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应当如何自救》 姐妹,打游戏吗? 桂城,是一个四季温暖的城市,因为温和的气候和迷人的景色让无数人在此安居养老。 卡秋莎他们家也不例外。 一个中外结合的北方家庭,不远万里的来到这个城市,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养老。 一定要问原因? 别问,问就是钱多。 “我出门了。”卡秋莎旋转门把手,推开了门。其实家里并没有人,她并不是喊给人听的。 卡秋莎话音刚落,从掩着门的房间里窜出一只小黑猫,虽然说是黑猫,实际上它的脸,肚皮和四肢都是白色的。卡秋莎之前在网络上看到旧时会因为猫的毛色而去命名猫的品种,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家里这只应该是“乌云盖雪”当时这只猫还没有被取名字,卡秋莎看见这名称一个感动就决定叫它“奶盖” “奶盖,我出门了哦。”卡秋莎又检查了一下放在客厅的水和粮,又掂量一下父母回来的时间,确保奶盖不会饿死,就头也不回的出门了。 卡秋莎拐出小区没多远,就看见一个穿着灰色卫衣,绿色格裤的,身材高挑的女孩子。 “吉娜!” 那个穿灰色卫衣的女孩子应声望去,对不远处的卡秋莎挥了挥手,示意她快些过来。 卡秋莎加快脚步走到吉娜的身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你头发染成蓝色还挺好看,你这一身黑皮也不违和。”卡秋莎从口袋摸出两块糖递过去。 吉娜顺手接过那两块来自乌拉尔的硬糖,一边剥开一颗的糖衣,将那颗对她来说没什么味道的糖塞嘴里,一边说道:“害,得亏我化了妆,不然我还真驾驭不住这头发,我让爱丽丝和奥尔菲拉在网咖开了位子了,就等我们俩过去了,得快点,今天可是活动最后一天了,我就差那么一点了。”说着还比划了起来。 卡秋莎点了点头。其实说来奇怪,他们四人来自五湖四海,却意外的能够抛开原来国家的文化背景玩到一块去。而且说起来四个人的长相还真是…各有不同啊。 就拿吉娜来说,吉娜的长相可是标准的拉丁美人,身材火辣,皮肤也是泛着光泽的健康的古铜色皮肤,那会刚入学那会吉娜就因为这个长相收到了很多工作室的邀请,想要签她去演戏的也有,签她做模特的也有。然而吉娜并不为之所动,实际上是因为吉娜对于模特演员这些职业有所厌倦,而她又是一个喜欢新鲜的人,这些活她在高中的时候就已经做的不耐烦了,上了大学还想让她继续做这份工作不如把她杀了来的更好一些。 而卡秋莎就不一样了,她看起来就很…宅,而且还不是传统意义的宅,她是军事宅。这和她瘦弱又有点驼背的外表着实有些不符,而且她虽然是个混血,但是比起吉娜来说相貌确实逊色半分,但是卡秋莎的眉眼有些下垂,加上她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厌世两个字,倒使得她有着独特的美感,也是因为这厌世又雌雄莫变,可男可女的气质,又导致了哪怕是身边好友也开始琢磨起她的性取向,虽然卡秋莎自己明确表示过自己是个直女。 卡秋莎正想得出神,她正放空自己任由着吉娜拽着扯着的时候,原本节奏平稳的心脏突然剧烈跳动了起来,而且突然涌上了一股不安的预感。 卡秋莎试着深呼吸平缓自己的心跳,虽然几次过后心跳平缓了下来,但是那股不安依旧萦绕不去。 卡秋莎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她却没有办法解释这一反常的行为。 吉娜发现了卡秋莎似乎有些不舒服,就问她怎么了。 卡秋莎摇了摇头,回答道:“没事,我们进去吧。” 吉娜抬头一看,原来已经到了网咖门口了。 想到游戏,两人都暂时忘却了刚刚的异常,开始兴奋起来。 两人走进去,走过前台没有多远就看见一红一金的两个脑袋在动。 不得不说,有时候染点奇奇怪怪的颜色是真的很容易在人群里脱颖而出啊。 红色脑袋的奥尔菲拉抬起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吉娜和卡秋莎在朝她挥手。 奥尔菲拉用手肘捅了捅因为过于瘦弱而显得像是被椅子包围的爱丽丝。爱丽丝从紧张刺激的游戏里回过神,和奥尔菲拉一起站了起来让吉娜和卡秋莎过来。 这里的位置很好,离前台很近又相对隐蔽,他们四个每次来都爱往这里走,只是可惜这个位子不仅仅是他们中意,还有无数的人都中意这几个神仙位子呢,所以他们来也不是每次都能坐这的。 而这一次,他们为了这个位子,在人流量剧增的周末早起,在网咖刚开门的时候就冲了进来霸占了这个位子。 说真的,上课都没有这么积极。 奥尔菲拉一边帮卡秋莎开机,一边询问他们需要喝点什么,他们来的时候太早了,网咖里自制的饮料还没有开始煮。 “唔,我要一杯黑糖珍珠奶茶加糖少冰吧。”吉娜一边熟练的打开游戏登录账号,一边说道。 奥尔菲拉一点都不奇怪的拿手机下单记录着,然后自己也跟着点了一杯一样的,只是少糖少冰罢了。 四人里面,吉娜是最爱甜的,嗜甜如命,一天不吃甜的就不舒服。就导致她特别热爱含糖量极高的食物,然而特别可恨的是,这个家伙不仅没有因此发胖,而且还有一口整齐白洁的牙齿。 真令人生气! “秋秋,爱丽,你们要什么?”奥尔菲拉叫着卡秋莎和爱丽丝的昵称。 “唔,我要无糖绿茶加一份珍珠。”爱丽丝说着,眼睛并没有离开屏幕。爱丽丝是四人里最矮小瘦弱的,卡秋莎至少还有一米六,虽然是四舍五入加上去的。而爱丽丝只有大概一米五出头的样子,更别提吉娜和奥尔菲拉都是一米七几的大个子了。 说回到奥尔菲拉,卡秋莎觉得她其实相貌身材都和吉娜不相上下,热情火辣的身材,白皙的皮肤,耀眼的红发,虽然是她染的,而且还一点褪色了,但是并不妨碍她得好看。怎么说呢奥尔菲拉本应该是因为热烈的红玫瑰,雪肤红唇,然而奥尔菲拉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与外貌不符的温柔的气息。奥尔菲拉和吉娜本应该是一朵并蒂玫瑰,结果因为气质不一,后来演变成了奥尔菲拉是外表热情,实际上温柔似水的反差白玫瑰,而吉娜却是内外如一确确实实是一朵诱人而危险的红玫瑰。 卡秋莎的脑子里是他们那时候被推上“校园选美”的文案。而这个文案是自己写的。 而爱丽丝,她和卡秋莎很像,但是她更瘦弱更脆弱,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刮倒。微卷的金发扎成双马尾,配合上苍白得有些病态的皮肤和可爱的洋裙,特别像旧世纪的上流社会热衷的古董娃娃。但是只有他们几个知道,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人运动神经有多么爆表。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卡秋莎尤其爱盯着他们看,看的奥尔菲拉他们心里有点毛。 “秋秋!你要喝啥?”奥尔菲拉又试着唤一声,现在就卡秋莎这个狗东西没有点喝的了。 “啊,哦,我要无糖乌龙茶吧加一份珍珠。”卡秋莎可算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打开游戏的同时还要强装镇定装作啥也没发生。 她可不想承认今天总是莫名其妙的发呆,因为她也解释不了这是为什么。 “秋秋我也要恰你的茶!”爱丽丝说道。她和卡秋莎是喝茶二人组,平时有什么茶都是换着喝。 “好说好说。”卡秋莎比了一个ok的手势,和吉娜他们一起开始了他们的快乐游戏时间。 虽然那个不安暂时被卡秋莎因为而游戏抛之脑后,但是卡秋莎知道这一定预示着什么。 姐妹,我们在哪? 忘却了那个萦绕心头的不安,专心投入游戏。 卡秋莎他们的战况尤其激烈。 他们四个是一个小队,没有一个奶妈,全都是输出,同时还组进来了一个世界喊来的散人,当然了也是输出。 这一张地图是新开辟的玩法,就是不允许奶妈职业进入的。刚开始这个设定出来的时候,让一直玩奶妈的奥尔菲拉暴跳如雷,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开游戏:“怎么回事这个新策划?是歧视奶妈吗?不给奶妈进?我要是打的死人我还玩奶?” 大家一边安抚奥尔菲拉一边手也没有停的进入地图,他们知道人人都绕不过真香定律。 果然过了几天,四人又重聚一堂在一起打游戏的时候,奥尔菲拉摸摸下巴,怎么说呢,如果是别人做这个动作可能会让人觉得他有些许的猥\/琐,但是做这个动作的是奥尔菲拉,她若有所思的摸下巴的样子,不得不说,还怪好看的。只见奥尔菲拉沉吟半天,说了一句:“我觉得吧,这张地图还真不该有奶妈。” 其余三人一拍大腿,就等你这句了! 其实这并不是奥尔菲拉心血来潮或者说是刻意向卡秋莎他们示弱,根据她这几天的游戏体验,她确实感觉到这个模式不适合有奶妈的存在。首先吧这个地图没有自动回血的能力了,血量如果受损,就只能用回复血量的药物,而这个药物这张图里遍地都是,捡到多少当然是各凭本事。而且奶妈一般都是术士,这个地图如果蓝也消耗了,也只能和血量一样,靠专门回蓝的药物去回复。如果进去脸黑的话,岂不是意味着奶妈进去一直空蓝嘛?没有蓝就放不了技能,那这个奶妈的用途貌似也并不大了。 就这样,奥尔菲拉真香了。 这样几回后,奥尔菲拉也习惯了打人以后,反倒是奥尔菲拉开始一天到晚缠着一起打游戏了。 爱丽丝不止一次打趣她说:“得,你是知道打人的乐趣了。” 这一次也是轻车熟路的在世界上喊了一个人然后开始游戏。 他们四个习惯了抱团行动,但是那个被喊进来的散人并不知道,所以进图的一开始就和他们四个走散了。但是他们也无所谓,只要他们四个不死,这把就还有赢的机会。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晚开局就不顺利,散人一开始没有几分钟就直接去\/世。 吉娜捡物资的时候抽出眼看了一下团队面板,“这家伙应该是被一队人打了,就算没有一队起码也有三个人,我们别过去了找他分物资了,多余的都扔掉。” 其实他们并没有很在意那个散人的死活,他们这把脸还不错,捡了不少装备和物资,本来打算捡的差不多的时候去找和他们分开的散人,但是没有想到他们还在去的路上,散人就被人直接解决了。 太令人痛心了。 所以他们决定转头就走,放弃去找散人的计划。 其实如果按照这个节奏下去,就算拿不了第一,其实也能够在前十吃到双倍奖励。 但是天不遂人愿,四人干掉了几个比较小的散人的时候,遭遇了大哥队的伏击。 那一会四人还沉浸在拿到人\/头的快乐的时候,一群人从不远的石头后面朝他们冲过来。 “不好,我们被埋伏了,后面的山坡上也有人过来了。”卡秋莎有点急,毕竟本来胜券在握,这么看来要被人截胡了。 “他们装备都比我们大的多,我们被清场了。”爱丽丝说着立刻开启疾走技能超前奔去,“快往这走!这里有缺口!” 爱丽丝是刺客职业,疾走技能冷却的非常快,转眼就跑得老远。 四人开始四处奔逃。如果往一个地方走,搞不好四个人都要留在这里! 但是往不同的地方跑,至少还机会! 吉娜手上不停,并不是逃,而是在释放自己的技能。 “我腿太短了,跑不掉,我留住他们你们走。” 吉娜操控的盾兵职业非常非常肉,但是所对应的,她跑不快,疾走的技能冷却时间非常长。这就导致了她没有办法在这种环境里跑走。 没办法了,她只能留下了。 吉娜在两队大哥队的手里没有撑过一分钟。 就算她再肉,装备,实力和人数的差距摆在那里,她没有办法去跨越。 吉娜见自己操控的角色去世了,长舒一口气:“老妹们加油,我开始躺了。” 卡秋莎和爱丽丝也紧随其后,异口同声的说:“老妹加油,我开始躺了。” 原来吉娜死了以后,卡秋莎和爱丽丝也没有几分钟就被另外一队大哥队给埋了。 所以说现在活着的只有奥尔菲拉了。 然而奥尔菲拉这个独苗苗的情况也不是非常乐观,她的四面八方都是人,搞不好哪一个就会给她来一刀。 气氛突然开始紧张了起来。 与此同时,繁星满天的夜空中,有一道闪电劈开了黑夜,紧接着一道响雷把热闹的城市一下子变得寂静了起来。 然后奥尔菲拉就死了,因为那道雷把她吓了一跳,直接导致她从崖上跳了下来。 好家伙,直接自杀。 气的奥尔菲拉狠狠地点了那个弹出的“退出地图”的选项。 就在四人点上去的同时。 那道劈开黑夜的闪电,劈在了他们的身上。 四人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包括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为啥自己打个游戏还能被雷劈。难道是因为放弃了那个散人?不应该啊,之前也放弃了,也没见被雷劈啊,到底是因为啥啊? 他们带着这个疑问,渐渐醒来。 虽然是晕了过去,但是意外的他们还能感知周围的事物。 “这位女士,快醒醒。” 是谁?是谁在叫我? 卡秋莎挣扎着睁开了眼,然而刺眼的阳光让她又闭上了。她试着缓了一会,再度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手持长剑,身着铠甲的男人,他把头发剃的极短,隐隐约约能看到他泛青的头皮。长相嘛,怎么说,应该算是帅气英俊的男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卡秋莎觉得这个男人的眼神透着一股令人不适的贪婪和邪气。这让卡秋莎非常的不舒服。 “那个…”卡秋莎想要问问吉娜,爱丽丝和奥尔菲拉在哪。因为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他们四个应该是一起被雷劈的。 “这位女士,您先休息一下吧。”男子开了口,不仅打断了卡秋莎的话,还企图去扶卡秋莎的肩膀。 然而卡秋莎并不喜欢陌生人的触碰,便不着痕迹的躲了过去。 “对了这位女士,我的名字叫…” “谢谢你,但是不麻烦你了,我觉得我很好了,感谢你的照顾,再见。”卡秋莎并不想和这个让她不舒服的人过多纠缠,只想快点找到吉娜他们。 “我叫萨拉,是一位骑士,您如果遇到困难尽管来找我,毕竟任何一个骑士都不会让一个美丽的女士独自在外。”他不依不饶。 而卡秋莎看到他自作深情的样子并没有觉得他很有魅力,只觉得他令人作呕。 “萨拉先生,我想我并不需要您的帮助,请您把精力放在那些更需要的人身上吧。”卡秋莎拢了拢自己的外套,还好还没有脏。朝着和萨拉相反的方向大踏步的走去。 她现在没有心情去应付这些奇奇怪怪的陌生人,她感觉到这貌似和原来生活的世界完全不一样,那个叫萨拉的男人居然还穿着中世纪的铠甲,她太明白这不是cosy,因为她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有明显的变旧的痕迹。而且讲道理其实卡秋莎不是很懂他们的语言,遣词造句也和她在那个世界所知道的语言里有很大的区别。 但是她意外的听懂了,好像脑子里有个翻译器,自动翻译了双方的语言。 但是卡秋莎她明白现在没办法凭借一个人的力量去探索,因为如果真的是一个新的世界,那她应该在能力上有一些变化,但是目前她还没有发现。 既然一时半会没有办法去探知,那还是四个人在一起比较安全。 卡秋莎相信相处多年的好友们,此时肯定也是同样的想法。 姐妹们,你们在哪? 说是要去找,可是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卡秋莎也不知道。 人海茫茫,又该如何去找散落在各地的吉娜几人呢? 虽然卡秋莎大步甩开了令她有些不舒服的萨拉,但是对于这个世界,她了解的太少太少,这个世界有什么种族,信仰什么,有什么国家,文化是什么样的。 她现在是一无所知。 得,两眼一抹黑,硬着头皮干吧。 正这么想着,不远处的林子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卡秋莎环顾四周,这是一个被林子包围的小道,如果有野兽从刚刚出声的位置跑出来,她应该还可以借着地形稍微迂回一下,但是这声音越来越近,而她得运动神经不好。 她现在只能,试着反抗了。 卡秋莎微微往后退,没有退几步,她的脚后跟就碰到了一块坚硬的东西,她想着应该是石头,立刻蹲下身把那块石头捡了起来藏在手里。 表面上卡秋莎淡定得不行,实际上心里慌得一批,脑子转的飞快,然而她最大的可能估计就是交代在这里。 卡秋莎欲哭无泪。 她可太难了。 可是随着声音的接近,除却脚步声,剥开杂草的窸窣声,还隐隐约约有交谈的声音。 等等,是人吗? 虽然卡秋莎心里有些高兴,至少不是野兽。但是她并没有放松警惕,她害怕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哥布林啊史莱姆这种奇奇怪怪的物种。 事实告诉她,她担心过多了,还真的是人类。 卡秋莎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那些拿着各式各样农具的人们。 “请问,你们有没有看见过…”卡秋莎试着去问那些人们吉娜他们的下落。 “这个姑娘,我们的村子就在前面,你一个人太危险了,和我们同行吧。” 说着他们就拥了上来,把卡秋莎团团围住。 一下子被陌生人包围,卡秋莎真的有些窒息了。 为什么这个世界的人都那么爱打断别人的说话啊,我明明还没有答应你们好吗? 卡秋莎内心暗暗骂到,这会才是真的欲哭无泪了。 她处于被陌生人包围的紧张中,但是好在他们并没有接触她,仅仅只是把她围住。 怎么说呢,就像一堆设置好了程序的机器人一样。 卡秋莎还没来得及记住周围的环境,那群把他包围的突然兴奋起来,高举手上的农具,嘴里不知道在欢呼些什么。 这个时候那个翻译器似乎失效了。 卡秋莎被他们的声音吵的有点头痛。她捂住耳朵朝着他们的方向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是一个小小的村落,白底红顶的建筑零零散散大概有20座,这个村落面积并不大,每家每户的房屋周围还圈出了一小块地用来栽植花草。山羊就在房屋间穿来穿去,时不时抬个头让路过的人摸一摸,看起来并不怕人的样子。而这个村落好像是为了庆祝什么庆典把整个地方装饰得花里胡哨的。村子是以点状分布,围绕着中间的一块圆形空地,一圈一圈的往外扩。 此时的圆形空地上,升起了两米高篝火,不断的有人往里面添加木块,得以让篝火一直不灭。 卡秋莎跟着他们往里走,正念叨着这围出来的空地留一部分种菜多好的时候,她听到了一些熟悉的声音。 她猛的抬头,朝声音望去。 吉娜,奥尔菲拉和爱丽丝就坐在篝火旁。 他们也好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就顺着卡秋莎的位置看了过来。 卡秋莎激动的拨开人群,嘴里喊着:“老吉!爱丽!老奥!“一遍喊着,一边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就是觉得激动。 吉娜他们也一边喊着:“秋秋!”一边朝她奔来,紧接着三人一把抱住眼泪流的哗哗的卡秋莎。 他们四个人抱在一起,除了心跳声,就只有卡秋莎因为流眼泪而疯狂吸鼻涕的声音。 “好了好了,别哭了。”奥尔菲拉松开了手,“看来你的鼻炎并没有因为来到这个世界而变好嘛。” “就是,我们可都没带纸。”爱丽丝说道,“而且这个世界有没有纸还是一个问题。” “丢,没有纸的话你别哭了,给老娘闭嘴嗷。”吉娜“恶狠狠”地说道。 卡秋莎听到这些话,瞬间止住了眼泪。 能把这种久别重逢的情绪渲染得这么沙雕,不愧是你们。 “拜托,我们这都三军过后尽开颜了,胜利会师还不允许我激动一下吗?”卡秋莎试图为自己的流泪做辩解,顺便还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块手绢擦了擦鼻涕。 “你用你的猪脑子想想自己配不配。”吉娜出口依旧是毫不留情。 他们四人一直都是互损的风格,如果你要他们讲出几句安慰的话,那估计是天塌了的时候吧。其实倒不是因为他们真的刻薄,而是因为这四个人都太别扭了,都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细腻的情绪。 当然卡秋莎和爱丽丝好一点。 他们俩至少一个写文一个画画,还能表达一点对朋友亲人细腻的感情,虽然他们俩写的东西,画的玩意儿吉娜和奥尔菲拉都是不怎么看的。但是没人在乎,毕竟卡秋莎和爱丽丝自己都不怎么看。 如果要说吉娜和奥尔菲拉如何表达宣泄自己细腻的感情的话,那应该是嗯…p图p的很细腻吧。 毕竟大美女其实有时候也是需要p图的。 “?猪骂我?”卡秋莎试图回击。 “呸,我骂猪。”吉娜依旧是毫不留情。 爱丽丝和奥尔菲拉抱着手旁观,他们知道这两句完了以后就应该开始动手了。 这种场景每天都上演无数次,但是每一次都有新的感觉。 吉娜和卡秋莎正准备动手的时候。 那个令卡秋莎讨厌的声音又出现了。 “四位女士,你好。” 又是熟悉的开头。 “你谁啊,给爷爬开!”四人异口同声的呵斥道。 萨拉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如常。 “在下代表该村落诚邀四位美丽的女士出席今晚的宴会。” 这回轮到四人面面相觑了。 “我们一定盛装出席。”爱丽丝语气坚定的说道。 其他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爱丽丝已经接受了萨拉的邀请。三人正想说些什么,却被萨拉堵住了。 “那期待今晚四位美丽的女士。晚上见。” 萨拉做作的行了一个骑士礼仪,就转身离开了。 “恕我直言,我真的好讨厌他。”卡秋莎望着那个穿着铠甲的身影,说道。 “俺也一样。”爱丽丝也在看着那个身影。 “那俺加一。”吉娜抱着手,神情严肃。 “俺也加一。”奥尔菲拉也像是呓语一般说道,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他们给我们安排了一间房。” 四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便朝那个房间奔去。 房间不大,还有些老旧,但是洗手间,阳台,厨房包括日用品都一应俱全。木制的地板上铺了一层柔软洁白的毯子,推拉式的木制窗户还雕了花,阳台上摆了不少花卉绿植,如今一副生机盎然的样子。两张床摆在中间,上面已经铺好了舒适的被褥。 四人进门便反锁了门。 卡秋莎摸着被褥,小声说了一句:“他们像是早知道我们要来的样子。” 爱丽丝摇了摇头,并不同意卡秋莎的观点。 “其他的房间也是一样的,我被待到这里的时候,看过了每一家的房间布局,和这里并没有什么差别。”爱丽丝若有所思,她应该是四人里最早醒来的那一个,“你们不觉得这里的村民很像一些被设置好程序的机器人吗?” “像npc。”卡秋莎其实也注意到了,她来的时候因为是庆典,沿路上村民的屋子都是打开的,里面的摆设一览无遗。 “他们从来只自顾自的说自己的话。刚开始我还觉得他们真是没有礼貌一直在打断我说话。”卡秋莎被爱丽丝一说,也想起了一些细节,“而且因为庆典他们家家户户都大门敞开,我那时候还在纳闷难道他们真是民风淳朴,路不拾遗?” “就算这样,不可能每家的屋内摆设都是一样吧。”吉娜开始分享自己的“情报”,“这太奇怪了而且他们穿的衣服又像是中世纪的风格,可是仔细看又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我们的衣服也明显变旧了很多。这个世界未免也太奇怪了。” “而且我们居然和这个世界的人能够无障碍的沟通。”奥尔菲拉也跟着加入“群聊”,“就像我们脑子里有翻译器一样,按理来说我们来到这个世界应该是一无所知,连话语都无法沟通才对,这么一来确实是奇怪。” 原来不止卡秋莎一个人有这些感觉。 “你们之前见过那个穿盔甲的人吗?”卡秋莎试着问道,“他叫萨拉。” “我见过。”吉娜说着脸上还出现了一丝丝的厌恶。 “我也。”爱丽丝和奥尔菲拉异口同声。 宴会 原来四个人都见过萨拉! “莫非,我们是进入了一个架空的游戏世界?”卡秋莎说道。 “啊?”吉娜和奥尔菲拉听到卡秋莎这个说法都不由得发出了一声类似惊叹的疑问。 相反爱丽丝则表示的很淡定,她和卡秋莎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开始互相自己的看法。 “首先吉娜提到,他们穿的衣服是中世纪的风格,可是自己看又不大一样,吉娜对于各国的服饰文化相当了解,她不会用这么模棱两可的说法。”爱丽丝先发声,她下意识的摸了摸下巴。 “其次,奥尔菲拉提到的类似于翻译器的功能我也有感受到,这不大可能是我们那个时代科技所能够做到的,还有我们的衣服款式其实也是在渐渐向他们的风格靠拢,还有我的翻译器似乎有短暂的失灵,就是在我进来那会那些村民欢呼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喊什么。”卡秋莎也跟着摸起了自己的下巴,她是一边想一边说,说话难免有些语无伦次。 “我觉得那应该不是失灵。应该只是被你暂时屏蔽了。”爱丽丝若有所思,“或者是他自动休眠了。” “你的意思是,那个翻译器也有一个工作时间吗?”卡秋莎皱眉,“就像手机一样,需要充电?” “也许是。”爱丽丝之前一直站在门把手旁边,她站的有些累,她活动了一下因为站的过久有些麻木的腿,然后踱步到卡秋莎身边,从她附近的桌子下边拉出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可是如果是这样,充电的方式是什么?”卡秋莎感到为难,他们已经大概明白自己应该是到了另一个世界,但是这个世界究竟是个怎么样的情况,他们还是了解的太少太少了,而这个时候如果用于沟通的“翻译器”还有自我休眠的时间的话,在这个世界的探索就变得难上加难。“但是,刚刚那个萨拉说的话我们都是听懂了不是嘛?这么说来也许那个休眠的时间非常短,或者说,充电的时间非常快!” 卡秋莎说这一句显得有点没头没脑的。 导致爱丽丝缓了好久,稍微消化了一下她的意思才缓缓开口说道:“你从听不懂到遇见萨拉大概是多长时间?” 爱丽丝她们和卡秋莎情况不大一样,他们三个醒来就发现他们三个其实相隔的并不远,然后一起遇见了萨拉,是萨拉带他们来村子里的。他们几个一路上总共也没有说几句话。 “大概是20分钟的样子。我们四个之间沟通是不需要什么翻译器的…”卡秋莎脑内闪过一个想法,“我们四个只要在一起,翻译器就可以进入充电模式!” 爱丽丝脑子一转,点了点头。 吉娜和奥尔菲拉一向不爱掺和爱丽丝和卡秋莎两人的争论,他们习惯了两人争论出来把结果告知给他们,毕竟他们对于事物推断和理性判断这一方面的确是比不上卡秋莎和爱丽丝的。 空气安静了。 奥尔菲拉停下了在阳台逗弄花草的手,吉娜一直靠在床边抱着手等他们说他们的结论。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凝滞了,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正在吉娜准备开口缓和一下的时候,去看见爱丽丝和卡秋莎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像是什么东西尽在掌握一样。 只见爱丽丝摇了摇头,嘴上的笑意还未褪去,说道:“简单来说,只要我们四个在一起,我们就可以保证和这个世界的人沟通一直是畅通的。如果我们分开得非常远的话,类似于今天这种情况,我们和这个世界的人沟通就变得有时限要求,就是可能没有电。” 卡秋莎摊了摊手,说白了就还是和之前打游戏差不多,四个人还是得抱团行动才可以。 这对他们倒是一件好事,他们四个人这么多年的交情,那默契值可不是盖的。 想到这个,四人同时舒了口气。 “我们现在对这个世界还是了解的太少了,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卡秋莎还是有些忧虑的说道。 “船到桥头自然直。顺其自然吧。”奥尔菲拉说道。 “不知道这个世界有什么火炮啊坦克啊啥的。”卡秋莎又摸了摸下巴,“不然打架还是要靠冷兵器吗?” “喂喂喂,别瞧不起冷兵器好吗!冷兵器在现代战争中还占有一席之地呢!”爱丽丝毫不留情的反驳道。 看两人又要因为这个原因准备吵起来的时候,吉娜拍了拍手,示意爱丽丝和卡秋莎安静一下。 吉娜不紧不慢的,先是撩了一下她垂在肩头的蓝发,而后才说道:“我们刚刚争了那么多,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个房间的隔音效果?” 其他三人心里突然沉了一下。 刚刚光顾着争论分析了,完全没有想过隔音这个东西,如果隔壁有人听到他们在讲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会不会以为他们是什么敌国特务啥的把他们抓起来? 虽然他们还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几个国家呢。 这时,奥尔菲拉拉开了门,她往门口探了探头,随即又关上了门。 她一脸严肃,郑重其事的说道:“我看了一眼,门口没有人。” 然而她并没有看到其他三人脸上出现肯定的神色。 当然啊!你往门口探头有什么用嘛!别人听到我们说话的话,肯定也早走了啊!而且万一别人只是在隔壁房间爬墙角呢?所以说到底你开门到底什么用嘛!快年末了冲击“人间迷惑”行为大赏吗?! 虽然心里在不停的吐槽,表面上还是要不动神色。 毕竟有些时候奥尔菲拉的脑回路很奇怪,说白了就是有点天然呆。其实开门也没有大影响,如果真的有人偷听的话,也算是变相告诉那人,他们已经感受到他的存在了。 于是三人决定,快速转移话题。 “我们先洗澡装扮一下吧”吉娜开口说道,“毕竟我们答应了要参加宴会。” 其实刚开始爱丽丝答应参加这个宴会的时候,其他三人是有一些不解的。 但是随着卡秋莎和爱丽丝的分析,大概也理解了爱丽丝的意图。 归根到底他们对这个世界了解的还是过于少了,如果贸然离开,在野外没有自保能力的他们,估计就是野兽的美餐了。 至少目前来说,在这个村子里还是安全的。 再加上,有些时候交际也是了解这个世界的一种手段。 房间的柜子里有一些衣服,但是他们并没有打算穿,他们正打算把这些打包带走作为换洗衣物。 卡秋莎和奥尔菲拉把爱丽丝推进浴室。 不到一会,氤氲的水汽顺着门缝漏了出来。 外头是日暮西沉,里头是雾气缭绕,前方道路究竟如何,他们也只能期望船到桥头自然直了。 初现端倪 卡秋莎到现在也还没有办法解释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萦绕的不安。 现在看来,应该只是穿越的前兆罢了。 “秋秋,你在里面干洗吗?”吉娜上前敲了敲浴室的门,卡秋莎总是他们之中最后一个洗澡,今天进去了很久并没有水声传来,吉娜对天发誓她本意是想问问卡秋莎在干什么的,然后话到嘴边就变成了这样,有时候还会变本加厉,“你不会…被屎噎着了吧…” 卡秋莎:“……” 有时候即使是美女说着这种屎尿屁的玩意儿也还是很让人不适啊。 “我忘记开水啦!”卡秋莎吼道,“不要催我!” “不是我想催你,是你进去太久了,天都黑了。”吉娜漫不经心的说道。同时看了眼自己的指甲,此时此刻她真想给自己涂个指甲油,她这种贪图新鲜的人,真受不了一成不变。 “可是我进来的时候,天就已经黑了啊!”卡秋莎快速打开了水,浴室里水汽瞬间漫开,“woc!好烫!” 卡秋莎忘记调水温,热水把刚刚与它亲密接触的皮肤烫红了一大片。 但是好在不严重,一会应该就会消。 卡秋莎打开冷水,和凉水接触的时候那个寒意真是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这也让她清醒不少。 如果按照她经常看的网文小说来说,主角穿越进这个新的世界总归是有些改变的,但是为什么他们进了这个世界这么久,还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呢? 虽然不能以网络小说作为事情的例子和逻辑推理的支撑点吧,但是穿越这种事情…现实真的有发生过吗? 这么想着,卡秋莎看了一眼它的指甲。卡秋莎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那就是自己独自思考的时候就喜欢咬指甲,然而奥尔菲拉让她养成了另一个习惯那就是摸下巴,虽然奥尔菲拉的本意是想改变她咬指甲的习惯的,结果到了卡秋莎这里并没有改掉原来咬指甲的习惯,反而还多了一个摸下巴的习惯,但是至少咬指甲的频率变少了,还是让她挺欣慰的。 卡秋莎一咬指甲,发现不对劲。 自己的手上怎么多了黑色的指甲油? 她从来不做指甲! 卡秋莎心里一惊,急急忙忙关了水,随便套了件衣服就冲了出去。 “指甲!” 爱丽丝和奥尔菲拉两人正躺在床上休息,吉娜还在阳台观察着环境。被卡秋莎一喊,床上的两人悠悠转醒。 “怎么了?”爱丽丝问道。 “我从来不做指甲的!”卡秋莎焦急的说道。 奥尔菲拉稍微清醒了一点,但是还是迷迷瞪瞪的,“我知道啊,怎么了。”卡秋莎应该是他们四个里面最“直男”的一个了,化妆化的少,也从来不做美甲什么的,每次他们去做美甲卡秋莎就显得像是一个陪自己妻子逛街的直男,哪哪儿都不自在。 卡秋莎见他们俩还没反应过来,把手伸到他们面前,“你们看!” 爱丽丝揉了揉眼睛,看清以后一把抓住卡秋莎的手,“你什么时候涂了黑色指甲油?” “你居然…等等…秋秋你是不是咬手指甲了?”奥尔菲拉一如既往角度清奇。 “现在是咬不咬指甲的问题吗?还有,我要咬肯定也是咬手指甲啊,难不成我还要啃脚指甲吗?”卡秋莎说道,“这不是我自己涂的,至少在那个世界我没有,为什么来了这里我的手指甲就是黑色了?” “我也觉得很奇怪,唉?等等!”奥尔菲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惊呼,“我的指甲也变成黑的了!” “难不成是灰指甲,一个传染俩?”吉娜听他们在房间里大呼小叫,就走进来看看是什么情况,反正其实外面也挺无聊的。 吉娜话音刚落,也尖叫了起来,“我的指甲也是黑色了!怎么回事?刚刚还不是的!”吉娜刚刚确实还在看她的指甲,之前做的指甲是灰蓝色,她很满意这个颜色。结果一下没见就变成黑色了,她要崩溃了! “我的也是了。”爱丽丝看了眼自己的指甲,原来做的酒红指甲,就这么变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卡秋莎有些迷茫。 来到这里没有一天,就发生了这么多没有办法解释的奇奇怪怪的事情。 那么他们会死在这个世界里吗? 他们还能回去吗? 突然一阵不安笼罩了四个人,说到底还是五个孩子,他们读书读的很早,最大的吉娜也才19岁而已,更别提卡秋莎和爱丽丝才刚刚成年没有多久。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宴会的时间到了。 吉娜走过去开开门,和来传达的人说了几句,她朝卡秋莎他们点了点头,卡秋莎他们乖巧的站在她身边,和吉娜一起目送传达的人离去。 吉娜看着那个身影越来越小,突然叹了口气,依次拍了拍他们三人的肩膀。 “走吧。”吉娜说着,眼神里满是坚定,“我们要好好活下去不是吗?” 奥尔菲拉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先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四个人仅仅抱着活下去的心理离开了房间,这个世界还有太多等着他们去探索,和这些一同到来的还有数不清的危险。 但是目前看来,貌似还没有什么危险。 至少现在在他们面前所呈现的就是一派热闹。每个人都是笑着,欢声笑语,载歌载舞。 一派热闹祥和。 村里在圆形的空地上,围着篝火摆了长桌,萨拉就在最靠里的位置上。 萨拉在人群里看见了他们,便迎了出来。 “四位女士经过休息之后,更加光彩动人。”萨拉牵过走在前面的吉娜的手,想要来个吻手礼的时候,吉娜毫不留情的把手抽了出来。 “抱歉,我并不适应这种礼仪。”话是这么说,但是吉娜的话语里丝毫没有一丝歉意。 萨拉也不恼,他把四人带去了预留好的位置,便转身离开了。 说实在的,宴会很无聊,就是一群人在那喝酒吃肉唠嗑,说实在的,可能是因为吉娜他们比较俗气,他们并没有觉得这个比炕头嗑瓜子唠嗑优雅到哪里去,本质都是唠罢了,这种宴会的唠嗑还没啥意思,有没有劲爆的八卦,也没有有趣的时事。 这场宴会他们也没吃啥,都快睡过去了还想着吃? 就在这时,萨拉站了起来,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 不知道什么时候,萨拉从一身礼服变成了一身铠甲。 四人瞬间警觉起来,觉也不想睡了。 “各位同胞们,今天是我们庆祝收获的好日子,因为大家的勤勉,我们有了今年相对富足的生活!感谢各位的付出…”萨拉滔滔不绝的讲着。 “我感觉…萨拉并不像什么骑士。”卡秋莎皱着眉小小声的说。 “他更像是这个村子的主人。”爱丽丝小声附和道。 “同胞们!在今日我们将迎来一个伟大的时刻!就在今天,在各位的的努力和本人英明的领导下,将四位魔族抓获!” “哈?魔族是啥玩意儿?”吉娜疑惑。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奥尔菲拉犹豫着说。 话音刚落,不知道从哪里弹出镣铐将四人锁住,然后他们被升了起来,对的就是起降机那种。 四人被拷在各自的椅子上,接受着来自底下注视。 “那个,恕我直言,如果不是我们被拷着,我还以为是我们的登基仪式。”卡秋莎试着扯出一个笑,但是她很不幸的往下看了一眼,完了她要晕厥了,她恐高症又犯了。 “大家都知道魔族有多么可恶!他们侵占我们的家园,掠夺我们的资源,他们有着强大的力量,他们想用这个力量压迫我们,逼我们成为他们的奴隶!想让我们日日夜夜,岁岁年年为他们不停歇的工作!” 四人看着地下的村民的脸上逐渐染上愤怒的神色,觉得自己有点难。 出师未捷身先死,完了呀。 “还记得中世纪的欧洲怎么对女巫的吗?”爱丽丝看着卡秋莎说道。 “烧…烧掉?”卡秋莎咬着牙说,她现在直视前方,根本不敢往下看,刚刚就看了那么一眼,腿都不自觉的在抖。 “烧死他们!可恶的魔族!”不知道是谁在人群里喊了这么一句,顿时人群就像一锅煮开了的水,一下就沸腾了。 爱丽丝瞬间露出一副“你看我说的对吧”的表情。 “可是,骑士大人。”一个细细小小的声音传来,同时还有一只白嫩的小手举了起来,“她们和我们没有什么区别,怎么知道他们就是魔族呢?” 爱丽丝定眼一看,原来是一个被抱着的小孩子,爱丽丝可没有指望一个小孩子的话语能够救他们。 果不其然说出这句话的小孩就被他的母亲赏了一个爆栗。 那个母亲一边抱着他一边给周围的人和萨拉鞠躬道歉。 萨拉撇了一眼他们,缓缓开口说道,“他们身上有魔族的印记,而这个印记就在他们的脖颈上,刚开始是被他们的衣服挡住了,所以我才邀请他们进了村庄,而一次他们低头的时候,露出了那个标记!他们的身上,纹着魔族恶毒的咒语!” 听到这一句话四人和村民们一同倒吸了一口凉气。 啥呀,不就是个纹身吗?啥魔族的咒语,那是我自己的名字好吗?! 原来萨拉指的那个魔族标记其实是他们四个人一起纹的纹身,是用俄语纹的四个人的名字罢了。结果到这变成了魔族的标记了? 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原来我们是反派? 他们四人傻了,虽然是想过被误会成为敌国特务被抓起来,但是他们死也没想到他们几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子因为纹身被当做魔族给抓了起来? 这是什么迷惑行为?? 正在四人正想着如何去解释的时候,愤怒的村民们已经抑制不住想要烧死他们的怒火了。 “大家安静一下!”萨拉拍了拍手,“大家相信我的吧。” 萨拉突然抛出这一句,让坐立难安的四人傻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要救他们四个吗? 随即萨拉的一句话就让他们知道是他们想多了。 “请把他们交给我处理,我一定会给各位一个答复!” “合着这玩意儿是想用私刑啊。”吉娜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些村民没有发出声音,像是默许了萨拉的话,没有过几分钟人群开始散去。 “这玩意儿不会是馋我们身子吧。”吉娜说道。 “那他还…怪诚实的哈。”奥尔菲拉感受到他们在慢慢下降,终于松了一口气。 “秋秋,别害怕,我们下来了。”奥尔菲拉里卡秋莎最近,她看见卡秋莎脸色苍白,冒着冷汗,就知道肯定吓得不轻。 “好…好…”卡秋莎试图平稳一下,然而颤抖地声音暴露了她的害怕。 “四位女士,不好意思了,放心吧不会疼的。”萨拉笑着,此时人群已经散去,刚刚还是热闹非凡的宴会,这会却寂静得可怕。 说着四人的镣铐被打开,正当四人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窜出几个大汉把他们给扛了起来。 一头雾水。 “你这是要做什么?”爱丽丝还算比较冷静,她并没有像吉娜他们一样在挣扎。这么悬殊的体型差,挣扎是无用的。 “当然是惩处魔族,给村民们一个交代啊。”萨拉在前面走着,语气里有着说不出来的轻快和兴奋。 “你…果然是馋我们身子,至于我们是不是魔族你根本不在乎!”卡秋莎咬牙说道,她试着挣扎,但是扛着她的壮汉不知道为什么越箍越紧,导致她现在不敢动弹。 萨拉没有接这句话,他们七拐八拐的已经绕出了村子,来到了一个地牢门前。 这个地下入口非常大,同时还幽深不见底,这让卡秋莎想起了凌晨四点的地铁口。 太窒息了。 虽然地牢的入口很大,但是里面的空间却意外很小,壮汉们没走几步,就打开一个牢笼把他们关在了里面。 萨拉拍了拍手,这四个壮汉又如同他们来时一般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这位白发的女士,我回答您先前的那个问题。”萨拉依旧笑着,“对于你们是不是魔族,我确实不在乎。” 好吧,果然就是看上他们了。 这玩意儿心真大啊,一个人想要占有四个,他以为自己在收集球鞋吗? 萨拉见他们四个不说话,又说道:“你们对此难道不想说些什么吗?” 四人摇了摇头。 抱歉,你这话我没法接。我难道能说“你果然馋我身子,你下贱!”这种话吗? 萨拉见四个人好像并没有反抗的意思,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神色。 反正这四个软弱的姑娘再怎么也翻不出天来,不如他先去洗个澡啥的在好好回来享受。 你别说,这货表面上看上去挺糙的,没想到他还挺讲究。 妹想到,真是妹想到。 萨拉转身离去。 四个人开始商量对策,怎么从这个牢笼里出去。 一向作为脑力担当的爱丽丝此时却没有吱声。她自顾自的走向牢笼门口,研究起了锁头。 锁头样式很老旧,开的方法也相当简单,只要拿一个卡子或者铁丝进去捅咕几下就能开。 “不是我说,他未免也太小看我们了吧。”爱丽丝扒拉了几下锁头,“这锁就跟纸糊的一样也想锁住我们?” “是那种拿铁丝捅咕两下就能开那种吗?”卡秋莎兴奋了起来。 开锁这件事,她可太擅长了啊! 开锁可是她除了文学和军事以外最大的爱好了。 “但是我们现在什么也没有。”爱丽丝眯着眼观察着地牢的环境,这个地牢的光有些暗,她看得有些艰难。 正看着,一道反光引起了她的注意。 是萨拉的长剑! 萨拉去洗澡把长剑卸了下来,爱丽丝心里遗憾道,这把剑要是在她手上就好了,这个破牢笼肯定就不是事儿了啊。 说实在的爱丽丝第一眼就看到了这把剑,虽然剑柄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但是剑鞘却雕刻着繁复精致的花纹。 那一刻爱丽丝心动了。 她对美貌的冷兵器没有任何抵抗力,虽然老是被卡秋莎说华而不实,实战能力弱,不如机枪坦克啥的有效率,但是耐不住喜欢啊! 它好看啊!它除了是件兵器还是一件艺术品啊! “妈的,如果那剑现在能到我手里就好了。”爱丽丝叹了一口气,“我们肯定就不会困在这里了。” 正这么说着,那把剑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朝着爱丽丝飞来,却稳稳当当的飞进了爱丽丝手里。 “哈?这是啥情况?”爱丽丝看向吉娜三人,只见他们也都摇了摇头,显然他们也不是很明白这是为什么。 爱丽丝只能暂时抛去心中的疑问,把精力集中在手中的剑里。 她朝着牢笼的围杆就是一记横斩。 手法利落,剑气破空。 围杆应声而断。 爱丽丝收刀入鞘,她看了眼自己的双手,莫名其妙冒出许多老茧,像是经常抓握些什么才形成的。 “秋秋,你来试试这把长剑。” 卡秋莎从爱丽丝手里接过那把剑,却没想到差点摔个狗啃屎。 这把剑真是太重了! 可是爱丽丝刚刚是怎么挥舞得那么轻松的? 但是现在没有时间想这些,他们得赶紧出去,离开这个地方! 不得不说,这个时候就得感谢萨拉的讲究,洗澡洗那么长时间,才能让他们有可乘之机。 萨拉这会正搁后头熏香呢,虽然也不知道他在讲究些什么。 这应该是他来这个世界最讲究的一次吧,上次这么舒服还是完成系统给的任务那会。 他来到这个世界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把这个村的村民好感度刷满。 而这个任务的奖励就是完全学会这个世界的语言,但是同时的也会忘记原来的世界的语言。 但是萨拉并不在乎忘记原来世界的语言,在原来的那个世界他又丑又不起眼,而他在这个世界里他拥有了一张帅气的脸,虽然是他进来的时候捏的脸,整个村都听他的号令,他简直爽的不行。 既然都这么爽了,干嘛还要回原来的世界,一直在这个世界里不好吗? 反正这个游戏世界这么真实,也没见有弹出退出该世界的选项,那就不如一直待在这里,成为挥斥一方的霸主。 总比在原来的世界里遭人白眼,受人欺凌要强不是吗? 萨拉一边这么想,一边还在琢磨待会怎么折腾那四个娇滴滴的美人。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想的这顿功夫,吉娜他们四人都跑了个八百米了。 萨拉第一位勇者 萨拉在原来的世界里出生在一个不是很富裕的家庭,虽然不富裕,但是温饱没有问题。 萨拉家里虽然没有什么钱,但是他们家里很舍得给萨拉花钱,萨拉是家里的独苗苗,既无姐妹,也无兄弟,导致了他一直独受家中恩宠。 萨拉的父母没有读什么书,所以希望萨拉能读书,读很多很多。因此一直在把家里并不多的积蓄拿去给他报补习班。 但是他们没有问过萨拉愿不愿意。 就像小时候他们也不会问萨拉讨厌吃什么东西,只是自顾自往他嘴里塞,嘴里念叨着这个对身体好,那个对身体好。 因为这个,萨拉变成了一个大胖子,变胖导致他本就平庸的脸变得更加平庸,也因为过胖的身材而受尽同学的嘲笑。 那些所谓的童言无忌就像是一把把凌迟的刀,一点点的削去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肤。 萨拉不是没有想过减肥瘦下来,但是他一但开始少吃多动的时候,他的父母就会开始给他塞各种各样东西。 久而久之他怕了,也病了。 初中他患上了暴食症,他变得每时每刻都想要进食。但是他不敢说,他很难想象自己没有听过这些名词,对此都了解甚少的父母听到这个结果的反应。 他试着转移精力,把进食的精力转移到念书上。 但是好像他并不是读书的料。 他没有办法像别人一样潜下心去学习,而且因为自己一直进食,自己的胃也变得逐渐贪婪,它不停地发出声音告诉着,诱惑着萨拉。 去吃东西啊,去吃东西吧。 老师把他赶了出去,他成绩又差,又老是在课上发出声音,真是太令人讨厌了。 班上的人还老是说他的肚子里住了一个饿死的人,说他其实是想吃人肉,班上的每个人都是他心中的食材。 青春期的萌发,让他忍不住会盯着女孩子们娇小玲珑,柔软舒展的身姿看。 却被人说成他在打量这些女孩子哪个部位适合怎么烹饪。 谣言真是越传越离谱,明明又没有什么逻辑也没有什么事实,但是却因为用词格外刺激眼球,让一群人为此深信不疑。 他开始害怕去学校。 中考就果不其然的没有考上高中。 他在家里瘫了两个月,玩了玩了两个月的游戏。 这是他最快乐的日子。 可是,父母为了让他上学,又是塞钱又是找关系,终于把他塞进了一所好的高中。 然而萨拉并不知情,他还在快乐的享受着游戏。 直到快开学那天父母帮他收拾去学校的物品,他才反应过来爸妈要送他去上学,可是爸妈为什么不和他说呢?为什么不问问他的意见就这么擅自替他决定? 那一天吃晚饭的时候,一向沉默的三人开了口。 “你们要把我送去哪?” 听到儿子这句话的母亲手一滞,扯出一个微笑说:“当然是去最好的学校,和你说那个学校啊老师啊设备啊都是最好的,你去了啊…” “你们为什么不先问问我?”萨拉语气有些强硬的打断了她的话,手止不住的因为愤怒而发抖。 “你跟你妈讲话就这个态度?”父亲对儿子早有怨言,一天到晚在家里瘫着就知道打游戏,家务活也不帮着做一下,“你自己说说你中考考那么点成绩能上哪个学校?我们还是又找关系又是送钱才有了一个你上学的名额懂不懂?这个社会文凭多重要,你难道不知道吗?我和你妈就是吃了文化的亏,所以一年到头,辛辛苦苦才挣那么点钱!你以为赚钱很容易吗?” “我又不是说我不上学!你们做这个决定也要问问我的意见吧!” “你意见没有用,学你去上,不去也得去,去也得去!”父亲的语气里已经没有了一点周旋的余地。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儿子听到这个消息非但不开心,反而还要发火,一点都不懂体量他们的幸苦,一点都比不上自己同事的儿子。有学上不好吗,自己那时候想要上学都还没有机会,为什么自己的儿子就不懂得好好珍惜呢? 萨拉听到父亲这话气的碗一扔,转身就回房间把自己反锁在屋内。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他们根本不明白他在学校有多难过。 虽然校园没有实质性的霸凌,但是那些流言蜚语刮在身上受到的伤害并不比身体上的伤害轻松多少。 他才15岁,他的心已经是千疮百孔。 他一翻身,打开了游戏机,他逼迫自己把所有的情绪都抛泄在游戏里。 只要沉浸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他就不会感知到悲伤。 过了几天开学了,萨拉迎来了新的噩梦。 这所中学高手云集,里面有德才兼备的学霸,也有家境优越的富二代。 准确点来说,这个学校大部分都是家里有些钱的人。 而他一进去,就受到了注目礼。 这些目光他太熟悉了,他在初中见过无数次,藐视,戏谑,嘲讽…他见过太多太多次了。 然后他下课就被人“打劫”了。 他被堵在了离学校不远的巷子里,打劫的人是班上的一个有点小钱的富二代和他的小弟。 其实这位在班里无论是家室还是钱财都不靠前。他是拆二代,一夜暴富那种,班里那些世家看不上他,某种意义上,他和萨拉还挺像的。 都是一样的被人看不起。 班里那些人,眼睛都在头顶上,他们看不起一夜暴富的人,也看不起没有钱的人。 富二代让他把钱交出来,虽然他不差这点钱,但是他喜欢这种感觉。 在萨拉来之前他原以为他是这个班里食物链的低端,没想到萨拉被硬塞了进来,真是太好了。 当个倒二也比当个倒一强。 萨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钱。 他是真的没有,他第一天进来他母亲没有给他零用钱,因为这个学校没有住宿楼,大家都是回家住。 他身上只有两块的公交钱。 对于这两块钱,某种意义可能真不算钱。 富二代示意手下搜了搜,就搜出了两块其他什么也没有。 富二代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萨拉以为这一次过去了以后,富二代不会纠缠自己了,结果是他想多了。 富二代并不是市里的人,他是从他们县里转学过来的。 他们县并入了市规划,要变成一个区了,拆迁区域下来他家正好就在范围里,因此得以一夜暴富。 他虽然富了但是不敢松懈孩子的学习,送了钱把他在县里横行霸道的孩子送进了这所学校。 结果这货在县里平日里嚣张惯了,有钱了以后就更嚣张了,进了这个学校以后反而气也不敢出。 这令他又恼火又憋屈,更让人生气的是班里同学那种不屑的态度。 好在萨拉来了。 他可以有个出气筒了。 从这件事以后,富二代有事没事就去找萨拉麻烦,还找出以前他初中的时候的谣言在班里宣传,虽然班上的人并不理他们,但是富二代每次看到萨拉那一脸怯懦的样子心里就爽的不行。 但是萨拉就很惨,初中被流言折磨,高中还要被人欺侮。 他把所有的在现实里受到的屈辱通通发泄在了游戏里。 今天他玩了一个新游戏,据说是新出的,社区里没有留言也没有评分,但是他对游戏介绍很有兴趣。 “超真实感的跨时代游戏。” 真令人心动啊。 他下载完以后点开了游戏界面。 捏脸?这个他擅长! 之前的一个网游也有捏脸系统,他捏了一个巨帅的脸,因为好看的脸和娴熟的技巧,一个又一个女玩家为他倾倒。 他在游戏里体验到了一张好看的脸可以给他带来多少好处。 他轻车熟路的捏了一个无敌帅气的脸,放心的进入了游戏。 就在过图界面即将加载完成的时候,他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没有见过的房间里醒来,他从床上跳起来照了照镜子,看到的那一刻,开心得想把镜子打碎! 镜子里的脸不就是自己捏的那一张吗? 他手忙脚乱的解开衣服,看见了自己的六块腹肌,笑的几乎晕厥。 他终于也有这一天了! 他穿越进了游戏里! 他特别肯定! 正当他还沉浸在喜悦当中时,脑子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任务:守卫村落的落魄骑士。” 正当萨拉还在纳闷时,声音又响起了。 “完成条件:所有村民好感度三心以上。” “任务奖励:语言技能,村民的尊重。” “可能掉落的额外奖励:四位听从玩家命令的力士。” 声音接连响起,他试着去调动看任务的详细,却被告知等级不够无法查看。 萨拉倒也无所谓了,正当他准备继续休息一会儿的时候,他突然想到,如果这是游戏世界,是不是意味着他做什么都可以? 他一下就来了劲,决定起身去做任务。 他本以为以自己的游戏经验会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结果在刚开始攻略的第一个人就碰了壁。 妈的,语言不通。 这可怎么办? 他只能依靠肢体去沟通交流了。 在富二代的摧残下,萨拉学会了奉承,学会了虚与委蛇,学会了卑躬屈膝。 他已经学会了怎么去讨好强者了。 只要把自己的尊严扔进泥地里就可以了。 这个游戏的npc不像别的游戏那么木讷呆滞,就像真实的人一样性格各异,在语言不通的情况下,着实有些难度,但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成功刷满了心。 果然会了语言以后交流就方便多了,而且因为他的好运气还掉落了额外奖励,得到了四个傀儡力士。 系统告诉了他掌握这个游戏世界的语言,就会忘记原来世界的语言。 萨拉不在意,他本来就不想记得原来世界的语言。 系统给了他一份这个世界的基本设定,随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萨拉动了歪心思,他用言语和行动笼络村民,一边散布魔族的恐怖,而自己才有能力去和魔族抗衡,因为他的手上有一把可以让魔族流血不止的剑,虽然这句话是胡诌的,但是成功的让村民们依赖他的存在。 你看他们就是这么容易被说动。 后来所谓的守护村民的骑士,变成了村庄的实质控制者。 萨拉来到这个世界简直爽的不行,他看腻了村里那些眼里对他抑制不住崇拜的女孩了。 他想搞点不一样的。 然后就出现了吉娜他们四个不一样的人。 他起了兴趣。 可惜他忘记了他的行为,像极了油腻的霸道总裁。 吉娜他们已经看腻这种了。 但是好在他找了个由头把他们抓了起来。 他们翻不起浪的。 萨拉这么想到。 可惜,他轻敌了。 他们四个乘他洗澡已经跑得没影儿了。 还拐走了他的剑。 随风奔跑自由是方向 好在地牢离村子挺远,她们四人逃出去也没有人看见。 四人一直往林子深处跑,大概半小时,边跑边走,到了一条小河边,四人除了爱丽丝,其他人的体力成功耗尽,然后赖在河边短暂休息了起来。 “好了好了,老妹们,又到了交换情报的时间了。”吉娜从河里掬了一捧水喝下去以后,甘冽的味感让她爽上了天,“老规矩,卡秋莎和爱丽丝先说。” 爱丽丝抹了抹溢出嘴角的水,缓了一口气说道:“我好像掌握了使用这些武器的方法,而且能够用意念让短距离的武器来到我的手里为我所用。” “我看你刚刚劈开围杆那一下手法很娴熟啊。”吉娜说着,模仿着刚刚爱丽丝的样子做了一个横劈的动作,“这个动作不好好练很容易拉伤腰啊。” “而且你这个剑,太特么重了,你居然能拿的那么轻松。”卡秋莎回忆起自己那时候接过爱丽丝手里的剑的样子。 算了过于惨烈还是不要想了。 爱丽丝沉默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语气犹豫的说道:“我感觉,我们在被这个世界同化。” “哈?”其他三人表示十分震惊外加不解。 “你们看。”爱丽丝把手掌递到他们面前,“看我的手。” “你的虎口长了茧子。”卡秋莎试探着用手捏了捏爱丽丝的虎口位置,不像之前的那么柔软,开始变得粗糙而硬了。 “我觉得,可能是这样。”卡秋莎说着,“可能是你在这个世界的能力觉醒了,你看我们的指甲,到现在还是黑色的,也许我们真的是魔族,但是那个特征并不是我们脖颈后面的纹身,而是我们的指甲。” 爱丽丝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奥尔菲拉示意让她等等再说话。 “爱丽丝是我们当中第一个有能力的,她掌握了她最喜欢的华而不实的冷兵器的使用方法,这些东西都是和身体的运用技巧分不开的。所以爱丽丝长了茧子某种意义上也是为了保护爱丽丝不受伤,如果说爱丽丝在这个世界被同化的话,这个世界正把爱丽丝改造成适用这些兵器的人。”卡秋莎一口气说了非常多,她知道他们时间有限,因此说的也很快。 好在吉娜他们都习惯了。 吉娜和奥尔菲拉看向爱丽丝,想听听她的意见。 只看见爱丽丝点了点头,说道:“大概就是秋秋说的那种感觉,那个时候我感觉自己身体灵活力气也大了很多,感觉对这种东西非常熟悉,好像被训练过一样。” 卡秋莎从爱丽丝嘴里得到了肯定,翡翠一般的眼睛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开心。 “但是,你要把那句华而不实的冷兵器收回的话,你那段分析就是完美的了。”爱丽丝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本来就是华而不实,你说往那上头雕那么多花有什么用?附魔吗?”卡秋莎说道。毕竟在她心里冷兵器应该要被时代淘汰了。 “你懂个屁,那他妈是艺术,艺术!你那丑啦吧唧的枪啊炮啊的有除了战斗力高一点有什么用?”爱丽丝气的站了起来,仍忍不住要和卡秋莎对骂。 “战斗力高就可以了啊!你以为造枪造炮不要技术?那数据可是很精准的!”卡秋莎也不甘示弱。 吉娜和奥尔菲拉虽然习惯了他们俩经常这样因为这点小事就开始吵的面红耳赤的,但是这个时候很很显然没有时间给他们在那里举例说明了。 吉娜给奥尔菲拉使了一个眼色,两人随即拉开了准备干起来卡秋莎和爱丽丝。 “好了,适可而止,现在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你们争个谁比谁牛逼了。”吉娜看上去很惋惜的样子,实际上这种言论争吵某种意义上已经成为了他们的调味剂,即便是争得面红耳赤,有些时候也是交换情绪的一种方式。“有一说一,我觉得你们今天的争论,有那么些许无聊。” “嗐。”卡秋莎和爱丽丝两人同时叹道,又异口同声喊到“冷兵器\/热兵器天下第一!” “好了好了,打住打住。”奥尔菲拉感觉到两人还准备大战个三百回合的意思,决定自己先开口让他们转移一下注意力,“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我们该去哪?我们往哪走?” 奥尔菲拉一连串的疑问反而把卡秋莎和爱丽丝给难住了。 奥尔菲拉见他们都不说话,说道:“现在只有爱丽丝一个人觉醒了技能,敌众我寡,我们该怎么面对那些村民和那个萨拉?” “擒贼先擒王吧,我感觉萨拉不一般,我们得回去抓他问一顿,我们也许就可以知道更多关于这个世界的东西了。”吉娜说道。 “用什么方法?”奥尔菲拉不解。 “武力压迫。”爱丽丝摸着长剑说道,眼底闪过一丝狠戾。 这个眼神看得吉娜和奥尔菲拉心底发毛。 爱丽丝虽然瘦,但是一身腱子肉。 她们俩都忘记了爱丽丝是个死疯子了,哦,卡秋莎也是。 两个死疯子。 爱丽丝热衷于各种暗杀秘闻,而卡秋莎却恰恰相反,卡秋莎爱死了火力覆盖。 她老是把“爆炸才是男人真正所爱的艺术!”挂在嘴边。 然而她似乎忘了自己不是个男人? 但是卡秋莎和爱丽丝的共同点就是,两个人都是战争狂热者,他们热衷于去找寻任何关于战争的信息,他们不会把怜悯感动这些情绪放在与自己无关的人身上,他们只会把属于人的情绪,给有限的人。 两个人都是疯子,所以他们才能玩在一起。 有时候吉娜和奥尔菲拉也会问自己,自己是不是也是一个疯子。 算了这个时候,这个问题也不重要了。 他们看卡秋莎脸上果不其然的挂着兴奋。 显然她也在期待如何用武力压迫让这个令她第一印象不好的男人把她所需要的信息全都吐出来。 他们整理了一下着装,然后决定,先吃个饭。 毕竟人是铁,饭是钢。 他们确确实实是饿了,而且那些在河里跳跃游动的鱼,已经让他们馋了好久了。 他们看了一眼天,夜还很长,他们还有时间。 他们现在离村庄大概3到4公里,不算近也不算远。 他们跑出地牢大概只用了20分钟,包括被关起来摆弄锁的时间。 去掉这些的话,实际上他们只用了5分钟左右就跑出了地牢。 这么看来地牢隔音效果很好,不然不可能这么久了萨拉还没有让人追他们。 他们迅速挖起地下无烟灶,用宽叶严严实实包住利用爱丽丝敏捷的身手和眼力抓上来的鱼。 爱丽丝已经开始享受这个能力了。 裹上了润湿的泥土塞进了无烟灶里就开始焖。 得亏卡秋莎经常拉着他们参加军事夏令营,掌握了不少野外技能,不然估计这会几人还是一筹莫展吧。 可怜的萨拉此时还在让傀儡力士帮他做着按摩,对外面发生的事情浑然不知。 可能他待会要遭遇的事情,会重新让他想起那些年被富二代支配的噩梦吧。 找回你夕阳下逝去的青春了吗? 吉娜这边吃饱喝足,把残局收拾,准备朝地牢进发。 无烟灶的好处就是处理起来方便,还不会有烟跑出来。 太舒服了。 四人决定按照来时的路返回地牢,如果半路上和萨拉他们狭路相逢,大家就四处奔逃再在小河边汇合。 就像他们之前打游戏一模一样,没有任何规划和计划,全靠背板。 他们还没有一个统筹的习惯,以为还是和游戏一样,但是他们忘记了他们刚开始体验那个游戏的时候,对游戏环境不熟悉导致被打的很惨。 现在他们对环境也不熟悉,但是他们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 四人按照原路返回,一切都是静悄悄的,除了无言的月与云,就是整齐的脚步声,被踩碎的树枝声。 “这样的场景,真适合拉着手风琴,和自己心爱的女孩唱情歌。”卡秋莎一边走,一边透过树冠去看那轮和那么原来的世界没有什么差别的月亮。 “唱什么呢?唱山楂树吗?”奥尔菲拉打趣的说。 山楂树是斯拉夫很有名的一首歌,哀伤又委婉。很符合斯拉夫人民的民族特性。 “唱苏丽珂吧。”卡秋莎说道,“为了寻找爱人的坟墓,我把天涯海角都走遍。” “这…刚开始说人家死好像不是很好。”爱丽丝也参入进了话题。 “害,你们别急,听我讲完嘛。就小伙子拿着手风琴,在这种夜晚坐在那个美丽的姑娘的房间正对过去的树杈上。”卡秋莎开始描述着那个场景,“姑娘听到前两句并不开心,直到她听到,夜莺在树杈上歌唱,你这唱的动人的小鸟,我期望的可是你?” “哇哦。”吉娜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别唱了,明天萨拉就在村里说他在林子里听到恶魔在林子歌唱,她把所有人都诅咒了。” “哦,对,我们还在逃命。”卡秋莎回过神来,“啊不对,我们在去谈判的路上。” “谢谢你把武力逼迫说的这么文雅。”爱丽丝一边笑着一边装模作样的提了一下自己根本就没有的裙摆向卡秋莎行礼表示感谢。 “不必客气,亲爱的女士,这是在下应该做的。”卡秋莎也装模作样的回礼。 “你们俩能不能别恶心了。”奥尔菲拉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但是秋秋学萨拉很像,像极了,简直就是萨拉本人,不愧是你。” “哈哈哈哈哈!”卡秋莎笑着,惊起了一只本来待在枯树上乌鸦。 “小点声!”吉娜说道,“你们可别再逗她了,她戏一来就停不下来了。” “好好好。”奥尔菲拉和爱丽丝应道。 卡秋莎不得不屈服于吉娜的“淫\/威”之下。 做人还挺难。 虽然其实任务很紧张,这个只能一击成功,如果失败了,他们四个可能真的就要死在火里了。 但是在团队里四个人却表现得非常的欢脱热闹。 是真的不害怕或者胜券在握吗? 恰恰相反。 四个人不过是在通过这种方式来缓解情绪罢了。 这边萨拉终于舍得从按摩的又痛又爽的劲儿出来时,他傻眼了。 他走到关押四人的地方时,四人已经消失了,他的那把“能让魔族流血不止”的剑也不见了。 萨拉气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他看到地牢的门口大开着,甚至连关着他们的笼子也直接碎掉。 这特么谁干的!! 萨拉虽然气愤,但是他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如果是锁的问题,但是锁是完好的,意味着他们好像并没有撬锁离开的打算。 莫非他们有神力? 不对啊,如果真的有神力,他们也不会那么轻易的被抓住啊,挣脱一个小小的镣铐很难吗? 难道说他们是扮猪吃老虎,他们也是和他一样是玩家? 可是他进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了,也没有发现除了他以外的玩家啊? 萨拉试着调系统出来问一下,系统这一次没有说等级不够无法查看了,但是却说了一句。 “系统没有升级,无法查看消息。” 操!你特么也没跟我讲过你要升级啊! 萨拉心理暗暗骂道。 就在他还在琢磨的时候,四个身影不知道何时把他给团团围住。 “好久不见。”卡秋莎说道,“萨拉先生。” 萨拉见到重新出现在面前的四人,脸上的五官都差点扭曲的变形,高兴的变形。 妈的,这他妈就是失而复得的快乐吗? 萨拉正想出声,站在萨拉背后的爱丽丝瞬间捂住他的嘴,让他不能出声。并且快速抽走了他腰间的一把短匕首,并将那把匕首抵在了他脆弱的脖颈处。 萨拉被捂住嘴的时候还想挣扎一下,但是那股冰凉刺骨的寒意,让他瞬间不敢动弹。 “绑一下。”吉娜开了口。 “明白,sir!”卡秋莎和奥尔菲拉异口同声地答道,迅速取下挂在墙上原本给他们预备的绳索。 军事夏令营有教过基本的绑俘虏的技巧,准确点,军事夏令营除了没真给人给他们杀,没真给飞机给他们造,该教的都教了。 作为军事夏令营的优秀学员和积极分子,卡秋莎不到一会就把萨拉捆的那个叫一个结结实实。 “听着,现在是我问你答环节。”吉娜不知道从哪抽了把凳子,就这么坐在萨拉的面前,而其他三人很自觉的站到吉娜的身后,“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明白吗?” 可能是吉娜的气场过于强大,萨拉乖巧的点了点头。 “第一个问题,这个村落是不是实际上是你在管理?” 萨拉点了点头。 “好,第二个问题,那几个把我扛着的大汉是怎么回事。” “是…”萨拉犹豫着要不要说,但是萨拉心里隐隐约约察觉到了自己的一些猜测被验证了,“是傀儡力士。” “怎么得到的。” “任务奖励得到的。”萨拉不知道为什么声音越说越小。 任务奖励? 这个回答让四人摸不着头脑。 “你最好给我说实话,不然待会我就让你尸首分离。”爱丽丝出口威胁道。 “真的是任务奖励的!是我的系统告诉我的!系统让我刷满村民的好感度,然后就会奖励给我这个!”萨拉有些害怕自己真的身首异处,毕竟感觉吉娜他们确确实实是做得出这种事的。 卡秋莎见萨拉激动的样子,轻描淡写的说道:“你别太紧张,我们只是找你交流交流沟通沟通而已。” 哈?你们管把人绑起来然后拿刀架在他脖子上然后问话的这种事叫做“交流交流”? 萨拉一听这话,心里有些崩溃。 但是吉娜没有给他崩溃的时间,继而又问道:“系统还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说什么了,我们没有什么沟通和交流,它后面就给了我一份情报,里面交代了魔族和人类的恩怨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萨拉用意识调动他的物品包,吉娜面前就出现了一份浮动着的,闪着光的卷轴。 当我读了这个世界的基本设定 在这个世界里,大陆是一块整的,人族和魔族都生活在这片大陆上。 人族生来弱小,天敌众多。 而魔族却无比强大,他们生下来就会魔法,活得也比人类要久,甚至没有什么天敌。 人类非常容易受伤,利器钝器都有可能导致他们死亡,甚至进食也会导致死亡。 而且他们还会生病,疾病夺取了许多人类的生命。 人类早期还要面对野兽的袭击,到后来他们筑建围墙,削尖长棍来抵御野兽的袭击。 早期的城邦就这么建立了,人类本以为自己是食物链的顶端,知道有一个探险家在一座雪山上误打误撞的进入了一个洞穴,进而发现了魔族的存在。 人类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他们更加强大的物种存在着。 而这个物种知道运用自然之力,骁勇善战,睿智聪颖的同时也残暴不仁,对人类毫不手软,而且他们的科技文化也领先于人类。 这让人类非常不安,于是开始了和魔族的斗争。 卷轴到这里写完了。 看完以后的吉娜四人都是一头雾水。 这都写的啥啊,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好吗? 啥就斗争啊,争啥啊,就因为魔族比人类牛逼?人类忍不了? 这得多缺心眼多没脑子才能干出这种事啊? 人族和魔族的斗争怎么看都是因为弱者的嫉妒啊! 魔族太惨了,就因为自己比较牛逼而被针对,魔族实惨。 吉娜等人在心里吐槽完才发现,虽然里面有说到魔族,但是并没有说到魔族的基本外貌特征。 某种意义上,萨拉还真是歪打正着,本来想着说是唬人家才说自己抓了魔族,抓完以后发现还真是魔族。 吉娜皱着眉,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萨拉,忍不住过去踹了一脚。 “你特么怂什么?只是把你绑起来而已,慌什么?” “没有怂…”萨拉低下头不去看吉娜,“我只是-----出来吧,傀儡力士!” 原来刚刚萨拉只是在等召唤傀儡力士的技能冷却而已,随他被绑住手脚,但是他仍旧可以用意念驱动。 萨拉不去看都知道四个傀儡力士不用几秒就会把他们几个女生捏成粉末。 只是可惜了,本来他还想自己享受,可是如果把一个炸弹留在自己身边的吧,不如提前毁掉算了。 萨拉还在这么想着,随后便有倒地的声音,不多不少刚好四下。 萨拉冷笑的着抬起头,正想叫傀儡力士过来解开自己的绳索。 然而脖子上的那阵寒意和面前放大的小脸告诉他,他好像失败了。 “什么垃圾东西也敢往老子面前摆?”爱丽丝恶狠狠的说道,语气冰冷。 萨拉没想到居然是吉娜他们毫发无损的站在他面前。 他们的能力从哪来的? 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有能力吗? 人类也可以有能力吗? 萨拉懵了。 “你演技还挺好啊…这么好的演技干什么不去做个演员呢?”吉娜说道。 但是这个时候不管吉娜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了。 他失败了。 他根本不会什么击退魔族的技巧,也不会什么体术,他全靠一张嘴就忽悠了全村的人,他利用了他们惧怕魔族的心理,利用了他们虚无的信仰。他靠着花言巧语笼络了所有人,但是依旧改变不了他是个骗子的事实,他骗了所有人。 他害怕自己一觉醒来又会回到原来的世界,变成那个备受欺凌的自己,变成那个平庸的自己。 他其实不坏的,不是吗? 他只是骗了他们说自己是能够保卫村庄的骑士而已。 他们不也欺骗了他吗? 落魄骑士怎么落魄的不就是这些如同羔羊一样没有任何自己的思想的人冲进了原来的老骑士的家里搜刮了他的财产吗?就因为有人说了一嘴,老骑士守护这个村落但是不收钱很可疑哦。 流言愈演愈烈,一身清白的,至始至终都是为了村民的老骑士就这么死了。 而他的角色设定,正是这个老骑士的儿子,他知道这个家族的历史,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做了这样的恶事还要顺理成章的忘记,甚至还要心安理得的享受老骑士的儿子的保护? 凭什么? 凭什么那些没有思想没有心的人可以做坏事而被原谅? 自己只不过是用花言巧语哄骗了他们而已!自己什么都没做错不是吗?这难道不是他们应有的报应吗?为什么是自己承受这些? “最后一个问题。” 萨拉应声抬头,眼底的愤怒快要把吉娜灼伤。 “地牢怎么来的?” “这里原来是家族摆放杂物的地方,我只是改造了一下。”萨拉眼睛里烧着愤怒的火,但是语气却是毫无波澜。 听了这些话以后,吉娜他们开始消化分析这些信息,正开始在吉娜和奥尔菲拉,卡秋莎几人在思考时,爱丽丝一声惊呼把他们思绪拉回了原地。 萨拉自己撞上了爱丽丝的匕首,直接毙命。 死在了爱丽丝的怀里。 “他…自杀了?”奥尔菲拉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们并没有想要要萨拉的命,这个状况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想之外。 “是…是自杀…”爱丽丝的声音也在颤抖,杀傀儡力士的时候她毫不手软,因为她知道那不是真正的人,只是一些没有思想没有生命会移动的东西而已。 但是这流动着的,黏腻温热的鲜血y预示着萨拉是真真实实的人。 四人楞在了原地。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这个情况,纵使是爱丽丝和卡秋莎爱极了研究战争,但是当一个真实的人死在自己手里的时候,她们也还是会震惊,还是会害怕。 正当几人还在发愣的时候,萨拉的身体突然化成了一堆粉末,那些粉末飞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卷轴。 三人前去扶起跪在地上的爱丽丝。 卡秋莎便到一旁安慰爱丽丝。 奥尔菲拉和吉娜接过卷轴,一目十行快速看完了以后,卷轴消失在了空中。 这边卡秋莎见爱丽丝神情有些缓和,正想回头问问吉娜他们卷轴的内容是什么。 就听见吉娜和奥尔菲拉一同叹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迷途的羔羊 四人没有离开地牢,他们还没有从萨拉的死里缓过神来。 “老吉,卷轴里写了什么?”卡秋莎一边抚着爱丽丝的背,一边问道。 吉娜看了一眼爱丽丝,又看了一眼卡秋莎。 叹了一口气便开始阐述卷轴中的内容。 卷轴的内容很多也很长,吉娜说的很慢,有些内容她有些混的时候,奥尔菲拉出来做了补充。 这个故事很长很长,长到天都亮了,阳光通过牢笼门口撒了进来。 听完了以后,爱丽丝和卡秋莎也长叹一口气。 “要不我们俩怎么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呢。”吉娜和奥尔菲拉也跟着叹气。 四人神色颓唐。 即使是别人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四人,也有过低谷。 卡秋莎在遇见他们之前,一直因为像外国人的相貌而被攻击,被针对。她到现在也不是很明白,明明在班里还释放出示弱的气息,为什么还依旧被针对? 好在后面和吉娜他们认识了,卡秋莎的生活彻底改变了。 吉娜原以为卡秋莎听这些会很难过,毕竟会想到以前被那些自以为是的傻逼欺负的日子。 但是卡秋莎听完以后,神色不改,眉眼淡淡。 “秋秋…”吉娜还是开了口。 “嗯?哦,我没事。”卡秋莎手上没有停的抚着爱丽丝的背,“我和他不一样,我有你们。我有家人,我不会害怕的。” 卡秋莎顿了一顿,“要是现在的我回到以前,我一定会把那个欺负我的那几个傻逼骂得狗血喷头,不对,我应该估计被他们欺负然后偷偷录下来,或者被他们打了以后不做处理,直接收集证据去找老师或者他爸妈或者找警察叔叔。现在的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他们受到谴责,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而他们还是以前的他们。” 其实卡秋莎不明白,萨拉的父母并不是不爱他,他们过于缺乏沟通,可是萨拉也因为此自暴自弃,完全放弃交流。 不要放弃父母啊。 他们并不是不爱你,只是他们忙于生计不擅长和你交流罢了。 “萨拉…他消失了以后会去哪?”爱丽丝声音听着还算冷静,但是脸色依旧苍白,想必还没有从萨拉的死里缓过神来。 “回原来的世界了。”奥尔菲拉说道,“他和我们不大一样,他是玩家,在这个世界里死了以后,就会回到原来的世界。” “但是要他回到原来的世界里还不如杀了他吧。”卡秋莎应道,“受到无理压迫,不给人活路的时候,就要奋起反抗啊!”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么幸运的。”爱丽丝看着卡秋莎说道,“很多时候一个人的反抗是以他的生命作为代价。” “我当然明白。”卡秋莎知道在这个时候说这个话不合时宜,“但是你的退缩非但不会给那些人对你就此收手,反而会变本加厉。” “萨拉和我不就是一味忍让的后果吗?”卡秋莎神色坚定。 爱丽丝不再去看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们是不是该离开了。” “可是我们离开了,又该去哪呢?”卡秋莎和奥尔菲拉问到。 “人生天地间,哪里不能去呢?我们还得弄清楚我们是否有别的同伴,是否有领地,人类和魔族的矛盾究竟是怎么来的,之前的设定卷轴里对于人族和魔族的矛盾只有寥寥几笔,而且内容也奇奇怪怪的。我们四个里三个人还没有能力,那我们三个人的能力又是什么样的?”吉娜缓了一口气,“这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探索呢。” 爱丽丝点了点头,吉娜把自己想说的话全说了出来。 既然如此,四人决定立刻离开,打算沿着小河去上游看看。 四人前脚离开,后脚村落就着了火。 火苗蹿起来老高,他们在树林里高而密的树冠都挡不住滚滚浓烟。那时他们里村庄还不远,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哭泣,也有人大喊着快去叫骑士大人过来!快去找骑士大人! 四人对于此幕并没有过多停留,回头看了一眼就转身离开。 四人清楚的明白,这些迷途的羔羊失去了牧羊人的保护就会变成任人宰割的上好羊肉了。他们在着火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想着怎么扑灭大火,都在想着等萨拉来平息这件事。 可惜,他们等不到了,因为萨拉死了。 如果他们知道萨拉死了,一定也会气的止不住的咒骂他吧,一定会说说好的要保护他们的自己却不见了这类话。 魔族来了怎么办?被掠夺了家园怎么办? 这些其实都不是一个人就能够解决的事情,要靠着大家齐心协力,众志成城。如果把什么事情都依赖一个人去解决,这得要到什么时候去了? 四人明白,他们会陷入群龙无主的境遇里,会在魔族随时可能到来的恐惧里,他们会蜷缩着骂骂咧咧,直到新的“骑士”出现,他们就会彻底遗忘萨拉,连同他在的一切和他生存的痕迹,一切都会消失不见。 也难怪萨拉要生气,生气的变成一团火。 愤怒的牧羊人受够了这些没有责任感而且没有脑子的羔羊。 他想让他们付出生命的代价! 但是他注定不会如愿。 如果正如他所说这是一个游戏世界的话,不出一天这个漏洞就会被修复,一切都会恢复如常。 四人心里轻松了许多,尽管明天可能就会传出“魔族杀了勇者,还在村子里放火想要杀了所有人。” 但是他们不在乎,他们已经不介意这些泼在他们身上的脏水了,反正这些舆论的利刃早已不能伤他们分毫。 羔羊如何议论,那是羔羊的事。至少他们现在是这么认为的。 人在自己还没有受到教训前,都会觉得自己是对的。 四人朝着未知出发了,这个世界到底有什么?自己能在这个世界做什么?这个世界里是否会有除了萨拉以外的勇者,未来究竟是好是坏,是挑战还是机遇?还有很多很多在等着四人。 但是四人决定,既然来到了这里,且暂时没有出去的办法,那就要废很大的心思去做好这个世界给他们的责任,利用好这个世界给他们的能力。 目前看来,四人貌似被这个世界上设定成了反派,而玩家组成的勇者不论什么原因总而言之就是要和他们对着干。 那他们确实是任务艰巨了。 你说说这个富二代 赵招财是一个富二代,不对,准确点来说,他是一个拆二代。 他们家本来没有什么钱,他出生那会他家穷的叮当响,他爸妈又没什么文化,他们的愿望很普通,只是想发财而已。 都说孩子是父母生命的延续,我们家姓赵,你又是个男孩,那你就叫赵招财吧! 赵招财就这么被决定了命运,被叫这个名字人也注定不平凡。 爸妈常年在外打工,他变成了一个留守儿童,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根本管不了他,小学那会还算好,虽然成绩差点至少还算是乖巧。到了初中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又不听管教又不爱学习,因为打架,逃课,去网吧,抽烟,都不知道被通报批评了多少次。 经过他的努力,他成为了他们县里的一霸,没事就收收保护费,吓唬吓唬个人,调戏调戏班上纯情好看的学霸班花,顺带再在课上补补因为前一天通宵而来不及睡的觉。 小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而命运之神也居然眷顾他,市里为了扩大城市规模把他们县的一些地方纳入了市规划,而他们家两栋房子,一栋破旧的两层楼房,还有一栋是还在建的一层平房,加起来300多平方,恰巧都在这个区域里面!更别说还有他们家的地和一些山了。 赵招财,真的招财了! 他一下子摇身一变,从没有什么钱的县内一霸,变成了很有钱的县内一霸。 爽飞了好吗?! 他们家也迅速的展现出任何一个暴发户会有的毛病,那就是迅速购买金首饰。 虽然金饰确实能够保值,但是有时候整天明晃晃的摆出来还是有一点过于嚣张。 赵招财家并没有像别的暴发户一样迅速就把钱花光,赵爸是有一些商业头脑的,他拿了一笔钱去投资房地产。 这几年房地产风头正盛,短时间内不至于赔的裤衩都不剩,而且房地产这方面又是暴利,就算过几年要打压房价什么的,那时候也赚了有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了。 最重要是的,比较方便洗白。 一方面是赵招财不安生,小动作多,不知道进了局子喝了多少回茶了。 另一方面,赵爸也不是很干净,赵爸原来也是街上叱咤风云的人物,然后国内严打,又遇上了赵妈慢慢金盆洗手收了心。 他有一天和赵妈寻思,把赵招财送进市里最好的高中。 为什么呢? 因为赵招财他们家是暴发户,那些大公司啊有头有脸的公子哥,最看不惯他们了,不是说看不惯,就是鄙视。 从鼻孔里鄙视那种。 虽然他们家不是说养不起赵招财,但是他们还是希望赵招财能够多读读书,收收心,好让家里沾染点书香气,少些铜臭味。 但是赵招财不想啊,现在他家又不是没钱,而且九年义务教育都整完了,想不想上高中还不是他自己琢磨? 赵爸知道他这个想法,立刻就把他吊起来打了一顿。 赵招财屈服了,然后乖乖准备去上学。 在去学校前,学校会把班级名单和排名寄到家里,其实这些和别的名单也没啥两样,只是后面加了一份关于背后家族的后缀而已。 说白了就是告诉各位哪些能惹哪些不能。 赵招财收到那份名单的时候傻了眼,前面几名的父母都是全省乃至全国都有头有脸的人物,有从政的也有经商的。 说白了就是神仙打架。 而自己估计就是连打架都轮不到他那种。 赵招财他们家不出意外的排在最后一名,第一主要是他是花钱进去的,第二是因为他们家确实和这些人比排不上号。 进去主要还是因为花钱花的格外多,就连见惯了钱的校长都忍不住说一句,大手笔。 赵招财看着那份排名心里头是又气又难过。 排名刻意把他和那些人放在一起,不就是看不起他们,刻意来讽刺他? 他搞不明白为什么父母要砸那么多钱让他去这所学校?小时候说要赚钱不管他就算了,为什么现在长大有钱了还不能随心所欲,还要被那些所谓的世家,所谓的大公司瞧不起? 他恨死这些赤裸裸的金钱和交错发臭的金钱和关系。 虽然他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是在吃这些东西的利益。 但是他素来就是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会儿气的头冒烟,玩了一会儿手机,没过几分钟那气也就烟消云散了。 虽说现在有钱了,赵爸赵妈也没有时间陪他好好的吃一顿饭。赵招财只能在过年过节见他们一面,好像和没有钱那会儿没有什么两样。 只不过以前是在老旧的有个小洞的木门背后,穿着有些旧的棉袄,花着一张脸,在院子里那棵和他一样饱受北风摧残的柿子树下等着他们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 而现在是在一层又一层的雕花红木门后,穿着名牌的衣服,坐在那张大大的皮革沙发里玩着游戏直到天明。 有钱和没钱有什么区别呢? 都是在等。 原来在等一对忙于生计的夫妇,现在在等一对天天应酬的夫妇。 好像只有他没有变。 又好像大家都变了。 尽管明天是开学,赵招财一个人用完了晚餐以后他还是选择打开了游戏机。 一顿精彩的厮杀过后,他松了松有些僵硬的身体,看了一眼摆放在身边的手机。 01:00 已经凌晨一点了。 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进来了一条消息。 “今晚不回去了,和你爸在公司,早点休息。” 落款,妈妈。 赵招财扯出了一个有些寂寞的笑,转而又投入进了游戏。 赵招财玩了一个通宵,他游戏技术还行,又舍得氪金又舍得肝,技术也许排不上前几,但是装备豪华程度那绝对是遥遥领先。 一晚游戏爽过之后,就有人来敲门,告诉他要去上学了。 他慢慢吞吞的穿上衣服,下楼吃了有些凉了的早餐,接过女佣已经准备好的书包。 有些不情愿的出了门。 他们家里学校挺近,走几步就到了,他也没要求开车送。 他一想到要看课本,要看那些读也读不懂,看起来跟画圈圈没什么两样的外语就头大。 上学真是一个过于悲伤的过程。 他到了教室门口,在一堆人名里翻着自己的名字。 应该在最后吧。 他眼睛一扫,发现在最后的并非是他,而是一个叫“萨拉”的人! 他凑近点想看得更仔细,发现他家庭那一块儿居然是空白的! “他应该也是走关系拉进来的吧。” 赵招财心里想着。 他太开心了,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在这个班里最不受欢迎的不会是他,而是那个叫萨拉的可怜虫! 如果能当倒二,谁会想当倒一,有人垫背不好吗? 他进了教室,忍不住倒吸一口气,说真的,这市里最牛逼的高中就是不一样啊,这设备这桌椅,真的金碧辉煌,富丽堂皇啊。 连学生都一脸…很有求知欲的样子。 其实除了赵招财以外,其他人都板着一张脸,看不出喜怒。 赵招财见这个教室里安静如针的气氛,又看见这些同学们一脸严肃,立刻收敛了那副嘻嘻哈哈的样子,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板着个脸往最后一排走去。 他是倒数第二名,自然而然就坐到了最后一排的位置。 他进来没有几分钟上课铃就响了,然而他身边的位置还是空的。 萨拉还没来? 胆子这么大?第一天就迟到? 正这么想着,赵招财就听见一声巨响,然后是粗重急促的喘息声。 “抱…抱歉,老师。”那个人还在喘着,他平复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公交车,爆胎了…我来晚了…对不起老师…我…我不是故意的…” 听到公交车这个词,教室里突然起了一阵骚动,他们这些人里头还没谁坐过公交车呢,骚动里隐隐约约还传有几句嘘声。 那人本来就因为剧烈活动而红的脸,一下子就更红了。 “咳咳。”老师清了清嗓子,“安静!” 教室里很快也就安静下来。 “萨拉同学,看在你确实事出有因,不是无缘无故迟到,你就先去座位上坐着吧。”老师脸上挂着笑,老师还很年轻,估计也就30出头,没秃头,毛发旺盛,气质儒雅。 萨拉看着老师脸上的笑,心里松了一口。 “但是要叫你的父母来和我谈谈,毕竟你确实迟到了,而且是第一天。” 话音刚落,落下去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叫家长可太狠了。 但是实际上老师并没有做错,他只是例行公事罢了。 但是这个年纪的孩子大多都是不会懂的,在他们很多人看来,老师这一举动就很像针对。 所以萨拉就很顺理成章的认为老师在针对自己,灰头土脸的坐到了座位上。 一节课的时间很久,但是对于赵招财就很快,他睡着了时间就会一下子就过去了。 课间他悠悠转醒,看见萨拉一副好欺负的样子突然就来了兴趣。 “喂,死胖子,别学了,你学不过前面那些人的。”他说话一向轻佻不计后果,得亏他长得还行,一些刺耳的话看着他那张还可以的脸听起来也没有那么刺耳。 萨拉没有说话。 赵招财有些烦,本来他进来被这些人压一头搞得他大气不敢出就已经很烦了,这个软柿子还一声不吭。 更烦了。 他啧了一声,把脚搭在桌上,威胁道:“和你说话呢,听见没有?你是哑巴?在不出声我就叫几个校外的兄弟招呼招呼你了。” 以前玩在一起的狐朋狗友至今还有联系,纯粹是因为赵招财家现在特么的有钱啊!以前是称兄道弟,背地里是勾心斗角。现在表面上还是称兄道弟,但是却是以赵招财为尊。 不知道是威胁起了作用,还是怎么的,萨拉弱弱的来了一声:“我不是死胖子,我叫萨拉…” 这弱气的声音让赵招财听着就恼火,忍不住给了萨拉一脚,说道:“我管你叫什么萨拉沙拉的,老子就这么叫你,你特么不接受也得接受!” 萨拉没吭声,教室里也学习的学习,说话的说话,并没有把他们当一回事,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萨拉以为自己能和赵招财成为好朋友,毕竟在这个环境里他们两个和其他人的差距不止一星半点。 相互依偎,相互取暖。 这是他刚开始想的。 可是他忘了,赵招财和他不一样,他家里有钱,只是比起班里其他人而言比较少,但是却比萨拉多得多。 如果说赵招财在班里能够算的上是一只不起眼的小虫,那么萨拉只能算是一粒灰尘,或者是一口气。 虫和灰尘怎么可能相互取暖? 灰尘只有被虫和人践踏的份儿。 富二代也亲自玩游戏吗? 赵招财下课就跟着萨拉,把他给堵巷子里了。 和自己的狐朋狗友一起。 看着萨拉那一脸敢怒不敢言又畏畏缩缩的样子,赵招财又找回了原来当县里一霸的乐趣。 玩游戏再刺激也是假的,但是这是真真实实的,拳拳到肉。 赵招财没有从萨拉身上搜到大额的钱,摸遍了全身只有两块。 赵招财嗤笑一声,他本来也不指望从他身上搜出点东西,他现在也不缺哪一点两点的钱。 他只是想借着这点由头,发泄一下最近的不爽而已。 “让开。”赵招财活动活动手腕,他有点想亲自动手,看别人虐人真的没有什么乐趣,自己上手不爽吗? 他很久没打人了,这让他还有点兴奋。 几个狐朋狗友给赵招财让路。 赵招财正准备揪着萨拉的领子上去就给他一拳的时候,一阵警笛声由远及近。 赵招财一下子慌了神。 赵招财扭头压着声音问他:“你他娘的偷偷报警了?” 萨拉连忙摇头。 “今天先放过你,给老子等着。”赵招财急急忙忙说道。 赶忙带着自己狐朋狗友溜了。 萨拉也不敢在原地多留,急急忙忙拿起扔在地上的书包走了。 不是他报的警,他也不知道是谁报的警。 他只知道自己暂时得救了,但是明天就…应该不好过了。 管他呢,至少现在活下了。 这就足够了,能活一天是一天不是吗? 萨拉这么想着急急忙忙回了家,他家离这里太远了,身上的钱又被搜走了,他只能走路回去。 夕阳落下,月亮带着黑色的夜幕一同爬了上来。 萨拉终于看见了小楼里的一丝光,他终于到家了。 与此同时,赵招财也是这会儿才到家,他和狐朋狗友在外面鬼混了一下,觉得有点累了,就又回来了。 偌大的房子,没有一点光从任何一个窗里出来。 女仆们都下了班,赵招财本来也就不是什么需要照顾的公子哥,他能照顾好自己,甚至还能照顾别人,年迈的爷爷奶奶都是他在照顾,然后他们没有享几天富贵就驾鹤西去了。 他对爷爷奶奶是有愧疚的。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他对爷爷奶奶的愧疚要比对父母多的多的多。 他叹了一口气,熟练的输入密码,推开了厚重的门。 他没有开灯。 月光透过落地窗倾泻在屋里,冷色调的光与暗交织着,让这个空荡的房子的气氛又冷了几分。 他坐到沙发上,轻车熟路的打开游戏,进入登录界面。 他暂时还不饿,不用想,他爸妈今晚肯定不会回来了。 他决定打个通宵。 但是现在,先点个外卖。 他掏出手机,在一堆拍的明显与实物不符里的图片里,随意的选了一些。 他不在乎好不好吃,只在乎能不能吃。 点完以后就开始沉浸在游戏里。 他说不明白游戏对他意味着什么,是他宣泄暴力的工具? 他是什么时候迷上游戏的?好像就是家里有钱那会儿吧。其实赵招财是没有吃过什么苦的,虽然没有爸妈的陪伴,但是爷爷奶奶很爱他。 他做那些事情只是为了在为了生活而奔波的父母心里博得一点存在感。 那会儿古惑仔很流行,基本每个男生都看过,那会儿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拿着刀,护着兄弟的人。他向往兄弟义气,渴望向这个世界发出一些声音让在意的人听见,而电影里的人就是他心中的英雄。 反抗警\/察,生死一线,快意恩仇。 因为他很能打又敢拼命,没费多少功夫就称霸了县里。 赵招财特别大男子主义,他特别看不惯女孩子那些勾心斗角,弯弯绕绕。他觉得没有什么事一块砖不能解决的,有就两块。 那他又什么时候开始玩游戏的? 好像是家里刚有钱那会? 好像是吧。 游戏里传来一声稍许刺耳的死亡音效。 赵招财分神了。 他看着慢慢变灰暗的屏幕,突然觉得游戏索然无味。 他长这么大,没有人教过他对与错是什么样的。 不读书好像是错,但是他不知道错在哪里。 读书好像是对的,但是又不知道对在何处。 也没有人和他说过,也没有人告诉他。 赵招财从思绪里回过神来,有些不耐烦的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订单被取消了。 赵招财因为饿而腾起的火,现在烧的更旺了。 他只能把怒火发泄在游戏里,然后分点神去想明天怎么整萨拉那个家伙。 他打着打着困了,睡了一觉起来,又到了去学校的时间。 他今天稍微提前了一点,坐在教室里缠着人借个作业抄。 他脸皮有些时候还挺厚。 这时候萨拉进来了,他伸个脚把他给绊倒,又装作没有事的样子,继续磨着别人借作业。 赵招财突然体会到了欺负人的乐趣,然而他没有意识到,这些小手段恰恰正是之前他所瞧不上的“勾心斗角,弯弯绕绕”。 赵招财见萨拉不反抗,就开始变本加厉的折腾萨拉,又是把他关在厕所,又是把他堵在校门口的小巷子充当人肉沙包,诸如此类。 他从来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了别人的痛苦之上,他捏准了萨拉不会反抗,他捏准了班里的人没有一个人在意他,他放肆大胆,他无视别人的痛苦。 就这么过了快半学期,萨拉因为赵招财段考成绩不理想被揍了一顿,赵招财就像往常一样无视他眼里的愤怒和愤恨,然后狠狠地揍了他一顿之后就回家里去了。 然而第二天令人没想到的是,萨拉并没有来上学! 甚至连书桌都被搬走了。 赵招财有些慌张,他拉着前一排比较靠近他的那个同学的衣领,气急败坏的问他:“萨拉去哪了?” 那个同学冷静的扶了扶眼镜,语气波澜不惊:“赵招财同学,我并不知道你说的萨拉是哪位。” 赵招财惊讶的松开手,又不死心的去问别的同学,而得到的结论通通都是不知道这个人。 赵招财反应过来这个班里的人可能对萨拉这粒灰尘没有什么印象,他又去看门口贴着的段考成绩,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到萨拉的名字。 赵招财把希望寄予了给了老师。 这个时候上课铃响了,老师也进来了。 这是赵招财唯一一次没有在课上睡着,但是老师对班里少一个人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反应。 这太奇怪了,就像萨拉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赵招财怀疑这些人都在演戏,等他出了学校就肯定不会了。 结果他刚出校门碰见了自己的狐朋狗友,那些人看见他过来和他打招呼,嘴角有道疤,染着金色头发的一个混混还说着什么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 不对,我们可是天天见面,就在这里! 难道他们也在演戏?赵招财心理想到。 “那个,你们听过萨拉这个人吗?”赵招财试探的问道。 “没听过。”每个人都给了他一个否定的回答。 赵招财此时如坠冰窟,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脑子一片空白,双手双脚像是冻在了原地。 他一直在欺负一个从未出现过的人吗? 这个想法一出现,把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 那些狐朋狗友见他脸色不大好,就纷纷提出先走一步。 但是那个金发混混留了下来和他说在他们住那块的一对夫妇不知道怎么着突然就得了癔症,说自己儿子丢了,到处问人他儿子去哪了。 可是在街坊邻居的映像里这对夫妇并没有儿子。 金发混混一天晚上在街上飚完车回去的时候,被一个妇女抓着问他儿子去哪了,他不知道她儿子是谁,又看她疯疯癫癫的,就不耐烦说了句“不知道”后就走了。 “好像那人嘴里是念着什么萨ls拉啥的。”金发混混挠了挠头,“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 “可以告诉我地址吗?”赵招财说道。 “可以是可以…”金发混混欲言又止。 “多少钱,你说。”赵招财见他那副样子看着就不耐烦,“我不缺那点儿。” “不多,三百。”金发笑着比了个数。 赵招财从兜里掏出三百,拍在金发伸过来的手上。 语气不大好的来了一句:“奸商。” 金发好像并没有听见的样子,依旧笑着,说道:“地址发给你了,你自己去吧,我去飙车了。” 赵招财没理他,他打电话叫司机来接他过去。 金发见赵招财不理他也不恼,摊了摊手转身就离开了。 司机没一会就到了,赵招财把地址给了司机就开始在后排放空自己。 他望着外头即将西沉的日暮,思绪万千。 他突然想起了初中那会儿有个隔壁班的小姑娘可喜欢他了,他去哪就跟去哪,柔柔弱弱的成绩也不差,他嫌弃人小姑娘烦还老是拖后腿就老躲着她,可是慢慢的他好像也喜欢上那小姑娘了,那会体育课两个班一块上。小姑娘老远就看见他了,就对他笑了笑,又转过身去。 赵招财看着那个笑容发愣,那个笑就像是绽放在西伯利亚寒天冻土的向日葵,阳光灿烂,看见它漫长的严冬都显得没那么难熬。 那个隔着层层人海的身影,在赵招财眼里独一无二。 