神治的时代，要有着神恩普照凡间，中继站台也需要多弄几个，保持信号稳定，天命可没有那么多材料在五大洲都装上转换装置。” “至于发射装置的话——就做成神像好了，还有神明祭典，以及别让地方整出什么奇奇怪怪的祭祀方式……” 一想到奥托只是在台上讲了几句话就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星焱只觉得无比的心力交瘁，都开始认同师父的想法了。 “真想把这家伙的魂钢脸蛋摁在墙里面狠狠摩擦啊。” …… 遥远的星海之中。 那场浩荡的战争最终以【暗能】的落败结束，【门之钥】并不想把事情闹大，选择了断臂求存，暗能才刚刚放出来的十几尊神明又少了一半，还赔了这次行动消耗和收获总共两倍的神性，这才得以平息。 【秩序】没有让其他的家伙们一同参战，既不想让他们这么毫无诚意地表明立场，也不想让这些家伙白捡了便宜，这些神性，祂另有用处。 而这一次去，却又有不速之客找上门了。 ［若非是严重到影响整个“体系”的事情，本座这里，可不欢迎私人来访。］ 一阵幽紫色的暴风飞入了【秩序】的大殿，哪怕那些守卫已经尝试过阻拦，但依旧被风暴中真正的人影给无视，他们也只能为了自保而退开。 而当对方想要将真正的神躯一同带入大殿时，那片遮蔽星云的紫色浓雾却被灿金的光芒阻隔，无法更进一步。 “罐装信仰就被你用来做这种事情，那些凡人的信仰还真是廉价。” 七罪的身影于大厅中显现，宽敞的深紫色旗袍将她的身姿展现得淋漓尽致，妩媚的姿色能够勾人心魄，让那些自控力低下的人主动投身欲海的怀抱，但偏偏那对十字星瞳中流露着来自寒渊的冰冷刺骨，眼底的灰芒更是令人不寒而栗。 ［秩序之地会包容每一位虔诚的信徒，他们是受【秩序】恩惠的民众，也是搭建防线最有力的后勤保障。］ ［至于你，举办“茶会”的日子已经迫在眉睫，回去好好准备，总比浪费时间要寻找一个没有结果的答案比较好。］ 话音落下的瞬间，哪怕七罪的表情没有变化，但她身边狂暴的崩坏能已经诠释了此刻她的心情，好在之前守在门口的两尊虚树神骸已经退了下去，没有被三阶主神的怒火波及。 “结果……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好了。” 案桌上的【秩序】摇了摇头，所以说和【起源】有关系的家伙一个个都这么麻烦，冥顽不化的性子就像是一脉相传，令人头疼。 ［愚昧。］ ［说说你此次的来意吧，这里没有你喜欢的茶水和甜品，本座留给你的时间不多。］ “快不了，傲慢无礼的家伙。” 七罪冷哼了一声，把早已准备好的卷轴放在了案台上，随后坐在柔软的皮质沙发上，找个舒适的角度躺了下来，静候着审判官做出应有的裁决。 浏览一篇奏章花不了多少时间，【秩序】只是在思考着祂们这么做的深意，到了星神的层次，除了某些不守序的家伙，其他人多少都有着固定的思维方式。 ［一天的通行令，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就好。］ 【秩序】扔了一块令牌下去，七罪慵懒地伸出两根手指，便将令牌夹在指间，她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微不可察的笑容，放下翘起的长腿，坐起身后的气质又变得优雅端庄。 “那这次——我该下手多重比较合适？能把那个石头脑袋给拆了吗？” ［你打不过祂，准确来说是——无法在祂们的重重包围下成功脱身。］ ［这次，位面不会提供任何支援。］ “就像以前一样？” 【秩序】的脸色有了明显的变化，但很快就恢复如初，并非责罚七罪的僭越。 ［太一，祂只是一个忠于【秩序】的傀儡，如何能堪比本座？］ 【存护】没能看住【虚无】，让这个街溜子打破了次元墙壁，跑到了他们的地盘上，不仅在神禁之地背后弄出了一片虚无，还把【崩坏】的地盘也搞的一团糟，到处遍布大大小小的坑，已经有不少从神反映地界被虚无污染的事情了。 ［克里伯，说到底也只是庇护着那一方的【存护】，当初是祂主动筑起高墙，这些家伙却一次次地主动打破条约，变本加厉地冒犯着【世界】的威严。］ ［释放奥博洛斯只是最保险的手段，“钥匙”在你的手上，位面虽然不会提供任何支援，但时机的把控在于你自身。］ 【贪饕】，这个令【存护】防了一辈子的凶兽，将祂带出囚笼的“钥匙”就在终焉之地内，为了防止外敌来犯，他们当然准备了不少的手段。 当然，这次出行的准备可不止一个。 ［偷听了这么久，仍旧犹豫着无法做出决断吗？］ 七罪的美眸里流露出一丝诧异，秩序神殿的隔离效果太好，她一时竟然没有察觉到外面有人在偷听，一想到这，她的表情不自觉地露出一丝怒意。 “嗯，至少我认为，这次的做法太激进了。” 星海推开了大门，视线一眼就落在了沙发上的七罪身上，担忧的神色不加掩饰，哪怕身为三阶，独自一人闯进其他位面也太过冒险了。 七罪的表情倒是收敛了些，自然地给星海空出了一个座位。 ［既然这么担心，你自己跟过去不就好了。］ ［偷渡的话，人数就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第770章 伊甸园站队 “但……如果我们都离开了？‘系统’的运转该怎么办？” 【秩序】给自己沏了杯茶，并非提神，而是将浓茶的清香扩散出去，遮盖了大殿内的所有气息。 ［就当是对他们的一次考验，位面养的是一群从神，不是饭桶。］ ［再不济——那家伙的末裔还残存于世，【崩坏】并非无人可用。］ 星海和七罪的表情皆露出了一抹惊诧，他们可对此事毫不知情，【秩序】藏着的秘密可要远超他们想象，手段也无可挑剔。 “就这样，既然四妹的末裔还在，那就没什么可担忧的。” 将事情定下来的还是七罪，好不容易拿到了外出准许，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错过这次机会的。 否则……就只能让她积攒已久的怒火在家里释放了，那对整个位面来说都会是一场不小的闹腾。 目送着两位离开后，【秩序】并没有立马投入工作中，手指在案台上轻敲了五下，最后一声短促而有力，而这时，殿堂的大门再度被推开，一名虚树护卫朝着祂的神主跪地行礼。 “神主，【命运】，【意志】，携炽天使加百列请求觐见。” ［可。］ 不出一会儿，三道截然不同的身影又出现在了大殿中，【命运】还是对【秩序】带着一点恐惧的情绪，就像是不怒自威的长辈，那道光芒仿佛白洞都耀眼，令一位二阶的神灵都不敢直视。 【意志】和加百列恭敬地朝着审判官行了一礼，他们的表现就成熟得多，只是加百列的眼睛一直不敢直视着审判官，明明他才是来请见的那一个。 “参见审判官，愿【秩序】的谐音永远在位面回旋，涤荡世间一切混乱与无序。” 半晌之后，【秩序】一直都没有传来回应，整个大殿都只回响着翻看卷轴的声音，但三位神明愣是一句不满的话也没有，一直保持着半跪的姿态，直至审判官回应了一声轻描淡写的［嗯］，三人这才敢起身。 “仁慈宽厚的审判官大人，今日，我等有幸能够让审判官大人从白忙中抽出微缕时间，来聆听伊甸园的请愿。” ［呵……］ 就是这样一道冷声，带来的威压却让加百列如坠冰窖，说起来，除了定期的茶会，这还是他第一次私下请见审判官，之前一直都是由米迦勒把卷轴带回来的。 ［违心的恭维话就免了吧，加百列，本座的神识还没有聋，伊甸园有什么企图，本座一清二楚。］ ［身负旧约之血的罪人——呵，好大的一顶帽子啊。］ 加百列在【秩序】的威压中跪了下去，背后洁白如雪的羽翼也失去了光泽，他现在的模样就和凡间的落汤鸡没什么区别。 “大人……这是……何意？旧约……乃是最初……背叛的天使……” “不管……那对姐妹……的本心……如何，身负……旧约之血……她们……无法……摆脱宿命。” 天使族的历史已经教会了他们这点，在密罗斯特和诺尔之前同样有着旧约的后代，但他们无一例外，最终都走向了狂化，不同于天使的神堕，狂化，乃是更加彻底的变异，他们会失去七情，失去灵识，最后失去天使的本能，变成只知道破坏的狂兽。 无一例外，他们都被米迦勒肃清，哪怕在他加入【秩序】之后亦是如此，【命运】眷顾的这对天使姐妹，还是他放过的第一对。 ［目光短浅，愚昧无知。］ ［旧约的后人，才是天使族唯一的出路。］ “！” 加百列不可置信地抬头望向审判官，却又在瞬间被镇压下来，这下倒是解释的通了，米迦勒的天使核心出现在了一对身负旧约之血的姐妹手上，而他自己又加入了【秩序】，所以…… 是审判官默许，甚至是推动了这一切的发生。 “拉裴尔……恳请……审判官……解惑……” 事到如今，指责审判官已经无用，公开声明与他为敌更是失去理智的行为，拉裴尔只想弄清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审判官的选择会是她们？明明伊甸园内部还有那么多的好苗子。 施加在加百列头顶的威压荡然无存，压力到现在依旧没有爆发，已经能够说明这家伙的立场了，既然能够舍弃愚蠢的小人利益，那就说明天使一族里还算有聪明的家伙在。 ［很简单，因为伊甸园的家伙都是一群废物，在旧约发生叛乱的时候牺牲了半数天使，最终以求援的方式惨胜。］ ［旧约的罪名无法洗刷，但祂的后代，只要是还没有发生异变的，都有着无限的可能性，而如今，那个可能性就站在了你们的面前。］ ［第五代旧约之女，如今天使核心的拥有者，维纳斯。］ 【秩序】的本意是推动整个位面的进步，基本不会对自己人藏着掖着，既然加百列已经代表伊甸园站队，那他们自然也能够享受到【秩序】的恩惠，审判官为天使一族准备的“惊喜”。 理论上来说，除去狂化的副作用，旧约一脉才是最完美的天使，也是树海位面最完美的先遣军。 ［至于你们……］ 原本站在加百列身后的【命运】和【意志】两人不得不上前，顶着巨大的压力，开始为自己为什么会跟着一起胡闹而辩解。 可他们绞尽脑汁才刚刚组织好语言，抬头时却发现案台上早已空无一人，【秩序】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命运】的身边，指尖在她的眉心轻点了一下，两人面前的压力顿时减少了许多。 ［不算太过懒惰。］ 能够被审判官夸奖，莫大的荣誉感瞬间冲昏了【命运】的头脑，也不枉她这些时间不眠不休加紧钻研自己的权柄，终于还是在茶会之前赶及了。 “嘿嘿……其实也不算什么啦。” 【意志】的眼皮一跳一跳的，得意忘形就在审判官的面前失了分寸，他记得平常教她的礼仪里没有这点的来着。 也就在这时，审判官冷漠的眼神恰好和他对上了。 “……” ［不成气候，带回去多加培训。］ “是……” 而突然间，加百列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一片苍白，眼神里也充满了惊恐。 “大人……审判官大人，可伊甸园的圣伐队已经出发前往神禁之地……” “我现在就将他们唤回！” ［不必多此一举。］ 【秩序】的结界阻挡了他的神识通话。 ［旧约的后裔，可没有伊甸园的废柴那么脆弱。］ 第771章 关爱空巢姬子 圣芙蕾雅学院。 对于姬子来说，平静的每一天都值得高兴，而庆祝的第一件事，当然是从早酒开始了。 “呜啊——” 一口气炫完了一整罐，姬子打了个满意的嗝，看着桌上还剩下一半的三明治，还有桌上五罐空空如也的啤酒，饶是在无人的宿舍里，她也不禁挠了挠头。 “好像……是得克制一点了。” 吃完了剩下的三明治，姬子换上了平常的教师职业装，哪怕今天的圣芙蕾雅没有什么特殊活动，她只是觉得这套衣服最合身而已。 长筒靴，高马尾，再搭配上陪伴自己许久的融核动力剑，姬子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许久，无奈地叹了口气。 “果然，想找回年轻的感觉还是难呐。” 解开高马尾，将大剑重新放回到武器架上，姬子又梳回了原来简单的发型，虽然算不上有多美观，但重在实用，能在那群小兔崽子的面前保持教师的威严。 直到全副武装准备好迎接新的一天后，姬子这才迷茫地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没有什么可以去的地方。 空巢老人是这样的，当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们还围在身边时，自己也会不自觉地忘记了岁月的侵蚀，现在整个宿舍里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难免会感觉有些空虚和寂寞。 “唉——” “早知道就跟着德丽莎一起去度假了。” 圣芙蕾雅的学期报告早就已经完成了，下一届的招生方案已经交给德丽莎去解决了，毕业生们也都有了分配，总部的调令在前三天就已经下来了，小家伙们在临走前还不舍得呢，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女武神结果在一场毕业典礼上哭的稀里哗啦的。 不过……还留在学院里没有离开的毕业生，倒还有一个。 还是去看看她吧。 学生宿舍，三年级a栋。 今天原本的计划是，让特斯拉博士的清洁机器人把整个宿舍清扫一遍的，但考虑到楼里还有着一个住户，姬子也只能把这件事情往后推一推。 “咚咚咚——” 在姬子敲门过后，屋内传来了一阵磕磕碰碰的声音，还有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打翻的动静，紧接着，大门开启，一个邋遢的小脑袋从门缝里探了出来，脸上的黑眼圈象征着修仙的成果，至少已经是元婴大佬。 “呼——” “原来是姬子啊……我还以为又是特斯拉博士呢。” 廖梓敏将大门敞开，屋内浓烈的泡面味扑面而来，饶是整天泡在酒池里的她也一时没法接受这个气味，捂住了鼻子。 “屋内没来得及收拾，唔……现在收拾也来不及了，姬子老师也不会嫌弃的吧。” 廖梓敏的声音虚弱的很，纯纯是自己糟蹋成这样的，现在这个邋遢鬼完全看不出曾经活力少女的影子，灰暗的眼神里像是失去了信念。 “廖同学，你……究竟有多久没有休息了？” 廖梓敏现在的状态很差，无论是谁在这里都能一眼看出来，客厅的墙壁上都有着大大小小的坑洼，墙上原本贴着的的小队出道海报也被撕得粉碎，也被吊灯也忽明忽暗的，像是接触不良，生活垃圾更是已经溢出了垃圾桶，堆满了一处角落。 廖梓敏挠了挠脑袋，本就乱糟糟的头发更是绷得挺直，失去了原本的光泽和柔顺，同样逝去的还有少女的元气。 “嘿嘿……也没有多久吧，七、八、九，已经不记得了。” 姬子倒吸了一口凉气，但过肺的却是垃圾降解后的腐臭，熏的她直咳嗽，房间里的场景不用看她都知道了。 “唉呀，放心啦，我没事……真的没事的。” 廖梓敏的气息虚浮，步履维艰，走在平坦的客厅里都踉跄了下，令她的话更加没有说服力了。 拉开房门，阴暗的风格展现在姬子面前，房间里亮着的屏幕成为了少女唯一的避风港，可……游戏手柄上依旧有着清晰可见的裂痕。 “姬子要喝点什么？可乐可以吗？” “不，不用了，谢谢。” 虽然女武神消沉的场景她在总部也见过不少了，但当这一幕发生在自己的学生身上时，她还是难免会为此感到震惊与惋惜。 “廖同学，对于毕业后的去向，你已经有想法了吗？” “总部看过了你们所有的作战记录，北境军团和天命总部都向你发出了邀请，如果你已经有意愿了的话，最好早些动身的比较好。” 姬子只是不想让她再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继续内耗，换一个环境之后，说不定时间能够冲淡她心灵的悲伤。 “姬子老师。” 廖梓敏无神的瞳孔看向了她，那里面完全没有一个战士的坚毅和决心，只有深深的绝望。 “那些不是我的功劳，是她们的。” “您可以……帮我向总部提交退役申请吗？” “我已经不想再战斗了，我……当不了女武神。” …… “抱歉，廖同学，只有这点我不能答应你。” 姬子深吸了一口气，曾几何时，自己也像她这样一度消沉，若不是圣芙蕾雅，自己或许永远都不会再回到天命了。 “我知道失去同伴的感受，人死不能复生，学院也对这场战争中逝去的所有学员感到惋惜。” “但继续消沉下去并不能改变什么，你的同伴们，她们已经将自己的生命和意志托付给了你。” “余清音是非常优秀的队长，放在圣芙蕾雅历代的女武神小队里也名列前茅，我相信她的眼光，你不相信自己，难道还不相信你的队长吗？” 却没想到，听姬子苦口婆心地劝说了一番之后，廖梓敏依旧只是淡漠地笑了笑。 “是，我不相信余姐。” “如果余姐真有那么强的话，她也就不会死了。” 廖梓敏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可乐，拧开瓶盖后一个劲儿地炫，碳酸在味蕾绽放的感觉甚至都未能让她皱眉，因为痛苦，她的感官已经麻木。 “我这几天一直都没有好好睡过觉，一闭上眼，耳边就是余姐和枫姐的哀嚎，她们是我的同伴，却也同样折磨了我好久好久，我已经快要疯了。” “我不敢睡着，也没办法心安理得地入睡，更别提什么打起精神去其他支部杀崩坏兽了，抱歉姬子老师，我让您失望了。” 第772章 阴霾之下 圣芙蕾雅教堂，圣灵墓园。 在这场战争中牺牲的学员全都安眠于此，虽然战时星焱发表了那样的讲话，但学院在之后的确有好好地将她们埋葬，发放抚恤金，全国通报，该做的事情一样没落下。 只是……姬子总觉得自己似乎做的还是不够。 “这场战争，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姬子发出了惆怅的感概，她有些理解当初拉格纳队长为什么那么抗拒成为总部训练营教官了，比起培养一代又一代的新生力量，像她们这样的人，更希望能够用自己的手来终结一切啊。 “咳咳咳——” 忽然间，姬子俯下身子，剧烈地咳嗽着，酒精的麻痹效果已经过去，崩坏能宛若疯狂的虫蚁，正在蚕食着她的身体，她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看着掌心中混杂着液态崩坏能的鲜血，姬子的没有露出任何担忧的表情，她早就已经接受了这一切，原本她只想要安然熬到退休的年纪，然后去过普通人幸福的一生。 但现在……她反倒希望这具不争气的身体能够多撑上一段时间，为孩子们再多遮风挡雨一段日子，直至天命彻底有了能够应对暗能的部门和团队，她这才能够放下心来把世界交给年轻人们。 “我还不能，在这里就倒下啊。” 姬子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烟，明明只是以备不时之需的东西，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酒精对她的效果已经微乎其微，她只能各种办法都尝试一遍了。 然后……她就被烟草狠狠地呛了一口。 和芙拉第一次接触烟草的反应一样，但……哪怕烟草的味道并不好受，喉咙辣到几乎要燃烧起来，她的精神的确放松了不少，麻痹了被崩坏能侵蚀的神经，姬子也重新直起身板，尝试着大老爷们的方法吐烟圈。 “喂——这里不许吸烟！” 身后传来了修女的声音，姬子连忙将烟头扔掉，踩熄，一气呵成，但依旧瞒不过那名修女的眼睛。 可当她看清犯事的人之后，她反而愣在了原地。 “姬子上校？” “嘘——这件事情可千万别告诉其他人，特别是德丽莎。” 姬子已经能够想象到德丽莎在发现后气急败坏的样子了，小巧的学园长大人跳起来敲她的头，用工资来威胁她不许再抽烟的画面…… 想想都觉得有意思。 “啊？哦，是……” 修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鬼使神差地就答应了下来。 姬子没有再打扰孩子们的安宁，转而来到了特斯拉博士的实验室门口，之前廖梓敏提过一嘴，姬子觉得，或许博士们的聪明才智有办法能让这个孩子摆脱梦魇。 然而实际情况是…… “哈——我们早就说过了吧，人工圣痕，女武神，这些都不是长久之计，那孩子的症状归根结底还是心态问题，时间会让她走出来的。” 特斯拉博士可是嘴上一点也不留情，哪怕是被星焱强行拉入圣芙蕾雅后，她依旧也对天命的政策不满，依靠女武神的作战方式一日不变，像这种情况就永远无法避免。 “特斯拉，少说两句吧。” 瓦尔特看出了姬子眼中的悲伤，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也算看清了圣芙蕾雅的组成，这里很像一个充满了梦想的乐园，学园长德丽莎，他们的出发点或许是好的，但最终还是没办法绕过这样的结果。 特斯拉被瓦尔特拉走了，爱因斯坦的眼神略带歉意，但从她的表情上真的看不出来什么变化。 “姬子女士，我们同样为廖梓敏同学的状况感到担忧，这两天里特斯拉博士不吃不喝，就是在研究着可行的方案。” “啧——鸡窝头你烦不烦？！怎么什么事情都往外说？！” 爱因斯坦的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侧开身子向姬子展示着他们的研究。 “特斯拉博士，别忘了我们现在也是圣芙蕾雅的教师，准确来说，姬子女士算不得外人。” “而女士，如您所见，我们正在开发一种心灵装置，能够起到类似羽渡尘一样洞察人心的作用。” 瓦尔特点了点头，表示认可爱因斯坦的话语，人在屋檐下，他已经尝过了反抗的滋味，绝不想让这两位自己的挚友兼人生导师也经历一遍。 “姬子，我们计划的是，先让廖梓敏同学的精神好好睡上一觉，她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也一直在吃泡面，身体和精神早已不堪重负，任何治疗都要在这之后才能继续进行。” “嗯……拜托了。” 专业领域的事情姬子不太懂，但如果能够对廖梓敏的现状有所帮助的话，她会毫无余力地支持。 …… 在四人的忙碌中，夜幕悄然间降临于世，像是在宣告着寂静的到来。 偌大的圣芙蕾雅，学生宿舍里也只有一间屋子还亮着光，想必又是廖梓敏同学在熬夜修仙了。 也就在这时，原本空调里流出的冷空气忽然变成了使人晕眩的迷幻剂，若是放在以前，廖梓敏肯定能够迅速察觉到异常，并第一时间翻窗逃走，但现在嘛…… 那么糟蹋自己的身体，哪怕是女武神也已经濒临极限，更何况这里还是圣芙蕾雅学院，在学员们的常识里，还没有人会对这里发动攻击。 然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亮着的屏幕，原本待在屏幕前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 “怎么这么难闻？！这孩子几天没洗澡了？” 特斯拉捂着鼻子，廖梓敏邋遢的模样让她实在是不敢靠近，虽然他们的一次深造就要耗上好几天，但还没有邋遢到这种地步，这都已经能养老鼠了。 “特斯拉博士，这不是主要问题。” 爱因斯坦有先见之明地戴好了口罩和手套，瓦尔特甚至用律者的权柄让心灵头盔戴在廖梓敏的脑袋上，线路自动连接，最后就只剩下他们启动装置了。 “开始吧。” 随着特斯拉按下总开关，姬子担忧的目光落在廖梓敏身上，原本这个最令人放心的小队如今就只剩下了一个人，姬子也拿不准她究竟能不能克服恐惧。 “以防万一，还是给星焱打个通讯吧。” 第773章 人生只若初见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圣芙蕾雅第五届新生，在你们之前，已经有两届的学姐们获得毕业证，走上对抗崩坏的战场。” “不论你们的天赋，今后在这所女武神学院，甚至是以后的战场上，你们要做到的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活下去！” “活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刚刚加入圣芙蕾雅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廖梓敏有些茫然地望了望四周，这些都是原本和她同一届的家伙，可最后顺利毕业的却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她在人群中看到了许多熟悉的身影，余姐，枫姐，虎妞，小晴天，还有学生会的大家，在三年后，她们都成了身经百战的老手，那段悠闲的日子是如此地令人向往，哪怕是入学典礼上大家的紧张的模样依旧是无比珍贵的回忆。 唯有廖梓敏不同，她恹恹地看了一眼作为学生代表演讲的芙拉，目光就一直停留在大家的身上。 “回忆过去……好吧，至少比被余姐和枫姐追杀要好多了。” “哈～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廖梓敏对外面发生了什么并不感兴趣，她向来都是这种享受当下的人，这几天的夜不能眠可把她折磨的不轻。 于是，台上的人恹恹地念着手稿，台下的人恹恹地睡着，梦中的时间飞速流逝，直到她再次睁眼时，却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间课堂上，老师一副非常生气的样子，指明让她起来回答问题。 “普朗克常数是人类定义物理的基本常数，请利用普朗克常数计算这里黑体辐射的平均能量。” “……” 看着黑板上的一长串物理公式，廖梓敏的脑袋里只有一片空白，之前她就一直没有听过课，现在更是一点都答不出来。 “我不知道。” 数理化嘛，不会的大方承认就好，没什么丢人的。 老师冷哼了一声，让廖梓敏站着听了一节物理课，要是换作不久前，她都能够站着睡着，补充了一点精力后，她倒是不得不清醒着熬过这一节课了。 至于上课罚站的羞耻心……已经被磨的差不多了，反倒是身边的枫曦无奈地捂着额头，帮忙把闭合的书翻到了正确的页数。 “廖妹儿，就算听不下去的话，好歹也要装装样子吧。” 听着充满关怀的声音，廖梓敏微笑着看向枫曦，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那双无神的瞳孔里此刻竟是被水雾所遮盖。 “枫姐……” “我这不是想……反正枫姐你会提醒我的嘛。” 枫曦像是没有注意到她异常的神情，暗自叹息着摇了摇头，但上扬的嘴角已经出卖了她的内心，整个宿舍就她在认真听课，余姐还在那边偷玩终端呢。 “唉……回头我把复习资料整理出来，你和余姐有空的时候看看，期末考试的时候我可帮不了你。” 一天的时间在充实的课程中飞速流逝，尽管大多数课廖梓敏都没怎么听，余姐好歹也还对历史课稍微感点兴趣，她是真的什么课都不想上，只想待在宿舍里混日子。 下课后，三人兜兜转转来到了商业街，大学生不吃早饭已经成了常态，午餐也是随便应付了事，晚餐自然得好好犒劳努力了一天的自己。 余清音还是那样，一个人刷着终端不知道在傻笑什么，廖梓敏一副电量耗尽的模样，在真正尝到晚饭前提不起任何精神，至于枫曦，一只手拖拽着死鱼一样的廖梓敏，另一只手牵着余清音，防止她不知不觉间就撞到电线杆之类的。 “唉……” “余姐，光是那一张前辈在演讲台上的照片，你就已经盯着傻笑了一天了。” 余清音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摆出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严肃抗议。 “还不是因为你们，要是开学典礼的时候你们帮我要到了前辈的通讯号，我也就不至于只能盯着一张照片发呆了。” 枫曦和廖梓敏对视了一眼，同时点头，用鄙夷的目光盯着余清音。 “余姐，你要是真有那想法的话就自己上，姐妹替你淌不了这趟浑水。” “你们……” 面对着两人的压力，余清音无力抵抗败下阵来，狡辩无用，甚至被枫曦用来以此威胁。 “余姐，你要是不想让自己是变态的事情变得众人皆知的话，就收敛一点，要是让前辈知道了，你这辈子都只能待地缝里了。” 余清音的表情变得无比惊恐，甚至松开了枫曦的手，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的本质看穿。 “不对，我懂事的小枫才不是芝麻糊馅儿的，不管你是谁，赶紧从小枫身上下来！” 廖梓敏用关怀的眼神看了眼余清音，和枫曦一起若无其事地向前走着，甚至还加快了脚步，她想要拍拍余清音肩膀的手都落了空，只有一道声忠告回荡在空中。 “余姐……梗挺烂的，少冲点浪。” 一阵冷风呼啸而过，更加衬托了余清音孤单的背影，她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不可置信地盯着渐行渐远的两人。 “我刚刚……被廖妹儿鄙视了？” “简直是奇耻大辱！廖妹儿你给我回来——！” 廖梓敏很享受两人拌嘴的过程，至少在她真正的印象里，自己可没有多少能够鄙夷余姐的机会，没想到现在能在梦里把场子给找回来。 但枫曦不嘻嘻，身边时刻有这么两个吵闹的家伙在，吵得她头都大了，特别是结束了一天的课程，仿佛被知识强暴过后的大脑更是不堪重负。 “唉……” “余姐，你这几天都在刷终端，知道我们新生马上要初次实战的事情了吗？” “？” 余清音歪着脑袋，那澄澈的眼神，就算她没有回答，枫曦也感觉到了肩上沉沉的担子，这个家没她得散。 就这个问题，她们能够讨论好久，但廖梓敏的脚步却停在了原地，脸上闪过一抹犹豫。 “余姐，枫姐。” “实战测试，我就不去了，对我来说，能够待在后勤部门我就已经满足了。” …… “你在说什么啊廖妹儿？后勤人员可是没办法和女武神组队的啊。” 被自己的队友们用质疑的眼神这样盯着，廖梓敏的内心同样无比挣扎，她已经不想再回忆极东的那一幕，为此，她能够做到的只有避开每一场战斗。 反正，有她没她，结局都不会改变。 “抱歉，余姐，枫姐，我骗了你们，我其实不想成为女武神的。” ……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一道平淡的声音在廖梓敏的脑海里响起，她周围的一切仿佛陷入了静止，视线中，能够行动自如的只有她，以及那道有着灿金色瞳眸的人影。 ［放弃成为女武神，逃避现实，那些悲剧依然会发生。］ ［命运早已埋下既定的路途，但若是失去了抗争的心，身为一具空荡荡的傀儡，你也将再也无法感受人间的冷暖，更无从谈起背负她们的意志。］ 芙拉的身影几乎是瞬间来到了廖梓敏的身前，沉重的手掌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因为这里是梦境的维度，他身上所背负的一切，廖梓敏都能够切实感知到，那是令她喘不过气的重压，也是她无法想象的命运。 ［生而为人，也应当以人的方式迎来谢幕。］ ［这是——故人对我的祝福。］ 回过神来时，声音只在耳畔留下了缕缕回音，周围的时间已经恢复了流动，余清音和枫曦都疑惑地盯着她。 “坏了，小枫，廖妹儿该不会死机了吧？” “余姐，这个时候你就被埋汰她了。” 然而，廖梓敏的这个时候的注意力已经没有放在两人身上了，看着街边消失的身影，她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卡在嘴里的话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只能看着那两个小跟班跟在芙拉的身后渐行渐远。 第774章 抉择人生 正如同芙拉所说，世间运行的轨迹早已被【命运】锚定，而那些不在命运轨迹之中的存在也稀少无比，在【秩序】的约束下，更是不会去主动干涉命运的轨迹。 逆熵f3研发出来的心灵装置，并不能发挥像是羽渡尘或者地藏御魂一样的作用，它能够做到的最多也只是引导，让廖梓敏暂时忘却内心深处的恐惧，至于梦境会走向怎样的地步，他们也控制不了。 而芙拉给予廖梓敏的提示，却无意中让她开启了第二条主线——那便是如她所愿，作为后勤人员度过平稳的三年。 但……也算不上平静。 在二年级进行女武神小队组建时，没有参加女武神考核的廖梓敏自然没办法组队，心甘情愿地加入了后勤部门。 一个算是她熟人的家伙代替了她的位置，加入了余清音的小队，她原本以为，换一个人或许能够比她做的更好，或许第五届的大家不会用再遭受原本的结局。 但……眼前发生的事实让她不得不接受这一切。 圣芙蕾雅第五届学员依旧死伤惨重，甚至要比原来更甚，问题还是出在了余清音的小队上，少了廖梓敏，这个小队像是缺少了灵魂一样，整天死气沉沉的，一点活力都没有。 或许，廖梓敏会认为自己待在小队里并无作用，但事实并非如此，一个女武神小队总是需要那么一两个神经大条的人，来充当调味剂的作用，否则在圣芙蕾雅超高压的环境下，一支女武神小队的三人都容易出精神问题。 而廖梓敏最担心的情况，最终还是发生了。 余清音没有了印象中那么大大咧咧，枫曦整个灵魂都缺少了趣味性，而那个代替廖梓敏的队员又过于古板，她们身为学生会的重要干部，经常会帮助其他小队来解决突发事件，一直持续到了三年级下学期。 万众瞩目的学生会小队，倒下了。 …… 医护大楼内。 廖梓敏帮忙处理着两人身上的伤口，明明她们一起度过了开心的第一学年，但此刻再见面时，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早就搬出了那间宿舍，甚至不愿和曾经的好友产生过多交集，然而结果就是，看着眼神平淡的廖梓敏，心绪万千的两人也始终没能开口。 “大猫死了……” 在廖梓敏即将离开离开病房的时刻，余清音突然开口道，她向来不会撒谎，遮掩情绪的样子也只会显得欲盖弥彰，哪怕这些话并不是对廖梓敏说的，却也让她驻足在了原地。 “余姐，我们已经尽力了。” 枫曦的眼神同样充满了落寞，在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她们就早已幻想到了如今的情形，只是……当悲剧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痛哭。 “还没有……” “老娘还有这条命没拼上啊——！” 余清音暴躁地捶着床板，用的还是打着点滴的右手，针管从她的右手弹了出来，血液从针孔疯狂向外溢出，她却像是完全感受不到一样，将自己的头发揉的一团糟。 “还有天神香，老娘如果一开始就拼上全力的话，大猫根本就不会死，就算会变成怪物，老娘也至少能够保证你们两个能够逃脱！” 一年多几乎不间歇的战斗，她的实力已经无限逼近于s级女武神，如果注射天神香的话，她在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战斗力甚至能够轻易撕碎审判级崩坏兽。 但……代价就是，她会变成众人声讨的暗能生物，或者在被星焱支部长发现之前自我毁灭。 “余姐，不要这样。” “不可以！” 枫曦的劝言还未说出口，门口的廖梓敏就激动地大叫起来，她没有回头，毕竟她和这两人之间已经并无太多交集，不能让她们看到自己奇怪的模样。 “天神香，是女武神最后的手段，也是阎王的催命符，用了它，在天命的记录里还没人活下来过。” “廖妹儿……廖梓敏同学，你别激动，余姐她只是开玩笑的。” 枫曦并不知道廖梓敏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激动，但余清音还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说这话的时候可一点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余姐……别说了，算我求你，好好休息行吗？” 也直到这时，余清音才注意到枫曦的语气接近乞求，她的神色同样落寞而憔悴，像是好几天都没有休息好一样，这让余清音不禁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身为队长，她却只顾着考虑自己，却忽略了队友同样痛苦的内心，她受伤的右手又狠狠捶了一下床柜，水杯差点倒下去。 “余……余清音同学，请不要乱动，你的伤口会裂开的。” 遮掩好表情的廖梓敏转过身来，给余清音重新换了一个针头，又加固了几圈胶带，看着她如今伤痕遍累的身体，廖梓敏愣在了原地，甚至忘记了帮她换吊瓶。 “余姐……偶尔听一次枫姐的话吧，好好休息，不要再去想那么多了。” 她最终还是没忍住喊出了这个称谓，但余清音的眼中并无任何波澜，那深沉的罪孽感依旧没有削减半分，身为后勤人员的廖梓敏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寄希望于枫曦。 “枫姐，余姐就拜托你看着了，别让她做傻事。” “我会的……廖妹儿，放心好了。” 见枫曦点了头，廖梓敏也放心了些，端着沾血的铁盘离开了病房，这次任务多亏了余清音她们，除了大猫的牺牲，余姐没有让小家伙们出现伤亡，就是自己和枫曦带了一身的伤回来。 廖梓敏来到了卫生间，余清音那波无心的言论对她的刺激不小，她现在需要用冷水来洗把脸，好好冷静一下。 但看着镜子里那个戴着护士帽的自己，廖梓敏生出了一种深深的厌恶感，像是在直视着什么无比丑陋的怪物一样。 “可恶——！” “你到底在逃避什么啊……” 卫生间里传来了异常的动静，廖梓敏快步离开了案发现场，而当其他医护人员进入卫生间后，看到的只有碎裂一地的镜子，以及地板上的血迹。 第775章 已成既定 “如果这只是一场噩梦的话，那么它早就应该结束了。” 单人宿舍内，廖梓敏神色忧郁地坐在床上，墙上挂着的医护资格证书已经被她撕了个粉碎，她始终没有忘记现实里所感受到的疼痛，正如此刻她清晰地认知到这只是一场梦罢了。 “余姐……枫姐……我也想要帮你们报仇啊。” “可是……在那些怪物面前，我好弱啊。” 廖梓敏想要在现实做出改变，而不是像梦里这样成为一个碌碌无为的医护人员，当曾经的伙伴们在前线奋战时，她却只能待在圣芙蕾雅的医护大楼里静待消息。 “如果这场梦是谁对我的惩罚，他的恶趣味应该已经得到满足了吧。” “放我出去……” 戴在她本体上的心灵装置，只会让人陷入一场漫长而又无比真实的梦境，只有当梦境的主人爆发出强大的意志力时，才有可能挣脱心灵装置。 如果做不到的话，她将会彻底沉沦在这场永无止境的梦中，再也无法醒来。 …… 廖梓敏没有任何改变，无力感始终围绕在她的身边，极东的收复战依旧在照旧进行着，只是这一次，参战的三年级生比原来要少了许多。 圣芙蕾雅的后勤部队，早已在天穹市建立起了完整的补给线，廖梓敏也在其中之列，当她盯着一个个被带回的学员们脸上带着失魂落魄的表情，这一刻，她们的感受一模一样，同样身为被团队留下的独苗，这些学员的诉苦在她听来并不夸张，只是带着她们宣泄的情绪而已。 而战略指挥部，当星焱完成圣芙蕾雅体制改革的发言后，老师们对后勤人员的要求也下达了，圣芙蕾雅的后勤人员必须有着a级女武神的作战能力才能毕业，为的就是让她们能够亲自上战场来处理突发状况。 这对廖梓敏来说自然不成问题，哪怕她几乎是荒废了两年的训练时间，她依旧有着a级精英女武神的实力，无需担忧接下来她们将要面临的“追加考试”。 在没有伤员需要救助的时候，和廖梓敏一样的医护人员就在进行着训练，其他的女武神只能看着廖梓敏轻松完成了训练任务，坐在一边休息发呆。 她仍旧处于对自身的迷茫之中，潜意识告诉她这只是一场梦境，但看着那些学员们脸上流露出的痛苦与绝望，心脏因为共鸣而产生的疼痛却在给予她无比真实的感受。 “事到如今，我依旧什么都做不到吗？” “学长，我究竟要该怎么办才好……” 可廖梓敏的祈愿注定要落空，此刻的芙拉仍旧处于无休止的轮回空间中，梦境取自于真实，同样也映照着心灵的另一面，在廖梓敏的潜意识中，她已经默认了自己的软弱无能。 就像现在，星焱支部长和小澪已经从战略指挥部飞了出去，准备讨伐问天，而在这之后……她明明知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连最基本的情报都没有上报。 三尊半神现身，暗能狂潮将会席卷整个极东，对女武神展开残忍的屠杀，人类的最强战士失去战斗能力，指挥部发出撤退信号。 期间，廖梓敏都只是看着，接下来会是派出休伯利安号接应学员们，而她们将会面临【混沌】，还有那个丧心病狂的屠杀游戏。 枫曦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埋下的暗能的炸弹，而那时的廖梓敏什么都没能做到，余清音的固执，枫曦的逞强，那时的她多希望这些伤能转移到她的身上。 姬子老师已经登上休伯利安号了，要跟上去吗？现在登舰会不会有些晚了？ 廖梓敏的矛盾已经影响了她对局面的判断，明明现在正是学员们需要救治的时候，医护人员可不能够畏畏缩缩地待在后方，就像星焱所说那样，必须做好面对突发状况的准备。 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她有预感，如果不登上休伯利安的话，这份悔恨将会伴随着她的一生，可强烈的心理波动让她的身体已经趋近麻木，甚至能够听到胸腔中心脏有力的跳动声。 ［出发吧，这一次，为了你自己。］ 突然间，有人从身后推了廖梓敏一把，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身处在了休伯利安号的甲板上。 “你们这两个笨蛋……” 廖梓敏的眼里充满了水雾，她苦笑着摇了摇头，瞳孔里重新焕发出了璀璨的光芒，终端里尘封许久的长弓得以重见天日，她身上颓废的气息也一扫而空，仿佛燃烧着生命的熊熊焰火。 舰船上的姬子已经完成了引擎预热，而正当她想要启动休伯利安号时，眼里却偶然瞥见了甲板上大展双臂的廖梓敏。 “什么人？！” 留在指挥部的除了伤员，就只剩下一些力量微薄的后勤人员，但姬子可不觉得后勤人员有勇气登上这艘直奔战场前线的舰船，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将警惕拉到了最高。 可话音落下的瞬间，在其他舰船操控人员投去视线时，甲板上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女却早已不见了踪影，而休伯利安号的引擎明明还没有全功率发动，整艘舰船却飘浮了起来，驶向那片惨烈的战场。 休伯利安号，能源控制室。 廖梓敏深吸了一口气，握着长弓的手还在轻微颤抖着，对她来说，这颗炽热的心脏可是沉寂了三年之久，再一次踏上战场，她难免会有些紧张。 “喂！那个满脑子里只有恶趣味的家伙，你在这里的吧。” 哪怕当时没有任何线索，但星焱依旧查到了爱酱的异常之处，还让奥托编辑好几个杀毒软件装上去，这才把暗能入侵的影响彻底去除。 既然对方最开始破坏的是休伯利安的电力系统，那只能说明，那个邪神的藏身之处就在这里。 廖梓敏紧握着长弓，小心谨慎地前进着，邪神的力量在她至今看来依旧无比恐怖，那并非凡人能够企及的领域，哪怕她感受到了长弓上传来了不同以往的力量，她依旧没有任何大意。 随着她一步步朝着动力反应炉靠近，周围的可见度正变得越来越低，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正在不断逼近。 ［桀桀——］ 诡异的笑声迅速引起了廖梓敏的注意，可就在她转过头的瞬间，她的背后忽然传来了震人心魄的超声波，她的耳朵流出了殷红的血液，几乎出于本能地往前一个飞扑，转身朝着身后的敌人拉弓。 暗能生物坚不可摧的外壳，在宛若疾风般的箭矢下却变得脆弱不堪，逐风之矢贯穿了那只猩红的独眼，夜魔被她这一下彻底激怒，双爪交替在身前，十道猩红的爪影交叉相错，而廖梓敏才刚刚翻滚着稳住身形，面对这一击根本避无可避。 “呃啊——！” 廖梓敏被夜魔的爪刃击飞了出去，狠狠砸在能源室的墙壁上，整个身体都嵌了进去，钻心的疼痛却令她的脑袋无比清醒，在黑暗中，她甚至能够看到夜魔腹部那张绝望的人脸。 “枫姐……” 廖梓敏挣扎着从墙上脱离下来，她的战意从未有过的高昂，能源室的作战空间无比狭小，于她而言非常不利，但廖梓敏依旧没有后腿，而是选择了再度拉弓，箭矢指向了夜魔腹部的人脸。 “这一次，我会带着自己的意志继续前行。” 第776章 再战夜魔 廖梓敏心中的梦魇，便是转化成暗能生物的两个姐妹，在圣芙蕾雅的三年内，她们几乎是形影不离，彼此的羁绊可谓是牢不可破，每一次紧急任务也都能够险象环生。 她们是怀着同样梦想的伙伴，也是将生命交付彼此的战友，更是约定好了要一同退休养老的好姐妹。 如今，再度直面着凶悍的夜魔，廖梓敏的心中已经没有了任何恐惧，胸膛里只剩下坚定不移的信念。 “余姐，枫姐，就让我们一起，共同开辟出美好的未来——” …… “现在怎么办？” 看着终端屏幕上的报错，努力了整整半天的特斯拉博士最终还是歇逼了，她也是真的没有料到，对面那个邪神居然能够当面把她刚刚造出来的宝贝牛了过去。 “我好像告诫过你们，在我不在的时候不要进行有关神明的研究的吧。” 通讯另一头是星焱苦恼的表情，他是真没想到啊，一段时间没有待在家里，这三个家伙就这么能给他整活，主动挑衅【混沌】，你们三个是这个；那家伙不把圣芙蕾雅炸个坑出来，那祂是这个。 “非常抱歉星焱博士，这的确在我们的预料之外，没想到那个孩子居然直面过邪神。” 爱因斯坦敢于承认错误，但也仅限于此了，她的能力并不足以改变现状，【混沌】可是闻着乐子就跑了过来，两个主神的令使对祂都是避之不及，这些普通人倒是想着主动靠近祂，可给祂乐呵坏了。 “长官，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让廖梓敏脱离梦境，让她独自面对那尊邪神太危险了。” 姬子对现在廖梓敏的状况无比担忧，心灵头盔连接着她的大脑，她们又不敢直接断电，要是廖梓敏的意识没有跟着回来就坏事了。 “让我去，我面对【混沌】的经验比所有人都要多。” “去什么去，都说了你现在需要静养，你想体会核心爆炸的感觉是吗？” 星焱拒绝了芙拉出战的请求，他自己一个人对上【混沌】也没有什么胜算，怕不是还得再给祂白送两颗核心。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瓦尔特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提出了一个全新的思路。 “在西伯利亚的时候，星焱曾经和乔伊斯一起切断了崩坏对西琳的连接，我在想——同样的方法是不是也能够用在暗能的邪神身上。” 房间里一度陷入了沉默，理论上来说这个办法应该可行，但问题就出在他们对神明的层次并不了解，终焉之茧准确来说只能算个固定的运行程序，而【混沌】的人性看上去甚至要比祂的神性还高，胡乱套公式的话容易出岔子。 而就在这时，一支青色的箭矢冲破了时空，也冲破了位面的壁垒，在一众神明的注视之下射向了那遥远的神禁之地，精准命中了圣芙蕾雅学院的教堂。 星焱的预言中了，但圣芙蕾雅不是【混沌】炸的，而是另有其人。 光矢宛若流星般从天空落下，哪怕现在依旧是晴朗的白天，在光矢的衬托下，世界都仿佛黯然失色，直至将圣芙蕾雅大教堂夷为平地，却并没有波及教堂后方的墓园，而是没入了地下，在廖梓敏的身边形成了一张命弓。 “这是什么？” 特斯拉一下就来了兴致，这张大弓所表露出来的力量令她这个普通人都感到震撼，甚至超越了至今她遇见的所有敌人。 但星焱的注意力并不在此，看着彻底塌陷的天花板，赤阳的光芒将整个地下研究室彻底照亮，他的心也跟着凉了一截。 “我的教堂……” 而就在特斯拉想要上手去抚摸命弓的时候，姬子和瓦尔特同时伸手拉住了她，作为长期奔赴在前线的作战人员，直觉告诉他们这张弓特别危险，远不是他们能够接触的。 “特斯拉，我清楚你现在迫切想要研究的心情，但当务之急还是要先确认廖梓敏同学的情况……” “？” 当大家的视线望过去时，只见到廖梓敏的身体被气流托举着悬浮在了半空中，那张从天而来的命弓融入了她的眉心，构筑出来一道青色的命途之纹。 【巡猎】 …… 梦境空间。 廖梓敏和夜魔已经缠斗了好长一段时间，不分伯仲，她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变故，只感觉到了自己的体内正涌现着源源不断的力量。 所行之意皆出于己身，所行之事皆源于复仇，在【秩序】放宽了命途的力量之后，廖梓敏的愿望甚至传到了域外，被那高大威武的猎户座，大岚神所接收，【秩序】放任了他的行径，将一支集中了命运的箭矢传递了神禁之地。 “枫姐——！” 手中的大弓分离成两柄短刃，在这样狭小的空间内，廖梓敏放弃了远程进攻，而是凭借灵活的身法和夜魔纠缠不断，她的动作越来越轻巧，一缕微风缠绕在她的双腿上，她却对此毫不自知，挥舞着短刃不断在夜魔的身上留下一道道豁口。 而夜魔似乎也厌倦了这样无休止的战斗，猩红的利爪突然刺入地板，一对蝠翼宛如利刃，魂钢在蝠翼的寒芒下脆弱不堪，掀起的金属风暴席卷了廖梓敏的身影，逼的她屡屡败退，而就在她身后的墙壁上，一滩猩红的深潭显现，原本刺入地板的利爪从深潭中悄然浮现，瞧准时机刺向了廖梓敏的后背。 廖梓敏没有去管金属风暴的追击，而是转身朝着夜魔的利爪挥动短刀，一瞬间爆发出的数十道刀芒轻而易举地切碎了夜魔的利爪，利爪从深潭缩了回去。 而紧接着，巨大的阴影已经将廖梓敏笼罩，就在她转过头的瞬间，夜魔的深渊巨口已经扑面而来，甚至惊诧与她迅捷的反应力，夜魔在咬合前还发出了刺耳的超声波，让廖梓敏再一次陷入了眩晕。 可……她的后手已经完成了。 短刀相接，飓风缠绕的箭矢已经搭在了命弓之上，瞄准了夜魔的脑袋，也就在声波攻击到来的那一刻，被眩晕的廖梓敏松开了弓弦，箭矢贯穿了夜魔的头颅，猩红的血液溅得到处都是，却没有一滴沾在廖梓敏的脸上。 第一回合，是廖梓敏的胜利。 第777章 决战梦魇 在脑袋被打爆之后，夜魔却依旧没有停止行动，散落的血肉被它重新吞噬，迅速生长出了两颗不同的脑袋，而当廖梓敏看清那颗距离彻底魔化只有一步之遥的脑袋，她的信念动摇了。 “枫姐……” 也就在这时，夜魔腹部的人脸突然和本体分裂开来，变作一只小型的秽兽扑了上来，那张血盆大口撕咬下来了廖梓敏腹部的一块血肉，哪怕下一刻就被廖梓敏踹飞，但她的腹部依旧在血流不止。 “廖妹儿……” 这回，夜魔的另一颗脑袋里发出了无比清晰的人声，不再是那种和野兽一样的嘶吼，痛苦的表情生动形象，眼角都挂着泪痕。 “对不起……廖妹儿……对不起……余姐……” 夜魔像是精神分裂了一样，那颗狰狞的脑袋连廖梓敏都顾不上，张开血盆大口朝向另一颗快要魔化的脑袋。 廖梓敏急了，事到如今，她已经不知道事情会朝着怎样的方向变化，哪怕潜意识正在不断警醒她眼前的一切是假的，可她的身体却已经率先做出了反应。 “把你的臭嘴给我挪开！” 能量弓弦消散，命弓的两端变换出了锋利的刀刃，廖梓敏的双腿蹬地，朝着夜魔两颗脑袋的中间对半劈了下去，刀刃轻而易举划开了夜魔的血肉，刀刃上的风罡宛如绞肉机般撕碎着飞速重组的血肉，裂痕一直蔓延到了夜魔的腹部上方，被它用利爪牢牢卡住。 就像是在故意捉弄她一样，枫曦不成人样的脑袋突然间完成了魔化，身上的豁口也从脖颈处开始迅速修复着，它的一只利爪卡住了刀刃，另一只利爪向前探出，抓住了廖梓敏将她提在半空。 ［桀桀桀……］ 夜魔拔出了胸口充斥着【巡猎】赐福的刀刃，随手扔到了一边，它的双手死死捏着廖梓敏，她的表情也因为骨骼的错位变得痛苦而狰狞。 在濒临极限的时候，夜魔又将她重重地扔了出去，砸在了厚厚的魂钢墙壁上，那只秽兽就贴在墙面上，一只手摁着廖梓敏的脸，在墙面上绕着圈跑，廖梓敏的头皮都被磨秃了一块，血肉模糊的后脑勺，甚至隐约能够看到森白的颅骨。 生机的流逝让廖梓敏重新爆发出了力量，抓着秽兽的后背，狠狠将它扔飞了出去，可她也从墙面上摔落下来，虚弱不堪，脸上全都是自己的血。 但感受着迎面而来的狂风，廖梓敏还是下意识地朝侧边翻滚，躲过了夜魔轰来的拳头，反手抓住它的手腕，手肘如炮弹般轰向了它的手臂。 夜魔的手臂应声断裂，如今它想要收回手臂也来不及，两只猩红的眼眸在黑暗中异常明显，再加上那股致命的威胁感……廖梓敏只能从它的断臂下滑了过去，一个翻滚拿到了自己的命弓，双箭齐发。 夜魔的两颗脑袋再次被轰碎，但这点伤对它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反倒是先拔掉了自己的断臂，等待着它们重新生长回来。 逐风之矢已经搭上弓弦，瞄准了夜魔的心口，也就在这时，致命的危机感从背后传来，廖梓敏侧翻躲过了秽兽的突袭，强忍着脑袋的眩晕感，逐风之矢贯穿了秽兽的整个身躯。 突然间，夜魔发出了凄厉的哀嚎声，它胸口的血肉剧烈地蠕动着，类似于血管的组织浮现在了皮肤的表面，它们像是共同连接着一颗类似于核心的器官。 体内的力量还非常充盈，除了身上到处都有点疼，廖梓敏还从未这样畅快地战斗过，就像是永远都不会感到疲倦一样，她朝着夜魔的核心拉弦瞄准，狂风在她的耳边呼啸，她非常确信，这一发箭矢就能够彻底终结自己的梦魇。 “廖妹儿……” 廖梓敏愣在了原地，那道呼唤她的声音来自于她的背后，上过一次当的她这回已经长了记性，身形调转，箭矢在狂风中不断变换，一瞬间便宛若漫天星光坠落。 可她看见的并非什么暗能生物，而是余清音破碎不堪的身躯，她的脸上依旧挂着凄惨的微笑，当着廖梓敏的面，拿出了自己的女武神勋章，针头弹出，猛地刺入了她的掌心。 “不要——！” 廖梓敏甚至忘了这里是自己的梦境深处，在余清音给自己注射天神香的那一刻就冲了上去，可她依旧晚了一步。 血色的风暴以余清音为中心扩散开来，暴风宛若锯齿般切割着廖梓敏的血肉之躯，这种凌迟般的痛苦让她忍不住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可下一刻，一道银白色的刀光切开了风暴，也将廖梓敏轰飞了出去。 余清音化作暗能生物的形象和原来有所不同，她并没有像一头野兽一样嘶吼着扑上来，而是握紧了腰间的太刀，一个瞬息间，它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再度出现时已经来到了夜魔的身侧，缓缓收刀。 空中遍布着无数嬉笑的银线，都散发着无比危险的气息，之间被银线波及的空间都发生了扭曲，纵横交错的刀光将夜魔的身躯切成了一块一块的碎肉，再也没办法复原过来。 而廖梓敏，仅仅是被次元斩的余威波及，身上就出现了数道锋利的血痕，其中有一道一直从腰间蔓延到头顶，刀光弄瞎了她的一只眼睛。 更惊人的是，梦境中她所承受的所有伤害，在这一刻突然间反馈到了廖梓敏现实的身体上，围在她身边的四个人看着这个女孩突然间开始飙血，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把姬子和特斯拉博士吓了一跳。 “我去！谁能解释一下这**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围着廖梓敏的青色旋风也被她的血液所浸染，呈现出一片凄惨的血红色，瓦尔特已经在尝试把廖梓敏弄出来，但他用律者权柄制造的器械根本经不住风罡的折腾，除非直接攻击旋风本身，否则那些器械在还没触碰到廖梓敏的时候就会被切碎。 “可恶——！” 姬子的拳头狠狠砸在了一边的墙壁上，她只能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学生受苦，自己却什么都做不到。 那个领域的事情，连星焱都不敢说有着百分百的把握来处理，更何况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圣芙蕾雅教师。 第778章 天击将军 “咳咳……” 胸腔在沸腾，宛若滚烫的熔岩在灼烧，廖梓敏拖着重伤的躯体，抬头看向了余清音所化作的鬼刹，那柄挂在腰间的太刀闪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刀芒。 梦魇化作的夜魔在鬼刹手中都显得无比孱弱，哪怕廖梓敏还留有余力，但这副身躯已经无法容许她再进行高强度作战了。 ［这就不行了，真没意思。］ 在这道混沌神音降临的瞬间，梦境的时空彻底陷入了静止，浑浊不堪的气息凑到了廖梓敏的跟前，一只充斥着混沌色彩的手捏住廖梓敏的下巴，缓缓抬了起来。 ［老疯子还是善变啊，刚刚才把我那个勤勤恳恳的同僚揍了一顿，转头就放任域外那个放暗箭的阴险小人投来目光。］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我终将拯救众生于水火，但水火是怎么来的，老疯子是只字不提啊。］ ［唉呀，一不小心就自言自语了好久，差点忘了我们的正事。］ 【混沌】看着廖梓敏脸上不屈的神情，满意地点了点头，祂中意的玩具就得这样才行嘛，那些一碰就碎的家伙根本没有任何价值。 祂伸出了那只遍布星空色彩的手，指尖触碰到了廖梓敏瞎掉的眼睛，可因为时间静止的缘故，她却没办法做出任何应激反应，只能看着祂轻而易举地扳开自己的眼皮，让那颗已经裂开的眼球暴露在空气中，红白相间的液体从她的眼眶中流了出来。 ［嘘——别动哦，我可是专业的医生，看看这个倔强的小女孩，年纪轻轻就瞎了一只眼怎么行，就让好心的奈亚医生来帮帮你吧。］ 那只混沌的手全都没入了她的眼眶，在伸进来的时候廖梓敏却没有感到任何痛苦，眼睛周围像是充满了润滑液，她心中的恐惧原本都沉了下去，然而紧接着…… 她的那只眼球被硬生生扯了出来，无与伦比的剧痛在那一瞬间袭上了廖梓敏的大脑，可偏偏她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混沌】还放开了她面部的一点限制，她另一边的眼眶里顿时充满了泪水，面部肌肉也在抽搐着。 ［欸，身为女武神，在外面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保持坚强啊，学院的教官没有告诉你们吗？］ 而更令人惊恐的是，【混沌】直接从自己的脸上扣了一颗眼球下来，准备直接嵌入廖梓敏空洞的眼眶中。 她的内心充满了抗拒的情绪，无法容忍暗能的眼睛寄生在自己身上，如果非要如此的话，她宁愿永久地失去光明。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啊。］ ［那可不行，我这个人心善，见不得别人在我面前受苦。］ 【混沌】已经有些期待了，这个小丫头复仇的意志能够被那个放暗箭的混球认可，也不知道她带着自己的眼睛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自己的可操作空间大着呢。 就在【混沌】将要把这颗眼球放入廖梓敏的眼眶中时，一缕微弱的空间波动引起了祂的不悦，祂可是最讨厌兴致正盛的时候被人打扰了。 ［老疯子？不对，这动静，是那个放暗箭的混球来了。］ “喂——” “虽然不知道你是哪路子的人，但当着整个耀青的面蛐蛐我们家帝弓，这不太合适吧。” 青色的风暴冲破了这片被封锁的空间，附着狐灵的拳头几乎是擦着【混沌】的脸庞掠过，空中飘落的战袍，雪白的狐耳，以及抵在【混沌】后背上的青色战刀，来者的身份已经显而易见。 “嗯？没有【丰饶】的气息，找错地方了？” 狐人将军的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宁愿相信是自己走错路了也不怀疑相信是帝弓的问题，虽然那股子迎面而来的【混沌】气息令人很不舒服，但宇宙间的星神那么多，气息会引起人不适的也多了去了。 仙舟的主要敌人还是丰饶民，他们一直以来都不太想节外生枝，除非有人来主动招惹他们。 “貊泽，咱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并没有，将军，帝弓的光矢指向的就是这里。” 看着玉兆上精确无比的定位，狐人将军有些摸不着头脑，帝弓也没说让她去干别家的人啊？ 不过，看着那个捂眼在地上打滚哀嚎的小姑娘，她倒是动了恻隐之心，举着的战刀一直都没有放下。 “这位朋友，我是耀青仙舟的天击将军飞霄，不管你和这位小姐有什么恩怨，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此收手行吗？” 这个狐人的脑袋看上去不太灵光，【混沌】的心里冷笑一声，祂可不觉得这是巧合，那个混球明显就是冲着祂来的，应该是和老疯子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哈哈——” “这位将军，我想你误会了，这位小姐的眼睛是被那边的怪物给弄瞎的，我只是想为她治疗而已。” 每一句话都是实话，但说出来就是那么的没有信服力，廖梓敏紧咬着牙关，靠墙撑起了自己的身躯，独眼中蕴含着血海深仇，死死凝视着【混沌】。 “呵……” “如果要接受你的眼睛，我宁可选择去死！” 廖梓敏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额前，巡猎的命弓重新出现在了手中，三连发的箭矢朝着【混沌】射出，每一根箭矢都带着狂风的呼啸声，却被【混沌】一一抓在手中，宛若稚嫩的玩具。 就在这时，一道冲天的银月掀飞了能源室的天花板，将廖梓敏梦境中的休伯利安号彻底击毁，所有人的身影都摇摇晃晃的，尤其是重伤的廖梓敏，感觉自己的脑浆都要被摇匀了。 她已经知晓了现状，在这座梦境之中，【混沌】的力量也有着限制，除了她自己，其他人受到的伤害并不会反馈到现实，因此，整片梦境都可以作为她的战场，而非局限于那个狭窄的能源室内。 仿佛应了廖梓敏的心想，休伯利安上的女武神都消失不见，就连舰船最终坠毁在的极东土地上也没有任何一道身影，除了…… 鬼刹，【混沌】，还有那个狐人将军。 “椒丘，我这里发现一个重伤的仙舟战士，她现在需要你的帮忙。” 哪怕隔着玉兆，飞霄都能够看到椒丘那疑惑的表情，但后者好歹当了那么多年的谋士，也迅速反应过来了自家将军的意思。 可……爱莫能助啊。 “将军，这里可是类似于匹诺康尼一样的梦境空间，帝弓司命和那位可不会允许我们的舰队进入。” “也就是说，这件事需要将军大人您自己来解决了。” 收回玉兆，飞霄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她刚刚说那些的时候可没有避讳任何人，因为她对自己的力量有着绝对自信，哪怕是未知的令使也有一战之力。 但…… 面前的鬼影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高悬于头顶的一颗【混沌】眼眸，那只瞳眸中映照着璀璨的星海，却又没有行星的那番秩序井然，就像是一幅胡乱填涂色彩的涂鸦。 ［小混球养的狐崽子。］ ［准备好——面对你心中的恐惧了吗？］ 飞霄握着战刀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着，两分胆怯，八分则是对于强者的向往，那滔天的神威已经令她的额头直冒冷汗，却又隐隐激发着她体内的步离之血，令其战意不断升腾。 帝弓司命在上，您老也没告诉我这次要打的是星神啊。 第779章 众叛亲离 “哦？我倒也挺好奇的，我心中的恐惧究竟是什么东西。” 自从逃离了那个奴役的囚笼之后，在飞霄自己的记忆里，已经少有能够令她恐惧的事物了。 望着高天之外投来目光的星神，那充斥着混沌色彩的身影可并非常人能够直视，光是看上两眼，感官非常敏锐的飞霄就已经察觉到了大脑的沉重。 世界颠倒，时空逆转，【混沌】正在冲刷着飞霄的常识，让其变得无比混乱，明明大脑发出着右手扶额的指令，她却摇摇欲坠地撑着长刀，半跪在地上。 “呵……” “为帝弓征战了这么多年，我可不想最后迎来自灭者那样的结局啊。” 这位星神的能力尚且不明，但明显和【虚无】有着相似之处，但祂的诡谲狡诈，隐忍不发，又证明了这位丰富的人性，难以捉摸的程度简直和常乐天君一个德行。 猛地一咬舌尖，血腥味刺激着飞霄的神经，令她整个人清醒了不少，她抓住了自己的战袍，习惯性地向后一扔，裸露在背后的飞羽之印绽放着青色的光芒。 “我将——巡征追猎！” 扛着沉重的战斧，飓风承载着飞霄的身体，飞向了高空之上的【混沌】之眸，她的速度明明已经超越了流光，却被天空降下的一道紫黑色雷霆精准劈中。 雷霆撕裂了飓风，也在飞霄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红的伤痕，雷霆传来的并非只有酥酥麻麻的感觉，烈火焚身，暴风肆虐，时空禁锢……各种奇特不一的感觉传遍了飞霄的全身，令她险些身子瘫软。 ［小狐崽子，让我们来猜猜你最害怕什么吧？