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东京，不谈恋爱就会死》 半夜写的无聊小故事(有些经历过，有些单纯幻想，不需要代入) 我：诶诶，你看，下面有汉服小姐姐，还是四个！ 舍友：嗯？要不你下去看看。 我：还是算了吧。有点可惜……我问一下。 我拿出手机，点开某个一百多人的群聊。 我：下面有汉服小姐姐，是咱们社团的吗？ 小兔子头像：是！没错！是我们！ 枫原万叶头像：那个带着兔子耳朵的汉服小姐姐是谁？ 双马尾小女孩头像：我！举手jpg。 枫原万叶头像：想rua 我：我也想。 小兔子头像：那你下来啊！ 粉色头发的动漫头像：你下来啊！ 双马尾小女孩头像：你下来啊！ 枫原万叶头像：我在男生宿舍三号楼，太远，过不去。 三号楼？ 远？ 我走到窗户边，看了一眼下面不断摸猫耳朵发箍，发wx、发朋友圈的四人。 我想了一下，我二楼。 于是…… 我：嘿嘿，我下去找你们。 小兔子头像：你要是不来我看不起你！ 粉色头发的动漫头像：下来！下来！ 我顿时热血上涌，看了一下时间，下午三点半。 我钻出被窝，穿上裤子、棉袄，把拖鞋踢到一边，换上白色的运动鞋。 对着镜子照了两下，把棉袄上蹭到的灰尘拍下去。 直接跑出宿舍，下一楼，朝四个汉服小姐姐的方向走过去。 我：嗨，小姐姐！ 白色汉服：woc，真来了！ 红色汉服：变态！ 另一个高挑的白色汉服：正好，来，帮我们拿一下衣服。 下一秒，我手上就多了一个沉重的女士棉袄，虽然是人生中第一次那女生衣服，有些小开心，但是刚才群聊里面的谈话没有忘记。 于是，我的眼睛精准的瞄准到了那个白色兔子耳朵。 我：我下来来摸兔子耳朵了。 白色汉服：变态！ 带兔子耳朵的红色汉服：不行！ 高挑的白色汉服：快！保护我们的宝贝！ 然后，我看着她们在那里拍照，我站在冷风中，实在是坚持不住，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了。 最后…… 我通讯录里，多了五个女生wx…… …… 继续更新 我：今天社团活动，去不去？ 舍友：必去啊！你看，我戴这个赛博风面罩怎么样？ 我：酷！戴上试试……还行，就是有点闷。 舍友：快走吧，马上到时间了。 穿过满是情侣的操场，我和舍友，一个拿着塞博面罩，一个手上空空如也。 咱可是单身贵族！ 走到公共教室，推开门，迎面就是三个穿汉服的女同学。 我们两个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我：她们穿的不错啊。 舍友：确实不错，我看赛博面罩。 舍友戴上面罩，按下面罩下面的开关，面罩瞬间亮起一圈红光。 我：帅啊！ 想了想我又说：我想去找她们拍照。 舍友：wc，你是真社死啊。 但我是一个内心羞涩的男孩，所以有些犹豫，正所谓社恐和社牛并存，我就是在人少时社死，人多时社牛。 不一会，一个穿着以红色为主，白色点缀的汉服男同学过来了。 我：万叶！这边这边！你这次没穿你枫原万叶的cos服？ 万叶：对啊，那身不好看，你看我这身装扮怎么样？ 我：厉害。欸？这是木剑？ 剑身纯白，有麻绳包裹，拿起来很轻。 万叶：对，木的。真的是违禁品，所以我买了个木的。 我：厉害！我能玩一玩吗？ 万叶：可以。不如你就坐在这抱着，看起来也挺好看。 我：行。 于是，我抱着剑，看着多媒体放着辣舞，没等一会，我还是放不下想和汉服女同学合照的心思。 我：唉……想和照。 万叶：跟谁？ 我指了指前面。 万叶：去啊！ 说着他率先起身，然后迅速拍完照，走过来，指着我说：他想和你合照！ 红色汉服女同学：好啊！ 未完待续（先去码字了）…… 第一章 当渣男什么的，并非本愿 樱花飘落的四月，东京。 佐藤久司看着面前递来的情书，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 「致佐藤君 我是法学部的祖原美子。 虽然你不认识我，但我从开学的时候，就注意到你了。 看着你在入学典礼上的演讲而骄傲，得知你是单亲家庭之后的悲伤，为你从乡下考入东京而喜悦。 还记得吗，那是大扫除的一天，我们碰巧都在中庭。 那时的你，是那么温柔体贴，脏活累活全包。 我有时感慨，什么样的女孩子才能陪你共度余生。 所以，我今天大胆告白，请给我一个陪伴你的资格吧！」 佐藤久司读完情书，字迹工整秀丽，最后还有一个手绘的爱心。 很精致的一封情书。 女生见他看完情书，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还有希望。 她等待着回复。 “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告白。” “欸？为什么，是我做的还不够好吗？” “不，”佐藤久摇摇头，“在交往期间，你有什么要求？” “周末去电影院、节日买礼物、放学去商城购物？”女生换下一下子被拒绝的错愕，脸上拾起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抱歉，你说的这些，我都做不到。” 女生脸色一僵，犹豫着说：“呃……不买礼物也可以……” 佐藤久司叹口气，跟她错身离开，表情没有一丝波动。 【祖原美子】 【心动值40点，已回收】 【是否兑换寿命？】 【寿命+20天】 一股暖流从心脏流出，流向五脏六腑。 没有理会身后面色难看的少女，佐藤久司看了一眼时间，径直走向教室。 轻风携着樱花，拂过他的脸颊。 来来往往的是洋溢着青春，对未来伴有憧憬的年轻学子。 女生们互相搂抱，讨论着最新的化妆品；男生们勾肩搭背，嘴里说着异性脸、腿……吸引力大小的科学问题。 青春似乎就是这副样子。 但对于没有多少天寿命的他来说，是如此奢侈。 走到一楼文学部的阶梯教室，里面坐着一个寸头男生，正对着周围激烈讲话。 “石川，你不是喜欢足球部的女经理吗？最近怎么样了？”佐藤久做到自己座位上，看着他说道。 “……”石川佑辅脸色有些悲伤。 “你们闹矛盾了？“佐藤久司好奇的问。 这是他的死党石川佑辅，家庭条件不错，在东京开着一家剑道馆。 身材魁梧、寸头，总被人误以为是不良少年。 但接触之后，就会明白，对方只是一个既中二又渴望恋爱的普通学生而已。 “没分……” “那你伤心个什么劲？” “是根本就没成，小林学姐有男朋友，她只是把我当弟弟看的。” 佐藤久司沉默了。 毕竟，石川佑辅每天都跑去足球部，送化妆品、送亲自做的料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什么意思。 但对方硬生生拖了一个星期，才给出结果。 这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算了，反正不是第一次了，没事。”石川佑辅洒脱一笑，“不说我了，听说你又被拉去表白了？成了不？” “有表白，但没成。” 佐藤久司给他说明了一下情况，石川佑辅脸上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佐藤。” “嗯？” “我什么时候，才能有你这样随便拒绝女生的权力。” “你一直都有。”佐藤久司准备上课的书本。 “可是，连喜欢我的女生都没有啊。”快上课了，石川佑辅也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他的位置就在佐藤久司的右前方，两人离得很近。 听到“喜欢”一词，佐藤久司的手顿了一下，说：“上次大扫除，谢谢你愿意和我换打扫的位置。” “没事。”石川佑辅挠挠后颈，“打扫教室挺好的，中庭那个现充聚集地我可不想去。” 没过一会儿，头发花白的教授来到教室，开始上课。 认真做着笔记，同时又把老师的每一句话记住并理解。 前世他救下一个小女孩，来到了这个世界。 除了突然出现的系统，他就再也没见过任何其它超自然现象。 一个普通的日常世界。 当然，他的家庭并不普通，换句话说很糟。 父亲因为祖传的疾病早逝，母亲一个人在乡下劳作，还有因为治病留下的巨额债款。 【剩余寿命：2年零8个月】 【已兑换寿命：20天】 【心动值剩余：0】 讲台上，老教授用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激情讲课。 讲台下，佐藤久司下心情有些沉重。 刚来东京的那天查出的疾病，系统也在那时候觉醒。 系统可以让他活下去，但也给他选了一条不归路。 那就是恋爱！ 让异性处于心动状态，会产生心动值，而他只要给对方造成巨大打击，系统就可以将心动值收割。 心动值可以兑换寿命。 想到这里，佐藤久司握笔的手指尖慢慢发白。 简单来说，就是让对方动心，然后自己再毫不犹豫拒绝。 对方的心理落差越大越好。 听起来很渣男，但……他别无选择。 事实证明，确实有用。 祖原美子就是他第一个实验对象。 上周他有意的出现在对方面前。 中庭里、大扫除、体育课…… 并且有意透露自身信息，让对方怜悯。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但一个男性各方面都非常优秀，并且还身世悲惨，就很容易激发女性的母性。 这一部分感情，也被划分为心动点的范围内。 有些对不起对方，但佐藤久司没有多少愧疚心。 且不说自己不这样做，连活都活不下去。 再者，祖原美子也仅仅把他当成一个炫耀工具——他听到过对方和同学的谈话。 下课铃响，之后是午饭时间。 “佐藤，走，干饭去！”石川佑辅站起来，用他的大嗓门吼道。 其它同学纷纷传过来异样的视线，刚下讲台的老教授干咳两声。 佐藤久司淡定的收拾完课桌上书本。 “大家看着我干什么？吃饭了啊。”石川佑辅有些不解。 老教授走了出去，同学们也懒得看他。 这样的行为已经持续一个星期。 反正教授已经说下课了，他们也不好反驳什么。 佐藤久司起身跟他一起走出教室。 楼道里已经挤满了人，就算是大学，也避免不了抢饭的命运。 哪怕食堂，空间足够大、午饭充足。 兴许这是一种全世界统一的行为。 人群拥挤，佐藤久司好像踩到了什么，旁边刘海遮住半张脸的女生，惊呼一声就要倒下。 “啊！” “同学，没事吧。” 第二章 我不会动心的 佐藤久司瞥见那厚重刘海下的容貌。 一张恰到好处的脸上，有一双带有灵气的眸子，因为差点摔倒而紧张到红润的脸蛋。 “同学，没事吧。”把对方拉起来后，佐藤久司关切的问道。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有他的一份责任。 第一次试验系统，成功之后难免有些激动，所以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 “没、没事。”少女退后两步。 从那遮住半张脸的厚重刘海下，隐约可见那双漂亮的眸子。 “需要我送你去医务室吗？” “不、不用。” “你的脸好像有些红，我……”佐藤久司微微上前走了一步。 “不用麻烦佐藤同学了，是我没有看清楚！” 还没等佐藤久司反应过来，少女鞠了一躬，小跑着离开了。 “……” 人群熙熙攘攘，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情况。 