茫茫人海里他已经看不见别人,眼里只有她的身影,她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一点一点的让身在黑暗的赵招财去接近她,靠近她,拥抱他。 拥住她,就拥住了无边的光明。 赵招财喉结动了动,他没有做任何动作。 他也明白,光是会灼伤他的。 富二代快叨完了,大伙忍忍 赵招财正想着,就被司机那句“少爷,我们到了。”给打断了。 他阴沉着脸下车,非常难得的没有发脾气。 司机见着长舒一口气,他得在居民楼下等着,等赵招财下来。 赵招财上了楼,他很久没有来这种老旧的居民楼了,他看着不是很干净的楼道和墙上乱七八糟的涂鸦,心情有点糟糕。 不对,本来就挺糟糕的,现在更糟糕了。 他在502前停下,薄薄的门板后面传来一阵又一阵妇人的哭声。 他心里知道,他们没有发疯。但是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和他父母一样记得他的存在? 他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他会在这里找到答案。 他伸手敲了敲门,没过一会,里面的哭声开始减弱,变成了小小声的啜泣,还有匆匆忙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门开了,一个男人的头从门后面探了出来。 一张苍老的脸,脸上布满皱纹,眼窝深陷,眼角也耷拉着,眼睛也红着。 赵招财咽了咽口水,支支吾吾半天憋出一句:“您好,我是萨拉的同学。” 赵招财说这句话时心里发虚,他真的不好意思说,对不起伯父,你的儿子经常被我欺负。 那个男人听到这句话,因为哭泣太久而有些浑浊的眼睛迸发了一丝光芒,他立马把门拉到最大,邀请赵招财进来。 赵招财跟着进了屋,屋子不大,一眼就可以看清陈列摆设,萨拉的母亲坐在沙发的一角,面前摆着一包还没有用完的纸巾,和一堆用过的纸,萨拉的母亲还在哭着,看上去非常难过。 赵招财僵在玄关门口不知所措,就看着萨拉的父亲忙前忙后,又是给他倒水又是给他拿鞋,任由着萨拉的父亲扯着他到沙发的另一端坐着。 “那个,不管伯母吗?”赵招财迟疑的用手指了指萨拉的母亲,她好像没有察觉到赵招财的到来。 “没关系,让她哭吧,哭出来也许就会好受一些了。”说着,萨拉的父亲的眼角也隐约有了泪花,“对了,你说你是萨拉的同学?” 赵招财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僵硬的点了点头。 “你和他关系一定很好吧。”萨拉的父亲随意闲扯道,“不知道为什么街坊邻居要对我们说我们夫妇俩没有孩子。” 萨拉的父亲的语气哽咽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这不是还有人记得他吗?我就说肯定不会是假的,怎么可能是我们发了疯,我们辛辛苦苦把他养到这么大啊,他的一点一滴我们都记得,他那么鲜活怎么可能是假的…” 赵招财愣在原地,他不知道怎么去接话,他心里发虚,浑身冒汗,他下意识咽了咽唾沫,他才惊觉自己喉咙发干。 “我们俩去警察局报备,结果人家警察同志却说,户籍上根本没有这样一个人,问是不是记错了…我自己的孩子我怎么可能记错?我们夫妇俩老老实实,安分守己,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萨拉的父亲讲到这里,已经是克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他以前很少哭,但是自从萨拉不见以后,他偷偷流泪的次数也多了,他和萨拉的母亲一夜白头,迅速苍老了下去。 失踪了也许有一天会回来,但是现在却是除了他们两个以外,没有人记住认识萨拉,就像萨拉从来没有存在过,而他们好像只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好在还有赵招财。 赵招财的出现告诉了他们,这不是梦。 但是赵招财不这么想,他只想快点离开这里,他后悔来这里了。他试着发出声,“伯父,可以带我看看萨拉的房间吗?” 这句话说出口,赵招财惊了。 他像是被什么东西推着讲出这句话,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萨拉的房间里有着萨拉消失的秘密。 萨拉的父亲从悲伤里缓过神来,点了点头,带着赵招财去了萨拉的房间。 萨拉的房间不大,也很乱,书桌上床上地上,各种各样的游戏卡带,磁盘散落在各处。 赵招财细细的打量着这个房间,用来摆放书籍的书架里头也是满满当当的塞满了各种各样的游戏。 房间的一面墙上摆着一个巨大的液晶屏幕,连接着游戏机。 游戏机旁边的饮料和食物都是吃了几口以后就好好的放在了那里,就像是有人正吃着东西,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赵招财望着那个巨大的液晶屏幕,鬼使神差的打开了游戏机,连接着游戏机的屏幕也随着亮了起来。 他进入了萨拉的账号登录界面,好在账号还处于登录状态,他立刻进入了萨拉的购买记录里查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此时此刻他就像一个被操控住手脚和大脑的人,全凭借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直觉无目的的翻找着。 突然一个游戏闯进了他的视野,他进了游戏社区。 没有评分,没有评论。 赵招财记住了这个游戏名字,他很奇怪,为什么之前并没有在游戏界面里见过。平台显示萨拉最后玩的游戏就是这个。 他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现在就想要去验证这个想法! 他急急忙忙和萨拉的父亲告别。 司机还在楼下等他,他拉开车门,说了一声“回家”。 司机油门一踩,他们就离开了这个小区。司机也纳闷,为什么赵招财要来这种破破烂烂的小区,而且上楼那会脸虽然臭但是还算正常,结果下来的脸色就更见了鬼一样。但是他身为一个下属,也不好随意揣测赵招财的想法,就权当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着。 赵招财现在脑子里只有那个游戏,别的什么也没有,他隐隐约约猜到萨拉的消失估计就和这个游戏有关,但是他还不清楚这具体流程是什么样的。 还有,为什么我会记得萨拉呢? 赵招财心理想到,他感觉到萨拉的父母很在意萨拉,所以他们还记得萨拉。但是自己又是因为什么呢? 如果自己消失了,自己的父母也会像萨拉的父母一样吗? 日日以泪洗面,一夜白头,日渐苍老。 他们会吗? 还是说他们也会像其他人一样,完完全全的忘记他呢? 他不知道,他想赌一把。 赌上父母对他的爱。 正想着,车停了下来,赵招财正想责怪司机突然刹车打乱了他的思绪,结果发现是自己到家了。 他打发了司机,推开了那扇不知道推开了无数次的门。 打开了屏幕,搜索游戏名称。 进入游戏界面。 他在那个界面犹豫了很久很久,久到他拿着手柄的手指都发僵。 他环顾四周,一如既往地空空荡荡。 他像是下定了决心,选上了那个“进入游戏”的选项。 狠狠地按了下去。 叮——!第二位勇者进入了游戏! 赵招财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座城堡里。 周围的装饰都是黑不拉几,死气沉沉的,和他家的氛围有无过而不无之及。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身上的衣服,嗯,不着寸缕。 约等于没有穿。 好在他身上还盖着一个毯子。 正在赵招财还奇怪着呢,这时候有人推门进来。 赵招财寻声望去,来人差点惊掉他的下巴! 那双澄澈宛如小鹿的眼睛,那白嫩细腻的小脸,那带着梨涡的浅笑… 他看着那个原本在记忆里有些模糊的脸,如今又在自己面前日益鲜活了起来,他突然有些想哭。 那是他原来深深爱着的姑娘啊。 “轻尘,是你吗?”赵招财用着抑制不住激动而有些颤抖的声音问道,“易轻尘,是不是你?” 那个长相甜美可爱的女孩皱了皱眉,眉间脸上写满了疑惑。 “你知道我?” 这一句话像是把赵招财从云端一下踹到了地底。 赵招财神色落寞,砸了咂嘴。 “我是叫易轻尘没错,但是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加上这次总共只见过两次面。”易轻尘脸上浮现了一点不耐烦,“你是盟国送来和亲的王子。而你的安危是由我护送的。” 赵招财这才发现易轻尘的身上穿着厚重的铠甲。 “王子殿下请您洗漱一番,迎接女王陛下的到来。”易轻尘语气里带着疏离,好像真的不认识赵招财一般。 虽然她确实不认识。 赵招财听着易轻尘那冷漠礼貌的语气突然愤怒起来,他从床上一跃而起,奔过去想要抓住易轻尘问个究竟。 但是易轻尘却轻巧地闪开了,并对他说了一句:“殿下请自重,男女有别。” 赵招财听了这句更生气了,气急败坏地对他吼道:“你至于吗?就因为那时候我把你丢在那些人里没有管你?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那时候一无所有我拿什么和他们拼?如果不是你那时候老跟着我,在我后面拖我的后腿,我也不至于会被那些人包围!” 他原以为易轻尘听到这些话会愤怒,会流泪。 然而他此时清清楚楚的看见易轻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神色冷静得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 “轻尘,你别怪我了,我不是说了我的原因了吗?我也是有苦衷的啊。”赵招财不死心的又想去拉拉易轻尘的手。 却还是被易轻尘躲开了。 “请殿下自重,今天殿下的话在下会当做没有听见的。”易轻尘的语气就像是她的盔甲一样冰冷,“如果殿下不想让我国对你国发兵讨伐的话,还是在女王陛下面前少些疯言疯语比较好。” 说完易轻尘就招了两个壮汉,抛下一句:“你们帮他清洗干净,晚些时候女王陛下会过来的。”便走了。 赵招财见易轻尘走后便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那两个大汉把他扔在浴缸里他都没有任何反抗,任其摆布。 他洗干净以后,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一堆侍女,给他戴上各种各样的金银首饰。 他望着那些东西出神,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他还不大明白。 俘虏吗?还是人质? 他正想着,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易轻尘。 她卸了铠甲,穿着一身略显华丽的礼服。 赵招财从来没有见过易轻尘这么冷漠坚毅的一面,在他印象里易轻尘都是穿着洁白飘逸的裙子,说话软软糯糯,甜滋滋的。而现在见到的易轻尘她像一个优雅的绅士,一个久经沙场的战士,柔软的衬衫和坚硬的铠甲组合在一起就构成了现在这个眼神坚毅,冷漠淡然的易轻尘。 令他陌生。 他还想迎上去和易轻尘说个话,但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打断了。 “女王陛下驾到!” 只见易轻尘立刻站的笔直,周围的人也纷纷像她一样,站的笔直。 就留下赵招财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就在他不知道干啥的时候,脑子里一个机械的声音响了起来。 “主线任务:光复母国--卧薪尝胆的王子。” “当前任务:讨好女王。” “任务奖励:该国部分兵权和护卫骑士易轻尘的感情线。” “当前进度:0%” 赵招财惊呆好吗,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进入了游戏了,他发现现在他的脑子里已经有的一些基础的设定,他立刻摆好了行礼的姿势。 他刚刚摆好,垂下脑袋,一个红色的层层叠叠的裙摆就进入了他的视线,他顺着裙子抬起头,看见的是一张不怒自威又艳丽的脸。 好看吗?非常好看,就像是一朵红牡丹,富贵妖娆,又自带威严,不容侵犯。 想必这就是女王陛下了。 赵招财刚想开口,就看见女王陛下皱了皱眉,涂着红色脂膏的嘴动了动,说道:“啧,一般。” 声音也是好听至极,只是说话莫名让人恼火。 赵招财长这么大还真没人说他长得一般的,是个女的都说他好看的好吗? 赵招财刚想说陛下是你眼神不好吧的时候。 女王像是看出了他那把不肯屈的硬骨头,直接就抛出一句:“王子殿下记清楚您现在的地位,我们两国现在的关系,说好听点叫联姻,说难听点你就是个男宠而已。” 赵招财听到这句话简直惊得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他原以为自己是个俘虏什么的,没想到自己居然是个男宠? 哈? 女王见他长大着嘴巴毫无形象的样子,心里一阵厌烦。 “行了,轻尘我们走。”女王招呼着易轻尘,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 赵招财呆呆的看着女王那艳丽妖娆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野。 “当前任务进度:0%” 可恶! 赵招财气得捶了一下地板,看着自己身上挂着的那些金条银饰看着就来气。 妈的,自己就像一个礼物一样送到她面前,她居然就看了一眼就走了? 他气得把那些叮叮当当的东西一个个扯下来,甚至有些东西刮伤了他的皮肤他也不介意。 这个鬼游戏到底要怎么玩啊? 他突然想起那个类似于游戏系统一样的东西给他的基本设定,他还没有来得及细读。 他想到这个立刻就翻身上床,也不管那些金银玉石划出来的血丝和痕迹。 反正暂时女王应该不会来看他的。 他是这么想的。 世界真是小小小 其实系统给的设定也很短,很多详细的东西都没有给。 就大致的告诉了,赵招财是一个小国的王子,国力贫弱,但是嘴炮很强,一直和这个国家对着干。 这个国家的老国王没死过久,是由老国王的女儿继位,成为了这个国家的女王,女王虽然年轻但是手腕很强,做事雷厉风行,武力值也很高。赵招财的国家想借着这个国家是女人上位就和往常一样发言嘲讽,结果没想到差点惹来灭国之祸。 这个国家是只要王能够让百姓安居乐业,他们是不在乎这个王座上的人是男是女的,而女王一上位就推行了一系列改革,让百姓的生活条件日益变好。因此女王十分得民心。 而赵招财他们国家的一时嘴爽,导致这个国家的百姓忍不住出来为他们的女王说话,而女王也因此派兵讨伐,虽然说是讨伐,其实也就是在两国边界秀了秀肌肉,赵招财国家的执政者是个软骨头,立刻就提出了两国联姻,停止交战。 转眼就把赵招财给卖了。 赵招财看到这里不由得骂了一句:“网络上你重拳出击,现实中你连连叹息!让你口嗨!” 对了赵招财是王子,但是执政者并不是王室的人,他们国家算是君主立宪制,所以虽然赵招财是王室,但是基本就是个吉祥物,没有什么权利。 根据设定来说,赵招财这个角色是非常想复辟王室,重掌大权的。 赵招财也是这么想的,他可不想在一个女人的身下卑躬屈膝一辈子。 他开始研究怎么攻略女王,至少第一个任务的奖励还是很丰厚的,主要是他真的很想问清楚易轻尘是不是真的不记得他了。 他寻思给自己掌握个一技之长好向女王展现一下男子气概。 与其同时,在女王的书房里易轻尘正在给女王报道宫中的财务状况,女王脸上写满了厌倦。她认真地看着易轻尘这个从小陪在她身边的“大姐姐”。 她就像是一朵圣洁的百合花,不沾染凡尘烟火。此时眉目温柔,就像是教堂里那些虔诚的神父,脸上有着对世俗的怜悯和宽容。纤细的手指舒展着做旧的羊皮卷,那些无聊枯燥的财务数字从她嘴里念出来就像是圣经里的训诫,像是神佛的梵歌,纯粹又高远。 女王承认,她看了这么多年的易轻尘她还是没有看腻。 她从案间抬起头,朝她招了招手。 易轻尘不念了,她乖乖的走向她的女王。 女王牵过她的手,在她白净的手背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姐姐,我想你了。” 谁能想象在外头叱咤风云,不可一世的女王在叫着她的守卫骑士“姐姐”? 其实女王和易轻尘的关系是完全反过来的。 在外面女王是百姓的王,是万臣的王。 但是在书房里,在她的闺房里,她是易轻尘的骑士。 她从小到大都为易轻尘着迷,早早地就把自己的心交给了她,她这个孤单的骑士只效忠于易轻尘,她也绝不允许易轻尘的身边出现另一个人。 “陛下,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今早还见过面。”易轻尘摸了摸埋在自己腰间的女王,“我现在也站在你的面前。” 女王爱着易轻尘的一切,灵魂,肉体她通通都想要拥有品尝。 女王曾经在这个昏暗的书房里,把她象征着王权的王冠带在她的头上,在温暖的冬阳和灰暗的交织里单膝下跪,拉住她的手,虔诚的对她说:“我将永远效忠于你,我的王。” 女王的一片赤忱易轻尘怎么可能不会知晓,她对女王的爱一点也不比她少。 女王磨磨蹭蹭的抬起头,揪着易轻尘的领口就往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易轻尘面色不改,对她说道:“对了,就那个王子,他很奇怪。” 女王哼哼一声,问道:“怎么个奇怪法?” “他一直在问我记不记得他。还说什么让我原谅他。”易轻尘说道,“还有他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女王本来抱着易轻尘的,听到这句话松开了手。 “他是怎么知道你的,难道他在城堡里安插了眼线?”女王心里突然有了个计划,她决定试探一下赵发财,“轻尘,你去叫那货来吃晚饭。” 轻尘见女王慢慢悠悠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缓缓伸了个懒腰。 这个人连伸懒腰都是像春天的杨柳舒展着腰肢,说不出的优雅。 女王站起来其实还比轻尘高不少,她弯下腰,有些凉的手摸上易轻尘温热纤长的脖颈。 这温柔而脆弱的样子,让她着迷,她低头在易轻尘的侧颈上咬了一口。 易轻尘吃痛,皱了皱眉。 “留个印子,晚上我来找你。”女王笑着说道,“好姐姐,晚上帮我留门。” “不用陪你吃饭吗?”易轻尘摸着脖颈的印子,其实也不是特别痛。 “才不要让那个家伙看见你。”女王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你也不要亲自去叫他,你找个人传达下去就好啦。” 易轻尘点了点头,嘴角含笑,半打趣儿的说:“那现在还需要帮您做什么吗?” “唔。”其实女王还想让易轻尘留下来陪她一会儿,但是她又改变了主意,“你先回去吧。” 早点试探完就能早点去找易轻尘不是吗? 快乐! 易轻尘听到以后,笑着行了个礼:“那女王陛下,属下这就下班。” 说完上前抱了抱女王,便转身离开了。 女王见易轻尘关上了书房的门,她立刻就叫人来给她洗漱装扮一番。 她想搞快点好早点去见自己的宝贝。 另一边,赵招财还在琢磨着怎么提升自己的魅力以俘获女王芳心的时候,一个侍女便带着女王的传召来了。 赵招财听到这个传召直接楞在原地。 刚刚那个婆娘不是还嘲讽完他吗? 怎么这会就又叫他去吃饭了? 这婆娘变脸未免也太快了吧? 赵招财有限的脑容量不足以支撑他思考这些有难度的问题。 他正想要说自己洗漱一番就去的时候,就被几个人抬了出去。 什么鬼?这个国家的人都这么暴力吗? 侍女见他一脸懵逼,就解释说:“女王陛下是个高效率的人,您洗漱装扮的时间过于久了,女王陛下不愿意多等你。” 不愿意多等你…不愿意多等你…你… 这句话在他脑子里产生回音,无限循环。 他娘的,还以为这婆娘是良心发现,发现我长得帅了,没想到啊没想到。 萨拉咬牙切齿地想着。 不到一会,他就到了用餐的大厅,女王就坐在他的对面。 对面的女王妆容精致,举止优雅。 他看得有些呆。 “王子陛下。”女王放下刀叉,扯过旁边侍女递来的手帕擦了擦嘴,“听说您辖下一处村落某日突然起火,损失重大,死伤无数。” 赵招财正想吃口肉,听到这句话不由得放下了刀叉,他有些不明白女王提这个的用意。 “而管理那处的萨拉骑士在同一日不知所踪。” 萨拉?! 赵招财听到这个名字差点蹦到女王的面前揪着她衣服问她是不是那个萨拉了! “王子陛下,这可是您辖区内的事,您对此毫不知情吗?” 赵招财望着那些山珍海味顿时觉得他们不香了,他呆呆的望着女王,正巧女王也看着她。 四目相对,他败下阵来。 “我对此,并不知情。”赵招财结结巴巴地说着。 “哦,想想也对,忘记了您并没有什么实权。”女王玩味的看着他,“您只是一个吉祥物而已。” “我,我怎么可能知道那些小事…” “哦。原来在您们国家的眼里,百姓被火烧死是小事,那么多农田和森林被大火付之一炬是小事啊。”女王淡淡地说道,看着赵招财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屑。 “是他们自己不够强,怪不得我们!”赵招财看着那不屑的眼神就忍不住的来火。 女王瞥了他一眼,说道:“行了,看你声音洪亮,想必吃饱了,撤吧。” 女王面前的盘子是干干净净,想她真的没有想等赵招财就开吃了。 而赵招财这边却是没动几口。 “把王子陛下盘里的东西给他打包扔他房间去。”女王起身,望着那些忙忙碌碌的侍女,顺带又看了一眼赵招财,。 刚刚还带着怨恨的眼睛里,现在果不其然的出现了一点感激。 女王觉得他令人作呕,便转身去书房了。 活得真是妙妙妙 赵招财也没敢在大厅多留,当然他也不能多留。 女王刚走,他就被抬回自己的房间了。 和他一起进来的还有他没有吃完的晚饭。 女王真是节俭啊,一点都不铺张浪费。 他正这么想着,摸了摸那份凉透的饭菜,打开了房门。 “那个,这个能不能帮我热一下。” 女王可能确实眼光高看不上他,但是侍女他总可以拿下吧! 谁知道那个侍女不仅没有抬头看他一眼,连距离都特么保持得老远! “抱歉,王子陛下,现在厨师已经下班了。” 赵招财听到这句话一下子不知道该从何吐槽。 为什么一个王宫里的厨师还会有下班这种啊,不应该是24小时随时待命吗? 虽然心里千万弹幕飘过,但是他还面上还是维持着比较正常的表情,虽然仔细看就会觉得有点迷之扭曲。 赵招财关上了门。 特么的就说那个死婆娘怎么就那么好心还给他打包回来,他妈的就是要他吃冷饭啊\/操! 这时系统的声音响了起来:“进度0%” 赵招财真是气得要吐血,本来他就已经很不爽了,这个系统还要补刀。 “支线任务:花园偶遇。” 哈? 这个任务是咋回事?偶遇?偶遇谁? 赵招财一头雾水,这个任务好像是突然触发的,没写奖励也没写对象…这就引起了赵招财的好奇了! 那必须去看看啊! 必须要说一个赵招财的优点的话,那一定是身体行动很快。 花园就在王宫背后,其实还挺绕的,他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到花园。 刚进去没多久就听见了一个人的脚步声,他立刻躲在一丛花的后面,他还以为是侍卫什么的巡逻,仔细一开居然是已经穿了便装的女王! 他差点惊呼出声,虽然惊讶但是还是持有一些冷静的。 他看着女王不紧不慢的穿过花园,逐渐消失在花丛深处。 他急急忙忙从花丛里钻出来,结果他忘了自己是在月季花丛里,那些自卫用的花刺果不其然把他的皮肤划得一道一道的。 但是他现在可没有办法在乎这些了。 女王走远了啊!他现在合理怀疑那个支线任务的对象就是女王! 看这花前月下,幽香浮动的浪漫景象,这个场景他在以前易轻尘喜欢看的那些文艺片里不知道见过多少次! 当然要是来点音乐就更好了。 “支线任务:花园偶遇——失败。” 系统的声音瞬间把他打回原形。 woc!我还什么都没做就失败了? 等等! 如果说刚刚赵招财还在怀疑任务对象是女王的话,那他现在就是百分百肯定了! 赵招财现在的心根本不在任务失败上了,他反而对女王这么晚去哪产生了好奇。 他悄悄的跟了上去。 出了花园没有一会儿,就看见一个小屋子,从窗户里透出暖黄的光。 而门口圈了一个小院子,里头种满了花花草草。 现下月色澄净,耳边蝉虫嗡鸣,连带着空气都变得安静。 赵招财见女王敲了敲门,就知道女王肯定在这里“金屋藏娇”了。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门开了。 里头走出来一个人,穿着棉质的长睡裙,因为夜晚有些凉还披着一件针织的披肩。 赵招财眯着眼想要看得更清楚,待他看清了以后却让他一头雾水。 女王这么晚为什么要来找易轻尘? 随后女王和易轻尘的举动就更让他看不明白了。 女王低下头去吻易轻尘,易轻尘对此也并不抗拒,她们俩拥吻了一会儿便进了屋子。 而后发生了什么赵招财也就不知情了。 我擦!易轻尘我都没亲过,凭什么她可以亲?等等为什么她们俩女的会有这种举动?在这个游戏里虽然没有明确说过什么东方西方的差别,但是有讲过这个国家民风开放,见面都要亲亲脸那种。但是人家是亲亲脸啊!她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赵招财又气又疑惑,他搞不懂女王和易轻尘的关系,同时他又恨易轻尘先是忘记了他,又和女王厮混在一起。 可是他忘了,在原来的世界里,他是怎么辜负的这个善良的女孩子了。 赵招财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间里,面对这种爆炸性的新闻,他决定睡一觉缓一缓。 事实证明“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并不是凭空捏造,而是确实有一定道理。 这一夜他梦见了很多很多。 他梦见了易轻尘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手里捧着一束向日葵,对他灿烂的笑着。 他奔向易轻尘,触碰到的却是虚无。还没来得及沐浴阳光,画面一转,转眼就是无边的雨幕,豆大的雨珠打在他光裸的上身上,噼里啪啦的响。 他回头一看,看到的是易轻尘被一群人按在地上,白色的裙角沾染了污渍,鲜红的血在她身上缓缓散开,他的目光越过那些人和易轻尘对视了。 就像是那时候体育课上那个隔着层层人海的笑一样。 现在在他的眼里只有易轻尘。 只有易轻尘对他的恨。 她被人按住手脚,被人蹂\/躏了不知道多少次。 那个眼神过于炽烈,赵招财一下就醒了。 他惊出了一身冷汗,浑身黏腻。 他原以为这些已经过去很久了他早该忘记了,结果并没有。 在赵招财看来,虽然他很爱易轻尘,但是有句话不是那么说吗?“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那些有点势力的帮派想要玩玩自己的女人那就给他们玩玩不就好了,一个女人而已。 更何况自己那时候没有能力,而那些帮派的结盟正是自己想要的。 他不可能为了易轻尘和那些人拼命。他可以为了自己的弟兄,为了自己的利益,但他不会为了一个女人。 从那以后易轻尘就不见了,她转学了。 赵招财觉得易轻尘女人就是女人果然不识大体。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还是觉得易轻尘是属于他的,哪怕她死了。 所以他觉得易轻尘在和女王演戏,装作不认识他什么的就是在骗他,易轻尘一定还在生他的气,可是他明明都已经道歉了啊,为什么不肯原谅他,还要和女王不清不楚的厮混在一起? 赵招财现在是不会明白的。 久违了各位! 吉娜四人对于第二位勇者已经出现的消息并不知情。 首先他们顺着河流上游走,但是这么多天了暂时还没有看见什么人烟。 好在他们野外生存能力不差,还带了点换洗衣物,现在算是干干净净的,不然的话真的就和野人差的不太多了。 顺带一提,在他们顺着河走的这几天里,吉娜居然也觉醒了技能! 这得从几天前说起。 他们四人在河边各忙各的准备晚餐时,不知道从哪个地方钻出来一跳毒蛇!其实原本在驱逐毒虫这些方面她们还是下了一点功夫,因为他们也不大清楚这个世界的医疗状况如何,就他们看村庄里的感觉,他们估计还停留在巫医的状态吧。这就让他们四个有点慌张。为了自己的安危还是先是从根源上解决问题的好。 可是那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撒了不少驱虫的东西,但是依旧有许多虫子出现在他们的附近。 这让他们四人非常疑惑,心里一个“他们是不是产生了抗体”的念头飘了过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毕竟他们还要很多事要做。 但是到了傍晚时分,情况就开始变得不对劲了。 明明已经撒了不少驱虫药,甚至卡秋莎和奥尔菲拉还加大了剂量,但是却有越来越多的虫前仆后继的向他们奔来,但是很多都死在了药的范围里。那些密密麻麻的虫体中不乏含有剧毒的毒虫。 越来越奇怪了啊。 正当大家抱着这样的疑惑在分工做饭的时候,听到了吉娜的一声惊呼。 等三人放下手中的事去看时,吉娜捂着自己的脚踝,而指缝间隐隐约约有看见猩红的血液。 “老吉,你还好吗?”奥尔菲拉单膝跪在吉娜身旁好看清伤势。 爱丽丝则背过身去,不去看她。 因为自从萨拉在她的手上死去以后,她就无法忘记血液的温度,对她而言那血滚烫的可怕,烫的仿佛要把她灼伤。 “老吉你现在有什么不良反应吗?”卡秋莎问道,“比如有没有头晕?你还看的清我吗?有没有觉得呼吸困难?” “啊?哦,没有,我就觉得有点痛。”吉娜听卡秋莎这么问道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毒蛇咬伤了,但是自己并没有出现什么不良反应。 “难道是还没有开始发作?”爱丽丝虽然背着,但是她耳朵不是瞎的。 “不应该吧,那确确实实是一条毒蛇啊,三角脑袋呢。”卡秋莎随即就否定了爱丽丝说可能还没发作的发言。 “那现在呢,老吉?”卡秋莎又问道,“现在过了一会了。” “嗯…还是没有感觉。”吉娜皱了皱她好看的眉,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被毒蛇咬了以后还能毫无反应。 “伤口不流血了,而且居然已经迅速结痂了。”奥尔菲拉说道。 “哈?”吉娜看向自己的脚踝,“我就说刚刚怎么感觉有点痒痒的。” 而在此时,四周出现了乌泱泱一大片的虫,他们踩着前一只的尸体一点一点的把他们围住。 不到两分钟他们就被虫子团团包围。 “这…这是怎么回事?”吉娜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虫子就算没有密集恐惧症都觉得可怕外加令人头晕了,“我看得都要有密集恐惧症了。” “谁不是呢?”卡秋莎拉住其他两人把吉娜围住,“快起来,你你能走了吗?” 卡秋莎虽然听着很冷静的样子,但是颤抖的手暴露了她的紧张。 “可以了。”吉娜立刻站了起来。 但是奇怪的是,吉娜站起来后,那些虫子自觉退后了,他们落脚的地方一下子就宽裕不少。 “这是怎么回事?”吉娜不解。 “我们也想知道啊\/操!”爱丽丝手里拿着剑一直保持着战斗姿势,虽然她知道剑对这些虫子造成不了什么大范围的伤害。 这种就像是拿一把重剑去削一根头发。有用是有用,只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吉娜像是察觉了什么,便往前走了一步。 相应的那些虫子也从善如流的往后退。 “它们好像又怕我,但是有想要接近我。”吉娜喃喃说道。 “是吗?你看看你能不能让他们离开?”爱丽丝说道。毕竟她保持战斗姿势还是很累的。 “嗯…我试试。”吉娜说着就闭上双眼,想学着爱丽丝的样子调动自己的精神力。 “记得集中精神哦。”爱丽丝见她一副好用力的样子忍不住调侃。 然而吉娜难得没有理爱丽丝,她突然睁开了眼,手一挥,一条供四人并排走的道路便让了出来。 “哇哦。”卡秋莎惊讶的叫出声,“我明白为什么你被毒蛇咬了以后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啊?为啥?”吉娜自己其实还云里雾里的不明白,但是自己那随手一挥确实有效。 “因为你可以操控那些虫子,让那些虫子听你的命令,相应的,你的身体变得百毒不侵。”卡秋莎摩挲着下巴,“你的能力觉醒了,这个世界也开始对你的身体进行改造了,今天这一茬,估计是它想要告诉你你身体的变化吧。” “那他下次能够用一些温柔的方式吗?”吉娜时不时抬起脚摸自己的脚踝,示意大家看她已经结痂的伤口,“拜托,它好痛的唉!” “这个时候就不要说港\/台\/腔了啦,你真的很奇怪唉!”奥尔菲拉见吉娜难得的小孩子心性,便也和她玩儿了起来。 两人原地打闹了一下,而和他们热闹活泼的气氛不相符的,就是走在他们俩后面的卡秋莎和爱丽丝。 卡秋莎和爱丽丝眉头紧锁,两人同步的摸着下巴,时不时抬头望望天空,又不时望着走在前面的两人。 究竟是谁在改造他们?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而现在四人当中还有两个人没有能力,这又该怎么办? 卡秋莎和爱丽丝想不明白,那奥尔菲拉和吉娜就更加想不明白了。 虽然他们俩并不是脑子不好使,只是他们不擅长去找寻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然后寻着这些东西去分析考量。 然而卡秋莎他们两个有些时候也会被他们俩同化,放下思考,仅随着自己心。 但是,现在绝对不是随心所欲的时候。 “我看错了吗?前面好像有炊烟?”奥尔菲拉眯着眼望向远方,看见一缕极细极细的白烟出现在密密麻麻的森林上方。 “搞不好不是炊烟,是森林火灾也说不定哦。”爱丽丝下意识的补刀。 “我们先靠近一点那个烟吧,现在有点晚了,贸然去打扰也不大好,我们还是现在外头住一晚先。”吉娜一反常态的提出提议,“有我在,不会再有毒虫来了。” 三人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个意见。 可算见着活人了! 第二天一早,四人便朝着那个昨晚冒着白烟的地方进发。 爱丽丝昨晚还在杠奥尔菲拉那个烟是不是森林火灾的烟,结果立刻就被打脸。 白烟随着暮色降临,慢慢消失在夜空中。 森林火灾还会自己灭?? 这个森林里除了他们四个就剩一堆会动的动物和不会动的了。 至少目前是这样。 但是爱丽丝还在嘴硬,说万一那个地区局部降雨呢? 局部降雨…? 要不是我读过书我真的要信你了好吗? 然后今天早上起来爱丽丝又被啪啪打脸,那缕白烟又升腾在了森林的上空。 奥尔菲拉白了一眼爱丽丝,“怎么你家森林火灾还是分时间起火?” 爱丽丝还想说些什么,嘴巴张着动了动,又把话咽了下去。 卡秋莎看他们争了一晚上那究竟是森林火灾还是炊烟,看他们争得那么快乐,自己都懒得要告诉他们森林火灾的烟是黑色的了。 毕竟有戏看,何乐不为? “好啦,别吵了,我们走吧。”吉娜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再不走就要错过了。” 两人这才乖乖闭嘴。 炊烟的地点其实离他们不远,他们不到一小时就已经到达了。 虽然他们不是很确定就是昨晚上的那个方位。 但是他们心里像是有一种感觉,一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走在前面的吉娜用手拨开一片灌木,入眼便是白墙红瓦,屋顶炊烟袅袅升起的小屋。 她好久没有看见人烟了,开心得几乎要叫出声来! 虽然小屋四周是只有虫鸣鸟叫,一派安静祥和,但是袅袅升起的炊烟和隐隐约约的饭菜香告诉他们,这真的有活人! 吉娜他们注意到,小屋门前开辟了一条道路,那条小道曲折蜿蜒,不知道通向森林的深处还是森林的边境。 他们四人上前敲了敲门。 不过一会儿,门就开了。 开门的是个满头银白的老妇人。 “你好,婆婆,请问你门口的这条是去往城镇吗?”吉娜怕老妇人听不清楚,便提高了音量。 “是的啊,年轻人。”老妇人看着他们四人,点了点头,“你们需要进来休息一下吗?” “不了,我们…”奥尔菲拉接过话,他们在外头露宿太久了。看着她打开的一条小缝,里面的房间温暖而干净,她怕他们进去弄脏了老妇人的屋子,“我们只想问您能不能借您屋前的空地给我们作为休息的地方。” 老妇人没有说话,奥尔菲拉见老妇人皱了皱眉,担心是不是给她造成了困扰,又赶忙说道:“只是今天一晚而已!” 其他三人点了点头。 “我们明天就会顺着这条小道离开。”吉娜也马上接上奥尔菲拉的话头,“我们只需要一晚而已。” 老妇人看了看他们四人,叹了口气:“顺着这条小路走你们就会到达我们国家最大的城镇了。” 随后她打开门,笑着对他们说:“孩子们,进来坐坐吧,没有关系的。” 她见四人还想着推脱,甚至面露难色。 “没有关系的孩子,请进来吧,希望你们不要嫌弃我的小房子。”老妇人上前扯住吉娜的手就往屋子里拉。 他们只好跟着一起进去。 其实房子真的不大,两个房间,一个洗浴室,一间厨房。 四人被老妇人拉到客厅的壁炉前坐下。 “那个,我们应该怎么称呼您?”奥尔菲拉一边问道,一边接过老妇人递过来的热茶。 “你们就叫我沃尔什吧,我随了我家先生姓。”沃尔什夫人给四人分发着热茶,她看着这四个孩子的衣服虽然干净,但是已经过于旧了。 “谢谢您的款待,沃尔什夫人。”吉娜礼貌的说着,“今晚的晚饭请让我们来做吧。就当是感谢您对我们的收留,请您不要拒绝。” 吉娜的话语里就没有让沃尔什夫人拒绝的选择。 沃尔什夫人点点头答应了。 但是现在还很早,甚至其实还没到午饭时间。 他们决定先喝喝茶休息休息。 当然是沃尔什夫人替他们决定的。 四人在壁炉边沉默的捧着杯子,烤着火。 他们想起了原来世界的父母和家里的老人。 他们怎么可能会不想家呢?只是他们现在身处异界,状况纷繁复杂,只能得以片刻喘息时,他们才能想想父母,想想家人。 他们终究还是人,他们有情绪。 怎么可能不会喜怒哀乐呢? 四人捧着杯子一言不发,各想着各的心事的时候,沃尔什夫人见他们不说话,便主动打开了话匣。 “我帮你们拿几件衣服吧,你们可以先去洗个澡什么的。”沃尔什夫人起身,“我女儿他们还有很多衣服留在这里,想想你们应该也能穿。” 吉娜他们正想出口阻止沃尔什夫人的行为,但是沃尔什夫人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各做各的去。 吉娜他们开始犹豫了,他们明白沃尔什夫人注定是他们生命里的过客,他们应不应该接受这个慈祥善良的人的馈赠? 正想着,卡秋莎扯了扯身边的吉娜,指了指摆放在不远的桌上的一张黑白的照片。 上面是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搂着一个年轻的,20岁出头,灿烂笑着的年轻女孩。 他们好像知道了什么,纷纷不说话了。 沃尔什夫人拿了非常多的衣服给他们,但是他们只是挑选了几件,便又让沃尔什夫人放了回去。随后他们依次进浴室洗澡,等他们出来沃尔什夫人已经替他们准备了甜点和热腾腾的红茶。 五个人吃了一会儿甜点。其实只有奥尔菲拉和吉娜吃的很开心,而爱丽丝和卡秋莎只是吃了几口便放了餐具。 吃了甜点以后又去后面的院子里赏了一会儿花。沃尔什夫人的后院开满了颜色各异的蔷薇,此时正是花季,盛放得轰轰烈烈,热热闹闹。 卡秋莎很喜欢那些蔷薇,吉娜他们三人说她是铁汉柔情。 沃尔什夫人听了语气温柔的斥骂吉娜三人,随后又对卡秋莎说,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拿一瓶蔷薇花蜜走。 他们在温暖的阳光下笑着,说着,就像是一家人。 温馨又鲜活。 “进去吧孩子们,开始准备晚饭吧。” 吉娜四人才反应过来不知不觉太阳隐隐西沉。 沃尔什夫人打开了回客厅的门,吉娜四人立刻往里走,他们还记得要给沃尔什夫人做饭。 四人稍微洗了个手,就立刻开始在厨房忙碌。 沃尔什夫人是一个人住,储存的食物也很有限。他们选择只做一小部分,这样沃尔什夫人生活就不会很难过。 他们四个人井然有序,分工明确,东西很快就做出来。 一碗南瓜熬的奶油浓汤,一碟煎得香气扑鼻的鸡肉,还有一盆拌的十分入味还加了秘制酱料的沙拉,同时还有一碗奶油炖菜,和烤的松软的薄饼。 其实不是特别丰盛,但是沃尔什夫人很满意,不管他们四个做什么她都很满意。 沃尔什夫人让他们赶快落座,五人开始了他们的晚饭时间。 吃着吃着,沃尔什夫人就开始和他们聊天,聊她年轻的时候,聊她的女儿,她的丈夫。 四人当中只有奥尔菲拉和吉娜有恋爱经验,但是这不影响他们听浪漫的爱情故事听得入迷。 他们从沃尔什夫人口中得知,她和她的丈夫两情相悦,意气相投,一见面就坠入了爱河,生活虽然平淡但是却有着平凡人的浪漫。比如沃尔什先生一直会给沃尔什夫人注备各种各样的小惊喜,有时候是清晨的一束花,有时候是跳蚤市场淘回来的一条手链… 他是一个很害怕无聊的人。沃尔什夫人说道。 他们也很快有了孩子,他们的生活变得更加充实而有趣了。 在他们开明而浪漫的思想下,他们的女儿也很优秀。 这时候卡秋莎插了一句嘴:“你们是很好很优秀很尽职的父母,在另一个地方,有很多夫妻为了生活了奔波劳碌,没有办法照顾孩子。也有一些父母他们控制着孩子的一切。他们不像你们一样在父母这个职业上尽职尽责。” “卡秋莎,父母并不是一种职业,他不需要考核,每个人都可以成为父母。”沃尔什夫人说道,“但是我同意你的,我从你的语气听出来,你想说,如果没有做好为人父母的准备就不要做是吗?” 卡秋莎点了点头。 沃尔什夫人看着卡秋莎乖巧的样子,又把那些事继续说了下去。 好景不长,日子的美满并没有一直持续下去。 疾病突然朝他们袭来。 一场瘟疫夺走了丈夫和女儿的命,那一段时间,天是黑的,空气是污浊的,里面充满了病菌,后院的蔷薇花也枯萎了。 听到这里四人一齐叹了一口气,有情人终成眷属,长长久久并不是那么简单容易的事情。 至少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的。 “没关系的,孩子们。这么久了我已经释怀了,人总是要死的不是吗?”沃尔什夫人笑着说道,她一如既往的慈祥乐观,好像在她面前站着死神她也能风轻云淡。 “好了,孩子们。把碗收拾了就去睡觉吧。明天你们还要进城不是吗?” 四人听到这句便乖巧的起身收拾餐具。 外面天已经黑了。 困意渐渐向他们袭来。四个人向沃尔什夫人道了晚安,走向房间。 一张大床上放着柔软温暖的被褥。 虽然他们四个睡在一张床上有一些勉强,但是粘上那许久没有贴近的柔软的时候,还是很开心很满足。 他们不到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他们明白,明天就要离开这里,朝着更加广阔的天空飞去。 挥手作别 四人睡得很好,他们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好的觉了。 他们爬起来准备给沃尔什夫人做一顿早餐,然后再上路。 结果他们走到客厅时,沃尔什夫人已经做好了一切。 这让吉娜四人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沃尔什夫人表示没有关系,并让他们赶紧吃,吃了好出发。 四人不在说话,赶忙落座,在沃尔什夫人慈祥温柔的目光下不紧不慢的吃着。 不一会他们就吃完了,提出在临走之前把碗给洗了。 沃尔什夫人没有拦他们,他们相处的时间从珍惜这一天,到珍惜这一秒。 如今的的时间对于他们,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贵。 吉娜他们舍不得愿意对他们伸出援手,不求回报的沃尔什夫人。 沃尔什夫人也是一样,自从女儿和丈夫去世以后,她已经一个人活了很久很久。尽管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努力的装点自己的生活,但是不得不承认,她就像是一个快要落下去的太阳,在逐渐失去生命的光彩和温度。 吉娜他们四人就像是自己的女儿带着温暖来像她问好一样。 她其实很想他们留下来陪伴自己余下的一点时光。 但是她不是自私的人,她知道这些坚韧的姑娘们会有更加广阔的天空,而不是局限在这个小小的房子里。 时间很快就到了,他们到了离别的时候。 他们依次抱了抱沃尔什夫人。 他们都明白,这是一次偶尔的相聚,在这短暂的相聚过后,便是各走各的,互不相干。 但是大家都会感激和永远怀念这一次相遇。 感谢沃尔什夫人愿意给予他们四个陌生人帮助。 同样的沃尔什夫人也会感谢他们四个带给她久违的鲜活。 四人当然知道世界上不会有那么多好人。 但是他们很幸运,他们遇见了沃尔什夫人。 他们依依不舍的告别了。 对于彼此而言,他们的相遇就像是夏夜的萤火,很短暂。但是足够明亮和惊喜。 四人继续前行,一路上他们还看到了不少人,有从别的地方来,和他们一同前去的,也有与他们的方向相反而行的。 他们知道,那是给沃尔什夫人那些住在森林深处的人送事物和日常用品的。 因为大多数住在森林深处的人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他们腿脚不便,孤苦伶仃,也十分倔强和固执,不愿意离开住了很多年的地方,想着自己没有几年活头,就老想着落叶归根。 这倒是和原世界里吉娜他们所生活的神州里的老人们很相像。 他们对土地有着谜一样的执着和眷恋,连离开故土去向远方都要带走一捧家乡的土。 吉娜他们是能够理解的,也许有一天,他们也会这样。 在一块小小的地方上眷恋不去。固执又古板。 四人没有走多久,就已经开始隐隐约约听见叫卖声了,而且道路越来越宽广,目之所及,房屋也变多。 四人留连了一下田园风光,便继续往前。 四人从沃尔什夫人口中得知,他们国家现在的掌权者是一位女王,果敢决绝,勇敢坚毅,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人。 四人对此感到些许惊讶,这个国家对于女人掌握政\/权居然毫不在意。 而沃尔什夫人却说,其实并不是不在意,只是她做的太好了,大家已经不在乎性别这一回事了。只要大家能够过上好日子,赋税少一些,徭役少一些。谁又会在乎坐在王座上的人是男是女呢? 听到这句话,四人都短了点头,确实是对于目前来说,百姓安居乐业是最重要的。 随后沃尔什夫人还提到最近有个国家来挑衅他们,女王本来就只是想出兵吓他们一下,结果对方吓得立刻把他们的王子送来联姻了。 而如今他们已经到了女王所管辖的区域,出人意料的事,前来联姻的王子按理来说城里应该是张灯结彩,好不热闹才对,但是城里却是各忙各的毫无婚礼的遗留痕迹。 唯一有记忆的,就只有报纸了。 他们买了一份报纸,坐在一家甜点店里一边喝着牛奶一边看着。 有个服务员给他们上甜点的时候看见他们在看报纸,就忍不住多说了一句,“虽然说是联姻,但是女王陛下并没有举办婚礼。不过想想也是,那个王子也配不上女王陛下。” 四人愣在原地。 奥尔菲拉忍不住扯住那个服务员小哥多说了几句。 服务员小哥原本只是看着现在落在卡秋莎手中的报纸,被奥尔菲拉这么一喊,回过神来倒是满脸通红。 内心疯狂跑过弹幕:客人太好看了我该怎么办?而且这个好看的客人还在和我说话! 望着那四双求知的眼睛,只好清了清嗓子,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嗯…大家都在说,所谓联姻只是给敌国一个面子,其实那个王子只能算个男宠而已。” “你们不是已经联姻了吗?这不是意味着结盟?你们为什么还要叫别人敌国啊。”奥尔菲拉问道。 “我们从来都没有把他们看做是盟友。”服务员小哥说到这语气还有点激动,“先是诋毁我们女王陛下,结果被我们的军队吓唬吓唬就跪下的国家不配做我们的盟国!” 如果表情能够具现化,那么此时四人的头顶上一定挂着黑线,同时头上还会飞过一群乌鸦。 “这就是…口嗨强国吗?”卡秋莎见服务员已经转身去忙别的了,她这才小声说道。 其余三人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也赞同这样的观点。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王子名字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这个王子的名字居然叫赵招财? “这个王子的名字,让我想起了村口的大黄。”卡秋莎说道。 “那那个村里一定还有一个叫翠花的女子。”奥尔菲拉接着说,“让我想起了上官狗蛋这个憨批名字。” “嗯…异曲同工。”卡秋莎本来想搞笑一下,但是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一个严肃,“他会不会是第二个勇者?” 吉娜三人还没反应过来,有些呆滞的望着她。 好在爱丽丝跟上了她的脚步,立刻从梦中醒来,“这个名字,太像神州的名字了吧。” “只有神州才会这么取名字!”吉娜和奥尔菲拉也终于如梦初醒。 “他名字有后缀吗?”卡秋莎迅速拿起报纸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不到一会儿,有些委屈的说,“报纸里没有报道他的后缀啊。” “那应该就是没有吧。”吉娜也接过报纸,“这种名字不好起后缀吧。” “我们是不是要接近他才能够知道他是不是勇者啊?”奥尔菲拉问。 “他不来招惹我们,我们就别招惹他们吧。”爱丽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三人点了点头,叫服务员来结账以后,就去附近找了一个旅馆住下了,为了省钱他们就只开了一间双人房。 他们钱从哪来的呢,那时候从萨拉那拿了不少,一直就没花。遇见沃尔什夫人后,沃尔什夫人又给了一些。 虽然其实数目不小,但是他们现在还没有办法赚钱,就只能省一点是一点了。 他们本来想着住在城里几天好好放松放松过几天清闲日子,然而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生活有时候会主动找上门来。 当生活来敲门 一觉醒来,被旅馆老板告知今天过节。 又过节? 他们对过节都要有心理阴影了。 四人小心翼翼的问老板今天是什么节日。 老板忙得热火朝天的,过了好一会才说今天是女王的生日。 “今天会很热闹的,会放烟花,还会放灯,你们有空就去玩玩吧。”老板头也不回的说道。 四人也是这么想的,阴影是阴影,但是玩还是要玩。 这么想着,四人晃悠晃悠就到了街上,果然是人山人海,张灯结彩的。 就跟神州过年一样热闹。 “我突然有点想家,不知道我今年能不能和喵哥还有爸妈一起过年。”卡秋莎望着路边扯着妈妈的手赖在卖灯的摊子前不肯走的小孩,突然很想家。 “谁不是呢。”吉娜也垂下了眼帘,神色哀伤。 就在这时他们撞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叫出声,把吉娜和卡秋莎两人吓了一跳。 “你们走路不看路吗?这么大个人你们都看不见?”那人揉揉自己被撞痛的肩膀。 “啊,对不起。”吉娜连声道歉。 那人却怒气不减,骂骂咧咧的推开吉娜便走了。 “什么人啊\/靠。”吉娜忍不住骂出声。 “算了。我们有错在先,别说了。”奥尔菲拉抚了抚吉娜的后背。 “我觉得那个人,有点眼熟,像是在哪见过。”卡秋莎摩挲着下巴。 那个人虽然刚开始遮住了脸,但是被他们撞到的时候立刻就把帽子给掀开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卡秋莎才能够顺利的看见他的脸。 帅气是确实是撑得上是帅气的脸,就是可惜神情阴鸷又有些刻薄,倒是让人看的不大舒服。 “啊!我想起来了,他是不是那个赵招财?”卡秋莎喊道。 “什么?”吉娜回头,“什么鬼招财?” 显然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那个王子!”卡秋莎刻意压低了声音。 “啊!”吉娜终于反应过来。 “我们不去找他,他居然主动找上门来了。”爱丽丝放下旁边摊位的小饰品,本来刚开始她还挺有兴趣的,但是凑近一看不论是精细度还是完成度都有些瑕疵,“看来我们是注定逃不过的。” “不过我觉得,他好像并没有别的精力来对付我们。”爱丽丝冷静的说,“我们静观其变吧。” “我看他形色匆匆,他这是要去哪?”卡秋莎不知道在问谁,自顾自的说着,“他为什么没有和女王在一起?” “感觉他像是偷偷摸摸出来的。”奥尔菲拉说,“他要是想要出来自然可以光明正大的出来,何必还要遮脸蒙面?” “难道真的就像那个服务员小哥说的那样他只是个男宠吗?”吉娜问道,很明显这个问题他们四个人没有人能够回答。 因为他们不可能主动接近他,他们都是能少一事就少一事的人,如果真的可以不亲自解决第二位勇者的话,他们肯定不会出手,哪怕他们身上有他们想知道的东西。 他们结果在一个小摊贩上碰见了赵招财。 爱丽丝看中了一个小饰品,拿起来一看基本没有瑕疵就拿了起来,没想到这个时候杀出一个人说那个东西他要了,并把钱扔在了摊上,爱丽丝见他甩了钱,她也把钱掏出来帅甩在摊上。而此时东西还在爱丽丝手里,两个人只能僵持着。 赵招财也没想到,他好不容易乘着女王过生日宫殿里面松懈了守卫,他才能够从里头偷偷溜出来。本来是想给易轻尘买点礼物,什么的刷刷好感度好让她一心软,承认自己只是在演戏而已。 结果没想到外面居然这么热闹,摩肩擦踵的,让他行动都不大方便,好不容易找了那么久终于找到一个他比较满意的东西,结果居然半路杀出来一个人! 这让他气的简直要七窍生烟。 “东西,给我!”赵招财语气里带着一丝愤怒,但是好在他目前还能克制。 “你这样的话,我反而还不乐意给你了!”爱丽丝本来已经被吉娜他们劝得想要把东西让给他了,没想到这个不知道这个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居然这么没有礼貌,按照先来后到本来也就是爱丽丝的。 “它奶奶的,把东西给我!” 说着赵招财甚至还想伸手去抢。但是爱丽丝身形一闪,赵招财扑了个空,还差点摔了一跤。 “不是,就一对耳环,你至于动手吗?”爱丽丝突然有点无语。 为了一对耳环就要和自己动手这种事她也是第一次见。 “给还是不给?”赵招财威胁道,他最讨厌有人破坏他的计划。 “你…”爱丽丝那句你是不是有病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几声激烈的吹哨声给打断了。 原来是摊主看见两人马上就要动起手来了,立刻就去报了警。 没错,这个世界是有警\/察的,也有警\/察局。 不一会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把他们五人团团围住。 然后没有两分钟他们就被请进局子里喝茶了。 赵招财是老油条,他一贯不怕。吉娜他们在原来的世界一直都是遵纪守法的良民,第一次被请进局子里做调查他们还有点…兴奋…就当做是兴奋吧。 赵招财摘下帽子和蒙面的东西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由得“哇哦”了一声。 不仅是吉娜四人,还有在场的警察叔叔们。 但是警察叔叔的素质就是很高,不一会儿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继续问话,就是他们有些颤抖的声线暴露了他们。 不是,一抓就抓到到联姻的王子,这要是不小心不是得被那个国家的人拿口水喷死。 虽然人家军事力量不咋地,但是人家可是嘴强王者。 所以问话在警察叔叔的颤抖中结束了。 相反的吉娜那边倒是又快又简单,他们几个人表现得都很配合。 本来也就是小事,就批评教育一下就结束了。 爱丽丝选择把那个耳饰给了赵招财,她最讨厌和讨厌的人用类似的东西了,连带着那个东西都令人讨厌了起来。 爱丽丝他们和警察们道了别以后就回了旅馆。 然而赵招财不能走。 他得等着警察联络皇家护卫送他回宫。 他有点慌张。 宫廷大戏(不是) 他本来就是偷溜出来的,要是皇家护卫知道了,那易轻尘肯定知道,易轻尘知道,那肯定女王也知道了。 可是之前女王下过命令,不允许他离开房间。 而现在他身在警局,这可怎么办? 而且如果是在别的地方也就算了,可是偏偏就在警局? 王室的人因为准备跟别人打架而被关进了警局,这特么说出去岂不是要被笑掉大牙? 他仿佛已经看见了女王勃然大怒的样子,估计他以后的日子只会更加难过。 正在他想对策的时候,易轻尘带人来了。 他看到易轻尘的那一刹那,就差没有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如果有文笔,还可以写一个《请问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丢人是什么感觉?》可惜他没有,他就是个铁憨憨。 易轻尘不出意外的面无表情。虽然其实对于赵招财捅出来的这个篓子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因为一个对于王室无足轻重的人,王室无需对他保有情面,律法是如何,那就是如何。 赵招财原以为自己这件事会让王室颜面扫地,而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对于女王而言还不如她养的一条鱼重要。 当然如果他知道了肯定会松一口气,然后不顾一切的扰乱秩序,虽然他在女王的手里翻不出什么风浪,但是如果养在身边的宠物,肯定是又乖又安静的好。 赵招财看着易轻尘和警察交涉的时候,警察一脸严肃,神色还带着敬畏。 不知道什么时候记忆里柔弱的白花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 赵招财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不由得神情恍惚。 正这么想着,易轻尘和警察交涉完以后,朝他走来。 赵招财看着那个纤纤身影朝他走来。 她身上没有穿戴盔甲,只带了佩剑,但是那笔挺身姿和被腰带束得不盈一握的小腰,看得他心神荡漾。 只是她那樱桃小口里吐出的话,却让赵招财如坠冰窟。 “我和总督商量过了,女王陛下的意思是让你在警察局里多待几天,虽然你的罪本来不至于蹲几天监牢,但是您身份特殊,女王陛下希望以这件事情给百姓一个交代。” 同时也给您骚动不安,蠢蠢欲动的国家一个小小的警告。 当然易轻尘并没有说出后面的那句话,她还不想做的那么绝。 至少目前是。 看着赵招财因为惊讶一脸呆滞的样子,易轻尘心里冷笑。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认识赵招财,但是每次看见他心里就涌现着莫名的仇恨。 还有无名的愤怒。 这两种情绪就像是烙印在她心底身上一样,每次见到赵招财,这两种情绪交织变成了滚烫的火焰,在心底跳跃,让她无法心静。 这两个情绪让她的工作都无法很好的进行,对工作一向认真的她,居然难得的出现了几次纰漏,导致被女王已经好几天拿着这个纰漏来打趣儿她。 赵招财不敢置信,为什么作为王室还要蹲局子?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当然了可能他没听过“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吧。 他想要拉住易轻尘问个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他们不怕破坏两国关系吗? 易轻尘躲开赵招财想要伸出的手,还没等赵招财问出口便冷冷的回道:“这是女王的命令,属下只是如实传达罢了。” 赵招财不死心,以为易轻尘和他开玩笑呢。结果易轻尘又说了一句,“那就请殿下好好在局里住几天吧,余下的事不必担心。” 担心?担心个鬼啊? 此时此刻,赵招财想要打一波感情牌,让易轻尘偷偷带他走。 “轻尘,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偷溜出宫吗?”赵招财深情的望着易轻尘。 然而易轻尘却一脸冷漠,对他的深情视而不见:“属下说了,属下只是按令行事。另外,属下和您并没有那么熟,不必叫的那么亲密。” 赵招财还想说什么,看到易轻尘身后那些衣着齐整,佩剑和盔甲都闪闪发亮自带威严的皇家护卫时,他把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放在以前易轻尘可不会这么对他这么说话,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一定是那个女王做的,肯定也是那个女王让易轻尘演戏装作不认识他! 对!一定是这样! 赵招财现在非常笃定,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就是女王。 他正这么想着,就被警察带着关进了给他开辟的暂时关押他的场所。 狭小的房间里,只有一盏昏黄的灯亮着。 墙角摆放着一张单人床,上面还铺了崭新的被褥,空气虽然有些浑浊但是能够接受。 这应该是赵招财住过的待遇最好的监狱了。 虽然这个“监狱”要打个引号。 赵招财很讨厌黑暗狭小的环境,所以他家里都是各种窗户和灯。 身在黑暗,才会向往光明。 那些身在光明的人,早就把光明当做常事,才会对黑暗避之不及。 赵招财在这个环境里想要发疯,他摸到自己给易轻尘买的耳饰,想到自己为了易轻尘做了那么多,而她却对自己视而不见,一而再再而三的撇清关系,拉开距离。 他又气又恨。 然而他真是忘记了他自己对易轻尘做过的那些事。 在这个小小的监牢里自我感动。 原来世界的易轻尘那么明媚可爱,只是性子温软,像个任人拿捏的软包子。 十几岁的怀春少女总有很多时间在幻想,在幻想未来,幻想爱情。 而那个时候又流行什么霸道总裁啊,痞帅不良少年啊什么的。 而正巧班上可不就是有一个痞帅的不良少年吗? 帅气又不好接触。 有时候女孩子的喜欢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但是易轻尘对赵招财的喜欢也仅仅止步于默默地喜欢了。 她没有奢望过更进一步。 但是她那会并不知道这其实不喜欢,不是爱。 仅仅只是少女空想的一个精神寄托罢了。 然而她想不到的是,未来这个精神寄托会给她的是几乎足以毁灭她一生的伤害。 她笨拙的去默默喜欢着,也有在放学的时候偷偷的,悄悄的跟在他身后,看他去做了什么。 刚开始赵招财确实没有怎么在意,次数稍微多了,他发现了易轻尘的存在。 他看着她明明笨拙却还要装作熟稔的样子觉得有些有趣。 到后来他也会可以放慢脚步去等等易轻尘。他知道易轻尘会在他进了游戏厅之后便会离开。 反正他时间多的要死,就当是打发时间好了。 慢慢的,赵招财也发现这个女孩子干净纯洁的就像一张白纸,柔软温暖的就像一团棉花。 他感觉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敲开了。 他一向是一个遵从内心的人,但是他却没有向易轻尘告白。 毕竟那会早恋是不允许的,赵招财不在乎,但是易轻尘不一样,她是乖乖女,是好学生好孩子。 她和赵招财不一样。 他们也过了几天神仙日子,偷偷拉小手,瞒着父母出门约会。 情侣怎么过他们就怎么过。 当然,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可惜,不会的。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 他们在一起三个月后,他们的感情以易轻尘的离开而告终。 这不是说感情上的离开或者是背叛。 易轻尘是确确实实的离开了,离开了这所学校,离开了这个地方,离开了赵招财的生活。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那一会儿已经没有人关心她去了哪里,所有学生都在议论着她的私生活有多么的放荡,她多么的下贱,多么的肮脏。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赵招财却没有丝毫歉意。 也许有一点吧,但是当他得到他想要的权利的时候,那一点点歉意就如同一张轻飘飘的纸,只要轻轻一吹便会飞的不知所踪。 他利用易轻尘的身体,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并且在这场大战没有损失一星半点。 而易轻尘呢,她的精神与肉体被扔在泥地里任人蹂\/躏,她被自己的爱人背叛,被校园里的流言蜚语折磨。 没有人在乎她受到了什么样的伤害,他们的目光全都在自己怎样失去了自己的贞洁,抓着那点香\/艳的字眼来来回回,反反复复。 她被折磨得近乎崩溃。 而赵招财却心安理得,甚至还要指责易轻尘不识大体。 易轻尘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冷笑,她确实“不识大体”,她不明白什么样的“大体”可以让一个人轻而易举的抛弃他所爱的人。她再傻她也看透了赵招财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易轻尘悄悄的办了转学手续,远远的离开了这个对她而言宛如地狱的鬼地方。 虽然家里的人一直在帮助她,她也一直在积极的走出阴霾,但是她还是没有撑住,在一天夜里她乘弟弟还没有回来,父母还没有下班,在浴缸里放满了热水,割腕自杀了。 没错,在原世界里,易轻尘早已香消玉殒。 而赵招财并不知情。 所以这个世界里的易轻尘本来就不是原本的易轻尘。 她更像是另一个她,一个坚韧的,勇敢的,冷静的,敢于追求幸福并且懂得权衡利弊且果断的易轻尘。而不是那个柔弱温柔,善良得有些愚蠢的易轻尘。 善良本不是错,错的是愚蠢的善良。 赵招财不会明白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了易轻尘的痛苦之上,他也不会理解易轻尘为什么会选择一言不发的离开。 他不是没有耳朵,他觉得那些流言蜚语不会对人造成伤害,暗地里还有时候嘲笑易轻尘的脆弱和不堪一击。 他不能够理解那些被流言中伤而自寻短见的人,就像他不理解易轻尘,也不理解萨拉。 他不理解他们两个为什么要选择逃离。 他像个没有心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做着伤害别人的事情。 而如今,他遭报应了,那些他所做的,都要一一的返还到他的身上。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不过是早或晚罢了。 赵招财睡得并不好,他第二天醒来眼下都是乌青,他发现自己一来到这个游戏世界就很容易做梦,各种各样,光怪陆离的梦。 但是结局都是他死了。 以各种各样的死法,死在了梦里,且那个梦真实的得可怕。 他要么不睡,要么睡了如果睡不好,脾气就会很糟糕。 然而这里又没有萨拉这个人肉沙包给他解气。 说到萨拉,赵招财又想起他从女王口中得知萨拉已经死了。 但是萨拉怎么死的女王却没有说。 那萨拉是真的死了吗?还是只是他退出了游戏?如果这个游戏里角色死亡了,在原本世界里也会死亡吗? 现在还不知道,但是赵招财也并不打算以身试险。 这会警察来敲了敲赵招财的门,从小窗里递进了一份盒饭。 他一个王子简直把囚徒困境演绎得淋漓尽致。 他还想把希望寄托在自己故国身上。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故国现任的理事人巴不得他早点离开,对于赵招财这件事也只是不痛不痒的谴责几句便没了下文。 但是你不得不说他们国家的民众还挺厉害,一听说他们的王子被抓了,还被关进了局子,气得把这个国家所有人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个遍。 然而嘴强王者只能口嗨,他们看一眼那磨得噌光瓦亮还带着寒意的长剑瞬间就能跪下求饶。 如果把希望寄托在这些人身上那真是脑子有坑。 赵招财只能乖乖的在局子里待几天。 五天以后,女王派人来接赵招财回宫。 带队的不是易轻尘,是一个没有见过的男人。 他在回去的路上小心翼翼的打听易轻尘去哪了。 “易长官被女王陛下派去边境,和你们国家进行军事交流和修筑防御工事。” 赵招财听得很认真,但是没怎么听懂,但是一向热衷搞事的他还是在这里面嗅到了一丝战火的硝烟。 “这是要打仗吗?”赵招财问。 那人白了他一眼:“女王陛下听说你们国家有魔族的踪迹,之前那个被点燃的村落的火和死去的守护骑士就是魔族在作祟。” 这么说萨拉是被魔族杀死的? 好在之前系统给过基础设定,不然赵招财肯定觉得这个傻大个儿在瞎扯淡。 “那个…小哥,我想问一下,那个魔族很厉害吗?有多厉害?” 男人听了这句话,就一直盯着他看。 赵招财觉得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弱智。 “很厉害,他们的相貌和我们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他们可以呼风唤雨,任意诅咒任何人。” 听了这话,赵招财悄悄缩回了马车里,他知道魔族很强,但是不知道居然这么强。 而且就出现在了他的故国,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借着魔族的力量把这个国家毁灭? 他正想着,系统出了声,“支线任务——找出混在人群之中的魔族” 然后就又没了声音。 距离上次它出声已经过了很久了,这一次也只是扔下一个支线就不见踪影。 而且赵招财还是打开不了详细的资料,这就让他很有挫败感,他甚至想要直接抓住系统和他说,能不能开个氪金通道!我想要变强啊混蛋! 他心里吐槽了一下,又想到,这人海茫茫,他怎么去找魔族的踪迹? 而且还在他处处受制的情况下。 赵招财发动技能:容我三思。 然而以他被门夹过的脑袋,是想不出什么的。 虽然上帝给他关了门,但是给他留了窗。 留下小秘密~ 赵招财回到王宫里,屁股还没坐热就被女王传召去了大殿。 结果去了以后女王并不在那里。 又被告知女王带着贵宾去了用晚宴的地方。 赵招财才知道自己被耍了。这个女王每天都变着法戏弄他,每次都让人防不胜防,然而自己还处处中招,虽然受气但是只能憋着,真不知道这种憋屈日子什么时候到头。 他硬着头皮走进宴厅,像极了一个做坏事被老师抓了现形去办公室的学生,处处透着心虚。 “王子陛下。” 女王的声音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他听到这句话,脸上立刻流下密密匝匝的冷汗。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害怕一个人,还是他以前最看不起的女人。 “来看看这些贵宾。”女王玉指指向了坐在不远处的几人。 赵招财抬头一看,这不是前几天在摊上和自己怼上的人吗? 她们只是批评教育就离开了,而自己却坐了好几天监牢! 吉娜四人神色冷静,反正在女王身边谅赵招财也不敢怎么样。 除非他向女王检举他们几个是魔族。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他们其实本来是不想来今天的这场晚宴的,但是他们真的很想见见这个在百姓口中享誉如此之高的女王陛下究竟是怎么样的狠角色。 他们原以为女王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再不济也是个四五十的中年妇女。但是他们没有想到女王居然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子! 双眸灵动狡黠,身着红色长裙,就像一只皮毛光滑,火红美艳的狐狸,只需一眼就足以让人心动,随后心甘情愿的臣服于她的脚下。 但是他们意识到女王不仅仅是相貌出众这么简单,她铁腕决断,清除贪腐,精兵简政,把臃肿的财政逐渐减负,还造了很多基础设施提高百姓生活水准。 就这决断,就这眼光。 真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虽然吉娜他们只是来到这里短短几天,但是百姓脸上洋溢的笑脸和十足的干劲他们是真真切切看在眼里的。 而这些成就是与这个女王的决策分不开的。 一想到这些,吉娜四人心中不得不由衷佩服。 同样是人,他们还不够优秀,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心里忍不住大喊:“姐姐我可以!姐姐我能行!” 女王能从他们的脸上看道崇拜和尊敬,其实她比吉娜几个大不了多少,本来她也只是单纯想要请他们吃个饭,以奖励他们面对“黑恶势力”丝毫不慌,甚至还报警,维持法治公正。 没错,黑恶势力。 她就是这么形容赵招财的。 吉娜他们听到这个形容词的时候差点喷出自己嘴里的汤。 不愧是女王陛下。 赵招财进来看到的就是这般其乐融融的场景。 五人在一起打趣儿开玩笑,而当女王注意到他的时候,一切笑声都停了,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他明明没有被绑住,但是他却觉得自己像是被镣铐困住,迈不开腿。 “女…女王陛下…” 他是真的很想知道女王叫她来干嘛,公开处刑吗? “哦,你来感谢一下这几位聪明有趣的女士。”顺着女王伸出来的手,吉娜四人起了身,朝赵招财鞠了个躬。 赵招财愣住了。 他有点不明白女王这是什么意思? 她居然要他向他们几个人道谢? 他们几个可是把自己送进了监牢唉?他们可是只是批评教育了一下就被放出来了啊?这么偏心的吗?公正呢? 他咬着牙说:“女王陛下,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 女王抬了抬一边眉毛,“你无视我的命令偷溜出宫,出去了以后居然还企图和无辜平民起冲突,你怕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赵招财听了这句不气反笑,“平时把我当狗,这个时候又把我当人了?” 女王听到这句话并没有生气,她笑着说道:“就算你是狗,也是王室的狗,犯了错就要挨打,犯了法就要受罚,王室的人不约束自身,无法给百姓做出一个榜样那就是罪加一等。” “我做错了什么?”赵招财冷眼看她。 “哦?你倒是来问我?你违反我命令偷溜出去在先,在商摊上与百姓起冲突差点动手,还给周围人造成恐慌为二。你说说我说的对不对?”女王神色冷静,压根不把赵招财眼底的愤怒放在眼里。 而对于吉娜他们四人而言,这倒是像一位严厉的父亲在教训自己叛逆期的儿子。 父亲语言严厉,自带威严。而儿子正处叛逆萌生反骨,对于父亲的训诫丝毫听不进去。 这注定是一场对牛弹琴的对话。 “我不觉得我是错的,因为我的初心并不是坏的,只是出了点差错。”赵招财像是一下子来了劲,红着脖子和女王争执。 女王挑起一缕鬓发,在指间把玩。 “那你倒是说说你的初心是什么。” 女王眼神一眯,一丝杀气像是一根针,瞬间扎破了赵招财这个膨胀的气球。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赵招财对易轻尘那点小心思,她是故意让守卫减少巡逻次数,然后放赵招财出去的。听到赵招财被人报警抓进去的时候也没有过多惊讶,她就是想借此敲打一下赵招财,她也早就料到赵招财的国家肯定会拿这件事大做文章,所以故意让易轻尘借着两国军事交流的幌子暗暗秀个肌肉,好让他们闭上嘴。 果然他们首相只是短短几句便没有了下文。 那她就更加不用对赵招财客气了。 “我…”赵招财欲言又止。 他怎么可能说出他出去是为了给易轻尘买礼物?如果被女王知道他和她身边的骑士有染,估计自己马上就能尸首异处吧。 “不愿说?我给了你机会了,初心在好,你也没有办法把自己的错误撇的一干二净,王子陛下,您应该要接受惩罚了。”女王语速很慢,但是每一个字都像是一个锤子,一下一下的捶在他身上,锤的他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对了,你们国家出现了魔族,既然这样,那我们就相应减少对你们国家的经济和物资援助,然后把你们边境修筑工事交给我们来做,至于你,我觉得你现在住的房间过于华丽和宽敞了,不如换个地方。”女王顿了一顿,她还看到赵招财还想说些什么,“我不是和你商量,你没有那个资格。要不是你还是那个国家名义上的王子,我才不愿意和你浪费那么多口舌。” 赵招财一下子就颓了。 他口干舌燥,浑身无力,他没有想过自己的一个小小的举动会引发如此大的后果。 压心底压心底就不告诉你 吉娜他们没有想到,自己被女王邀请进来除了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以外,还被邀请看了一场免费的大戏。 女王似乎丝毫不介意他们四个外人知道这些机密。 赵招财被人拖下去的时候,已经浑身瘫软,与之相对应的是站在远处腰杆直直的女王,一强一弱,胜负早已分明。 女王任人把赵招财拖下去,她转身优雅的回到座位上。 就像是她只是拂去了一粒落在身上的灰尘,而不是决定了一个国家未来的命运。 “这场戏好看吗?”女王一边嚼着小块的牛肉,一边问道。 突然被问到的四人突然一噎,她们正在犹豫自己怎么回答的时候,女王又开口了。 “我本来只想叫你们来吃饭的,但是我真的没有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女王头也不抬的说道。 而身边的侍女侍从们听到这句话自觉的退下了。 人群如鱼入水一般退出,本身还些许热闹的大厅,瞬间就变得冷寂。 只有刀叉碰撞的声音。 吉娜他们面对女王这句话心里一冷,支支吾吾的想要开口接话的时候。 “我知道,你们是魔族。在我面前不必遮遮掩掩。”女王话语一顿,“还有,你们最好把这些爬的飞的都给收回去。” 原来吉娜在女王说他们是魔族的时候已经不动声色悄悄地指挥毒虫爬了进来。 而听到这句话的吉娜虽然有些慌乱,但是还是强壮镇定的说:“可以,但是女王要给我们一个理由,比如你怎么知道我们是魔族?” 这么说着,爱丽丝也摩拳擦掌,拿起手中的刀叉开始把玩。 女王见到这一幕眼里没有丝毫慌乱,反而轻笑道:“我怎么知道你们是魔族?因为我见过你们。” 女王此话一出,满座皆为震惊。 ”你…你怎么会见过我们?”吉娜声音颤抖的说道。 因为她的惊讶分的神,导致了毒虫开始小范围的后退。 女王很满意这句话带来的效果,又不紧不慢的说道:“对不起,是我的措辞有问题,不是我见过你们,而是我见过你们的族人。” “我们还有族人?”卡秋莎震惊至于,也不住的问道。 原来这个世界不止只有他们这几个魔族吗?还有很多人吗? “看你们的样子,你们好像并不知情。”女王搅了搅碗里已经凉透的汤,“我们必须要承认魔族在外貌上确实和人类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你们有一点不同,你们的指甲是黑色的。你们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手,你们应该没有想过人类的世界里是没有黑色的色素的。” “等等,你说人类的世界?”卡秋莎大胆的打断了女王的话,“你的意思是魔族也有自己的世界?是和人类生存的环境完全分开的吗?” “也许是,对于魔族我们知道的相当有限,至于你们的特征也是我小时候见过魔族才知道,很多人连这个都不知道。”女王很耐心的回答者他们的一切问题,“你们应该是很特别的存在,你们游离在两个世界之外,和传言中穷凶极恶的魔族不大一样。” “不是所有人都是坏人。”奥尔菲拉说着,“就像人类里也是有好有坏的,魔族也是一样。” “也许吧,谁知道呢,所有人都认为魔族会食人血,啖人肉。”女王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实际上他们只是对未知的东西恐惧而产生的说辞。” “那个我想问一下。”卡秋莎像个课堂上想要提问发言的学生乖巧的举起手,“为什么你们没有黑色的东西?” 他们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所有的色彩都是明艳且丰富的,但是独独没有见过黑色的东西。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没有办法提取一切关于黑色的颜色,包括灰色。即使有,它也会很快变白色或者是别的。这个颜色就像是魔族的专属,而人类无法使用。”女王看着他们一脸认真,若有所思的样子又继续说道,“我以前就遇到过一个魔族,她就像突然出现的一样,刚开始我还不清楚,直到我发现她可以使用自然界中的力量,而她自己却对自己的身份也产生了疑惑和怀疑。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是一个人。虽然她猜对了,她不是,她是魔族。但是她很好,是个非常善良的人。” 四人看着女王一脸温柔的样子,爱丽丝不由得多嘴一问:“女王你说的不会是你的爱人吧。” 本以为女王会否认,却没想到女王却坚定的点了点头。 这下子到引起了四人的兴趣,他们想要从那个人的嘴里知道更多的东西! 女王看出了他们的兴奋,说道:“好了,该说的我是说的差不多了,你们该让这些小东西退下了吧。” 女王指了指在她面前张牙舞爪的几只小虫。 吉娜明白女王的来意,就算不明白也要遵守约定让那些东西离开。 吉娜点了点头,那些密密麻麻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小东西便如潮水般散去。 “原来这座宫殿里,还有这么多毒虫吗?”女王嘴角带着笑,但是从语气里感觉不到丝毫的笑意,反而有股冷冰冰的杀气。 聪明如吉娜他们,他们明白了女王的意思。 即便是在她眼皮子底下,也依旧有人敢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对着她身后的王座动手脚。 就算她政绩优异,果断决绝,开明大度,也有人会对她抱有不满。 仅仅是因为她是女性。 她的父亲政绩平平,无功无过,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说他不好,每个人都在夸他都在奉承他,他心安理得的做他平庸的帝王。 可是她不这么觉得,她从来不这么觉得,她觉得你既然在这个位置上,某种意义上你就和平庸说了永别。 而她上位后替国家甩掉那些肥肉,清除贪腐,严明司法。反而却被一群人说三道四。 为什么,就因为她坐上了他们所坐不上的位置? 要知道之前女王辅佐国王的时候,所有人都会觉得她只会是一个公主,尽管她大权在握。他们毫不吝啬的褒奖她,夸赞她,夸赞她的美貌,夸赞她的聪慧。 而等她坐上了那个位置,这些人的脸就像是被风刮过一样瞬间变了脸色。 他们之所以夸奖她,是因为他们从来不把一个小姑娘当成威胁。 直到这个小姑娘给了他们当头一棒。 但是他们没有想过,那个王座,它从来不介意它的所有者是男是女,它确实是权利的象征,是财富的彰显。 但是它更多的是国力的缩影,是百姓的声音。 百姓会在乎坐在一把椅子上的人是男是女吗?当然不会。 椅子人人可以坐。 但是这个椅子和权利挂钩的时候,其实他们也不会在意。 他们只会在坐在这个权利上的人能否给他们带来更好的生活。 他们孱弱又善良,脆弱又易怒。 当他们的善良和易怒被有心之人所利用的时候,他们才会去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才会无视美好生活而去抱怨。 女王是在乎和爱护她的子民的,但是那些人不是。 他们只是想要拥有权利而已。 ○○,你怎么看? “对了,女王,你为什么要这么对赵招财啊?。”爱丽丝问道,她不是讨打,她是真的想知道。 “赵招财?”女王对这个名字反应有些陌生,“哦想起来了,你们说的刚刚那位啊。” 女王似笑非笑的看着爱丽丝,“你觉得呢?” 尾音还带着一点点上挑,就像是一只软若无骨的手勾着你,让人心痒难耐。 爱丽丝看着女王的样子差点就要晕过去。 瞬间化身迷妹,心底流泪,她真的太好看了,我可以! “是因为他的出身吗?敌国王子什么的。” 女王对于这个回答并没有很直接做出反应,只是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差不多,但是不完全是。” “听说他们国家武力值很低,但是嘴上又时向来不留德,如果打起仗来一定跪的很快吧,如果和这样的国家结盟。”卡秋莎加入“群聊”,“如果是和别的国家交战,这个国家反而不会成为得力助手,反而成为拖油瓶,或者直接就投降出卖你们了。” “唔,讲到了一点吧算是。”女王对这个答案表示一定的肯定,“差不多,还有一些是我的私人恩怨,你们就别猜测了。” 女王起身,拍了拍手,几位侍女进来收走了桌上的空盘子。 “今天就到这吧,你们在王宫里休息一晚吧,我还挺喜欢你们的,还想留你们多在这里玩个几天。”女王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其实她也很慌,她也怕他们四个不答应。 “当然可以!完全没有问题!”四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那个…女王…”卡秋莎站起来走到女王身边,附在她耳边悄悄地说,“我们可以见见那个人吗?就是我们的族人。” 女王看着卡秋莎眼里那闪亮的求知欲,点了点头,“但是她被我派去参与军事交流了,如果你们一定要见她的话,就得多等几天了。” “没有关系!”卡秋莎语气高昂,神色难掩兴奋。然而她却没有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走入了女王为了让她们多留几天而设下的“圈套”。 女王满意的点了点头,易轻尘被她远派,她身边缺了一些有活力的人给她打发一下空闲的时间,而她的目的并不是那么简单。 她要拉拢吉娜他们。 就如赵招财想要拉拢魔族来作为他反抗女王的力量一样,女王也想要拉拢魔族的力量来巩固自己的政权。 现在这个国家是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则是暗流汹涌,一不小心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为了这个国家的百姓和易轻尘,她不得不这么做,她只能变得更强,她才能保护他们。 而这个目的暂时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的好,女王倒是很希望和他们交朋友,但是她明白吉娜他们并不会在这里停留很久。而且一旦他们知道了自己的目的,难免要让这段原本纯洁的友谊蒙上一层利益的黑灰。 然而女王不知道的是,吉娜他们已经把她的心思猜的七七八八。 在华丽又宽敞的房间里,他们在柔软温暖的地毯上围成一个圈。 不明白的可能以为要他们要施法啥的,实际上这是他们讨论一件事的基本姿态。 “女王…”卡秋莎摸着下巴打破沉默,“她好好看哦。” 其他三人还以为卡秋莎要发表什么重大讲话,没想到她憋了半天就憋了这句屁话。 吉娜对卡秋莎犯了一个白眼,“还要你说?我们都觉得好看。讲点有用的。” “哦,那什么,我觉得女王叫我们没有那么简单,或者她可能确实一开始只是想请我们吃个饭,但是后面知道我们是魔族以后,那个目的应该就发生了改变。”卡秋莎被凶了以后只能乖乖的说着自己的看法。 “这怎么说?为什么?她可是女王,这个国家以她为尊,她还能改变什么目的,就算清除异己,她作为女王应该也比较容易吧。”奥尔菲拉有些不明白卡秋莎的意思。 “她见识过了我们的能力,如果你是一个普通人,你看到有个人有着超乎寻常的力量,你会不会想要拉拢她?或者和她做朋友?总而言之就是把她的利益和自己的绑在一起。”爱丽丝顿了一顿,又说,“我不知道这么说对不对,也许,她是想变得和我们一样。” “和我们一样?”吉娜被爱丽丝这句话绕的头大,“她也想拥有能力?”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爱丽丝摆手,“我的意思是关系,不是说能力,她想和我们交朋友,但是这个朋友的关系不是那么单纯。” “那你说想要和我们成为朋友不就完了,还说什么变成我们。”吉娜都要觉得白眼已经不能表达自己的情绪了,“你怕不是想挨我捶。” “关键是如果只是因为有可利用的价值才想要做朋友的话,这也算是朋友吗?”卡秋莎像是自言自语,“女王到底想让我们帮她做什么?难道有什么很厉害的东西威胁了这个国家现有的和平吗?难道是赵招财?” “我不认为是赵招财,赵招财没有那个能力,他现在的处境和阶下囚没有什么区别了吧,除非他和他的国家都在扮猪吃老虎。”爱丽丝说道,“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确实不是很妙啊。” 吉娜和奥尔菲拉在这个谈话里很多时候都插不上嘴,只能在中间调节一下紧张的气氛,而现在看来,爱丽丝和卡秋莎已经陷入了沉思,他们两人也不好去打扰他们。 两人去收拾自己的东西,顺带熟悉一下房间的环境。这个房间太大了,别说住他们四个了,感觉里面开个20人的party都绰绰有余。 这么看女王真的是把他们当做贵宾来看待的啊。 只是举报赵招财真的会有这些待遇吗?还是说就像卡秋莎和爱丽丝分析的那样,女王接近他们是带有目的性的,而对她们那么好只是因为他们身上有可利用的价值。 纵使他们心中疑惑万千,他们也不可能去找女王问个清楚。 如此年轻能登上这个王座,一个能威震四方,杀伐果断又能在一群文臣言官的口诛笔伐下全身而退的人。 她手上沾染的献血都比他们见过的人要多。 她们怎么可能会她的对手。 就算去问,如此深谙话术的人,他们怎么可能从她的嘴里知道他们想要的答案? 从来只有她想说才会告诉你,不然你休想从她的嘴里得到半点你想要的。 而如今他们只能静观其变,至少他们现在目前是安全的,如果真的是他们身上有利可图,那么女王在在利用完这一段利益之前,他们虽然被动,但至少是安全的。 我有权保持沉默 在吉娜他们绞尽脑汁想知道这么聪明的女王到底要做什么的时候。 女王提着她的红裙子去宫里一处潮湿狭小的小房子拜访了一下她那正值叛逆期的“儿子”。 “王子殿下,这个地方很好吧。”女王一手拎着自己的裙子,一手推开有些腐朽的木门。 她露着一截白嫩细腻的脚腕,她的华丽富贵和这个破败的房间格格不入。 “这里好不好,你自己看不出来吗?”赵招财看到女王推门进来,原来还觉得她的样子好看,如今再看只觉得那张好看的脸愈发面目可憎。 “我觉得挺好的。阴暗潮湿,适合你这种见不得光的人。”女王摸了摸有些腐朽的门,空气中到处弥漫着霉味和难以散去的水汽,“你说说你,真是的。” 赵招财被女王突如其来的娇嗲恶心了下。 “你说你怎么就那么没有记性,老是不记得你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男宠呢?”女王轻笑,眼里尽是戏谑。她从来没有把赵招财放在眼里,面对这种人,她没有必要投入太多的情感。 她只是想试一试他的国家的底线而已,好拿捏住他们国家的软肋。她明白他国家的尿性就是只吃棒子不吃糖,他们只会记得谁伤害他们最深,不会记得谁对他们最好。赵招财也是如此。 “女王陛下是来特意羞辱我的?”赵招财气得脑子发昏,他只想给这个女人几拳解解气。 “是,又不是。”女王看出他隐忍的拳头,蠢蠢欲动,“我是来告诉你,易轻尘要回来了。” 赵招财惊讶的张大了嘴,机械的一开一合却什么也没讲出来。 女王见他这个样子,肯定了自己之前猜测的答案。 她转身走了出去,示意守在门口的士兵把门锁好,不要让他逃出去。 夜已经深了。 女王在宫里转来转去,先是去了书房整理了一下今天的事物,随后便踱步去了她心底最熟悉的秘密基地。 穿过与月色融为一体的喷泉,穿过幽香在暗夜里弥漫的花园,她就到了她最爱的地方。 以往在这个花藤和其他植物占据的房子背后会有一丝温柔的光透过植物盘绕重叠的缝隙里露出来。 而今天,没有光从窗户里出来,那个里面是一片漆黑,只有银白如霜的月光照着这个年岁久远的房子。 其实很少有人知道女王——阿卡林娜是一个很恋旧很恋旧的人。 这座和宫殿相隔不远,略显破旧的小房子承载了她所有童年的记忆。 正如很多逆袭或者复仇的故事一样,阿卡林娜一出生也并不受国王待见,她的母亲也是国王众多上不了台面的情妇中的一个。 在百姓面前国王和王后如此的恩爱情深,谁能想到国王的花心不亚于任何一个纨绔子弟,而王后早已对国王死心,对于国王的花心行为早已坐视不管。 只不过王后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在百姓面前至少要做出一副伉俪情深的样子,因为这关乎王室的颜面。 国王欣然同意,反正这个要求对他也没有什么影响,对于他这般四处留情的浪子,他最擅长的就是演戏。 然而这中间出了一些差错。 阿卡林娜的母亲,这个上不了排面的情妇怀孕了。 然而国王并不确定这是不是他的孩子,国王和王后这么多年一直膝下无子,而如今却有情妇怀上了,他反而开始怀疑这个孩子是不是他的,或者说这个孩子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虽然是这样,但是国王还是让阿卡林娜的母亲住到王宫附近,并派人照顾她。 随着阿卡林娜的母亲离分娩期越近,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了。 王后其实也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出生,她甚至已经和国王商量好了,等这个孩子出生了就过继到她的名下,让她代为抚养。 王后之所以这么想,就是因为她不觉得阿卡林娜的母亲会在这次分娩种活下来,要知道在当时,妇女生孩子的死亡率高达85%。 她不觉得阿卡林娜的母亲会是那个小概率。 然而她想错了,阿卡林娜不仅顺利出生,甚至她的母亲也好好的活了下来。 这样一来王后就没有办法好好的实现她的计划了。 但是又由于阿卡林娜他们母女俩虽然离王宫很近,但其实还是不在宫里。 王后又懒得去费心思。 只要阿卡林娜和她的母亲安分守己,不把自己的身份说出去,她就不会把他们怎么样。 但是,阿卡林娜出色的样貌和头脑这就注定了她这一生不会平凡。 阿卡琳娜在这个屋子里过了几年快乐日子,她在这个屋子里待到6岁,直到她母亲感染风寒去世。 虽然说小孩子要到5岁才会有记忆,哪怕是阿卡林娜这种天资聪颖的小孩子也是一样的。 但是她永远都记得在屋前的小花园里头枕在母亲的腿上晒着太阳的画面。 那一天的阳光足以照亮和温暖她的童年。 后来她被王后领养了,成为公主。说实在的其实王后对她很好很好,她看得出王后真的很寂寞,一个在外招花惹草丈夫,和一个在偌大的房间里独孤寂寞的女人。 她也花费了很多时间去陪伴孤独的王后。 但是这是远远不够的。 没过多久王后也去世了,举国哀悼。 阿卡林娜没有见过其他的兄弟姐妹,她一直听王后说,婴孩和妇女的死亡率很高,很多孩子要不就直接死在母亲的肚子里,要不就被生下来没有多久就因为各种各样的疾病而早夭。 她真的很幸运。 她也注定不会平凡。 正是在那天,她遇见了那个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和离开的人。 在王后的葬礼上,所有的贵妇人,公爵夫人身着白衣,头戴白纱,三五成群的窃窃私语。 这些夫人里大多数人都和国王有过关系,她们心虚的来参加王后的葬礼,还要装作伤心不已。 阿卡林娜面无表情的看着王后的尸体被装进那小小的棺材里,被人抬着下葬。 又看着那些贵妇人看着葬礼的结束终于松了口气,走出皇家园陵还忍不住抱怨因为丧期还得多穿几天白衣。 阿卡林娜还听到了,他们说她是个没有心的孩子。 就因为她在葬礼上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初遇 那些妇人又怎么会知道她的内心是有多么难过。 她是王女,是公主。 她的一言一行便是王室的颜面,是王室的尊严。 规则把她束缚成了一个不敢表露内心的石头人。 人渐渐散去了。 淅淅沥沥的春雨也开始小了。 她终于可以放肆的哭出来了。 她想到了很多很多。 她想到了她的生母,她想到了孤独的王后。 她永远都在追逐幸福的路上,当她朝它奔去的时候便会落空,她得到的便是满怀空虚。 她也不过10岁。 所有人却都在要求她像个大人一样。你难过了不可以哭,你开心了不可以大笑。你不可以这样,你不可以那样。 可是她做不到,或者说她现在做不到。 她刚开始还只是无声的流泪,哭到后面放声痛哭,几近昏厥。 而此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递了一块手帕到她的面前。 那人撑了一把伞,把伞递到她的头顶,替她遮住了如牛毛般的细雨。 “哭吧哭吧,没有事的。” 是女孩子温柔又略带稚气的声音。 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这样的话,她反身抱住那个人,在她的怀里哭的更加放肆。 那个人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一边轻声细气地说着,“没有关系的,哭出来吧。难过了就要哭出来啊。” 是啊,说到底她还只是一个孩子。 她哭了很久很久,哭到春雨停了,哭到月上梢头。 而那个人却始终没有离开。 “谢谢你,很抱歉把你的衣服弄脏了。”阿卡林娜一遍擦着眼泪鼻涕,一遍说道。 “没有关系,你是公主吧,王后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吧。”那个人看着那块冰冷的墓碑,好像透过墓碑能看到王后那张温柔的脸。 “嗯,她对我来说,很重要。”阿卡林娜还打着哭嗝,导致她说话都不大利索,“你叫什么?” 那人替她抹去眼角的泪,手帕已经被她的眼泪浸湿,早就不能再用了。 “易轻尘。” “易轻尘?”阿卡林娜觉得这个名字又奇怪又陌生,她开始渐渐警惕起眼前这个比她高半个头的女孩,“你是哪个家族的?我为什么没有见过你?” “我不属于任何一个家族,我只属于你。公主殿下。”易轻尘想要去摸一摸阿卡林娜的脑袋,但是却被阿卡林娜躲过去了。 “别想用这种漏洞百出的谎言来欺骗我。”阿卡林娜眼里的警惕愈发的深,“我可不是个傻子。” 其实易轻尘也没有办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不过是四处游荡,听到了哭声一路走到了这里,而且怎么说呢,她之前更像是处于一种灵魂的状态,然后看到阿卡林娜以后才有了实体的感觉。 她可以触碰鲜活的肉体,这是她与之前所不同的。 她是似乎是要守护这个女孩,因此她就果断的出手了。 可是这该怎么和这个女孩解释呢? 阿卡林娜见她半天不说话,就开始上下打量了起来。 “你手指甲的颜色为什么和我们不一样?”阿卡林娜说着,“从来没有人能把黑色提取出来,你这个手是怎么回事?” 易轻尘正愁没有切入点呢,听到阿卡林娜的问题,她反而大大咧咧的把手身伸给阿卡林娜看。 “这可不是黑色的指甲油宝贝,我的指甲天生就是黑色的。”易轻尘笑着,“因为我们不一样。” 阿卡林娜听着这句话直皱眉,“那你为什么要找我。” “你要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这就可以了。”易轻尘收回自己的手,“我会帮你的,我说服过,我不属于任何家族,我只属于你。” 易轻尘相信她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使命。 阿卡林娜的警惕并没有因为易轻尘的示好而放松几分,“我暂时还不能相信你。但是也许你可以留在我身边。” 阿卡林娜比易轻尘想象的还要冷静和不像个小孩。王室那些冰冷的规矩把她的心都束缚得无法跳动了。 “我们现在先回去吧,你…”阿卡林娜皱眉,“我就说你是我的守护骑士吧,反正我父王也不会管的。” 