］ 头顶的混沌星空中探出了一只盲目浑浊的巨手，它像是在操纵着万物众生，飞霄的双手不受控制地合拢在一起，【丰饶】的镣铐将她的四肢封锁，脖子也戴上了象征奴隶的项圈。 ［狐人与步离人的杂种，但你的命运生来便与其他狐人无异，既是奴隶，也是步离人的口粮。］ “呵……” 囚笼中的飞霄冷呵一声，这次不再需要耀青的战士们来为她打开囚笼，不过是过去的枷锁而已，她飞霄，根本无惧。 “复现过去，伺机寻找敌人的弱点，这就是你的手段？” 讲实话，飞霄挺不愿意面对这样的对手，还不如和丰饶民真刀真枪打一场来的痛快，她投掷出去的巨斧被一层无形的结界所阻挡，无法触及【混沌】之瞳所处的时空。 ［天缺之身，战奴之魂，无尾无命，十死无生。］ 【混沌】依旧没有停止对过去的窥探，那句“无尾无命”像是触及到了飞霄的雷区，她的眉头肉眼可见地皱了起来，巨斧回归掌中，狂风承载着她的身影，朝着【混沌】之瞳发起了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却无一能够落实。 “除了帝弓的他老人家的谕令，命运什么的，我从来都不信这些。” “是死是生，我自己说了才算。” 巨斧的攻击愈发频繁，每次落在结界上都无法掀起涟漪，像是没入了深不见底的渊海，可她的动作依旧没有停歇，至少这股威势的确暂时压住了【混沌】。 ［大捷将军，哼……战奴以生命和理智换来的力量，你又能够为仙舟带来多久的大捷？又会在何时何日，将手中的战刀指向亲友？］ ［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忽然间，天幕像是被彻底撕扯了下来，露出了那片混沌的星海，每一颗星星都焕发着耀眼的光芒，但飞霄能够明显感觉到，那片星海正在朝她释放着敌意。 当一颗行星彻底粉碎，飞霄的身上就会凭空多出来一道伤口，这种集星球愿力形成的虚幻攻击根本防不胜防，而当她的身体濒临极限时，背后的飞黄之印又赋予她重新站起来的力量，如此往复，飞霄的攻势愈发猛烈，浑然一副置生死于度外的疯狂。 “余孽未尽，当我冲锋在先……” “就是大捷！” 当飞霄的身影与混沌之瞳齐平，势大力沉的巨斧劈在了眼眸前的结界之上，飞霄松开了巨斧，原地蓄势，抡转一周的拳头轰在了巨斧的末端，【巡猎】的力量也在这一刻彻底激发出来。 “咔——” 星神之力构筑的屏障，竟是被一届凡人砸出了裂痕。 【混沌】的眼眸中收敛起了笑意，这只狐崽子也是个怪物，【巡猎】赐予她的力量不过令使级别，这家伙却能够引动命途的本源力量，给祂本体制造的结界硬生生砸出了一道裂痕。 祂的半神化身明明就藏在极东的地表上，这个脑子一根筋的家伙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偏偏要不知死活地来攻击祂的本源之形，这么看来，小疯子的脑袋都好使多了。 ［明明是战奴之身，却坐上了仙舟将军的位置，可将军明明是身居幕后运筹帷幄之职，像你这种以自身冲锋的武夫，怕不是心有不安，所以每一场战斗都渴求速胜。］ ［因为啊——你害怕发狂的自己成为仙舟的罪人，害怕深信自己的将士们投来冷眼，害怕众叛亲离。］ 【混沌】的星海之中凝聚出了一道又一道浑浊不堪的身影，但从外形上依旧能够分辨出他们的形体，飞霄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恼火。 因为——现在朝她冲锋而来的，正是耀青的一位位云骑，甚至许多已故之人的身影都位列其中，只是他们的面貌都无比凄惨，盔甲也破碎不堪，唯有他们手中的刀刃依旧闪烁着耀眼的辉光。 ［你并非意志软弱之人，一段虚假的影像对你而言固然无用，所以——我偷偷加了一点料。］ “将，将军，对不起！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已经来到飞霄面前的一名云骑举起了手中的长刀，头盔之下的面庞带着惊恐之色，而这番发自内心的歉言，让飞霄也收起了战刀，转而一记手刀劈在那人的后脖颈处。 “你对云骑们做了什么？！” 而后面如同潮水般涌来的云骑，一个个的脸上都带着无比的愧疚，拼命从一位星神手中争夺着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但很可惜，这一切只是无用的挣扎。 “将军，对不起！” “将军……请您不要顾及我们！” “加入云骑军的第一天起，我们就已经做好了献上生命的觉悟，请将军不要怜悯我等！” 飞霄听着将士们的请柬，内心坚定着带所有人一同回家的想法，他们再怎么说也是耀青的云骑军，是仙舟的一份子，飞霄无法寡情下手，只能低效率地他们一个个地失去作战能力。 “将军小心！” 听着熟悉的声音，飞霄迅速朝着旁边闪身，一柄幽紫色的刀影在她原本的身位上掠过，她下意识擒住了来人的双臂，而直到看清那人的面容时，她的瞳孔也不由得地震。 “貊泽？！” 而就在这时，一支穿云箭掠过云骑军的头顶，精准来到了飞霄的头顶上方，当她想要躲闪时，貊泽竟是主动折断了自己的手臂也要缠住飞霄的大腿。 “将军……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无奈，飞霄只好祭出战刀，青色的狼影随着战刀的挥动咬住了穿云箭，她和貊泽这才幸免于难。 “……飞霄？” 这道声音位于云骑军的后方，但依旧无比清晰地落入了飞霄的耳中，她震惊的视线投向了云骑军的末尾，那名拿着长弓的青耳狐人身上。 “驭空……姐姐？” “怎么可能……” 第780章 直面恐惧的勇气 ［仙舟的狐崽子，别忘了这里是哪儿。］ ［在梦境的维度里，带几个人过来根本不难，想象一下，如果他们的精神体彻底死亡，那他们在现实中的本体又会怎么样？］ ［答案是——彻底的脑死亡。］ ［嘻～］ 飞霄已经不想再听到这个恶劣家伙的声音了，祂的每一句话都在干扰着自己的思绪，平时她都没那么容易被别人的言语左右，但奈何这里是祂的地盘。 ［众叛亲离，这就是战奴最终的归宿。］ 飞霄眼中的情景出现了虚影，不仅如此，缠着她大腿的貊泽此时双手却放松了些，趁此时机，她立即挣脱了出来，但还没有向前走两步，身体就虚弱地半跪在地，杵着巨斧才没有完全倒下来。 “将军——这是魂骨散。” “椒丘……” 飞霄这才注意到刚刚一直都没有显露身形的椒丘，这倒也正常，他作为谋士和医士，幕后才是他的主场，只是她没料到，椒丘一上来就给她准备了一个“大惊喜”。 “飞霄！我的手……不听使唤了。” 云骑的末尾还没有受到魂骨散的影响，只见驭空的表情惊恐，努力挣扎着却依旧无法阻止箭矢搭弦，她心里清楚的很，受了魂骨散影响的飞霄，根本挡不住她的这一箭。 而最前方的云骑，被操控着竭尽自己的一切朝飞霄落下了战刀，人海战术对仙舟将军一样有用，这些出自工造司的战刀，数量堆起来的话，击破一位虚弱状态令使的防御根本不成问题，更别提她身上还有着几十道刀口了。 而在一瞬间控制整个战局的椒丘，此刻依旧不能自控地拿出了最后一味毒药，带有剧毒的魂骨散，这一下绝对能够让整个耀青伤筋动骨。 “可恶——” “动起来——身体给我动起来啊——！” 飞霄的眼眸中已经带上了一抹血光，生出的指甲已经嵌入了掌心，鲜血从掌缝中流了出来，可她依旧无法起身，更无从谈论提起沉重的巨斧了。 在这一刻，她彻底体会到了星神的伟力，眼前的这位神明并未流露出杀意，就像人不会对蝼蚁动怒，祂也只是抱着娱乐的心态在操控着这一切，却给她狠狠地上了一课。 耀青……完了。 …… “吼——！” 突然间，一只通体漆黑，身披甲胄的混沌之影闯入了云骑军中，不仅冲破了云骑的阵型，还为飞霄挡住了驭空的箭矢，又撞翻了椒丘的丹鼎，重重地砸在了地面。 飞霄的视线望了过去。 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女站在原地，她的左手已经断裂，这对弓手来说可是致命伤，胸口更是有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痕，可她的眼中却依旧透露着坚毅，方才那一箭，便是她用腿搭弓射出去的。 “喂……可不要小瞧我啊！” 廖梓敏的精神现在已经是风中残烛，不稳定到一副随时都会消散的模样，但她的脸上只有兴奋的神情，因为——她从未离真正的自我如此近距离过。 那柄命弓此刻泛着耀金色的光华，那是【巡猎】回应了她的意志，赋予将死之人最后的复仇之火。 ［哈哈哈哈——］ ［现在，所有演员都已经登上舞台，就让我们共同见证——传闻中骁勇善战的天击将军，她内心真正的恐惧到底为何？］ 在【混沌】的催动下，整片混沌星海都开始剧烈地震颤着，扭曲的色彩填充着原本的一切，空间翻转，重力颠倒，宛若一方囚禁野兽的囚笼。 而混沌星海中的破碎神座，在祂的操控下缓缓凝聚出一道纹路，形似猎弓，猎弓又被四支箭矢所穿插，象征着复仇的追猎。 【巡猎】，岚。 “飞霄？祂说的都是真的吗？（你为什么会恐惧帝弓司命）” 驭空已经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深深震撼，仅剩的理智还在为这个妹妹保留着最后的体面，仙舟的将军会恐惧帝弓，这件事情说出去几乎都能够成为弹劾飞霄的把柄。 飞霄没有回答，她的视线中只有那道象征帝弓的命纹，命途之力正在不断朝着帝弓汇聚，那根湛蓝色的箭矢像是已经宣判了他们所有人的命运，就连云骑军们也放弃了抵抗。 她的思绪已经回到了过去。 在那颗被狐人视作地狱的都蓝星上，尚且年幼的飞霄第一次接触到了令她心驰神往的青丘卫，也是她心中的唯一所向。 ——“你走吧，从今夜开始，他们不会再追赶你了……” ——“可我要他们死。” 在血色的月华之下，少女发出了令将军都微微一愣的誓言，那位将军曾经见过许多被解救同胞脸上的表情，但无一例外，他们都没有这名少女充满杀意的双眼令人震撼。 那是她们的第一次接触，却不曾想，也是最后一次。 少女亲眼见证，那毁天灭地的箭矢落在了她的“家乡”，无视了任何残忍的步离人，也无视了任何为祂而拼命奋战的青丘卫，她们拼尽全力，流干了身体里的最后一滴血，只为了能够让［瞰云镜］成为歼敌的信标。 可在那伟岸的帝弓之威下，她们的死却成为了微不足道的牺牲，成为了仙舟报刊上冰冷的数字，听闻噩耗的时候，少女满脑子里只有最后和将军的偶遇，不出意外，她也成了冰冷数字中的一员。 飞霄，耀青仙舟的天击将军，帝弓七天将之一，因为年幼时期的一场战役，患上了对帝弓光矢的恐惧，这则笑料足以让整个耀青为之震颤。 ［将军大人，您要是再不做些什么的话，你的将士们可就得给你一起陪葬了哦。］ 【混沌】的声音将飞霄的思绪拉了回来，她不明白这位尊神的性子为何会像常乐天君一般恶劣，但她无法反驳，现在，她的身后可是万千耀青的将士。 “那就来吧……我的恐惧。” 飞霄背后的飞黄之印彻底转变成了鲜艳的红色，血煞之气于她的身前凝聚成了一尊狼灵，战奴之血彻底解放，狼灵摄人心魄的利爪来到了飞霄跟前，呲牙咧嘴的凶相像是要将她彻底吞没。 可……飞霄又岂会如此容易臣服于血脉？ “无尾无命，十死无生……” “那——我便踏出一条生路！” 战斧重重劈在了狼灵的头上，气势汹汹的狼灵被迫低下了它的头颅，在致命的威胁下，狼灵发出着不甘的低吼声，容忍着飞霄踏上了它的头颅，承载着低贱的战奴飞向那神威滔天的帝弓。 血色的风暴托举着一狼一人，直面着帝弓的威光，哪怕明知这只是敌人模拟出来的冒牌货，但真正直面这一箭时，她还是会忍不住感到心悸。 狼灵融入了飞霄手中的战斧，那道血色的身影高高跃起，一个空翻来到了帝弓之印的正前方，那支毁天灭地的光矢已经蓄势待发，而战斧的凶光也彻底来到了阈值。 “翾翔不坠——” “万载常胜！” …… 就在两道光芒相撞的一瞬间，一道漆黑的鬼影突然横空而至，鬼刹的胸口还插着两根灿金色的箭矢，挡在了帝弓和飞霄的中间，作为两股灭世之威能的缓冲带，它坚持的时间只有不到一秒，却将爆炸的规模控制在了一定的范围内。 在七彩缤纷的火光中，天击的将军倒飞而出，她身上的血煞之气已经散去，径直坠落到了云骑军的末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她精准落入了心念的“驭空姐姐”的怀抱。 “嗨——驭空姐姐，好久不见。” 第781章 结盟玉兆 伴随着【混沌】拟态出来的帝弓之印爆炸，这片梦境空间里其他诡异的气息也消散不见，飞霄躺在驭空怀里的时候连月狂状态都没有解除，已经做好了再战一场的准备。 “祂走了。” 飞霄松了口气，说实话，在面对一位星神的时候压力还是挺大的，还好那位没有对她们真的起杀心。 令使，哪怕被凡人吹捧得再高，在星神的眼中依旧如同蝼蚁，生死存亡全都取决于祂们的一念之间而已。 “嗯，飞霄，我们赢了呢。” 和星神对峙，就算在驭空年轻时候也没有这么勇过，更别说她现在还是为人之母，心中的牵挂多了去了，在很多时候都没办法像过去一样抛却生死。 而【混沌】的离去，他们这些被唤来的精神实体也正在逐一消散，除了用特殊渠道进来的飞霄，云骑军们的脸上都带着浓浓的愧疚之意，貊泽和椒丘更是跪在她的面前，一句话也不敢说。 “好了，有什么事的话回去再说吧。” “遵命，将军。” 飞霄身上的月狂之气散去，这回引起的血气反噬倒没有以前那么严重，不至于让她回去后又要在舰船上摆擂，她捡起了掉落在地的战袍，拍了拍灰又披了回去。 “驭空姐姐，今天的事情多谢了，过段时间我会去趟罗浮探望你的。” 驭空看着自己正在消散的形体，微笑着朝飞霄摆了摆手。 “那——我就在罗浮天舶司静候将军大人的光临喽。” “哈哈哈——放心，我这次肯定走正经程序，不会让你家那位‘闭目将军’头疼的。” 告别了驭空，飞霄又打量起了周围这片陌生的环境，视线最后停留在靠着树干歇息的廖梓敏，她主动走过去伸出了手。 “现在终于没有其他人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飞霄，耀青仙舟的天击将军，当然，我还是更喜欢自己取的‘三无’将军。” “您好……我是圣芙蕾雅学院第五届毕业生，a级女武神廖梓敏。” 廖梓敏费劲地伸出了手和她相握，就刚刚那一下把鬼刹扔出去的主意，还是那个青耳狐人的主意，虽说是余清音变换成的暗能生物，但这毕竟只是一场梦，和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比起来，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的。 “外星的将军大人啊……应该和我们的星焱长官是一个等级的吧。” 廖梓敏的接受能力还是挺强的，什么耀青，罗浮，仙舟，这些都是她没听过的地方，那些云骑军的装备在地球上也未曾有过，想来只有电影里的外星来客能够解释这一点了。 “不过……将军大人明明有那么强大的实力，为什么还要取这么一个……” “平平无奇的称号？” 看出了小女孩的腼腆，飞霄倒是大大方方地帮她说出了后面的话，她坐在了廖梓敏的身边，这样也方便两人谈话。 “不过，我的意思估计和你想的不太一样。” “三无将军，毫无威慑力的称号一听就容易让敌人放松警惕，但实际上我的‘三无’却是——无虑，无悔，无敌。” 说着，飞霄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要不是现在她也有伤在身，多少得提起巨斧来抡一圈。 廖梓敏的嘴角抽搐不停，飞霄的性子比自己预想中的还要……张狂不羁，将女将军的飒爽展现的淋漓尽致，况且她的自信还是建立在绝对的实力基础上的，谁要真因为一个名头敢小看她，廖梓敏都不敢想这人会死的有多惨。 不过—— “将军方才那番表现，可不像是‘无虑’哦。” 廖梓敏承认自己有那么点大胆，但主要还是两人现在是并肩作战的生死之交，表现的熟络一点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嘿，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飞霄没有什么包袱在身上，除了工造司那些头脑古怪的天才们，她跟谁都聊的开，大大方方承认自己的缺点，这也让廖梓敏对她的好感提高了不少。 “不过嘛……现在不是这样了，因为我知道，至少在自己的月狂彻底发作，或者是堕入魔阴身之前，帝弓他老人家的光矢不会落到我头上。” 就是这样，【混沌】还阴差阳错地帮飞霄爆了一次种，还让【巡猎】莫名其妙地牵扯上了【秩序】。 “说了这么多我的事情，我可是对小廖你一点都不了解呢。” “比如说——圣芙蕾雅是个什么地方？女武神又是什么？【秩序】星神麾下的战士吗？” 飞霄开口就是一连串的问题，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对廖梓敏以及她背后的世界很感兴趣，虽说探索未知是游云天君和无名客们的事情，但谁又规定仙舟人不能有探索精神了呢？ “呃……将军，还是一个一个来吧。” 廖梓敏多做好了促膝长谈的准备，飞霄看着她这么一副认真思考的表情，知道小女孩这是下意识把这次谈话当成一次外交了，她也知道，两个未知世界的接触必定少不了外交，但至少不应该交给她们这种根本就不擅长的人来。 飞霄的手放在了廖梓敏血淋淋的脑袋上，倒也没有觉得膈应，毕竟她们两个现在都半斤八两，只是血块隔着实在有些可惜，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摸摸头的妹妹，只有一次的机会都还不能好好享受了。 “不了，这些等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说吧，就当留个悬念，这样我也会一直记得你。” 飞霄撩开了廖梓敏的刘海，看着她额前的巡猎之纹，不管看多少遍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为别的，这里可是那位【秩序】的管辖位面，他们仙舟应该都被划在了界域之外，墨守成规的星神会允许域外的变量在自己家里投来目光，多少都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小廖，记好了——【巡猎】的征途，一种是像我们仙舟，充满了追猎与复仇；而另一种，则是像星海间自由散漫的巡海游侠一样，伸张正义。” “无论你想要踏上哪一种征途，都不要违背自己的本心，不要让自己后悔。” “我相信你不是获得了力量就为虎作伥的坏孩子，只要你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帝弓司命的目光也会一直陪伴着你。” 飞霄在自己的荷包里翻找着，一枚青色的玉兆被取了出来，由她递交到了廖梓敏的手上。 “将军大人，这是——？” “结盟玉兆，不过在你们这边或许没有什么用，等你某天一个人撑不住了的话，就来耀青仙舟找我吧，玉兆会为你指引方向。” 而就在飞霄将玉兆交与到廖梓敏的手中时，一扇金光闪烁的门扉于飞霄的面前展开，本来域外的人就不该在这里过多停留，【巡猎】在【秩序】那里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飞霄最后朝廖梓敏比了个鼓励的大拇指，撑着青丘战刀站起身来。 “我该走了，还得向元帅禀报耀青此次的大捷，不过有椒丘在，这些头疼的事情向来不用我操心。” “a级女武神廖梓敏——我会期待着我们下次见面的。” 第782章 星神茶话会 当廖梓敏睁开眼后，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圣芙蕾雅的医院病房里了，并且浑身上下都缠着绷带，钻心的疼痛顿时涌入脑海，在梦境空间中受的伤都反馈到了现实，这些令人不得安宁的疼痛就一刻也没有停下来过。 “嘶——” 廖梓敏尝试挣扎着起身，但身体传来的警告还是让她乖乖躺了下去，她的眼神不再空洞无神，希望在她的眼中再度焕发着色彩，她的内心已经找到了新的寄托。 她的手中还攥着一块璞玉，那是飞霄在临走前送给她的结盟玉兆，虽然不知道具体该怎么用，但光是看着玉兆，飞霄那自信飒爽的英姿就会浮现在她的眼前。 “将军……” “飞霄…姐姐…” 病房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那一头赤红的长发映入眼帘，姬子的手上还提着一份盒饭，看着她脸上转忧为喜的表情，廖梓敏也心生了愧疚。 “廖梓敏同学，你醒了。” “嗯，姬子老师，我，昏迷了多久？” 廖梓敏多少猜到自己的这场长梦是姬子老师他们干的，考虑到事情的复杂，她现在内心只有对各位师长的感谢，要不是他们，自己或许还躲在阴暗的房间里浑浑噩噩着。 姬子将手中的饭盒放在了桌子上，拉过椅子坐在了廖梓敏的身边，望着她的眼神中同样充满了歉意。 身为老师，学生在自己的面前有难，而她却无能为力只能在一边干看着，这种令人窒息的绝望感还是上次和拉格纳队长一起探索无尽深渊的时候。 “已经有一天半了。” “非常抱歉，廖梓敏同学，老师没能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提供任何帮助，让你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看着她这副自责的模样，廖梓敏艰难地伸出手，握住了姬子的手掌，她大概能够猜到姬子老师为了她到底有多么操心，就说这次来探望她的时候，一向嗜酒如命的姬子老师身上居然没有一点酒味。 “不要这样想，姬子老师。” “虽然的确很疼，但……相比之前那副浑浑噩噩的模样，我更喜欢现在的自己。” “谢谢您。” …… 界域之外。 的确如同【混沌】所料，这里正在发生着不得了的大事—— 【崩坏】跟【存护】打起来了，并且还将战场选在了【存护】筑起的高墙之外，祂一点一点堆砌起来的高墙就这样被一个疯女人给拆了过半，哪怕是星神也得红温。 下面，星际和平公司的高层战战兢兢地看着自家老板跟别的星神干起来了，但他们偏偏还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就在他们的面前，还坐着三个同样恐怖的存在。 【毁灭】，星海，以及【欢愉】，阿哈。 ［相比起那个到处传播瘟疫的，你这副模样倒没有什么【毁灭】的威严啊。］ 星海并没有搭理祂，只是默默喝着石心十人准备的茶水，桌子上还放着不少糕点，把茶会的场景布置得有模有样的，他们在此之前都不知道原来星神也会有如此雅兴。 “一个微不足道的名号而已，年轻人想要，送给他便是。” 星海专程来此，就是为了为七罪拉住这些难缠的家伙，克里伯好歹也是三阶星神，底子完全不输七罪，但耐不住七罪现在是边拆墙边拆祂 至于域外又诞生的一个【毁灭】纳努克，星海并没有放在心上，就祂不知天高地厚地招惹三阶的【欢愉】，结果被打到神躯破碎，留下了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疤痕，光是这点就足以让星海判断出他的威胁程度了。 和三妹评价的一样，有勇无谋的莽夫，战争疯子，却又没有暗能位面那种深厚的底子，这种家伙多敲打敲打就老实了。 “那——我替你另外想一个神名怎么样？就当是我们友谊的象征了。” “【烬灭】，怎么样，是不是比你原来的神号要高大上多了？” 阿哈没有对星海的冷漠感到任何扫兴，恰恰相反，祂现在兴奋的很，喋喋不休地想要和星海拉近距离。 “我可没说要和你成为朋友。” 出门在外，他们代表的可是【世界】，不能给家里丢了面子，也严禁在审判官没有允许的情况下做出格的事情。 “和充满欺诈与谎言的【欢愉】交朋友，我宁愿相信【巡猎】的正义之矢。” 说着，他看向了这间茶会室另一边坐着的岚，把他叫过来是审判官的主意，虽然不知道那人到底在谋划什么，但现在星海也只能选择相信自家人。 “唉——这不就好说了嘛。” 阿哈真的是一点边界感都没有，拟作的人形脸上依旧覆盖着那张开怀大笑的假面，非常自然地勾搭上了岚的肩膀。 “既然【烬灭】和【巡猎】是朋友的话，我也是【巡猎】的好哥们，这四舍五入之下，我和你不也是好哥们嘛。” 话音落下的瞬间，原本被阿哈勾搭着的那道身影消失在了座位上，出现在了两个座位开外的位置，原本的座位则是被一根光矢贯穿，将自己和阿哈分隔开来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见状，星海也敲了敲桌子，崩坏能将圆桌侵蚀出一条裂缝，恰好和岚的光矢汇聚延伸，将圆桌分成了三块领地。 “真是的，都活了这么久的神了，还那么害羞干嘛？” 阿哈依旧没有恼怒，只见他拿出了一块类似于橡皮的东西，将崩坏能和光矢汇聚的线条一点点擦去，圆桌重新合为一体，倒是引起了这两位的重视。 【欢愉】的实力又变强了。 展现了手段后，阿哈自来熟地勾搭上了星海的肩膀，而星海也没有再把他的爪子拍下去，只是他也并不打算听这家伙在这里胡诌。 “【烬灭】，好哥们，要不兄弟先展示一波诚意怎么样。” “你们不是在苦恼着那个暗能位面吗？要不我先去把他们的家给偷了，这样一来你们也就暂时不用担心他们天天跟虫豸一样烦人了。” 很令人心动的提议，但又非常的不切实际，星海都被阿哈画的大饼给气笑了，转过身来，那对深邃如海的紫色眼眸盯着阿哈，嘴角突然上扬起一抹弧度。 “好啊——那你去吧，这件事情全程都没有树海位面的参与，责任由【欢愉】星神一人承担。” 可原本星海以为阿哈会知难而退，但谁知祂的面具反倒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兴奋地搓了搓手。 “我觉得没问题。” “好哥们，那你至少得告诉我，现在【混沌】是个什么情况吧，就算是我，被三个三阶同时围剿也是会有危险的啊。” 【混沌】，呵，那家伙现在正沉迷在神禁之地实验场里，一天到晚想着搞事情，审判官还能忍住没有把祂劈了也真是个奇迹。 “还是算了吧。” “你的话里没有一丝诚意，绕来绕去还是‘情报’二字，那么想知道的话，自己去亲眼看看不就好了。” 星海并不打算和阿哈合作，鬼知道这家伙得知【混沌】不在家后会做什么，到底是去偷家，还是跟着那个讨人厌的家伙一起胡闹，星海拿不准，更不敢去赌。 第783章 克莱茵老师 星空集团。 暑假可不只是孩子们的独享，这座天命旗下独具影响力的公司也会给员工们实行轮班制休假，两个月的暑假嘛，一半上班，一半回家陪伴亲友，雷电龙马就是这么打算的。 芽衣主动提议要到他这里来过暑假的时候，雷电龙马可是兴奋地一晚上睡不着，甚至加班把第二天的工作也完成了，就为了能够去机场接女儿。 该死的女儿奴。 好在长光和克莱茵并不在意，雷电龙马就算在的时候也只能写写报告，打打下手，然后帮经营部部长提供一下接下来的运营思路，如何让对崩坏产品更好地走向社会基层。 至于那些比较重要的研究，雷电龙马也只有在一边干看着的份，而且就算看了也看不懂。 看到雷电龙马现在的工作环境，芽衣反而是最开心的那一个，相比起当初在极东当总裁的那段时间，现在的父亲反而脸上多了些笑容，整个人都感觉年轻了不少。 芽衣倒也不至于还需要弥补童年，现在的她身边已经有了能够托付后背的伙伴，父亲的生活也过的很滋润，就是哪一天芽衣发现自己多出来一个继母她都不会感觉奇怪。 不，还是会那么抗拒一下的。 回到家后，芽衣的生活也和平常基本无异，以往都是她来照顾几个不靠谱的同伴，而现在雷电龙马恨不得把她跟宝贝一样供着，日常起居，一日三餐，全都被她的父亲给包了。 但只有一件事，雷电龙马怎么也拦不住，芽衣向长光博士申请了特殊的女武神培训，但由于长光也对这些事情并不是很了解，最终由克莱茵接手。 说起克莱茵…… 芽衣也不知道为什么，光是看着她那头幽绿色的散发，每每和那对冰冷的蛇瞳对视，她总觉得背后发怵。 不能单纯地用刻板印象来评判一个人，芽衣也懂得这个道理，但她实在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实验人员喜欢在头上戴cosy一样的王冠头饰，整天都还坐在一个造型古怪的飘浮装置上。 听说这位是星焱长官的学姐，但怎么比对，实在都难以想象，那个宛若太阳般耀眼的人和这种气质阴郁的女博士是一间教室出来的。 星焱长官的老师啊……那位又会是怎样的伟人呢？ 除了女武神的战斗训练，克莱茵也给芽衣准备了一些习题，还有配套的辅导教材，她自己可没那么闲去当家庭家师，每天的研究课题就已经让她的黑眼圈日渐浓厚了。 芽衣虽然不知道克莱茵每天在捣鼓些什么，但她每次检查作业的时候芽衣都好担心她会突然猝死过去。 “虽然依旧有不少缺陷，但在没有我亲自授课的情况下，能把那本教材钻研至百分之三十，小白鼠，你真的有些令我刮目相看了呢。” “谢……谢谢克莱茵老师。” 芽衣低着头地接过了自己的作业本，哪怕相处了这么久，她依旧还是做不到直视克莱茵，这位的精神状态好像也挺令人担忧的。 芽衣能够老实地坐在克莱茵面前，纯粹是身为女武神锻炼出来的心理素质，再看来接芽衣“下课”的雷电龙马，依旧躲在门框后面，只敢伸出半个脑袋来盯着房间内部。 “龙马。” 被点名的雷电龙马应激了一下，好在克莱茵并没有用那对能够冻住人的蛇瞳盯着他，这也令肩上的压力减轻了不少。 “辛苦了你了，带着芽衣回去吧。” “下个月也不用再过来了。” 害怕归害怕，但克莱茵的辅导也是真有效，讲的重点比圣芙蕾雅学院里的还要多，那些知识，一个月的时间根本不足以消化，如今克莱茵说出这种话来，她自然还是会有些焦急。 “克莱茵老师，我……我一定会努力继续学下去的。” “？” 克莱茵疑惑的目光看了过来，这回直接对上了芽衣的眼神，虽然依旧令人背后发寒，但那股压迫感却没有了先前强烈。 “不好意思，是我的解释有误。” “雷电龙马，你的暑期休假已经到了，可以带着芽衣同学去好好放松一段时间，学余的放松也同样很重要。” “嗯……这是我一位同门师弟的原话。” 原来不是赶她走啊。 芽衣松了一口气，起身朝着克莱茵深深地鞠了一躬，虽然只是一个月的教导，但芽衣已经从心底认可这位老师了。 “我知道了。” “谢谢克莱茵老师这一个月来的教导，请放心，我肯定不会辜负您的教导。” “嗯。” 克莱茵的回应有些冷漠，或许是在梅比乌斯博士手底下待久了的缘故，她并不清楚为人师表是种什么体验，博士也从来没有向她展示过教导学生的喜悦，有的只是头疼和幽怨而已。 离开了克莱茵的私人实验室后，宛若被毒蛇凝视着的窒息感终于烟消云散，雷电家的这对父女同时松了口气，和克莱茵交流的时候其实挺费心神的。 “父亲，克莱茵老师她……一直都是这么古怪的吗？” 雷电龙马回忆了一下和克莱茵一起工作的时候，只可惜他进入公司比较晚，没有见过她人偶时期可爱的模样，远远没有现在这样的压迫感。 “芽衣，这该怎么说呢……这或许就是研究人员的通病吧，他们总是会有什么古怪的心理疾病，来支撑着他们的科研事业继续下去。” 想当初还在逆熵的时候，特斯拉博士和爱因斯坦博士也是一样，虽然没有克莱茵这么吓人，但一个性子冷漠，一个脾气火爆，都是比较难相处的人。 芽衣摇了摇头，她想说的并不是这点，而是……克莱茵总给她一种矛盾的感觉。 “人格分裂……也是研究人员会有的病吗？” “而且父亲，我发现克莱茵老师好像对这件事并不知情，平时说话的时候也是很突然地转换过来了。” 雷电龙马当然也有想过，但他只是集团的一个小员工，克莱茵又是星焱的学姐，人家真有什么问题，星焱不可能到现在还无动于衷，他也就只能试着让自己习惯了。 “芽衣，不用那么担心克莱茵博士，无论什么事情放在研究人员身上都不奇怪，我们只需要知道这点就好。” 芽衣也听得出来雷电龙马是在搪塞自己，她也就不好再过多为难父亲，毕竟现在的生活已经令她很满意了。 “那——父亲，您要是发现自己有什么问题的话，一定要及时去看看医生哦。” “虽然父亲工作的样子确实很帅，但我还是更喜欢以前那个温柔的父亲呢。” 这一刻，雷电芽衣散发出的光芒，宛若太阳般令雷电龙马不可直视，也令他的内心无比温暖，甚至感动到泪流满面。 “我的芽衣…是天使啊——” 第784章 神明注视此间 假期…… 雷电芽衣其实对自己的暑假并没有什么规划，或许和伙伴们出去旅行是个不错的主意，但她们都有了自己的规划，芽衣也不想让伙伴们因为她而打乱原本的计划。 但雷电龙马的点子可就多了去了，先是像个保姆一样把家里弄的干干净净的，天穹市的这套房子他买了很久，但除了上次过年，他都没有在房子里待过多久。 来自空巢老父亲的哀愁。 不过如今女儿搬了过来，雷电龙马也就重新在乎起了家里的环境和生活质量，还专门为芽衣腾出来了书房和练功房。 芽衣也没有闲着，在父亲收拾房间的功夫，她下楼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一点水果，零食和茶叶回来，厨房里的设备非常齐全，她按照以前父亲的习惯，为雷电龙马沏了一杯茶。 “父亲，请用茶。” 芽衣自己的话，她还是比较喜欢水蜜桃味的饮品，就在楼下超市里买了一杯果茶。 原本雷电龙马收拾房间把自己整的腰酸背痛的，在看到自己的贴心小棉袄的举动后又仿佛浑身充满了干劲。 “好，好，真是谢谢我的宝贝芽衣了。” 这么贴心的小棉袄，雷电龙马都不敢想要是有一天哪个黄毛小子把她抢走的后果，自己虽然身为一介商人，但雷电家族祖传的刀法，他也略懂一二，不介意给那个黄毛小子来一点小小的家族震撼。 “芽衣，在圣芙蕾雅的生活过的怎么样啊？没有人欺负你吧？” 芽衣知道父亲还在意着千羽学院发生的事情，但那些人的恶语早已在暖阳的照耀下烟消云散，哪怕它们仍旧在此世留下了一些肮脏的痕迹，芽衣依旧选择去拥抱它们。 如果没有她们的恶语相向，自己或许还是那个恃娇而宠的大小姐，也没办法认识到身边这群真心相待的伙伴。 “父亲，这些年来我都过的很好，您不必感到自责。” “对我来说，相比起她们的排挤，那段谣言背后的真相才更令我在意。” 芽衣可不想让什么大义灭亲的狗血戏码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好在那场闹剧也只是正常的公司商战而已，她虽然仍有些在意，但平时放下这段恩怨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现在的星空集团可是天命明面上的招牌，实行的惠民政策也是实打实的，并没有多少含糊和贪污在内。 更何况，主教大人之前还发表了那样的新闻，神治时代已经来临，星空集团接下来的方针在这种情形下就显得至关重要。 “父亲，针对主教大人的讲话，您知道集团接下来的主要方针吗？” 不好奇肯定是骗人的，但芽衣更加在意的还是父亲，像他这种没有崩坏能抗性的普通人，在这种末世下，女武神都自身难保，防线一旦被冲破，那降临在普通人头上的可就是绝望的灾难了。 雷电龙马思索片刻，集团里的确有着不少谈论的声音，但那些基层员工可左右不了董事会的决定，而董事会，实际上也不过是星焱的传话机罢了。 父女俩坐在沙发上，空气中并没有多么严肃的氛围，就像是在谈论家常便饭一样，这只是一对半年未见的父女在寒嘘问暖罢了。 雷电龙马笑着摸了摸芽衣的脑袋，就像是以前一模一样，不过那个时候跟在他身后的小可爱现在都已经长这么大了，雷电龙马还是有些恍惚，自己都已经不胜当年了，女儿却正值青春年华。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让芽衣生活在一个无忧无虑的世界里。 “当然有了，据我所知，长光博士和克莱茵博士就在进行着相关研究，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雷电龙马有些后悔了，他不该教会芽衣家族剑术的，这样一来，芽衣也就不会表现出基因返祖的特征，也不会被那柄祖传妖刀给选中。 “芽衣，你相信神明的存在吗？” 芽衣有些疑惑父亲为什么这样问，主教大人明明都在那场新闻发布会上诠释了一切，她也已经直面过邪神了，甚至还被掏过心窝子呢。 现在回想起来都还残存着一阵幻痛。 雷电龙马看着芽衣的神情，叹息着摇了摇头，他知道女儿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说来也是，在人治的社会过的久了，无论谁突然被告知一切都是冥冥中自由安排，都会有些难以接受的。 就像雷电龙马第一次翻阅祖籍，了解到那段禁忌的历史之后，他不得不放弃了整个me社，只为了保全芽衣和妖刀传承。 “芽衣，父亲是想问你，一个从未对我们降下任何庇护的神明突然出现在了世人面前，你是否会献上真诚的信仰？” 论信仰这方面，极东的人民可不同于神州，光是极东土地上修建的那么多座神龛，明明数都数不过来，每年都依旧有不晒人供奉香火钱，和神州人“信则有，不信则无”的标准浑然不同。 芽衣也察觉到了父亲言语中透露的肃穆，不由得进入了认真状态，单单按照她小时候接受过的教育来看，神明大人如果真的显灵的话，她大概是会相信的吧。 于是，芽衣点了点头。 在圣芙蕾雅学习了一年，别说什么极致的苦痛，黎明小队这一年里顶多也就算是受了点挫，芽衣的心态并没有得到明显的成长，当她有一天体会到失去重要之人的痛苦之后，她或许才会对那尊无动于衷的神明产生怨恨吧。 但……在芽衣发表了自己的观点后，雷电龙马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苍白了几分，惊恐之色溢于颜面上。 他的情绪忽然间变得激动起来，双手抓住了芽衣的肩膀让她面朝自己，而他似乎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用劲太大，让芽衣的表情有些走形。 “芽衣，你要仔细听父亲说——” “千万，千万不要相信任何神明，神不会垂怜世人，在这个世界上，你唯一能够信赖的，只有自己手中的刀。” 芽衣这回是真的满脑子都是不解，她从未见过父亲这么惊慌失措的模样，就连当初me社崩塌前夕，他的脸色都依旧挂着成年男人的坚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的失魂落魄。 “父亲？” 雷电龙马也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颤抖着收回了手，他的背后不觉间已经被冷汗浸湿，心思也从那本祖籍上回到了眼前。 “抱歉，芽衣。” “父亲只是……有些担心你的安危。” “你一定要谨记——无论今后遭遇了怎样的挫折与绝望，万不可向神明祈祷，绝对，不能惹恼祂。” 第785章 我家芽衣那么乖 芽衣并不清楚父亲为什么会对这件事情这么上心，但现在主动开启时代的可是她们的天命主教，作为女武神，多少还是得配合上头的指令。 但父亲的劝言还是让芽衣留了个心眼，她可不是什么小说里的傻白甜，会老老实实按照别人替她定下的命运轨迹不断行进。 接下来的时间，父女俩也没有再讨论这个话题，而是聊了一点家常便饭，但更多的还是雷电龙马询问芽衣的学院生活。 这方面的确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特别是平常几个形影不离的伙伴们，虽然她们偶尔有些不靠谱，但的确是芽衣生活中不可多得的小太阳。 当然，聊到学院生活的话，自然也无法避免这次在外掀起巨大风浪的极东收复战争，同时也是她们的期末考核。 “还好，圣芙蕾雅的考核老师还通情达理，没有让你们这些一年级的学生去内圈。” 雷电龙马这口气松的太早了，要是他完整地知道芽衣这次的考核过程，不知道会不会提前患上脑梗。 “我的芽衣那么懂事，怎么可能会做出小孩子逞强一样的行为。” 芽衣低着脑袋没敢说话，心虚地抹了一把鼻尖。 而雷电龙马还以为芽衣是在为自己的实力不足感到自责，老父亲宠溺地揉了揉女儿的脑袋，心想该怎么组织安慰的话语才比较合适。 “咳咳……” “那个，芽衣啊，父亲知道你迫切想要变强的心情，你是个好孩子，获得力量也是为了保护身边的人。” “但……就像父亲第一次传授你北辰一刀流时所说的那样，习武之人，须顺其自然，不可刻意追求极致的强大，否则，也只会被渴求的力量所反噬。” 这才过了一年，女儿就已经在天命里考上a级女武神了，他都不敢想再过几年芽衣的实力会有多夸张，还是成长的慢一点吧，让芽衣和自己都有更多准备的时间。 这可真不是开玩笑的，那位的存在已经超出了目前人类的认知，实力再强的女武神，在那位眼中也不过蝼蚁。 芽衣点了点头，认真的模样看上去有好好听进去了，天神香的副作用她已经亲眼看到了，她无论如何也不接受自己会变成那番模样。 “我知道了。” “放心吧父亲，习武之人就该堂堂正正，光明磊落，无愧于自己的本心，我不会去碰什么邪魔歪道的。” 雷电龙马相信芽衣的保证，毕竟这孩子从小就这样，大家族内正确的教育理念一点也没有落下，虽说可能有一段时间长歪了点，但好歹后面被他的朋友们矫正过来了。 他很放心。 “对了芽衣，你已经融合雷之律者的核心整整一年了吧，身体上有出现什么不适吗？” 差点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主要还是芽衣这么久来也没有表现出失控的迹象，律者核心和她的匹配度出乎意料的高。 说到这点，芽衣也有些疑惑，手掌贴在了自己的胸口上，这些天来伙伴们都没怎么提起，定期检查也早就在上学期结束了，她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律者的身份。 “并没有，这些日子我一直都感觉很正常啊。” “而且，核心自从那一天起就一点动静也没有，我也没有感觉到什么特殊的力量。” 律者的力量并没有那么好掌控，看看西琳就知道了，要想发挥出空之律者的真正力量，她还得参加老师们的额外补习班，教的那些内容在她们的课本上根本都没有描述。 “呼——没有就好。” 雷电龙马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在得知芽衣主动将核心融入体内的时候，他还提心吊胆了好一段日子，甚至隔三差五地和长光讲想要把雷之律者的核心取出来，又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对芽衣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 既然没事的话，就这样保持着固有的平衡或许也不错，这是专业人士给雷电龙马的建议。 父亲的关心有些太过密切，一直都是雷电龙马在询问，擅长交流的芽衣也会有些应付不来，但好在雷电龙马察言观色的本领练的不错，见芽衣的眉宇间流露着些许疲惫，他依旧没有再缠着她了。 女儿长大了，多少也得给她留点私人空间才行。 雷电龙马单独去了一趟超市，没有了员工食堂，他也就只能亲自下厨，老父亲的脸上依旧洋溢着笑容，他并没有过问芽衣的厨艺如何，就像是还在玩女儿养成的1.0版本，他自己倒是乐在其中。 芽衣的母亲走得早，只留下他拉扯着年幼的小天使一点点长大，父亲，母亲，保姆，在芽衣的童年里，雷电龙马可是什么身份都包了，也是他彻底进化成女儿奴的直接原因。 女儿如今也成长为了亭亭玉立的少女，有她母亲当年的几分姿色，女儿如今的成就不小，甚至超越了他这个父亲，他也多么想让她也能够亲眼看看。 雷电芽衣，是他们雷电家族的骄傲。 吃过晚饭后，芽衣主动承包了刷盘子的活儿，毕竟雷电龙马在做饭的时候，甚至都没让她打下手，她迫切地有一种想要在父亲面前证明自己的感觉。 哪怕她再成熟，本质上也不过是个心思纯真的小女孩而已，在这个年纪，小女孩的某些想法会格外固执。 …… 本来，雷电龙马还计划着亲子外出活动的，但今天正好搬家，要操劳的事情太多，他的身体陷入了过度疲劳，实属中年人的不幸。 反倒是芽衣，或许是每晚琪亚娜她们都在大吵大闹的缘故，芽衣也练出了一身熬夜的本领。 并非像她们一样熬夜打电动或者追剧看漫画什么的，而是用更多的时间来冥想。 律者核心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实质性的提升，倒是给她提供了其他几个便利的功能。 比如——对崩坏能的感知变强，还有还有，她已经发现了律者核心内的异空间，那里甚至有着记忆战场一样模拟假想敌的作用，在其他伙伴们还在享受暑假时间畅玩的时候，本就遥遥领先的芽衣这下更是让伙伴们望尘莫及了。 第786章 失去战魂的剑 心象空间。 芽衣紧握着手中的试作型脉冲太刀，朝着眼前的另一个“自我”主动发起了攻击，依旧是熟悉的居合起手，稻光伴身，只看那涤荡的雷霆划破天际，宛若判处极刑的天罚，轰在了那道身影之上。 暗影被雷霆命中之后消失在了原地，暗紫色的弧光原地一闪，暗影的身影退后了一段距离，同样摆出了居合的架势。 芽衣的蓄力一击落在了空处，而接下来她将要面对的则是暗影的势若万钧的攻击，她原本还以为自己至少还有准备的机会，但雷鸣来临的声音比她预想中还要快，声未闻，影先至，狂暴的雷霆将芽衣轰飞了出去。 雷霆带来的后劲可不小，芽衣这时连握着刀的手都在发抖，浑身麻痹的感觉并不好受。 而她对面的暗影可不会乖乖等着，左腿前迈，身子前倾，又是居合的架势。 毕竟——超远距离突刺的话，居合后接登龙屡试不爽。 两道雷芒先后在原地闪烁，紧接着就完成了交锋，雷霆轰鸣，光是控制不住扩散开来的余威就宛若雷霆之海，两人方圆十里的范围根本无法靠近半分，稍有不慎就会被毁灭的雷霆轰杀。 但总体上来说，芽衣还是处于劣势状态，明明是由她的心象而生的暗影，力量，速度，技巧都要在她之上，这也多亏了那次【混沌】将她们分开试炼的经历。 再迅疾的刀芒也会留有空隙，暗影就是抓住了芽衣调整刀势的瞬间，矫捷的身影跃起，踏在芽衣的刀刃上一个空翻跃起，手中的刀刃笔直的向下挥去。 雷电芽衣因为惯性陷入了僵直，是登龙！ 玩太刀的基本上都忍不住想耍登龙的冲动，芽衣的心象也位列其中，只是她并不认为这一刀会空，旁边就是雷池，芽衣的身影还因为惯性前倾，根本无处可躲。 然后…… 在暗影怎么都理解不了的眼神中，芽衣果断松手抛弃了自己的太刀，反而顺势朝前一个翻滚，让暗影的登龙落了空，而雷霆已经汇聚在了芽衣的腿部，抓住登龙斩的巨大后摇，一道鞭腿将暗影抽飞了出去，重重地轰在了远处的地板上，彻底消散。 模拟结束后，周边狂暴的雷霆也重新转化成崩坏能回到了核心内，芽衣拾起了试作型脉冲太刀，看着刚刚暗影登龙斩留下的痕迹，她心有余悸地擦了下额头的冷汗。 “果然……压制登龙的冲动是对的，” 登龙造成的伤害的确高，但那种华丽的技巧也需要合适的时机才能够展现出来，不能因为炫技而大意把自己的小命给丢了。 在战斗中丢掉武器有违武士精神，芽衣原本也有些抗拒的，但架不住她的好伙伴们一直给她“出谋划策”，说自己战斗的时候不用那么一板一眼的，武士精神哪有命重要。 虽然这次的模拟战赢了，但芽衣依旧没有感觉到自己有什么提升，她明明都已经调高了训练难度，但收获反而不如以前了。 停下来休息了一段时间，芽衣看着心象空间周围漆黑的壁垒，倒也没有觉得多么闭塞和阴郁，这样的环境能够让她一个人专心训练。 哪怕效果甚微，但一点一滴堆积起来的话，量变也总会产生质变的。 ［哼，将训练视作儿戏，就凭你这样的家伙，永远也无法理解真正的强者。］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芽衣一跳，这片心象空间还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因为就连芽衣自己也没有完全掌控核心的使用方法，平时更多的是把这里当一个免费高效的训练场。 “什么人？！” 一簇幽艳的兽火出现在芽衣的面前，很快便朝着四方扩散开来，形成了一堵壮观的火焰壁垒，而火墙的中心也缓缓浮现出了一道人影。 “心术不正，念头驳杂，没想到雷电家族竟然落寞到了如此境地。” 那人有着一头宛若火焰般飘扬的紫色长发，红色的发带却没有在火焰的灼烧下燃烧起来，服饰也宛若战国时期江湖中人的盔甲。 令人印象最深刻的便是她冒着紫色兽火的眼眸，那对眸子里透露出来的杀意和狠厉令人不寒而栗，就像是原始丛林里的顶级捕食者，在发现猎物后甚至能够用那双冰冷的眸子令其彻底失去反抗能力。 再看现在的芽衣，光是站在她的面前就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这位在她的感知中明明是人类，却给人宛若凶兽般的威压，能够唤起人类心中最原始的恐惧。 盯着芽衣打颤的双腿，从火焰中走出的那人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走过芽衣的身边时甚至都没有给她一个正眼。 而后，以雷霆都没有反应过来的速度，汹涌的兽火从刀刃上翻腾而出，瞬间斩断了芽衣手中的试作型脉冲太刀。 “这柄刀，在你放下它的瞬间便已经死了。” “彻底失去战魂的废铁，已经没有了作为武器的资格。” “而你——雷电家的后人，同样有愧于你的剑术，以及你所贯彻的信念。” 北辰芽衣双手举起了手中的刀刃，熊熊燃烧的兽火吞噬了刀鞘，将寂灭丸真正的血性与锋芒展现在雷电芽衣面前，刀刃出鞘，不斩，则是有愧于此刻显露的锋芒。 而雷电芽衣怎么也想不到，这柄父亲交给她的传家宝，她第一次真正领略其威能的时候竟是作用在自己身上。 宛若被狂暴的兽潮所吞没，就连挣扎着求救都成为了一种奢望，雷电芽衣的面前只有一片滔天的火海，万兽的嘶吼声回荡在耳畔，她甚至产生了一种想要就此把自己戳聋的冲动。 “走吧，雷电家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剑刃可不是玩具，守护世界也不是幼稚的游戏。” “当你有一天找到了真正的极武之心，回到这里，我会为你展示北辰一刀流的全部。” …… 雷电芽衣从窗台上惊醒了过来，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那种兽潮吞没的绝望感，只有真正体会过的人才能深感其受，至少她是不想再面对第二次了。 那位突然出现在心象空间内的前辈，芽衣尚且不明白其身份，又是如何闯入的，但现在她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自己的专属训练场，被人从里面上锁了。 不仅如此，就连圣痕的纹路都变得黯淡了些许，芽衣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实力还退步了一截。 ？ “我这是……惹前辈生气了？” 第787章 军团财政危机 西伯利亚，天命北境军团。 要论天命内部一系列改革影响程度最轻的地区，那必然是北境军团，军团内部已经衍生出了自己的体系，在这块荒无人烟的破地儿，军团根本不需要再刻意提高自己的影响力，光是她们镇守深渊十几年，这里的居民就早已将军团视作神明。 和往常一样，茉莉正在帮贝拉处理着军团的事务，其他的九位军团长也坐在办公室里，老老实实地听着贝拉安排军团接下来的战略方针。 听了这么多专业的话语，但基本上都是一句重点也没有，薇娅都无聊到打起了瞌睡，举手发言。 “那个——老大，总体来说就是我们这边什么都不用改，只需要掏钱修一座教堂，然后把军医集中到教堂里工作就行了对吧。” 贝拉讲话的声音停了下来，虽然具体要比薇娅说的要复杂很多，但她的确概括到点子上去了。 “其他的都可以先停一停，但要先把教堂修起来，之后总部会派人来视察并发放设备，嗯……设备是免费的。” 讲真，在军团待了这么久，她们这些军团长也都属于那个层次的存在，对于总部草率的决定多少有些质疑——要是真的每天去神像面前祈祷就能够获得神赐，那她们的努力就真的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军团保持许久的体制也会全面得到改革。 但……最终做决定的还是贝拉，无论她们的意见如何，只要首长发话了，她们这些军团长便会毫不犹豫地执行下去。 “嘻嘻——这次应该不用再扣我们第三军区的经费了吧。” 歌莉娅·维多利亚，听到“免费”这个词的时候眼睛都在放着光，每次军团有什么较大的额外支出，要么就是扣她们第三军区维护战舰的经费，要么就是对着第二军区保养神机的经费薅，反正开支较大的军区就那么几个，上次已经薅过她们了，总不能逮着一只羊使劲儿霍霍吧。 贝拉看了她一眼，歌莉娅立马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连嘴里的棒棒糖都抽了出来，好在首长的目光并未在她身上停留太久，环视一圈下面的一众军团长之后，再想到最近的财政开支，倒是没有什么可以薅的肥羊了。 “难办啊……” 经费永远都是北境军团的硬伤，毕竟她们这里唯一能够换钱的办法也就只有崩坏兽素材了，但又不可能让军团长们集体带队进深渊捞素材，万一出事那可就完蛋了。 如何赚钱可是北境军团所有会议议题里最重要的一项。 第四军团长举起了手，根据最近发生的事情，她倒是有个不错的想法。 “老大，要不也给小崽子们办一场比赛吧，就比一定时间内从深渊带回崩坏兽的素材数量，奖励就给她们饭券好了。” 点子不错，但依旧有着不小的风险，北境军团存在的意义是驻守防线，不是主动打进崩坏老家的敢死队，要是一下子牺牲了太多的兵，军团长也是很难承担的起后果的。 “你脑袋被狍子吐口水吐傻了？极东的事情没听说吗？神州支部的女武神跟下饺子一样疯狂往极东钻，要不是星焱长官和露娜在，神州支部怕是得一天之内彻底团灭。” “更别说了，刚刚招揽的那一批新兵里，还有不少从极东战场扔过来的孩子呢，你好歹给人家缓缓的时间吧。” 贝拉也觉得有理，第四军团长的意见被驳回，无论如何，现在都不是兴师动众的时候。 但这样的话……修缮教堂的经费可就无从谈起了。 有人注意到了角落里发红的终端屏幕，那名个子不高的小将军在开会的时候还在玩终端，头上的呆毛一动一动的，也不知道在兴奋个什么劲。 “干嘛呢？现在可是开会讨论的时候。” 按理来说，新人才应该是开会最严肃的那个，然而新官上任的杏却表现得截然不同，也不知道贝拉的话她都听进去了多少，一直面无表情地盯着终端的屏幕，只有头上一晃一晃的呆毛彰显着她此刻愉悦的心情。 “忙着呢，没空。” 听杏这么一说，倒也有那么两位军团长的好奇心被勾上来了，纷纷侧头看向她的终端屏幕，却被杏警觉地及时发现，抱着终端躲了过去。 “诶诶——偷窥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 同时，杏的眼睛也一直在终端上瞥着，始终注视着数据的稳步上涨，等到差不多抵达她心中的预期值时，杏直接全部抛出，一点也不留。 “有了！哈哈哈，本大爷果然就是个天才！” 杏实在是没忍住，一句掉形象的口头禅在严肃的会议室里是张嘴就来，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然成为了会议室最靓的那个崽。 “咳咳……” 贝拉咳了两声，在这样的情形下实在是没办法对这个新上任的第十军团长置之若罔，该严肃的时候还是得把严肃的一面展现出来的。 “第十军区军团长杏·玛尔，下个月军费缩减百分之十吧，把终端交上来，再去外面领个十圈。” 这个十圈可不是女武神们平时的训练场，而是绕着整个军团的外围跑十圈，也就贝拉这种崩坏兽体质的跑个十圈下来还跟没事人一样。 杏也只能把自己的终端交了上去，贝拉一个老实人盯着她的屏幕看了许久，完全没看出来她刚刚在捣鼓些什么。 “这是……” 茉莉盯着屏幕上高抛的股权，再计算着收益，扣完税都有一亿了，就算总部忘了拨军费的话，这些都够她们霍霍三个月了。 当茉莉把自己的见解告诉贝拉后，她也不由得对杏高看了一眼，倒也不是什么赞扬，她小时候就下定决心不跟黄赌毒的任何一条沾边，杏这么一个小家伙就开始玩这么大的，魄力倒是有些超乎她的想象。 “杏·玛尔。” “到！” “军团上下禁止任何黄赌毒的不良风气，但念在你初犯，全军通报批评就免了，但惩罚还得再加十圈，以及这次炒股的所得必须充公，你有什么异议吗？” “报告首长——没有！” 杏本来也不在乎这点钱，炒股的想法还是在她得知军团的现状后才升起的，晋升成军团长后，下深渊反而比之前的手续更加复杂了，等完成所有手续后，整个军团上下都要知道第十区军团长为了赚经费亲自下深渊了。 但……二十圈的长跑还真是一场飞来横祸，早知道就不听布洛妮娅那个家伙胡诌了。 “嗯，你可以出去了，现在开始跑，还能够勉强赶上晚饭。” “不管怎样，经费的问题总算解决了，散会吧。” “是——！” 会议室里的其他军团长们纷纷起身，朝着贝拉敬礼，跟在她的身后有序离场。 第788章 日常拌嘴的冤家 “啧啧啧……” “那位首长大人可是真狠，居然把我们的杏‘大爷’调教成这个样子。” 看着趴在床上累得半死不活的杏·玛尔，一边的布洛妮娅唏嘘不已，从孤儿院那时起她们就不对付，直到现在也依旧如此。 但……好歹是儿时的伙伴，杏成功晋升军团长的消息在孤儿院的内部群聊里已经传开了，布洛妮娅和希儿这次特地过来就是为了给她庆祝的。 以第十区军团长家属的身份。 “再听你的那些馊主意，本大爷就把这张床给吃了。” 二十圈，杏现在难受到连晚饭都吃不下去，还是希儿给她在小卖部带的面包和牛奶，否则这会儿遭遇了无情摧残的杏指定会倒地不起。 “嘿，你就说赚没赚吧——” 布洛妮娅手上的可是头条，那些公司的防火墙在小兔的系统面前形同虚设，开挂炒股的她当属第一人了。 “切——” 杏扭过头去，看来是不想回布洛妮娅的话，而看着杏嘴硬的模样，布洛妮娅也没放过她，当即给她来了一张特写照，准备日后当做核武器使用。 而就在这时，旁边没什么存在感的希儿也拉了拉布洛妮娅的袖口，她这回可没有偏袒，就事论事的话她倒是站在杏这边。 “布洛妮娅姐姐，我也觉得炒股不对，军团里有军团的纪律，不能赌博的。” 说起来，布洛妮娅自己炒股都是用的军团的网络，也不知道这里的网络部长是什么人，连她和小兔全力出击都绕不过去，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人来抓她。 “好吧好吧，既然希儿都发话了，那我这段时间就先不弄了。” 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短股而已，布洛妮娅没有多在意就全都抛了，那些数字当然没有希儿重要，更何况她们攒下的任务资金都够一辆超跑的全款了。 “喂布洛妮娅，你和希儿还要在这里待多久才肯走啊——” 杏一副逐客令的语气，但熟悉她的两人都知道，这只是杏正常的发问而已，而且两人的手续也差不多要到期了，军团不是什么人都能够随意参观的地方。 “急什么？我又不会黑进你们的资料库乱翻。” 天命的军旅生活，布洛妮娅倒觉得新奇的很，当初西伯利亚军阀混战的时候她还在天命，之后才被转移到可可利亚那里，在孤儿院里待了好久，最终又选择回到天命成为女武神。 这大概就是高贵的西伯利亚孤狼之魂吧。 而希儿的话，之前也在拉格纳的手底下待过一段时间，这样的环境不难适应，她还担心在圣芙蕾雅的日子是不是太懒散了。 “怎么，我们的将军大人难不成这么小心眼，当了官就忘了儿时玩伴了？” 布洛妮娅的打趣在杏听来还是一如既往地欠揍，哪怕她的心底再孤傲，也不会否认孤儿院时和大家的羁绊，毕竟那时的她们就已经有了一段出生入死的经历。 “哼，我就算某天把你给忘了也不会忘了大姐头的。” 德尔塔才符合杏心中对于强者的完美向往，强大可靠，有理想有担当，她在孤儿院的孩子们心里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是是是，矮个子军团长。” 布洛妮娅的话语不断挑逗着杏的神经，要不是现在累到不想动弹，她多少要暴起和布洛妮娅来比划比划，虽然最后局面大概会演变成一挑二，但现在的她根本不惧。 “呵呵，某个清澈又愚蠢的学生也只能耍些嘴皮子功夫了，就算让你一年的时间你也追不上本大爷。” 少校与少将，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其中的功勋值可是有着千差万别，不论别的，就是杏在无尽深渊里搞出来的一身伤痕，希儿看了都能够晚上做噩梦的程度。 “话可不能说的太早哦，杏。” 两个人讨论了这么久，与世无争的希儿都起了一丝胜负欲，就像她们不了解杏的军旅生活，杏也同样不了解黎明小队的战斗经历，姬子老师，学园长，芙拉，甚至是星焱都挑明了她们会成为天命新一代的精英小队，和不灭之刃位于同列。 虽然因为这个少校的军衔，整个黎明小队上次差点团灭来着。 “到时候被我们反超了，你可别哭鼻子。” 布洛妮娅觉得这是杏对她们下的挑战书，她已经完全当做游戏在打了，在游戏领域的话，布洛妮娅的字典里可不存在“失败”二字。 “可笑，你以为就只有你们会进步吗？” 杏撩开了刘海，被头发遮住的黄金眼中已经显现出了时钟的图案，下一刻，周围的时间彻底陷入了静止，在她眼中，布洛妮娅嚣张的表情已经定格在了脸上。 动手……是不可能的，但不妨碍杏捉弄一下她，正好桌子上放着一只马克笔，给布洛妮娅脸上画一幅涂鸦就好了。 “嘿嘿嘿，实在是天真。” 杏已然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拿着马克笔贴近了布洛妮娅，她还在思考着要画什么图案比较好，却没有注意到，房间周围闪烁着诡异的蓝光。 而就在她想要下笔时，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她的精神无法继续集中，时间静止也因此解除，可正因如此，她也发现了隐藏在房间里的迷你浮游炮。 “你……在我的房间里装炮台？” 杏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这东西在宿舍可是属于违禁品，要是被查到她又要跑十圈的。 布洛妮娅就像是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有多么严重一样，看着杏手中的马克笔已经知道了她刚刚想要干什么，她也不得不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反观希儿，一副什么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模样，要不是布洛妮娅主动暴露，她也没有察觉到房间里还有浮游炮。 “怎么样？怕了没？” “怕你个大头鬼啊！” 杏现在都要急疯了，这两人的手续马上就要过期了，她可不想被布洛妮娅在临走前还阴一手。 “赶紧——把房间里的这些浮游炮都弄走，要是本大爷挨了处分，你们也别想好过！” 第789章 双人驾驶的神机可以有吗 军团里的纪律非常严明，军团长并不能在自己的地盘一手遮天，纠察班该查的还是得查，薇娅军团长的宝贝神机平时都得放在仓库里，更别说布洛妮娅在杏的房间里偷偷装浮游炮了。 就像是小时候一样，这两个人吵起来根本不会有任何结果，还不如睡一觉把事情都给忘了来的实在。 第二天，三人起了个清早，在士兵们令人热血沸腾的早训结束后，一个两个都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了食堂就餐。 艰苦的感觉一般是那些还没习惯的新兵才会有的，至于老牌的女武神们，在强度甚至远超于总部的训练下也早就麻木了。 布洛妮娅今天倒是没有麻烦杏带路，就算她们每天足不出户的，好歹也生活了一个月，还不至于在军团迷路，当然，更不会主动闯入什么军事重地，她们目前的电子证件等级还不足以通过那些门禁。 “哼哼哼——” 布洛妮娅对今天的行程充满了期待，都说北境军团第二军才是天命最强的神机部队，在走之前她怎么也得拜访一下薇娅军团长，这个名副其实的天命王牌机甲师。 她一个人神气地走在前方，殊不知跟在她身后的希儿，看着布洛妮娅姐姐这么开心的样子，也不自觉露出了笑容。 ［你该不会也被那只草履虫给传染了吧？］ “才没有。” 希儿想要表现出坚强的一面，但她的表面功夫对于圣痕中的另一个自己而言就像是一张脆弱的纸，一戳就破。 当然，毕竟——只有“希儿”最了解希儿嘛。 “另一个我，在背后蛐蛐自己的同伴不太好吧。” 虽然这已经是大家公认的事实，但希儿多少还是想给琪亚娜留点面子，不同于她纯洁善良的心灵，“希儿”就显得腹黑和阴暗了一点，还带有非常严重的暴力倾向。 要不是她现在没有自己的身体，这个时候布洛妮娅回头就能够看到“希儿”用猩红色的爪子指着希儿的脑袋了。 ［这有什么？