佐藤久司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身后的石川佑辅。 而对方也是回一个同样疑惑的眼神。 “石川，她这是……” “停！”石川佑辅比了一个禁止的手势，“我不想听你这个死现充说任何话！” “……” 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见他一副被背叛的表情，佐藤久司也不好再说什么。 两人中午吃猪排盖饭。 吃饭的时候，石川佑辅说到了最近学校新来的大小姐转学生。 “转学生？”佐藤久司看了他一眼，“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了，在轻小说里，男女主的恋爱就是这样展开的。” “你竟然喜欢看轻小说？” 虽然以貌取人不对，但他实在是想不到，五大三粗的石川佑辅抱着恋爱轻小说，在床上打滚的模样。 “怎么，虽然我家里是开剑道馆的，但不影响我是个二次元好吧。就像我平时在家吃饭喜欢用叉子，当不妨碍我更喜欢筷子。” “确实，是我偏颇了。” 佐藤久司大方的承认了刚才的偏见。 避免刻板印象——他在心底记住这个教训。 吃完午饭，他没有参加社团，所以趴在桌子上休息。 石川佑辅理所当然的去了剑道部。 教室里静悄悄的，只有零星的几个人跟他一样。 在岛国，参加社团是正常的交际内容之一。 一般不参加的，会被认为是孤僻、不合群。 但因为佐藤久司俊秀的面容和优秀的学习成绩，恰巧没有这个烦恼。 当然，这也和他公开的家庭状况有关。 毕竟，一旦参加社团，打工的时间就需要推迟。 下午有有自选课程，两节。 佐藤久司所和石川佑辅上的是轻松容易混分的世界史。 课程要求是四人一张圆桌。 他和石川佑辅分配到一起，另外两个是医学部的女生。 里面有一个佐藤久司熟悉的面孔。 “佐藤，你坐那边，我坐这。”石川佑辅对他打了个眼色，主动跟他换位置。 “……” 佐藤久司换完座位，身边是中午差点摔倒的那个女生。 台上的女教授在讲课。 突然，一根笔掉在地上，他拾起来，递给身边的女生。 女生接过来，两只手触碰的时候，可以清楚感知到，她颤了一下。 “清水同学，中午没有受伤吧。”佐藤久司问道。 “欸？佐藤同学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上课点过名。” “哦。” 语气有些失落，清水纱里奈低下头，遮住因为害羞而微红的脸颊。 还以为佐藤同学注意到自己了呢。 “清水同学呢，你看起来之前就好像认识我。” 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佐藤久司每次看到她，她都会低下头，一副娇羞的模样。 他对自己的魅力有自知之明，第一次见面，还不至于这样。 “开、开学……” “嗯？”对方声音太小，佐藤久司身体微微靠近，想听清楚一些。 清水纱里奈娇躯微颤，没有躲开。 “开学那天，我在学校迷路了，是佐藤同学帮我找到的学校礼堂。” 清水纱里奈扭头看向他。 透过那刘海的缝隙，佐藤看到了一双波光粼粼的眸子，让他想起了乡下农田里的泉水干净、澄澈。 迎着那期盼的眼神，他说道：“是综合研究楼附近那次吗？” “对，佐藤同学竟然还记得？！” “…记得。” 实际上一点印象都没有，只是碰巧在那附近，给新生做引导而已。 但这种情况下，给对方一个善意的谎言，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世界史课在3：30准时结束。 后半段时间，佐藤久司听了一小时的《婚礼进行曲》哼唱版。 教授要是知道你这样，会很伤心的。 但是，不得不说少女独特的嗓音，听起来是种不错的享受。 上完课，佐藤久司和石川佑辅在校园里瞎逛。 “佐藤，怎么样，我刚才的表现不错吧。” “你指什么？” “让你和清水纱里奈独处啊！”石川佑辅一拍佐藤久司的肩膀，语气激动。 “如果是你脑子想的那样，抱歉，我没有达到。” “你小子，男人就该主动，否则就错过了。”石川佑辅听到他这么说，心顿时凉了大半。 “这次的错过是为了下次更好的相遇，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会遇到更好的，不是吗？” 佐藤久自问自答一般，向前走着。 他可能没有那个时间…… 所以，只要不动心就好了。 石川大佑听到这句话，顿在原地。 “这家伙，说的好像还挺有道理。” 反应过来后，发现对方已经走了很远，他赶忙追上去。 “佐藤，大学了，你不谈个恋爱？” “……不知道。” 放学之后，大部分人会参加社团活动。 佐藤久司是归家部的一员。 和石川佑辅打闹着告别，他走出学校，准备去打工。 涩谷，一处街角咖啡厅。 他在里面做服务员。 在更衣室换好衣服，走向后厨，把做好的甜点端出。 一杯意式浓缩咖啡，和布朗尼蛋糕。 “澄子姐，今天下班够早的。”佐藤久司把甜点放在桌子上。 “当然，可是特意为了看弟弟你呢。” 坐在桌前的是一个有着黑眼圈的年轻女性。 她收回望向窗外的眼神，扭过头来，盈盈一笑。 “又和您的先生吵架了吗？” “……” 澄子拿着汤匙的手一僵，再也掩饰不住嘴角的苦涩。 澄子是一个普通的高薪社畜，但问题就在于她的丈夫也是，两人时常因为没时间照顾孩子的问题，大吵一架。 工作不能丢，孩子也要管。 平时唯一能放松的地方，就是这个唯一有亚萨西系帅哥的小咖啡厅。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弟弟呢，帮姐姐开导一下，可以吗？” …… 十分钟后，佐藤久司拿着手里的一万円回到了后厨。 【心动值，+10】 【已兑换5天寿命】 老实说，兼职赚小费的同时，收割一笔心动点，很划算。 在这间咖啡厅，他有着妇女之友的称号。 第三章 转角遇到危险的可能性，大于遇到女友 【突发任务：拯救迷茫少女】 【详情：请前往武西百货店拐角，带走逃跑的清水纱里奈】 【奖励：心动值、个人属性点开启、商城开启】 佐藤久司看了一眼视网膜上的蓝屏，把脏盘子放到洗碗机，自己走向后厨。 清水纱里奈？ 她怎么会在涩谷？ 一般来说，社团活动时间，都不会离校。 当然可能有特殊情况。 但这关他什么事。 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比如清水纱里奈直接找到这里的情况，佐藤久司决定早早回家。 “店长，我先回去了。” “佐藤君今天是有急事吗？”一个二十几岁的女性从后厨探出头。 这是街角咖啡厅的店长，同时又是厨师长。 听说她是东京上流圈子的一个大小姐，但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被赶出了家族。 只能在这里开一家咖啡厅勉强度日。 他当然……不信。 她腰间反光的钥匙串总是刺着佐藤久司的眼睛，耳边还能听见“叮叮当当”的声音。 这最少有十几套吧。 “忙着拯救世界。”他用很冷酷的语气说道。 “拯救……世界？” “嗯，有个不是人的东西叫丘比，专门坑蒙拐骗年轻女孩，所以我要去拯救她们。” “喔~佐藤君，斯国一！” “我都这么努力拯救大家了，店长可以不扣工资吗？” 她眨了眨漂亮的眼睛，手指竖在嘴唇边，一字一顿道： “不，可，以。” “……” 最终，佐藤久司用身体偿还了这次请假——周末加班。 吃着从咖啡厅稍出的甜点，他转身走进了旁边的一家书店。 几分钟后，他揣着异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从书店里走出。 虽然经济并不富裕，但是生活中必要的一环。 佐藤久司看了眼天色，夜色渐沉，但夕阳还挂在天边。 时间还早，下一个收割心动点的目标还没有。 一时间，不知道该干什么。 要不就去武西百货店看看？ 老实说，他对清水纱里奈的印象其实不错。 今天接触之后，可以感觉到就是一个有些害羞、残存天真幻想的小女生。 毕竟，不是谁都可以哼唱《婚礼进行曲》，哼一节课的。 他也挺好奇，在社团活动时间，这样的女生来涩谷想要干什么。 说去就去，他看了眼手机地图，距离不远，开始导航。 ………… 西武商城，一个规模还算大的商店， 因为是下班时间，所以周围的人还不少，尤其是以低头看手机的社畜为最。 佐藤久司到达后，在周围转了一圈。 周围都是十字路口，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他赶到这里的时间已经很晚了，大部分时间都在堵车。 这里的人流又太过密集，多人行动的话，很不方便。 那为什么，清水纱里奈还会被追得逃跑呢？ 他等了一会，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算了，既然看不到，就不管这么多了。 佐藤久司想了想，家里的食物马上就不够吃了，于是走进商城，开始采购。 “青菜、白菜……白萝卜，一共是1600円，赶紧结账。” “姐姐，可以便宜一些吗？”佐藤久司看着面前的老板娘，微笑着说道。 “不行！我…… ”三十左右的中年女性抬起头，刚要发火，却突然看到面前这个少年的笑容，一时间楞了神。 “……你再笑一个。” “……” “1000円，不能再降了。” “姐姐真好，谢谢姐姐。” 在老板娘飘飘然的眼神中，佐藤久司付完帐，拎起包装好的蔬菜，转身离开。 在转身的一瞬间，隐喻能听见后面争吵的声音。 “阿姨，我也要降价。” “滚！滚！滚！长得没人家小哥帅，说话没人家好听，还敢在讨价还价？！快滚！” “欸？！你个死老婆子……” 之后就是蔬菜落一地，以及更加剧烈的吵闹声。 此时，佐藤久司已经走到了生活区。 心里竟然有些负罪感…… 佐藤久司在生活区逛了一会，确认没有需要买的东西后，走出商城。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店铺上的广告牌亮起霓虹灯。 没有撞见清水纱里奈，他准备回家。 走过一个十字路口，他惊奇的发现周围的人流竟然很少。 而且行人脸上都是一副匆匆的神色。 佐藤久司随手拦下一个脸色急迫的男人。 “先生，这里的人为什么这么少？” 男人瞥了他一眼，话也没说，低头快步离开了。 佐藤久司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望向周围。 路灯一闪一闪，惨白的月华洒在附近的胡同里，附近隐约间能听见引擎的发动声。 大多数门店好像得到了什么消息，纷纷关门。 安静的可怕…… 佐藤久司转身，跟着刚才那个行色匆匆的男人。 不要惹麻烦，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他低下头，学着刚才那个男人的模样。 刚走没几步，一个娇躯就撞到了怀里。 佐藤久司被撞得猝不及防，手里拎着的蔬菜摔在地上，身体也差点被撞倒。 “抱歉、抱歉！” 怀里的娇躯一下子挣脱他，鞠躬道歉，然后想要跑开。 佐藤久司看着着遮住半张脸的刘海，一种既视感油然而生。 不会吧，还真撞见了？！ “清水同学，你怎么在这里？” “欸？”清水纱里奈慌乱地转过头，“佐藤同学？！” “你……” “别说话，快跑！” 清水纱里奈没有解释，焦急地抓住佐藤久司的手，向着拐角的胡同跑去。 与此同时，引擎的轰鸣声越来越近。 