易轻尘点了点头,原来这个小姑娘皱着眉的原因是在思考她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应该何去何从啊。 易轻尘莫名的很满意这个小姑娘,不论是超乎同龄的心智成熟还是小小年纪就极为出众的样貌都令她无比的满意。 同样的满意还伴随着心疼。 她才10岁,这个年纪很多孩子还不知道对错,还肆无忌惮的在父母亲人的怀里撒娇。而她却早已明白了什么是生死,什么是利弊。 她一点都不像个孩子。 这就是孩子的可悲。 阿卡林娜在外头呆的太久了,她得回去吃饭,他父王对她一向不关心,连带着王宫里的侍卫和侍从都对她不是很好,她在王宫里像是一个若有若无的物体。 “到了晚膳时间了,我们走吧,我父王可从来不会等我吃饭的。”阿卡林娜用袖子随便抹了一下自己的脸,这个动作如果被别人看见又要说她行为不够优雅端庄,只有粗俗。 阿卡林娜本以为易轻尘会说自己几句,但是没有想到的事,易轻尘完全没有说她,反而用柔软的指头戳着她的脑门,笑着对她说:“对嘛,这才像个孩子呀。” 微凉的指头轻轻的碰着她光洁的额头,耳畔是习习凉风。 她多希望时间停留在此刻。 她多希望有一个人来告诉她,她可以休息。 现在她有了。 “咳,我们走吧。”阿卡林娜轻咳,转身便朝墓园门口走去。 易轻尘在身后看着阿卡林娜红透的耳尖,险些笑出了声。 墓园门口的守卫也换了两波岗了,阿卡林娜和易轻尘才出去,他们还要穿过一个小花园和一个树林才可以回到王宫。 这个距离说远也不远,它足够讲述一个略显无聊的小故事。 阿卡林娜把自己的童年和易轻尘说了。 说了生母,说了王后。 其实她明白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应当保持警惕,但是她的直觉却慢慢的松懈,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是可以相信的。 所以她选择把一切都说出来。 这个偌大的国家,只有国王,王后和自己知道,自己只是过继给王后的。 而现在这个名单里又多了一个人,那便是——易轻尘。 你果然是! 女王想着这些,推开了门,里面是空荡荡又有些冷清的房子。 她进去把灯点亮,把火燃起来,这个屋子又变得温暖而明亮。 她坐在离火炉不远的躺椅上,享受着片刻的安静。 她是什么时候知道易轻尘是魔族的呢? 她闭着眼睛想了想。 好像就是在那不久后吧,她聪明的头脑告诉她这个奇怪的人突然出现就是很可疑,虽然暂时对她好像没有什么威胁的样子,但是她接受不了来历不明,神神秘秘的人。 如果易轻尘知道了阿卡林娜为了调查她费了好大的功夫的话。 她应该会很庆幸至少阿卡林娜还保持着小孩子的好奇心吧。 但是阿卡林娜调查不出什么的,易轻尘的的确确不属于任何一个家族,也不来自于平民百姓。 她就像一个突然出现的人,而在此之前她了无踪迹。 说是没有疑心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易轻尘又表现得很正常,就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会哭会笑会生气会难过。 除了她手上有着黑色的指甲。 直到有一天,媒体报道说发现了除了人类以外的物种存在时,阿卡林娜把注意放在了这个上面。 新闻上说这个物种和人类没有什么两样,但是他们化用自然的力量为自己所用。 阿卡林娜就悄悄的观察易轻尘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措。 但是一连观察了好几天好像也没有的样子。 这令阿卡林娜又失望又懊恼。 直到有一天,王宫里起火了,宫里的每个人都惦记着国王,忘记了她这个公主,把她留在了火海里。 滚滚浓烟和四周逐渐升高的温度让阿卡林娜的视线逐渐模糊,她快撑不住了。 而这时她在晕过去之际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视火焰于无物,并向她径直走来,随后她晕了过去,她本以为自己会倒在坚硬的地上,而接住她的好像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卡林娜终于醒了过来。 她一脸迷茫的看着四周,而她的身边站满了密密麻麻低着头的侍从。 正在她愣神的时候,易轻尘端着食物和药轻巧的绕过那些侍从来到她的床前,伏在她耳边轻声说着。 阿卡林娜才知道,国王获救以后,并没有在人群里看见她的身影,而此时火势已经无法控制越烧越大。国王绝望的喊着,想让人进去救她,但是没有成功。 很多人说,那是第一次看见国王流泪。 后来易轻尘把她救了出来,告诉了国王,她很好,就是吸入了一些烟晕了过去。 老国王只顾着开心的抹去脸上的泪水,丝毫没有注意到易轻尘手上完好无损的丝绸手套。 然后她身边的侍从就换了一批,只有易轻尘留下了。 “你从此以后不再是可有可无的影子了,公主殿下。” 阿卡林娜听着这些话她只觉得陌生,她木木的接收着这些话,像是在听着别人的无聊八卦,丝毫引不起她的共鸣。 易轻尘往她嘴边递了一小片面包,她顺从了吃了下去。 易轻尘看到她眼里还写着惊讶和疑惑,其实她也很理解,谁知道那个曾经默不作声,把自己视若无物的父亲,在自己为难关头哭的像个孩子,而不像一个位高权重的国王。 谁知道是因为他老来得子的幡然醒悟还是因为年纪大了身子不行的浪子回头。 易轻尘不想猜,也懒得猜。 阿卡林娜一边机械的嚼着口中的食物,一边挥手让那些围得她感觉到空气稀薄的人退下。 她看着那些人一个接一个的退出这个房间,她像是活过来了一般大口的吸了一下终于显得充盈的空气。 随后神情严肃的问道:“易轻尘,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原本以为易轻尘会慌乱,她看向易轻尘,谁想到易轻尘不仅神色淡然,嘴角还挂着一丝略显宠溺的笑。 “我是什么人,这些天我觉得公主陛下调查得应该也很清楚了吧。” 听到这句反倒是阿卡林娜突然心虚了,她原以为自己的调查行为天衣无缝,但是她忘了自己还是个10岁的孩子,不管怎么做都会有漏洞。更何况她就是在易轻尘的纵容默许下做的。 “你是魔族吗?你是不是能操控火?” “是啊。”易轻尘又给她塞了一小块面包,“我想殿下那会也看见了吧。”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的。 阿卡林娜突然有些失落,她原以为自己知道真相会开心或者满足才对。 “那这次的火?” “难道殿下觉得是我做的?”易轻尘的语气就像是只是在和阿卡林娜说着平时的事,而不是讲出她惊为天人的身世。 阿卡林娜赶忙摇头,其实她知道这应该只是侍从的无心之失,她也没有打算追查到底。 “那个,那你有没有被父王发现?” 阿卡林娜其实很担心自己的父王也察觉易轻尘身份的异常,现在国内对于魔族的风向还是持负面态度,大家都觉得魔族的存在可能会威胁到人类的发展。 然而阿卡林娜却觉得,魔族如果真的那么强大,如果他们不想让人类活那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吗?何必要到今天。 “你父王忙着抹眼泪去了,他什么都没发现。”易轻尘满不在乎的说着。 阿卡林娜相信易轻尘,相信这个救了她一命,只比她大了不过两岁的人。 事实也正如易轻尘所说,国王没有发现易轻尘是魔族,而阿卡林娜也从这次以后逐渐被国王器重,关爱。 他真的开始认真的履行一个父亲的责任。 虽然晚了很久很久。 但是阿卡林娜对此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的,她从心底里还是不相信,她风流成性的父亲会因为她改过自新。 阿卡林娜一直小心翼翼的瞒着易轻尘的身份,好在国王身体逐渐不好,没有精力去管那么多了。 后来她建了这个小花园,用来连接王宫和这个区域,并安排易轻尘住了进来。因为母亲和王后去世得早,没有人告诉她女孩子到了青春期身体会发生变化,虽然她在别的领域是聪敏又天才的存在,但是在感情和这一方面倒是显得迟钝又愚笨。而这时是易轻尘在她身边安抚她,教导她,让她能够慢慢正视自己的变化。 易轻尘对于她是亦师亦友,是只属于她的温暖阳光。 女王正回忆着,屋子里渐渐的冷了下来,她不得不从回忆里抽身,去拿了一条毯子,又去给火炉添了几块柴。 待屋子渐渐回暖,她却困意袭来,再也没法去回忆。 她就这样睡了过去,除了火炉里噼里啪啦跳跃的火花,周遭的一切都随之静谧。 回来啦! 女王起的很早,她早就不需要闹钟这种外力的存在,不管多累,她都会在早上七点准时醒来,然后去处理公务。 而吉娜他们那边,不知道是换了环境还是怎么回事,他们也起的格外早。 虽然起的早,但是宫内里其他的人起的更早,而且已经开始忙忙碌碌。 卡秋莎看着他们步履匆匆的样子还觉得奇怪。 照理说女王的生日也好,都已经过去了,他们怎么还在张灯结彩的布置? 卡秋莎抓人一问才知道,原来是骑士长回来了。 至于这个骑士长是谁,他们是不大清楚的,毕竟没有见过面。 但是看这些侍从,感觉这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如果是寻常人只是回来汇报公务肯定轮不到这些人这么兴师动众的。 四个人在王宫里闲逛,没有过多久,就有女官匆匆忙忙带着女王的口谕过来了。 女官刚刚去他们的房间里去找他们四个,但是偌大的房间里并没有他们四个的身影。 就算如此女官倒也没有慌乱,而是询问那些侍从他们去了哪里,一点一点寻过来的。 虽然是没有慌乱,但是女官走了挺远一段路,导致她呼吸急促,一时半会那个口谕估计是说不完整了。 反正吉娜四人也不急,就等她喘匀了气才和她说:“您有事吗?” “女王口谕,请四位移步宴厅,女王在等你们。”女官不紧不慢的说道,见四人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忙她的去了。 “女王这次是寻常宴请我们还是…”爱丽丝欲言又止。 她想起上次看的那场青春期叛逆家庭伦理剧,她有点头大和尴尬。 “先去看看吧,你不去看,你怎么知道只是吃饭还是有附加表演呢?”卡秋莎对此倒是毫不在意,“是吧爱丽。” “是个鬼!”爱丽丝说道,“要是上次那种表演,恕我直言还是少一些比较好。” “人家那可是皇家特供,超近距离观看。”奥尔菲拉加入爱丽丝和卡秋莎的聊天,“你知足好吗?还嫌不好看?” “你们在王宫里说那天那个剧不好看?你们是不是想死?”吉娜也顺势加入聊天。 他们就这么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一边向宴厅走着。 虽然爱丽丝和奥尔菲拉不记路,但是好在吉娜和卡秋莎记得,他们俩不管在什么环境里都不会轻易松懈的人,而奥尔菲拉和爱丽丝对于环境改变这一块来说,就是完完全全依靠吉娜和卡秋莎了。反正吉娜和卡秋莎就是很可靠的存在不是吗? 他们顺利的到了宴厅以后,出乎他们的意外的是,这个宴厅里并不是他们想象的“人山人海”,而是只有寥寥几人罢了。 说是寥寥几人,其实也就是他们四个,女王还有一个穿着盔甲,显得风尘仆仆的女人。 意思就是,这个大的宴厅里,只有他们6个人。 他们四个正手足无措不知道坐哪该干啥的时候。 穿着盔甲的女人说话了。 “你们随意坐吧,我身上的东西得先取下来才能比较方便。” 声音温柔清澈干净,就像山间的泉水,是每个人都不会讨厌的声音。 四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便随处找座位坐下了。 女王和易轻尘交换了一个眼神,不过两秒女王就开始帮她卸下身上的盔甲。 四人正惊讶于女王居然会帮那个人解盔甲,随后又被女王熟练的手法给震撼到。 想必这个人一定和女王关系亲密且位高权重吧。 吉娜正想着,她察觉到好像有人在扯她的衣服,她顺势回头,坐在身边的卡秋莎就像是早就准备了一般附在她耳边说了句没什么。 随后吉娜便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但是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女王那边很快的卸下了那人的盔甲,和那人一起坐到了他们的对面。 “这位是我的皇家守卫骑士长,易轻尘。”女王向他们介绍道。 易轻尘朝他们点了点头。 “然后这几位是我们的朋友,很有趣的几个人。” 四人连忙异口同声的摆手:“没有没有,担待不起。” “我们素未谋面,还请四位介绍一下自己吧。”易轻尘笑着说道,她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她看得出这四位虽然和寻常人无异,但是绝对不简单。 “我是吉娜。” “我是卡秋莎。” “我是爱丽丝。” “我是奥尔菲拉。” 四人依次进行自我介绍,易轻尘对着他们的名字一个个将其相貌与之相匹配。 待四人短暂的自我介绍过后,六人开始了短暂的午餐时间。 侍女们很早就把饭菜端了上来,他们这会又是聊天又是做别的,饭菜早就凉了。 但是他们倒也不在乎,本来这些菜也没多热,凉了也就是口感差点,如果回炉去热估计会更加难吃。 六人本来还是安静的吃着饭的,不知道是谁打开了话匣子,导致六人的吃饭时间开始无限延长。 女生之间的友谊有时候就是很特殊,只要你说了她感兴趣的八卦,你们就会建立起友谊。 直到有侍女进来催女王不要耽误下午的工作,六人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散场。 易轻尘回来还有很多事要做,女王也一样,而四位闲人决定:这么好的太阳,这么好的天气,不如回房间去睡一觉。 说干就干,反正也没人说他们吃了睡睡了吃跟猪一样。 睡是要睡,但是按照来到这里的惯例,要进行情况分析。 照例由卡秋莎先开始。 卡秋莎咳嗽了一声,三双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他。 吉娜更是直言:“你开头最好给我说点有用的,别像上次一样,憋了半天就憋了句没用的废话。不然剥夺你第一个说话的权利,并把这个权利移交给爱丽丝。你看她已经蠢蠢欲动了。” 卡秋莎被吉娜怼的都不好意思说点什么,她见如此,也只敢乖乖的说。 “我觉得女王和易轻尘的关系不一般,女王解盔甲那么熟练,一看就是干过很多次。究竟是做过什么样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才能够让女王帮她解盔甲呢?而且我相信女王不可能那么闲一天到晚都在练解盔甲吧。”卡秋莎挠了挠头,“而且他们的氛围我个人感觉就很老夫老妻啊,感觉对彼此很熟悉。” 其实卡秋莎也不知道怎么向其他三人阐述她所觉得的女王和易轻尘的关系,她目前只敢说他们的关系很亲密,不敢更近一步。 “那好,我来说说我的。”爱丽丝紧随其后,“我觉得女王所说的我们的同伴就是易轻尘。” 其他三人听了这句以后疯狂点头。 “首先女王提到过这个人和她关系亲密,第二易轻尘的指甲也是黑色的。他们并没有刻意掩饰。”爱丽丝顿了顿,“我觉得易轻尘和女王的关系,应该没有那么简单。虽然我们四个关系也很亲密,关系很好,但是很明显我们几个之间的相处模式和他们两个相差很远。” 其实讲到这里,四人心里都有了一个猜测。 但是这个猜测本身就是来自于他们的捕风捉影,而且你真的很难去界定这个猜测的界线。 但是女王和易轻尘那个过于亲密暧昧的样子,又不得不和他们心里的猜测挂钩。 而要怎么证实这个猜测呢? 这是线下他们考虑的一个问题。 奥尔菲拉的学习 在那些猜测没有直接的证据去佐证的时候,他们选择了。 随他吧。 睡觉比较重要。 然而四人刚躺下没有多久,就被一阵敲门声震醒了。 四人一脸迷茫的爬起来去开门,原以为是女仆或者佣人来传达女王的命令,没想到开门的看见的却是女王和易轻尘。 “嗯…”开门的吉娜还有点懵,看到这两人以后更加懵了,“你们下午没事吗?” 不知道为什么,呆了几天以后他们说话逐渐没大没小,得亏女王真的想把他们当朋友,不然她们的脑袋一天可以和身体分离个成百上千回。 “我和轻尘已经把下午的事做的差不多了,顺便来找你们有点事儿。” 有事?? 听到这个吉娜就瞬间清醒了,“你咋还自己来呢?你叫人传不就得了。” “有些事情,不好经过他人之口。”女王轻咳几声,“明白吗?吉娜女士?” 吉娜望着女王和易轻尘亮晶晶的眼睛,她试图从他们的眼里读出点什么,但是她盯了半天,决定放弃。 她还是去叫卡秋莎他们起来比较靠谱。 “我们在花园等你们,你们好了就来。”女王扯着易轻尘的手就走了。 吉娜只好转身去叫卡秋莎他们起床。 但是吧,叫他们起床还是有风险的,卡秋莎还好,奥尔菲拉和爱丽丝的起床气那是一个比一个严重。就算叫起来没有发脾气,做事穿衣服也磨磨蹭蹭的。 吉娜暗自咽了口口水,她正准备拍醒睡在床边的爱丽丝的时候,爱丽丝突然睁开了眼睛直瞪瞪的看着她。 “咋了?”爱丽丝眼底看不见一丝困倦,语气冷静。好像刚刚打呼噜打得很响的并不是她。 “女王和轻尘找我们,在花园等我们呢。”吉娜松了口气,就算她再不善推理,她也察觉到爱丽丝的变化,她的身体逐渐向一名刺客靠拢,浅眠,敏捷,高警惕。她只有在吉娜他们面前才是放松的,才会放任一切,自己一点都不去管。 爱丽丝听了以后松了口气,本来精神的眼底,逐渐爬上一点困意。待她确认了环境是安全的,她就会迅速放松自己。 潜意识告诉她这可能并不是一个好习惯。 “好了别困,叫醒老奥,别让女王他们等我们太久。”吉娜伸手摇摇她,不让她睡过去。 爱丽丝点点头爬了起来,叫醒了奥尔菲拉。 卡秋莎经过他们这么一折腾其实已经醒了,她自觉的爬了起来。 “我觉得,轻尘和女王肯定要告诉我们一些什么。”卡秋莎麻利的套上衣服,“大家动作快点吧。” 四人点了点头,她们好不容易遇上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同类,她们还有很多很多问题想要易轻尘来解答。 而易轻尘一向很忙,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谁要是不把握这次机会,谁就是狗好吧。 她们四个整理好了以后,立刻冲向了花园。 今天天气很好,是人人都爱的艳阳天,在神州这可是人人都会拿被子出来晒的好日子啊。 只是好像这个世界的人并不会这么做,也有可能他们观察民情不是很仔细。 四人看见了坐在草地上的女王和易轻尘,便放慢了脚步,慢慢的走了过去。 “今天天气很好。”吉娜拎着裙子的一角,缓缓说道。 四人走进发现,草地上铺着一块碎花的野餐布,上面还摆了一些小零食面包什么的。 “女王陛下您不会是来叫我们喝下午茶的吧。”卡秋莎环顾四周,并没有什么士兵和侍女,“然而附近没有什么人,只有我们,我们应该可以畅所欲言了吧。” 女王笑着点了点头。 “感觉这像一次私密聚会,您到底要告诉我们什么?”卡秋莎脱了鞋坐在野餐布上,也不问一问易轻尘和女王就自顾自的拿起了一块三明治一边吃一边说。 今天天气很好,他们几个都难得的穿了轻薄柔软又舒适清新的裙子。 “我来说吧。”易轻尘也带着笑,她的心情不错,回来以后看见了自己心爱的人,然后那个令人讨厌的人也被关进了不见天日的小房间里,“你们应该都知道我的身份了。” 易轻尘伸出手,“我们都是魔族。” 四人点了点头。 “你们可以给我看看你们的能力吗?”易轻尘声音本就柔和,再放软声调以后会让人忍不住去做,“吉娜先开始吧。” 吉娜换了个姿势坐,不知道从哪里飞来几只色彩斑斓的蝴蝶停在吉娜的肩头,吉娜的样貌本就不比女王差,这几只不知道从哪来的蝴蝶在她肩头如此乖巧,倒是让这个黑珍珠美人平添几分诡异的美感。 “你的能力是操控虫子吗?”易轻尘很快就看出端倪。 “是的。”吉娜刻意没有招出那些又有毒的爬虫,毕竟她觉得不是每个人都会喜欢虫子的,“毒虫和和蛇我都可以操控。” “你看我就说她有做蛇蝎美人的潜质吧。”女王拍了拍易轻尘的肩。 易轻尘点了点头,“下一个。” 爱丽丝扔出手中的餐刀,原本没有什么杀伤力的银制餐刀到了她手中也可以变成杀人于无形的工具。 空气中划过一声冷啸,随后易轻尘的几缕头发应声而断。 餐刀与她擦肩而过,钉在了她身后的一颗树上,上面还有几片刚刚落下的树叶。 “我精通各种冷兵器。”爱丽丝说道。她刚刚掷出餐刀冷酷无情的样子和现在放松的吃着三明治的样子判若两人。 易轻尘点点头,她不在意那几缕随风而去的秀发,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剩下两个展示一下他们的能力。 然而她却见他们两人摊了摊手。 “我们没有能力。”奥尔菲拉和卡秋莎异口同声。 易轻尘头次犯了难,“不应该啊,你们是魔族的话,应该天生会对自然万物有所感知才对。” 她顿了顿,“你们有试着集中精力去感知吗?” 两人疯狂点头。 他们当然有啊!毕竟爱丽丝和吉娜都有能力,他们俩什么都没有,就算爱丽丝和吉娜不表现出嫌弃,他们自己也会嫌弃自己的好吗? “那我先让你们看看我的吧。”易轻尘决定换种方式,她觉得可能是他们没有什么东西刺激他们的潜能,因为她其实感觉到了一点奥尔菲拉身上躁动的能量。 她话说完,手指尖便燃起一小簇火。 火焰在她手指上跳动,却没有灼伤她半分,她随手一挥,火焰聚成火球朝远处奔去,没有多远便四散开来,化为火线在草地上奔跑跳动,没有点燃一丝枯草。 “我的能力是操作火。”易轻尘抬了抬手,那些四散的火焰便重新聚回她的手掌。 奥尔菲拉望着易轻尘手里那团跳动的火喃喃低语,“这就是最基础纯粹的自然之力吗?” 她望着那团火焰,内心突然澎湃激昂了起来,像是有什么人推着她去触碰那团火。 她忍不住伸出手去碰易轻尘掌心的那团不安的火。 就在她接触的那一刻,时间就像是静止了,所有人都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 而奥尔菲拉却像是空虚的电池里注入了新鲜的,有力的能量。她开始兴奋,她笑着对易轻尘说:“我知道我的能力了!” 易轻尘看她的表情和动作也反应了过来,脸上逐渐浮现出满意和喜悦。 但是吉娜他们三个还是一头雾水。 他们现在不仅担心易轻尘的那团火有没有烧伤奥尔菲拉,还开始担心易轻尘的那团火有没有烧坏奥尔菲拉的脑子。 就决定是你了! “我的能力是!”奥尔菲拉幸福的说道,“是操控火!” 易轻尘满意的点点头。 换来的却是女王在内的其余四人的面面相觑。 他们在说啥?怎么他们什么都知道了?我怎么感觉什么都不知道?这是哪?我是谁?我在哪?他们在说啥?我听了吗?我怎么听了还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 四人内心里的吐槽弹幕都快要溢满屏幕了都没有办法解释他们两人的迷惑行为。 “你们,在说啥?”女王发问。 奥尔菲拉和易轻尘只是望着她笑,并不说话。 “你们倒是说话啊。”吉娜忍不住搓了搓身上起的起皮疙瘩,“你们这么笑着不说话怪渗人的。” 奥尔菲拉嘿嘿一笑,她摊开手掌,手指微微收拢,便有一团火突然出现在了手心。 “当当——!”奥尔菲拉得意的向众人展示,“看,这就是我的能力!” “是火焰。”女王望着奥尔菲拉手心里跳跃的橘色火焰若有所思,“她可真像你啊,轻尘。” 易轻尘嗯了一声从喜悦里回神,“你不会想说我那会儿怀疑自己的事情吧。” “是啊,傻得令人发笑。”女王说道,“你那时候做的傻事可不止一星半点儿。” “咳咳,亲爱的阿卡林娜女士,首先澄清一点,我那时候并不是自我怀疑,而是对我的存在产生了疑虑。”易轻尘故作正经的说着,“那时候我也还年轻,我也是个孩子。孩子的思维能力和认知能力是非常有限的,我希望你不要忽略这两点。” 易轻尘装腔作势的“训斥”了女王一番,才发现吉娜四人直勾勾的看着她。 “你刚刚叫女王什么?”吉娜好不掩饰自己的疑问。 “阿卡林娜吗?”卡秋莎紧随其后,“女王陛下原来叫这个名字。” 卡秋莎做出了一副长见识了的样子。 爱丽丝和奥尔菲拉简直要被这两的脑回路惊呆了,这会儿是惊讶这个的时候吗?虽然他们也很惊讶。 “你说你对自己的存在产生怀疑?”爱丽丝问道。 易轻尘点了点头,“不过那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大概在我十四岁的时候了。” 易轻尘悄悄凑到他们身边小声说道:“那会儿阿卡林娜才十二岁,那么一点大,整天臭着张脸。真是一个不讨人喜欢的孩子啊。” 吉娜想说句什么,瞄了一眼易轻尘旁边女王的表情,“然而女王这么好看,不管什么表情都好看啊。” 这可不是奉承或者是迫于女王的淫威,这是她可发自内心的话啊,她可是打心眼里觉得女王好看。 “好了不说她,我继续说我那件事吧,我觉得这也许对你们有帮助。”易轻尘一手托腮,一手捞着一片面包就要往嘴里塞,“其实事情很简单,我本来就来历不明,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到底是怎么出现的,在遇见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却格外臭屁的小孩之前我好像是处于一种灵魂的状态。” “灵魂状态?”卡秋莎终于从女王的真名叫阿卡林娜的“秘闻”里回过味儿来。 “我那时候有自我意识,也可以看到发生的场景,但是却没有办法触摸这里的一草一木。”易轻尘咬了一口面包,小麦和黄油的香气在嘴里散开,咀嚼几下,匆忙下肚,“但是在王后葬礼,也就是她母亲葬礼那天,我晃悠着晃悠着遇见了她,我看她哭的那么伤心,我就想去抱抱这个孩子,然后梦想成真了,我真的抱住了她。” 其实在这里易轻尘向他们隐瞒了王后并非女王生母的事情,但是这点事情对于他们而言无关紧要,这种时候还是不要说无关的话比较好。 “所以你在疑惑自己有实体的原因?”爱丽丝沉吟片刻,“那你的能力呢?怎么来的?你拥有实体的时候就有了吗?” “好像是的。”易轻尘跟着爱丽丝的话进行短暂的回忆,“但是我那会还不知道。我是几个月后,发现自己可以随意的操控火焰的。” “看来是和我还有吉娜一样属于自发性的技能。”爱丽丝听了以后不久就便试着抛出一个结论。 “自发性技能是什么?”许久未说说话的女王加入了话题。 “我们给技能大概分了个类,大概分为两种,一种是自发性的,也就是自然而然掌握的技能。另一种就是想奥尔菲拉和卡秋莎这种暂时没有,但是通过一些元素或者别的东西刺激了以后掌握的技能,我们叫做刺激性或者被动型技能。”爱丽丝吐字清晰,语速也不是很快,每一个字都顺利的到达了易轻尘和女王的耳中,两人听的认真,消化完这段话,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意味着他们是认可这个观点的。 爱丽丝看着他们的反应忍不住的露出满意的微笑。 把自己的观点总结且清晰的讲出来真的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啊! “这么看来,你们应该没有像我一样。顺带一说,其实在你们之前我也不知道我会有族人。”易轻尘望着坐在对面的吉娜四人,“虽然我知道我是魔族,我有自然之力,但是我并不清楚我是否有族人,是否有同类,我原本以为你们也和我一样曾经有段时间处于游离状态,但是我从你们的话语里读出来,你们好像并不是。我又有点不明白了。” “…” 四人难得没有叽叽喳喳的争着发言,而是陷入了难得的沉默。 他们其实也是以为易轻尘会知道很多,或者说至少比他们多少。但是这么看来易轻尘好像知道的也没有比他们多多少的意思。虽然易轻尘又说她曾经有过灵魂状态,但是他们确实没有过这种状态,而且他们也不好意思和易轻尘还有女王陛下坦白说自己是被雷劈进来的,这只是个游戏世界,你们都是npc这种话。 他们感觉到女王和易轻尘他们两个很明显有别于他们之前遇见过的村民,哪怕是沃尔什夫人也比不上他们俩的灵活,丰满以及真实。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可以坦然接受自己只是一堆数据的事实啊。 而且这个世界的魔族设定又这么奇怪,又说是有地盘的,具体在哪又不清楚。具体多强吧,也没有怎么透露。以人类的样子存在吧,他们又没有办法解释易轻尘的灵魂期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剥丝抽茧剥下来的并不是真正的内核所在,而是陷入了更大的茧中,他们以为看到的全貌,或者是一些事情,不过只是这个庞大的世界里的一角。 这让他们不由得生出一份挫败感。 易轻尘见他们半天不说话,就猜着他们是不是在思考如果解答她的问题。 其实她隐约猜到他们的境遇会和自己有些不同,但是她没想到的是彻彻底底的不一样。 人(魔)的不幸各有不同(一) 然而在仅有的线索里,显然已经没有办法得到更多的东西,这就意味着他们短暂的“假期”要结束了,得准备收拾行囊前往下一个谜题了。 他们六人面对着满目苍翠,感受着微凉的,有些湿润的风沉默不语。他们看似是在聆听自然的声音,实际却是为渺茫的前途发愁。 虽然愁的可能只是吉娜四人而已,但是不代表女王和易轻尘就没有半点忧愁。 女王在寻找个人感情与政务之间的平衡,易轻尘再次为自己不明的身世而发愁。 这个本来应该由她自己去探索去解答的问题,却因为肩负在身上的重任而只能把这个问题转交给吉娜他们代替自己去完成。她老是说自己只属于女王一个人,但是自从自己有了实体以后她其实明白,她和女王都不可能单单属于彼此,他们心里不能只有对方,还要有黎民百姓,有这个国家的山川河流。 女王如此大刀阔斧的改革,是以触碰了旧贵族的利益换来的,而为此付出的代价就是无止境的暗杀,谋杀。 并不是坐上了那把椅子就可以高枕无忧。 易轻尘知道,女王也知道。 而这些吉娜他们也都知道。这个国家并不是他们表面所看到那样,繁华是真,百姓安居乐业也是真,但是内存异心是真,境内势力与境外勾结也是真。 也许在不就的将来女王会顺应改革,让王室不复存在,这样也许会让国家更好,但是同样的她也许会被背上“王室的罪人”的枷锁,做一辈子被那些守旧的,只看见自己利益的,贪婪的贵族们戳脊梁骨。 吉娜他们身为神州新世纪的好青年,他们明白封\/建\/专\/制早晚会淹没在历史的洪流里。 但是这个是游戏世界,不是神州,如果这个写游戏的策划想要让这个国家覆灭,让女王沦为阶下囚,那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而他们到底能不能影响故事线的走向,他们自己都不清楚。 他们像是刻意避开了这些沉重的话题,余下的时间都用来说些笑话和八卦。 每个人都心存疑虑,但是每个人都无法诉说。 吉娜,爱丽丝和奥尔菲拉先回去洗澡,留下卡秋莎和女王易轻尘清理一顿下午茶过后遗留的垃圾。 其实他们大可不必自己动手,但是女王表示自己其实也不是很想麻烦他们做这些额外的事情,自己又不是缺胳膊少腿,捡个垃圾又能怎么了。 卡秋莎点头表示赞同。 其实今天下午卡秋莎的情绪一直都很低落,但是她确实是很善于伪装的一个人,她把自己的低落掩藏在细小的细节里,如果不仔细的话,没有人会在意到那些情绪。 但是被易轻尘捕捉到了,她看到了卡秋莎看见奥尔菲拉手上火焰跳动的时候的失落,然而一瞬间就转为纯粹的惊喜和开心。 待其他人都为了奥尔菲拉而欢呼的时候,只有她稍稍满了一点,还悄悄地搓了搓自己的手。 你在难过什么呢?卡秋莎。 易轻尘这么想着,她就这么问了。 “秋秋,你今天下午好像不在状态。” 听到易轻尘有些关切的声音,她捡垃圾的手顿了顿,转瞬又对易轻尘扯出一个她自以为可以糊弄过去的灿烂的笑,“没有啊。我挺好的。” 易轻尘看到卡秋莎那勉强的笑脸,“你少来。我都看见了。” “啊?你看见什么了?” 易轻尘见卡秋莎还在装傻企图蒙混过关,突然有些生气,“你在难过些什么?” 说出这句话别说女王,易轻尘自己都惊呆了,按照以往她肯定不会继续追问了,但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要明白。 卡秋莎不是傻子,她听出了易轻尘话语里的愤怒,她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样子,“我没有难过。我只是对自己很失望。我不想一辈子都要受同伴的保护,你们应该也看出来了,我们的旅途还很长,我不可能永远都要在他们的保护之下,谁都不愿意做一个拖油瓶的。我不希望我成为那个给团队拖后腿的人。我不想离开他们。” 卡秋莎说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话,但是女王和易轻尘并没有嫌烦,他们每一句都听了进去。 “如果我真的没有办法觉醒能力,我会选择离开的。”卡秋莎的眼里虽然悲伤,但是她却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如果我的离开能让他们更好的生存下去,我不介意自我毁灭的。” “也许…”易轻尘把这两字拉的极长,但是后面的话在舌尖转了好几个圈,她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卡秋莎见他们都不说话,赶忙低下头做出一副捡垃圾的样子。虽然她看上去非常坚定,但是仔细听就知道,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即便是说出这些话,也是非常需要勇气的一件事。谁都想要活着不是吗? 卡秋莎抑制住眼底想要流出的泪。 现在可不是哭鼻子的时候。 易轻尘觉得卡秋莎某种意义上和女王很相像。 他们俩都是拼命压抑自己的感情的那种人,一点都不想让别人看见一点她们的脆弱。 女王见卡秋莎已经低头奋力的收拾了,她也只好拉拉易轻尘的袖子,让她不要往下说。 易轻尘本来也没打算继续说。 虽然她本来想说,其实很多时候同伴并不会介意你这样的存在,反倒是你一个劲的想着这好像给他们添麻烦了,那好像添麻烦了。倒是一点都没有问过同伴的想法,当然了也许抛下同伴这种话他们确实不好说出口,但是不沟通这怎么能行呢? 但是她见卡秋莎情绪如此,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但是她知道卡秋莎是个聪明人,她一定会有办法去解决的。 也许吧。 但是对于卡秋莎来说,情况一派悲观,情绪复杂。 当大家起点一样而别人却不知不觉中比自己强了,就算是朋友,这里面有祝福自然也有嫉妒。 虽然它只是一点点。 但是被卡秋莎自己敏锐的捕捉到了,她害怕这个嫉妒会一发不可收拾,而让她失去理智,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也许从今天开始,卡秋莎有了一个名叫嫉妒的心魔。 虽然它现在很小,但是它的力量很强大。 “那个…已经搞定了。”女王拍拍手,“我们准备回去吧。” 卡秋莎把最后一点垃圾扔进袋子里,“好的。终于收工了。” “行了,回去吧。”易轻尘扎紧了袋子,“我们洗漱一下,晚上等我和女王处理完公务,在给你们消息,一起吃饭。” 卡秋莎点了点头,三人沐浴着斜阳往房间走去。 此时的阳光已经没有什么温度,而颜色也从温暖的橘色一点一点的变成了刺眼的红。 这像是预示着什么,又像是想要吞噬些什么。 人(魔)的不幸各有不同(二) 易轻尘把女王送进书房以后,就要开始分配晚上的巡逻任务。 卡秋莎回到房间的时候,奥尔菲拉他们已经洗完澡换完衣服了。 “你们已经弄完了吗?”卡秋莎扬起一个略显疲惫的笑,“那我先洗了。” 三人点了点头。 然而卡秋莎什么都没拿,直愣愣的走进了浴室。 三人见卡秋莎魂不守舍的样子有些担心,他们四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她这样的样子,真是十几年来第一次见。 “我觉得是出什么事了。”吉娜是四人中最年长的,她比奥尔菲拉和爱丽丝更加敏锐。 卡秋莎打开热水,她心里徘徊不去的依旧是她今天最后和易轻尘说的话,她下很大很大的决心,如果还是没有办法获得能力,那她将会成为这个如钢铁一般的小队里最脆弱的一环。 而她讲成为他们的软肋。 这意味着他们在混战之中还要抽出时间来保护自己。 冒着被人偷袭杀掉的风险。 她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局。 她宁愿自己先消失。 就在卡秋莎正想着自己应该怎么离开的时候,被吉娜的敲门声给打断了。 “怎么了?”卡秋莎的声音传了出来。 “秋秋你忘记拿衣服了。” 卡秋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并没有拿换洗的衣物进入浴室。 果然思绪混乱的时候,就顾全不了东西。 “好的,你放门口装衣服的篮子里吧,我待会拿。”卡秋莎大声说道,她听到吉娜应了一声,但是她看到吉娜的身影透过磨砂的玻璃门,依旧还站在那里。 “还有事吗?老吉?” 如果此时卡秋莎开门一定会看见一个满面愁容的吉娜。 “秋秋,我们很担心你。”吉娜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他们本身就不善表达,总是把安慰的话语说成没有什么意义的哈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样子真的很不像你。” 卡秋莎听到了吉娜越来越急促的声音,她默默的把水关了。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吉娜,难道现在要走出去和她说,哈哈吉娜,我想要离开你们。这种话吗?她说不出口。 卡秋莎知道四人里她可以轻而易举的瞒过奥尔菲拉和爱丽丝,但是她从小到大面对吉娜她都要费尽心思的去撒谎圆谎,而在今天她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吉娜她敏锐的直觉。吉娜的担心并不是没来由的。她和吉娜从小就展现出来过人的领导天赋,在团队里是如鱼得水,以前他们俩关系不好,还分别带领自己的“小弟”进行过大大小小的,幼稚的冲突。但是聪明的两个人很快就因为大人的介入一笑泯恩仇。 他们两的父母在一次酒席上相遇了,父母是很好的朋友,直到那次酒宴过后他们俩像是放下了过往的恩怨,开始手拉手共同进退了。当然事实也是如此。 吉娜就像了解自己一样了解自己,当然这是吉娜自己以为的。 但是卡秋莎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能够了解任何人,包括自己。她不止一次向最好的朋友们隐瞒一些东西,比如以前交过的男朋友,暗恋的对象等等等等。 所以,卡秋莎觉得这一次,她还能够瞒过去。 一定可以。 “那个,老吉,我没事。”卡秋莎擦干了自己的头发。 吉娜还在门口徘徊不去,她看见门开了一个小缝,从里头伸出一只洁白的胳膊。 “老吉把衣服递给我一下。” 吉娜赶忙把手里的衣服递出去,那只胳膊接过衣服,门又关上了。 就在那短短的几分钟的换衣服的时间里,吉娜却觉得自己像是过了好几年。度秒如年,分外难熬。 门终于彻底的打开了。 “老吉,我真的没事。”卡秋莎抱了抱吉娜。 “我知道梦境都是反的,但是昨晚我梦见你和我们背驰而行,你的背影离我们越来越远,可是我们不管怎么叫你,你都没有停下。”吉娜说着还留下了几滴泪,“秋秋,答应我,不要离开我们好吗。” 卡秋莎一时不知道接什么好,她拍了拍吉娜的后背,“没事的老吉,梦都是反的,我不会离开你们的。” 我不会离开你们的。 也许。 但是我一定要离开,我不能成为你们的弱点,为这个小队拖后腿。 卡秋莎帮吉娜拭去眼泪。 “你们怎么了?吉娜怎么哭了?” 因为吉娜太久没有回来,奥尔菲拉和爱丽丝就来看看。 “没事,我洗的太热了,打开门被热气熏了。”卡秋莎试图蒙混过关。 果不其然看见了爱丽丝和奥尔菲拉一脸,信了你的邪。 几句插科打诨便把这件事糊弄了过去。 她希望永远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她安静的,默默的离开,是对他们最好的办法。 今天易轻尘还对她说,不要着急,也许只是没有遇上刺激元素。 她虽然嗯嗯嗯的应得乖巧,但是她怎么可能不急。 她担心未来的任务越来越棘手,担心他们的力量还不够,而自己连后勤都可能做不好。 现在卡秋莎脑袋虽然空空,但是却是满腹愁绪。 面对一团乱麻的事情,她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四人里只有卡秋莎明显心不在焉,魂不守舍。但是还好大家今天的注意力全在奥尔菲拉身上,没有过多的功夫去关注她。 四人又去宴厅和易轻尘还有女王吃饭,路上遇见几个卫兵在讲小话,但是好死不死被他们给听见了。 “易长官真是冷面无情,你说那么好看的一个人,她怎么就不爱笑呢。” “这天下估计只有女王能让她笑出来吧,他们感情真的太好了。” “也不知道易长官结婚没有。” “怎么你还想有机会?” 这些话零零碎碎的进入他们的耳朵,拼凑成这几句荷尔蒙初发的年轻男孩对长官的爱慕。 “他们嘴里的易长官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吗?”爱丽丝笑着,“轻尘那么可爱,哪有他们说的那样像个冷面阎罗似的。” “女王好像和我说过,轻尘就像是高山上的花,圣洁而不敢触碰。”吉娜撩了撩自己垂在肩头的头发,“大概他们就这么觉得吧,毕竟我觉得轻尘不笑的话,是挺高冷的。” 至于那女王和易轻尘关系好,他们几个可都看在眼里,他们俩的关系可不像那些毛头小子说的那么单纯。 以他们四个女性独有的直觉,女王和易轻尘关系可不那么简单,今天下午就看出来了,女王一直在给易轻尘喂东西,而易轻尘衣服早就习以为常的样子。还有女王的眼神一直黏在易轻尘的身上就没有离开过。 真是像极了那些公共场合不顾其他群众的恶臭情侣。 他们下午吃狗粮就吃得饱饱的的,然而现在还要吃晚饭。吃得下才有鬼。 “那个想追轻尘的,我这么想要劝他提前死心比较好。”卡秋莎说道,“毕竟我觉得,他可能打不过女王。” 离开 在晚宴上,吉娜说出了后天离开的打算。 她原以为易轻尘和女王可能会很惊讶,但是他们脸上没有半点波澜,像是早就知晓的样子。 “说实话,刚开始我还等着你们一脸惊讶的样子。”吉娜切着盘内的食物,“你们这样还怪没意思的。” “我们俩倒是早就猜到了你们会走了。”女王一边说,一边往自己嘴里送着丰美多汁的牛肉,“只不过没有想到你们那么快就要走而已。” “现在不明白的东西越来越多,如果我们能够早一点出发,也许我们就能快点解开这些困扰着我们的东西。”爱丽丝说着,一边手上没有停的和食物做斗争,“你们难道不想知道我们为什么那么早就走吗?” “你刚刚不是说了吗?”易轻尘头也没抬,嘴角含笑,“你自己说要早点解开谜题的。” “嗯…算是一个部分吧。”爱丽丝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犯蠢了,“别的部分你们不想知道吗?” “你不想说的话,我们也不会想要硬要撬开你的嘴的。”女王拿过丝巾摸了摸自己嘴角的污渍,“瓜熟蒂落,水到渠成。我只喜欢顺其自然的东西。” “我觉得轻尘说的很对。”爱丽丝猛的一拍桌子,把其他人都吓了一跳,“你真的是一个好没有意思的臭小孩啊,阿卡林娜。” “怎么,现在连女王都不叫了?开始叫名字了?爱丽丝我觉得你是真的想要体验一下什么叫尸首分离,五马分尸。” 女王真的诠释了什么叫做用最美的脸说最狠的话。 然而爱丽丝丝毫没有在怕的,女王说这话的时候半点杀气都没有,在看她笑意盈盈的样子,就知道她在和自己开玩笑。 几个人玩闹只见,晚宴就结束了。 他们几个貌似忘记了某个如今生活在角落的一个人。 然而他现在身在暗格,想必已经做不出什么死了。 虽然他本来也没有怎么作死,只是女王很不爽而已。 就当这几个人这么认为的时候,一个卫兵匆匆来报,说是那个人跑了出去。 女王神色一变,但是很快冷静了下来,迅速让下面加紧排查,封锁王宫。一定要把那个人找出来。 来报消息的卫兵领了命令匆匆忙忙的走了。 听到消息的几人,就算卫兵没有指名道姓,他们也知道那个人是谁。 但是他是怎么跑出来的?明明已经加派了卫兵看守,而且还是一天一换,根本没有贿赂的可能。 吉娜他们这几天对于国内内部争斗也有所了解了,他们在猜会不会是反对派中有人偷偷的去见了赵招财。 而他们见女王眉头紧皱,以这几天对于女王的了解,他们隐隐猜到他们的方向是对的。 不一会,女王在易轻尘的耳边说了些什么,易轻尘也匆匆忙忙的离席。 “是公爵他们吗?”爱丽丝试探的问道。 女王摇了摇头,若有所思的说:“不知道是不是他们。” “但是八九不离十了吧。”卡秋莎今晚难得说了一句话,“只是没有直接证据,而且他们的势力虽然在国内很小,但是境外势力很大。你的国家地处要地,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周围不知道有多少国家虎视眈眈。” “事到如今,只能盘问盘问了。”女王现在心乱如麻。 她在担心赵招财和公爵势力相互勾结,让这个国家深陷王宫斗争里,而百姓又要回到以前那种赋税严重,哭诉无门的日子。 吉娜他们知道女王的担心和心烦意乱并不是空穴来风。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后果远比他们想得要严重。 一座大厦建成需要两三年甚至更久的时间,但是它倾覆或者倒塌也许只要一瞬间。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即将到来的那场浩劫,将会有无数人在此殒命,包括女王和易轻尘。 甚至这一个国家都将不复存在,陷入无止境的战火之中,直到被临近的国家瓜分吞并。 “陛下,人已经带到了。”易轻尘来敲了敲门。 “好的,我随后就来。”女王应声,“你们…” 不等女王说完,吉娜立刻说:“我们明白,我们去做自己的事。” 说罢便起身准备离开,卡秋莎像是有什么要说的,迟迟不肯离开。 “怎么了秋秋?”女王看卡秋莎一直站在原地不肯走觉得有些疑惑。 “如果需要我们的话,可以叫我们的,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卡秋莎坚定的说,“今晚如果有事,就来叫我们。” 女王点了点头,推着卡秋莎出了门,“知道啦,你也有些过于啰嗦了。” 卡秋莎听到这句话,突然一哽,她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但是她不敢说出来。 她可是坚定的马克思主义的拥护者,坚定无神论的人。 而且她害怕她一语成谶。 事实证明,卡秋莎的不安是对的。 谁都不会想到,这是他们和女王的最后一面。 那个身着红裙,光华万丈的女王,将会倒在污秽的血泊之中,她美丽的头颅将会悬挂在这个国家的城楼之上,直至风干看不清相貌。 而她的身体,将会被野兽分食,连骨头都不剩下。 那一晚女王和易轻尘亲自审问了那个被贿赂的士兵整整一夜。 而审讯的结果,令他们大吃一惊,谁也不曾想过,这个繁华高大的大厦,已经快要被蛀虫腐蚀殆尽。 他们从那个士兵里撬出来的那一长串的,近乎百人的名单,居然只是冰山一角。 公爵他们为了见到赵招财,不惜贿赂了一个小队的士兵。虽然看守的士兵一天一换,如果这个士兵本身就是效忠于公爵的,这就意味这他可以有一整天的时间向赵招财传达信息。 女王握着那一长串的名单,气的直发抖。 她预想过最坏的结局,但是她没有想到即便是在自己如此严厉的打击下,他们居然还能有如此大的势力。 那一夜易轻尘和女王都没有睡。同样的,吉娜他们也没能睡着。 她们睁着眼睛到了天亮,没有等到一点女王和易轻尘的消息。 第二天早上,他们要准备离开了。 女王没有能来送他们,只有易轻尘一个人来了。 听易轻尘说女王到现在都还在忙,都快要忘记他们离开的时间了,她百忙之中看了一眼钟,她才想起来的。 易轻尘絮絮叨叨的,比以往都要絮叨,她一直送啊送啊,送到了离王宫很远很远的一座桥边,桥边的树郁郁葱葱,充满生机。 “今天是个好天气。”易轻尘挤出一个笑,她一晚没睡,她非常困,眼下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以后我们有机会再慢慢喝茶吧。我们会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的。尽管现在有些棘手。” 四人点了点头。 “你们明天就要出境吗?”易轻尘还想要唠叨会儿。 “我们已经打点好了,我们雇了马车,离境的手续你们不是早就给我们办好了吗?”奥尔菲拉笑着说,“就在前天,喝下午茶那会儿。” “哎呀,是我忘了。”易轻尘挠了挠头。 那天他们喝着下午茶,突然女王就说,他们提前给吉娜他们四个办好了离境手续,什么时候走都可以。 倒是把他们吓了一跳。 “好了,我们走了。”吉娜朝易轻尘挥了挥手,“再会了,轻尘。” 其他三人异口同声:“再会,轻尘。” 易轻尘也朝他们挥挥手,“再会,各位。” 随后几人便分别,几人都抱着日后再会的心情各自向前。 又谁会料到,今此一别,竟是天人永隔,再无相见之日。 飞驰 吉娜四人在做出决定离开的当晚,就已经写好信,提前买了一辆马车。 那时候在村子里搜的钱终于有了用场。 他们和易轻尘分开了以后并没有急着去马车那里,而是先去集市补充了一点食物和水,然后还买了一份地图。 是一张世界地图。 即使是有了地图,他们的实际上还是漫无目的的走,他们只好先往临近的国家走,总而言之,已经不能留在这里了。 他们没有雇佣马车夫,如果雇佣了马车夫就会成为他们额外的支出,他们不想在陌生人身上花额外的钱。 而且他们也不想让陌生人和他们一起,外加他们会一点点驾驭马车的套路,能在这个地方省钱,何乐而不为呢。 “行了,我们准备出发吧。”卡秋莎把背包扔上车。 吉娜和爱丽丝,奥尔菲拉三人依次上车,这次是由卡秋莎驾车。 几声短短的催促。 他们开始了新的征程。 而女王这边,情况并不乐观。 在不知不觉中,公爵的内部势力已经渗透了进来,虽然说王宫内部还是比较小的,但是议会里可以说百分之四十都是公爵的人。而且很不幸的是,国内的报纸总共有六家,其中有四家都是公爵和其势力在背后资助和推动运作的。 可以说如果要有舆论战的话,女王他们可以说是过于弱势。这对他们是非常不利的,而这些舆论造势如何破除并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更令女王头痛的是,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依赖自己的百姓。 正在女王发愁之际,易轻尘悄悄的给她递上一杯热茶。 “阿卡林娜,我觉得吉娜他们选择离开,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易轻尘看着女王小小的抿了一口热茶。 “我也这么觉得。”女王看着那厚厚一摞的资料和文件,“我都不知道,这个国家的未来我还能不能掌控。我现在最矛盾的就是,我从来就是为了百姓做事,但是我却不知道我能不能信任我的百姓。” 易轻尘看见女王眼底的委屈,又见她眉头紧皱。 其实她的心里也是没有底。 她说不出安慰的话。她也不明白这份繁华的假象还能够维持多久,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手段那么强硬,但是效果却甚微。莫非本身那些人,就是公爵的人。那如果是这样,这个国家的根早就烂的彻彻底底了,就算她和女王再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力缆狂澜。 “我们要最坏的打算,阿卡林娜。”易轻尘坚定的说道,“无论如何,我们要支持到最后,不能辜负拥护我们的那些有志青年,他们那么热血,干净。我们不能辜负他们的期待。” “这将是一场,残酷而持久的战争。”阿卡林娜扶额,眼底脸上尽显疲态,“我不想让那些孩子,在这场战争里成为政治的牺牲品,他们是这个国家的未来,是不息的火种。” “我明白。但是也许我们能够动员一下我们的力量,或许能够把这场战争的损耗降到最小。”易轻尘有些急的说道,如今形式已经不容乐观了,“我没有要把自己的命交予他们去保护,我身为他们的长官,我理应和他们一起在这个战争里共同奋战,直到流干最后一滴血。” 易轻尘把女王略微冰冷的手握在自己手里,“我不会让那些真心想要为这个国家的人白白牺牲,白白流血。” 女王眼睛一湿,她侧过脸去,把刚刚留下的一滴泪擦干。 她握紧了易轻尘的手,也许今夜过后,安宁将不复存在,战火将会笼罩在这个国家的上空。 但是她绝不能后退。 “我们去哪啊。”爱丽丝蜷缩在马车的角落说道,“是去弗洛吗?” “嗯。”吉娜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衣服,到了晚上气温逐渐降了下来,得稍微披上点厚衣服才可以,“希望女王他们一切安好吧,米洛能够繁荣昌盛。” “如今的大危机,我觉得没有办法那么容易解决。”坐在车头的卡秋莎的声音顺着风传到吉娜他们的耳中时已经模糊了几分,“米洛的群众力量是松散的还是团结的,就在这时了。看阿卡林娜他们怎么去做吧,只不过他们现在处于劣势,如何扭转乾坤,一看手腕,二看天意了,啊不,策划了。” “也对,这是一个游戏世界,女王他们能否活下去,真的很多时候得看策划的心意吧。”奥尔菲拉说道,“但是我觉得,阿卡林娜和易轻尘他们身为npc和别的很不一样,或许策划是网开一面,给与他们奇迹吧。” 爱丽丝一愣,继而说道,“或许,是为了让他们跌的更惨呢?” 卡秋莎和吉娜点点头。 卡秋莎也跟着说,“越是富有人情,丰满的人物,他们的死亡越能引起玩家的共鸣。” “这是一种手段。一种卑劣的手段。依靠无来由的卖惨来赚的玩家的眼泪。” 卡秋莎的声音被风吹得似有似无,但是他们都感受到了卡秋莎声音里的愤怒。 这种方法不知道有没有赚取到玩家的泪水,反正是把他们这些被安排的反派倒是安排的明明白白。 “我们往好的方面想好吗大家?”奥尔菲拉见气氛逐渐沉重起来,“也许事情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严重。” “也许吧。” 卡秋莎的声音就像是西伯利亚的雪,冷到到骨子里。 面对这些事情,他们只能选择相信阿卡林娜和易轻尘,如果他们四个留在米洛,反而会给他们添麻烦。 四个不知道什么来历的外人来干涉一个国家的内政,这个把柄一旦被握死了,女王和易轻尘就永无翻身之日。 会被百姓口诛笔伐,会被群臣群起而攻。 搞不好下场会更惨。 他们只能走到远远的,就像他们从来没有来过。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有人已经把他们的一切,印在了一方小小的纸上,而这张纸已经传到了倒皇派的头目——扎赫沃基公爵的手里。 扎赫沃基公爵能够在众多有实力的倒皇派中有如此高的威信,这就足以证明他的谋略和头脑是多么的优秀,他的手段有多么的狠辣。 这个人不管对于吉娜他们还是女王他们,都是极其大的威胁。 “扎赫沃基…”卡秋莎喃喃道。 她好像是遇上了自己的老乡,如果扎赫沃基也是勇者的话,她敢断定他来自斯拉夫。 神州人都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而今看来,他们俩估计是只能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她已经感受到了,不管他们怎么做,都没有办法逃开故事线。 就像他们再小心,也在人海茫茫里遇见了赵招财。 这就意味着,他们早晚都要和这个“扎赫沃基公爵”相遇。 命运的相遇—第三位勇者 “我们离弗洛还有多远。”吉娜扒着窗问道。 “我刚刚看了眼路标,估计还要走个三四天。”卡秋莎说完打了个哈欠,她一晚没睡,现在困得要命。 “前边有湖的话我们稍微停一下吧。我觉得马也累了。”吉娜从卡秋莎手中接过缰绳,把卡秋莎赶到后边去了。 “不知道这个游戏怎么设定的,白天体感温度这么热,但是晚上居然这么冷。”爱丽丝小声抱怨道。 “是啊,令人头大,得亏带了不少衣服。”奥尔菲拉一边把自己的外套脱下,一边帮蜷在一旁已经沉沉睡去的卡秋莎掖了掖被子。 不一会,奥尔菲拉和爱丽丝感觉到马的速度明显慢了。 “怎么了吗?”奥尔菲拉问道。 “发现了一片湖。我们可以休息休息。”吉娜让马慢慢停下来,“我去几块石头把马车停一下,然后我把马解开让它去喝喝水。” 奥尔菲拉走出马车,点了点头。 “秋秋还在睡,我拉马去喝水,爱丽去烧个火。”奥尔菲拉接过吉娜的缰绳。 “好的。”吉娜把缰绳交给奥尔菲拉,她决定去附近找大块一点的石头,准备放在车轮下边用来停稳马车。 这是一片湖沼,土地有些湿润,绿草风貌,放眼望去只有湖水的粼粼波光,没有什么石头,甚至鹅卵石都没有看见一颗。 “这地方为什么连鹅卵石都没有,我真他娘的无语了。”吉娜低着头沿着湖岸找了好一阵都没有找到几块像样的石头。她只好转身去附近的密林里碰碰运气。 密林不是平地,它有一定的坡度,吉娜感觉到密密麻麻的落叶下面倒是有几块石头,但是她试着刨开叶子一看,里头的石头根本不是她能搬动的。 真他娘的令人失望。 就在她找石头找的认真的时候,一个白色的高速移动的物体从她眼前闪过。 吉娜呆愣在原地,但是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并没有走远。由于那个声音行动的过于快,她一时都无法分辨是蛇类还是别的什么。 如果是蛇她还不怕呢。 就怕是别的什么,虽然刚刚闪过的样子好像还挺长的。 莫非真的是蛇?白蛇? 那她岂不是赚了! 白素贞啊! 那她岂不是无敌,搞不好还买一送一,来一白素贞送一小青! 正在吉娜还美滋滋的时候,声音消失了。 就像是突然不见的样子,此时的耳边只有风吹落树叶的声音。周围寂静得有些可怕。 “不管你是什么,给我出来!”吉娜眼神一凛,脚边盘上了几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手上也慢慢爬上了几只翘着尾针的鞋子。 这一句话就像是“优待俘虏,缴枪不杀”有效,不到两秒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回来了。 啪叽一声,像是什么掉在了附近。 她顺着声音寻去,隔远了就看见一团白色的,毛茸茸的团子。 她还没等凑近,就看见那个毛绒团子跳了起来,朝她脚边扑来。 “卧槽!”吉娜被吓得飚出一句脏话,“什么玩意儿?” 虽然这么喊着,但是毛茸茸又有点温暖的触感,让她又有点舒服。 她使劲扒拉下来黏在自己腿上的毛绒团子,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浑身雪白的貂。 “原来是貂啊。”吉娜像拎猫一样,拎着它的后颈皮把它给拎了下来,“小家伙回去找你的妈妈吧。” 说完便又转身去找起石头了,说实话好像这个貂带来了一个好运buff,不到一会儿就找到两块比较合适的石头。 不大不小,有棱有角。 你说奇怪不奇怪。 而那个雪貂像是跟定了吉娜一样,跟在吉娜身边,寸步不离。 “小家伙,我不是你妈妈。”吉娜一手拎着一个石头,还要艰难的跟这个根本听不懂她说话的雪貂解释。 但是雪貂却像是明白了一样,点了点头。还主动爬到了吉娜的肩头。 吉娜感受到自己耳边有些温暖的动物的体温,她选择了妥协。 “我也不知道你听没听懂,反正我跟你说了我不是你妈妈了,你一定要跟着就跟着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林子里又起了风,踏着树叶的沙沙声,还有树叶从树梢上结束生命的声音,都化作水桥一树耳畔的音符。 而此时此刻,他的心无比宁静,带在能够操控毒蛇和毒物的有能力的人的肩头,他意味着在这个游戏世界里有了一个靠山。 对的,谁能想到一个可爱的雪貂的身子里住了一个人类的灵魂。所以他其实听得懂这个好看的女人在讲什么,但是他说不了啊,他一开口就变成,“咯咯咯。” 他能怎么办。 总而言之,现在她接受了它的存在,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先活下去才重要,不然他不是吃掉别人,就是被吃掉。 不用走路就是好。 正想着水桥一树就有点困了。正要和上眼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尖叫。 来自少女的尖叫。 不到一会一只有点冰凉的手指戳了戳他。 “这是个啥啊吉娜?”面前的红发女人开口说着,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的头发给他一种要褪不褪的感觉,颜色一块深,一块浅。虽然不是特别明显,但是他看着有点难受。 “这是个雪貂。我猜的,应该。” 啥叫应该啊,明明就是。 “怎么就赖在你身上了?”不远处一个生着火的一个金头发的看着年纪很小的女孩开口问道。 “我也不清楚,也许是找妈妈迷路了吧。” 特么怎么就绕不开这个找妈妈的话题了吗?他又不是小蝌蚪,一天到晚的找什么妈妈? “咋,你看着像一貂?给赖上了?” 不得不说,金发女孩说这话是真的特别欠。 “爱丽丝,我看你特么像一貂皮。” “好了,小声点,你把石头放了,别吵醒秋秋。” “知道了,老奥你又开始了。”女人撩了撩自己的蓝发,差点把他给撩下去。他有点不满的“咯”了一声。 “我又怎么了老吉?我开始啰嗦了?” 水桥一树才发现红发女人手里握着一束苍翠的草。 而不远的树上绑着一绳子,绳子的另一端是一匹成色不错的棕马。 水桥一树从他们有限的对话里大概明白了自己趴肩头的,蓝头发女人叫做吉娜,红色头发有点啰嗦的叫老奥,金发萝莉嘴上不留情的叫爱丽丝,还有一个没见过面的叫做秋秋。 然后他大胆猜测他们的应该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总而言之,他暂时是安全了,只要这几个女人没有什么虐待动物的癖好,他应该很快就可以出去这个游戏世界了。 此时此刻他真想舒服的翘个二郎腿,要不是他现在的姿势不允许。 他甚至还想来支快乐的烟,但是他想了想画面好像有点过于好笑,还是放弃了。 水桥一树 其实水桥一树至今还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进到这个游戏世界了,关键是居然还不不人,还特么是个貂? 想骂个脏话到嘴边都是咯咯咯,你知道有多难受吗? 想他一个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家境美满,生活幸福,家庭中等偏上的一个三好青年。 他从神州帝都毕业,回到高中母校去做老师。怎么就摊上这种事儿呢? 唉。人生难料,啊不是,貂生难料啊。 说回来,水桥一树其实也并不是一个“纯正”的神州人。他的祖父是扶桑人,祖母跟着改了扶桑姓,结果还是回了神州生活。据祖母自己说,是祖父回扶桑没两天就开始抱怨这不好那不好,这不好吃那不香的,就又回了神州。 感情祖父还长了一神州胃? 害,管他呢。 反正就是他现在就是一个顶着扶桑名字的假扶桑人就是了。 水桥一树还有一个妹妹,长得水灵可爱,现在也在那所高中读书。但是水桥一树回到母校任教以后就没怎么见过妹妹。一方面是要避嫌,另一方面是真的忙到头秃。 他才刚来没多久,人年轻,也就比他们大了几岁吧。哦顺带一提水桥一树今年得有28了,就算是大了几岁吧。然后家里有事书香门第,人气质也儒雅温润,说话声音也温温慢慢的。班里几个皮了吧唧的学生压根就不把他放眼里。 而且他不明白是现在变化太快了还是怎么着,他自己越来越觉得和学生的代沟越来越大。他有次经过在走廊上说悄悄话的几个女生,等他走过去以后居然叫他“帅老头” 帅老头? 我特么不就是爱拎个茶,听个戏吗?我怎么就老头了? 水桥一树听到这个外号真是无语得要死,但是他的麻烦还在后面。 他发现了自己班里好像有校园暴力的存在。 这有点不妙。 他倒不是担心啥业绩或者被拉着谈话。 主要是校园暴力这就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经过他几天的悄悄摸排,大致明白了关系。 被欺负的人叫萨拉,是个关系户,家里没啥钱,然后因为有些胖,就被一个叫赵招财的一个富二代针对了。 忘记说了,赵招财也是个关系户,因为他成绩真的差的不忍直视。 他在办公室看着那几页资料,忍不住扶额长叹。 “水桥先生,你叹什么气呀。”一个路过他去接水的一个女老师问他。 然而还没等他回答,那个女老师就凑上来看几页资料和他在草稿纸上列出来的人物关系和事件阐述。 “哎呀,你们班有人欺负人呀?”女老师毫不客气的大声说道。 接着水桥一树就感觉到好几道炙热的眼神集中在自己身上。 “那个…”水桥一树小声说道,“我只是在推测,我还没有确认。” “其实也就是学生之间的打打闹闹,你倒是不用太介意。” 开口的是一个年过50的老师,他吹了吹浮在茶杯上的茶沫,一副悠闲淡然的样子。 “嗯,我倒是知道。”水桥一树连声应道,“我也就是看看,小孩子的事,我们也不大好掺和。” 那个老师满意的看着他,点了点头。 “孺子可教。我就怕你们这些年轻人满身刺,老是管着管那的,这不满那不行的,你这样我就满意了。” 水桥一树站起来收拾课本,“嗯,那我有事先出去啦。” 说着他就推门走了出去。 出去的他长舒一口气。 校园暴力怎么可能是一件小事?怎么可能是学生间的打打闹闹那么简单。他们已经快要成年了,意味着他们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如果只是一时冲动,那在事情还可以挽回的时候拉一把又何妨,如果真的到了事情无法挽回的地步,他们这些冷眼旁观的人和杀手又有什么分别。 他从来不觉得这是多管闲事。他是一名人民教师,老师的职责就是教书育人,他们是他的学生,只要他们在自己的班里,他就有责任去“拯救”他们。 当然他也理解那个老师问什么要对自己说那些话,他们老一辈的看法和现在不一样,他是当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班主任了,这些学生一个比一个有背景,你要是和他们硬碰硬搞不好没得反而是你自己。当然了他虽然不认同这个观点,他也不能当着人家的面就说我可不这么想这种话,人家再不济也是个长辈。你要是不爱听他说,就干脆别往心里去,左耳进右耳出,你做你的就是了。 当然了,学生的家庭背景他是清楚的,他当然没有傻到那么硬气直接和人家说,人家敢这么做,就变相说明了人家压根没把他眼里。这么不好惹,他也没有必要把自己搭进去。 正在他还在想怎么有个既能保全自己又能把这事解决的方案的时候,上课铃响了。 他今天刚好是最后一节课,上完了学生就得回去吃饭了。 说着他也饿了,进教室之前还塞了几口小的代餐面包。 奇怪的是,萨拉进来的很晚,有的学生喜欢踩着点进教室,但是萨拉每节课都得过那么几分钟了才会气喘吁吁的出现在门口。 第一天上课也是这样,自己那次叫了萨拉的家长,自那以后萨拉就不乐意挨他了。 但是那次水桥一树心里也委屈,你都迟到了,而且还是第一天上课,我叫家长也不过分啊。 “萨拉,以后要有时间观念,老是这样可不行。”水桥一树特意放柔了声音,他都要被自己给恶心到了。 然而萨拉压根不领他的情,低着头就往后排走。 水桥一树见萨拉压根不理他,他也懒得自讨没趣儿了。 就放下课本开始上课。 对于水桥一树而言,上课的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今晚不是他的晚自习,意味着他可以下班了。 他刚宣布下课,萨拉和赵招财就溜得没影儿了。 真是干啥啥不行,回家第一名。 但是他的心头却萦绕了一丝不安,他觉得今天可能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他都来不及回办公室收拾自己的东西,他急急忙忙的跟了出去。 好在赵招财他们也没有走的太远,他悄悄的跟在他们身后。 就看着萨拉那么大一身板,被不知道比他瘦多少的赵招财拽着拉着走,心里一颤。 这就是实锤吧!校园暴力实锤! 随后他们就转进了一个巷子里,水桥一树觉得大事不妙。 赶忙报了警。 出警十分迅速,一听到是校园暴力立刻就出来了。一方面是上头抓这个抓的紧,另一方面也有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了校园暴力的严重性。 警察到了以后,巷子里并没有人。水桥一树还以为警察同志要以自己报假警给请回局子喝茶了。没想到人警察同志在巷子里转了一会,说有使用暴力痕迹,但具体是谁干的,是什么样的,还得回去查一下这边巷口的监控才能知道。 水桥一树听到这句真是感激涕零。 虽然他也不知道他感动些什么。 这也许就是命吧 也许是在感动出乎意料地有人在意吧。 毕竟在他那个时候,这种暴力只会被化为是小孩的打打闹闹,没有人会管,他就是这么错过了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 在那个朋友陷入这种暴力的时候,他选择了袖手旁观,选择了和无数的路人一样,冷眼旁观。 他无形的成为了一个杀手,只是手上没有鲜血罢了。 后来他的朋友从他们家二十多层的高楼一跃而下。 和这个世界永远的告别。 他心虚的去参加了朋友的葬礼,他穿着不合身的黑色西服,胸口别的白花。 他看着朋友的父母哭倒在人前,他走到他们面前,支支吾吾,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办法利索的说出口。 他怎么有那个脸,他想向他们道歉,他也是众多的凶手之一。 他留到了最后,他和朋友的父母一起,送走了一批又一批流着泪的伤心人。 就在他帮忙善后的时候,朋友的父母把一封信和一个坠子交给了他。 他回到家,把信拆开,字里行间密密麻麻都是朋友在这段时间里的挣扎,他脑海里浮现出朋友苦笑的脸。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一边看着信,一边流泪。 他无比的后悔,他后悔为什么不和他患难与共,选择了冷眼旁观。那一行行不算漂亮的字,就像刻在他的心里,让他备受煎熬。他的懦弱和恐惧,葬送了他朋友的性命。 之后的日子里,他日日夜夜都再煎熬中度过,他是除了朋友的父母之外,最伤心难过的人。 “真的很感谢你警察同志。”水桥一树握着年轻的小警察的手激动的说。 “等我们真正确定了您再来好好感谢我们吧。” 说完,就挨了老警察的一记“重拳”。 “这么皮?”老警察假装严肃的说道。 “哎呀,知道了师父。”小警察揉了揉被老警察稍微有点捶痛的肩膀。 “那个,其实这个主导者,大致猜到是谁,但是我不确定他们的行为有多严重。”水桥一树开口说道,他试着分享一些自己的情报,好让警察没有那么麻烦。 小警察见水桥一树主动向他们报告案情,立刻掏出了纸笔来记录。 “根据我们的从警经验来看,巷子里垃圾桶都有严重的损坏,虽然有可能是打架或者单方面施暴造成的,但是也不排除是这条巷子里的人在无意识中对垃圾桶进行了破坏。这个巷子里的墙面有损耗和少量涂鸦,地上有不少烟头被随手丢弃,这里和学校不远,但是同样的巷子有另一条路通往一个更隐秘的区域,不排除有不良少年聚集在这里抽烟或者吸\/毒的可能。”老警察一口气说了很多很多,水桥一树听得十分认真。 “是线索太杂乱,所以没有办法断定行为吗?”水桥一树皱着眉问道。 老警察点了点头。 这条巷子什么人都有,鱼龙混杂。有外来务工的,有开地下赌场的,有吸\/毒的等等等等,这条巷子一向是扫黄打非的重点区域。 那时候学校把新址挪到这边,不少家长都有意见,认为这些人会影响孩子学习。然而政府打定了主意要在这边扩建商圈,就还是把学校给同意迁了过来,同时还有一些别的或好或坏的学校一起。 这倒也能够理解,这块地迟早要开发,学校过来,把地皮一买,在转手卖给房地产商,或者用作政府规划用地,发展学区房和学习商圈,改造氛围。 就是在地皮收购出了点小问题,这里的居民见这边要纳入城市规划就开始坐地起价,拆迁款项目一直谈不拢,这个拆迁计划就被迫拖的越来越久。 好多小年轻不学好,不上课就偷溜出学校去附近网咖上网或者偷偷来这边吸烟喝酒。 导致这边纠纷也多,打架斗殴也多。 水桥一树并没有表现出很失望或者难过。他拍了拍老警察的肩膀,“没事,我们能够理解,你们也尽力了。不必要的线索过多,没有办法还原事件的原貌这是常有的事。” 老警察给水桥一树递了一根烟,水桥一树拒绝了,他抽烟抽的少,只在心情好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来上那么两口。 老警察反手把烟塞自己嘴里,熟稔的点火。 “行吧小伙子,很抱歉咱们没有帮上忙。但是我们会继续跟进。”老警察叼着烟说,“你很好,小伙子。” “这不是我们普通公民应该做的吗?你们也不容易,这是没办法的事。咱们能理解的。”水桥一树被突如其来的夸赞搞得有点不好意思。 老警察没说话,小警察的对讲机响了。 “师父有新的警情了,我们得走了。” 说着,一老一少两位警察就上了警车。连一句告别都没来得及说。就这么匆忙的走了。 其实现在水桥一树已经锁定了嫌疑人,但是他现在苦恼的是,如何拥有直接的证据呢? 他为此苦恼时,麻烦接踵而至。 第二天,萨拉没有来上课。 奇怪的是,他打电话问萨拉的父母,他的父母都说今天上的早班,并没有看见儿子。 而他问班上的同学和学校的老师有没有见到过萨拉时,他们都表现出一副“你说的谁?”的表情。 他转了一圈没有找到萨拉,失魂落魄的在教室走廊门口徘徊,谁曾料想同样和他失魂落魄的还有赵招财呢。 到了下班的点,萨拉的父母来了一趟学校,老师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 面对萨拉父母的疯狂询问,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也不知道萨拉去哪了,他不在学校,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水桥一树建议萨拉父母先去派出所报案,然后再和亲戚朋友一起找找问问。 萨拉的母亲,那个平时坚韧,而现在却憔悴又柔弱,不停的擦着流不尽的泪水。 萨拉的父母采纳了他的意见,但是晚餐后,水桥一树接到萨拉父亲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沙哑,就听声音就想象的出电话那端的男人此时有多么的脆弱。 萨拉的父亲只是说了几句便匆匆忙忙把电话挂了。 大致告诉了水桥一树他们去了派出所,但是民警调户籍查看的时候,电脑却显示他们两人并没有孩子。他们还以为是派出所的电脑出错了,又掏出了户口本,可是户口本上原来写着萨拉名字的那一页却是一片空白。他们又打电话给亲朋好友,他们也说见他们俩夫妻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没见过他们有什么孩子。 紧接着一阵敲门声响起,萨拉的父亲就匆忙挂断了电话。 水桥一树听完,从柜子里翻出一包新的烟拆开,从里头抽出了一根。 这到底咋回事? 他现在都不明白这倒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就凭空消失,然后除了他们这些和他有过瓜葛的人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这是什么魔幻剧情? 水桥一树想的脑瓜疼。 但是萨拉是自己的学生,他不可能坐视不管。 面对萨拉消失的事情还毫无头绪的时候,赵招财也跟着消失了。 就算是水桥一树脾气好,他也止不住在心里骂娘了。 他猜那天萨拉爸爸电话里的敲门声应该是赵招财。 可是他没证据。 就算他去问萨拉的父亲,他怎么可能还对赵招财有印象? 啊对了,他还可以去问赵招财的爸妈啊,赵招财又不是孤儿。 说干就干,他立刻翻出赵招财的个人资料。 对着那串数字就打了过去。 接电话的不是赵招财的母亲,而是她的秘书。 他原以为这个电话的时间会很长,结果不到五分钟就结束了。 水桥一树挂了电话以后,颓废的瘫坐在椅子上。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事情会这么复杂。 赵招财的母亲,本来应该是最惦记他的人之一,居然对赵招财毫无印象,他真是要疯了。 赵招财的父母其实很早很早就离婚了,只是那时候赵招财实在太小了,他们把离婚证藏的好好的,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貌合神离的过着。 他们其实早就有了彼此的家庭了,对于赵招财这个孩子,只有怜惜。后来他们还因为那笔拆迁款,还得绑在一起开公司,一起合作。他们准备在赵招财高考以后告诉他一切,然后两个人保持商业合作关系,各自奔向新的生活。 赵招财对于他们来说也许还是很重要的,但是比起公司,新的家庭,金钱和权力,好像又没有那么重要了。 毕竟有了更重要的东西了。 水桥一树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打给赵招财的父亲,但是果不其然,接电话的也并不是赵招财父亲本人,也是他的秘书。 得到的回答和从赵招财母亲那里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水桥一树挂掉电话的时候,手因为发汗而变得冰冷。 这个事情可是越来越麻烦了。 今天开始,水桥一树的眉头一直拧巴在一起都没有松开过,而且不知不觉中他抽掉了快三只烟。以往他一周可能才会抽到三到五只烟。 水桥一树愁的头发都要白了。 他今天心不在焉,好不容易挨到下班,他决定去赵招财家里看看有什么线索。 为什么不去萨拉家呢? 因为他听赵招财母亲的秘书说她和赵招财的父亲在附近有一栋别墅,但是两人都忘记了买的原因。平时也不怎么去那栋别墅。 至于萨拉,他知道自从萨拉失踪以后萨拉的父母就肉眼可见的憔悴了下去,他实在不好意思再去打搅他们这对可怜的夫妇。 所以他决定,去那栋别墅看看。 而且巧的是,赵招财的家庭住址,留的就是那栋别墅的位置。意味着赵招财就在那栋别墅里生活,也许他还可以在那个里面找到一点萨拉和赵招财接连失踪的线索。 然而站在别墅的门口。 水桥一树可耻的怂了。 这特么可是私闯民宅,要是被人发现了,他估计要被报警抓起来吧\/操。 啊,不知不觉,脏话数量也逐渐飙升,都怪这个操\/蛋的世界。 水桥一树握着门口的铁栏杆,咽了口口水,观察四周,他准备翻墙进去。 好在这个别墅区里每栋都隔得挺远,而且赵招财住的这一栋周围的墙不高。 所以他很顺利的翻了进去,然后打开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锁上的面朝庭院的落地窗,就这么悄悄且顺利的进了屋子。 比他想的轻松多了。 水桥一树一边观察屋子一边庆幸,得亏赵招财没有养什么猫猫狗狗的,不然他估计就要被宠物一路撵着走。 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赵招财真的养了宠物,搞不好宠物会成为记住他的生物呢。 多讽刺啊,自己的父母都不在意他,但是吃他饭的宠物却记得。宠物只需要你对它好一些,它就会记得你一辈子,但是有的人你对他好一辈子,都不见得记得你一下子。 多有意思啊。 水桥一树正想着,摆在客厅正中央的游戏机引起了他的注意。 像是命中注定,又像是自有天意,他被游戏机所吸引,不知不觉的朝游戏机靠近。 突然一瞬间,他心底的一切谜底被揭开。 也许一切的一切,都和这个游戏有关系。 他看着打开的显示屏,看着弹出的游戏。 他毫不犹豫的按了下去。 他是他们的老师,他有义务去帮助他的学生,解开这个失踪世界的谜题。 然后进到这个游戏世界发现,自己居然是一只雪貂,难道是因为自己跳过了角色界面?不应该啊?他可是一步一步按照程序来的。 而且他一进来就后悔了,他只想着怎么救赵招财和萨拉,但是他进来了,也成了失踪案的一环了不是吗?如果按照萨拉的失踪设定,只有爱他的人才会记得他的存在的话,那他无形中给亲戚朋友,父母和妹妹增添了无限大的压力。 青天白日,大变活人,还把人给变没了。 太令人窒息了。 就在水桥一树沉浸在回忆中的时候,女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让他回到现实。 “要不要给它去个名字啊?”爱丽丝给吉娜递了一碗蘑菇汤,好在他们出城的时候还带了一些调味料,不然这清汤寡水的,谁受得住啊。 “要的吧。”奥尔菲拉抿了一口汤。 “呃…”吉娜接过爱丽丝给的汤,“还是不要了吧,动物如果起了名字不就很容易产生感情了吗?” “话是这么说,但是没有名字很麻烦啊。”爱丽丝也喝了一口汤,这野生的蘑菇鲜得她要上天了。 “那大家集思广益一下。”吉娜捧着汤说道。 “我看这只貂的胸口还挂着一个剑状的吊坠,一看就不是一只普通的貂,要不就叫它貂哥!怎么样!”爱丽丝兴奋的说道,你一说起名字,那我可就不困了。 “到底是剑状还是健壮,谐音梗扣钱啊我和你说。”吉娜激动的汤都撒出去了一些。 “一音双关嘛,无伤大雅。”爱丽丝摆摆手。 “算了,我决定叫它叫睿宝,就这么决定了。”吉娜语气坚定,见蘑菇汤快要凉了又急急忙忙喝上几口。 “靠,你专\/制\/独\/裁,你不说集思广益吗?”爱丽丝突然开启拌嘴模式。 吉娜一听,好家伙,那不能输啊。 两人你来我往,叽叽喳喳的打了半天的嘴炮。 而此时奥尔菲拉和水桥一树在做什么呢? 奥尔菲拉坐收渔翁之利,悄咪咪的喝蘑菇汤喝到撑。 水桥一树则是完全在这场激烈的唇枪舌战中迷失自我,然而更让他惊讶难过的是,他特么居然叫睿宝这个让他不知道从何吐槽起的名字。 我特么居然真叫睿宝?! 这场嘴仗最后以吉娜的胜利而告终。 它的名字就这么被定了下来,就叫睿宝。 吉娜宣布这个名字的时候,他仿佛看见了一道光,光里站着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人对他说,“组织上已经决定了,你就叫睿宝了。” 这感觉,真是让人,奇怪啊。 然而貂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叫它现在还要仰仗吉娜他们活下去呢? “好了睿宝,你现在从我身下去吧。”吉娜拨了拨水桥一树,“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还挺重的。” 水桥一树一脸懵逼,为什么还会有人嫌弃一只貂重?瞧瞧他水一般顺滑的皮毛和纤细修长的身材,完美白貂好吗?! 虽然是这么想,他还是乖乖的从吉娜的肩头溜了下来。 “啊,终于轻松了~” 这句话可太让人上头了,水桥一树开始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重的离谱。 “要把秋秋叫起来吗?”爱丽丝说道,“我们暂时在这里休整一晚吧。” “嗯,我们支帐篷吧,让秋秋再睡会,她要是饿了自己回起来讨食的。”吉娜从巨大的帆布材质的包里拿出帐篷。 两个都是小帐篷,他们两两一组,这样就比较舒服一些。 在他们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卡秋莎已经醒了。 她把自己蒙在毛毯里,狭小的空间和黑暗的环境让她安心。 现在她的脑子里“如何离开”这个问题和一系列的悲剧下场交织在一起。 她害怕阿卡林娜和易轻尘的死亡,害怕扎赫沃基的追捕,害怕离开他们后他们对自己的遗忘。 她可真是个自私的人,一方面自己要主动离开他们,另一方面又害怕他们会把自己遗忘。 她在寻找一个离开的时机,但是不会是现在,也许会是在进入弗洛以后,或许更加前面一点。 但是比起这个,她更担心阿卡林娜和易轻尘的安危,掐指算来他们已经离开了有两到三天左右,虽然是走走停停,但是时间不会因为他们的散漫而停止。 事实证明卡秋莎的担心是对的,就在他们走掉的短短几天内,米洛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知道怎么回事,城里的人,乡下的人对于王室的不满表现得越来越极端,而无数的流言明确指向女王及女王的势力团体。同时农民起义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就像除不尽的野草,只需要一点春风就能过让他们再次焕发生机。这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所谓“农民”扰乱秩序,烧杀抢掠,确实让女王头疼,而议会,朝堂也没有一天安稳,赵招财已经明确的投靠了扎赫沃基公爵,倒皇派一天到晚都在拿着起义的事情大做文章,非但不帮忙还一个劲的添乱,媒体报纸也是不分青红皂白一通乱写。 简而言之,这个国家现在一片混乱。 平静祥和从此不复存在。 卡秋莎在毯子里揪着小小的一角,她知道米洛的意思,或者是它隐隐约约就是这个意思。 米洛就是mirror,是镜子。 也许这个国家叫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注定了它的命运。 它注定是周围国家的一面镜子,它繁荣时也好,它衰落时也好。 周围的国家都以它来告诫自己应当做什么。 卡秋莎咬着指甲,毛毯里的空气快要被她耗尽了,她终于从软和的毛毯里探出头,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此时她的肚子很配合的响了起来。 告诉她,她应该要去吃些什么了。 她走下马车。 帐篷已经支起来了,天色也晚了。 “秋秋,你起了呀。” 卡秋莎挠了挠自己有些乱的头发,朝着坐在火堆边的奥尔菲拉走去。 “老吉他们呢?”卡秋莎感觉的温度开始下降,而且她出来的时候衣服穿的有点少。 “去找吃的了。”奥尔菲拉扒拉开了一点火堆的间隙,让那些干柴能够充分的和氧气接触,“他们晚上想开荤。” “那你们中午吃的什么?”卡秋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对食物的渴望。 “中午?喝的蘑菇汤。”奥尔菲拉听到了卡秋莎肚子的咕噜声,“但是已经没有了,你等等吧,老吉他们应该快回来了。” 卡秋莎点了点头,低下头,揉了揉肚子,傻乎乎的自言自语,“委屈你了,我的肚子。” 奥尔菲拉看见卡秋莎捏着肚子的肉,“你别捏你的肉了,都胖成啥样了,你问问你的肉兄。” 卡秋莎哼了一声,没有接话。 “对了,今天老吉带回来一只貂。” “diao?什么diao?飞的还是爬的?”卡秋莎脑子一时没转过来,脑子出现的是一只犀利的白头海雕。 “当然是爬的啊,一只毛茸茸的雪貂。”奥尔菲拉一脸不可思议,“你在想什么呢?” “我以为你要和我玩谐音梗呢。”卡秋莎又开始了一贯的嬉皮笑脸作风,“一只雪貂啊,肥吗?” 奥尔菲拉一眼看穿了卡秋莎的小心思,“你可别惦记着了,人家可是给起了名儿了。” 他们四个算是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不管养什么,哪怕是一只肉鸡,只要它取了名字,他们四个任何人都不可以动它。 “操\/怎么那么早就起名字了。”卡秋莎摆出一副大失所望的表情,“仿佛错亿,我好痛心,我真的只想尝尝。” 你自己不起来能怪谁哦。奥尔菲拉心想。 “你想尝啥?”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味道。老吉和爱丽丝两人狩猎回来了。 卡秋莎一下子被抓包,她自己也整懵逼了。 “报告!卡秋莎同志想要尝尝您的雪貂!”奥尔菲拉先卡秋莎一步举手“打小报告”。 “靠,老奥,你怎么这么快就把我卖了?”卡秋莎欲哭无泪。 “秋秋我看你是活腻了。”吉娜嘴上凶巴巴,但是手上却开始收拾起今天捕获的一些东西,“你要是早点估计可以尝到,但是它已经有名字了,叫睿宝。” “等等,啥?睿宝?”卡秋莎看着吉娜肩头的那个“貂皮围脖”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个名字哈哈哈哈哈,有点意思。” “嗯?”吉娜眼神逐渐犀利。 “咳,没有,取得好,一看就是你取的。”卡秋莎立刻怂开始说违心的话。 停在肩头的水桥一树原以为吉娜会和这个秋秋再来一次中午那样的嘴仗,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这种感觉就像你准备好的爆米花和可乐走进电影院看一场你期待很久的电影,结果它放了几分钟就没有了。 令人失望。 水桥一树失望归失望,他看着卡秋莎的白毛止不住的犯愁,你说小小年纪,怎么就少白头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卡秋莎的白头发是染的。 旅程再起 吉娜和爱丽丝捕获了两只野兔,还摘了一些蘑菇。 应付晚饭那肯定是够了。 肉在火上烤的滋滋冒油,蘑菇也在锅里散发着属于菌类的清香。 没有云的夜空,星星也格外明亮。 这真的是一个令人惬意的夜晚。 吉娜把野兔放到火上之前,她试着割了一点生肉放在地上给她的睿宝吃。 然而睿宝连看都没看一眼。 她以为是睿宝没有看见,就又把肉直接放在它身边,它也只是嗅嗅就离开了。 “那个,爱丽丝,貂吃肉吗?”吉娜面对此现象百思不得其解。 “当然吃啊,不然它吃什么?”爱丽丝正忙着给野兔上盐呢。 “那为啥睿宝它不吃啊?”吉娜掂着那块肉扔也不是,吃也不是。 “也许是它嘴刁,不爱吃生的。”卡秋莎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上了火架的野兔肉,“奶盖就是这样,猫粮也只吃那一个牌子。” 吉娜看向睿宝,睿宝也无辜的看着她,一人一貂对视,她试图从睿宝漆黑的小眼睛里读出一些东西。 “算了,你拿去烤吧,待会烤熟了再给它,再看看它吃不吃吧。”吉娜随手拿了一个削尖的树枝把那块肉串了起来,交给蹲在火边闲了吧唧的卡秋莎让她帮忙烤一下。 “别放盐啊,貂应该不能吃盐吧。”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没养过这种玩意儿。”卡秋莎接过吉娜递来的肉串。 “算了,它要是不吃,就把它吃了吧。” 吉娜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安心窝着的水桥一树后背一凉。 妈的当动物也太难了吧,这几个女人不会真的有虐待动物的癖好吧?尤其是那个少白头的女人,怎么看都凶巴巴的。他好像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想要好好活着怎么就那么难呢? “对了我一直想问一个问题。”奥尔菲拉举起手,“为什么睿宝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剑一样的吊坠。” 吉娜耸了耸肩,摊了摊手,“这我也不清楚。也许是游戏里的动物的设定吧。” 水桥一树听到后面这句话,瞬间精神了起来。 他们怎么知道这是个游戏世界?难道他们也是和他一样是玩家?但是好像又不是很像的样子。 它支楞着耳朵,想要继续听下去。 然而奥尔菲拉却突然尖叫了起来。 “怎么了老奥?”卡秋莎关切的问道。 “汤溢出来了,啊呀呀,好烫,你们快来个人。”奥尔菲拉手忙脚乱的把已经滚了的锅从另一个灶上搬下来。期间不断溢出的热汤把她烫的滋儿哇乱叫。 “来了来了,救救汤!”吉娜抛下手里的东西,取了一块布立刻就去帮忙了。 卡秋莎和爱丽丝看他们俩一边乱叫一边又手忙脚乱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 而本来支楞着耳朵的水桥一树见那个话题因为蘑菇汤的打断一时半会没了下文,他只好悻悻的又趴回原地。 怎么说呢,按理来讲女孩子都会喜欢毛茸茸,软乎乎又很可爱的生物吧,至少按照水桥一树的惯性思维来说。 但是这几个人对他确是视若无物,只有在饿的时候才会想起他,他从他们的眼里看不到一点对他的喜欢。 唉。 他都不知道这是他今天第几次叹气了。 他原以为自己抱上了一个大腿,虽然说大腿确是是大腿没错,就是这个大腿特么的有点扎手。 它在心里叹气,而不远处的卡秋莎也在心里叹气。 两个人都心事重重。 “啊好了。睿宝快来。” 水桥一树听到了卡秋莎的呼唤,乖巧的跑到她的身边,蹭了蹭卡秋莎的腿。 卡秋莎把烤好的野兔肉伸到水桥一树的嘴边。 水桥一树也不顾烫,直接就下嘴去啃。 真的,食物带来的满足是别的东西无法替代的。 “天哪,睿宝居然这么快就知道自己的名字了吗?奶盖那时候我叫了它快一个月它才对自己的名字有反应。”卡秋莎腾出手去撸了撸水桥一树的皮毛。 水桥一树看她喃喃自语的样子,再看她熟练的撸猫手法。 这货不会把我当猫了吧,我特么可是一个貂啊。 “睿宝吃了吗?”吉娜和奥尔菲拉处理完那锅棘手的汤,烫的手上红了一片。 “吃了,这个家伙好像还挺爱干净的。”卡秋莎应声,“沾了灰他就不爱吃了。” 吉娜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难怪我刚刚给它扔地上它不吃。” “它好像只吃熟食。”卡秋莎看着那个被吃的干干净净的肉串子。 “感觉和我们差不多。”奥尔菲拉在湖边泡了泡凉水,她现在虽然能够操纵火,不代表她不怕烫,虽然这些烫伤很快就会消失,皮肤会变得和以往一样柔细白嫩。 “那正好以后不用给它开小灶了。”爱丽丝把烤好的兔肉拿小刀一点一点的割下来,分给大家吃。 此时水桥一树打了个饱嗝,雪白的肚皮摊在所人面前。 “我们分吧,看来睿宝已经吃饱了。”吉娜戳了戳水桥一树的肚皮,看水桥一树宛如死尸一样的反应,觉得有些好笑。 他真的已经吃得撑了,没想到貂的胃口这么小,就那么一点点,就把他撑得无法动弹,要知道如果他是人,这点肉还不够他塞牙缝呢。 一想到原来自己是翩翩如玉少年郎,现在却成了一只雪貂,这人生差别真是让人唏嘘啊。 对了,水桥一树看着卡秋莎,他不知道为什么,卡秋莎好像在这个团体里若即若离,他好像是有着自己的算盘的,虽然和其他人关系好像很好的样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卡秋莎好像在和其他人保持距离。 哦,心事重重的少女,你在想着什么事情呢?又是什么样的事情,让你好看的眉毛无法舒展呢? 水桥一树这么想着,但是他可没有功夫去关心她,他一个貂能作什么呢? 水桥一树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接受自己是个貂的事实了。 四个女孩叽叽喳喳你一嘴我一句的说着,看上去气氛融融,但是水桥一树还是捕捉到了卡秋莎那一丝游离。 卡秋莎的心,并不在这里。 “大家收拾收拾,睡吧。”奥尔菲拉伸了个懒腰,“多添一点柴进去,晚上就没有那么冷。” 众人点了点头,但是没有一个人有要起身收拾的欲望。 “咳咳,快点动。”奥尔菲拉轻咳两声,语气逐渐冷了下来。 吓得卡秋莎和爱丽丝急急忙忙擦掉自己嘴边的油渍,听话的起身收拾起来。 奥尔菲拉手一扬,明明没有添加柴火,但是火焰却窜高了几分。 水桥一树呆滞且惊讶的望着那堆突然窜起来的火。 难道这个女人是个魔术师?她怎么做到的?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水桥一树感觉自己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这是可以用科学解释的现象吗?而且其他人怎么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等等,如果他们是玩家,他们怎么这么牛逼,而自己什么都没有?如果他们不是,那他们又是谁? 水桥一树想到脑子打结也想不出答案。 “好了好了,大家休息一晚,明早我们又要出发了。”吉娜拍着手呼唤着大家。 水桥一树立刻蹦跶到吉娜的肩上,暗示要和他们睡一起。 其实说实在的,水桥一树真的没有什么歪心思,他只是觉得和他们在一起会很安全而已。 而且他一个貂能做什么啊! 吉娜挠了挠水桥一树的头,正当水桥一树享受着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身子腾空了。 “别告诉我,这个玩意儿要和我们一起睡。” 水桥一树在空中扑腾了几下,发现自己是被卡秋莎拎着后颈皮给提溜了起来,就像拎猫一样。 他扑腾几下无果,只好可怜兮兮的望向吉娜。 吉娜像是看不见它一样,毫无感情的说了一句,“也对,还是不要和我们睡的好。还好你来了,不然我就要心软了。” 你特么倒是心软啊! 水桥一树心里吐槽道。 “主要是它来历不明,我担心它有什么病菌或者跳蚤。等进了弗洛的地界,找地方给它洗洗澡吧。毕竟这个世界里的医疗水平…”卡秋莎欲言又止。 “我懂的,还停留在全靠运气的水平,那确实是注意一些的好。”吉娜显然是已经同意了卡秋莎的建议,准备让水桥一树自生自灭了。 一股凉意攀上了水桥一树的身子,他环顾四周,一片漆黑,不远处还有乌鸦的叫声,幽深的森林里他仿佛还隐隐约约听见了几声狼吼。 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不过就这么放着也怪可怜的。” 卡秋莎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现在的卡秋莎在它眼里就是一个白发恶魔,她那张嘴里吐不出一点好话。 “给它搭个窝放在我们周围吧,然后你再整点啥蝎子啊,蛇的埋伏在它边上。”卡秋莎把它稳稳当当的放在地上,突如其来的温柔让它都不敢乱动。 然而他前一秒还沉浸在卡秋莎要给他搭窝的喜悦当中,然后下一秒就被蝎子和蛇吓得一身冷汗。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蝎子和蛇都整出来了,真的不是比他们把他给杀死吗?他没有把握百分百赢的好吧。 然而卡秋莎和吉娜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不到一会水桥一树又被提溜了起来。 然后他就被扔进了一个软乎且温暖的布堆里。 他探出头看了看四周,没有什么蛇也没有别的,他又放心的躺了回去。 如果现在吉娜或者谁出来看的话一定会很震惊,水桥一树四脚朝天的躺着,两个小爪子交叠在一起,完全没有个貂。 水桥一树看着天上的繁星,他从今天他们的话语中摸出了几句有限的关于这个世界的一些阐述。 第一点,他们肯定和他一样是从另一个世界里过来的。 第二点,这个游戏世界的医疗水平还停留在中世纪水平。 但是他有点不明白,卡秋莎他们的能力怎么来的,虽然现在看来比较牛逼的好像是奥尔菲拉,她好像能够操控火。 水桥一树承认他还沉浸在那个突然蹿升的火堆的场面冲击里。 他还在咂嘛着的时候,他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以为是卡秋莎提到的什么蛇啊蝎子啥的吓得赶紧撩过一块布把自己裹起来。 但是没有一会儿,那个声音就消失了,他悄咪咪的抬头一看,发现居然是卡秋莎? 大家都睡了她起来干什么?而且衣服都穿的好好的。 水桥一树心里迷惑,但是他又不敢爬出去。 他一双小眼睛就看着卡秋莎在那翻翻找找,但是又两手空空,然后卡秋莎只是拿了一件披风,和一张羊皮卷就走向了密林深处。 水桥一树惊呆了,他不知道这是玩的哪一出?怎么卡秋莎一个人走了?闹矛盾了?好像不是啊,他也没有听见打架吵闹的声音啊? 现在问题来了,他要不要叫醒吉娜他们,还是说任由卡秋莎一人离开? 水桥一树迟疑了一下,立刻去找了吉娜,吉娜和爱丽丝睡在一起,但是他们俩睡得特别熟,不管水桥一树怎么弄他们都醒不过来。 水桥一树怀疑卡秋莎是不是给他们下了药。 但是他思来想去也不知道卡秋莎什么时候下的?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水桥一树急得在原地打转,以它现在的速度它肯定是追不上卡秋莎的了,密林里树杈又多马车也进不去,只能靠两条腿追,这就意味着时间越久,追到卡秋莎的可能性就越小。 他只好不懈的在他们三中间来回跑来跑去,奥尔菲拉不醒,吉娜和爱丽丝也睡得跟个猪一样醒不过来,忙出一身汗,气的简直想要跳进湖里。 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光乍破,太阳升起来了。 不知不觉水桥一树忙了一晚。 