就算是当着她的面我也照样敢说，你是不知道那个热血笨蛋到底有多能惹麻烦。］ ［平时没事的时候你也别学她，我可不想在我们退休后照顾一个笨蛋。］ “嗯……其实，我也可以照顾你的。” 两个希儿的互动充满了甜蜜，只可惜布洛妮娅看不到这么美妙的一幕，她现在满脑子里只有自己神机的设计图。 “也不知道芙拉那家伙到底有没有遵守约定，果然，凡事还是得靠自己。” 布洛妮娅还是有听劝的，第一版被她设计得有点费人的神机已经经过了修改，不说现在就能够投入使用吧，至少她自己再加强一下身体素质就应该能够适应了。 “要不要干脆给希儿也造一台神机呢？希儿怕疼，肉身战斗肯定不适合……” “希儿觉得怎么样？” 后边，希儿还在跟另一个自己争执着，具体是什么不知道，总之她们吵得挺投入的，布洛妮娅一直呼唤了三四声都没能让她回神。 “希儿，又在和另一个自己聊天吗？” “啊…布洛妮娅姐姐，怎么了？” 希儿也终于回过神来，布洛妮娅之前说的她一个字都没听清，还得让“希儿”在她耳边偷偷复述一遍。 “神机……谢谢布洛妮娅姐姐的好意，不过相比起使用神机，我更想用自己的身体战斗。” 被拒绝也在情理之中，布洛妮娅无奈，只能宠溺地揉了揉希儿的脑袋，她大概能够明白希儿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希儿，如果希儿还是比较在意自己的性格，那布洛妮娅的回答还是跟很久之前一模一样。” “——在这个崩坏又混乱的世界里，每一份的纯真与善良都显得弥足珍贵。” “希儿不需要主动去改变什么，希儿就是独一无二的希儿，也是黎明小队内部的天使。” 在寒风的裹挟下，希儿的脸颊显得有些发红，布洛妮娅见状，把自己的围巾给摘了下来，又为希儿添了一层围巾。 “嗯……布洛妮娅姐姐，希儿不会逞强的。” 看着眼前少女通红的脸颊，布洛妮娅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感觉有些闷热，她取下了棉手套，任其暴露在严寒的天气中冒着蒸腾热气。 布洛妮娅伸出了双手，放在希儿通红的脸颊上，捧着那张可爱的脸蛋逐渐贴近，而后……将自己的额头贴了上去。 “希儿，别动，让布洛妮娅取下暖。” “布洛妮娅姐姐感觉很冷吗？” 希儿闻言想要将自己的棉袄脱下来给布洛妮娅披上，却被后者制止，好在现在是集中训练的时间，没有什么人看到营地里还有两个小女孩头靠头贴在一起。 “不用，希儿，让布洛妮娅靠一会儿就好了，一会儿就好……” ［啧。］ 之后，无论希儿说了些什么，布洛妮娅是一个词也没有听清，或许是因为萧瑟的寒风在干扰着她的听觉，又或者是因为其他别的什么，反正布洛妮娅在之后的路上一直都显得心不在焉的。 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 “布洛妮娅姐姐，感觉冷的话要及时加衣服，否则会感冒的。” 希儿还是从终端里又拿出一件外套，甚至都没有疑惑为什么布洛妮娅没有打喷嚏就给她披了上去，再接着，她的小手又伸进了布洛妮娅的口袋，牵起了那只温热的手。 “布洛妮娅姐姐，现在还冷吗？” “…谢谢希儿，已经不冷了。” 原本只是紧紧相握的小手，在布洛妮娅的刻意挪动下变成了十指相扣，好在希儿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布洛妮娅的嘴角也在这一刻止不住地上扬。 搞了半天，布洛妮娅还是没有查清楚心中那份莫名的悸动到底来自何处，不过，她也不想额外消耗算力去追寻那份感觉的出处了，而是选择遵从自己的内心。 “神机……问问看能不能改成双人驾驶的吧。” “布洛妮娅姐姐，双人驾驶的神机放在天命的历史上也是史无前例的哦，姐姐的第一代神机还是先稳扎稳打来吧。” 这里并不是希儿不相信布洛妮娅，只是她觉得并没有那个必要大费周章去再让布洛妮娅姐姐改一遍设计图，双人驾驶神机的话，她担心自己会给布洛妮娅拖后腿，也会改变小队的作战风格。 希儿并不认同个人主义。 第790章 请教 当布洛妮娅找到薇娅的时候，她正在训练场里带着一支队伍，而且那些人背后的神机和制式机甲有所不同，已经证明了这些士兵高级机甲师的身份。 而能够指导她们的薇娅，其实力可想而知。 布洛妮娅原本还兴致勃勃地想要好好观摩一下，但随着能量屏障的升起，她的表情瞬间就垮了下去。 “布洛妮娅姐姐，我们去那边等吧。” 希儿指了指一边的咖啡厅，这个时间点还没有顾客，但店面已经开张了。 “也只能这样了。” 布洛妮娅拉着希儿走进了咖啡厅，店内甚至没有其他服务员，只有前台一人，看样子她也是这家店的老板。 店内扑面而来的暖气，令两人舒服地快要融化了一样，和外边的严寒简直就是两片世界，布洛妮娅不禁感叹咖啡厅真是人类一项伟大的发明。 “两杯чan c вapehьem，谢谢。” 相比起浓香咖啡，还是这样的果酱茶更令两人中意，充满了童年的风味，而前台小姐也没有含糊，甚至大方地任由她们挑选果酱，说这是今天第一位顾客的福利。 “你们还是学生吧，是趁着放假来探望历练的吗？” 现在店里也没有其他人，前台小姐也给自己冲了一杯摩卡奇洛，坐在了两人的面前。 布洛妮娅点了点头，倒是放下了手中的掌机，希儿的视线也望了过去，礼貌回应道：“姐姐好，我们是神州支部的女武神学员。” “神州……原来是星焱长官的支部啊。” 说到这里时，前台小姐的眼中明显流露出一抹向往，因为星焱的身份，现在神州支部可是有着资源倾斜的优待，毕竟他和他的研究团队实在是太能烧钱了，虽然星空集团赚的也快，但净利润并没有多少。 情况总比真正烧经费的北境军团要好多了。 “不愧是那里的学员，军团可是大家都避之不及的地方，你们倒是挤破头了往这里进。” 加入北境军团的女武神跟被判了终身监禁没什么区别，只要无尽深渊一日还在，她们就一日不得疏忽防守，这里的女武神连退休年纪都要普遍晚于其他支部。 “咳咳咳……” 但布洛妮娅听到这话可是狠狠地呛了一口，家里的情况她能不知道吗？最近这些加入北境军团的神州女武神，可没有几个是自愿的，被星焱丢过来的人占大多数。 “我想……她们的情况可能和你想的有所不同。” “是吗？不过没关系，到了军团就是一家人了，我相信她们很快就能够适应的。” 前台小姐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她这家店开了也有段时间了，见过的兵也有不少，就第二军团的这些神机爱好者，意外坠机的事件她都目睹过不少了。 面对这两个学生，她也显得非常自然，拿出终端扫描了一下两人，弹出的信息令她都不禁皱眉。 “一年级生？少校？” “嘶——圣芙蕾雅的学生都已经卷成这样了？！” 哪怕前台小姐的见识再广，眼前这两个孩子着实给了她不小的震撼，眼神里也没有了一开始的轻视。 希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哪怕到现在她都有种如梦初醒般的感觉，少校的军衔对她来说有些沉重了。 “其实……也只是运气好而已啦。” 前台小姐收回了终端，神情无比认真地道： “不只是运气吧，女武神等级考试或许还有强运的可能，但军衔可是只能用实打实的功绩来换的。” “也就是说，后辈，你可以大大方方地在别人面前承认自己，承认自己的那些功绩，没人能够否认事实。” 希儿思考了片刻，这位姐姐和她的伙伴们说的一样，都想让她尽力变得更加自信一点，但希儿知道这有多难，即便如此她也只能去努力尝试。 “谢谢前辈。” 布洛妮娅和她一同起身，朝着前台小姐行了一个军礼，这才坐下来继续品尝自己的果酱茶。 事到如今，她们也多少察觉到了前台小姐的神秘感，这位或许就是军团里传说中的隐藏高手，布洛妮娅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 “前辈不用去集中训练吗？” 前台小姐摇了摇头，她没有亮出自己的身份，但她的眼神的确和那些新兵蛋子有所不同，多出来的或许是沉稳，还是沧桑？ “我已经快要退休了，跟那些年轻人也不合群，还是坐在前台卖咖啡更加适合我。” 注射血清后，体质一下子发生巨大变化的退伍女武神难以再适应军团的环境，甚至不如一直都生活在西伯利亚的普通人，她们这辈子都只能待在内陆的温室里享受着晚年清福。 这才是彻底的告别，前台小姐的眼中流露出一缕不舍，军团已经成为了她生命中的第二个家，比起安然退休，她更想在军团里发挥完生命的余热。 但……贝拉对退休人员的事情特别在意，也严令禁止这类人在最后的时光进入深渊，因为她们根本就没打算活着回来。 前台小姐的眼中还带着浓浓的眷恋之意，但她很快也回过神来，重新摆出一副乐观的微笑面对着这两个孩子。 “我的事没什么好说的，你们呢？来这里应该不是为了提升军衔吧。” “没错。” 言语间，布洛妮娅已经相信了眼前的前台小姐，她身上流露出来的悲伤做不了假，也没有试探或者戏弄的意味在其中。 “原本，我们只是来为晋升为军团长的儿时玩伴举办庆功宴的，但我们听说薇娅军团长是整个天命最强的机甲师，所以想要请教她一些问题。” 希儿将她们此行的目的全盘托出，她只是有种奇妙的感觉，或许这位前台小姐的身份并不简单，在军团里待到即将退休的女武神，何尝不是能够虚心请教的前辈呢？ 她朝着布洛妮娅点了点头，后者则是相信她的判断，让小兔把神机设计图投影了出来。 不过……比起这份设计图，前台小姐对小兔的兴趣似乎更浓一点。 “嚯？这是什么？从哪里出来的？神州支部又开发出的新装备？” 布洛妮娅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兔的存在形式连她自己都没有搞清楚，她鬼使神差地来了一句—— “也许是替身使者呢？” “？？？” 第791章 自毁一开，十年白干 咖啡厅里的三人充满愉快地洽谈着，甚至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布洛妮娅惊喜地发现，前台小姐不仅仅是同样的机甲爱好者，博学的程度甚至不输于圣芙蕾雅学院的机械老师。 至少一开始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小兔量子跃迁的技术，虽然天命也有许多使用了相关技术的设备，但用于单兵作战也实在是太奢侈了。 这个双螺旋尾女孩的背后有人，前台小姐是这么认为的，起码也得到了某人的投资。 而看到布洛妮娅自己设计的神机图纸后，她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这个小姑娘会得到投资了。 “这些……都是你一个人完成的吗？” 前台小姐的表情露出了惊讶，女武神学院的情况她多少也了解一点，独自完成神机设计，这至少也是机甲学院三年级生才需要面对的课题了。 布洛妮娅点了点头，平淡的表情观察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但随即她的大脑又思考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表现的谦虚一点。 “其实也不全是，其中还参考了一些露娜提供的建议。” 天元级女武神露娜……小姑娘的后台够硬啊。 前台小姐在这一刻想了很多，但眼前的两个孩子明显就是来虚心求教的，她也不太好打击她们的自信，这份设计图依旧有许多瑕疵，让人怀疑设计师是不是有什么火力不足恐惧症。 “布洛妮娅，神机和外骨骼装甲还是有所区别的。” “由于现在天命还没有开发出完备的神机作战方式，一般的神机都不会去刻意设计成炮台的样式，那样会导致神机自身的机动力降低。” “像这里，手臂的集束炸弹可以拆除，腿部的电浆飞弹也成了多余的累赘，尝试换成钩爪或者推进器之类的灵敏装置或许会有奇效，对自身操控技术没有信心的话，也可以换成护罩发生装置增加容错，甚至可以改成震荡盾或者闪光盾，弥补控制效果。” “这里，如果手部的重炮只是掩护火力，真正的输出是背后挂着的反泰坦狙击枪的话，不如在手部乘区的材料换成纳米金属，这样手部的武器就能够随意变化，也可以减轻背后反泰坦狙击枪的重量。” “还有一点，如果真如你所说，重装小兔有着自己的意识和高额算力，可以让重装小兔成为神机的外置cpu，相比起理论上还未实现的双人驾驶系统，重装小兔的存在可是你明显的优势。” …… 前台小姐讲述得眉飞色舞，已经彻底投入了对神机的研究中，瓷杯里的摩卡奇诺也见底，她像是重拾了青春时候的那份激情，不断探索着神机更多的可能性。 “最后，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点。” 前台小姐敲了敲黑板，这里才是她真正不理解的地方，哪怕在布洛妮娅耐心解释过后，她也依旧只能感慨年轻人的想法就是疯狂。 “动力炉附近的暗能存储管道，不仅仅是我，换作任何一位女武神前辈来都不会建议你在神机上装载这东西。” “弹射装置固然能够将你带离危险范围，但失灵的情况也并不罕见，按照布洛妮娅你的想法，一旦神机的动力炉被暗能污染，它或许会变成失控的杀戮机器，在这种情况下，驾驶员的安全根本没办法得到保障。” “放心，这个我有分寸。” 布洛妮娅根本没听进去，这点她跟芙拉也在线上讨论过了，但终端里的三言两语怎么可能改变她的主观想法，芙拉也根本拿她没办法。 拜托耶，自爆炸弹真的很酷好吗？ 而前台小姐，也从她的语气里读出了散漫和心不在焉，她的背后不禁被冷汗浸湿，都在想要不要跟总部反映一下神机出厂必须经过安全检查之类的。 “当然，我并不建议你这么乱来，还有其他原因在内。” “就像是注射了天神香进行殊死一搏的女武神，在事件结束后同样需要天命来自行清理，暴走的神机亦是如此，如果神机失控，要将其清理的难度也只会在女武神之上，就算提前装上自毁模块也不一定会起作用。” “再者，按照我们刚刚的讨论，这台神机的造价可并不便宜。” 前台小姐在终端上筛选出了对应的材料，每一种都是布洛妮娅现在的权限接触不到的样品，价格也非常地可观，当她把清单列举完毕，再让终端自动计算完成，最后得出的结果让布洛妮娅心跳都停了一下。 “布洛妮娅姐姐，这……应该有黎明小队十年的任务报酬了吧。” 希儿的心理承受能力较弱，在看到那串天文数字时差点昏过去，再看向自己的小钱包，本来都攒了不少想要给布洛妮娅姐姐提供支援的，但现在……只怕是连杯水车薪都算不上。 “自毁一次，白干十年……” 布洛妮娅就算再怎么执着，在看到账单的时候也不禁泄了气，一场仗把团队十年的收益都打空了，她都能够想象琪亚娜和西琳天天在她耳边吵吵闹闹的模样。 估计连芽衣姐姐到时候也做不到强颜欢笑了。 布洛妮娅收起了自己的设计图，她算是对神机的烧钱程度有了具体的认知，她们在咖啡厅里又坐了一会儿，最后实在是没心情安然坐下来喝果酱茶了，于是付过钱后拉着希儿朝宿舍走去，她准备从其他角度来思考有没有什么可行的办法。 “再见了，谢谢前辈的建议，我和布洛妮娅姐姐会认真考虑的——” 希儿也不知道前台小姐有没有听见，但布洛妮娅姐姐现在是真的很焦躁，她也没有任何办法了。 …… 也就在两个对未来充满幻想的年轻人离开后，咖啡厅的大门又被人推开，熙熙攘攘的人群瞬间占据了所有的空位，静悄悄的咖啡厅一下子就变得热火朝天起来。 她们都是第二军区刚刚结束训练的士兵们，没有什么比风雪中的一杯咖啡更加温暖人心了。 也就在前台小姐招待完所有的客人后，她坐在前台看着自己拷贝下来的设计图，经济负担是一年级生怎么也绕不过去的难题，而且，看布洛妮娅那孩子倔强的模样，应该不会主动朝露娜开口。 她的视线在天命材料库上不断游走着，检索着一些次之的材料，再不济就只能简化一下神机的设计了，只要能保障小妹妹的基础要求就行。 “哟，凯蒂姐，在看什么呢那么入神？” 薇娅的声音在凯蒂身后传来，她的确有些太投入了，连有人靠近都没察觉，这对于女武神来说可是致命的失误。 “薇娅……上次就说了你不许靠近后厨，那打翻的一桶牛奶准备什么时候赔我？” “啊哈哈……凯蒂姐你也知道嘛，最近军团的物资比较紧张，不是我不想赔，是真没有。” 实际上，薇娅完全可以从其他军区买一桶过来，但物价可是总部的好几倍，还要跟那个地方的军团长扯皮。 还是等总部的下一批物资到了再说吧。 薇娅自觉地退后了两步，伸长了脖子盯着凯蒂终端屏幕上展开的设计图，她越看越觉得古怪。 “凯蒂姐，你想通了？” “想通什么想通，我还留下来干什么？给你们当吉祥物吗？” 凯蒂翻了个白眼，继续翻着材料库。 “这台神机不是我的，只是一个孩子天马行空的创意，很大胆，也很有能力。” “？” 薇娅觉得这份设计图倒是挺眼熟的，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她连忙掏出自己的终端，在各种聊天记录里翻找着，最后定格在了芙拉之前发给她的一张设计图上。 两者再做一下对比…… “凯蒂姐，放心交给我吧，这台神机我就是砸锅卖铁也得给它造出来啊。” “？” 凯蒂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薇娅什么时候对帮助陌生孩子实现心愿的热情这么高了？ 第792章 比翼鸟 北美，天命支部。 在那场新闻发布会过后，总部新的政策已经颁布下去了，执行力最强的当属神州支部，其次就是北美支部了。 毕竟这里是逆熵曾经的据点，天命在接手后，还是投入了很大的精力进行重建翻新的，中情局和神盾局也有着不少可塑之才，她们成为了天命北美分部的第一块基石。 再接着的就是从总部调来的女武神们，她们的经验比较丰富，能够迅速指导新人适应女武神的工作，甚至有余力将民用崩坏装备分发下去，进行全城防线建设。 这里同样有着非常优秀的s级女武神坐镇，并且不止一位，都是总部从各地调来的能人。 “温蒂——这边这边。” 女孩的声音充满了活力，光是听着就给人一种能够清扫疲惫的感觉，那一头金色的长发披散在脑后，发梢的末端隐约带着一抹赤红的色彩，就像那落日时分夺目的余晖。 天命里虽然没有限制服装，但像少女这样穿着松软的蓬裙的还是占少数，小皮鞋踩在金属的魂钢地板发出哒哒的响声，也引起了温蒂的注意。 “托托莉，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有什么消息了吗？” 托托莉的小嘴努起，一副生气的模样光明正大摆在了温蒂的眼前，她的手里还抱着几份文件报告，倒是没有直接甩到温蒂脸上，也证明她此刻的生气不过是佯装而已。 “肯定是好消息啦，不然呢——难道温蒂你还不欢迎我回来吗？” “怎么会呢。” 看着停在原地的托托莉，温蒂倒是主动上前两步，抬手摸了摸她柔顺的金色长发，接过那些文件后，她也没有第一时间去查看，而是牵着托托莉的小手，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托托莉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萝莎莉亚和莉莉娅可是给我惹出了好多乱子，我自己一个人都处理不过来了。” 闻言，托托莉也是心中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不断蔓延开来。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呢，哈哈…” 两人现在都只是在强颜欢笑而已，这对姐妹搞事的能力真是她们毕生所见，完全没有从女武神学院毕业后的沉稳，她们甚至已经被不少部门给拉黑了，要进入的话还必须得有监护人陪同。 毕业的b级女武神，监护人陪同，这两个词怎么想都沾不上边，就像是专门为这两个捣蛋鬼设计的一样。 “没办法，毕竟都已经答应好学长了的嘛。” 在萝莎莉亚和莉莉娅从女武神学院毕业之前，芙拉就跟温蒂她们打过招呼了，不说多照看照看，只说了尽可能地多管教一下，还有打预防针说这对姐妹可能会令人有些头疼之类的。 温蒂无奈的苦笑就像是对当初那个时候自己的嘲讽，信誓旦旦地就保证了下来，结果被两个祖宗给折腾的不行，保证书也堆的有一座台灯那么高了，主打一个知错不改。 两个人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主要是和总部颁布的新政策有关，如今北美的所有教堂都在进行整改，她们也终于说服了政府和教会人员，全程都是和睦洽谈，绝对没有采用什么不文明的暴力手段。 “对了温蒂。” “萝莎莉亚和莉莉娅的节目表演，她们练习得怎么样了？” 托托莉突然对这件事情起了兴趣，整个北美分部的人都已经不指望阿琳姐妹能做点什么正事了，倒是宣传部有了点拉拢的苗头，但又介于她们两个恐怖的破坏力，一时没办法做出决断。 温蒂摸着自己的下巴，回忆着自己看过的几场表演，至少在自己的视角里没看出什么问题来，也可能是因为她不是圈内人的缘故，但——作为被宣传部招揽的底气已经足够了。 “我觉得她们的水平还不错，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会对当偶像出道这种事情这么上心，但我是在这方面支持她们的。” 托托莉闻言也安心了许多，要是学长真塞过来了两个麻烦精，那她们才够头疼呢，还好两人都是可塑之材，哪怕不是战斗人员都足够了。 “呼——那可太好了，我相信她们一定能够步入正轨的。” “温蒂，你觉不觉得可以让她们去试一下宣传表演啊。” “街头游艺这种的吗？” 温蒂当即想到了每次节假日的保留节目，除了上市崩坏能产品，北美这里的天命还没有举办什么亲民活动，来一次街头游艺也不错。 “不是啦。” 托托莉摇了摇头，街头游艺什么的，搞的好像是她们刻意挤兑这对姐妹一样。 “偶像出道的真正场景，当然得有宽敞的舞台才行——所以，我认为她们或许能够以女武神的身份去北美的各个教堂，身为偶像，神圣颂歌对她们来说相比也是轻而易举的吧。” “这个主意挺不错。” 温蒂的嘴角不禁扬起一抹弧度，给萝莎莉亚和莉莉娅找点事做，这可是她们作为偶像出道的大好机会，也能够让自己多出不少的休息时间，何乐而不为。 阿琳姐妹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要是提前知晓的话，她们估计会兴奋地彻夜难眠，然后花上所有的时间来练习歌舞的吧。 不过现在还不急着去告诉她们，托托莉还带回来了其他的文件需要处理，大多都是和研究院有关的。 “脑域连接装置？她们弄这个东西要做什么？” 在托托莉交给温蒂的报告中，研究院的那些家伙也将每一项课题都如实上报，然而温蒂并非专业人士，她自己也不理解这东西的作用是什么，需要算力的话，用量子计算机不就好了嘛，全球人脑组合起来的算力还能够超过量子计算机不成？ “算了，只要危险性不是特别大的东西就随便她们了，但还是得和总部上报一下。” …… 南美洲，亚马逊热带雨林。 两道不起眼的身影自由穿行在仅剩的热带雨林中，等她们抵达指定地点之后，随着8号的手臂转化成一条血肉巨龙，撕开的空间里散发出了令人不妙的气息。 12号的一只腿迈入了异空间里，探入半个身子取出来一块漆黑的六面体棱镜，收入了自己的胸口里，而8号的手臂也恢复原状，血肉之龙直接被空间裂缝切断，残余的血肉都收回到了他的体内。 “走吧，该回收下一处地点的信标了。” 8号的身影化作一滩血水融入了脚下漆黑的深潭中，已经率先出发了，至于12号，她眉心的缝隙悄然睁开，望向了平原之上的天命基地，但她的窥探终究还是没敢继续深入，怕被那位察觉。 12号的瞳孔里染上了交织的色彩，浑浊不堪，宛若真正的怪物，而她的头顶也钻出了一对盘旋的犄角，只是细细观察的话，便会发现这对触角全都是由更加细小的暗能触须构成。 “活下去……” 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最后只留下一句带有深深遗憾色彩的话语在雨林中回荡，最后也归于平静。 …… …… 到这里，诡秘篇也终于迎来了结局，如各位所见，暗能古神的动作也加快了许多，意味着进度条也到了一个新的阶段，正如卷章开头所述——这是一场暗能的狂宴。 我们的克总也在热带雨林露了面，它的封印方式有些特殊，可以提前透露的只有一点——克总在下一卷释放出来时是处于全盛的二阶神只层次，至于天命该如何应对，作者的脑海里已经有了想法。 还有一点，关于帝弓司命和飞霄的联动，从第六卷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和星铁接壤了，只能说【秩序】撒了一个弥天大谎，在本书将近结尾的时候，将会邀请所有树海位面神明以及域外星神一起，共同见证这位传奇审判官的落幕。 星铁的时间线，特别是和星神有关的时间线，作者暂时还没有理清，准备用一贯的时间流速差异来解释，当然，如果后续星铁官方又出了更加详细的介绍的话，作者当然会跟进修改，只能说还好当时作者开书时考虑的够多，无论官方原本设计的星铁的的世界和崩坏三是什么关系都无所谓，作者都能够圆回来，不用担心逻辑崩坏的问题。 最后再宣布一件事情，因为这本书的流量实在是惨淡，而且写到这里作者也没有料到还没进官方主线，所以决定将《崩坏三：以爱为名》分为上下两部小说进行连载，从西伯利亚到蚩尤篇算是上部，官方主线是下部，并且会更换账号更新——理由也说来惭愧，这本书一开始就交代了是双人作品，但由于半途一人退出的情况下，从狂沙篇起，就全都是由一个作者来亲笔，明明西伯利亚都还是双人撰写部分。 作者自己的账号叫“琪猫猫长不大”，期待《崩坏三：以爱为名》下部更新的读者可以提前关注一下作者账号，同时作品名字作者也想好了，就叫《崩坏：因爱而铭》。 好了，总结来讲，下一卷泰坦篇将会是此书的最后一卷，作者也会用心写完这一卷，然后花上一点时间来思考下部的开始该怎么写。 这部不仅仅是双人作品，同时也是双主角流，作者作为一个新人小白没有写崩，自我感觉已经非常骄傲了，喜欢的观众姥爷们可以点点关注，发一发书评，努力给书打个评分。 第八卷——诡秘篇，结束。 下一卷——泰坦篇。 第793章 圣芙蕾雅的新学年 （这将会是此书最后一卷，也是进官方主线之前的最后内容，求收藏和书评，也请喜欢这个故事的读者们敬请期待下部《崩坏：因爱而铭》） …… 为期两个月的暑假生活结束了，牛马们终究要回到忙碌的生活轨迹中去，暑期带来的愉快宛若泡影，这点调味剂对于他们接下来要面对的半年牛马生活根本算不上什么。 但有的人，自打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作为牛马的命运，漫无边际的加班地狱已经令他感到麻木。 圣芙蕾雅的招生仪式，举办时间就在开学典礼的前七天，女武神学院的招生考核，自然没有普通大学那么简单，来到招生处的新生们，要么就是有名校校长的推荐信，要么就是收到了圣芙蕾雅在暑假随便发出去的入学通知书。 真就随便发出去的，招生处的老师连高考成绩都没有看，就在学院官方网站上开了个“入学通知书领取处”，那些抱着试一试心态的人做梦都没有想到真能领到，毕竟这玩意挂那儿就跟诈骗似的。 这就是星焱做出来的今年的招生方案，不说很随便吧，只能说根本没有上心，甚至考核第一关就只有崩坏能抗性测试，通过了的就可以直接到第二关入口等着，什么也不需要准备。 幕后，看着通过第一关筛选的学员达到三百名之后，招生处的老师就关闭了校门，然后让女武神在校门口贴上了告示—— 机会就摆在这里都不中用，不敢争取的人也别想着去战场对抗崩坏兽了。 “我这也才没毕业多久啊，怎么校风都变得这么狂野了……” 芙拉疑惑地挠了挠头，他感觉自己有些不着边际，和现在的校风格格不入，他原本准备的都是一些老老实实的考题，但现在看来，只怕是只有他这关会变得简单一点。 “当然是时代变了啊。” 芙拉从来没有见到过招生处的老师们这么兴奋过，与其说是学园长给她们安排的固定工作，她们现在倒是乐在其中，一个两个的都存着满满的怨念无处发泄呢。 “嘿嘿嘿……该怎么整整这些愚蠢的小兔崽子们呢——” “欸，你收敛点吧，咱们又不是什么反派。” “就是，收收味儿啊，大家伙还在后面等着呢，别把可爱的新学员们玩坏了。” 芙拉感觉自己跟进了狐狸窝似的，好在这些老师联合起来不是要算计自己，他也是体验到了毕业生的快乐，这该死的政策改革没有落到他头上。 “第二关准备的什么来着？” “哦，是天命最新研发出来的意识投射装置，要求这些新人们在崩坏爆发的城市里度过一整天，活下来的就算通过，击杀崩坏生物的加分。” 第二关就直面崩坏生物啊…… 芙拉不禁为那些考生们默哀三秒，总部研发出来的东西，安全性还是没得说，就是这群小家伙们的心理大概会被狠狠摧残，算是提前磨练一下了。 在确认所有考生都进入了意识领域之后，招生处的老师们也就有说有笑地下班了甚至都不需要有人在这里监管，反正一天后装置没电了就会把她们放出来的。 而学园长办公室里，殊不知，她们的支部长大人正在和学园长大人监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当看到最后只有芙拉一个人去重新确认考场状况后，星焱悬着的心也彻底死了。 “除了芙拉，招生处的老师都扣一个星期薪水吧，让她们长长记性。” 德丽莎倒是没什么意见，她还是更担心那些考生的状况，圣芙蕾雅的制度改革太过了，也不知道今年入学的新生最后只剩下多少。 “今年的考核，太严格了吧……” “严吗？我觉得还好啊。” 星焱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剥着橘子，给身边的德丽莎和小澪都喂了一块，看着她们因为酸汁露出来的苦相，星焱在心底笑了笑，然后将剩下的橘子一把全扔进嘴里。 然后……他的表情也难看到了极点，三个人因为一颗橘子同时地打了个颤。 “这谁买的酸橘子？” 小澪匆匆忙忙地跑到饮水机边上，给自己咕噜咕噜灌了一大杯才缓过来，看着盘子里的橘子，她心底莫名地生出了一股恐惧，同时也想起来了一天前的事情。 “好像……是芙拉买回来的。” “他这个星期的薪水没了，让后勤换成一箱酸橘子放他房间里。” “嗯嗯。” 小澪频频点头，对这次星焱给出的处罚非常认可，德丽莎虽然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嘴里传来的的酸涩感又让她把话咽了回去，猛地灌了一口苦瓜汁。 星焱在终端屏幕上敲了敲，视角切换到星空集团派来的人员那边。 “可以动手了，找准了挑，别什么吃白饭的都往集团里塞，之后的培训待不下去的也让人滚蛋，没有第二次机会。” “是！” 星焱已经做好了完备的筛选计划，崩坏能抗性不一定是关键，虽然他并不觉得这个纪元还能出现和梅博士一样的天才，但次之的也不是不能接受。 招生计划已经安排下去了，她们现在只需要等待结果出来就行，但比起照顾那些小兔崽子们，还不如把重心放在接下来的学园祭上。 现在那群小家伙们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学园祭的事情了，虽然他们校方现在连一点消息都没放出去，但历代的学园祭都是在这个时候，校方和学员们也像是达成了某种奇怪的默契。 “这次学园祭的主题已经想好了吗？” 很显然，校方里面比较关注这个活动的，德丽莎算一个，毕竟这是那些小家伙们唯一会尊重她这个学园长的时候了，比如摊位打折，活动体验券什么的，小家伙们为了宣传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还没有，不过，孩子们应该自己会把事情都安排好的吧。” 只有这点星焱对孩子们可是格外有信心，也从来没有让他们担心过，不过在学园祭之前，还得把新的学生会成员给确定好，否则到时候现场管理都得让他们这些老师来。 第794章 会长的职责 “学生会会长？” 当芽衣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愣住了好一会儿，在千羽的那会儿，她甚至都没有加入过学生会，所以自己对能否胜任这个职位深感怀疑。 而负责传话的是姬子，她也实在没想到，这一任的学生会会长这么快就有了人选，而且还是她亲自教出来的学生，在她看来，芽衣的各方面都很优秀，完全有能力胜任。 而且……还有一点特殊原因在内。 “这是好事啊芽衣，只要你当了学生会会长，就算我再闯祸也不用被关禁闭了。” 琪亚娜的考虑方向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样，在刚刚入学的时候，她可是刷新了圣芙蕾雅历史上最快被关入禁闭室的记录，之后也揽获了禁闭室最长时间住户的称号，搞的当时的德丽莎头都大了。 这一学年嘛……不说再也不闯祸，但所有人都希望琪亚娜能够少作点妖。 “笨蛋琪亚娜就知道徇私舞弊。” 她的想法避免不了受到来自布洛妮娅的嘲讽，布洛妮娅已经开始查阅了如今学生会的空缺岗位，以及各个职位上的候选人，大多都排的满满的，只有会长的位置上没有任何候选人，芽衣姐姐也是刚刚才得到的消息。 “芽衣姐姐，我们都支持你成为学生会会长，和只会喊加油的笨蛋不同，我会提供技术支持的。” 布洛妮娅已经幻想着自己光明正大在学院里布下天罗地网的情景了，之前她就想要入侵圣芙蕾雅的总控制终端，没想到这次能够光明正大地获得权限。 “我同样支持，对了布洛妮娅，给我看看。” 西琳察觉到了布洛妮娅正在查找学生会的空位，实话说，她也想要有一席之地，这样她就能够借着学生会的名义翘课了。 “部长的职位就算了，我当个普普通通的学生会成员就好。” “芽衣姐姐，希儿也会支持你的。” 黎明小队的队员们都发表完了自己的看法姬子注视着芽衣的目光变得温柔了起来，她相信星焱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选择让芽衣坐上这个位置。 “芽衣，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学生会的事务并没有那么繁忙，还有其他的部长也会一同和你面对的。” 学生会会长…… 芽衣的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了枫曦学姐和余清音学姐的面容，这两位才是历代学生会成员里的表率，同时也是自己直接接触过的前辈，多亏了一代一代的学生会成员，圣芙蕾雅学院才得以稳定。 我……必须做到像她们一样才行。 芽衣的眼神逐渐变得坚毅起来。 “姬子老师，我会努力尝试的。” 学生会会长的职位就这样暂时确定了下来，而其他空缺的职位还需要重新筛选学员出来，姬子甚至连这间宿舍里的其他人都没有考虑一下就走了。 自己教出来的学生，究竟能不能够胜任，她心中早已有数。 虽然布洛妮娅和西琳的企划落了空，不过很快就被芽衣就任学生会会长的喜悦所替代，她们甚至想要在学园祭之前先为芽衣开一场庆功派对。 “……这个还是算了吧，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现在还对学生会的事务一无所知呢。” 虽然草率地答应了下来，芽衣对自己将要承担的责任还一无所知，哪怕姬子老师让她不要那么紧张，但她还是觉得学生会长的日常事务肯定非常繁忙。 “嗐，没事芽衣，我们都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到的，就像一碗我不喜欢吃的菜，大姨妈还不是让我勉强能够接受了嘛。” 琪亚娜的神奇比喻，起没起作用不知道，但引来了伙伴们的一阵白眼，随即便是一阵哄堂大笑。 布洛妮娅是实践派的，针对学生会长的责任和义务，她已经搜索出来了108条相关帖子，但一个个筛选整合还是有些难度，索性就交给小兔去办了。 “不懂的话，去问问其他人不就好了嘛，非要这么麻烦……” 西琳的一句无心之言，落入芽衣耳中却宛如醍醐灌顶，她甚至产生了一种西琳大智若愚的错觉。 “去问问上上届的毕业生，上一任学生会长不就是她们领头小队里的成员吗？” 好吧，就是错觉。 芽衣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又熄灭了。 “第五届的学姐们都已经离校了，这个时候还有谁可以去问啊？” 一直都没有插话的希儿突然举手，直到大家的目光都看过来后，她也同时整理好了话语，鼓起勇气道—— “那个，芽衣姐姐，今天早上的时候，希儿其实看到廖梓敏前辈了，她既然和枫曦会长是一个小队的队员，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 廖梓敏如今的确还留在学院里，不过她并非还是想和原来一样当后勤人员摆烂，而是另有所图。 不过首先，她还是去了一趟教堂废墟后方的墓园，将新学期开始的事情告知了已经安息的两个伙伴，之后才开始了自己新的人生。 …… 芙拉总感觉自己被人跟踪了。 但这里可是圣芙蕾雅学院，拥有着仅次于总部的防护结界和预警系统，甚至还有两名令使坐镇，就是暗能变换成的一只蚊子都别想飞进来。 那如此一来，就只有圣芙蕾雅那些又犯病的学员了。 为了不那么引人注目，芙拉绕了一路来到了商场里，钻进厕所后，用里面的镜子完成了身体转换，从窗户翻了出去。 比起露娜的身份，芙拉在圣芙蕾雅的知名度可要高出许多，以前上学的时候也是这样，那些学员一天到晚闲的没事就喜欢跟在他身后偷拍，这种现象直到自己多了两个小跟班后才好转了些，但现在貌似又恢复原样了。 “芙拉学……姐？” 芙拉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便装作无事发生地继续朝前走去，也没有管声音的来源。 直至一道青色的身影落在了她的面前，芙拉这才确信这人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跟踪狂，甚至把她的小秘密给扒出来了。 “唉……” “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换个地方。” 说着，芙拉也不管眼前廖梓敏的意见如何，拉着她就往最近的一家咖啡厅走去。 第795章 第一次见主动往火坑里跳的 “粤康咖啡”，这家咖啡店的店长也是圣芙蕾雅过去的毕业生，当然，还有不少其他校园外的商人在这里寻找商机。 作为圣芙蕾雅最爆火的咖啡厅之一，品牌和味道自然无可挑剔，但最为重要的还是二楼的隔音包间，成为了不少学生下课后的秘密基地。 芙拉让廖梓敏去包间里等着，但直到下楼后才想起来没有问她喜欢什么口味的，索性就点了两杯一模一样的奶昔。 一开门，就看到一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在到处翻找着什么，桌子底，沙发底，甚至是天花板上的吊灯，门框的缝隙都没有放过。 “在找什么？” 见到芙拉回来，廖梓敏也迅速坐回了位置上，努力装作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但她原本跟踪的行为就显得非常诡异了，芙拉实在是不能坐视不管。 “嗯——？” 审视的目光逐渐逼近，廖梓敏的气势也变得弱受起来，蹲在沙发角落瑟瑟发抖，浑然一副被惊吓的小猫模样。 “唉……” 芙拉无奈坐了回去，如瀑布般垂在脑后的白色长发在沙发上披散开来，宛若纯洁无瑕的白莲，吸了一口奶昔后，芙拉双手环抱，衬托着胸口的高峰耸起，翘起的双腿放在桌下，她倒是没有嚣张到直接放上桌，那样有损淑女的形象。 而悄悄打量了一会儿，确认芙拉没有流露出什么杀气之后，廖梓敏也终于松了口气。 “呼——” “还好还好，我还以为学长是那种——被撞破了秘密就要灭口的变态呢。” 芙拉的眉头跳了一下，她是真不理解这些小女生一天到晚都在脑补些什么东西，她伸出两根手指在桌上敲了敲，也将廖梓敏的视线集中过来。 “不会吧……” 在廖梓敏的视线中，芙拉对准的方向正是她面前的那杯奶昔，要是里面被下毒了的话，她第一时间根本来不及求救。 “……不会的，放心吧。” 直到廖梓敏尝了一口面前的奶昔，弥漫在口中的甜蜜瞬间冲散了之前的一切怀疑，她也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的了。 “这可不是什么奇怪的女装癖好哦，廖梓敏同学，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自己来看看。” 闻言，廖梓敏的视线微微上抬，停在了芙拉宽广的胸怀之上，而感受到有些冒犯的视线，她的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一把抓住了她的右手，整个过程中，芙拉的脸上都挂着有些可怕的微笑。 “廖梓敏同学，你的想法有点危险啊——” 廖梓敏吓的连连摇头，对芙拉的那些秘密再也没有了什么好奇心，现在她只想着该怎么保命。 “没有没有，学长……学姐，我哪儿敢啊。” “哦？那廖梓敏同学不妨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跟踪我呢？” 现在就是完完全全的做贼心虚了，虽然余姐交代过可以用她的名额去加入芙拉学长的沉渊小队，但余姐也没说过学长还有这样的秘密啊？ “哪儿有——学姐你肯定是误会了，我只是恰好路过而已。” “真的吗——” 芙拉审视的眼神变得凌厉了起来，整个过程中她一直都没有松手，廖梓敏只感觉自己正顶着前所未有的压力。 “我投降。” 廖梓敏最终还是没能顶住芙拉的压力，举起双手，一副会乖乖服从的模样，芙拉也紧接着松开了自己的手坐了回去，廖梓敏头顶的乌云消散，一切就像是从未发生，外面依旧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 随后，廖梓敏将事情全盘托出，并表明自己从未告诉其他人这件事，毕竟就连她自己的机会都是来源于余清音。 …… “余清音的事情，我很抱歉没能救下她们两个。” 甚至，堕入暗能的余清音还是芙拉亲自处决的，只是她当时救人心切，对此并不知情。 “没事，学姐，我已经不会再去纠结那件事情谁对谁错了。” 两个月的时间并不能冲淡伙伴们在廖梓敏脑海深处的烙印，但至少她现在已经有了继续面对生活的勇气，这份决意甚至得到了【巡猎】的认可。 “所以……学姐你看，我有机会吗？” 当初的芙拉是直接向余清音发出了邀请，现在的廖梓敏都还只是小心试探，她并不觉得自己能够做的比余姐更好。 “emm……” 在廖梓敏蕴含着小期待的眼神中，芙拉仍旧在认真思考，但她大多都是在为廖梓敏考虑，担心她是否能够融入新队伍的环境，又是否已经摆脱了那场事件的阴影。 “这个的话……我不能直接给你答复，因为这也是对你的不负责。” 廖梓敏顿时露出了沮丧的表情，都以为自己已经没戏了，据她目前所了解到的信息，学姐的沉渊小队是为了专门应对旧日教派和暗能邪神而设立的队伍，想要为余姐她们报仇的话，加入学姐的小队会是最佳途径。 但没事，单干的话也不是不行，虽然条件会苦了点，总有一天机会会主动现身的。 “你又在失落些什么啊……” 芙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抬手敲了下廖梓敏的脑袋，将她从自我的幻想中叫了回来。 “听好——” 廖梓敏捂着脑袋，认真听着芙拉的讲述，生怕落下任何一个词。 “沉渊小队，是天命为了应对暗能进攻专门设立的精英小队，也是唯一一个特攻小队，我的队伍今后要面对的不只是那些只会遵循本能的崩坏兽，还有诡计多端的邪教徒，以及每一位实力都足以匹敌终焉的暗能邪神。” “可以这么说，整个世界上都没有比沉渊小队更加危险的地方了，而且现在的小队成员只有我一人，由于人手不足和时间短缺，我无法对新加入的成员进行作战培训，每个人都只能在实战中汲取经验，这点你能明白吗？” 芙拉的语气无比严肃，这真不是危言耸听，谁知道教派那伙人下一步会在哪里展开行动？沉渊小队不是在刀尖上舔血，而是主动在朝火坑里跳，在暗能的邪神面前，她们每个人存活的概率都不足百分之一。 廖梓敏沉默了片刻，当她再度抬起头时，那双坚毅的眼神已经表明了她的决心，芙拉说再多也无事于补。 “学姐，我需要这个机会。” 第796章 小队成员考核 机会……芙拉当然可以给她提供复仇的机会，但能不能把握住全看她自己，于是乎，芙拉拿出终端联系了星焱，询问他有没能不能给自己找个可以放开手脚的地方。 “……” 通讯那端传来了沉重的呼吸声，哪怕星焱没有打开摄像头，芙拉依旧能够想象出这家伙怒火中烧的模样。 “那个——星焱长官，所以到底有没有这种地方啊？” 廖梓敏就属于这种时候主动往别人枪口上撞的笨蛋，当她意识到事情不对时，一声宛若龙啸般的怒吼在两人耳边炸响。 “滚到海上去——！！！” 芙拉急忙按下了挂断键，就是耳朵有些出血而已，问题不大。 扶起了变成圈圈烟的廖梓敏，芙拉对于她实在低下的情商无奈叹息，还有，学妹看来需要做些负面状态抵抗的训练了，这才吼一声就失去了战斗力，也不知道待会儿的考核她能不能通过。 …… 南海上空。 不借助任何悬浮装备就能够拥有飞行能力，廖梓敏展现出的第一项能力就已经在芙拉这里获得了不错的印象分，但想要加入沉渊小队的话，这次考核的总分数必须得达到及格线才行。 也就是——在她的全力殴打下努力存活三十分钟。 三十分钟，就算小队成员落单的话，三十分钟后她的支援一定会到，没到的话那也就是没救了。 一个月的修养时间，芙拉已经恢复了大半的力量，虽然还没办法像亚马逊雨林那次一样乱来，但收拾一个a级女武神还是绰绰有余的。 另一头，廖梓敏的双手呈喇叭状，在南海的上空高喊着：“学姐——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啊？” 芙拉没有给出回应，她的脑海里回想着迄今为止一次次跟【混沌】的交手经历，这家伙在第一次出手时就是致命的杀招，也是之前所有准备的引爆器，阴险狡诈的风格很令人讨厌，却总是令人措手不及。 算了，对待新人没有必要那么严格，反正她会在今后的战斗中慢慢领悟的。 在廖梓敏还张望着芙拉这边的动静时，下一刻，她发现对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视线里，迅疾的狂风扑面而来，廖梓敏下意识地侧过身子，一只白皙的拳头已经从她的面前划过，在她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血线，恐怖的拳风都在她身后的海面上掀起了剧烈的爆炸。 芙拉的神情里流露出一缕诧异。 而廖梓敏也在这一刻选择出手，一记寸拳打在了芙拉的肩膀上，她听见自己的肩胛骨传来咔咔的声响，瞬间就感知不到自己的右手了。 紧接着，芙拉就只能看着她抓住自己的手臂，一个过肩摔重重地往海面砸去，宛若深水炮弹一般沉入了海底，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就连廖梓敏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巡猎】带来的神速力和战斗本能，她至今都还没有完全掌握，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到底有多么好用。 沉入海底的芙拉心中同样无比震撼，但随机而来的是无比惊喜，超变因子，英桀刻印，原罪武装，令使之力，她现在任何能力都没有使用，但基础状态下的数值就已经来到了审判级，廖梓敏的实力越强，在今后的战斗里存活率也就越高。 而还在高空之上的廖梓敏疑惑地视察着海面，都没有发现任何奇怪的现象，直至漆黑的海底里点亮了一缕光团，随着光团越发膨胀，最终冲破海面之后，直冲脑海的危机感让廖梓敏迅速警醒。 命弓出现在了廖梓敏手中，弓弦张开，一支附着着时空之力的箭矢在弦上凝聚，甚至没有过多地蓄力就直接离弦，带着一串青色的流光撕裂了湛蓝色的光团，直直朝着深海之下的芙拉而去，在海面激起了壮观的水花。 另外的神明？ 芙拉的脑海里不禁出现了这样的疑惑，暴食之手攥住的那支箭矢依旧在剧烈挣扎着，强烈的时空之力撕碎着手臂的鳞甲，却又在下一刻恢复如初。 用力捏碎了光矢之后，芙拉的双手缓缓抬起，在廖梓敏的百里开外出现了十二道狂暴的水龙卷，晴朗的天空也变得阴云密布，电闪雷鸣，宛若有什么恐怖的存在正在凝聚一样。 廖梓敏被这样震撼的景象吓得不轻，在极东的时候那种感觉都不是非常明显，但真正站在学姐的对面之后，才知道她带来的压迫感有多么强烈。 关键是……她至今都还没有探查到芙拉的位置。 就在这时，狂暴的水龙卷突然变得安稳了起来，至少廖梓敏没有再感觉到身体都要四分五裂的那种吸扯感，可天边突然响起了一声恢宏的鸣钟，宛若来自天堂的福音一般，阴沉的天空也被一缕金芒破开，象征着黎明的到来。 一道道威武的身影从金芒之中飞出，在金光之天的沐浴下展现着自己的雄姿，带给常人无与伦比的视觉震撼，十一道凶兽的身影在高天之上排列，但无一例外，她们的眼神都注视着身处中心的廖梓敏，这股压迫感甚至令她难以呼吸。 帕凡提，大自在天，密多罗，伏罗那，罗波那，非天，摩瑜利，夜叉，毗湿奴，舍沙，迦楼罗，它们每一位身上都散发着强大的气息，远超一般的大陆级崩坏兽。 ［福音已至——］ 在空灵神音降下的瞬间，十一道凶兽之影纷纷踏至水柱的上方，而廖梓敏正前方空出来的那根水柱，一道灿金色的人影从扩张的金色云彩之中落下，她的手中捧着一本法典，充斥着神性的瞳眸中同时也带着世间最深的冷漠，已经初具判官的雏形。 “骗人的吧……” 廖梓敏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十一只高阶的大陆级崩坏兽，再加上芙拉本身，她只感觉到头皮发麻，甚至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念头。 “噫——我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可回应她的只有声色混杂的嘶吼声，十一只凶兽同时朝着廖梓敏张开深渊巨口，缤纷的光束朝着一个目标同时轰出。 廖梓敏只来得及让风罡在身边形成一层防护，随后就被合力的光束给全方位命中，风罡破碎，她的耳边也只剩下了一阵嗡鸣。 第797章 条件反射，小家伙 在小队成员的考核这件事上，芙拉可一点水分都不会掺，她不求今后的队员能够与自己一同抗衡【混沌】，只求在那片充斥着尸山血海的战场上，她们能够多活一些时日。 拿出绝对的力量，正如此时此刻，廖梓敏若能够在十一只凶兽的轮番进攻之下存活下来，芙拉便不会再对她的任何想法产生质疑。 风罡仅仅能够护住廖梓敏一瞬，在能量对撞产生的爆炸中，一道冒着黑烟的身影从火光中飞出，命弓在半空中还未完全张开，箭矢就已经离弦，暴雨般的青色箭矢从芙拉的头顶落下。 “铛——” 当钟鸣再度响起的刹那，廖梓敏的神情出现了瞬间的恍惚，一团金色的光晕从芙拉的身边扩散开来，被金光捕捉的箭矢全都停滞在了半空，最近的一支离芙拉也有十米之差。 【真我】的刻印浮现在了芙拉的身后，随着她手中的法典翻动，大自在天也发出了一声悠扬的鸣啸，芙拉周围的箭矢尽数破碎，庞大的身躯从水柱上高高跃起，直勾勾地朝着廖梓敏俯冲而下。 命弓分离，两柄短刃被廖梓敏紧握于手，瞧准了大自在天落下的时机，短刃挥出的十字星银弧瞬间爆发开来，却并没有传来命中的感觉，大自在天径直从短刃上穿了过去，一对利爪将廖梓敏扑倒在海面上，整个身影忽的消失在了原地。 廖梓敏的双手被蔓延开来的紫色水晶给束缚在了静止的海面上，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水晶屏障从她的周边迅速升起，一道粉晶色的光芒在晶壁上不停弹射，一瞬间便在廖梓敏的身上划出许多大大小小的伤口。 粉晶色光芒的本体，也就是一朵水晶蔷薇，最终没入了廖梓敏的眉心，这一下她倒没有察觉到任何疼痛，只是脑袋里面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就像……有人正在窥探着她的秘密。 而主座之上的芙拉，意识已经随着水晶蔷薇完全沉入其中，最后在其灵魂深处，发觉到了【巡猎】留下的烙印。 不是邪神。 芙拉的松了口气，看来自己的担忧有些多余了，也就在她的意识退出之后，原本已经被芙拉压制住的空间忽然掀起了剧烈的风暴，以廖梓敏为中心，风暴的范围还在扩大，水晶壁垒也坚持不住风暴的冲击，轰然破碎。 “嗯……” 芙拉手中的法典再度翻页，她的右臂抬起，虚数粒子于右臂之上凝聚成了一朵造型奇特的花萼，但其中正在酝酿的可并非什么花蜜，而是一发必中的光炮。 廖梓敏挣扎着从海面上站起身来，身上的伤口传来了隐隐刺痛，但这点小伤根本无伤大雅，感受到那朵虚树之花传来的危机感，手中的短刃再度合并成弓箭，论贯穿力，廖梓敏并没有绝对的自信，所以她需要一点小小的手段。 手中的命弓传来了炽热的温感，廖梓敏的身影迅速向后方退去，一发破魔箭矢射出，和她预期中一模一样地被花瓣弹开，而被箭矢隐藏着的孢子掐准了时机绽放开来，藤蔓缠绕上了芙拉的手臂，在廖梓敏的控制下猛地朝着身边的舍沙轰去。 光炮贯穿了舍沙的身躯，令其瞬间消散在了原地，连带着拨开了那一片的阴云，当温暖的阳光重新普照世间，廖梓敏也借着这一瞬间的掩护，将自己的身形分成了一万道，但她们每个人的手中都握着命弓，箭矢瞄准了眼前的芙拉。 万箭齐发，但目标都始终如一，每一根箭矢给芙拉的感觉都无比弱小，她也就并没有在意，［天慧］的刻印浮现，摩瑜利挡在了芙拉的身前，业果护盾展开，足以挡下所有迎面而来的箭矢。 摩瑜利的身躯反倒成为了极佳的掩护，［刹那］显现，水柱之上的夜叉也有所动作，身影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原地。 视线中早已被青色的流光所占据，借着摩瑜利的视线，她观察到那些流光的轨迹有些古怪，在距离她还剩下百米的距离便汇聚在了一起，宛若从天空坠落的流星，气势甚至比她之前的那一发破魔箭更甚。 而真正令芙拉感到意外的是，摩瑜利的护盾没能起到任何作用，就算将因果倒转，星光也依旧没有按照她预料中的弹射回去，而是被径直贯穿，直逼芙拉的面庞。 但，那只被恶魔鳞甲覆盖的手掌可没那么容易挣脱，暴食之手吸收了箭矢之上的能量，可下一刻，一阵粉色的烟雾在眼前爆开，芙拉只感觉法典突然脱离了自己的控制范围，向上的一记飞踢正中她的侧脸，却也在下一刻被芙拉抓住了脚踝。 “不错，但还不够。” 廖梓敏并没有回应，只是她的脸庞忽然间开始了剧烈的颤动，那充斥着戏谑的眼神，一声足以令芙拉炸毛的嗤笑声在她耳边响起。 “嘻～” 芙拉这下是真的应激了，就连手中脚踝的触感也逐渐变得不对劲，就像是润滑的血腥触手，吓的她赶紧将触手给扔了出去。 不对！ 她的反射弧已经算快的了，但拥有着【巡猎】赐福的廖梓敏这回在速度上略胜一筹，就在芙拉转过头去的瞬间，九根箭矢已经抵在了她的面前，那近在咫尺的寒芒让芙拉又惊又喜。 “嘿嘿，学姐，你轻敌了哦。” 但…… 当迷惑的烟雾散去，冰蓝色的寒芒已经抵在了廖梓敏的后脖处，那是自刚刚起就已经消失不见的夜叉，为了防止这丫头还在藏拙，芙拉特意留了一手。 直至廖梓敏宣告胜利的前一刻，夜叉都没有流露出自己的杀意，甚至那股极寒之意都被隐藏到了最后。 芙拉眼中的神性散去，那副邻家大姐姐的温柔气质又涌现出来，她拍了拍廖梓敏的肩膀，嘴角挂着难以掩饰的微笑。 “小家伙，你还差得远呢。” 而且…… 在芙拉隐藏着的另一只手掌心，［救世］与［鏖灭］的刻印还在悄然泛着流光，她朝着廖梓敏为之自满的命弓轻轻吹气，极寒与烈焰两股截然相反的两种能量，随着她吐出的气息落在了九根箭矢上，骤然破碎。 藏招谁不会，就是一直憋着嗓子有点痒痒的，要是眼前的廖梓敏真的是【混沌】假扮的，那她早就一口全力的冰火两重天糊脸上去了，那一招变形属实给她吓得不轻。 全力招呼是条件反射，收手才是回神，芙拉已经很克制了。 “啊～” “学姐你太变态了，这到底怎么玩嘛——” 廖梓敏开始在冰凉的海面上撒泼打滚，她自我感觉发挥的挺不错的，但是敌人太超标了，刚出新手村的自己根本应付不了芙拉大boss。 “这我可不管，毕竟——我可没有作弊哦。” 第798章 也是当上关系户了 总之，芙拉先带着廖梓敏去了一趟保健室，被水晶蔷薇划了几下而已，还不至于到医院里去麻烦那些怨鬼的程度。 刚刚被揍的那么惨都没喊几声，这会儿涂个碘伏廖梓敏就忍不住嚎出了声儿，芙拉当即给了她一个暴栗，这下她就老实不乱动了。 便携式终端无法记录刚刚那场层次的战斗数据，芙拉只好根据自己的感觉手写了一份总结，既是给她自己看的，同时也是给总部的报告。 在芙拉撰写报告的时候，廖梓敏这丫头还不老实地到处乱动——她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好奇心，在一边用手指试探着芙拉，吹弹柔嫩的皮肤，女性完美的身材比例，还有那一头柔顺的雪银色发丝，根本找不出来任何变装的痕迹。 最令她震惊的，还是芙拉明显的骨骼大小变化，廖梓敏就算没有上手摸过男性的躯体，也知道男性骨骼绝对没有这样细小，除非芙拉还掌握了什么无痛削骨术。 “叹为观止……” “这简直就是人间珍宝啊——” 廖梓敏一不小心就把内心深处的想法表达了出来，经过大脑后为时已晚，正好对上了芙拉疑惑望过来的视线。 “嗯？你刚刚说什么？” 当然，她是装的。 廖梓敏迅速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但此刻已经尴尬到能够在地板上抠出三室一厅了。 “啊哈哈，没，没什么。” “学姐，怎么样，我这算合格了吗？” 她现在看不到芙拉的评分，这种考官在自己身边打分的时刻真的很煎熬，芙拉的终端开了防窥屏，现在还没办法告诉她最终结果。 “不好说。” 话音刚落，廖梓敏露出了满脸的不解，又以为是芙拉在耍坏心眼故意吊她胃口，于是直接趴了下来抱住那条被白丝包裹的瘦腿，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她。 “学姐～” “求求你了嘛～我真的很需要这次机会。” 芙拉特别嫌弃地揪起了她的后领，随手扔到了一边，但廖梓敏又屁颠屁颠地蹭了过来，这回倒是没有跟狗皮膏药一样黏了上来。 “我的评价嘛——中规中矩。” 脑袋很灵活，绝境中也依然寻求一处生机，对时机和局势的把控很正确，身体的战斗素质很高，反射神经发达，爱耍小聪明，但容易对自身产生盲目自信。 勉强能够到达一个及格的分数，廖梓敏顿时松了口气。 “但是——” 这一下又让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搞个测评跟坐过山车似的，摇摆不定。 “最终结果可不是由我来决定的哦。” 芙拉向廖梓敏耐心解释着，像这种特殊小队都是由主教直接管理，她只是负责考核新人的战斗素质，算是入场券，而之后总部会根据新人以往的每一场任务报告和战斗数据进行测评，经过层层严格筛选之后才能够得出最终结果。 人不在多，但一定要精。 “为什么要这么严格啊——” 廖梓敏像是彻底天塌了，她现在反倒抱怨起了沉渊小队的筛选标准，像她们读书时候就多好，成员的分配全都看自己，就算其中有队员综合素质低比较低，小队其他成员也会帮扶着带起来。 芙拉微微一笑，不禁想起了主教大人曾经给她的筛选标准，理应来说小队成员最低都应该是s级女武神，廖梓敏能够加入其中也算是走了后门，但那些文化测评是怎么也避不开的，总部倒不至于闲的出考卷，但至少会查阅她曾经的学习档案。 “因为，主教大人原本交代我的可是——小队成员最好要从极限单兵的体系来挑人，或者从正面作战，侧翼干扰，信息侦查，火力支援等方面里最筛选出几个最优秀的人啊。” 闻言，廖梓敏也老实下来不说话了，但对自己的前途感觉一片黑暗，按照芙拉说的这么标准来看，自己倒并没有什么突出的，之前也一直都是余姐和枫姐带着自己，这个名额她接受了反倒心之有愧。 不，不能这么想，这个机会是余姐最后交付给她的东西了，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她们，绝对不能被筛下去。 “学姐，我要不要去跟学园长申请一期重修啊，我的文化成绩那么难看，总部肯定不会让我通过的。” 看着她这副沮丧又着急的模样，芙拉没忍住笑了出声，就像是平常上课睡觉，结果考试时连佛脚都没得抱的学生们，廖梓敏之前肯定做梦都没想到文化成绩还能够尾随到她毕业之后。 “不用那么麻烦，耐心等待结果吧。” 芙拉从容的模样没有给廖梓敏多少安慰，毕竟需要担心成绩的又不是学姐，学姐只需要坐着筛选一个又一个来报名的人就行了。 跟保健室的老师道过谢之后，两人离开了这里，但却是朝着训练场的方向去的。 芙拉开口道：“放心吧，在结果出来之前，不管你有没有通过，我都会训练你一段时间的。” “沉渊小队的队员要求有着极高的单兵作战素质，然而不仅仅是作战素质，还有独自完成任务其他不可或缺的条件，我会帮助你训练这些。” 单兵作战素质啊…… 让芙拉都怀念起了劫哥的炎拳和樱姐的冰刀，英桀们在她身上留下了过于沉重的印记，她算是有些理解爱莉姐每天在旁边做vlog时有多么快乐了，这种看着别人吃瘪的感觉，心情都愉悦了不少。 “对了学姐，你现在有对象了吗？” 廖梓敏这么冷不伶仃来了一句，看来她见色起意那会儿的劲还没下去，实在是无法抛弃可以自由切换身体的人间珍宝，想想，两具身体，两种性格，两种截然不同的体验，不知道被学姐选中的人之后该有多么幸福…… “有啊。” “如果没有的话，其实我也不是不能……诶？” “嗯？” 廖梓敏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她本来都已经酝酿好了一大堆肉麻的情话，不说能够一举拿下吧，至少能凿个窟窿出来，但现在看来…… 墙的里头早就已经是别人的形状了，她这还有个鸡毛的位置啊。 廖梓敏的神情肉眼可见地变得沮丧了起来。 “那是谁啊学姐？什么人能把你的魂儿都给勾了。” 芙拉思考了一下，也没有廖梓敏说的这么夸张，那种感觉就好像一切都是顺其自然一样，算不上有多么惊喜，但也不至于那么无味，用一盆逐渐升温的温水来形容正好合适。 “卡斯兰娜家族的小公主，小家伙你就别想那么多了。” “幽兰黛尔大人啊，那没事了。” “？” “是琪亚娜·卡斯兰娜。” 这回轮到廖梓敏头顶冒问号了，卡斯兰娜的年轻一代里就比安卡的名声打的最响，至于和她同一所学院的琪亚娜，光是那傻乎乎的样儿就不像是什么大小姐的类型，芙拉不提她都还忘了人家也姓卡斯兰娜呢。 “学姐，没想到你居然专挑好欺骗的笨蛋下手……我真是看错你了。” 芙拉没有回答，只是一味地保持着“和善”的微笑，看的廖梓敏有些头皮发麻，也就不敢再去讨论这件事情了。 “那学姐，训练的时候你能不能换回去啊，这样我训练的时候也能更有效率一点。” “……” “在总部的结果出来之前，我还是能够改动你这边的考核成绩的，特别是印象分。” “学姐我错了。” 第799章 风云变幻 “终于要开始了——” 萧瑟的寒风在天命空港呼啸而过，吹拂着男人的刘海，纯白色的主教长袍随风飘扬，随着他展开双臂，两只空荡荡的袖口随着长袍一同在风中舞动，长袍上纹饰着赤金色的镶边，正中心的【秩序】天平熠熠生辉。 “［黎明］，［沉渊］，一切都已经步入正轨，人类的历史也开启了崭新的篇章。” 两条深蓝色的领带紧贴在奥托的胸前，那对充满着威严和计谋的碧玉眼眸中，此刻却是焕发着金色的光辉，掌控过去，通晓未来，神主的谕示也在一一灵验，世界正安然走在命定的轨迹上。 被【巡猎】瞥视的少女怀揣着复仇的怒火，抛弃过往的散漫与无能，以自身为矢，誓要将复仇的火焰点燃在漆黑的深渊。 芙拉亲自呈递上来的报告，奥托自然没有不通过的理由，不过他并不打算立即将结果发布下去，唯有经过时间的等待，这份果实才显得越发可贵。 “我深爱着的女武神们，还有愚昧无知的人民们，神治的时代并非谣言惑众，时代的浩劫将于此刻来临，黎明的曙光，潜藏于永夜的深渊。” “负世的并非人子，常言道‘神不知人间疾苦’，却同样时常忘却了——人，亦不知神明负世艰。” 说着，奥托朝着天空深深地行了一礼，自从神主降下神谕之后，他也知晓了被称为既定的未来，他无力去改变什么，这对他而言已经是最好的归宿。 为此，他便会不遗余力，去奉行着神主的谕示，推动命运行走在正确的轨迹上。 “此世为黎明，而此界，亦为——伟大的天启！” “哈哈哈哈哈——” 而就在不远处，琥珀能够感受到奥托喜悦的情绪，这还是这么多年来，他为数不多发自内心的笑容。 