什么情况？！ 他就是来买菜的普通人啊！ 周围的风景不断倒退，佐藤久司被少女牵着跑，嘴里大口呼气。 今天本来是正常打工，然后回家复习到十一点，洗漱、上床、睡觉，第二天上学。 结果就因为好奇，想看一眼所谓的逃跑现场。 然后被牵扯其中。 喉咙仿佛被炙烤，嘶哑干裂，身体各个部位都在抗议、剧痛。 他的身体，根本不允许这样剧烈的运动。 虽然身体平时看起来没问题，但这是在系统帮忙压制病情的情况下。 一旦活动超过某个限度，副作用会直接涌上来，根本抑制不住。 跑过两个十字路口，很幸运的没什么人。 在临近第三个十字路口。 佐藤久司用尽全身力气，身子微斜，胳膊用力，把前面的少女扯进一个小胡同里。 第四章 丘比来了 扑通！ 他重重地摔在地上，胡同里的老鼠惊叫一声逃跑，结果撞到废弃的自行车，晕倒在地上。 少女也被他扯倒在地上，白裙沾上灰尘。 清水纱里奈挣扎着爬起，想要拽起佐藤久司继续跑。 “快……走……她们要追上……来了。 “停！停！停！”佐藤久司大口喘气，挤出一丝声音，“如果不想我死在这里，就先让我休息一会儿。” “不行……啊。”清水纱里奈拽他的手，但根本拽不动， 平时她没有刻意锻炼，身体只是勉强比于佐藤久司好一些。 但对方执意不起身的话，她也没办法。 尝试无果。 清水纱里奈靠着墙，跪坐在地上，轻微喘气， “佐藤同学……你比我……还像一个娇滴滴的女生啊。” “刚才，你的表现可一点也不娇滴滴。”佐藤久司深呼吸，剧烈跳动的心脏，缓缓趋于平稳。 感觉在鬼门关走了一道。 “才不是呢……” “是吗？扯着我狂奔500米，可真是‘娇弱’。” 她没被刘海遮住的脸蛋微红，佐藤久司嘲笑似地说道。 “我要生气了！”似乎是不服气，她颤颤巍巍地站起。 “生气了赶紧跑，反正对方找的是你。” “……没用的。” “什么意思？”佐藤久司看向她。 “我碰你了，所以她们一定会注意到你。” “……” “中午，就已经注意到了。” “……” ‘我到底，造了什么孽。’ 佐藤久司双眼无神，他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 还是说，这就是早上欺骗别人感情的惩罚？ 只是被碰一下，就会被关注。 他已经懒得思考，追清水纱里奈的是什么人了。 反正惹不起。 清水纱里奈抿着嘴唇，攥着沾灰的白裙，手指不安地扭动。 “非常抱歉！对不起！”她鞠躬，道歉。 “……如果道歉有用，那法律是干什么用的。” “那、那……”她表情纠结，把手伸向背后，似乎是在解开什么东西。 白裙微动，露出一丝洁白的肩膀，干净、美丽。 如只会在夜间开放的昙花一般，散发着属于这个年纪的美好。 佐藤久司瞪大眼睛，迅速起身，全然没有刚才疲惫的模样。 他拉起微微滑落的白裙，训斥道： “你想要干什么？还是说，你把我想象成什么样的人了？” 清水纱里奈抬头，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 好近，好热，好暖。 “佐、佐藤同学，你靠得太近了！” “你先向我保证，以后不会做出这样的行为。” 佐藤久司看着她厚重的刘海，仿佛注视着后面漂浮不定的眼神。 就像是关心自己的孩子一般，不忍心她踏上歪路。 “我、我知道了。”她收回身后的手，裙摆也停止了晃动。 下一秒，有东西掉落的声音，从她身后传出。 清水纱里奈扭头，从地上拾起。 “吓死我了，钱包可不能丢呢。” “等等，”佐藤久司好像想到了什么，“你刚才是在掏钱包？” “对啊。”她脸上露出孩童一般，纯净的笑容，“妈妈说，如果伤害到了别人，就用钱来解决，解决不了，再找妈妈让她处理。” “处理？” “对呢，妈妈说，那些人喜欢游泳，所以就把他们送到东京湾了。帮那些人实现愿望，是助人为乐呢。” 清水纱里奈此时的笑容异常美丽。 让他想起最近新上映的动漫，名字叫石蒜。 怎么感觉有些冷？ 佐藤久司背后发凉，下意识退后两步。 “哦，对了，”清水纱里奈上前，拉起他的手，“我们快走吧，她们马上就要追上来了.” “我在想，是不是还有解释的机会，你不要硬拉我下水。“ “肯定没有啦，赶紧走吧。” 清水纱里奈焦急地说完，胡同里外突然传出一道温柔的女声。 “佐藤君，来店长姐姐这里怎么样？” 一道倩影站在那里，丰腴的身材，面带柔和的笑容。 腰间系着围裙，上面还有几道油渍。 “呀！” 清水纱里奈惊呼一声，躲到他的背后。 佐藤久司对她说“没事”，随后看向站在胡同口的佐仓牧子。 “店长，您怎么在这？” “当然是，看超级英雄拯救世界啦！” 佐仓牧子两手一和，胳膊上挂着的黑色购物袋轻轻晃动，发出“沙沙”声。 “说正经的。” “买菜，碰巧听到这里有奇怪的声音，所以来看看。“ 说完，她手扶脑门，烦恼道：“没有看见佐藤君拯救世界，真是可惜。” “……” 佐藤久司眉头轻微皱起。 这个理由没问题，但是本能的感觉有些奇怪。 时间是不是太巧了些？ 佐仓牧子越过佐藤久司，看向后面猫着头，偷瞄的清水纱里奈。 “嘿嘿，这位，是佐藤君的小女友吗？” “欸？不是，我不是……”清水纱里奈慌乱摆手。 “哦——，难道是，已经进行到哪一步了吗？” 佐仓牧子吃惊似地捂嘴，用揶揄的眼神看向佐藤久司。 “拯救少女的佐藤君，斯国一！” “……正经点儿，店长。“ “嘿嘿，我很正经的。但是，看到让女客人心满意足走出店门的佐藤君，难免还是有些心动。“ 佐仓牧子说的时候，还特意看向他身后的少女。 见清水纱里奈满脸好奇，她不禁满意地点点头，用诱惑的语气说： “佐藤君的小女友，到姐姐店里逛一逛，怎么样？那里，可到处都是，佐藤君的味道呢~” “……” 佐藤久司面无表情。 只是衣襟不断被扯动，一双炙热的眼神投向自己。 你是看见饵就上钩的鱼吗？ 最终，‘丘比’还是成功诱骗了少女。 以及，那个店员间的传闻： 佐仓店长，总是叫女店员到后厨，并且出来之后脸颊通红，一副难于启齿的样子。 凶多吉少…… 半小时后，东京下起了小雨。 蒙蒙胧的雨气中，一家开在涩谷咖啡厅亮着暖灯，伫立在城市角落中。 透过被雨滴弄花的玻璃，可以看见店内坐着一男一女。 少女开心地晃着腿，东张西望。 她嘴角一抹浅浅的微笑，仿佛一朵白色康乃馨，沁人心脾。 “佐藤同学、佐藤同学，你看那里，樱花开了欸。” 第五章 母亲大人 “哦，开了啊。”佐藤久司有气无力地说，同时扫了眼后厨，佐仓牧子一进店，就钻到那里去了。 “佐藤同学，我在认真跟你说话！”这句话带着一点小脾气。 “嗯，花蕊在花瓣里面，花瓣在花蕊外面，都凑在一起。”一到春天，樱花在岛国到处都是，看了十几年，都看腻了。 “你还是不认真！”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佐藤君，又在说我听不懂的话了。” “高中二年级课本第32页，中间那一段。换在这里，意思是：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看的不认真。” “唔——” “所以说，要好好学习啊，不然别人怼你，都不知道怎么还口。” 佐藤久司倚着胳膊，满是无奈地说道。 自从到了这家咖啡厅，那些引擎声、脚步声，竟然都神奇的消失了。 刚才紧张的气氛，也不再出现。 而咖啡厅里，除去在后厨的佐仓牧子，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安静、温馨，耳边还有一个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女生。 出奇地放松，他在乡下才体会过这种感觉。 “叮当！” 就在这时，门口的铃铛轻响，有人进来。 佐藤久司向门口看去。 一个成熟风韵的女人站在那里，穿黑色风衣，戴金丝眼镜，长发尾端束起，放在胸口前。 嗯，发型有点危险。 她在咖啡店里扫视，似乎是在找某个人。 最终，看到这边，她才面无表情地走过来。 “佐藤同学，你看门口有只流浪的小猫！” “……” “唔——，小猫被妈妈带走了，是离家出走的吧，好可怜。” “……” “小猫、小猫，下次一定要加油，挣脱猫妈妈的束缚，获得自由。” 清水纱里奈开心地笑着，饶有兴趣地看着被带走的小猫，时不时说一些鼓励的话。 佐藤久司面色微妙。 这傻孩子，就不知道要有警惕心，注意一下周围的环境吗？ “清水同学。” “嗯？怎么啦！”她开心地笑着，就像是被风抚着的蒲公英。 “我建议，现在快跑。” “唔——，佐仓姐姐不是说过，在这里不用担心被追吗？” 清水纱里奈歪着头，看向他，有些不解。 “佐藤同学，你怎么不说话啦。” “……” “嗯——，佐藤同学，你的脸色好难看。” “……” “佐藤同学，你的脸上怎么冒汗了，很热吗？我给你擦擦。” 清水纱里奈掏出怀里的私人手帕，温柔地擦向他的脸。 终于，在即将碰到的时候，佐藤久司说话了。 “清水同学，我们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麻烦不要靠这么近。” “什么嘛，我们现在同甘共苦，关系已经不止同学啦。” 清水纱里奈不满地鼓起嘴。 从下向上看，隐约能瞥见厚重刘海下，如一汪泉水般澄澈的双眸。 “而且，能躲到这里，多亏了佐藤同学……” 话音未落，她身后突然传出“咔嚓”一声。 “纱里奈，让开，我毙了他！” 语气十分平静，但蕴含的怒火，却怎么也遮掩不住。 身为一位母亲，在看到女儿离家出走后，竟然和一个野小子在一起，情绪怎么能不激动。 而且，以纱里奈的身体，也不能…… 想到这里，她的脸色愈发阴沉。 “太太，我知道你现在可能有误会，但是，不要激动，我们坐下，慢慢谈。” 佐藤久司虽然面无表情，但下颚的冷汗，已经滴到了桌子上。 清水同学，我们高兴的太早了。 清水纱里奈听到熟悉的声音，不仅身体一僵，缓缓转过头。 “妈、妈妈，今天，天气真好啊，哈哈……” 一道白光闪过，雷声携着倾盆大雨而来。 清水里子持着手枪，保险已经拉开，黑黝黝的枪口，对准佐藤久司。 “太太，我觉得……” “砰”的一声，她扣动扳机。 没有子弹射出。 “我不想知道你是谁，但是既然是你拐走的纱里奈，那…… 弹匣容量是六颗，我装了一颗。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看看你有没有资格，和纱里奈‘同甘共苦’。 “……” 根本不想讲道理。 面对清水里子想要杀人的眼神，佐藤久司心中犹如晒干的木柴，碰到恐惧这团火，就会燃烧、崩溃。 现在枪口，对准的可是他啊。 性命被外人握在手里，心底抑制不住的恐惧。 “滴答、滴答……” 墙壁上的挂钟，一分一秒地在走。 时间再次过去三分钟，佐藤久司没有开口解释。 或者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本就是一场荒诞的相遇，现在能有什么解释。 而且，运气这种东西，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偏向自己。 快想想，还有什么办法？！ 尽管焦急，但佐藤久司还是眼神微眯，尽力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砰！” 清水里子又开一枪，目光冰冷，这还是空弹。 “佐藤久司，说话。我不认为，纱里奈选的就是一个懦夫。” 没事，不能乱，不能慌。 这两抢都没有“中奖”。 