就在他休整了一下想要再次准备开始来回奔波的时候,吉娜和爱丽丝一前一后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水桥一树像是看见了生的希望一样立刻跑过去爬上吉娜的肩头去扯她的头发。 “哎呦,痛死了,睿宝你怎么了?”吉娜被扯得直喊疼,她也不知道昨晚还好好的睿宝怎么今早起来就变了一个样子了。 爱丽丝打了一个哈欠,正准备说什么,就被奥尔菲拉的匆匆忙忙的声音打断了。 “你们看见秋秋了吗?”奥尔菲拉急切的问道。 “昨晚她不是和你睡的吗?”吉娜还在和不知道抽了什么疯的睿宝做斗争。 “是啊,可是我醒来她不在啊,而且被窝也是冷的!”奥尔菲拉急得直跺脚,“她到底去哪了啊。” 吉娜看奥尔菲拉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神色也逐渐严肃了起来。 但是爱丽丝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也许是给我们摘野果去了?她有时候就会起的很早然后带回来一堆好吃的。” “也对,去年那次夏季军令营她也是这样。”吉娜走过去拍了拍奥尔菲拉的肩,而奥尔菲拉也在吉娜和爱丽丝的安抚下逐渐冷静下来。 水桥一树见这些傻姑娘还在傻berber的觉得卡秋莎一定会回来,而他不断地暗示一点效果都没有,他累了,他真的累了。 “可是我现在真的很担心,秋秋会不会离开我们?” 是的,她昨晚就走了,你个傻姑娘。 “不会的,她向我们发过誓的,她不会离开我们的。” 但是又没有说她不可以反悔啊是吧! “担心个啥啊,秋秋能这么虐待自己吗?我们一个两个都是能打能扛的,有我们这些大腿在,那还不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话是这么说,但是人家昨晚就走了,你们在这叭叭这么久是真的追不上了啊! 水桥一树满脸黑线,希望流逝的时间会告诉他们卡秋莎并不是出去采蘑菇了这么简单,而且真真实实的离开了他们。 离去 随着日头渐渐高起,他们才真的确定了,卡秋莎也许是一去不复返了。 而伴随这个想法而起的情绪有很多,有愤怒,有疑惑不接,还有难以置信。 水桥一树身为一个刚刚参与进这个团队的人他其实不是很难理解他们之间的情感纠葛,所以他只能相对冷静的看着他们几个在那里疯狂“变脸”。 “所以,秋秋是离开我们了吗?”奥尔菲拉拽着自己衣服的一角,她前不久才止住的泪,现在又落了下来。 “可是她为什么要离开我们?”吉娜揪着自己的头发愁眉不展,“不辞而别可不像她的作风。” 在一旁的爱丽丝也一样眉毛紧皱,连声叹气。 接着便是良久的沉默。 水桥一树推断下一秒他们应该就会开始责怪卡秋莎的离开,然后怀疑她是不是背叛了自己,接着开始同仇敌忾一起要了卡秋莎的老命。 但是很明显,吉娜他们并没有想要顺着他的意思“演”下去。 “等等,如果秋秋一个人离开,她现在手无寸铁,如果遇到坏人怎么办?”爱丽丝本来坐在吉娜的身边,然而说着这句话突然“腾——”的一下站起来。 水桥一树本来抱着看热闹的心情想看看“姐妹撕逼”的壮观场景,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这群人不按套路出牌。 不是吧姐们,人家都不辞而别,摆明是背叛你们追逐自己的利益去了,你们怎么还有闲心去关心这个叛徒呢? “我们要找到她。”吉娜终于冷静了下来,“我们要听她自己说出离开的原因。” 奥尔菲拉擦干了自己的眼泪,点了点头。 爱丽丝也同样点了点头。 在吉娜的安排下,三人有条不紊的收拾东西,准备朝着弗洛的方向去追逐卡秋莎。 为什么是弗洛的方向呢,这是他们的直觉,他们的直觉告诉他们,在弗洛一定能和卡秋莎相遇。 水桥一树乖巧的蹦跶到吉娜的肩头,吉娜摸了摸它溜光水滑的皮毛,小声说道,“我会带你走的,我不想再失去这里的任何人了。” 水桥一树只带前半句肯定是讲给他听的,但是那后半句莫名其妙的,让水桥一树心里发毛,莫非吉娜知道了卡秋莎离开的原因了? 不一会,马车就重新收拾好了,由爱丽丝驾车,三人重新出发。 而这次,三人没有一个人说话。 耳畔只有风声,还有木质的车轮和颠簸的路面接触的声音,还有马蹄声。 他们不知道说些什么,他们都在震惊卡秋莎的不告而别,也都在猜测卡秋莎离开的原因。 这些原因里有好有坏,他们执拗的只选择好的部分,把坏的部分充耳不闻。 他们想要亲自抓住她,问问她在湖畔留宿的那个夜晚,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而独自一人的卡秋莎,现在的发展却是朝她无法掌控的情况飞驰。 她本来什么武器都没有带只带了一件披风和一张地图,她进入森林的那一刻还在嘲笑自己,明明自己就是去找死的,还要假装拿走一些东西装作是不告而别。 虽然她确实也是不告而别。 也许今天以后,卡秋莎就再也不会存在。 她这么想着,耳边传来了脚步声。 是踩在树叶和掉落的树枝上的声音,这个声音在逐渐朝她逼近。 她猛的一转头,看见一头棕熊就在远处看着她。 这个游戏世界的棕熊比原来世界的棕熊稍微大一些,身上还有着暗纹,攻击性非常高,只要你进入了它的视线范围内,它就会随时发动攻击。 卡秋莎望着它锋利的牙齿,和庞大的体型。 最多就一巴掌,她就可以直接变成肉泥。 可惜啊,她本来是想要自杀的。 现在倒好,成为意外事故了。 她试着蹲下来,捡个石头扔过去激怒一下那个棕熊,不然它老是这么盯着,也不动也怪没意思的。 她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她随手扔了一个石子过去,扔的还挺准,直接就扔它身上了。 虽然那个石子对棕熊而言不痛不痒,但是激怒它确实绰绰有余了。 棕熊立刻暴起站了起来,面对棕熊的气场和巨大的题型差距,卡秋莎显得格外的淡定。她慢慢闭上了眼睛,等着熊爪或者它直接扑上来把自己分食殆尽。 她的耳畔有呼呼风声,这几秒的时间就像时间停滞了一样,她脑海里涌现了很多东西。 有吉娜他们,父母,奶盖,还有记不大清的同学,还有在无数个夜晚被压力压垮的自己。 她听到熊的吼叫,但是她意外的没有等来痛苦。 她睁开眼,一个刺客打扮的人蹲在树上,全身包着就只剩个眼睛露在外头。 而他蹲的那棵树下是那具棕熊的尸体。 他在打量卡秋莎,卡秋莎也同样在打量他。 看身量应该是一个很年轻的男性。 目前卡秋莎也只能推断出这些,毕竟他包裹的太严实了。 卡秋莎准备问他一些事情的时候,发现自己喉咙干的要命,半句话也吐不出来。 她只好拼命咽几口口水,终于舒缓了以后,她问道:“为什么救我?” 卡秋莎其实没指望他会回答自己,但是没想到他毫不犹豫的开口说道,“我们家主人要见你。” 这回答驴唇不对马嘴,但是卡秋莎却不在意。 她再猜这个人说的主人会是谁? 会不会是女王和易轻尘? 毕竟谁会派人在暗中保护他们的安危? 而且卡秋莎他们说过如果有危险可以来告诉他们。 “你带我去吧。” 卡秋莎没有一点迟疑,她现在笃定这个人所说的主人就是女王他们,而女王他们也许是遇到了危险。 但是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吉娜和爱丽丝他们,自己没有异能,她根本帮不到忙。 但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那个人就迅速一个手刀朝她后颈劈了下来,卡秋莎立刻昏了过去。 她被暗卫扔上了马车,朝着他们来时的路飞奔而去,他们本来就要去弗洛的,现在又回到米洛去。 马车也朝着王宫方向飞奔而去,看似一切都在往卡秋莎所预料的方向发展,实际上则是大相径庭。 短短几天,米洛已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女王因为起义事件被公爵软禁,而守卫骑士长易轻尘则是不知所踪。扎赫沃基公爵成功上位摄政,如今米洛已经是扎赫沃基的天下了。 但是卡秋莎不知道,吉娜他们也同样不知道。 女王没有给他们发过任何消息,她明白扎赫沃基公爵的实力广泛,根本不是来几个人就能够轻而易举的扫除的。 卡秋莎在颠簸中醒来,她简直要被颠吐了。 她发现自己在黑暗的马车里,她撩开帘子往外看,发现自己又回了米洛。 就在她想要再看的详尽一点的时候,马车停了,她立刻被暗卫抓了下来。 她看着那几匹口吐白沫,昏迷不醒的马,她就知道这是为了把自己带回来真是日夜兼程。 她又走进了王宫,周围熟悉的布置,让她些许有些放松。 暗卫一直跟着她走到宴厅,她满心欢喜的推门进去,以为自己能看到熟悉的身影,结果却让她大吃一惊。 老乡相见 在宴厅里的不是她心心念念的阿卡林娜女王或者是易轻尘。 而是扎赫沃基公爵。 扎赫沃基看着卡秋莎睁大了眼,他很喜欢这种惊讶的情绪放大,这些夸张的情绪里夹杂着不少细微的,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 “你来啦。” 卡秋莎原以为传闻中心狠手辣的变态公爵会是一个大腹便便,满面油光的中年男子,但是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个身材纤长,体貌端正,金发碧眼,风度翩翩的帅哥居然是扎赫沃基? 卡秋莎原本还沉浸在扎赫沃基居然是个帅哥的爆炸新闻里,但是被扎赫沃基的那一句“你来啦。”给瞬间拉回现实。 纵使他的声音温柔且有磁性。但是在卡秋莎的耳朵里不亚于恶魔的低语。 “扎赫沃基?”卡秋莎毫不示弱的盯着双好看的蓝眼睛。 “是我。卡秋莎女士。”扎赫沃基轻笑一声,“您的眼睛很美丽,就像是一片绿色且澄澈的湖泊。” 卡秋莎被扎赫沃基突如其来的夸赞给整得不明所以,只好礼貌的回了一句,“您也是,您的眼睛就像是夏天的海,任何一个人看着你您的眼睛都忍不住沉沦。” 扎赫沃基显然对这段吹捧很满意,他依旧是笑着的,像是与卡秋莎相识多年的好友一般,走向前去,揉了揉卡秋莎的头。 “可是我看卡秋莎女士的眼里,并没有想要和我一起沉沦的意思啊,您的视线可真是冷得像是冬天的冰锥,冷得让人心寒,这可不像是沉沦的表现呢。”扎赫沃基这么说着,像是一个温柔的兄长在劝慰自己不懂事的妹妹。 当然看动作是这样的。 卡秋莎面对着他长长一串话还有他那像极了译制片的腔调,简直大。再加上她不擅长应对陌生男子的亲密举动,搞得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迷之尴尬的境地。 “这不是正是你想要的吗?扎赫沃基公爵。”卡秋莎挪开了在自己的头顶上作祟的大手,“说吧,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卡秋莎原以为这么说话会有些尖锐,但是没想到扎赫沃基却是毫不在意的样子,笑着说,“不要着急卡秋莎,你知道吗,冬天的湖还得等待春天的来临才所结的冰才会化解。。” 扎赫沃基抛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然后站在卡秋莎的面前,两人视线交汇,不到三秒,扎赫沃基说道,“你看,春天来了。” “哦?是吗?”卡秋莎眯了眯眼,“原来只是目光稍微温柔些,公爵您就满足了?这和您的野心不想匹配吧?” 不就是演戏吗?看谁演技更好咯! “卡秋莎女士,我对你没有野心。”看着卡秋莎,如果是换了旁人,看着那一双眼睛如此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估计已经溺亡在那蓝色的海中了。 只是可惜他看的是卡秋莎。 “随您便吧。”卡秋莎一点一点的和扎赫沃基拉开距离,她其实不是很明白,她和扎赫沃基不过是初次见面,他却像是十分了解她一样,不过话说回来她很讨厌自作多情和这种没有经过人同意就肆无忌惮动手动脚的人的。 就算扎赫沃基长得再好看,她也只会觉得恶心。 “好了公爵大人,收起您的甜言蜜语,说实在的,我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卡秋莎面无表情的说道。 扎赫沃基早就察觉出了卡秋莎一步步的远离,他一点一点的走近,“卡秋莎小姐,您在害怕什么?我不会伤害你,我们将会是很好的盟友。” “我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您是位高权重的公爵大人,我身上应该没有什么利益可以给你用吧。”转眼卡秋莎被逼到了墙角,真的不是她不想从大门走,而是因为门外是扎赫沃基的人,就算跑了也被抓回来。 “卡秋莎女士您自己应该是最清楚不过您是什么样的人了。”扎赫沃基拉过卡秋莎的手,在手背上轻轻的烙下一个吻,“还用我说吗?魔族小姐。” 卡秋莎心里一惊,另一方面又被扎赫沃基给恶心到了。 妈\/的,说话就好好说,挨那么近真的好几\/把难受。 卡秋莎在心里是骂了扎赫沃基不知道几百回,但是面上还是要镇定的说,“我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公爵大人。” “黑色的指甲,不是巧合。”扎赫沃基先看着那只匆忙抽离的小手,“您和您朋友,不对,同伴,真是一点都不搭呢。” 卡秋莎眼神一凛,“是你的暗卫?你在监视我们?” “我才是您的朋友,卡秋莎女士。”扎赫沃基离开了卡秋莎所在的逼仄墙角,不知道从哪里推出一台留声机,缓缓唱着曲子。 偌大的宴厅,太阳还没有下山,夕阳带着暖意,透过玻璃穿过梁柱一点一点的充满整个宴厅,连同着音乐一起,把整座宴厅填满。 “卡秋莎女士,不要皱着眉,来一起跳支舞吧。”扎赫沃基向卡秋莎伸出手,英俊帅气的他此时此刻像极了一位风度翩翩的绅士,只是可惜他碰上的是不解风情的卡秋莎。 但是卡秋莎却一反常态的牵住了扎赫沃基的手,两人虽然是第一次合作,但却默契十足。 今天卡秋莎问的每一个问题,扎赫沃基要不没有回答,要不就是转移话题打个哈哈就过去了。 音乐很长,夕阳很长,把他们的影子也拉的很长。 扎赫沃基搂着卡秋莎的腰,温柔的对她说,“卡秋莎女士有人夸过你舞蹈跳的非常好吗?” 卡秋莎目不斜视,丝毫没有看见那双故作多情的眼睛,“挺多的,听腻了。” 扎赫沃基吃了个闭门羹。 一曲舞罢,扎赫沃基还搂着卡秋莎不放手。 “我说,公爵大人,您是不是该松开了?”卡秋莎没好气的说道,正打算把扎赫沃基臭骂一顿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如果你还打算继续搂着不放手,那你就回答我一个问题。” 扎赫沃基不语,他只是笑。 如果这是一个宾客云集的宴会,估计其他的人都会认为扎赫沃基是一个痴情俊美的男子,而他们俩是一对恩爱缠绵的情侣。当然是不知道扎赫沃基的的本质的情况下。 卡秋莎见扎赫沃基这样就是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自己也懒得去和他争辩。 他这么聪明且精于规划的人,你想从他嘴里掏点东西那真是比登天还难。 卡秋莎现在至少明白一点,暗卫不是女王派来的,是扎赫沃基的人,扎赫沃基一直在监视他们,但是这个目的是什么?为什么只是单单带卡秋莎来? 这些她都还无法得知。 她现在想要知道女王和易轻尘去哪了? 莫名其妙 扎赫沃基松开手,卡秋莎顺势逃了出去,没错,是逃。 她飞快的和扎赫沃基拉开距离,她真是受够了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对他莫名其妙的行为。 她做出战斗姿势,虽然她只是摆摆样子,但是看起来还是挺像那么一回事的,“我知道我今天的问题很多,那么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扎赫沃基公爵。” 扎赫沃基敛起笑容严肃的望着她。 对嘛,这才像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反派。 啊不对,好像他们才是反派。 反正,这才像个坏人嘛,刚刚那个油腻的玩意儿是什么东西? “请说。” 卡秋莎止不住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你说你不长嘴多好,一开口就像是无数坨五花肉砸在她身上,非要给她蹭上一身黏腻腻的油。 “我知道我跑不了,我只想知道你监视我们多久了。”卡秋莎死死的盯着扎赫沃基的眼睛,试图从那双眼睛里找到一点真实的情绪,“不要打哈哈,别敷衍过去,我只想知道一个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这个要求应该不过分吧,既然你说我们是盟友的话。” 卡秋莎开启缓兵之计,她知道以她那点三脚猫功夫不可能用武力胁迫扎赫沃基讲实话,如果扎赫沃基如今掌握了王宫,那女王估计也是自身难保,她得赶紧找到女王和易轻尘。眼下她只能迂回一点,至少要取得他的信任,哪怕只有一点。 果不其然,扎赫沃基对于卡秋莎的突然示好有些小小的惊讶,但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不久,也就是从你们踏上这个国家的土地为止,不长不短大概两个星期而已。” 与刚才不同的是,随着太阳的落幕,扎赫沃基像是开启了另一个人格,整个人冷静而不失威严,与刚刚轻佻多情的他判若两人,你要是说刚刚那个油腻放荡的多情浪子是他双胞胎弟弟卡秋莎都信。 但是扎赫沃基还是那个扎赫沃基,他在这里一直都没有走动和离开过。 “两个星期?”卡秋莎面对逐渐像个坏人的扎赫沃基反而不怕了,她真的不擅长和白天的那个他相处,太过于恶心了,“真假几分?” “卡秋莎女士,你说了你只有一个问题。”扎赫沃基的眼里明显没有白天的温情,如果说太阳消失前他的眼睛像是一片涌动的海,饱含春意,那现在他的眼睛里像极了暴风雨前的海,一片死寂。 “好吧。”卡秋莎知道自己暂时从扎赫沃基这里得不到什么了,无奈的摊摊手,“所以,我住在哪里?” 从气势上来看,卡秋莎可真的不像一个身陷囹圄的犯人,倒像个任性的,被娇惯的大小姐。 扎赫沃基皱了皱眉,屋子里的灯光越来越暗,没有侍卫敢进来点亮这里的灯光,“我不会亏待你的,我的盟友。” 这时宴厅的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是把她带来的暗卫。 “带她去。”扎赫沃基说完背过身去,身影融入了黑暗里。 暗卫点了点头,扯着卡秋莎的胳膊就把她带离了宴厅。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刻意安排,她被暗卫带着穿过重重走廊,最后站在了她和吉娜他们先前住的房间门口。 卡秋莎看着那扇门出神,暗卫把她带到门口后立刻就离开了。 她推门进去,里头的摆设还是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还是那个床,还是那个壁纸,只是在里面住着的人从四个变成了一个。 本身四个人住都还显得过于大的房间,如今只有卡秋莎一个人在里面住。 她没有时间思考这些令人伤感的事情,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表面上看上去像是一种不正常的行为,虽然的确不是很正常,但是实际上卡秋莎是在找有没有人或者有没有设备在暗中监视她。 她试着摸索了一下,并没有看见什么监控探头,毕竟这个世界好像没有这种东西,但是保险起见还是看看好。 卡秋莎盘腿坐在冰冷的地上,她刚刚被扎赫沃基搅乱了思绪,而她现在合理怀疑扎赫沃基是一个精神分裂者,或者别的。总而言之扎赫沃基可能不是个正常人。 根据刚才的短暂相处,卡秋莎觉得也许晚上的扎赫沃基才是真正的扎赫沃基,与黑暗同行,心狠手辣,思维缜密,就像是在黑夜里织着网的蜘蛛。 而白天那个,卡秋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就像是在黑暗里待久了的人,会对阳光不适应一样,也许扎赫沃基也是一样的,他并不适应白天的生活,所以他会做出一系列令人费解的,看着有些奇怪的举动来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当然这些只是卡秋莎的猜测。 但是这些猜测也并不是不无道理,人是非常复杂,且矛盾的动物。 对于这个解读卡秋莎有自己的理解,对于她而言与其说是人的本身很矛盾,不如说是矛盾造就了人。一个人可以杀人不眨眼,做尽世间坏事,但是他依旧有着温情的一面。 扎赫沃基就是这样的,而卡秋莎要怎么做才能够骗取扎赫沃基的些许温存呢。 夜晚的扎赫沃基疑心病很重,他对任何人都是警惕的,卡秋莎应该如何让他放松下来对她说些什么? 像扎赫沃基这种自傲又自卑,疑心病重的矛盾体,说实在的卡秋莎还是第一次遇见,而且相对扎赫沃基对于他们的了解,他们对于扎赫沃基的了解可以说是无限接近于零。 说白了就是约等于没有。 这种困境真是让她一个头两个大,而且女王和易轻尘现在都下落不明,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究竟怎么样才能让扎赫沃基自己主动说出一些情报呢? 对付这种精明的人可不是你叫几句“我和你结盟了,我们可是盟友啊”这几句话就可以轻松应付的。 他的眼睛,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你是虚情假意还是情真意切。 卡秋莎脑子里全都是如何讨好扎赫沃基以套取情报的方法,连扎赫沃基生病她挖肉做药引这种俗套的不能再俗套的情节都出来了,然而她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也会当“舔狗”,若不是真的想要套取利益,谁想要当舔狗! 过了一会儿,卡秋莎“噌”的一下站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在原地踱步,喃喃自语,“解冻的湖要等春天的吹拂?难道是说他要等我心甘情愿的为他所用吗?” 卡秋莎说出这句话以后,心里的另一个念头也瞬间浮现。 可是扎赫沃基为什么要自己站在他的那边,如果扎赫沃基说的是真的,真的监视了有有个星期之久的话,是不是意味着他知道了吉娜他们的能力?而单单只带自己一个人,是因为他已经发现自己能力还没有显现,他没有办法一下子控制住他们所有人,而自己是四个人里面最软的柿子,毫无威胁可以任他拿捏。 扎赫沃基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和吉娜他们是魔族。 可是女王也说过能够知道魔族特征和分辨人类和魔族差异的人非常少。 扎赫沃基又是怎么知道的。 但是卡秋莎一想到扎赫沃基势力范围这么大,如果有几个知道应该也不奇怪。 但是介于扎赫沃基的本人,其实卡秋莎很担心扎赫沃基只是在诈她,想要让卡秋莎自己问他,“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有能力的?”这种话。 如果卡秋莎问出这句话,那么扎赫沃基的目的就达到。 卡秋莎在这两个选项里摇摆不定。 面对扎赫沃基里一定要非常非常的谨慎,如果让他抓住一点细节,卡秋莎或者吉娜还有女王他们可能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们所有人都在扎赫沃基编织的这张大网里动弹不得。 现在卡秋莎就得先脱离这张网,然后解开所有人的束缚。 如此个人英雄主义的念头出现的时候,卡秋莎居然有些兴奋。 废柴式的逆袭,让她热血沸腾。 真人攻略游戏开启! 卡秋莎想着想着就困了。 结果就是躺在地上睡了一晚,一觉醒来她感冒了。 这可了不得,这个感冒让卡秋莎慌了神。 她想尽办法不让感冒加重,但是思来想去只想到了吃药,要不然就是靠自己硬抗。 可是她现在又是头疼又是流鼻涕又是嗓子疼的,如果情况还要听天由命的硬抗的话,那她估计只有一命呜呼了。 虽然她本来就是求死的。 但是现在不行。 她得挣脱这张网,有更重要的事情她得去做,那这件事就得往后稍稍了。 她咳了好一会,决定去泡个热水澡,她试探的摸一下自己的额头,只是有些冷汗,并没有发烧。 她悬着的一颗心稍微放下了一点,她就怕万一她发烧了,待会就被医生来一发放血疗法。 虽然她看得出这个世界的基础设定是个架空世界,但是吧,却又杂糅了很多东西。 反正就是给人看上去很和谐,但是仔细一瞧,就是哪哪都不一样。 到还是挺有意思的。 卡秋莎一边想着一边放水,她很少生病,但是一病就会严重。 “病来如山倒,真是不无道理。”卡秋莎苦笑道。 不一会儿,水就填满了浴缸,她走进去,温暖的水瞬间包裹了她,令她发出一声舒服的长叹。 要不是泡久了皮服会变皱发白,她真想在里面泡上一辈子。 泡了一会,身上发了汗,她有些不情不愿的从浴缸里离开。 虽然嗓子还是疼,咳还是咳,但是身子轻了不少,脑袋也不是很疼了。 她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她在等一个人。 不一会儿,有人敲响了房门。 卡秋莎一边咳着一边去开门,还没等她摸到门把,门就被打开了,还好她反应快,不然就直接给撞地上了。 “公爵要见你。” 开门的是一个身着盔甲的士兵,他的话语就像他的盔甲一样冷冰冰。 卡秋莎懒得去纠结士兵的冷硬,她立刻站起来,从容的说道:“我换身衣服就去。” 士兵显然对卡秋莎的态度很满意,他点了点头,算是对卡秋莎识时务的态度的认可,“公爵在宴厅等你。” 卡秋莎嗯了一声,垂着眸,一副乖巧的样子。 随着士兵的关门声,屋内又恢复成一片死寂。 卡秋莎当然不会盛装打扮去见扎赫沃基,她只是想乘着脑袋暂时还算清醒想想怎么应对白天的扎赫沃基而已。 但是想了半天并没有什么头绪,生着病的大脑要比平时迟钝很多,这让卡秋莎有些烦躁。 但是时间已经不够了,她不能让扎赫沃基等太久。 她推开门一路小跑到宴厅门口,但是却迟迟不进去,她要的就是一副气喘吁吁,病弱无力的样子。 她慢慢的推开门,留声机的音乐断断续续,她一边咳着一边关上大门。 不一会儿,音乐停了。 “卡秋莎女士,你生病了。” 面对扎赫沃基的关切,卡秋莎沉默不答,一个劲的咳嗽。 倒不是她装,她可是百分百真咳。 扎赫沃基见卡秋莎咳个不停根本不想理会他,他嘴角抽了抽,但是还是放低声调的去询问卡秋莎的状态。 卡秋莎真的咳得肺都要出来了才觉得稍微好一点。 卡秋莎朝他摆了摆手,哑着声音说,“公爵大人,您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卡秋莎女士,不过才一晚,我怎么觉得你的身体差了很多。”扎赫沃基看卡秋莎好像并不是装的,但是他也怕卡秋莎在骗他,所以他多嘴问了几句,“要注意身体我的盟友,如果不舒服可以叫医生来看看。” 卡秋莎摇了摇头,“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着了凉。” 扎赫沃基挑了挑眉,“我本来想带你去看看你的一个朋友,她很想念你。” 扎赫沃基这句话一出来让卡秋莎心里警铃大作,莫非是? “公爵大人,我想了一夜。”卡秋莎抬起头直视着扎赫沃基的眼睛,“也许你是对的。” “哦?”扎赫沃基突然就对卡秋莎的话来了兴趣。 “也许我和他们是不太搭。”卡秋莎说道。 “哦?你指的是?”扎赫沃基在强烈的抑制自己对卡秋莎下一句话的好气。 “您知道我指的是谁,公爵大人。”卡秋莎面对着扎赫沃基从容不迫,“我和您才是一类人,这也许是您找我来的原因。毕竟您监视我们那么久,您难道什么都看不出来吗?” 扎赫沃基不甘示弱的盯着卡秋莎,但是此时此刻卡秋莎的眼睛里他读不出除了渴望以外的情绪。 “我们是一类人?”扎赫沃基还在试探,“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因为我是个疯子,你也是。”卡秋莎咧嘴一笑,此时她对扎赫沃基的称呼也从“您”变成了“你”。 扎赫沃基听到这句话,放肆的笑了出来。 “对的,我是个疯子。”扎赫沃基看着卡秋莎,他的眼睛里海浪翻涌,他忍不住将双手搭上了卡秋莎的肩膀,“来吧卡秋莎,我们来跳一支舞。” 卡秋莎看着他情绪喷涌,他还没有意识到,卡秋莎已经慢慢的掌控了话语权。 卡秋莎猜对了,白天的扎赫沃基焦躁,易怒,十分情绪化,只需要一点点的刺激,他就会轻而易举的走向极端。 卡秋莎扒开扎赫沃基放在她肩头的双手,慢慢的走向留声机,她重新放起了音乐。 “跳舞怎么能没有音乐呢?” 卡秋莎伴随着唱片里有些沙哑的女声,一步一步的走向扎赫沃基,她反手握住了扎赫沃基的手,两人就像第一次见面时一样,伴随着音乐旋转,跳跃。 在断断续续的音乐声里,在这个宴厅里,一切的一切都在悄悄地改变。 一曲舞罢,卡秋莎推开了扎赫沃基,她的身体还是不舒服,她又开始剧烈的咳嗽,她弯着腰扶着桌子,身子抖着,看上去是那么的弱不禁风。 卡秋莎用余光瞟见了逐渐靠近的扎赫沃基的影子,她内心暗喜。 “扎赫沃基。”卡秋莎大胆的叫了扎赫沃基的名字,“我们都是疯子,我们是一样的。” “当然是,我的朋友。”扎赫沃基对卡秋莎突然又重复的一句话表示不解。 “对啊,所以你想要的真的只是你身后的这个王座吗?”卡秋莎停止了咳嗽,笑着对不远处的扎赫沃基说,“你和赵招财结盟,你想要到的是什么?” “我的朋友,这个世界终将会是我的。”扎赫沃基说道这句话的时候,深邃的眸子显得格外的亮。 “哦?是吗?凭借什么呢?”卡秋莎轻蔑的笑着,“就凭这几个虾兵蟹将?扎赫沃基,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我来,因为没有我们你做不到。” 卡秋莎其实只是想激一下扎赫沃基,最好是让他一生气一情绪化,口不择言啥都往外说,人一旦进入一个情绪里,很多言行举止是不受控的,也许在一个情绪化里,可以从扎赫沃基的嘴里挖出点什么,随便什么都可以。 想不到吧! 但是令卡秋莎没想到的事,事情并没有如愿的按照卡秋莎的想法进行下去。 扎赫沃基点了点头,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这一下气的啊,卡秋莎气急攻心,都快要咳背气过去,她可真是小瞧了扎赫沃基了。 虽然扎赫沃基白天是出于一种偏夸张型的人格状态,但是这不代表他傻啊。 卡秋莎想的有些过于简单了。 “我就是想要你们的力量,因为你们身上有着人类穷极一生都没有办法达到的力量。”扎赫沃基说着说着情绪渐渐激动了起来,“而这些力量是你们一出生就拥有的。这个世界是多么的不公平!而我,可以改变它!” 卡秋莎望着他几近癫狂的动作和语言,反而不解。 你说这个世界不公平,你可以改变它,但是你凭借什么去改变? “那你拿什么改变这个世界呢?扎赫沃基,你连改变这一个国家都做不到,更何况是这个世界?”卡秋莎轻蔑的笑着。 但是扎赫沃基看着卡秋莎的笑却对她摆了摆手,“我已经改变了这个国家了,卡秋莎女士。” 扎赫沃基把卡秋莎推到窗前,从透明的玻璃望去,是错落有致的房屋和层层叠叠的山。 “现在的我已经是这个国家的主人,而这些在房屋里穿梭的人,全都奉我为王,把那个年轻的小姑娘忘得一干二净。” 扎赫沃基的声音在卡秋莎的耳边盘旋。 “他们不是不在乎这个王位上坐的是谁吗?那谁坐不都是一样的?他们太过于盲目和容易满足,只需要许诺他们一点点蝇头小利,他们就会甘之若饴,心甘情愿的的为我们这些人做事。” “哦?是吗?”卡秋莎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冷静又淡定,“那我到是好奇,你许诺了他们什么?”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那些农民,那些在地里劳作着的下等人,还有那些在各种工厂里打着工做着苦力的人。你只是需要提高一点点他们的薪水他们就足以满足。” “那么你给了他们吗?”卡秋莎看着得意的扎赫沃基,她心里一阵恶寒。 “当然了,我不是说话不算数的人,我提到了他们的薪水,他们只会为多出来的那几张薄薄的纸而开心,不会发现自己的工作比以前更加繁重。”扎赫沃基满脸都写着“得意”两个字,在他看来这些人和没有办法思考的蝼蚁没有什么区别,他们能做的就是一直不停为他们这些贵族工作直到去世,然后再让他们的子子孙孙继续为贵族工作。 “哈,还真是个高明的举措。”卡秋莎敷衍的奉承道,“公爵先生我累了,我回房间去休息了。” 卡秋莎听着扎赫沃基的发言已经有些累了,她根本没有办法和这种人谈下去,更不知道怎么去攻略他,如果只是简单的溜须拍马,想必他身边这样的人大有人在,提鞋都轮不到她卡秋莎。 “别急,我还想带你去看一场戏呢,卡秋莎。” 扎赫沃基笑意盈盈,然而这在卡秋莎看来却是不怀好意。 “你一定不会拒绝我的,卡秋莎。”扎赫沃基凑近卡秋莎,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你难道不想见一见阿卡林娜吗?” 卡秋莎猛的推开扎赫沃基,语气是说不出的狠厉和冷酷,“你想怎么样?” 被推开的扎赫沃基掸了掸衣服,轻描淡写的说道,“我不想怎么样,那个小姑娘一点都不听话,脾气又臭又硬,张口闭口就是人民,百姓,听着就让人厌烦。我耳朵都要生茧了,她的所谓百姓早就不记得她了,真的蠢得要命。” “……”卡秋莎不知道说什么,空气都凝结在了一起,压得卡秋莎喘不过气来。 “我的朋友,这样才像你,说实在的,你拍马屁的技术很烂,真的。”扎赫沃基拿起长桌上的一个银制的酒杯在手上把玩,“但是我看的出你的渴求,你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疯子,我们的确是一路人。” 他往银制的杯子里到了一些酒,递给卡秋莎,“相信我,接下来的那场戏,不会让你失望的。” 卡秋莎直愣愣的盯着他的眼睛,还不等卡秋莎做出回答,门打开了,外面涌进来的人簇拥着他们,把他们往外头带。 卡秋莎上次这样还是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的事情了。 周围是嘈杂的声音,她听不清周遭的一切。 其实自从和吉娜他们分开后不久,她才反应过来她们依赖和这个世界沟通交流的翻译器好像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因为她还是听得懂扎赫沃基在说什么,她再也没有出现过像之前在村落里的那样,听不懂村民的对话。 难道是翻译器自己升级了不再需要他们四个人在一起来作为充电时间了吗? 实际上这并不是什么翻译器进化,恰恰相反,其实很早的时候翻译器就已经失灵了。 就在吉娜爱丽丝他们相继觉醒属于自己的异能的时候,其实卡秋莎也受到了影响,他们的身体与这个世界所赋予的能力逐渐贴合的同时,语言能力也在逐步上升。 但是好在他们还没有忘记原来世界的语言。 但是目前卡秋莎没有时间去探索为什么翻译器好像没有问题这件事了。 但是好在扎赫沃基说带她看戏,就是真的带她看戏。 他们被人们簇拥到一个露天的戏台前,可以看得出这个台子是临时搭的,但是不是特别简陋。 “我请你看一出歌剧,卡秋莎。”扎赫沃基面露笑容,神色轻松从容。 简直就是和卡秋莎那紧拧的眉毛形成对比,扎赫沃基有多么放松,卡秋莎就有多么的紧。 她现在就是搭弓的弦,紧紧的绷着,不敢有一丝松懈。 演员们陆续身着戏服陆续登场,他们化着夸张的浓妆,穿着华丽的衣服。 从简单的搭景看得出来,这是一部与上流社会有关的戏。 “他们是国内很有名的歌剧演员,这是他们新排的戏,在国内巡演,非常火爆。”扎赫沃基侧过身子小声的和卡秋莎说,“你也看出来了,这些他们都是男人吧。” 卡秋莎僵硬的点了点头,她当然看得出来,但是她对于扎赫沃基嘴里那句“国内有名的演员”还抱有一丝疑惑。 那劣质的假发,过于粗糙和俗气的妆容和服饰,这种人难道还能全国巡演吗? “好好听吧卡秋莎女士,他们不会让你失望的,而且这部剧也非常的优秀。”扎赫沃基面带笑意的看着台上,打了个手势示意了一下,幕布拉开,音乐起,演员登场。 她只好把目光从扎赫沃基身上挪开,来看看这个扎赫沃基“赞不绝口”的歌剧演员和剧本到底是怎么个好法。 歌剧 小提琴等古典乐器响起,声音优美,余韵悠长。然而第一个演员他开口就抢了拍子还浑然不知。他似乎也不大会唱假声男高音,唱的十分费劲,但是看的出他想要努力的去贴近他所饰演的角色——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气质优雅的女人。 卡秋莎刚开始并没有进入这个故事里,然而身边的扎赫沃基一副沉醉的样子,着实让她有些尴尬。 直到这时,在第一个演员进行了大量的,有点糟糕的独唱以后,第二个角色登场了。 演员穿着一件硬纸糊的盔甲走到红色裙子的“女人”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阿卡林娜,你为什么在此伤心流泪?” 听到这个名字,卡秋莎一下子就精神了,她盯着那个演员,听着他用歌声来询问台上的阿卡林娜。 只见那个“女人”擦了擦自己的泪,对第二个演员唱道:“我在为我的人民哭泣,轻尘。” 卡秋莎心中警铃大作,这又是阿卡林娜又是轻尘的,这到底要唱的哪出? “我是一个罪恶的女人,我爱上我的侍从,百姓们怎么会让一个这样的人成为他们的王呢?” 本来应该是如泣如诉,令人生怜的环节,却让卡秋莎燃起无名的怒火。 “亲爱的女王,你爱上了谁?”穿着“盔甲”的演员把自己的“盔甲”褪去,看得出这个演员饰演的也是一个女人。 饰演女王的演员拉住“她”的手,对“她”唱道,“我所爱的人就在我的面前,那个人就是你。” 就在卡秋莎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想要质问扎赫沃基这场闹剧的时候,扎赫沃基做了一个“嘘”的姿势,示意卡秋莎安静。 然而卡秋莎却觉得自己如坐针毡,她只想让这个歌剧尽早结束。 但是事实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如她所愿? 歌剧演员们还在台上忘情的唱着,如果说今天这个糟糕的歌剧一定要夸一点东西出来,那就是演员们真的很投入,虽然表现得效果差得惊人。 “轻尘”听到“女王”的话惊讶的收回了手,她毫不留情的斥责道,“你怎么可以爱上女人,而且那个女人还是我,我又做错了什么呢?百姓不会认同你这样的女王,你应该是做政绩,而不是把爱放在我的身上。” “女王”掩面而泣,“她”扯着“轻尘”的衣角苦苦哀求,而“轻尘”却决绝的离开了。 “女王”自顾自的哭泣,“她”没有看见“轻尘”的眼里也同样噙着泪。 随后是“轻尘”的独唱,“她”带着哭腔倾诉着对女王的爱慕,但是她同意无法接受如此罪恶的自己,她爱上的是一个女人,和她一样的女人。 卡秋莎听得直皱眉,她看着这般苦情剧的发展,真的很佩服有些家伙对于这点宫廷辛秘的想象力,和真实的人物出入极大的人设,你别说跟阿卡林娜说这是她,哪怕是卡秋莎这些好友听了有时候也不自觉的怀疑她是不是认识了真的女王。 但是不管怎么样,卡秋莎知道阿卡林娜和轻尘绝对不是这样整日哭泣,为了这些小情小爱而整日垂泪的人,他们的工作繁琐复杂,他们珍惜每一个相处的短暂时光,两人坚韧而顽强,怎么可能会是这般柔弱的女子? 第一幕在“轻尘”的独唱里结束了。 卡秋莎抿了抿嘴,她现在倒是对这部糟糕的剧来了兴趣,她倒要看看这个玩意儿还能有多离谱。 其实第一幕倒是没有阐述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就是对两人的情感纠葛做了一些“艺术加工”。 两人在这段禁忌的爱恋里纠结,缠绵。 看的卡秋莎脑瓜痛,她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禁忌隐晦的,又不是阶级利益相隔甚远,又不是金钱财产相隔甚多,你情我愿的事情,有什么好在这纠结来纠结去的,又不是不允许。 卡秋莎疯狂在心里吐槽的时候,第二幕缓缓开启,走出来的不是刚才的两位演员,而是另一个。 从他的服饰和打扮来看,应该是个体面贵族。 但是他周遭的布景十分落魄,和他华丽的服饰相当不符。 他唱道:“我从我的国家带着和平的使命走来,而残暴的王却冷落我,将我囚禁在这座破烂的房子里,她给我送来坏掉的饭菜,给我送来破旧的衣服,她企图让我成为她的佣人,而我始终记得,我是一位王子,我将挣脱这双掐在我脖子上的手!让所有人看见我身为王室的尊严!” 卡秋莎一听,这唱的莫非是赵招财? 这也美化的太过了吧?他不想想自己做的那些蠢事? “赵招财”所在的地方进来了一位卫兵,卫兵告诉他,女王陛下将会来到这里。 “赵招财”冷漠的看着士兵,不到一会,刚刚抢拍的那位演员提着裙子上来了。 接下来要开始一场激烈的对峙,但是卡秋莎听着那一点都不和谐的合唱,还有时而跑调,时而抢拍的唱的忘情的演员们,让这段原本紧张激烈的对峙平添了几分笑料。 但是卡秋莎真的笑不出来。 她大概明白了这是一部怎么样的剧了,所有的男性角色都是正义且勇敢的,而那些女性角色们都是柔弱而且邪恶的。 她们用透明的泪水搭配着楚楚可怜的表情去蛊惑着那些帅气的男人。 卡秋莎向来对这些嗤之以鼻,正如男性不可能每一个都是绅士一样,女性也不可能每一个都是娇滴滴又柔弱的鲜花。 人的精彩就在于多样性,不论男性女性都有着自己的性格和独特的风格,有强势的人存在就也会有可爱的,温柔的人存在一样,这些情绪共生在每一个人身上,而不是单纯的只存在于一种性别上。男性也可以温柔可爱,女性也可以冷酷刚强。柔弱和强硬,从来不是女性和男性的代名词,每一个人都会拥有这些情绪。 在再说回来这个歌剧,可以说是相当的差了,卡秋莎算是读懂了为什么这部剧不论演员还是剧本都差到如此令人无法直视的情况下还能够全国巡演了。 他们或许本来就是地下演员,这些原本是贵族享受的艺术流到了底层却变了味道,他们受不到基础的教育,听不懂华丽的词藻,也感受不了过于隐晦的情感,他们追逐的是简单粗暴的刺激,是通俗易懂的剧情,是男女之间的私密事,是王公贵族的窃窃私语。 他们这些剧场有些时候和赌\/博,色\/情行业挂钩,开着剧场的人同时开着赌\/场,女支\/院的大有人在。 但是同样的,你要承认,一件事情传播的最快,最广的,还是在这些人里。 像这种剧本和演员若是放在上流社会的剧院里就只有被轰出去的份儿,但是在底层的百姓那就不是了,他们本身就不在乎事件的真实,无非就是图个刺激,而这个又是扯到女女相爱,又是扯到异国贵族。 简直刺激的不行。 如果这么看来,这个剧本还真是一个“好”剧本。 剧 终于,这剧总算是落幕了。 其实就是一件很简单的故事。 女王爱上了自己的侍卫,两人在道德和世俗里挣扎,而同时这个女王软禁了从邻国远道而来和亲的王子,就在两国的和平即将告吹之际,公爵站了出来,他带着军队冲进了王宫,女王死在了政变之中,那个侍卫也不知所踪,最后王子和公爵两两个国家合并成了一个,两国人民共享繁荣。 这就是一个胡乱鬼扯的故事,作恶者把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说着与事实不相符的话。 “这部剧真的很好,不是吗?卡秋莎女士。”扎赫沃基“啪啪”的鼓着掌,脸上带着笑,不知道是因为膈应了卡秋莎笑的那么开心,还是因为自己在这部剧里的形象光辉而正义。 “虽然这个剧演员很差,妆发很差,但是这个剧本每一字每一句都是事实不是吗?” 每一字每一句都是事实? 卡秋莎听到这句话要不是理智告诉她现在人在屋檐下,不然的话她真的就想挥着自己的拳头往他脸上招呼。 扎赫沃基见卡秋莎不说话,他似乎丝毫看不出卡秋莎隐忍着怒气的样子。 “怎么?这个太震撼了?” 可不嘛,震撼死了,一个由谎言构成的剧本,能不震撼吗?我还被你的不要脸震撼了呢。 “所以,你说过让我见阿卡林娜的呢?”卡秋莎几乎是咬着牙说的这句话。 “哦,对,我给忘记了。”他站到卡秋莎的面前,露出一个无害的笑,“骗你的。” 卡秋莎腾的一下站起来,但她什么都没有做,她气得发抖,捏着拳头却没有往扎赫沃基的脸上招呼。 “生气了?”扎赫沃基依旧是笑眯眯的,“剧里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扎赫沃基附在卡秋莎耳边小声的说,“她已经死了。” 卡秋莎终于忍不住了,她抬手就给了扎赫沃基一拳,只是可惜这一拳对他而言不痛不痒。 扎赫沃基看着卡秋莎因为生气眼里布满了血丝,他依旧笑嘻嘻的,就好像在说今天杀掉了一只鸡一样无关紧要的事情。 “你觉得我在骗你?卡秋莎,你放心,我对你说的其他的话都是假的,但是只有这句是真的。”扎赫沃基满脸真诚的说道,“阿卡林娜已经死了。” “你他妈的…”卡秋莎垂着头,身子气得发抖,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你别不信,卡秋莎,你没有见证阿卡林娜的死真的太遗憾了。虽然这个小姑娘脾气又臭有坏,但是她死了以后还是很好看的。”扎赫沃基面露癫狂,他甚至还回味起那天,“少女雪白的胴体上布满了伤痕,修长的脖子开着个大口子,鲜红的血止不住的流…真是太美了,就像是一个静止的艺术品,血在她身上就像是开了一朵朵玫瑰花,美得让人心动。” 扎赫沃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无视了卡秋莎蓄满泪水,充满愤怒和仇恨的眼睛。 “你知道后面怎么样了吗?”扎赫沃基还嫌刺激的不够,挑衅的对卡秋莎说道,“我让人把她的尸体切开,给我养着的那些狗加了餐,它们饿了好几天,一闻见肉味就扑了上来,不到一会儿就吃的干干净净,骨头都没有剩下。” “你他妈禽兽!” 卡秋莎吼着,猛的给了扎赫沃基一记重拳,扎赫沃基直愣愣的挨了一拳,他闷哼一声,但是随机他就笑了,“我忘了你回来是从小路回的了,你不是想见阿卡林娜吗?告诉你,她的头还挂在城门上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卡秋莎见自己伤不到扎赫沃基分毫,乘身边守卫不注意夺过了他手中的剑,然后反手挟持住了扎赫沃基。 扎赫沃基脸上丝毫未变,“你觉得这样能伤到我吗?我的朋友?” “当然不。我只是想要威胁一下你手下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卡秋莎眼眶通红,声音抖着,手也抖着,她几乎要握不住那把剑,本来他和扎赫沃基体型差距还挺大,挟持得很勉强,压制到现在全靠巧劲和技巧。 “朋友,不要勉强自己。”扎赫沃基撇了一眼准备走上前的卫兵,“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就在卡秋莎准备挟着扎赫沃基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扎赫沃基轻而易举的挣脱了卡秋莎的挟持。 他风轻云淡的拿走了那把冒着寒光的剑在手里把玩,“你不就是想去见那个女人吗?你去就是了。” 说完,他让一个人牵了一匹马过来,他们本来就在一个小花园里,地方比较宽敞,是修剪的整齐的草坪,一匹棕马被牵了进来,扎赫沃基把缰绳交到卡秋莎的手里。 还没等扎赫沃基说什么,卡秋莎已经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卡秋莎一路上并没有遇上什么阻挠,她轻而易举的穿过闹市,来到了王城的最边缘的城楼。 她看到一个已经看不出面容的头颅悬挂在城楼上,不知道挂了多久,那个头颅的脸颊的肉早已干瘪凹陷,像是风干的咸肉,头发干枯的像是秋天的草,枯黄又蓬乱。 卡秋莎不知道自己怎么取下的那个头颅,她捧着那颗头颅就像捧着一个珍贵的宝物,她眼睛干涩,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谁敢相信这个头颅的主人曾经是多么的风华绝代,妩媚动人。 她把那颗头颅小心的包好,骑着马飞奔出王城,来到了一处荒郊野外。 那个地方是他们和易轻尘最后一次见面的地方,他们在这里分别。 如今河畔杨柳依旧,溪水也依旧不知疲惫往前奔流,而曾经在这里的一切却全都变了,她把马拴在一棵柳树下,捧着那颗头在附近转了好久好久,每次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看着那些好像一切没有变的景色,看着那个早已辨别不清相貌的头颅,终于仍不住仰天长啸一声,咳出一口鲜血。 她跪在地上,她忘记了自己还在生病,一下子眼前一片模糊,她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连滚带爬的挪到河边,把自己的头浸在冰冷的喝水里。 她憋了十几秒,从河里探出头,她知道这肯定会让她的病情加重,但是此刻她有更重要的事。 她得把阿卡林娜安葬,让阿卡林娜的灵魂不再漂泊。 她四处找着干燥的树枝,把它们垒起来,就在她想要点火的时候,发现自己既没有带打火石也没有办法像奥尔菲拉一样直接点燃。 她只好拖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回到柳树底下挖起了一个小小的墓坑。 树下面盘根错节,挖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开始用树枝在费力的刨,后面树枝断了,她就开始拿手一点一点的挖着,指甲里全是黑色的泥她也毫不在意,不知道她挖了多久,她的手也破了,血混在泥土里,瞬间就没有了踪迹。 她捧着那颗头颅,小心翼翼的连带着包着头颅的布一起放了进去。 卡秋莎一点一点的把它掩埋起来,她仿佛看到了生前的阿卡林娜,那么明媚动人,她知道她开始发烧了,意识开始不清楚了。 所以她加快了速度,但是她的手抖着,她咬着嘴唇坚持着,不一会嘴唇也被她咬破了。 她看着那个和原来没有什么区别的平整的地面,她终于撑不住了,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我终将属于这片大地 等卡秋莎再次醒来,她发现自己好像回到了王宫的房间里。 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但是这个时候,扎赫沃基推门走了进来。 “你醒啦?你都睡了两天了。”扎赫沃基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对了,给你看个好东西。” 卡秋莎还在沉浸在她怎么活下来的疑惑里,扎赫沃基像是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个小瓶子,里头装着的是几颗牙齿。 卡秋莎心头一紧,拽紧了被子的一角,急得一边咳嗽一边说,“这什么东西?” “你这不是知道吗?”扎赫沃基牵过卡秋莎的手,把瓶子放到卡秋莎的手心里握紧,“阿卡林娜的牙齿啊。” 卡秋莎几乎要喘不过气,她知道扎赫沃基那么大度的让卡秋莎离开肯定是派人跟着她,不过也亏得扎赫沃基让人跟着她,不然的话她现在估计是孤魂野鬼了。 “你果然派人跟着我。”卡秋莎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讲出的这句话,“你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就是代替你打开她的头,然后把她的牙齿拔出来给你了。至于剩下的,我都让他们扔了。”扎赫沃基饶有趣味的望着卡秋莎愤恨的眼神,“不要哭,我的盟友,有的人就是要彻彻底底的死了,你才会把她忘记。” “你他妈…真是禽兽不如…”卡秋莎还以为扎赫沃基是把阿卡林娜火化了把牙齿带了回来,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居然直接把阿卡林娜的头给敲碎再取出来的牙齿! 手中的瓶子被卡秋莎握得嘎嘎作响。 “你看你,能做什么呢?”扎赫沃基像是安慰一般着卡秋莎的头,“只要有人敢阻拦我,听我的话,他就是这个下场。你要知道,我是个疯子,我没有人性,你懂吗?” “你他妈叭叭半天,你不是没有人性,你根本不是人!”卡秋莎发现自己面前的扎赫沃基开始模糊,整个人昏昏欲睡。 “随你怎么骂吧,朋友。”扎赫沃基“好心”的帮卡秋莎掖了掖被子,“忘记和你说了,刚刚医生喂给你的药里,有安眠的成分。你有时候真的话很多。” 而此时卡秋莎已经没有力气看扎赫沃基了,她抵不过强烈的药效,直接昏睡过去。 扎赫沃基看着安安静静躺着的卡秋莎,喃喃自语道,“就是要这样安安静静的我才喜欢。” 说完就离开了房间。 而现在身在弗洛的吉娜三人还不知道卡秋莎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阿卡林娜和易轻尘乃至整个米洛怎么样了。 他们就像是被温室包裹的小白花,外边的狂风骤雨都被玻璃罩子给挡了下来。 他们的直觉告诉他们在弗洛肯定能遇到卡秋莎,可是弗洛这么大,要在哪遇见呢? 她们选择了直奔弗洛王城,弗洛是赵招财的母国,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国度,其实弗洛又没有什么资源,又是长期依附周边大国生存,说到底在政治上并没有什么存在感,更没有什么战略纵深,连军事地位也没有了。 而他们为数不多的在国际上有点存在感的就是他们的鲜花产量很高,一年四季都有花,承包了周边所有国家花店的鲜花来源,然后就是嘴炮能力max,不管是政客还是国民,打起嘴炮来那是一个赛一个的牛逼。 刚开始吉娜他们还没觉得什么,直到有几次看见报纸上的发言,他们简直震撼得下巴都要掉到十八层地狱。 虽然他们平时新闻看的不多,但是弗洛的新闻真真可以称得上是独一无二!上面的字密密麻麻,标题夸张,比如今天他们拿的报纸,大板块上写着“国会议员出入酒店,与不知名美女同行,国会议员面露春色,神情荡漾。”先不说图片上的国会议员背对着你,你怎么看出他神色荡漾的吧,就这个标题,确定不是什么路边摊花边杂志,专爆明星花边新闻的吗?而且这个也不像是记者做的吧,怎么看这个都应该叫狗仔拍摄啊? 在看内容,标题起的多劲爆,内容就有多无聊,原来国会议员是太久没见自己的女儿,所以在出席会议官方安排的酒店门口和自己的女儿还有妻子见面。 然而画面里只拍到了他年轻貌美的女儿而已。 有时候就算是吉娜他们这些受过原先世界基础教育的人都忍不住感叹这个国家的记者断章取义的妙笔和这天马行空的想象,以及这从来都不重复的市井粗言。 看出来了,写文章是没什么天赋了,但是骂人和胡扯倒是天赋异禀。 吉娜他们只能从那些相对理性的词汇里拼凑出他们想要表达的东西。 就像回到了以前做语文试卷的样子,但是至少人家语句优美,行文流畅。再不济也是有理有据,理性阐述。 像这种报纸,你还得拿出猜谜的劲儿才行。 “唉…” 三人中有人小小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怎么叹气啊。”吉娜正看着报纸喝着咖啡,头也没抬的问道。 “不知道秋秋怎么样了。”奥尔菲拉收拾着晒干的衣服,“这都三四天了,又没踪迹,也没头绪的。” “此时此刻,我们只能相信我们的直觉。”爱丽丝在给睿宝换水,“在我们毫无线索下。” 正在喝水的水桥一树内心鄙夷,要不是你们那天晚上睡得像猪一样,估计你们还是能追到她的。 但是吉娜他们可是读不懂他的内心的。 “啊?” 吉娜拿着报纸发出一声疑问,爱丽丝和奥尔菲拉不约而同的停下自己手中的活,看向吉娜。 “怎么可能会他?” 两人看着吉娜拿着报纸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一头雾水,爱丽丝和奥尔菲拉凑到吉娜的身边,看着报纸也不由得惊呼。 虽然标题一如既往的夸张,但是内容却着实让人吓一跳。 “米洛国扎赫沃基公爵将于三日后与弗洛首相会面?”爱丽丝又是震惊又是不解,“这怎么可能?而且怎么会是扎赫沃基?” “这个就算不是阿卡林娜来也轮不到他来啊,更何况他和阿卡林娜还是势不两立,阿卡林娜怎么可能会让他来访问?”奥尔菲拉也问道。 “而且米洛和弗洛关系也不好啊,就之前不还被米洛割走了一块地吗?他们怎么就这么快就放下芥蒂开始合作了?”吉娜也不解。 现在的状况简直就是三人全员问号脸。 而游离在状况外的水桥一树那是吃的真的香。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三人不知道在问谁,异口同声的讲出一样的话。 “这个剧情过于魔幻了,上头了。”奥尔菲拉捂着头说道。 阴谋 “难道是?”爱丽丝摸着下巴说,“难道是扎赫沃基政变成功了?” 爱丽丝此话一出,屋内瞬间寂静无声。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阿卡林娜和轻尘岂不是…”奥尔菲拉迟疑的说道。 “别乱想,阿卡林娜和轻尘肯定没有事的。”吉娜慌忙打断奥尔菲拉。 而这样的行为更像是自欺欺人,就算及时制止了奥尔菲拉的话语,那股不安却还是萦绕在三人的心头。 唯一游离在这个沉闷情绪之外的水桥一树此时吃饱喝足,正在窝里四仰八叉的揉着肚子。 他看着吉娜他们三人神情严肃,刚刚说的话每一句都进了水桥一树的耳朵,以他聪明的小脑袋推断应该是他们的一个朋友在一场斗争里落败了,而且很大可能已经死了,但是他们现在还在往好的方向在想。 有些时候他真的很佩服这些女孩子自欺欺人的功夫,再怎么糟糕的事情走向,在真正的未来到来之前,他们总是觉得未来肯定是好的。 有些时候人就是缺少这样的精神吧。 “睿宝,出去遛弯了。” 水桥一树听到这一句话浑身的毛都要竖起来了,他看着渐渐朝它逼近的奥尔菲拉心里发毛,在他眼里这就是既卡秋莎这个“白发魔鬼”以后的“红发魔鬼”。 鬼知道为什么一个貂还要出去遛弯啊,又不是狗!而且它身材那么好,为什么还要出去运动啊淦! 然而身为貂的自己,水桥一树不知道的是他已经胖了很多很多了,但是他自己是浑然不知的。 而奥尔菲拉他们是表面上拉水桥一树出去遛弯,实际上是出去找卡秋莎的。 醉翁之意不在酒,可是水桥一树不知道。 水桥一树还没来得反抗就已经被奥尔菲拉拎了出来,正在他打算乘奥尔菲拉不注意悄悄回笼子里的时候,听见“啪”的一声,笼子被奥尔菲拉关上了。 永绝后路。 不愧是你啊,红发魔鬼。 水桥一树气得磨后槽牙,咯咯直响。 以往来说,他要是发出声音,奥尔菲拉或者其他人肯定就来嘘寒问暖了,但是他们三个都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管他“咯咯”喊的多大声,他们三个就像灵魂出窍一样无动于衷。 水桥一树莫名的感受了一些山雨欲来的压力。 如今他们就像是处于在风暴的中央,虽然此时风平浪静,但是不代表她们不会受到伤害。 而这场风暴,已经把水桥一树也给卷进去了,即使是貂也无法幸免。 而吉娜他们不知道的是,卡秋莎已经身处风暴之中,已经遍体鳞伤了。 又是一天,卡秋莎从药效里醒来,刺眼的阳光让她无法直视,脑子混混沌沌,什么东西也没有。 “怎么,又他妈是你。” 卡秋莎一睁眼她就要气得再次昏厥,这个天杀的扎赫沃基就这么站在她的床边看着她。 “心系盟友,这不是很正常,毕竟你是病人。”扎赫沃基看到了卡秋莎的白眼,但是他并不生气,反正气得又不是他,“对了,我是来邀请你过几天和我一起去弗洛的。” 听到“弗洛”这个词卡秋莎一个激灵,“弗洛?你要去干什么?” “哦,没什么,啊,对了我都忘记了你已经昏睡了这么久了,在这个时代里政局瞬息万变,哪怕阖一下眼睛,都会错过很多啊。”扎赫沃基把一份报纸放在卡秋莎的枕边。 卡秋莎一边咳嗽一边直起身,她拿过那份报纸,“你给我看的什么花边小报?我对这些娱乐新闻不感兴趣。” 扎赫沃基对卡秋莎的反应感到奇怪,他拿过报纸又确认了几次,像是带着些无奈,又把报纸递回给卡秋莎,“你再好好看看。” 卡秋莎不耐烦的接过报纸,再好好看了一遍,皱着眉说:“你要和弗洛的首相进行会谈?” 扎赫沃基点了点头。 “……”卡秋莎无语的望着扎赫沃基,又看了看报纸,“这报纸把你们写成这样你们没啥意见吗?” “有什么意见?我挺好看的啊。”扎赫沃基不仅毫不在意,甚至还有些得意洋洋。 哦,卡秋莎都忘记了,现在是白天,扎赫沃基正自恋着呢。 然而重点不在这啊,这个报纸写的他和弗洛的首相就像是等着相亲的钻石王老五,对于他们磋商的内容那是一点都没说。 你说这样的报纸你第一眼能不觉得是什么娱乐花边小报吗? 卡秋莎看了一眼出版社,这居然是弗洛的报纸。 这么看来扎赫沃基在弗洛也是有眼线或者是支持者的。 卡秋莎面对扎赫沃基这铺天盖地的网,她有点头裂,她想要一把火全给烧了。 但是吧,她又不能。 一方面她没有那个能力,另一方面,就算是现在卡秋莎有能力“烧”了扎赫沃基的势力,也没有什么用,不到几年,扎赫沃基的势力也会死灰复燃,甚至会愈演愈烈,他的思想在这些人里根深蒂固,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消除的。 杀人诛心,她只能在他们的这个势力的最低端游说,然后逐个击破,不然的话,没有什么用。 “对了,你刚刚和我说什么?你想要我去弗洛?”卡秋莎问道。 “对啊,是和我一起去弗洛。”扎赫沃基看着卡秋莎,“我可是救了你一命,为什么还要用这么冷冰冰的眼神看着我呢?” 卡秋莎握紧了之前就拽在手里装着阿卡林娜的牙齿的小瓶子。这个禽兽还好意思说这件事,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她可不是吃这一套的人。更何况扎赫沃基其实是打一巴掌,简直是把她的心挖出来好吗? “那你希望我怎么看着你?”卡秋莎一时间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一脸的不耐烦和愤怒,“像那些贵族小姐一样?痴迷的看着你?” “哦,那倒不必。”扎赫沃基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好了我有事要先走了,这件事我已经告知你了,到时候要出发的时候,自然会有人来告诉你怎么做的。” 说完就毫不留恋的出去了。 未婚妻? 卡秋莎好不容易乘着天气好起来溜了遛弯,本来这里的医疗设备就差,约等于没有,所以对于扎赫沃基怎么把自己救回来的她也很好奇,况且病去如抽丝,本来这种就好的慢,在这个世界里就好的更慢了。 卡秋莎下床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试图用身体带动一下自己快要生锈的脑子。 然而脑子还没开始动,自己倒先累了。 卡秋莎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还没好透,虽然说是肯定没有之前那么严重了,但是病带来的不适依旧存在着。 这时医生,或者说是巫医?拿着药走了进来,卡秋莎自然的接过药,当着医生的面把药塞进嘴里。 只要不放血开脑一切都好说。 医生满意的走了,卡秋莎又回到床上躺着,没过几分钟药效就上来了,她躺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好几天都是这样,卡秋莎睡得不知昼夜,整日昏昏沉沉。 直到有一天,她被几个侍女从床上拉起来,她正迷糊着,任由那几个侍女给她梳头穿衣,往头上,手上,身上戴好看的首饰。 她乖巧听话的就像个漂亮的木偶,叫她抬手就抬手,叫她低头就低头。 “说真的,卡秋莎,你打扮起来还蛮好看的。” 突如其来的低音把卡秋莎的困意吓得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她看着镜子,看到了那张招人揍的脸。 扎赫沃基凑到卡秋莎身边,也看着镜子,两人镜中对视。 “你不必奉承我。”卡秋莎的声音就像是寒风,让人不自觉的一哆嗦。 扎赫沃基轻声笑道:“随你怎么想吧。” 扎赫沃基打量着卡秋莎,说实在的,卡秋莎先天条件很好,混血的脸庞,一双漂亮多情的绿眼睛,不笑时是淡漠疏离,笑时是春花烂漫,令人沉醉。而她体型又是偏瘦,皮肤又白,加上病了好几天,一说话就微喘,脸上容易浮上红晕,被有着“时尚达人”“妇女之友”的扎赫沃基的亲自指导和挑选搭配,倒也像是个高贵冷艳的病美人。 然而卡秋莎对这套装束倒是有别的看法平日里她也不是不穿裙子,但是吧穿的太少,她老嫌麻烦,而且对她而言穿裙子就意味着要化妆,要编头发。她一向不爱在这些上面花功夫,审美反而越来越中性,柜子里的裤子那是越来越多,到后来更是直接去剪了短发,更是懒得在发型上捯饬。 她看着倒是高傲,实际上她很不自信,她怕死了别人的夸赞,无数的人说她好看,夸赞她的美貌,她从来都不在意,她也不觉得别人是真心的,只不过是一句随便的漂亮话,不让她难堪而已。 她太久太久没有好好看精心装扮的自己了,她都快忘记了。 她看镜子里的自己比扎赫沃基看的还要仔细,好看是好看没错,但是这又重又沉的裙撑,这让她喘不过气的束腰,每一都压的她疲累。 “我的眼光不错嘛,卡秋莎,比你以前穿的好看多了,女士就是要这样打扮才对。”扎赫沃基满意的点点头。 卡秋莎懒得和他斗嘴,她可不觉得女孩子就要这么打扮,女孩子也好,男孩子也好,爱穿什么,怎么穿,那是她的事,只要他们在场合里穿适合穿的衣服,男孩穿裙子和女孩穿裤子又能怎么? “对了,来是告诉你一件事。”扎赫沃基用食指和无名指夹着一份请柬递给了卡秋莎。 卡秋莎接过那份纸张精美,带着火漆印的请柬,原本是漫不经心的掀开一看,没想到看了以后却是怒火中烧! “你这是几个意思?”卡秋莎抑制这自己的怒气,咬着牙问站在身边云淡风轻的扎赫沃基。 扎赫沃基顺着卡秋莎白嫩纤长的手指看去,扎赫沃基当然知道这张请柬上写了什么,他对写着两人名字的落款毫不在意。 “名字没写错啊,怎么了?” 卡秋莎看着扎赫沃基的态度,忍不住就像给他来两拳解解气,“订婚宴?邀请方是你和我的名字?你要干什么?” “啊,忘记告诉你现在的身份了,我的未婚妻,卡秋莎女士。”扎赫沃基牵过她的手,却被卡秋莎迅速抽离,“你是未来的公爵夫人。” “你有病?”卡秋莎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 “注意你的身份,卡秋莎。”扎赫沃基佯装严肃的“训斥”道。 卡秋莎当然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他在警告自己别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而她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在这个场景里除了她和扎赫沃基以外,还有一堆低着头,沉默不语的侍女。 她当然知道这些人是怎么看待她的,在他们看来她就像个被扎赫沃基宠坏了的大小姐,只会无理取闹,撒泼耍赖。而扎赫沃基永远是温柔包容的一方。 扎赫沃基怎么想的呢?他想卡秋莎是一个面团,任由他搓弄,他要卡秋莎顺从,要卡秋莎依赖。 但是她偏不! “订婚宴在访问回来后的三天,你还有很多时间适应这个身份。”扎赫沃基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牵过卡秋莎的手,而卡秋莎难得没有抽走,“我们现在要出发去弗洛。” 卡秋莎点了点头,扎赫沃基对于卡秋莎这转变的态度非常满意。 然而这不过是卡秋莎的缓兵之计,就让扎赫沃基相信好了,她巴不得。 他们穿过曾经熟悉的长廊和花厅,扎赫沃基喋喋不休的说着,“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过几天都会装饰上白玫瑰和绸带,你一定会很喜欢。” 也不知道是说给那些守卫和侍女们听,还是真的是说给卡秋莎听。 当然了在卡秋莎的心里当然是更倾向于前者的,毕竟他可是一个“温柔”“优雅”的绅士。 卡秋莎顺着扎赫沃基瞎挥的手望去,至于扎赫沃基他说了些什么,她倒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两个人都在逢场作戏,心不在焉。 卡秋莎敷衍的样子扎赫沃基没有看见,他演的真极了,那些重复的华丽的情话说上成百上千回,他已经沉浸在这场戏里无法自拔。 没有人会质疑他对卡秋莎的用情至深,除了他自己和卡秋莎以外。 会瞬移的扎赫沃基? 扎赫沃基把卡秋莎牵上马车,从米洛到弗洛再快也要三天的日程,而报纸上的日期明明确确的写的是今晚。 他要在半天时间内到达弗洛? 怎么可能,除非他会瞬移。 直接把他们这一车人直接瞬移到弗洛还差不多。 不知道为什么卡秋莎一上车就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卡秋莎正打算问是不是有人喷了香水的时候,她发觉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没过几秒就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扎赫沃基撇了一眼卡秋莎,喃喃自语道,“有些东西,不应该让你知道。” 卡秋莎再次醒来,她还在马车上,她揉了揉自己睡僵硬的脖子,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这是哪?” 扎赫沃基没有看她,漫不经心的答了一句,“弗洛王城。” 卡秋莎一惊,她强装镇定的问道,“那现在是哪一天?” 扎赫沃基像是被问烦了,不耐烦的说了一句:“下车。” 卡秋莎满腹疑虑还没来得及得到解决,又被扎赫沃基这一下搞得心情烦躁。 只看见有人打开了车门,外头是乌泱泱的围观群众。 还好卡秋莎是见过世面的人,不然一般人见这场面估计早就跪了。 她装作顺从的挽过扎赫沃基的手,跟着扎赫沃基一起扬起营业式微笑,向人群招手。 吉娜他们几个在外头溜貂呢,看着前头乌泱泱的一群人,围得那个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水泄不通,人头挤人头。 他们没有看热闹的习惯,懒得掺和这些,但是吉娜这个1米7几的大高个还是站在外围的缝隙看了一眼,惊讶的招呼其他两人一起来看。 “爱丽!老奥!你们快过来!”吉娜匆忙的招呼着奥尔菲拉和爱丽丝过来。 而奥尔菲拉和爱丽丝不明所以,还以为吉娜看见了什么漂亮姐姐或者帅哥就失态了,但是吉娜带我后半句瞬间就让他们凑到了一起。 “是秋秋!” 秋秋? 奥尔菲拉和爱丽丝立刻汇过去和吉娜站一块,但是爱丽丝真的太矮了,她真的啥也看不到,但是她又着急。 “秋秋怎么会在这里?”吉娜看着挽着一个帅气男子的,妆容精致的有些陌生的卡秋莎喃喃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奥尔菲拉看着吉娜震惊的样子,赶忙说道,“扎赫沃基来弗洛的日子。” 吉娜看着这阵势,再看那个金发的男子,突然想到了什么。 “秋秋和扎赫沃基在一起!”吉娜拉着爱丽丝和奥尔菲拉,拨开人群,匆匆离开。 “什么?”奥尔菲拉和爱丽丝异口同声道。 “你说那个金发男子是扎赫沃基?” 他们一路狂奔到居住的旅馆,三人气喘吁吁的同时,还带上了门。 “讲道理,我以为扎赫沃基是个胖子。”奥尔菲拉气喘吁吁的说道。 “你看到了?”爱丽丝也喘着问道,见奥尔菲拉点了点头,她带着些玩笑的气话,“可恶啊,怎么都针对我的身高。” “老吉,你说秋秋和扎赫沃基在一起?”奥尔菲拉稍稍平复了些,“可是之前的报纸里都没有写扎赫沃基会带着人一起来?秋秋怎么会和扎赫沃基在一起?” 吉娜失神的摇了摇头,她现在心里很乱,而且她的心中隐隐约约指向了卡秋莎的背叛,但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 同样的,奥尔菲拉和爱丽丝也是一样。 三人或站或坐或蹲的站在房间的任意一处,空气明显焦灼了起来。 “等下,我们是不是忘了点什么?”吉娜突然反应过来。 “啊?”爱丽丝摩挲着下巴,还没缓过神来,“忘了什么?” 听到爱丽丝和吉娜对话的奥尔菲拉环顾四周,缓缓的问道,“睿宝呢?” 此时的“睿宝”正在滚滚人流里,迷失自我。 他的视角只能看到无数双腿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而自己还要拿出小时候过马路的精神留神他们哪个没长眼睛的踩到自己的尾巴。 水桥一树借着自己优秀的攀爬能力顺其自然的看到了所发生的一切。 他看到了那个仅见过几面的“白发魔鬼”搂着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子,机械人一样向群众微笑,招手。 他聪明的小脑瓜告诉他,这个男人肯定不简单。 虽然这不是脑瓜告诉他的,是他看吉娜的表情知道的。 他看着吉娜从gif,逐渐变成震惊.jpg他就知道这个男人肯定不简单。再结合一下他们之前看的报纸。 水桥一树大概猜到了这位大概是“扎赫沃基公爵”,但是至于这位公爵大人多么恶贯满盈以至于让吉娜他们如此痛恨他就不清楚了。 可是“白发魔鬼”怎么这个公爵厮混到一起去了。 正在他头脑风暴的时候,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吉娜此时已经拽着奥尔菲拉和爱丽丝离开了。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吉娜他们早就没影了。 偏偏这个时候人群散去,他不得不从陌生人的肩头下来,在人流中随波逐流。 可是更可恨的是,水桥一树还是个路痴,他根本记不得回酒店的路。 完蛋了,他又得变成流浪动物了,不仅流浪猫啊流浪狗啊啥的,他还怕这些人有捕杀流浪动物的爱好,他可没有办法打倒比他高大这么多的人类,如果是他也是人的时候,他也能打倒个一两个,但是现在操\/蛋的就是,他现在是个貂啊! 他能做啥啊! 这可怎么办啊? 水桥一树感受到了久违的无力感和落寞感,他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没有一个会在原地短暂的停留,他们忙忙碌碌。 随着天色渐暗,晚宴开始了,这是一个舞会,卡秋莎这一个少见的高冷病美人倒是抢手的很,她就站在那里短短几分钟,已经不下五个男士来邀请她共舞。 但是都被她拒绝了,她可不是来这里跳舞的。 她看着不远处忙着与弗洛政客握手交杯的扎赫沃基,她想要偷偷的溜出去。 一小会儿,就那么一小会儿。 说做就做,正巧这时候,来了一个年轻的男子来邀请她共舞,她答应了,她看了看,这场宴会里,政客,贵族加上家眷,少说也有200号人了。 她相信扎赫沃基不会发现她的。 她心不在焉的陪那个男子转了几圈,她借口身体不适,要去卫生间就离开了。 出逃 她终于溜了出来,她用力的把浮动着花香和青草香的空气吸进肺里。 啊,没有扎赫沃基这个东西在旁边真是连空气都清新了不知道几百倍啊,面对此情此景,卡秋莎都想高歌一曲了。 当然是不可能的,她还不至于那么放松,现在她得穿过守卫,到外头去。 舞会举办的地方在弗洛的剧院里,里头有个宴会厅,如今里头气氛正浓呢,估计是顾及不到卡秋莎了,卡秋莎啥走到宴会厅后边的小花园里,不得不说,寂静的小花园和后头热闹的音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卡秋莎享受着这份宁静。 喷泉的水花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娇艳的蔷薇被飞溅的水花点缀,更显得迷离动人。 真是像极了童话故事里公主与王子相会的环节。 然而卡秋莎只是沉浸了一小会,她就开始规划出逃路线了,就在她思索的时候,有一个身影已经出现在她身边。 “你是谁?” 卡秋莎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她拎着裙摆,神色有些慌张的回头,发现居然是一个黑发女子,而且这个黑发女子还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卡秋莎快速扫一眼,看装扮这个黑发女子应该也是参加舞会的人,而且看着年纪还不大,长得也漂亮,精致的五官搭配上稍稍有些肉的小脸,像极了一个漂亮的人偶娃娃。 黑发女子见卡秋莎半天不说话,就有些恼了,“喂,和你说话呢!” 卡秋莎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她有些生气的小脸,被她的娇蛮样子逗笑了。 “喂!你,你笑什么!” 像只炸毛的猫咪,一下子就急了起来。 “我叫卡林卡。”卡秋莎稍稍掩饰了笑意,开始满嘴跑火车,虽然她知道这个小姑娘应该不是扎赫沃基的人,但是她也不是很想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她,毕竟这个姑娘是敌是友还不清楚,人虽然长得无害,可不代表她就是真的纯白无辜。 “你也叫卡林卡?”黑发女子满脸的不可置信。 “是啊,怎么了。”卡秋莎本人跑起火车还真是一点都不心虚脸红。 “我也叫卡林卡。”卡林卡有些兴奋的拉过卡秋莎的手,“真是太巧了!居然有人和我重名!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卡秋莎看着卡林卡突如其来转变的态度,一时摸不准这个家伙到底是孩子心性还是别的。 “哦,是嘛。” 然而卡林卡并没有感受到卡秋莎的敷衍,她拉着卡秋莎到喷泉边的长椅上坐下。 “你是哪的人啊?你多大了?”卡林卡喋喋不休,像个小鸟一样叽叽喳喳。 “额,我…”卡秋莎眼见卡林卡马上又要挽上自己的手臂,卡秋莎立刻坐得远了一点,让卡林卡摸了个空,“我19岁。” 而卡林卡并不在意这点细节,“你19了呀,那你比我小耶,我22啦,明年就可以出嫁了。” 说到这个卡林卡的脸上浮起了一抹红晕,像是一朵白云慢慢染上一丝好看的橘红。 “哦?出嫁?你有心上人了?”卡秋莎终于熬过了致命的你问我答环节,现在是她的主场!不就是采访加mc环节嘛!多年自学相声的演员卡秋莎最擅长了! “啊,还没有的。”卡林卡戳了戳卡秋莎,“那你呢?” “我?”卡秋莎指了指自己,“我没有的,我喜欢自己一个人。” “为什么啊?”卡林卡像是听到什么了不得的言论一样,“有人照顾不好吗?男人照顾女人不是应该的吗?” “啊?我自己能照顾自己,而且爱情这种东西得顺其自然,想有就有的?”卡秋莎被突如其来的,略带斥责的问题问的一头雾水,“而且我还年轻,我暂时不思考这些,享受单身不是很正常吗?” “哪有呀?如果22岁还不嫁出去就一辈子嫁不出去了!”卡林卡跺了跺脚,“我那些朋友们十六就结婚了,只有我到现在都没嫁出去。” “……” 说实在的如果不听卡林卡说的话,她只会觉得卡林卡是个可爱的,有些娇气的女孩子。但是卡秋莎现在感受到了卡林卡一些执着,她好像觉得自己本就应该是柔弱的。身为曾经有“战斗民族”之称的卡秋莎并不完全认同这个观点,但是她尊重卡林卡的想法。 “唔,所以呢?你有喜欢的人吗?”卡秋莎决定转移一下话题。 “没有…”卡林卡像一只在争斗中落败的小奶狗,“我不知道我该喜欢什么样的人。” “啊?这个,唔,我想知道,你对未来的另一半的要求或者说你觉得适合你的未来的那一半是什么样的。”卡秋莎看着这个明明比自己大了三岁,却像个孩童一样纯洁的女人。 “我不知道,我在想,也许我的父亲会给我安排一位优雅的绅士。”卡林卡迷茫的说道,随机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就像米洛来的那位,扎赫沃基公爵一样。” 听到“扎赫沃基”这个名字卡秋莎没忍住的抽了抽嘴角。 “等等,你父亲给你安排?”卡秋莎疑惑,难道都这会儿了还将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是啊,我父亲可是弗洛的外交长!”卡林卡说到自己的父亲,神色难掩对其的崇拜。 卡秋莎看着那个表情,有一股怎么也说不上来的奇怪。 虽然卡秋莎和自己的父亲关系很好,就像是一对儿好兄弟,但是像卡林卡这样的,卡秋莎还真是少见。 不过卡秋莎还真是说对了,这位还真就是为娇蛮大小姐罢了,卡秋莎觉得卡林卡真是没有什么心眼的人,明明都22岁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干净,估计是没经历过什么磨难,泡在蜜糖罐子里长大的幸福的小女孩。 卡秋莎正想着,一位看着很年轻,气质儒雅的男性走了过来。 卡林卡看见那位男性,像只扑棱翅膀的小鸟撞进他的怀中。 “爸爸!” 爸…爸爸? 卡秋莎震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怎么看这个男士也才三十出头这个样子啊,这么年轻?卡林卡不是22了吗?这?不是亲生的? 他们俩倒是没注意卡秋莎的震惊,卡林卡贴着她父亲的身体,叽叽喳喳的说着,男子的脸上也一直挂着温柔宠溺的微笑。 怎么看都有点不对啊… 哈? 卡秋莎咳嗽了两声,他们这才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人的存在。 但是两人还是没有分开,如果不清楚的话,是个人都觉得他们俩更像是如胶似漆的情侣,到不像是母女了。 男子带着歉意朝她一笑,“抱歉,我是亚尔弗列德,是卡林卡的父亲。” 卡秋莎微笑着点头。 “爸爸,她也叫卡林卡呢!”卡林卡挽着亚尔弗列德的手臂,笑的一脸灿烂。 “哦,是吗?真是巧啊。”亚尔弗列德根本没有看着卡秋莎,眼神一个劲黏在卡林卡身上。 卡秋莎活像个电灯泡。 卡林卡这个家伙既然已经交到了她父亲的手里,那她可以悄悄溜了吧。 然而事情并没有简单。 不知道卡林卡在亚尔弗列德耳边说了什么,亚尔弗列德硬是要拉着卡秋莎说话,出于礼貌她只能笑着一直回答他的问题。 “卡林卡小姐,听我家这位说您才19岁是吗?”亚尔弗列德问道。 卡秋莎点了点头,她承认卡林卡确实看起来只有十几岁而已,但是她长得也不老好吗? “哦~您是从哪来的?在弗洛我并没有见过你。” 卡秋莎当然知道他说的可不是什么“全部国人我都见过啦,就是没见过你。”这种意思,而是“上流社会的精英我都见过唯独没有见过你,你谁啊?”这种意思而已。 卡秋莎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一副矜贵的样子,“我是从米洛来的,您自然是没见过的。” “哦~米洛?之前米洛很乱,现在换了扎赫沃基公爵做摄政王安定了许多。”亚尔弗列德正说着,卡林卡扯了扯他衣袖。 “为什么很乱啊?”卡林卡清脆的声音配合着漂亮的脸蛋,问出这样的话来倒是只让人觉得她对于政治和局势所知甚少,在这方面显得空白罢了。 “因为之前米洛的王是一位女人,女人身居高位,不做实事又优柔寡断。” 亚尔弗列德的此番话把卡秋莎气得够呛,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身为弗洛的外交长,您说出这话是否有些不妥啊?” 亚尔弗列德听到这句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卡秋莎,“哦?这话怎么说?我不过是阐述了试试罢了。” “那么请问,您是土生土长的弗洛人吗?”卡秋莎一字一句的说道,目光灼灼的看着亚尔弗列德。 “我早年在米洛生活过一段时间。”亚尔弗列德笑着说,“那会还是老国王在的时候呢。” “我以为您没有去过米洛呢,毕竟去过米洛的人可说不出这些话。”卡秋莎此刻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嘲讽。 她当然知道一个人的认知是有限的,成见也没有办法因为环境的改变而快速消失,若是普通人也就算了,无非就是小打小闹,可是如今亚尔弗列德可是身居要职,若是一直持着偏见的态度去看待一个国家,又如何在能够理性看待局势发展呢? “卡林卡女士,我不从来不否认米洛很强,但是你们还有很多都做的不好。”亚尔弗列德在这个时候反而倒是有了一丝丝外交部长的气场。 然而卡秋莎丝毫不慌,“比如呢?” “你们让一个女人去当国王,扰乱了朝政,还羞辱我们的王子,民众们对于这这个女王可是怨声载道,甚至不惜起义。”亚尔弗列德说这句的时候倒是得意洋洋。 “是吗?首先我不觉得女人当国王这有什么不妥,王位看的不是性别而是能力,女王坐到这把椅子就说明了她有手段有能力,民众怨声载道?我接触过的男女老少,或是在城里的人们,在女王执政的时间里可都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样子,每个人都有干劲,反而是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和那些原本吃着人血满手肮脏的贵族怨声载道。”卡秋莎跟连珠炮似的哒哒哒的说着,她见亚尔弗列德张了张嘴要说些什么,她毫不客气的打断了,“我知道您肯定想说这是在女王的威逼下做出来的繁荣的假象,实际上民众们都苦不堪言,但是事实就是女王在位时期精兵简政,减轻了底层百姓的赋税,让那些百姓们去上学,去识字。百姓们的笑不会骗人,他们的心也不会骗人。那些起义?呵呵,里头究竟有几个是真正在米洛生活过的人?他们真的能够代表大多数的米洛人吗?这还是个未知数呢,如果您要是拿不出板上钉钉的事实来反驳我,还是乘早把那些捕风捉影添油加醋的阴谋论收起来。” 实际上卡秋莎说着这些话,她是心疼的,阿卡林娜和易轻尘他们短暂的一生都是在为了这些百姓奔波,但是他们到最后得到的却是他们的背叛。 “还有,你们的王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首相自己说过把王子送给女王的,连你们自己对这个王子都像是一个普通物件一样对他,你还想着女王得去宠着?”卡秋莎明里暗里的嘲讽亚尔弗列德,亚尔弗列德好看的脸都要气出皱纹了。 “你不要这么说,我觉得父亲说的对。”之前一直没出声的卡林卡一语惊人,“女人当王本身就是错的。” 卡秋莎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合着我刚刚叭叭半天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我原来以为你只是不谙世事,这么看来你和你父亲还真是一对亲生父女。 卡秋莎内心狂嘈,但是这样的人她也不是没有见过就是了,脸上还是很淡定的。 个屁,要不是看着卡林卡那张好看的脸,而且才刚认识,不然的话她也一样不客气。 “……”卡秋莎沉默了一会,一脸复杂的看着卡林卡,“卡林卡小姐,祝您往后愉快。” 卡林卡说道:“我父亲说的话都是对的,你不要犟,我是把你当好朋友的。” 亚尔弗列德听了这话,满意的摸了摸卡林卡的头。 “卡林卡小姐,我们不过才认识一小时,你就把我当好朋友?”卡秋莎还是第一次碰见这种无辜得近白痴的角色,“看不出您交朋友这么随便。” “我觉得我们聊的很愉快啊,至少在这之前是的。”卡林卡说着还流下了几滴眼泪,“你们不要吵架好吗?” 好一朵美丽的白莲花 卡秋莎看着卡林卡那副梨花带雨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卡秋莎和她激情对骂呢。 “我们没有吵架,我只不过是企图让您的父亲了解事件的全貌而已,您的父亲没有接触过女王,不了解米洛就敢对米洛的统治者和这个国家乱下定论。”卡秋莎看着亚尔弗列德,“就如我今天第一次来弗洛,接触了您这样的人,然后我回到米洛对所有人说弗洛的官员都是鼠目寸光,心胸狭隘,唯利是图的小人,把一个人的事情上升到整个群体,岂不是叫那些兢兢业业,一心为民的官员凭白蒙受冤屈?” 卡林卡受了惊,她声音颤抖,“卡林卡,我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再怎么我父亲也是你的长辈,你不应该这个说他。” 亚尔弗列德低下头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卡林卡一副错信小人的样子让卡秋莎无语。 “卡林卡小姐,我说过了吧,我们不过才认识短短一小时。”卡秋莎言外之意不过就是,才认识那么短的时间为什么要做出一副我们认识很久的样子啊,“您的父亲比我年长,是长辈没有错,可是他刚刚说那些话的时候,难道就做出了一位长辈的样子吗?” 卡林卡小心翼翼的看着卡秋莎,卡秋莎看她眼神就知道了她完全就是鸡同鸭讲,讲不通的。 “我还有事,我先告辞了。”卡秋莎扯着裙摆行了个礼,没好气的说道。 “慢着,你说你叫卡林卡?”亚尔弗列德严肃的问道,“为什么我在宴会名单上没有看见你的名字。” 这会子又气的卡秋莎拎着裙摆走了回去,“您不会是想说我是米洛的奸细吧?接下来的话您可要三思,不然的话会被冠上破坏两国关系的骂名哦。” “所以呢,你是谁?”亚尔弗列德的声音里带着一些压迫感,“你是怎么进来的。” 卡秋莎看了一眼在亚尔弗列德怀里瑟瑟发抖的“小白花”,又看了一眼沉着张脸的亚尔弗列德,“你们还是好好关心一下你们俩的关系怎么好好藏着吧。” 亚尔弗列德看着卡秋莎脸上嘲讽笑,声音里不由得带了些怒气,“我在问你话,你好好回答。” “说实在的亚尔弗列德先生,在卡林卡没有叫您爸爸之前,我还以为你是她的心上人。”卡秋莎的话已经很明显了,比起关心她,不如关心他自己怎么把这段禁忌的不伦恋藏好吧。 “我们的事情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插手。”亚尔弗列德搂紧了怀里的卡林卡。 “那我的事情也轮不到你来管。”卡秋莎说完,头一甩,潇洒的走了。 就留下亚尔弗列德在原地气得咬牙,他连拖带拽的拉着卡林卡回到宴厅。 卡林卡估计是第一次见亚尔弗列德生这么大的气,小声的说道:“爸爸,您不要生气了。” 然而亚尔弗列德正在气头上,他压根就听不进去,还嫌卡林卡烦。 他气冲冲的去找了在舞会里流连忘返的首相大人,说是有人混进了舞会,申请彻查一下。 而正在和首相把酒言欢的扎赫沃基一听,脸一下就垮了下去,立刻叫了个人来,在耳边说了几句,那个人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卡秋莎知道没过多久估计就得戒严了,她恨死卡林卡和亚尔弗列德了,把她的出逃计划打乱,哪怕只有一小会也好,她好去告诉吉娜他们离开弗洛。 今天吉娜在人群里看见了她,卡秋莎也一样看见了吉娜他们,她看见了吉娜匆匆忙忙往一处走,她能大概推出来大致的位置,然后再细细的寻找,可是现在有了卡林卡和亚尔弗列德这两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把她的全盘计划打乱,这让卡秋莎怎么可能不恨! 果不其然,没到几分钟警察和其他安保武装力量迅速到位,每一个人都要细细盘查。 扎赫沃基意识到他很久没有看见卡秋莎,就派人出去了,然而好几分钟过去了一点消息也没有,就在他有些恼的时候,一只手挽上了他的手臂。 “我不过是出去看了会月亮,这时怎么了?”卡秋莎脸上挂着温和的笑。 扎赫沃基看着假笑着的卡秋莎不由得心里一阵嘲讽,当然了表面上还要装的温文尔雅的,“你刚刚去哪了?我正想向首相大人介绍一下你呢。” “我去了外头的喷泉那,啊,这不是亚尔弗列德先生和卡林卡女士吗?真巧。”卡秋莎笑着跟亚尔弗列德打着招呼,没错她就是故意的。 “这位是?”首相看着卡秋莎,眼底有着几分痴迷的在卡秋莎的腰和脸蛋上流连了一番。 扎赫沃基看了眼卡秋莎,笑着说道,“这位是我的未婚妻,卡秋莎。” 卡秋莎朝首相点点头。 “你不叫卡林卡?”卡林卡捂着自己的嘴惊呼道,“你骗我?” 扎赫沃基看着卡林卡那夸张的表情,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亲爱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卡秋莎被扎赫沃基那句“亲爱的”委屈的够呛,但是脸上还是挂着温和的笑,尽量用比较温柔的语气说道:“不过是一个误会,是吧,卡林卡女士,亚尔弗列德先生?” 亚尔弗列德脸上的惊讶并没有比卡林卡少半分,他听到卡秋莎叫了他的名字才反应过来自己惹了一个多么不能惹的人。 “是,是的。”亚尔弗列德结结巴巴的说道。 “哈哈哈哈哈。”卡秋莎掩着嘴笑着,“这些守卫又是怎么回事?不会是亚尔弗列德先生您搞出来的吧。” 亚尔弗列德脸上划过几滴冷汗,他拉过眼睛在卡秋莎身上扫来扫去的首相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不一会儿,首相带着一脸谄媚的微笑对扎赫沃基说道:“抱歉公爵大人,是我们的外交长亚尔弗列德先生和卡秋莎女士产生了一点误会,亚尔弗列德以为卡秋莎女士是混进来的间谍,所以就……” 扎赫沃基知道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但是他暂时不想和弗洛闹得很僵,毕竟之前的宫变里,弗洛可是帮了不少的忙啊。 貂貂上线 卡秋莎见事情有所缓和,她松开扎赫沃基的手,说道:“我去那边喝点东西。” 扎赫沃基点了点头,示意卡秋莎去吧。 卡秋莎走出老远,确定了人群已经挡住了扎赫沃基的视线她才松了一口气。 这些拙劣的计谋可瞒不过扎赫沃基,她要怎么样才能够让扎赫沃基相信自己实实在在的被他控制呢? 而且话说回来,赵招财呢?这个宴会上怎么可能没有他。 卡秋莎所不知道的是,赵招财早就死了,扎赫沃基逼宫的那天晚上,赵招财就死了。 而两国现在对于这个死去王子闭口不谈,民众所知道的也就是正直善良的王子是被邪恶丑陋的女王杀死的。 扎赫沃基真是狠,女王死无全尸还要被他扣一顶大帽子,泼上一盆脏水,来营造自己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假象。 卡秋莎向来是不习惯着衣香鬓影,纸醉金迷的热闹场景,男的女的身上喷洒的香水让她头昏脑涨,她只想舞会早点结束,尽早离开这里。 另一边迷路的水桥一树也挺惨的,也和卡秋莎差不太多,它就像个误入了巨人王国的小不点,抬头是看不见天空,低头看不见土地。 但是他唯一感受到的就是,他真的迷路了,虽然说人群越来越少,但是人的声音并没有减少。 什么萨克斯的声音,摔东西的声音,争吵的声音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 但是渐渐的,他听见了一阵音乐声,他凑近去听,发现门口站了一堆全副武装的警察,他有些慌张,但是他又意识到,自己是个貂啊,完全可以不从门口走的好吧,于是立刻悄咪咪的潜入了进去。 他没来错地方,虽然他没有找到吉娜他们,但是他很凑巧的碰见了一个人闲逛的卡秋莎。 此时此刻,他就像个漂泊异乡的游子,看到了日思夜想象征着安全和温暖的家。 说白了就是,久别重逢,连“白发魔鬼”都显得可爱可亲了起来。 其实吧,卡秋莎真的就是在里边吸香水的味道有点上头,她就是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结果就看见一个白色的东西像闪电一样朝她奔过来,把她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啥白老鼠,脑子里立刻闪过什么“黑死病”啥的,结果那个白色的“闪电”熟练的爬上她的肩头,乖巧的蹭了蹭她的脸颊,她才反应过来这是个貂。 但是她还是很好奇,这个貂从哪来的? 她提溜着水桥一树仔细端详,觉得这货越看越眼熟,而且看到了水桥一树脖子上坠的剑状的挂坠,她试探的喊了一句:“睿宝?” 虽然水桥一树对这个名字怪无语的,但是这么多天了他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力,立刻做出了反应。 “睿宝?真的是你?” 水桥一树听出了卡秋莎语气里难掩的兴奋,他也配合的发出愉快,高昂的声音。 “可是你不是和吉娜在一起吗?吉娜他们呢?”卡秋莎的兴奋并没有持续很久,“你和他们走散了?” 水桥一树点点头。 得到肯定答案的卡秋莎脸上出现了失落的表情。 她原以为睿宝的出现意味着吉娜他们就在附近,这样她就可以借助睿宝向吉娜他们传递消息。 可是睿宝却告诉她它和吉娜他们走散了。 这可怎么办才好? “你要不…先跟着我吧。”卡秋莎有些无奈的说,“但是我的日子可不好过,你跟着我可是要吃苦的。” 水桥一树当然无所谓,而且他也很想知道卡秋莎离开的原因是什么。 卡秋莎见睿宝同意了以后,她就在纠结怎么解释睿宝的出现呢,她又想到扎赫沃基一直在监视他们,她害怕睿宝的存在他也是知道的,如果卡秋莎和他说这是她在花园里无意中遇到的小动物见太可怜了就想养的话,这种奇怪的理由不知道能不能让扎赫沃基相信。 卡秋莎一撇撇见了睿宝带着的挂坠,“睿宝,我可能摘了这个挂坠吗?我不会弄丢的!我发誓!” 水桥一树看着卡秋莎,仿佛看见了爸妈小时候收他压岁钱并且发誓“爸妈不会用你的钱的,等你长大了会还给你的。”这种鬼话,也就小孩子才会信吧。 水桥一树摇了摇头。 他当然不愿意交出来,这时他那位死去的朋友留给他的最后的东西。 卡秋莎见它不愿意,也没有强求。她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了,她自己都像是一只困在笼子里的鸟,无法展翅高飞,她又能怎么办呢? 舞会进入了尾声。 卡秋莎决定了一件事,她突然起身,高跟鞋蹬的哒哒哒的响,水桥一树看着卡秋莎那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表情,他都要以为卡秋莎是去英勇就义。 他赶忙跟了上去。 卡秋莎走到扎赫沃基跟前,扎赫沃基一手端着酒杯,一边倚着桌子,看见卡秋莎过来了,立刻站的笔直。 “有什么事?亲爱的?” 卡秋莎看了一眼周围,很好,首相什么的都在。 卡秋莎拉过扎赫沃基没有拿着酒杯的手,楚楚可怜的望着他,“我在花园里看见一只小动物,它好像是生病了,一直在发抖,它好可怜啊,我们可以帮帮它吗?收留它好吗?” 说着,还流下了几滴泪水。 楚楚可怜的神情,配合着略显颤抖的声线,真的是我见犹怜。卡秋莎说着,还小声的咳嗽了几声,你说说,美人垂泪,谁见了这幅画面不会心生怜惜? 扎赫沃基放下杯子,捧着她的脸蛋,轻轻的替她拭去泪水。 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好好好,没问题。你病还没好,不要激动。” 卡秋莎别过脸,低下头,装作拭去还在流着的泪水。 她赌对了,或许是她猜中扎赫沃基的弱点,那就是——要面子。 在这么多人面前,外加上她略显浮夸的表演,他肯定不好意思拒绝,他看中自己的形象,哪怕他暗地里借别人的手杀了那么多人,他的形象依旧是干净且漂亮的。 看到这一幕的水桥一树简直惊掉下巴,但是他还是决定顺着卡秋莎说的,他是一只温顺的可怜的动物。 演技派 水桥一树慢慢悠悠的爬上卡秋莎的肩头,亲昵的蹭了蹭卡秋莎的脸。 装出一副生病很重,但是依旧很挂念卡秋莎的样子。 卡秋莎感受到了以后,摸了摸他的头,带着哭腔说道:“哦,可怜的小家伙,你来了?” 不得不说,演技着实精湛。 “……”扎赫沃基看着卡秋莎那温情脉脉的眼睛和四周期盼的目光,只好点了点头,“亲爱的,或许我们可以收留它。” “那真是太好了。”卡秋莎摸着眼泪扯出一个笑。 扎赫沃基扯了扯嘴角,虽然这个貂确实可爱,但是他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一个差不多的呢。 舞会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情了。 坐在车上,卡秋莎一门心思和捡回来的貂互动。 “我记得,你们养过个差不多的吧,叫做睿宝?”扎赫沃基像是说着其他人的故事,与卡秋莎毫无相关。 水桥一树听到这句话心里一颤,但是看卡秋莎,卡秋莎倒是神情自若,像是扎赫沃基在讲着别人的故事。 “那又怎么样,你难道觉得这一只是那只睿宝吗?”卡秋莎只顾着和水桥一树互动根本就没有看着扎赫沃基,“天底下的雪貂那么多,难不成都是睿宝?” 卡秋莎这话确实没错,扎赫沃基也只是听手下的人说过他们捡了一只雪貂叫做睿宝,但是到底长什么样他也不知道。 “那你打算叫它什么?”扎赫沃基盯着卡秋莎。 卡秋莎头也不抬,“就叫睿宝呗。” 扎赫沃基差点吐出一口老血,“你就不能换个名字?” “我觉得睿宝好听啊,怎么了?”