她没有获得【秩序】的注视，看不见奥托眼中的鸿鹄展图，但她依然不会去探寻那变幻无常的命运，她自诞生时就是棋子，于琥珀而言，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阴谋都无所谓，只要掌控一切的那个人是奥托就好。 “琥珀，恭贺主教大人如偿所愿。” 就是这样，作为秘书，自己只需要在背后默默地支持着他就足够了，不求能够获得德丽莎大人同等的地位，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拙劣的模仿品，a系列的所有实验体都是如此。 …… 天命浮空岛中心，负二层实验室。 一颗表面纹饰着伊甸花海的蛋被奥托刻意停放在此，这颗蛋在好几百章之前便已在此积蓄着力量，为的就是这破茧而出的最后一刻。 “咔——” 蛋壳的表面出现了裂纹，整颗蛋都在剧烈地晃动着，裂缝之中隐约传来了噼里啪啦的脆响，一双纤白的手从裂缝中探出，宛若世间最完美的璞玉，而蛋壳表面的金色纹路也在尽数消褪，往蛋壳之中涌去。 当力量积蓄到一定的程度之后，不仅仅是双手，一头如黄金般璀璨的金色身影站起了身，线性完美的胴体被十二只羽翼完美遮蔽，她的怀中还抱着一只小巧的人偶生命，还在呼呼大睡的模样，像是在做着什么令人不愿打搅的美梦。 维纳斯的美眸里流露着宠溺，伸出的指尖在人偶的鼻尖轻触了一下，人偶也有了反应，不过却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翻了个身子继续睡。 “咯咯咯——” 维纳斯的身后浮现出了一颗果树的虚影，生机勃勃的树上结着许多红彤彤的硕果，看起来很是香甜可口，却也是古老神话中凡人绝对不可触碰的禁果。 维纳斯却毫不在意地摘下了一颗果子，禁果在她的控制下不断压缩着自身的体积，原本比人偶都要大的禁果，最后却只剩下了石子大小，让小巧的人偶都可以抱住。 “姐姐——” “该起床了。” 当芳香扑鼻的禁果来到诺尔跟前的时候，哪怕身处漫长的睡梦之中，她依旧没忍住嗅了嗅，随后在禁果上咬了一口。 磅礴的天使之力随着禁果涌入诺尔的体内，她小巧的身躯从维纳斯的掌心飞出，来到半空中开始迅速生长，直至四只蓬松的羽翼从她的背后生出，这份维纳斯主动提出的主仆契约也终于缔造完成。 “这样一来，姐姐你也能够恢复正常了。” …… 伊甸园。 当天使核心被激发的那一刻，不仅仅是加百列，甚至更多的神级天使都产生了感应，而与此同时，负责管理生命果树的天使，惊讶地发现禁果莫名其妙少了一颗。 “加百列大人——！” 禁果的事情在此刻却显得无足轻重，加百列并没有在意，反倒是忧愁的目光一直望向位面中心矗立的神树，世界真正的根源。 “旧约……” 身边，那场大战后依旧苟且存活至今的几位老友也站在这里，加百列已经将审判官的谕示告知了他们，他们的意见各不相同，但最终讨论的结果却出奇的一致。 审判官的谕令，无法忤逆，但旧约的禁裔，也同样缺乏那份领袖的风采。 不过……倒并非无解。 德不配位，那就让磨砺她直到配位为止。 …… 天命总部，一对金发的姐妹手挽着手在市内到处逛着，潜修了差不多六年，她们都无比怀念人间的烟火气色。 好在奥托提前有所准备，将星焱藏在总部的小金库给翻了出来，相信老朋友也不会介意，毕竟只是暂时借出而已，总归是要还的。 “姐姐，这里的变化好大啊。” 明明只是隐世潜修了六年，却宛若一晃千年，天命浮空岛的规模没有扩张，上面的建筑却是已经完成了全面翻新，在成熟的全息打印技术的帮助下，无声无息换一栋建筑根本不成问题。 像这样高空的环境，让这对天使姐妹感到无比的惬意和放松，她们也跟普通的女孩子没什么两样，逛街买衣服，吃零食，体验新开张的娱乐项目。 “维纳斯，我们现在可还是无业游民，那位主教说了，我们的花销今后可是要连本带息一同偿还的。” 诺尔就差把“节制”两个字写在脸上了，维纳斯却依旧不以为然，不就赚几个钱嘛，羽化蜕变后的她根本就不在乎。 “唉呀，姐姐，我们可是整整六年都没有尝过这些人类的美食了诶。” “唔——冰淇淋球，我真是想死你们了。” 看着妹妹吃货的模样，诺尔也只能无奈摇头，文职人员的细心她始终没忘，这一路逛下来的单据她一直都有揣着，天使高洁优雅，可没有赖账的理，哪怕在伊甸园的历史上也从未有过。 的确，按照妹妹的能力，应该很快就能够把这笔钱还上。 想到这里，诺尔伸出手揉了揉维纳斯的脑袋，眼神里满是宠溺，像是倒映着某个故人的影子。 “维纳斯，我们去烘培店看看吧，买点小蛋糕回去吃。” “还有，也得为你的特训结束开一场宴会才行啊。” 第800章 食材选地不一样，这怎么处理 天命总部的烘培店，可是聘请了世界级的糕点大师，这才使得这家店的好评如潮，回头客无数，这也是奥托对于女武神们的偏爱。 孩子们在前线艰苦奋战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回到家自然要吃点好的，而为了避免店铺门前人潮拥挤的状况发生，奥托甚至将量子跃迁技术运用到了物流上，至此，女武神赞美主教大人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诺尔和维纳斯就像是和时代脱节的两个老古董，站在店铺的门口看着操作提示对着终端一阵捣鼓。 维纳斯好不容易下了单，结果看到300多的排队人数之后，也是两眼一黑。 “不是吧——这年头想吃个小蛋糕怎么都变得这么难了？” 不仅仅是排队的人感觉心烦，店铺内的糕点师也依旧如此，天命给出的条件的确无比丰厚，甚至还提供安全保障，但这一天到要伺候这么多战士，就是生产队的驴也不能这么折腾自己啊。 “没事啦维纳斯，你也要体谅一下别人嘛，那些排队的人，说不定她们的心情和我们也是一样的呢。” 街上依旧人来人往，即便天命的物流如此方便，但有些店铺不支持外带，而且有些女武神也就是想体验一下逛街的放松感。 当初在战场上的时候，可看不到这些女武神展露笑颜的另一面，暗能的影响被除去之后，诺尔也恢复了以往的冷静，她想用这双眼睛，去好好看看神禁之地的人类和外界到底有何不同。 “那好吧，既然姐姐都这么说了……” 仅仅是一个小插曲，并不能够影响维纳斯愉悦的心情，若是特训结束后依旧还愁眉苦脸的，那跟特训还没结束又有什么区别？ “没有小蛋糕的话，我们就摆一桌宴会出来吧，空了这么久的肚子，这次我一定要好好吃个够！” “走吧姐姐，我们去买点食材，说不定连某些食材都还要预约呢。” 维纳斯拉着诺尔的手就要往附近的一家大型商场跑，至于天命的食堂，那根本不在她们的考虑范围内，在食堂开宴会什么的实在太没心意了。 但在选购食材之前，维纳斯还是没能忍住商场一层游戏厅的诱惑，刷卡兑换了两百多的游戏币，高高兴兴地去消费了。 说到底，维纳斯诞生至今也不过才将近十五岁，放在天使一族里可是算孩童的年纪，好玩也是在所难免。 诺尔和维纳斯坐在了一台桌游贪吃蛇的跟前，玩法也和普通的贪吃蛇无异，就是操作方式稍微有了改变，采用了旧时代摇杆操控，玩法还多了陷阱和道具，还有奖励boss的出现，也算是为这个普通的小游戏做出了许多改良。 维纳斯整个人都快要伏到桌上去了，看得出来她真的很投入，反观诺尔，只是在享受着和妹妹一起消磨时光的过程罢了，当维纳斯的积分来到五百的时候，她还在一百多徘徊。 “姐姐你稍微也认真点啊，boss就只剩下一丝血了。” “好——” 诺尔也不再发呆了，操控小蛇吃掉边上的两个火箭筒道具之后，两发精准的火箭弹直接清空了boss最后的一点血条，维纳斯也兴奋地喊了一声“芜湖”。 “维纳斯，在解决掉敌人后，要反复检查防止它还留有后手哦。” 看着屏幕上正在疯狂闪红光的boss尸体，诺尔的嘴角微微上扬，操控着自己的小蛇飞快往地图边缘跑去，而维纳斯还没反应过来，被boss最后的自爆攻击切掉了一半体长，积分也掉了一半， 现在是300：350，诺尔暂时领先。 “还能这样？！” 维纳斯的眼中流露着涉世未深的清澈，明明玩游戏最较真的是她，最后不小心中招的也是她，诺尔也只是笑了笑，拍着她的肩膀。 “维纳斯，你要学的还有很多呢。” 诺尔突然有了一种奇特的感觉，就像是许久之前也有人曾这么对自己说过一样，或许是只有过一面之缘的玩伴，或是面容已经模糊的旧友，又或是那个已故的亡魂。 回眸望去，大家真的为自己付出了不少心思，驱使自己前行的不应该只有仇恨，还有大家美好的祝愿与寄托。 “姐姐……我现在，应该已经变成成熟的大人了吧。” 维纳斯却是没有听清诺尔的自言自语，拿着赢得的彩券在前方的vr机边上挥了挥手。 “姐姐——快点来啦，这个vr可是有双人联机模式哦。” 孩童天真无邪的笑容，对整天愁眉苦脸的大人来讲就是最好的疗药，诺尔摇了摇头，将过去的思绪深埋心底，稳步朝着维纳斯走去。 “来啦，待会儿你可别拖我后腿哦。” 维纳斯不满地轻哼了一声，戴上了vr头盔，先用游戏币续了两个小时，这才利落地躺进了体感舱。 “姐姐才是，要是我赢了，今天要记得给我买儿童套餐。” “好好好——” …… 结果就是，两人一直玩到了日落，原本说好的只玩两百游戏币，后来反反复复又充了五百多进去，疯玩了整整一天。 特别是那台奖池机，维纳斯投了一百三十多的游戏币进去，到最后却连本金的十分之一都没赚回来，气的她差点把机器砸了。 她有些想不明白，既然这一层是供女武神娱乐放松的地方，到底是谁把这么容易让人红温的机器摆在这里的？这到底放松了个啥呀？ 好在还剩下足够的时间给两人来选购食材，就是买不了太多回去了，毕竟老板处理食材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再加上姐姐要做一顿满汉全席的话，那开饭的时候估计都已经八点钟了。 两人买了四只手都提不过来的食材，离开商场的时候可是看的那些路过的女武神一愣一愣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闹饥荒开始屯粮了呢。 可突然间，修行六年都未曾进食半粒的维纳斯想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姐姐，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会不会做饭啊？” “放心吧维纳斯，姐姐我可是老实顾家的文职人员，不像其他天使一样需要出去打打杀杀。” 诺尔的言语间都透露着自信，也让维纳斯的心中有了底儿，不禁松了口气。 然后她就听到—— “虽然姐姐我上次做饭还是在黄昏纪元，但是没关系，我相信我的手艺还没有生疏。” 维纳斯顿时就变得不安了起来。 “姐姐，那——除了命运之星和伊甸园的食材，你还处理过其他地方的吗？” “比如——神禁之地。” 诺尔不说话了，看着袋子里一堆不认识的生菜，以及生命脆弱到离开水这么一会儿就死翘翘的鱼，放在她们那里的话，鱼类食材的鱼刺可都是脆骨呢，甚至有的还长着能够在陆地上行走的璞。 维纳斯担忧的目光在食材和诺尔指尖来回徘徊。 “姐姐……要不，我们还是让奥托主教来帮忙吧，至少不会吃死人。” 第801章 让恶业就此终结 当维纳斯和诺尔提着食材回到奥托的办公室后，却发现这里同样有着其他客人在，大汗淋漓，明显就是刚刚从训练场出来的金发女孩；以及优雅端庄，家政样样全能的贴心女仆小姐。 “啊，时间刚刚好。” “维纳斯大人，诺尔大人，这些食材就请放在厨房里吧，晚饭已经做好了。” 随着丽塔的提示，大家的目光也齐齐望向门口的天使姐妹，此刻收起了羽翼，天使的外观倒也和人类无异。 “两位美丽的小姐，真是好久不见。” 奥托微微躬身，在大家面前展示着绅士的风貌，特训的事情他当然也知晓，自从六年前那一天起，他也一直关注着实验室里那颗天使蛋的情况，只是不曾预料诺尔竟是也恢复了原身，而且她的状态看上去可比西伯利亚那时候要好多了。 “清修六年，两位的信念可是在下平生所见最为坚定，若非天使核心内有着特殊的禁制存在，在下倒是也想为诺尔小姐提供美酒佳肴，排忧解难。” “如今听闻两位修行归来，在下特意让丽塔摆好了接风宴，愿两位——前路坦荡。” 在奥托发表演讲的期间，丽塔已经将房间里的装饰换了一遍，其中以绿植为主，就连地板也用模拟装置变作柔软的草坪，晴朗的天空，身边还有云层环绕，她尽可能地按照自己所想的伊甸园的模样进行模仿。 丽塔也朝着这对姐妹微微躬身，温柔的笑容甚至能够让人在无形中放下戒备。 “两位大人请入座，丽塔招待不周，还请谅解。” 维纳斯倒是被几人的热情给惊了一下，十五岁的孩子哪儿见过这种场面，看着丽塔和比安卡的样貌，她若有所思，两道小巧玲珑的身影浮现在脑海里。 原来是当时孤儿院的小家伙啊。 “没有没有，不好意思啊让你们这么费心。” “不如说能够模仿成这样，已经令我和姐姐大吃一惊了。” “对吧姐姐——” 可诺尔像是没有听见她的声音，看着眼前的景象陷入了回忆，无论旁人怎么呼唤都没有回应。 ［身负旧约之血的恶魔，伊甸园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也不会接纳你们这样的罪人。］ ［命运女神乃是位面至关重要的神职，本就不该由旧约的恶魔成为大人的守护骑士，若非审判官在场，在你们踏入伊甸园的那一刻就应该已经神魂俱灭。］ ［恶魔，那份肮脏的血脉会将你们拽入无尽的深渊，永世在污秽的泥泞中挣扎顽抗，直至最后，你们会褪下天使神圣的羽翼，成为真正的凶魔。］ 思考之际，诺尔的手已经搭在了眼前橡木材质的座椅上，那对游神的瞳孔迅速聚焦，神色惊恐地松开了手，连连后退几步。 “姐姐？” 维纳斯接住了踉跄后退的诺尔，关怀的眼神抚平着诺尔心中的惊慌，她也不知道姐姐想起了什么回忆，她们身上的恶业已除，就算遇到【秩序】执律庭的成员都不必再绕道而行了。 “……没事，我没事的。” 诺尔迅速调整好自身的气息，强装镇定地落座，在座的几人都默契地没有提及刚刚的事情，丽塔更是和奥托打手势提问是否要更换场景，收到的却是否定的回答。 “放心姐姐，无论发生什么，我就在这里，我不会离开你身边的。” 感受着体内的奴仆契约，诺尔这才感到安心了些许，不仅仅是叛神的罪业，就连血脉中的恶业也被审判官一同消除，祂并没有将天使核心回收，有着这位大人的默许，伊甸园的那些天使应该也不敢多说什么闲话。 “我没事……结束了，都已经结束了。” 诺尔逐渐调整好了状态，哪怕自身血脉的恶业依旧无法消除，但妹妹至少不用再步及她们的后尘，旧约的罪也到此为止了。 “多谢几位的盛情款待，虽是接风宴，但毕竟也是出自几位的一番心意，请不要客气。” “今后……还请多多担待。” 接风宴的主角完成了讲话，这场丰盛的晚宴也正式开始，维纳斯全程都在胡吃海喝，一点也没有把大家当外人的意思，其他人的吃相也有所克制，但最为可怕的还是那个从开始就一言不发的金发少女，优雅的举止之间就已经清空了三块盘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诺尔总感觉，那个少女的眼底似乎在压制着怒意，先前的一言不发也是这样，明明连奥托身边的琥珀都朝她们点头致意了的。 …… 畅玩一整天，晚上还有女仆准备的接风宴，维纳斯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这六年的修行都值了。 胡吃海喝到难以动弹，但饭后消食又是无法跳过的环节，作为天使也需要保持身材，只是在散步的途中，诺尔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压抑的氛围维纳斯想不注意到都难。 “维纳斯，还记得我们的任务吗？” “当然记得啊——” 维纳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让人不禁怀疑她是否真的知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帮助【起源】击溃暗能位面——说实话，我早就想狠狠揍它们一顿了。” “明明是它们惹出来的事情，姐姐你明明也是受害者，却不得不为它们背锅，那些可恶的混蛋，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把它们全都钉在十字架上啊！” 说着说着，维纳斯像是给自己气到了，在星夜之下挥舞着白皙的小拳头，其中蕴含的力量却是足以顷刻摧毁一座城市。 但随即，她回过头，展现给诺尔的是一副天真无邪的笑容。 “……我这样说的话，姐姐你会开心一点吗？” 诺尔的嘴角上扬，没忍住笑出了声，将眼前这个古灵精怪的孩子紧紧抱在怀里，用力搓揉她的脑袋。 谢谢……姐姐很开心哦。 “维纳斯，你现在可没有天使的长生之躯，一直困扰着我和密罗斯特姐姐的血脉诅咒，审判官却是反其道而行，在无限拔高你天赋的同时，也令你的这副身躯与短生种无异。” “击溃暗能位面……这个困扰了位面诸神数个纪元的难题，仅仅百年又怎么能做到？” 诺尔看着怀中黏人的维纳斯，眼中的宠溺几乎都要溢出，审判官带给她们的不仅仅是消灾赐福，同时也是最后的机会。 主仆契约，能够让诺尔也分摊到维纳斯的力量，恢复半神之伟力，如若不然，天赋被无限拔高的妹妹早在四年前便已经能够结束特训，这份契约不仅仅是祝福，同样也是诅咒。 在维纳斯迎来生命终结的那一刻，她也会跟着追随她而去，这副长生之躯将变得毫无作用。 “唯有完成了审判官派发的任务，我们才能够回到伊甸园，融合那云天之上的生命果树，助你登上神阶，彻底解决短生种的苦命。”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死结。” …… “并没有哦～” 维纳斯伸手捂住了诺尔的嘴唇，至少她现在不愿意听到这些令人消沉的话语，艰巨，不可能，绝望……那她又是为了什么才开始的特训？ “能够和姐姐一起度过这欢乐的百年，我已经心满意足，再无任何怨悔。” “况且……” 维纳斯的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反倒用手指在诺尔的额前弹了一下，疼的诺尔捂额惊呼一声。 “姐姐，你真的认为审判官会交给我们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吗？” “他老人家，可是出了名的稳健啊。” 第802章 了却因果 女武神训练中心。 明月当空照，此时明明已经来到了半夜，可这里依旧热闹非凡，直到现在还待在训练场的，多半是准备加练到凌晨了。 可今夜不同，这里的女武神数量甚至比以往要多了一倍，而具体原因——还得问那间特殊训练室内正在鏖战的两人了。 赤金色的锋芒与暗紫色的镰影相互纠缠，在训练场掀起的动静可不小，至少岌岌可危的防护罩让后台的女武神看的那是心惊胆战的，也不知道这两位今天是抽了什么风。 训练室的监控都只能勉强捕捉到两人的身形，光影闪烁之间，两人已经碰撞了好几个来回，分离之时，她们的眼中都带着凝重，看似已经使出了全力。 无需多言，多年的配合之下，两人的默契已经到达了心有灵犀的程度，都知道接下来将会是分晓胜负的一击。 辉骑士的两位英灵都已经融入了长枪之中，比安卡握着长枪的手高举过头顶，已经向后拉伸到了极致，前脚在地板重重踏出一步，她的整个身子化作了一张大弓。 而在丽塔的身后，幽紫色的迷迭香形成了一片凄美的花海，空中高悬的明月也变得隐约朦胧，好似月食的宏伟景观。 巨大的狼灵在丽塔的身后凝聚成形，手中的安息鸢尾焕发着异样的光华，给人的感觉充满了神秘莫测。 “警告——能量超过护罩上限……” 两人的蓄力都已经来到了各自的临界值，骑枪宛若湛蓝色的流光，所过之处的空气都产生了爆鸣，锐不可当；而狼灵也随着镰刃的高举，挥动起了自己的利爪，甚至撕裂了一小片的空间。 电子播报音还未结束，两道刺眼的光芒就已经冲撞在了一起，哪怕最终的结果暂时还不得而知，但训练场的防护罩却是先一步撑不住了，轰然破碎的声音还吓了外面的女武神一跳。 “能够挡住大陆级崩坏兽冲击的防护罩都碎了，幽兰黛尔大人和丽塔大人到底是在训练还是在打架啊……” …… 训练室的边缘，比安卡和丽塔靠坐在一起，大口大口地补充着水分，直到手中的水瓶空空如也，比安卡这才缓了过来，看向身边同样气喘吁吁的丽塔。 “谢了丽塔，这么晚了还要来陪我训练。” 丽塔艰难地摆出来一个微笑回应，片刻之后才缓了过来，开口道： “不必客气，幽兰黛尔大人。” “不如说——我感到非常高兴，幽兰黛尔大人能够找我来宣泄情绪。” “还是被你看出来了啊……” 比安卡挠了挠头，心中的积郁已经随着刚才的训练全数倾泻而出，现在她只感觉到了无比的痛快，一觉能够睡到大天亮。 “当然，毕竟——幽兰黛尔大人根本不会在我面前隐藏情绪啊。” 丽塔的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像是已经摸透了一切，幽兰黛尔大人晚宴上的举动本就有些反常，再联合她暗中查到的有关诺尔的背景，她也不是不能理解幽兰黛尔大人现在的心情。 “诶——是这样吗？” 她的智商还不足以判断出丽塔话语的真假，只是感觉脑袋仍旧有些发热，估计是还没缓过来的缘故吧。 丽塔不语，只是留给比安卡一个“你猜”的表情。 …… 离开训练场的时候，丽塔为比安卡披上了提前准备的外套，刚刚训练完，穿着一身单薄的作战服可不防寒，要是感冒了可不好。 她自己则是用【诡计】的力量换回了平日里的那身女仆装，默默陪伴在幽兰黛尔大人的左右。 有些秘密，人们并不愿意主动提起，因为它带给人们的伤痛过于刻骨铭心，丽塔也不会多嘴去问，有些事情无需过问，正如刚刚所说，比安卡从来不会在丽塔的面前掩盖自己的心绪。 “丽塔。” “幽兰黛尔大人，无论您有什么需求，丽塔都会不遗余力地去完成。” 丽塔从来都是有求必应，当那双只对一人无比真诚的眸子注视着比安卡的时候，她原本想要诉说的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喉咙里。 原来你一直都知道，也一直都在默默忍耐着我的任性。 “谢谢你。” 原本的悲伤在此刻已经被溢出的感动所取代，命运多桀又如何，至少此时此刻，在乎自己的人就在身边。 她们是上下级，是伙伴，是交心的朋友，同时也是亲密无间的家人。 谢谢你，丽塔，能够一直支持着我。 比安卡的状态肉眼可见地好转了起来，丽塔只感到由衷的高兴，人不必纠缠于过去，当一段因果已了，那就让它散去便是，她们终要向着未来前行。 “丽塔，我想要和诺尔前辈切磋一场。” 丽塔对于比安卡的话毫不意外，虽然她觉得和半神切磋并不是什么好主意，但如果这样能够让幽兰黛尔大人念头通达的话，自己提供援助倒也未尝不可。 “幽兰黛尔大人，这一次，就请让丽塔和您一起共同面对吧。” “嗯。” …… 圣芙蕾雅学院。 星焱看着终端屏幕上丽塔的讯息，虽然有些头疼，但还不至于没有任何办法。 孩子们长大了，也不会揪着某些过去的事情不放，更别提比安卡和琪亚娜本就有权知晓当初的真相，只是他们这些长辈一直都在杞人忧天罢了。 “直接试探都没有引起她们的反感，已经足够说明她们的赤诚之心。” “只是……半神啊，终究还是不好安排调度，这对姐妹平时又形影不离。” 星焱最终无奈地叹息一声，决定不再去管这些破事，既然孩子们不会遇到危险，他也就没有必要去过多约束人家了。 “罢了，孩子们自己的事情，就让她们自己去解决吧。” 这个世道，终究还是要用实力来说话。 面对着崩坏与暗能的双重威胁，人类已经经不起其他势力的折腾了，好在世界蛇还算安分，米丝忒琳未归，也不知道他们会用何种方式来执行神痕计划。 “嘶——倒是忘了还有一件事情。” “芙拉……那家伙不会直接跟两名半神动手吧。” 第803章 沉渊小队的序章 芙拉这几天的生活将非常充实，虽说他以前就是如此，但像这样和平的日子里依旧充满了忙忙碌碌，芙拉总觉得这样不太对。 既然现在有了队员，那睡懒觉是肯定不行的了，差不多早上六点的时候，芙拉就来到廖梓敏的宿舍给她拽了起来。 甚至比早七的在校生更加勤奋。 廖梓敏训练的时候都在打着瞌睡，出于无奈，芙拉就让她先绕着操场跑十个圈再回来，而他自己则是坐在旁边的长椅上，拿出终端给琪亚娜发着信息。 “睡醒了吗？想要吃什么早餐？” 芙拉甚至还重组了好几次的语言，两具身体之间的性格略有差异，换回男身后，他倒是没办法光明正大地说出那些暧昧的萌语，看着最后发出去的略微生涩的话语，他有些烦恼地挠了挠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命运……吗？” “未来的时间还有很多，在那终序的预言到来之前，我不会再让悲剧重蹈覆辙。” 双重身的秘密还不宜暴露给琪亚娜，虽然芙拉也不清楚原因为何，但神主已经通过谕示证实了他的担忧，他们的未来还有很长很长，倒也不急于这一时。 就在芙拉独自发呆的这段时间里，廖梓敏已经跑完了整整十圈，没有依靠任何力量，但她的身体素质已经得到了大幅强化，跑完后也没有表现出气喘吁吁的模样，只是额头略微冒汗而已。 “学长，我们可以去吃早饭了吗？” 这艰苦的日子让她回忆起了还在上高中的时候，还是草率了，早知道加入精英小队后这么辛苦，她应该申请在沉渊小队当个编外人员的职位的。 “这才哪到哪，再来一百组仰卧起坐，一百组俯卧撑，最后再做完三十分钟的拳击训练才可以开饭。” 廖梓敏的头顶宛若挨了一道晴天霹雳，整个人都石化在了原地，她多么希望自己这会儿没有长耳朵，这样就不必面对这么残酷的现实。 “学长……你好狠的心。” 然而芙拉依旧不为所动，这点训练相比起他还在往世乐土的时候差远了，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眸注视着廖梓敏，随后露出了宛若魔鬼般的笑容。 “在琪亚娜她们上课之前还没完成早训内容的话，今天下午的训练内容翻倍。” 廖梓敏顿时垮着个小猫批脸，昨天的训练任务都快要了她半条命，再加强的话，她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爬着回到宿舍， “是……” 沉渊小队总算有了一个好的开幕，虽然不至于说步入正轨，但芙拉相信，这支小队将会成为对抗暗能的一柄利刃，无坚不摧，势不可挡。 …… 当圣芙蕾雅学院的早乐响起，处于睡梦中的女武神们也即将开始崭新的一天，哪怕极不情愿，也只能被迫战胜被子带来的巨大诱惑。 孩子们已经正式步入了新学年，倒是不用让德丽莎再如同上学期那般操心，她们非常清楚自己肩上背负的责任，这学期就连琪亚娜也知道没办法再继续水课了。 而宿舍客厅，芙拉已经将为琪亚娜和西琳准备的早餐放在了茶几上，由于琪亚娜起的实在太晚，芙拉只能自己选了一份德式早餐——苹果煎饼和德式米布丁。 至于西琳的口味，芙拉问都不需要问，哪有弟弟不知道姐姐饮食习惯的理，毕竟这可是小时候被磨练出来的“生存技能”啊。 至于芙拉本人，则是拖着能源耗尽的廖梓敏来到了食堂，在闻到包子出笼的香味后，她竟是顿时又恢复了活力，加入了长长的排队队伍中。 食堂提供的是自助早餐，原本芙拉有着监考老师的证件都不需要排队，但他终究还是没有做出这等扰乱秩序的事情，这也就导致了在他排队的时候，不少新面孔的女武神都对他议论纷纷。 芙拉还偏偏没办法说些什么，只能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漠脸，让身边的廖梓敏可是看了一个好大的笑话，堂堂天元级女武神，现在居然拿一群小丫头束手无策。 廖梓敏的手肘轻怼了怼芙拉，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贼笑。 “学长，魅力不减当年啊。” 芙拉自然是当场赏了她一个暴栗，痛的小丫头当场惊呼出声，又是惹的周围不少人驻足观望，甚至连队都忘了排。 “……” “咳咳，队长，我们待会儿要去哪儿训练啊？” 廖梓敏也知道事情有些闹大了，毕竟芙拉昨天才说过自己已经心有所属，这个时候给人家添绯闻的话，她这条命都不知道还能不能保下来，若是遭受了男女混合双打，那她才是真的欲哭无泪。 “图书馆，你给我待在里面看作战记录，我上午要去监察新生考核。” 芙拉的回复让廖梓敏松了口气，回了那就是不计较，廖梓敏的聪明才智又她让捡回来一条命。 不过……作战记录影像的话，她总觉得没有实战训练来的好，毕竟有些前辈的作战风格都不同，也不是她能够模仿的，还不如专心研究自己的本事，【巡猎】的赐福，她至今都还没有完全掌握呢。 “这些天你要将我的作战记录全部看完，让你学的并非我的战斗方式，而是让你好好了解敌人的手段和特点。” “事先说明，天命目前为止对于暗能的了解，多半都出自于我的作战视频记录，我杀过的暗能生物比你这些年面对过的崩坏兽都要多。” 芙拉摆出了一副老前辈的样子，不怒自威，而廖梓敏也没有对他的话语有半分怀疑，像是上次面对的夜魔，她们就是吃了情报不足的亏，否则都不一定会牺牲那么多的学生。 等到排到两人之后，廖梓敏和芙拉也是各自付款，坐在一张桌子上吃着早餐。 “等等，学长你要去监考那些新生吗？” “只是星焱给我挂的闲职而已，待在学院里总得找些事情做才行。” “别想那么多，你待会儿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图书馆里，下午我忙完后会来考察的。” “哦——” 第804章 不虚此行 “嘿嘿嘿……” 从刚刚起，某人臆想的傻笑声就一直持续不断，让身边的伙伴们都不禁离她远了些，生怕被传染那股子傻劲儿。 课桌上还摆放着一份精心挑选的早餐，琪亚娜愣是一路从宿舍带到了教室里，并且现在连一口都没有尝，像是什么祭品一样摆在这里。 “恋爱脑真可怕。” 布洛妮娅摇了摇头，随即不再去管这只有些痴傻的草履虫，明明从回来后连面都没见上几次，只是带了份早餐就开心成这样…… “但——布洛妮娅姐姐，就像以前希儿经常收到布洛妮娅姐姐的礼物一样，虽然没有那么珍贵，却也包含着芙拉哥哥的一番心意呀。” 希儿不愧为善良的好孩子，一开口便让布洛妮娅哑口无言，不得不承认希儿的想法的确非常纯粹，比起任何人来都是如此。 她的声音很小，要是让西琳也听见这些内容，那今天的芙拉多半是不得安宁了，看她现在这副安心品尝早餐的模样，虽然不说，但也能够看得出来此刻她心底的喜悦。 “琪亚娜，再不吃掉的话可就要上课喽。” 芽衣在一边好心地提醒道，她们在上课的时候可是不许吃早餐的，更别论由于黎明小队上学期期末成绩得了第一，现在学院的老师们可是对她们看的很紧。 “芽衣～我再看一会儿嘛，真的一会儿就好了。” 琪亚娜发动了撒娇，对芽衣造成了击破伤害，芽衣后退了。 “好吧——不过两分钟之后要吃完哦。” …… 新生考核区。 芙拉还是最早来到这里的监考老师，他先是去了一趟考室，将那些早早就被淘汰的学生给筛了出来，再唤醒她们被装置保护住的意识。 小家伙们在苏醒的时候，还维持着一副直面死亡时的惊恐，一个两个都没回过神来，却不妨碍芙拉登记那些还在考核中的新生，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来，多半是已经找到窍门了。 “全体都有——立正！” 一声怒吼，让这些惊魂未定的小家伙们迅速回神，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做出了反应，整齐有序地站成了队列，效率高到令她们自身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请问——” 其中还有新生想要提问，但当芙拉冰冷的眼神瞥过来时，那名新生也说不出任何话了，她一边震惊于女武神力量的强大，一边又认真地聆听着芙拉接下来的讲话。 “接下来，所有人到食堂集合，会有老师接引你们有序就餐，一个小时以后，全员都要回到这里，迟到的直接淘汰。” “还有，以下念到名字的学生，不用再参加接下来的考核了，收拾东西立马给我走人！” “……” 芙拉相继点出了四十六个人的名字，这些要么是一开始就把自己送掉的莽夫，要么是自诩聪明的蠢货，甚至还有几个在考核里专注勾心斗角的非人类，他更是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解散！” 下达解散令后，两批人竟是同时瞬间消失在了考室内，芙拉今天的心情不错，甚至让新生们省去了一公里远的脚程，限时一个小时，最大的麻烦还是圣芙蕾雅庞大的校园规模，考虑到找路和步行时间的话，留给这些新生们的吃饭时间也只有一点点而已。 再看向考室里还剩下的几个考生，芙拉的眼中闪过一缕赞扬，学院今年算是捡到宝了，最后的一个小时，这些还在考核的学生没有一个独自躲藏的，反而联合起来共同宰了两只突进级崩坏兽，还击杀了一群普通死士。 “不对啊……” “我怎么记得——这一关好像是为了让她们学会知难而退，以及如何在崩坏灾害中保全自身才对吧。” 一群连人工圣痕都还没植入的新兵蛋子，初次模拟能够有这样的成绩已经相当不错了，甚至奖励分都足够她们在天命武库里兑换一件趁手的装备。 果然，激励越狠，人类被发掘出来的可能也就越大。 芙拉也在这里坐了整整一个小时，等到原本的监考老师们愁眉苦脸地又来上班打卡后，他也提前结束了考核。 “完成了考核的人，现在来领取基因强化剂，服用后跟随老师直接去第四关进行接下来的考核。” 相比起那些被淘汰的小家伙们，这一批考生就显得沉稳多了，接过基因强化剂后一句话也没有，喝完后直接跟着门口的老师离开了。 但在房门关闭后，以芙拉的超绝听力，隐约听见房门外传来了声声惊呼。 “哇——那个考官的压迫感好强，好帅，姐妹先冲了。” “不是你——那我也来。” “咳咳，你们注意点，老师我也在呢。” 芙拉实在是蚌埠住了，他就不该对这些小兔崽子们抱有什么期望，都是一群没见过真正世面的新兵蛋子罢了。 他并不知道，此刻在监控的背后，那群监考老师也同样欢快的很，笑声充满了整个监控室。 “算了，等第六关直面恐惧的时候再给她们上强度好了，那些暗能的鬼东西可最擅长这些。” 芙拉也离开了第二关的考场，着手去准备第三关的审判环节，星焱专门让他过来可不是真吃饱了撑的，现在信仰转换装置还不完备，只能由【秩序】的令使亲自来动手。 …… 图书馆。 廖梓敏一一翻看着芙拉过去的作战记录，甚至还有些不被开放的作战记录，芙拉也给了她特权。 就像是看电影一样，在影片正式开幕之前，还有着一段芙拉自己编辑的引言介绍。 暗能生物，祂们没有固定的形体，也并非以能量的方式存在于世，除了原核，它们的身体就是随时都可以更换的零件，也无从得知它们究竟来源于何处。 甚至……我们仍不可知，两片相距甚远的位面，是如何接壤，并深入己方的腹地——神禁之地。 在此，我将神禁之地的真相隐藏于此，只为了最终的一场见证——此世，我亦不虚此行。 在神主的谕示中，并不存在永恒不变的囚笼，终有一日，轮回的宿命将被打破，彻底击碎暗能的虚妄。 第805章 你们比反派还要像反派 如今，廖梓敏也并非对当今的形势一无所知，只是不像芙拉这种在一线奋战搜集来的信息丰富，光是引言的序曲就已经勾起了她的浓厚兴趣。 神谕，轮回……乍一听上去可是玄学的很，但同样作为神赐者，廖梓敏的接受能力也很快，同时也耐心地接着看下去。 ——强大的力量往往伴随着难以忽视的副作用，我自诞生的那一刻起就被【秩序】缠绕左右，登神已经成为了我无法逃避的命运。 ——永生不死，只手遮天，神明的力量的确非常夸张，但这二十多年以来，它也在悄无声息地剥夺着我的人性，若非琪亚娜将我打醒，我或许早已成了那执行无情铁律的机器。 ——我的情感正在逐渐消失，然而也并非对所有人一概而论，只是如今在回想起某些记忆时，胸口已经毫无波澜。 ——格丽丝妈妈，德尔塔大姐头，第三律者由乃和浅仓深雪……在反复实验之后，这些都是已经确定被我“遗忘”之人，我在那些回忆中感受不到任何喜怒哀乐。 ——我开始担心，未来有一天会“遗忘”自己身边的所有伙伴，但人力在神性面前终究太过苍白无力，我开始退而求其次，为此专门记录下了这些，至少让我在最后“失去”一切的时候，不会放过那些危害她们的敌人。 ——一定要阻止它们！暗能位面 它们索求的不单单是虚数之书，而是构成这片位面的一切，与虎谋皮无异于自取灭亡，我必须要将它们赶尽杀绝！ …… 而此刻，芙拉还在给考生们进行第三关的考核，审判灵魂，也就是通过【秩序】的力量来直接呈现这些人过往的犯错，无论大小，都清楚地列举在了芙拉的法典之上，最后再记录审判过程并交由法典自行判断去留。 星焱特地加大了对女武神品性的考核力度，他们都希望每一届的存活率要比上一届高出些许，但同时又禁止她们不择手段的做法，女武神若是丢掉了守护人民的心，等待她的将会是天命代表神罚的军事法庭。 有些超出芙拉预料的是，这一关淘汰掉的只有那么寥寥几人，大多数都通过了法典的审判，为自己犯的错感到深深忏悔。 芙拉这一招的效果，甚至不输于五万年前的阿波尼亚无论在那个时代，神音的作用都是有目共睹。 而接下来的第四关“直面暗能生物”，以及第五关“战斗意志”的考验，通过人数仍旧达到了两百人，她们也顺利进入了第六关的“深掘恐惧”。 连续考了一天，这些考生们累不累芙拉不知道，但他看那些监考老师玩的挺开心的，特别是在第五关的时候，每个考生的题目都不一样，监考老师们可谓是花招百出—— 有人把考生的至亲设置成了旧日信徒，邪教徒父母，被下蛊的姐姐，随时都会转变成暗能生物的竹马，毫不知情的她在知晓真相后，不得不面对这一切，到底是选择战斗，还是放任他们肆意妄为…… 芙拉不发表任何意见，他现在看那些监考老师都觉得比旧日信徒更像反派，特别是她们一边狞笑着一边拿终端录像，他都不敢相信这些考生入学后会有多惨。 终于到了第六关，这些考生的精神状态变得肉眼可见的糟糕，这个状态下的精神防御也非常薄弱，甚至不需要过多刺激就能够引出她们内心的恐惧。 然而，当通过第五关之后，这些学生就已经注定了能够正常入学了，第六关和最后传统的第七关只是加分项，只是为了改善她们在第一学年的条件而已。 让所有考生全都陷入了婴儿般的睡眠之后，芙拉也离开了考核处，前脚才刚出门，终端就响起了特殊提示音。 “露娜姐姐，吃午饭了吗？没有的话可以来我们宿舍蹭饭哦——” 他这才察觉到时间已然来到了饭点，虽然现在并不饿，但摆在面前的大好机会，今天谁来了都赶不走他。 “滴——” “……主教大人？” 芙拉的心里一咯噔，看来这顿饭是蹭不成了，主教大人突然给他打来通讯，一般都不是什么小事情，少则一天，多则一个月甚至半年，现在他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毫无顾忌地出差了。 而终端屏幕里，奥托和蔼地笑了笑，就像一位平易近人的长辈。 “不必那么紧张，芙拉，这次并没有什么特殊事件需要你去完成。” 芙拉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呵呵呵，不仅如此，以后你的任务也只会越来越少，毕竟——你也要开始学会顾家了啊。” 芙拉的表情流露出一丝窘迫，倒是不曾想到这件事情已经传开了，主教大人可是学园长的爷爷，现在唯一的好消息就只有，他似乎并没有批判什么的打算。 “那——主教大人，这次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论如何，我都会拼尽全力的。” “哈哈哈，好，看到你这么有干劲我就放心了，详情等到你回到总部了再说吧。” “是！” 挂断通讯之后，芙拉如释重负地放松了下来，并非和奥托对话需要费神，而是这次并没有发现教派在外作乱的消息，如果真出现那样的情况，等到他赶过去也已经来不及了。 不过，这样一来芙拉又陷入了纠结之中，奥托没有把话讲清楚，搞的他现在都没心思安然坐下来吃午饭了，下午还要考核廖梓敏的阅读成果。 今天还真是忙碌啊。 …… 宿舍楼。 琪亚娜看着“露娜姐姐”婉拒的回信，心中不免有些失落，紧随其后，西琳的终端也收到了芙拉的“外出汇报”，只是她一心只顾着干饭，没有察觉到而已。 “诶，说起来是不是已经到那个时间了。” “哪个？” 看着莫名其妙兴奋不已的琪亚娜，西琳疑惑地望了她一眼，然后又不动声色地从她筷子下抢来一只鸡腿。 “就是那个啊——圣芙蕾雅的传统节目。” “所以到底是哪个啊？”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周围的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芽衣思考了一会儿，脑袋里倒是有了印象。 “琪亚娜说的应该是——圣芙蕾雅‘新老生交流赛’吧，和上个学年一模一样。” 布洛妮娅放下了汤勺，一脸平淡的眼神看着几人，那个非常幼稚的活动她也想起来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校方还要保留下来。 “反正到时候出糗的不可能是我，小兔会帮我们324小时全天候，360度无死角监控的。” 说着，布洛妮娅拍了拍身边浮现出来的小兔，这场整蛊性质的交流赛她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是想看看到时候谁会代表老生出糗而已。 第806章 千刀万剐 一段时间之前，天命总部。 丽塔向琥珀要到了诺尔的通讯号码，比安卡也有自知之明，由她来说的话大概会变成那种报仇约架的感觉，便没有拒绝丽塔的提议，比安卡自身则是调整着自身的状态，准备应对强敌。 事情也落入了奥托耳中，但就算是站在比安卡这边，他也并不觉得事情会有结果——毕竟，在天使漫长的生命中，遇见的人和事本来就数不胜数，更何况诺尔还经历过暗能的浸染，一两条人命对她来说并不值得铭记。 没有任何诚意的道歉，所以奥托才说比安卡的执着不会有任何结果，为此，他刻意做了另外一场安排，现在算算时间也快到了。 …… 天命空港。 维纳斯握住了诺尔的手，或许是因为契约的缘故，她现在能无比清晰地感觉到诺尔此刻的心情。 “姐姐，你在紧张吗？” 诺尔摇了摇头，但手心的汗水可是怎么也没办法作假，她也没想到奥托还会为了巴比伦塔的事情把她们叫出来，说是那段因果还尚未结束。 “……这是我造成的恶果，总要面对的。” 哪怕心存愧疚，但说实话，诺尔已经不记得那些孩子的名字和样貌了，也就是西琳和贝拉还在外活跃着，她这才勉强有了点印象，其他已逝的亡魂，她想不起来任何有关的东西。 “别担心姐姐，我会一直陪着你，姐姐过去犯下的罪孽，我会和你一同承担。” 奥托在最前方一直遥望着神州的天空，从容不迫的微笑一直不变，此刻比安卡丽塔就在身后站着，哪怕气氛焦灼不安，只要他没有点头，比安卡也无法在这里乱来。 直到一个高速飞行物通过了天命的防护罩，奥托立刻有所感应，侧身给来人腾出了缓冲的空间。 “各位——” “时机到了。” 只听那天边传来一阵机车轰鸣的声响，一道紫色的身影稳稳落在了天命港口上，机车瞬间化作装甲覆盖在芙拉的表面，在魂钢地板摩擦出阵阵激烈的火花。 “主教大人。” 芙拉想了想，还是决定第一时间赶过来，毕竟如果真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奥托也不会交代“见面详谈”了。 捶胸顿足，芙拉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随着装甲解除化作手环，他也才注意到周围的其他人，丽塔看上去像是在打量自己，都是老熟人了，他并不介意这种审视的目光。 比安卡也一直在看向这边，他都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又没做好，闹了笑话。 而至于另外两人的话…… “！！” 讲真，芙拉差一点就没克制住自己，直接拔刀冲上去了，至于她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猜测多半也和奥托有关，否则根本就等不到他出手，天命的炮火早就把这两个异界之人给轰飞了。 “欢迎——天命年轻一代的最强战士，很高兴你能够按时到来，神主会褒奖你的诚信。” 很显然，这是奥托在适应神治时代的说话方式，毕竟以后的公关形象也不能那么随便了，天命教会，以及他这个主教都得摆出样子才行。 “至于你眼前的两位——没错，这正是我邀请你回到总部的缘由，为了了却那十五年前的因果，也是为了让你今后能够通达地去面对任务。” 芙拉放下了胸口的拳头，凶狠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诺尔，虚无之种的力量也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扩散开来，甚至让天穹都变成了耀金色。 “请放心，主教大人，就算没有今天，我依旧会为了世界上所有的美好而战。” 当【秩序】的气息扑面而来，诺尔的表情终于流露出了一抹惊讶，不自禁后退了两步。 维纳斯也同样顶着巨大的压力，但她的情况相比起诺尔就要轻松不少了，不仅仅是因为芙拉的眼神直指诺尔，更是因为姐姐和他之间的因果，【秩序】会因为这份因果的强烈而展现出足够的压制力。 当然，跨位面的力量就行不通了。 “至于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诺尔径直伏跪在了芙拉的面前，半神的威严荡然无存。 “关于巴比伦塔一事，罪人诺尔向所有逝去的生命道歉，还请您能网开一面，至少……等到审判官交付于我们的使命完成为止。” 要是无所牵挂，她自然能够安然赴死，但她现在也重新找到了在乎的事物，还有审判官交付的使命，事关维纳斯的未来，她自然是不甘心就这样认命。 “说完了吗？” 芙拉的表情没有丝毫动容，他不知道神主是为了什么才赦免了一个曾经堕入暗能的叛神，但他这里可不能当做无事发生。 诺尔或许不记得那些实验体，可芙拉却记得每一个朋友的名字，她们其中也有不少在曾经对他关照有加，最后却落得这番凄惨的下场。 “抬头，你应该认得这张面孔才对。” ［双生］的刻印浮现，两道伟岸的身影从芙拉的身后缓缓凝聚成形，或许在过去的时代，他们的名声无比响亮，但此刻，他们也不过是人之父母，哪怕是芙拉凝聚出来的幻影，他们却仿佛有自我意识一般，关怀的目光缓缓转向了自己的孩子。 而当诺尔彻底看清这一家子的面容时，她更是惊恐得面无血色，无他，在那个辉煌的时代里，有谁不认得【秩序】钦定的圣女和圣子？也有不少界域受过他们的恩惠。 “你是他们的孩子……” “神禁之地，怎么会……” 维纳斯对这两位也略有了解，可她心中对于姐姐的担忧早已超过了恐惧，张开双臂拦在了诺尔的身前，可下一刻，那两道虚影的怒目不约而同地望向维纳斯，滔天的威压让她也跪了下来，无法动弹。 其他人都只是在一边默默看着，甚至天命空港也被奥托提前疏散，这会儿女武神们也只注意到了这边异常的天象，但具体发生了什么根本一无所知。 “早在那一天起，你就应该做好觉悟了才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跟我求饶。” 诺尔的心中已无任何侥幸，这是属于她的劫难，怎么也逃不过的，只是…… “维纳斯还没有残害过任何生命，希望您能够放过她。” 芙拉不语，只是抬手召出了奈落之刃，漆黑如渊的刀刃宛若已经宣判了诺尔的命运，维纳斯还想最后再做挣扎，却被那两道目光紧紧锁死。 半神之间亦有差距，若非如此，人族圣女，又怎能实至名归？ “寂灭。” 刀刃上闪烁着苍白的寒光，众人惊讶地发现，周围不知为何变成了一片死寂的灰色，而芙拉宛若无事发生般地朝着诺尔走去，刀锋抵在了她的眉心处。 诺尔的后背顿时出现了一片诡异的网状裂痕，在灰白空间恢复正常的刹那，诺尔的后背也宛若被千刀万剐，殷红的鲜血从伤口涌出，宛若血色的喷泉，隐藏起来的羽翼也变成了血红的残翅，剧痛在一瞬间涌上脑海。 “呃啊——！” 似乎是嫌诺尔的声音太吵，芙拉手握刀柄，重重击打在了她的后脑勺上，致其彻底昏迷了过去。 但……人偶核心却是完好无损。 “姐姐——！” 在芙拉解除限制的一瞬间，耀眼的天使之光以维纳斯为中心绽放开来，几乎没人能反应过来就将所有人震退，而她则是扑向了昏迷的诺尔，确认其核心没有受损后，愤怒的眼神径直盯着被弹飞的芙拉。 芙拉拍了拍衣角的灰尘，让不安分的利刃重新归鞘，维纳斯威胁的眼神对他并无半分作用，真正致命的威胁，他已经面对过不少了。 “这只是还债的一部分，昔日我的姐姐，我所有的朋友们，可是被她折磨的不成人样，比起凌迟可是更加痛苦。” “看在主教大人的面子上，我不取她性命，但接下来，你们必须加入我的女武神小队，奔走在同暗能作战的最前线。” “心有不服的话，我随时都奉陪，但你们必须得知道——神主钦定的下一任最高审判官，是我。” 第807章 信仰增幅装置 又解决了一段因果之后，芙拉的确感觉念头通达了不少，这点还要感谢主教大人，虽然不明白他特意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但绝对不只是让自己来了结当年的事情。 诺尔不能死，至少不能是现在，否则在场的另外一位半神指定会原地发疯，天命总部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维纳斯抱着重伤昏迷的诺尔回去治疗了，临走前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芙拉，似乎对他的警告不以为然。 丽塔和比安卡在一边全程旁观着，心中的震撼无法言语，丽塔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背后已经是被冷汗浸湿，同样是神赐之力，对方的理解造诣却要超出自己许多。 但……也算是为当年的事情彻底画上了一个句号。 塞西莉亚一家也不过只是前去镇压敌人的女武神，而芙拉他们才是巴比伦塔最根本的受害者，当这最后一段孽缘烟消云散，诺尔的罪行也从此一笔勾销。 “呼——” 芙拉的杀意内敛，那双茹紫水晶般的眼眸中在没有了任何戾气，而地上残留的天使之血，竟是全都被奈落之刃吸收，流入刀鞘之中也没有增加任何重量或是血腥味。 “非常抱歉，主教大人，耽误了几位的时间，现在，您可以告诉我真正的任务了吗？” 就在芙拉向奥托询问的时候，丽塔也跟着比安卡转头离开了，或许他们作为受害者有许多共同话题，但……比安卡还需要至少一顿午饭的缓冲时间。 奥托鼓了鼓掌，对芙拉的杀伐果断递来了赞许的眼神，判官在降下审判的时候无需怜悯，人性也只需要在审判罪行的过程中表露出来即可，毫无疑问，世界蛇早些年对芙拉的栽培的确别有用心。 “殿下所言所行真是精彩，不仅让罪人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同时宽广的胸襟也令在下叹为观止，想必，神主大人定会感到欣慰。” 奥托的那些恭维芙拉完全没有听清，他真正在乎的只有奥托开头的称呼，吓的芙拉浑身一惊，他可受不起这等赞誉。 “主教大人，说实话，我还是更加习惯您平常时候的样子，‘殿下’什么的我担当不起，刚刚的豪情壮志也只是有感而发而已。” 奥托也不习惯这种低人一等的感觉，但若是在秩序之地，芙拉的身份的确配得上他这一声敬称，放在天命的话，芙拉的这番推辞让他觉得非常愉悦。 “请放心殿下，这里只有我们两人，您毕竟是那两位的孩子，也是神主钦定的人选，若是日后您登及神阶，在下还得多多仰仗殿下才是。” “若是殿下不习惯的话，在天命之中，我们的关系依旧和以前相同。” “毕竟——这天，可还是需要有人来撑起。” 恭维的话差不多就到此结束了，奥托上一秒还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下一秒就挂上了平日里温和的假笑，带着芙拉来到了天命科学院。 “神治时代的来临已经成为了必然趋势，就像是圣女露娜所生活的那个时代，它们大多数的文明都是建立在信仰之上的。” 奥托向芙拉耐心介绍科学院正在忙碌着建造的东西，而芙拉也被维尔薇教过一段时间，两人姑且还能够在一个频道上交谈。 “信仰之力，将成为继崩坏能之后的全新能源，拥有着更稳定，更高效，并且永远不会枯竭的特点。” 不像崩坏能反应炉，一旦发生爆炸事故的话，那遭殃的可就是一整个城市，到时候还得派遣女武神肃清崩坏兽，在安全性上就领先了一大截。 “信仰转换装置的建造已经完成了百分之六十，不久后总部就能够投入使用，但眼下更重要的是，这份信仰无法传递到神主的审判殿，神主自然也无法降下福泽。” “所以——我换了一种思路，既然神主无法亲临，我们未尝不可模拟出神显的奇迹。” 听着奥托的解释，芙拉也不可避免地叹了一口气，他当然知道神治时代的建立有多么艰难，更何况还是由凡人一手促成，神禁之地的特殊性恰巧成为了神治时代降临的阻隔。 “模拟……这个方案的确可行，但天命，或者说是整个神禁之地都缺少与之对应的神力输出手段，那些纯粹的信仰没办法发挥出更多的作用。” “主教大人，我说的对吗？” 比如——制作信仰武器，或者是其他任何形式的对敌手段。 奥托点了点头，心中对芙拉的评价再度上升了不少。 “不错，正是如此，神治时代不可缺少神显的奇迹，信仰战争也不能缺少对敌的手段，否则——新秩序的建立也只是空谈而已。” 两人都知道这件事情究竟有多么严重，神治时代的建立很艰难，但崩塌却也只在一瞬间。 芙拉在等，奥托既然提了出来，他必然也有了解决的办法，否则今日不会带着他特意来此。 他是天命的女武神芙拉，同时也是【秩序】钦定的唯一令使，也是距离神主最接近的凡人。 “好在，天命科学院设计出了全新的机器，理论上，可以对信仰之力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并进行增幅，只是缺少一件必要的物品。” “能够承载神力的核心。” 其实奥托大可以说的更加直白一点，核心什么的根本无所谓，他原本的打算是让芙拉和这台信仰增幅装置进行连接，星球愿力的强大，凯文已经展示给他们看过了，放在芙拉身上的效果也只会更好。 这样直接表明观点的话，芙拉多半会拒绝，但奥托的确没有更加合适的人选了。 在此之前，奥托当然找星焱试验过了，但他们计算过一天一夜，这台装置不能让星焱即刻突破神阶，对【起源】的加成也就几乎为零。 而且……还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必须要有留有一个相连的媒介来作为核心，也就是说，星焱使用这台装置的情况，那也就只有敌人打到总部来，或者将自身的神器作为核心放在那里，但比起那微不足道的信仰加持，没了神器显然会让他的战斗力下降更多 综合考虑，也就只有资源底蕴更加深厚的芙拉更加合适了。 第808章 天使也多愁善感啊 另外一边，维纳斯并没有将诺尔带到医院，人类的身体构造和天使不同，维纳斯也不清楚她们会对什么药物产生排异反应。 真就如同芙拉所说，他的攻击都落在了表面，并没有伤到诺尔的体内器官，但她后背的刀痕实在太过惊悚，凌迟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承受得住的。 给诺尔包扎完了伤口，维纳斯让姐姐平趴在了床上，接下来有一段时间诺尔都得这么睡觉了，否则羽翼都没办法重新长好。 而当重新想到芙拉那张生人勿近的脸，维纳斯就实在是气不过，但这里又没有什么地方来给她发泄。 【秩序】的威严摆在那里，她就算找审判官告状，祂肯定也会选择偏袒芙拉。 “睚眦必报的家伙……” “最可恶的还是那个小鬼最后的话，谁要进他的队伍啊？！” 维纳斯根本不敢想象，今后在芙拉的手底下做事会有多惨，被那样仗势欺人的家伙颐指气使的，光是看着那张脸就让她气到想原地爆炸了。 …… “咚咚——” “谁啊？！” 维纳斯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挑这个时间点找上门的人待会儿多半是要触霉头了。 开门后，映入眼帘的赫然是提着食材的丽塔和比安卡，那几袋食材还是维纳斯她们昨天遗忘在主教办公室的。 “打扰了，维纳斯小姐，两位有东西落在了主教大人的办公室里。” 看着丽塔和比安卡两人手中提着的食材，维纳斯刚想破口大骂的话都憋了回去，半天后挤出来一句“谢谢”，还是选择让两人进屋。 维纳斯的房子并没有类似于伊甸园风格的装修，反倒显得朴素无华，甚至比一般的女武神宿舍还要简陋，将鞋子蒸汽摆放在玄关口后，看着地上的血迹，不难想象诺尔现在是怎样的一个状态。 “维纳斯小姐，可以借用一下这里的厨房吗？” “随便。” 得到了主人的允许后，丽塔先是把地上的血迹拖掉，随后才进入了厨房开始筹办一桌佳肴。 她们此次专程过来，也并非是为了兴师问罪，看过刚才那一幕，比安卡其实已经没有多少怨恨了。 将特地挑选的花插在花瓶里后，比安卡看着维纳斯不停为诺尔输送天使核心的力量，这份对家人的担心与人类无异，她甚至心想道： 或许她们与人类并没有什么不同。 “你们的感情真好。” 突然间，比安卡鬼使神差地来了这么一句，也让维纳斯的表情一愣，表情相比起刚刚的煤气罐已经好转了不少。 “自从密罗斯特姐姐离开后，姐姐一直都很想念她，只是她为了维持住那点面子，一直都没有表现在脸上过。” “她其实一点也不坚强，只是为了照顾我，一直都在强撑着而已。” “我大概能理解她的想法。” 比安卡点了点头，她失去的不仅仅是家人，还有那些年和家人一起度过的美好回忆，要不是现在还有一个妹妹在，她甚至都对卡斯兰娜这个姓氏没有什么感触。 维纳斯不禁看了她一眼，比安卡脸上认真的表情不假，不像是糊弄摆出来的，可她也没有再继续关注了。 “你叫——比安卡是吧。” “关于你母亲的事情，我替姐姐向你道歉。” 西伯利亚战争的事件，以维纳斯的权限还是能够查看的，就算诺尔对那些人并没有什么印象，但天命的终端可是清楚地记录着一切。 两人之间又变得无话可说了，比安卡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复，心中早已没有任何隔阂，倒觉得维纳斯有些可怜。 “呼——” “和密罗斯特姐姐不同，比安卡，你的母亲并非没有一线生机。” 犹豫片刻，维纳斯还是觉得将这个情报告诉比安卡，在仇恨放下之后，她们也未必不能够成为朋友。 “嗯，主教大人和大姨父也这么对我说过。” 比安卡的反应比预料之中还要平静，这么一对比倒显得她有些像小孩子了，维纳斯背对着她，气鼓鼓地撅着个嘴，继续解释道： “虚数通道连接着位面的各个世界，你的母亲在全身血液亏空的状态下还拼命救下了一个人，她是个非常值得尊敬的女性。” “我有了解过，当时的天命并不具备救治她的能力，那杆骑枪压榨的不只是她的血液，还有她身体的机能，造血也根本来不及，要是强行冷冻休眠的话，她的大脑多半会被冻坏。” “落入另一个世界，说不定她还有一线生机，只是……她大概很难再返回神禁之地了。” 比安卡的眼神里不免表现出了失落，如果可以的话，她其实也想再亲眼看看父母的模样，体验一下普通家庭幸福美满的生活。 不过，她的眼神很快就变得坚毅起来，甚至不需要旁人过多安慰。 “不会的。” “为了琪亚娜，也为了我们一家，在彻底战胜所有的威胁之后，我会去接他们回来的。” 这是比安卡的愿望，也是迄今为止促使着她不断前行的动力，“为世界上所有的美好而战”，不仅仅是天命的口号，女武神们都在切实付出着行动。 “放心吧，我们会帮你们的。” 哪怕极不情愿，维纳斯依旧说出了这句话，她是讨厌在芙拉的手底下做事，但神主的任务又不能不去完成，不光是她，就连姐姐也活不过那最终的百年时光。 “既是帮助你们，也是为了我们自己。” 神禁之地，尚且不论那些在外头堵门的暗能生物，从闯入的那一刻起，她们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比安卡不知道这些，这些事情也暂时轮不到她去考虑，她只当是自己用真心又打动了一个朋友，于是朝着维纳斯伸出了手。 “既然我们有着相同的目标，那以后——请多关照了。” 维纳斯思考了片刻，还是伸出手握了上去，至少比安卡给她的感觉不坏，而且有着常人所不具备的正直，就像是一种天生的领袖气质一样。 “嗯。” “请多关照。” 第809章 天命囚狱 天命科学院。 奥托跟芙拉讲述的信仰增幅装置也只是处于构想阶段，如今还不必让芙拉开始实验，只是来提个醒而已。 同时，奥托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带给他。 之前芙拉申请的一批装备都已经制作完成，那些倒不是给他自己准备的，而是答应给黎明小队的考试奖励。 其中当属布洛妮娅的神机最为费劲，毕竟已经到了第二学年，布洛妮娅的女武神训练课程也要挪到机甲学院去，只有每周的周考才能和小队成员一起进行。 当然，如果布洛妮娅能够取得a级机甲师资格证的话，那倒是可以直接从机甲学院毕业，以后专注和队员的磨练就行。 在这里就不得不夸赞薇娅和凯蒂两个王牌机甲师的眼光，已经改过十几版的图纸在这两人的讨论下还能翻新，并且还融入了布洛妮娅的个人元素。 神机的外形采用了当初阿拉哈托的设计，将方块躯体更加精简化了一些，全身的刷漆以天蓝色为主，其中还加入了灰暗的阴影和纯白的底色，用于缓解视觉疲劳，至于内部组件设计的话，还真就空了一块cpu的位置出来留给小兔，操作室也采用了老版本的手柄模式，因为芙拉特地交代过，比起vr，布洛妮娅更擅长的还是掌机游戏。 背后的大狙倒是保留了下来，比起大狙，它的威力甚至可以用舰船的主炮来形容，只是一般情况下运载不动，而且启用大狙的话，神机也必须启动固定炮台模块，相当于定点站桩。 而中近距离作战，神机的腰部还设置了枪套，两把冲锋枪就别在腰部左右，射速也达到了一秒两百发，足以穿透崩坏帝王的护甲。 还有一点，神机的掌心是中空的，其中搭载了冷冻模块，不光是降温，甚至能够制造冰块，至于能够发挥出多大的威力，却决于操作者自身的想象。 还有其他的一些小组件，对布洛妮娅来说都只是锦上添花，最多起到提高手感的作用，并不能拔高上限。 这一套下来，花费了芙拉整整三年的工资，基础数值也比普通的神机高出一截，但物有所值，希望布洛妮娅以后能够爱惜一点，否则光是维修神机就能够让她一段时间的喝西北风了。 还有其他人的东西，虽然相比起神机而言没有那么珍贵，但对于她们来说可算是这个级别申请不到的装备，用来过渡正好合适，等到她们全员都成为了s级女武神再去定制也不迟。 然后，芙拉又直接问了下廖梓敏的入队考核，他相信奥托的办事速度，现在肯定已经有了结果。 “荣获【巡猎】注视的复仇之人，我又怎会让这种优秀的人才埋没？” “殿下不相信我的眼光吗？” 讲到这里，芙拉基本上已经知道了奥托的态度，吊一段时间的胃口也好，可以勉励她更加刻苦地训练一段时间，毕竟芙拉也不清楚，就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廖梓敏到底有没有偷懒。 “谢谢主教大人，我会好好培养她的。” “沉渊小队，定不负众望！” …… 天命囚狱。 这里原本是用来关押一些穷凶极恶之徒，以及一些残害战友，或者是不守规矩的女武神。 被关进这里的犯人，在外面可是已经彻底失去了人权，过往的所有都被天命一一抹除，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不会有人在意他们的消失。 但……他们也并非一无是处，至少能够为科学院提供上好的人体实验材料，若是成功了，他们会摆脱囚徒的身份，栖息于天命的阴影中任劳任怨。 虽然……工具相比起囚徒并没有好到哪里去，但依旧有许多怕死的人自觉成为实验体，然后无一例外，这些人都没能活下来。 “s-522,该进行检查了。” 一间冰冷阴暗的牢房前，狱卒用高压电棍敲了敲铁栅栏，冰冷的声音在整个囚狱中回响，也唤醒了干草堆上躺着的少女。 少女有着一头灰暗邋遢的长发，她的眼睛蒙着一块纱布，即便如此，那些狱卒也没有给予她任何仁慈，而是不停催促着她快点起来。 s-522撑着墙面艰难地起身，她的脖子上戴着崩坏能抑制器，脚上缠着的铁链也链接在墙面内部，而随着她呼出一口凉气，整个牢房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那堆干草早已经结冰，甚至连整个牢房都打上了一层寒霜。 狱卒抖了抖身子，开启了装甲内部的加热系统后才好转了些，随着牢房的大门开启，s-522脚上的镣铐也暂时解除，脖子上的崩坏能抑制器却弹出了锁链，被狱卒握在手中，牵引着往实验室走去。 