越趋近于危险，就越要冷静。 大不了就是一死！ “太太，我可以保证，我只是在路上碰到的清水同学。在次之前，我们根本没有联系。” 无论是之前的追捕，还是现在的顶枪口，都是清水里子在发泄自己的愤怒。 对清水纱里奈离家出走的愤怒。 这是根本原因，必须要解决。 “你如何保证。” “拿您的下一枪保证。” “……” 清水里子没有说话，扣动扳机。 很幸运，这一枪，还是空弹。 佐藤久司放在大腿上，握着拳的手，松了一下。 没有证据证明，那就拿自己的命证明。 反正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无非就是来个脑袋开花。 而且…… 佐藤久司余光瞥向清水纱里奈。 从刚才的第一枪开始，她就面色苍白，摊在椅子上。 厚重的刘海下，露出的一只眸子，也只剩下麻木。 就像是井底之蛙，试验百次逃出井口，都没有成功后，只剩下一遍又一遍，下意识的尝试。 她暂时派不上用场。 “佐藤久司，继续。” “太太，那刚才的那个解释，您是否相信。”佐藤久司收回余光。 “……暂时相信。”清水里子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您还需要什么解释？”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佐藤久司目光微微下垂。 没有理由，对方杀掉他根本不需要理由。 可以短暂命令一条街的所有店铺，全部休业，并且在保证不发生乱象的同时，疏散周围的所有人。 这股权势，已经不在他的思考范围内。 根本无法对抗！ 第六章 你敢不敢?! 两方博弈，他自然拿不出对方忌惮的把柄。 找靠山？ 佐藤久司瞥向后厨，那里有一个后脑袋勺在偷听。 佐仓牧子不行。 一来自己没有让对方保下他的理由；二来一旦高估她背后的力量，就会把她也给扯下水。 那只剩下最后一种选择，让对方受益。 该死! 佐藤久司从未想过，身为一个重生者，原来自己是这么没用。 竟然需要让威胁自己生命的人获益，才能让自己活下去。 佐藤久司看向清水纱里奈，这件事的源头在她，而解决的办法，无疑从她的身上考虑几率最大。 恰巧，清水纱里奈也在看他。 两人眼神相对。 ‘佐藤同学，带我走。’ 他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这层意思。 佐藤久司握紧拳头，死死压下心底的不甘。 “你还有一分钟时间考虑。“ “不，不需要一分钟，”他说，“我考虑好了，给我一段时间，我会让清水同学自愿乖乖回家。” “这就是你的理由？”清水里子微微压下扳机，黝黑的洞口，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对。我想，如果就这样回去，清水同学还会想办法逃走的吧。“ “我会继续将她抓回来。” “但现在有一劳永逸的方法，不是吗？” “……” “清水同学总是逃跑，您也很烦恼吧。” “……时间。”清水里子微皱眉头。 “嗯？” “我需要你保证一个时间。” “半年。” “你痴心妄想！”清水里子上前几步，枪口紧贴佐藤久司的额头。 感受到眉心的冰冷触感，他吸一口气，说： “这是必要的时间。” “两个星期，这是我的底线。” “呼——，没问题。”佐藤久司一口答应下来，“但是，清水同学这段时间必须和我在一起。”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清水里子面无表情，只是眼中闪过一道冷光。 “我知道，但您可以随时除掉我，不是吗？” 佐藤久司抬起头，和她对视。 “你的好友、亲人的命，都在我手里。” “我知道。” “……” “……” 两人都没有说话，许久，清水里子放下手枪。 “你很有觉悟，时间再缩短三天。” “…行。” “你带她走吧。” 佐藤久司上前，拉起清水纱里奈的手。 但很快被对方甩开，她刚才一直在听。 他直接硬上手，半推半搡拽起她离开这里。 咖啡厅陷入寂静，窗外的雨还在下。 一道白光闪过，雷鸣声响彻天空。 咖啡厅外，少年搀扶着少女，踉跄行走，淋在雨中。 咖啡厅内，清水里子看着这一幕，面色平静。 “呐，应该结束了吧。”佐仓牧子从后厨走出，手里端着甜点。 “……” “来，姐姐大人，吃点东西，为了纱里奈，你肯定还没吃饭吧。” 清水里子转过身，冷笑道： “躲了我这么长时间，终于肯现身了？” “哎呀，人家只是一时间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姐姐大人而已嘛。” 佐仓牧子盈盈一笑，坐在旁边的座位上。 她小口品尝了一下甜品上的奶油，之后脸色难看地皱起眉头。 “跟自己店员学习了这么长时间，结果，还是没有长进。” “……牧子，你要明白，不是所有的努力都会得到回报。” 清水里子坐在她的对面，痴痴着看向店外的大雨。 全然没有刚才女强人模样。 “对啊，姐姐大人明知道没有结果，那为什么还有纠结于治疗纱里奈呢？” “她是我的女儿。” “哪怕她因为治疗，生不如死，每天困在那个小院子里？”这道声音带着一丝埋怨。 “我再说一遍，她是我女儿！”清水里子掏出枪，直指佐仓牧子眉心。 她有身为母亲的觉悟，只要让自己的女儿活下去，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佐仓牧子脸色如常，依然喜滋滋地品尝甜点。 哪怕被枪指着，也没有任何害怕的神色。 “行啦、行啦，骗一骗小朋友而已，你怎么会忍心让纱里奈见血呢。” “……” 清水里子没有说话，另一只手，掏出了把一摸一样的手枪。 扣动扳机。 “砰！” 一声响枪，回荡在佐仓牧子耳边，鼓膜隐隐阵痛。 “你看我敢不敢！” 咖啡厅内，两人之间的气氛骤降。 “……你当年，就是用这样的魄力，杀掉我哥哥上位的吗？”她面色僵硬，良久，才回过神来。 “他想动纱里奈，所以他死了。” “……” 清水里子收起枪，拿起旁边的叉子，小口吃着甜点，但是外人看来，总感觉有些落魄，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却在街边小店吃饭一样别扭。 佐仓牧子眼神幽怨，放下手中的餐具，只能看着她吃。 刚刚的那一枪，让她现在都心口直跳，没有半点食欲。 “姐姐大人，你吓唬我，是想独吞甜点吗？” “没那回事，只是单纯觉得你欠揍。” “你分明就是！我哥哥入赘的时候，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那你就当我是在撒气吧。” 佐仓牧子伸出一只手，指着她，“恶毒的坏女人，下次我有机会就把纱里奈拐跑，我们到海对面那块大陆，让你永远找不到。” “呵，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岛国的飞机，一架也飞不出去。” “……” 清水里子吃完甜点，优雅地用餐巾擦了一下嘴。 就在这时，咖啡厅外，十几辆黑色轿车驶来。 佐仓牧子见她要起身离开，突然问道：“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谁？” “佐藤久司。” “心性尚可，经验太少，明明有上策，却偏要中规中矩与我对峙，锻炼一下的话，勉强算个人才。” “评价不低啊，头一次见你夸人。”佐仓牧子嘴角上扬。 “呵，是人才又怎样，如果他不能劝纱里奈回来，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啊？不会吧，我以为你已经把他当女婿看了呢。” 清水里子面露不悦，说道：“就他，想当我女婿？八辈子都不够。” “欸，不能小瞧人。”佐仓牧子给佐藤久司打抱不平，“万一，他把你的纱里奈给治好了呢。” “那我就把自己和纱里奈同时打包给他。”她不屑地说，“看在纱里奈想要获得“自由”的份上，才让他走的。 我就就不信了，他还能上天？” 清水里子轻蔑一笑，在数个黑衣保镖的拥护下，坐着最中间那辆黑色轿车，离开了这个街道。 第七章 关于岳母打包给自己这件事 佐藤久司搀扶着清水纱里奈，回到了他的出租屋。 因为和包租婆是老乡的缘故，所以这间屋子要比外面的好许多。 有一间卧室，独立卫浴，和还算大的客厅。 厨房在窗户边，对面就是阳台，阳台只能站一个人 东京的雨已经停了，窗外时不时吹进一阵冷风。 但怀里的娇躯，体温依然很高。 这次的经历，险之又险。 差点因为自己的好奇，把自己的命留在那里。 好奇心害死猫，佐藤久司记住了这次教训。 把清水纱里奈放在沙发上。 少女露出痛苦的神色，嘴里还哼哼唧唧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看起来好像是昏迷了。 佐藤久司站在沙发前来回走。 反正现在也没人，要不就把清水纱里奈除掉吧，就是因为她，自己才会和那样危险的人物立下约定。 然后自身难保。 但……杀人犯法。 佐藤久司扔掉脑海里危险的想法。 他就是一个普通高生，可不想背上杀人犯的名头。 至于如何对待她，既然和清水里子立下约定，那肯定不能轻易糊弄。 不然，以对方背后的势力，自己以后也过不了好日子。 但就这样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不是佐藤久司的风格。 在乡下，他好歹有着第一帅哥的美誉。 帅哥不要尊严吗？ 之前或许没有跟清水里子对峙的资本，但现在不一样了。 【任务：拯救迷茫少女，已完成】 【奖励：心动点】 【个人属性点已开启】 【系统商城已开启】 个人属性点？这是什么东西？ 【佐藤久司】 【体力：2】 【智力：8】 【魅力：8】 【注：心动值=1属性点，属性点上限为10】 奸商！ 这换算倍率，怎么不去抢！ 【青木丹：3500心动值，可治愈宿主除外的任意疾病】 【催眠胶囊：心动点值，任意生物服下后，十分钟内完全服从宿主】 【某天使的胖次：心动值，无任何功能，但购买后，有概率引发末日号角】 【指定技能lv4：1000心动值，可瞬间学会一项技能（技能上限lv5）】 【商城每10天刷新一次，可花费10心动点，暂时固定某商品，直到下次刷新】 佐藤久司大概浏览了一遍。 总的来说，虽然这次差点让自己命丧东京，但收获也非常可观。 不仅系统更像系统，还多了许多看起来不错的东西。 比如里面的【催眠胶囊】，只要想办法让对方服下，自己的危险不就解除了吗？ 但是，这个价格…… 如果说【青木丹】勉强能接受的话，那【催眠胶囊】就是天价。 毕竟，这心动点，至少一半要加在自己寿命上。 【寿命+5年4个月】 【剩余心动值:6000】 寿命足够，但不能“意外死亡”，所以必须给自己留一点，当备用。 “疼……好疼……” 一声痛苦的呻吟，把佐藤久司拉回了现实。 他看向沙发上的清水纱里奈，对方正蜷缩着身体，脸蛋浮现不正常的红晕。 怎么回事？ 佐藤久司上前，撩起她厚重的刘海，摸着额头。 嘶——，这么烫？！ 他从走回自己的房间，拿出体温枪。 39度8。 看到这个温度，佐藤久司反而安静了下来。 一个人的体温超过40度，有概率对大脑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到这里最近的医院，需要一个小时。 