卡秋莎有些无语,“我又不会起名字。” “……”扎赫沃基欲言又止,只言又欲,最后还是憋了回去,“睿宝就睿宝吧。” 卡秋莎才懒得理他,一门心思的只玩水桥一树。 但是水桥一树很慌,他没想到扎赫沃基长得人模狗样的,居然在监视他们? 这让他着实是没想到。 他有些复杂的看看向卡秋莎,难道卡秋莎早就知道吗?那她为什么还要和扎赫沃基在一起,而且看上去很亲密的样子?还是说,她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当中? 其实水桥一树猜对了一些的,只是不只是卡秋莎一个人生活在扎赫沃基的监控和掌握下,吉娜他们也是。 卡秋莎在想或许扎赫沃基一直都没一u放弃监视吉娜他们,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吉娜他们的行踪扎赫沃基应该也知道。 “你看着我干什么?”扎赫沃基瞥见卡秋莎在看他。 “没什么。”卡秋莎把脸别过去。 扎赫沃基见卡秋莎不愿理他,就也把头别了过去,看着窗外的风景。 不一会就到了他们住的地方。 水桥一树也是看过了不少什么五星级啊啥的酒店了,但是像这样装修奢华,精致的酒店还真的少见。 他身为一个语文老师看得都有点词穷,什么雕龙画凤都是小的,刷的花墙都是请画家一笔一笔画的而不是刷的。 这也过于奢华了。 他瞧瞧的看卡秋莎,卡秋莎一波宠辱不惊的样子,倒是显得他有些大惊小怪。 扎赫沃基和卡秋莎睡在一个房间,这倒是让他们很尴尬,虽然说他们俩现在是未婚夫妻,但是不代表他们真的要睡在一起啊。 但其实卡秋莎不是很在意这些,她比较担心的是白天的扎赫沃基。 那个举止浮夸的,油腻的,生怕别人忽视他的扎赫沃基。 “你…要不你住在这,我重新叫人开个房间给我。” 卡秋莎听扎赫沃基的语气里完全没有商量的意思,就点了点头。 扎赫沃基立刻叫来人,让他去重新开个房。 还好没有发生什么狗血的电视剧桥段,扎赫沃基很顺利的拿到了另一个房间的钥匙。 卡秋莎撇了一眼,哦,离得非常远。 卡秋莎放心了。 但是这不意味着扎赫沃基不会安排人守着她,或者别的别有用心的人可能也会守着她。 但是卡秋莎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把意思传达给睿宝,虽然睿宝很聪明就是了,但是卡秋莎并不能确定它是不是听得懂比较深奥的东西。 或许她可以写下来? 可是睿宝连沟通都很难理解的话,那书信传递的模式估计就更困难了。 或许可以让睿宝带着书信去找吉娜?可是如果睿宝认识路的话,也不会走到她这里来啊。 更何况睿宝不是信鸽,猫头鹰啥的。如果睿宝叼着信,口水也会晕湿书信。 想到这个卡秋莎还有点嫌弃。 水桥一树看着卡秋莎坐在床边又是皱眉头,又是摸下巴的。 他也一脸迷惑。 这个“白发魔头“打着什么主意呢? 正想着,水桥一树肚子一整响。 他才想起今天只有早上吃了一顿。 现在已经饿死了。 但是卡秋莎好像根本没有办法分出心神来关注自己。 他有点沮丧。 身为宠物的沮丧。 但是他又闻到了一阵肉香。 卡秋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块牛肉干,递到了他的嘴边。 “吃吧。”卡秋莎满脸疲态。 水桥一树从来没有见过卡秋莎这个样子,憔悴又疲惫。 可想而知这段时间,卡秋莎过得有多么的累。 卡秋莎拿着睡衣走进了浴室,不到一会就想起了水声。 或许我想错了?卡秋莎根本没有背叛他们?可是看着扎赫沃基那个样子,伴君如伴虎,累好像也没有什么吧。 水桥一树瞬间掐灭了自己心中对卡秋莎的一点的怜悯,捧着肉干啃了起来。 不一会卡秋莎就出来了。 眉头依旧皱着,妆也卸了,更加疲惫了。 水桥一树扯了扯卡秋莎的衣服。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对我说啊? 水桥一树想要试着跟卡秋莎说说,可是到了嘴边就是“咯咯”的声音。 他没有办法交流的,卡秋莎听不懂。 “抱歉睿宝,我有些累了。”卡秋莎摸了摸他的头,“我一定会回去的。我也会让扎赫沃基付出代价的。” 水桥一树心里一惊,这么说,卡秋莎是潜伏在扎赫沃基身边?可是她能和扎赫沃基有什么仇什么怨? 也许是我想多了? “我到底什么时候能觉醒技能呢?”卡秋莎看着自己的手,有些无奈的说。 原来卡秋莎还没有觉醒异能吗?他看见吉娜啊什么的每天都利用异能过得舒舒服服的,想要烧烤直接就让奥尔菲拉扔个火苗就可以了,或者直接把锅放在奥尔菲拉的手心。 可是卡秋莎居然再说她什么时候觉醒异能? 这太令他吃惊了。 卡秋莎神情颓丧,没有什么精神的摸了摸水桥一树的皮毛,柔声说道:“睡吧睡吧。” 水桥一树有些疑惑的看着卡秋莎,但是他依旧乖巧的找了一个温暖的角落里睡下了。 但是他知道,对于卡秋莎而言,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或者说,卡秋莎自从离开以后,她是否真的能够顺利入眠? 第二天起来,卡秋莎脸上果不其然的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嚯,变熊猫了呀。 看来是真的没睡好。 扎赫沃基像是摸准了卡秋莎的已经起床了,轻轻的来敲了门。 “该起来了。今天还要去见首相呢。” 哦,白天了,扎赫沃基又要变成那个浮夸的人了。 卡秋莎犯了懒病,她倚着门,对扎赫沃基说,“我可以不去吗?” 扎赫沃基挑了挑眉,他鲜少见卡秋莎这般示弱的样子。 “给我个理由。”扎赫沃基说道。 “睿宝需要遛弯,我需要和它培养感情!”卡秋莎绞尽脑汁编出了一个弱智的理由。 这不能怪她,她真的想不到更好的了。 “这种事情你可以交给下人去做。”扎赫沃基的语气里没有什么周旋的余地。 但是他下一秒又松懈了下来,笑着对她说道:“但是今天天气这么好,你就不去吧。” 其实扎赫沃基没有告诉她,这个会议本来就不需要她的出席。 但是把卡秋莎控制在身边才是最好的。因为目前来说,卡秋莎还是个不稳定因素,保不齐这个女人就会在背后捅他一刀。 但是扎赫沃基倒是对卡秋莎那份欢心雀跃的样子感兴趣,他第一次见卡秋莎出现这样的情绪,据之前所传递的情报里,卡秋莎不怎么笑,每天冷着一张脸,就算是笑也是浅浅的。 也许,这个未知的因素,稍微可控一点了? 扎赫沃基替她关上房门,然后转身就让暗卫跟着卡秋莎。 卡秋莎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扎赫沃基今天那么好说话,但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卡秋莎知道扎赫沃基肯定没安好屁。 悠悠转醒的水桥一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看见关上门后的卡秋莎脸上并没有浮现出开心的情绪。 他觉得奇怪。 按理来说应该要为扎赫沃基的放松而开心才对,而卡秋莎这眉头紧皱的样子他可是看不见一点为之高兴或者放松的情绪。 这倒也不怪水桥一树,他可不知道扎赫沃基的套路。 卡秋莎心里明白,扎赫沃基答应的这么爽快,肯定是他有把握控制住她才会这样做的。 这种套路卡秋莎已经见识过一回了。 如果不出卡秋莎所料,门口或者窗外就站着一位“保护“她的一位暗卫。 卡秋莎本来还想着去找吉娜他们的,但是暗卫难缠的很,以她的三脚猫功夫是甩不掉暗卫的。 这可怎么办呢? 卡秋莎看着在窝里没事干,睡的四仰八叉的水桥一树心想。 干脆还是带它出去溜达一圈吧,难得自己清醒着而且扎赫沃基本人不在身边。 “我知道你已经醒了。” 水桥一树暗道不妙,靠,魔鬼点名了。 他赶紧一个翻身,跑到水碗边吧哒吧哒的喝水。 其实卡秋莎可不知道水桥一树醒没醒,她就随口一说而已,谁知道歪打正着。 “睿宝,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出去溜达一下吧。” 听到这句话的水桥一树差点没想把自己淹死在水碗里。你们几个不愧是一伙的,连带貂遛弯儿都是一样的。 但是呢,该走还是得走,毕竟他还是觉得呆在吉娜他们身边比较安全,他看得出卡秋莎现在自身都难保,更别提照顾他了。更何况卡秋莎为什么要和扎赫沃基在一起?她又是为什么要不辞而别?这些问题水桥一树至今都还摸不着头脑。如果是站在吉娜他们的立场,卡秋莎就是一个叛徒,就算她表现的再柔弱,再无助。也改变不了她是个叛徒的事实。而他又怎么可能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一个叛徒? 说到底他不信任卡秋莎,所以他不明白吉娜他们为什么不肯接受卡秋莎已经叛变的事实。 “睿宝,我们准备出发了。” 水桥一树看着并没有做什么装扮,只是换了一身利落的衣服,妆也没化的卡秋莎,就知道其实卡秋莎心不在焉。 但是他还是乖巧的跳上卡秋莎的肩头,跟着卡秋莎出去转悠。然后找个机会离开。 您别说,今天天气真的不错嘿! 卡秋莎带着水桥一树到边上的人工小花园里遛弯儿,扎赫沃基可不会允许她走的老远,就算允许,他知道有人跟着她,她哪里都去不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在边上溜达一下算了。 水桥一树还纳闷,卡秋莎难道不走远一点吗,就得在这附近?反正那个啥啥公爵也没跟着。 卡秋莎可没心思理会水桥一树的一头雾水,今天天气晴朗,可是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看似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真是浪费这么好的天气啊。”说完,眼角撇向了一处阴影。 水桥一树顺着卡秋莎的眼神望去,然而他除了一堆又一堆的花,什么也看不见。 卡秋莎把水桥一树从肩头拎下来,用只有他们俩才能听见的音量小小声的说道:“睿宝,等下你就离开这里。去吉娜他们的身边。” 说完,卡秋莎立刻做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完全不顾仪态的大喊大叫。带着刺的鲜花划破了她的手背和衣服。水桥一树见卡秋莎突然做出这副反应愣在了原地,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卡秋莎突然就这个样子了? 这时水桥一树看见刚刚卡秋莎看过的阴影里窜出了一个身影。 有人在监视他们! 水桥一树心里一惊,他看向卡秋莎,却看见卡秋莎的口型。 快走。 水桥一树来不及说更多,他象征性的对着卡秋莎龇牙了一会,然后在那个暗卫到来之前利用自己的身材钻进了密密麻麻的花丛里。 “夫人,您怎么样?” “我没事,不知道怎么回事,雪貂突然发了疯,可把我给吓坏了。”卡秋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又喘了几口大气。 “......“被叫声吸引来的的卫兵看着这位”夫人“惊魂未定的样子,看上去又不像是装出来的。 “夫人需要我扶您回房间休息吗?”他试着询问道。 “呃......那个我想我还可以,但是如果你能帮帮我那是最好不过了。‘说着卡秋莎便把手抬了起来示意让卫兵小哥扶一扶她。 小哥从善如流的扶住这个有些“惊恐过度”的公爵夫人,虽然准确点来说是未来的公爵夫人。 奥斯卡小金人不给我是他们的损失! 卡秋莎顺着卫兵的劲儿站了起来,她看着自己有些破损的裙角撇了撇嘴。 “我的裙子呀~”卡秋莎有意无意的来了一句。 卫兵顺着卡秋莎的视线望去,“只要夫人您没事就可以了,一条裙子而已。如果您出事了,公爵大人可不得心疼死。” 得了吧,就扎赫沃基?他不是心疼死,他是巴不得我死。当然不是现在死。 虽然卡秋莎在心里不停的翻白眼,但是她还是要做出一副“白莲花”的样子,“这可是我最喜欢的裙子。唉。” 个屁,她今天才从衣柜里拿出来,之前见都没见过这条。 卡秋莎扯了扯裙角,在破损的地方不停的摩挲。 从卫兵的视角看去,卡秋莎侧着脑袋,澄澈漂亮得如翠玉一般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像是清晨花园里最娇嫩的玫瑰叶片上的露水,只需要轻轻一碰,露水就会从叶片上垂落。 卡秋莎当然是感觉的到卫兵的视线的,所以她刻意的,让那滴“露珠”无声的从脸庞滑落。 卫兵看了一出“美人垂泪”的好戏。但是这场好戏显然让这个才17,8岁的毛头小子无福消受。 他手忙脚乱,他甚至想要伸手去擦掉卡秋莎脸上的泪水,但是他突然想起了自己身上还穿着盔甲,又把手放了回去。 卡秋莎表面上浅声抽泣,实际上她撇了一眼暗处,那团阴影再也没有动过。 说明暗卫已经不在那了。 “唉,算了,等他回来再说吧。”卡秋莎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她把手递给那个卫兵,细声说道:“麻烦您送我回去吧。” 卫兵牵过她的手,点了点头,便领着卡秋莎回到房间。 说实话,现在的卡秋莎心情确实一言难尽,这个一言难尽里还有着相当分量的承重。为什么这么说呢? 卡秋莎看着身边那个垂着眼睛不敢看她的卫兵,忍不住开口问他:“你多大了?” “17,夫人。” “17岁?”其实卡秋莎对这个回答并不惊讶,但是她做出了一些惊讶的反应,“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并不重要,夫人。” 卡秋莎被噎了一下,但是她还是想要知道这个卫兵的名字,“但是我想知道。” “大卫。一个普通的名字。” “我的名字也很普通,因为我们都是普通人。”卡秋莎笑道。 “您不普通,您可是米洛国的公爵夫人。” “听着大卫,我还不是公爵夫人,而且这个头衔放在我身上的时候,可从来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卡秋莎不得不承认,她对这个头衔的突如其来确实很生气,但是人在屋檐下,又不得不低头。如果真让她选,她倒是宁愿当个囚犯来的更加舒服。 “您不久之后就将会是公爵夫人了。” “大卫,你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就我和我母亲还有我弟弟。” “他们都是米洛的人?” “是的。” “他们现在都在做什么?” “我母亲在家务农,我弟弟去了附近的工厂里工作。” 卡秋莎突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但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又继续问,“那待遇怎么样呢?有没有和家里通过信?” 谁料卫兵突然干笑两声,“夫人,我不识字。我出来这么久没和家里人通过信。我之前想找人代写来着,但是他们收费太贵了,几乎是我两天的饭钱。” “你在这儿,补贴如何呢?”卡秋莎皱了皱眉。 “这儿?补贴很好啊,我弟弟在工厂一天是10个米币,自从公爵大人摄政以后,听说工资翻倍了,是20个米币。我在这一天能有50米币呢。”大卫说起这个眉飞色舞,他觉得自己一定能够凭借自己的努力来改变自己贫困的命运。 卡秋莎看到他眉飞色舞的样子,就明白了这一幕眼熟的原因,她想说些什么,但是终究没有说出口,她还想问些什么,但是此时已经到了房门口。 卡秋莎像是想到了什么,“大卫,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夫人你说。” “你去帮我把这件裙子给裁缝送去吧。我把地址给你,门牌号你应当还是看的懂的。”卡秋莎捏了捏裙子,不得不承认,此时虽然她的面上挂着亲和且温柔的笑,但是手心的汗出卖了她的紧张。“我是真的很爱这条裙子。” 大卫没有吱声。 卡秋莎又说道,“你放心,我会给你相应的报酬的。我是真的很爱这条裙子。” 大卫看着卡秋莎哀求的眼神,终究还是答应了下来。 卡秋莎在心里舒了一口气,“你在门口等我一会儿。”说罢,她便关上了门。 貂貂到家啦! 另一边,吉娜,爱丽丝还有奥尔菲拉在屋子里累的瘫在家里,他们已经找了近乎一夜,别说貂了,貂毛都没看见一根。 他们决定短暂的休息,然后再出门找,顺带去这边的印刷局领寻貂启事。 怎么说呢,在这个国家,只要你有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还好他们来弗洛的时候,换了一些弗洛的当地货币。 就在他们准备起身去拿寻貂启事的时候,他们听见门口传来了沉闷的撞击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在了门上。 爱丽丝与邻近门口的奥尔菲拉交换了一个眼神,便慢慢起身,和奥尔菲拉一起贴近门口。 奥尔菲拉在前,爱丽丝在后。 奥尔菲拉猛地一开门,随后立刻侧身,给爱丽丝让出攻击位置。然而他们并没有看见什么人,只看见了,一只貂。 “啊!” 爱丽丝少见的尖叫起来。 奥尔菲拉闻声也探出头看发生了什么,随机她也叫了起来。 吉娜听了,“你们叫什么呢?就不能淡定点,我们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说着走到门边,她视野越过爱丽丝看向门口,“啊!” 水桥一树被这三位的音波轮流轰炸,它脆弱的耳朵有点受不了。 它原以为它回来会被这三位热情相拥,结果就是这三位轮流尖叫了以后,站在门口和它大眼瞪小眼。 “你们说,它是睿宝吗?”吉娜挠挠头。 “不会吧,不会这么巧吧。”奥尔菲拉说到,“貂难道会自己找回家的路吗?” “emmm,我们为什么不问问它?如果它应该会对自己的名字有反应吧。”爱丽丝扒着门板,只露出半个脑袋。 “等下,它带着项链啊!” 吉娜说完就打算去抱水桥一树,却被奥尔菲拉一把拉住,“如果它是抢走了睿宝的项链,然后自己带上,误打误撞的走到这里来的呢?” 水桥一树面对奥尔菲拉脑补出来的故事差点两眼一黑的昏过去,这他妈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嘿,你是睿宝吗?”爱丽丝小声问道。 水桥一树连忙点头。 天哪,快让他进去吧,他都要渴死在这里了。 然而得到它的肯定答案以后,三人却围成了一个圈开始窃窃私语。 水桥一树看的直冒黑线,干脆绕过了三人进到了室内。 讲真他原来真的没觉得这里有多好,直到他去了卡秋莎那里呆了一晚。 虽然这里不大,但是却是轻松且温馨的。不像是卡秋莎那里,虽然豪华又宽大,却冰冷逼仄的像个牢笼。 吉娜和爱丽丝,奥尔菲拉正搁门口窃窃私语呢,就听见水桥一树那吧嗒吧嗒的喝水声,不知道的还以为谁烧了水,水烧开了没人关炉子。 此时爱丽丝没头没脑的来一句,“那什么,听这个声音,我觉得它就是睿宝。” 吉娜和奥尔菲拉也点头应和道。 毕竟可能全世界的貂喝水,都没睿宝一个这么大声吧。 睿宝回来了! 然而有个问题也跟着来了。 他们之前印的一堆寻貂启事可咋整? “那只能用来当草稿纸了,还能有啥办法。”吉娜有些无奈的说,“至少貂没事,看这活蹦乱跳。” 也对,貂没事就行了。 至于那些钱那都是小钱。 才怪,谁不心疼钱啊! 正当他们关上门,准备好好的检查(rua)一下睿宝的时候,又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 “铛铛铛。” 急促而沉闷。 像是有钝器在敲打门。 三人一下子警觉了起来。 见半天没有人应门,那人又喊了一句。 “请问爱丽小姐在吗?” 爱丽丝听这个声音的主人年纪并不大的样子,首先排除了门口站着的是一位身强力壮,正值壮年的男人。 那人叫的名字看上去和这里的三人都搭不上边儿,但实际上他们都知道只有比较熟悉的人才会叫爱丽丝叫“爱丽”。所以,这是来找爱丽丝的? “我在,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不管怎么样,先应了再说。 “我家主人说您是她在米洛认识的朋友,然后我家主人的衣服出了点小问题,她说您的技术很好,特意送过来想让您修补。” 米洛认识的朋友?难道是轻尘让人送来的? “这样,我现在有事走不开,麻烦您把衣服放在门口吧,我待会取。” “那什么时候可以取?我家主人很喜欢这件衣服,所以。” 爱丽丝听了皱了皱眉,她没想到这位有点难缠。 “那您稍等。” 爱丽丝随手拿起一件带帽的大袍子,一下子本就不大的脸,就剩个嘴和一点鼻子露在外头。 像极了欧洲中世纪的老巫婆。 爱丽丝拉开一道小缝,看清了来人是一个穿着盔甲的少年。 “东西给我。” 少年递上了一件叠得好好得裙子,外加一封信。 “信是我家主人给您写的。那什么时候可以来拿衣服?” 爱丽丝面不改色得说道:“这个看你家主人想什么时候取。东西拿到了,你回去吧。” 少年点了点头,便急匆匆的走了。 爱丽丝立刻把门关上,看起了那封信。 “是谁送来的?”吉娜和奥尔菲拉刚刚气都不敢喘,直到听见关门声才松了一口气。 “是秋秋。” “什么?”吉娜和奥尔菲拉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 连正在埋头苦吃的水桥一树都停了下来。 这可如何是好 于此同时的另一边,卡秋莎坐在房间的地上思考人生,天边的太阳日渐西沉,不知不觉一天已经过去了。对于花园的那件事,不知道为什么扎赫沃基那边一点反应都没有。 莫非是因为会议还没结束?什么会议得开一整天? 卡秋莎想着,一边咬着手指甲。 要是扎赫沃基盘问起来,她要怎么圆过去呢? 突如其来的疼痛打断了她的思考。 卡秋莎呆呆的望着稍稍渗血的手指,她突然有些懊恼。进入这个世界已经这么久了,身体也随着这个世界的改造做出了一些变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真正期待的东西到现在都没有出现。之前留在这里就是为了对抗扎赫沃基,烧掉他所布下的天罗地网。但是以她现在的能力真的可以和扎赫沃基这个老狐狸斗智斗勇吗?她对此产生了深深的怀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在这里的价值。卡秋莎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一切行为不过是羊入虎口,自寻死路。 “怎么办啊!!!” 卡秋莎突然大声说道。她太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了,她要怎么办?她也明白现在并不是自暴自弃的时候,但是面对这样黑暗的困境,卡秋莎就像行走在漆黑的甬道里,不知道黑暗的边界在何处,更不知道何处是出口。 “这位女士,好像在烦恼些什么?” 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钻进卡秋莎的耳朵,卡秋莎一惊,立刻从地上弹了起来。回头一看,那个招人恨的扎赫沃基正倚着门框一脸严肃的望着他。 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像刚刚那句轻佻的话并不是出自他之口。 “你这会...开的够久啊。”卡秋莎看见扎赫沃基的脸,反而不知道怎接上面那句话,但是总不能两个人一直在这里大眼瞪小眼望到天亮吧。 “是挺久的。”扎赫沃基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离开了他一直倚靠在那的门框走进了卡秋莎的房间,说完还带上了房门。 “咔哒” 还好没有反锁。 卡秋莎想到。此时此刻她并不知道扎赫沃基要做什么,只能扎赫沃基向前一步,卡秋莎就后退一步。 “停,打住。”卡秋莎见扎赫沃基企图越靠越近,不由得出言制止,“你要做什么?” 扎赫沃基像是适应了卡秋莎的单刀直入,他也毫不客气的说道:“你今天下午,做了什么?” 卡秋莎就知道扎赫沃基一直在暗中监视她,她也懒得兜圈子,“没什么,被貂挠了,裙子划破了,让人送去修补了。” 扎赫沃基倒是没想到卡秋莎居然会承认的如此坦荡。他倒是觉得奇怪,不由得顺着问,“一件裙子而已,需要让人去补?而且我怎么不知道你在弗洛有旧友?” 扎赫沃基不知道的是,卡秋莎已经预判了扎赫沃基的问题。 卡秋莎不说话,眼底笑着望向扎赫沃基。 扎赫沃基被卡秋莎看得浑身不舒服,他不知道这种表情对于卡秋莎而言意味着什么,但是在他扎赫沃基看来,卡秋莎这样笑着看他却不说话,怎么都有点轻蔑的意思。 他眉头一皱,语气冷了几分:“回答我。” 卡秋莎随即就开了口:“公爵大人,我不像你,我一生下来就是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家境,收入,相貌都很普通,普通人对于珍贵的东西难免有怜惜之心,那件裙子那么贵重,我心疼所以才会让人拿去修补而不是直接扔掉,因为在我眼里它还有价值。至于旧友,我还以为公爵大人什么都知道呢?毕竟公爵大人连我生日这种小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居然会不知道旧友这件事?话说回来我也还要谢谢公爵大人,因为我都不太清楚我的生日是哪天。” 卡秋莎的话里真假参半,她在试探扎赫沃基是不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还是说他在明知故问。不过卡秋莎是真的不清楚自己的生日,主要是她也不喜欢过生日所以也不记得。 扎赫沃基知道卡秋莎在和他打太极,她就和他一样,除非是自己想说,不然的话从她嘴里也撬不出什么。 “那我得好好找时间登门拜访一下你这位旧友了。” 卡秋莎听到这句话差点笑出了声。 之前她让大卫去送信的时候她只写了一个笼统的地址,她其实也不知道吉娜他们住在哪。当然了,卡秋莎也告诉了大卫,她的朋友喜欢云游四方,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所以应该是住在旅馆里。导致了可怜的大卫找遍了一个区的旅馆才找到吉娜他们。但是好在那个区里的旅馆并不多,本身弗洛整个国土就不大,旅游业也并不发达,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旅馆。弗洛的旅馆招待的大多数人都是从外头来进货的鲜花商人,或者是从乡下地方来首都求学办事的。 就算扎赫沃基去问大卫也没什么用,大卫不认识什么字,笼统的地址都是有卡秋莎口述给他的,他也记不住具体的幢号和门牌号。 “我的朋友喜欢云游四方,她是个闲不住的人。”卡秋莎难得在扎赫沃基面前扳回一城。 扎赫沃基面对此景,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卡秋莎肯定有事情在瞒着他。派去的暗卫在卡秋莎受伤摔倒以后就匆忙回来向他报告,对于后面的事情并没有怎么跟进,修补裙子的事情还是萨沙去询问卫兵回来报告给他的。 哦对了,萨沙就是那是之前那个全身裹得只露出眼睛的暗卫,他是扎赫沃基手下的暗卫头目。 “你伤的严重吗?” 卡秋莎像是适应了扎赫沃基的思维跳跃,她挑了挑眉,说道:“没什么,不过是摔了一下,被刺划伤了而已。” “...医生来看过了吗?”扎赫沃基皱着眉,但是他并不是心疼卡秋莎。 “没什么大碍。”卡秋莎的语气里充满着无所谓的态度。确实,对于卡秋莎而言这种伤就是小打小闹,完全没有严重到要去看医生的程度,鲜花的刺划伤的伤口不就是晚去医院一点都要被医生说再晚来几分钟伤口就要愈合的程度吗? “所以?你想要说什么?”卡秋莎翠绿的眸子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还是说你想问什么?” 扎赫沃基望着她那副灵动狡黠的模样只觉得可恨,几乎是咬碎了牙才憋出一句:“你说的旧友,是你的同伴他们吧?” 扎赫沃基原以为卡秋莎会露出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谁曾想卡秋莎却摊了摊手,“你要是这么觉得,那我也没有办法。” 此时此刻,扎赫沃基承认自己被这种幼稚的猜忌给气到了,当然他的耐心也不多了。 “莫非,你也找不到他们了?不会吧不会吧,要是连你这种手眼通天的人都找不到他们,那我这种人不就更加找不到了?” 真不知道卡秋莎今天哪来的胆子,疯狂的在扎赫沃基的底线踩雷,啊不她这简直是在他的底线上跳街舞的程度了。 扎赫沃基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然而他却在即将出门之际对卡秋莎说:“明天,也许你可以去集市上走走。” 卡秋莎面对着没头没脑的话脑袋上缓缓出现了一个“?” 扎赫沃基真的不能够用正常人的目光去看待啊。 表面上看扎赫沃基好像是恼羞成怒的走了,为什么这么说呢,估计在这位自傲的公爵人生里除了他父母和女王以外很少有人能够让他吃瘪吧。但是卡秋莎这边其实也是不容乐观,要不是仗着自己在他这里还有一点价值,她刚刚的行为估计已经已经能够让她转世往生几百回了。其实在扎赫沃基说出“不会是你的同伴吧?”这句话的时候,卡秋莎的冷汗都要下来了。就像之前所说的,她虽然知道扎赫沃基在监视他们,但是他们也不知道扎赫沃基到底监视到了哪一步,又知道了多少。目前而言卡秋莎他们只知道扎赫沃基掌握了他们的基本信息,但是这没什么用。这是身为情报相关人员最基础的事情。 但是从刚刚来看,扎赫沃基似乎也不知道吉娜他们来到了弗洛,也并没有掌握他们具体的地址。 扎赫沃基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还是说,自从卡秋莎被抓到这里来以后,他们就不再监视吉娜他们?亦或是,他的手下里,出现了一个萌生异心的家伙? 卡秋莎站得累了,缓慢将自己挪到床边,刚刚和扎赫沃基对峙卖乖了许久,身体其实早就僵硬了。 卡秋莎躺在床上思考着。 在神州有一位伟大的老人曾经说过一句话:“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也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只是卡秋莎不清楚,这位“朋友”是谁?是不是可团结的对象。 如果能够和这位朋友结为同盟,或许这个口子就能够撕开了。 房间里没有开灯,月光透过玻璃窗,就像是月亮女生狄安娜银白色的头发散落在窗前,带着点点星芒。 卡秋莎在床上舒展着自己的身子,把僵硬的身子活动开。 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又开始担心起那个替她送信的大卫。 虽然表面上扎赫沃基没有追究什么,但是卡秋莎担心扎赫沃基并没有像他表面上那样平静。她本来是有睡意的。 现在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了。 理想主义者的自我陈述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吉娜他们。 往日嘻嘻哈哈又闹腾的房间里,此时此刻有的只有无尽的寂静。 卡秋莎送来的衣服早已被修补好,放在一个精致的手提皮箱里。突然不知道是谁叹了一口气,但是也只是一瞬,就像水滴进入一片大海,转而归为平静。 “好不容易知道知道了秋秋的一些消息,现在又......”奥尔菲拉欲言又止,“但是至少现在能明白的是,秋秋还活着。” “没关系的,会有办法的,只要秋秋活着。”吉娜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充当着“大姐姐”一般的角色。尽管你只需要仔细听,就可以听出她声线的颤抖。 “......”爱丽丝没有开口,她也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她心头萦绕的全是不好的预感,但是此时此刻她又不能说出来。 水桥一树也反常的陷入沉默,身为貂的他此时此刻又能做些什么呢? 并不大的房间里,耳畔只有微微的风声,一瞬间像是被水裹住,他们几个像是在进行一场闭气比赛,要是谁先开了口,谁就会输。 初入世界的新鲜感早已在奔波中消磨殆尽,他们像是一群带着诅咒的人,他们走到哪里,死亡就会跟到哪里。 身处于和平国家的他们,很难直观的感受政变和流血冲突所带来的冲击。原来在他们的世界里,并没有少看到过关于政变和战争的新闻。爱丽丝和卡秋莎对于国际形势很敏感,对于这些时政新闻总是抱以百分百的热忱,尽管如此,在对于“死于非命”背后的手段和现象,他们总归是很难有着非常直观的感受。就连爱丽丝和卡秋莎都如此,更别提奥尔菲拉和吉娜了。尽管游戏里也会有人“死亡”但是他们清楚的明白,游戏就是游戏。而到了这个游戏世界里,死亡却成为了顺理成章,甚至几率极高的事情。这谁顶得住啊? 他们三人睡在一起,把旅店的两张床拼在了一起,睡下三个人绰绰有余。爱丽丝睡在最左边的位置,她睡不着,翻了个身,把脸抵在了睡在中间的奥尔菲拉的背部。 轻轻的又叹了一口气。 同样的奥尔菲拉和最右的吉娜都没有睡着。 第二天起来,果不其然的是,三个人顶着大大的黑眼圈。 虽然水桥一树的脸上看不出黑眼圈的痕迹,但是,与他们三人一样的心不在焉。 另一边,卡秋莎早早的起来了。 她准备今天去集市走走,她并没有费心思去打扮,而是选择了最舒适的衣服,随便洗漱一下就准备出门。 卡秋莎打开房门,果不其然有人在等着她。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身形有些许眼熟,但是卡秋莎懒得辨认,她早就料到扎赫沃基绝对会派人跟着,不是暗卫就是其他。 “走吧。”卡秋莎路过那人身边,声音不大不小的说了一句。 那人对于卡秋莎对他的态度像是意料之中,并没有什么言语就大步跟上了卡秋莎。 那人就像一个影子,在卡秋莎身边寸步不离,但是却一句话也不说。 卡秋莎刚开始夜懒得管他,但是随着卡秋莎肚子饿,这个人的存在突然就变得很尴尬。 “额,那什么...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你?”卡秋莎试探的问道,“或者说,我们是不是见过?” 那人听了这句话,只是瞥了卡秋莎一眼。 卡秋莎尴尬的挠了挠头,尬笑着和那人拉开了距离。 那人见卡秋莎和他拉开了距离,随即又站在卡秋莎身边。 “我叫萨沙。是奉公爵之命来监视你的。” 卡秋莎刚刚还在感叹这人真是太尽职了,下一秒就被他这不大的声音惊到呆愣在原地。 “...你们,现在说话都这么直白嘛?”卡秋莎慌张的看了看四周,“这可是大街上啊。” 不是,这么直接说出是来监视的真的没有关系吗? 还好周围并没有人看向他们。 “怎么了?”萨沙看着卡秋莎慌张的样子,出于对于监视对象的关心问了一句。 “额,没事。”卡秋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好像哪里不对,于是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说道:“其实我是因为饿了,但是你一直都不说话,我以为....” “嗯?”很明显,萨沙并没有理解卡秋莎的脑回路,“你以为我是不会说话?” “啊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和我走在一起,我一个人扔下你去吃饭有点不太好。”没错,卡秋莎就是这么想的,并没有脑补什么弯弯绕绕,当然,想要拉拢萨沙这件事已经是后话了。 “哦。” 卡秋莎听着这句回答,正准备听下一句呢,结果几分钟过去了,萨沙并没有什么反应。 “所以?”卡秋莎耐着性子问道。 “萨沙不饿,但是萨沙要跟着你。”萨沙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但是你这自称是不是有点奇怪? 还好他们处在一个商业街,卡秋莎随便选了一个餐厅便准备走进去。 在即将跨进去的那一刻,卡秋莎一个回头,问道:“我没有带钱,咋办?” 萨沙不是个木头,他明白卡秋莎在试探他有没有带钱。 萨沙摇了摇头。 卡秋莎见状,只好离开,虽然她真的很想尝尝弗洛的食物和米洛有什么不一样。扎赫沃基那个老讲究怪,来到弗洛却坚持带了米洛的厨师。所以卡秋莎一直没有什么机会品尝弗洛的食物。 “但是我带了卡。” ????那你怎么不早说?? 卡秋莎虽然内心早就有了想要问候萨沙祖宗十八代的冲动,但是看在他可以付钱的份上,她选择了忍,但是她还是多嘴问了句:“真的可以刷嘛?” 看见萨沙点了点头。并且没有要说下一句的冲动,卡秋莎心满意足的走进了那个餐厅,并且选了一些看上去还不错的食物,当然就不知道实物是不是和参考图相符了。 卡秋莎也给萨沙点了一点,但是卡秋莎还是觉得不要饿着他,尽管萨沙是来监视她的。 真是奇怪,菜单上一张图片也没有,密密麻麻的全是字,看的卡秋莎头痛。 于是她看着菜单随便选了一些菜。 本来她是想问问萨沙的意见。但是看见萨沙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卡秋莎选择了闭嘴。 不一会菜就上来了。 卡秋莎看了看自己点的”盲盒“菜品,开始庆幸自己没有踩雷。她先是将叉子伸向一份炖的软烂的肘子,好在上来的分量并不大,卡秋莎尝了一小口,与她原先在神州吃的肘子味道很不一样。这盘肘子里有着浓郁的酒香,口感软糯,味道偏向酸咸,除却酒香还有着不少西式佐料的味道。卡秋莎又尝了一口,勉强辨认出里头有着基础的大蒜、迷迭香以及少许的薄荷,其他的佐料味道不太明显,被掩盖在酒香下面,这令卡秋莎十分不爽。但是卡秋莎转念一想如果这道菜里每份佐料都味道突出,反而会让人不明白谁是真正的主角。 坐在卡秋莎对面的萨沙看着卡秋莎的眉头皱着又转而舒展开,不禁让他疑惑。 “菜很难吃?” 果然还是很好奇,卡秋莎不会是个神经病吧? “啊?”卡秋莎疑惑的抬起头,她觉得这道菜不错,她很明显不太明白为什么萨沙会提出这样的问题,“没有啊,挺好吃的,” “......”萨沙顿时语塞,索性不说了。他觉得卡秋莎脑子肯定不太正常。 卡秋莎压根没有把萨沙的反应放在心上,专心致志的“解谜”她的菜。 虽然菜真的很香,但是萨沙很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你还要多久。” 萨沙看着卡秋莎细嚼慢咽的样子,很显然这个午饭时间将会被卡秋莎无限拉长。 “啊?很急吗?不是说随我逛吗?”卡秋莎装作不解地望向萨沙,“这不是扎赫沃基说的吗?” “......”萨沙哽住,沉默半晌只好吐出一句,“我不太适应这么热闹的环境,我去外边等你。” 卡秋莎环顾四周,这个餐厅虽然在饭点,但是此时餐厅内并没有什么人,舒适的装修配上悠扬舒缓的音乐,可以说是非常之适合放松身心。在神州的时候卡秋莎最喜欢和吉娜他们在这种地方聚众写作业了。 但是见萨沙毫不犹豫的起身,卡秋莎倒也没有想过多阻拦。她当然知道萨沙在着急些什么,无非就是想要通过让自己放松警惕找到吉娜他们。 然而萨沙虽然确实是这么想,但是见卡秋莎不紧不慢的样子很是让他心烦。虽然本着暗卫的本身职业素养而言,他应该是充满耐心的。只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始终心烦意乱,像是预料到这次必然会无功而返。 萨沙走出餐厅,敲了敲玻璃,示意卡秋莎自己会在不远处的长椅上坐着。 坐在玻璃旁的卡秋莎点了点头,随即又埋头吃起了食物。 至少萨沙是这么觉得的。 其实卡秋莎一直在偷偷的瞥萨沙,看到萨沙背对着自己坐在他所描述的长椅上时。卡秋莎放心大胆的放下刀叉,光明正大的观察萨沙。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卡秋莎觉得她和萨沙一定在别的地方见过。萨沙的身上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其实萨沙长得还不错,放在人堆里至少是个帅哥。 卡秋莎心想。 或许扎赫沃基就是想要用“美男计”让卡秋莎放松警惕。 但是卡秋莎觉得这么幼稚的计谋应该不是扎赫沃基会用的。再说了虽然萨沙长得是很帅没有错,但是卡秋莎并不是那种容易色迷心窍的人,更何况这个还是敌人。 卡秋莎看着坐在长椅上沐浴阳光,逗弄鸽子的萨沙。心里想如果萨沙不是暗卫的话,应该会是一个很受欢迎的模特之类的。 看着看着,卡秋莎心里萌生了一个想法,是她之前虽然想过,但是并没有想过去实施的。或者说是有想过实施,但是却一直没有实施对象的。 她之前想过拉拢大卫,但是很明显大卫职位太低,虽然对扎赫沃基的忠诚度并不高,但如果大卫听从卡秋莎的去帮助卡秋莎他们,大卫很有可能因此殒命。毕竟一个卫兵的生命对于扎赫沃基而言无足轻重。上次的事情如果不是恰好有那么多巧合,搞不好现在大卫已经尸首分离了。 但是萨沙也许.....是一个可以“策反”的对象? 虽然卡秋莎觉得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很无耻,但是......也许,只能先试试。 卡秋莎下定决定后,扭头喊来服务员,让她把桌上剩下的菜打包带回去。带卡秋莎接过服务员打包好的饭菜时,卡秋莎却发现原来坐在椅子上的萨沙不见了。 卡秋莎走到餐厅门口,却看见萨沙就在一旁等着她。 “好了?”萨沙开口询问道。 “如你所见,好了。”卡秋莎给他看了看手中提着的已经打包好的饭菜,“还逛吗?” 萨沙听着后面那句怎么听着都像是讽刺,只好压制住心中的怒气,说:“都可以。” 卡秋莎可没有那么多心思,她只想单纯的询问一下萨沙接下来的行程罢了,既然萨沙抛出了这么一个中性的回答,那卡秋莎就当作萨沙愿意在她身上花费时间了。如果运气好还可以从萨沙的嘴里问点东西,如果这个闷葫芦愿意开口的话。 “那我们接着走走吧。”卡秋莎说完就大步走去,仿佛就等着萨沙同意,她就立刻冲出去逛街。 萨沙见卡秋莎走了出去,他也只好大步跟上。 两人并肩走了好久,卡秋莎嘴里哼着萨沙从未听过的曲子,这让萨沙很好奇。 “你哼的是什么歌?” 卡秋莎被萨沙问的一愣,说道:“我刚刚哼的?” 萨沙点了点头。 “哦~我老家的曲子,叫做乌拉尔的花楸树。”卡秋莎看着有些得意。“我老家那可是出了名的艺术大国。” “是哪个国家?”萨沙貌似来了兴趣。 “乌拉尔。我老家很冷很冷,虽然国土面积很大,但是大多数都是无法生存的冻土,苦寒的风雪和恶劣的环境培养了乌拉尔人独特的艺术感知。”卡秋莎说这个时,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在萨沙看来卡秋莎对于自己的养育自己的土地充满着骄傲和自豪。 他有些不能理解。 “你好像很爱自己的国家。”萨沙冷着个脸,目视前方,“但是你不是说你是神州人?” “爱自己的国家是不需要理由的。”卡秋莎笑道,“没有人不爱自己的国家。我确实是神州人,我身上流淌着乌拉尔和神州的血液,接受着神州和乌拉尔两个独特的思想。我只是还没来得及介绍神州。你知道吗?我的爸妈之所以会去神州,他们是去寻找火种的,一颗曾经在乌拉尔有燎原之势的火焰,最后只存在在了神州。” 说到这里,卡秋莎神情黯然,她其实不该对萨沙说这些,但是每当提及乌拉尔那个已经逝去了有半个世纪之久的红色联盟,她总是有些悲伤。 “其实某种意义上,我是乌拉尔人,我也是神州人。但是我既不属于乌拉尔,也不属于神州。我的父母是因为共同的红色理想而走到了一起,我们去神州也是为了那个伟大的理想而奋斗。”卡秋莎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萨沙听。 萨沙显然没有听懂卡秋莎的话语:“你说的那个理想,是什么?” 萨沙本来没有打算接话,所以说这句的时候萨沙也楞了一下。 “为了全人类的幸福生活。”卡秋莎说到这个的时候眼神坚定。 “为了让天下的所有人能够吃饱穿暖,不论男女一律同工同酬,所有劳动人们不再被压迫。”卡秋莎转头望向萨沙,“不论是乌拉尔人,还是神州人。” 萨沙扭头对上卡秋莎坚定的眼神,他看着卡秋莎像是一波春水般翠绿的眼睛出神。 那个,刷我的卡 他见过类似的眼神,在扎赫沃基的眼里,明明是通透澄澈的眼睛,却燃烧着熊熊火焰。但是萨沙明白卡秋莎眼里那团坚定的火和扎赫沃基的很不一样。 那团火焰像是煅炼钢铁时迸发的火花,炽热而纯粹。 “不会累吗?”萨沙喃喃道。 卡秋莎听了,哈哈一笑,“当然会累,但是在这条路上你不会孤独,因为会有很多和你一样的人和你一起去实现这个伟大的理想。神州人和乌拉尔人在一些文化方面非常的类似,他们都坚信微小的事物通过积攒就可以成就一番伟大。神州有几个亿的人,几个亿的人不仅在过好自己的生活,还在一步一步的把这个理想变为现实。” 萨沙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卡秋莎拍了拍萨沙的肩膀,很意外的是萨沙并没有躲开。 “我们把一起奋斗的人叫做同志。就是志同道合的人。”卡秋莎说道,“如果你感兴趣,我们改天可以继续说说。” “你不应该和我说这些的。卡秋莎。”萨沙望着卡秋莎。后面有人驾着马车驶过,萨沙趁机把卡秋莎拉到一边。 这是萨沙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我们两个不可能成为朋友。”萨沙压低着声音,虽然神色如常,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卡秋莎感觉到周遭的气氛开始紧张起来。“在这里你也实现不了你的理想。” 卡秋莎听了这句,眉头一皱。 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萨沙就打断了卡秋莎。 “因为乌拉尔和神州早就不存在了。” “什么?!”卡秋莎被震惊得说不出话。 卡秋莎震惊之余不忘问一句:“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也是乌拉尔人?” “我不是。但是公爵大人是。”萨沙示意卡秋莎边走边说,“我的名字是公爵大人起的,公爵大人和我提到过乌拉尔这个词,每次提到这个词公爵大人脸上就会有些惋惜。” “所以你觉得乌拉尔不存在了?那神州呢?”卡秋莎一听扎赫沃基,脸上就没了好脸色。 “你不是说没有人会不热爱自己的国家吗?至于神州,你把这两个词总是连在一起说,我以为这两个地方挨着很近。” 卡秋莎顿时无语。 “那什么,小同......啊不是,萨沙。”卡秋莎神色正经,拍了拍萨沙,“虽然我说过没有人不会热爱自己的国家,但是有的人厌恶自己的出身,他们憎恨自己身上流淌着这个国家的血液的。” 萨沙皱了皱眉,不解的问:“这是什么意思?” 卡秋莎说道:“你可以理解为他们爱国,但是爱的并不是自己出生的国家。” 萨沙更不明白了。 卡秋莎不紧不慢:“比如,我是米洛人,但是我很讨厌米洛,我觉得米洛处处都比不上弗洛,不管弗洛做了什么都是对的,米洛做什么都是错的。就是认为弗洛高米洛一等。” 萨沙疑惑的说道:“真的有这样的人吗?” 卡秋莎耸了耸肩:“这种情绪产生的原因是非常复杂的,有的人就是自卑,有的人是纯粹的收了钱而已。” 萨沙听了,整个人又恢复了之前的沉默。 过了良久,卡秋莎试探的问:“那个,萨沙,我们是不是在之前就见过面?” 萨沙看了卡秋莎一眼,但是并没有作声。 卡秋莎寻思是不是萨沙误会了自己要和他套近乎,急得连忙摆手:“啊啊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 “我知道你的想法,卡秋莎。”萨沙说道。 “啊?”卡秋莎挠了挠头,“什么?” “你只是想通过我更加了解公爵大人。”萨沙又回到了以前的那个冷面冷心,不近人情的萨沙。仿佛刚刚对卡秋莎所说的感兴趣的并不是他。 卡秋莎愣住,讲道理卡秋莎并不是这么想的。 虽然了解一下也不亏。 “额,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卡秋莎看着繁华热闹的街道,逛了许久却没有见到想要买的。为了把话题继续下去,卡秋莎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问。虽然她的脚已经告诉她走不动了。 “因为你是公爵大人的未婚妻。”萨沙不再看卡秋莎,而是专注的看着前方。 “......你觉得我很爱他?”卡秋莎觉得有些无语。 “我不知道。”萨沙说,“但是你说过那些东西,比如全人类的幸福什么的,我也听公爵大人说过几次。” “哦?”卡秋莎其实不信,试探地问,“那他说起来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 “不知道怎么说,每次说到这些,公爵大人就会笑。”萨沙皱了皱眉,像是在想扎赫沃基说这些词的样子,“然后嘴里总是会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词。” “......”卡秋莎明白了。 扎赫沃基也许和她们一样,都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到这里来的。在那个世界里,扎赫沃基搞不好也是乌拉尔人。但是在卡秋莎原来生活的世界里,乌拉尔虽然红色政权瓦解,但是乌拉尔这个国家一直都在。但是通过萨沙的描述来看,扎赫沃基所在的那个世界里乌拉尔虽然也经历过红色政权,但因为一些原因应该已经覆灭了。 乌拉尔的通用语言是乌拉尔语。 或许,改天可以试试。 萨沙见卡秋莎低头不语,气氛逐渐冷了下去。 “我们确实见过。”萨沙难得主动挑起了话题,“是我把你抓回的米洛。” “啊!真的是你啊。”卡秋莎突然开口说道,“我就说你有点眼熟。” “......”萨沙被卡秋莎的突然搭话给吓了一跳,“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不知道,我就是觉得你很眼熟。”卡秋莎突然走到萨沙的面前,认真地端详起萨沙的脸,“也许是你的眼睛,给我的印象很深刻。” “眼睛?”萨沙被迫停下。 卡秋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盯着萨沙的眼睛,说:“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漂亮?” 萨沙被卡秋莎这一句话愣住了神。 “你的眼睛,像秋天的蜜糖。”卡秋莎又走回她原来的位置,“太柔和了,完全不像个杀手。” 萨沙被卡秋莎这么一说,尴尬的不知道该看哪,“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我。” 然而对于造成这种尴尬境地的卡秋莎此时此刻却有点心不在焉。 “刚刚是不是有人在监视我们。”卡秋莎压低了声音,“是扎赫沃基的?还是?” 萨沙听了立刻恢复到冷面杀手的状态,说:“都有。有一些人的气息并不熟悉,应该并不是我们的人。你放心,有我在他们不会动我们。” “我倒不是担心我的性命。”卡秋莎说完,便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卡秋莎的潜意识里更倾向应该全是扎赫沃基的人,以扎赫沃基目前对于米洛和弗洛的掌控来看,弗洛应该不会派人来监视。应该是扎赫沃基害怕萨沙完成不了任务,而在萨沙不知情的情况下培养了许多暗卫,用来监视萨沙。 他倒是多疑。卡秋莎心想。 扎赫沃基心里从来没有信任过任何人,又或者是扎赫沃基太过于了解萨沙,深知他的弱点,担心萨沙未来有一日被人利用而对他不利。 如果是这样,那么萨沙本人呢?他知道吗? 卡秋莎望向萨沙,萨沙面无表情,卡秋莎猜不出他内心的想法。 “萨沙,我说了这么多关于我的事情,也许......”卡秋莎小声地说道,“也许你也可以和我说说你的事情。” 萨沙像是没有听见这句话,他突然停下来,“找地方坐坐吧。” “啊?”卡秋莎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这么突然?” “我想走了这么久,你应该走累了。”萨沙随机大步朝着一个咖啡馆走去。 卡秋莎立刻大步跟上。 “喝点什么?”萨沙看着咖啡馆的菜单头也不回的说道。 “都可以。”卡秋莎抬头看了看,原来世界的咖啡在这里也有,称呼也没有改变,“哦,对,那什么,卡还在我身上。” “......”萨沙貌似也忘记了这件事,“我想要一杯卡布奇诺。” “啊?”卡秋莎反应了一下,“哦哦那我要一杯拿铁,冰的。”然后对着服务员用手指了指萨沙和自己,“我们两个一起的。” 说完把卡递了过去。 服务员接过卡刷了一次,示意输入密码。 萨沙凑上前去将密码输了进去。 不一会两人的咖啡好了,卡秋莎和萨沙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面对面坐了下来。 ”你能告诉我......”卡秋莎喝了一口咖啡,刚开口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萨沙打断。 “卡秋莎,不要有那么多好奇心。”萨沙也喝了一口咖啡,低垂着眸子,看着咖啡出神。 卡秋莎顿了一下:“不是,我想问你卡的密码是多少。这个我总能知道吧。” “。”萨沙像是被问到,隔了好久才说出一串数字,“对不起,这个本来早就该告诉你的。” 但是意外的是卡秋莎并没有应声。 萨沙看向卡秋莎,卡秋莎低着头,正望着那张卡出神。 “怎么了?”萨沙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卡秋莎像是被人从梦中摇醒一般,只是喃喃说了一句,“没什么。” “你刚刚可不是这样的。你是没记住这串数字吗?”萨沙问道。 卡秋莎摇了摇头。 萨沙见卡秋莎这副态度,也就懒得再做询问。在这半天的相处下来,他感觉卡秋莎是那种如果她想说她自然会毫无保留的告诉你,但是如果她不想说,拿烙铁也撬不开她的嘴的人。所以他索性不问,更何况他身为一个暗卫,本来就不该过多询问她的事情,今天的他已经很越界了。 他所不知道的是,卡秋莎此时此刻的心,已经飘到了另一个时空。 凛冬 1991年12月25日,那天的莫斯科一如既往的寒冷,所有的人也像往常一样,大人们去工厂上班,孩子们去学校上学。 得益于工人们连夜工作,被雪覆盖的马路在莫斯科还笼罩着清晨的薄雾的时候重新露了出来。薄雾还未散去,莫斯科的街道上逐渐出现了人影,工人们准备去到自己的岗位上开始一天新的工作。孩子们也如同往常,背着书包成群结队的上学。 那一天是一个节日,但由于是外来节日,大家都没有放在心上,莫斯科也没有任何的不一样。红星广场的纪念碑上红星闪闪发亮,工人公园的领袖雕像也如同往常的站在那,看着每一个神色匆匆或是闲庭信步的人。 一切一如往常。 直到晚上。 下班回到家的工人打开电视机,电视台没有像往常一样由新闻主播播报新闻,而是换成了联盟领袖。 他捧着稿子,语速并不快。 随着联盟领袖的声音逐渐变小,整个莫斯科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越来越多的人涌向红星广场,大多数人的脸上带着愤怒和不解,还有一部分人,躲在汹涌的浪潮里,小声的笑着。 人们到达红星广场时,那些人正在降下一面旗帜。 一面鲜红的旗帜。 不知道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天意如此。 红旗降到一半时,狂风骤起,一时间风雪漫天。 那面红旗被风雪裹挟,在旗杆上挣扎了半晌,最后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莫斯科的夜,太冷了。 人们为了躲避风雪,早就散去。有的人在回去的路上买了几瓶酒,有的人在回去的路上买了一把枪。 那一天,是卡秋莎的5岁生日。 他们一家1990年才从列宁格勒搬到神州来定居,其实他们会更早一点来的,只是神州的手续一向难办,乌拉尔的行政效率一向堪忧。就这样,在比预计时间完了一年之后,终于在卡秋莎快要四岁的时候,一家三口来到了神州。 第二天,卡秋莎起来准备去上幼儿园的时候,路过了爸妈的房间。房门并没有关严实,透过细小的缝隙,卡秋莎听见了妈妈小声的抽泣。卡秋莎推门进去,看见爸爸抱着哭泣的妈妈,轻轻的拍打着妈妈的背。卡秋莎想要说些安慰的话,虽然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妈妈看上去很难过。爸爸看见了走进来的卡秋莎,他明白卡秋莎要去上幼儿园了,示意卡秋莎先离开房间。 卡秋莎点了点头,把门重新掩上了。 卡秋莎在客厅等了一小会,爸爸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爸爸拎起她的书包,牵起她的手,语气温柔,一如往常。 可是卡秋莎看见了,她看见了爸爸哭红的眼眶。 “爸爸,是外婆他们出什么事了吗?”卡秋莎问道。 神州北方的冬天和乌拉尔比起来真是不遑多让,不输给西伯利亚的寒风刮得卡秋莎眼睛疼。 “抱歉,卡秋莎。”爸爸听起来语气有些疲惫,“其实我们不应该在你这么小的时候,告诉你这些。” 卡秋莎不解:“所以是外婆他们生病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回列宁格勒看他们呢?” “卡秋莎......”爸爸蹲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卡秋莎感觉爸爸有些哽咽,“昨天晚上,外婆和外公去世了。” 卡秋莎挠了挠头,“什么是去世?” 爸爸不说话。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列宁格勒?”卡秋莎有些焦急,她虽然还小,但是她明白外公和外婆是怎么了,只是爸爸的话说得比较委婉。 “卡秋莎,世界上再也没有......” 神州的风雪太大了,把爸爸的话给吹走了。 这一天,卡秋莎在幼儿园里闷闷不乐,这个幼儿园里除了卡秋莎以外,还有一个叫萨沙的小朋友也是乌拉尔人。 午睡的时候,萨沙和卡秋莎睡的很近。在卡秋莎酝酿睡意的时候,她听见了萨沙的叹气。 “你怎么了?”卡秋莎小声的用乌拉尔语询问道,“你为什么在叹气?” “我要回乌拉尔了,卡秋莎。”萨沙也小声的回答道,“也许我再也回不到神州了,我好不容易在这里认识了那么多朋友,卡秋莎。” 卡秋莎伸出手,学着今天早上爸爸的样子拍了拍萨沙的背,“没关系的萨沙。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还会再见面的。 就在这一天的晚上,卡秋莎和爸妈坐上回乌拉尔的飞机。 雪一直下着,卡秋莎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了。以前在列宁格勒的时候,快到自己过生日就会前往在郊区的外婆家。下雪的时候一家人在刷着蓝漆的橡木屋里取暖。雪停的时候就把屋外的雪铲出一片空地,外公会拿出提前腌制好的肉,和一些蔬菜串在一起。空地上摆上简易的炉子,里面燃起熊熊的火。爸爸把串在一起的烤串摆上去,一刻不停。 卡秋莎每次下雪,都会想到这个场景。爸爸在一旁拿着肉串和火搏斗,妈妈和外婆则是在橡木屋的厨房里,做着土豆饼和罗宋汤,时不时隔着玻璃看看和卡秋莎玩耍的外公和爸爸。 在郊外寂静得只有风在呼啸的晚上,他们的笑声能够随着风传到很远很远。 但是这些事情从现在开始,只能存在于回忆里了。 卡秋莎想到这,吸了吸鼻子。看了看今天一天都没有精神的妈妈,和疲惫的爸爸。卡秋莎在想,有一天妈妈也离开了,她会不会也像此时失去了外婆的妈妈一样难过。 不知道等了多久,机场终于通知可以登机了。卡秋莎看见了很多人,很多乌拉尔人。他们带着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妻子,丈夫。从机场的每一个角落走出来,最终和卡秋莎他们汇聚到了一个地方。卡秋莎看见,每个大人的脸上都带着悲伤和哀愁。甚至机场的工作人员都是一脸疲态。 尽管卡秋莎在五岁就以显现出超乎同龄人的理解能力和成熟,但是她并不明白,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能够让这些大人如此悲伤。 卡秋莎坐上飞机的那一刹那就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前往列宁格勒的列车上。 “好大的雪啊,爸爸。”卡秋莎睡眼惺忪望着窗外。 “是啊。”爸爸显得心不在焉,“好大的雪啊。” 不知道是漫长的旅途让人疲惫,还是发生了一些别的事情,让大家都郁郁寡欢。 这时列车乘务员推着推车从车头走向车尾。 他们换上的一身藏蓝色的新制服,他们有气无力的叫着,乘客们对于这个声音充耳不闻,甚至不愿抬起眼皮看一看推车的食物。 卡秋莎在想,天气太冷了,所以大家都不愿意说话。 但是随着乘务员走到她的面前,她发现了一点什么,扯了扯爸爸的袖子,小声的说,“爸爸,她的红星呢?” 列车员的原来旧制服的胸口,总是会有一颗闪亮的金属制的红星。但是新的制服上已经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卡秋莎不曾见过的双头鹰。 爸爸不说话,只是抚摸着卡秋莎的头。 后来的卡秋莎心想,也许是爸爸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说吧。 一个短暂的白天过去了,在半夜他们终于到达了车站。 但是他们没有停下,直接借了一辆朋友的车前往郊区的老家。 卡秋莎从来没有那么累过,也从来没有见过爸爸和妈妈这么难过和着急过。卡秋莎数了数,一想乐观开朗健谈的爸爸,今天所说的话可能没有超过十句。 到底发生了什么?卡秋莎看见列宁格勒的街道上乱糟糟的,到处有砸碎的酒瓶和喝的烂醉倒在街道上的人。商店的门紧闭着,很多的建筑上被画满了乱七八糟的涂鸦。广告牌上也写着些不堪入目的脏话。 卡秋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列宁格勒。 在卡秋莎心里,列宁格勒永远都是优雅浪漫,简洁干净的。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但是还没来得及问爸爸,就被爸爸抱上了车。 爸爸一路开的飞快,约莫过了两个小时,在一片白茫茫中,一座蓝色的橡木小屋进入了视野。 他们到了。 原来安静的郊区,此时此刻却有乌鸦在鸣叫,沙哑聒噪的声音叫得卡秋莎头疼。 他们推门进去,原来温暖的客厅现在也尚留有一丝温热,壁炉里的柴火烧的只剩一小点,是现在屋子里所有的热量来源。 妈妈进入小屋以后,坐在靠窗的沙发上开始放声痛哭。 爸爸默默地收拾起餐桌上放凉了的土豆泥和列巴。 再也没有外公外婆的声音了。卡秋莎心想。 “爸爸,妈妈。”卡秋莎望着爸爸的背影,“其实外公他们是不是只是去打猎了。我没有看见外公的那一支猎枪。” 爸爸听了这句话身影一顿,妈妈也停止了哭泣,把卡秋莎搂进了怀里。 “很抱歉宝贝。”妈妈亲了亲卡秋莎的额头,“很多事情我和爸爸没有办法和你说清楚,卡秋莎,但是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外公外婆他们也许,是去另一个地方打猎了。只是他们不会在回到这里,然后未来的有一天,我们会和他们再见面的。” “好的妈妈。”卡秋莎也抱住妈妈,“其实我很开心你会这么想。我知道你很难过,难过外公和外婆的离开,我这么说只是希望你们能够开心一点。” “对不起,卡秋莎。”爸爸也说道。 在这一天,卡秋莎开始了她在圣彼得堡长达4年的生活。 随着卡秋莎的长大,她逐渐明白了那时候爸爸在神州的风雪里和她说的话。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列宁格勒了。” 是的,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列宁格勒了,现在它的名字叫做,圣彼得堡。 在卡秋莎九岁的时候,他们又回到的神州,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他们去了神州的南方,一个叫桂城的城市。 相传神州的王朝时期,这里聚集着很多的大象,随着大象的迁移,留下了很多大象的粪便。这些粪便让这座城市的土壤变得肥沃了起来,人们在这里种了很多桂花树。一到桂花开放的季节,满城都是桂花的香气,因此得名桂城。 卡秋莎进入了一所小学的三年级就读。 她乌拉尔语和神州语说的都不错,刚开始的时候同学们对她还有一些顺序,但是卡秋莎不善与人交流,有些同学新鲜过了以后便不再和卡秋莎来往。但是卡秋莎并不在意,虽然她从一些同学的眼神里察觉到了一丝敌意。 事实证明卡秋莎是对的。 一天卡秋莎在做值日的时候,有人故意把水桶弄翻,脏水全都泼在了卡秋莎的裤子和鞋上。那人头也不回的走了,像是没有看见卡秋莎这个人。 “同志。”卡秋莎快步上前,拉住了那个女生的衣服,“你应该向我道歉。” “道歉?道什么歉?是你自己把水桶放那的,关我什么事?”女生语气不善,几句话把自己的过错推的一干二净,“而且你也是有够老土的,你刚刚叫我什么?” “同志。”卡秋莎又把那个称呼复述了一遍。 “哈哈哈哈,同志?真好笑,现在谁还这么说话?”女生随即大笑了起来。 卡秋莎不明白,她的外公和外婆一直互称对方为同志,爸爸也叫妈妈叫柳德米拉同志。在列宁格勒她一直叫服务员叫同志,叫工人叫同志,没人因为这个称呼而笑话她。 “我不明白你在笑什么。”卡秋莎说道,“我不明白同志这个词有什么好笑的。” “就是,这个词有什么好笑的。” 这时在走廊的另一侧传来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我说姜笙,你自己做错了事情不承认不道歉就算了。你抓着人家的词在那笑什么?”那个女生一把揽住卡秋莎的肩膀。 “吉娜你凑什么热闹?你看见我做了?”被喊做姜笙的女孩子自知理亏,瞬间红了脸,但是依旧嘴硬的说着,“你多管什么闲事?” “我是看见了啊,我看见你故意踢倒她的水桶。”吉娜说着,指了指刚刚的她站着的位置,“我一直在那看着呢啊。” 我的心,去向远方 吉娜刚刚所在的位置能够将刚刚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 “......”姜笙顿时哑口无言,憋了半晌只好抛出一句,“吉娜你给我等着。” “随你便。”吉娜倒是丝毫不把姜笙的威胁放在心上。 姜笙说完就溜进了厕所。 吉娜见姜笙走了,放开了搂着卡秋莎肩膀的手,问:“你叫什么名字?你是我们班的?” “我叫卡秋莎。”卡秋莎伸出一只手,“我知道你的吉娜。” “你好卡秋莎。”吉娜笑着,看见卡秋莎伸出的那只手,不禁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握手啊,她想和你握手。” 不知道哪里又窜出来个女生,眼睛大大的,像一头灵动的小鹿。 “哦哦原来是这样。”吉娜立刻把手伸上去,“我还以为只有大人会这样做。” “你好卡秋莎,我叫爱丽丝。”爱丽丝也微笑着伸出一只手。 “你好。爱丽丝。”卡秋莎伸过手,“我也知道你。但是你们不是还有一个吗?我记得叫奥尔菲拉,你们三个我经常看见一起走。” “啊~你说她呀,她今天不太舒服,就没来学校来着。”吉娜接过话茬,“你从哪来?” “列宁格勒。”卡秋莎答道。 “列宁格勒?没有听过。”吉娜挠了挠头,“你不是从乌拉尔来的吗?” “你说的是圣彼得堡吧。”爱丽丝摸了摸下巴,“在联盟解体前去过一次,很漂亮的城市。” 卡秋莎听到圣彼得堡这几个字,低下了头,小声说道:“谢谢你。” 爱丽丝好像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拍了拍卡秋莎的背:“很抱歉,我好像让你伤心了。” “没事的。”卡秋莎小声的说道,“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们。” “啊~别客气。”吉娜也拍了拍卡秋莎的肩膀,“该出手时就出手,不过你平时话太少了,我在班里都不太知道你来着。” “啊,那个,我不太擅长和别人相处。所以......”卡秋莎说道这个面带难色。虽然她神州语还不错,但是她本身就不是一个爱热闹的人,所以也不太爱说话。 “没事,你要不和我们一起吧。”吉娜像是一只兴奋的大狗狗,语气里抑制不住的激动。 ”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卡秋莎被吉娜的热情所惊叹。 “既然这样,重新介绍一下,咳咳。”吉娜故作老成的轻咳两声,“我叫吉娜,我来自哈瓦那~” 爱丽丝紧随其后:“我和奥尔菲拉都来自东德。” “所以,我们可以成为同志吗?”卡秋莎提问的时候显得小心翼翼。 “当然可以!”爱丽丝和吉娜笑着。 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但是他们的父母,他们的亲人离开了出生的地方来到神州只为了一件事。 为了那个不熄灭的理想,和燃烧的火种。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有人扔过来一个纸团,卡秋莎看了看四周,并不像是扔错了的样子。卡秋莎展开纸团,上面写着:“嘿,卡秋莎,我是奥尔菲拉,很抱歉我昨天生病了没有来学校,错过了和你的见面。吉娜今天早上和我说你加入我们的时候我很开心。对了,吉娜说中午要一起去食堂吃饭吗,今天好像有鸡腿哦~” 卡秋莎将那个纸团展开又团在一起,想要写些什么上去的时候,又担心自己传纸条的技术太差被老师抓去罚站。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课,卡秋莎正准备去找吉娜他们的时候,吉娜他们主动找了过来。 “一起去食堂吗,秋秋~”奥尔菲拉朝自己打了个招呼。 “啊~当然可以!我很乐意~”卡秋莎笑着答道,“啊对了,课上的那个纸团,我害怕被老师抓所以......” “哈哈哈哈哈,没关系的,我见你那么久没传过来,估计是这个原因啦~走吧走吧~”奥尔菲拉上前牵住卡秋莎的手,一起走到等候多时的吉娜和爱丽丝身边。 卡秋莎永远记得,那天的阳光很好,窗外的树随风摇曳,地上树荫斑驳,空气中有浅浅的桂花香,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的。 “喂,卡秋莎。”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咖啡要续杯吗?” “啊?”卡秋莎从回忆里醒过来,手里的咖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喝完了,“额,续,续吧。” “你......”萨沙见卡秋莎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多了一些关切,“你没事吧,你知道了密码以后,就心不在焉的。”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卡秋莎把手中的咖啡交给服务员续杯。 想到了因为联盟解体而自杀的外公外婆,想到了为了实现理想而前往神州的父母,想到了因为“同志”一词而在一起的吉娜,爱丽丝,奥尔菲拉。他们的国家都是伟大的红色政权,他们因为父母的理想结识,也幻想着为那个理想而奋斗的样子。 而他们现在在干什么?在这个不知道是什么,游戏不像游戏,平行世界不像平行世界的地方蹉跎自己的岁月。 卡秋莎啊卡秋莎,导师们都要因你而羞愧而死。 卡秋莎攥紧了拳头,但是又很快的泄了气。 她又能做什么呢? 她没有奥尔菲拉操纵火的能力,也没有爱丽丝那样的近战能力,也没有吉娜操作毒物的能力。她来到这里,只是作为拖后腿的存在吗? 卡秋莎看着自己手掌,顿感无力。 “你今天很奇怪。”萨沙都没注意到自己的语气里已经有了一丝关切,“你的情绪一直都是这样吗?来的这么突然?” “萨沙。请原谅我想要和你分享一个故事。”卡秋莎捏了捏服务员刚刚摆在桌上的杯子,“我——” “你不怕我告诉公爵大人吗?”萨沙有些看不懂她,不对,他一向看不懂她。 “无所谓。这个故事,我想讲给很多很多人听。”卡秋莎低着头,翠绿的眸子暗沉,“你是第一个人。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给你听,也许是因为你的眼睛。” 就像柔软甜蜜的蜜糖,有这样眼睛的人,为什么会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暗卫呢?卡秋莎这样想着,萨沙的眼睛和记忆里的一个人重叠在了一起。 那个同样来自乌拉尔,眼神柔软,说话温柔的萨沙,自从那天以后,卡秋莎再也没有见过他。 他会在哪呢?在西伯利亚的雪原上巡逻?还是和他心爱的姑娘一起穿梭在莫斯科的大厦间? “我的眼睛?”萨沙不解,“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今天已经说了很多遍了。” “萨沙,也许我们在更早之前就见过。”卡秋莎语气变得坚定了起来,“但是此时此刻你不需要纠结那么多,听我说个故事吧。” 萨沙听卡秋莎这么说,迟疑的说了一句:“好。” 他不再纠结卡秋莎所说的“眼睛”,他权当卡秋莎只是想要倾诉一些事情,甚至做好了卡秋莎准备讲一个狗血恋爱故事的准备。 但是萨沙很快就要为他的想法而羞耻。 他会知道,从卡秋莎的嘴里,注定不会出现那些令人觉得可笑的荒诞剧情。 卡秋莎虽然是个理想主义者,但她却是个实在的务实派。 歌唱动荡的青春 “要从很久之前讲起了,这个故事。”卡秋莎喝了一口温热的咖啡。 故事发生在乌拉尔,乌拉尔一个叫做列宁格勒的地方,有一个叫做娜塔莎的姑娘从小就生活在那。她有一头金色的头发,长得也很漂亮。长大的她成为了一名画家,她除了画油画外,还经常自发的画一些宣传海报。只因为她是猎户的孩子,在以前的乌拉尔,从来没有农民,工人,猎人的孩子可以进入学校学习,但是自从乌拉尔建立了一个红色政权后,再也没有了所谓的贵族。读书也不再是有钱人的专利,所有的孩子都可以上学,而娜塔莎就是这样考上了列宁格勒的美术学院。要知道就是在她爷爷的时期,别说普希金的诗集,还是柴可夫斯基的芭蕾舞,就是普通的字母都不认识几个。 卡秋莎顿了顿,看了看萨沙,萨沙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她继续说了下去。 本来娜塔莎不出意外会顺利的进入一个工厂工作,和一个喜欢的人结婚,生下一个孩子,幸福快乐的生活。 但是随着战争的到来一切都变了。 男人们一个接着一个上了战场,而回来的人却没有几个。列宁格勒很快就被敌人围住,还被切断了运输路线。 列宁格勒变成了一座孤城,士兵没有弹药,人们没有食物。因为仅剩的食物有限,人民食堂开始进行定量分配。但是城里的人太多了,时不时还伴随着敌人的飞机轰炸。所有的食物分配下来也越来越少,眼看就要撑不住了,有人提议把来年用来播种的储备种子拿出来分掉。那个时候人们已经开始吃掺杂着木屑的面包了,但是没有一个人附和那些人的提议。 尽管战争如此困难,在偶尔停战的时候,芭蕾舞演员们还是会去剧场跳舞,尽管是在不知道炸毁了多少次的剧场废墟上。 战争到了后面,不仅男人要上战场,女人和孩子,也开始上战场了。 原来的娜塔莎在战争开始后就一直在做动员宣传。后面她决定告别心爱的画笔,拿起了枪。她是猎人的孩子,所以很快就学会了如何更好,更准确的消灭敌人。 当然在她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她还是有些害怕,因为那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小时候跟爸爸在丛林里猎得的兔子。 但是当她看到敌人的在村庄里夺过女人的孩子,当着她的面将孩子摔死。看到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就像是垃圾一样随意丢弃的时候,娜塔莎不再对敌人手下留情。 有时候在寂静的晚上,娜塔莎也会幻想自己会怎样遇到自己的另一半,会在开花的稠李树下,或者是在下班等公交的时候,又或者是在郊区的苹果花下面。总而言之,那个场景一定是浪漫而又明媚的。但是娜塔莎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遇见了自己的爱情。 “那可真够有意思。”萨沙忍不住插嘴说道,“不会是敌人吧,有的小说里头经常这么写,人们就爱看这种扭曲又爱而不得的宿命。” 卡秋莎摇了摇头,又继续往下说道:“是另一个队的政委。他从前线被抬了下来,手臂和大腿都受了伤,但是不太严重。他比较致命的伤在腹部,被一颗子弹贯穿了。因为他是政委,他得冲锋在前。” “等等,你和我解释解释,什么是政委?”萨沙难得开口打断了卡秋莎,“我不太明白,我也没有听过这个词。他是做什么用的。” “政委就是做政治思想工作动员的。”卡秋莎说道,她倒是预料到萨沙必然会问这个词,“是保证队伍的思想不动摇,有高昂的战斗力。当然政委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就简单,政委可是要带头冲锋的。” “行吧。”萨沙耸了耸肩,“虽然没有太听懂,你继续吧。” “好。”卡秋莎接过话茬。 娜塔莎也在战斗中受了伤,被战友们转移到了后方简陋的战地医院。就在战地医院,她和那个奄奄一息的政委相遇了。 娜塔莎见到他的时候,政委几乎已经在死亡的边缘了,但是政委的手里依旧死死的拽着一块布。 娜塔莎那时候只是和政委擦肩而过,娜塔莎只记住了政委手里拽着的那块布。没有人会过多的留恋一个快要死去的陌生人,战场上天天都在死人,敌人凶狠残暴,他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悲伤。 娜塔莎伤的不算太重,但是还是需要休息。 但是娜塔莎不可能闲着,她闲得无聊就用树枝在地上画着。 那会已经是冬天了,乌拉尔的冬天如果没有取暖的东西只需要五个小时,寒冷就可以夺走一个人的性命。 娜塔莎伤了一只手,但是她没有歇着,自愿给医院放起了哨。在难得可以轻松一点的时候,娜塔莎就会在雪地上画画。她从来不用担心被别人发现,因为过了一会新的雪就会把这些痕迹盖上。 在有一天,娜塔莎一如既往的在雪地上画画的时候,却多了一个声音。 “嘿,同志你好。你在画什么?” 娜塔莎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没,没什么。” 娜塔莎迅速平复了一下后,打量起这个人来,“同志您好,请问您是?” “我叫阿列克谢。”那人笑着,眼睛也亮亮的,像是天上的星星全都在他的眼睛里。 娜塔莎看了看他的军服和肩章,“政委好。” 说完立刻起立给阿列克谢敬了个礼。 “哈哈哈哈,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必要这样的。”那人用没有打绷带的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来,费力的打开,早已变软的烟盒里只剩下了一只烟,“介意我抽根烟吗?同志。” 娜塔莎摇了摇头。 阿列克谢把烟叼在嘴里,又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一个火柴盒,他把火柴盒固定在那只不能动的手上,稍稍弯下一点腰,从里头抽出一根火柴去划。然而不知道是火柴进了水还是怎么回事,划了好几遍都点不燃。 “我来帮您吧,政委同志。”娜塔莎从阿列克谢手中接过火柴盒,背着风划了一会,便将点燃的火柴凑到阿列克谢的面前。 阿列克谢顺着点燃了烟,他笑着,语气轻快地说:“谢谢你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政委,我叫娜塔莎。”娜塔莎飞快地接过阿列克谢的话。 把娜塔莎脸上表情看的一清二楚的阿列克谢被娜塔萨严肃认真的表情逗笑了,他吐了个烟圈,又笑着说:“不用这样的娜塔莎同志,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而已。” “好的吧,阿列克谢同志。”娜塔莎迟疑的说道。 眼看着气氛逐渐冷了下去,阿列克谢立刻说:“对了,你刚刚在画什么?” “没什么。”娜塔莎低下头,用脚扒拉了一下一些松散的雪,企图把那副还没画完的画盖住,“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可是我感觉你画的很不错。”阿列克谢说道,他说的很真诚,并不像是虚伪的奉承,“你的手是怎么受伤的?” “一颗子弹打了进去。”娜塔莎摸了摸包扎好的手,到现在她的手掌还是没有什么知觉,“没事的。” “听起来好像很严重,我原来以为你这样的姑娘会在后方的,你是从前线下来的?”阿列克谢问道。 “我是从列宁格勒下来的。我们都是乌拉尔人,面对敌人,人人都有保家卫国的义务,有的人选择拿手术刀,有的人选择机器,大家都一样,只是我选择了枪。”娜塔莎摸了摸手里的步枪,这把步枪的外壳饱受摧残,但是性能良好。 “列宁格勒?那可真不容易,现在好不容易突破了敌人的封锁,但是战况依旧不乐观。”阿列克谢说起这个语气里没了刚刚的轻松,他仰着头,眉头紧皱着,“我的战友们都牺牲在了那里,明明我是政委,我却活着。”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因为最难熬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娜塔莎说道,“我的战友很多也牺牲了,就在我的面前。但是难过是没有用的,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敌人回到他们该去的地方去。” 阿列克谢听了娜塔莎的话反而一笑:“你说的很对。娜塔莎同志。我一定是因为受了伤才会这样多愁善感胡言乱语。如果我把这些时间浪费在悲伤上,我就白白活着了。” 不知道是天气太冷还是阿列克谢伤得太重,他说完这句以后就剧烈的咳了起来。 娜塔莎吓了一跳,赶忙把枪背好去扶阿列克谢。 阿列克谢一边咳一边摆手,示意娜塔莎不用担心。 过了好一会,阿列克谢缓了过来,把那根没有抽完却快要烧着他的棉手套的烟扔进了雪里。 “不好意思,同志。”阿列克谢向娜塔莎说,“让你担心了。应该没有什么大事。” “阿列克谢同志,我认为您现在应该回去休息。”娜塔莎顿了顿,“而不是在这里吹着冷风。” “再让我在这里呆一会儿吧。”阿列克谢语气中竟显出一丝哀求,因为战争的原因他没有时间刮胡子,但是此时此刻,娜塔莎居然觉得他有些孩子般的可爱。 或许是他的眼睛。娜塔莎想着。她太久没见过这么纯真而又明亮的眼睛了。 “但是你的伤。”尽管如此,娜塔莎的想让他回去的心思并没有动摇,“您是不是腹部或者是肺部受过伤?” 乌拉尔的冬天寒气逼人,身体健康的人都没有办法在室外久待,如果是腹部或者肺部受过伤的人会更加难以忍受。 “是的,一颗子弹留在了我的身体里。”阿列克谢笑着,像是再说着别人的伤势而非是自己的。 “那会我都要觉得我快要死了,但是我没有,我告诉我自己,如果我死了,就没有人记住他们了。”阿列克谢突然一只手比划道,“我那会,拿了一块布,我死死的拽着生怕松开。我就是靠着那个,我才活了下来。” 听到“布”这个词的时候,娜塔莎像是想起了什么,“原来你就是那个人。我那时候还在想着那个人都快要死了怎么还紧紧的拽着那个东西。” 然而阿列克谢这一次却没有很快的把话接上。 耳边是夹杂着雪粒的风,雪虽然停了,但是松散的雪粒被风卷起,又是一场别样的“暴风雪”。 “额.....对不起......”娜塔莎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说,原来我看见的那个人是你。” 阿列克谢摇了摇头。他下意识地想摸一根烟出来,却想起现在烟盒里已经空空如也。 “所以那块布,为什么那么重要。”娜塔莎承认对于那块布她很好奇。 “那上面,是我战友的名字。”阿列克谢说道,“所有人的名字” 娜塔莎听了一怔,她才明白自己刚刚的言语有多么的无礼。 “真的很对不起,阿列克谢同志。”娜塔莎语气诚恳的说道,“我不该那样说话。” “没关系的娜塔莎同志。”阿列克谢望着天,也不看她。 娜塔莎顺着阿列克谢的视线往天上看去,雪停了以后,天上的星星清晰可现,在烂漫璀璨的星河里,娜塔莎觉得自己渺小的就像一粒灰尘,事实也是如此。她的生命就像是春天的苹果树上刚刚抽出的新叶,柔嫩的身姿禁不起任何狂风暴雨的摧残。也许明天,又或是下个星期的某一天,她就会死在战场上,成为一粒不起眼的灰尘。 “人死了以后会去到天上去。”娜塔莎出神地说道,“其实人死了就是死了哪也不会去。但是我们总是觉得死去地朋友,亲人,都会在天上看着我们。” 阿列克谢转头看向娜塔莎,看着娜塔莎的侧脸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地时候,传来了一阵军靴摩擦地声音。 换哨的时间到了。 娜塔莎该走了。 两人很默契的没有说话更没有说再见,因为他们都把这一次相遇算作萍水相逢。两人都相信这一次之后,两人再也不会相见。 海棠未眠 “所以呢?阿列克谢和娜塔莎怎么样了?”萨沙迫不及待地问道,“阿列克谢死了?还是娜塔莎?” 卡秋莎摇了摇头,又继续说道。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你觉得还能再见的人,可能这一次相遇就天人永隔,但是你下定决心再也不见的人,却可能还会再见。 娜塔莎幸运的活到了战后,她还被联盟授予了卫国勋章,她成为了英雄。 但是她的目标并不止于此,她进入了一个纺织工厂上班,成为了一名工人。纺织工厂的附近有一大块用来炼油的油菜花田,在油菜花田的深处,有一座榨油厂。在纺织厂里工作的大多数是女性,巧的是不远处的榨油厂里大多是都是男性工人。 娜塔莎的很多同事都和榨油厂的工人谈起了恋爱,闲暇在宿舍的时候,娜塔莎的好友也会询问娜塔莎的恋爱情况。 但是娜塔莎总是摇头,好友知道娜塔莎没有那个心思,几次过后她也就不再问了。 工人宿舍的窗前有一棵上了点年纪的花楸树,春天开得热热闹闹的满树,秋天又结满树红彤彤的果子。娜塔莎喜欢就着花楸树的树影看托尔斯泰的书,或者是画画。她在战争时期放下了画笔拿起了枪,如今战争结束了,她终于又可以拿起心爱的画笔,画她想画的东西。 有时在不画画和看书的时候,娜塔莎总会回忆起那个雪夜,她已经不太记得那个叫阿列克谢的政委的样子和那个寒冷的风吹起来是什么滋味,但是她永远记得阿列克谢那双明亮的眼睛和漫天的星星。 如果不是因为战争,也许他们还会在某一个地方相遇吧。娜塔莎有时心想。 在一个春天,纺织厂和榨油厂搞了一个联谊活动来解决单身男女的婚姻问题,娜塔莎一向不喜欢参加热闹的活动,因为战争,她没有办法忍受嘈杂的人声和机器轰鸣的声音,这也是她选择纺织厂的原因,相较于炼铁厂、兵工厂和榨油厂,纺织厂的声音相对较小。娜塔莎理所当然的选择告假不参加这一次联谊活动。但是没想到一向温柔好说话的厂长居然拒绝给她批假,娜塔莎只好硬着头皮参加这一次联谊。 到了联谊的那天,娜塔莎换上了一条白色,裙边缀着碎花的布拉吉。但是她并没有化妆,她之所以穿裙子,是准备在联谊的晚上偷溜出去赏花。她听说榨油厂在前年冬天移栽了一批海棠花在工人宿舍前,在第一年开花的时候赶上了娜塔莎在准备她的画作出版。但是今年,纺织厂和榨油厂的联谊选在了榨油厂的工人文化剧院。对于娜塔莎而言也许人不值得她打扮,但是美丽的花值得。 随着暮色降临,纺织厂得工人们陆陆续续往榨油厂走去。 去往榨油厂的路风景很好,粉紫色的夕阳被拢在苹果树的枝桠缝隙里,耳畔有小鸟清脆的鸣啼,暮春的风也是清爽柔和的。 这是一个很适合读书的晚上。娜塔莎想着。 约莫二十分钟,他们就到了榨油厂,工人文化剧场里已经准备好了啤酒和食物,男人们穿上了西装,头发也用头油抹了。他们做好了一切准备,只为等待那个心爱的姑娘前来。 在两位厂长的简短发言后,晚会开始了。 娜塔莎并没有精心打扮,在漂亮的姑娘们的映衬下显得毫不起眼。自然也没有人想要来邀请她跳上一曲,卡秋莎偷偷的溜出剧院,奔向栽了海棠花的工人宿舍。 当娜塔莎看见那一树开的正好的海棠花时,不由得小声惊叹:“真是太美了。” 她忍不住伸手触摸那些垂下来的花瓣,她轻轻地,生怕自己吵醒了在花中沉睡的仙子们。 她轻轻的抚摸完花瓣,便找了个面对着海棠花的位置坐下。 她掏出准备好的画笔,因为列宁格勒的纬度较高,天黑的相当晚,这会已经是晚上8点,太阳却还是没有落下去的意思。 粉紫色的光笼罩住了所有的东西,列宁格勒的一切都沉醉在春天的傍晚的浪漫里。 娜塔莎准备把这浪漫的一幕画下来。 就在她画的正入神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嘿同志,你在画什么?” 娜塔莎还是被吓了一跳,铅笔摔在了地上。她下意识去捡那只铅笔,却有人先她一步把铅笔捞了起来。 那人像是和娜塔莎很熟的样子,顺势坐在了娜塔莎的身边,娜塔莎一边道谢接过那只铅笔,好在那只铅笔并没有摔断,一边小心翼翼地挪远了一点。 那人也不说话。 娜塔莎也不说。 两人之间只有微微的风声,安静地仿佛连花瓣掉落的声音都听得见。 娜塔莎一边画的同时,偷偷的打量起身边的这个人。 这是一个男人,甚至是一个可以称得上帅气的男人,他有着翘挺的鼻梁,明亮的眼睛和一张称得上是漂亮的薄唇,他只穿着一件衬衫,腰杆儿很直。他没有穿西裤,穿的却是一条马裤,脚上还蹬着一双长靴。如果不是他的身上有着若有若无的香水味,你甚至会觉得他刚刚从军营里出来。 “那个......”娜塔莎结合这个人的长相和她刚刚听到的声音,她总觉得他们俩之前在哪见过。 “怎么了?娜塔莎同志。”那人听见娜塔莎开口说话,便转过头来看向她。 “嗯?”娜塔莎被吓了一跳,“你知道我的名字?” “哈哈哈哈哈,娜塔莎,你不记得我了吗?”男人笑道,“是我,阿列克谢。” “政......政委同志!!!”娜塔莎惊讶的站了起来,她身上的铅笔,速写本,橡皮稀里哗啦的掉了一地,“我......我没有想过,还会再见到你。” 阿列克谢不说话,只是笑着帮她捡好掉落了一地的文具,又示意她坐下。 “你刚刚居然没有认出我。”阿列克谢把文具递给坐好的娜塔莎,“哦也对,我那会可是胡子拉碴的,早知道我就不刮胡子了。” “啊对了,政委您怎么会在这里?”娜塔莎问道。 他们已经很久没见了,不知不觉战争都已经结束两年了。在这几年里,他们都有想过对方是不是已经死了。他们也不明白,两人不过是在一个雪夜里有着不过十五分钟的谈话,却为什么能够把彼此铭记得如此之久。 “我在这里工作。”阿列克谢掏出一盒烟,这一次的烟盒是崭新的,里头是装的整整齐齐的烟。他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含糊的问,“你呢,娜塔莎。” “我在离这不远的纺织厂上班。”娜塔莎突然有些拘谨,她不知道自己的手脚该往哪放。 两个人明明都在明知故问,他们都心知肚明今晚的这场联谊,只有榨油厂和纺织厂的工人参加。 阿列克谢不说话,娜塔萨也不说。在保持沉默去聆听自然的声音这一方面上,两人有着别样的默契。 “娜塔莎。” 不知道什么时候,阿列克谢对娜塔莎的称呼不再是娜塔莎同志,而是她的名字。 “可以帮我点一只烟吗?” 阿列克谢笑意盈盈,还未落下的太阳把它所有的余晖尽数洒在阿列克谢的眼里,好像月亮和星星在他的眼里升了起来。娜塔莎看着他的眼睛,像是回到了那个有着璀璨星空的雪夜。 娜塔莎鬼使神差的接过阿列克谢手里的那盒火柴,从里面抽出一根。然后像那天晚上一样,背过风去,把那根火柴划燃,递到阿列克谢面前。阿列克谢顺着娜塔莎的手,点燃了那根香烟。 突然起了一阵风,海棠的花瓣在空中画出风的轨迹。 娜塔莎看着阿列克谢口中叼着的那根燃烧的香烟的光随着阿列克谢的呼吸忽明忽灭,仿佛那个雪夜和这个春日的傍晚交错在了一起,夹杂着雪粒的寒风吹着吹着变成了带着花瓣清香的春风,吹的娜塔莎有些恍惚。 一定是天气变热了。娜塔莎心想。 两人又不说话了,此时天色终于暗了下去,皎洁的月亮升了起来。 阿列克谢撇过头去吐了口烟,又将头凑到娜塔莎的身边,“娜塔莎,你画的很好,你却总是和我说你在画乱七八糟的东西。” 娜塔莎看着阿列克谢的眼睛,她试图在他的眼睛里找到一些奉承。但是这个男人,他在说这些令人不好意思的话的时候总是该死的真诚。 娜塔莎意识到自己一直在看着阿列克谢,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扭过头去不看他,说:“阿列克谢同志,那是因为你是个善良的人,你从来不会去批评一个人。即使他做的不太好,你也总是去鼓励他。” 阿列克谢被娜塔莎的话逗得扑哧一笑。 “娜塔莎,并不是这样。”他摆了摆手,话里掩藏不住笑意,“我可不是那样的人,有人做的不好我也会去批评他。我这个人从来不说假话。” 我当然知道。娜塔莎在心里说道。 她当然知道阿列克谢不说假话,至少对她是。 他们俩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在列宁格勒郊外寂静的夜里,除了风没有人会打扰他们。 等晚会结束,两人互相说了再见。 回到宿舍的娜塔莎洗漱完毕躺在宿舍的床上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 她也许是恋爱了。 就在某个没有注意的瞬间,她爱上了阿列克谢。 乌拉尔的花楸树 “卡秋莎。我不知道这个故事到底有什么特别的。”萨沙说,“至少现在听起来它就是一个普通的爱情故事。” “别着急,你听我慢慢说。”卡秋莎显得不紧不慢。 娜塔莎选择和自己恋爱经验丰富的好友诉说自己的想法,当然从好友那里得到的也是肯定的答案。 不然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娜塔莎总是会想起阿列克谢的眼睛。 可是阿列克谢喜不喜欢她呢? 娜塔莎对于感情虽然就像白纸一样,但是她想要求证某样东西的时候,她向来是雷厉风行。但是这一次她稍微有点犹豫了,如果按照她原来的性格,她会第二天就去到榨油厂,当着阿列克谢的面前问清楚。但是这一次没有,在娜塔莎纠结了一个星期后,娜塔莎选择写一封信给阿列克谢。 其实娜塔莎的文笔不错,但是在写这封信的时候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了近半个小时才开始下笔。 她不是不知道想要和阿列克谢说什么,而是她想说的太多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何处写起。 她思来想去,终于选择从她对未来的红色政权建设畅想开始写起。 这封信她写了很长很长,里面写了她对未来红色世界的畅想,写了她当下想要做的事情,还写了她已经完成的工作,光是这些,她已经写了两页纸。 可是还没写想要问的事情呢。 娜塔莎思来想去,在信的最后写了一句。 “阿列克谢同志,希望你我能够一起为建设红色政权,以解放全世界被压迫的人民为目标而奋斗。” 她顿了顿笔,又在最后添了一句。 “我相信,我们有着光明、正确而伟大的未来。” 娜塔莎把信件先给好友看了,从好友的反应看来,她这封信件显得有些失败。但是娜塔莎却相信阿列克谢一定看得懂自己的意思。 虽然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心。 明明两个厂离得很近,但是娜塔莎却选择最费劲的方式——邮寄。 好友笑她这是多此一举,她明明可以在阿列克谢下班的时候把信交给他。 但是很显然,娜塔莎做不到,他们现在只见过两面,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甚至连朋友都不是。等娜塔莎反应过来这样子会不会显得唐突且没有礼貌的时候,信却已经寄了出去,由不得她反悔了。 娜塔莎在煎熬中过了几天,就像往常一样回宿舍的时候。她听见了阿列克谢的声音。 “嘿,娜塔莎同志。” 阿列克谢站在花楸树下对她摆手。 “阿列克谢同志,好久不见。”娜塔莎迎了上去,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见阿列克谢有些心虚。 尽管阿列克谢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 娜塔莎回来的晚,这回宿舍的楼下并没有人,大家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 “我看了你写给我的信。”阿列克谢笑着说道。 他总是笑着,眼神永远都是真挚而热情的。这让娜塔莎不敢看他的眼睛,她害怕自己会被阿列克谢的真挚所迷惑。尽管在合理的时间里喜欢上一个人并不是错的,但是娜塔莎看见阿列克谢还是会莫名的心虚。 她已经花费了好长的时间去说服自己阿列克谢在待人这一方面自己并不是特殊的那一个。 说到底她并不认为阿列克谢会喜欢她。 “娜塔莎,你写的真好。”阿列克谢语气里带着一丝赞赏的意味,“尤其是最后一句。我很喜欢。” “啊?哪......哪一句?”娜塔莎开始装傻。 阿列克谢当然感觉到了娜塔莎在躲避自己的视线。 他也相信娜塔莎肯定记得她所写的信里的最后一句是什么。只是在他看来娜塔莎这只小猫咪有点不太确定自己的心思,所以在逃避罢了。 “阿列克谢同志,希望你我能够一起为建设红色政权,以解放全世界被压迫的人民为目标而奋斗。”阿列克谢一字一句的说着。 娜塔莎此时此刻尴尬的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娜塔莎,你说的很对。我们都有着光明、正确而伟大的未来。”阿列克谢语气坚定的说着,“娜塔莎,看着我。” 他忍不住伸手拉住娜塔莎的手臂。娜塔莎又对上了阿列克谢那双好看的眼睛。 “娜塔莎同志,你愿意和我一起以解放全世界被压迫的人民为目标而奋斗吗?直到联盟70周年乃至100周年,直到这个世界上的所有压迫被消灭。”阿列克谢语气认真的说道。 娜塔莎听明白了阿列克谢的意思,她就知道阿列克谢一定明白她的意思。 她激动地抱住阿列克谢,一边流泪一边说:“我愿意!” 对于一个无产阶级而言,这是专属于他们的浪漫誓言。 但是两个人在这之后只是确认了男女关系,并没有立刻结婚。 他们约定好先做完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再结婚。 就这样过了四年,终于在一个春天,阿列克谢和娜塔莎结婚了。 婚礼办的相当简单,只邀请了亲朋好友和双方的父母。阿列克谢和娜塔莎在结婚前甚至还紧张的睡不着觉。两人的好友甚至开玩笑说两人在战场上都没有这么紧张和害怕过。 结婚后的日子和他们谈恋爱的日子过得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娜塔莎在婚后才知道,阿列克谢早就喜欢上了他,那个雪夜阿列克谢和娜塔莎的相遇并不是偶然,阿列克谢病情好些的时候娜塔莎还没有去申请当哨兵。 有次阿列克谢偷偷出来抽烟的时候,看见了蹲在地上用树枝画画的娜塔莎。那时候他只觉得娜塔莎很有趣。但是后来一次他又撞见娜塔莎明明自己伤势还未痊愈就在向院长申请自愿放哨的时候,他的心里对娜塔莎产生了由衷的钦佩。 所以他才会那样“凑巧”地撞上娜塔莎,和娜塔莎搭讪。 “如果我没有喜欢上你呢?”娜塔莎知道了这件事后说道,“又或者是我死在了战场上呢?” “我不知道。”阿列克谢在回答这两个问题地时候却意外地没有讲述之前那些事的轻松语气,“如果你不喜欢我又或者说你死了的话,我就会一辈子都是一个人。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想要你,我好像也只想属于你,别的人都不可以。” 娜塔莎听了扑哧一笑,像是摸小狗一样揉了揉阿列克谢的头,笑着说:“阿列克谢同志,你这可不像是一个唯物主义者的发言。” “我知道。”阿列克谢把娜塔莎拥入怀中,“我只是想要表达我对你的爱,它也许很肤浅。