这里的研究人员都穿着隔离服，而当狱卒将s-522固定在冰冷的实验台上后，这些研究人员这才开始为她做着身体检查。 “超变因子稳定，身体机能数值也没有出现明显浮动，崩坏能数值还在安全区内。” “虽然在安全区内，但……活跃指数已经是s级女武神的十倍了，她身边散发着的寒气一直没办法控制。” “圣痕也一直处于活跃状态，除此之外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这已经是我们能够做到的极限了，就这样吧，把实验体的情况汇报给主教大人。” 检查结束后，这些研究人员还要忙着写实验报告，而s-522则是由狱卒带回牢房，等候发落。 …… 主教办公室。 奥托看着科学院发来的实验报告，嘴角微微上扬，s-522号实验体，这可是目前为止从未设想过的研究课题，让觉醒了沙尼亚特圣痕的特殊个体接受超变手术，成功后，将会诞生一台威力巨大的人体武器。 “人为崩落，融合战士的最终手段，解除自身基因的枷锁，让野兽的本能彻底占据战士的身体，爆发出的力量固然可观，却缺乏可控性。” “而沙尼亚特圣痕，拥有着世界上最优秀的崩坏能净化能力，无论融合战士吸收多少崩坏能，身体都不会达到过载，能够让人类完美掌控人为崩落的力量。” “s-522，让我看看你究竟能够将这份力量发挥到哪种地步吧……” 第810章 改过自新 此次来到天命总部，奥托给芙拉已经准备了太多惊喜，他的心脏都有些承受不住。 反正已经确认了廖梓敏通过考核的消息，好不容易来回一次总部，芙拉也不急着这么快就离开了。 主教大人说过，要将这方世界打造成神治之下的天堂，芙拉倒是想要好好见识一下，总部是如何开始第一步的。 换成女身后，芙拉怡然地漫步在天命广场上，女武神们依旧还是那样有说有笑的，看起来时代的差异对于这些人根本无伤大雅。 也难怪，女武神们所信仰着的一直都是奥托主教，至于神明那种层次，她们认知最多还是一直都在为她们带来苦难的【崩坏】和【暗能】，就算奥托主教在新闻发布会上公开了自己的信仰，这些女武神多半也不会直接接受。 只是…… 在天命教堂内，原本矗立在讲台后的卡莲雕像，此刻竟是换成了【秩序】的神像，芙拉不清楚要迈出这一步对奥托来说有多么艰难，但他的确在践行着信仰的传播，现在只是需要时间罢了。 望着那威严的神像，哪怕没有在神像上感受到任何的【秩序】，芙拉却依旧固执地认为，神主就在看着这里，在注视着这方千疮百孔的神禁之地。 “我会做到的，等着吧，那一天不会太久了。” 离开教堂之后，芙拉径直朝着训练场的方向走去，而就在她离开后不久，教堂的大门再度被人推开，一名眼睛缠着纱布的少女走了进来，那一头银色的长发显得黯淡无光，整个人的步调也显得虚浮无力。 教堂的修女原本还打算上前询问她的情况，但下一刻，一道嘘声直接在修女的脑海中响起。 “不要打扰她。” 这一刻，修女也乖乖闭上了嘴，这是主教大人的声音，既然如此，那名少女的身份就不是她能够过问的了，主教大人自有安排。 s-522在神像面前虔诚地伏跪在地，拜了三拜之后，她的双手合十，虽然没有任何声音传来，但她的确在内心忏悔着自己的罪行。 没人知道，更没人在乎，那些仪器也没有办法检测出她现在的状态究竟如何，毕竟对于那些研究人员来说，只要实验体能够派上用场就足够了。 “救命……” “求求你帮帮我，我的老婆孩子还在废墟里，我求求你了！” “女武神……咳咳，果然，我就不该把希望寄托于你们的身上。” “姐姐……救救我……我不想死……” “逃兵……” 驳杂的声音一直回响在s-522的耳畔，如果不是用纱布遮挡着，她的眼前就会持续浮现那一幕末日般的场景，不断折磨着她的精神，甚至几度令她崩溃。 成为融合战士后，那些画面和声音依然没能离开她的身边，反而是帕凡提的超变因子影响了她的其他地方。 比如——变得淡漠的情感。 若非如此，她或许还被置身那永无天日的回忆地狱中，情感淡漠了，自然也就不会去在意了。 但……除此之外，s-522还是希望自己在其他方面更像人类一些，哪怕这只是奢望。 至于天命所信仰着的神明，她不知道自己的罪行有没有得到原谅，但她也不是那么在乎了，赎罪的过程不是朝着神像参拜，而是用其他的行动来证明自身。 结束了参拜，s-522也转身离开了教堂，按照主教大人的指示，她现在需要去一趟主教办公室进行述职，并非作为女武神，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形武器。 她或许是天命囚狱里最快出狱的犯人，但出狱并不代表着重获自由，她的脑子里装载着炸弹，据说还是特制的，甚至不会被她的寒气所影响。 而开关，就在主教大人的手中。 而她这副模样走在天命的街道上也并不稀奇，偶尔有一些女武神执行任务回来后也会变成这样，女武神们不找她谈话，是担心会再度刺激她的精神，以免发生什么无法挽回的场面。 但……她们的常识对于s-522并不适用，她也不需要别人的帮助，哪怕戴上纱布，周围的景象依旧能够清晰地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 s-522并没有让奥托等太久，她很快就来到了主教办公室里报道，不过，并非是以原来的名字，而是以“s-522”的实验代号。 “主教大人，s-522随时待命。” s-522现在的样子实在说不上什么优雅，就像是一个从贫民窟里出来的邋遢鬼，和神圣的主教办公室显得格格不入。 琥珀抱着一套女武神作战服，还是s-522原本的那套款式，她将衣服交到了s-522的手上，礼貌地指向一边的洗浴间。 “请用那边的浴室清洁身体，这副邋遢的模样和主教大人对话实在不雅。” “失礼了。” s-522似乎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朝着两人深深鞠了一躬，抱着衣服朝浴室走去，不出半个小时，一个干净整洁，光是从表面看上去就显得精明干练的战士出现在了奥托的面前。 那块用来遮挡眼睛的纱布依旧没有取下来。 s-522跪了下来，而魂钢地板上也凝结了一层冰霜，琥珀的视线望向浴室，果不其然，已经完全冻上了。 “让主教大人见到我狼狈的一幕，实属抱歉，还请主教大人责罚。” 奥托冷漠的眼神盯着s-522，她曾经也是沙尼亚特家族为之骄傲的女武神，如今却沦为了阶下囚，甚至是不配拥有自主思想的工具，全都是她咎由自取。 沙尼亚特的那帮家伙还想找他求情，但天命如今已经步入神治时代，有很多事情不能像从前一样周转，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哪怕是他也不例外，只是奥托一直都很小心，没有在公众面前露出任何把柄而已。 “s-522，我允许你省去那些繁琐的礼数。” “以伟大的【秩序】之名，你需要如实回答我——现在，你是否还愿意为了人类而战，为了天命所守护的美好未来而战？！” s-522抬头注视着奥托那能够洞穿人心的眼神，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恐怖的存在注视着，但即便如此她依旧能够保持面不改色。 “是的，我愿意。” 声音非常平淡，没有掺杂一丝的情感。 奥托的神情已经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他拿出早已准备好地一份文件，相当于是s-522的卖身契，也是生死契。 “但很可惜，将要做出这个决定的并不是我。” “你的结果只有两种，带着这份契约去寻找真正愿意给你机会改过自新的人，这样，你还有机会死在战场上。” “或者另一种——作为天命的污点被我彻底销毁。” s-522毫不犹豫接过了那份契约，收入了终端内部，她的女武神账号也早就被注销，奥托只给了她一个幽灵账户，里面也只有一位联系人，甚至终端上还显示着那人的位置。 “遵命，主教大人。” 第811章 哈基米应激了 芙拉并不知道奥托又给他物色了一个新队员，他现在还在总部漫无目的地闲逛着，哪怕任务栏上还有不少等待接取的任务，他最终也还是管住了自己的手，现在可不宜加班。 人一旦闲下来，就会开始胡思乱想，也非常容易注意到平日里自己忽视的那些东西。 比如—— “又是一整天都没回去，会被老姐骂的吧。” 出任务的时候倒是没有考虑这些，芙拉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出于怎样的心理，就像是——有了理所当然的借口？ 哪怕知道西琳除了骂他一顿也不能怎么样，但芙拉就是源自心底的害怕，光是想想老姐发火的那样子他就忍不住打颤。 而且沉渊小队的事情……就这样把那对天使姐妹带回去的话，也不知道西琳姐会是什么反应，哪有队长一上来就先把队员打到重残的啊，那以后出任务的时候岂不是还要内讧？ “还是给老姐去买点礼物好了。” 说走就走，但实际上想要买些什么芙拉也没有想清楚，在服装店内挑选了一件又一件也没有看到合适的。 哪怕芙拉平时没有仔细观察过，但西琳姐应该是不需要什么化妆品的，毕竟她的桌上从来都没出现过这种东西，平常桌上的不是游戏机就是漫画书，妥妥一副宅女的模样。 挑来挑去，芙拉最终还是选了一件紫色打底，带有流星图案的衬衫，还有洁白如雪的长裙，宛若西伯利亚那片皑皑的雪原。 而路过一家猫咖店的时候，从未考虑过养宠物的芙拉决定进去看看，但结果不出所料，在芙拉刚踏进门的瞬间，店内猫猫们的视线纷纷望向了门口，立即变得躁动了起来。 一时间，猫猫们跟发了疯似的开始叫唤，不断远离芙拉的位置，让他伸出的手都停在了半空中，最后只能沮丧地蹲在门口，然而即便如此在那些猫猫的眼中看起来依旧像是可怕的凶兽。 “怎么了怎么了——” 不多时，屋内的看板娘焦急地跑了出来，看着惊恐不安的孩子们，其中甚至有些被吓到晕厥了过去。 “是谁居然舍得对这些可爱的孩子下手……” 看板娘的话才说到一半，门口传来的阴郁气息让她不禁望过去，不必多言，想必那就是让猫猫们害怕的对象。 “芙拉大人？” 毕竟s级女武神的威信力摆在这里，看板娘准备的一大堆污言秽语也戛然而止，看着像是emo的芙拉，她试探着走了过去，却只听到了几声喃喃低语。 “呵呵，我就知道会变成这样……” 察觉到有人靠近，芙拉这才抬起了幽怨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看板娘，让其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说——它们为什么这么害怕我呢？” “那个，芙拉大人，您要不先冷静一下，我去给您泡一杯咖啡——” …… 喝过一杯速溶咖啡后，芙拉的情绪看上去的确稳定了不少，看板娘也松了口气，刚刚的芙拉看上去就跟乱葬岗爬出来的怨鬼一样，如芒在背的眼神令她都有些心惊。 “谢谢，我感觉好多了。” “您能喜欢就好。”看板娘有些担忧地望了眼惊魂未定的猫猫们，又望向浑身都充斥着阳刚之气的芙拉，实在是不明白这些孩子为什么会被吓到。 顺带一提，他们现在是坐在猫咖店外面的长椅上。 “芙拉大人，您是想要养猫吗？” 芙拉摇了摇头，抱着温暖的咖啡杯，但他的心却是冰冷的，除了暗能的那些家伙，他还是第一次被这么讨厌。 “准确来说不是我，我原本是想给姐姐挑一只作为礼物的。” 芙拉顿了顿，眼中的失落肉眼可见。 “只是没想到它们会这么怕我。” “芙拉大人，您应该没有虐待过小动物吧……” 哪怕顾客是芙拉这样特殊的s级女武神，看板娘也还是想要“查清案底”，她可不希望这些可爱的孩子们最终落入什么残忍之徒的手中，心血来潮养了几天就扔了之类的，那她可是会生气的。 哪知芙拉突然转过头来望着她，认真思考了片刻。 “暗能生物算吗？” “……当然不算。” 看板娘也露出了苦恼之色，主人还没怎么动手，猫猫就自己把自己给吓死了，这种情况她还是第一次见，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给芙拉介绍店里的孩子们。 “没道理啊——这些孩子们平常可是粘人的很，无论遇到谁都有主动贴上去的呢。” “护食的孩子也很少，它们大多都能够和睦相处，一点也不调皮，顶多就是晚上的时候活力还很充足有些令人费心。” “还不如帕朵呢……” 芙拉的抱怨声很小，但还是被看板娘给捕捉到了。 “帕朵……也是大人您养过的猫猫吗？” 这个问题可就得好好思考一下了，芙拉抬头望天，脑海中回忆着帕朵晚上到各家房间里进货的情景，还有好几次被他给抓到过呢，为了不让他告密，这个时候帕朵通常会主动拿出一点战利品分给芙拉。 综合来讲，帕朵好，猫猫坏，温顺的帕朵猫猫还给人撸呢，不像这些哈基米，他都没动手就吓晕过去了。 “算是吧，我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见到过她了，还记得有时候她也会和罐头抢小鱼干吃，也从来不会害怕我……” “原来是这样啊……请您节哀。” 芙拉疑惑地看着看板娘，那双怜悯的眼神总觉得她好像误会了什么，不过解释起来比较麻烦，还是算了吧。 “要不——大人您再去店里面试一试？看看有没有哪个孩子愿意亲近您的？” 动物的寿命不比人类，在被崩坏感染之前，它们甚至熬不到女武神安然退休的年纪，看板娘也清楚看着自己养出感情的猫猫在面前死去的悲伤，养猫猫可是会让人上瘾的。 “还是算了吧，我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赔偿只是小事，真要把店内的所有猫猫都给吓死了，估计这个小姑娘得难过上好一阵吧，说不定会因此郁郁再也不开猫咖店了。 “我改天再来，姐姐的气质比我要温和的多，相信这些猫猫应该不会害怕她的。” 第812章 减刑的方法 然而芙拉并不知道，猫猫们恐惧的并非是他，而是他身体内被饲养得强悍无比的毗湿奴，崩坏兽也是兽，就像神话中不怒自放的龙威，崩坏兽的气息对这些普通宠物有着天生的压制力。 也只有史丹那样被改造过的小猫咪才不怕融合战士，不对，它同样也害怕，只是能够压制自己的恐惧而已。 没有了猫猫，芙拉也只能挑一些别的礼物带回去，虽然都是些没什么心意的小玩意——像是天命最新的vr头盔，还有显卡，散热器这样的游戏设备。 一天的时间很容易就这样度过了。 第二天一大早，芙拉找到了维纳斯的住所，在宿舍区内也是比较偏僻的地方，还是主教大人给了他定位，他这才没有迷路。 昨天诺尔伤的那么重，芙拉也不是什么催命的鬼，直到快中午的时候才找上门，但有些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两姐妹看上去还在睡，敲了半天都没有反应。 “咚咚咚！！！” 芙拉不由得加大了力度，他可是打算趁现在回去蹭一顿饭的，毕竟昨天光顾着给老姐买礼物，都忘了买菜，晚上也只能一个人去下馆子。 “谁啊——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屋内传来了一声暴龙怒吼，半神的怒火，哪怕捂着耳朵依旧能够感觉一阵耳鸣，芙拉疑惑地看了眼终端上的时间，这都已经十一点了还大清早呢。 好在，开门的并非暴躁天使，而是迷迷糊糊的诺尔，在看到芙拉的瞬间，她眼中的茫然迅速消褪，立刻邀请他进屋。 这个时候的她还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色睡裙，屋外的寒风吹了进来，让诺尔不禁打了个寒颤。 “请问……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芙拉也换了鞋走进屋内，眼神打量了一下诺尔不得体的装束，以及缠绕在她身上的层层绷带，经过了一天的调养，她的羽翼依旧没有恢复过来。 他自觉地转过身去，但视线之余也看见了另外一道身影，果不其然，有些刺人的声音即刻响起。 “你还来干什么？姐姐都被你伤成这样了还不够吗？！” “维纳斯！不得对大人无礼！” “姐姐你……” 让这对姐妹吵下去只会没完没了，芙拉也没急着进屋坐下，毕竟诺尔就已经这样了，维纳斯更是不检点，说话的时候还在把吊带往上提，乱糟糟的头发也没有整理干净。 “换身衣服再聊，你现在的样子也有失礼节。” 这话自然是对诺尔说的，尽管芙拉没有面向她，诺尔的脸庞依旧变得通红无比。 “非，非常抱歉。” 话音落下，诺尔拉着还在生气的维纳斯钻回了房间，不出五分钟，两位干净整洁的天使就出现在了客厅里，因为时间仓促，诺尔甚至用的神力来净身，也省去了洗漱的步骤。 芙拉坐在柔软的椅子上，看着诚恳致歉和一脸不爽的维纳斯，两姐妹无论是表情还是心理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芙拉今天不是来找她们麻烦的，自然也不会跟维纳斯置气。 “好了，我说话算话，以前的事情已经一笔勾销了，我不会再追究，【秩序】的判决也不会落在你们头上。” 维纳斯现在就跟个快要爆炸的火药桶一样，但她又没有触犯【秩序】的铁律，真要打起来，芙拉不一定能镇得住她，但关键是诺尔不一定会站在自己的妹妹那边。 “都说了审判官已经放过姐姐了，是你动用私刑才害的姐姐变成这个样子。” 芙拉根本不在意维纳斯的刁蛮，【秩序】的铁律复杂的很，如果换做一个不了解的人或许就被她怼得没脾气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之所以还留在神禁之地，也是因为神主的安排。” “【秩序】要维持明面上的公正，好好想想你姐姐在位面里都干了些什么，受了点苦就想直接无罪释放，你以为【铁律】跟你一样幼稚吗？” 说白了，芙拉猜测诺尔现在还处于减刑期间，只有完成了任务才能够出狱，但在任务结束之前，她身上的罪孽可还一直存着呢。 这一回，不等维纳斯开口反驳，诺尔就先承认了芙拉的猜想。 “没错，审判官的判决正是如此，在帮助神禁之地击退暗能位面之前，诺尔一直都是有罪之身。” 诺尔说的风轻云淡的，芙拉却知道这条任务究竟有多难，就算加上一两个半神也没有增加多少胜算，神主已经把她们的后路堵死了。 芙拉从柔软的座椅上起身，伸出两根手指在半空中轻划，维纳斯张嘴后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就连神念传递不出去，强行突破的话倒不是不行，只是得耗上一会儿。 诺尔看向维纳斯，还以为芙拉也要向她施以惩戒，但她这次的确有些担心过头了。 “不想落下隐疾的话，站着别动。” 芙拉深吸一口气，挥动的拳头震碎了空间，从深渊中取出了那把诡谲的刀刃，就连刀鞘上也充斥着【混沌】的色彩，心智不坚定的看上一眼就能够直接疯掉。 刀把在诺尔的额头敲了一下，挪开后，诺尔的眉心和翼根处涌出了【混沌】的气息，被奈落之刃重新吞噬，她的状态也肉眼可见地好转了不少，羽翼更是在下一瞬间又长满了丰厚的翎羽。 “这只是一部分，【秩序】依旧存留在你的体内，回去后我会询问姐姐，若是我不在的这几年里，你对她做了什么，我依旧不会放过你的。” 可即便如此，诺尔依旧充满了感激，朝向芙拉单膝跪地，取出了自己的天使圣剑双手奉上。 “诺尔自知已是恶业缠身，能够获得改过自新的机会，诺尔感激不尽，定当竭尽全力完成审判官大人派发的任务。” 维纳斯在一边张牙舞爪的，表情看上去凶恶的很，但现在诺尔展开的羽翼拦着她，奉上圣剑，诺尔已经宣誓效忠，但她明显不想就这么算了。 犹豫了片刻，芙拉还是拿起了圣剑，在诺尔的肩膀上轻敲一下，算是认同了她的效忠，这样最好，忠贞的天使以荣誉为注，自然不会轻易背叛。 随后，芙拉的视线又看向了维纳斯。 “作为赎罪的一部分，诺尔必须要加入我的沉渊小队，在和暗能的战斗里，沉渊小队一直都是处在最前线。” “你身为无罪之人，我并不强求，但诺尔必须跟我回圣芙蕾雅，训练有素女武神小队可不是各自为战。” 卑鄙小人。 维纳斯在心里为芙拉打上了这么个标签，他肯定知道自己不会离开姐姐身边，但要让他放姐姐离开也不现实，因为姐姐自己就不站她这边。 声音的禁制已经解除，诺尔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维纳斯，她怕的是妹妹跟芙拉不和，也正如他刚刚虽说，小队作战需要配合，还没打起来就先内讧的话，那这支队伍指不定在哪一场战斗中就会团灭。 “维纳斯，你不必因为我而迁就自身，这是我的因果……” 还没说完，维纳斯就已经打断了姐姐。 “姐姐，我们说好了的，要一起永远活下去，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让你去送死。” “说白了，他就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让他来当队长指挥姐姐你，我可不放心。” 芙拉的表情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他虽然不清楚她们和暗能有过多少交道，但自己的战斗经验绝对丰富。 而且，就维纳斯表现出来的心智，到底谁是小鬼都不一定呢。 第813章 生存，或者毁灭 芙拉感觉自己和维纳斯挺合不来的。 明明彼此都能够明白对方的感受，但就是做不到设身处地，当不好的恶果发生在自己的至亲之人身上时，他们往往都会失了分寸，就像是现在这样。 知晓不代表理解，他们两个就像死犟的牛，无论哪方都不可能主动妥协。 芙拉并不在意维纳斯的想法如何，他只希望以后不要出现小队内讧就行，就算有什么事情冲着他来就好，别把整个队伍都搞的人心惶惶的。 来到天命空港后，芙拉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申请的载客飞船，以及双手交叉放于身前，形象彬彬有礼的一名女武神，看其装束，一道身影即刻浮现在芙拉的脑海中，两人的装束并无二致，硬要说的话，就只有遮着视线的黑色布条了。 “安娜？是你吗？” 飞船边上的安娜闻声，转过头来看向三人的所在，提裙行了一个优雅的淑女礼仪，尽管她现在是囚犯之身。 “中午好，芙拉大人。” “我一直，一直都在等待着您的到来。” 她话语中的沉重被芙拉精准捕捉了下来，芙拉的眉头一皱，察觉到或许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再看向周围…… 魂钢地板上也结了一层厚厚的寒霜，飞船的表面也是如此，但相比起地板上的冰霜还是淡了些，不知道有没有影响到引擎。 芙拉的神情有些严肃，三人都能够无惧安娜身上的寒气，但事出反常必有因，他想知道她杳无音讯的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 “你在这里等了多久？” “不到21个小时，大人，从昨天起便是如此，因为我猜到您会从这里返回神州支部。” 安娜的声音听不出来喜怒，却总带着一份沉重的感觉，而且她也没有了以往那活泼的模样。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 “所以……菲律宾发生的都是真的么？” 芙拉观察到，安娜的身形出现了明显的晃动，但她很快便控制住了感情的喷发，用着毫无感情的声音回应道： “是的大人，如报道上所述一致，我当了逃兵，不仅有愧于雪狐小队的大家，同时也有愧于沙尼亚特的姓氏。” “军事法庭将我判入牢狱，我丢掉了过往的所有，同时也接受了科学院的超变手术，今后，只有代号s-522的死士活跃在人间。” “接受超变手术后，我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在战场上死去，还请大人成全，让我加入沉渊小队，我不想作为天命的污点被销毁。” 安娜，或者说是s-522一口气说了很多，其中没有任何求情的意味，她已经心存死志，无论在哪儿，横竖都是一死，她更加希望自己能够默默无闻地死在战场上。 这就是安娜未来即将面对的命运，她甚至跪在了芙拉的面前，毫不夸张地讲，她的生死现在只在芙拉的一念之间，就连芙拉身后的天使姐妹都有些看不下去。 诺尔还算谨慎，知道这件事是由芙拉做主，她便没有胡乱出主意；但维纳斯不同，她可不服芙拉的管教，也看不惯这些家伙对于生命的淡漠，上前扶着安娜的手，可无论她怎样用力都无济于事，安娜已经将自己的双腿和地板一同冻结。 “喂，听我说，未来什么的还没有那么悲观，你现在既然已经有力量去改变些什么，就没必要再纠结于别人的看法了。” “牢也坐了，手术也完成了，你已经不必再纠结于过去了。” 安娜依旧不为所动，今天维纳斯如果不发挥半神的力量是别想把她给拽起来，她说的这些，安娜早在牢狱里就已经想通了。 “非常抱歉，这是主教大人的决定，军令如山。” “将两百万的平民视作无物，最后让整座城市被崩坏摧毁，我的罪行根本无需军事法庭的审判，主教大人完全可以当即判决死刑，而非只是七个月的囚狱之刑。” 在场的三个人都能够明白安娜如今的处境，难听点说，逃兵，甚至还间接引起大片人员的伤亡，在安娜回归天命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了自身的所有权利，等待她的只有绝望的后半生。 这么多年来，天命一直都在想办法减少女武神小队的伤亡率，但战士主动逃跑可不在天命的教育范围内，战士要做好战士的觉悟，哪怕下一刻就会死在战场上，女武神们也要用自己的生命筑起御敌的高墙。 芙拉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也是最令他惋惜和犹豫的场面。 “安娜……” 话语间，奥托交给她的那份入队申请已经通过终端显现了出来，还是她自己改成的电子版，原本的骑枪也插在空港的魂钢地板上，等待着芙拉将其拿起。 “我这里可不是什么死士小队啊……” 芙拉有些头疼，电子文件已经摆在了他的面前，同时也是安娜最后生存的机会，这份责任过于沉重，身为队长要对队员负责是一回事，但像这样的生死契又是另一回事。 “唉……” “先跟我回去吧，安娜，你还需要一定的考核期。” 芙拉奉行着能拖就拖的原则，奥托的命令在天命就是绝对的，他不想这么草率地就答应下来，这是对安娜的不负责。 “你还在犹豫什么？！” 维纳斯怒目圆睁地盯着芙拉，她不喜欢芙拉这种见死不救的风格，既然是朋友，帮这点无足轻重的小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她想要活下去活下去，那好——你不保，我保！” “有我在，那些家伙别想伤她一根寒毛！” 芙拉对维纳斯的评价又下降了好几个档次，简直就和那些无脑小说里的主角一模一样，诺尔见他这副苦恼的模样，想要叱声，却被他抬手拦了下来。 “你——随时都能够突破神级吗？” “不能，那又怎么了？半神就已经够了。” 神禁之地的禁制摆在这里，就算有传承傍身，凡人也绝对无法突破神级的限制，而有【秩序】监管，其他的神明也绝对别想入侵这里。 “呵……” “狂妄自大的小鬼。” 第814章 任人摆布的命运 “狂妄自大的小鬼。” “不仅对自己的实力毫无自知之明，还对别人的生命不负责任，希望下次出任务时，你面对那些家伙时也依旧能够这样面不改色。” “我不管你是谁，究竟是不负责任的伪善还是单纯动了恻隐之心，沉渊小队的队长是我，能够决定小队成员去向的也只有我。” 芙拉的态度已经非常差了，斥责的话语也没有一点拐弯抹角，热血上头的亏他已经吃过不少，但到最后，他往往都是只能看着脆弱的生命在自己面前被无情收割。 正因为他在乎，也因为他知晓自己所面对的敌人有多么恐怖，他才不希望像安娜这种渴求生存的人走向绝路。 “你说什么？！” 维纳斯根本不想考虑这些，她只知道眼前有人需要帮助，未来会怎样她管不着，也不可能随时守在安娜的身边，可如果芙拉现在不答应的话，安娜就会死在这里。 芙拉被她这一嗓子吼的耳中嗡鸣声不断，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此刻的感受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向前重重踏出一步，芙拉取出傲慢假面覆盖在脸庞上，贪婪之心在胸腔跳动剧烈发出着，发出震人心弦的声响，十四道刻印浮现在身后，宛若象征着权柄的神环，毗湿奴的巨大身影承载着芙拉的身影缓缓升起，气势恢宏，向着眼前渺小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天使发出咆哮。 “我说了——” “我才是队长！” 行星级巅峰，芙拉自身的能量波动已经抵达了一个无比恐怖的层次，毗湿奴的庞大身影让许多空港之外的女武神都能够望见，若非奥托提前关闭了警报，现在女武神们就该拿着武器围上来了。 “想打架？” 维纳斯挑了挑眉，正好她对芙拉有着一肚子火气，天使战甲凝聚于身，十二只纯白高洁的羽翼展开，她的身影升入高空，比芙拉还要高出一个头，凝实的天使虚影浮现在她的身后，圣剑遥指着毗湿奴头顶的芙拉，半神的威压轰然释放开来。 “连神权都不精进的小鬼，就你这样还想命令我？！” 双方剑拔弩张之时，原地出现了第二道天使虚影，只是相比起高贵的十二翼天使，诺尔的四只羽翼就显得平凡不少。 “现在都给我住手！” 实在看不下去的诺尔出声厉喝道，但她的怒气更多的还是对维纳斯，她的亏就吃在太年轻，自以为什么都能够办到，但在审判官，在位面诸神的面前，半神只配当炮灰。 诺尔的手中还提着安娜，早在两人陷入争吵的时候，她就仿佛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果，还是诺尔阻止了她自尽的行为，但她脖子上的血迹又令人无法忽视。 芙拉和维纳斯的视线齐刷刷地朝这边看来，维纳斯的内心只有震惊，而芙拉更多的是自责，几乎是在下一刻，他全身的气势收敛，毗湿奴的身影也消失不见，迅速来到了安娜的跟前。 好在伤口已经被寒气冻住，没有继续向外流血，在芙拉从诺尔手中接过安娜的瞬间，天边忽然变得阴云密布，令人压抑的神威笼罩在天命总部的上空。 ［嘻～］ 阴森森的笑声，以及这番能够无视半神的影响来改变空间的手段，芙拉能够想到的存在只有一个。 “【混沌】！” 赤炎的魔法阵浮现在芙拉的脑后，阵法中缓缓凝聚出了一颗庞大龙首，芙拉的动作非常果断，将安娜紧紧护在自己的怀中，头顶的龙首只蓄力了不到0.1秒就朝着天空喷出滚烫的烈焰吐息，但依旧没能在阴云中掀起任何波澜。 ［哈哈哈——］ 混沌的阴雷在云层中炸响，将天空渲染成五光十色，一对深邃的混沌之瞳在阴云中隐约可见，然而下一刻，四人只感觉意识一阵恍惚，天空上的异象全都消失不见，就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芙拉惊魂未定地做着深呼吸，虽然知道那些家伙找到这里是迟早的事，但他还是不禁对总部的安保产生了担忧。 看吧，除了他们四个，其他的女武神就像是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一样，有说有笑，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祂们已经发现这里了，随时都能够发起总攻，但天命还没有能够应对漫天半神的力量，现在开启决战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 天使虚影在刚刚的威压下已经化作白光崩解，诺尔和维纳斯还是第一次面对【混沌】，哪怕对方只是释放出了半神的气息，但质量却要在她们之上，毫不夸张地讲，就算和妹妹联手，诺尔也不觉得能够击败祂。 突然间，芙拉听到了一声细微的抽泣，低头看向安娜时，被纱布遮挡的眼睛流淌着两行泪水。 面对像刚才那样的敌人，然后轰轰烈烈地死在战场上，或者是被打上耻辱之名，被自己敬爱的主教大人亲手审判…… 无论哪一种选择对她来说都太过残酷，但这偏偏是安娜自己造成的恶果，是她抛弃民众选择成为逃兵必须要承担的责任。 看着她这副狼狈的模样，芙拉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万千的话语最后化作了一声叹息，他只能将安娜扶了起来，看着那台同样恢复如初的载人飞船，艰难开口道—— “先跟我回去吧，如果圣芙蕾雅没有适合你的位置，沉渊小队也会随时做好接纳你的准备。” 最终，芙拉还是觉得将这个麻烦的皮球踢给星焱，毕竟那家伙才是能够调度所有女武神的总司令，如果连他都没办法违抗奥托的命令给安娜安排职位的话，那芙拉也认命了。 生命……是如此的沉重。 …… 飞船上。 诺尔还在教训着维纳斯刚刚的肆意妄为，来自姐姐的“关爱”令人窒息，哪怕是半神也只能双手抱头，面露苦色。 安娜已经整理好了情绪，也早已接受了自己任人摆布的命运，看着天边洁白的云层她怔怔的出神着。 而芙拉，则是打开了飞船的自动驾驶，来到船舱后方给奥托打过去通讯，汇报着刚刚的情报。 【混沌】甚至有着抹除一段现实的力量，这点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手段来防备，除了他们四人，整个天命甚至没人记得一位暗能的邪神已经向浮空岛投来了目光。 第815章 第一次团建 圣芙蕾雅学院。 当沉渊小队的飞船在港口降落时，并没有引起大批人来围观这种尴尬的场景，芙拉只叫了廖梓敏一个人来这里接他们，准备找个馆子来开一次团建。 由于出发之前耽误了不少时间，现在想去老姐那里蹭饭也来不及了，正好开一次团建，把队规和注意事项之类的都说明一遍，毕竟沉渊小队的任务风险太高，遇到各种各样的情况都不奇怪。 热腾腾的火锅摆放在电磁炉上，随着火力逐渐加大，锅中的热水也逐渐变得沸腾起来，表面上还在鼓着泡泡，廖梓敏也赶忙将虾滑分开，平均倒入油锅和清汤两边，一看就是馋坏了。 每个人都已经做好了自己的蘸料，同时，为了防止安娜不受控制的寒气把火锅冻上，芙拉还给她上了一层加护，在他动筷之前，其他人都忍住了面前的诱惑，维纳斯也被诺尔摁在座位上。 嗯……安娜已经饿了整整一天了。 “安娜·沙尼亚特的名额暂且保留，作为队长，我也非常欢迎各位的加入，希望各位今后能在艰险的任务中尽力活下去。” “咕噜——” 廖梓敏咽了口唾沫，芙拉一上来就给她们这么大的压力，只可惜她没有跟着芙拉一块儿去天命总部，自然也没有撞见那令人胆寒的一幕。 芙拉的脸上没有任何笑容，只有严肃的表情，沉渊小队的配置绝对不低，甚至可以说是天命历代最强小队，每折损一位队员都是天命和人类的损失。 “沉渊小队同样服从于总部的调令，也必须恪守女武神的职责与本分，不得伤害任何一个平民，也不得放过暗能的任何一名敌人。” “从加入队伍的这一刻起，你们的任务只有一条——努力挣扎活到决战的时候，我需要你们活着。” 在讲述这些话语的时候，芙拉的眼神一直在廖梓敏和安娜的身上游走，这里就她们两个的实力落后稍许，被当做突破口的可能性最大。 万一，星焱也没办法决定安娜的去留，那他就只能做好严格训练安娜和廖梓敏的准备了。 “现在，上交你们的女武神勋章。” 在场的眼神齐刷刷地盯着廖梓敏，诺尔和维纳斯不在女武神的编制以内，安娜的身份早已经被奥托给销户了，现在手上有女武神勋章的也就只有芙拉和廖梓敏。 “给……学长，哦不，队长，咱们不会也搞一套什么独立身份牌吧？” 芙拉二话不说接过廖梓敏的a级女武神勋章，关爱智障似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少看点小说。” 只见芙拉当着四人的面，取出了女武神勋章里藏着的针头，也就是用来殊死一搏的天神香。 “沉渊小队的队员，今后不可与暗能有任何接触，一经发现立即逐出小队。” “我们的敌人是暗能生物，就不要再想着依靠暗能的力量坑害队友了。” 液态的暗能飘浮在半空中，三管天神香的量，居然也让这些液态暗能诞生了简单的灵智，生长出一张怪物的脸庞朝着芙拉咬去，却被他一把抓住脖子，赤金色的火焰将其灼烧殆尽，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好了，沉渊小队也没有什么繁多的队规，能活一天是一天，在没有任务的时候就好好享受吧。” 发言结束，芙拉趁着所有人不备，一把抓住油锅里的漏勺，将近乎半数的虾滑都捞了上来，看得旁边的廖梓敏一副天塌了的模样。 “不是，队长你……” “看吧姐姐，这个人的卑鄙已经烂到骨子里了。” “好好吃饭，别说话。” 诺尔为了防止维纳斯再和芙拉吵起来，直接用食物堵住了她的嘴，不出片刻，维纳斯碗里已经堆满了油豆腐。 氛围瞬间被炒得火热，三个人都在拼命地埋头干饭，只有两个人不紧不慢地品鉴着这家火锅店真正的手艺，又或者是内心里在想着其他的什么事情。 …… 而火锅店的外面，一群鬼鬼祟祟的人影已经准备好了埋伏，只是她们的综合实力并不强，这点威胁甚至不足以让店内的五人拉起警戒。 “呐，我们真的要对监考老师动手吗？” “放心吧，这名监考老师其实也是学院的毕业老生，这可是我专门找人打听来的结果，积分可是在校生的好几倍呢。” 不久后，饱餐一顿的五人从火锅店大门走了出来，这些个不怀好意的小家伙自然也落入了他们的感知中，只是她们身上并没有暗能的痕迹，甚至连人工圣痕都没有植入，弱的不像话。 在团建上芙拉可不会亏待队员，期间他们五人可是放开了吃，炫完了一盘又加一盘，直到店老板最后老实交代她们的存货都快要空掉的时候，几人这才作罢。 廖梓敏好像对小家伙们手中的枪械有些印象，类似的事情也许在一年前就有发生过，不过她们学生会那时候忙得很，也没有几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新生来挑选那些一眼就知道是学生会的人做目标。 这一届的，挺有胆啊—— “队长，要不要和这些新人们也玩玩啊？” 廖梓敏似乎对虐新人有什么奇怪的癖好，但抬抬手就可以解决的事情，芙拉并不想和这些小家伙们纠缠，要不是她们是自己人，在敌人用着枪口指向他的瞬间，那人就已经尸首分离了。 “你很闲吗？” 芙拉翻了个白眼，现在还要带她们去新的小队宿舍，他自己则没有换宿舍的打算，安顿好小队成员后还要带着安娜去星焱那里问问看。 “昨天一天没回来，你的学习报告我都还没看呢，你最好没有忘记。” “……是，队长。”廖梓敏的表情很是沮丧，观影和记录观后感可是两种感受截然不同的事情，幸好她怕挨揍没有偷懒，只是昨天不知道被她放到哪儿去了，现在得花上一点时间找找。 “什么学习报告？你别告诉我加入女武神小队还要学习啊——” 维纳斯一副抗拒的样子，她现在是一看到课本就犯浑，这六年里诺尔光是教授的神学就已经令她够头疼的了，至于那些基本的数理化理论…… “不可能，我就是宁可去死也不会去看书的！” 但话音刚落的瞬间，维纳斯的脑袋就被一只温暖的手掌摁住，还没转过身去，她就已经感觉到姐姐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了。 “那个——我是开玩笑的啊。” 芙拉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诺尔的视线转向他时显然变得温和了不少，像是主动请缨般揽下了教学的责任。 “请放心，维纳斯的理论知识我会负责为她补上的。” “好。” 他们已经离开火锅店有一段距离了，可始终都不见那些埋伏的小家伙们动手，正当他们以为这些小家伙只是有心无胆而已时，路上却出现了些状况。 “您好……请问您知道保健室怎么走吗？我的朋友受伤了。” 第816章 这届新生有点虎 公园的小路上，两名身上不带任何崩坏能气息的少女拦住了五人的去路，她的同伴被少女搀扶着，走路的时候都一瘸一拐的，但腿上又没有明显的外伤。 但那名受伤的少女每走动一步，脸上的表情就像是疼痛的痉挛一样，那名搀扶着她的少女脸上的担忧不假，但眼里又蕴含着其他什么别的东西。 “这里的新生都这么努力的吗？” 这道惊讶声是维纳斯的，她能够看得出来这人的伤势不假，为了演戏应该也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吧。 “队长，看起来像是腿抽筋了，这届新人够狠啊。” 故意把腿部刺激到抽筋，还忍痛在鹅卵石路上行走，就论这份觉悟，起码比廖梓敏见过的大多学生刚入学时都要优秀了。 芙拉思考了片刻，坐视不管是肯定不能够的，这些新人或许根本不知道这么胡来的后果，但他们也有要事在身…… 最后，芙拉拍了拍廖梓敏的肩膀，将这份重任交付在她的身上，也不知道小家伙们的准备充不充分，但s级女武神在一群信任面前翻了车，传出去的名声不好，a级女武神就没有那么严重的后果了，更何况她还是自己的人。 “你不是最乐于助人了吗？交给你了。” 廖梓敏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但她也没法反抗芙拉，只能看着大家带着鼓励的目光渐行渐远，而她的面前，那个把自己给弄抽筋的孩子已经快要绷不住了。 “唉……谁叫咱好心呢。” “交给我吧——别看学院这么大，学姐我可是连哪一间是谁的宿舍都记得清清楚楚哦。” …… 学院内的空宿舍还有很多，芙拉也提前向德丽莎预定了一间多人宿舍，诺尔和维纳斯在总部并没有多少行李，放在那栋房子里也不用担心。 “自己挑房间，钥匙就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每人一份，弄丢了自己去向学园长申请。” 这间宿舍的房间有很多，还好芙拉有先见之明，找德丽莎预定了下来，今后沉渊小队的人数或许会有波动，他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家具什么的也不用她们自己去买，设施不是一般的齐全，维纳斯也只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改了一点，现在没有她们什么事，她就拉着诺尔出门去买盆栽和其他装饰了。 而至于留在宿舍里的两人…… 冷静下来后，芙拉这才意识到安娜所犯的事情有多么严重，这一路上她都是沉默寡言的，一副供人差遣的人偶模样，想必脸上不愿摘下的纱布也是因为这个。 “安娜，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安娜依旧沉默着不语，芙拉不愿窥探身边朋友的内心，那样会对她们的精神造成一定伤害。 “那……我们走吧。” “嗯。” 芙拉却是没有忘记，他们在天命总部被【混沌】突然袭击的时候，面对着那尊能够带来死亡的邪神，他下意识地护住了安娜，而他看见的两行眼泪也绝非虚情假意。 如果安娜真的只是想寻死的话，根本没有必要纠缠着他不放，被奥托销毁可来的痛快多了，起码不用被转化成丑陋的暗能生物，那对女武神来说才是真正的地狱。 没有面对死亡的勇气，又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愧疚吗？ …… 根据芙拉的猜测，星焱这会儿多半在学园长的办公室里睡午觉，这还是他在南美分部养出来的习惯，又或者是学园长和小澪强制要求他的？ 芙拉不理解，同时也没有一点向往，他只希望自己的恋情普普通通的，最好是青春校园番里面的场景就足够了，战争恋爱什么的还是别了最好，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的滋味可不好受。 安娜站在了办公室两米开外等候，芙拉则是轻轻敲了敲门，他相信这点动静星焱也能够听到的。 只要学园长不对他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办公室的大门打开了一条缝，德丽莎的脑袋上还戴着头盔，探出脑袋左右望了望，似乎是确认安全后才松了一口气，不等芙拉疑惑询问，他就直接被德丽莎拽了进去。 “回来了。” 和芙拉所想的有些出入，星焱并没有在沙发上抱着某知团子午睡，而是坐在办公桌前批改着文件，那些原本是属于德丽莎的工作。 而平常自诩威风凛凛的学园长大人，此刻却戴着头盔，不，或许用魔法少女的帽子来形容更加合适，她的一只手始终放在脖子挂着的项链上，甚至还带坏了小澪，要不是亲眼所见，芙拉都不敢相信那个躲在伞背后，蹲在沙发上看漫画的会是小澪。 只有星焱还算正常，和平常并没有什么两样，不对，原本都打算让德丽莎独立的他还会在这里帮忙批改文件，也算是一件不正常的事情了。 “学园长，你们这是……” “嘘——” 德丽莎非常严肃地在芙拉面前比了个噤声，芙拉立刻乖乖闭上了嘴，他可不想惹的这间屋子里的人恼火，自己的工资还指望他们发呢。 最终还是星焱弄了一层隔音结界出来，轻咳了两声。 “特殊时期，这届的新生有点虎，不仅是校园职工，连学园长办公室也敢蹲守，德丽莎她们要面子。” 虽然她们都被德丽莎给赶走了，但她现在可不敢放松警惕，万一在睡着的时候被新生们埋伏可就不好了。 芙拉的脸上露出了震惊，他原以为那些新生故意抽筋来蒙骗沉渊小队的五人就已经够疯了，没想到还有更头铁的。 “的确……比起琪亚娜她们那届都要疯狂多了。” “整天提心吊胆的话，校园也没办法正常运转吧，你们不出面整治整治吗？” 星焱无奈地看了一眼窗外，准确来说是躲在围墙后面的一群小家伙们，隔音结界还在，她们听不到办公室里面的谈话内容。 “规则就是这样，校园职工被抓住了更丢人，况且她们平常都太松懈了，有新人来给她们上压力也好。” 鬼才啊…… 芙拉叹了一口气，早知道就在总部多待一会儿了，现在回来就是遭罪。 不过……来都来了，起码要把事情办完才行。 但还没开口，星焱就知道芙拉想说的是什么，更别说那么大一个人现在就站在走廊外面，他的消息还没有那么落后。 “想都别想，按照奥托说的来就好，这是她唯一的出路。” 芙拉的眉头皱了皱，对星焱的毫不作为有些不满，试图再争取一下。 “安娜才十六岁就成了融合战士，她根本没必要去面对那些家伙，它们不是普通的融合战士就能够应对的。” 星焱的手指在桌面敲了敲，依旧面不改色地看着他。 “第一点，你太自负了，谁告诉你她是普通的融合战士了？” “第二点——” “不管怎么样，事实就是安娜临阵脱逃，而你现在正在为了一个逃兵向我求情，你脑子被草履虫吃了吧？” 第817章 勇气是人类的赞歌 另一边，被扔下的廖梓敏还在背着这一届的狠人新生赶往保健室，当然，如果她愿意的话，【巡猎】能够带着她瞬间抵达目的地，只是她背上的新生会当场吐出来。 “这一届的新生不错啊，通过率竟然这么高？” 廖梓敏非常真诚地发出了感慨，要知道，去年出了那么多事情，圣芙蕾雅更是在星焱的要求下完成了改革，考核难度怎么说都应该比以往要更难才对。 “诶嘿嘿——其实也没有什么啦。” 和廖梓敏并排走着的少女有些飘飘然，完全没有注意到腰间的颜料枪已经露了出来，廖梓敏也像是没有看见一样，自顾自地发表着对于这届新生的看法。 “说起来，六月份的时候发生了那么可怕的事情，你们选择这座学院的时候不会害怕吗？” 廖梓敏的发问无人应答，她们也不过是一时热血上头的青年罢了，极少有那种做好了战斗觉悟的学生，她曾经也是如此，在亲眼见证那片残酷的战场之前，她只是一直憧憬着这座学院的名声，以及新闻上女武神们英勇的身姿。 但是…… 英雄，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当的。 “在这座学院的生活可不是什么过家家，可是随时都能够接取到任务要外出清剿崩坏的，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我们那一届的毕业率连五分之一都不到，那些人都是从战场上侥幸存活下来的幸运儿，也包括我在内。” “现在，能告诉我，出生在这个充满血与泪的时代，在学院里也要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你们真的一点也不害怕吗？” …… “怕……当然害怕啊……” 回答廖梓敏的是背上背着的狠人新生，她恐惧的情绪都已经写在了脸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廖梓敏在她腿上的小动作，从出发起，她的腿就已经没有再继续抽筋了，现在还背着她去保健室，也只是出于廖梓敏的好奇心而已。 “那个时候，我都以为自己已经死定了。” 在那场期末考试的时候，【混沌】曾有一次在神州的上空显身，并且一出现就给人类带来了深深的绝望，半神的威压绝非凡人能够承受，她们这些孩子也深受其害。 【混沌】能够挑动人心中的恐惧，喜欢间接引发人类的混乱，就像是整个人类族群都在向祂觐献一样，祂非常享受那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有不少年轻人都因为【混沌】的影响出现了精神错乱，那段时间的神州也出现了非常严重的秩序崩溃，她们这些还能够来这里报名的，就是最终扛下来的部分幸存者。 “……对不起。” 廖梓敏感受着后背传来的颤动，神情也有些低落，那场收复战，是天命被暗能给摆了一道，要是能够提前做好准备的话，他们至少能够将危害范围控制在极东的无人岛上。 这份无妄之灾，根本不会落到大陆人民的头上。 “但是，依旧能够挺身而出，面对那些怪物的女武神真的很帅啊。” 这是憧憬着廖梓敏她们的少女给出的回答，可廖梓敏却觉得受之有愧，那场胜利的荣誉应该属于所有的逝者，她只是在借用着她们的英勇事迹在向这些纯真的孩子们炫耀罢了。 “一点也不帅……” 廖梓敏的低语被风儿卷走吹向那广阔的天空，没有落入两名充满了梦想的少女的耳中，她的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同样认可的微笑，似乎这样下来，在那场收复战中牺牲的所有学生都有了价值，她一直否定的只有自己而已。 后面的话题，廖梓敏没有再参与进去，都是两个眼神清澈的少女在谈论着接下来丰富多彩的校园生活，孩子们的情绪很容易被鼓动，天命“为了世界上所有的美好而战”的宣言，恰好也激发了她们胸膛里的一腔热血。 她们是天真无邪的孩子，是人类充满希望的未来，而在正式入学之后，她们也即将多上一层战士的身份。 憧憬的偶像，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她们现在的这副样子就像是廖梓敏刚刚入学时看到的大家一样。 在天命的女武神人气榜单上，星焱的名字一直居高不下，那场西伯利亚战争是一切的起始，蝗灾战争也是人类向暗能反抗的第一战，更是以自身的力量与手段接连解决了第二律者，第三律者带来的危机，已经达到三十多退休高龄却依旧为天命奉献着自己的人生。 这些情报在外面并没有公开，也只有天命内部的女武神知道他究竟为人类付出了多少。 圈外人能够接触到的女武神有限，除了名声在外的不灭之刃，也就只有在第三律者事件上被新闻播报过的“露娜”，而当她们谈论到芙拉时，廖梓敏的耳朵就像是捕捉到特定信号一样动了动。 有眼光，我也觉得我们队长很酷。 虽然只是她的个人臆想，如果真比起来的话，廖梓敏觉得，现在活跃在外的不灭之刃小队，应该是斗不过她们这支刚刚建起来的沉渊小队的。 廖梓敏带着她们走了很久，直到保健室终于出现在她们的视线中，被廖梓敏背了一路的少女也终于意识过来，自己的腿——貌似已经好了。 “怎么样？还要进去吗？” 廖梓敏已经不装了，把她放了下来，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盯着她，女武神的生活每天都那么苦，总得给自己的生活找点调味剂嘛。 两个心思不正的少女也意识到她们早就暴露了，尤其是一路上还跟这位学姐说了那么多心里话，现在暴露后反而觉得怪尴尬的。 “那个……” “学姐～求求你帮帮忙嘛～” 明显，其中有一个新生的脸皮怪厚的，暴露后更是演都不演了，廖梓敏都被现在的新人给吓得不轻，还好这种人没有在她们那一届。 “哼哼——” “这可不行啊小家伙们，要是学姐让你们这群新兵蛋子偷袭成功了，队长只怕是会狠狠教训我的。” 意识到情况不妙，两名少女赶忙拿出了腰间的颜料枪，特制的颜料弹和外面的玩具不同，更主要的是子弹速度和真货一样。 但再看向眼前，哪里还有廖梓敏的影子？只有一阵微风拂过，豪爽的笑声回荡在两个未经世事的新人耳边。 “哈哈哈——” “小家伙们，再见了，希望你们最后也能够活着顺利毕业。” 第818章 因缘之始 “不管怎么样，事实就是安娜临阵脱逃，而你现在正在为了一个逃兵向我求情，你脑子被草履虫吃了吧？” 星焱的质问无疑在芙拉心里扎了一根刺，或许是自己太过感情用事，或许是自己的力量最近太过膨胀，使得奥托在很多时候都能够允许她无视纪律的行为。 可安娜不一样，她没有能够承担后果的能力，而她无视纪律的结果就是这样，无数的生命在她的眼底消逝，因为她的恐惧，因为她的毫无作为。 “让一个16岁的女孩去背负两百万条人命，你不觉得这太残忍了吗？” “16岁的原s级女武神？” 星焱的回答点依旧是那么犀利刁钻，成为s级女武神哪有那么容易，安娜的天赋都来自于沙尼亚特圣痕，她能够成长至今，也离不开沙尼亚特家族和天命共同的栽培，或许他们最后都没有想到，培养出来的会是这么个心智不坚的普通女孩。 更别说星焱还掌握着以后的情报，冰之律者的人选大概就是安娜，而且据他猜测，安娜成为律者的契机多半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她没办法自己跨过这个关的话，那她可就要成为又一个暗能控制下的律者了。 “唉——” “看来我得向奥托提议，把心智考核重新纳入s级女武神的评判标准里了。” 星焱的这些话可一点没有背着人，隔音结界甚至在她他的微控下也笼罩了外面的安娜，更别提她身为融合战士，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她能够听的一清二楚。 “你小子，这么随心所欲，从来都没有受到过命途上的反噬吗？” 看着芙拉迷茫的反应，星焱也知道了问题的结果，他并没有过多的表示，只是冷哼了一声，内心对芙拉的评价又降低了几分。 “认清现实吧，得天独厚的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秩序】的偏爱甚至能够让你目中无矩，随心所欲地给我们制造着麻烦。”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带着安娜回去，她犯的错甚至不允许她以任何方式进行赎罪，如果决战结束后她依然还活着，那天命便不会再作任何追究。” 芙拉紧攥着双手，星焱那段阴阳怪气的言论让他有些恼火，如果这样被操纵的人生也能够算是得天独厚的话，他宁可不要。 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芙拉也稍微冷静了些，没有在这里跟他打起来，只是用冷眼看着办公桌后面悠闲的他。 “这段人生甚至都不属于我自己，从头到尾都被操纵着的窒息感，你这种人是怎么也不会理解的。” 也就在芙拉转身的下一刻，星焱突然叫住了他。 “等等。” “还有什么事？” 面对芙拉的冷眼，星焱依旧熟视无睹，从办公桌里翻出了一条银色的心形项链扔给了芙拉。 那是安娜的海洋之心项链，它曾经碎裂成了两半，其中一半曾送给过一个少年，用来唤醒他对生的执念，然而现在这块项链却经过加工修复如初，可无论是安娜还是少年的心境都已经无法回到从前。 “安娜的东西，暂时放在你那里，等你这个队长认为时机合适了再还给她，现在的她多半不会接受。” 项链似乎传来了悲伤的情绪，那是一段孽缘的开始，也必须由安娜自己来画上终点。 芙拉收好了项链，他并不想在这里久待，只是出门后，看着依旧站在门口的安娜，他的心里只有无尽的惋惜。 “我们回去吧。” “嗯，队长。” 冰封的心灵并非对冷嘲热讽没有反应，然而她更多感受到的只有悔恨，以及已经发生的事实的绝望与残酷。 s级女武神还会被崩坏给吓破胆，甚至需要其他的女武神来安慰才能够回神，后知后觉地投身于救援中，这是安娜·沙尼亚特倾尽一生都无法抹去的污点。 今后，她会作为战士倾尽全力，然后死在令人绝望的战场上。 …… 沉渊小队的宿舍。 廖梓敏已经先两人一步回来了，她可没忘芙拉的命令，一回来后就在自己的抽屉里翻找着昨天写的心得，那段记录对她带来的冲击可不小，这份心得也费了她好一番功夫呢。 芙拉送安娜回到了宿舍，换宿舍后总得好好收拾一下，不过因为宿舍准备的太过齐全，安娜也并没有什么需要另外买的东西，要说唯一缺少的只有训练室，还得大老远跑到圣芙蕾雅的训练场去和学生们抢地方。 不对，这可不行，沉渊小队训练起来的动静太大了，那些学生就是在一边围观都能够被余波震到住院，他得向德丽莎申请另建一处训练场才行。 “欸——队长，安娜姐，你们回来了。” 听到动静的廖梓敏也从房间里探出个脑袋来，两人的氛围冷到仿佛能够将她冻住，廖梓敏顿时紧张到背后冒汗，拿着好不容易找到的心得，小心朝芙拉靠了过去。 “那个——队长，你交给我的事情我好好完成了。” 心思从独立训练场上回神后，芙拉看着一脸谄媚的廖梓敏，再看向手里的这份手写心得，在这件事情上廖梓敏的确很用心。 上面记录着廖梓敏对于暗能的个人理解，不是特别全面，但能够感受到她的用心。 “嗯，做的不错。” 相信现在的廖梓敏不会在面对暗能生物时只知道莽了，神明赐予的命途之力是对付那些家伙最好的武器，如果没有也无伤大雅，就像安娜，凭借帕凡提的力量，结合沙尼亚特圣痕的净化之力，她同样能够和他们一起面对暗能生物的威胁。 “我会向学园长申请修建独立训练场，在此之前，沉渊小队的训练以你和安娜为主，必须要在下一场任务之前尽可能地提高你们的实力。” “我没问题，队长。” “欸——不是吧队长，生产队的驴都没有咱们这么勤快的啊。” 廖梓敏并不抗拒训练，但那只是针对平常的学园实战课而已，她觉得，如果换成正式的小队训练，她应该会“死”得特别惨。 “队长啊，学园祭都快要开始了，好歹也过了这段时间吧。” “好不好嘛～” 廖梓敏甚至用上了撒娇，但这招对芙拉并没有用，换做那只傻团子以外的人他只会觉得膈应。 “呵呵——” “想得美。” 第819章 艰难的修行 针对两人的修行，芙拉已经有了大概的想法，其一，廖梓敏的命途之力运用的还不够熟练，复仇的【巡猎】，祂赐下的命弓绝对没有那么简单，芙拉想让她能够自如控制命弓的威力和消耗，以及在各种极端环境下她依旧能够集中精神。 其二，就是安娜的超变因子，相比起命途之力，超变因子的力量掌控起来真的要容易许多，安娜才刚刚成为融合战士没多久，只要稍加训练就能够自如控制自己的力量。 而更重要的是，沙尼亚特圣痕与超变因子的融合，既然沙尼亚特圣痕从下限保住了安娜的身体不会被崩坏侵蚀，那也就意味着她能够让体内的崩坏兽无限制地成长下去，或者，从另一个出发点考虑，超变因子能够成为沙尼亚特圣血的外放器官，两种都能够赋予安娜强大无比的力量。 很可惜，黑渊白花还在比安卡那里，安娜也没有资格向总部申请神之键的调用，她不能够提前体验这种感受，唯有靠自己摸索，但芙拉相信，她一定会在今后有所成就。 两个人的训练计划已经提上日程，由于圣芙蕾雅还有其他学员在内，没办法让两人彻底地放开手脚，两人的成果也微乎其微。 然而，彻底令芙拉没想到的是，进度最落后的是安娜，他们已经练了整整一个下午，廖梓敏都已经找到了渐入佳境的感觉，安娜却依旧还是那么生硬地在尝试支配自己的力量。 想当初，芙拉也是这么过来的，只不过他有着更好的指导老师，因为他的训练对象是千劫，所以根本不存在什么暴起伤人的现象，千劫只会变本加厉地把他打到重残，最后让爱莉希雅和露娜带回去。 按照梅比乌斯博士的说法，融合战士支配力量的过程就像是战胜自我，体内的那头崩坏兽不仅仅是超变因子的体现，更结合了融合战士内心的阴暗与负面情绪，只有战胜另一个自我，才能够真正支配超变因子的力量。 当然，也不缺乏其他例子。 比如格蕾修，她自己就没办法解决体内那头崩坏兽，所以苏就带着羽渡尘出手了，以碾压的姿态彻底封锁了那头崩坏兽反噬格蕾修的可能。 但这样的方法对于安娜显然不适用，无法突破自我的话，安娜的上限就会被一直锁死在那里，都别提更进一步了。 不知不觉中，下课的铃声回响在圣芙蕾雅的校园内，身心疲惫的学生们从教学楼里蜂拥而出，明明在课堂上还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这会儿却像是重新充满了能量，校园里顿时充满了欢声笑语。 然而还有一群人，潜藏在学姐们的必经之路上，她们或许没有注意到这些学姐头顶上几乎快要溢出来的怨气，拿着那些自动积分的颜料枪埋伏许久了。 “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吧，我回去再重新改一改规划。” 听到芙拉下训的指令后，廖梓敏再也坚持不住，毫无形象地躺在了地上，命弓的使用消耗太大，如果不能速战速决的话，她非常容易被敌人拖垮，就像这样。 “终于……结束了。” 命弓重新收回了廖梓敏的眉心，她现在只感觉到全身上下都快要散架了，累到动都不想动一下，这种感觉比她以前第一次跑完10公里还要难受。 安娜的状态同样也不是很好，寒冰化作的骑枪消散，在没有了芙拉的压制后，她身上的寒气依旧在不受控制地外放着，只不过现在给廖梓敏充当中央空调正好合适。 “阿——阿嚏。” 制冷效果出奇的好。 芙拉鄙夷的眼神看了一眼廖梓敏，当命途之力修行到一定程度后甚至能够克服绝大多数的极端环境，廖梓敏的路还有很长很长。 他的面前变换出了一面水镜，看着镜子中唯美的倒影，趁着这会儿没有外人在，芙拉完成了身体的切换，瞬间转化成温文尔雅，善解人意的大姐姐，她的两个队员也有着不同程度的反应。 安娜已经看呆了，光是看背影的话，此刻的芙拉就和塞西莉亚大人一模一样，哪怕她只见过塞西莉亚的照片，再加上芙拉这份人妻一样成熟的气质，她甚至产生了塞西莉亚大人的幻视。 廖梓敏只是盯着看了一会儿就迅速回神，芙拉变成这副身体要去干什么她自然知道，又不是换给她看的。 “约会顺利啊队长——” “约会？”安娜到现在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可谁知下一刻，一股从头到尾的凉意就席卷了廖梓敏，芙拉缓缓转过头来，朝她露出了充满“和善”的微笑。 “廖梓敏，既然你还有余力这么关心别人的私生活，晚上和我一起来做柔韧性训练怎么样啊？” 廖梓敏的脑袋摇的飞快，她可没有把自己当做牛马往死里练的打算，看着脑袋上飘浮着的大大的“危”，为数不多的情商在此刻终于发挥了作用。 “不了不了队长，我相信您肯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是让我耽误了可就不好了。” “嗯哼，的确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那队长这次就先放过你了。” 目送着芙拉离开，廖梓敏终于松了口气，哪怕是在训练的时候她都没有像现在这么紧张过。 而安娜，只是默默注视着芙拉离开的身影，虽然也有些好奇，但有些事情她并不会去过多追问。 芙拉虽然把她当成真正的朋友，有天赋的后辈，同时也是可靠的伙伴，但安娜自己可不这么觉得，她的内心深处一直藏着一抹愧疚。 …… 芙拉的确有着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找琪亚娜，她回想起来了，在沙尼亚特圣痕的造诣上，琪亚娜至今的成果可谓令人感叹，专业的领域还得请专家来教学才行。 但芙拉也有一个担忧的点——以琪亚娜平常的理论成绩来看，请她来当老师真的是一个好主意吗？ 芙拉不清楚，但事到如今没有别的办法了，塞西莉亚又不可能现在出现在她们的面前，沙尼亚特家族的境况同样好不到哪儿去，让从来都没有回过祖地的琪亚娜在圣痕的开发上遥遥领先。 实在不行，在琪亚娜教学的时候自己也在旁边看着好了。 第820章 学园祭的主题 “你们说——我到底要不要叫醒她啊？” 空旷的教室里只剩下了黎明小队的五人，而哪怕下课的铃声已经响起，一只白毛团子依旧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着。 刚刚的那句话就是西琳问的，一种说法是看琪亚娜现在睡的正香，她不忍心打扰，但另一种更加贴切的说法是——她的恶趣味又来了。 “嗯……我觉得可以不用管她，反正她饿了自己会醒的。” 布洛妮娅瞥了一眼表示认同，还记得那时候琪亚娜信誓旦旦的样子，说着什么要认真上课，万一没办法毕业就完了——然而事实就是，琪亚娜在上课不到二十分钟就已经睡着了。 “这样不好吧，万一感冒了的话，琪亚娜姐姐岂不是又要欠下更多的课？” 希儿小天使还是一如既往地替别人着想，但很可惜，她一个小天使混在了一群恶魔当中，少数服从多数，她一个人的声音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但……黎明小队还有一个规则，那就是队长命令高于一切。 “好了，你们别逗她了。” 收拾完的芽衣推了推琪亚娜，后者发出了一声呻吟，迷迷糊糊地翻了个面接着睡。 “芽衣……我就再睡一会儿……” 布洛妮娅和西琳的表情都带着嘲笑，觉得琪亚娜这副模样非常有意思，也是为数不多能够让芽衣感到无奈的人。 芽衣在伙伴们面前有些尴尬，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了一点严肃。 “琪亚娜——如果你再不醒来的话，我们可就不带你去吃聚餐了哦。” “嗯？聚餐！” 检索到关键词的琪亚娜立即开机，看着周围伙伴们充满笑意的眼神，她这才反应了过来。 “芽衣芽衣，我们要去哪里聚餐啊？” 芽衣拦住了想要贴上来的琪亚娜，她看了一眼终端上发来的信息，内心感到非常无奈。 “抱歉琪亚娜，聚餐的事情只能等到下次了，学生会出现情况需要我过去一趟。” “啊——那好吧。” 话是这么说，琪亚娜的失落可是直接表现在脸上，这一年来她也变得懂事了不少，也知道芽衣现在学生会会长的职责有多么重要，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多的像永远也处理不完。 黎明小队的四人结伴离开了教室，现在的食堂已经排的满满的，只有商业街还有吃饭的地，但她们更多的还是想在宿舍里尝芽衣做的饭。 好吧，在芽衣成为学生会会长后，就连这种事情也变成一种奢望了。 “可恶的学生会，竟然从本小姐的身边抢走了芽衣。” 看着表情凶狠的琪亚娜，布洛妮娅一副关爱智障的眼神望着她，要不是她的身高不够，她指定要当场摸一摸琪亚娜的额头，然后来一句——“你没事吧？” “唉——笨蛋终于还是退化到连大脑都舍弃掉了吗？” “确实逆天。”西琳也频频点头，言谈间对琪亚娜的鄙夷之色显露无疑。 希儿的注意力却不在此，她注意到周围的草丛里藏了很多人，新生们的伪装很好，就是她们的眼神太密集了，希儿想不注意到都难。 “大家……” “怎么了希儿？” 琪亚娜顺着希儿手指的方向望去，粗心的她倒是没有注意到草丛中埋伏着的一群新生，左瞧瞧，右看看，她最终一无所获地收回了视线。 “什么都没有啊？希儿你到底看到什么了？” 琪亚娜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但要不说草履虫这个外号特别适合她呢，明明已经学会了太虚剑气，却硬生生忘记了使用这份力量来进行探察。 “什么都没有，大概是希儿你的错觉吧。” 布洛妮娅抬手摸了摸希儿的脑袋，只是那对狡黠的眼神可并非如此，她当然已经注意到了那些新生，随时都可以召唤小兔来帮她们挡住那些颜料弹。 作为去年这个活动玩的最爽的学生，布洛妮娅甚至创造出了一套独特的打法，无论是作为追捕者还是躲藏者，布洛妮娅都深有感悟。 对了，希儿是下半学期才转过来的来着，所以并没有体验过那场紧张刺激的对决。 布洛妮娅小声为希儿解释着，希儿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同时用稍许怜悯的眼神看了一眼琪亚娜，如果不出所料的话，琪亚娜姐姐大概要“死”得很惨了。 “哼哼——” 西琳这些天也一直注意着这场对决，情况稍有不对就直接用传送逃跑，反正撑到学园祭她绝对不可能是身上中弹最多的那个，在台上公开处刑实在是太丢人了。 “说起来，我们班的祭典主题是什么来着？总得拿出点样子来吧，像隔壁班级的鬼屋主题什么的实在是太蠢了。” 说起学习什么的西琳不怎么感兴趣，但一谈论起娱乐活动她可就不困了，不仅仅是新老生友谊赛，还有学园祭也是绝佳的放松时期。 “笑死，现在哪有女武神还会害怕鬼啊？” 布洛妮娅对隔壁班的幼稚想法不屑一提，她们可是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女武神，什么强敌和突发情况没有见过，要是还有人能被鬼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给吓到，她能够嘲笑一整天。 “没，没错，应该没人会被鬼吓到的吧。” 布洛妮娅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忽略了旁边的希儿，曾经她可是连听鬼故事都能够吓哭的小女孩，就算这半年面对崩坏兽和暗能生物壮了壮胆，但她还是有些怕鬼，又不敢在大家面前表现出来。 ［啧啧啧，没想到你居然还会害怕那种东西，那些丑陋的暗能生物不比鬼要恐怖多了？］ “我，我也不想的嘛，暗能生物可以攻击到，可是面对鬼的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希儿完全不知道“希儿”的小心思，她打算在那天怂恿其他人带希儿去体验一次鬼屋，好好看看小软糖希儿被吓坏的模样，或者记录下来也不错。 琪亚娜思考了片刻，她好像隐约记得，班里最后投票出来的结果是—— “女仆咖啡厅？” “……”x2 “我在五天后会出现身体不舒服的症状，需要躺在床上静养。” “我也是，五天后正好有一场电竞比赛需要布狼牙的出场，非常抱歉，但咖啡厅的事情只能拜托你们了。” 西琳和布洛妮娅都是一脸抗拒的模样，现在想起来后，她们真想把当初那个脑抽提出这个主意的人吊起来狠狠抽一顿。 不过现在既然已经定了下来，只能想办法“临阵脱逃”了，她们打死都不会去穿那一身丢人的女仆装的。 希儿也是小脸微红，因为“希儿”在内心里已经笑开了花，疯狂表示着非常期待小软糖希儿换上女仆装的场景。 琪亚娜一副贼兮兮的笑脸，甚至还弯着腰，在低头的西琳和布洛妮娅面前来回晃。 “嘿嘿嘿，你们不会是害羞了吧。” 一句话点燃了两个人的怒火，西琳和布洛妮娅对视一眼，纷纷从眼神里读懂了对方的意思，一致点头。 “尝尝我们热血沸腾的组合技口牙——！” “噗——” 只见天上有一只白毛团子飞了过去，西琳和布洛妮娅的拳头还冒着烟。 第821章 大炮打蚊子 被狠狠教训了一顿过后，琪亚娜也不皮了，她表面上和希儿兴趣盎然地讨论着该怎么把学园祭给办好，然而心底里想的却是好好记录大家穿女仆装的模样，以及如何忽悠这两个无比抗拒的人配合工作。 最令她期待的还是芽衣的女仆装，琪亚娜不知道为什么，光是想想就有一种欺凌学生会长的独特成就感，效果比兴奋剂还要好。 也就在她们寻找心仪餐馆的途中，琪亚娜的视野中忽然闪过一道白色的身影，就像童话里短暂又美好的瞬间，哪怕只是一瞬，琪亚娜也确信自己绝对没有看错。 “露……” 在琪亚娜刚刚叫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周围埋伏许久的新生们终于按耐不住了，不仅仅是四面八方，甚至有颜料弹从小巷和无人察觉的角落里飞来。 琪亚娜酱，大意了呢。 小兔在第一时间护住了布洛妮娅和希儿，同时，西琳也躲进了空间门里，只剩下琪亚娜一个人在原地干瞪眼。 不是你们—— “圣光庇佑！” 淡金色的光盾笼罩了琪亚娜，从各种角度飞来的颜料弹都打在了光盾上，而之前那道叱声的主人，以一种极其夸张的方式登场了—— 夕阳还未落下，天空就已经变得阴沉了些，纯白的翎羽从半空中缓缓飘落，宛若神明从天际撒下，而一层圣洁的白光破开云层，十二翼天使的圣影展现在圣芙蕾雅的上空。 “神说——世间要有光。” 与此同时，还在杂货铺里购物的那道身影同样看向高空，不过她眼中的神情和其他人普遍的震惊不同，她现在只有想要赶紧把这个丢人玩意拽下来的念头。 “颜料弹惊动半神十二翼天使，这句话就算放在伊甸园也不会有人相信的吧。” 付完了钱，芙拉提着满满一袋的水果离开了杂货铺，在她的感知里，那些偷袭的新生已经开始仓皇逃窜，而高天之上的维纳斯表情似乎很是为难，这些新生看上去又不是什么危险分子，她用力过猛的话就算故意杀人了。 我方半神因为恶作剧而痛击友军。 “小妹，你闹的过头了。” 诺尔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了黎明小队的旁边，她严肃的表情让维纳斯产生了一丝的愧疚，从这些子弹打在护盾上的效果便不难判断出，刚刚的不过是一场恶作剧，而她可是切实地散发出了半神威势。 没有针对任何一个人，只是想要让自己在出场时看起来比较酷而已。 下一刻，周围的异象全都消失不见，宛若从未发生过一样，或许今天的一幕会成为学生们的饭后闲谈，但维纳斯一点也不关心，因为……她马上就要挨训了。 诺尔无奈地捂着额头，看向身边刚刚“大放光彩”的维纳斯，她只觉得非常头疼。 “怪我，我应该早点告诉你要低调的。” “拥有不凡力量的强者，几乎都在追求和普通人无异的平凡生活，我们可以在战场上发光发亮，但这份力量，绝不是用来在弱者面前炫耀的资本。” “你还没有正式接触过正经的工作职位，不理解人与神的区别在哪里。” 诺尔说了这么多，无疑就是想让维纳斯收敛一点，不要在别人的地盘耀武扬威的，平易近人点没什么不好。 “好，好帅啊……” 直到这时，她们才注意到那个刚刚被维纳斯“救下”的女孩，她的眼中流露着对强者的崇拜和向往，而这种赞誉又让维纳斯有些飘飘然，将姐姐刚刚的教诲全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嘿嘿，不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过下次你可就要多小心点了。” “嗯嗯。” 谁也没想到她们两个是如此投机，和满眼警惕的布洛妮娅不同，没有人注意到另一边，诺尔的身前展开了一扇空间门，西琳就坐在门框上，抛玩着手中的亚空之矛。 “说吧，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哪怕在西伯利亚战争结束后，诺尔收归天命，但西琳一直都没有放下对她的警惕，过往的回忆实在是太过刻骨铭心，她无法确认诺尔现在究竟是站在哪边。 诺尔充满歉意地朝西琳深深鞠了一躬，之前欠下的道歉直到现在才有机会还上，但更多的还是受了芙拉找上门的刺激，让她意识到有些因果是逃不掉的。 “别紧张，西琳，我们来此只是为了偿还当初的罪行，没有其他意思。” 也算是由她一手促成的空之律者，诺尔没理由对她的印象不深刻。 “良心发现了？” 诺尔点了点头，视线望向一副传教模样的维纳斯，那个女孩，不知道为什么越看越眼熟，而且她的身上有种东西令她非常熟悉。 “虽然在你听起来匪夷所思，但事实就是如此。” “我们已经加入了沉渊小队，作为其中的一份子，将会在未来和天命一同对抗暗能生物。” 也得亏西琳的记性比较差，早就忘了芙拉要组建小队的事情，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一个大秘密。 但布洛妮娅和希儿可不一样了，她们可是记得一清二楚的，特别是布洛妮娅还问过芙拉的过往，她们这不是自投罗网？ “没错，她们两个现在的确是我的队友哦。” 说曹操曹操到。 芙拉的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西琳没有对诺尔直接动手，也就意味着她没有趁自己不在的时候继续威胁西琳姐，在确认这点后，她心底对诺尔的最后一点芥蒂也消失不见。 “露娜？” 在西琳念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诺尔的瞳孔明显颤动了一下，特别是回过头看着那张无比相似的脸，心虚，恐慌等情绪顿时涌上脑海。 芙拉牵起了诺尔的手，却是以非常优雅的淑女礼仪，牵手也仅包括手指接触，距离把控的恰好合适，她的嘴唇微张，无声地说了些什么，而当感受到体内残留的【秩序】也终于消失，诺尔松了口气。 不是本人就好。 “队长，我的妹妹，又给你的朋友添麻烦了。” 芙拉全然不在意地笑了笑，看向相谈正欢的两人，维纳斯也没有什么过激的言论，她不想打扰琪亚娜的兴致。 “没事，维纳斯的活力还是一如既往地饱满，就像温暖的太阳一样。” “既然没有造成不好的影响，我作为队长，自然不会阻止她帮助别人的好意，只是……下次可以适当地低调一点。” “……是，队长。” 第822章 坦白从宽 因缘什么的，最终也会有化解的一天，在这个状态下，芙拉的气质变得平易近人了许多，就像是世界在她的眼中都换了一种色彩。 “好像……” 诺尔的口中喃喃有词，她实在将芙拉如今的样貌和记忆中的圣女殿下比对，只能说不愧是一脉相传，芙拉几乎继承了那两个人身上的所有特点。 半神独特的气质并不能掩盖住芙拉的身影，就在芙拉和诺尔的闲聊结束后不久，琪亚娜也和她对上了视线，心情变得更加欢喜，芙拉也礼貌地挥了挥手，以示回应。 维纳斯也注意到了这边多出来的人影，通过天使核心的交流，维纳斯也知晓了那就是芙拉，是她名义上的队长。 “露娜姐姐——” 看着朝芙拉飞快跑过去的人影，自己好不容易收获了一个小迷妹，结果下一刻就被别人给撬走了，那自己大费周章搞这么一出，还被姐姐给教训一顿，到底图个啥啊？ 芙拉接住了飞扑过来的白毛团子，还趁机狠狠地揉了一把，这些天一直都找不到机会好好贴一会儿，可馋死她了。 就算是【秩序】的令使，也终究逃不过恋爱脑定律啊。 “琪亚娜酱，在学院里过得怎么样啊？没有给老师们添麻烦吧。” “才没有啦，我可是很努力在认真学习的。” “噗——” 琪亚娜的话音才刚落下，旁边就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两人的视线循着声响望过去，西琳正艰难地憋笑着。 “看什么，我只是想到了有些开心的事情。” 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好像又什么都说了，琪亚娜莫名地有些尴尬，在看到芙拉莞尔的表情后这种感受就更加强烈了。 “唉呀，不说这个啦，露娜姐姐，那天谢谢你的早餐，你这些天都在做什么呀？” 芙拉看了看自己的不省心的两个队员，不过内心的恼怒倒是没有多少，更多的还是无奈，她知道维纳斯不会轻易改的，小孩子的心性嘛，憧憬成为英雄的模样是理所当然的。 “哼哼，我可没有像琪亚娜一样在偷懒哦。” “我组建了一支五人的女武神小队，各个都是身怀绝技，比如你眼前看到的这两位，她们可不是人类，而是真正的天使哦。” 琪亚娜露出了惊讶地表情，再看向自己的伙伴们，除了希儿的表情和她一样震惊，布洛妮娅和西琳都显得太过平静了，显然是早已知晓。 “好漂亮的天使姐姐——” 琪亚娜的眼睛已经看直了，感受着她毫不避讳的视线，诺尔提起裙摆，朝琪亚娜行了一个标准的淑女礼仪。 “琪亚娜小姐，很高兴认识你和你的朋友们。” 诺尔终于知道这份熟悉感来自何处了，琪亚娜的身上体现了露娜圣女早期的玩性，那位殿下还是在圣子大人的教导之后才收敛了许多。 话音落下，她也拉着维纳斯行了同样的礼仪，反倒是琪亚娜，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维纳斯在刚刚可是露过真本领的。 “不用在意她们，琪亚娜。” 芙拉牵起了琪亚娜的手，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了她，掌心的贴合处暖洋洋的，琪亚娜非常享受能够这样亲密的时光。 “还有一件事情。” “诺尔，她就是当初引发西伯利亚战争的人，也是塞西莉亚阿姨和齐格飞先生共同面对过的对手。” 话音落下的瞬间，空气中的氛围像是突然凝固了一样，琪亚娜脸上欣喜的笑容也消失不见，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有着同样反应的不只是琪亚娜，除了恩怨已了的西琳，其他人可是或多或少都跟诺尔的因缘不少呢。 “不是你想的那样……” 维纳斯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辩解，但在事实面前，她的那些解释显得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看着琪亚娜的反应，维纳斯感觉心里狠狠地刺痛了一下，明明之前无论别人怎么评价她都不会有感觉的，刚刚两人畅聊的场景就好像是在做梦，这种冰冷的感觉才是现实。 “好啦——” 芙拉抬起了和琪亚娜牵着的手掌，也引得她转过头来，那双蔚蓝色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失落，她的情绪还从未低沉至此过。 “琪亚娜酱，等我们回去了再跟你解释好不好？” “学习了一天，大家应该也很累了吧。” “是啊，累得我现在只想要放控大脑来两把游戏。” 首先回应芙拉的还是布洛妮娅，希儿盯着琪亚娜一脸担忧，想要说些什么，但都被布洛妮娅给拦了下来。 “没办法，芽衣姐姐在忙学生会的事情，今天也只好请露娜来做饭喽，你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当然不介意。” 芙拉向布洛妮娅眨了眨眼，背在身后的手点了个赞，论解围还得是布洛妮娅专业。 “诺尔，维纳斯，跟着一起来吧，你们今天可是有机会尝尝队长的手艺哦。” …… 来到黎明小队的宿舍后，芙拉又用几句话让琪亚娜暂时安定下来，这才进入了厨房开始忙碌。 西琳和布洛妮娅回房间联机去了，她们原本也向琪亚娜发出了邀请的，但现在她没有那个心思，而是和天使姐妹一起坐在客厅里，三个人不知道分别在想些什么。 希儿不会玩那些竞技类的游戏，也不习惯客厅里的氛围，于是来到厨房帮芙拉打起了下手。 “西伯利亚战争……芙拉姐姐也是那场战争的受害者吧，你已经原谅了诺尔姐姐吗？” 西伯利亚战争的波及甚广，她们可可利亚孤儿院的孩子，除了部分是因为军阀混战而流离失所，更多的还是崩坏摧毁了她们的家乡。 希儿没有那么容易能够接受这点，哪怕知道诺尔现在是芙拉的队员。 “并没有哦。” “诶？” 芙拉的回答有些出乎希儿的预料，她还以为芙拉现在这副模样已经接受了她们呢，毕竟从刚刚在外面聊天起，芙拉就没有流露出一丝不耐烦的表情。 “想要放下仇恨很难，我的伙伴们大多都死在了巴比伦塔，记得这份心中的恨，我也就能够记住她们每个人的声音和样貌，也就能够记得贝拉姐和西琳姐在那里遭受过的所有苦难。” “但……我并不是为了复仇才想要变强的，而是为了换取当时天命对第二律者的保护，只有这点，我希望无论是希儿还是其他人，都不要弄混了哦。” 芙拉浑然不顾希儿那副震惊的表情，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小软糖希儿发呆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所以，我给予了诺尔一点小小的教训，然后接纳她们成为了沉渊小队的队员，一段充满罪孽的因果，必须用另一段因果来了解才行，而我甚至会帮助诺尔完成赎罪的过程。” “希儿，这些话可都是我发自内心的感受哦，她们不是坏人，只是容易被坏人蛊惑而已。” 第823章 魔鬼爆辣套餐 不多时，芙拉向大家呈现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同时还将自己买来的水果去皮切片，做成了一份水果拼盘，考虑到现在的氛围有些沉重，经过调味后的菜品都有些微辣，可以活跃一下餐桌上的氛围，他也是出于这个目的才准备的水果拼盘。 在希儿的强烈建议下，芙拉还是放过了味增汤，毕竟这里也有不能吃辣的人士在。 结果不出所料……水果拼盘遭到了哄抢，甚至还供不应求，芙拉不得不下楼买了一瓶果味汽水。 “我，以后绝对，绝对不会再尝试露娜的魔鬼爆辣套餐。” 布洛妮娅几乎是把杯子拍在了桌上，她的脸变得红彤彤的，额头上也早已大汗淋漓，爆辣套餐尝起来真的很爽，但一旦没有解辣的水果或者饮料，那股辣劲上来后也是真的很痛苦。 “真的有这么辣吗？” 看其他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的样子，芙拉疑惑地又夹了一块红烧肉尝尝，她倒是没有任何感觉，甚至还觉得味道淡了些。 西琳感觉自己能够cos贝拉表演喷火了。 芙拉甚至都没有尝过一口果盘，果汁汽水也没有喝过一口，在旁边人的眼中，她只是脸色忧愁地夹着菜，跟一点影响都没有似的。 “咳咳咳……水，给我水……” 维纳斯已经扛不住了，被辣的眼泪都出来了，诺尔尚且能够关闭自己的味觉，所以表面看起来和芙拉一样悠然自得，而维纳斯只是单纯忘了这点而已。 诺尔给维纳斯倒了一杯果汁，一口闷完之后，她的脸色这才好转了不少，但随即又用充满敌意的目光望向芙拉，甚至觉得芙拉是故意为之。 “我就说不该放那么多辣椒的……” 看着大家被辣的使劲喘气的模样，希儿的声音掀不起任何波澜，她只是尝了一口麻辣豆腐后就放弃了作死的想法，专心享用着那份她拼尽全力保下来的味增汤。 “露娜姐姐……今天的菜好辣啊……” 琪亚娜也终于扛不住了，她今天的饭量甚至只有平时的三分之一，毫无形象地吐着舌头，她觉得下一刻起疱疹都不是什么怪事。 “是吗？” 芙拉也放下了筷子，这顿无味的饭她非常不满意，这还是她的手艺第一次出现失误。 她从饮水机接了一杯凉水，再用自己独特的方式进行冷冻之后，再将冰水交给了琪亚娜。 “给，喝下这杯水就不会感觉辣了哦。” 一口闷完后，她顿时感觉那股难以忍受的辣感消退了下去，冰冰凉凉的感觉仿佛充斥着全身，她的眼睛都眯了起来，抖了抖身子。 辣感在大脑的分类中属于痛觉，只要暂时降低痛觉神经的敏感程度，辣味自然也能够消退下去。 原理很简单，芙拉和诺尔都能够想到这点。 等一等…… 痛觉？ 芙拉好像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这一顿饭索然无味了，并非是她的厨艺下降，而是她在一次次的试菜中并没有找到标准。 这一刻，芙拉的内心是喜悦的，手艺没有退步就好，但随机而来的就是深深的愧疚，看着大家仿佛要吃人的目光，芙拉这一刻再也无法保持脸上镇定的微笑了。 “非常抱歉，各位如果觉得实在难以下咽的话，大可不必勉强自己。”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道歉吧。 …… 最终，芙拉特地做的爆辣套餐还是剩下了一半，在此之前她可是计算过每个人的食量，结果依旧剩下了这么多。 希儿主动包揽了刷盘子的活儿，晚餐下来只有她的状态没有受多少影响，布洛妮娅闲来无事也选择了帮忙，顺便瞧瞧冰箱里还有什么能当夜宵的。 西琳已经回房间烧水准备泡泡面了，还找布洛妮娅借了两盒罐头。 但哪怕是这样魔鬼辣的晚餐，琪亚娜和维纳斯依旧吃了个六分饱，特别是维纳斯，芙拉还是第一次看见天使的香肠嘴。 淑女的礼仪告诉芙拉，她现在不应该笑出来，但奈何琪亚娜先开了头，毫不掩饰地嘲笑着维纳斯的惨状，结果自然是被她狠狠地瞪了回去。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由于香肠嘴的缘故，维纳斯现在的声音听起来也特别的浮肿，不但没能够威慑住两人，反倒让琪亚娜笑的更猖狂了。 “可恶……” “好了维纳斯，在恢复之前你还是暂时别说话了吧。” 还是诺尔开口对维纳斯比较管用，她这个当姐姐的也不容易，妹妹调皮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她小时候还在命运之星的时光，这算是一脉相承吗？ 芙拉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些，朝着诺尔点了下头，示意她做好准备，芙拉也和琪亚娜坦白了一些事情。 “……就是这样，所以我决定让诺尔和维纳斯加入我的队伍，诺尔虽然做过许多无法挽回的事情，但她一样恨着那些蛊惑她的邪神。” “口头上的承诺并不能给那场战争的所有受害者一个交代，于是我给了她这个机会，解除暗能带来的危机，这样一来，天命的女武神们也就能够避免更多的牺牲，琪亚娜觉得呢？” 听完了芙拉的解释，琪亚娜的眼神依旧充满了失落，复杂，以及……不知所措，她知道自己应该展现出成熟的一面，但这样的话，她的内心也会始终有一道坎难以跨过去。 如果没有西伯利亚的那场战争，她本该和比安卡一起，拥有一个幸福完整的童年，成为天命里两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成为大姨妈口中风度优雅的好学生。 但同时，她也会失去和西琳一起冒险的那段时光，也会错过和芽衣她们的相遇，更不会认识现在的芙拉。 “我……不知道。” “露娜姐姐，我真的不知道……” 感受着怀中少女的情绪有些失控的迹象，芙拉主动给予了她温暖的怀抱，她没有冲动到想要揍诺尔一顿，都让芙拉觉得她已经成长了许多，也渐渐学会了克制。 换做以前，她那种爱憎分明，嫉恶如仇的性格，指定不会给诺尔好脸色，而绝非像这样犹豫不决。 “真的非常抱歉！” 诺尔朝琪亚娜伏跪了下去，这已经是她不知道第几次说出这句话了，芙拉带着她一一询问那些灾难受害者的想法，也让西伯利亚战争在她漫长的一生里终于占据了重要的位置。 这一跪，带着她无比真诚的歉意。 “好了两位，琪亚娜小姐还需要时间来接受这些事情，不妨给这位心灵受伤的小姐空出一点时间如何？” 维纳斯看着琪亚娜这副模样也很不是滋味，想要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却被诺尔拦住，姐姐已经摇了头，她也只能咬牙无奈地离开了黎明小队的宿舍。 第824章 四个孩子和年轻的妈 忙碌了一整天，身心疲惫的学生会长终于回到了自己温暖的小窝，但她明白，自己的工作到了宿舍依旧还没有结束，甚至是刚刚开始。 芽衣都感觉自己跟四个孩子的妈一样，她们总是在某些地方令自己不省心，不只是琪亚娜，其他人也是如此。 而开门之后，预料之中乱糟糟的一团并没有出现，大家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也没有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在吵架，让芽衣都一度以为自己走错门了。 “欢迎回来——会长大人。” 直到布洛妮娅不冷不热的问候声传入耳中，芽衣这才缓过神来，也注意到了家里的客人。 “露娜前辈？” 芙拉微笑着朝芽衣挥了挥手，而靠在她肩膀上的琪亚娜见到芽衣终于回家，也是立马就迎了上去，在芽衣的身边蹭了蹭。 “芽衣～你怎么才回来啊——” 她的话语里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只是有些想她而已，芽衣自然也听得出来她的意思。 “抱歉，大家，我回来的有些晚了，大家应该都已经吃过晚饭了吧。” 芽衣比较担心的是这个，家里没人做饭的话，她也不知道自己的伙伴们会不会一直等到她回来。 “放心吧芽衣姐姐，我们已经吃过了，只是……” 希儿欲言又止的表情包含了许多内情，她顾及芙拉的情绪有些说不出口，但她又不知道大家到底有没有吃饱。 “（嗦面声）——” 大家的目光都望向了沙发上嗦泡面的西琳，看的她浑身刺挠，依旧装作镇定地缓缓抬头，用疑惑的目光回应着她们。 “看我干嘛？” “晚饭没吃饱，有问题吗？” 芙拉心虚地低下了头，同时又暗自庆幸还好自己用的是这具身体，换回去的话估计逃不了姐姐的一顿揍。 “那——我再去做一顿宵夜吧。” 听到有宵夜吃，琪亚娜也松开了芽衣的手，在边上欢呼着，随后她又想到了什么，跑回沙发上，突然在芙拉的侧脸啵了一口，少女的清香才刚刚迎面而来，芙拉就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变得湿润，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琪亚娜。 “嘿嘿……露娜姐姐，我可没说你做饭难吃啊。” 这样一来，就算芙拉原本有什么小情绪，现在也都烟消云散了，她的手指轻触脸颊湿润的一块，嘴角挂上了甜蜜的笑容，直接忽视了旁边的唏嘘声。 芙拉忽然也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嗯？难道我在琪亚娜酱的心里是斤斤计较的印象吗？” “没有没有，当然不是了。” 琪亚娜笑嘻嘻地扑进了芙拉的怀里，左右来回晃动的脸颊蹭的芙拉有点痒，但她又挺享受这样的感觉，不愿意推开。 “啧，恋爱脑真可怕。” 自从暑假琪亚娜发的那次消息以后，布洛妮娅总感觉芙拉和印象里有了些许出入，那么一个沉熟稳重，自强自律的人，再看看现在这个傻呵呵的白痴，连做个饭都能搞砸，她又不姓卡斯兰娜。 而听到有宵夜吃，在场唯一一个高兴不起来的，自然就是刚刚嗦完一桶泡面的西琳，她甚至还担心量不够，所以特意找布洛妮娅要了两盒罐头，但现在看来纯属多余。 “吃吃吃就知道吃，晚上吃那么多也不怕发胖。” 西琳这波纯属于是酸了，说的话除了希儿以外也无人在意，甚至闻着厨房里传来的香味，布洛妮娅和琪亚娜还有些饿了呢。 “希儿别听她的，只是偶尔一顿宵夜而已，不会长胖的。” 还是布洛妮娅的解释让希儿安心了不少，刚刚那顿晚饭她是吃的最饱的那一个，要不是她拦着，“希儿”也想要出来尝点芙拉做的魔鬼爆辣套餐，她可不想当众辣哭。 “嗯，还是克制一点吧。” 芽衣做的宵夜也考虑到了她们明天的训练情况，综合下来，也仅做了一些特色小吃——舒芙蕾蛋卷，生鱼片，以及给客人芙拉特地准备的一份“热量炸弹”熔岩巧克力。 对方是天元级女武神的话，训练应该非常辛苦吧，多补充一点能量的话不会有什么问题。 芙拉谢过了芽衣，同样也看得出来芽衣脸上的疲惫，她过去没有加入过学生会，不知道她们每天的日常到底有多么忙碌。 “芽衣，学生会长还当的习惯吗？” “啊，请不用为我担心，露娜前辈，虽然一开始还有些难，但这些天我已经能够适应了。” 芙拉点了点头，坐在办公桌后忙碌的人生活有多么艰苦她是知道的，一个天天想要翘班的奥托，一个感觉随时都会猝死的星焱，她这辈子都不想变成那种社畜的模样。 看着眼前的熔岩巧克力，芙拉只是咬了一口，就将这颗“热量炸弹”切成了两半，有咬痕的一半分给琪亚娜，另一份分给了西琳。 “……谢谢。” 西琳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了蛋糕，明明她不久前才说过那种毒舌的话语，现在这份蛋糕让她的心情变得无比复杂，吃了不是，扔了也不是。 “放心吧，只是一小块蛋糕而已，不会影响西琳酱可爱的身材的。” 然而话音落下的瞬间芙拉就有些后悔了，再看知情的布洛妮娅和希儿并没有什么反应，但她可是尴尬地想要躲起来了。 虽说自己现在是女武神前辈的身份，但她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还用着这种可爱的口吻来形容自己的姐姐，总感觉心里毛毛的。 毫不知情的西琳可不会想那么多，芙拉给她搭了台阶，她也就欣喜地快速吃完了那半块熔岩巧克力，还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 琪亚娜也跟着在一边附和道：“嗯嗯，西琳姐从以前就是这样，无论吃多少都不会胖呢。” 说的感觉西琳是什么很能吃的小吃货一样。 “嗯……不过西琳姐或许真得好好补充一下营养了，以前是人偶身体也就算了，好不容易恢复了，吃那么多为什么一点也不长呢？” 琪亚娜是真的在思考，但其他人有没有这么想就不知道了，她们都默默地挪开了座位，西琳散发着的缕缕寒意直接笼罩了琪亚娜。 努力挺过去吧，琪亚娜，你是真正的勇者，无所畏惧的勇者啊。 第825章 辅助修行 半个小时之后…… 芙拉的怀里抱着心有余悸的琪亚娜，旁边的西琳还在独自生着闷气，好在这间宿舍里没有爆发小规模战争，否则大家肯定都得遭殃。 这孩子是真不懂什么叫祸从口出啊。 天色已晚，虽然对于圣芙蕾雅的夜猫子们来说，现在才是一天的开始。 黎明小队明天的课程排的满满当当的，然而布洛妮娅却决定决战到凌晨两点，西琳也加入了她的上分车队，芽衣因为身心疲惫选择了早早休息，只有希儿还在认真复习着功课。 而客厅里的这一对……也在忙着她们的事情。 “唔姆……这里应该这样，再这样，还要时刻保持圣痕的持续稳定输出，露娜姐姐，这样就好了吗？” 芙拉在帮琪亚娜做着运用圣痕力量的特训，就连芙拉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但好在之前许多次琪亚娜无意中展现出来过那令人惊叹的净化之力，现在指数帮助她稍加稳固和控制而已。 【秩序】的力量和琪亚娜的契合度很高，能够帮助她强化身体甚至是作战头脑，原本她的两个圣痕是一座等待发掘的宝藏，而【秩序】却直接将琪亚娜的身体和宝藏连接了起来，能够直接使用其中的力量，但究其根本，这份宝藏并没有被她挖掘出来。 芙拉现在所做的，有点像是武侠小说里面的疏通筋脉，琪亚娜能够清楚地感受到【秩序】在体内流动的痕迹，暖洋洋的，舒服的快要融化了一样。 【秩序】引导的速度很慢，为的就是让琪亚娜清晰记住自己在运转净化之力时能量的流动痕迹，却也因此弄的琪亚娜始终无法集中精神，脸颊变得滚烫不已，像是烧开的水壶一样。 “感觉怎么样？可以自己试着运行一遍了吗？” “啊？嗯……还是没有记住呢，嘿嘿，露娜姐姐你再教我一遍怎么样？” 看着她这副奇怪的模样，芙拉也拿不准她究竟有没有学会，只能耐心地再教她一遍。 “这次要好好感受了哦。” 芙拉的一只手掌贴在了琪亚娜的后背，延伸出去的【秩序】就像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在眼前少女的体内畅行无阻，这种感觉很新奇，反馈的感受也同样令人不齿，芙拉只希望这一步能够快点结束。 “嗯哼～” 忽然间，琪亚娜发出的轻吟吓了芙拉一跳，【秩序】的力量差点在琪亚娜体内失控，这可是很危险的事情。 “琪亚娜酱，现在可不是玩闹的时候哦。” 说这话的时候，两个人都觉得有些尴尬，好在大家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忙活着，没有人注意到客厅里的动静。 “知，知道了。” 琪亚娜也不敢接着体验下去了，现在她的脑子里晕晕乎乎的，整个人都感觉轻的能够飘起来，什么也记不住，还多亏了她暑假修习的太虚剑心，现在她各方面的感知都非常敏锐，甚至身体先于大脑一步记住了发动净化之力的能量轨迹。 “还需要再来一次吗？” 听见芙拉的声音，琪亚娜跟应激似的跳了起来，掌心自然而然地释放出了柔和的白光，那是沙尼亚特圣痕与【秩序】结合的完美产物，一切邪祟与鬼魅在其面前都将无所遁形。 “看来是不用了，琪亚娜的悟性真的很高呢。” 芙拉充满笑意的眼神紧盯着琪亚娜，然而这种眼神在她看来就像是审视一样，整的琪亚娜怪心虚的。 “啊哈哈，那当然了，我可是天才。” 理论知识基本上全挂的天才。 顺便一提，由于芙拉也帮助琪亚娜运了好几次的功，她现在也记得了运转净化之力的基本路线，教会安娜应该不是什么难事，至少比起让琪亚娜来教肯定靠谱多了。 不过……她却不准备剥夺琪亚娜的这次机会。 “琪亚娜酱，你有没有兴趣来看看沉渊小队的练习呢？” 观战位还要用特定的防护罩覆盖住，否则容易被战斗产生的余波给波及，单论安娜还不能够收放自如的寒气，在难耐的酷暑里就像是制造出了一片冰天雪地，足以现场制作出冰雕的那种。 “那是露娜姐姐的女武神小队吧，我也可以去观摩训练吗？” 琪亚娜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芙拉说过她的小队里还有另外两位成员，今天见过了维纳斯和诺尔，她可是对另外两个人感兴趣得很呢。 “当然可以，而且……其中还有一个人需要你的帮忙呢。” 芙拉决定相信一次琪亚娜的能力，在有着神力驱动的条件下，琪亚娜的力量未必比安娜和廖梓敏要低，但这份力量并非来自于她自身，既没有得到神主的眷顾，死寂的虚无之种也无法容纳太多的神力，所以琪亚娜只能从其他方面来提高自身。 教学的事情暂且敲定了下来，芙拉约定在周末的时候邀请她来一起观看小队训练。 “对了，露娜姐姐也会留下来参加圣芙蕾雅的学园祭吗？” “嗯，当然，这么热闹的活动，我又怎么舍得错过呢？” 每年的学园祭都是大办特办，热闹程度不比元旦晚会逊色半分，影院不仅有着学院制作的影片，还有学生们自己制作的节目。 体育馆将会借用给学生们进行女武神对抗赛，小队自行报名，虽然不强求，但作为学生会长的芽衣可必须要带着黎明小队出面做个表率，这件事情芽衣也告诉了她们。 只是现在看来，黎明小队的实力其他学生已经产生了断层式的差距，或许上一届作战经验能够完全碾压的三年级生能够与之应战，但至少在接下来的两个学年里，黎明小队将会展现出绝对的统治力。 “那真是太好了，露娜姐姐记得在公共演出结束后，一定要来我们的教室看看啊。” “好啊，那到时候，我一定会提前通知琪亚娜的。” 提前通知的话，她们也能够有更多的准备时间，虽然芙拉这副身体的名声不如原本的男身，但还是无法避免那些有心人士，天元级女武神的评价会成为至关重要的评判标准，希望琪亚娜她们也能懂得这个道理。 第826章 海上商谈 整个圣芙蕾雅都在期待着即将到来的学园祭，然而，这些天真的学员们并不知道，世界的暗面依旧是波涛汹涌，暗流如同凶猛的野兽，只会在猎物最放松警惕的时候选择动手。 当然，还存在着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猎物主动闯入了她们的巡视领地内。 …… “两位仙人，船已经备好了，请好好享受此次的航海旅行，我们的人会为两位提供最好的服务。” “诶——不用整的那么客气，要低调，把我们当做船上的普通游客就好。” 话是这么说，可符识的脸上却挂着怎么也无法掩饰的神气笑容，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人间的香火气这么浓呢？那个独居观内，空守着一座山的自己实在是太守旧了。 仙，应当活的逍遥自在才是。 “多谢吴兄的好意，但师祖说的没错，太虚一脉从前以来就一直低调行事，不图名声，只求悬壶济世的豁达之心。” 李素裳的性格一向直来直去，哪怕跟着符识旅行了这么久，她依旧没有理解师祖话语的深意。 而她们对面的男子，也是如今神州帝都最有实力的世家家主，吴晓天。 这里的实力当然并非指作战能力，而是吴家深厚的背景，不仅和神州政府联系紧密，也早早和天命有着商业合作，甚至吴家的女武神护卫都是从天命调的人。 “抱歉，在下不该用世俗的眼光来评判两位仙人，感谢两位解决了我父亲的崩坏病，无需有任何心理负担，太虚一脉守护了神州数千年，如今也轮到我等来回报当初的恩情了。” “那我们就不麻烦你了，有什么事的话直接打通讯就好，本仙虽然不一定会有空接，但素裳肯定会注意到的。” “多谢提醒，那我就不打扰两位了，祝两位旅途愉快。” 总算送走了这个麻烦鬼，符识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扮演过去的自己是真的很累，她不喜欢过去时刻都要被使命束缚的感觉，但偏偏那些史官记录下来的文献里，对赤鸢仙人的描述都是风尘仆仆，来去自如，高深莫测…… 总之什么赞美的形容词都往上面套，史书不一定真，但一定史，害的符识现在都没办法在有一定背景的人面前放松自我。 不过……一想到她们即将登上的这艘旅船，符识心里的疲惫瞬间清扫一空，赤红色的光芒覆盖在她的身上，一身仙衣瞬间换成了得体的黑色礼服，那一头飘逸的长发也缩短了许多，再配合上墨镜，现在的她简直和刚才判若两人。 “快点啊素裳，换好衣服我们准备登船了，我可得好好看看，这艘船上肯定有不少好宝贝呢。” “师祖……这里可是海滩，哪里有能够更衣的地方啊？” 李素裳忽然对符识一键更衣的手段非常羡慕，出门在外的确需要一身好的行头，更需要诸多便于行走人间的身份。 要不是吴家的那些女武神认出了她，吴晓天都还以为素裳只是赤鸢仙人发善心收的杂役呢。 符识的眼睛看了看周围，羽渡尘的幻象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而这里也的确没有合适的房间能够更衣，如此想来也只有让李素裳用这身行头先去船上了。 “那个什么吴家的家主，不是给我们准备了房间吗？你先去房间换衣服，记得低调一点，我在楼下等你。” 也只能这样了。 李素裳没有和符识一起登船，而是用踩飞剑这种高调的方式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同时也让符识在出示身份后成功登上轮船，吴家的人工作态度非常到位，非常配合符识低调的作风，没有激动地大喊大叫，把其他人都给吸引过来。 正式登上这艘豪华邮轮之后，符识震惊地连连感叹吴家的大手笔，一场商业会谈被那个家主整的这么有排场，五层高的邮轮，热闹非凡的氛围让符识也不禁起了兴趣。 该去哪里找点好玩的呢？ 符识思考了一会儿，决定先去购物，能够被带到这艘邮轮上的东西肯定都价值不菲，甚至还专门设有拍卖会，也有不少人是因为这场拍卖会赶来的。 她虽然只是在天命挂了个职，但那五百年的工资奥托是真给她发，这笔财富就算放在星空集团也能够令长光为之垂涎，至少能够支撑她完成十个以上的中型项目。 邮轮上的物价甚至比外面还要高出一点，但符识花着并不心疼，哪怕是一份路边常见的烤腰子要了她一万，她也照样老实付钱，主打就是一个体验新鲜感。 每个价位后面都带着两个零的雪王，五百一份的烤冷面，还有各种价格令人窒息的美食小吃，但这些商贩的手艺是真不赖，这么一想这或许就是金钱的味道吧。 现在的这个时代，金钱的贬值真的非常严重，人们的财富都集中在了物资和崩坏产品上，天命在这个节骨眼推出神治时代不是没有理由的，神州都已经变成这样了，其他地方更是难以想象。 李素裳这时候也终于换好衣服找了过来，看着吃的满嘴流油的符识，她的肚子也发出了响声，虽然声音不大，但逃不过符识的听力。 “哈哈哈——” “师祖，您就别拿我打趣了。” 可下一刻，符识就把自己买的一袋小笼包递给了李素裳，还配有豆浆呢，两个人化身吃货，在逛街的路上边走边吃，几乎是每家店铺都要光顾一下，主打一个雨露均沾。 “师祖，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李素裳只是换了一身普通的便服，她的名气不如符识，就算被人认出来，那些女武神也会由于工作而没有时间上来跟她搭话，倒是不用担心暴露。 “嗯……让我想想。” “我听说吴家小子在这艘邮轮上安排了剧院，要不要去瞧瞧？” 不仅仅是剧院，普通的影院当然也有，但那些3d渲染的画面也没办法让她们感觉到刺激，毕竟是身经百战的战士，那些虚幻的故事情节甚至没有以前神州的妖兽来的吓人。 “听戏？好啊好啊，没想到这个时代依旧有人热衷于戏曲呢，我可得好好鉴赏一番。” 在师父程凌霜的影响下，李素裳虽然比不上以前的那些状元，却也受到了不少诗书的熏陶，那时候的条件不如现在，每每练剑结束后，听上一曲戏就能够让她兴奋一天，脑袋里一直幻想着那些侠客的英勇姿态。 那些闻名的侠客都已经化作了尘埃，而当初仰慕着她们的少女也成为了能够独当一面的大侠，甚至已经超越了童年的偶像们。 第827章 神州江湖 虽说符识并没有要求吴家给她们什么特殊招待，但符识她们现在正要去的剧院，里面正上映着《穆桂英挂帅》这样的英雄传奇京剧。 而光是站在门外的时候，里面传出的戏腔浑厚有力，李素裳光是听上一句就离不开神了。 ——呀！ ——太君，老爷主意定，儿女扯衣恳娘亲。低头无语暗思忖……探罢军情早回程。 “师祖，台上演出的可是《老征东》？记得现在叫什么——《穆桂英挂帅》来着。” “不错，素裳你的学识很渊博嘛，比起师祖我也只差了半分。” 符识现在这副尴尬的模样……没错，她也不知道这部戏曲，之前那个老古董的她甚至有段时候对人间烟火毫不在意，不闻不问，也不知道自己一个人是怎么在那座光秃秃的山顶上待的下去的。 她决定来点李素裳并不知晓的秘辛，来好好震慑一下自己这个徒孙。 “咳咳……” “素裳你且听好了，以前的江湖有一道不成文的规矩，无论朝代如何更迭，这也是亘古不变的规则——” “朝堂之上，拥有本领的修士，不得向普通人出手，就算发生政变，最多能够做的也只有掩护皇帝撤退，不能向修士以外的任何叛军出手。” “哦？这是为何？” 李素裳果然对此来了兴趣，以前她倒是听师父讲过不少趣事，在和奥托一起去往太虚山的路上，也见过各种各样的修士。 但他们一见面基本上就不由分说地打了起来，有的是切磋武艺，还有些是讨伐邪修，修士之间的事情她还真没怎么去了解过。 “哼哼，这你就不懂了吧。” 找回场子的符识摆出一副骄傲的神色，昂首挺胸，一手叉腰，一手扶着墙壁，很是神气的样子。 “修士所修炼的法力，也就是崩坏能，对那些没有抗性的普通人来说可是致命的瘟疫，而我曾经亲手解决过的那些邪修，他们无一都已经被崩坏能侵蚀过深，距离转化成妖兽也只差一线之隔。” “试想一下，如果有一滴妖兽的血落入了百姓赖以生存的河流中去，会发生什么？” 李素裳思考了一下那样的情景，人间炼狱的景象顿时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她的神色也变得无比惊恐，甚至慌张地后退了两步。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 “整座城池会在一夜之间彻底沦陷，妖兽将会迅速占领并摧毁帝王的皇宫，到时候会人人都会陷入自忧，朝堂的运转也会彻底停摆。” 符识打了一个响指，过去的自己有一点做的没错，那就是每每出现邪修时，自己都会亲自下山，去将那些堕入邪魔歪道的人彻底肃清，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修士不许对普通人出手的规矩就在江湖上传开了，说是破戒之人会遭到赤鸢仙人的清算。 “正因为如此，修士之间的厮杀处理起来都还比较方便，至少比用一身道行来镇压普通人造成的后果要轻，那尸山血海可不是那么好清理的。” 当然嘛……历史上总会有那么几个例外。 像是最初的始皇帝嬴政，自身就是有法力的修士，还有那尊杀神白起，以及秦王朝的各位将军们，都是有一定道行的修士。 用崩坏能虐杀普通人还是太残忍了，那段黑暗的时期符识也没有什么印象，只是隐约记得后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还是她出面调停，才没有使得神州境内妖兽横行。 符识在想，若是由她自己来将记忆中的故事变成史诗的话，肯定比那些史官添油加醋的记载要靠谱很多，李素裳肯定也会很感兴趣。 算了，现在她都还有一些事情想不起来呢，这种补足历史的活儿最麻烦了。 “师祖，我们一起进去听戏吧，说不定师祖也能够想起来什么。” “嗯，这个主意不错。” 符识倒没有高调地踹开大门，这艘船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算他们不会明说，也基本上没有人认得出她现在的变装，但……赤鸢仙人还是得保持自己的形象。 …… ［将暗能滴入海水之中，暗能可不像那些低浓度的液体一样会被稀释，赤鸢仙人，如果不是上头有令，我真想验证一下你这种突发奇想啊。］ ［不要节外生枝，先完成恩主的目标再说。］ ［但你看啊，这座邮轮上的人们都这么放松，女武神护卫也少的出奇，他们不正是献给大人的上好祭品吗？］ ［要放烟花吗？］ ［哈——你这个主意不错，我喜欢。］ ［等任务完成了，随便你们乱来，现在以任务优先。］ ［是。］ …… 听戏的过程并没有符识想象中那么有趣，当然也不至于让她昏睡过去，这些记录下来的史事改编成的戏曲，对她的记忆恢复并没有什么帮助。 李素裳倒是听的津津有味的，不同于前排那些只是欣赏的公子小姐们，她这是完全代入了进去，会随着戏中人物的动作而变幻神情，情绪也被感染，若不是在场人太多，她多少得激动的喊出来。 无论是这些世家子弟们，还是赫赫有名的赤鸢仙人，都没有察觉到这艘船上混入了暗能的信徒，符识已经无聊地刷起了终端，还用羽渡尘屏蔽了周围人对这里的感知，没有让亮光影响到他们对戏曲的观感。 而最后……她在剧院里睡着了。 “华——” “喂——醒醒啊华，你在发什么呆呢？” 符识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两道模糊不清的人影站在她的面前，周围的环境好像是一间小酒馆，里面并不是很热闹，但也并没有多么冷清。 “你们是谁？” 也就在符识说出这句话之后，她眼前的两道人影逐渐变得清晰起来，符识的脑海中也渐渐浮现出了和她们与之有关的记忆。 可还没等她惊喜地叫出那两个名字，眼前的两人就露出了惊讶的神情，红眼的少女更是上前一步，手掌贴在了符识的额前。 “华，你没生病吧？” 苍玄拉开了妹妹不安分的手，她脸上的惊讶只维持了一瞬，并没有像丹朱那样冲动。 “华，没想到你也学会了开玩笑，这是好事。” “诶？原来是开玩笑吗？我还以为华真的被梅博士给弄坏脑子了呢。” 在她们的视线中，符识也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一样，而更加令她们吃惊的还在后面，只见符识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笑容，张开手臂抱住了她们。 “苍玄，丹朱，能够见到你们真好……” 丹朱担忧的眼神朝着苍玄看了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你看，我就说她病的不轻吧。” ［华，现在还不是时候。］ 周围的景象宛如镜花水月开始破碎，就连眼前的苍玄和丹朱也正在逐渐消失，符识的眼中流露出了一抹惊慌，但那道空灵的声音再次出现，让她的心灵彻底静了下来。 ［华，愿你在未来找回真正的自己。］ ［留在过去的不过只是泡影，不必挂念，我会带来符合所有人预期的结局。］ 第828章 太虚剑心的终极 当符识从那种奇特的状态醒来之后，戏曲也已经落幕，她不知道这台班子的功底如何，但看李素裳意犹未尽的表情，想来这部戏曲肯定精彩非凡，只是她无心欣赏罢了。 脑海中还回荡着那道动人心弦的声音，符识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的一句话就能够让自己安心下来，但对方肯定也是她以前的熟人。 她不适合那些费脑子的计划，而是行动派的战士，既然对方有着详细的计划，符识也就不再去思考缘由或者什么复杂的东西，相信她就好了。 “素裳，该走了。” “啊，是，师祖。” 好在李素裳看的太投入，都没有发现符识睡了过去，但在有羽渡尘遮掩的情况下，除非她刻意探察，否则还真没办法发现符识。 “师祖，普通人的武艺也能够练到那种地步吗？” 毫无疑问，刚刚扮演穆桂英的演员深深震撼到了她，没有什么夸张的特效，展现在她面前的仅仅是一个舞台演员勤奋刻苦换来的优秀底子，就像是穆桂英本人亲临一样。 侠客终究还是侠客，逍遥洒脱，自由自在，就算武艺再过高强，也终究无法比拟将军的勇武之气。 她对那种独特的强大非常向往，就像是师祖一样，守护神州五千年的功绩，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否定的。 由于符识并未过多关注台上的戏曲，此刻也只能用几句话语来搪塞李素裳，武艺高强的普通人……说实话她也并没有见过多少。 “哼哼，武艺可是一介武将毕生的精华，普通人不像我们修士，不仅仅要修行术法，还有符箓，兵刃，甚至是丹药。” “普通人没有修士超凡的本领，想要登峰造极，通常会将毕生的精力都倾注在兵刃一道上。” “不如换一种说法，素裳，要是修士随随便便就能够抵达武将穷尽一生的终极，那这天下早就没有普通百姓的位置了。” 李素裳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心中对师祖和历史名将的敬佩更上了一层，她是个习武的好苗子，凌霜师父就曾经这么评价过她，但几乎也只是在短暂的十几年里机械地学习着太虚剑心，并未创造出属于自己的流派。 武艺的终极……不知道师祖有没有抵达那种境界呢？ “师祖，素裳斗胆询问一番，敢问师祖，太虚剑心的终极为何？” 太虚剑心明面上为符识所创，但事实是，她都已经停留在剑神的层次，几千年都未曾有过任何进步，甚至还因为五百年前神音破碎，十五年前精神受创，她的实力还下降了不少。 符识被李素裳的这个问题给难住了，她这次没有再想着糊弄她，而是认真思考着该如何回答。 “素裳，太虚剑心实则并非我一人所作，而是我以前的朋友们合力将这份力量托付给了我。” “我能够感觉得到，剑神之上还有着更加超脱的层次，但如今的我摸不到那层境界的边缘，或许等我恢复所有记忆后，可以尝试冲击那更高的层次。” 而李素裳已经完全愣在了原地，她就随口一问而已，没想到还真有啊。 但师祖所说的那个究极之境应该跟她没什么关系了，毕竟自己连剑神的层次都没有达到，无论自己如何掐诀修炼，也始终触及不到太虚的那一抹神韵。 “师祖不必担心，师祖的余生还很漫长，都说厚积而薄发，如此看来，师祖更是积累了五千年的底蕴，最终突破时也定能一飞冲天。” “哈哈哈——好，那就借你吉言。” 符识发出了洒脱的笑声，她现在的心情非常不错，对自己也充满了自信，好歹自己过去也是积攒了五千年，要是真一点突破的迹象都没有那才怪了。 她遗失的那些记忆，不仅仅是她的力量源泉，同时也是她沉重使命的来源，也封存着许多她不愿意玷污的美好，但现在，她有了将其全部找回的理由。 既然如此，那就从现在开始行动吧。 “素裳，这艘邮轮上可是有着古玩拍卖会，我们今天回去睡个好觉，明天起每一场拍卖会都不能错过。” “是，师祖。” …… 第二天，符识起了个大清早，但当她想要去隔壁叫醒李素裳时，却发现对方早已不在房间里了。 “这才早上7点啊，真的假的？” 嗯……如果换做是原来的她，甚至起的还要更早，一般天空才刚刚拂晓，她就已经坐在山崖边上开始吸收日出的第一缕精气了。 果不其然，李素裳就坐在邮轮的船顶上，符识还打包了油条和牛奶过来，轻盈的身姿在半空中虚踏几步就飞上了邮轮的顶端。 “不错，哪怕小有所成却依旧勤奋刻苦，稳扎稳打才是修行之人的正道。” 把早餐放在了李素裳的身边，符识也突发奇想开始运用，许久没有碰过太虚剑心，生疏什么的倒是不会，只是符识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对了，羽渡尘。 符识的脑海里立刻出现了黑羽之鸢状态下那个帅气的自己，但同时又转念一想，既然都已经下定决心要朝着更高的层次迈进了，那还像以前一样总是依赖着羽渡尘肯定不妥。 直到海面上的温度也逐渐升高，海风不再令人感到寒冷，那些世家子弟们也从各自的船舱里走了出来。 吴家有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于是派人暂时封锁了这里的区域，没有让其他人打扰两位仙人的清修。 直到符识完成了一个周天的功力运转，她这才缓缓睁眼，可李素裳的修行依旧没有结束，符识甚至能够清晰看到剑意在她体内游动的轨迹，距离一个周天还有一点距离呢。 看来剑神和剑魂的境界还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不过符识相信李素裳的天赋，这孩子在剑心的造诣一定会超越她那个师叔的。 不过…… “油条和牛奶都凉掉了呢。” 重新买有些浪费食物，符识索性直接用崩坏能加热，李素裳可是修行之人，对掺杂了这点崩坏能的食物不会出现什么排异的，但换做普通人可就不一定了。 第829章 遗落的支配之键 当李素裳从入定的状态醒来后，她的身边早已空无一人，只有一份留有余温的油条和牛奶。 李素裳独自享用着早餐，并未察觉到任何异样，她知晓如今的师祖性情洒脱，喜欢人间烟火，她老人家一般也无需繁琐的修行，现在应该在船舱里到处逛着呢。 一张邀请函从油条原本压着的地方飘飞而起，自然引起了她的注意，趁着邀请函还没有飞远，李素裳向前一步腾空而起，踏着飞剑取到了邀请函。 当看清上面的内容后，李素裳也不禁疑惑地歪着头。 “拍卖会？师祖居然对这种场合感兴趣吗？” …… 船舱顶部，吴家主持的拍卖会正在热火朝天地举办着，这次提供拍卖物的卖家也是鱼龙混杂，但无一例外，吴家都可以从这些商品中抽走一成的利润。 拍卖物基本上什么都有，不知道从哪里出土的古董，名贵的诗书字画，着名修士亲手撰写的符箓，炼制的高品丹药，古武世家的典籍，甚至还有星空集团赞助的抗崩坏药剂和装备…… 这些对符识来说都没有什么吸引力，拍卖会开始有一会儿了，可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令她眼前一亮的宝贝，她看起来就像是只图个热闹。 还有白嫖吴家为她准备的贵宾包厢，水果和零食更是可以让符识敞开了吃，要不是因为要维持住仙人清新脱俗的气质，她甚至都想喊几个按摩师傅来给她好好放松一下了。 符识看着这场拍卖会呈上来的商品，甚至觉得有些好笑，其中居然还有那些老皇帝曾经想要送给她的书画，只是自己当时有些古板，没有要他们的东西，不曾想这些以前能够白嫖的东西现在却成了价值百万的艺术品。 “也不怎么样嘛……甚至还不如太虚观里我自己写的那两幅题字呢。” “诶等等……这是不是意味着，如果以后我没钱了，自己随便作两幅字画出来也可以卖到天价啊！” 符识突然发现了只属于她的生财之道，但这个想法很好，她还是不准备立刻执行，天命给她的工资都还没花完呢，五百多年的积蓄，都足够她花到下个时代了。 看着看着，符识突然间打了个哈欠，她这是感觉无聊了，拍卖会上倒没有她提供的物品，太虚观那些个值钱的东西，除了她的日记，再就是逐火之蛾基地里搬出来的结界发生装置了，那些可动不得。 “下一件拍品——和上古神兵轩辕剑相似的一柄剑，据不愿透露姓名的卖家回答，这柄剑出自一座古文明遗迹当中，拥有着点燃燎原烈火的威能，为此命名为火云剑。” “现在，由我向各位展示一下它的能力。” 话音落下，台上的拍卖师看着幕后的同伴点了点头，拍卖会的天花板缓缓朝两边打开，露出了被云彩遮蔽的天空，正当众人不明所以时，拍卖师忽然拔出展台上的火云剑，转身朝着广阔的天空，手臂大摆。 被云雾遮蔽的天空被一抹赤红的焰光分割开来，宛若在擎天之上斩出了一道壮观的沟壑，当骄阳的光辉清洒在拍卖会现场时，众人早已被那道剑光的威力所震惊，完全没有注意到半跪在地上大口喘气的拍卖师。 拍卖师跟前的地板忽然打开了一道口子，一瓶矿泉水缓缓升了上来，她感激的眼神看向了幕后的同伴们，一口冰凉的冷水入喉，身体难耐的燥热感总算消退了下去。 “各位来宾已经见识过火云剑的威能，那么闲话不多说，起拍价，五十亿，或者五箱崩坏能血清。” 非常罕见的以物易物，在座的各位似乎都已经习以为常，经过刚才的演示，这些人也知道面前的绝不是什么赝品，这可是能够轻易斩杀崩坏兽的真货。 但依旧没有人着急着出价。 “威力如此强大的武器，想必使用起来肯定有不少的限制吧，吴家别拿我们当傻子，我可不会乱花钱给别人当嫁衣。” 这些人的反应都在拍卖师的意料之中，没有如此敏锐的感官，他们也不至于能够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上了。 “正是如此，想要能够自如运用火云剑，至少得有着天命a级女武神的水准，b级女武神也勉强能够使用，但时间限制和威力都会大打折扣。” 拍卖师给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解释，随后便站在台上面带微笑地看着众人，她倒是不担心商品流拍，这些人终究会忍不住的。 而且就算流拍了，大不了吴家自己消耗就是了，找一个a级女武神并不难，无非就是在和星空集团的合作中让出部分利益而已。 这些对崩坏了解不深的世家子弟们还在讨论，而没有人注意到一号贵宾包厢内，符识正眼勾勾地盯着那柄火云剑，越想越不对劲。 “支配之键？” “不对啊，支配之键就那么几把，五百年前那七个小混蛋手里的已经被收回来了，素裳手里是立雪的那把若水，再加上太虚之握……” “嘶——好像更不对了，支配之律者不是有一千个来着的吗？怎么可能就这么几件？” 符识的记忆现在过于混乱，台上的那柄火云剑让她有一点触动，但不足以让她想起来那些复杂又沉重的回忆，只是这种感觉让符识很不舒服。 “赤鸢师祖，您在里面吗？” 听着熟悉的问候声，符识也意识到李素裳终于来了，于是那些令人头疼的烦心事立刻被她扔到了一边去，跑过去给李素裳开门。 可刚一进门，李素裳就被贵宾包厢里的奢华程度给震惊了，哪有拍卖包厢整的跟王族厢房一样的啊，李素裳顿时变得紧张了起来，不敢乱动这里的东西，要是碰坏了一件，把她卖了都还不起。 “好了素裳，别那么拘谨，过来一起看啊。” 李素裳也小心跟着符识来到了窗边，她迄今为止可没有体验过这么奢华的生活，而当听到下方愈发凶险的叫号后，报出的一个个天文数字险些让她的脑袋超载。 “师，师祖，这是在卖什么啊？到底圣旨还是皇宫啊，怎么这么贵？” 符识的眼睛咕噜地打着转，再看向李素裳紧张兮兮的样子，她的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好点子。 “素裳，你要不要换一把佩剑来用用啊？” “诶？” 第830章 若水无心 “素裳，你要不要换一把佩剑来用用啊？” “诶？” 李素裳还没缓过神来，符识就已经按下了麦克风的开关，清了清嗓子。 “咳咳……” “迷迭香一百支。” 一号贵宾包厢的出价让全场陷入了寂静，就连背后主持着这场拍卖会的吴晓天都愣了一瞬，面前留有余温的茶水都没心思继续喝下去了。 “真是……仙人想要的话，何必破费和一群普通人争抢。” 天命的崩坏物资在内外价格分明，a级女武神把迷迭香扎着玩都没事，但在黑市里可是一亿一支，并且通常还是有价无市，星空集团管控的太严了。 “林小姐。” 被唤作“林小姐”的人恭敬地来到了吴晓天面前，躬身行礼道： “老板，有何吩咐？” “这把火云剑是仙人所求之物，让他们去运作吧，仙人赠予的迷迭香也不用全收，十支就够了。” “是，老板。” 林小姐离开了客房，立即安排人去暗中运作了，总之就是向外透露一点一号贵宾包厢里面客人的一点身份，以及让拍卖师动作快点，那些家族的人不会介意的。 “师，师祖，其实我不用换佩剑的，立雪师叔赠予的这把若水非常趁手。” 李素裳在包厢里慌乱的很，她们旅行的这些年可没有肆意挥霍钱财，从始至终都秉持着修士的朴素风格，最奢侈的还是符识去逛夜街的时候把所有摊位上的小吃都点了一个遍。 她在符识的面前唤出了若水剑，恍若有淡淡的水流声回响在两人的耳畔，符识打量着这把若水剑，记忆宛若洪水般顿时涌入了她的脑海。 符识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瘦削的小女孩，那还是程立雪刚刚被带回太虚山的时候，那时的她才刚刚答应星焱收留立雪的请求，小立雪对仙人敬畏的很，更何况她那个时候表面上冷冰冰的，立雪根本不敢来跟她搭话。 “师兄师兄，师父一直都是这样冷冰冰的吗？” “师妹，不能只观察事物的表面，师父她老人家的内心其实非常温柔呢。” “真的吗？” “真的，多去和师父说说话吧，她老人家可害怕孤独一个人了。” 之后呢，立雪在星焱和德丽莎的照顾下逐渐长大，体质也改善了不少，这才正式拜赤鸢仙人为师，并开始了修行太虚剑心的道路。 “师父师父，我真的像您说的一样有成为修士的天赋吗？” “师父，我想成为像师兄一样强大的修士，然后下山去救济苍生，就像师父您在神州留下的传说一样。” 