但毫无疑问，眼前的少女可能挺不到那个时候。 该怎么办？ 于私情，他没有救对方的必要。 于理，清水纱里奈可能还欠自己一条命。 如果不是她，自己也不会摊上这样的事，甚至现在都要思考活下去的对策。 但……今晚的事情，可不能救这样算了，她必须承担后果。 他伸出手，拍拍对方红润的脸蛋。 “喂，清水同学，我如果救了你，你该怎么报答？”说着他从旁边拿出手机，打开摄像模式。 “唔——” 清水纱里奈半昏半醒，眼皮微张。 “听得到吗？”佐藤久司挥挥手，试图让她清醒。 “……” “我们可说好了，要是救好你，以后什么都要听我的，叫你乖乖回家也要答应。” “……” 清水纱里奈没有反应，或者说，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佐藤久司只好亲自动手，手扶在她脑后，替对方点头。 而手机负责拍脸。 【已兑换，青木丹】 【剩余心动值，2500】 一颗温润如玉，翡翠一般晶莹剔透的药丸出现在他手里。 摸起来带着一点温度，散发着微弱的绿光。 这就是丹药？ 纵使在前世，他也只在传说里听到过。 捏了一下，看起来一碰就碎，但却意外的很坚硬。 “嗯——” 兴许是本能促使，清水纱里奈迷糊中睁开眼，看向这颗丹药。 “你想吃？”佐藤久司在她眼前挥了挥。 清水纱里奈迷迷糊糊地点头。 “刚才我说的条件，你必须答应。” “……” “什么都要听我的，知道吗？” “……” “算了，估计都烧糊涂了，点头姬。” 佐藤久司不再废话，把丹药递到她嘴边。 根本不用他帮忙，清水纱里奈直接一口吞下。 “我……，你松开嘴啊！我……” 清水纱里奈迷迷糊糊，把佐藤久司的手也吃了进去。 佐藤久司顾不得对方是女孩子，一只手掰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向外抽出。 废了好大劲，才把大拇指和食指从她嘴里救出来。 手指上残留着整齐的牙印…… “上辈子欠你的。” 佐藤久嘟囔一句。 大概三分钟左右，清水纱里奈脸上的红晕渐渐消退，嘴角也略微上扬。 蜷缩的身体舒展开，然后，她把抱枕抱在怀里，身子一扭，把背面向佐藤久司。 “……” 背也挺好看，但绝对没有刚才看着脸舒心。 果然，就不该救她。 佐藤久司冷眼旁观，这一瞬间，仿佛认清了少女的本性。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佐藤久司回过头，看向出租屋的玄关。 现在的时间是十点，谁还会来这？ 敲门声继续响。 他带着疑惑走过去，扭开门锁，把门打开。 “请问你是？” “大小姐家仆，铃木千绘。”少女说道。 佐藤久司有些惊讶，同时也看清了对反的长相。 少女身穿古朴的西式女仆装，手里拎着一箱行李，表情不那么丰富，甚至有些木讷。 最显眼的，还是那如黄金般璀璨的金发。 混血？ 有着可爱的鹅蛋脸，但面容毫无疑问是亚洲人。 四肢纤细，胸部蛮有潜力。 佐藤久司有些不解，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清水里子大人吩咐我在这里看着你，免得你做出犯罪行径。” 过来监督的？ “嗯，”他点点头，“那我怎么相信你呢？” “咔嚓！” 保险被拉开，散发着寒光的枪口，指向佐藤久司的额头。 “清水大人说，只要这样，你就会相信。”机械般的声音，没有什么情绪起伏，但佐藤久司仿佛在她眼里看到了笑意。 又是这样？ 佐藤久司垂在两侧的手，紧了紧。 总有一天，他不会再让任何人拿枪指向自己的头。 第八章 女仆姐姐 时间是晚上十一点。 自从那个自称为家仆的少女来了之后，佐藤久司的房间就被占用了。 理由是替大小姐换衣服。 他有想过反抗，到头来再次被对方拿枪指头。 行吧。 佐藤久司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这一天见枪的次数多。 走到厨房，把早上剩下的便当放入微波炉加热，定时十分钟。 趁着这会时间，他见到到浴室冲了一个澡，换上干燥的衣服，把湿衣服放进洗衣机滚筒里，按下开关。 “叮！” 时间到了，微波炉发出提示声。 佐藤久司从里面取出来，坐在桌上开始吃晚饭。 耳边是洗衣机滚筒的“轰隆”声，头上开着暖色调的节能灯。 一股生活的气息，弥漫再佐藤久司的心田。 什么大小姐、什么不明的强大势力威胁、恶劣态度的女仆、这一切都和他无关才对。 ‘普通的日常不好吗？’ 佐藤久司在心底，这样对自己发问。 但好像已经回不去了。 想到日常，他突然想起，自己花费几千円买的蔬菜、水果，全部落在西武商城附近了。 几千円啊。 需要打工两天才能挣回来。 佐藤久司握着筷子的手，微微发白。 不行，一定要让这对主仆赔偿！ 钱不能没有！ 想到这，他起身走向自己的卧室，拧开门把手。 没有动静，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门已经被反锁。 “开门，我找你们……” “吱呀”一声话还没说完，门就悄悄打开一个缝隙。 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那头金发。 “我今天为了救你家大小姐，买的菜……” “这是100万円，损失多少自己取。” “……” 从门里面扔出一张卡，下一秒，门“砰”的一声关上。 只留下佐藤久司拿着卡，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这算……有钱了？ …… 铃木千绘关上门后，拿出仪器，给躺在床上的清水纱里奈检测。 十分钟过去，她看着最新检测出的数据，满脸骇然。 心率……正常。 血压……正常。 内脏器官……一切正常，甚至非常健康。 怎么回事？！ 铃木千绘来这里的任务，不仅是照顾清水纱里奈的起居，还要时刻监测她的身体状况。 一旦发现异常，立刻就会有专业团队来进行救治。 而现在，困扰自家大小姐十年的绝症，救这样消失不见了？！ 这已经远远超过她所掌控的范围。 掏出手机，拨通某个号码。 「清水里子大人，关于大小姐的身体状况，出现了一些意外。」 …… 「并不是出现意外，反而非常好，大小姐的身体情况，完全恢复到了正常人水平」 …… 「没有，我没有看到佐藤久司做过什么手脚，不，我来之前的情况不清楚」 …… 「那现在该怎么办，是立刻把他抓回去审问吗？」 …… 「是，我会暂时留守在这里的，那大小姐日常的活动范围……」 …… 「大小姐听到了，一定会非常高兴」 …… 挂掉电话，铃木千绘对着房间门久久出神。 佐藤久司，你到底…… 她收拾好床上的少女，睡衣换上，盖好被褥。 在沉沉的鼾声中，铃木千绘换上睡衣，钻入床上的被窝里。 双手环抱，把这个和自己侍奉十几年的少女搂在怀里。 虽然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是长久以来的生活，就像是姐姐照顾妹妹一样。 让他对少女的每件事，都异常关心。 并且，这一次的出逃，实则她有部分责任。 因为只靠到小姐的话，根本摸不清，清水家护士日常活动时间。 想到这里，铃木千绘心里一紧，胳膊的力道不自觉加重。 是啊，如果大小姐在外面出了意外，自己岂不是亲自害了她？ “唔——，千绘。”少女在睡梦中，喃喃道。 “大小姐，您醒了吗？”它贴在少女耳边，轻声问道。 “嘿嘿……逃出来了……自由……喽。“ “……原来只是梦话啊。” 铃木千绘哑然失笑。 自己还是太紧张了，一听到自己小姐出事情了，就忍不住跑过来。 就在这时，清水纱里奈突然转了一个身。 她在铃木千绘怀里不安地扭动，嘴里发喃喃着梦话。 “嘿嘿……千绘……亲人一样……最喜欢了。” “大小姐，您……知道自己的病好了吗？” “千绘，一起……生活……不吃药。” 少女说完后，便又沉沉的睡去了，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境。 安详的笑容，仿佛是冬日里屯起粮食的仓鼠。 “会的，大小姐，一定会的。” 铃木千绘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头埋在少女的发丝中，她闻到了雨水、花草的味道。 “大小姐，以后你去哪，我就去哪，不会分开了。” 铃木千绘嘴角轻微上扬，安心的睡去。 …… 另一边，佐藤久司把沙发上的杂物处理好，并将一张毯子铺在上面。 这就是今晚休息的地方了。 想到这是自己家里，但是脸卧室都睡不了，不由得，一股悲伤从心头升起。 太恶劣了，不论是那个女仆，还是清水纱里奈。 但是…… 佐藤久司摩挲着兜里的黑卡，冰凉的质感，传递在指尖上。 这金钱的手感真不错，至少有了这笔钱，之后的一段时间内，不需要为没有打工时间烦恼了。 而且，可以准备下一个心动点的目标。 心情豁然开朗的佐藤久司，舒舒服服的解决了生理问题。 忘记是谁说的了，上完厕所会让人神清气爽。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叮当！” 手机发出一声清脆的提示音，一条line消息显示在主页面。 「佐藤君，在东京的生活怎么样?有没有女孩子喜欢，有没有男生欺负你啊。」 佐藤久司想了一下。 今天上午拒绝的告；鞋柜里放不下的情书；放学的时候，四五个男生邀请自己去电玩城；咖啡厅赌命；卧室里的两个女生。 随手回复。 「母亲，东京毕竟是大城市，秩序维持的很好，非常安全。 女生都很高冷，暂时还没有喜欢我的。 至于男生，大家都在专心学习，没时间玩乐。」 佐藤久司露出的诚信的笑容。 「那妈妈可以去参观一下吗？」 「这……还是算了吧。」 第九章 排行第一的男友推荐 次日一早，佐藤久司从沙发上坐起，打着哈欠来到洗手间，准备释放一下夜晚的积蓄。 打开门。 “咔嚓！” “抱歉！” 下一秒，他迅速把洗手间把门拉上。 最后瞟到的一眼，是金发少女带着杀气的眼神，她坐在马桶上，从褪下的裙子里掏出一把手枪。 差点忘了，现在出租屋里，不止住着自己一个人。 既然是女仆，应该不会计较这些小事吧。 佐藤久司有些心虚。 他到楼下上了趟厕所，同时买了一些早餐回来。 毕竟是两个女孩，不能跟着自己剩饭。 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的清水纱里奈，迷迷糊糊地点头。 看起来还没有睡醒。 听到开门声，她猛地打了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话说，这是什么仓鼠吗？ 怎么脸鼓起的那么大。 佐藤久司把早餐放在餐桌上，无奈地看向清水纱里奈。 “清水同学，吃饭了。” “哼！叛徒！” 少女撇过头，不再看他。 遮住半张脸的刘海，扑闪扑闪，露出下面微红的脸蛋。 “那是迫……”他刚想解释，声音突然一顿，“那就是你自己的任性，我认为清水阿姨并没有做错什么。” “千绘你终于出来啦，我们回房间！不想理这个讨厌鬼！” 随着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客厅再次恢复了寂静。 佐藤久司回味那个目光。 警惕？好奇？担忧？又或者是警告？ 意味深长啊，那个女仆。 他到厨房洗手，把米粥给热了一下，坐在餐桌前吃起来。 爱吃不吃，反正她们饿不死。 