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嫌弃这份不够深沉的爱。” 也是到后来娜塔莎才知道。阿列克谢平时在厂里也不太爱说话,甚至还有些严肃。尽管他长得不错,但是冲着他的那张臭脸,并没有什么人敢接近他。 “我还以为你对所有人都是这样。”娜塔莎回忆道。 她记忆里的阿列克谢总是笑意盈盈的,看向人的时候眼睛里总是会有着坚定的光。 “开什么玩笑呢娜塔莎。我只对你这样。”阿列克谢紧了紧自己的怀抱。 箍得娜塔莎直抗议:“嘿,阿列克谢,我要呼吸不过来了。” 阿列克谢这才笑着把娜塔莎松开。 又过了一年,也就是娜塔莎和阿列克谢结婚的第二年,娜塔莎生下了一个孩子。 她给她取名叫柳德米拉。 柳德米拉出生的时候正值国际劳动节,娜塔莎很开心,一个属于劳动者的节日里,她和阿列克谢有了属于他们的孩子。 柳德米拉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她的成绩很好,性格也很好。她读到大学的时候,正是乌拉尔联盟和神州外交关系最好的时候。 那会在莫斯科的大学里,经常能看见神州人的身影。 他们都是来探求如何更好的建设红色政权的,在莫斯科学成之后大多数人都会回到神州,将自己的所学化为神州社会改革的动力。 那是一个属于理想主义者的年代。 柳德米拉因为成绩优异,所以被保送到了莫斯科的大学进行大学本科课程的学习。她在列宁格勒的时候还选修过神州语,在列宁格勒粗浅的教学中,她也决定去莫斯科的大学里深入学习关于神州这个古老国家的文化和历史。 知道柳德米拉被保送去莫斯科的大学的时候。 娜塔莎和阿列克谢都很高兴。 他们很乐意看到柳德米拉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进一步的深入学习。这无疑是非常有益的。 但是到了柳德米拉入学的那一天,娜塔莎和阿列克谢身为父母终究还是有些不舍。 柳德米拉在给娜塔莎和阿列克谢的离别信里写了一句:“ecлnpe6ehokhaxoдntcrcлnшkomдaлekootдoma,poдnteлn6yдyt6ecпokontьcro pe6ehke.” 末了又在下面写了一句小小的中文:“儿行千里母担忧。” 在柳德米拉大三的时候,她认识了一个神州人。和乌拉尔人立体的五官不同,他没有那么高挺的鼻子,也没有那么突出的颧骨。 柳德米拉看见他觉得用“温润如玉”这个词形容他真是恰如其分。 柳德米拉觉得他就是神州人口中所说的“谦谦君子”最好的样子,不论是待人接物还是相貌长相,都像一块上好的玉。 柳德米拉不知不觉的被这个神州人吸引了,就在她纠结要不要去找这个人去表达自己的情感的时候。 那个神州人却主动找上了柳德米拉。 并且先她一步,向柳德米拉说了自己的内心想法。 当娜塔莎和阿列克谢知道柳德米拉谈恋爱了的时候,已经是柳德米拉和苏确认关系的第三天了。 娜塔莎和阿列克西知道柳德米拉和一个神州人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总是有些担忧。 但是这个担忧很快就随着苏和柳德米拉去列宁格勒探望他们而烟消云散。 在一个暑假,苏和柳德米拉从莫斯科前往列宁格勒看望难得休息的娜塔莎和阿列克谢。 那时候他们已经在一个郊区买了一幢小屋子。因为阿列克谢和娜塔莎喜欢打猎,尽管阿列克谢因为早年间在卫国战争中被子弹伤到了腹部,且至今没有取出而导致阿列克谢身体并不好。但是他依旧热衷于这个危险刺激的“运动”。 娜塔莎和阿列克谢听说苏要来,紧急开车去市区购买了一些香肠之类的肉制品。 他们原以为苏会是一个严肃,不苟言笑的人。至少他们觉得柳德米拉会喜欢这种类型。 但是出乎娜塔莎和阿列克谢的意料的是,苏不仅乌拉尔语说的很好,同时也是一个很有礼貌很健谈的孩子。 阿列克谢对苏的名字很好奇。 苏也很认真的试图用他们能够理解的方式去解释他的名字。比如说苏只是他的姓,而他的名字叫做北辰。北辰就是天上的北极星。 苏还说过一个关于他名字有趣的故事。因为乌拉尔联盟的名字翻译过去叫做苏联盟,那时候的神州人因为刚刚接触这个词,就以为苏联盟是一个人的名字。而到了后面,因为联盟给了神州的红色政权很多指引和帮助,就像大哥或者是北极星一样可靠。就又把联盟称为北辰。他的名字也是这么来的。 像是见证一段美好的,关于两个不同文化的国家,却因为共同的理想而结识的关系。 阿列克谢和娜塔莎觉得很有趣也很惊叹。同样的也很开心。 娜塔莎还询问过苏的家庭情况,尽管娜塔莎觉得这样有些不礼貌。 但是苏表示他并不介意。 苏很坦诚的表示自己是中农出生,通过神州的国家考试进入的大学学习。又因为在大学内成绩优异而被保送到莫斯科的大学进修。 娜塔莎对于苏的坦诚和努力非常满意。她原本担心柳德米拉会在这段感情中因为地域关系而被迫中断。但是现在看来,苏是一个非常坚定而且可靠的人。 柳德米拉的选择没有错。 于是乎,柳德米拉和苏在莫斯科的大学毕业后,苏准备回神州进行外交相关的工作,而柳德米拉决定留在莫斯科。 正如娜塔莎和阿列克谢一样,他们选择做好自己想做的事情之后再结婚。 四年后,苏因工作调动,被派到莫斯科工作。 两个分隔许久的人再次见面时,忍不住一边流泪一边相拥。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柳德米拉和苏结婚生下孩子后不久,神州和乌拉尔的外交关系恶化了。苏得回到神州去。 而这次,柳德米拉选择和苏一起去。 她在这股外交浪潮中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些东西。 像是一个强盛的联盟即将瓦解的征兆。 娜塔莎和阿列克谢知道柳德米拉准备和苏去神州的时候并不意外。在短短的几年里,联盟的民众的生活水平却并没有显着提高的同时政治极端化的倾向也越来越明显。 娜塔莎和阿列克谢不免有些担忧。 尽管娜塔莎和阿列克谢很不舍,他们还是尊重柳德米拉和苏的决定,也拒绝了苏想要把他们一起接去神州的请求。 他们为联盟流尽了血和汗。他们已经和和这片土地紧紧地连接在了一起,他们哪也去不了了。 终于在柳德米拉和苏的孩子三岁的时候,他们终于前往了神州。 在短短的两年过后的一个雪夜里。 联盟解体。 白桦林 1991年12月25日。这一天娜塔莎在给她心爱的孙女写生日祝福。也给她的女婿和女儿们描述了一下联盟的近况,在娜塔莎的信里,联盟的状况很不乐观,最新上任的联盟主席不干实事,国内的官僚主义之风日渐兴起。更何况此时的联盟还处于与西方对抗的时期,新任的联盟主席竟然对西方势力主动示弱,让他们非常失望。 “那些西方势力从来都不想让工人们好过,他们只会榨取工人的利益,挑拨工人的感情。他们对联盟这一个由工人组成的国家恨之入骨,而联盟主席居然向他们示弱。身为这个国家的一份子,我看不懂他们的意思。”娜塔莎在信中写道。 “阿列克谢。”娜塔莎把写好的生日祝福和信件装在了一起,走到工具间里正在做木活的阿列克谢身边,“待会要麻烦你把这些寄出去。” 虽然乌拉尔官方上和神州闹翻了,但是民间的交流却还是没有停过。只是相较于好的那一段时间已经变少的太多太多了。 “好的,娜塔莎同志。”阿列克谢摸了摸脸上的汗,但是由于他的手上沾染了一些墨水,导致阿列克谢的脸随着他抹汗的动作变得越来越黑。 娜塔莎见了一边笑一边掏出手帕帮阿列克谢抹脸。 此时的娜塔莎和阿列克谢已经快70岁了,但是得益于乌拉尔不错医疗技术他们的身体还算健康,毕竟早年间在战场上的伤病已经无法逆转。他们到了这般年纪还能够这么健康已经是奇迹。 娜塔莎和阿列克谢甚至还申请了延迟退休,哪怕他们已经获得了不止一枚劳动奖章。 正因为他们如此漫长的工龄,他们才能最直观的感受到联盟的变化。工人的地位在逐渐下降,越来越多的工厂因为外企的恶意竞争而倒闭,但是联盟并没有对此有整改之意,甚至还有放纵的意味在里面。 娜塔莎和阿列克谢对此很不安。 而这个不安在这一天被无限的放大了。 直到晚上的来临,他们打开了电视机。 看到了联盟主席宣告联盟解体的消息。 宛如晴天霹雳。 没有任何征兆,不对。又或是早就有预兆,只是远离政治的他们对此并不敏感。 那时的阿列克谢和娜塔莎还在吃着晚餐。 往日他们都会收拾好餐具在出门短暂的散会步。 但是今晚,他们他们不约而同地放下了碗筷,拿起猎枪出了门,然后消失在了茫茫雪夜里,再也没有回来。 附近的警察局收到报案说在离自己家不远的地方里听见了两声枪响,害怕是不是有人在犯罪。尽管警察自己也处于联盟解体的惊讶中,但是秉着对这身制服的责任还是选择了出警。 警察很快就到了报警人所说的听见枪声的地方。 那是一片白桦林。 警察打着手电走了一会就看见了两具尸体。 因为天气太冷了尸体早就没有了温度。 年纪比较大的警官巡视了一会,像是明白了什么。 两个人是自杀,饮弹自尽。 用的就是他们身边的那把双管猎枪。 年纪较大的警官想去通知家属,调出档案却发现两人的女儿早已出国,已经很久不在国内了。没办法,只好根据女性尸体的关系网通知了她所在的纺织厂的厂长。虽然厂长早已退休,但是在女性尸体生前一直和她保持着较为频繁的联系,所以警官选择通知了厂长。 厂长表现得很镇定,她像是早就知道会这样。 在警官说是自杀的时候,她甚至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当晚,厂长去自助电报机,拍了一份电报。 收件人是柳德米拉。 “所以娜塔莎和阿列克谢为什么要死呢?”萨沙对于娜塔莎和阿列克谢行为表示不解,“只是因为联盟解体吗?” 卡秋莎喝了一口咖啡,她讲了太久太久,早就口渴得不行了。 萨沙看着卡秋莎把那杯咖啡一饮而尽,静静地等着卡秋莎接着说下去。 “这是理想主义者为了理想而死。”卡秋莎垂着眸,“他们永远的留在了那个充满着理想和激情的岁月。” “理想......”萨沙听了卡秋莎的话陷入了沉思。 卡秋莎小棍搅拌着咖啡杯中还没有融化的冰块。 叮叮当当。 像是回到了列宁格勒。 在外婆和外公去世后一年,也就是卡秋莎6岁的一个暑假。她才知道爸爸和妈妈为什么会那么难过。 外婆和外公因为联盟的解体选择了饮弹自尽。 而那个由工人组成的国家,也在那一晚不复存在。 那一晚,所有的乌拉尔人都在雪夜中沉默。有人喝了几瓶酒,把解体的悲伤和对未来的迷茫都交付在高浓度的酒精里。有的人就像卡秋莎的外公外婆一样,用原来打向侵略者的子弹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这一切都是卡秋莎在爸爸的书房里知道的。 那封迟到的信和生日祝福,以及那封电报,都夹在一本红色封皮的书里。封面有着几个烫金的单词还有一位灰白头发,留着乱糟糟胡子的人像。但是卡秋莎看不懂,她觉得那些单词应该是德语,至于这个老人,她更加不认识。 但是她认识外婆写的祝福和信。 “试看将来的寰球,必是赤旗的世界。”卡秋莎喃喃说道。 “什么?”萨沙捕捉到了卡秋莎的小声言语。 “这是神州的一个伟大思想家说的。”卡秋莎并没有看向萨沙,像是下意识地回答,“意思是,将来的世界会是无产阶级,也就是工人,农民的世界。” 她第一次看见这句话,是在外婆写给5岁的她的生日祝福里。外婆在给妈妈的信里还兴奋的说着自己看了神州的一些关于红色政权的书籍,她尤其喜爱这一句,还说自己想在有生之年看见这一景象。 外婆甚至还把这句用神州的字写了出来,放在卡秋莎的生日祝福里。 尽管写的歪歪扭扭,但是卡秋莎却永远的记住了这句话。 可惜,外婆没有看见这个世界赤旗漫卷,反而先看到了红色世界里的老大哥的灭亡。 很多时候她会想问外婆。 列宁格勒的郊区冷还是死去的心更冷? 卡秋莎记得厂长婆婆后来来家里找过爸爸妈妈。 是她往小屋里的壁炉里添了柴火,也是她把小屋里清扫了一遍但是唯独没有收拾外公外婆吃剩的饭菜。 就像是外公外婆只是出了远门,过了一会儿他们还会回来。 而厂长婆婆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感触,也没有什么悲伤的情绪。 她把妈妈抱在怀里和妈妈说生活还是要继续,要继续为了那个理想而奋斗。 说完她又抱住爸爸说,这是他们一定会做的事情,他们一直都是人民最浪漫最坚定的战士。 然后又用那双因为劳作而长满茧子,却又温暖的手抚摸着卡秋莎的头说,卡秋莎长大了就会明白外公外婆为什么这么做。 从这天以后,卡秋莎再也没见过厂长婆婆。 卡秋莎短短的童年里,失去了太对对于她而言很重要的人。她把自己的生死看的很淡了,但是却把重要的人的生命看的很重,甚至重过自己。 卡秋莎,你是要活下去,在这个混沌的世界里举起对准枷锁的枪?还是选择逃避现实的伏特加呢? 卡秋莎在心中问着自己。 “卡秋莎。”萨沙不知道卡秋莎是在发呆还是在想事情,“你觉得米洛和弗洛,会成为工人的国家吗?” 萨沙在此时此刻已经忘记了自己本身的立场,他可是站在扎赫沃基那一边的啊。 至少在这个故事之前是。 “我相信,不管是米洛还是弗洛。在未来,这个世界都会是工人的世界。”卡秋莎盯着萨沙,神色认真。 “你做不到的。卡秋莎。”萨沙说,“在公爵大人的统治下,你做不到的。” “我一个人当然做不到。”卡秋莎摇了摇头,“但是只要人民团结起来,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萨沙看着卡秋莎坚定的眼神,他顿时不知道该继续给卡秋莎泼凉水还是应该鼓励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姑娘。 “算了。”卡秋莎看了看咖啡厅里的时钟,“回去吗?萨沙。” 萨沙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5点了。 “回去吧。”萨沙说道。 萨沙和卡秋莎走出咖啡厅,在路上拦下了一辆马车,“你还得回去和公爵大人共进晚餐呢。” 上了车的两人不知道是逛累了还是因为下午说话说的太多说累了,车里的气氛安静的连掉根针都听得见。 突然,卡秋莎开口说道:“萨沙,你回去会被扎赫沃基骂吗?” 此时的卡秋莎正扒着马车车厢的窗户看着外头行色匆匆的人群。 正在闭目养神的萨沙睁开眼睛,疑惑的问道:“什么?” “你今天可不是来陪我逛街,保护我安全这么简单吧。”卡秋莎说道,“你是想趁我放松,从我嘴里套出我朋友他们的下落吧。” 萨沙不说话。 卡秋莎说的很对,他此时沉默只是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卡秋莎。 “算了。”卡秋莎看了一眼萨沙,看他面无表情又沉默不语,想必自己是猜中了,“我早就说过我不知道他们在哪。是你们自己不信的。” 萨沙承认,他被卡秋莎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气到了。 game !开始了!(才没有) “所以。”卡秋莎像是不信邪似的又问了一遍,“扎赫沃基会骂你吗?” 萨沙看着卡秋莎那副明知故问的样子就来气,但是他又不能对他做些什么,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不知道。” 卡秋莎“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专心致志的看窗外的风景。 萨沙见卡秋莎不再说话,他也索性不说,也正好落得个清闲。 马车慢悠悠的走了会,萨沙正闭着眼睛想要小睡一会儿的时候,也不知道卡秋莎看见了什么,突然开口问道:“萨沙,扎赫沃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萨沙顺着卡秋莎掀起的帘子往外看,看了一会儿也没看见什么稀奇的东西,“公爵大人没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卡秋莎皱着眉头,脸上写满了惊讶和不可思议:“谁问你这个?” “嗯?”萨沙也疑惑了起来,“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是说,扎赫沃基是不是会杂耍啊魔术之类的?” 萨沙看卡秋莎的脸上写满了认真两个字,就知道她好像真的想知道扎赫沃基是不是真的会这些。 萨沙承认,他看不懂卡秋莎。 “你这意思,是什么意思?”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萨沙都觉得自己在讲废话,虽然他自己也觉得无语就是了。 “没什么意思。”卡秋莎见萨沙也一脸懵逼的样子,就把头撇了回去又看向窗外,“我我只是想知道而已。” 萨沙顿时语塞。 你搁这搁这呢? 其实萨沙不知道的是,卡秋莎的问题并不是空穴来风,她想到了她和扎赫沃基来的弗洛的时候,米洛到弗洛的日程再快也要三天左右。而那一天卡秋莎看过日期,她可以确定她就是在出发的当日就抵达了弗洛。再加上她虽然睡着了,但是按照常理来说她还是能感受到马车的颠簸才对。 卡秋莎试着回忆了一下,在她的记忆里并没有一次因为感受到颠簸而醒来。 她上一次在旅途中睡的这么安稳还是在神州的高铁上。 “对了萨沙,扎赫沃基有用香的习惯吗?”卡秋莎头也不回的问道。 她看似在看风景,实际上她的思绪早就飘去思考扎赫沃基是怎样一天之内从米洛到弗洛的。 “没有。”萨沙说道,“没见过公爵大人用香。” 卡秋莎听了皱了皱眉,她清楚记得自己在马车上闻到过一股香味,再闻到香味过后她就睡着了。 或许不是睡着,而是昏迷。卡秋莎心想。 就在卡秋莎还在想的时候,酒店到了。卡秋莎也再也没问过萨沙一些奇怪的问题。 这是刚刚一脸严肃的和我讲着大道理的人吗?萨沙回想着卡秋莎刚刚提的那些问题,不禁想道。 但是后来萨沙就会明白,严肃的卡秋莎,天马行空饿说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的卡秋莎,都是她。 回到酒店的时候,扎赫沃基也同样的回到了就见,他甚至比他俩到的都早,像是预料到了他们俩这个时候会到一样。 卡秋莎一下马车就看见扎赫沃基在酒店的大厅里等着她。 “你们回来的时间比我想象的要早些。”扎赫沃基掏出一块怀表。 虽然扎赫沃基嘴上说着“你们”,然而他的眼神至始至终都只在萨沙一个人身上。 卡秋莎不知道萨沙肯定不止挨骂那么简单,但是她也不知道扎赫沃基会对没有完成任务的萨沙做出怎样的惩罚。 但是卡秋莎也不能因为萨沙要被惩罚就将吉娜她们的行踪托盘而出。更何况卡秋莎确实不知道她们的具体位置,不知道的事情就是不知道。 尽管卡秋莎没有办法帮到萨沙,但卡秋莎还是在心里为萨沙担忧。 萨沙好也不说什么,他向扎赫沃基简单的行了个礼就告退了。 “卡秋莎。” 扎赫沃基向卡秋莎做了一个像是召唤宠物的动作,示意她到他的身边来。 卡秋莎虽然心里不爽,但是她只好过去。 “你们今天都做了什么?”扎赫沃基笑着。 在旁人看来扎赫沃基此时显得十分绅士且非常的温柔。 但是在卡秋莎看来,扎赫沃基就像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每一寸像人类的肌肤,每一滴像人类的汗都流淌着邪恶。 你看,是借着人类的皮囊在人间游荡的恶鬼。 卡秋莎心想。 “你不是都知道吗?”卡秋莎看四周并没有什么记者之类的,她也懒得装出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明知故问。就算你先爱不知道,你待会也会知道的,不是吗?” “你的语气就显示一个不听管教的孩子,卡秋莎。”扎赫沃基听了卡秋莎的话也不生气,至少在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他生气了。 尽管扎赫沃基在尽力的用一个温柔的声音来打造他绅士的形象,但是在卡秋莎的耳朵里仍是一如既往的瘆人和令人作呕。 “抱歉,扎赫沃基,我可没有随便认爹的习惯。”卡秋莎故意将话说的很难听,其实她就是想知道今天下午那一批连萨沙都觉得陌生的暗卫是不是扎赫沃基的人。 扎赫沃基难得被卡秋莎呛得说不出话。但是又为了不让自己难堪,只好说一句:“先用晚餐吧。” 听到“吃饭”卡秋莎问道:“吃什么?” “去了你就知道了。”扎赫沃基一边说一边大步向前走去。 卡秋莎见了也只好大步跟上。 在外人看起来,他们俩就像一对闹别扭的小情侣。 卡秋莎忘了今天因为逛街走了太久的路,虽然在咖啡厅坐了一会,但是体力并没有完全的恢复,导致了这会她只能尽力追上扎赫沃基的步伐。 扎赫沃基当然看得出卡秋莎的疲惫,但是他可不是什么好心人。 他可没有想要放慢步伐等卡秋莎跟上他的步伐。 于是乎,酒店的走廊呈现出一副奇怪的画面:扎赫沃基在前面大步走着,卡秋莎在后面拼尽全力的跟着。 两人一前一后,暗自在心里较着劲。 不知道走了多久,卡秋莎已经走得大汗淋漓,双腿发软。而扎赫沃基仍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演绎。 可真让人生气。卡秋莎一边喘着气一边在心中骂道。 扎赫沃基见卡秋莎终于要撑不住,于是乎推开了面前的一扇门。 好家伙,原来这货一直在带自己兜圈子。 卡秋莎更气了,她攥紧了拳头,恨不得给扎赫沃基来上两拳。 “请进,美丽的女士。” 卡秋莎正在心里骂得正欢,顺着声音抬头看见扎赫沃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去坐下,而扶着门的侍从一直在等着她。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向侍从点头致歉,随即走了进去坐在了扎赫沃基的对面。 然而一入座就看见餐桌上摆的全是那些翻来覆去吃了好几十遍的食物,正在卡秋莎面对这些熟悉的食物,不知道改如何克服自己已经闻到这些味道就想呕吐的感觉的时候,她抬头一看,扎赫沃基已经拿着刀叉左右开弓了。 看到这,卡秋莎不禁想问扎赫沃基:你一直吃这些东西不腻吗?!这得多喜欢!连着好几天一日三餐都是吃这个玩意了啊!真的不会腻吗?! 扎赫沃基没有听见对面餐具的碰撞声,他抬头看见卡秋莎迟迟不动,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不饿吗?” “饿。”卡秋莎诚实的回答道。 废话,怎么可能不饿啊。她走了一下午的路,后来只喝了一点咖啡啊,怎么可能不饿! 卡秋莎看着那堆食物无从下手,过了一会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我中午的时候好像打包了一些东西,我给放哪了?” 说完,卡秋莎还挠了挠头。 倒不是卡秋莎在撒谎,她是真的记得自己好像是打包了一些餐厅的食物,却又不记得自己放在了哪里。 “是什么东西?”扎赫沃基问道。 “额……”卡秋莎想了会,“应该是一些饭菜,如果没记错的话。” “我还以为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让你这么伤心。”扎赫沃基笑道,只是他的语气里带了一丝嘲讽。 “是不是让那个暗卫拿着啊……”卡秋莎自顾自的说着。 至少在扎赫沃基看来是这样。 “今天陪你出去的那个?”扎赫沃基像是明白了什么,顺着卡秋莎的话往下说,“你叫他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卡秋莎一时语塞,虽然她承认扎赫沃基说的很对,但是她总感觉扎赫沃基要表达的并不是他表面的这个意思。 他不会是误会了什么吧?卡秋莎心想。 但是卡秋莎转念一想,这不就碎了扎赫沃基的意思吗?如果自己表现得对萨沙有意思就把萨沙安排到她的身边,等卡秋莎的价值被榨干,扎赫沃基就可以借卡秋莎和萨沙有一腿的事情把他们两个人都除掉。 而他就可以伪装成一个被未婚妻或者是妻子伤害感情的可怜男人。 如果这个计谋是这个样子,那在这个计谋里受伤或者死去的只有卡秋莎和萨沙而已。 至于他之前对卡秋莎所说的那些什么“雄心壮志”,只要等他有了吉娜她们的信息并抓住他们,他也会对吉娜她们说一样的话。 而且到那个时候对于扎赫沃基而言吉娜她们的利用价值可要比一个卡秋莎一个萨沙可要高得多得多。 虽然这个计谋很幼稚,但是扎赫沃基显然对这个计谋很自信,他知道卡秋莎也许会看破那些复杂的计谋,相应的卡秋莎就可能会对简单的计谋放松警惕。但是可惜的是,卡秋莎可不是扎赫沃基所想的那个样子。 卡秋莎在这一步猜对了扎赫沃基的用意,并且准备利用这个计谋反将其一军。 但是对能够伤害到扎赫沃基几分,这个卡秋莎没有把握。如果想要将扎赫沃基一击毙命,拥有更多的力量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扎赫沃基以为在这场游戏里只会有他一个胜者,但是他忘了对面的玩家可不止卡秋莎一个,她们可不会让他这个旧贵族成为唯一的赢家。 失而复得 “萨沙是你的人,只有你才知道如何叫他。”卡秋莎说道,她并没有把扎赫沃基的话放在心上,她只当扎赫沃基在开玩笑。 “又不是什么难事。你只需要像叫一只狗一样,拍拍手,又或是叫他的名字。他就会乖乖的过来。比如这样......”扎赫沃基放下刀叉,拍了拍手,又说道,“萨沙。” 话音刚落,萨沙就出现在了扎赫沃基的身后。 卡秋莎甚至还看不清楚他是怎么出现的,更别提捕捉到萨沙的身影了。萨沙像是一直就在扎赫沃基身边等着扎赫沃基的召唤,又像是凭空出现。 总而言之,卡秋莎看不明白。 “你看,就是这么简单。”扎赫沃基脸上写满了得意,像是在向一位客人介绍他所养的一直狗多么的听话和温顺。 “heвeporthыn!(不可思议!)”饶是卡秋莎也不由得惊叹,“怎么做到的。” 其实卡秋莎是在问萨沙是怎样做到突然出现的。但是扎赫沃基却觉得喀秋莎是在和自己说话,以为喀秋莎是在肯定自己养“宠物”的能力。 “没有什么难的。卡秋莎你也可以做到。”扎赫沃基摸了摸萨沙垂着的手臂,像是在奖励一个表现优异的狗狗。 萨沙听了他们的对话,眸子暗了暗。他突然觉得卡秋莎也和扎赫沃基一样,只是卡秋莎更加道貌岸然。在他的面前还在和他说着什么无产阶级万岁。然而到了扎赫沃基面前却和扎赫沃基一样拿他像条狗一样肆意取乐玩笑。 但是萨沙误会了卡秋莎,卡秋莎至始至终都在惊叹于萨沙过人的速度,她所有的赞美和欢呼都是给与萨沙一人,而不是扎赫沃基。 后来扎赫沃基和卡秋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会,扎赫沃基吃的倒是饱的不行,说着就要回房间处理公务去了。而卡秋莎面对着那些熟悉的食物可是一点没吃,见扎赫沃基要走,她也终于找了个借口溜回自己的房间里。 卡秋莎洗漱完躺在床上歇了会,准备进入梦乡的时候,肚子不争气的响了起来。 卡秋莎终于反应过来,今天晚上滴水未进。 她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她想去阳台吹吹风,放松一下思绪。 她吹了一会风,结果发现自己更饿了。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小声地唤了一下萨沙的名字。 果然不一会儿,萨沙出现在了阳台上。 卡秋莎看着萨沙坐在阳台的沿上,就像是坐的客厅凳子而不是坐在5楼的阳台上。有些恐高的卡秋莎光是往下看一眼都腿软,而此时的萨沙坐在那,卡秋莎已经快要被吓的晕过去了。 “你,不晕吗?”卡秋莎已经被吓得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萨沙抱着手,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卡秋莎,“怎么了,叫我有什么事?卡秋莎女士。” 而缓过神来的卡秋莎听萨沙的这句话怎么听都不太对味儿。 “你在生气吗?萨沙。”卡秋莎试着靠近萨沙,小心翼翼地问道。 萨沙转个了身,将脚往阳台外放着,听卡秋莎和他搭话,他也不理。 过了好一会,卡秋莎正数着天上的星星,数的正专心,就听见萨沙来了一句:“没有。” 果然还是在生气吧。卡秋莎心想。但是卡秋莎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惹了萨沙。 “怎么了?萨沙同志,说来听听?看在我下午给你讲了故事的份上?”卡秋莎试图把气氛弄得活跃一些。 但是萨沙还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搞得卡秋莎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了。 “卡秋莎。” 不知道过了多久,萨沙开了口,但是依旧没有看向卡秋莎,语气里也听不出情绪。 “我以为你和他不一样。”萨沙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你就是一个伪君子。” 什么?我怎么就是伪君子了?卡秋莎疑惑。 “我?”卡秋莎疑惑指了指自己,看着萨沙像是小孩生气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我怎么了?” 她倒是有时间去哄哄这个生气的小孩。 但是萨沙说完这句又不说了。 卡秋莎见他又不说话了,心里明白了点什么。 便又主动开口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误会了。我那会说的话是对你说的,我只是想感叹你的速度怎么可以做到这么快,然后太想明白你在哪躲着,所以就说出了声,结果你都不带搭理我的。” 卡秋莎一边向萨沙解释,一边观察着萨沙的表情变化,看萨沙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点,但是萨沙还是不说话。 卡秋莎又接着说:“我不会骗人的,萨沙。” 说完还伸出三只手指做出一副发誓的样子。 “我不会欺骗朋友,当然也不会嘲笑他,根本不会拿他开过分的玩笑。”卡秋莎认真的说。 萨沙听卡秋莎认真的语气,他终于转过头来看向卡秋莎,他试图从卡秋莎的眼神里看出点什么,但是他卡秋莎的眼里除了真诚以外,他什么也看不出。 “你怎么会这么生气?”卡秋莎的语气里没有调侃的意思,而是身为朋友的那种关切。 “我也不知道。”萨沙小声地说道。 他确实不知道,他好像在和卡秋莎短暂地相处了一个下午后,突然的意识到自己是个人而不是谁的宠物,更不是一件物品。 当人的意识觉醒的时候,人就会自然而然地拥有自尊这个意识。 “萨沙。我觉得你应该是遗忘了一些东西。”卡秋莎看着萨沙说道,“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其实卡秋莎在和萨沙相处了一会以后她更加确定了她一定在哪里见过萨沙,绝对不只是在某一处短暂的见过一面。 “你也许可以和我说说,我最很严的。”卡秋莎像是开玩笑的用手在自己的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都动作。 “我不懂。我所有的记忆都是从认识公爵大人开始的。”萨沙试图回忆道。 “那那个时候你几岁了?”卡秋莎顺着萨沙的话试图分析道。 “不知道,但是我记得我哪会......”萨沙扭过头打量了一下卡秋莎,“应该和你差不多高。” “和我差不多?”卡秋莎完全没有在意萨沙话里话外的在说自己矮,何况她从来都不太在意自己的身高,因此她反而追问萨沙,“那你现在呢?你现在多高?” “萨沙见卡秋莎这么认真的样子,也不忍心再拿卡秋莎的身高打趣,也认真的答道;“一米八五左右吧。” “那你还挺高的,照你这么说的话,你和我差不多高的时候......”卡秋莎习惯性的摸了摸下巴,“我一米六,你和我差不多高的时候应该已经有14岁左右了,如果是正常饮食的孩子应该已经进入发育阶段了。” 卡秋莎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完全变成卡秋莎的自言自语。 萨沙只能听见卡秋莎嘴里碎碎念着什么“不应该啊”之类的话。 “怎么了?”萨沙不禁问道。 “你是到了14岁左右才有了记忆吗?”卡秋莎像是并不相信萨沙说的,“你是不是记错了?” “就是没有,我刚刚很努力的想了。”萨沙撇了撇嘴,“怎么了?这个很重要?” 看萨沙并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卡秋莎顿时无语。 当然重要!当然有事!卡秋莎心中不禁疯狂吐槽。 因为大部分的小孩的记忆都是从5岁左右开始的,5岁是一个记忆的分界点。从5岁开始,小孩子就会慢慢对一些事情有了印象并且会记住,就算是长大了,也会根据一些物品或者别的会想起小时候的事情。 而不会是像萨沙这样,14岁才开始有记忆,而14岁之前的事情则是一片空白。 这很不正常。 “萨沙。”卡秋莎被烦的不由得提高了分贝,但是她很快意识到这会儿已经很晚了,转而又小声的说,“你有没有想过你被改变了记忆。” 萨沙听了微微一怔,但是继而又摇了摇头,说道:“谁会去改变我的记忆呢?我又没有什么价值。” 卡秋莎一时间被萨沙的反问给问住了。 但是卡秋莎自己现在也没有办法和萨沙解释为什么自己会对他有一股莫名的熟悉。她唯一可以坚定的是这股熟悉绝对不是来自于那一面之缘。卡秋莎更相信他们俩是应该早就相识,而卡秋莎之前所说的什么“眼睛”之类的话不过是用来骗骗萨沙顺带骗骗自己的说辞罢了。 但是这个问题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想到这,卡秋莎就忍不住长叹一口气,像是宣告放弃这个问题。 “哦,对了。”萨沙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纸袋来,“你把它落在咖啡厅了。” 卡秋莎定眼一看,是她打包的食物! “噢噢噢噢!”卡秋莎开心地接过纸袋,一边拆开一边问:“那你是怎么拿回来的?还没关门吗?” 萨沙点了点头,看着卡秋莎那一脸满足的样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卡秋莎是乐观还是没心没肺来的更贴切。 “还好我打包了一些面包。”卡秋莎这会已经饿得感觉不到饿了,但是有吃得就是开心啊!只要不是扎赫沃基得那些吃了几百遍都吃不腻得东西就可以,他扎赫沃基不腻人卡秋莎可腻了。 “你要来点吗?”卡秋莎揪下一片面包递到萨沙得面前,“我吃不完那么多得,不要浪费粮食。” 萨沙见卡秋莎那双亮晶晶得眼睛,鬼使神差的接过那片面包小口地咀嚼了起来。 弗洛的夜 米洛的夜晚就和莫斯科的郊外的晚上一样,静悄悄。除了虫鸣鸟叫就只有微微的风声。 两人面对如此安静的夜晚都一言不发,像是害怕打破这份寂静,又像是在想着什么。 “萨沙。你杀过人吗?”卡秋莎一边嚼着面包一边问道。 萨沙摇了摇头说:“没有。” “我以为你杀过不少人了,所以脸才那么冷。”卡秋莎半开玩笑说着,“我以为你们暗卫都要兼职做杀人的活呢。” 萨沙并没有很快的接话,而是嚼了一会儿手中剩下的面包才缓缓地说:“是要杀人,但是我没杀过。” 萨沙顿了顿,又说:“至少从我有印象的时候开始。” “真的吗?”卡秋莎小声的反问道。但是话说出口后又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太对,又说道:“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如果你没有杀过人能走到你现在的这个位置会很幸苦吧。” 萨沙看着卡秋莎的侧脸,像是什么被触动了一下,又把头扭过去,又说道:“其实我某种意义上只是公爵大人的侍从,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厉害。我之所以能够做暗卫,只是因为我的行动快罢了。” “嗯?”卡秋莎听了萨沙的解释反而更加不明白了,“什么意思?我怎么没有听懂?” “意思就是,我是所有的暗卫中速度最快最敏捷的。”萨沙耐着性子解释道,“但是我也不太明白为什么公爵大人如此信任我。” 萨沙说到这皱了皱眉,很显然他自己对这个事情也疑惑不解。 卡秋莎差点因为萨沙的傻白甜而被自己的面包给噎到。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单纯之人?人扎赫沃基可没有很信任你啊,他可是在暗地里培养了一批你不知道的暗卫监视着你呢。卡秋莎心想。 虽然卡秋莎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她不可能真的这么说出来啊!于是卡秋莎嘴上还是安慰道:“会不会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啊?” 萨沙听了这句瞬间抛来一个疑惑的眼神。 “额......我不是那个意思。”卡秋莎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人都喜欢好看的人或者物品,我没有要说扎赫沃基是......” gay的意思。 卡秋莎选择把后半句咽进肚子里。 毕竟在不清楚的情况下,肆意揣测别人的性取向未免也太不礼貌了。 “我主要是想说你长得很好看。”卡秋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诚恳,“不论男生还是女生见了都会夸一句帅哥的程度。” 说完卡秋莎对萨沙比了个大拇指。 萨沙只是看了一眼卡秋莎,但是并不说话。 我的错觉吗?他好像在看一个傻子。卡秋莎心想。 过了一会,萨沙叹了一口气,说:“卡秋莎,你说你不会撒谎的。” 嚯,原来是不自信啊小伙子。卡秋莎一边想着一边轻咳几声。 卡秋莎缓缓说道:“你要有自信啊萨沙。” 萨沙还是不说话。 卡秋莎见萨沙不说话,只好乖乖的把嘴闭上,试图将自己沉浸在晚风里。 过了好久,正当卡秋莎咽完最后一口面包的时候,沉默了许久的萨沙突然开口问道:“卡秋莎,你的兄长会对你这样吗?” 卡秋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但是那句“什么?”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卡秋莎觉得突然有什么东西扑向自己并把自己抱在怀中。 身为寡王的卡秋莎脑子懵了一下,她反应了一下是萨沙抱住了自己。 但是她更慌了,她压根不知道萨沙要做什么啊! 卡秋莎承认在那个一瞬间,她起了杀心。 虽然她知道自己肯定不能杀了萨沙,但是你不得不承认,你绝对会被这无礼的冒犯所带来的愤怒冲昏头脑。 “你有病?你干什么?”卡秋莎虽然说的咬牙切齿,但是她真的有很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怒火。 但是杀心就像喜欢一个人一样,是藏不住的。 萨沙听出了卡秋莎隐忍地愤怒,立刻松开了双手,跟卡秋莎解释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算了,你先讲清楚你的事情。”卡秋莎后退一步与萨沙保持距离,“你先把话说清楚,我同意了你在动手,行吗?” 萨沙点了点头。 卡秋莎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我先和你说,如果只是拥抱,在比较小地时候哥哥会这样抱弟弟,姐姐也会。这关系本身就很亲密的人才会做的动作。当然朋友也可以,但是如果是异性朋友的话最好先征得另一方同意哈。” “所以这种动作是没有问题的吗?” 萨沙对于人之间的感情表达所展露的空白让卡秋莎觉得不可思议。 就像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完全不懂得什么是可以做的什么是不可以做的。 这也足以看出扎赫沃基必然成为不了一个好的家长。 至少卡秋莎是这么觉得的。 “那这样的动作呢?”萨沙把卡秋莎转过去,两只手扶住卡秋莎的肩膀,贴在卡秋莎的耳边说道,“这样的动作也是没有问题的吗?” 卡秋莎努力克制自己想要杀人的冲动。 拳头都硬了。 但是卡秋莎转念一想,觉得这一切都不太对。 正常的兄弟怎么可能会做这么暧昧的动作? 卡秋莎心中顿时有了猜测,她霎时间觉得自己如坠冰窟。但是这时还不能确定,只能试着让萨沙说出更多。 “萨沙,还有别的动作吗?”卡秋莎问道,又把萨沙放在自己身上的手扒拉了下来,“你可以用语言描述出来,不一定要用我,毕竟我还是听得懂人话的。” 萨沙放开卡秋莎,主动后退一步,说道:“好。我试着描述清楚一些。” 卡秋莎静静的听着萨沙的描述,卡秋莎原来在心中只是一个猜测的想法在随着萨沙的描述却变得越来越坚定。 萨沙所描述得那个人,绝对,就是一个恋童癖。 萨沙所说的那个人曾经从背后环住他,用舌头舔舐或是轻咬他的脖颈,又或是有意无意的揉捏他的手...... 而这些行为,甚至是更加过分的亲昵行为都被那个人用简单的一句:兄弟之间就是会这样做。 来作为借口,让少年时的萨沙无法反驳和抗争。 卡秋莎之所以会断定那个人是一个恋童癖,还是因为萨沙说了一句,自从他开始发育之后,这些行为就消失了。 其实萨沙的发育已经比较晚了,但是很有可能是因为失去记忆的那一段是萨沙处于一个营养不良抑或是营养不均的状态,导致萨沙发育缓慢,但是随着那个人可能给予了萨沙一定的物质生活后,萨沙的发育虽然推迟了但是还是发生了。 同时萨沙还说,他看见这些行为出现在了另外一些年纪比他要小的人身上,男孩女孩都有。 卡秋莎彻底震惊了,一时间愤怒,惊讶,害怕等各种情绪涌上心头。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喉咙干哑,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努力调整情绪,声音微微颤抖的问道:“萨沙,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扎赫沃基。”萨沙说道。 过去与将来 “公爵大人在我心中有如兄长。”萨沙神色认真的说道。 倒也不用把这种人当作哥。卡秋莎心想。 当萨沙说,这些行为在他发育后再也没有发生过,卡秋莎就什么都明白了。 此时的卡秋莎心中却是十分愤怒的。 扎赫沃基你个禽兽。卡秋莎想到。 她看着萨沙那双澄澈的眼睛,她很难想象在他少年时所经历的这些给他带去了什么样的伤害。更让卡秋莎愤怒的是,扎赫沃基诱骗萨沙这些懵懂得孩子来达到自己目的的同时还洗脑他们这是“正常的亲昵行为”,让那些孩子们乖乖的在他的掌控之中,再也离不开他。 卡秋莎想到这个就恨不得这个时候就把扎赫沃基挫骨扬灰。 但是卡秋莎试图让自己冷静了下来,重新思考这个事情和萨沙的失忆有什么关系。 卡秋莎想了想,觉得萨沙的失忆可能是和扎赫沃基有关。 但是卡秋莎并没有想好要怎么提醒萨沙。 毕竟萨沙自己都说在他的心里扎赫沃基就是如同兄长一般的存在,他们这么长久的关系里,即使在萨沙年少时扎赫沃基对他进行了骚扰。但是在扎赫沃基的洗脑下,这些事情在他们的心里就算在意也不会再去追究,更何况在他们的潜意识里自己并不是被骚扰了,只是公爵大人“亲近”他们的手段,是爱的表现。他们的关系虽然并不是萨沙心中和所表达的那般纯洁,但仅凭卡秋莎这几天的聊天,是不可能让他们的感情分崩离析的。这略微有了一点嫌隙的关系,也不过是如同一块幕布上的一个针眼一般,细不可闻。 “那个,萨沙。”卡秋莎试着问道,“你觉得扎赫沃基这样做是对的吗?又或者说他在做这些行为的时候你感觉舒服吗?” 虽然卡秋莎知道这样的行为无疑是揭萨沙的伤疤,但是除了这一种方式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样让萨沙明白,这样的行为是不对的。 萨沙皱了皱眉,又摇了摇头。 他张了张嘴像是想要说什么,但是他看见了卡秋莎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 这时的火焰和那时她说到自己的理想的时候的火焰完全不一样。 如果那个时候卡秋莎的眼里燃烧的时属于理想主义者的火焰。 而这个时候的卡秋莎眼里燃烧的是能够将世间污秽燃烧殆尽的正义之火。 在萨沙的眼里,卡秋莎此时此刻像极了一位在黑暗中手持火把的人,费劲心思只为了将他拉出无尽的黑暗。 卡秋莎,你又何必如此正义。萨沙心想。 但是面对着一双眼睛,萨沙不忍心说那些客套的假话,他诚实的点点头:“会不舒服。” 但是随即又像是给自己找补,立刻说道:“但是公爵大人待我很好。” 卡秋莎不解,问:“怎么说?” 萨沙语气平静,毫无波澜的说:“公爵大人供我吃穿,给我地方住,让我在这个艰难的世道里活下来,我不用去工厂里做14个小时的工作,也不用挨冷受饿。卡秋莎......”萨沙扫了一眼卡秋莎,“你不懂的,哪怕是像狗一样活着,也比挨饿受冻强。” 卡秋莎并没有看到萨沙的眼神,她认真的听着萨沙的话,她捕捉到了一点,反问道:“萨沙,你不是没有以前的记忆吗?你是怎么知道你之前吃不饱穿不暖。” 萨沙对于卡秋莎的提问并没有很惊讶,平静的答:“如果不是这样,我怎么会感激公爵大人呢?” 卡秋莎顿时无语凝噎。 好家伙原来你说一大堆全是自己的假设啊。还以为你都想起来了呢!卡秋莎心中狂吐槽。 “......”卡秋莎想了想还是开了口,“萨沙,你丢失的记忆很重要,你得找回来。” “为什么?”萨沙反问道,“我已经这样很多年了,照样好好的。” 卡秋莎恼怒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继而又说,“萨沙。也许我待会说的话会很难听,所以我也不指望你能听下去,毕竟我也不是你的什么,我只是想说你有没有想过你之所以说自己吃不饱穿不暖而扎赫沃基给了你这一切因此你感激他,是你从你现在的情况所反推出来的,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感激他,你只知道自己吃饱穿暖了,过得比那些被工厂压榨得同龄工人好些,而不让你经历这一切的是扎赫沃基,所以你才觉得自己之前饿过,冷过。” 萨沙一时之间被卡秋莎输出的超级长的信息量给整懵了,过了好久,才缓缓地说了一句:“什么意思?” 卡秋莎叹了口气说:“意思就是也许你之前并没有挨饿受冻过,你对他的感激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在你自己的潜意识里觉得自己过上了好日子,于是在脑海里做了一个假设,假设自己以前过的很苦很苦,自己过上好日子全是他的功劳,而且你让你自己接受了这种假设,而你做这些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自己顺理成章的为他找借口。所以他对你动手动脚你觉得理所应当,哪怕你自己觉得这种行为很恶心,你不会为此提出抗议。” 卡秋莎顿了顿,有些无奈地看着萨沙说:“你也许是被自己洗脑了,明白了吗?” 萨沙听了卡秋莎地话,喃喃地说道:“我被我自己骗了?” 卡秋莎无奈地耸了耸肩,说:“也许是,但也许不是,答案就在你丢失的记忆里。” 萨沙问道:“那我要怎么做呢?” 说到这,卡秋莎就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瞬间泄了气,她有些沮丧的说道:“我也不知道,这只能看你自己了。” “但是。”卡秋莎语重心长的说,“萨沙,你对扎赫沃基的感情如此深厚,也许你想起以前的事情会让你更加感激他,因为也许你过去会比你想象的要困难的多。但是可有可能你恢复了记忆以后你会更加恨他。这都说不定的,萨沙,你要做好准备。” “我不喜欢未知的东西。”萨沙说道,“但是......” 萨沙握紧了拳头,又坚定的说:“我想要知道我的我的过去。” 重逢在即 卡秋莎像拍拍萨沙的肩膀以示安慰,结果发现以他们俩这一高一低的姿势,自己好像只能够拍到他的背,于是卡秋莎又尴尬的把手收了回去。 “没关系。”卡秋莎说道,“反正现在也不知道要怎么找回你的记忆。” “除非......”卡秋莎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你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吗?是你自己的,不是扎赫沃基给的那种。” 萨沙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有。”转而从衣服的暗兜中掏出了一块小小的,仅有人的一个指节那么大的石头。 卡秋莎接过那颗石头,石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也并不是什么名贵的宝石,唯一特殊的是,如此小的一块石头上还刻有着一个线条潦草粗糙的星星。 “我不知道这个东西什么时候在我身上的。我一直藏得很好,甚至公爵大人都不知道。“萨沙想了想,又说道:“这应该就是你说的很重要的东西。既然你说有可能会对我恢复记忆有用,那么可以告诉你。” 等等,我可没有说过这个一定有用啊!卡秋莎心中吐槽道。 但卡秋莎还是接过了那块石头并将那块石头放在手心里翻来覆去的看,想要在其中找到更多的线索。但是卡秋莎借着月光看了很久,很明显除了那颗小小的星星,这块石头上也没有更多的东西了。 唯一能得出的结论就是石头是天然形成的,但是上面的星星是人为刻上去的。 “所以,你能想起多少?关于这块石头。”卡秋莎一边皱着眉,一边问萨沙。 “不多,我只觉得我每当拿起它的时候就会觉得很冷。”萨沙回忆道,“就像走在茫茫雪原里,然后我就算穿了很多衣服,我也能感觉到雪花在往我的衣服里钻。” 卡秋莎听了萨沙的描述,陷入了沉思。 她想到了她童年时的一个玩伴,他的名字也叫萨沙。 自从那日幼儿园分别后,她回到了列宁格勒,并且再也没见过他。 那这个萨沙会是她童年的那个萨沙吗?如果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或许这些谜题会随着萨沙的记忆恢复,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过了一会儿,就在卡秋莎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萨沙丢下一句:“你知道吗?其实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也觉得我们应该在很早之前就见过,我做过一个梦,梦里有个人在叫我,但是叫的不是萨沙。” 话音刚落。萨沙就像便像是凭空消失一般,不见了踪影。 卡秋莎甚至还来不及问一句“什么?” 萨沙就不见了。 叫的不是萨沙?那你是谁? 卡秋莎慢慢的走近屋内,萨沙这么一说,她就想起自己记忆里的萨沙的大名并不叫这个名字。 他的全名叫做,阿辽沙。阿辽沙.阿列克山大。她只在幼儿园的名单上见过,老师用漂亮的手写体写的,他们俩身为幼儿园里唯二的乌拉尔人,名字紧紧地贴在一起,所以让卡秋莎印象深刻。 卡秋莎正想着,但是她觉得手里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她一边疑惑一边张开手。那颗石头就静静的躺在卡秋莎的手心里。 靠。说好是很重要的东西呢?卡秋莎心中暗骂。 她骂完了以后,躺在床上她又想到至今还没有见到面的吉娜她们。 她们在干什么呢? 她们会想念我吗? 卡秋莎想着,眼泪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进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们就是她唯一地牵挂。但是她匆忙地擦干眼泪,一边碎碎念道:“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卡秋莎。要哭也要等到见到面了再哭。” 如她所想,吉娜他们不仅在想着她,她们四人重逢地日子也会很快到来。 第二天,吉娜起了个大早。 但因为她们三个人睡在一张拼凑好地床上。所以在吉娜起床了以后,爱丽丝和奥尔菲拉也陆续醒来。 吉娜默不作声地走到桌前,从桌上拿出纸和笔。 她听见了爱丽丝和奥尔菲拉起床洗漱地声音,她说道:“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像是在说给她们两人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她说完,就在纸上写了起来。 爱丽丝和奥尔菲拉因为刚睡醒,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知道她们瞥见了昨日报童送来地报纸,她们明白了。 她们不能再等了。 真的不能再等下去了。 昨日地报纸上写着扎赫沃基公爵即将结束弗洛的访问之旅,明晚将举行最后一场宴会作为践行礼。 这是昨天的报纸,也就是说今天将会举办一场宴会,今晚过后,扎赫沃基的访问也就结束了,明天米洛的使团将会全部离开弗洛。 如果此时此刻再不行动,她们四个人将会不知道何时再重逢了。 咚咚—— 有人敲门。 爱丽丝打开门,是报童给他们送来今天的报纸。 爱丽丝快速浏览了报纸上的信息,在刨除了那些没用的新闻之后,爱丽丝显得忧心忡忡。 她拿着报纸走到吉娜的身边,一边把热好的牛奶递给吉娜一边问道:“老吉,你打算怎么办。” 吉娜停下了笔不说话,过了良久才叹出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其实我也还没有想好具体的计划。但是至少这封信如果能到秋秋的手中,我们就胜利了。” 爱丽丝接过吉娜递过来的信件,看了看信中的内容,点了点头。神色认真的说:“我觉得内容是没有问题的,就是怎么实施......,容我想想。” 爱丽丝一边踱步一边摸着下巴。 而此时的奥尔菲拉正在给睿宝喂食。 就在爱丽丝刚刚进入思考状态的时候,睿宝却叫唤来了起来。 看着睿宝反常的举动,爱丽丝和吉娜不约而同地问道:“怎么了?” 奥尔菲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拿着食物的双手显得有些无措。 奥尔菲拉也很奇怪,平日里睿宝都很乖巧,不管干什么都一言不发,导致了她们曾一度认为睿宝是不是不会叫。 因此今天睿宝的行为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这让他们都不知道所措,更不知道睿宝这是怎么了。 不要什么都往dna里刻啊!! 不用多说都能知道,这其实是水桥一树的暗示。 他也不知道自之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与这几个小姑娘相处的并不久,满打满算起来也不过两个星期。但是到了如今这般境地,他却心甘情愿的愿意为这几个小姑娘做些什么。 可能是因为自己身为老师的职业病吧。水桥-树心想。 其实水桥一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无意中被吉娜他们几个坚韧的品格所感染了。这儿天在弗洛她们几个小姑娘情况他都看在眼里。其实这个时候外面已经有不少要抓捕她们四人的消息,酒店也时不时会来查证件。她们已经不能够像之前那样随心所欲、光明正大的出门了。有什么需求的话都是选择让人送上门。她们靠着吉娜出色的化妆技术,和之前易轻尘给她们的证件才能一直蜗居在这个酒店里。 不过活说回来,易轻尘和女王非常有先见之明,给她们做好的证件上所用的并不是她们的本名是根据她们本来的名字所替换成了男性词。得亏爱丽丝发现的早,而且在漂泊的旅途上也没有办法好好打扮,三个人都变成了不太看得出性别的家伙。 人在一个团体时它的劣性和优点都会被放大,水桥一树见过太多能够同享富贵,却没有办法同担苦难的人了。但是这几个小姑娘却用实际行动刷新了他对团体中的人认知,她们几不仅到现在都没有吵过一上次架,仅有的几次拌嘴还是因为吉娜和爱丽丝因为卡秋莎的处境而争了几句。 他们太团结了,每个人都有着相应的分工和职责,他们像是个精密齿轮。紧紧地咬在一起,水桥一树很难想象有什么东西可以将他们分开。当然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或是理念可以让她们四人如此紧密的结合在一起。除却她们从小建立的友谊一定还有别的东西。 但是水桥一树想了想,自己之所以想要帮助她们,除却自己身为老师的那一份责任心,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知道了自己学生——萨拉和赵招财的去向。自己使命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可以做一些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了。 在与吉娜她们相处的两星期里,水桥一树大概明白了这个世界是怎么个一回事,虽然这个都是水桥树身为一个有着多年游戏经验的老玩家的猜测。 在前几天,也就是水桥一树从卡秋莎那里回来后的几天。他在报纸上看见了赵招财和萨拉的死讯。好像是因为赵招财的身份特殊因此他的死讯写得十分详实,与之相反的是萨拉的死,报纸上甚至没有出现他的名字,水桥一树凭借直觉觉得这应该就是萨拉。 说实在的,如果他们真的在这个世界死去了。身为老师的水桥一树反而松了一口气。 从水桥一树这几天的观察来看,这个世界就是一个游戏世界无疑。如果赵招财和萨沙已经死了或许恰恰说明他们已经回到现实世界中去了。 当然如果这切真如他所愿就好了。 而赵招财之所之以知道死讯。 还要得益于吉娜他们会把有效信息整合起来的习惯。 尽管在得知赵招财的死讯时,吉娜她们都表现的很惊讶。与其说是惊讶赵招财的死,倒不如说是惊讶赵招财的死居然没有在弗洛掀起轩然大波。 毕竟赵招财的身份可不普通。 水桥一树则是在见证了吉娜她们的能力之后更加断定这是个游戏世界。所以在某方面他才会毫无顾虑的帮助吉娜她们几人。 毕竟只是一个游戏。 他们几个身为玩家,在游戏中死之后,应该很快就会回到现实中去。 想到自己马上就不用做貂了,水桥一树不由得开心了起来。 所以在吉她们为营救卡秋莎的计划所烦恼时,他拼了命也想让吉娜她们知道他的想法。 毕竟他是唯一个知道宴会地址的人。额不,是貂。 为此,他甚至连计划都想好了。 他先将信送给卡秋莎,再让卡秋莎切断电源之类的给会场造成混乱,再让吉娜用毒虫吸引守卫的注意,最后再趁乱潜入进去将卡秋莎带出。 在他看来这个计划非常完美。 而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怎样才能知道自己的计划呢? 他想了一会儿,于是有了刚开始的那一幕。 然而奥尔菲拉以为睿宝是要出门散步,为了让他停止叫唤就把它从笼子里拎了出来,但是奇怪的是睿宝并没有往门口奔去,而是奔向了吉娜的脚边。 “今天睿宝这是怎么了?”站在吉娜身边的爱丽丝把它拎起来,“今天怎么这么闹腾?” 无暇顾及这些的吉娜摇了摇头。 “啊,对了。”奥尔菲拉的视线刚好停留在方放在门口位置的一件裙子上,“这件裙子还要送回去吗?” “裙子?”爱丽丝像是想到了什么,“或许我们可以借着送裙子为名将秋秋救出来。今晚不是要举办宴会吗?” 爱丽丝拿过报纸仔细地看着像是在寻找什么。 “可是我们要怎么混进去?这个是需要请柬的吧?”奥你菲拉有些迟疑的说道,“而旦现在弗洛也开始有我们的画像了,我们得在他们大肆搜捕前离开弗洛。” “容貌之类的我可以改变啦。”吉娜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毕竟以前吉娜因为对科幻电影感兴趣去自学了特效化妆。对于此她十分有经验,“但是,请柬的问题要怎么解决。” 吉娜和奥尔菲拉不约而同地看向爱丽丝。 此时的爱丽丝苦恼的挠了挠头,有些沮丧的说道:“与其关心请柬,你们先关注一个问题。地址在哪?我们连地址都不知道,我们怎么去?我们可以制造混乱偷偷进去,这样我们就可以不需要请柬。可是现在……可恶,真该死,怎么会没有地址呢?” “什么?”吉娜疑惑地问道,“报纸上没有说明地址吗?” 爱丽丝摇了摇头,神情有些丧气,垂着的双手捏着报纸的一角。 “应该因为是权贵之间的宴会所以地址除了演职人员和受邀人员以外应该没有人会知道贝体的地址所在。”奥尔菲拉说道。 听到“地址”这两个字的水桥一树支棱了起来,他用力挣脱爱丽丝的“钳制”,跳上桌子。鬼知道爱丽丝这个看上去瘦瘦小小的小姑娘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又在桌子上转了好几个圈儿,仿佛在说“我知道!来问我!” 爱丽丝看到了睿宝这不寻常的举动,突然就想到了之前睿宝走丢和回来时发生的事情。 她用尽平生最温柔的语气试着问道:“睿宝,你还记得怎么去那个宴会厅吗?” 爱丽丝也知道自己询问一个小动物的举动很像一个傻子,虽然在某个公司的系列动画片里的女主角可以和动物交流,但是爱丽丝可不是那个女主角,她做起来的感觉怪怪的。 睿宝点了点头。 虽然他有点路痴,但是他在那里发生了那么多事,已经把怎么去的路线刻在dna里了。 虽然说不要什么都往dna里刻,但是这个时候很显然刻的妙啊。 营救计划开启 水桥一树正想着,心中有些得意洋洋。 但是他环顾四周,原以为爱丽丝或者谁会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却见三人皆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拜托,干嘛这样,问题不是解决了吗?水桥一树对于她们的的反应有些纳闷。 尽管爱丽丝她们的计划和他所想象的有所出入,但是也并不是不可行。甚至爱丽丝所提出来的大致方向比水桥一树所想的还要靠谱。 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啊。水桥一树心中感叹道,心中还油然而生一股自豪。 他早就把他们几人当作自己的学生,还是得意门生那种。 但是随着自己点了头一后,房间内漫长的沉默和越来越沉重的气氛,让水桥一树有些慌神。 他就像待在一个房间里,外头是汹涌的洪水,水顺着缝隙一点点的进入到屋内,随着水越来越深,他越来越着急,而与之相反的是其他的几人像是看不见一样,水马上就要将所有人吞没,但是她们几人依旧不为所动,只在原地呆站着。 搞什么啊,来个人说说话啊。水桥一树心中默念。 就在水桥一树以为这样的气氛会延续下去的时候,奥尔菲拉开口了。 “我觉得这太危险了,这件事不应该让睿宝去做。”奥尔菲拉成为了打破沉默的第一个人。 在水桥一树下来,这就像马上就要淹没他们的洪水霎时退去,所有人都得以自由大口的呼吸,窗外还很适宜的洒进几缕阳光。 感谢奥尔菲拉。 但奥尔菲拉可听不见水桥一树心底的碎碎念,她又说道:“而且我们要怎么在扎赫沃基不知道的情况下,让秋秋知道我们的想法呢?” 奥尔菲拉此话一出,别说爱丽丝和吉娜了。水桥一树都懵了。 好问题,所以怎么办? 哦,对了!水桥一树灵机一动,不是可以有宠物穿的衣服吗?只需要有一个小夹层,就可以将信件塞进去,然后再把信件交给卡秋莎就好了! 这个想法一出,水桥一树就有被自己机智到。 于是水桥一树跳下桌子,径直奔向了那件放在角落的衣服。 果不其然,吉娜,奥尔菲拉,爱丽丝三人的视线立刻就往自己身上看了。 感受到三人的视线后,水桥一树又指了指自己。 爱丽丝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像是明白了什么,问道:“或许我们可以在睿宝的衣服里缝制一个夹层?” 爱丽丝说完,看了一眼奥尔菲拉,又说:“但是老奥,这件事还是得让睿宝去做。因为我们我们当中只有……” 奥尔菲拉打断了爱丽丝的谈话,她像是认清了事实,小声的说道:“我知道……” 尽管奥尔菲拉说了这句话,但是爱丽丝还是没有立刻去做。 过了一会儿,奥尔菲拉像是重新做好了心理建设,说:“你去做吧。” 爱丽丝和吉娜交换了一个眼神,点了点头。 从睿宝的衣服里挑出一件,开始缝制夹层。 奥尔菲拉走到吉娜跟前:“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写的那封信内容太冗杂了,用密码写吧。秋秋看得懂的。” 吉娜点了点头,应道:“知道的。” “我去把这封信处理掉。”奥尔菲拉拿起桌子上的吉娜之前写好的那封信,随后向厕所走去。 她先在蓄满了水的洗漱池里把墨水晕开,确认看不清字样以后,把纸揉碎,所有的纤维混在水里,然后再看着那些纤维缓缓的流进下水道。 奥尔菲拉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缓缓流走的混着纸质的水流。 她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她知道事已至此,她也明白现在只有一个方法可行。她也明白爱丽丝和吉娜不会不知道这个行动失败后的下场,她也知道爱丽丝和吉娜心里不可能不会有难过和不舍。 她第一次觉得,她们还是太弱小了。 她们有着与众不同的能力,却从来没有好好地认真地去加强。 如果她们再强一点,是不是就会不一样,是不是会有更多的方法呢? 奥尔菲拉想到这,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吉娜走到厕所门口,看见奥尔菲拉正发着呆,她明白奥尔菲拉的心情,但是她们没有时间了。 她轻轻的敲了敲敞开的厕所门。 奥尔菲拉像是从梦中醒来一般,赶忙看向吉娜,说了声:“别担心,我没事。” “我写好了,你来看看。”吉娜不由得放柔了声音。 奥尔菲拉应了一声,跟着吉娜走到桌前。 正当奥尔菲拉和吉娜在比对内容时。 一直作响的缝纫机停了下来。 “好了?”吉娜和奥尔菲拉不约而同抬头问道。 爱丽丝擦了擦额头的汗。因为爱丽丝非常专注,体力意外的消耗很大。 她喘了口气,说道:“是,你们呢?” 吉娜和奥尔菲拉点了点头,吉娜准备起身给爱丽丝看看那封用密码写成的信。 爱丽丝摆了摆手,说:“你们对了内容就行,我就不看了,我歇一会儿。” “好。”奥尔菲拉答道。 奥尔菲拉从缝纫机上拿起已经缝制好的衣服,把那封信塞进了爱丽丝缝制的相当精致的夹层。 奥尔菲拉刚塞进去信件,就感觉脚边好像有个毛茸茸的东西。 低头一看,果然是睿宝。 奥尔菲拉给睿宝穿上衣服,变放他在屋子里跑会,现在还不到走的时候。等爱丽丝小憩完,她们得制定更加详细的计划。 不一会儿,爱丽丝一边伸懒腰一边打着哈欠。 醒了。 “该制定计划了。”吉娜看着爱丽丝。 爱丽丝起身走向厕所,头也不回的说道:“洗个脸就来。” 短暂的水声过后,头发和脸都湿漉漉的爱丽丝从厕所里走了出来。 “开始吧。” 爱丽丝全然不在乎她身上湿漉漉的让人不舒服。而吉娜和奥尔菲拉也早就习惯了爱丽丝这幅模样。 时间紧急,她们立刻投入到了详细的计划定制中。 爱丽丝和吉娜为了保证睿宝的安全,几乎已经把所有所能想到的可能都想要应对方法,争取万无一失。 在短暂的讨论讨论后。 计划订好了。 他们要出发了。 奥尔菲拉去办理退房手续,爱丽丝和吉娜收拾东西。 但是其实除去三人少量的衣物和一些钱财,她们准备把所有的东西都舍弃。 结果收拾到最后,东西最多的竟然是水桥一树的东西。 爱丽丝和吉娜沉默无言的收拾着。 他们俩估算着奥尔菲拉的时间,准备动身去和奥尔菲拉汇合。 她们仍然打算用之前的马匹和马车,而不是重新去购买。 她们担心自己在这个节点购买这种比较重要的交通工具会暴露他们的行踪,最好的办法还是在离开弗洛以后立刻换掉车身。 她们将自己化成一个从乡下来求学的青年。 弗洛的工作人员们向来懒散,不仅政府工作人员整天一副爱干不干的做派,剩下的所有服务业的从业人员也一样。 所以奥尔菲拉退房的时候,酒店的前台人员甚至都没有发现奥尔菲拉和之前的不一样。 因为那会她正在看一本故事集,奥尔菲拉递给她房间钥匙的时候,她甚至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这个国家懒散成这样,真的有救吗?”奥尔菲拉在马车上感慨道。 “会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罢了。”爱丽丝驾着车,缓缓说道。 和爱丽丝坐在一起的水桥一树一边看着路一边听着爱丽丝他们的对话。 如果不是在这个世界相遇就好了。也许在另一个世界,他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他心中万分感慨。 叮—您的便当热好了 这一边,卡秋莎焦虑的在房间里打转。 他们明天就会离开弗洛,如果按照扎赫沃基的计划,他们将会在回到米洛后的3天举办订婚宴。 摆在卡秋莎面前如果是想要离开扎赫沃基的钳制无外乎两种选择,第一种,卡秋莎觉醒力量,直接逃跑。 这个后果就是卡秋莎和吉娜她们必然会遭到扎赫沃基等人的追杀。 第二种就是卡秋莎现在装作一切都不知道,坐等吉娜她们来来营救自己。当然结果和第一种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卡秋莎在这几天里已经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适应这个世界了。 卡秋莎对此并不知道是好是坏。 今晚的践行宴本来卡秋莎准备以抱病为由不去参加,但是扎赫沃基像是看出了她的小心思,态度强硬的拒绝了她。而直到现在,卡秋莎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联系上吉娜她们,上次帮她送衣服的守卫大卫,已经被扎赫沃基调到别的地方进行防卫工作了。 不过也好,卡秋莎本来担心惹怒了扎赫沃基大卫会因为她而身死。毕竟扎赫沃基这个有着双重人格的家伙,在白天看着文质彬彬,就算生气了也不会在上表现出来。你也不会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得罪他,他有会以什么手段来折磨你。 卡秋莎有些烦,躺在床上想了一会儿,她认为这段时间自己有些幸运,一些拙劣甚至会露马脚的小动作,扎赫沃基居然都没有发现? 会不会是所有的行动能够成功都是因为扎赫沃基的纵容。 卡秋莎想到这,心里一紧。 那她想要逃跑的计划,是不是也在扎赫沃基的预料之中?他会不会就是在等这么一个机会,等着将她们四人一网打尽?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今晚的计划再周密也注定会失败。 卡秋莎慌了神,她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是不是应该想办法告知老吉她们?可是…卡秋莎意识到自己就如同一只被困在笼子中的小鸟,她可以唱歌,可以玩乐,但是她再也不能和外界沟通。 她想到了以前的时候,外公捉到小麻雀会把它们放在一块裹着布的笼子里,而卡秋莎现在也如同那只小麻雀,时间在无尽的黑夜中流逝,她的意志也跟着时间一同流走。 正当卡秋莎烦闷的坐在床上揪着自己的耳朵头发,企图用痛觉让自己清醒的时候,门口想起了一阵敲门声。 “卡秋莎小姐,公爵大人让我通知您今晚八点去参加晚宴,我会在七点半来接您。” 卡秋莎仔细辨认了一下,是萨沙的声音。 卡秋莎提到分贝应了一声。 随后门口便没了声音,也不知道萨沙听见没有。 卡秋莎驱动自己的身体下床,虽然现在还很早,她还有一个下午的时间梳妆打扮外加想想逃跑方案。 但是正当她打开柜子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准备穿的那一条裙子送到爱丽丝那里去了。 卡秋莎叹了口气,正关上柜子门,低着头转身的时候,却发现萨沙冷着一张脸站在阳台的门前。 他敲了敲玻璃门,示意卡秋莎开门。 卡秋莎一边扎马尾,一边走过去给萨沙开门。 “你要扎头发?”萨沙看着卡秋莎疑惑的问道。 “太长了,没办法,要不是没剪刀我就自己剪了。”卡秋莎白了萨沙一眼,“你咋来了?” 萨沙看着卡秋莎那头不过齐肩的头发,有些无奈的说:“你刚刚没应我。” “哦?”卡秋莎停下了扎头发的动作,歪着头想了一会,“我应了啊,估计是隔音太好了,你没听见。” 说完,卡秋莎又把原本已经扎成马尾的头发盘起来,再在上面带上了一顶用蕾丝和布料制成的花做装饰的小礼帽。 卡萨沙看着卡秋莎一脸严肃,那表情看上去不像是要去参加晚宴,而是要去刑场。 “哦对了,我的石头。”萨沙说道,“我昨晚忘记拿了,那会公爵大人喊我,我得随叫随到。” 卡秋莎起身去拿昨晚收好的石头,点了点头:“理解理解。” “哦,还有一件事。”萨沙说到这,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像是有些心虚。 “什么?”卡秋莎现在没有心情去猜测萨沙的心思。 “那个……”萨沙见卡秋莎好像没有什么反应,继而又小声说道:“公爵大人昨晚问我白天发生的事情。” “哦。然后呢?”卡秋莎心不在焉,况且她也预料到萨沙必然会说给扎赫沃基听。 “我全都说了。”萨沙试探的说道。 “哦。然后呢?”萨沙的回答简直就在卡秋莎的意料之中,她丝毫不意外。 萨沙对于卡秋莎的反应有些无语,“你有在听吗?卡秋莎?” 卡秋莎点了点头,道:“当然。” 萨沙不语。 卡秋莎见萨沙不说话,她反而问:“他什么反应?” 萨沙一下子被卡秋莎这个问题给砸懵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谁?” 卡秋莎耐着性子说:“扎赫沃基。” “哦哦哦。”萨沙连忙应道,“没什么反应啊公爵大人,就是说了一些我不太懂的话。” “哦?”卡秋莎对于萨沙所说的“听不懂的话”很感兴趣,“听起来像是什么?” 萨沙摇了摇头,答道:“不懂怎么说,我听不明白。” “那算了。”卡秋莎也不勉强萨沙,“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 个屁。很重要,只是这不能让萨沙知道罢了。 卡秋莎心里的小人流泪。 “这样吗?”萨沙盯着地上掉落的一些零零碎碎的纸屑。 “你写了信?”萨沙问道。 卡秋莎看了一眼地上的纸屑,说:“日记。” “你居然会写这种东西?”萨沙看着那些纸屑,“为什么写了又撕掉?” “因为上面是我写的一些诗,清醒了就觉得自己写的太烂了。”卡秋莎毫不在意,因为她确实没有说谎。 “哦对了。有个东西。”萨沙掏出一张折叠的信。“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破解一下这个?” 卡秋莎看那封信,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心中涌现出一阵不好的预感:“什么东西?从哪来的?” “宴会厅在戒严的时候,发现一个穿着衣服的动物。我巡视过去的时候那个家伙已经死了,但是我看着那个动物有点眼熟,就把它的尸体带了回来。这个东西是它的衣服夹层里的。”萨沙将那封信塞进卡秋莎手里,“上面是我看不懂的数字,你看看你能不能看得懂?” “等等。”卡秋莎询问道,“动物?什么动物?” “一只白貂。”萨沙满不在乎的说道,“一只很像你之前带过的那只白貂。” 是哪个倒霉蛋领便当了? “白…白貂?”卡秋莎听到了这个消息,心里的不安更多了一份,“还是穿衣服的白貂?” “是啊。”萨沙看着卡秋莎逐渐凝重的脸,“怎么了?你看上好像很在意。” “……不是,我只是觉得穿衣服的白貂很好玩罢了。”卡秋莎一边不走心的敷衍道,一边打开手中的纸条安慰自己应该不是睿宝。 然而打开纸条的卡秋莎看了那些熟悉的字迹,卡秋莎几乎要跌坐到地上。 她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用尽量不那么颤抖的声音问道:“你说那个白貂…怎么了…” “死了。”萨沙有些不解的说道,“你问这个干什么?这又不是你养的。” “我…”卡秋莎拼命抑制住自己想要流泪的冲动,“我只是可怜它罢了。说不定是别人养的,跑错了地方呢?” “不清楚,这不归我管。再说我到的时候它已经死了。剩下的…”萨沙看了一眼卡秋莎的惨白如纸的脸色,“你还是不要问了,你光是知道一个不相干的动物就成了这个样子,剩下的你要是知道了,估计得晕过去。” 其实这会儿卡秋莎已经逐渐听不见萨沙在说什么了,因为越来越强烈的耳鸣已经逐渐让她失去了对外界声音的接受能力。 上一次这样还是在外公外婆去世和厂长婆婆去世的时候。 卡秋莎努力扣住桌子的一角,让自己不倒下去。 “卡秋莎,你没事吧?”萨沙见卡秋莎状态不太对,于是有些关切的问道“你要不去床上躺会儿?” 卡秋莎摇了摇头,又掐了一把自己,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说:“我没事。我看一下这个内容。” 卡秋莎坐了一会,皱着眉看那张睿宝用生命带进来的情报。 信件很短,是用她们四人之间专属的密码写的,上面写着的是今晚她们将会行动的时间,还有嘱咐卡秋莎要将睿宝带回来的话语。 卡秋莎闭了闭眼,叹了口气。 “上面写的是什么?你看得懂?”萨沙见卡秋莎这个样子,更加迫切的想要知道上面所写的内容了。 “啊?看不懂。”卡秋莎装傻道,“这不就是一堆数字吗?” “那你叹什么气?”萨沙顿时无语。 “我是因为看不懂,所以才叹气。”卡秋莎说道。 说这句话的时候,卡秋莎显得很心虚,她之前说过自己不会对朋友撒谎,但是这个时候她还是选择对萨沙隐瞒。 卡秋莎,你可真虚伪,你明明知道撒谎只有0次和无数次。卡秋莎在心里骂道。 萨沙拿过卡秋莎的纸条,“卡秋莎,我不是傻子。” “嗯?”卡秋莎抬头看向萨沙,心想莫非自己被看穿了?虽然她确实很不擅长撒谎。 “我知道你看懂了。”萨沙有些无奈的说,“卡秋莎,你骗了我。” 卡秋莎知道自己狡辩也没有用,说道:“对不起,萨沙。” 萨沙看着卡秋莎,明明他应该生气的去斥骂卡秋莎,说她虚伪,说她明明说过对朋友是不会撒谎却欺骗了自己。但是此时此刻面对卡秋莎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拒绝和卡秋莎做朋友的也是他,卡秋莎只说过不会欺骗自己的朋友,可是自己却并不是她的朋友,他似乎没有资格去谴责卡秋莎的虚伪。 但是对于这件事,他也并没有打算告诉扎赫沃基。 他像是被卡秋莎蛊惑了一样,在行为做事方面开始偏袒卡秋莎。 他自己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萨沙觉得自己是清醒的,对于那些什么家国大义,气节风骨他都是不相信的。他不相信有人会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理想而选择牺牲自己。但是听卡秋莎说的故事,看见她眼睛里的坚定的光的时候。 他却相信了。 他开始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人能够拥有金子般珍贵的品格和钻石般闪耀高洁的灵魂。 或许是哪里出了问题。 萨沙看着卡秋莎有些沮丧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不太对,他试着放软语气说:“卡秋莎,我没有要责备你的意思。我只是不懂我要怎么表达我的情绪。这件事你不用和我解释,我不会告诉公爵大人的。” “对不起,萨沙。这件事是我的错,我违背了我自己的原则。”卡秋莎不去看他,自顾自的说着,“但是这件事我不可以让你知道。你知道的太多肯定会收到惩罚。” 卡秋莎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忽的抬头看向坐在正对面不远处的萨沙:“不要太相信扎赫沃基,萨沙。” “……”萨沙本来想要反驳一下,但是他发现自己说不出口,他潜意识里似乎就在告诉他,真相就是扎赫沃基并不信任他。 但是萨沙还是决心与自己的潜意识抗衡一下:“为什么?你发现了什么?” 卡秋莎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说:“我没有证据。” “所以呢?所以你没有证据就让我不要相信公爵大人?”萨沙像是捉住了卡秋莎的小尾巴,揪着这点他开始想要乘胜追击。 “你也察觉了吧,那天的那些人。”卡秋莎盯着萨沙的眼睛,果然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萨沙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你去调查了吧,萨沙。” 萨沙顿时完全没有了刚刚那副样子,此时像只被卡秋莎踩中了尾巴的小猫,顿时慌了神。 “扎赫沃基在暗地里培养了一批连你都不知道的暗卫。”卡秋莎笃定的说道,“这就足以证明他并不信任你。” 卡秋莎见萨沙不说话,她就知道自己说中了。 “虽然很多的位高权重者都会这样,感情只会对他们的影响他们对事情的判断。”她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重,这些话在萨沙这个对于扎赫沃基有着特殊感情的人听来,就是在离间他们的关系,瓦解扎赫沃基在他心中的地位,“大多数的掌权者,不信任是常态。” 萨沙点了点头。 他都明白,他什么都看见了。 虽然他还不太明白身为朋友又或是兄弟之间真正的样子,但是他至少知道肯定不是扎赫沃基和他这样。 只是他的施舍。 他只是扎赫沃基的一条狗,还是一条随时都可以舍弃,抛弃的狗。 记忆找回 卡秋莎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萨沙,你该走了。” 萨沙缓过神来,点了点头,他确实不能够再在这里呆了。 萨沙正准备走,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问了一句:“卡秋莎,我们还会再见吗?” 卡秋莎一怔,扯起一抹苦笑:“当然。阿辽沙。” 萨沙听到这这个名字愣了一会儿,但是他没有过多的停留,也没有询问卡秋莎为什么这么称呼他。 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知道今晚过后卡秋莎也许会离开,而卡秋莎让他离开,也是为了让自己免去“看管不力”的责任。 卡秋莎,你又骗了我。萨沙心里想着,情绪翻涌,尽是苦涩。 卡秋莎看了一下时间,和萨沙说话让她忘记了时间,好在她已经梳妆完毕。 她从柜子里随便挑了一件准备换上。 但是她穿上身时想了想,又将那件裙子脱了下来。 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件更加繁杂的,但是解开和穿上的手法十分简单的裙子。 她一件又一件的穿上,然后静静地等待傍晚的到来。 “老吉。” 奥尔菲拉用望远镜看着那戒卫森严的宴会厅门口。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奥尔菲拉说道。 吉娜和爱丽丝皱着眉,一言不发。 “秋秋……会收到吗?”奥尔菲拉试探的问着。 爱丽丝摇了摇头,一直皱着的眉头却没有松开过。 奥尔菲拉叹了口气,收起望远镜。 “那我们只能等吗?”吉娜也忍不住问道,“就这样等到天黑?” 爱丽丝点点头。 得到了肯定答案的吉娜和奥尔菲拉就像是充了气的皮球,顿时泄了气。 “如果可以,你们甚至还可以睡一会儿。” “什么?”奥尔菲拉和吉娜异口同声的问道。 “毕竟你们俩要应对追兵,不保存体力那怎么行?”爱丽丝像是在想着什么,也不看她 她们,只是说着。 吉娜叹了口气,说:“怎么可能睡得着?” 奥尔菲拉跟着点了点头。 谁不是呢。爱丽丝心想。 夜晚很快降临。 “咚咚。” 听见敲门声的卡秋莎回头,看见门已经打开了,萨沙正站在门口等着卡秋莎。 “真准时啊。”卡秋莎说道。 萨沙脑袋垂着,听见卡秋莎的这句话时他也没有抬头看向卡秋莎,两人就像是第一次见面,陌生而又客气,但是两人心照不宣的默契又暴露他们却是旧相识。 “卡秋莎小姐,您该走了。”萨沙依旧是冷着他的一张脸,语气波澜不惊。 卡秋莎点了点头。 萨沙一侧身,示意卡秋莎走在他前面。 卡秋莎从善如流,拎起裙摆,大步走在前。 下了楼,楼下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卡秋莎拎起自己的裙子走了上去,但是令卡秋莎意外的是萨沙却并没有跟着她一同上去。 “你不进来吗?”卡秋莎掀起帘子问道。 萨沙摇了摇头,指了指驾驶的位置。 卡秋莎明白了。 萨沙今天还得充当驾驶。 马车行进之时,卡秋莎在想为什么今天的人那么少,按照以往来说,扎赫沃基都会配4个人左右围着她转,而今天却只有萨沙一人。 莫非扎赫沃基还真打算撮合她和萨沙。 想到这卡秋莎有些无语。 那干这个扎赫沃基还挺积极的哈。 正当卡秋莎心烦意乱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 不一会就听见萨沙的声音催促她下车。 卡秋莎从车内探出身子,萨沙接过卡秋莎的手,卡秋莎被萨沙这一举动吓愣了一会,随后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不客气,叶卡捷琳娜。”萨沙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卡秋莎听了,瞪大眼睛转头看向萨沙,却什么也没说。 萨沙不再看她,只是和她说:“你该进去了,卡秋莎小姐。” 卡秋莎一边拎起裙摆往宴会厅走去,一边回头看了一眼萨沙。等她再度回头的时候,萨沙已经不见了踪影。 践行宴和卡秋莎第一次来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同样的一批人,同样的香水和酒水混合的味道。 卡秋莎看见扎赫沃基拎着酒杯和一群弗洛的高管们站在一起谈天说地。 她正准备走到角落拿一块食物,却看见上次宴会所见的卡林卡拎着酒杯朝她走来。卡秋莎见了就烦,正准备装作没看见她,却没想到卡林卡却率先和她打了招呼。 “嗨,啊话说回来你叫什么来着?”卡林卡还是上次所见的那副样子,柔弱和不知事故,实际上就是蠢而不自知。 “如果不知道别人名字,至少可以表现的礼貌点。”卡秋莎不去看她,只是随手拿了一块小点心住准备塞进嘴里。 “对不起。”卡林卡见卡秋莎不见她,倒是跟着卡秋莎转,说道:“你居然是扎赫沃基公爵的未婚妻?” 卡秋莎听着她那毫无诚意的道歉,又见她一直在自己身边打转,只觉得心烦,有些没好气的说道:“怎么了?卡林卡小姐。” “没什么,我还记得你上次和我说的话。”卡林卡说道。 “哦?”卡秋莎十分敷衍,她虽然已经不太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但是卡秋莎还记得这个姑娘白莲花的表现,因此她对这个姑娘接下来想要说的话没有任何期待。 “我依旧不觉得你是对的。”卡林卡小小的抿了一口手中的酒,“不对,我本来觉得你是对的,但是当我知道你是扎赫沃基公爵的未婚妻的时候,我觉得你也不过就是个虚伪的人罢了。满嘴仁义道德,高高在上。” 卡秋莎也不反驳,虽然她根本就不是扎赫沃基的未婚妻,但是现在目前,她是的。 “所以,您今晚是特意来骂我的?”卡秋莎一边问,一边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小块甜点,但是过量的糖,让卡秋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是。”卡林卡毫不掩饰自己的内心。 “哦。好。”卡秋莎无所谓的说道,“卡林卡小姐我是虚伪,满嘴仁义道德,实际上和你一样,都是委身于男人的物品。我说什么独立,其实不过是因为我满嘴主义,内心生意。我确实和你一样,没了男人就像没有了生命。但是我不会和自己的父亲在一起。” 快到点了,卡秋莎虽然不打算闹大,但是她想要借卡林卡借题发挥一下。 “我承认我的卑鄙虚伪,至少我很诚实。至于你和你父亲。”卡秋莎扫了卡林卡一眼,“祝您们幸福。” 卡林卡一听道卡秋莎说自己父亲,她虽然是个娇小姐,但是可不意味着她没有脾气。 卡秋莎话音刚落被泼了一身。 好在周围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也没有人往这边看。 跳舞的人群依旧在跳舞,音乐也从不停歇。 所有人,笑着,跳着,唱着。 纸醉金迷,衣香鬓影。 这些贵族的繁华与享乐之下,是无尽的肮脏。 出逃 卡秋莎看了看自己身上湿哒哒的裙子,她面无表情,甚至无心清理。 她故意走出人群,靠的离扎赫沃基近些。 扎赫沃基还在和权贵们高谈阔论,在聊天间隙,瞥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卡秋莎。 不知道她怎么回事,一身湿漉漉的,妆还有些花,头发也湿哒哒的趴在额头。 像只淋了雨的小狗。 扎赫沃基皱了皱眉,刚想要对卡秋莎说些什么,却见卡秋莎用口型和他说:我去趟厕所。 扎赫沃基点了点头,告诉卡秋莎他同意了。 卡秋莎转身就走了。 扎赫沃基内心也大概能猜到一些情况,但是他可没有打算为了卡秋莎去得罪弗洛的高官。同样的是,卡秋莎也没有抱有扎赫沃基会替她出头的妄想。 她拎着裙子走向走廊,但是她并没有走向厕所,而是走向了电闸。 她只需要让电力系统短暂的关闭几分钟,以此告诉吉娜她们自己已经开始行动。 随后只要在混乱中离开就可以。 卡秋莎走到配电室,将那个老式的电闸往下一拉,整个会厅陷入了黑暗之中。 在走廊的卡秋莎还好,她接着月光摸索着去厕所的路。她准备在厕所把这碍事的礼服脱掉,然后和爱丽丝汇合。 然而就在卡秋莎摸索去的路上,她感觉自己的被一双手握住了。 卡秋莎猛的一回头,一句“谁?”还没来得及说出来,手的主人就开了口:“别怕,卡秋莎,是我。” 听见是自己熟悉的声音,卡秋莎试着开口询问道:“阿辽沙?” 那人嗯了一声,问道:“你要去哪?你要走吗?” “……”卡秋莎不知道怎么回答萨沙,但也只好说:“我要去厕所。” “我带你过去。”萨沙说道,“停电了。” 卡秋莎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但是又想到这么黑萨沙会看不见,又小声的说了一句:“嗯。” 她在萨沙的带领下走了一会,正当卡秋莎在想要什么理由支走萨沙的时候,萨沙停了下来。 “到了?”卡秋莎询问道。 “嗯。你要走吗?叶卡捷琳娜?”萨沙又问了一遍。 卡秋莎不知道怎么回答。 却感受到萨沙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进去吧。” 卡秋莎被轻轻地推进了厕所。 “我们还会再见吗?” 卡秋莎的后方传来一声萨沙的询问。 就像是穿越了时空,在不同的世界和时间里,记忆中的萨沙和现在的萨沙的影子重叠了起来。 “一定会的,阿辽沙。”卡秋莎用坚定的语气,小声地回应着萨沙。 但是卡秋莎已经感觉到了萨沙离开时掀起的风。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 卡秋莎叹了口气,她随手一拉要腰间的系带,华丽繁复的裙摆落地,露出了她里头轻便舒适的衣服。 因为宴会厅和链接厕所的走廊都在一楼,卡秋莎听见了人们嘈杂慌乱和卫兵的脚步声。她计算着时间,顺着走廊翻了出去,去到了园中。 卡秋莎上次就是在这里和卡林卡大吵了一架。 现在这里的喷泉依旧不知疲倦的工作着,上次盛放的花却早就败了。 卡秋莎踩在松软的草地上,却不小心踩到了一个什么硬邦邦的东西。卡秋莎为了逃跑方便,把那双碍事的高跟鞋给扔了,光着脚走着。 卡秋莎疑惑地蹲下身子,捡起了脚下那个东西,她拾起一看,像是一个坠子,挂着的伸缩已经不知所踪。 卡秋莎借着月光一看,她脸色一变,眼神一沉。 默默的把那个坠子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不一会,从墙外传来了一声短促的口哨声。 卡秋莎看了看四周,确定人们正因为停电了慌乱,暂时不会听到这个声音,于是放心大胆的回了一声口哨。 得到回应的墙的那一边沉默了。 不一会卡秋莎那边出现了大量的毒虫,过了一会儿,卡秋莎感觉到自己的内心肩膀被拍了一下。 “爱丽丝。”卡秋莎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的声音。 爱丽丝点了点头,爱丽丝架着卡秋莎双臂,一跳,便飞跃了围墙。 “我靠,爱丽丝你什么时候什么强了?!你身后是有推进器吗?”卡秋莎惊叹道。 “待会再说吧,先走。”爱丽丝话音刚落,身后的宴会厅霎时间灯火通明。 “他们将电力恢复了,老吉的可以拖住多久?”卡秋莎说着跟着爱丽丝跑了起来。 “不知道,但是肯定不长。”爱丽丝见卡秋莎落后了,便放慢了脚步,又将卡秋莎一把拽住,“得上了车马上就走。” “我知道。”卡秋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但是很快,卡秋莎就看见了吉娜和奥尔菲拉的身影。 她们上了车,吉娜长鞭一挥,马儿收到刺激,跑了起来。 奥尔菲拉抱了抱卡秋莎,又问道:“睿宝呢?” 卡秋莎和爱丽丝对视一眼,随即低下了头,卡秋莎从口袋里掏出那一个在花园里捡到的坠子,小声地说:“对不起。” 奥尔菲拉看见那个坠子,什么都明白了,一颗眼泪瞬间从脸上划过。 她抽了抽鼻子,又将那滴泪拭去。 “你回来就好,卡秋莎。”奥尔菲拉说着,语气来还带着哭腔。 “可以说说是怎么回事吗?”爱丽丝问道。 “我也不清楚,我并不在那住。我住在离这不远的酒店里。”卡秋莎顿了顿,说道,“你们还记得我原来跟你们说的那个萨沙吗?” 爱丽丝摇了摇头,这个名字太过久远,她对于这个名字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 “就是那个阿辽沙,阿辽沙·阿列克谢。”卡秋莎有些激动的说道,“我从解体那天我就再也没见过他,我和你们说过的,我幼儿园认识的那个小男孩!” “哦哦哦。”爱丽丝和奥尔菲拉异口同声的答道。“有印象了。” “然后呢?”爱丽丝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也在这里,还失去了记忆,他成为了扎赫沃基的手下。”卡秋莎说道,“睿宝的死,是他告诉我的确。” “他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把他策反了?”奥尔菲拉也好奇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帮我,然后今天的时候他恢复了记忆。”卡秋莎答道,“虽然我也不知掉怎么回事?反正就奇奇怪怪的。” 卡秋莎说完还挠了挠头。 “他不会是喜欢你吧。”爱丽丝试着分析道,“又或者是他给你下了一个圈套。” 向着新目标!前进! “我不知道,但是正如你所见,我在他的帮助下逃了出来。”卡秋莎摸了摸下巴,“如果不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也不会顺利出来。” “就怕是他是故意帮你逃出来的。”爱丽丝也同步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奥尔菲拉插不进话,她捏着那个睿宝的吊坠暗自神伤了一会,她像是想起什么,问道:“秋秋,你是怎么知道要在那里等我们?” “我还想知道你们怎么会知道我在花园里?”卡秋莎也疑惑,“我好像没有给过你们平面图的样子吧。” “是。”爱丽丝答道,“我们之所以会在那,是因为睿宝从那里进去了。” “我之所以会去那,是因为我上次发现哪里的守卫会比较薄弱,所以我猜你们应该会去那。”卡秋莎说道,“这波原来是心有灵犀啊。” 卡秋莎故作轻松,企图想让氛围稍微缓和一点。 但是卡秋莎这句话说出口后,意识到了不对劲,这也太过于巧合了。 扎赫沃基是真的故意如此准备将她们一网打尽吗? “那萨沙…有没有和你说睿宝是怎么死的?”爱丽丝小心翼翼的问着,一边瞄着奥尔菲拉,看奥尔菲拉的脸色变化。 卡秋莎摇了摇头,说道:“他没有和我细说,他只说他到那的时候白貂已经死了。” “那这么说,也有可能睿宝其实并没有死?”奥尔菲拉有些激动的说。 “那这个吊坠,又该怎么解释呢?我是在花园里捡到的。虽然看着不太值钱,但是多少也能换点,不论睿宝死了还是没死,这个吊坠也不可能掉在那个地方。除非是有人故意将它扔在那里的。”卡秋莎像是在回答奥尔菲拉的问题,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怎么办?”奥尔菲拉见卡秋莎的声音越来越小,而爱丽丝却在此时一言不发。 “先按照原计划走,剩下的只能随机应变。”爱丽丝皱着眉说道。 奥尔菲拉和卡秋莎点了点头。 随后奥尔菲拉便走向驾驶的位置,让吉娜下来休息。 “真是奇怪,怎么会没有追兵?”吉娜窜进车里说道。 “没有追兵?”卡秋莎和爱丽丝异口同声的大声问道。 “是的。”吉娜挠了挠头,“我也奇怪。” “……”卡秋莎和爱丽丝集体沉默了。 “往好了想,他们一时半会也不知道往哪追,我们应该还能在他们全城封锁之前离开弗洛。”卡秋莎揉了揉紧锁的眉头。 “离开弗洛我们去哪?”爱丽丝问道,她其实也没想好她们的下一站。 “我们绕道回米洛。”卡秋莎说道。 吉娜一听倒吸一口凉气,“你疯了?那我们不是自投罗网吗?米洛的搜捕只会比弗洛更严格,卡秋莎你在想什么?” 吉娜急的忍不住喊了卡秋莎的名字。 “我知道。但是我们没有办法,我们除了米洛和弗洛,我们还能去哪?轻尘她们用命守护着的国家被扎赫沃基这样的家伙所占领你甘心吗?”卡秋莎忍不住大声地说道,由于情绪激动,卡秋莎还忍不住哭了出来,“我只是不甘心,你们知道吗?我就在城墙上看着,看着阿卡林娜的头就挂在那,她原来那么漂亮的一个人,却被挂在城墙上被风吹得都认不出她,那可是阿卡琳娜啊!!” 说到这,卡秋莎拽紧了自己的衣摆,哽咽地说道:“我好不容易将她埋在了那棵我们分别的柳树下,扎赫沃基那个混蛋!那个混蛋居然派人跟着我,我因为生病晕倒之后,他让人把阿卡林娜的头骨砸碎,取走了她的牙齿,并把她的牙齿给了我……” 说着卡秋莎已经泣不成声。 而爱丽丝和吉娜也陷入了愤怒和悲伤之中,她们之前还想着和阿卡林娜,易轻尘团聚的时刻。但是其实她们都明白,世界上没有不流血的斗争和政变。她们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但那是令她们没有想到的是,扎赫沃基的手段竟然如此凶残。 “嘿,卡秋莎…”吉娜拍了拍此时此刻已经哭到不能自抑的卡秋莎,“卡秋莎,不要哭了卡秋莎。对不起…我并不知道你经历了这么多…” 吉娜不能想象在没有与她们相互依偎的时光里,卡秋莎是怎么经历这一切的。 过了好一会儿,卡秋莎将心情平复下来,等她抬头一看,吉娜和爱丽丝眼角都泛着泪光。 “爱丽丝,你是怎么想的?”卡秋莎一边擦掉自己的眼泪一边询问道。 “我和你想法一样。”爱丽丝也擦去眼泪,掏出一份地图摆在地上,“我们可以先去这里。” 卡秋莎顺着爱丽丝的手指看去,正是一个与两个国家都接壤的地区———纽特。 “可以是可以,可是…我们对纽特的了解太少了,也不太清楚……” 卡秋莎还没来得及将自己的顾虑说完,爱丽丝将其打断道:“这些我已经调查好了,纽特这个国家虽然和米洛,弗洛接壤,但是他不像弗洛依附于米洛而存在,在整个政权上相对独立,虽然和米洛有贸易往来,但是并不密切,政权上的交流也相对较少。” “这么听来倒像是是一个相对正常的国家。”卡秋莎摸了摸下巴,“现在的掌权者是谁?” “纽特吗?他们是议会制,目前的执政党是工人党。”爱丽丝说道。 “什么?他们居然已经是现代政权了,真是不可思议。”卡秋莎惊叹道,“那他们的工业发展水平应该是比较靠前的。那他们……”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卡秋莎,但是很遗憾,他们不是。”