有三个吵闹又懂事的徒弟在，隐世的仙人并不会感觉喧哗，相反，她也被这股烟火气深深感染，被神音压制已久的情感也在悄然复苏，回过神来时，故人在她心里凿出来的空洞，如今已经被新的羁绊填满，她已经习惯了太虚山的热闹。 直到……那场浩劫的到来。 ［师父，立雪，不能陪在您的身边了。］ …… “师祖？” 李素裳的呼唤声将符识拉回到了现实，不知不觉间，她的眼角竟是淌下了两行泪水，“嘀嗒嘀嗒”地掉落在地。 那个老古董或许毫无自觉，太虚山那个被宠溺的小师妹，已然在她的内心占据了一道无比重要的地位，但现在，她是符识，是敢爱敢恨的逍遥仙人，相比起仙，她现在丰富的情感更像是人。 符识颤抖着接过了李素裳的若水剑，盯着剑柄上的题字。 “若水无心，雨欲来，风将至。” “立雪……你，早就预知到了这样的结局吗？” 李素裳的心情也同样无比沉重，她这条命还是立雪师叔捡回来的，哪怕只是那短暂的接触，她就知道师叔的功力甚至不如自己，但她依旧义无反顾地选择留下来独自面对崩坏大军，反观她，竟是在这样危急存亡的关头力竭，拖了师叔的后腿。 “素裳。” “师祖，我在。” “这柄若水，暂时放在我这里吧，我想为立雪做点什么。” “是……” 拍卖会后面的商品，两个人都已经无心继续观摩，两个人回到了房间里，李素裳坐在阳台上进入了潜修状态，而符识则是坐在桌前，掏出一大堆符箓和稀奇古怪的小东西，看样子好像是准备做小手工。 虽说是小手工，可符识的工具却选择了若水剑，一字，一画，对着一块玉石无比认真地雕刻着。 符识对崩坏能的操控程度非常精细，不出一个时辰，一个程立雪的雕塑便栩栩如生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符识想了想，又补了一个自己的雕塑上去。 不过比起以前那个老古董的模样，她雕出来的自己面部更加生动，也更具有人情味一些，会摸摸小徒弟的脑袋，也会温柔地和她一起喂赤鸢。 最后，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步，贴上她特制的符箓，能够保证雕像不被时间给磨蚀掉。 “立雪……或许，这才是你真正期愿着的吧。” “有你的师兄和师姐在，你根本没必要走上他们的老路。” “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收你为徒就好了。” …… 等到下午时分，今天的拍卖会也才暂告一段落，吴晓天带着符识拍下的火云剑来到了客房外面。 “咚咚咚——” “进。” 得到了符识的准许，吴晓天轻轻推开了房门，他没有去打扰还在修行的李素裳，而是将火云剑靠在了桌前，朝着符识拱手。 “仙人，火云剑已经为您送来了。” “嗯，麻烦你了。” 符识将说好的一百支迷迭香倒了出来，看着桌上满满的药剂，吴晓天的瞳孔都微微震惊了一下，却没有起任何贪恋。 “多谢仙人，但在下更加希望能够和仙人结个善缘，迷迭香太过珍贵，在下也不一定能够保证手下的人不会起贪念。” 吴晓天只收下了十支，既没有薄了符识的面子，也没有求取更多的好处，“缘分”二字妙不可言，他也只是感觉，命运在冥冥之中就已经锚定好了一切事物的轨迹。 就像是天命最新宣告的神治时代一样，神明现身，对于他们这些世家而言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第831章 现世的大陆 火云剑，当符识握在手中的时刻，的确给她传来一种古怪的反馈，怨恨，不甘，却又被迦楼罗的气息给威慑住，最终归于平息。 相比起早已熟悉她气息的太虚之握，火云剑明显就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还幻想着曾经作为千人律者时的荣光，甚至只要一有机会，它就会趁机夺取符识的身体，正如同当初的虚空万藏一般。 “给我老实点！” 符识的肩膀上钻出了一只小巧威武的赤鸢，吴晓天还好奇地看了一眼，下一刻，赤鸢从符识的肩膀上跃起，悬浮在半空中，朝天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啸声。 吴晓天捂住耳朵后退了两步，赤鸢对他并没有敌意，而是直勾勾地盯着符识手上的火云剑，一抹赤色的光芒轰击在了火云剑的剑身上。 火云剑内部的律者意识人都傻掉了，赤鸢用来攻击它的光束可是太虚剑意，一点手下留情的打算都没有，众人的耳边仿佛出现了一声惨叫，诡异的氛围让吴晓天浑身抖了一下，直到那道声音归于平息，符识也凭空取出一把剑鞘，将火云剑收入鞘内。 在收服火云剑的时候，符识的脑海中也闪过了一些画面——那是一个浴火焚身的战士，他的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身边是破损不堪的基地，而那些被他追杀着的家伙，手里还拿着一件件威力非凡的武器，但任何反抗在战士的怒火面前皆为无用，他们很快被蹂躏致死，连同他们手上的武器一起。 而其中一把插在地面上的断剑，和火云剑的模样极其相似。 “这把剑我就收下了，再有需求的话，联系天命的神州分部便是。” “报上我的名号，只要吴家始终站在人类这边，天命便会保吴家无恙。” 有了符识的许诺，吴晓天立即露出了惊喜之色，朝着符识拱手道： “多谢仙人，请您放心，吴家全体上下都将会为了人族的未来而努力。” “对了仙人，这是我们此行目的地的简介，做好充分的旅行攻略有助于两位的旅途，祝愉快。” 将地图和内部简介单放在桌上后，吴晓天再度恭敬行了一礼，离开的时候也带上了房门，只留下符识还在思考着刚刚的画面内容。 “千劫……支配之键应该被他摧毁的差不多了才对，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再之后的记忆，符识也想不起来，只是觉得火云剑的复原有着蹊跷。 “啧……又开始了。” 符识的脑袋突然变得剧痛无比的，每当过于深究那些记忆就会变成这样，像是强行施加在她大脑上的一层锁链，阻止着她回忆起那些内容。 只有当符识的注意从那些记忆上挪开时，这种症状才会减轻些许，但即便如此，短暂变得狂暴化的能量还是干扰到了李素裳，虽不至于走火入魔，但李素裳的精神看上去显然有些疲惫。 “师祖，刚刚发生什么事了吗？” 符识摇了摇头，将火云剑放在了一边上，拿起眼前的传单晃了晃。 “刚刚吴家小子把我们的拍品送了过来，还留了一张传单。” 李素裳的注意也被传单吸引，只是瞥了一眼，她却牢牢记住了上面的内容，这份传单上的地形，在她们准备的地图上却从未有过记载。 “穆大陆……师祖，你知道这个地方吗？” 何止是知道，那简直是印象深刻啊。 李素裳看到符识的表情变得无比震惊，几乎是机械地转过头去，死死盯着那张传单上的地图。 “不，不可能啊——穆大陆不是已经沉了才对吗？！” …… 走廊外，吴晓天褪去了脸上兴奋的表情，换上了一副商业化的招牌笑容，监控之下的他，步调明明和普通人一致，可他的身影却宛若闪烁般，每一步都向前移动了一米的距离。 “您所做的这些，仙人会察觉到的吧。” 吴晓天的后背处，像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存在苏醒了过来，沿着他的脊椎缓缓蠕动，最后爬到了他的肩膀上。 定睛一看，那竟是一条五爪金龙的模样，趴在他的肩膀上威风凛凛的很，淡淡的龙威散发出来，令吴晓天的气质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是，晚辈已知晓，若赤鸢仙人就是您一直在等待着的人，晚辈也会竭尽全力去辅佐她。” “穆大陆重见天日，势必会引起震动，那些潜藏在暗影之中的小鬼，肆无忌惮的程度倒是有些出乎预料。” “当然，审判官所行之事并非凡夫俗子能够干扰，其一举一动都带着常人难以理解的深意，晚辈不敢妄加揣测。” “只是……晚辈希望，这暗无天日的【永夜】能够快些过去，让神禁之地，迎来它真正的【黎明】。” 随即，金龙阖上了威严的龙眼，不再向吴晓天传达任何信息，吴晓天的手掌在金龙的脑袋上虚按，五爪金龙瞬间化作一团金光消散，重新化作吴晓天背后纹饰着的金色神龙，栩栩如生。 …… 穆大陆在一夜之间重新出现在世人们的面前，上面甚至还坐落着前文明的遗迹，不少的战争痕迹都已经被时间磨平，甚至已经完全看不出被炎之律者给摧毁过的痕迹。 吴晓天的预料非常正确，在他们的豪华游轮抵达之前，已经有故人先一步抵达了这块土地之上。 “穆大陆……好久不见。” 凯文，或者用【意志】的令使来形容更加合适，时隔五万年，再度踏上这块熟悉的土地，他的神情也不免为之触动。 这里没有留下任何【意志】的痕迹，牺牲的战友们都已经魂归故土，落入那亘古不变的轮回之道，五万年之后，只留下了他们这些老家伙在这里感叹过往。 凯文的视线望向了西北，那片一望无际的海洋之上，正在行驶着的邮轮在瀚海之上也显得渺小如尘，神禁之地的时空早已无法束缚凯文，所以，他也能够清楚看见符识脸上惊讶不已的表情。 “卑弥呼，这一次，我会带着所有人一起回家。” “……我向你保证，不会再出现任何牺牲者了。” 第832章 走访穆大陆 符识和李素裳在邮轮上度过了平淡的五天，五天横跨大半个太平洋，事实就是发生在了众人的眼前，这下这些世家子弟们也不得不重视了起来，但他们注定无法像吴家一样达成和星空集团的合作。 星空集团并不需要过多的合作者，吴家只是帮助他们向普通人销售崩坏产品的一个窗口，集团还有着其他途径来宣传自己的产品，为吴家提供的也仅仅是一些落后版本的崩坏科技。 不会真的有人把最新研发成果直接拿出来卖吧？ 总之，在重新踏上这块土地的时候，符识张开了自由的双臂，让穆大陆的空气在自己的体内穿行，和印象里混杂着硝烟的风儿不同，此刻的穆大陆一片和谐安宁，甚至要不是那座高耸的遗迹，都不会有人认为在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大战。 “穆大陆——我又回来啦！” 符识的反应比起其他游客更加兴奋，难免引起了不少的注目，好在他现在的变装天衣无缝，除了吴晓天也不会有人知晓她的身份。 “什么鬼，穆大陆不是最近才发现的一座新大陆吗？” “唉快走快走，别理她，这个人指不定有什么奇怪的臆想症呢。” 符识额头上的青筋崩了起来，不善的目光看向了两个对她避之不及的青年，随后，仙人脱俗的修养在此刻碎了一地，她尽情展现着自己的文学素养。 “你们这两个***，***，你们**才有臆想症，你们全家都有臆想症！” 此等粗鄙之语，没有接受过熏陶的李素裳实在是听不下去，索性捂上了自己的耳朵，不敢去直视符识现在这副地痞流氓般的模样。 “师祖，注意形象，形象啊……” 李素裳的话符识是全然没有听见，但好在她气消得也快，拉着李素裳的手就往深处走去，就仿佛对这里轻车熟路了一样。 吴家在这里开发了一些旅游产业，至于考古项目还没有正式进行，毕竟这种一看就像是前文明遗迹的东西，真正想要探索的话还是得找天命的专业人士来。 所以，那些对前文明遗迹有兴趣的人，全都被吴家的员工阻挡在外，不许深入，但这可难不倒符识自己绘制的潜行符。 符识和李素裳有着专属的探索路线，并且能够抵达一些常人无法进入的区域，就比如她们接下来的第一站——星之律者被讨伐的战场。 自从踏上这片土地之后，符识的记忆也在逐渐复苏，她甚至是两场旷世之战的直接参与者，拥有最权威的解释权。 凯文，痕博士，苏，星宿，四人曾经在此共同讨伐掌控引力的星之律者，那时候的星之律者还未完成羽化，却也导致了穆大陆的沉没，那场讨伐战役在逐火之蛾的记录中也是非常失败的一场战斗。 符识深知律者的危害，所以在过去的五千年内，她从未松懈过对崩坏使徒的警戒，若非有星焱帮助她扛起这面大旗，她如今可不会想着游手好闲来体验人间烟火。 “颠倒山河，粉碎日月之力……律者竟是如此可怕的存在！” 李素裳被符识的说明给狠狠震惊到了，如若师祖没有夸大事实的话，那前文明的先人们肯定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才得以讨伐此妖魔，而且师祖似乎说过，穆大陆原本已经沉没在了海里才对。 “没错素裳，为了维护世界的和平，为了讨伐所有的邪祟，你还需要变得更强才行。” 说着说着，两人终于来到了符识描绘中曾经打的昏天黑地的主战场，原本最后的幸存基地边缘却也只剩下了仿佛被啃食过一般的房屋，而中心……则是埋没在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内，光是看着这个坑洞的巨大范围，李素裳就忍不住寒毛竖起。 “这就是黑洞之威……” 李素裳对比了一下，她想要创造出规模如此恐怖的坑洞的话，至少得不眠不休连续释放一天的太虚剑形，但这却只是星之律者的一击啊！ 好厉害……师祖以前居然是在和这样的怪物战斗吗？ 两人没有直接从坑洞中心穿行而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个深坑的中心依旧给她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按理来说，经过五万年的时光和露娜的复原之后，这片战场上不该有什么奇怪的能量残留才对，但符识的心底就是莫名发毛。 而接着，又步行了整整一天，符识才领着李素裳来到了前文明遗迹的面前。 在符识的记忆里，这栋建筑可是整块穆大陆最为突出的地标，也是为了方便那些普通人向逐火之蛾求助，将可能会突然爆发的崩坏灾害控制到最小。 先不论星之律者，就是在其之前的炎之律者卑弥呼，对穆大陆也造成了难以愈合的重创，那道将整座基地一分为二的剑痕依旧残存至今，但好在门禁系统并没有损坏，真不知道它是怎么在深海里依旧能够维持运作的。 “身份认证已通过，欢迎回到逐火之蛾，华。” 人工电子音显得有些沙哑，应该是进水了的缘故，但她又不是维修人员，见这些设备还能够使用，符识也就没有那么想大费周章地请来克莱茵好好维修一番了。 故地重游，哪怕是一向对时间没有什么概念地符识也不禁伤感，这里萧条破败地景象还是勾起了符识的心弦，就好像……那个大家都还在的时候一样。 “华。” 少女的耳边响起了关怀的声音，甚至不用侧头望过去，一缕酒红色的发丝就已经垂落在身前，她的肩膀也被人勾住，要不是那人现在还一副非常清醒的模样，光是身上这副难闻的酒味就快要让她吐了出来。 “又在发呆吗？华？” “咳咳……没有……咳咳咳……” “抱歉啊。” 卑弥呼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算不得有合适，于是放下了空空如也的酒瓶，准备认真开导一下沉默寡言的少女。 “是不是还对这里不习惯？没事，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你是我救回来的，你的那些成长我都知道，过去的那些队友……我感到很遗憾，但你完全可以把这里当做另一个家。” “留下来吧，你会喜欢这里的。” 第833章 老古董与赤鸢仙 逐火之蛾穆大陆分部。 自从卑弥呼被调到这里之后，她和她带领的第五小队几乎是以横扫之势将整座穆大陆的崩坏兽清扫了一遍，虽然没办法根除这里的崩坏灾害，但这里相对而言也从高危区转化成低危区了。 尤其是这一次，逐火之蛾来人视察过后，对卑弥呼可是赞不绝口，说着要在她的年终评价上又加一笔。 卑弥呼可受不起这等恭维，把上头发的奖金全都拿了出来，只为了给兄弟们办一场盛大的宴会，毕竟光靠她一个人的话，可没办法完成清扫整个穆大陆的壮举。 “全体目光都向我看齐，今天，我有个事想要和大家说一下。” 宴会的舞台上，卑弥呼的身姿依旧潇洒挺拔，她的存在就像是一颗炽热的太阳，让战士们都情不自禁地朝着她的身边靠拢，自觉拥护着她成为了第五小队的队长，并且一步步取得了如今的功绩。 当卑弥呼发言的瞬间，下方无论有多么吵闹，无论在谈论着什么重要的事情，都在下一刻同时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台上的卑弥呼，以及……她身边毫不起眼的少女。 “毫不起眼”，用来形容过去的华或许正好合适，但现在，整个第五小队里没有人能够忽视她的身影。 华本人对此毫无自觉，甚至还因为大家过于热情的目光感到无所适从，她现在只想找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人待着。 “华，如你们所见，她加入逐火之蛾的时间虽然不长，却已经能够独自完成许多高难度任务，根据我的评价，华有着小队队长的潜力。” 第五小队的队员们纷纷为华鼓掌喝彩，神情间看不出任何嫉妒，只有对她由衷的钦佩。 逐火之蛾作战部队，尤其是卑弥呼的第五小队，关系户什么的在卑弥呼队长这里可行不通，也没有人会傻到把毫无作战能力的新人，塞到整天在战火里奔波的第五小队中来。 “在此，我授予华副队长的职位，同时，她也不会再和你们一起出动那些难度低的任务。” 卑弥呼做这个决定当然是事出有因，华最近的表现太过耀眼，如果让她和普通队员去争抢那些下位崩坏兽清扫的任务，那些队员根本得不到一点锻炼的机会。 她也是一样，在真正遭遇重大危机之前，卑弥呼也不会草率地亲自下场，只有那种生死存亡的危机感才能够激发人的潜力。 “华，以后你就是第五小队的副队长了，有什么想要对大家说的吗？” 卑弥呼看了眼还在发呆的华，她过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突然间被授予了如此重要的职位，她也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时候我该怎么做啊？ ［害，这不简单，你跟着我念——］ “咳咳……非常感谢队长对我的信任，我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 “还有，还有……虽然我当了副队长，大家也不要有什么压力，我这个人呢还是很好相处的，平时大家不想打扰队长的时候也可以来找我。” 聆听着脑海里的声音，华内心的羞耻感已经抵达了极点，她现在就是处于大脑放空的状态，脑海里的声音说什么她就跟着复述，一副人机的模样。 华突然间高举起了拳头，哪怕她的身影是如此的渺小，可那只拳头将要传达出的信念，却是狠狠震惊了第五小队的所有人。 “最后……我们第五小队的目标是——肃清所有崩坏兽和律者！还给所有人类一个和平安稳的世界！” 啊——说出来了，这该死的人生也就到此为止了吧。 脑海里的声音归于平静，同样鸦雀无声的还有整个宴会现场，卑弥呼的脸上同样震惊不已，但随即转变成了欣慰，以及对华远大抱负的认同。 气氛都已经炒到了这里，卑弥呼接过了华的位置，用着更为自信和洪亮的声音向逐火之蛾第五小队下达了通告。 “这是我作为一名逐火之蛾战士的想法，我希望华的愿望能够成真，世界不用再担忧【崩坏】的侵扰，每个人都能够回归到各自和平稳定的生活中去。” “但我们，逐火之蛾第五小队的战士，已经没有办法再回归以前的生活，所以，我们能够做的，只有为战胜崩坏的伟大事业开辟出一条前路。” “逐火之蛾第五小队——全面加大对穆大陆崩坏能浓度的检测，三年以内，我都不想听到任何上位级崩坏兽肆意妄为的消息！” “是——！” 宴会热闹的氛围终于来到了顶点，明明只是一场普普通通的宴会而已，可这些战士们比打了胜仗还要兴奋，卑弥呼队长制定了第五小队接下来三年的目标和训练计划，接下来他们可有的忙了。 但……身为战士，又有几个会嫌麻烦的呢？ 卑弥呼的演讲结束之后，她原本还想拉着华多和队员熟络一下感情，却被华以身体不适给拒绝了。 看着华仓惶逃窜的背影，卑弥呼的嘴角微微上扬，拿起了面前斟满酒水的酒杯，朝着华的方向无声敬了一礼，随后一饮而尽。 “还是个小鬼啊……” …… 宴会举办的如火如荼的时候，华却躲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她是真不敢相信，刚刚那个在台上畅所欲言的是她自己，她一定是脑子坏了才会毫无根据地大放厥词。 ［喂喂，这可不是毫无根据啊。］ 华的脑海里再度响起了自己的声音，和她所熟知的自己又有所不同，这道声音带着些许豪放，自信，都是她所不具备的东西。 “？” ［笨啊你，别忘了我们可是同一个人，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可是一清二楚。］ 羽渡尘在房间里绽放出耀眼的红光，借助了一点小手段，符识的身影在华的身边缓缓凝聚成形，望着熟悉的房间，符识的眼中流露出一抹怀念。 “你……” 可谁知，华看着符识这副近乎神迹的手段，即刻展现出了属于战士的谨慎，当她充满怀疑的目光投向符识，后者只是无所谓地摇了摇头。 “所以说啊——过去的我真的就跟个老古董一样，还仙人，这不就完全一不善于交流的乡下土妹子嘛。” 符识大大方方地向华展示着羽渡尘，她现在能够跨越时空交流的手段就只有这个了，哪怕她并不理解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但这次的穆大陆之旅果然没有她想的这么无趣。 “喏——第八神之键，意识之键羽渡尘，梅博士给我做的东西，虽然威力不如天火，功能性也不如涤罪七雷，但也多亏了它的特性，我们才能够像现在这样交流。” “第八……神之键？是和千界一乘类似的东西吗？” 华对符识的警戒心这才降低了些。 第834章 未知的时空 原因未知，发生的具体过程未知，符识甚至没有搞清楚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她究竟是不小心触动了什么遗迹开关，还是掉入了敌人的陷阱里，这些都无从得知，因为她现在被困在这里了。 符识的意识附在了曾经的自己身上，却对她们两个没有任何危害，符识甚至能够向华对话，传递信息。 在明白无法挣脱困境之后，符识的心反而静了下来，思考着该怎么享受这段特殊的时空之旅。 看见过去那个一事无成的自己，她是既高兴又气愤，同学，队长，伙伴，挚友，徒弟……她什么都没能保护好，华如今孱弱的模样让符识看着就来火。 于是，符识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传授华太虚剑心的功法。 当然，华也不可能毫无防备地就相信符识，但无论她怎么解释，卑弥呼和第五小队的战友们就像是完全注意不到符识的存在，在察觉到符识并没有害自己的想法后，她也就老老实实地修炼起了太虚剑心。 同时，符识也意识到，这并不是什么穿越时空改变未来的剧本，她所做的一切对未来并没有任何干扰，这段时空独立于她的过去之外。 当过去的赤鸢仙人修炼起自己一手编纂的功法，效果只能说事半功倍，在短短三个月内就已经进入了剑形的境界。 如果让她们的那些好徒儿看见了，只怕是会道心破碎，走火入魔。 哪怕此时的华还没有迦楼罗的超变因子，但太虚剑心对于此刻的她来说已经完全足够，帝王级以下的崩坏兽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进步速度令卑弥呼队长也叹为观止。 自己竟然遭遇了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也不知道李素裳哪边怎么样了。 “李素裳是谁？” 靠，忘了这个老古董和自己也是心灵相通的了。 符识啐了一口，思绪也从自己的时空转移到眼前，自己在这边玩的这么开心是因为过硬的实力，李素裳可就不一定了，落入那些家伙的圈套里，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折磨她的精神。 “我们的徒孙，太虚一脉辈分最小的弟子，是个敢作敢当，热心肠，喜欢行侠仗义的孩子，和她那个混蛋师父和混蛋老妈完全不一样。” 华能够感觉到，对方在谈论到这些事情的时候情感波动很强烈，恐怕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好事，但一想想这些又是自己必须经历的未来，她又不免感到悲哀。 “老古董你伤感个什么劲儿，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给我好好修炼，在解决第六律者之后，第七律者很快就要在穆大陆降临了，我们根本没有多少拿来玩的时间。” 真的很稀奇，没想到有朝一日也能够从符识的口中听到不要贪玩的诫言。 “我想问你一些事情。” 华倒是没有像符识表现的这样急躁，或许沉稳便是她此刻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了吧。 “什么？” “既然这份‘改变’无法影响他人，只能够直接作用在我身上的话，那些未来给逐火之蛾带来灾难的敌人，也能够由我们来解决吧。” “没戏。” 符识不假思索地给出了回答，她知道现在的老古董是什么水准，也同样知道这个时代的律者是什么水准，那可是拿一条条人命堆出来的情报，详细地都只差把人家的三围给描述出来了。 “第六律者的权柄，是什么来着……黑渊白花……我想起来了，那个家伙叫死之律者。” 华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苍白了几分，死之律者，以死亡来命名的律者，光是听到其名号，华就已经能够想象到对方到底有多么强大。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反正那家伙在出现后会在一整个地区散布死雾，被卷入其中的，无论是有机物还是无机体，都会迎来他们的‘死亡’。” 符识的理解终究还是不够全面，如果这种奇妙的现象发生在了梅博士的身上，不用怀疑，二周目的梅博士真有那个本事带着逐火之蛾一命速通十三律者。 但华的话…… “除非你现在就能够练成剑神，或者像我一样拥有迦楼罗的超变因子，否则别想着靠近那片死雾，会玩崩的。” 符识向华发出了最后通牒，这是在叫她认清现实，有空关心那么多，还不如多打磨打磨自身，早点修成剑心，后面的那些个律者都不是她的一合之敌。 好不容易说服华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修炼之后，符识摇着头离开了“她们”的房间，可下一刻，一身酒气的卑弥呼就来到了华的房门口，手上还端着一盘蛋糕。 至于符识——她现在要去怀念从前了，既然没办法摆脱现状的话，那倒不如趁着这段时间多记录一点东西，用她自己的眼睛。 随着华精神力的见长，符识用羽渡尘凝聚出来的意识体能够活动的范围也就越广，现在的她能够在穆大陆的逐火之蛾基地里到处逛，回去的时候也可好和李素裳好好补充一下介绍。 这个时候，基地里已经有着不少武装人偶代替了人的岗位，毕竟人偶们的计算更加精确，在很多事情上也不容易出错——就算有了问题，直接找工程师的麻烦就是了。 基地里的大家对武装人偶也很热情，完全想象不到后面武装人偶被人类压迫到反抗的情景，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又有谁会相信无害的人偶能够掀起一场动乱呢？ 逐火之蛾如今的科研水平还很落后，神之键，融合战士技术，崩坏能清除剂，超级战士血清，空白之键……这些，到现在展现出来的也就只有四把神之键而已，甚至连万物休眠都还在建造中。 符识太了解自己了，既然知道，她就不是那种能够坐视不管的人，虽然不至于像凯文那样背负上［救世］的称号，但未来的十四英桀，没有一个令人省心的。 “加上涤罪七雷的话……不说毫无胜算地惨败，老古董至少应该还有一点机会的吧。” 如果华能够在第六律者爆发之前，太虚剑心修炼到第三层剑意，再配合上涤罪七雷的干扰能力，未必不能够让她抵达死之律者身边。 想必那个时候，死之律者也是这么被讨伐掉的吧。 第835章 磨练己身 死之律者，这个时代由星启完成对位击杀，接受了梅比乌斯的超变手术之后，星启拥有了超乎所有人预料的强悍力量，但逐火之蛾的报道里写道—— 第六律者善于伪装，遇到弱小的敌人时会将其无情抹杀，而一旦面对难以匹敌的敌人时，便会模拟出人类的意识，乞求怜悯。 ——记录人，梅比乌斯。 符识对那个时候的具体情况一无所知，就是现在也没办法动身调查，她没办法离开华的身边。 “虽然能够再见一面卑弥呼队长真的很高兴，但……” “老古董实在是太让人恼火了。” 明明是符识说的让她潜心修炼，可现在，被卑弥呼授予副队长一职后，华就真的哪儿也不去，每天的行动路线都固定在了房间，练功房，餐厅三者之间，这些天都快要给她闷坏了。 “算了，我跟自己较什么劲，等老古董修成了，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逐火之蛾也拦不住我。” 同时，华也对符识口中的未来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现在的她还没有一名战士合格的心境，会因为自身的处境感到孤独和迷茫，但正因如此，她也会好奇，未来在自己身边的究竟有哪些人。 “两个徒弟，一个上进，一个贪玩，还有一个行侠仗义的徒孙，都说了具体的我也想不起来了，你问我我也不知道。” 符识这么多年的记忆也就断在了西伯利亚，现在脑子里基本上都是和李素裳一起旅行的经历，还有一段时间跟一个圣芙蕾雅的小家伙有过一段往来，人不坏，就是太急于求成了，不是修炼太虚剑气的苗子。 华想知道的问题并没有答案，但两个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都算是一根筋，符识现在表现的这么乐观洒脱，也就是这么多年来她过的还算不错的证明，和华表现出来的社恐比起来要好太多了。 “想那么多干嘛，都说了你好生修炼……好吧也不用这么急，偶尔出去转转，心情的转化对修炼同样有帮助。” 此言不假，但动机不纯，更多的还是符识自己想出去玩玩，华并不清楚以后的自己还会这么有心机，但她的确把符识的话都听进去了。 …… 终于，第六律者如约降临，先前只在报告中了解过，直至现在，亲眼见证死之律者带来的危害之后，符识也不免有些担忧地望向了华。 逐火之蛾第五小队临危受命，负责前往死之律者的所在地，救出被困的目标人员，而同一时间，受挫的星启也返回了逐火之蛾基地，准备接受梅比乌斯的超变手术。 “乖乖……” “这才多久啊，剑魂都孕育出来了？” 如果说符识的徒弟们各个都是天赋异禀，百年难得一遇的修炼奇才，那她这个师父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太虚剑气第四层，剑魂，用时不到两年。 仔细想想的话，李素裳都还停留在这个境界这么多年了，虽然老古董，也就是她师祖的年轻版本，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就超过了她，也不知道李素裳会做何感想。 “华，你确定自己一个人没问题吗？” 飞机上，卑弥呼不断向华投来了关心的目光，当华找到她申请独自出击的时候可吓了她一跳，不用想都知道，卑弥呼不可能同意她的请求，那可是直面律者。 过去哪一次，逐火之蛾的胜利不是在庞大的牺牲之上堆积出来的？这次更是连侦察小队都没有回来一个，甚至没有任何情报资料传回来。 除了逐火之蛾通过试验得出，第六律者的死雾无法硬闯，其他的情报逐火之蛾都还一无所知。 “放心吧队长，我感觉……那片死雾影响不了现在的我。” 那可不嘛，剑气环身，任何试图接近华的崩坏能要么被吸收，要么被阻隔在外，剑魂的凝聚，更是让华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宛若一把随时都可能出鞘的利剑。 “就是这种气势，冲冲冲，让那些家伙好好看看我们的厉害——” 符识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讨伐律者了，五万年后的那些个小家伙都太变态了，虽然造成的危害范围不及前辈们，但短期爆发出来的力量可是令律者前辈们望尘莫及啊。 华搭载着直升机独自来到了死雾的上空，这里没有办法进行精准定位，信号都被屏蔽了，要找到律者的方位只能靠最原始的办法。 “那就是——一鼓作气直接莽进去！只要我们在里面掀起的动静够大，不怕律者不出来。” 华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身体已经率先做出了反应，附着着作战装甲的双腿已经迈出了直升机，却并没有直接向下坠落，而是像在半空中踩到了什么东西，悬浮在死雾的上方。 “真的要莽……冲进去吗？” 在机舱空口无凭地保证很容易，但直面死雾的时候，华现在的模样真的非常不像是想要干一番大事的人。 “唉呀你听我的就对了。” 在符识的催促下，华也终于恢复了修士平稳的心境，目送着直升机离开后，华直接踏足在了死雾的上方，悠闲地在云层上漫步着。 “剑山河！” 突然间，数万柄，甚至更多的长剑浮现在了华的身边，剑刃直指着下方被死雾包裹的地区，这就是她们的计划，既然律者喜欢躲着，那就直接把她炸出来就行。 飞剑环绕成山，流动成河，在华的控制下随心变换着形态，衬托着剑阵中心那飘飘欲仙的剑修，要是换上符识以前的仙家服饰，她都不敢想象这一幕放在逐火之蛾里到底有多么令人震撼。 下一刻，飞剑齐刷刷地朝着死雾落下，不管有没有命中目标，但气势这一块拿捏的死死的，建筑倒塌的轰声和悦耳的剑鸣不绝于耳，仿佛要将整片大地用剑气来洗濯一遍。 “还不肯出来？老古董继续继续，看她还能够憋到什么时候。” 华擦了一下额前的汗，右手化掌，但隐约有一层无形的剑气环绕在她的手掌上，华的耳边仿佛响起了阵阵嗡鸣。 “横扫——千军！” 化剑的手掌横向挥出，而无论从那种角度来讲都解释不通的画面浮现在了眼前，像是有一柄无形之剑从死雾的中心划过，分隔成了上下两块，甚至交界处还留有银色的剑气。 而那两道潜藏在死雾之下的娇小身影，也落入了符识和华的眼中。 “找到了！” 第836章 ［浮生］的迷茫 “死劲·裂空！” 宛若一条从天而降的金色狂龙，赤橙色的光华从天空坠落，本应该是死亡化身的浓雾此刻都被逼的退让了几分，带着面具的身影缓缓抬头，恰好对上了第六律者惊慌的眼神。 “是，是谁？” 眼前娇柔的少女，无论内外的表现都是如此，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都不会怀疑她就是带来死亡与瘟疫的第六律者。 “来收你的人！” 符识现在热血沸腾的很，同时又对自己无法亲自上手感到些许惋惜，羽渡尘凝聚出来的身形拍了一下华的脑袋。 “喂老古董，我可是事先提醒过你了的，你不会事到如今跟我说下不了手吧。” 华的心里也有了巨大的落差，但在符识的提醒之后，那对战意昂扬的眼睛变得无比坚定。 “当然不会。” “律者，是人类的敌人。” 这句话在符识听来是那么的熟悉，一种源自心底的厌恶感升起，她连忙打了个寒颤，像是想要甩掉缠在身上的什么脏东西一样。 下一刻，甚至不需要符识继续指挥，华就已经朝着律者冲了上去，哪怕她此刻并没有融合战士的身体素质，但修炼太虚剑气之后，华的速度依旧是精英战士的好几倍，在第六律者的眼中更是只有一串残影。 “呀——！” 第六律者的反应出乎预料，她没有做出任何抵挡，惊慌失措的模样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丫头，但那铺天的杀意已经盖了过来，并死死锁定了那道抱头蹲下的娇小身影。 “滚开！” 从少女的影子中，一柄漆黑的镰刃凭空出现，和华的拳头碰撞在了一起，摩擦产生出了激烈的火花。 华和黑色少女的眼神同时一凝，她们皆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不弱于自己的力量，但黑色少女的反应明显更大，应激似的将第六律者护在身后，抬手间，大片的死雾重新朝着符识席卷而来。 “剑荡八荒！” 右掌化剑，华浑身的气质陡然一变，凌冽如即将锋芒毕露的宝剑，而死雾在黑色少女的精细控制下，已经初显凶兽的形态，朝着她张开了螺旋深渊般的巨口。 当剑芒出鞘的那一刻，只听那天地间都响起了一阵清脆的剑鸣，在耀眼银光的普照下，周围的时间流速都仿佛减缓了不少，且看华朝着那狂暴巨兽劈落手掌，巨兽的身影忽然从中间裂成两半，剑势也轰开了边沿的雾状崩坏能，被死雾包裹的两名少女此刻显露无疑。 “难缠的家伙……” “喂！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看着第六律者懦弱的模样，黑色少女的神色流露出一丝不耐烦，随后用充满杀意的目光盯着华，神赐的权柄于她的掌心凝聚出一把暗如血渊的镰刃。 既然没办法让这个家伙归于凋零，那就从正面堂堂正正地击败她就好。 可下一刻，那铺天盖地而来的拳影却是让她不知所措，这并非幻觉，死亡带来的威胁感无比真实，少女即刻做出了反应，让死雾席卷着自己的身影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化作了一只样貌丑陋的巨兽。 巨兽为第六律者挡住了所有的拳影，自身也只是吃痛发出了一声尖叫，朝着华挥动那只能够轻易粉碎合金的利爪。 “老古董，先攻击律者，那家伙看上去才是她的本体。” 察觉到华想要后退的意图，巨兽额前那只猩红的血眸闪烁着刺眼的红光，还在滴血的嘴张开，四条暗红色的触手就已经飞射而出，缠绕上了华的四肢，而那道血色的爪影也已经近在咫尺。 “轰——！” 华的身影倒飞而出，接连撞碎了好几栋大楼才终于停下，建筑倒塌掀起的尘埃遮蔽住了华的视线，而当她从墙体里掉落出来后，突然开始剧烈地咳血。 “速战速决啊老古董，你现在不是融合战士，跟律者打消耗战实在是太吃亏了。” “……我知道了。” 若是此刻面对律者的是过去的赤鸢仙人，她打上一天都不会有什么问题，真正完美的融合战士从来都不惧怕消耗战，只要对方秒不掉她，她就可以无休止地一直战斗下去。 华撑着周围的废墟缓缓起身，而眼前的浓雾之中忽然出现了一抹庞大的阴影，那只猩红色独眼在漫天的灰尘里都依旧那么显眼。 “老古董别发呆了！看看周围！” 符识的提示音才刚落下，一柄镶嵌着血色瞳眸的镰刃就朝着华劈砍而来，好在被华给单手握住，而眼前的黑色少女也发出了声声诡异的狞笑，随后消失在了半空中。 攻击来自四面八方，华和符识都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只见眼前这片朦胧的死雾中，一道又一道黑色少女的身影又钻了出来，朝着华挥下手中的镰刃。 华运转功法，太虚剑气在身边化作一层赤金色的护罩，可镰影密集得宛如天空中滴落的雨点，从四面八方围攻而来，剑气护罩不出半会儿就出现了裂痕。 “不，不对吧，星启当初打的就是这玩意？” 符识的脑袋已经过载了，如果说之前的丧气话都是在激发华的动力，她现在就是真的不抱希望了，老古董能够活下来都算好的。 可让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面对生死存亡的关头，华竟是逼出了自己真正到底潜力，只听那赤鸢高昂的鸣啸声，从华背后升腾而起的赤焰瞬间冲破了护罩，也冲散了那些黑色少女的身影，只留下眼前这个神鬼不知的丑家伙。 下一刻，华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意识到她想要做什么的符识也迅速追了上去，一片赤红色的领域从天而落，缓缓飘落在了巨兽的身前，最终被那个坚毅的少女收入掌中。 “寸劲——” “开天！” 一记看似普普通通的寸拳打在了巨兽的身体上，它的表面出现了层层涟漪，像是波纹在它的皮肤表面传导着，却是直接作用于她的内核，将黑色少女的意识轰了出来。 “你……怎么可能？！” 黑色少女的脸上流露着错愕的神情，华显然不想错过这次机会，身形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而那道一往无前的身影，已经挥着势如狂澜的拳头，朝着黑色少女疾驰而去。 “不要——！” 一声较弱的喝声在战场上起不到什么作用，但当律者的身影主动挡在黑色少女的面前时，华在面具之下的表情明显的流露出了一抹错愕，但接下来她并没有思考那么多，挥出的拳头就是她的回答。 …… 死雾就像笼罩在逐火之蛾众人头顶上的阴影，当它彻底消散的时候，逐火之蛾内部即刻爆发出了喜悦的呼声。 可……这份喜悦却没有传递到两个人的内心里。 “老古董，她们是带来死亡的律者，你没有做错什么。” “嗯，我知道的。” “所以说第六律者是真狡猾啊，都到最后了还要在精神上给予我们重创，你差点就手下留情了。” “……抱歉，下次我不会再这样失态了。” 第837章 错误的时空 符识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即视感，而且还尽是些不好的回忆,就好像以前自己人为崩落失控的时候，神音发作的魔怔样子。 自从第六律者的讨伐战结束之后，华就开始了更加努力的训练，自从那次临阵突破后，她距离剑神之境真的就只差临门一脚。 但……无论她怎么修炼，始终都找不到那种快要突破的感觉，不过她并没有急躁，修行本就在于静心，正好，她现在有时间来打磨自身的各种技艺。 第六律者的事情，符识没有再和华多说些什么，她们都默契地闭口不言，直到一些烦人的高层来找华做资料补充，说要收录进什么律者档案，简直无聊透顶。 而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人来询问华那次的作战了，就连卑弥呼也只是说了几句关心的话，对第六律者的情报一点也不好奇。 但……如今的华拥有了这样不同寻常的力量，卑弥呼更多的是担心，担忧她是不是也被崩坏感染，或者从内到外都被人调包了。 而最后，卑弥呼还是没有将她的怀疑告诉其他人，也没有一天到晚监视着华，这是出于队长的信任，当然，如果华做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连带着她这个队长也要挨处分。 符识还在寻找着离开这里的契机。 …… 而就在第六律者事件结束的不久后，爱莉希雅推动召开了逐火之蛾的舞会晚宴，用来犒劳犒劳在这次行动中艰苦作战的士兵们，同时也是逐火之蛾对外的一个信号。 一切——都还在掌控之中。 身为第五小队队长的卑弥呼自然不能缺席，而华，作为本次舞会的主角，也没有缺席的道理，于是——第五小队就选择了卑弥呼和华来出席舞会。 “舞会啊……真是好久都没有感受过那样的氛围了。” 相比起卑弥呼的期待，飞机上的华就显得拘束了很多，甚至是有些窘迫。 “舞会啊……我还是坐在角落里好了。” 旁边的符识发出了无情的嘲笑声，虽然她自己也不会跳舞，但谁叫这次的主角不是她呢。 “老古董，你不会还以为自己能逃得掉吧，爱莉希雅摆明了就是冲着你来的啊。” “？她为什么会找我？” 华发出了逆天的人机语音，这下符识尴尬地笑容也凝固在了脸上，随后颇为无奈地苦笑着，她都没发现以前的自己居然这么入机，休伯利安的包菜ai比起来，那个ai都显得更通人性一点。 “不找你这个讨伐了第六律者的大英雄，难道还找我这个鬼吗？” 符识愣了一瞬，随即觉得自己的形容简直完美，只有华一个人能够看到和听到，并且也只有华能根据她的反应行动的幽灵。 呸呸呸，什么鬼不鬼的，太不吉利了，自己都还没死呢。 就这样，三人怀揣着不同的心情，坐着逐火之蛾的飞机来到了总部。 她们到的时候还是下午，而符识也难得乐开了花，之前那个又老又破的基地她早就逛遍了，正好有新地图可以解锁，她岂能不兴奋？ 而且……她在这里到处逛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逐火之蛾总部，议员办公室。 逐火之蛾的议员有很多，各自也意见不一，但每次大型事件，或者紧急情况出现时，总是要经过这些老家伙没有营养的讨论才能得出最终方案。 就像第六律者这次，梅比乌斯擅作主张将星启改造成融合战士，虽然没有威力的直接展示环节，但许多人都相信梅比乌斯的能力。 而我们的梅博士，不仅对梅比乌斯这次的研究成果颇感兴趣，同时也有些在意华使用的特殊力量。 “所以……华也是来自未来，对吗？” 梅收拾了下桌面上的研究报告，看着身边不苟言笑的大男孩，相比起一段时间之前，此刻的他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变得没有任何表情，变得充满了冷静，就像是一个真正的领袖。 “嗯，但我们的情况有些不太一样。” 凯文给出了回答，他在到来的时候已经将自己的情况一一告知，无论是身处异空间还是莫名引起的时空错乱里，他对她的信任都毫无保留，也无需任何理由。 “制造出这里的是一位二阶的暗能神只，并且实力要在我之上，我也是依靠着【意志】的力量，才能够勉强摆脱祂对我的束缚。” 但梅此刻的重心并不在此，她缓缓伸出了手，触碰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凯文，而突然间，凯文像是应激了一样，冰冷的眼眸中总算流露出一种情绪，名为“怀念”。 梅的表情挂上了一抹温柔，这一次，她主动挽起了凯文的手，两个人一起朝着舞会的现场走去。 “听起来，你像是一个人受了很多苦。” 凯文摇了摇头，无视着周围人群投来羡慕与惊讶的目光，他此刻的眼中只有一人。 “我没事，不仅仅是为了你我，也是为了五万年前面对崩坏奋起反抗的人们，我都不会倒下。” “【意志】，这就是我所选择的路。” 如今的梅对于神只和命途还一无所知，但不妨碍她展现出浓浓的兴趣，可这里却只是一段存在于原本世界之外的时空剪影，她所做的一切都无法突破世界的壁垒，就算她侥幸做到了，【秩序】也会将她视作异常清除。 “换个话题聊聊吧，我所认识的凯文同学，可不是像这样整天摆着一张阴郁的表情。” 梅转移话题都是这样直接，不过对于一个冰块男孩来说却是有着奇效，只是这一次……凯文注定要让她失望了。 “嗯，没错，‘凯文’眼中的‘梅’，也一直都是那个能够令她仰望的学者，为了研究神只的秘密，她甚至能够独自去往‘黄昏的遗址’。” 梅的眼中明显带上了一缕失落，还有一抹微不可察的探索精神，但既然那个“凯文”都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她也只能默默松开了自己的手，两个人在其他人看上去就像是吵架的小情侣。 但……他们都心知肚明，对方并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第838章 不合群的人 逐火之蛾惯例的迎新舞会，只有在作战部门的几支精英小队迎来新的成员时才会正式举办，在此之前，华一直都因为年龄与经验的问题待在预备席上，好不容易熬出头拿了个副队长的职位，接下来的一年却在符识的要求下朝着剑神境界冲击。 总之，这件事情一推再推，直到这次第六律者的讨伐战役，华一战出名，爱莉希雅也在通讯里缠着卑弥呼好几天了，出于无奈，这场舞会才得以举办。 舞会的主角暂时还未到场，但会场内的气氛已经如火如荼，只要有那个活力四射的少女在场，不论什么情况下都能将气氛带动起来。 而此刻，这名少女正缠在司令的身边，并非像其他队长一样向司令讨要经费，而是直接讨要着她本人的陪同。 “露娜姐姐，我最近可是新学了一支舞哦，姐姐想不想看啊？” “爱莉……” 露娜的神色颇为无奈，任由爱莉希雅紧紧抱着她的手臂摇晃，都当上逐火之蛾作战小队的队长了，撒起娇来还跟个小女孩似的，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在队友面前保持的威信。 “以短生种人类的寿命来讲，你也应该长大点了。” 露娜抽出了手臂，食指抵在爱莉希雅的额头上轻轻一推，后者捂着额头后退了几步。 “不公平不公平，姐姐你说的那些故事里面，芙拉也已经是个几万岁的大人了才对。” 爱莉希雅鼓起了小嘴，羡慕的眼神看向了露娜另一只手紧紧牵着的黑发青年，而他像是对此免疫了一样，看了看眼前比自己高出半个脑袋的爱莉希雅，在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他的嘴角抽了一下。 “我哪里有那么老？你说这话的时候良心不会痛吗？” 爱莉希雅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一样，又笑嘻嘻地凑到了露娜跟前。 “亲爱的露娜姐姐，反正在这里没有几个人知道你是司令，他们都不会介意的啦。” “还是说——姐姐怕小芙拉吃醋，所以才恪守不渝？放心，我们可是好朋友，他不会介意的。” “不，我介意。” 这下子，两个人的视线都望向了芙拉，整的这个纯情小男生有些不好意思，低着脑袋掩饰着通红的脸颊，露娜自然是心花怒放，而爱莉希雅也换上了一副“磕到了”的表情。 “好吧，小芙拉，今天我可就把露娜姐姐让给你了哦，我去找其他人玩了。” 爱莉希雅走开的时候还哼着轻快的小曲，芙拉也很快控制好了剧烈波动的内心，无可奈何地看着骚扰犯逃离现场。 “她真的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吗？” 露娜的眼神柔情似水，芙拉或许察觉到了她不加掩饰的目光，又或许没有，但总而言之—— “或许，的确可以给爱莉希雅一些小奖励了。” 芙拉惊讶地抬头望着她，女人变脸的速度怎么比翻书都快？ “你认真的？” “当然，不过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哦。” …… 距离舞会正式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在此期间，爱莉希雅接连“骚扰”了好几支小队的队长，也和以前交的那些朋友都打了招呼，几乎是凭借一己之力将大家团结了起来。 不久后，凯文带着梅来到了舞会现场。 顺带一提，他们两个的身上都穿着平常的作战服和白大褂，就像是临时收到通知急忙赶过来的。 而他们之中，最先被注意到的还是凯文，【意志】在他的身边形成了独特的气场，就像是曾经的那个情场小王子，令人瞩目，相比之下，梅博士好像才是那个追求者。 感受到如此多的目光，不少还是来自他的熟人，凯文觉得有些不自在，于是收敛了【意志】的气息，这些人的目光也才从他转移到梅的身上。 “梅博士……”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认识梅，都或多或少地了解到过梅的传闻，逐火之蛾内部对她的评价也并不一致。 当然，某个粉色头发的谐星除外。 “梅，凯文，这边这边。” 爱莉希雅刚好和苏谈到要事上呢，余光瞥见了进入会场的梅和凯文，他们几乎成为了现场的焦点。 “凯文。” 苏朝着凯文挥了挥手，后者延迟了一秒才伸出手与他击掌，时间的磨损让凯文对旧友的回应有些生疏，并且……现在的他，有些不太习惯这种热闹的氛围。 “哦呀，梅，凯文该不会是跟你吵架了吧？” 爱莉希雅捂着嘴，一副瞧见世界级新闻的模样，这两人的关系在整个逐火之蛾里可谓是人尽皆知，大家都会说情侣吵架什么的，这种事情放在他们身上根本就不可能嘛。 “没……” “没有啊，谢谢你的关心，爱莉希雅。” 两人分别给出了不同的回应，但此刻，哪怕是迟钝的苏，也看出来这两人的情况不对了。 “凯文，你的声音……你真的没事吗？” 凯文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欺骗，隐瞒，还是实话实说？奇美拉的超变因子早已让他的精神世界异于常人，也更加直观地体现着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爱莉希雅伸出一根手指在凯文面前晃了晃，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出现了一副墨镜,大有一副职业侦探的模样。 “哼哼，不仅如此苏，你有没有注意到，从刚刚起，凯文的视线可是一直都没有落在梅的身上过哦。” 爱莉希雅没有明说，要是换做平常，凯文那含情脉脉的眼神，温柔地都让人感觉有些肉麻，一副恨不得把自己挂在梅身边的表情。 可现在嘛……除了小情侣吵架，他们也想不到什么理由会让这两个人冷战了。 “凯文，男孩子可要大度一点哦，我们的梅可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研究人员，你可不许对她发火。” 爱莉希雅贴在了梅的身边，毫无威胁之意的警告声回响在凯文的耳边，就连苏的眼神也带上了怀疑和关心。 时过境迁，没想到再一次看见这幅画面时，那颗已经被神性填充大半的内心，居然也会因为往世的故人而感到悲伤和痛苦。 只可惜，这一切并不是真的，体内流淌着的力量才是唯一的现实，眼前的战友和爱人也不过是敌人为了迷惑自己制造出来的幻象。 “我……想出去静静。” 第839章 你这个借用正经吗 神性侵蚀，在凯文接受【意志】传承的第一天起，他就不得不面对这个难题，这些年来也一直在试图避免磨损。 为了梅，他会坚定不移地执行神痕计划，但作为旧世界的救世主，新世界的毁灭者，他并不想在一切结束后依旧保持着这种性情淡漠的状态。 然而……这是神明无法避免的结局。 为了维持神明的人性，【秩序】才制定了寰宇间的岗位，并将每一位拥有神座的正神落实到位，在枯燥又乏味的工作中，神明也会感到厌烦，也会感到疲惫，但至少要好过淡漠一切。 神，只有维持人性才能够保持对凡人的怜悯。 若是感觉自己大限将至，最后一抹人性也终将被神性所吞没，祂们会提前寻找合适的继承人，在退位之后安然没入轮回。 “这个位面，不需要性情淡漠的神。” 听闻【秩序】磨损的速度远超其他的命途，再看向露娜，她完全就是一副没事人似的，凯文想从她那里得知抵抗磨损的办法，但始终无果，这五万年来也一直都是他以自己的意志抵抗着神性的侵蚀。 刚才和梅的相处，极大程度上刺激了凯文的人性，将那份深埋于心底的冲动挖出表面，也让【意志】的力量再度强化了些许。 汇聚文明的意志，凯文的掌心凝聚出了一柄焕发着七色光华的天火，天火插入地面，【意志】也随着他的心意辐射至整颗星球，却在最后的关头遭到了阻碍，始终无法冲破那一道防线。 “失败了。” 看着逐渐褪色的天火，凯文面无表情地将其抹除，随后从后门悄悄回到了舞会现场，一个人安静地待在角落里，闭目养神。 …… 稍后，梅比乌斯出人意料地来到了舞会现场，身后则是不久前完成了超变手术的星启，以及还在帮他调试限制装备的克莱茵。 梅比乌斯危险的眼神打量着在场的来宾们，似乎并没有找到心仪的目标，她发出了一声不满的“嘁”，随后抢来了柜子上放着的餐盘和饮料，甚至都无需她特意找个无人打搅的座位，因为大家会自动给她让道。 除了…… “嗨～亲爱的梅比乌斯，没想到你真的会出席这种场合呢。” “虽然没有看到你盛装打扮，但……光是你能够来，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呀。” 主动找“会吃人的梅比乌斯博士”贴贴的，也就只有爱莉希雅这个社交达人了。 “呵，别误会，我可不是来找你的，爱莉希雅。” 爱莉希雅丝毫不会因为梅比乌斯的态度感到沮丧，相反，她只会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骚扰”她，至少在梅比乌斯的眼中看来是如此。 “唉呀，因为说这话的人是梅比乌斯，所以我不会计较的啦。” “不过……既然我们的目标都是一样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是不是也能够算作心有灵犀呢？” “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梅比乌斯的确是有些急了，那对能够把逐火之蛾高层吓破胆的眼神，在爱莉希雅身上却并不起什么效果，可她这样却是让后面的星启和克莱茵吓了一跳。 他们不约而同地感觉到了，博士现在的心情非常糟糕，要是还等不到目标出现，她甚至会暴走到指着这次的宣传人员骂骂咧咧，估计会把人家吓哭的吧。 “那个——爱莉，你确定已经通知了卑弥呼吗？” 爱莉希雅极具侵略性的目光看了过来，不同于梅比乌斯，这是另一种程度上的极具威胁，盯得克莱茵背后直冒冷汗，连连后退两步躲在了星启的身后。 “好啦学姐，爱莉她不会吃人的啦。” “没错没错，克莱茵，我只是想摸摸你的脸蛋而已哦，可以吗？” 爱莉希雅甚至还礼貌地问了一下，当然遭到了克莱茵和梅比乌斯的拒绝。 “爱莉……我们才刚刚从实验室出来，学姐她……身上还有残存的实验药剂，最好别乱碰。” 思来想去，星启也只想出了这么个蹩脚的理由，但好在爱莉希雅顺着他给的台阶下去了，还朝着星启微微一笑。 “亲爱的梅比乌斯～” 梅比乌斯立即警惕了起来，爱莉希雅换上这种语气指定没有什么好事，上次就抢了她一大堆无害的药剂去整蛊别人，搞的整个逐火之蛾鸡犬不宁的。 “别那么紧张嘛，亲爱的梅比乌斯。” “可爱的美少女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我只是想找你借用一下星启几天而已，之后我会把人和检验报告一起还给你的，你看这个主意怎么样？” “那个……我不是物品……” 夹在两人中间的星启尴尬极了，可他的发言在两人的斗争中掀不起任何波澜，只能眼睁睁看着博士肉眼可见地红温。 “爱莉希雅你痴心妄想，我最优秀的作品才不需要别人的检验评价，那些蠢货永远也不会懂得生物的无限可能。” “博士……我真的不是物品啊……” 星启的表情难看得跟苦瓜似的，克莱茵还在拼命把他给拽出来，但她一个普普通通的研究人员，手劲又怎么比得过梅比乌斯和爱莉希雅呢，只能看着星启被两边拽来拽去，像是快要裂成两半了。 “你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梅比乌斯一声呵斥过后，星启就连说话的权利也没了。 她的脑袋里已经幻想出了爱莉希雅抓住星启后的一百零八种使用方法，她那个脾性梅比乌斯还能不知道？融合战士伟大的技术在这家伙手里根本体现不出任何价值，被当成冰箱和中央空调也只是最基本常态罢了。 但……梅比乌斯这回还真猜错了，爱莉希雅只是对现在星启融合崩坏兽后的状态非常好奇，人类与【崩坏】另一种方式的和平共生，这可是她这个“异类”一直都在追寻着的答案。 就在两人争执不休时，舞会的大门再度被人推开，第五小队的队长和副队长都经过了盛装打扮，独具神州风格的旗袍穿在两人身上后，华表现出了几分腼腆，而卑弥呼则是更添了几分魅惑与自信。 “各位，我们没来晚吧。” 第840章 认同，归宿 “哇哦——老古董，你看他们的视线都聚焦在我们身上诶。” 重温熟悉的舞会现场，在符识的记忆里，这次的舞会自己并没有什么独特的表现，反而像个小透明一样待在角落里，和璀璨耀眼的舞池没有一点关系。 “我知道。” 华并没有表现得那么兴奋，就像根本不知道这次的主角是自己一样，可实际上呢，她根本没有学过怎么跳舞，加入逐火之蛾之前的人生一直都在武馆内练习，也从来没有接受过什么贵族式教育，第一次登上这种舞台，她还能够保持镇定就已经很难得了。 “嘿，老古董，这次回去后你真得好好向爱莉希雅多学学了，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参加这种场合呢。” “还是……算了吧。” 华的自言自语在旁人看起来颇为诡异，不过很快，大家的视线就被卑弥呼吸引了去，作为第五小队的队长，她有必要代替华总结此次对第六律者讨伐战。 “……还有一点，关于逐火之蛾有谣言说卫星捕捉到第六律者恐惧无害的一幕，在此，我想替那些战死沙场的同胞，向谣言的散布者询问——” “如果律者并非敌人，那他们出现的时候带来的灾害又算什么？逐火之蛾成立的意义又在哪儿？” 说到这里，卑弥呼的视线若有若无地瞥向了沉思的华，实际上，逐火之蛾内部的谣言不止如此，在这种流言的背后，甚至传出了华嗜杀的胡言乱语，她不知道华知不知道这些，但她这个队长既然听到了，就没办法坐视不管。 那些散布谣言的家伙就是太闲了，让他们上战场去讨伐律者不敢，喊着拯救人类的口号却又拿不出什么实绩来，梅的想法她支持，逐火之蛾的领导层也该换换血了。 “如果说我的话语苍白无力，也只是空口无凭，那么——逐火之蛾第五小队副队长，以及解决这次律者危机的英雄，华，她的话语又如何？” 卑弥呼将手中的麦克风对准了华，她也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犹豫片刻，她最终还是接过了麦克风，站上了目光聚焦的舞台中心。 没有任何草稿，没有任何预演，现在的华只能够凭借她自己的判断来给出回答，而她的回答，在看到那些伤亡数字的时候就早已经有了结果。 “律者，是人类的敌人。” 无论第六律者是否具备人类的情感和意识，那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做了什么，被死雾笼罩的城市，眨眼间被夺走的无数生命，去往前线探索最终杳无音讯的侦察部队，若她在此刻包庇了律者，她将会无法面对逝去的人们。 台下的人没有哗然，甚至没有任何惊讶的情绪，仿佛华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可符识却注意到，这些令人作呕的家伙的表情，明显流露出来片刻的失落。 他们在意的并不是律者的立场，而是律者的力量能否为人类所用，神之键也好，律者本身也罢，力量才是这些人所渴望的东西。 可符识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否则她非要冲上去给这些人圆润的脸蛋都来一拳，要是眼神能够杀人的话，她现在怒目圆睁的表情都能够咒死他们好几遍了。 发言结束后，华将话筒还给了卑弥呼，关于第六律者的事件终于一锤定音，再没有人会产生质疑，卑弥呼在简单地概述了几句之后，宣布了舞会的开始。 明明是盛大而又热闹的迎新舞会，可这次舞会上却频繁出现状况，虽然都是些无足挂齿的小事，但的确也让某些人的重心从舞会偏移到了其他的事物上。 比如——那个从开头就一直兴致勃勃的粉发少女。 看着爱莉希雅匆忙离开的背影，布兰卡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还是小格蕾修扯了扯布兰卡的衣袖，她的表情看上去也有些难过。 “妈妈……爱莉希雅妹妹，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痕也注意到了爱莉希雅的异样，说实话，他们还从未见过爱莉希雅露出这样的表情，那个始终都挂着微笑的少女，原来心中也会存在忧愁吗？ 路过的星启恰巧看到了这一幕，她本来是想帮博士去邀请华来谈话的，但现在爱莉希雅貌似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找她。 …… 会场外的走廊。 华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莫名将自己拉出来的爱莉希雅，对方已经有好几次都欲言又止，她知道这个时候打扰对方不太礼貌，但这样一直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爱莉希雅，有什么事吗？” 终于，爱莉希雅像是下定了决心，手掌放在了胸口上，充满忧郁的神情看着华，那副常挂在脸上的笑容此刻显得有些惨白。 “不好意思呢，华，在向你询问这些问题之前，我要先向你道歉。” 说着，爱莉希雅真的提裙朝她行了一礼，像是后面的话语会有多么冒犯一样。 “华，因为只有你知道真相，也只有你亲眼经历并见证了一切，我想询问的是你的心——” “第六律者，那个孩子，在求饶的时候，华，你的内心有过触动吗？” 爱莉希雅知道自己说出这些话带来的后果有多么严重，纵使是她，要是被揭露出去，也免不了上头的一顿审问，而这样的话又会牵连到露娜和芙拉，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们…… 但，她实在是太渴望知道这个答案了，渴望到甚至不能自已。 