吃完饭，佐藤久司穿好衣服，准备出门上学。 临走前，还特意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那道卧室门还在反锁。 她们都不上学的吗？ 算了，管那么多干什么，爱咋地咋地。 当务之急，是赶紧寻找下一个目标，积攒心动点。 到了学校，当他看到熟悉的身影，走下加长版黑色轿车时，他明白，是自己狭隘了。 公交车怎么能跑过轿车呢。 专门的服务员，总比临时打工的熟练。 御姐总比…… ………… 上午是固定课程，国际文学鉴赏。 枯燥而又无聊，尤其是对于他这种，以岛国高考第二席的成绩来说。 下课后，佐藤久司抱着课本，和石川佑辅前往下一个阶梯教室。 路上，两人谈话。 “石川，你消息灵通，咱学校有什么当女友的人选吗？“ 于是，自己思考无果的佐藤久司，果断地向死党求助。 石川佑辅露出“见鬼了“的眼神，稍稍和他空开了一段距离。 “一晚上不见，你被贞子缠上了？” “……要是真的是那样，你今天或许可以听到东京电视太的报导：一高材生死于非命，究竟是……” “想想也是，”石川佑辅大笑几声，“可是，想谈恋爱的佐藤，真的就像是被鬼给缠上了啊。” “别废话了……” “行，我就给你科普一下。” 石川佑辅东张西望，确认没人看向这边后，才低着头，小声地说： “你知道学校的女友指数排名表吗？” “那是什么东西？”佐藤久司露出了迷茫的眼神。 “学校论坛你不知道？上面有投票统计。” “……不知道。” 石川佑辅的眼神就像在看外星人。 佐藤久司默默掏出手机，被邀请加入论坛。 「男神指数排行榜，本校限定版」 「看到某个有意思的帖子，他好奇地点进去。」 「佐藤久司，男友指数一颗星。」 「出身乡下的佐藤男神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他温和、帅气同时又努力。」 「佐藤男神还是一个超级暖男、暖男、暖男！」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姐妹们，如果失恋了，可以去找他哟。」 「他会用那温和而又磁性的嗓音安慰你，还有那双带有摩挲质感、温和的大手，来摸你的头。」 「说着：‘宝贝，别哭了……’」 他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帖子也就算了，后面的评论更辣眼睛。 诸如我想当她女友、我想和男神牵牵手之类的话。 这是东京高等学府的女学生？ 分明是一群痴女吧！ “哈哈哈，笑死我了。” 石川佑辅在旁边抱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 “应、应该让那群女生看看，她们的……男神……是什么样子，哈哈哈！” “行了，石川，告诉我你说的女友排行榜在哪？” 佐藤久司咧着嘴说道。 虽然被人喜欢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但是，被一群痴女整天幻想，每想到这里，他就起一身鸡皮疙瘩。 等石川佑辅笑够之后，终于把一个帖子打开给他看。 「女友指数排行」 「第一位：美术社部长、西野舞」 「身材好不说，而且运动、学习全能，尤其是油画，曾经获得过世界级大奖，被誉为岛国绘画界的未来」 「据情报来说，西野同学喜欢撩人，尤其是喜欢撩女生（拜托，我愿意进行残忍的转换，请务必撩我）」 后面附了一张图片，看样子是新生报到那天拍的。 在樱花飞舞的早上，一个身材姣好的少女，坐在校园长椅上。 手撩着掠过耳边的秀发，面前摆放一块画板。 从拍到的角度，隐约可以看到是在画校园风景。 “西野同学啊，就像是高傲的女王，追不了、追不了。” 像是过来人一般，石川佑辅发出由衷的感叹。 “……每个人都有缺点，我劝你不要把他想象得太美好。” “喂，西野同学就是完美的化身，我不允许你侮辱她！” 石川佑辅激动地说道。 佐藤久司露出怜悯的眼神，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总被钓鱼了。 这样太忠诚了吧。 “听我一句劝，离她远点。” “……” 看对方一脸坚定的神色，佐藤久司无奈地叹口气。 “唉——，不说她了，接着往下看。” 后面就是各个系比较好看的女生了。 没什么稀奇，他都听说过，一部分人也都对他表达过爱意。 但都被拒绝了——当时系统还没有出现。 不过，在下一个榜单中，佐藤久司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第十章 嘴臭是一种享受 「绿茶指数排行，此榜单只是单纯统计，切勿联系到现实」 佐藤久司饶有兴趣地打开。 「第一名：水永音叶，传闻茶艺社社长是名副其实的绿茶，我们在统计时接到了近百封连绵不断的举报。」 「当然，除却这些传闻，水永音叶本身样貌其实不错，身材娇小，和特殊的发型双马尾，容易吸引一些特殊爱好者。」 …… 「第十名：清水纱里奈，根据最新消息，不论是装扮还是行为都平平无奇，却有人看到她从豪车上面走下，故此排到最后十位。」 「为了更准去的统计，我们将亲自进行接触和调查……」 看到这里，佐藤久司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看了眼帖子的最后日期，果然距离上一次更新，已经过了一个星期。 如果是这样的话……凶多吉少，为这位无名的小编默哀十秒。 边走边看，没过多长时间，到了下一个阶梯教室。 佐藤久司收起手机，准备上课。 …… 下课后，学生们挤挤攘攘地走出教室。 佐藤久司看附近没人后，才慢悠悠地跟在人群身后。 石川佑辅早就没影了，听说又喜欢上了一个女生，正在追求。 佐藤久司对此满是无奈。 劝也劝过了，让他不要在和女性相处中那么卑微，但是他听不进去，能有什么办法呢。 如果是平常，佐藤久司一定会跟去看看，明里暗里提醒一下他，但是今天不一样，他还有事在身。 “就是这里了吧。” 佐藤久司站在一个教室门前，上面贴着茶艺社的名片。 思虑再三，他还是决定来到了这里。 虽然那位茶艺社社长，风评非常不好，但不免是一个心动点收割对象。 一方面，因为那非常之差的风评，万一被看出来在欺骗对方感情，所受到的谴责会少一些。 另一方面，他也非常好奇，这位几乎被全校女生钉在耻辱柱上的人物，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敲了三下门，听到里面传出“哪个渣宰？进来”，他才推门进去。 这是……嘴臭么？ 教室很宽敞，有扇向阳的窗户，在窗边有个榻榻米，上面放着一张榉木桌子，桌子上是看起来很名贵的茶具。 一个娇小的少女，站在榻榻米旁边，在收拾桌子。 原来是真“绿茶社”么？ 少女回过头看他一眼，微微皱着眉头。 “不是那个总来烦我的死胖子，你是谁？” “文学系，佐藤久司。” “来干什么的？” “想加入茶艺社。” 少女上下扫视他几眼，随后说道：“……你跟我来吧。” 她整理好桌上的茶具，走出教室。 这是要干什么？ 不是加入社团吗？ 佐藤久司带着疑惑，跟在她身后。 临近正午，略带温暖的太阳，照在少女的洁白的天鹅颈上，百褶裙随两腿的走动，不断展露出绝对领域。 身材纤细，蛮有潜力。 “渣宰，你看够了吗？”少女目光冰冷，停下脚步。 “没看够。”他老实的回答道。 “你想死吗？” “太漂亮了，眼睛控制不住。”佐藤久司一脸正气，俊秀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没有异性可以抵挡，让人不自觉敞开心扉，对这个少年抱有最大的信任。 “……” 少女没有说话，但眼睛里的厌恶已经少了几分。 “水永叶音。” “嗯？” “我的名字。我再问你一遍，确定要加入茶艺社？” “确定，就是为了水永部长来的。”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再问一遍，但佐藤久司认为说漂亮话肯定没错。 “很好，”水永叶音嘴角扬起一弧度，“你很幸运，接下来是第一次社团活动，暂时的准社员佐藤同学。” 佐藤久司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水永叶音可不会管那些，直接转过身，继续向前走。 “水永同学，我们去哪？” “踢馆。” “？！” …… 社团大楼，二楼。 站在贴有舞蹈社的门前，水永叶音对身后的佐藤久司撇撇嘴。 “敲门。” “……”虽然带有疑惑，但他还是敲了三下门。 不一会，里面传出一道温柔的女声。 “请进。” 水永叶音直接走上前，毫不客气地推开门，没有丝毫礼貌。 “你们社长是谁？我，茶艺社的，踢馆。” “……” 这一嗓子不仅镇住了舞蹈社的女生，让佐藤久司也吓了一跳。 我的社长，不会吧，真的是踢馆？ 十几个舞蹈社的少女，穿着漂亮的舞蹈服，她们正一脸惊愕，有的还在地上压着腿。 虽然学校并不组织各个社团之间的竞争，但是这么明目张胆、还理直气壮的，还是第一次见。 头发是亚麻色的少女走了过来。 “你好，我是舞蹈社的社长常庆吉子。” 水永叶音看了她两眼，尤其是那不断晃动的山脉，注视良久。 随后她眼角下垂，撇见了自己的室内鞋。 “呵，看起来不怎样嘛。”语气自大又充满傲气。 从刚才便一直听着两人对话的佐藤久司，隐约间闻到了一股酸味。 “喂，你这家伙太嚣张了吧。” “对啊，她以为自己是谁？！” “社长，教训她！” 舞蹈社的众人开始咒骂，但是没有一个人向前。 常庆吉子对她们投了一个严厉的目光，过了好久，声讨的人才逐渐闭上嘴。 其中，那个最开始说话的人，不服气地“嘁”了一声。 “废话不用多说，我踢馆的。你赢了，我给你50万円；输了，在学校论坛公开承认舞蹈社不如茶艺社。” “那我要是不答应呢？”常庆吉子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但语气有些加重。 “不答应？”水永叶音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我在新生典礼上看见过你。舞蹈社这个社团，本身成立的时间可不短，既然是新生，怎么当上社长的，你后面那群人，服你吗？ “而且现在可是茶艺社社长在挑衅你，当然，如果并不影响你在社团的话语权，就当我没说。” 佐藤久司看见，这个舞蹈社的社长，垂在两侧的手紧握成了拳头。 水永叶音妩媚一笑，那张干净的脸蛋上，有着矛盾的狂妄。 “好，既然答应了，那就挑你们最擅长的舞蹈比试。” “……这对你不公平。” 常庆吉子没有继续反对，而是缓缓说了这么一句，可那个眼神显然不是这个意思。 “哦——” 水永叶音往教室中心走去，右手握成拳，大拇指竖起，然后缓缓倒转。 “我不会怕一群loser。” 社团被挑衅，却没有一个社员敢上前；身为社长，手下的社员却不服从。 从某种角度来看，水永叶音的话确实没错。 佐藤久司看着这一幕，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本以为“全校女生的眼中钉”是一个夸张的说法，想来试一试，没想到确实有料。 水永叶音的嘲讽技能，是火力全开啊。 第十一章 踢馆或许是一种乐趣 「舞蹈社公告：今天，在和茶艺社的切磋中，深感我们有些不足，所以暂时停止招新。」 