爱丽丝就如同卡秋莎肚子里的蛔虫,完美的预测了卡秋莎接下来的每一句话,“虽然是工人党执政,但是总体还是被资本把控,真正的工人们的话语权很小,所谓工人党也更多是政客,为了所谓工人的利益而成立,私底下还是一副资本家的做派。” “卡秋莎,你现在有要觉醒力量的感觉吗?”吉娜有些关切的问道。 卡秋莎摇了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完全没有感觉。”卡秋莎有些懊恼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眼看卡秋莎又要抓向自己的头发,吉娜一把将卡秋莎的手抓住语重心长的说:“卡秋莎,别抓了,本来头发就不太多了。” “…” 卡秋莎听了,默默的放下了自己的手。 “既然如此,我们便向纽特进发!”爱丽丝大声说道。 风儿喧嚣 “卡秋莎人呢?”扎赫沃基愤怒的问道,“我问你她人呢?” 此时宴会已经结束,人潮散去,留下一片狼藉,扎赫沃基在人去楼空的宴会大厅里迟迟不走,就是因为此时此刻少了一个人。 卡秋莎。 “萨沙。”扎赫沃基说道,语气里透着凶狠和愤怒。 萨沙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扎赫沃基这个样子了,他不由得缩了缩肩膀。 “你应该知道她去哪了。” 萨沙听了连忙摇头,“属下并不知道。” “我让你盯着她,你盯什么去了?萨沙,你可不要骗我。”扎赫沃基逼近萨沙,“抬起头来看我。” 扎赫沃基稍微比萨沙高一些,萨沙闻声抬起头来看着他,扎赫沃基试图在萨沙的眼里寻找撒谎的踪迹,但是他盯了一会儿,萨沙的眼里什么也没有。 扎赫沃基轻哼一声,带着丝绸手套的手轻轻拍了拍萨沙的脸,小声的说道:“你最好不要骗我,萨沙。你别忘了你这条命是谁给的。” 萨沙听着那熟悉的威胁,和不知道重复了几百遍的话语,内心只觉得恶心。但是他并不能在面上表现出来,他只好又将头低下,用低垂的眼眸和卑微温顺的态度来以示他的忠诚。 他并不绝对的忠诚。 “属下明白。”萨沙答道。 “你传下去,让全程搜捕,卡秋莎应该走不远的,封锁米洛和弗洛的边境,对来往人员进行严查。”扎赫沃基怒火未消,咬着牙说着这几句话,“对了,让城内扩大范围搜捕,搞不好他们不会离开,还会留在弗洛。” 她们? 萨沙像是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答了一声“是”便隐入黑暗之中。 萨沙将任务发布了出去,随后便回到了酒店,他翻身进了卡秋莎房间所在的阳台,隔着一层薄薄的玻璃门朝里望去,里面的东西仍旧是整整齐齐,只是少了一个人。 萨沙想要抬手敲敲门,却又想起那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已经飞出牢笼,再也不会回来了。 萨沙只好坐在阳台的护栏上,像那天晚上一样,看着天上的星星,吹着弗洛的晚风。 扎赫沃基还在发着脾气,萨沙回到酒店后被扎赫沃基叫去过他的房间,奇怪的是扎赫沃基并没有对他做什么,只是随意说了几句不轻不重的话就让他离开了。 萨沙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匆忙关上门,脑子里闪过的尽是他少年时扎赫沃基对他所做的一切。 新的受害者已经诞生了。 萨沙心想。 萨沙去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恢复记忆的,就在卡秋莎那一句“再见,阿辽沙。”之后,他的脑子里涌入了大量的信息,过于强烈的冲击几乎让他快要站不住脚,他那时候强撑着离开,在一个树杈子上歇了一会儿,理了理自己的思绪。 果然,他丢失的记忆就是和扎赫沃基有关。 原以为自己会想起来会对扎赫沃基更多的是愤怒,而现在回想起来,更多的应该是恶心。 想到这,萨沙叹了口气。 弗洛的夜晚静悄悄的,就像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星星在如墨般的天空上挂着,风吹得白桦树沙沙响。 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和怡然自得。 在莫斯科郊外的夜晚,安静的连露珠从花朵上滑落的声音都听得见。 正如卡秋莎所说,他们俩并不是只有一面之缘。 他和卡秋莎很像,他也是乌拉尔人,爸妈也是从乌拉尔前往神州工作。他在神州上过学,但是那会他太小了,他不太记得了,他只记得在有一天他哭的很伤心,因为他要离开神州,回莫斯科去。 而那天他记得有个小姑娘在午睡的时候像个大人一样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跟他说,“不要担心萨沙,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 那个小姑娘就是卡秋莎。 又或者叫叶卡捷琳娜。 要知道乌拉尔人的名字很长很长,除了正名还有一个小名。 那时候的幼儿园老师为了方便,所以只叫他们的小名,他们的正名只有在写作业本和写小书包的名字时才会用到。 其实萨沙对于其他人的印象已经不太记得了,但是他对卡秋莎的印象很深刻,因为他记得这个小姑娘总是安静的呆着,像是游离在人群之外,总是喜欢在一边背着手看着玩闹的人群,好像这个世界的热闹与她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在萨沙的印象里卡秋莎虽然不爱说话,也不喜欢玩闹,但是人缘却意外的很好,甚至萨沙还见过两个小朋友因为在午睡时间想要和卡秋莎一起睡觉而争吵到哭泣。 萨沙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卡秋莎真是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奇怪的人。 萨沙想到。 后来萨沙离开了,他不知道卡秋莎走了吗? 他那时候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父母带走了。 回到了他从来都没有去过的莫斯科。 陌生的莫斯科。 他在神州出生,他从来都没有回到过乌拉尔,至少在他快六岁以前。 他在这过了很长一段时光,像其他的莫斯科少年一样去上学,去追心爱的姑娘。联盟解体的影响并没有影响到他这个被保护的很好的花朵,他在温暖的室内长大,对于政治和社会变化所知甚少,甚至父母也甚少和他提起这些。 但是快要到他14岁的时候,变故发生了,他的父母相继离世。 没有为他留下任何财产,只给了他一套在联盟解体前,国家分配的公寓,和一堆萨沙从来没有打开过的书籍。 他翻开那些书,里面的文字对于他而言晦涩难懂。 他原本是想要去投奔亲戚,却想到自己的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已经去世很久,自己并没有什么亲戚。 整个乌拉尔,整个莫斯科,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他把那些晦涩难懂的书卖了,但是也并没有卖出多少,因为联盟解体后的经济并不景气,每个人都在为生计奔波,没有人愿意为这些取暖都无法满足的书籍而买单。 哪怕他们在解体之前是无价之宝,是无法比拟的精神食粮。 他勉强靠着卖书的钱过了一会儿,后来书也卖完了,他在书架的角落里翻到了一些勋章。 他想了想,为了生活他选择了卖掉。 那些收集勋章的人很多都是神州人,对于他所出的便宜的价格表示十分震惊。 他们不断地和他强调说这些勋章的珍贵之处,但是他却无所谓。 已经快要活不下去了,难道还要考虑这些吗? 我怎么活的? 再后来卖勋章所得的钱也用完了,他活不下去了。 自联盟解体后,乌拉尔的失业率飙升,社会福利也直线下降。 一个大学教授的退休金都不能够让自己温饱,想要活下去甚至还要去翻垃圾桶,捡剩下的垃圾才能够过活。 而像萨沙这种才上初中就因为父母双亡,没有监护人而辍学的家伙,是没有工厂愿意要他的。 最后萨沙身上有的只剩下了那套公寓,里面仅剩下了四面贴了墙纸的墙,其他一无所有,甚至那墙纸都因为太久没有更换而有些脱落了。 如果萨沙学过神州语,那他就会明白神州语中有一个叫做“家徒四壁”的成语,形容他现在的窘境真是再合适不过。 再后来,萨沙把那套公寓也卖了,但是他也并没有从卖房里获得很多的钱,因为在解体前,所有的乌拉尔人都可能得到国家分配的一套房子,哪怕是在联盟解体后,大部分的房子在市场上也并不值钱。 未成年且迷茫的萨沙在萧条又繁华的莫斯科里迷失了自我,他迷恋上了赌博和喝酒。当然他没有成年,正规的赌场不会让他进去,商场也自然不会卖酒给他。所以他只能接触那些小混混跟着他们去那些地下的赌场赌博,也从他们的手里换得一点酒喝。 随着乌拉尔入了冬,乌拉尔的经济也像是进入了寒冬。 萨沙注在偶尔清醒的时候注意到,街上躺着的醉汉越来越多了,每天早上被警察拉走的因为喝酒醉倒在街上被乌拉尔的寒冬掩埋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有一天我也会和他们一样。萨沙心里想着。 萨沙咪蒙着眼睛,看着警察从自己眼前拉走的那一具尸体,那是一个深夜醉倒在电线杆边上的醉汉,因为酒醉晕倒而直接被冻死在了街上,孤零零的一个人。 他一边想着,一边打了个充满着酒气的嗝。 接着躺倒在刚刚被拉走的尸体的地方。 好冷啊。萨沙一边想着一边却沉沉的睡了过去。 然后再也没有醒来。 很奇怪,他应该是死了才对。 萨沙回忆到这里的时候也觉得哪里不对,按理来说,他早就死在了莫斯科的街头,他甚至能够清楚的回忆起他死之前的走马灯。 就像是卖火柴的小女孩里所写的那样,他梦见了各种各样的美食,梦见了妈妈做的罗宋汤,梦见了爸爸温暖的手将年幼的自己举过头顶,还梦见了他想象出来的,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爷爷和奶奶,他们的手干燥而温暖,怀抱里还有着晒过阳光后干燥的令人安心的味道。 还梦见了卡秋莎,梦见她在轻轻地拍着自己的背,轻轻地和他说:“我们还会再见的,阿辽沙。”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萨沙看着自己的手,他疑惑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这个世界很明显和原来的世界不一样,而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他为什么会在这个世界复活? 正当萨沙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想起了那个刻着星星的石头。 他把他掏出来,他记得这颗星星。 是一颗红星,就和爸爸勋章上的红星一模一样。 这是爸爸和妈妈留给他的最后的一件东西,在莫斯科他没能把它卖出去。这颗石头就像一个人的赤子之心,对于珍惜的它的人来说是千金不换的宝物,而对于不在乎它的人而言,它一文不值。 没有人会想要一颗石头,哪怕它上头刻着一颗星星。 他对联盟没有什么感情,也不像卡秋莎有着那样炙热而高尚的理想,但是他的父母是两个英雄,是两个让他骄傲的英雄。 但是身为英雄的孩子,自己却把他们的一切拿去赌博和喝酒,最后死在了莫斯科的街头。 爸爸妈妈们应该会难过吧。 萨沙心里想着,叹了一口气。 如果卡秋莎现在站在他的面前,他应该会和卡秋莎说,“如果我能像你一样就好了,父母一定会为我高兴的。” 但是卡秋莎应该会板着个脸,认真的和他说,“阿辽沙,你应该成为你自己,而不是成为我。” 想到这,萨沙的脸色出现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还好我们没有做成朋友,卡秋莎。”萨沙小声地说着。 像是在说给风,像是在说给自己,又像是说给这个安静的晚上。 虽然萨沙这么说着,但是也没有停下梳理他怎么复活的过程,虽然很多记忆都模糊了,但是他隐约记得这里头有扎赫沃基的参与。 他还是丢失了一些重要的片段。 他意识到,自己自从复活过来后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扎赫沃基。 是在一个雨夜里,自己没有打伞,身上的衣服也被雨水淋透了。 而扎赫沃基撑着一把伞,脸带笑意,将自己从泥泞之中拉了出来,带到了温暖干燥的房间。他被丢给了一些侍从,短暂的清洗过后,他变的干净而衣着得体。 从那以后,他就在扎赫沃基手下做事,由于忘记了名字,扎赫沃基想也不想就将自己取为“萨沙”。 他像是早就想好了。 进入了这个世界,他将乌拉尔语忘得一干二净,而现在他全都记起来了,他记得卡秋莎在那一次的晚餐上为自己的行为惊呼,嘴里不由自主的说出了乌拉尔语的不可思议。 而自己因为那时候还没恢复记忆,所以以为卡秋莎是在嘲讽自己,甚至还因为这个事情和卡秋莎生了气。 他还记得自己在和扎赫沃基汇报卡秋莎和自己说的关于娜塔莎和阿列克谢的故事时,扎赫沃基的冷笑和不屑,嘴里还说着什么,“为了那个联盟所自杀的都是傻子”“联盟早该解体了”“联盟就不该存在,它是邪恶的。”之类的话语。 他记得,他全都记得。 他早应该和卡秋莎说。 但是他想起的太晚了。 卡秋莎已经走了,她不会再回来。 就算扎赫沃基和萨沙全城搜捕,萨沙也觉得,卡秋莎绝对不会被他们抓住。 而萨沙想起来的这些话,他也只好自己咀嚼吞咽进肚子里,等他们下一次的相遇,他就会全部告诉卡秋莎。 小学生春游(不是 “嘿,各位姑娘,醒一醒!我们休息一下吧。” 耳边传来了奥尔菲拉的声音,爱丽丝从睡梦中醒来,她第一个走出马车,向驾了一晚车,此时此刻正在一条河边洗脸的奥尔菲拉打了声招呼。 “老奥!”爱丽丝大声喊道,丝毫不担心会吵到卡秋莎和吉娜,因为那会她已经看到卡秋莎和吉娜已经醒来了,只是还不愿意起来罢了。 奥尔菲拉应了一声,走到爱丽丝的身边和她说,“我们得歇一会儿,再跑下去我们的马就得累死了。” 爱丽丝点了点头,正要说些什么时候,吉娜和卡秋莎相继从车厢里出来,两人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异口同声地问:“我们待会吃什么?” 爱丽丝和奥尔菲拉看她俩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忍不住笑。 尤其是卡秋莎,昨晚走的时候她把鞋给扔了,光着脚出来的,到现在都还没鞋穿,但是她好像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然后因为没有睡醒,此时此刻一脚踩在了泥地里,还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知道,你们呢?”奥尔菲拉笑着问道。 “我和秋秋去采点蘑菇来把,先随便吃点。”吉娜一边伸着懒腰一边说。 卡秋莎睡眼朦胧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行。你们俩洗把脸就去吧,早去早回。”爱丽丝说道。 卡秋莎和吉娜异口同声的“嗯”了一声,就去河边洗脸去了。 奥尔菲拉看着俩人洗脸的背影,忍不住感慨,“就像是做梦一样。” “嗯?怎么?”爱丽丝正捋着马的鬃毛,想着怎么给幸苦了一天的马儿补补。 “就像回到了夏令营的时候。”奥尔菲拉说道,“对了,接下来我们去哪?你们昨晚商量的怎么样了?” “我们现在在哪?”爱丽丝不紧不慢的从车的后边掏出一袋胡萝卜,这是出发前专门给马儿准备的。 “昨晚已经出了弗洛的地界了,现在应该是个和另外一个国家的交接空白区。”奥尔菲拉一边安抚着乱动的马儿,一边和爱丽丝说道,“昨晚的最后一道边卡上对我们的证件也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过多怀疑。” 爱丽丝听了皱了皱眉,一边把袋子里的胡萝卜递给奥尔菲拉示意奥尔菲拉喂一下。 奥尔菲拉结果爱丽丝皱着眉头,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没有。”爱丽丝摇了摇头,“我想应该是扎赫沃基没有反应过来秋秋被带走了,所以命令下达的晚了一些,我们出境才会那么顺利。” 奥尔菲拉点了点头,手上也没有停下,说道:“那我们接下来去哪?” “去纽特。”爱丽丝说道。 “纽特?”奥尔菲拉腾出一只手挠了挠头,“那我们该往哪去?” 爱丽丝拍了拍手,擦干了手上的泥屑,返回车里掏出一份地图,展开给奥尔菲拉看。 奥尔菲拉也像爱丽丝一样将自己手上的泥在衣角擦了擦,凑到爱丽丝边上。 “如果路线是对的,我们只需要沿着现在的这条路和方向一直走就可以到纽特境内了。”爱丽丝一边说一边给奥尔菲拉比划。 “好。懂了,不过我待会得睡一觉,我毕竟我昨晚可没睡。”奥尔菲拉伸了个懒腰。 “没问题,待会我来驾车。”爱丽丝笑着拍拍奥尔菲拉的背说道。 两人就这样站在马车边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反正现在又不需要搭伙做饭,因为奥尔菲拉可以让火焰跳到任意的位置,当然除了水里。反正有了奥尔菲拉的这个异能她们可省了不少事。 没聊多久,卡秋莎和吉娜也回来了,除了带回来了蘑菇还有一些浆果。 四人立刻分工合作把食材清洗干净,甚至爱丽丝还在洗果子的时候捉到了一条小鱼。 “嘿,你们看!” 三人听爱丽丝喊了起来,纷纷凑过头去看。 只见爱丽丝故作神秘,将双手拢着,在三人的催促下才缓缓将手张开。 三人见爱丽丝手中的鱼,不由得笑出了声,只见爱丽丝手中有一尾不过指头大小的,泛着淡淡蓝光的小鱼。 “得了,这么小的鱼,你还是快放了吧,这一顿两顿不吃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奥尔菲拉笑着说。 爱丽丝朝着她们三人做了个鬼脸,便把那鱼放回了水中。 不一会,食材洗净,三人将那点浆果一部分当作餐前甜点分而食之,一部分留了起来准备当路上的小零食。 随后奥尔菲拉指上跃出火焰,轻轻一扔,将那簇火焰扔在了干草堆上。 火苗接触到干燥的草料立刻燃了起来,火舌舔舐着已经装好水的锅底,卡秋莎见准备就绪,立刻把洗好的蘑菇一股脑的扔进了锅里。 “哇,感觉好香。”爱丽丝说道。 “我才刚扔进去。”卡秋莎有些无语的答道,“不熟的话吃掉可就没命了。” “那当然知道。”爱丽丝答道,“人家这不是馋嘛。” “可以可以。”卡秋莎笑着说,“待会快出锅了你第一个尝。” “好耶!”爱丽丝兴奋的说道。 “话说我们四个好像很久没有一起吃饭了。”吉娜看着打闹的爱丽丝和卡秋莎两人,不由得欣慰的笑了。 “反正和你们吃饭就是香啦!”卡秋莎望着天边的云彩,“你们是不知道扎赫沃基那个变态。到米洛那么多天,就只吃那几样。真的腻死我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阿这,那你也太惨了。”爱丽丝向卡秋莎投去同情的眼光,“我还以为你至少吃的不错。” 卡秋莎摇了摇头,说道;“那你想的太多了。” 正当卡秋莎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她听见了水开了的咕噜声,“啊啊啊,开了开了。” 卡秋莎朝着锅跑去,接过后头赶来的爱丽丝递来的小勺子,刚想要一勺自己尝尝味道的时候,像是想起了什么,把那勺汤递到了爱丽丝面前,“喏,你先喝。” 爱丽丝顺着卡秋莎的手,轻轻的吹了吹滚烫的汤,小小的抿了一口。 卡秋莎向爱丽丝投去期待的眼光,看卡秋莎咂了半天嘴巴却又不说话,急得她忍不住动手拍了一下爱丽丝,“你倒是说说行不行啊。” “行啊,至少蘑菇很行,很鲜,咸淡嘛,刚刚合适。”爱丽丝慢悠悠的说道。 “那就行。退下吧。”卡秋莎摆了摆手,示意爱丽丝可以走了。 爱丽丝也顺着卡秋莎的意思喊道:“陛下!封建王朝已经亡了啊!” 复盘 “讲道理,明明只有几天未见,却感觉是隔了好久好久。”吉娜看着爱丽丝和卡秋莎熟悉的打闹背影。如果旁人看到奥尔菲拉和吉娜这一副热泪盈眶的样子,估计以为他们已经半辈子没有见过面了。 “如果睿宝也在就好了。”奥尔菲拉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吊坠,原来挂在睿宝身上,而今到了她的手中。 “……”吉娜面对感性的奥尔菲拉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默默地注视着她。 他们四人中,只有奥尔菲拉不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也只有奥尔菲拉,是爱丽丝和卡秋莎最羡慕的人,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而爱丽丝和卡秋莎不一样,他们在童年里经历过了太多的事情,她们早熟的心智和善于克制自己的性格早已不允许他们能够像奥尔菲拉一样,肆意地展露自己的情绪。 大家把那锅蘑菇汤分食之后,坐在河边分享自己这几天的所见所闻。 如今已经出了弗洛的管辖范围,他们暂时可以不着急动身了。 “老规矩,卡秋莎先来。”吉娜指了指卡秋莎。 “好。其实我一直被扎赫沃基软禁在酒店里,被限制人身自由,唯一一次出门,他也派了萨沙来盯我。说到这个,我感觉萨沙应该就是我幼儿园时候认识的那个小男孩,虽然他听我讲联盟时期的事情感觉并没有什么感触,但是他知道我的大名,你们懂吧!!”卡秋莎激动的说道,“在这个世界里,除了你们估计也没有人知道我的大名了。” “好的好的,知道了,但是请你不要激动卡秋莎女士,然后呢?”爱丽丝企图让卡秋莎冷静下来。 “哦哦,反正他现在应该是恢复了记忆,之前他和我说他只有14岁到现在的记忆我觉得这就很不对劲。估计这事也和扎赫沃基那个老贼有关,我还从他的描述里知道了扎赫沃基是个恋童癖。”卡秋莎说道。 “什么?!” 听到这的吉娜三人不由得惊呼出声。 卡秋莎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而且在他手底下的受害者很多,不仅有女孩也有男孩。顺带一提,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扎赫沃基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且他应该是个乌拉尔人,而且,应该和联盟有牵连。” 卡秋莎顿了顿,又说:“当然最后一个和联盟相关的只是我的猜测。” 爱丽丝听了沉默了。 吉娜见爱丽丝不说话,便接过话茬:“那我来说说我们这几天的见闻,本来在早几天我们还能够自由出入,但是随着风声渐紧,我们慢慢的也不能出门了。但是仅在弗洛的这几天来看,我觉得……” “觉得什么?”卡秋莎追问道。 “太黑暗了卡秋莎。所有人,上到政府官员,下到普通百姓。对于生活既无热情也无欲望。所有人都在得过且过。那些在鲜花场工作的工人,大部分都时间都在聊天。原来我们以为他们只是在闲暇之余是这样,但是后来才发现他们是每天就在来花田里转一圈,就开始找个凉快地开始聊天。他们只管撒种子,其余的都看老天爷的安排,如果天气好,少旱少涝少虫害,就容易有收成。但是如果老天爷不给面子,在那一年里碰上了各种各样的灾情,他们就只能活活饿死。”吉娜一边说一边叹气。 “与其说他们是可怜,倒不如是仗着自己气候好,往年灾年少,土壤肥厚,而慢慢产生了惰性思维了。只要撒个种子就能够有收成,那又何必管呢。从来没有想过如果努力耕耘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吧。”奥尔菲拉也一边说一边叹气。 “唉。”卡秋莎叹了一口气,“这是能说这是弗洛自身问题很大,但是并不是说没有改造的可能。而米洛……” “米洛怎么了?”吉娜见卡秋莎欲言又止,止不住的问道。 “扎赫沃基说他将工人的薪酬翻了一倍,但是同时工人的工作量却翻了两倍不止。看上去钱变多了,但是工人们更劳累了。”卡秋莎说道,“工人这么如此,农民的就更惨了。本生地里的粮食就是有限的,先是被地主盘剥,然后还被政府征收去一些。原来阿卡林娜在的时候严厉打击了地主的税收,该由国家直接征收。但是扎赫沃基掌权后又变了回去。不过他不直接向农民收,而是向地主收。地主被国家收取了比往年更多的粮食,他们就会变本加厉的压榨手下的佃农。” “可恶。”吉娜听到这已经拳头紧握。 “不过我们现在也不能贸然就推翻扎赫沃基。正如阿卡林娜说的,我们并不是这个国家的人,甚至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们可以启发他们,但是这个国家到底是什么走向还是握在他们自己国家人民的手中。”爱丽丝像是看穿了吉娜的心思,冷静的说道。 吉娜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的小狗,浇灭了所有的热情。 “那我们现在……”奥尔菲拉问道。 “按照我们原本的计划进行就好。即便是要推翻扎赫沃基的政权也绝对不是现在。尽管现在扎赫沃基下达了一下令人不满的政策,现在米洛的力量太过于松散,也不够正规,更没有好的思想去指导他们。哪怕推翻了现在的政权,米洛也一定会很快陷入无政府主义的状态,人民只会更加痛苦。到时候我们是杀了扎赫沃基给阿卡林娜他们报了仇,爽了。但是到时候米洛一片混乱,想必他们也不想见到。”卡秋莎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同意卡秋莎的观点,目前我们只能积蓄力量,而不是冒然出击,现在扎赫沃基比我们强的太多太多,就算我们是魔族,有异能,但是双拳难敌四手,我们只会陷入苦战越来越被动。”爱丽丝也附和道。 卡秋莎和爱丽丝说完将目光投向吉娜,吉娜和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又点了点头,无奈的说:“好吧,目前我们也只能这样了。” 奥尔菲拉听到吉娜这么说,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估摸了一下时间:“那我们准备动身吧,爱丽你来驾车。” 爱丽丝点了点头,四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战场”,便离开了这片水草丰饶的河滩。 工业之国 —纽特 四人不紧不慢的走着,没过几天就到了纽特的境内。 纽特有一个边境城市,距离四人此时此刻所在的位置非常近。四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去那个附近的边境城市进行短暂的补给。 四人行进了一天左右,就到达了目的地。 四人刚进到纽特的时候,就被这个一个边境小镇的高楼林立所惊呆了。 “没有想到,即便是这么偏远的一个城市,都能够拥有这么好的城市建设。”卡秋莎一边抬头看着那些高耸入云的大楼一边感叹道。 “是啊,这个足以说明这个城市经济实力和工业水平非常出众了。”爱丽丝也同样感叹道。 “哎,你们说,策划搞出这种城市有什么意义吗?和纽特比起来,米洛和弗洛简直就像中世纪一样…”吉娜也忍不住附和道,“这个差的太远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这个城市可能火器道发展水平会很好的样子。”卡秋莎开玩笑的说道。 “搞不好呢,谁又知道呢。”爱丽丝耸了耸肩膀。 “不过感觉这个城市能有这么好的发展应该也和战略位置和地理地形之类的分不开吧。”在一旁的奥尔菲拉也忍不住加入讨论。 “哦哦哦对哦,神州也有类似的地方,在这个破地方太久都忘记了。”卡秋莎挠挠头。 四人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城内。 她们顺利的通过边境检查,四人观察了一会,基本没有警察巡街,街角的墙上也没有贴通缉令,至少他们四个在扎赫沃基的势力还没有渗透进来之前,她们还是能够“苟”一段时间的。 四人立刻去找到一个旅店休息。 不止她们劳累了,马儿也同样劳累。 其实她们应该在入境之后就把交通工具倒卖。但是她们四人觉得如果一进来就倒卖出去的话,这个行为有些反常。虽然在长途旅行之下,交换和买卖马匹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卡秋莎她们可不只是要卖马匹,而是要连着车一起卖掉。这个行为就很难不惹人注目。 所以他们决定先休息一段时间,在入住的几天后再将交通工具卖掉。 “所以。”卡秋莎把那些好几天没洗的衣服扔进垃圾桶,又换上了刚刚去市场买的新鞋,“现在到了纽特,我们应该怎么办。” 卡秋莎眼睛亮亮的,像是一只看见心爱骨头的小狗,兴奋地说道:“反正这里没有扎赫沃基!我可以去他们的火器馆吗!我在来的路上看见了!” “当然不行秋秋,就算这里没有扎赫沃基,我们也不可以随意走动。”奥尔菲拉像是早就习惯了卡秋莎这幅样子,就像是在安抚一个闹着要吃糖的小孩子一样柔声说道,“而且我们现在没有什么收入,可别忘了。” “哦对哦。” 好在卡秋莎也不是什么死缠烂打的人,只要你只要你说明原因而且能够说服她,她就会欣然接受并轻而易举的放弃那个想法。 “那算了。”卡秋莎躺在地上,现在她还没洗澡,她可不敢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 “我们现在到了纽特,我们得想明白下一步要做什么。”爱丽丝从洗浴间出来,看在躺倒在地上的卡秋莎不由得笑出了声。 “笑个鬼哦。”卡秋莎一边说着一边在地上滚着,“怎么办啊,到底要怎么才能觉醒异能啊,是我不够努力吗?” “不懂哦。”吉娜也躺在卡秋莎的身边,“反正我们都是突然就有了。” “可恶,真让人羡慕。”卡秋莎装作愤怒的说。 “唉,话又说回来,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吉娜叹了一口气。 “大方向是有了,但是,小目标呢?”爱丽丝也说道。 “要不小目标就,帮秋秋掌握异能?”奥尔菲拉一边收拾衣服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嗯~我觉得不戳。”卡秋莎一个起身,把吉娜吓得够呛。 “那行,那就这样。”爱丽丝立刻排版同意,“你刚刚说你要去哪?” “火器馆!!”卡秋莎兴奋的说道,“讲真,如果纽特和弗洛打起来,那种感觉就像是…” “骑兵打坦克。”爱丽丝立刻将卡秋莎的话接上。 “是的,没错。但是这么久了还没有开战,搞不好弗洛也有让人所不知道的武器吧。”卡秋莎挠挠头,“除非纽特像神州一样,“以仁为本”什么的,但是神州这样的国家可遇不可求,怎么都不可能像是纽特这样的国家可以的样子。” “为啥这么说。”吉娜冷不的冒出一句。 卡秋莎立刻被吓了一跳,她拍了拍胸脯,说道:“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哦没有。”吉娜看着卡秋莎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不至于吧,这么吓人?” “哦那也没有。”卡秋莎听了吉娜的话立刻冷静的说道:“其实我也不太明白,这是我的一个直觉。在原本的世界里那么多国家,但是再也没有第二个国家像神州那样。” “确实。”吉娜像是习惯了卡秋莎的思维跳跃,“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去火器馆?” “对对对,我们什么去!”卡秋莎从地上站起来,兴奋的转起来,“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爱丽丝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卡秋莎,“你能不能先去把澡洗了。” “哦,可恶,爱丽真凶。”卡秋莎拿起衣服就往浴室走去。 看着卡秋莎逐渐消失的背影。 爱丽丝叹了一口气。 而与此同时的卡秋莎也同样叹了口气。 卡秋莎整理了一下心情,打开了热水器。 逐渐弥漫的雾气让卡秋莎更加焦虑,她想起了白桦林的迷雾,她迷失其中,无论呼唤谁的名字都没有人应答。 卡秋莎试图让自己从回忆里走出来,但是收效甚微,光是褪去衣服就仿佛用光了所有的力气。 哪怕回到了小团队,她也觉得自己是会拖累他人的一方。 这样装作嘻嘻哈哈快乐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呢?总不能又回到扎赫沃基那里去让他们担心吧。 卡秋莎烦恼的揪了揪自己的头发,走进了放好水的浴缸里。 整个房间内只剩下了水的滴答声,还有她越发急促的心跳。 火器馆!像是要觉醒的前奏? 卡秋莎被捞了出来。 被爱丽丝,吉娜和奥尔菲拉三人连拖带拽的把卡秋莎从弥漫着水雾的浴室里拉出来。 对于卡秋莎突然晕倒这件事他们三人已经是非常有经验了。 卡秋莎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之前他们三个总是觉得是卡秋莎生病了。但是当卡秋莎拿着那份全部正常的报告给她们三个看的时候,三人集体陷入了沉默。 后来她们才知道,应该是卡秋莎心理出现了问题,只要卡秋莎过度紧张和过度思考的时候,她的脑子就像是过热的机器,为了阻止她过速运转而直接趴窝。 还是童年里亲密的人相继离开给卡秋莎的影响太大了。 三人把卡秋莎拖床上,在等卡秋莎转醒的时间咯,奥尔菲拉和吉娜并不打算浪费,于是两人转身轮流去把澡给洗了。 等两人洗的差不多了,躺在床上的卡秋莎也悠悠转醒了。 “我这是…晕倒了?”卡秋莎一边扶着自己的头一边慢慢起身。 “是,又晕倒了。”爱丽丝在一旁看着书,也不看卡秋莎,只是说道,“不要胡思乱想秋秋。” “我没有啦。”卡秋莎苦笑道,企图敷衍过去,“可能是一下子放松下来,身体还不太习惯。” 爱丽丝不说话,只是撇了卡秋莎一眼。看这个卡秋莎这幅拙劣的演技,她想要说什么的,却又咽了下去,又低下头去看她的书。 结果爱丽丝没看几行,吉娜就从洗漱间里出来说道:“秋秋你快换身衣服,我们准备出去!” “啊?去哪啊。”卡秋莎一脸迷茫的看着他们三个。 “还能去哪?火器馆啊,不是你说要去的吗?”吉娜看着卡秋莎那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表情就觉得好笑,“既然你不记得了,那就不去了吧,。” 说着就要坐下来。 卡秋莎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爱丽丝,奥尔菲拉都穿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原来是要出门! 卡秋莎一把拦住吉娜,急急忙忙的说道:“我立刻去换衣服!” 说着就赤着脚往浴室跑去。 “等会,你他妈忘记拿衣服了!”吉娜笑嘻嘻的看着卡秋莎的背影,瞥见床上的衣服脸色一沉。 “哦哦哦哦,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卡秋莎又急急忙忙的从浴室跑出来,跑到吉娜跟前拿衣服,又急急忙忙跑回去。 “这么快就生龙活虎了?”奥尔菲拉看着卡秋莎的背影感叹道。 吉娜和爱丽丝耸了耸肩,一同说道:“谁知道呢?” 过了一会儿,卡秋莎就从浴室出来了,她换衣服一向快的很,再加上她穿的又是自己长穿的宽松风格,更是快了,随便一套就出门了。 “走吧走吧走吧。”卡秋莎催促道。 她对这些向来具有极高的热情。 吉娜她们也都知道,虽然她们对于这些并不敢兴趣,但是身为朋友她们愿意去包容卡秋莎,就像卡秋莎包容她们一样。 四人拿好钥匙就出门往火器馆走去。 火器馆里她们住的地方并不远,走了20分钟也就到了。卡秋莎一路走的飞快,自从去了扎赫沃基那以后,她再也没有过如此轻快的步伐。 只是可怜了吉娜和奥尔菲拉,他们俩可是走路慢悠悠选手,其宗旨就是走路就是为了快乐。这和卡秋莎和爱丽丝走路跟跑步一样的风格可截然不同。 但是很快也就到了,四人买了门票进去,刚一进去,卡秋莎就被里面的各式各样的枪械给吸引了。几乎是黏着每个柜子都不舍得挪开腿的,眼珠子恨不得掉枪管上。 虽然吉娜她们三个对这个不敢兴趣,但是她们倒是愿意陪卡秋莎一点一点的逛。 随着他们的深入,卡秋莎走到了一把枪前。 这把枪朴实无华,比起之前展示的雕花画彩的枪,这把手枪倒是显得有些“灰头土脸”,朴实无华。 但是卡秋莎就是盯着那把不走,被岁月侵蚀过的枪柄,漆已经被它原来的主人磨的几乎掉光。但是在卡秋莎看来,这把枪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但是她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感觉。 但是有一个愿望她很强烈,那就是她想要的到它。 得到这一把手枪。 卡秋莎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那把枪里栖息着一个灵魂,而那个灵魂正在召唤着她。 卡秋莎正这么想着,吉娜打断了卡秋莎的思绪,他们朝前走走,因为卡秋莎带着这里已经太久了。 卡秋莎没有说什么,暗自握了握拳,应了一声“好”就跟着吉娜她们走了。 但是卡秋莎一离开,她仿佛听见了那把枪的悲鸣,和那把枪因为哭泣而都抖动的枪身。 卡秋莎停在了原地。 “怎么了秋秋?”奥尔菲拉问道。 “我不知道怎么说,同志们。”卡秋莎摇了摇头,又皱了皱眉,像是想要甩掉什么东西,”那个家伙好像不想让我走。” “那个家伙?”爱丽丝疑惑的问道,“那个家伙是谁?有人在和你说话吗秋秋?” “是的,有人在我耳边哭泣,好像只是因为我离开了它。”卡秋莎回头,看向那把枪的方向,“好像就是它。” “它?”吉娜顺着卡秋莎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把枪吗?” 卡秋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应该是它。” 爱丽丝听了这话,心里一咯噔。 “莫非……” 爱丽丝和吉娜,奥尔菲拉三人面面相觑。 莫非是要觉醒了? 爱丽丝心想到,她看了看吉娜和奥尔菲拉的表情,说明他们三人的想法都一样。 但是她们每个人觉醒异能的情况都不相同,他们面对这个情况也多少显得又些手足无措。 看着卡秋莎站在原地不说话,爱丽丝心中大喊不妙,一个箭步走过去拉住卡秋莎的手腕。 “秋秋,醒醒!” 爱丽丝不由得大声喊道。 这个时候他们显然忘记了这是在安静的展览馆。 好在他们来的比较晚,馆内并没有什么游客,所以他们才会这样。 卡秋莎被爱丽丝摇了一会儿,像是从梦中醒来一般,原本溃散的瞳孔慢慢聚焦看向爱丽丝。 “秋秋,你看见了什么?” 异能觉醒 “我不知道,我只看见了很多很多的雪花。一直扑向我,然后很冷很冷。”卡秋莎慢慢的说道。 “莫非是真的要觉醒了?”爱丽丝摸了摸下巴,皱着眉说道。 “真的吗?”卡秋莎挠了挠头,“你们觉醒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吉娜和奥尔菲拉摇了摇头。 吉娜说:“并不是。我觉醒的时候并没有任何感觉。” 奥尔菲拉接着说道:“我也是。” “爱丽你呢?”吉娜见爱丽丝一直不说话,不由得问道。 爱丽丝身为她们四个中第一个觉醒的,应该会有些不一样? “虽然我承认,那时候确实像是有个声音在呼唤我,但是并没有秋秋这么严重。”爱丽丝有些担忧的看向卡秋莎,“秋秋你有觉得不舒服吗?” “还......还好吧。就像是做梦一样的感觉,又或者是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卡秋莎有些犹豫的说出这些话,因为每次提到联盟解体之前的事情,爱丽丝她们的脸色总是不太好看。 “有什么?白桦林?雪花?”爱丽丝不知道为什么,语气里有了些许不耐烦。倒不是她们对于联盟解体有着什么厌烦的情绪,而是她们某种意义上受够了卡秋莎类似祥林嫂似地反复诉说。 她们四人的家里都是搞工人运动的,都是从红色国家、红色家庭里出来的。联盟解体对于她们的家庭和国家都造成了致命打击,并不是只有卡秋莎一个人才经历过这些。所以她们才会对卡秋莎那副样子厌烦。 “不是。”卡秋莎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我看见了一个人。一个人的背影。” “人?”爱丽丝一听,又打起了精神,“会不会是什么枪神?” 爱丽丝说出口,又赶忙补上一句:“没有,我乱讲的,朋友们。” “你这么说,搞不好是的。”卡秋莎摸了摸下巴。 “那现在呢?你感觉到有什么变化嘛?”吉娜问道,“看上去你好像是恢复正常的了样子。” “感觉?”卡秋莎揉了揉自己又捏了捏自己,“没啥感觉哎。” 卡秋莎回头看向那把摆在橱窗里的枪,“或许只是它有话要对我说?” “等等,你不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嘛?”爱丽丝打断道。 “是倒是是啦,但是我们都有异能了,你还觉得什么枪神离谱吗?”卡秋莎忍不住说道。 “那倒也是哈。”爱丽丝看了一眼卡秋莎,忍不住将卡秋莎翻来覆去,像是揉面似翻着。 卡秋莎被翻得晕乎乎的,忍不住说:“你干什么啦?” “我在看你有什么不一样的。”爱丽丝说道。 “不一样的?”卡秋莎挠了挠头,“目前还没有暧。我这是算是觉醒了吗?” “也许是?”奥尔菲拉开了口,“你试试看,你现在想要什么?” “现在?”卡秋莎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想要那把枪。” 说完卡秋莎回头望去,橱窗里的枪安安静静的躺在那,但自己的手上也突然一沉,她低头一看,不由得惊呼出声:“啊啊啊啊啊,怎么会在我的手上啊!” “怎么了?”爱丽丝三人又将卡秋莎团团围住,爱丽丝看着卡秋莎手中的那把枪,“哪来的,这把不是还在柜子里嘛?” “啊啊啊我乱说的啊,我开玩笑的,怎么会在我的手上嘛!”卡秋莎慌了神。 “秋秋,冷静下来,冷静。”奥尔菲拉安慰道,“这也许就是你的能力,不要慌啦,或许这意味着,你可以自由使用火器?” 卡秋莎冷静下来,看了眼柜子,那把枪还好好的躺在那,而手上的确实一模一样的一把枪。 “这,这就是我的能力吗?”卡秋莎看着手上的那把枪,明明是第一次使用这样的单发火枪,但是卡秋莎像是早就将这枪的使用方法烂熟于心一样。 其实卡秋莎并不是没有玩过枪,她和爱丽丝可是弓箭馆和靶场的常客,但是这种古董枪卡秋莎只在图鉴上见过,并没有使用过。 这个世界的手枪和步枪比起那个世界已经发展过很久,已经十分精密的手枪和步枪而言,既缺乏精度又缺少伤害。 但是聊胜于无。 “那个,现在问题来了。”卡秋莎说道,“要怎么带出去啊。他们不会觉得我偷东西吧。” “好问题。”爱丽丝拍了拍卡秋莎的肩膀,“但是不用担心,你如果需要它消失,它就会消失的啦。” “暧?真的吗?”卡秋莎一脸不可置信,“我还以为你的刀枪剑戟都是随身带身上的呢?” “哈?你是白痴吗?”爱丽丝忍不住犯了一个白眼,“哪有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的。而且这些玩意怎么可能随身带啊。” “也是哦,会放不下。”卡秋莎想了想,“话说,你说我想要波波沙或者是莫纳辛甘可以吗?” 说完,卡秋莎手上的单发火器变了样子,还真变成了卡秋莎所说的波波沙和莫纳辛甘。 “我靠!”吉娜看着卡秋莎手中的波波沙和莫纳辛甘,“不会吧。你能不能在想点比较先进的。” “等会,我试试。”卡秋莎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手上无事发生。 “不行了,好像只能想到这个时候了。”卡秋莎一边说着,手上的两把枪也不见了踪影,“话说,我力气好像是变大了,这可是两把子弹充盈的枪,我居然单手就能拎动真是不可思议。” “这么想,好像确实是。”爱丽丝摸了摸下巴。 “不虚此行啊!这个火器馆还真是来对了哦。哼哼。”卡秋哼哼唧唧的说道,尾巴都快翘上了天。如果她真的有的话。 “是是是。”奥尔菲拉笑道。 三人轮着上去像摸小狗一样去摸卡秋莎的脑袋。 “好了好了。”卡秋莎笑着挣扎道,“我们回去吧。” “怎么?不逛了?”吉娜问道,“这么快就要回去了?” “既然如此还是再逛逛吧。”卡秋莎说道,“我还没太看完嘿嘿。” 三人见卡秋莎这个样子不由得笑出声,宠溺的说道:“好好好,再逛逛。” 四人又慢慢悠悠的逛了起来。 殊不知在暗处,有人将他们的行为看了个一清二楚。 向首都进发 四人本来想着先休息两天再走,结果一觉醒来,他们就不得不要离开。 就在他们从火器管馆回来后玩的有些累了,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早晨是奥尔菲拉先起来,出去买了四个人吃的的早饭,在回来的路上却看见了昨天所没有见过的荷枪实弹的巡逻警察和张贴在告示牌的通缉令,上面赫然写了四人的名字。 奥尔菲拉见了这个情景急急忙忙的回到了酒店,将三人唤醒。 奥尔菲拉讲了基本情况,从睡梦中转醒的爱丽丝和卡秋莎反应了一会儿才逐渐明白奥尔菲拉在表达些什么。 听着听着两人份眉头紧蹙。 “究竟是谁会知道我们的身份和行踪?”爱丽丝说道。 “这些可以慢慢想,看来去首都的计划得提前了。我们得趁酒店和警察还没搜捕到这里之前离开。不然我们可能就走不了了。现在唯一的好就是他们只是写了名字和我们犯下的所谓罪行,没有我们的画像。但是如果走的再晚些估计就不是这样了。我们得尽快。”卡秋莎一边说着,一边急匆匆的套上衣服。 吉娜见卡秋莎和爱丽丝这么着急,也不由得尽快起身,尽管她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吉娜,快些。具体的事情路上说。”卡秋莎催促道。 “好好好。”吉娜火速奔向洗漱间洗漱。 为了节约时间,卡秋莎和爱丽丝还有奥尔菲拉已经开始吃早饭了。 剩下的任务爱丽丝和卡秋莎已经分好了。 爱丽丝和卡秋莎先去市场把旧的交通工具卖掉,然后从这坐火车去首都。 奥尔菲拉和吉娜则在火车站与两人汇合。 奥尔菲拉刚开始听到这个计划简直都要被惊掉下巴。 现在他们已经处于通缉状态,爱丽丝和卡秋莎居然想通过坐火车去首都。奥尔菲拉不由得惊呼出声:“你们俩疯了?” 爱丽丝和卡秋莎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 爱丽丝说道:“没有。他们现在没有画像,只有名字,他们要抓的是爱丽丝,和我艾里斯有什么关系?同理,他们要抓的是卡秋莎,这和卡林夫斯基有什么关系?” “哦哦哦哦对哦!”奥尔菲拉反应过来,“我们证件上的名字并不是我们真名!我想起来了。那完全ok!” “就是动作要快。”卡秋莎说道。 奥尔菲拉点点头。 看着卡秋莎和爱丽丝早就剪短的头发,奥尔菲拉疑惑的问道:“你们俩已经化好妆了?” “啊,没有。”卡秋莎摸着自己的发尾说道,“化了一点但没完全化。” “那到底是化了还是没化。”奥尔菲拉有些无语的看着二人。 “化了化了化了。开玩笑的。嘿嘿嘿。”爱丽丝一边说着一边起身。 一旁的卡秋莎见爱丽丝起身了自己也跟着起身,“那我们出发了!” “好的,路上小心,车站见。”奥尔菲拉说道。 爱丽丝和卡秋莎出了门,急匆匆的驾车往市场赶。本来他们想稍微晚几天再将这些东西卖掉,而现在只能处理的干净些就得立刻启程。 两人很快到了市场,也好在很顺利的将车马卖掉了。 两人拿着钱,对视一眼,正准备往车站走去,却远远的看见一群人围在一个布告牌前,爱丽丝和卡秋莎对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卡秋莎走向前去,混在人群后面张望。看了看不一会就招呼爱丽丝走了。 “上面写着什么?”爱丽丝小声的说道。 他们两人在大街上行色匆匆,但好在这座边境城市本身节奏就不慢,再加上来往贸易多,人员杂。所以他们也不是本质的被注目。 “和奥尔菲拉说的一样,我们四个人的名字,还有我们的罪行。”卡秋莎说道。 “哦?都有哪些?”爱丽丝倒是对这个很好奇。 “颠覆政权,屠戮百姓。”卡秋莎说着说着还不由得笑出了声。 爱丽丝拍了拍她,示意她小声点,“我都不知道我们还干过这些。” “别说你不知道了,我也不知道啊。”卡秋莎捂住自己的嘴,让自己不要笑,“上面没有写我逃婚的事情,要么这个就不是扎赫沃基的人透露出去的,要么就是他不好意思说。” “估计是。”爱丽丝也忍不住笑道。 但是笑完了两人心中却浮现了一层深深的担忧。 这些事情明明与自己无关,却被扣在自己头上,往后只会有更多的人来针对他们。如果不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的话,搞不好哪天从来就变成了谁的刀下亡魂了。 想到这卡秋莎和爱丽丝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即便是这么想着,两人脚步也没停下。 “哦对了我们的赏金是多少?”爱丽丝突然问道。 “赏金?挺丰盛的,良田十顷,豪宅一座,金币十万。”卡秋莎回忆着通缉令上的内容,“一个人这么多。” “一个人?”爱丽丝不由得惊叹,“大手笔啊。” “我懂了,你是想……”卡秋莎试着确认,她有点明白爱丽丝的想法了。 “是的,秋秋。”爱丽丝回到。 “这个事我们还得和老吉他们商量商量。”卡秋莎说。 “明白的。”爱丽丝笑着对卡秋莎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虽然他们也不知道这个手势在这个世界有没有,但是这完全是爱丽丝下意识的举动。 这边的两人急匆匆的赶往车站,另外一边的两人此时却碰上了一点麻烦。 两人出来好巧不巧碰上了巡逻警察查证件。 好在两人提前还化了妆,在警察面前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警察也只是问了几句“从哪来?要去哪?”这种常见的询问。 好在奥尔菲拉和吉娜对答如流,警察也没怎么难为她们。 但是这件事可着实把奥尔菲拉和吉娜吓了一跳,毕竟这么突然,换谁都得被吓吧。 但是两人很快平复的了心情,去车站和卡秋莎,爱丽丝两人汇合。 于他们而言,新的征程又要开始了。但是前面究竟是布满迷雾的荆棘丛林,还是洒满阳光的林间小路只有他们走了以后才会知道。 状况频发 四人很快就就在火车站门口会面,奥尔菲拉还买好了火车票。虽然去首都的路程并不遥远,但是一天一夜的路程也不是什么舒服的。 卡秋莎和爱丽丝接过奥尔菲拉递来的卧铺票,对照了一眼信息。四人就准备进入车站。 四人顺利的通过检票,来到了月台。 他们四人风尘仆仆,不知道哪里卷来灰,弄得他们身上脏兮兮的。但是好在周围的各位也都是一副从远处赶来的样子,倒也没有显得他们很突兀。 不一会,蒸汽火车鸣着笛从远处驶入站台。 卡秋莎在汽笛声中感叹:“哇,这都几百年没有见过这样的火车了。” 虽然是卡秋莎略带着夸张的语气说的。但是捕捉到这一句的三人望着火车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四人随着人流上车,顺着火车票上的信息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他们四人在一个小的隔间里,除此以外在没有旁人。 吉娜把门关上试了试隔音效果,但是结果嘛,很显然不尽如人意。 吉娜摇了摇头,奥尔菲拉宽慰道:“好歹隔了一点点,算了吧。” 吉娜听了这句,也不好再说什么。在路上她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四人头凑在一起,卡秋莎小声说道:“现在主要是不明白这个通缉令是首都发下来的,还是这个城市自己发的。” 爱丽丝紧接着说:“是的,如果是首都发下来的,我们在首都只能比现在更小心。但是在通缉令上并没有写我们是魔族这件事,这或许……” “或许什么?”奥尔菲拉忍不住问。 “或许这意味着纽特也有魔族。甚至可能就在他们的高层之中。”卡秋莎一脸认真的说着。 “这……”卡秋莎这一下把吉娜整懵了,“可是人类世界不是不普遍排斥魔族吗?而且我们那时候看的卷轴里不是说,魔族一般不会插手人类的事情?” “是倒是是,但是你看看轻尘。”卡秋莎说道,“这只能说魔族的大部分人都倾向于不插手人类的事情,但是你i很难确保是不是有小部分人想要介入人类。虽然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爱丽丝点了点头,“而且你们没有发现,我们已经很久没有遇见勇者了吗?” 爱丽丝说到这,大家都若有所思。 说起来,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勇者了,他们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第三位勇者——水桥一树。刚死并没有多久。但是水桥一树以动物形态出现还不会说话,所以卡秋莎他们没有察觉也很正常。 “对了,同志们。我怀疑扎赫沃基应该也是魔族。”卡秋莎摸了摸下巴,“虽然他一直都带着手套,我看不见他的指甲。但是我总觉得他的一些能力并不是人类可以拥有的。” “为什么?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奥尔菲拉问。 “之前我们要从米洛去弗洛,但是我们在出发的那一天有一个见面会。你们也知道从米洛到弗洛坐马车要多久吧。然后我一上车就晕了,晕了一觉醒来,我就到了弗洛,参加了见面会。”卡秋莎压低了声音说。 “那确实很奇怪,除非他能瞬移,不然他怎么做到。”爱丽丝想了一会儿,又说,“或许是他改了时间,他让你误以为出发的那天就是发布会的那天……等等,但是这解释不了你怎么会晕那么久,而且中间毫无醒来的记忆。那就只能说明,这个时间并不长。难道是他有这从米洛到弗洛更近的通道?” “那只能是飞机或者是火车了吧。”吉娜说,“可是我都没有在米洛见过铁轨。” “也许只是我们没有去过有铁轨的地方?”奥尔菲拉又说。 卡秋莎见他们几人再争下去估计就要越来越大声,于是赶忙叫停了。 “等等,同志们,你们别忘了我们现在在哪。在火车上,别争了。”卡秋莎一开口,叽叽喳喳的小鸟们便闭上了嘴,“这里可不是争论的场合。” 爱丽丝不说话,缩在床上的角落里独自思考去了。 吉娜和奥尔菲拉也同样如此。 霎时间偃旗息鼓。 卡秋莎叹了口气,正当四人放松下来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四人被吓了个激灵,直到外面喊着“请问需要食物和水吗?” 四人这才反应过来应该是乘务人员,异口同声的喊着:“不用,谢谢。” 等啪嗒啪嗒的鞋跟声远去。 四人都被自己刚刚被吓到的样子给逗笑了。 但是这也不怪他们,他们的神经自离开弗洛开始就不自觉的绷紧了。甚至能够如此顺利的逃离也仅仅是因为他们比较好的运气。 但是现在不对了。卡秋莎想了想,打开门往两边叹气,却发现静悄悄一片,像是从来没有人来过。 “不太对劲。”卡秋莎关上门说到。 “怎么了?”爱丽丝问。 “我们的周围并没有人。”卡秋莎一字一句的说。 “你在说什么?秋秋,明明隔壁的声音都这么大了……”奥尔菲拉说出口后又觉得哪里不对。 她也像卡秋莎一样开门望去,确实是一片寂静。 一个不好的念头在爱丽丝心中浮现。 “不好!”卡秋莎和爱丽丝齐声说道,“这里有魔族!” “什么?”吉娜有点不明白卡秋莎和爱丽丝的意思。 “我们被困在一个空间里了。”爱丽丝说道,“我们得出去。” 说着爱丽丝一个箭步上去摸向门把手,一扭,门开了。 全世界安静了。 “是空间魔法?”卡秋莎声音微微颤抖。 “应该是。”爱丽丝手中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柄弯刀。 “莫非是,刚刚那个乘务员?”卡秋莎说道。 “应该是。”爱丽丝回。 “我们要怎么办?”吉娜问。 爱丽丝摇了摇头。 四人分分进入了战斗状态,警惕的望着四周,这个车厢内太过于安静,而过于安静必然有妖。 就在四人绷紧神经之时,不知从哪窜出来一个黑影,朝着四人扑来。 站在最前的爱丽丝果断低下头,在身后的卡秋莎毫不犹豫的将枪口对准那个黑影来了一枪.。 你是谁? “啪嗒” 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奥尔菲拉熄灭了手中的火焰,低头看去。 “是一个兔子玩偶。”奥尔菲拉说道。 “兔子玩偶?”吉娜刚想低头去看,却见那个兔子动了起来,“活的?” 卡秋莎面无表情的又给了那个兔子一发子弹,“死的。” “你到底是谁?”爱丽丝朝着空无一人的车厢大喊。 四人见无人应答,吉娜放出了毒虫,开始四处寻觅可以出去的道路。就在吉娜释放出来的时候,车厢里呼地一下黑了下去。 “不好,这是火车进洞了。”卡秋莎觉得不妙,转而腾出一只手按住奥尔菲拉想要点火的手,“先别将火苗释放出来,黑暗里的虫子会更加敏锐,我们可以相信她们。” 奥尔菲拉抖了抖手,将那一小团火苗熄灭。 就在四人绷紧神经,紧张备战摸索四周环境的时候,爱丽丝察觉到了有人在向她们快速接近,继而向身后的三位大喊:“快散开!!” 爱丽丝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来的这个人的身上有着不属于她们三人中任何一个让爱丽丝熟悉的味道,就在爱丽丝走神的一瞬间,爱丽丝感觉到那个身影越来越近,而且————此时此刻就在她的左边! 爱丽丝眼眸一沉,身体快速下蹲,同时手中的弯刀出鞘,如果仔细听,甚至还能听见刀破开空气而产生的低吟。 然而那个人此时却又不在那。爱丽丝扑了个空。 正当爱丽丝觉得哪里不对时,她听见了一个落地的声音,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爱丽丝正准备叫卡秋莎她们小心。 却听见了一声枪声。 “嘭——” 子弹出膛。 伴随着火车嗡鸣,光也回到了车厢。 “中......中了?”爱丽丝因为枪声而抱着头,蹲在地上问道。 卡秋莎摇了摇头,地上空无一物,车厢也一如往常,实木的地板上不仅没有血迹,连刚刚被卡秋莎爆了头的兔子也不见了踪影。 “可是......我明明听见了打中的声音。”奥尔菲拉说。 “我也是。”吉娜将那些毒虫驱退,“真是奇怪,为什么这次小虫子们没有给出任何的信息反馈。” “你在和他们交流吗?”爱丽丝一边打量四周,一边问。 “嗯。没有任何信息,感觉不到那个人的存在,也不知道那个人从哪里出现。”吉娜皱着眉头,这很不对劲,毕竟一般来说在她的毒虫之下,一般人几乎没有到他们面前的可能。 “看来这是他的主场,我们的能力或许被削弱了。”爱丽丝说道。 “这还用说?”吉娜吐槽道,“我说!你也太没意思了!躲躲藏藏,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吉娜冲着车厢一顿乱喊,但是还是和刚才一样,无人应答。 “我靠,真没意思。”吉娜跺了跺脚,“真是烦死了。” “我不知道你是谁?有什么目的?我只想确定你是不是魔族?”爱丽丝一边收起弯刀,一边说道,“我看得见你在哪,不要躲在门口了。” “爱丽是真的看见了?”卡秋莎小声和吉娜,奥尔菲拉嘟囔道。 “怎么看都像是虚张声势的样子。”奥尔菲拉小声说道。 虽然三人嘴上这么说,但是依旧把手上的武器卸掉了。 此时一个带着帽子的兔子玩偶跑了出来,向爱丽丝鞠了一躬。 “疯帽子?”爱丽丝皱着眉问道,“你到底是谁?” 疯帽子并不说话,它只是在爱丽丝面前晃悠了一圈就离开了。 “这......这不是我刚刚打死的兔子把。”卡秋莎说道。 爱丽丝摇了摇头。 “你打算一直用这种方式和我们见面吗?”爱丽丝语气里带着点不耐烦。 随着爱丽丝这句话的抛出,整个车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一会,车厢的门被打开了。 人潮的涌动声,车轮摩擦铁轨的声音就像潮水一般向她们袭来,就将她们淹没。 正当爱丽丝觉得自己快要被那些嘈杂的声音所淹没的时候,她醒了过来。 她还呆在她们的小隔间里,夜已经深了。 耳边是卡秋莎她们三人浅浅的呼吸声。 她只是做了一个梦。 爱丽丝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叹气的声音太大还是怎回事,卡秋莎从梦里醒了过来。 “爱丽,又做梦了吗?”卡秋莎小声的问道,“你要来和我睡吗?” 卡秋莎打开自己的被子。 爱丽丝点了点头,借着月光摸到卡秋莎的床前。 卡秋莎往里头挪了一点,让爱丽丝能够更好的躺下。 “又梦见那只兔子了吗?”卡秋莎小声的询问道。 “嗯。”爱丽丝小声的应答。 “等天亮了再和我说说吧。”卡秋莎轻轻的拍着爱丽丝的背,“需要给你唱首歌吗?” 不知道为什么,爱丽丝很喜欢和卡秋莎睡觉,她总是说卡秋莎会给她一种安心的感觉,能够让她很快入睡,此时此刻她已经有了一点睡意了,但是还是说了一声:“好。” “想听什么,我可以小声的唱。”卡秋莎说。 爱丽丝想了想,“白桦林吧。” “好的。”卡秋莎应道,随即便慢慢的,小声的哼着。 Алnctoчekc6epe3knyпaлhaплeчoohkakrotopвaлcrotвetok. Пдnmhaдopoжkypoдharcto6ontыпonmn,rвephycь,heпeчaльcrhectont. ...... 卡秋莎的声音渐渐飘远,但是她还没来得及问卡秋莎,这句是什么意思。 但是她又好像过了很久又听见卡秋莎在回答她:“叶子从白桦树上落在肩膀,它就像我一样地离开了生长的地方。和你在故乡的路上坐一坐,你要知道,我会回来,不必忧伤。” 而爱丽丝感觉自己像是在说梦话一般回她:“真好,像是诗一样。” “爱丽,你在想家。”卡秋莎摸了摸爱丽丝的头发,“睡吧,爱丽。” 而这次,爱丽丝终于沉沉的睡去,回答卡秋莎的只有爱丽丝浅浅的呼吸声,和月色和星光和墨蓝的夜融为一体。 兔子 爱丽丝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眼前的光亮得她不得不睁开眼睛。就当她想要拿被子盖住自己的头再睡一会儿的时候,却听见奥尔菲拉的声音在喊她。 “醒醒,爱丽。我们要到了。” 爱丽丝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双眼迷蒙的看着奥尔菲拉。奥尔菲拉一把把她拉起来,往她身上扔属于爱丽丝自己的衣服。 “你真是难得叫不醒。”奥尔菲拉一边扔一边说道,“动作快些,爱丽。火车还有二十分钟就要到站了。” 爱丽丝揉了揉自己的脸,企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她看了眼周围,除了奥尔菲拉,卡秋莎和吉娜都不在小隔间里。 她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问道:“秋秋和老吉呢?” “哦,她们俩在门外呢。”奥尔菲拉整理着手上的东西,“你换完衣服去找她们就是了。” “嗯。”爱丽丝坐在床上看奥尔菲拉忙活了一会儿,她忍不住问道:“你在忙什么?老奥。” 奥尔菲拉收拾的手一顿,支支吾吾的说着:“没...没什么。” 爱丽丝听见奥尔菲拉如此含糊的回答,穿上鞋子走到澳尔菲拉身边,却看见奥尔菲拉的箱子里全是睿宝之前的衣服。 “你还留着。” 爱丽丝的语气里没有疑问和责怪,像是早就料想过奥尔菲拉会这么做,把重要的人的东西永远的留在身边。 “嗯。”奥尔菲拉的语气渐渐弱了下去,“我只是觉得,它不该被我们忘记。” 奥尔菲拉看着爱丽丝皱着的眉头,别看爱丽丝个子不高但是气场却很足,奥尔菲拉看着她的样子,揣摩着她的心思。 “嗯。”爱丽丝出乎意料的并没有过多的说什么,她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但是或许可以少带点。太重了,老奥。” 她翻了翻奥尔菲拉的手提箱,几乎全都是睿宝的东西,明明是吉娜提出来养睿宝的,却是奥尔菲拉最上心。 她一向这样,对于动物和美好的一切都抱有仁慈。 爱丽丝见奥尔菲拉垂着头不说话,她洗了把脸就出去了。 爱丽丝知道对比起吉娜和奥尔菲拉她可以算得上是个“冷血”的人。如果吉娜和奥尔菲拉算是一个正常的,拥有着充沛感情的正常人的话。 大多数时候她就和卡秋莎一样,那些感情就像是乌拉尔冬天结冰的湖面,只会在大雪覆盖的冰层之下翻涌。 一边想着,爱丽丝走了出去。 听见开门声的吉娜和卡秋莎回过头去看向她,车窗外是飞快奔驰的风景,此时正值夏季,满山的绿意就像是翡翠,通透的像是某种液体。 “你们在聊什么呢?”爱丽丝问道。 “秋秋说你昨晚做噩梦了。”吉娜笑着说。 爱丽丝点了点头。 吉娜见她不说话,不由得放缓了声音:“又是兔子?” “是的,而且这一次更奇怪了。”爱丽丝说道,“又梦见了那个带帽子的兔子。” “疯帽子?”卡秋莎询问,“奇怪,这个兔子不仅越来越具现化,还越来越往爱丽丝梦游仙境那块发展了。” 爱丽丝点了点头,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奥尔菲拉也收拾好了东西走了出来。 “什么疯帽子?爱丽丝你是梦见自己变成爱丽丝了吗?” 卡秋莎被这句话逗乐了,“你这句话好像个绕口令。” “噗” 很明显爱丽丝也被逗笑了,“确实算是吧。” “不过,我发现一件事,我发现我好像逐渐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的边界了。”爱丽丝笑过一会儿,又严肃的说。 三人见爱丽丝严肃的样子,便收起了刚刚那副嬉皮笑脸的“嘴脸”。 “怎么呢?”卡秋莎问道。 “我不知道怎么说,我只是这么觉得。”爱丽丝想了一会,又作罢,无奈的说,“我说不上来这个感觉。” “既然如此,那就慢慢想,如果做噩梦,我们也在不是吗?”奥尔菲拉捏了捏爱丽丝的肩膀,但是爱丽丝并没有因为奥尔菲拉的举动而变得放松下来。 这时,整个车厢响起了到站的广播声。但是爱丽丝却惊恐的发现,奥尔菲拉她们的声音越来越小,耳边只有机械的不断重复地广播声。 这又是怎么回事? 莫非是兔子? 爱丽丝向四周望去,本应该热热闹闹地车厢此时此刻却只有爱丽丝一个人。 她慌了神,朝四周喊去,“老吉!秋秋!老奥!你们在哪?!” 无人应答。 自己地声音像是被这个空间吞没了一样。 “你他妈的。”爱丽丝暗骂一声,随即又提高音量说,“你他妈的到底要干什么!” 依旧是没有人回应她。 “娘的。”爱丽丝掏出一把匕首车门扔去。 叮—— 匕首牢牢地被钉在门上。 “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门后!”爱丽丝的语气里已经带着一些愤怒。 不知道是爱丽丝的威胁有了效果还是怎么着,门开了。 出来的是一只灰色的,带着礼帽的兔子,但是它看上去好像和昨晚梦里的那只不太一样,这一只好像大了一些。 “你究竟是什么?”爱丽丝用刚刚拿出的长剑指着它的脑门,“从我小时候到现在,你们一直出现在我梦里,你们到底是什么?” 奇怪的是兔子并不被爱丽丝那把锋利的剑所吓倒,反而还往前凑了凑。 剑尖轻而易举的戳进了它的脑袋里,然而奇怪的是并没有血液流出,刺入的感觉和声音比起正常的大脑,更像是一团棉花。 “又是玩偶?” 正当爱丽丝疑惑的时候,耳边不再是机械的电子音,而是奥尔菲拉。 “爱丽!爱丽?你在发什么呆?”奥尔菲拉唤道。 爱丽丝终于回了魂,“我?怎么了?” “你还问我们你怎么了?你快把我们吓死了。”吉娜焦急的说道,“从刚刚开始叫你你就一直没有反应,跟灵魂出窍了似的。” “啊?”爱丽丝不解,“我这样子,大概持续了多久。” “不久,五分钟。广播刚刚报了进站信息,我们得下车了。”卡秋莎有些关切的说,“你走神了?” “不是。”爱丽丝摇了摇头,拎着自己的手提箱走到卡秋莎旁边,示意边走边说,“我好像进入了另一个时空,那里除了我没有任何人,然后那个兔子,它又出现了。” “活的?”卡秋莎问。 “死的。”爱丽丝答道,“是个灰色的兔子玩偶。” “你怎么知道?”卡秋莎追问。 “我.....我扎破了它。”爱丽丝说到这反而有些不好开口,像是自己做了错事,却不好意思承认一样,“里面是棉花。” “嗯....”卡秋莎摸了摸下巴,“估计这样的情况出现的会越来越频繁,或许和你小时候有关系吗?毕竟你一直会梦见兔子,只是不一样罢了。” “是。”爱丽丝也陷入了思考之中,“但也许不是。最近你们可能需要多盯着我。” “了解。”卡秋莎答道。 就在两人的几句谈话之间,她们下了车,出了站口,四人又得寻个酒店来住宿。 但是她们现在可是在纽特的首都,身为纽特最繁华的城市,消费水平也不是之前的边境小城可以比的。 光是住酒店,就废了她们不少的钱。 这还只是她们四个人住一间的情况下。 四人看着钱袋中所剩不多的纸币和一大堆的硬币开始发愁。 整点活呗要不? “啊啊啊啊,天哪,这个城市的花销怎么会怎么大!!”卡秋莎听着奥尔菲拉的“财务汇报”急得直揪头发。 “意思就是说,如果我们不上班或者不想办法赚钱的话,我们就会没饭吃了?”吉娜询问道。 奥尔菲拉一脸凝重的点了点头,说:“是。” “这......”爱丽丝叹了口气,沮丧的说道。 “可是,我们要怎么赚钱啊?但是现在哦。”卡秋莎说,“但是现在我们在被通缉啊。” “是啊......”奥尔菲拉有些无奈的垂下了头,“我们现在的钱,大概还够我们撑大概一星期,当然我是指住酒店。如果我们去租房子或者别的会便宜很多。” “鬼晓得这个地方的酒店居然这么贵,这也太离谱了。”卡秋莎抱怨道。 “这是纽特的首都,寸土寸金啊,肯定会贵一些。”爱丽丝对此也有些无奈。 “等等。”吉娜捕捉了盲点,“你是说我们如果租房子会便宜很多?” 奥尔菲拉被问得懵了一下,继而说道:“是啊,我来的时候看了一下她们这个区的告示板,偏郊区的位置租金很便宜。” “但是会不划算吧,鬼知道哪天扎赫沃基就从哪个地方冒出来了,我们就又得走了。”爱丽丝说。 “对啊,而且我们不是还要回米洛去吗?这一住得住很久吧?”卡秋莎摸着下巴,沉思了一小会,又说,“但是这个方法不是不行,我们甚至可以把那个发展成我们的基地。” “但是最主要的事情还是时间,你别忘了。如果我们回到米洛去了,纽特的这个谁来打理?找人来打理吗?工钱怎么办?”爱丽丝反问道。其实爱丽丝并没有要谴责卡秋莎的意思,只是卡秋莎这个提议里确实有很多问题,而她只是如实的将问题提出来。 “嘶......”卡秋莎果不其然被爱丽丝问住,嘶了半晌只好憋出一个,“你说的对。” 此时这个讨论陷入了僵局,四人沉默了下来,如果她们真的要准备在这里常驻,就意味着她们得在这两天就得找到令人满意的住所,但是现在的问题不只是将来如何如何,还有着十分现实的问题就是,她们并不知道纽特对于租房给这个国家之外的人的相关条例严不严格。 这也是一个问题,她们没有纽特的居住证,对于首都的地理环境也不熟悉。如果市面上的房子不允许出租给她们这些没有居住证的人,他们就只能够通过地下交易,但是地下交易到时候肯定会坐地起价,搞不好还要花费更多的金钱,但是一直住在酒店里也不现实,一旦住的久了,她们也难免会被盯上。 怎么办。 四人想着想着头越发的痛了起来。 “我原以为数学题就已经够难了,但是没有想到的是租不租房这个问题居然比数学题还难。”卡秋莎“仰天长啸”,她已经不知道要用什么词语去描述此时此刻一团乱麻又无比烦躁的心情。 “算了吧,那还是数学题比较难。”爱丽丝也难得露出了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别数学题了,还是想想这事吧。”吉娜也生无可恋的说道。 “暧!”卡秋莎一拍脑子,“啊啊啊等下好痛,那个,你们谁还记得我们的悬赏通告上我们的赏金是多少?” 说完,卡秋莎揉了揉因为自己刚刚过于激动而拍痛的脑门。 “不是你看了吗?你怎么会不记得?”爱丽丝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又说,“良田十顷,豪宅一座,金币十万。不是你和我说的吗?” “怎么了秋秋?你是想到什么了吗?”奥尔菲拉问道。 “我在想,要不我们把我们自己杀了,去拿赏金?”卡秋莎风轻云淡的说道。 听着卡秋莎那没头没尾的话,其余三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一副“你丫在说啥呢?”地表情。 “怎么把自己杀了,要不然就穿越回去把爸爸杀了,要不然我们集体自杀。”爱丽丝缓缓说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卡秋莎想了想,“我的意思是,我们要怎么证明我们已经死了。” “那个,秋秋,我觉得这是一个哲学问题。”吉娜终于忍不住说。 “不是,你们没明白吗?”卡秋莎激动地站起来,“就是!就是!” “就是啥?”奥尔菲拉看着卡秋莎那就是就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卡秋莎见三人没懂,急得在房间里直转圈,“就是怎么向他们证明我们死了。” “他们?他们是谁?”这下子爱丽丝也不明白了。 “就是发我们的通缉令的人!”卡秋莎说。 “哦~” 三人不约而同地答道。 吉娜立刻说:“这不还是一个哲学问题吗?” “......”卡秋莎彻底无语,她寻思怎么这仨突然听不懂人话了呢?其实这明明是卡秋莎表达的不准确。 “我的意思是,我们怎么骗到我们的赏金。”卡秋莎说道。 “噢噢噢噢!你早说啊!”吉娜恍然大悟,“害的我们还猜了半天哑谜。” “就是就是。”奥尔菲拉和爱丽丝附和道。 “啊这.....我还以为你们能听懂。”卡秋莎挠了挠头。 “要是听得懂我们还在跟你绕圈子?”吉娜有些无语的说道。 “也是哈。”卡秋莎说,“所以我刚刚说的,你们觉得怎么样。” “倒是可以。”爱丽丝说道,“怎么实施呢?” “这......”卡秋莎愣住,“我不知道他们需要什么去证明,是需要我们死还是说要活的我们?” “死的好说,但是活的怎么办?”奥尔菲拉不住说道。 “得去看看现在的首都有没有通缉令,这样我们才会知道,是那个城市里有人想要对我们动手,还是这个国家的上头要对我们下手。”爱丽丝一脸认真的说道。 “既然如此,我们晚上的时候出去一趟。”吉娜说。 “那我就不出去了吧。”爱丽丝显得有些为难,“毕竟我......” “当然可以。毕竟你现在状态不太好,那我和老奥去,你和秋秋就留在这里。”吉娜想到爱丽丝在火车上的举动,“那么,小心兔子。” 爱丽丝和卡秋莎点了点头。 看来得在卡秋莎他们的计划完成前,尽快把“兔子”这个问题给解决。 爱丽丝心想。 一杯再一杯 “爱丽。”卡秋莎说,“你说的兔子,我们能看见吗?” 奥尔菲拉和吉娜刚出门,卡秋莎洗漱了以后看见爱丽丝呆坐在地上不知道想什么。 “不,你们应该是看不见的。”爱丽喃喃说道,“这只和我有关。” “所以那个兔子,到底是什么?你现在有头绪了吗?”卡秋莎坐到爱丽丝身边,问。 “稍微有了一点。”爱丽丝像是还在想着什么问题,回答的很慢,“应该还是和我童年有关。” “什么?”卡秋莎有些不解,“你从来没和我们说过你的童年经历过什么?难道这个兔子是你的童年阴影什么之类的吗?” “我不太清楚,但是可能是。”爱丽丝有垂头丧气,“我……我不知道应该从哪里说起,也许……你还记得我小学六年级的休学的事情吗?” “我知道,但是那会儿不是因为民主德意志和联邦德意志要合并所以你们才回去的吗?那会儿奥尔菲拉也休学了呀。”卡秋莎一边回忆一遍说道,“不过话说回来,我一直以为你和奥尔菲拉是亲戚来的。” “拜托,不是在一个国家就是亲戚的好吗?”爱丽丝被卡秋莎这神奇的脑回路给逗笑了,又说道,“不过那个时候我们确实是一起回去的。不过我回去的原因不只是因为爸爸妈妈因为德意志合并要变动工作,还有一件事……” “还有什么?”卡秋莎迫不及待的追问。 “回去看我的姐姐。”爱丽丝讲到这,语气里带着深深的愧疚,。 “你居然有个姐姐?我一直以为你和我一样是个独生子女。”卡秋莎震惊得合不拢嘴,“是亲生姐姐吗?” “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爱丽丝说,“我们是重组家庭,爸爸和他之前的妻子生下了一个孩子,但是她却患有精神病。爸爸那个的妻子在我的姐姐五岁的时候因为生病而去世了。后来在我的姐姐8岁的时候,妈妈和爸爸相遇了,后来就有了我。” “你见过她吗?”卡秋莎问。 “没有。”爱丽丝摇了摇头,“好像只见过几面。” “那到底是见过还是没见过……”卡秋莎疑惑。 “见过几面却没有大的映像,我甚至不太记得她的样子。只记得她的头发是浅浅的金色,很漂亮。”爱丽丝回忆道。 这不能怪爱丽丝,因为她有记忆后,与姐姐为数不多的几次相见都是在一家精神病院里。 “哇。”卡秋莎听爱丽丝的描述,眼前似乎已经出现了姐姐的样子,应该,会和爱丽丝很像吧。 “我只知道姐姐叫乐佩。爸爸说姐姐之前送过我一个兔子玩偶。但是我对此毫无印象。”爱丽丝摸了摸下巴,思索道。 “那你们来神州后是谁在照顾乐佩姐姐?”卡秋莎问。毕竟爱丽丝的家庭和卡秋莎不太一样,爱丽丝的爸爸妈妈都是民主德意志人,而且两人都在神州从事外交工作。 “是奶奶和外婆。”爱丽丝答。 “那乐佩姐姐的妈妈那边,没有精神正常的亲戚帮忙照顾乐佩姐姐吗?”卡秋莎皱了皱眉,“如果只让你们家来承担这不太好吧。” “如果有就好了。爸爸很少跟我提起姐姐母亲那边的家人。可能就是没有吧。”爱丽丝说到这,语气里有了些许无力,“姐姐的母亲也有精神病,所以……” “你不要太伤心,姐姐的情况和她妈妈的情况并不是由你造成的,你不用太难过的呀。”卡秋莎拍了拍爱丽丝的肩膀安慰到。 “不,不是。我只是觉得我身为妹妹,对她的了解太少。小学休学那一次我也并没有见到她。听奶奶说她的病越来越严重了。”爱丽丝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爱丽?爱丽?爱丽?”卡秋莎试着喊了喊爱丽丝,但是爱丽丝却没有反应,卡秋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用力的摇了摇爱丽丝,又去看她垂下去的眸子卡秋莎撩起爱丽丝的眼皮一看,爱丽丝的眼神已经溃散。 卡秋莎心中大喊不妙。 她明白,又是兔子来了。 正如卡秋莎所猜测的一样,爱丽丝又遇见了兔子,但是这会不是在房间里,而是一个虚拟的时空。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爱丽丝发现自己在老家的疯人院里。 还被绑上了拘束衣。 爱丽丝并不慌乱,到了这里她反而不慌了,更加确定了这是自己的心魔作祟。 有人推门进来,爱丽丝看不清她的样子,只能勉强辨认出是一个女人,而且她还瞥见了一缕金色的头发。 “姐姐?”爱丽丝开口问道。 那人像是被爱丽丝吓了一跳,但是只一瞬又问道:“你不害怕吗?” “……”爱丽丝不说话,说白了,不害怕是假的。 “爱丽丝,你不害怕吗?”那人又重复了一遍。 “如果你真的是姐姐,我为什么要害怕。”爱丽丝笃定的说道。 “我不是乐佩。你不记得了?乐佩已经死了。”那人愤怒的说道,一边从阴影里走出来。 这下爱丽丝看清了,虽然那人是人的身体,但是脑袋并不是人的样子,而是一个大大的兔头。而爱丽丝刚刚看见的金色头发,也不过是这个兔子戴的一顶假发罢了。 “你就是真正的兔子?”爱丽丝问道,“你到底是谁?” “你还没想起来吗?乐佩已经死了。”那人又重复了一遍。 “你胡说!”爱丽丝喊道,“姐姐她……” 讲到这,爱丽丝一滞,一些记忆涌进了她的脑子里,爱丽丝眼前出现了像是放电影一般的画面。 她看见了一块坟墓,那天天气很好,小雏菊正肆意的开着,她和爸爸妈妈同去了一块墓地,那块墓地上立着一个十字架。 那是,乐佩的墓。 在经过了漫长的疾病折磨,乐佩终于离开了这个与她而言或许没有任何意义的人世。 “姐姐她……死了……”爱丽丝如梦初醒,从记忆力回过神来,死死的盯着那个长着兔头的人,问道,“那你是谁?” 兔子先生 “你是谁?”爱丽丝又问了一遍。 “你不记得我了?”兔子头的家伙疑惑了一下,转而又笑着说,“也是,你毕竟连乐佩的死都不记得了,你不记得我也是很正常。” “所以?”爱丽丝又些无语的看着他,或者是它? “乐佩送给你的兔子,你还记得在哪吗?”兔子先生给她提示道。 “兔子?”爱丽丝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 兔子先生小小的嘁了一声,但是依旧被爱丽丝听见了,爱丽丝忍不住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兔子先生走到她面前,说道:“你为什么不记得?那是乐佩最喜欢的玩偶,你凭什么把它弄丢了,她发病了以后什么都不记得,她只记得你,而你这个不称职的妹妹,不仅把她的兔子弄丢了,还把她的死忘得一干二净!” 爱丽丝看着兔子先生那个双通红的眼睛,一时间分不清兔子现实因为愤怒变得如此还是因为是它的眼睛本身就是如此。 爱丽丝被兔子先生突如其来的情绪吓到不知做什么反应。 兔子先生见爱丽丝没有反应,他貌似更生气了,更加愤怒的说:“乐佩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妹妹?你也配做一个正常的人吗?你应该和乐佩互换人生!你才应该得精神病!” “……”爱丽丝不说话,某种意义上她觉得兔子先生说的没有错,如果不是姐姐被精神病所折磨,她应该是一个很温柔很温柔的姐姐,她长得那么漂亮,小镇里的所有人都会为她着迷。 而因为那该死的精神病,她就像是被囚禁在高塔上的长发公主,再也没有人能够走进她的世界。除了爱丽丝,只有爱丽丝能够让长发公主放下她的长发,让她进入她的高塔。 而唯一走进去的爱丽丝做了什么呢? 她把乐佩最爱的兔子弄丢了,把乐佩忘记了。 如同兔子先生所说,她才是那个应该成为长发公主的人。 爱丽丝想到这,她愧疚的哭了出来。 兔子先生看见她的泪水似乎很满意,耳朵动了动,说道:“爱丽丝,你居然还会哭,乐佩在这里天天以泪洗面,你知道吗?” “对不起…”爱丽丝抽泣着说,“对不起…” “你说对不起有用吗?乐佩又不会过来,她已经死了!”兔子先生大声说道。 “爱丽!爱丽!” 似乎有人在喊她,而这个声音像是从别的地方传来的。 “爱丽丝!醒醒!!离开兔子!” 到底是谁在喊她? 兔子先生似乎也听到了这个声音,它小声的啧了一下,念叨了一句:“又是这群烦人的东西。” 说完,整个空间支离破碎。 爱丽丝醒了。 卡秋莎看见爱丽丝逐渐聚焦的双眼,高兴的叫了起来。 “爱丽,爱丽!你还好吗?你一直在哭!是那个兔子对你做了什么吗?”卡秋莎对缓缓回过神来的爱丽丝问道。 刚刚缓过来的爱丽丝还有些懵,她摇了摇自己的头,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发现自己脸上湿漉漉的。 爱丽丝看着的自己的手,有些犹豫的说道:“我…这是哭了吗?” 卡秋莎坐到爱丽丝的对面,伸出手扶着她的肩膀说道:“你刚刚一直在哭,爱丽,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爱丽丝看着卡秋莎的眼睛,有些抽噎的说道:“卡秋莎,我做错了,我是个冷血的人,我竟然会对姐姐的事情无动于衷,我甚至忘记了姐姐是怎么死的,我还把姐姐最喜欢的玩偶弄丢了,这都是我做的,我是个坏人,我……” 卡秋莎不等爱丽丝说完,一把把爱丽丝抱住,语气坚定的说:“不!爱丽丝,你不是这样的人!你并不是一个冷血的人!” 说完又拉开爱丽丝,让爱丽丝看着她:“爱丽丝,如果你是一个冷血的人,你怎么会和吉娜她们一起来救我?小学的时候我被欺负你怎么会帮助我?如果兔子先生说的都是真的,那她是谁?是姐姐?还是那个玩偶?你有没有想过是你的记忆出了错?她为什么要责怪你?爱丽丝!你清醒清醒,冷静下来,你好好想一想你记得的一切!” “我记得的一切?”爱丽丝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你是说,兔子先生说的不一定都是真的?” “当然!”卡秋莎激动的说,“你冷静下来,你好好想一想,你先想想你看见了什么?” “我…”爱丽丝乖乖的照做,“我被绑在一个病床上,然后我在一个疯人院里,那个环境让我很熟悉,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然后房间很黑,我背对着窗,窗帘并没有完全拉上,我旁边的柜子有玻璃,上面反射了一点点绿意,应该是夏天…” 爱丽丝描述的很碎,也没有什么逻辑,但是卡秋莎并没有阻止爱丽丝。 “然后,有一个人进来了,那会他刚好在阴影里,但是他有一缕头发露了出来,刚好就在那一丝光里,我看了是浅金色的,我以为是姐姐。然后我叫了他一声,他似乎被我吓到了,然后一直在跟我重复说着一些话,然后他走到我面前,我才看清楚他不是姐姐,而是一个长着兔子头的家伙,还戴了一顶浅金色的假发,所以我觉得那是姐姐,但是他好像是个男人?我不知道,它和我说我才应该得精神病,我的姐姐很爱我,但是我却一直让她失望,我甚至不记得她已经死了……” 爱丽丝描述的越来越乱,也越来越不成逻辑,但是卡秋莎依旧没有阻止她,只是任由爱丽丝说下去,虽然她已经感受到了不对劲。 究竟是谁要爱丽丝成为乐佩,是她自己内心这么觉得吗?兔子先生又代表的是谁? 爱丽丝怎么会忘记乐佩已经死掉了,莫非是乐佩的死对爱丽丝影响太大了,所以爱丽丝潜意识为了保护自己而选择忘记了乐佩死掉的事实,固执的认为乐佩还活着? 还是说乐佩的死另有隐情,而在这个世界里,乐佩是想要告诉她什么吗? 兔子真的是乐佩最宝贝的玩偶吗? 卡秋莎不说话,而爱丽丝像是说累了,她一言不发的看着卡秋莎。 “秋秋。”爱丽丝的语气里有一丝疲累,“对不起。” 卡秋莎从思考中回过神来,“爱丽,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爱丽丝有些犹豫的开口,“很抱歉,我是不是一个很不好的人。我现在已经不太明白,这里是现实还是虚构的空间里,我好怕我说着说着,你们都变成兔子。” 属于乐佩的故事 有一个姑娘叫做乐佩,她有一个很爱她的父亲,和一个,患有精神病的母亲。 母亲发起病来会打人,会骂人。乐佩每次看见母亲发病的样子只会感到深深的害怕。 但是有一天,在公园里,一个小男孩抢走了她的玩具,她变得愤怒起来,她一把把那个男孩按到在沙地上,掐住他的脖子,而且越来越用力,本身这会的乐佩年纪就大些,力气也要比那个小男孩要大些,她看着那个男孩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逐渐清醒过来。 她呆坐在一旁,而小男孩也慢慢的恢复了意识。 小男孩一边咳嗽一边起身,随后把从乐佩手中抢来的玩具扔给了乐佩,随后跑远了,嘴里还说着什么“疯子!疯子!”。 乐佩陷入了恐惧之中,她差一点真的把那个小男孩杀了,可是她以前从来不会这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回到家,就看见爸爸在书房写着写什么,她本来不想打扰爸爸,但是爸爸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回头便看见在门口犹豫不决的乐佩。 “乐佩,怎么了?”爸爸问道。 “……”乐佩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她担心自己会被爸爸骂。 “妈妈呢?”乐佩想了想开始转移话题。 “她刚刚发了病,这会儿喝了药在休息。”爸爸讲到这,扬起一丝苦笑。 乐佩看见了。 “那我去看看妈妈。”乐佩逃走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害怕让爸爸知道这回事。 乐佩在门口看了一眼此时此刻因为打了镇定剂而安静下来的妈妈,乐佩有点伤心。 如果妈妈能够好起来就好了。 乐佩心想。 令乐佩奇怪的是,小男孩一家似乎并没有找上门来告状,乐佩见她们不来,心中的愧疚反而还日渐增多。 另一方面,母亲的病情并没有如乐佩所想的逐渐转好,反而愈加严重。 这下搞的乐佩也日渐消瘦了下去。 但是爸爸也没有很好过,秋天还没有过完,妈妈去世了。 乐佩很难过,但是爸爸更难过。 就算是妈妈有精神病,爸爸依旧觉得她是自己的妻子,并没有因为妈妈有精神病而疏远她。 在葬礼这一天,之前的小男孩也来了,乐佩看见他心里只有心虚。 而那个小男孩看见乐佩也流露出了恐惧,他小小的往妈妈的身边靠了一下。 乐佩更加难受了。 在葬礼结束后的三天,乐佩拿着一小捧鲜花登门拜访,她选了一捧小雏菊,柔软漂亮,香气宜人。 开门的是小男孩,他看见是乐佩,像是想到了自己那天被乐佩快要被谋杀的恐惧,一边嘴里说着“滚远点,杀人犯!” 乐佩吃了个闭门羹。 这是肯定的,想要获得别人的原谅本来就是一件难事。 乐佩在回去的路上想到。 然而很快她觉得事情变得不对劲起来,她开始越来越频繁的生气和发火,她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 “爸爸,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说,你在忙吗?”乐佩站在门口小心翼翼的问道。 她知道爸爸昨晚工作到了很晚。 “当然有空,怎么了乐佩?”爸爸放下手中的笔,温柔的对门口站的乐佩招了招手。 其实他有预感,他知道乐佩要和他说什么,最近越来越多的家长来和他说乐佩很容易生气,有些时候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 但是他大概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乐佩也许是得了和她妈妈一样的病症。但是面对乐佩,他还是无法把这么残忍的事情和她全盘托出。 “爸爸我最近变得很奇怪,我…我也可能是一个坏孩子…”说着说着,乐佩哭了起来,她断断续续的说着自己的近况,还有几个月前她差点掐死那个小男孩的事情。 爸爸听的心疼的皱起了眉,他抱住乐佩,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流下了一滴泪。 第二天爸爸带着乐佩去医院检查。 果不其然,就和爸爸猜测的一模一样。 但是爸爸觉得乐佩现在还太小,只能先带在身边。 又过了几年,乐佩的病情逐渐稳定了,乐佩也变得越来越漂亮,也就是在乐佩8岁这一年,爸爸恋爱了。 对方是一个很温柔很有气质的女人,乐佩很喜欢她。 每次她见到乐佩,总是柔声道唤她,用温暖的手轻轻地摸乐佩的头顶,给她带漂亮的雏菊和好吃的小饼干。 她也知道乐佩的病,但是她却不害怕她,甚至有几次发病,乐佩失去了意识,最后都是在她的怀里醒来。 “如果你是我的妈妈就好了。”乐佩握住她的手说道。 “真的吗?”她牵住乐佩的手,蹲下身子,和乐佩平视,把刚刚摘得的那朵雏菊别在乐佩的耳边。 今天天气很好,她们穿得漂漂亮亮的出来野餐。 “嗯。珍特小姐,我多么希望你是我的母亲。”乐佩认真的说道,“珍特小姐,你会和爸爸结婚吗?” 珍特小姐听到这有些迟疑,“乐佩,很抱歉,我没有办法回答你。” 过了会,珍特小姐又说道:“至少现在没有办法。” “为什么?”乐佩不理解。 “但是我很开心,你会觉得我是一个好母亲。”珍特小姐说。 “你还没有回答我刚刚的问题。”乐佩说道。 “如果我和你的父亲结婚,难免会有另一个孩子,你会难过的乐佩。”珍特小姐心疼的看着她。 “也就是说,如果你们结婚,我会有一个妹妹或者弟弟?”乐佩问。 “也许。”珍特小姐答道。 “太好了,有人陪我玩了!我会有一个妹妹!或者弟弟!”乐佩跑着跳着跑远了。 但是她看不见身后善良的珍特小姐流下眼泪。 在那一年的冬天,珍特小姐和乐佩的父亲结婚了。 而第二年,珍特小姐生下了一个小女孩儿。 “妈妈,你说妹妹要叫什么呢?”乐佩望着小床里的小婴儿说道。 “妹妹的名字,就由你来取吧乐佩。”此时此刻还躺在床上的珍特小姐笑着说。乐佩听到这句话走到窗前,握住珍特小姐的手,一脸兴奋的说:“这种事情真的可以让我来做吗?” 珍特小姐点了点头,“当然,什么名字都可以。” 乐佩想了想,激动的说:“爱丽丝怎么样!希望妹妹能够像爱丽丝一样!勇敢!又有探索精神!” “当然可以。”珍特小姐和刚刚走进屋里的爸爸一同笑了起来。 乐佩的故事 名字就这样定下来了,就叫爱丽丝。 乐佩很喜欢这个妹妹,但是她并没有办法和妹妹呆很久,在爱丽丝三岁的时候,已经被抑制很久的病情复发了。 这一次,她差一点杀死了自己的妹妹。 虽然爱丽丝并没有什么事,珍特小姐和爸爸也并没有对她过多的责怪。 甚至爱丽丝也并没有因此而疏远她。 但是乐佩很自责。 她的家人给了她无穷的爱和关怀,但是她总是在做着错事。 她决定和珍特小姐以及爸爸说明自己的想法,她决定去疯人院。 听了乐佩这个决定。全家人包括三岁的爱丽丝都很震惊。 “乐佩,你为什么要想要去那个地方……你现在的病情……” “谢谢妈妈,可是我觉得,我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伤害到爱丽丝,伤害到你们。我本来就该去那个地方,如果不是你们一直费力让我留下。”乐佩笑着说,“我知道妈妈甚至为了照顾我,放弃了她的工作。” 她向珍特小姐眨了眨眼,故作俏皮的说道:“我看见了,您的桌子上有让您升职的庆祝函。但是日期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了,您一直在想要不要去是吗?现在您可以放心大胆的去了。” 珍特小姐听到这,眼泪都快要流下了。 “乐佩……” 珍特小姐刚想说什么,乐佩就打断了她,“不要为我哭泣妈妈。” 她又看向沉默不语却又眼含热泪的父亲,“爸爸,不要哭。” 又低头看向早已眼泪汪汪的爱丽丝,“你也是,亲爱的。” 过了两天,乐佩走了。 她留下了一封信。 上面写着一段小诗。 “朋友们,家人们,我的同志们。 如果我死了,请不要为我难过。 没有必要为我这样的人而哭泣。 把宛如乌云的我狠狠地甩在脑后吧。 忘记我, 去拥抱属于你们的,美好的明天。” 珍特小姐是第一个看见这封信的人,她看过以后便泣不成声。 乐佩,她在那样灰暗的人生里依旧有着宛如百合花一般高洁的灵魂。 乐佩不是不知道去那个地方意味着什么,她只是不想再给爸爸妈妈还有她可爱的妹妹添麻烦。 她第一次到这个地方,下车的时候被这里的环境给惊呆了,她以为这里会是压抑而破败的。 没有想到这里和家里居然差不多,实木的楼梯和地板以及温暖的阳光透进房间,干净的被褥,这些都让乐佩觉得心安。 至少她现在是这么觉得的。 她甚至想写封信给爸妈,告诉他们这里很好。 但是很快,她就不这么想了。 爱丽丝在疯人院呆了三个月后,她觉得这里的一切都不太对劲。 她不知道别人也是这样,还是说只有她是这样。 为什么自己明明病情很稳定,但是护士长来的越来越频繁,甚至院长都对她格外关心,几乎每天都会跟她打招呼甚至关心她。 即使护士长和院长都是女性,但是这样很难不让乐佩觉得奇怪。 他们对于自己都太过于热情,而对别人都没有这样。 而且护士长说自己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发病的越来越频繁,所以她打针的时间间隔也越来越短。 但是乐佩并没有这么觉得。她看着窗外的逐渐变黄的叶子,她开始想念爱丽丝和爸爸妈妈了。 她找到院长,想让家人来探望自己,或者自己无探望家人。 但是院长拒绝了她,柔声劝着她说,她现在的病情病不稳定,不能够随意见人。 乐佩有些沮丧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傍晚过后,护士长来了,但是她这一次只是拿了一些药,叮嘱乐佩要记得吃,并没有打针的事情。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后来乐佩才知道,是疯人院来了另一个小姑娘,情况比乐佩还要严重,大家都重心都移到了她身上。 乐佩松了口气,但是一个星期后,那个小姑娘找上了她。 在夜晚,乐佩正准备休息的时候,有一个人蹿进了她的房间,并把她的门关上了。 乐佩正要问怎么回事,那个人用手捂住乐佩的嘴示意她不要出声。 乐佩点了点头,并在她的指示下关了灯,两人还钻进了被子里,制造一种已经睡着了的假象。 在被子里,乐佩忍不住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姑娘不说话,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那个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下来,正当小姑娘和乐佩以为门外的人已经走了的时候,却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乐佩,睡了吗?” “还没有!” 乐佩感觉到小姑娘在黑暗中瞪了自己一眼,她答完门外的人,跟那个小姑娘小声的说:“你快躲到床底。” 小姑娘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快速躲到了乐佩的床底。 随后灯开了,门也被打开了。 “乐佩你有没有看见爱丽丝?” 听声音应该是护士长。 “爱丽丝?谁啊?我妹妹倒是叫爱丽丝……”乐佩疑惑的挠挠头。 护士长看着乐佩那个眼神,怎么看都不像是装的,于是脸色一变,说:“乐佩,那你今晚要记得吃药。” 乐佩点了点头,说:“放心吧,我一直在吃,最近病情稳定了很多。” 护士长往里探了探,确实没有看见人,于是对乐佩点了点头,便走了。 乐佩确认那人走远了以后,又把灯熄了再喊那人出来。 “你叫爱丽丝吗?两人又钻进被子里,乐佩细心的给她掖了掖被子,轻生问到。 爱丽丝点了点头。 “真巧,我妹妹也叫爱丽丝。她现在还小着呢,估计才4岁吧。”乐佩温柔的说道,举手投足之间还有着点珍特小姐,哦不,是珍特夫人的影子。 “你怎么来我这?”乐佩见爱丽丝不再发抖,于是问倒。 “我……她们……”爱丽丝支支吾吾了半天,又说,“我知道你,我没有疯,是他们觉得我疯了,送我来治疗,可是我根本没有病。” 乐佩从她的零碎的话语里整理出了一些话。 “那你怎么……”乐佩还没来得及说完,爱丽丝就急忙忙的打断了她。 “院长,和护士长!都不是什么好人!”爱丽丝说道,“她们,她们,她们一直在强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逼迫我去服务她们,恶心……恶心……” 乐佩抱住爱丽丝,拍拍她,说道:“不要怕不要怕。究竟怎么了,爱丽丝……” 爱丽丝一边抽泣一边说,“不要吃他们的药也不要让他们打针,这些不会治好你的病,只会让你的病越来越严重。” 雏菊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卡秋莎问道。 爱丽丝扶着自己的额头,努力想了想,“我们后面见到姐姐,姐姐真的憔悴了很多,就是那个时候,姐姐给了我一只兔子玩偶。” “那姐姐怎么样了呢?”卡秋莎问。 “死了。我去参加了她的葬礼。可是我却固执的觉得她没有死。”爱丽丝哽咽道,“那个兔子玩偶……” “怎么了爱丽丝,你是知道在哪了吗?”卡秋莎摇了摇在发呆的爱丽丝。 她明白了,那只该死的兔子又来了。 这一次,爱丽丝被绑在了一个火架上,比起之前,她显得神态自若,好像被绑在火架上的并不是她一样。 “喂,爱丽丝。想好了吗?” 爱丽丝定眼看去,又是兔子先生,这一次他倒是和上次没有什么区别,“你又来了,我想什么?” “你想好,替乐佩去死了吗?”兔子先生说道。 “姐姐不是已经死了吗?杀害她的不正是院长和护士长吗?当姐姐没有了利用价值,她们就会像杀掉另一个爱丽丝一样杀掉姐姐!”爱丽丝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倒是奇怪,你到底是谁?” “你居然已经知道乐佩是怎么死了的?你是怎么想起来的?”兔子先生对于爱丽丝的态度和她已经知道的东西表示有些诧异。