华思考了片刻，又看了看四周之后，她最终还是朝着爱莉希雅点了点头。 “有，但我不明白。” 她能够感觉到，在自己给出回答后，眼前的爱莉希雅明显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应该也没有什么要问自己的了。 “没事了，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华。” 爱莉希雅的情绪有些激动，不同于被露娜姐姐的认可，这颗星球上人类的看法明显更加让她在意，毕竟他们才是这里的主人，露娜姐姐，芙拉，还有自己，最终也只能算得上是外来者。 也就在华离开后不久，爱莉希雅内心的恐惧终于被喜悦所替代，甚至是喜极而泣。 而紧接着，她的身后递来了一条墨绿色的手帕。 “谢谢……” 爱莉希雅习惯性地道谢过后才接过手帕，直到在擦眼泪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猛地回过头去，出现在她眼前的是神色复杂的星启。 是的，他没有去找华，因为他听到了自认为更加重要的秘密。 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恐惧顿时又涌入脑海，她知道星启不同于华，两个人无论是智力还是直觉都相差太大了，迟钝的华或许没有察觉到什么，但如果星启一直都在旁边偷听的华…… 不要，求求你，不要说—— 可命运啊，它性格顽劣，偏偏要打破所有人对美好的最终幻想，在爱莉希雅暗暗乞求的心声里，那句话最终还是在她的耳边响起，宛如惊雷般穿透魂灵。 “爱莉，你……也是律者吗？” 第841章 生而为人的律者 天生天养，纯洁无瑕，集美丽与智慧于一身，这——便是爱莉希雅。 在第一律者之前的［始源］，爱莉希雅的诞生并非偶然，而是【崩坏】在追寻着的另一种可能性，这份因果可以追溯到很远很远。 生而为人的律者，在旅途开始的起点，这名少女或许也犹豫过，也迷茫过——律者是什么？人类又是什么？生而为人的律者又是什么意思？自己究竟是人类还是律者？ 但此时此刻，经历了无数的磨难，少女最终站在了这里，她不再去纠结这些问题，无论人类，还是律者，最终都被“爱莉希雅”这个名字所统括，它们都是组成爱莉希雅弥足珍贵的部分。 当爱莉希雅想通了这个问题后，身边能够分享喜悦的却只有两个同样的“外来者”，她明白人类心中的成见难以被撼动，久而久之，她也就忘却了律者的身份，以逐火之蛾的战士自居，拥有了一段幸福美好的时光。 直至今日—— “爱莉，你……也是律者吗？” 哪怕只是一句还未被证实的提问，却让爱莉希雅的心跳卡在了嗓子眼，紧张地不能自已，无论是自己一直以来用以亲近人类的话术，还是早已放下的身为律者的权柄，她的大脑空洞到一样也想不起来。 星启的表情似乎有些生气，朝着眼前面露惊慌之色的少女靠近了一步，而爱莉希雅也被吓得不轻，后退两步撞在了石柱上。 解释？事到如今解释还有什么用吗？人类与律者注定水火不容，无论是谁来也无法消除两者内心的隔阂。 爱莉希雅并没有忘，星启不仅仅是梅比乌斯的学生兼助手，也是完成了超变手术的唯一实验体，他——完全有能力杀了自己。 “为什么要瞒着我们。” 迎面而来的寒意直冲天灵盖，被雪白冰丝包裹的肉腿靠在石柱上，止不住地打着颤，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直视着星启的双眼，可她的神情又愣在了表面。 气愤，或许已经是爱莉希雅此刻能够想到的极限，那对眼眸里的确仿佛喷涌着怒火，以及深深的痛心疾首。 唯独——没有责备。 爱莉希雅的心在此刻如同刀绞，像是失去所有力量的普通少女一样瘫坐在了地上，紧紧夹着双腿，放在大腿上的小拳头也彻底松开，她已经没有了任何抵抗的打算。 ［对不起……］ 轻柔的呢喃声在星启的耳边响起，而他除了因为情绪激动而失控的超变因子，自始至终都没有流露出半分敌意，看着少女凄惨的苦笑，以及眼角滑落的两滴泪珠，他当然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少女用一条善意的谎言伪装了自己，并且小心翼翼地维持了一生，一条谎言需要用无数的谎言去弥补，她能够走到这一步肯定非常不容易。 而自己……在刚刚将她的伪装撕得粉碎，将她的谎言彻底戳穿，哪怕直至此刻，少女依旧在努力朝他露出笑容。 “星，男孩子的第六感还真是敏锐呢。” 爱莉希雅取出了心爱的粉色的弓箭，随后轻轻放置在了一边，无奈地举起了双手，脸上挂着释然的微笑。 “锵锵——被你发现啦。” “那——你又会怎么做呢？像一个真正的英雄一样镇压我吗？” 从爱莉希雅勉强的笑容里，星启看不到任何从容与释怀，只有浓浓的苦涩与悲伤。 “爱莉，我们认识了这么久，这是我第一次觉得你的笑容特别虚假。” “我只是想知道……不，或许我一开始就已经有答案了，为什么你要辛苦瞒着我们所有人。” 在寒气的影响下，爱莉希雅脸颊滑落的泪滴，在地板上凝结成了一朵娇艳的透明水晶花，而星启，弯下身子向她伸出了手，宛若向公主优雅行礼的骑士。 “博士说过，种族是生物之间最根本的差异，你那么在意我们的目光，但也不用刻意朝着人类去模仿。” “爱莉希雅，是我们独一无二的爱莉希雅，和种族的身份无关，我只知道，那个活泼可爱的少女会主动找难以相处的博士聊天，见到其他人吵架会上前帮忙解开误会……” “虽然我的份量不大，但我依旧可以为你做担保，如果有一天，你因为身份的原因而被人们口诛笔伐，我会选择站在你的身边。” 爱莉希雅的手在半空踌躇不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对方再次投来鼓励的目光，让她选择搭上了他伸出的手掌，冰冰凉凉的，却带给她无与伦比的温暖，那双粉色灵动的眸子里依旧闪烁着愧疚，恐惧和放弃的感觉倒是少了些。 “……当然啦～” “你可以永远相信爱莉希雅哦?” 擦了擦通红的眼角，但爱莉希雅对自己的保证并没有信心，“不会去伤害人类”，这是她作为主观的想法，可又有谁知道神明的权柄究竟有多么神秘莫测？是否能够违背爱莉希雅的意愿直接降下【崩坏】？ 想着想着，这张哭花猫的脸上又浮现出一抹担忧，今天她表现出的负面情绪可是曾经的好几倍。 “星启……如果有一天，我还是站在了人类的对立面，那个时候，你依旧会选择相信我吗？” 思考了片刻，星启最终点了点头，此刻促使他作出决定的并非学者的理智，而是他们一直都非常忌讳的感性，这种空穴来风的信任感，往往在关键时刻可能会让他陷入万劫不复。 但…… “我还是会选择相信你，如果你认为这样做是正确的，始终都没有动摇你心中对人类的爱，我当然也会相信你的判断。” 星启摘下了耳机，将其瞬间捏的粉碎，摊开手掌，耳机的碎片就这样大大方方展示在爱莉希雅的面前。 “语音记录我已经摧毁了，没有任何备份。” “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博士。” “我只知道，你不是我们的敌人。” 爱莉希雅看着他手中碎成好几块的耳机，脸上写满了诧异，至此以来，“爱莉希雅”做出的所有努力就好像是得到了回报，哪怕只是小小的一步，却令她感觉到无比的欢心雀跃。 “……谢谢，真的谢谢你，星。” 无论什么面对什么事情都能够保持从容自若的爱莉希雅，律者也好，人类也罢，她也不过只是个享受着美好青春的少女。 这种被认可的感情，在她的胸腔里化作了有力的心跳，红晕，如同爬山虎般迅速蔓延在了少女柔嫩的脸颊上，于是——她便展开双手，紧紧抱住了这颗星球上第一个愿意给予她认可的人类。 第842章 拉莱耶 舞会的门扉后方，一只冰冷的手掌从大门上缓缓挪开，那对冰蓝色的眸子里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 和过去不同的分支节点，但凯文已经不会再麻木地回味过去，作为领袖，作为逐火英桀的老大，凯文只是在时间的长河里不断搜集着和他们有关的一切。 “连时之天使的权柄也能够模拟，看来，在不知不觉中，它对现实的入侵已经抵达了时间的长河。” 这段历史的转折点，便是华代替星启去面对了第六律者，在那场注定将要发生的舞会上，星启因为调查第六律者身份的事情并没有到场，自然也不会跟爱莉希雅有所接触。 但在那场舞会之后，以凯文过去的视角来看，爱莉希雅对星启的态度产生了异常的变化，而这种变化甚至连他都能够察觉，自然也瞒不过大家的眼睛。 直至一切归于终焉，他在遨游星海的时候偶然了解到了时之天使的权柄，而直至此刻，那股来的异常古怪的好感此刻也终于有了解释。 “不仅仅是时间，祂的存在也在修改着我的认知。” 凯文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如果任由对方继续侵蚀下去，他们过去存在的痕迹也会被修改，甚至是被抹除。 如果是一个“现世不存在之人”，那么【意志】也无法再汇聚于他的身体，这是对抗【意志】最有效，也最稳妥的办法。 “想要抹除我的存在，也得看你够不够格。” 凯文已经不打算和符识一样按照对方的规矩来了，等待对方设置的时间节点到来，那或许是一个稳妥的选项，却也同样容易落入对方的陷阱之中。 对方是一位资深的暗能神只，凭借自己现有的力量不一定能够冲破阻碍，但好在，遨游星海的这些年，神主也带他积攒了不少后手。 凯文用自身神力开辟的特殊空间内，一条金色的河流正在翻滚沸腾，仔细看去，这片河流竟是由金色的鲜血汇聚而成，宛若即将迸发而出的熔岩。 凯文的身影没入了空间之中，在如此近的距离，金血产生的滚滚热浪扑面而来，甚至灼伤了凯文的皮肤。 而神躯磨损之处，伤口的血肉却被化作了金色的光芒消散，那些部分会觐献于神血真正的主人，用以完成此次力量的交换。 凯文躺在了滚烫的血河之中，随着身体缓缓下沉，他的意识也渐渐飘离出去，直至那深渊的正中心，没有任何生灵胆敢靠近半分的至暗海域。 拉莱耶，展现在凯文面前的是混乱无序的深海之城，构筑出城市整体的建筑暂且不得而知，但光是以那些扭曲触手形成的台阶来看，这座海底之城就已经充满了诡异的氛围。 站在湿滑黏稠的台阶上，凯文的眉头微皱，眉宇间流露出一抹嫌恶，他能够清晰地感知到，自从踏入这座城市之后，【意志】护身的屏障始终都在遭受着无形的冲击，黑暗之中似乎还有不少朝这边窥探的目光，但凯文并没有在意，而是径直朝着城市中心的高塔走去。 建筑群中瘴气弥漫，面前的台阶凹凸变幻，令人摇摆不定，这些足以将凡人彻底困死在拉莱耶的陷阱，不过只是作用于人类大脑的幻觉小把戏，面对【意志】的使徒，又怎么会有用呢？ “现在，你所恐惧的，想要除掉的阻碍就站在了你的身前，还要继续玩这些无聊的把戏吗？” ［……（来自旧日古海的嘲笑）］ ［【意志】，还有……【毁灭】？一个凡人的身上怎么可能出现两种神性？！］ 随着声音的落下，整座拉莱耶传来了剧烈的震颤，这座被诅咒的不祥之城仿佛摇摇欲坠，那些潜藏在黑暗之中的怪物也没办法保全己身，不少都失足跌落进不见天日的深潭，而后……便是一阵血肉搅动的声音传来。 凯文缓缓转过头去。 在他的面前，只有一堵遮天蔽日的高墙，从高墙上延伸出来的深海之触，在拉莱耶中奋力地扭动着想要舒展开来，可奈何自身的体型太过庞大，纵使将整座城市变成废墟，祂也依旧只能以目前这个不完美的姿态和凯文对话。 嗯……亘古以来第一个能够听懂旧日支配者语言的人类，并且在祂现身后依旧能够保持理智，甚至是抬头仰望。 “关于这点……你没有必要知道。” 凯文的手掌不知何时已经贴上了眼前的肉墙，黏液并未能够让他的手掌打滑，更是被喷涌而出的寒气直接冻结，在对方的身体表面形成了一块凝冰。 随着凯文的手掌按下，那块凝冰骤然间碎裂开来，连带着对方的庞大身躯也被轰飞了出去，附着着凝冰的身体区域甚至出现了破碎的网状裂痕。 凯文的身影朝着对方一步步逼近，二阶神只的气息在一瞬间扩散开来，他背后的深海竟是燃烧起了灼热的赤焰。 “你的权柄，计谋，包括背景，在我面对过的敌人当中都无可挑剔。” “但……你选错了地方。” “除非你的模因在算力上能够超越【智识】，否则，在这柄［帝皇权杖］的内部，你能够发挥出的力量应该不超过一半。” 对方似乎循着凯文的话语思考了片刻，将感知蔓延了出去，而与此同时，凯文在祂身上的伤口也恢复如初。 ［帝皇权杖，难怪……］ 帝皇权杖对于一般强者而言根本没有什么阻碍作用，但奈何祂的权柄是精神层面的，这种意识和数据类的东西都归帝皇权杖支配，哪怕是祂的权柄也不例外。 祂就说【秩序】怎么可能什么后手都没准备，直接把封印的钥匙给了他们的人，原来搁这儿等着祂呢。 天火的烈焰已经扑面而来，旧日支配者却迟迟没有回神，感受着近在咫尺的意志之火，那可是令无数强者都垂涎的珍宝，转化出来的信仰之力，足以令凡人强行跨越神阶的沟壑。 但……在祂面前，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凡人挣扎的希望。 五条深海之触自主汇聚在了一起，化作高速旋转的尖钻，径直与天火碰撞在了一起。 “咔——” 凯文的眼中流露出一抹愕然。 【意志】凝聚而成的天火碎裂，尖钻贯穿了他的身躯，将其钉死在了拉莱耶的废墟之上。 ［你似乎忘记了什么。］ ［如果你愿意献出更多来换取【毁灭】的力量，今日的胜负或许还不好说。］ ［但你一介令使，却妄图以【意志】来硬撼【癫狂】，未免太过自大了些。］ 而在【意志】的光芒消散之际，对方的【癫狂】也在疯狂朝着他的理智侵袭而来，直至——将其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第843章 逃脱的契机 凯文消失了。 舞会的现场，没有人注意到一个突然消失的人，也可能是对方的权柄起了作用，刻意将他的存在从众人的认知中抹除，但总之，舞会依旧有序地照常进行着，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而至于华，在被爱莉希雅拉出去谈过话以后，紧接着，她又被梅比乌斯，梅，痕接连拉过去聊了一会儿。 当然，梅比乌斯是不可能跟她正经聊天的，那股侵略性的目光一直在华的身上游走，几乎是三秒看一次的频率，她现在可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华带到实验台上去好好研究一下啊。 要不是卑弥呼队长及时救场，华都不知道该怎么逃出去。 不只是她，符识对上梅比乌斯也是一点脾气也没有，仿佛被刻入本能的恐惧，明明她现在什么恐怖的回忆都想不起来，但就是不愿意靠近梅比乌斯，这个状态下的她根本就没办法跟老古董提供帮助。 直到爱莉希雅红着眼眶回到会场，大家的目光这才被吸引了过去，华也终于松了口气，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躲了起来。 她还是没忘记自己不会跳舞的事情。 …… 舞会结束以后，大家都回到了往常的生活中，卑弥呼一如既往地带着第五小队刷业绩，华也在修炼与挑战中不断变强，但多年过去，她依旧没能够迈入剑神的境界。 “不对啊，就算是瓶颈也不可能堵上这么久啊，肯定是哪里不小心弄错了。” 但无论符识怎么做，就算催着华去逐火之蛾总部检查身体，还有用羽渡尘给她的精神做了个扫描，结果依然是一片正常，甚至华的身体素质还要在许多精英战士之上。 甚至——超过了身为逐火之蛾第一战士的爱莉希雅。 之后，华也几度婉拒了爱莉希雅的邀请，一听到风吹草动就躲在自己的小窝里不出门，爱莉希雅那样活泼自来熟的人，她应付不来。 符识还在想着什么时候能够回去，她可是以现在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生活了好几年，她也经常会找华来排忧解闷，但事实是，这个老古董只会把她气的更加红温。 在符识的感觉里，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无比煎熬，也几乎就在她即将崩溃的前夜，那场令她印象深刻的大火，降临了。 …… 第七律者，没有任何预料地降临在了第五小队的巡视领地内，哪怕有符识事先提醒过，但在亲眼目睹着自己的队长成为律者时，华被吓傻了，对符识的呼喊声没有任何反应。 符识现在只恨自己没有实体，要不然铁定扛起老古董就直接开润，是她太自以为是了，没有经历过千人围城，拟似暴乱，侵蚀之殇，甚至是终焉灭世，华的心境远远没有达到修炼太虚剑神所需的要求。 无论是符识，还是华，都算不得那个守护神州五千年的赤鸢仙人，现在的华，只是一个空有力量的少女而已。 华亲眼看着自己的战友们葬身于火海，火焰的中心，那道赤红色的人影毫不犹豫地结束了部下的生命，而现在，她朝着自己走过来了。 逃？现在又能够逃到哪里去？ 看看周围吧，世界都已经在烈火的灼烧之下崩塌，宛如末日般的赤红色天空，令华压抑地喘不过气来。 这场时间的模拟已经来到了尽头，原本还在一直试图打捞华的符识，在此刻突然间抓住了她的手臂，似乎连她本人都愣了一下，但留给她思考的时间并不多，她现在只能给抱着华仓皇逃窜。 一段晦涩的文字突然间涌入了符识的脑海，却在下一刻被翻译成能够理解的文字。 ［唯有胜者能够生存下来］ 甚至没有一刻的怀疑，符识就停下了脚步，涌入她脑海的信息带着令人信服的力量，也让她明白，这是自己唯一能够离开这里的方法。 “也就是说，在这里战胜她就好了吧。” 可符识定睛望去，第七律者的身影忽然间从卑弥呼变成了一团马赛克，然后逐渐凝聚出了一张李素裳的脸。 更加令人震撼的是，对方的手中甚至出现了一柄一模一样的若水剑，挥动的剑气也带着流水的形状，刚柔并济，捉摸不定，就连剑势都是那么的熟悉。 而在华的眼中，对方的模样依旧没有变化，第七律者举起了手中的大剑，烈焰攀附着剑刃不断升腾，直冲云天。 “躲开！” 符识都准备好应对手段了，却突然被身边的华给推了出去，在她的眼中，那一抹冲天的火光朝着两人迅速落下，威势不可阻挡。 “你干嘛啊？！” 在华的眼中，符识被她推开后毫发无损，可在符识自己的视角里看来，对方用着李素裳灵动古怪的步伐，几乎是下一刻就捕捉到了她的轨迹，流水的剑势在她抬起的手臂上划出了一道血痕，自己的衣服也被水流浸湿。 “不能直接接下那团火！” “什么火？这不明明就是太虚剑气的流水剑形吗？” 两人同一时间察觉到了现场的诡异，可还不等他们区分出谁的眼中才是真实，律者又有了动作。 符识这边，律者又化作程立雪的模样，挥动着更加熟练的流水剑形攻了过来，但威力却不是程立雪所能够用出的水准，毕竟——程立雪又怎么可能将符识挥出的拳影给冲散呢？ 而华这边，却看到符识挥出的漫天拳影将律者直接轰飞，下一刻，律者从又卑弥呼转变为了梅比乌斯，并且还是崩落状态的，高举着手中的蛇杖，天空顿时乌云密布，墨绿色的雷霆朝着大地倾泻而下。 雷霆与火焰交织，爆炸产生的火花溅到了两人的身上，作战服被熔毁，符识看上去没有任何感觉，但华却感受到了钻心般的疼痛，伤口上还有着墨绿色的黑色黏液状生物在蠕动，就像是在被万蚁噬咬。 “我这边是太虚的流水剑势，你呢？” 看着华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可她身上的伤口却和华一样无比狰狞，让人不得不心生疑惑。 华紧咬着牙关，向符识传递着这边的信息。 “墨绿色的雷霆……还有一头从来没有见过的崩坏兽” 第844章 始终如一 符识是越来越搞不懂眼前的情况了，对方似乎可以读取她的记忆，甚至展现出来不限于律者的手段，如果华看到的崩坏兽是梅比乌斯的话，那她根本不敢想象对方的上限到底在哪里。 完成了最终融合的凯文？亦或者是——为整个逐火之蛾带来覆灭，翻开新世界篇章的终焉？ 符识对面的身影，像是读取到了她的思想一样，身形开始不断地变幻与扭曲，直至第一抹雪洁的白出现在她的面前时，符识的瞳孔顿时收缩，甚至没有过多考虑，瞬间化作黑羽之鸢冲了上去，黑炎的拳头附带着赤鸢的鸣啸声呼啸而过。 而律者呢？只是抬起了一只纤细的手臂，轻而易举就接住了迎面而来的拳头，然后……将身边隐藏着的七道分身随手拍散，一击回旋踢正击在身后符识的面门上。 “这不可能！” 律者伸出了白皙的手，一颗能够吞噬万物的黑洞出现在了她的掌心，穆大陆的一切都在坍塌崩解，符识倒飞的身影又在极速朝着黑洞靠拢。 关键时刻，一缕暗红色的剑气正面抵在了黑洞的前方，符识抓住了无形的剑刃，周围被吸附而来的岩石组成了残破的剑形，虽然不及神兵利器，但在太虚剑气的加持下，这柄残剑也凝聚了大地厚重的自然之力。 暗黄色的剑气将黑洞劈成两半，凶猛的烈火攀附在残破的岩剑之上，淬火的岩石宛若火山炽热的岩壁，借助着身体下落的惯性，符识松开了手掌，化作用意念执剑，旋转一周后朝着眼前还未完成终焉化形的律者劈落。 “去死啊——！” 然后……她的动作僵在了半空中，甚至连意识都被彻底封锁。 律者最终还是完成了时间权柄的模拟，滚烫汹涌的熔岩巨剑在她的面前如同玩物，随着律者手掌的逆转，巨剑上的火焰开始消褪，重新回归成了自然的崩坏能，凝聚出剑身的岩石也失去了太虚剑气的加持，这堆无用的岩石也随着时间的逆转回归大地。 再之后……律者掐住了符识的脖子，将其拽出了被冻结的时空，将地面砸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 似乎在适应着这具全新的躯体，律者在深坑中扭动着自己的身形，当她的额头浮现出虚数三叶草的图案时，律者浑身突然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随即崩溃化作了散发着恶臭的潭水。 “咳咳咳……” 体内淤积的鲜血咳出来以后，符识的背后浮现出一对残破的黑色羽翼，迅速向后退去，她想知道为什么老古董那边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动静，她们面对的敌人只是形态不同，本质上应该是一个人才对。 羽渡尘，意识链接。 当符识再度睁开眼时，发生在她眼前的一幕再度让她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也开始逐渐苏醒。 “爱莉希雅，始源之律者……” “我是不是疯了？怎么可能会有人同时能够模拟出终焉和始源的权柄？” 符识的视角分化成了两边，由于剑神的底子在那里，两块不同的视角并不影响她的思考和动作。 她这边的律者不知为何崩解成了一滩死水，但华的视角中，她脚下深不见底的巨坑竟然变成了一片星空之糊，甚至头顶也不再充满了诡异和阴郁，而是被一片被星星所点缀着的粉色天空所取代。 华正在遭受着律者的炮台轰击，虽然始源之律者只是模拟出来的，但那头朝着华张开深渊巨口的星空独角鲸，可一点都不像是幻象。 没有迦楼罗的超变因子，华本就支撑不了长久作战，光靠太虚剑气根本无法斩断独角鲸的躯体，更别提伤到湖面中心的律者了。 而下一刻，符识自己视角里的律者又有了反应，那一滩死水缓缓凝聚出了人形，猩红色的崩坏能潮汐涌入了人形的体内，光是余波就将符识逼退一米，崩坏能能量团中蜷缩着一道人影。 顷刻间，整颗能量团突然急剧地向内压缩，直至用肉眼都无法捕捉的以太粒子状，而后突然又膨胀开来，化作一只如山岳般魁梧的崩坏兽。 奇美拉，人为崩落——示现此世之兽。 符识终于是憋不住吐槽的冲动，因为她知道，此刻再不说出来的话，今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我***的凯文，整的这么威风干嘛？！搞内战幻神是吧！” …… 穆大陆，当符识沉浸在这片大陆不同以往的时空碎片中时，外界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逐火之蛾的遗址此刻已经彻底化作了一片废墟，战火缭乱，硝烟弥漫，而更加诡异的是，天空明明还是一片乌云密布，狂风裹挟着雨水洒落大地，可火势却在暴雨的助长下愈烧愈旺。 而在那废墟堆砌而成的山巅，一道渺小的人影在来势汹汹的暗能潮汐中来回穿梭，剑刃上燃烧着渺小的火星，在声势浩大的潮涌中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粗喘声透露着那道身影的疲惫，明明已经心力交瘁，可李素裳的步伐却依旧稳健如始，握着剑刃的手也坚定有力。 “哈……哈……” “就这一天杀的妖魔，都够我睡着之前的五百倍了。” 围绕着她的尽是些生有鳞片的暗能生物，它们不仅样貌丑陋，一开一合的鱼鳃还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明明是人类的身形，脑袋却是古怪的食人鱼模样，化作利爪的四肢依旧能够看到锋利的鱼鳍。 并非李素裳不想踩着飞剑离开，而是……这里被施加了禁空的规则，甚至她现在每呼吸一下，都会隐约有种呛水的不适感，呼吸进入肺内的空气也充斥着一股海腥味。 “师祖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她老人家本领非凡，肯定会没事的吧……” 但李素裳感觉自己要先撑不住了。 无论她怎么杀，眼前的暗能潮汐就像是永无止境，甚至还有不少的鱼头怪物从海岸登陆，屠杀着这块穆大陆上的所有生命体。 也不知道那艘邮轮上的人都怎么样了。 突然间，一道空间裂痕在李素裳的头顶张开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扔出飞剑，但那一闪而过的银光还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赤鸢师祖？” 那道从空间裂缝中掉下来的，身上遍布各种狰狞伤口，宛若被敌人用各种残忍手段凌迟了一遍的身影，不是“符识”又是谁呢？ 此刻她已经陷入了昏迷，就像是经历一场大战而力竭后的模样，接到了“符识”，李素裳也无心再战，单手挥舞着火云剑杀出了一条血路，暗能生物漆黑粘稠的血液，连同她自己的鲜血一同溅到了脸上，可她像是毫无知觉似的一往无前。 可海洋又是这些家伙的老巢，她又能够带着一个重伤的人逃到哪里去？ 第845章 ［权杖］ “我说过……” “想要抹除我的存在，你……还不够格。” 金色的神血滴落在了来自深海的触手上，凯文无力的双手抓着触手化作的尖钻，【意志】微弱的火焰就如同他此刻破损的声音，在克苏鲁面前掀不起任何波澜。 不过，祂竟是产生了些许好奇，渺小的令使又何来的底气敢说出这种话来。 没有神座，哪怕已经冲破了神级的生命枷锁，二阶令使的力量甚至不如一些能够自如运用力量的一阶神只。 同理，三大主神，之所以被称作主神，也是因为他们有着命途的支撑，神座只是局限于单一的位面，而命途……却是辐射着整个宙域。 而令使想要威胁到拥有神座的神只，能够依赖的手段已经显而易见。 ［帝皇权杖……］ 若只是【智识】那个机械脑袋丢垃圾一样随手扔掉的［权杖］，克苏鲁并不会在意，但问题就在这柄权杖经过了【秩序】的手，鬼知道审判官有没有对它动手脚？ ［住手——！］ 而恰逢此时，凯文抬起了那双湛蓝色的眼睛，本该被神性掩盖的眼神中竟是流露出了一抹戏谑。 五万年，他已经不是那个做事只会直来直去的战士了。 如今克苏鲁的力量已经延伸到了［权杖］的防火墙边缘，而凯文要做的，只有将献祭换来的【毁灭】之力顺路注入［权杖］之中，主动触发它的防御机制。 ［你疯了？！帝皇权杖未必能够抹除我的存在，但你一定会死！］ 克苏鲁的语气中透露着惊慌，实际上祂心底也没有谱，被一个令使换掉什么的，就算上头又给祂重新弄活了，自己也没脸在其他同胞面前待下去了。 就在凯文向［权杖］发起攻击后，下一刻，整片深海都被赤红色的感叹号给填充，这柄由【秩序】改造过的［权杖］的确更加智能，精确筛选出了异常攻击的来源，也就是克苏鲁转化的这片癫狂之海。 下一刻，来自［权杖］的杀毒系统如约而至。 耀金色的剑影劈开了深海，克苏鲁庞大的身影在【秩序】的审判之刃下暴露无疑，不同于凯文此刻的平静，祂现在可是慌得很。 就连杀毒机制都被修改成了审判官自己的攻击，那家伙到底给这柄［权杖］输入了多少东西？ 不对！说到底，［权杖］原本的作用就是演算命途星神思考方式的机器，它的底层代码可是反生命方程式，一般都是用来模拟文明不同的毁灭方式。 【秩序】为什么要将这玩意融入神禁之地？他不知道这样做会加速【世界】力量的消耗进程吗？ 更加匪夷所思的是，为什么自己在听到帝皇权杖后一点应该的反应都没有，直到现在才揣摩起了【秩序】的意图？ 祂，克苏鲁，深海恐惧的统治者，伟大的旧日支配者，【癫狂】权柄的持有者，竟然在他人的影响下降低了san值？ 当克苏鲁意识到这件事情的时候，那柄曾经将祂从无尽渊海劈落的审判之刃，此刻已经来到了祂的眼前，不同于以往，这回，［权杖］记录的数据可不会带有“手下留情”的概念。 情报……必须要传递回去。 ［你做的很好。］ 突然间，一道仿佛来自于时间长河的悠扬之声在两人的耳边响起，对方的动作迅速到超乎了凯文的预料，当【真理】的古老门扉在深海之王的面前张开时，那一刻，深深的绝望感笼罩在他的心头。 不必再束手束脚，【门之钥】庄严古老的气息于［权杖］的核心释放开来，那柄气势恢宏的审判之刃被真理的门扉所吞没，伸出的虚无之触甚至主动将这柄巨剑拽入其中，在外人看来，就像是［权杖］的防火墙彻底失效了一样。 同样是人类的渺小身躯，可当索托斯站在克苏鲁的章鱼脑袋上时，这尊令人闻风丧胆的旧日支配者都不敢吱声，【意志】的令使已经无用，他会因为泄露情报而遭到应有的惩罚。 ［帝皇权杖……好一手算计，如果漏掉了这至关重要的一点，在接下来的争夺中暗能将处于绝对的劣势。］ ［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既然祂喜欢耍小手段，我们也同样可以将计就计。］ 下一刻，索托斯的手放在了克苏鲁的脑袋上，一串代码被硬生生拽了出来，那是克苏鲁刚刚的记忆，与［权杖］有关的一切都必须被封存。 克苏鲁虽然感觉脑袋里少了些什么，但他也不敢对上头妄加评论，自己只需要服从安排就好。 ［继续沉寂下去，会有用到你的那一天。］ 看着海床上陷入昏迷的【意志】令使，索托斯伸出一根触须缠住了他的躯体，将其一同拽入了空间门中。 而克苏鲁，默默修复了这片只存在于意识领域的深海，望着索托斯离开的方向低头行礼。 “谨遵谕令。” 之后，那一颗颗猩红色的眼眸逐渐闭合，整片海洋也回归平静，祂庞大的身躯缓缓沉入了拉莱耶的底下。 …… 一张雕琢着命运纹路的座椅上，凯文缓缓睁开了眼眸，【意志】的屏障被破，他硬生生扛了那么久的【癫狂】冲击，理智距离恢复还需要一点时间。 “我……这是在哪儿？” 凯文有些疑惑地看向四周，到处都充斥着浓郁的【意志】神力，甚至在他主动吸收神力恢复力量的那一瞬，庞大的能量险些将他的身体直接撑爆，亏空的精神更是变得无比充盈。 算了，只知道这里不是暗能的大本营就好。 ［胆大心细，比起万年以前，你的思维也改变了不少，我很欣慰。］ 打量的目光落在了凯文的身上，就像是回响在他耳边的声音一样，充满了神秘，像是由无数的意志混合在一起，从四面八方对他投来了关注。 这种感觉凯文也无比熟悉，能够做到这点的，除了他的神主【意志】，再没有其他任何人。 ［但……这份算计，不必用在自己人身上。］ ［还有——］ 声音的语气忽然间带上了一点严肃。 ［令使的自作主张，祂不喜欢。］ 凯文当然知道【意志】话语里的深意，也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以及最后来救场的究竟是谁。 只是他没有料到，对方居然可以将【门之钥】的气息模拟得一模一样。 ［收起你的想法，不要怀疑，不要犹豫，执行审判官颁布的每一条谕示，如此，【世界】方能得以延续。］ ［你的家园，你的背负与理想，在祂眼中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尘埃，存续还是毁灭，皆在祂的一念之间。］ ［位面迎来毁灭，神禁之地亦无法独善其身，神赐你看清此世的眼眸，也望你知晓——孰轻孰重。］ 凯文从座椅上站起身来，神谕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回荡着，直至刻入灵魂。 在这一瞬间，他想了很多，但在审判官绝对的力量面前，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就如同神主所述，哪怕位面诸神起意弹劾，也依旧无法撼动审判官半分，更何况他一个令使。 命运，早在起点就已经铺好了接下来的路径。 “我知道了。” 如此，那些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这才散去，【意志】的神威也于这间屋子内消散，跨越时空的门扉于凯文的面前显现，他所要做的，只有认清棋子的身份，将自己的使命贯穿到底就好。 无论是浩浩苍生，亦或者是群星诸神，所渴求的【黎明】亦未到来，虽然这个时代被命名为【黎明】，但一直缠绕着位面的【永夜】却还未结束。 他，他们，以及星空之上的祂们，都只能将希望寄托于一人，跨越了三个时代的谋略和布局，终将在漫长的【永夜】撕开一道豁口，迎来【黎明】的曙光。 第846章 地脉入躯 吴家的邮轮，甲板上聚集着众多面色惊恐的世家子弟，他们在刚刚都经历过暗能生物的袭击，携带在身边的保镖也有不少战死的，甚至……不少的家族这次回去后要重新选举继承人了。 “吴家主，除了两位仙人，所有人都已经在这里了。” 两名女武神半跪在吴晓天的身后，汇报着救援行动的情况，她们也只是一般的a级女武神而已，面对汹涌的暗能潮汐根本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和普通人比起来，她们的优势也就只有跑得快一点而已。 “辛苦了。” “开船吧，先离开这片海域再说。” “遵命。” 收到命令的船长一脸兴奋地启动了引擎，他早就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待下去了，要不是他的工资是吴家发的，死后的抚恤金也够一个普通家庭挥霍一辈子，他才不想看这个年轻人的脸色呢。 吴晓天独自站在船头，遥看着后方被暗能笼罩的穆大陆，那个地方正在发生的诡异现象已经不适合人类继续探索下去了，船上那些被带回来的家伙，严重的san值几乎见底，还有一些身体出现异变的已经被关了起来，这种情况，必须等回到大陆后找天命治疗。 至于现在…… “宿命……终于来临了么？” 吴晓天喃喃自语着，他办公室的桌子上已经摆着一封信，就是为了让吴家的人在发现自己离开后不会自乱阵脚的。 脱下西装，吴晓天现在只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在他的后背上，那道龙形纹身像是活过来了一样蠕动着，最后化作一条水晶小龙跳上了他的肩膀。 吴晓天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胸口，感受着体内澎湃有力的心跳，他全身的血管都在舒张，仿佛在诉说着对战斗的渴望。 此刻，他脸上的表情是笑着的。 “母亲，现在，我终于理解这份使命的含义了。” “您的孩儿，不会让家族蒙羞。” 吴晓天一步跨出了甲板的围栏，他并没有径直地坠入深海中，而是漫步在无垠的海面上，明明每一步的跨度不大，却宛若断片似的不停闪烁着前进，几乎是一个眨眼间，他就重新回到了这块被诅咒的大陆上。 水晶在他的右手凝聚成剑，护手宛若未经雕琢的水晶原矿，绚烂无比，而他的力量源泉来自大地，哪怕是这片被诅咒的土地之上，依旧有纯净的地脉之力涌入了他的体内，握着巨剑的右臂也被紫色的水晶所覆盖。 “父亲，放心吧，我不会再向以前一样迷失自我了。” 吴晓天的脸上挂着自信与兴奋的笑容，哪怕他没有经受过女武神的专业训练，但家族的训练强度依旧不低，更何况他作为这一代的家主，肯定要拿出一定的成果来让其他人闭嘴。 黑压压的暗能潮汐已经注意到了他的身影，在一片充斥着恐惧的深渊之中，吴晓天光芒对它们来说无比耀眼，那道光芒也在勾引着它们最本能的渴望。 “来吧，就让你们看看，吴家历代最强家主的实力。” …… 李素裳还带着昏迷的“符识”在逐火之蛾的遗址上酣战着，敌人的数量有着压倒性的优势，无论她怎么杀都宛若无穷无尽，凭借她现在的状态，想要撕开一道口子根本不可能。 而突然间，远处突然产生的爆炸迅速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紧接着就是无数暗能生物的残躯从天空洒落，隐隐能够听见某人兴奋的狂笑声。 那道紫色的光芒在穆大陆也变得越来越耀眼，围绕着李素裳的暗能生物甚至都被吸引了过去，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现在终于能够休息一下了。 她将昏迷不醒的“符识”放在了旁边岩石上，自己则撑着火云剑调整呼吸，她的警戒一直都没有放松，就怕敌人随时卷土重来。 可她完全多虑了，因为那些暗能生物甚至是直接略过了她们的身影，带着充满渴望的眼神朝着一个地方悍然无畏地重逢而上，而结果就是——它们的身体通常会被斩成两半，宛若被卡车创飞一样，尸首分离。 “哈哈哈——” “再来啊！克苏鲁，你的眷属就只有这点本事吗？！” 看啊，多么生猛的年轻人，直接挑衅一尊恢复了全盛时期力量的旧日支配者，要不是刚刚有人，不对，有神帮他们兜了一下底，现在他们要面对的可就是克苏鲁那无法抵御的【癫狂】攻击了。 吴晓天已经彻底沉浸在了杀戮带来的快感之中，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肆无忌惮地使用这股力量，并且完全不用担心会误伤到别人，两位仙人可不是等闲之辈。 前脚在污秽地地面上重踏，围绕在吴晓天身边的暗能生物都被地表钻出来的水晶给贯穿了身子，甚至水晶的范围还在向外扩张，顷刻间被串起来的暗能生物已经有了上万。 手中的水晶巨剑砍断了一片水晶荆棘，水晶的碎片却像是被人有意操控般飞向剩余的暗能生物，将它们丑陋的食人鱼脑袋变成了向日葵。 吴晓天朝着两人的方向快速跑来，拖在身后的水晶巨剑吸收着周围的水晶碎片，已经延伸出了千米长的剑光，随着剑刃扭转横扫，又是一大片的暗能生物如同割麦子般倒下，看的李素裳目瞪口呆，预料中被围殴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吴家主，您这是……” 吴晓天抹了一把脸上沾染的暗能生物的血液，由于她现在的兴奋劲还没过去，脸上狰狞的笑容显得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恐怖。 “哦，原来是素裳大侠，非常抱歉，在下的这副姿态的确容易吓到人。” 谁家好人看上去像是长了一条水晶手臂似的，拿着一柄璀璨的水晶剑几乎都要把穆大陆给清图了。 可即便吴晓天的战果如此耀眼，暗能生物依旧没有停下猛烈的攻势，海岸边还在源源不断地涌上来暗能生物。 “两位仙人，请沿着在下开辟的道路前进吧，现在还不是跟祂一决胜负的时机。” “那好，麻烦吴家主了。” 李素裳不会矫情，现在可是人命关天的时候，师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她必须尽快带着师祖回去检查。 还有自己……高强度作战了这么久，她也需要休息了。 不过，奇怪呢——明明自己和师祖都已经累成这样了，吴家主像是没有受到一点影响一样，不仅仅是肉体，更多的还是精神与审美上的折磨，她现在还能够保持理智也是多亏了太虚剑气。 第847章 家族的使命 为了避免引起过多的警觉，克苏鲁把自己的领地范围限制在了穆大陆这块地方，等到身后那片遮天蔽日的阴云消失在视野中，一直环绕在他们头顶的压迫感也彻底烟消云散。 吴晓天也解除了那种力量膨胀的状态，换上西装，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彬彬有礼的世家公子。 他的一只手抵在嘴唇跟前，一只眼保持着微眯的状态。 “素裳大侠，还请替我保密。” 以一己之力拖住暗能生物那么久的时间，直到大家撤离，眼前的李素裳无愧于自己的仙侠之名。 “……好吧，毕竟吴家主也是咱的大恩人了，既是恩人的请求，我自然不会推脱。” 就像是以前江湖上那些隐姓埋名的修士，有一身高强的本领却选择了归隐，她非常敬佩拥有这种心境的人。 离开了穆大陆之后，李素裳完全就是用飞剑拖着三个人一起回到了邮轮上，这个时候大家还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甲板上除了一些吴家的员工，只是看了一眼也没有任何表示反应，这意味着吴晓天对于吴家的掌控力不错。 “素裳小姐，仙人她这是怎么了？” 吴晓天一直都很在意“符识”的状态，毕竟是“被选中之人”，可不能突然间出了什么岔子，况且赤鸢仙人肯定也是为了保护他们这些普通人变成这个样子的，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呼叫最好的医疗团队过来为仙人治疗。 但在此之前，还得先搞清楚仙人现在的状况才行。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但赤鸢师祖的体质本就异于常人，哪怕身陨都能够自己苏醒过来，肉体上的伤对师祖她老人家来说根本不是事。” 李素裳也投去了担忧的目光，在她眼中，师祖现在的情况就跟十五年前一模一样，肉体的损伤早就被迦楼罗的超变因子给修好了，真正难搞的是她的精神。 上一次赤鸢师祖昏迷，像是分裂出了一个开朗活泼的人格一样，不仅丢掉了以前那些繁琐的条条框框，甚至还主动入世，她在最开始都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呢。 这次师祖醒来之后，不会又觉醒什么奇奇怪怪的属性吧…… 吴晓天复杂地看了一眼“符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仙人的昏迷不醒未免太过古怪。 “素裳小姐，需要在下为仙人安排脑科的专业大夫看看吗？” 吴晓天不敢打包票，所以只说了“看看”，能不能诊断出来，诊断出来了能不能治好，这些他都不知道。 “好，那就有劳吴家主了。” “不麻烦，在下立刻去安排。” 吴晓天急匆匆地离开了，不是别的原因，而是他在李素裳面前快支撑不下去了，来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吴晓天一头钻进了洗手间，对着洗漱台“哇”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地脉的力量太过庞大，用起来虽然爽，失效后要承担的代价令吴晓天更加酸爽，因为得天独厚就漠视自然，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狠狠地洗了一把脸，将脸上污浊的血液冲走后，镜子里露出了一张苍白无力的脸，吴晓天拔下了脑袋上的一根白发，静静看着那根苍白的发丝在指尖灰飞烟灭。 “各位先祖……晓天非常庆幸，能够履行吴家的使命，将这份力量交付给命运之人。” “愿——【黎明】将至。” …… 吴家的动作很快，吴晓天并不认为自己家的大夫能够治得了仙人的疾病，但那番话语也并非谎言，他联系上了天命的神州分部，除了将自己的事情隐藏下去，其他的经过他都一一告知。 而现在，圣芙蕾雅正举办着一年一度的学园祭活动，欢快的氛围和劫后余生的穆大陆旅行团截然不同。 但……星焱不准备打搅孩子们的兴致，这些事情她们知道了也无能为力，一尊类似于旧日支配者的暗能邪神，可没那么好处理。 更别说，【秩序】甚至还默许了刚刚复活的祂使用二阶的力量，要是提前知道，星焱现在肯定已经着手准备起安排世界泡移民了。 挂断通讯，看向一边正沉浸在学园祭欢乐氛围里的德丽莎，思考片刻之后，他还是决定将事情也告诉她一声。 “德丽莎，我要出差一趟，得有几天才能回来。” 德丽莎兴奋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垮了下来，跟个受气包一样。 “为什么啊？是不是爷爷又给你安排其他工作了？” 现在德丽莎已经一有事就想到奥托身上去了，毕竟以前几次琥珀打来的通讯来看，奥托最近的心思根本就没有放在工作上，也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 星焱都被她的反应给逗笑了，真应该把小德丽莎现在气鼓鼓的样子记录下来，发给奥托看看，这就是他的好孙女。 “放心啦，这次是真的有抽不开身的事情，师父她老人家好像出事了，我得过去看看。” “师父？她出什么事情了？” 他们好歹都是太虚山的弟子，尽管现在的师父跟他们的印象有很大差别，但好歹也是他们的师父，这么久都没有消息过，德丽莎还以为师父带着李素裳回观了呢。 “师父她要不要紧？我是不是也该去看一看啊？” 看得出来，德丽莎还是有些舍不得自己精心安排的学园祭，也就是师父，要是换做其他人闲的没事找星焱出去，她估计得气的发火。 “放心吧，师父不要紧，我会带着德丽莎你的心意一起探望她老人家的。” “那……好吧，要是师父没事的话，把她和李素裳也接来圣芙蕾雅住几天吧，总得让师父看看弟子们现在的成果啊。” 说到这里，德丽莎一副骄傲的模样，其他的她可能还没有什么信心，但圣芙蕾雅可是她和星焱一点一点建起来，如今从这里走出去的学员没有一千也有五百，也是她唯一能在师父面前拿得出手的成绩。 “好，我会代为转告的。” 于是，在学园祭这么重要的日子，小家伙们的支部长称作客机悄然离开了学院，朝着东边的方向驶去。 学院内，或许有人感觉到了什么，在抬头的瞬间，飞机的尾气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848章 身份调转，狩猎开始 圣芙蕾雅一年一度的学园祭，在学园祭期间内，也是孩子们在学院里胡来的时候，毕竟接下来的一整年里，孩子们都不再会有什么能够好好放松的机会。 校方也给孩子们准备了好玩的惊喜，首先便是惯例的新老生交流大会，在从开学到学园祭的七天内，新生们可是对老生展开了毫无人性的“骚扰”，总得给老生们报复回去的机会。 看着站在台上的新生们，台下的学姐们都露出了残忍的笑容，特别是同样站在台上一个全身洒满颜料的二年级生，那咬牙切齿发出的“咯咯”声让两百多号新人有点发怵。 这一届的新生是真的疯了，挑准一个目标后就开始了永无止境的“骚扰”，包括但不限于——调查每天的行动路线，在教室门口架点，在宿舍里埋伏，甚至是夜袭，还是车轮战。 这个二年级的学生已经四天没合过眼了，现在浑身涂着颜料看不出来一点喜感，只有快要凝聚成恶鬼的怨气。 “现在……让我们……根据惯例……” 德丽莎念台词念到一半的时候就彻底绷不住了，虽然她也很想留给这个倒霉蛋最后的一点体面，但忍住不笑真的很难。 “不行了姬子……你来代替我说话吧，我去后面笑会儿。” 哪怕德丽莎在说这话的时候放下了麦克风，但可别小看了女武神的听力，只见那个变成颜料罐的学生头顶散发着黑气，眼睛空洞无神，跟死了一样。 “噗呲——哈哈哈……” 不同于德丽莎，姬子早在上台之前就已经笑完了，现在是一点力气也笑不出来，于是在新生们看来，这名学园长钦点的教导主任非常严肃认真。 “咳咳……” “那么——根据学园长的指示，将罗潇雨同学挂在学院的犹大雕像上一整天，希望各位老生以这位同学作警示，接下来的时光里依旧不要懈怠。” 随后，两名老师动作迅速地上台将罗潇雨架住，拖往了放置着犹大雕像的广场，直到下台的前一刻，她的口中依旧发出着阴森森的诡笑。 “呵呵呵……我等着你们有人来陪我。”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会议厅里，开怀的笑声瞬间响了起来，她们都是老生们，总得给自己的同届生留点面子，但一直绷着真的很难受。 姬子将手中的演讲稿放下，颇为无奈的目光瞥向了还有一位站在台上的“熟人”，这家伙只有手上沾了一块颜料，却被单独揪出来拎到了台上。 姬子从讲台下面拿出了一块牌匾，步调缓慢地来到了变装的“露娜”面前，犹豫片刻，还是把那块写着“耻辱”两字的牌匾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前辈，祝您玩得开心……” “噗呲——” 姬子再也无法维持住淡定的表情，伸手想要拍一拍芙拉的肩膀，却及时冷静了下来停在半空中。 堂堂的天元级女武神大人，连续被小家伙们“围捕”了好几天，结果棋差一招，只是一个购物的功夫，回来时放在桌上的水杯就被贴上了同颜色的颜料包，还是一碰就炸。 “没事，不用在意我的感受的。” “不得不说，这届孩子的想象力很丰富呢。” 只是可惜了她的水杯，用了四年多都没舍得换。 虽然芙拉表面上看起来并不生气，但暗暗释放出来的威压却笼罩在整个圣芙蕾雅的上空，令人喘不过气来。 现在，也没有人的脸上带着笑了。 “哈哈哈——这家伙也有今天！” 除了某个一直不服管教的队员，而在大家投来怀疑的目光时，维纳斯就被诺尔拉住并捂上了嘴，任凭她如何挣扎都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被廖梓敏和安娜架着离开了会场。 芙拉最后还是散去了威压，无他，站在最左侧的五人都露出了难受的表情，她再加压的话，其他学员们可就不是难受那么简单了。 “现在——交代新老生对抗赛最终环节的内容。” “所有圣芙蕾雅第八届的新生们，你们用来积分的终端，你们获得的积分数将会以100比1的比例兑换成虚拟生命值，你们的学姐们可以通过触碰终端的方式来减少你们的生命值。” “学园祭结束之后，所有生命值归零的新生都将得到学院赠送的军训大礼包一份，还存有生命值的新生可以获得前往无尽深渊刷取功勋的机会。” “同样，老生在学园祭期间内获得的积分超过五百，同样可以获得无尽深渊的门票。” “我宣布——圣芙蕾雅第四阶学园祭，正式开幕！” 在姬子的宣讲结束后，会场欢呼着老生们激动人心的呐喊声，提心吊胆地过了一个星期，这下终于可以回过头来好好“照顾”一下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兵蛋子们了。 而且……新人就是新人，根本不知道校方为什么让她们站在台上那么久，这可不是什么正式的欢迎大会，而是为了方便老生们记住她们的每一张脸。 意气风发的新生们各个顿时都跟蔫了似的，害怕地缩成一团，校方已经不管她们了，而她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生们像饿狼一样涌了上来。 “跑啊——！”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醒悟过来的新生们纷纷朝着四周散开，就算有人绕到门口也没有老生出来阻止她们，而是一个个贪婪地望着她们逃跑的背影，那小眼精神的，连训练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激动过。 然而，在这群饿狼般的老生当中，也同样有一支五人小队保持着冷静。 芽衣一脸无奈地看向四周，虽然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到这么乱糟糟的场景，她还是会觉得无比头疼，就像是学生会平时到了凌晨都处理不完的文件一样。 她在学生会的集合群里发了一封档案，大概就是学生会在校园祭内的注意事项，以及不许跟着大家一起胡来。 至于积分的问题……她们学生会做好工作就足够每个人都去刷一遍奖励了，根本没必要跟其他人去抢。 第849章 学园祭 并非每一名老生都需要无尽深渊的历练机会，无尽深渊，由天命北境军团负责镇守的人类禁地，既是天命功勋点的唯一获取途径，也是无数天才的坟冢。 从外面来到北境军团历练的每年都有，被吓破胆的人也不在少数，主动跳入深渊的怀抱，除了凯旋而归，剩下的结果就只有背上一辈子都无法轻易放下的使命。 而这些，距离才刚刚升入二年级的黎明小队来讲还非常遥远，她们暂时还没有进入无尽深渊的打算，也自然不会去追逐那些遭到哄抢的新生们。 芙拉也尴尬地从台上慢步走下来，好在除了黎明小队的五人以外，没有其他人注意到她此刻狼狈的模样。 经过了这次的教训，她或许会对那些新兵蛋子们产生ptsd了，那些家伙监视的能耐甚至比专业的记者都要出色，无孔不入，胆大心细。 不过她还是想要问一句—— 提出这个“传统”的人真的不会太闲了吗？ 在她走下舞台的时候，一只香香软软的白毛团子就已经冲上来抱住了她的腰肢，还不停在她的腰间乱蹭，就是脑袋可能会磕到她脖子上挂着的牌匾。 “露娜姐姐——没想到你真的来啦。” 至于芙拉身前挂着的“耻辱”二字的牌匾，琪亚娜并没有在意，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更何况这里还是被誉为“魔窟”的圣芙蕾雅。 “对呀，毕竟是琪亚娜酱的请求嘛，我肯定要准时到场才行啊。” “没错，真的很准时……（憋笑声）。” 不和谐的声音来自布洛妮娅，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知根知底，所以才嘲笑她竟然在一群黄毛丫头的手里翻了车。 她让小兔默默记录下了这戏剧性十足的一幕。 再反观希儿，她的眼中没有嘲笑，只有劫后余生的喜悦，深知自己性格的希儿可是担心了好几天，自己会不会变成这一届被挂在雕像上的人。 还好，有人的命运更为坎坷。 “布洛妮娅你够了啊，露娜姐姐好歹也是我邀请来做客的，让客人体验到最佳的服务，才是我们这次班级的主题吧。” 这两个欢喜冤家一有时间就开始拌嘴，芽衣也只能在一边无奈苦笑，拉是拉不住的，毕竟现在唯一能够让她们停止吵架的办法，也就只有把两个人的嘴都贴上封条了。 “我说——你们真的没人去追积分吗？” 西琳手指着骚乱的会场之外，她也有些心动了，不为别的，积分不止可以兑换无尽深渊的门票，还有其他不少好宝贝，这些新生对她来说可是移动的钱包啊。 “嗯……根据黎明小队过去的任务来计算，我们其实并不缺少这笔积分，还是给新人们降低一点难度吧。” 因为自身过去的经历，芽衣并不想欺凌弱者，而且她作为学生会会长，带着自己的小队去逮捕新人显然有些不合适。 “我这些天一直都在忙，不如让琪亚娜来带我们去看看班里布置的怎么样了，我可是很期待呢。” 女仆，芽衣小时候就见过不少，那还是在父亲忙碌的时候，才由那些女仆照顾小时候的自己，之后等她长大了，雷电龙马也就遣散了她们，也不知道女仆小姐们有没有顺利逃出极东。 “好啊好啊，那我们大家一起去吧，其他人说不定还等着我们去帮忙呢。” 琪亚娜一副热情满满的样子，和她截然不同的是，另外兴致怏怏的两个人，此刻已经准备偷偷开溜了。 空间的波动自然瞒不过芙拉的感知，看着西琳心虚想要偷偷溜走的样子，她大概也能够理解，西琳姐根本没有过照顾人的经验，以前跟着琪亚娜一起旅行，那时候估计更像是两个小孩子在互相搀扶。 “西琳姐姐，身体不舒服的话可以告诉我哦，我也学过一点调理身体的法子，很管用的。” 芙拉突然出声不仅仅让大家的视线集中到了西琳身上，同时也硬控住了想要隐身逃跑的布洛妮娅，在场没有几个人不知道她们的小心思，只是看破没有说破罢了。 “诶？西琳姐又怎么了？” 琪亚娜的表情充满了怀疑，手指捏着自己的下巴，仿佛要将西琳看穿的样子，但她忽视了空气中逐渐活跃起来的崩坏能，也没有注意到西琳越来越红的脸颊。 “哦～我懂了，西琳姐该不会是想要装病……” “好啦琪亚娜酱，你们先过去吧，我带着西琳姐姐去保健室看一下。” 芙拉将西琳背在了身后，手指轻弹了一下琪亚娜的额头，也将她的怀疑彻底打消，她身后的西琳还感觉有些不适应，印象里，好像就连妈妈也没有这么背过她。 好温暖，不想放开。 “到时候，我可是很期待各位的表现哦，特别是琪亚娜酱。” 芙拉俏皮地朝着琪亚娜眨了眨眼，带西琳离开之前，那双藏着笑意的眼睛看了一眼布洛妮娅，结果被后者气急败坏地瞪了回来。 外面，沉渊小队的众人早就已经等候多时，看着终于出来的黎明小队和芙拉，廖梓敏朝着自己的队长挥了挥手，安娜依旧是那副彬彬有礼的样子躬身行礼。 看到芙拉胸前那个要挂整整三天的牌匾，维纳斯依旧没忍住笑了出来，说教了许久的诺尔也在一边无奈摇了摇头。 芙拉背着西琳走向了自己的队友们，尽管她们彼此间还不是特别熟悉，但终有一天，她们会成为亲密无间的好伙伴。 “走吧，大家一起去逛逛祭典。” 和黎明小队的其他人分开后，她们也得去其他地方逛逛了，圣芙蕾雅学院现在充满了热情的氛围，彩带飞舞，旗帜飘扬，德丽莎还特地让学院常驻的许多店铺关了门，门前都换上了学员们自己摆的摊位，受欢迎的程度丝毫不亚于以前呢。 学员们摆的小摊并没有多么令人眼前一亮，她们的能力有限，长长的主干道此刻都已经变成了一条美食街，还有那么一些准备充足的，布置的最好的游乐设施也就只有vr舱了。 值得一提的是，她们准备的vr游戏非常讲究，既有原创galgame，也有现在网络上的大型联机游戏，一个房间容纳一百个人都不是问题。 考虑到大家平时压力都很大的问题，这里没有准备什么打怪升级的游戏，以跑酷和欣赏风景为主，就算有一些战斗欲望过剩的，也可以和普通人中那些自诩为高玩的家伙pvp，虐菜带来的快感会让人上瘾的。 第850章 你怎么这么懂啊 别看芙拉现在胸前随时挂着个“耻辱”的牌子，圣芙蕾雅的学员们可没人敢小看她，反倒为芙拉添上了几分平易近人的气质，虽然说她在这具身体的状态下本就非常亲和。 “我们不是要去保健室的吗？” 西琳在芙拉的背后吃着冰淇淋，甚至各种刺激的食物都尝过了，依旧没有出现什么症状的反应，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装不下去了。 “嗯哼～” “姐姐大人难道真想要在身上打石膏缠绷带不成？听说保健室的医生们为了绩效，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得出来的哦。” 乍一听是这个道理，西琳索性也不去纠结了，心里默默给帮自己解围的“露娜”打上了好人标签。 大家在刚刚逛祭典的时候就已经分开了，在祭典里，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忙的事情，忙着吃喝，忙着玩乐，忙着享受战争来临之前的美好时光。 芙拉的手伸进口袋，触碰到了那一颗冰凉的小铃铛，清脆的铃声沉入了集市的喧嚣声中，西琳的注意还集中在手上的奥利奥大圣代，没有听到这一声铃音。 “西琳姐姐，这里有一份芙拉拜托我送给你的礼物哦。” 思考了片刻，芙拉最终还是没有使用面具让两具身体同时出现在西琳面前，自己跟自己说话还是会感觉有一点尴尬，而且更重要的是——这样做的话，在暴露之后西琳姐的接受程度也会高一点。 至于她说的礼物，自然就是揣在口袋里的一只金色铃铛，只是一只普通的黄金铃铛而已，要说特别的应该就是刻在上面的一个名字“bastet”。 西琳拿起铃铛好奇地摇了摇，并没有发生什么神奇的现象，她都下意识以为强者的东西多少都伴随一点古怪功能了。 “西琳姐姐，芙拉真正为你准备的礼物是一只可爱的猫咪哦。” “拿着这颗宠物铃铛去天命总部的猫咖店，善解人意的店主小姐会赠送西琳姐姐一只可爱的猫猫，没事的时候也可以撸猫猫玩，很有意思的。” 这点芙拉非常有发言权，只不过她以前喜欢撸的猫猫有点大，在撸猫猫下巴的时候，那只大猫猫会舒服的蜷缩四肢躺下来，脸上还挂着比收到钱还要高兴的笑容。 同时，看着猫猫舒服的快要化掉的样子，她自己也会有一种特别幸福的感觉，一时都弄不明白到底是谁在循化谁。 不得不说，西琳被说动了，心里有点痒痒的，这就开始期待起了芙拉给她准备的猫猫，她对可爱的小动物好像没有什么抵抗力。 “咳咳……” “我收下了，不过那个臭小子到底又跑哪儿去了？想送个礼物都要麻烦别人，回来以后我得好好说说他。” 芙拉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的展开。 “那个——西琳姐姐会不会对芙拉太严厉了呢？既然是家人，那姐姐大人也当多给予芙拉一点信任吧。” “芙拉和我们大家一样都很累了，但他还有一个关心他的姐姐在家里等待着，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在外面倒下，不会让最在意的人担忧自己，这就是一个美好家庭之间的羁绊啊。” 芙拉能够用这具身体做到的事情已经见底了，她希望姐姐能够明白，自己现在不能停下，停下就意味着死亡，意味着让最重要的人死于敌手。 “嗯……或许我对他是严厉了些？” 很好，西琳被她说出内疚的情绪了，不亏她费尽功夫换了这么多种办法来劝说西琳，这下回去应该不用体会一顿“爱的教育”了。 西琳想的有些投入，甚至没有注意到芙拉明显地松了口气，那颗猫猫铃铛被收进了终端里，等待着它真正派上用场的一天。 既然是学园祭，理应也不该被身材和健美之类的条条框框给束缚，芙拉是真的在带着西琳胡吃海喝，还有不少贩卖纪念品的小摊上，摆放着一些非常明显的手工制品，和旁边标准得跟3d打印出来的商品不同。 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一看就是出自天命科学院那些脑残的手，那些人在因为一个课题研究到抓狂时，就喜欢造这样的小玩意出来放松，也有不少挂在了天命的终端商城上，就是非常冷门，不去专门查找的话基本上是不可能刷到的。 “话说回来，你不是特别在意琪亚娜那丫头吗？都快中午了还不去看看？” “姐姐大人这可就误会我了。” 芙拉朝着西琳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感觉是一种特别奇妙的东西，她自己也答不上来，但她知道现在还不是去拜访的时机。 “正因为在意，所以我才会对琪亚娜酱那么了解，现在的话——她或许还需要更多的准备和适应，才有信心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在我的面前。” “处于恋爱期的少女，做事总是带着超乎寻常的热情——想要被自己喜欢的人在意，想要将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展现出来，想要听到喜欢之人的表扬，想要和喜欢的人待在一起，想要理解喜欢的人整天都在想些什么，想要和她同甘共苦……” “恋爱就是这么一个热情又克制的过程，既然琪亚娜在这个过程中扮演了享受生活的热情女孩，那我自然也得扮演克制冷静的形象，包容她的过错，用等待和鼓舞来给她创造一次又一次机会。” “毕竟——恋爱对于美丽的女孩子来说，可就像是一场充满了美好与刺激的大冒险呢。” 显然，单纯的西琳并没有理解芙拉长篇大论的解释，或许她连记都没有记住，只是惊叹于琪亚娜的运气，不愧为被命运眷顾的孩子。 “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很好奇。” “你这么会，不会也用这招去勾引过其他女孩子吧？” 芙拉甜蜜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就如同她第一次听到这些话语的表情，只不过，这句疑问是由她发出的。 她还记得那个把乐土搅得天翻地覆的粉色妖精，没想到她只是照着复述了一遍而已，回旋镖终于还是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当然没有啦。” “姐姐大人要替我保密哦——这些能够撩拨女孩子心弦的话语，都是我在一位大师那里学到的。” “那位大师的名字就叫做——爱莉希雅，请姐姐大人一定要离她远一点哦。” 芙拉已经能够想象出那种场景了，要是当初西琳跟着一起进了往世乐土，爱莉希雅绝对能把单纯的姐姐忽悠到找不着北，脑袋一热就加入“爱莉神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