「另：常庆吉子因为私人原因，辞去社长职务，并退出舞蹈社，下一任社长将另行选举。」 …… 二楼洗手池，佐藤久司看了眼学校论坛，叹了口气。 在刚刚那场比试里，水永叶音优美的舞姿取得了压倒性胜利。 舞蹈社的社长常庆吉子，因为这场比试，也彻底失去了威望 “喂，在看什么？”水永叶音从走到洗手台旁边，打开水龙头。 她洗了一把脸，对着镜子整理裙子。 刚才的比试，本就是心血来潮，所以连舞蹈服都没有准备。 当然，她不会犯走光这样的低级错误。 佐藤久司手抵着下巴，上下扫视着她，略带质疑地说：“水永同学，我觉得安全裤的什么的，应该不需要吧。” 这个世界上竟然有安全裤，简直是罪大恶极。 而且…… 这贫瘠的身材，谁会动歪心思。 怪不得刚才跳舞的时候，动作那么轻盈，原来是先天性的优势啊。 “怎么，卑微的雄性生物动心了？”水永叶音讥讽道。 “确实，”佐藤久司点点头，“刚才那飞舞的秀发、晃动的裙摆、洒落的汗水，很难不让旁观者心动。” “你！”水永叶音被噎了一下，“学校里的励志人物，从乡下考入东京的佐藤久司，就这样肮脏、下流，控制不住自己？“ “嗯，除了想法外，其实一部分身体机能我也控制不住。”佐藤久司赞同地说道。 水永叶音看了他一眼，脸倏地红了，但很快就消失了。 佐藤久司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把裙摆往下拉，遮住了那片白晢的绝对领域。 但是，少女褪下那黑色的长筒袜后，没办法遮住匀称的小腿和圆润饱满的脚趾。 水永叶音也注意到了那炙热的视线，但是这次她没有再进行遮挡——那双长筒袜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呵！” “呃，水永同学，你想……” 佐藤久司被少女顶到墙上，耳边是她翘起的左腿。 水永叶音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两张脸之间的距离，不足十厘米。 “渣宰，你是第一个敢在我面前说出真实想法的人，我允许你摸一下。但是，你敢吗？” “……” “怎么，怂了，和那群家伙一样，是个废物？” 她指的是舞蹈社。 呼出的气扑到他的脸上，带有一丝少女独有的清香，撩动佐藤久司的心弦。 “……” 在佐藤久司手掌微动的时候，水永叶音突然收回了腿。 “时间到了，怂货。” 她故意地嘲讽道：“想做却不敢，废物。” “难道……不是你在害羞吗？” 水永叶音微抬下巴，虽然身高只到他的下颚，但却给人一种俯视的感觉。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难道要一直等阵你摸？本社长不要面子的吗？“ “社长，请务必让我再享受一次！” “别叫那么早，你还没有真正入社。” 她轻飘飘的说道，对着镜子整理好衣装，走出了洗手间。 佐藤久司跟在她身后。 “还没入社？” “当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入茶艺社的。” “……” “你跟我来。” 水永叶音打断了他的询问，走上了三楼。 …… 将棋社门前，两人驻足在了这里。 水永叶音缓缓说道：“你进去踢馆，让将棋社公开承认不如茶艺社，就能加入茶艺社了。” “这……”佐藤久司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就不必了吧。” “不去就滚开我身边，怂货。” 被水永叶音嘲讽，他非但没有生气，还饶有兴趣地问道：“如果我成功了，水永同学会给我什么奖励吗？“ 经过刚才那么一闹，佐藤久司已经初步定下来目标。 水永叶音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尤其是这直爽的性子，换句话说，就是敢爱敢恨，冲动的傻瓜。 这样的性格，一旦动心，能收割的心动点之多不少。 水永叶音沉默了一会儿。 在她的设想中，将棋社是一个六年前创建的社团，不论是实力还是名气都不小。 而今天的主要目标，也就是这里。 和平时的踢馆不一样，这次身边总是有一只跟屁虫，虽然长得帅了一些，但是嘴上却总不正经。 所以想给他一个教训。 同时，她也没有想到，佐藤久司竟然自信到和她谈条件。 傻瓜？白痴？不自量力？ “赢了有福利。”她根本就不相信，佐藤久司真的能获得胜利。 “没问题。” 佐藤久司脑海里，顿时数个画面闪过。 一瞬间，心底有股无名之火升起，催促他行动。 敲门，得到回应，推开。 “茶艺社，佐藤久司，踢馆！” …… 「将棋社公告：四月十六日，将棋社社长和茶艺社社员佐藤久司，两人进行了友好的交流。」 「将棋社惜败于佐藤久司，将棋社在这次比试中，认识到了不足，以后会进行针对性训练。」 「并且，佐藤久司将聘为将棋社顾问。」 …… 水永叶音看完这条帖子，脸色阴晴不定。 这家伙这么强？ 死胖子的情报里没给这些啊？ 该死，竟然敢骗我！ 水永叶音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将棋社大门，随后向顶楼走去。 顶楼属于学校的办公场所，很少见到学生，她停在贴有“校董”的门前。 “死胖子，开门，姑奶奶我要找你算账！” …… “佐藤同学，欢迎下次再来啊。” “嗯，岛村社长客气了。” 告别热情的社员，佐藤久司走出了将棋社 左右看了看，没有见到少女的身影，不知道跑哪去了。 但他并不慌，如果水永叶音还站在这里的话，那说明这次留下的印象不够深刻。 现在反而是最理想的状态。 花费1000心动点，买的将棋lv4才没有亏。 “嗯，谁？”听到脚步声，佐藤久司回头看去。 二楼墙角，走出一位少女，她身穿黑白相间的连衣裙，不同于平时那古朴的女仆装扮，现在反而更像是女学生。 “铃木小姐？”佐藤久司诧异道。 铃木千绘在这里多长时间了，听了多久。 “大小姐要回家了，问你要不要一起。”女仆声音冷淡，但目光却死死地盯着他。 “……不了，今天还要打工。” “2万円，以我的私人积蓄出，换你今天晚上的时间。” “清水同学知道吗？” “不知道。” “为什么？” “大小姐想和你一起回家。” “这性质不一样。” 佐藤久司摇摇头，和她错身离开。 今天还早，可以多加一会儿班，这样周六就有时间了。 要不周六把水永叶音约出来？ 第十二章 夜晚，有人在等待 晚上十点，在女客人恋恋不舍的目光中，佐藤久司离开咖啡厅。 打工跟原来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 没有多余的黑衣人，没有街道上横冲直撞的黑色轿车，没有拿着手枪一言不合就往头上怼的疯女人。 甚至连店长佐仓牧子今天都面带笑容，原因是今天多让两个顾客点了餐，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这让佐藤久司明白，铃木店长并不简单。 月明星稀，坐上晚班的公交车，车内空荡荡的，身后坐着一对母女。 佐藤久司掏出手机，浏览今天的东京新闻。 「专家发现，不久后，将有一大片乌云来到东京上空，届时可能引发持续一个月的降雨。」 「有位观众对此表达看法，他说……」 滴答。 有东西掉落在车上的声音。 “那个，你好，小哥可以帮我们捡一下小球吗？” “小……哥。” “茜，不能这么叫，你应该称呼哥哥。” “咯咯！” 女人听到自己五岁女儿的称呼，不禁对佐藤久司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没事。”他座位下面拾起小球，“给你，跟着我叫，‘哥哥’。” “哥哥！”女孩看着他露出的笑容，兴奋地说道。 “……” 她无奈地看着自己女儿，担心她未来会成为一个花痴。 女人安抚好女儿，好奇地问道：“小哥长得真帅呢，是哪个公司的艺人吗？” “艺人就夸大我了，我还是一位学生。” “哦。”女人应了一声。 就在这时，电车到站，佐藤久司和这对母女告别。 花花绿绿的霓虹灯，皎洁的弯月，赶着上夜班的上班族。 这一切都和佐藤久司没关系，现在的任务就是赶紧躺在沙发上，舒舒服服的睡一觉。 走楼梯上四楼，打开门。 屋内没有开灯，他摸着墙角，废了好大劲才找到开关。 时间应该不算太晚，怎么都关上灯了？ 佐藤久司走到客厅，看到了主仆两人。 铃木千绘坐在沙发上，寿星正躺在她的膝盖上呼呼大睡，女仆小姐今天的脸色很温和，不像平时那样冷淡。 沙发前的茶几，摆放着一个巧克力味的生日蛋糕，旁边还有三个崭新的纸盘。 房间被精心布置，贴上彩带、放置着可爱的玩偶。 如果说夜晚的东京是座钢铁都市，那么佐藤久司的出租屋，就是那充满幻想的童话森林。 佐藤久司放下书包，脚步轻盈地走到这对主仆对面。 “今天是她的生日？”他问。 “嗯。”女仆小姐声音很轻。 “为什么不告诉我？” “大小姐想要给你一个惊喜。” “真傻，她的生日我怎么会感到惊喜呢。”他满是无奈地说道。 “因为她认为，自己的第一个朋友，肯定能和自己共享这份喜悦。”铃木千绘看向他。 “……她没有朋友吗？”佐藤久司疑惑地问，他对少女的过去并没有过多了解。 “嗯。”女仆小姐轻轻讲述，“大小姐从三岁起，就得了一种绝症，需要每天靠药物维持病情，但药物的数量……” 铃木千绘看向桌子上的保温杯。 这么多吗？ 佐藤久司点点头，服用这么多的药物，或许本身就是一种酷刑。 “所以她无法承受这样的生活，才会跑出来？” “嗯。”铃木千绘继续说，“还有这次上学的机会，也是大小姐多次抗争的成果。” “那你说的只有一个朋友是什么意思？” “从小到大一个人在空荡的别墅中生活十三年，你认为，当有一天能面对五彩斑斓的世界时，是什么感受？” “……兴奋或者是……恐惧？” “大小姐第一天回来的时候，激动地和我说，在学校交到了第一个朋友。在那个时候，她的认知里，只要愿意和自己说话，那就是‘朋友’。” 说完之后，铃木千绘嘴角勾勒出残忍的弧度：“很可怜，对不对？” “……” 就在这时，‘可怜人’醒了，她揉揉眼睛，支撑着坐起来。 “唔——，千绘，佐藤同学回来……” “……纱里奈，你的佐藤同学回来喽~”铃木千绘轻声说道，从那双眼睛里可以感受到一股宠溺。 “唉？！”清水纱里奈惊喜地转过头。 佐藤久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起纸盘，一口一口吃起来了。 他瞟了眼那张热情的小脸，笑着说：“小寿星清水同学，你睡得太死了，所以我偷吃一点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 清水纱里奈急忙摆手，生怕他介意似的，随后又眨了眨那清澈的双眸，好奇地问：“怎么样，好吃吗？” “嗯，怎么说呢？” 清水纱里奈顿时紧张起来。 “不好吃。”他说。 少女垂头丧气，女仆小姐的手悄悄伸进裙子。 佐藤久司看到这一幕，想着什么时候，把铃木千绘的裙子要过来，检查一下里面的结构。 怎么藏的枪呢？ “那佐藤同学喜欢什么样的味道呀？” “当然是……”佐藤久司卖着关子，“喜欢清水同学的味道了。” “唔？！” 清水纱里奈的脸顿时变得通红，遮住半张脸的刘海也挡不住。 我、我的味道，佐藤同学该不会…… 不可能的、不可能！ 那……万一呢？ 