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你该死!”兔子先生走到爱丽丝面前,仰视着被绑在木架上的爱丽丝。 “那么,死之前,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爱丽丝的语气里听不出情绪,但是让人奇怪的是爱丽丝表现得过于冷静,丝毫没有之前情绪崩溃的样子。 “也不是不行,你问吧。”兔子先生显然沉浸在胜利的喜悦里,都没有注意到爱丽丝的反常。 “我想知道,兔子真的被我弄丢了吗?还是只是我因为受姐姐去世的影响而让自己忘记了呢?”爱丽丝问道。 “哈哈哈哈哈哈。”兔子先生说道,“当然是被你弄丢了啊,不然我怎么会来找你?” “哦……我以为,你是来为姐姐伸张正义的呢……”爱丽丝低下头,兔子先生看不见她的脸,只觉得不太对劲,他有些慌乱。 “好了,你的问题已经问完了你该去死了。” 他划燃了柴火,想要把爱丽丝烧死在架上。 然而下一刻,随着耳边一阵风声乍起,兔子先生感觉自己被人揪住了耳朵,脖子边上还有着一丝凉意。 “你……”兔子先生不敢回头,他知道是谁。 是爱丽丝。 “你是怎么……” “我是怎么解开的?”爱丽丝抢先一步答道,“你这个绳子,随便用小匕首划拉一下不就开了。” 爱丽丝拎了拎兔子先生的耳朵,说:“我还以为你挺高的,没想到只是耳朵长罢了。” 兔子先生有些害怕,虽然这个空间受它主宰,但是此时此刻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动弹不得。 “你刚刚撒谎了,你嘴里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爱丽丝威胁道,“那个兔子已经被烧掉了。” “或许,你该走了兔子先生,虽然我很不喜欢用这种方式。” 说完,兔子先生脖子一凉,他还没得及出声,就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爱丽丝看见,从兔子先生的脖子里流出的并不是血液,而是一团又一团的棉花,但是爱丽丝知道,她再也不会遇见兔子先生了。 就在她想要怎么离开的时候,兔子先生的怀里掉出了一个揉皱了的纸团。 爱丽丝捡起那团纸,一个眨眼的功夫,她回到了现实。 等她双眼恢复清明,看见的第一个人果不其然是——卡秋莎。 “怎么样爱丽丝?”卡秋莎关切的文着。 爱丽丝却无暇顾及她,她低下头,发现自己手上仍旧拽着那个纸团。 爱丽丝连忙将纸团打开,上面是一副画,笔触歪歪斜斜又有些稚嫩,色彩也乱七八糟的糊成一团,像是一个小孩子画上去的。 爱丽丝看着那副画,眼底泛起了泪花。 卡秋莎不敢打扰她,等过了好久,看在爱丽丝情绪稳定些了,才敢小心翼翼的问:“你还好吗?爱丽?” 爱丽丝用力的点点头,把眼角的泪拭去。 有些高兴的对卡秋莎说:“我再也不会遇见兔子了。” 卡秋莎一听,也跟着高兴起来,“真的吗?你快和我说说。” “其实这个类似于一个心魔……”爱丽丝组织了一下语言,因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状况。 “哦……大概懂了,那姐姐呢……你想起了吗?最后?”卡秋莎快速接收到了爱丽丝的信息,在这个方面,她们一向不需要过多的言语。 “想起来了……”爱丽丝展开手里的那幅画给卡秋莎看,“这幅画是姐姐画的,它原来在兔子里。后面被爸爸看见了这张画,去举报了院长和护士长。” “再后来呢?”卡秋莎焦急的问道,“姐姐呢?” “去世了……我们没有来得及……院长和护士长也并没有得到惩罚,因为法官认为姐姐的提供的证据并不可信。”爱丽丝沮丧的说道。 “只因为姐姐是个疯子……她们不相信疯子的话。”卡秋莎也沮丧的说道。 爱丽丝听了这句,点了点头,“但是疯人院被关停了,也算是比较好的结局吧,如果不是姐姐用画画的方式记下他们的暴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像姐姐一样被杀害……” 卡秋莎紧皱的眉头并没有因此而松开,反而沉重的说道:“她们只是走向了更加见不得光的地方,还是会有花一般都女孩和男孩们会陷入那片窒息的沼泽里。” 卡秋莎顿了顿,又说,“但是美丽并不是罪……” “当然不是……”爱丽丝说道。 她当然知道卡秋莎所说的那些话,她只是在安慰自己。 “出色的容貌并不是罪……有错的并不是他们。难道美丽的人就一定会让人犯罪吗?并不是,好人看见美人只会夸赞她的样貌,只有坏人,那些有罪之人,才会想着去破坏这份美丽。”卡秋莎喃喃说道。 “为什么呢?”爱丽丝也小声的说着。 “因为他们得不到。他们看着那些美丽的人嫉妒的发狂,也恨的发狂。”卡秋莎说。 走吧 “人……人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呢?”爱丽丝叹气。 “因为是人。”卡秋莎皱着眉说,“受环境等种种因素的影响就是会不一样。就像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就连植物都是如此,更何况是人。某种意义上我们和他们也并无什么区别。” “……”爱丽丝看着卡秋莎不说话,即使是爱丽丝自认为足够了解卡秋莎,但是很多时候她也不懂卡秋莎为什么能够这么老成和让人捉摸不透。 像是天生的一半,大道理信手捏来,永远都说着超脱她自身年龄的话。 明明他们当中年龄最小的是卡秋莎。 “秋秋。”爱丽丝笑着说,“有时候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小脑瓜里装着些什么。” “怎么了?这听着可不像是夸我。”卡秋莎一扫先前的阴霾,也笑着看爱丽丝。 “没什么。”爱丽丝笑着摇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好了,我的问题解决了,他们俩怎么还没回来。” 卡秋莎看着她伸懒腰,一边看向她身后的挂在墙上的钟,说:“准确点来说,她们应该才出去一个小时多那么一点。” “啊……这样吗?我以为过去了很久了呢。”爱丽丝打了个哈欠说道。 不知道为啥她感觉困困的。 “可能是你要应对兔子,又在现实和虚幻之中穿梭,时间已经被你模糊掉了吧。”卡秋莎若有所思的说。 “估计是……”爱丽丝也同样若有所思的答,“不过…为什么是我第一个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 “大概是因为……你是第一个觉醒异能的吧。”卡秋莎漫不经心的说道,她低头看见毯子上有一小撮线花掉了,她非常难受,强迫症都犯了。 爱丽丝不说话,尽管是卡秋莎随口一说,但是她觉得卡秋莎所讲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下一个是老吉?不过为什么……为什么我们的心魔会……” 爱丽丝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开始给这个现象取了一个名字了。 “你别忘了,这是一个游戏世界。有人在盯着我们呢,我们就是被她安排的人。就算我们是主角,也要老老实实的按照她的剧本走。”卡秋莎说,“也许后面那个人只是想通过这个来折磨我们,又或者是想要让我们明白些什么,但是……谁知道呢。” 卡秋莎摊了摊手。 “说到这……谁还记得我们是反派来着?”爱丽丝吐槽道。 怎么会有这么狼狈的反派啊,这哪有反派的样子! “那这就不得不提另外一个东西,那就是勇者了。此时此刻新的勇者在哪呢?”卡秋莎揪那团线揪的心烦意乱,“他们就跟葫芦娃救爷爷似的,一个接着一个在送,明明每个的死都和我们没啥关系,却都算到我们头上。” “这么一想好像确实是……”爱丽丝仔细回想了一下赵招财和萨拉的遭遇,赞同的点了点头。 “我们就像一群背黑锅的。”卡秋莎站起身,躺倒在床上。 柔软舒适的床,让她莫名其妙的有了睡意。 “唉,所以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游戏里……”爱丽丝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知道,可能是为了折磨我们也有可能是为了让我们明白点什么。”卡秋莎闭上了眼睛,但是嘴一点也没停下,叭叭的说个没完。 “这话听着怎么怪耳熟的?”爱丽丝挠挠头。 “那可不,我刚刚说了一遍一摸一样的。”卡秋莎哼哼道。 “怎么,卡秋莎,你要睡了?”爱丽丝见卡秋莎翻了个身。 “略有睡意。”卡秋莎懒洋洋的说道。 “这样,那我也睡会。”爱丽丝躺倒卡秋莎身边,“等他们回来我们就可以考虑一下之前奥尔菲拉的她之前的提议了。” “……” 回答爱丽丝的只有卡秋莎浅浅的呼吸声。 “不是吧……这么快就睡着了?”爱丽丝小声吐槽道。 “可以。” 爱丽丝被卡秋莎冷不丁冒出的一声“可以”给吓得够呛,差点摔下床去。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听你的声音。”爱丽丝拍了拍胸口,安抚了一下被爱丽丝吓到的自己。 “还没有,在酝酿睡意,快酝酿到位了。”卡秋莎慢悠悠的说着,越到后面语速变得越来越慢,声音变得越来越小。 爱丽丝起身确认了一下,这下卡秋莎是真的睡着了。 “睡吧,秋秋。”爱丽丝小声的说着。 原本她很困的,现在她却睡不着了。 她又看了看那张图,在脑海里仔细的想着姐姐乐佩的样子。 如果姐姐能够正常的长大,她一定会是一个很棒的女性吧。 爱丽丝心想着,就好像久未见面的姐姐就坐在自己的对面,面带笑意的看着自己。 可是人生就是这样不公平。 所以早些离开也没有什么不好吧,雏菊应该绽放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而不是在阴森吃人的沼泽里。 如果我能够活着,哦不对,如果我们能够从这里活着回去,我一定,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姐姐,我会再去见你。 爱丽丝轻柔的抚摸着那张皱巴巴的画纸,就好像在抚摸乐佩那头漂亮的浅金色的头发。 我现在已经比你要大了哦姐姐。 我交到了很好的朋友,也能够面对你死去的事实了。 爱丽丝心想道。 明明乐佩并没有在她的人生里留下很多的足迹,她对乐佩的印象更多的是在乐佩寄来的信件里,还有那一头像阳光一样耀眼,柔软的头发。 但是她一直觉得乐佩一直都在。 风吹过雏菊时她在,露珠划过草地时她在,夜莺在树上鸣叫的时候她在,月亮停在树梢的时候她在。 她什么时候都在。 她永远的在爱丽丝的心里。 爱丽丝小心翼翼的把那副画放进自己的怀里,就当自己准备躺下睡一会的时候,她觉得卡秋莎所散发的气场不太对劲。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而浓重的杀气。 压的爱丽丝喘不过气。 “卡秋莎!秋秋!叶卡捷琳娜!醒醒!”爱丽丝喊道。 睡梦中 本来已经睡去的卡秋莎不像是睡去了,而是进入了另一个空间,在这个空间里呼啸的北风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暴风雪。 卡秋莎身上穿着很厚的皮衣,带着动物皮毛做成的帽子,傻傻的拿着一把自制的猎枪站在积雪里。 卡秋莎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个白桦林,只是冬天来了白桦树都变得光秃秃的。而且这个林子里的积雪马上就要到自己的大腿了。 卡秋莎原以为这是自己以前的记忆,但是她越想越不对味,之前外公也有带她去打过猎,但是那个时候她还很小,而这个“自己”好像已经有十三四岁了…… 那这是谁的记忆? 卡秋莎正想着,听到了有个人的脚步声向自己靠近。 卡秋莎猛的一回头,她看见一个比他高了许多的男生正准备拍他的肩膀,只是卡秋莎回头太快,他还没来得及。 “谢尔盖,我刚刚叫你你怎么没反应?” 那个男孩问道。 卡秋莎愣住,她正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就听见自己的声音回答道,“刚刚风太大了,没怎么听见,扎赫沃基,你打到了几个兔子?” 扎赫沃基?我面前的这个人是扎赫沃基? 那“谢尔盖”是谁?这个“谢尔盖”是扎赫沃基什么人?我为什么又在他的记忆里? 扎赫沃基提起手中的兔子炫耀:“你瞧,三只呢!你呢谢尔盖?” 卡秋莎感觉自己摇了摇头,说:“我枪法本来就没有你好,也就抓到了一只而已。” “你可拉倒吧谢尔盖,谁不知道你是我们这枪法最厉害的人,说吧你今天怎么回事?”扎赫沃基搂了搂谢尔盖的肩膀。 谢尔盖轻轻将他推开,说道:“今天状态不好而已。而且你爸爸老扎赫沃基才是我们这枪法最好的,你也不赖,我们俩明明是不相上下,你不用这么捧我。” 卡秋莎这才知道,原来这是小扎赫沃基,难怪看上去那么年轻…眉眼之间也依稀能看见他后来的样子,但是整个人的神态非常不一样。 卡秋莎认识的扎赫沃基像是一个在黑暗中吐着长信的蛇,时不时嘶嘶作响,吓得你头皮发麻。但是眼前这个扎赫沃基…倒像是个小太阳。和普通的15、6岁的少年没什么两样,阳光又开朗… 所以他是怎么变成后面那个样子的? 卡秋莎百思不得其解,但是现在她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顺着这个谢尔盖的记忆走下去。 “可是谢尔盖,你也只是比我小两岁而已,就算我们并列,你也很厉害了。”小扎赫沃基依旧贴上去。 只是谢尔盖有心事,他今天没有什么心思去理会小扎赫沃基。 小扎赫沃基只是当他天气太冷不想说话,也没有在意。仍旧是自顾自的说。 “我的兔子你要拿回去吗?”小扎赫沃基问,“你妈妈的病怎么样了。” “不算好,但也不算糟。”谢尔盖只是一个劲闷着头往前走,也不看小扎赫沃基,讲到兔子的事情他却难得停下脚步回头,“那是你的兔子,你拿着就好了,你爸爸会替你高兴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他哪有空在家,估计兔子晒成了兔干他都不回家一次。”再说到老扎赫沃基的时候,小扎赫沃基难免有点失落。 “他还是很忙吗?”谢尔盖又朝前走去,“暴风雪要来了,我们要走快点。” 扎赫沃基赶忙跟上:“他什么时候不忙?他天天都在克里姆林宫转悠,把我丢在乡下。” “……”谢尔盖沉默了一会,又说,“你没和我说过他去克里姆林宫了。” “是吗?那就是我忘了。”小扎赫沃基笑的露出一口白牙来,“他升去克里姆林宫有一段时间了,大概一个月?把我和弟弟丢在这了。” “我还以为萨切尔和他一起去了呢,毕竟他还小。这里的冬天难免要长一些。”谢尔盖说。 小扎赫沃基还有一个弟弟?卡秋莎听到这还是一头雾水,她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 “萨切尔确实闹了很久,哦对了谢尔盖,我要去读工人大学了。”小扎赫沃基说到这里总是言不住笑意,“你看,我也会成为一名光荣的工人。和我爸爸完全不一样,而且我要比他做的更好!” “是吗!那太好了,我前几天还想问你你什么时候去读大学,真羡慕你,不过我也在上夜校了,应该很快就会追上你。”谢尔盖讲到这也露出一个笑容。 此时的风雪又大了起来,他们便都不说话,加快步赶在暴风雪前回到了各自家中。 卡秋莎正犹豫着要不要去跟小扎赫沃基呢,结果发现自己还是谢尔盖的视角。 看来这个故事只能通过这个视角了。 谢尔盖回到了家,他们家很普通,是乌拉尔乡下随处可见的小木屋,但是谢尔盖的家中很温馨,他的妈妈知道暴风雪即将来临,在炉里填足了柴,所以谢尔盖回到家就是暖烘烘的。 “我回来了妈妈,爸爸回来了吗?”谢尔盖一边脱外衣一边问道。 “回来了,正在做饭呢。”妈妈一边应一边咳了几声。她的病,总是还不见好。 爸爸听到他们的谈话,一边从厨房端出刚做好的罗宋汤,一边招呼着谢尔盖和妈妈吃饭。 这么看可真是个温馨的家庭… 卡秋莎感慨道。 但是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没有多久,画面一转,卡秋莎感觉从那个温暖的房子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个房子并不开灯,也很安静,除了窗外的风雪声什么也听不见,就在卡秋莎疑惑的时候。 “咔嚓”一声,房间的灯打开了。 “萨切尔,起来吃饭。” 是小扎赫沃基的声音。 卡秋莎警觉起来,那她现在不就是在萨切尔的房间? 那我现在是萨切尔视角吗?卡秋莎正想着,有一个人从床上起来,一声不吭的走了出去。 然而这一次是卡秋莎亲眼看见萨切尔起来,也是完完全全的看到萨切尔的脸。 卡秋莎呆住。 难怪… 卡秋莎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此时的她是第三视角,他们应该都看不见她,她快步跟了上去。 比起小扎赫沃基,萨切尔不太爱说话,只爱闷头看书。 卡秋莎看着这俩兄弟面对面但是不说话,觉得很疑惑。正以为他们家是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优良传统的时候,小扎赫沃基开口了。 “过几天父亲要回来,他可能要把你送去学校,他说你文章写的那么好,很有才气,不如试试投给小学生报看看。” “我有才气,所以就投给小学生报?我看不起那群蠢人。”萨切尔一边慢条斯理的吃着手头煎好的兔肉一边说,语气里没有什么情绪。 小扎赫沃基眉头一皱,认真说:“不要这么说,这样很没有礼貌。” “所以你也觉得他们蠢。”萨切尔的语气里有些不屑,“哥哥,你要去上大学?” “……”小扎赫沃基还沉浸在刚刚那句里气的回不过神,被萨切尔这么一问反而反应了过来,“是啊。” “恭喜你,终于上大学,不用去工厂里了。”萨切尔的语气里总是有着一些轻蔑。 “早晚都要去工厂的,我去大学学专业知识,然后去工厂里实践。”小扎赫沃基对自己的未来规划的很清晰,也很满意。 但是萨切尔不这么想,“你干嘛要和那群脏兮兮的工人混在一起,还有那个谢尔盖也脏兮兮,他们家以前是贫农,我们可不一样。” “够了萨切尔,你说话越来越过分了,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他们?父亲是官员没有错,但是你怎么可以有这种优越感,你难道忘了父亲也是出身贫寒,要不是党和国家,父亲哪来的今天,如今吃饱穿暖才多久,你就在这里这样看不起那也看不起。”小扎赫沃基气得眉毛都拧在了一起,但是他也没有说的很严重,毕竟是他的弟弟。 虽然他弟弟因为体弱多病,从小就娇生惯养,而自己也因为担心,时时刻刻盯着他,不敢他受伤。 后来父亲和自己又觉得他身体好些了,也就没有那么谨慎。但是这件事好像让他产生了巨大的心理落差,开始不爱讲话。 小扎赫沃基还在想是不是弟弟提前进入叛逆期了…但是转念一想他也在十一二岁罢了。就想着应该还不至于,哄哄和说说应该就好了。 但是萨切尔可不是这么想的,小扎赫沃基话音刚落,他反手就把自己面前的饭菜推到了地上。 “萨切尔!你这是干什么!就算是生气也不可以浪费粮食!”小扎赫沃基赶忙蹲下来把碎掉的大块瓷片一个个用手捡起来。 萨切尔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小扎赫沃基就转身进了房间。 只留下了小扎赫沃基自己一个人收拾狼藉。 故事到这里,卡秋莎已经开始有点看不懂了,她有点不明白萨切尔为什么这样,难道他的阴郁是与生俱来的吗? 而且谢尔盖怎么样了呢? 这些个故事的视角又没有个什么预告之类了,也太随机了吧… 卡秋莎心中默默吐槽。 睡梦中(二) 卡秋莎正想着,画面一转,果不其然,现在是“萨切尔”的视角。 卡秋莎好像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一点规律了。 “我还以为哥哥与他们不一样,没有想到也是和那群人一样的蠢货。”回到房间后的萨切尔一个人喃喃说道。 ? 萨切尔为什么要这么说? 难道不是他自己莫名其妙发脾气吗?他的性格还真是一点都不带变的。卡秋莎想到。 没错眼前的萨切尔其实才是真正的“扎赫沃基”。而刚开始卡秋莎以为小扎赫沃基是“扎赫沃基”还觉得为什么小扎赫沃基感觉上和“扎赫沃基”一点都不一样。 但是谢尔盖......他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第一次进来就是他的视角?而且他和谢尔盖又是什么关系?卡秋莎想了一会,觉得头大的很,真是莫名其妙事儿一堆。 但是没有等卡秋莎想太久,本来在书桌前看书的萨切尔动了,顺着萨切尔的视线看去,他好像准备拿一本深色封皮的书。 那本书放在书架的最高处,甚至还有点新,应该是他刚买回来没多久的。 什么书值得藏那么高?卡秋莎心想。 等萨切尔搬着凳子将书取下来,瞥见封面的卡秋莎差点在心中惊呼出声。 这不是意国那位已经亡故的统领的书吗? 在世界战争后,这位总统就被意国国内群情激愤的百姓给吊死了。 这本书在联盟里虽然也不算是禁书,但是看到这本书还是让卡秋莎有点惊讶的,毕竟市面上出版关于这位总统言行思想的书屈指可数,甚至意国国内都少得可怜。 他是从哪弄来的这本书? 虽然在神州卡秋莎也了解过这位意国总统的生平,但是那会距离世界战争已经过去了很久。长久生活在和平国度的人们对战争已经没有一个确切的认识了。对于世界大战中战败的那一方的思想也就没有那么在乎了,时间久了,甚至有很多人开始为那些人说话。 对于生活在和平中的人而言这是一种幸运,也是一种不幸。 幸运的是,那些恶魔般的人物已经身死,他不再是威胁世界和平的存在。不幸的是,恶魔般的人物虽然已经死去,但是他们的思想只是被关进了潘多拉魔盒里。 卡秋莎之所以会那么惊讶,还有一个点是因为,卡秋莎的时代里的氛围相对“宽松”,也许算是宽松,但是说不好听点就是群魔乱舞,而真正有建设的意见、思想都淹没在了口水之中。但是萨切尔这个时代可不一样,这个时候的联盟对意识形态抓的很严,毕竟联盟在世界战争中的损失很大,在这场战争中联盟几乎失去了一代人。 卡秋莎虽然心里有疑问,但是还是耐住了性子。 萨切尔翻开了书,细细的读了起来,时不时还拿铅笔在书上做批注。 看的这么认真?卡秋莎的心里其实是有些担忧的。 这个意国总统的经历很复杂,他本来出身一个根正苗红的家庭,自幼也读一些红色着作。但是后面随着意国时局愈发激进,他的思想开始急速左转,思想和形势愈发激进。原本他还是意国最大红色报纸的主编,但是随着他的思想越来越激进,他立刻被报社开除。在这之后他就与他小时候的理想背道而驰。他为了掌控意国的议会无所不用其极,也把处在战争边缘的意国踹进了世界战争的深渊。而最后他也没有逃离人民的审判,被人民抓住吊死。 就算是一本书,不同的人也会看出不同的感悟。 但是萨切尔貌似看的是意国的原文,但是卡秋莎看不懂。 这么看来萨切尔似乎很有天赋。至少在语言上。 他不过才十一二岁,但是已经开始啃原文书了,这可真是天赋,当然也不排除他有可能是学过,但是这也很厉害了。 卡秋莎觉得萨切尔这么重视这本书,搞不好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和这个总统是一样的人,又或者说他觉得他和这个总统是灵魂契合之人。 不管是哪一种,都感觉不太妙的样子。 不知道看了多久,萨切尔收起了书,好像是要休息了。不过刚刚他们吵了一架,小扎赫沃基真的不来劝劝他吗? 至少他们还是兄弟吧… 卡秋莎正想着,萨切尔却没有像卡秋莎想的那样去休息,而是走出了房间。 但是客厅里却没有人。 黑漆漆的一片,还很冷。 萨切尔像是早就习惯了一样,熟练的打开灯,果不其然,刚刚吵架的餐桌上有一张纸条。萨切尔拿起来一看,嗯,上面写着:要去工厂值夜班,晚点才回来,你早点睡。 萨切尔冷哼一声,转身就把那张纸条扔进纸篓里,又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回房间去睡了。 卡秋莎有预感下秒自己应该是要到小扎赫沃基身上了,果不其然。 熟悉的眼前一黑的转场,她到了工厂。 白天的工厂像是一个吞噬着煤炭的怪物,肚子里总是嗡鸣作响。但是到了晚上,却像是婴儿一般安静。 所有的机器都停了下来,就像是机器随着人一同入眠。 卡秋莎知道自己到了小扎赫沃基身上,他手里只拿着一个小小的手电筒,在周围转了一圈发现没什么事就准备回工人宿舍。 其实他也不怎么回家,大部分的时间都住在工厂里。他白天要在这里锻钢,晚上来不及回去就会在工厂休息。 他能感觉自己的弟弟萨切尔有些怪,萨切尔格外愤世嫉俗也格外傲慢。这让他很头疼。 他以为这是因为萨切尔不够自立,毕竟在十岁之前萨切尔一直被他和父亲保护的很好。 想到父亲,小扎赫沃基的表情并不是像萨切尔那样冷漠又带着一丝不屑。而是有一丝崇拜和坚定。 好像在他的心里父亲就像太阳,他想接近他,然后再超越他。 在小扎赫沃基心中,父亲很理性也是一个英雄,虽然有时候会很爱骂人,但是他不会骂孩子。小扎赫沃基是怎么知道父亲爱骂人的,当然是因为小扎赫沃基之前在父亲的书房里看见了父亲的手稿,虽然字迹潦草,但是小扎赫沃基还是勉强认出这是父亲抨击和驳斥党内软弱派的文章,里面的用词,可不是很文雅。所以小扎赫沃基看了几眼就匆匆跑了。 甚至小扎赫沃基觉得自己也是软弱派,而那篇文章是父亲写给他看的。 虽然这是小扎赫沃基想的太多了,老扎赫沃基可没有想那么多,他真的只是骂那些软弱派罢了,谁能知道被自己的儿子看去了内容还觉得自己在骂他。 但是小扎赫沃基从此就开始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和实践紧密结合。因此他完成了高中学业以后就去工厂了一段时间的班。 他之所以会这么做,也是因为父亲说过一句话:“社会是最好的大学,实践是最好的老师。” 他不像弟弟萨切尔那样聪明,有天赋。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笨蛋,只能做笨活。所以他只能这样一步步干,他先是学生,再是工人,再是学生。他虽然不聪明,但是很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他想要成为一个像父亲一样对国家和社会有贡献的人。 夜很深了,小扎赫沃基还在想,自己读完大学以后要去干什么,他思来想去,他觉得自己可能会成为一个军人。 因为他大学准备去学农业,虽然他上的是工人大学,但是这不代表这个学校里只会教工人相关的知识。这意味着他可能会从一个学生,一个工人再变成一个农民,最后再成为一名军人。 想到这里,小扎赫沃基像是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就盖着被子准备眯一下。 卡秋莎还以为要转换视角了,她都做好了眼前一黑的准备。 但是意外的是这一次并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觉得有点奇怪,但是正好借这个空挡,她可以好好的重新认识一下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卡秋莎在知道了这个年轻人的想法以后,心中除了佩服还是佩服。从小扎赫沃基的家来看,他们起码也是小康水平,但是他从不骄傲自满,反而有一颗赤诚之心。他对工人和农民的态度与萨切尔完全相反。 萨切尔觉得人民群众都是他达到权力顶峰的工具。而小扎赫沃基却认为工人和农民是真正掌握权力和为这个国家付出的人,他们都值得尊敬。 更令喀秋莎敬佩的是小扎赫沃基不仅有很扎实的理论基础,他也敢深入到工农团体中和他们站在一起。 卡秋莎明白,自己就是一个理论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她的理论知识不及小扎赫沃基,就连这份“到群众中去”的勇气也没有。 正当她还在头脑里夸赞小扎赫沃基的时候,只听见一个声音出现在自己的身后。 这时的卡秋莎已经能够自由活动,她的状态看上去更像个“亡灵”又或者是一位“过路者”。 “你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吗?” 卡秋莎顺着声音往后望去,她看到了一个前不久才见到的人——谢尔盖。 但是他看上去好像苍老了很多。 “谢尔盖?”卡秋莎不确定的问道,“所以这是你的故事吗?” 谢尔盖慢慢的走到卡秋莎的身边,卡秋莎才发现他的脸上已经冒出了不少胡茬。 “这是发生了什么?”卡秋莎有些急切,“为什么我会在你的故事里,而且你怎么会苍老了这么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拿走了我的枪,卡秋莎。”谢尔盖只是看着躺在床上的小扎赫沃基出神,“我已经死了,但是我的灵魂还留在了那把枪上,是你拿走了它。” “但是我拿走的.....难道不是一个复制品吗?”卡秋莎挠了挠头,她已经明白了谢尔盖说的是哪把枪。 是那把在火器馆中的莫辛纳甘。 睡梦中(三) “不,你拿走的是那个武器的灵魂。”谢尔盖看着小扎赫沃基叹了一口气。 “灵魂.....所以我来到了你的记忆里......是这样吗?”卡秋莎小心翼翼地问道。 谢尔盖点了点头。 但是谢尔盖的目光只是短暂的停留在了卡秋莎身上,比起小扎赫沃基,她这个家伙像是没有什么存在感。 “那个…我想问,为什么您会…”卡秋莎欲言又止。 她看见谢尔盖的眼神,温柔的像是一滩映照在水面的月亮。 他就是这么沉默无言的看着他那位进入睡眠的安静的老友。 “你们有多久没见了?”卡秋莎忍不住开口问道。 谢尔盖望着小扎赫沃基的背影,小声的说道:“太久太久了…” 就当谢尔盖说完这句话,卡秋莎还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周边的环境突然变的嘈杂了起来。卡秋莎慌乱的看向四周,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处于红星广场的人海之中,除了嘈杂的人声,还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风雪的声音。这让卡秋莎感觉不妙。 “谢尔盖!!!你在哪!!!” 突如其来的耳鸣让卡秋莎险些站不住脚,她突然感受不到谢尔盖的存在,而她的声音又盖不过周围的人声。 “拜托…这可是你把我拉进来的…”卡秋莎得声音逐渐变小,如此长时间的耳鸣让卡秋莎冷汗直冒,她甚至怀疑以后自己会不会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就在此时,一个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一瞬间,周边的声音变的清晰了起来,耳鸣也慢慢消退。 卡秋莎晃了晃脑袋,顺着拍她肩膀的手看去。 果不其然,就是谢尔盖本人,只是比起刚刚他显然又苍老了不少。 “别担心小姑娘,没事的。”谢尔盖嘴上说着安慰的话,语气却还是毫无波澜,听不见半点关心。 “……”卡秋莎正要说点什么,却很快被眼前的事情所吸引了,“他们…他们这是在干什么?这是红星广场?!这里是莫斯科?” 卡秋莎看着那一颗矗立在广场中心巨大的纪念碑顶上的那一颗红星。不知道是风雪的原因还是卡秋莎的心理作用作祟,她总觉得那一颗红星不似记忆中的闪耀。尽管她很少来莫斯科。 谢尔盖沉默不语。 但是卡秋莎却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样,她随手想要拉过一个路人,但是她却穿了过去。 “等等…我这是在梦里…”卡秋莎呆望着自己的手出神,“谢尔盖…这是几几年…” “1991年。”谢尔盖的声音此时此刻听提起来就像肆虐的暴风雪一样冷。 “19…91…年?”卡秋莎喃喃自语时,周边杂乱无章且嘈杂无序的人群突然齐声惊叹。卡秋莎闻声望去,之间原来悬在克宫顶上的,象征着联盟的旗帜,就这么在大家的注视下降了下来。 “……”面对此情此景,卡秋莎明明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来,但是此时却像是被棉花堵住了喉咙,怎么也开不了口。 “他没有看见这一切真好。”谢尔盖久违的开了口,“我以为你会哭的。” “我也以为我会哭的。”卡秋莎小声地说着,像是在说给谢尔盖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结果我只是很难过而已…” “你看,你比我更坚强。”谢尔盖像是对卡秋莎很满意,语气听起来并不像之前那么冷冰冰。 当然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卡秋莎的错觉。 “你刚刚说…小扎赫沃基…他并没有看见这一切?他和你是同龄人…虽然我觉得这件事对于他而言过于残忍,但是应该也不是……”卡秋莎想说些什么,但是她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可能会惹恼谢尔盖,于是她选择了闭嘴。 “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他信仰脆弱?”谢尔盖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就这么死死的看着身侧的卡秋莎,“然而你想的太多了,他在1987年就死了,为了救一个人。” “反倒是你,才是那个最没有资格说他信仰脆弱吧…毕竟你的姥姥姥爷……” 谢尔盖的语气里充满嘲讽。 卡秋莎不做声。 “看来我还是选错了人,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会这么认为一个信仰纯洁的人。甚至是这样认为你的姥姥和姥爷。”如果说刚刚谢尔盖是在嘲讽卡秋莎,那么现在他更像是在说自己。 “不是这样的。” 短暂的沉默过后,卡秋莎开了口:“我原来也认为我自己会为联盟的解体而死,至少我是这样认为。但是我依然觉得那个伟大的事业依旧会继续向前。曾经每一个红色政权都非常短暂,但是联盟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它创造了奇迹,它让那些资本主义闻风丧胆。现在它没有了,但是有人会为它的解体而拍手称快,有的人则会接过它散落的火种,带着它的遗愿继续向前。我认为我所信仰的并不是联盟,而是联盟的精神,它永远以工人和农民为先的精神。如果它渐渐背离了这个精神,而我不能挽救那它也毫无意义…” “挽救…”谢尔盖听这个词出神,“你以为你是谁…一个国家,那么大,以你的力量怎么可能做到力缆狂澜。” “当然可以,也许我的力量太小,但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你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卡秋莎说道。 “那如果失败了呢?”谢尔盖问,“你就没想过失败以后怎么办?甚至你的一个错误决定会使很多人送命。” 谢尔盖语气有些严厉,倒是把卡秋莎吓了一跳。 “我当然知道,但是要活着,只要有人活着,就一定会成功。”卡秋莎的语气愈发坚定,“世界上没有一件事情是能够轻轻松松的成功的。” “天真。”谢尔盖看着卡秋莎已经和雪融为一体的脑袋。 卡秋莎猛地抬起头看着谢尔盖,“那你告诉我,死能解决什么问题吗?死能够让联盟起死回生吗?还是说你的死能够改变一个国家的决定?或许我是天真,但是我知道用自杀来改变一个国家是可笑的,但是牺牲不一样。为了斗争而牺牲不一样。” 谢尔盖看着卡秋莎的眼睛出神,这幅坚定的样子他有点恍惚,他张了张嘴不说话,而是叹了一口气。 “总有一天,你会为你的幼稚付出代价的,卡秋莎。”谢尔盖像是妥协了一般说道,“你会明白的。”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那么像诅咒?”卡秋莎听了谢尔盖这番话反而斗志昂扬了起来,“我以为你是无神论者,没有想到你居然还会像个巫师一样诅咒别人。” “哼。”谢尔盖冷哼一声。 卡秋莎看他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有些无奈的问道:“接下来我们去哪?这儿怪吵的。” 谢尔盖环顾了一下四周:“你说的对。” 说完,四周就变化了场景,刚刚那些拥挤的人群一下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黄土铺就的大路,大路的两旁栽着苹果树,此时正是苹果花开的季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属于草木的香味。而苹果树的边上就是一望无际的麦田,尽管这个时候他们还属于幼年期,看上去杂乱无章,显得有点像一块未开垦的荒地。 “好久没见过麦田了,一望无际的大平原!真美啊。”卡秋莎感叹道,“如果是秋天了一定也很美,金黄色的麦田一直到天的尽头。” “你居然认识麦子?”谢尔盖看着卡秋莎手舞足蹈的样子,不由得想笑。 “当然!”卡秋莎拍了拍胸脯,“这点生活常识我还是知道的。” “很多人会把麦苗认成杂草。”谢尔盖被卡秋莎兴奋的样子给逗笑了,“你是很久没有见过这幅场景了吗?” “是啊,神州的南方主要种的是水田,不是这种,而且南方主要是山地丘陵,水田都被分割成小小一块的,那边有一个说法叫做拿起斗笠也有田。斗笠你知道吗?就是一种竹编的帽子,尖尖的…”卡秋莎生怕谢尔盖听不懂,不由得拿手比划了起来,“这句话的意思是田很小,帽子都能盖住的意思。” “神州是个什么地方?卡秋莎。”看着卡秋莎这幅样子,谢尔盖的情绪也不由得被她带动起来,他们像是一对许久未见的兄妹,从远方回来的妹妹在激动的和自己的哥哥分享着自己有趣的见闻。 “神州很大很大……”卡秋莎说到这却突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但是神州很美,非常美,多姿多彩的生活,五彩斑斓的颜色,神州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国家。”卡秋莎一边笑一边说着,她承认,她有点想家,“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的话,神州会是人类最后的希望。那片土地上,蕴含着巨大的力量。” “你对神州的评价很高啊,感觉你很喜欢那里,我也好想去看看。”谢尔盖有些感慨的说着。 俩人走在看不见尽头的路上,时不时有车经过,扬起一片尘土,让两人咳个不停。但是这种小插曲并没有打消二人的兴致,日渐下沉的太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也许下一秒就要天黑,黑暗将会将两人吞噬,而他们也不知道要去往何方。 他们就这样走着,说着,笑着。 好像时间不会在他们身上流逝。 “你可以去呀……”说完这句的卡秋莎立刻闭上了嘴,“对不起……” “我可去不了了卡秋莎,我已经死了,我已经死了很久了。”谢尔盖露出了一丝苦笑,“我哪儿也去不了,我只能一遍又一遍在我的梦里穿梭。以前只有我一个人,但是我把你拉进来了。” “可是你是怎么做到的,那就是说,你现在就是一个灵魂?”卡秋莎挠了挠头,“但是你不应该在这里啊?” “什么?”谢尔盖听了卡秋莎的话有些疑惑,“什么叫我不应该在这儿。” “因为这只是个虚拟的世界啊,不是吗?或者说这只是一个游戏世界,你如果是灵魂,怎么会在这个世界里,我不太明白?”卡秋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等下,我们四个和萨沙也并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我们是怎么进来的?” 谢尔盖还想问什么,但是看卡秋莎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时之间又不好打断她。 你说伤心总是难免的 “或许,或许有人特意打造了这个世界,把所有人都拉了进来。你或许还没有死,谢尔盖。”卡秋莎突然眼神坚定的看向谢尔盖,“你也许还没有死,谢尔盖。” “你在说什么蠢话,我确实已经死了。”谢尔盖听着卡秋莎发疯一般的话,甚至没忍住笑出声,“我确实已经死了卡秋莎,你知道我如果活到现在得多少岁了吗?” “90…吗?”卡秋莎迟疑的回答。 “怕是不止。”谢尔盖有些无奈的笑了,“卡秋莎我是真的已经死了。” “那…”卡秋莎还是有点“不依不饶”的想要说些什么。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想知道你们为什么在这里,我为什么在这里,你们所遇见的人又是怎么回事。”谢尔盖不知道从哪摸出一包烟,正准备抽,突然想起了卡秋莎的存在,“介意吗?小姑娘。” 卡秋莎摇了摇头。 谢尔盖利落的点燃香烟,“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我能告诉你一件事,在我所创造的这个世界中你不会被任何人监视。” “监视?”卡秋莎疑惑不解,“谁会监视…” 话说到一半,卡秋莎像是明白了什么,小声的说:“你是说…扎赫沃基?” 谢尔盖听后沉默了一会儿,皱了皱眉。 卡秋莎见他不说话,正打算继续追问谢尔盖,但是却被谢尔盖打断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说完,只是眨眼的功夫,画面又发生了变化。周遭的环境一下子变成了一个乌拉尔传统的用白桦树搭起来的小木屋,虽然木屋不大,但是此时壁炉中火苗旺盛,昏黄的火光映得小屋非常的温馨。 “所以刚刚是?”卡秋莎觉得自己头晕目眩,说话都要变得不利索。 “你怎么了?你看上去不舒服。”谢尔盖看着卡秋莎脸色苍白的样子,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只是空间转换而已,你的身体居然这么差吗?” “哦我没事…”卡秋莎缓了缓要吐的欲望。心中念叨着:只是空间转换?我怎么感觉跟晕车没什么两样呢? “所以发生了什么?你还没回答我。”卡秋莎定了定神,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沙发上放松的谢尔盖。 哦,忘了说,这个小木屋里只有一个单人沙发而已。 “你没有问这个问题,我为什么要回答?”谢尔盖漫不经心的说。 “…”卡秋莎一时语塞。 但是有一说一,确实,卡秋莎并没有问。 正当卡秋莎想要开口问的时候,谢尔盖却抢先一步说:“因为有东西想要进来,而且它那个时候已经进来了,就在我们的身后。” 我去,老哥你能不能别吓人,我们那会后边儿压根没人啊,鬼都没一个,更何况你不才是那个鬼吗?卡秋莎内心疯狂吐槽道。 “所以你才换了一个地方。”卡秋莎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发现除了谢尔盖坐着的那个小沙发以外并没有其他能坐的地方,卡秋莎只靠斜靠在窗边。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卡秋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你说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它就是监视我们的东西吗?” “是的,是扎赫沃基的分身。”谢尔盖轻描淡写的说着,像是已经经历了很多次了。 “你看上去已经…”习以为常了。卡秋莎话说到一半觉得这句话好像并不适合说出来。 “他时不时就来看一次,看我有没有包庇他想要的东西。”谢尔盖一边说着,一遍从旁边的茶几上摸了一份报纸。 卡秋莎定眼一看,1971年的报纸。 “他想要的东西?是指我吗?”卡秋莎问道。 “或许,是指你们。” “我们?”卡秋莎一下子脑子没有转过弯来,“你是说,他早就想把我们拉进这个世界“这是为什么?”卡秋莎还是没有想明白。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谢尔盖说道,“他早有预谋,从一开始。” “你是说,扎赫沃基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我们四个?”卡秋莎对这个结果显然很难接受,“可是这是为什么?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谢尔盖掏了掏耳朵,刚刚卡秋莎突然陡升的音量把谢尔盖的耳朵轰炸的不轻。 “你先不要激动,卡秋莎。”谢尔盖看着卡秋莎逐渐平复的呼吸,“你还好吗?被吓着了?” “开什么玩笑。”卡秋莎揉了揉太阳穴,试图接受这个事实。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选中了你们,因为以我的调查来看,他的目的是为了他哥哥。” 谢尔盖一边说着一边从沙发上站起来,慢慢的走到卡秋莎所依靠的窗边。 卡秋莎一看谢尔盖站了起来,立刻朝沙发冲了过去,稳稳地占据了沙发。许久没有坐着的卡秋莎坐到舒服的沙发山不免发出了一声舒服的浅叹。 谢尔盖虽然背对着卡秋莎,但是听着卡秋莎那一声小小的声音,嘴角不由得上扬。 “谢尔盖,你在这多久了。”卡秋莎整个人瘫在沙发上,柔软的沙发让她的声音也带着一丝懒洋洋的味道。 此时窗外突然刮起了一阵风,把窗外的树吹的沙沙作响。 此时的卡秋莎才发现窗外竟然有一片白桦树。 谢尔盖看着窗外他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风景,缓缓的说:“不知道,在这个世界里我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我已经看过了无数次一模一样的风景,问候了无数次一模一样的人,他们回答我的也是我早就烂熟于心的话语,我一遍又一遍的经历着重复的,单调的,无聊的记忆。属于我的。” 卡秋莎本来在沙发里昏昏欲睡,听到谢尔盖这么说,她又忍不住抬起头想要听听谢尔盖还要说什么。 “你知道吗,窗口的这一棵树,我已经看过了无数遍,它身上有多少个虫眼,歇着多少只鸟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谢尔盖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似的,从一个沉默寡言的家伙开始变得絮絮叨叨的。 如果是一个共情能力强且温柔的人,估计还会在此时安慰安慰谢尔盖,说一些“太心疼你了”“你这样一定很辛苦”之类的漂亮话,可惜她遇上了卡秋莎,她有耐心的时候很有耐心,但是同样,没有耐心的时候也很没有。 比如现在。 “你是说扎赫沃基把我们还有你放在这个空间里的人目的是为了他的哥哥?小扎赫沃基死了?”卡秋莎说出来最后一句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哦等等,你说过,小扎赫沃基已经死了。” 卡秋莎一个激灵,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说:“他是怎么死的?” 谢尔盖沉默不言。 卡秋莎不知道刚刚还在喋喋不休的谢尔盖怎么突然又变成了一个闷葫芦,只好又自己嘟嘟囔囔的坐下来:“或许是我们有一些行为惹恼了这个家伙,他也许是想要毁灭我们…就像是毁灭小扎赫沃基一样毁灭他。” “看来休息了一会儿,你终于记得你还有个脑子了。”谢尔盖说。 但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卡秋莎并没有听见谢尔盖在讲什么,只是“啊?”了一声。 “你猜对了,他就是想要毁灭你们,还有我要纠正你一个错误。” “什么错误?我说错了什么?还是说我所说的全是错的?” “不,你只有一点是错的,我并不是和你一起进来的,这里和你们的那个世界,并不是同一个世界。我这儿可不是游戏世界。” “那你这是什么?” “精神世界,准确点说,你们是打开这个世界的钥匙,精神世界是与那个游戏世界相互独立的。但是扎赫沃基并不在意这个世界,因为这个世界不会产生任何力量,对他造不成威胁。但是你们会对他造成威胁至少现在造成了,所以他对精神世界也逐步重视,时不时就来巡视一波,看我有没有把你们拉进来秘密交易些什么。” 谢尔盖一口气说了一大堆。但是卡秋莎却逐渐听懂了。 “他也许是想要毁灭我们,因为他没有在他哥哥那里所看到他想要看到的。但是把我们召唤进来以后,缺发现我们四个逐渐偏离了他所希望的轨道。”卡秋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真是小气啊,扎赫沃基。” “确实,这你又说对了,他就是一个很小气的人。”谢尔盖笑着说,“他从小就和他哥哥不一样,他在扎赫沃基家族的爱意中长大,但是却变得刁蛮叛逆。而他哥哥不一样,他从小过的苦日子。” “苦日子?可是他的爸爸不是大官儿吗,去莫斯科上班,也很厉害了。”卡秋莎不解。 “他哥哥出生的时候,扎赫沃基将军还在为了国家打仗呢,那会自己的性命都放在裤腰带上,哪有更多的精力去照顾他呢?”谢尔盖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肉眼可见的难过,“他们的母亲在生下萨切尔以后,哦就是你们所认识的扎赫沃基后没多久就因为疾病而去世,他身为兄长又肩负起了照顾弟弟的责任。” “他有这么优秀的哥哥,却不知道好好珍惜。身在福中不知福。” 光是从谢尔盖寥寥的几句中卡秋莎就对小扎赫沃基不仅是是佩服二字了,她甚至心疼这个“素未谋面”的人,他承受了那么多他不该承受的责任,在父亲宠爱他的弟弟的时候,他会嫉妒吗?难过吗? “扎赫沃基将军对他其实也很爱护,身为将军他可以和士兵同吃同住,身为父亲他以身作则,爱护子女。他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之一,他就很像他的父亲,即使扎赫沃基将军从未停止过对他的夸赞,也因为有这样一个坚韧而优秀的孩子很自豪,但是他…你知道吗,他真的和他的父亲很像,他们对自己的要求很严格,他就算经历了那么多的苦,他依旧对生活和社会充满了热情和希望…但是却…” 讲到后面的时候,谢尔盖越讲越快,卡秋莎不仔细听的话根本跟不上他的语速,说到最后的时候,谢尔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留下了一滴眼泪。 一滴为老友,为一名战士。 “但是他却…英年早逝了…”卡秋莎说着说着,声音也越来越小,她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了很多人,一个又一个熟悉却陌生的面孔在她的眼前浮现,他们从未见过面,但是却早已熟悉。 “在神州我见过太多这样的人,有一个人和他很像,只是那个人没有小扎赫沃基那么幸运,他是个孤儿,,他的一生都在为社会做贡献,后面他意外去世,人们给他写了一首歌。”卡秋莎不管谢尔盖会不会听得懂,又或是他在不在听,她自顾自的唱着。 明明是一首轻快又昂扬的曲子,卡秋莎唱着唱着却流下了眼泪。 过了一会,卡秋莎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说:“我们的生活就是由一个又一个他们奋斗来的,所以当他们离开我们的时候,我们就会分外想念他们。” “是啊…谁会不想他呢…他死的时候,他的工友,战友,同学,没有一个人不难过,也没有一个人不为他惋惜。”谢尔盖声音颤抖的说着,“多好的一个人啊。” “是啊,多好的一个人啊…”卡秋莎跟着叹息。 “他的弟弟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也会难过吧。”卡秋莎突然想起了什么,问。 明明自己也还只是上小学的年纪,却要开始照顾着比自己还要年幼的孩子。别人在享受着父母的宠爱肆意撒娇时,他就要学着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 他早早的长大,却也因为这个耽误了学习,等他进到学校的时候他已经比别人大了一大截。但是他却如饥似渴的学习,连连跳级。身为将军之子,他待人和善,从来不搞特殊,一身行头也只是干干净净,从不要求名牌进口。原来看不起他的人也因为他的性格和能力对他另眼相看。 这么好这么优秀的一个人,他会拥有无限可能。 只是天不遂人愿。 在每一个梦醒时分 他死在了一场暴乱之中。 小扎赫沃基死的那一天,城里发生了一场暴乱。 一群蓄谋已久的白匪们占领了一座大厦,而那天小扎赫沃基正在那座大厦的商场里为他许久未见的父亲和弟弟挑选礼物。不幸的事情发生了,他们把大厦中的人都控制了起来,企图用这些人来向政府换取他们的利益。 小扎赫沃基和一群无辜的人们被白匪们绑在一起。虽然看上去他们都是同胞,但是很显然他们并不这么认为。 他们一个个的盘问,谁是团员谁是党员。 大家伙儿都沉默不语。 那群人恼羞成怒,抓起身边一个孩子,那个孩子还没来的及哭闹就死在了他们的手中。 他们又一个个问,谁是团员?谁是党员? 小扎赫沃基大声说:我是。 那群人看着小扎赫沃基,他的眼睛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他们皱了皱眉,问他:你是团员?还是党员? 小扎赫沃基死死的盯着他们,语气坚定的说:我是团员。 他们听后哈哈大笑,像是胜利了一般抓着小扎赫沃基的头发将他拖出人群。 看到这一幕的人们原本心中的恐惧逐渐被愤怒所取代,高喊着:你凭什么这么对待他们,那个孩子又做错了什么?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那群人被声音吵的头疼,为首的人是在受不了了就对天开了几发枪。 “砰砰—” 人群再次归于寂静。 “你想要什么?你们想要什么?”小扎赫沃基问道。 “我们?我们想要这个国家分崩离析,想要这个国家和那些西方国家一样,成为一个自由的国度。”为首的人一边说着,一边把小扎赫沃基的往地上砸,“我看不惯你那副正义凛然的样子,看着真叫人恶心。” 此时的小扎赫沃基意识逐渐开始模糊,他已经不知道那个人抓着自己的头往地上砸了多少下,他只知道他开始流血了,因为他的眼前一片绯红。 人群又开始骚乱起来,他们高喊着:“我们也是党员,团员,放开那个年轻人!” 为首的人停了下来,小扎赫沃基借此断断续续的说:“你们想要这个…这个国家分崩离析?…咳…至少现在…你做不到…你绑架我们这一群人……咳咳……不就是想要国家放你走…吗……”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那人看着小扎赫沃基,看着他满头鲜血的样子,他的心情突然有点好,“嘿,我说,你小子有一点眼熟啊。” “……”小扎赫沃基咳嗽两声,他开始耳鸣了,逐渐听不见那个人在说什么。 “嘿,你过来看看这小子。”为首的随便招呼了一个人过来,“你看看这小子是不是很眼熟?” 被叫过来的人看了一眼,说道:“感觉像某个高官的孩子?” 不过马上他又否定了:“不过人高官的孩子怎么会在这么一个小城市的小商场里面呢,他们都在莫斯科才对。” 为首的听了,点了点头,“有道理。” 小扎赫沃基听不清他们在讲些什么,他现在看不见也听不见。 不一会儿,有一个手下跑到为首的人身边与他耳语了几句。 “我本来想留着你们,但是看来现在不行了,各位,把周围点上汽油,乘外面那群废物还没反应过来,我们先把这群人烧死再乘乱逃出去!这个小地方是容纳不了我们的,我们的首领已经给我们安排了退路,我们先保全自身,早晚打到莫斯科去哈哈哈哈哈哈哈!” 人群听到这句话一下子乱了,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他们的手脚被束缚着而那群白匪正在往他们的身上浇汽油。满头是血,话也讲不出来的扎赫沃基,此时在地上已奄奄一息。 不一会,火烧起来了,周围起了滚滚浓烟,小扎赫沃基在浓烟中短暂的清醒了一下,他用微弱的声音喊着:“不要慌张…同志们…团结一点……先用火烧掉绳子,想办法逃出去……” 有的人用自己的随身带的小刀切断了绳子,那些逃不出去的人都在让那些已经自由的人跑出去。 有人想要带小扎赫沃基逃走,但是他拒绝了,他已经走不动了,他走不了了。 “带他们走吧同志,能走一个是一个。”小扎赫沃基虚弱的说着,此时他已经气若游丝,仅说出这样一句话就已经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说完,熊熊燃烧的烈火将他吞噬。 几天以后,老扎赫沃基将军收到的是一封慰问信,他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他最骄傲的孩子,死在了一幢熊熊燃烧的大楼里,人们只抬出了他的焦骨。 老扎赫沃基将军伤心欲绝一下子病了,也是,谁能够接受自己最骄傲的孩子的突然离开,他只是在一个普通的商店给他的爸爸和弟弟买一件礼物,仅仅只是因为他是一名团员,就遭到了那群暴徒无止休的虐待,谁会不心疼呢?这可是他最骄傲最来不及心疼的孩子啊! 但是比起老扎赫沃基将军的悲痛,萨切尔就表现的非常的淡定,甚至是冷漠,仿佛只是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几天后,尽管是不舍,但是小扎赫沃基的遗体还是拉去公共墓园进行安葬了。尽管葬礼是悄悄进行的,但是还是有很多人去小扎赫沃基的坟前送上了鲜花。 但是过了几天以后,事情变得不太对劲,小扎赫沃基坟墓的鲜花不仅被人踩烂,他的墓碑上也被泼了油漆,有人开始造谣说小扎赫沃基才是那个胁迫别人的坏人。 事情的一切都朝着奇怪的方向奔去。 然而事情越发的离奇,萨切尔就显得越发的高兴,他时不时去哥哥的坟前转悠,但是此时的老扎赫沃基将军已经重病缠身,除了原来几个军中关系好的同僚,他也不想再见到别人。 在一天阳光明媚的早晨,萨切尔又一次来到小扎赫沃基的坟前,他看着那些被碾成泥的鲜花心情大好,他蹲下来,用手指轻轻地摸着印有小扎赫沃基照片的墓碑。 “痛苦如此持久,像蜗牛充满耐心的移动。快乐如此短暂,像兔子的尾巴掠过秋天的草原。” 萨切尔小声的念着。 “光鲜亮丽并不符合你,我的哥哥。现在这样才适合你。” 被所有人厌弃,像你坟前的花一样被我踩进地里。你知道吗?你的信仰就像是你坟墓上的红油漆一样气味刺鼻,令我觉得恶心。 萨切尔在心中说着。 他还不至于蠢到直接说出来,毕竟这是公共墓园,免不了会有人来。 一个多么好的人啊,被人爱戴着,被人憎恶着。 小扎赫沃基怎么也不会明白,对他恨的最深不在他的朋友中,不在他的同伴中,而是在他的亲人中。 他最亲爱的弟弟,是恨他恨的最深的人。 尽管在死之前,他还为他挑选了一件礼物。 “等等。”卡秋莎有点毫不留情的打断了这个回忆,“你是说扎赫沃基,啊不是,萨切尔,他害死了他哥哥?” “没错。”说到这里的时候,谢尔盖连手都在颤抖,他试着让自己的心情恢复如常,但是到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 “…你是怎么知道的…”卡秋莎说着对上了谢尔盖怨恨的眼神,被他眼里的一闪而过的杀气吓了一跳,小声的又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小扎赫沃基可是把他带大的人,对于他而言,他的哥哥就像他的父亲,又像是他的母亲啊…” “没有误会。”谢尔盖的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没有误会卡秋莎,因为在那之后不久,老扎赫沃基将军去世了,在老扎赫沃基将军葬礼的那一天萨切尔被带走了,因为他就是那一次火灾和绑架案的幕后元凶。然后他坐了很久的牢…” “他可真是个疯子……”卡秋莎呆呆的说着,就算她熟读史书,精通政治,她依旧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会因为什么原因对小扎赫沃基这样的好人痛下杀手,更何况那是他的亲生哥哥。 “那他为什么……”卡秋莎说完以后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不,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什么?”谢尔盖看着卡秋莎突然站了起来,开始在不大的小屋里来回踱步。 “谢尔盖,我想我该醒了。”卡秋莎看着谢尔盖说道,“莫辛纳甘,我还能用吧。” “当然可以,你要回到那个世界了吗?”谢尔盖问道。 “对,我该走了,对了,我要怎么回到这里并且找到你。”卡秋莎看上去有点着急,语速变得飞快。 谢尔盖看了一眼窗外,看着卡秋莎说:“你想要找到我的时候,自然会回到这里。” 卡秋莎点了点头,示意谢尔盖让她回去。 谢尔盖手轻轻一挥,便在卡秋莎的面前撕开了一个发着光的口子,他用手指了指示意卡秋莎走进去。 “回见,谢尔盖先生。”卡秋莎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那个口子。 卡秋莎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是爱丽丝,她挣扎的爬起来,发现大家都睡熟了。 她看了一眼窗户,发现现在竟然是晚上,也不知道她昏迷了多久,刚醒来的她这个时候肚子很不合时宜的响了,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大声。 “秋秋?!你居然醒过来了!”爱丽丝被卡秋莎肚子咕噜咕噜响的声音吵醒,睁开眼却看见卡秋莎坐了起来。 她激动的把其余二人摇醒。 “大家快醒醒!秋秋醒了!!” 奥尔菲拉和吉娜挣扎着爬起来,看见卡秋莎呆坐着不说话,她们克制着自己的激动小心翼翼的戳了戳卡秋莎,见卡秋莎没有反应,又异口同声的问:“秋秋,你还好吗?” 卡秋莎像是被触到了什么开关一般,突然开口说:“我饿了,我好饿。” 说着说着还有点委屈。 “好好好好,你想吃啥?”奥尔菲拉无奈的问。 “我想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卡秋莎絮絮叨叨还没来的说完。 就被爱丽丝推了一把,“去你的吧,来这儿报菜名来了,别闹了。” “就是,你要吃什么啊?”奥尔菲拉又戳了戳卡秋莎。 “好吧,随便吧,小饼干什么的都可以!”卡秋莎躺在床上滚了一圈,“反正我也不挑,等我吃饱了我就告诉你们我刚刚知道的事情!” 卡秋莎有“腾——”的坐起来,“这个很重要。” 其余三人虽然早已习惯了卡秋莎有时候思维跳脱的样子,但是像她这次这样的还真没见过…感觉睡了一觉起来,跟疯了似的。 三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又很快的行动起来,不一会儿奥尔菲拉拿来了一小盒饼干,爱丽丝拿来了一杯热牛奶,吉娜则拿来了一小碟洗好的树莓。 卡秋莎嘿嘿一笑,示意三人把东西放在不远处的圆形矮桌上。 “事情重要,我就把我这几天…我也不知道我昏睡了多久…” 卡秋莎话还没说完,吉娜说道:“两天,你昏睡了两天。” “两天…”卡秋莎被吉娜这一句整宕机了一下,又很快说道:“算了这个不太重要,由于我在那里接受的信息量有点杂乱且多,我就尽量精简着说了。” 其余三人点了点头。 于是乎就着小饼干,卡秋莎简单的讲了扎赫沃基一家的事情,讲到小扎赫沃基被害的时候,就算是卡秋莎也不可避免的再次难过,而其余三人也不免红了眼眶。 随后讲到了萨切尔的作为,哪怕是最为冷静的爱丽丝也不由得被气的浑身颤抖。 “真是个畜生。”奥尔菲拉咬牙切齿的说道。 “侮辱畜生了,他简直是连畜生都不如。”卡秋莎一边说一边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树莓,“在他看来他的哥哥是束缚他,控制他的凶手。” “这人的脑回路,可真够神奇的。”吉娜不由得吐槽道。 “疯子的脑回路当然会和普通人不一样。”奥尔菲拉掰了一块小饼干塞进嘴里,剩余的半块她拿着也不是,不拿着也不是。只好戳了戳貌似正在想事的爱丽丝,问她要不要尝尝。 川流不息 开玩笑的不是你吗? 萨沙在心中无奈的吐槽道。 “是,不出意外,在原来的世界里我已经死了。”萨沙努力回忆道,“你既然说之前那几位和你们是一样的人,为什么你们的待遇和他们截然不同。” “身份问题,虽然大家都是被挑选进来的,但是身份不同。”爱丽丝有些无奈的说,谁知道萨切尔的脑子是怎么想的呢? 疯子的心思你不要去猜。 但是刚刚还在活跃气氛的卡秋莎此时此刻却是沉默不语,如果是萨沙在原本的世界中已经死了,那么轻尘是不是也?萨沙莫非是被萨切尔选中然后被放进这个世界里当npc的?那他未免有点太可怜了。还是说这个世界里有名有姓的npc子现实世界中都有原型呢? 想到这卡秋莎不由得向萨沙投去同情的目光。在原来的世界中他们也是一群有血有肉的人,但是在这个世界里他们只是一堆随时都会消失的数据而已。别说自我意识,连性命都不在自己的手中。 她本来只是看着,但是她感受到了萨沙的视线也瞥了过来,她又很快的把同情的目光给收了回去。毕竟某种意义上还是有点不太礼貌。 “秋秋,你在想什么?”奥尔菲拉见卡秋莎不说话,她便主动开口询问,毕竟沉默可不像卡秋莎的风格。 “阿辽沙,你认识易轻尘的是吧。”卡秋莎试探的问道,说真的她真的希望轻尘有一定的特殊性,希望她在现实世界中还活着。 “当然认识。”萨沙说道,正要继续往下说的时候,他无意中对上了卡秋莎担忧的眼神,此时的卡秋莎在他的眼里就像是一只可爱的小狗。他承认他走了一下神,但是他以他的职业素养,他很快的将自己拉回了现实。 “她在现实世界中已经死了,是自杀。” “!!!”听了这句话的卡秋莎顿时手脚冰凉,感觉自己如坠冰窟,“你…你怎么知道?” 甚至难得惊诧到她话都说不利索。 如果说轻尘也已经死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她们在现实世界中也已经… 她只能寄希望于他们和轻尘他们有些不同,毕竟扎赫沃基在现实世界中肯定没有死,不然他怎么能一直修正这个世界中的bug呢? “扎赫沃基那有档案,我之前无意间看见过。”萨沙看卡秋莎走神的样子,询问道:“你怎么了,你怎么在出汗?” “我…我没事。”卡秋莎装作不在意的擦了擦自己的额角渗出的汗,“哦,你脖子的伤口,记得包扎一下。” 其实此时此刻她最需要的是一个人静静,但是以现在的场景,她显然不可能单独离场,只能尴尬的转移一下话题来缓解一下自己的情绪。 “……”爱丽丝看卡秋莎心不在焉的样子,直觉告诉她卡秋莎知道了什么,她听到卡秋莎的后半句,心中突然有了法子:“是啊,阿辽沙,你出血了,我和秋秋去拿点药给你,你包扎一下吧。说回来你的伤口还是我造成的,真是不好意思哈,我那会实在太冲动了,希望你能原谅我。” 说完她就拉了拉卡秋莎的手,示意卡秋莎和她一起去。 卡秋莎本来魂不守舍的,被爱丽丝这一扯反而被扯回神了,连忙点头。 萨沙被爱丽丝前后态度的转变整的不知所措,只好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毕竟他是个杀手,尽管没有杀过人,但是身上磕磕碰碰,刀剑相向的日子他早就习以为常,这种小伤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但是他并没有阻止爱丽丝的一片好心。 两人走到一个小隔间中,这里放了一些杂物,还有她们买的一些基础类的药物。这是唯一让他们值得庆幸的事情,那就是纽特的医疗水平要比弗洛米洛发达的多。如果说弗洛和米洛还停留在巫医的程度,那纽特起码也是现代医学开始起步。 这可是飞一般的进步啊! “怎么了,你看上去心不在焉的。”爱丽丝小声的说着,“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们…”卡秋莎很明显还在试图组织语言,想着怎么把她的结论说出来。 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狠狠心,把她所想的推断说了出来:“我们在现实世界中可能已经死了。” “什么?!”对于爱丽丝而言这也仿佛是晴天霹雳一般,但是她并没有忘记两人所处的地方,因此即使震惊还是尽量控制了音量,“但是萨切尔不是?” “我知道…”卡秋莎知道爱丽丝也很难接受这一个结论,“但是这只是最坏的结果,我们得…” 做好打算。 对于他们几人而言很多话不需要说的那么清楚明白,卡秋莎只说了前半句,爱丽丝对于后半句也已经全然明了了。 她不得不承认卡秋莎的态度是对的。即使这个结局难以接受,但是这只是一种最坏的结果,他们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两人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却又笑了。 没有关系,即便就算最坏的结果应验了,至少她们能够互相给彼此一些慰藉。 足够了。 漫长或短暂的生命之中没有那么多遗憾就已经足够了,只是到最后唯一最对不起的反而是她们的家人。 卡秋莎拍了拍爱丽丝的肩膀:“好了,拿好东西我们该走了,愁眉苦脸可不像我们俩。爱丽丝同志,越是条件艰苦越是要发挥革命乐观精神。” 爱丽丝苦笑的点了点头,知道了卡秋莎愁眉苦脸,心不在焉的原因,现在也轮到她愁眉苦脸,魂不守舍了。 于是两人拿好东西又回到了房间。 “你们俩拿个酒精和纱布拿的真慢,再晚点阿辽沙的伤口就要愈合了。”吉娜无情的吐槽道。 “哦?是吗?”卡秋莎一边装出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一边去用手碰了碰萨沙脖子上那一道细小的伤口。 确实,再来晚点就可以愈合了。 “还真是。”卡秋莎一边说着一边把酒精和纱布摆在桌上,示意萨沙自己包扎一下。 而萨沙并没有看见卡秋莎的肢体动作,因为他完全被卡秋莎那一下的突然接近给整蒙圈了。 他现在表面上一片风平浪静,但是实际上现在他可一句话也不敢说,担心自己一开口话都说不利索。 也害怕自己那点小心思一下子被卡秋莎看出来。 “…”卡秋莎见萨沙不动,就默认他已经不需要这些东西了,但是她还是很善良的并没有立刻把那些东西拿走。 “话说,你刚刚说你在扎赫沃基那看过档案?”卡秋莎突然想起了这件事。 如果是真的,那是不是意味着,她们也会有档案… 萨沙在此时终于缓过神来,点了点头。 卡秋莎一下子兴奋起来,问道:“那你有没有见过我们的档案!!!” 本以为会像刚刚一样从萨沙那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萨沙却说:“没有。” 卡秋莎刚刚还激动的像一个国足踢进世界杯的球迷,下一秒就变成了一个霜打的茄子,彻底蔫儿了。 看来她的推断…貌似…等等,没有她们的档案,那是不是意味着现实世界的她们还活着? “你还看过谁的档案?”卡秋莎又一次的问道,“你自己的看过吗?” 萨沙摇了摇头,说:“我没看见过我自己的,因为那一次我只是匆匆的瞥了一眼,并不敢翻动。” “啊——那看来档案也并不能说明什么。唉。”卡秋莎长叹一口气,有些泄气的趴在桌子上。 坐在身旁的爱丽丝见状顺势去摸了摸卡秋莎的脑袋。 正当卡秋莎趴着的时候,萨沙呆坐了一会儿,突然起身说:“我要走了,你们尽早离开这里。” “所以说,你想要的问题,我们替你解决了吗?”卡秋莎问道,但是由于她还是趴着的,声音有点闷闷的。 “嗯。已经解决了,你们尽快走吧,我要回去复命了。”萨沙看了一眼卡秋莎,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吉娜和奥尔菲拉看着萨沙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卡秋莎,啧了两声。 爱丽丝还在揪卡秋莎头发玩儿呢,听见奥尔菲拉和吉娜啧啧的声音,不由得投去疑惑的眼光。 “有人可真是个木头。”吉娜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但是卡秋莎可没心思听,她正想着那份档案的事情。 “哈?”爱丽丝不解,“你们俩打什么哑谜呢?” “哈哈哈,老奥你看,她也是个木头。”吉娜笑着说。 “哈?什么跟什么啊?你们在说什么?”爱丽丝被弄的满头雾水。 “你没看出来那个小伙子,喜欢秋秋吗?”奥尔菲拉也笑着说。 “什么?”爱丽丝震惊的看向蔫得像坨烂泥的卡秋莎,惊讶的长大了嘴,“不好意思,完全没有看出来。” “你们在讲啥啊?”卡秋莎终于回了一点神,她现在在想要不要再去找谢尔盖一趟。 “我们在说,萨沙好像对你有意思。”吉娜快言快语。 “哈?”卡秋莎一脸不可置信,“你在讲什么猪话?” “你看,我说她是块木头,你们还不信!”吉娜被卡秋莎这幅样子给笑的前仰后合。 “不是,我们俩只是兄弟而已。”卡秋莎辩解道,她对萨沙真没有那个方面的意思,就算有,现在也绝对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很好,好兄弟,你以后可别打自己的脸哦。”吉娜拍了拍卡秋莎的头。 “就算我们俩情投意合,现在也绝对不是改谈情说爱的时候。”卡秋莎有些无奈的把吉娜的手挪下去。对于卡秋莎来说,谈情说爱又不能解决他们眼下的实际问题,更何况说实在的,卡秋莎并不太需要爱情这种东西。 你甚至可以说,卡秋莎是一个对待男女感情非常冷漠的人。 “好啦,我们知道的,只是你不想,但是人家不一定是这么想的。”奥尔菲拉也开启了rua卡秋莎的模式。 “我知道,这个事情是我自己的事,我会想办法解决的。”卡秋莎长叹一口气,“我现在主要是担心两个问题,一个是财务,还有一个是…” 卡秋莎把自己刚刚和爱丽丝说的那些又重新说了一遍。 刚刚还欢声笑语的房间内一下子被凝重的气氛给笼罩了。 “所以说,我们得想办法得到那份档案。”卡秋莎说道。 “但是我们不可能再回到米洛去啊!”奥尔菲拉说。 “嗯…”卡秋莎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会儿,说,“那我们就在纽特等他来。” “什么?”其余仨人惊呼,“你在想什么呢?” “就算我们不回去,他也会早晚找上门来,阿辽沙给我们争取的时间有限,相同的伎俩玩儿太多次,再蠢的人也会看出不对劲。更何况萨切尔对阿辽沙并不是绝对信任。” 准确点来说,萨切尔对谁都有着怀疑之心。 “我们在弗洛的时候,萨切尔还曾经派人监视过阿辽沙。”卡秋莎说,“现在的当务之急除了离开这里以外,还有就是…” 卡秋莎说到一半突然卡壳了。 “还有啥?你倒是快说啊!”吉娜是个急性子,她最讨厌有人说话说到一半就闭嘴的了。 “我们得想办法搞点钱来。”卡秋莎说道,“我们可能要在纽特呆很长一段时间。” “这…”这让大伙犯了难。 首先以她们的道德水准来看她们肯定不可能干些坑蒙拐骗的活,正常职业不管是打工还是开店都意味着要抛头露面且移动性不强。 “这可怎么办啊,妈的,哪怕种个地自给自足都好啊。”爱丽丝忍不住爆了个粗口。 “是啊…等等,种地?”卡秋莎突然反应了过来,她觉得这活应该真的可以试试!毕竟大家真的会种地啊! 像卡秋莎他们家可一直秉承着劳动传统,小到家里种花种菜,大到和父亲去乡下下地犁田插秧,还真没有不会做的。 而且她们从小学到高中劳动课就没有停过,他们四个负责的地从来都是年级第一。 但是现在又有一个问题,哪来的地呢? 我该如何寻找你? 第二天四人乔装打扮上街,开始看有没有买卖土地,又或是租赁土地的布告之类的。 但是第一个问题是他们不知道关于土地这一块的买卖具体要去市场呢还是要去哪? 第二个问题是他们并不了解纽特这个工业之国的交易方式是什么样的。 但是他们的观察来看,虽然纽特拥有着自己的货币,但是黄金依旧是绝对的硬通货,缺点是并不在市面流通,只在黑市交易。 他们四人商量了一会,决定去黑市的交易所一探究竟。 但是问题又来了,他们要怎么去到黑市交易所?总不能随便抓个路人问他们怎么去吧… 而且说实话他们对跟这些家伙打交道还是有点害怕的,毕竟他们在神州的时候也没接触过黑道上的人物,因为那会神州在扫黑除恶,你就想找都没有眉目。 四人唯一一次能和黑社会搭上边的一次交集,还是高中的时候有一群小混混和小太妹在校门口打架,正好被卡秋莎他们撞见,然后被他们四个一个电话送进了局子。 不是因为卡秋莎他们有什么手眼通天的实力,而是因为,他们打的是110。 四人正发愁呢,他们却无意中瞥见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告示牌,上面有一张纸。由于那张纸没有粘牢,此时正在与风搏斗,发出哗啦哗啦饿的声音。 他们正是被这个声音所吸引的。 他们走进一看,爱丽丝率先把那张纸揭了下来,四人快速传阅一通后,四人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一丝微笑。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纸上是一个帮派所发布的追杀令,这个帮叫做火龙会。他们要追杀一个人,这个人叫——道格拉斯。 在那张纸上写着这个,如果能够活捉这个道格拉斯则会奖励三十个金币,如果是带着他的头颅,则是二十个金币。 讲道理,这个价格真的算是很贵了,卡秋莎他们原来猜测这个人应该是另一个帮派的头目,不然这个火龙会也不至于出这么高的价格来悬赏他。当然后面他们觉得也不排除这个道格拉斯是这个火龙会的叛逃的中层。 “那我们现在去找道格拉斯?”奥尔菲拉问道,“我们是要活捉他还是?” “这个嘛,我们得看看,道格拉斯自己他是怎么一回事了。”卡秋莎说道。 说是这么说,只是这人海茫茫,他们要怎么去找一个道格拉斯呢? 搞不好现在有好几个势力正准备掳走道格拉斯呢,留给他们四人的时间不多了。 “我有一个预感。”爱丽丝又仔细的看了看那张布告纸,“我们会遇见道格拉斯的。我们要做的只是耐心等待。” “我也有这个预感。”卡秋莎笑着和爱丽丝击了个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吃个饭,休息一下,然后等待那个人的出现就可以了。” “?”吉娜和奥尔菲拉被卡秋莎和爱丽丝给整懵了,他们俩这是在打什么哑谜呢? 卡秋莎几人走出巷子,来到繁华的街道,她随手指了一个餐厅。 “我看我们,就去那个餐厅吧,来了这里这么久,我还没吃过纽特的菜呢。” 吉娜和奥尔菲拉定眼一看,那是一个随处可见的餐厅,看上去平平无奇。但是由于不知道卡秋莎和爱丽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们也并不做声,点点头就当是对卡秋莎的提议没有意见。 四人走进餐厅,要了一个靠窗的四人座。四人坐下后,服务生随即递上了一份菜单。 卡秋莎把菜单递给奥尔菲拉,说:“看看吃啥。” 奥尔菲拉接过菜单,飞快的看了一眼,觉得也就是一些纽特随处可见的家常菜,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所以她随便点了几个看上去还算不错的菜。服务员记完以后收走了菜单转身就走了。 就在等待上菜的时候,急性子的吉娜实在忍不住了,小声的问卡秋莎:“你们俩这是要打算干什么?你们俩刚刚是什么意思,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我可没心思吃这个饭…” 卡秋莎笑着说:“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我待会和你慢慢说。” “别他妈待会了,我现在就要听。”卡秋莎越是让她不急,她就越急,急的她都爆粗口的急。 爱丽丝和卡秋莎对视一眼,最后卡秋莎摊了摊手,有些无奈的说:“好吧。” “你还记得我们那会说萨切尔亲自介入这个世界的原因吗?”卡秋莎小声的说着,目光不停的在桌上搜索看有没有茶水壶。 南方人的吃饭从洗餐具开始,没有茶水壶洗餐具她要死了。 “因为有人偏离了他预设的轨道,而这个人…不是我们。”吉娜恍然大悟,“所以我们只要等待道格拉斯的出现就可以了。” 卡秋莎点了点头,她大概明白了这个世界对于他们的规定,虽然他们在也有点偏离萨切尔的控制,但是整个大方向并没有问题,还轮不到扎赫沃基出手修正的程度。以那张布告纸出现的巧合程度,再想想之前的赵招财的出现,这种巧合是他们那怕尽力规避也没有用的,他们甚至会直接送到他们的面前,强迫他们触发任务。 强行推剧情是吧? 但是卡秋莎还有一点不明白,那么萨切尔抓她这件事是不是也是剧情中的一环呢? 萨切尔甚至愿意用他自己来作为推动剧情的人吗…还是说…萨切尔自己也开始无法完全掌控这个世界,所以才不顾剧情设定抓走她,想让他们和他合作?结果… 结果世界反而开始自己修正,让卡秋莎逃跑,让她回到了预定的剧情设定上? 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是意味着有别的力量也在干涉这个世界? 啊!这样就说通了! 卡秋莎突然猛的抬起头,她一切都想通了。 但是正在埋头苦吃的大家显然被卡秋莎这一行为吓了一条,都忘记嚼自己口中的菜了。 “嗯?什么时候上的菜?”卡秋莎这才反应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菜居然已经上桌了。 “额,上了有一段时间了。”爱丽丝咽下自己口中的牛肉说道,“我们刚刚叫你好久你没反应,我们就先吃了。” “哦哦没事,我刚刚在想事情。已经想明白了。”卡秋莎说这句的时候语气里颇有些得意,顺带把一块肘子肉塞进自己的嘴里,“喔!好吃耶,真不错!” 花花世界 没错卡秋莎已经明白。 为什么精神世界开始有时间流逝?为什么他们觉醒能力以后萨切尔开始对精神世界越来越重视? 她已经全部明白了。 因为在无意中有一股力量正在和萨切尔对抗,而这股力量正是来自于精神世界。 刚开始萨切尔或许也是疑惑为什么有的角色开始有了自己的意识,所以他把自己投射了进来,发现这个世界居然还有一个精神世界,而他对此竟然毫不知情。 让他更不能接受的是,自从他们四个进来,并且随着剧情的推动下,开始掌握能力。按理说来说这个能力是他本来就设定好的,但是他却发现他们四个人所拥有的能力并不是他原先就已经做好的设定,他终于觉得不对劲了。 但是萨切尔还没有预料的一点,那就是精神世界正在和这个游戏世界逐渐融合,精神世界里流动的时间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促使这一切的,就是他们四个。因为谢尔盖曾经说过,他们四个是打开精神世界的钥匙。 如今精神世界与游戏世界的门已经被卡秋莎打开了一扇,精神世界和游戏世界的交融速度会越来越快。而这两个世界也在互相影响着彼此,他们在交锋,而这场交锋可能会导致两个世界的动荡。 但是这个后果是什么?卡秋莎并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是取回了希望还是带来了已经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 但是游戏世界的主体剧情目前貌似还没崩坏的迹象,那他们四人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卡秋莎这边正想着事儿呢,结果却被人给打断了。 “各位好,有人要见你们一面。” 一个经理模样的人来到他们的桌旁,递给了他们一封信件一样的东西。 离他最近的吉娜接过那封信,但是并没有拆开看,说:“带我们去吧。” 她不用看,已经知道是谁“邀请”他们了。 经理点了点头,示意四人随他去。 四人随即起身,跟在经理的身后进入了一个房间之中,房间宽敞明亮,看上去像是一个办公场所,四人进去以后经理便把房门关上了。 “你看,有些时候,得来全不费功夫。”爱丽丝小声的说道。 三人点了点头。 爱丽丝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正对着他们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两鬓微微发白的中年人,而他的长得和他们手中那一张布告纸上的画像一模一样。 他就是道格拉斯。不得不说,这个画师很厉害,能把画画的像照片一样。 但是也有一种可能,这就是道德拉斯之前在火龙会的照片。 “没想到你就在这,你是觉得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吗?”卡秋莎率先开了口。 “你们是什么人?”道格拉斯无视了卡秋莎的问题,反而却问起了他们。 “这个问题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们对你没兴趣。”打哑谜?卡秋莎最会这一套。开什么玩笑,论当谜语人,卡秋莎说第二没有人敢认领第一。 “我的人头可值二十枚金币。”道德拉斯像是不相信卡秋莎的话。 “那又怎样?我们对你没兴趣这一点你不是最清楚吗?不然也不会把我们带到这里来,总不能是因为我们吃饭还没给钱吧?”卡秋莎一脸无所谓的说,“再说了,想要你死,那还不是轻轻松松。” 说完,道格拉斯只觉得耳边有一阵风呼啸而过,似乎在自己的脸上留下了一点东西。但是随后他才发现自己的脸被划出了一道小口子,而造成这一伤口的居然只是一柄餐刀,现在那把餐刀正好好的钉在他身后的墙上。 他甚至没有看见是谁出的手。 这群小子… 道格拉斯心中暗骂道。 其实从他们四人一进这个店里他就知道这四个人绝对不简单,但是他也说不出来,只是让经理留意着。毕竟最近想杀他的人变得多了起来,尽管大多数都已经让他们解决了。 但是这四个人,虽然看上去似乎人畜无害,但是直觉告诉他不可以放松警惕。 所以他想着能不能试着用更多的钱把他们收买了来保护自己。 现在看来,他们四个果然很厉害,只是可能要多费点嘴皮子了。 “说吧,你是干了什么才被火龙会悬赏的。” 好家伙,反客为主啊这是。 道格拉斯打量着这四个小姑娘,正准备编一套谎话糊弄过去,但是他突然感觉到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脖子旁动来动去,他正要把那个东西给弄下去,却没想到为首的那个白发小姑娘却笑了。 “你笑什么?” “我劝你最好别动,你的脖子旁是这个世界里最毒的蝎子,你把它惹恼了,它可以轻而易举的要了你的命。” 道格拉斯眼底闪过一丝惊慌,他正要开口,却看见一个蓝黑色短发的小姑娘的手上缠着一只蛇,那只蛇他认识。它的一点点毒液就可以让一头成年的牛瞬间死亡。而此时,那条蛇在那个小姑娘的手中乖顺的像是一只人畜无害的猫。 “我建议你最好实话实说,不,要,撒,谎。”白发的那个小姑娘一字一顿的说着。 道格拉斯对上她那一双好看的绿眼睛,却只觉得周遭彻骨的寒。 他咽了口口水来缓解了一下自己的紧张,点了点头。 “说吧。”白发的小姑娘说,“你是为什么会被火龙会悬赏的。” 道格拉斯还能感受到那个蝎子在自己的肩头游来晃去,他甚至能感受到蝎子的尾针时不时划过自己的脖子。 “好…”道德拉斯此时的声音都有点颤抖,明明他没有被绑住,却觉得自己动弹不得。 “既然如此就说吧,我不想一个问题重复太多次,我们没有什么耐心。”卡秋莎对于一个话题翻来覆去的说已经非常的不耐烦了,她的语气也不由自主的暴躁了起来。 “我说我说。” 谁能想到他道格拉斯一个混迹黑道这么多年的一个大男人,有朝一日居然被四个小姑娘给挟持了呢… 鸳鸯蝴蝶 卡秋莎他们猜的不错,道德拉斯确实是火龙会的高层,而他同时也是另一个帮派天鹅帮所派去火龙会的奸细。 火龙会是纽特最大的帮会,而身为第二大帮会的天鹅帮一直想要取而代之。 天鹅帮在火龙会之下已经过了十多年,为了一朝打击火龙会,他们甚至不惜于几年前就安排道格拉斯进入火龙会卧底,而道格拉斯也不负众望的当上了火龙会的高层,甚至在天鹅帮的授意下毒死了火龙会的老帮主。 天鹅帮原以为老帮主死后,老帮主的儿子和他的部下会为了权利自相残杀。 而他们所呈现出的表象也正是这样的。 但是其实在老帮主死的那一天起,他们就知道道格拉斯的身份是天鹅帮的奸细。 他们所谓的自相残杀只是他们内部演的一场戏,实际上他们只想用道格拉斯的奸细身份给天鹅帮传递假消息,好让天鹅帮以为他们内部已乱。 但是没想到的是,天鹅帮早就进入了火龙会的圈套之中。 道格拉斯最后一次传递消息给天鹅帮的那天晚上,火龙会开了一场盛大的宴会,然而火龙会只说是最近大家辛苦了,要犒劳大家。没有想到,那却变成了一场死亡盛宴。 道格拉斯紧急把宴会消息传递了出去,让天鹅帮改变了进攻的时间,把几天后变成了当天晚上,趁火龙会警惕松懈的时候就可以一举拿下火龙会。 但是… 但是… 道格拉斯每每回想那天晚上的一幕,只觉得恐怖和恶心。 “你没想到这是一个圈套,天鹅帮因此覆灭。你的身份也被当场揭穿。”奥尔菲拉说道。 “是的…”道格拉斯痛苦的说着。自从那次以后,他就被火龙会悬赏,但是火龙会显然并不想让他死,只想留着他的这条命。 “听着,我们对你和火龙会的恩怨纠葛没有那么大的兴趣。“卡秋莎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说,“你说火龙会是纽特的第一大帮,他的手下有没有什么负责交易土地或者别的什么的场所,我是说黑市之类的。” “?”现在轮到道格拉斯看不懂他们什么想法了,他们“费尽心机”的把自己抓起来,难道只是为了寻找一个黑市? “回答问题。”爱丽丝的语气就像她手中的苗刀一样冰冷。 “当…当然有。”道格拉斯说。 “那就带我们去。”奥尔菲拉瞥了道格拉斯一眼。 “你们要去黑市做什么?” 真不是道格拉斯多嘴,而是火龙会的黑市和所有的黑市一样,鱼龙混杂,那就不是人待的地方,这几个小姑娘虽然感觉手头上做事老练,但是还是给人一副涉世未深的样子,道格拉斯真的只是好意提醒。 “这个你没必要知道。”卡秋莎像是厌恶道格拉斯的多嘴,“你只需要告诉我们怎么去就行了,在这个期间我们会保证你的安全的。” 只说在去黑市的过程中保护安全,可没说之后也会保护。 毕竟他们对道格拉斯的命也没什么兴趣。 谁想要谁就拿走吧。 道格拉斯看着他们四个,说:“你们想要多少钱?” 四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为什么提到这一茬。 “我需要你们保护我,黑市很隐蔽,需要花费一点时间,我需要重新制作一个身份,不然的话是没有办法进去的。” 道格拉斯也不是傻的,他知道卡秋莎他们等去到黑市大概率就会把他给扔了,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给自己增加筹码还有就是,拖延时间。 当然,他刚刚所说的也并不全是假话,他们确实需要一个新的身份去黑市,但是黑市并不隐蔽。 卡秋莎也知道道格拉斯的目的,她冷静的说:“三十个金币。” 活捉都格拉斯的价格。 说真的这笔钱其实既不贵也不便宜,但是为了活命,忍了。 道格拉斯正打算答应算了,却没想到,卡秋莎又说了一句:“一天。” “三十个金币一天,一个人。” “什…什么?”道格拉斯被震惊到结巴,“相当于一百二十个金币一天?” “没错。”卡秋莎对道格拉斯的反应倒是在意料之中,毕竟一百二十个金币在纽特已经可以买下一个地段不错的商铺了,这可是金币,就算是对道格拉斯来说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你放心,我们值这个价钱。而且我说了我们对你和火龙会的恩怨不感兴趣。”奥尔菲拉开口说道,“你做好你的事,我们做好我们的,我们各取所需。” 奥尔菲拉也来到道格拉斯的面前,和卡秋莎对视一眼,便向道格拉斯伸出一只手。 “合作愉快,道格拉斯先生。” “合作愉快。” 道格拉斯显得有点垂头丧气,完全没有刚出场时那副逼王的样子。 “对了,伪造身份这件事,我们可以顺带把你的那份也做了,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卡秋莎笑眯眯的说道,“另外,我们的住宿伙食问题麻烦尽快安排一下,还有,现在是几点?” 道格拉斯看着卡秋莎那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怎么看都像一只得意的狐狸。 “额,下午三点。”道格拉斯说道。 “那还挺早,半小时后,房子和钱,一齐。”卡秋莎说完就变了脸色,刚刚那一只笑眯眯的狐狸立刻变了幅样子,“明白吗?” “懂了懂了,住宿这一方面现在就可以安排…”道格拉斯说道。 卡秋莎他们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卡秋莎他们先前的住宿的酒店房间内已是一片狼藉。 阿辽沙等人已经把这个房间翻的底儿朝天,然而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找。 这是当然的,毕竟卡秋莎他们早就转移阵地了,对于此阿辽沙也是心知肚明的。但是阿辽沙此时不能表现出来,他只能装作气鼓鼓的责备自己的手下动作过于迟缓。 “你们这样我怎么向主人交代?”阿辽沙骂道。 而他手下的人一个两个都是一副无奈的样子,明明阿辽沙自己三番五次的催促扎赫沃基派人一起捉拿,但是扎赫沃基貌似有别的事情要忙,他根本无心理会阿辽沙的请求,最后只能让阿辽沙带着自己的部下匆匆赶来,然后他们果不其然的扑了个空… 在人间 “头儿,这事真怨不得我们…这都是主人他…”又一个手下小声的说着。 “…好了,不要说了。”阿辽沙皱了皱眉,打断了那个人的谈话。 其实扎赫沃基那边倒是好应付,现在更重要的是,卡秋莎他们的行踪,彻底消失了。 阿辽沙小声的“啧”了一声。他的潜意识告诉他卡秋莎这么做有她自己的意思,但是他有点想不明白,至于要把这些痕迹去除的这么干净吗? 算了。阿辽沙心想,她一定会在合适的阶段联系我的。 虽然阿辽沙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底气。 “有发现吗?”阿辽沙随机挑选了一个在边上翻翻找找的下属。 那人闻声摇了摇头。 “那就不要找了,是我们来晚了,撤吧。”阿辽沙下令道。 那人看阿辽沙紧缩的眉头,有些担忧的问:“那头儿,主人那怎么办?” 阿辽沙扫了那人一眼,说道:“听不明白吗?是我们来晚了。” 那人只好点点头,又默不作声了。 虽然那人没表现出什么,但是阿辽沙还是忍不住多看了那人两眼,总觉得那人给他的感觉很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是什么问题。阿辽沙想了想,紧皱的眉头舒展了几分。 看来他们一直疑惑的角色,已经来到了。 相较于阿辽沙这边略显紧张的氛围,卡秋莎几人那边倒是显得有点悠闲自得了。 解决完住所和一直以来困扰的资金问题,卡秋莎几人倒是难得的好好休息了一下。等四人醒来,已经是晚上半夜。 奥尔菲拉伸了个懒腰,发现其他三人还睡着,没有丝毫清醒的迹象。不知道怎么的,她鬼使神差的走到了房门口,将房门口打开一个小缝。通过那个小缝,奥尔菲拉看见地上躺着一张纸条。 奥尔菲拉虽然疑惑,但还是将那张纸条捡了起来,就着走廊的窗户洒进来的月光看了看手中的纸条。但是奇怪的是,那张纸条上并没有字。 奥尔菲拉将两面仔仔细细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任何字迹。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手中的纸条让她十分的不安。 奥尔菲拉意识到了什么,在手中聚起了一小团火焰,再透过火焰的光,纸条上缓慢出现的字,放大了奥尔菲拉的不安。 奥尔菲拉抑制住自己的呼吸,缓慢的将纸条收好,手中的火苗熄灭。 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奥尔菲拉突然意识到,他们居住的地方走廊是封闭的,根本不会有月光洒进来。 奥尔菲拉深吸了一口气,叫醒了还在睡梦中的大家。 “怎么了?”吉娜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我还以为已经早上了。” 其他两人也陆陆续续的醒了过来。 “老奥这是怎么了?你看上去脸色很差...”爱丽丝清醒了以后看着奥尔菲拉的脸。 “发生什么了?”卡秋莎也问到。 “我...我捡到了这个。”奥尔菲拉将那个纸条递给吉娜。 吉娜接过纸条,因为没有热量的灼烧,纸条已经恢复了没有字的样子。因此吉娜看了半天说了句:“这是什么?你捡到无字天书了?还是你在路上随便捡的?” 吉娜看不明白,把纸条递给了爱丽丝和卡秋莎。 “我在房门口捡到的。虽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莫名其妙的就醒了过来,然后好像是有什么人推着我一样,让我去房门口...好像是刻意让我捡到这个纸条。”奥尔菲拉有些小心的说道。 因为这一切听上去太过于奇怪...她也不确定吉娜他们会不会相信她。 爱丽丝和卡秋莎将纸条拿在手中反复查看,拿在手中摸了又摸。 “你拿这张纸条的时候有发生甚么奇怪的事情吗?”爱丽丝问道。 奥尔菲拉点点头,说:“走廊里,有月光。” 这话一出,三人瞬间皱了皱眉。 “老奥,你知道这上面的字怎么出来?而且你已经看过了?”卡秋莎皱着眉问道。 奥尔菲拉点点头。 接过卡秋莎递过来的纸条,用火焰将纸条上的字重新显现了出来。 “你们自己看吧。”奥尔菲拉说。 纸条上的字很小,也很少,仅仅只是一行简短的不能再简短的字。 但是熟悉的字迹却让卡秋莎心底一凉。 “上面写了什么?”吉娜问道。 爱丽丝把纸条递给吉娜,吉娜看见上面只有一行一小字:我一直在看着你们。 吉娜看着卡秋莎和奥尔菲拉面色凝重的样子还摸不着头脑,“所以是什么?恶作剧?” “秋秋,这是他的字迹是吗?”奥尔菲拉问道。 卡秋莎点了点头。 “什么意思?不是恶作剧?”吉娜问。 “是萨切尔,他一直都在监视我们。”卡秋莎一边说一边示意奥尔菲拉将字条烧掉。“也对,他是这个世界的掌控者,他当然可以做到。” “哈?”吉娜显然对这个消息很震惊,“那岂不是...” “没错,我们只要在这个世界里,就会在他的监控之下。”卡秋莎有些无奈的说,“他拥有这个世界的修改权限,除了对我们的修改。” “那我们...”吉娜问道,“下一步?” “没事,继续按照我们原有的计划进行就可以。他的监控应该具有滞后性,就算不具备....那也没什么关系...”卡秋莎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却并没有表现的多轻松。 大家也都知道卡秋莎的后半句多少有些安慰性质在里面,但是大家却不知道说什么,房内一时陷入了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吉娜突然开口打破了房内的沉默。 “你们说...他能听到我们说话吗?” “应该听不到吧....”爱丽丝小心翼翼的说道。毕竟她也没有办法确定。 “为什么这么说?”卡秋莎问,“监控或者数据掌控什么的不都是音画同步吗?我看那些什么小说还有动漫什么的不都是反派在水晶球里可以看到主角在说什么和做什么吗?” “但是我们又不是主角,他们才是,我们是反派,你别忘了,我们身上可是背着两位勇者的性命的。”爱丽丝下意识的和卡秋莎插科打诨,但是很快她就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样子“好了,我认真的。” “所以,为什么?”奥尔菲拉也问,“你为什么觉得萨切尔听不到我们说话?” “纸条上不是写了吗?”爱丽丝反问。 “蛤?”其余三人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