铃木千绘抱着少女，可以感受到她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想到今天听到的传闻，她的眼睛顿时弥上一层寒气。 “喂喂，不要想歪了啊!” 为了避免误会加深，佐藤久司急忙解释：“我的意思是，下次想吃清水同学亲手做的蛋糕，那样才会沾满制作人的味道。” 女仆小姐松了口气，身体放松。 清水纱里奈有些沮丧，但还是强打精神说道：“没问题！千绘，从明天开始教我做蛋糕，等佐藤同学生日的时候，我要亲自送给他。” “……是，大小姐。” 女仆小姐再次恢复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了，清水同学，生日快乐！快吃吧。” “嗯！！！” 欢乐的几人开始分蛋糕，连佐藤久司也沉浸在其中，没有注意到旁边手机的提示音。 「久司，妈妈又想了想，还是想去看你一趟，可以吗？」 …… 「久司是不方便回复吗？那我下次再问吧。」 第十三章 街道上，又是谁在吵闹 四月十七日，佐藤久司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在梦里，有只抱脸虫趴在他的脸上，其中的肢体还想往喉部钻。 瞬间就被惊醒。 佐藤久司感受到脸颊的触感，不禁开始回忆。 昨天晚上，三个人一开始还安安静静地蛋糕。 但是，吃完之后因为还在兴头上，所以玩了一些游戏。 真心话大冒险。 他差点以为这主仆两人是在套路自己。 整整一晚上，佐藤久司没有赢下一局，被套出了家庭住址、母亲电话、学生时代有没有交往女友这样的信息。 尤其是其中一条，还是不是纯洁的男孩。 佐藤久司当场被气得不轻。 然后越玩越上头，越玩越尽兴，直到半夜一点半，才撑不住在客厅里睡着。 就离谱，大晚上两个女生精神头这么大。 佐藤久司把脸上的臭脚仍在一旁，刚想去趟洗手间，但是看到满地狼藉的客厅，却不知道如何落脚。 原来所谓的小仙女就是这副模样。 时间是早上六点，佐藤久司挨个把她们叫醒，一起收拾屋子。 “唔——，千绘，我好困……”清水纱里奈把袜子扔进垃圾桶里，有气无力地说道。 她因为长期患病，所以身体一直不太好。 又不知道其实病已经治好，因此现在就想打退堂鼓。 女仆小姐铃木千绘，自然知道她身体的真实情况，所以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大小姐，您需要锻炼。” “可是……” “佐藤同学，你应该不喜欢懒惰的人吧。”铃木千绘看向佐藤久司。 “嗯。”捡裤子的佐藤久司，下意识应了一声，随后又疑惑地问道：“‘佐藤同学？’铃木小姐，你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 铃木千绘瞥了他一眼，“今天转学，贴身照顾大小姐。” 佐藤久司在想，真正的原因恐怕不是这个。 关于昨天晚上的谈话，清水纱里奈在平时的社交中，恐怕有些麻烦。 而她大概率是去解决这些麻烦的。 他在心里祈求，铃木千绘千万不要来到文学系。不然自己每天的小动作，可都要被清水里子知道了。 现在可没有和对方对抗的能力。 不对。 如果找一个愿意保住他，并且有能力和清水家对抗的人物，岂不是就解决问题了。 清水纱里奈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我们准备到附近的料理店吃饭，佐藤同学去吗？” “谁付钱？” “我付。”清水纱里奈一口答应。 铃木千绘有些犹豫，“大小姐，我们……” “嗯，我去。” “好耶！” 铃木千绘没有说出后半句话，冷着脸，瞪了一眼佐藤久司。 …… 吃完饭，在清水纱里奈的“盛情”邀请下，佐藤久司有幸做了一次高级轿车。 但在距离学校三百米外，就自己下车了。 毕竟，他可不想明天登上学校论坛的头条。 题目就是:震惊！学校的“平民王子”上学竟然坐豪车！ 四月的银杏刚生出嫩芽，在道路两侧伫立。 娇嫩的绿芽，暴露在仍有些寒冷的风中，只有白日的阳光洒落几丝温暖。 “你等着，我给你拽下来。” 不远处，佐藤久司就听到了一声咒骂。 他目光随着声音望去，高大的银杏树上挂着一个红色的气球。 水永叶音站在树下，旁边有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小女孩，她不断的摇晃树干，想要把卡在树枝上的气球给摇下来。 现代版，“鲁智深”倒拔垂杨柳？ 有意思。 佐藤久司被勾起了一丝兴趣，朝着少女的方向走了过去。 初晨的露水滴落在少女的秀发上，让她心情更加烦躁。 白衬衫和牛仔裤，衬衫的衣角半塞在裤子里，纤细的腰肢一览无余。 “姐姐，要不然还是算了吧。”小女孩怯懦地说道，她的脸色有些畏惧，被刚才那凶悍的一幕给吓到了。 “怂什么，继续干！”水永叶音反驳道。 “我……我不……想要了。” “你！” 水永叶音扭过头，这才想起来面前的是一个孩子，面色柔和一些。 她有些不争气地说：“不论任何事，都不能轻易放弃，知道吗。那些放弃的，都是一群loser。” “可是……妈妈说，人要选择性努力。” “你妈妈说的不对，既然努力了，为什么不走到底，半途而废岂不是更可惜。” “我、我不知道哇。”听到自己的观点被否定，小女孩眼里顿时噙满泪水，眼看着黄金豆就要落下。 “诶呀，你别哭啊。”水永叶音顿时慌了，平时大大咧咧的她，遇到这种情况，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要，我不要气球啦，我要找妈妈。”小女孩哇哇大哭，附近的路人闻声旁观。 “妈妈？不对，你不是我妈。不是，我不知道你妈妈在哪啊。” “不要，我就要找妈妈，就要！” “茜酱，神代阿姨看见你哭会不高兴的。” “唉？”听到熟悉的声音，女孩扭过头看到佐藤久司后，高兴地说，“帅气的大哥哥！” 佐藤久司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 他记得当初和这对母女聊得来，就和她们交换了联系方式和名字。 结果到头来还是没记住他叫什么。 佐藤久司从地上抱起女孩，询问道：“茜怎么会在这里，神代阿姨呢？” 他也就是问问，早在看见女孩的时候就联系她的母亲了，对方估计正在赶来的路上。 “妈妈？”神代茜咬着小手指，小声说：“不知道，是茜没抓住气球，然后走丢了。” “嗯。”佐藤久司点头，表示知道了，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和这位姐姐吵起来？” “她说妈妈坏话！”神代茜这次没有犹豫，反而一脸肯定。 “欸，我没有！”水永叶音红着脸说道。 “就是、就是，坏姐姐就是说坏话了，而且嘴巴还不干净，妈妈说这样的就是坏人。” “我……”这次水永叶音彻底没话说了。 相比于自己父母的斥责，小孩子的否定，更让她觉得害臊，扭扭捏捏地说不出话。 对了，是这家伙的错！ 要不是他，这女孩早就服从自己了！ 想到这点，水永叶音顿时恶狠狠地瞪向佐藤久司，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 佐藤久司：“……” 第十四章 关于想吃更多的糖这件事 看着眼前鼓气的水永叶香，佐藤久司突发奇想，对怀里的神代茜说道： “茜，大姐姐不是故意的，如果她道歉的话，你就原谅她，好吗？” 神代茜脸色有些犹豫，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面色难看的少女，犹豫着说：“……好吧。” 这出于佐藤久司的恶趣味，他很想看看狂妄的少女，低下头道歉是什么模样。 但也不是完全如此，更重要的是让神代茜多交一个优秀的朋友。 不得不承认，水永叶音确实很优秀。 水永叶音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随后恶狠狠地瞪向佐藤久司，想让他先离开。 显然她的道歉不想被别人看见。 佐藤久司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就当作没看懂她的意思。 “社员，你不觉得现在你有些多余吗？” “啊？我多余？”他对怀里的女孩说道，“坏姐姐不愿意承认错误，怎么办呢？” 神代茜学着佐藤久司，有模有样地点点头，“是啊，怎么办呢？” “你？！”水永叶音刚想爆粗口，但看在女孩的份上还是忍住了。 “姐姐快道歉！”神代茜无情补刀。 佐藤久司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觉得事后可能会迎接她的报复。 但是人啊，总要及时行乐，不是吗？ 水永叶音精致的小脸一阵青一阵白，时不时又变得通红。 他有些好奇，这双马尾是不是也要炸起来。 水永叶音深吸一口气，上前半步，鞠躬道歉，“对不起，我不该说粗话。” “好耶，姐姐现在是姐姐，不是坏姐姐了。”神代茜拍着手，咯咯咯地笑。 “……“ 不知怎的，佐藤久司看到她低下头时那个眼神，后背有些发凉，好像有阵阴风在背后吹过。 只是开个玩笑，她应该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吧？ 携着花香的风吹过，路上的行人、学生纷纷看着这奇怪的一幕。 一个少年怀里抱着不大的女孩，面前有位少女鞠躬道歉，而且看起来好像很羞愧。 于是，岛国人的联想开始发作，掏出手机不断的拍照。 “这是……渣男渣女和孩子？” “这也太小了吧，现在的年轻人，唉。” “我同情这个孩子，至于这对情侣，呵呵。” 佐藤久司也意识到事情闹大了，一只手托着神代茜，另只手拉起水永叶音。 而她眼里正冒着怒火，显然也听到了刚才那群人的谈话。 “放开我，一群只会造谣的废物，我去收拾他们！” “那样的话，事情会越闹越大。” “我不怕！” “你不怕，我怕。我可不是某只猴子，天不怕地不怕。” “混蛋，你敢骂我是猴子？！” “好耶，哥哥姐姐打起来了，咯咯咯。” 边拉边劝，佐藤久司总算把她拽出了这个街道，还有怀里还有个幸灾乐祸的家伙。 心累。 可怜了他的腰，肯定青一块紫一块了。 …… 关于女生为什么总喜欢拧腰这件事，其实在前世的时候就有疑问了。 但当时备战高考没有时间了解，到了岛国，没想到却以另一种方式得知了真相。 另外一条街道，三个人躲到了附近的小公园，里面种着盛开着的樱花树，公园中心还有小型的人工湖。 “为什么？当然是方便啊，伸手就能够到。”水永叶音整理凌乱的衣服，理所当然地说道。 “好吧。” 佐藤久司用目光对比了一下两人的身高，确实如此，但也仅限于水永叶音。 整理衬衫的少女，手下意识抓紧，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恶意。 她看向佐藤久司，不悦地说：“你是不是在骂我？！” “没有。”他一口否认。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 “不，是三个人，而且最小的那个还特别可爱。”佐藤久司把一块糖塞给女孩，“茜，你说是不是啊？” “没错！哥哥说得对！”神代茜喜滋滋的打开糖纸，把水果糖塞进口中。 水永叶音看着他光明正大的“贿赂”，气得牙痒痒，却不能多说什么。 毕竟有前车之鉴。 吃到糖的神代茜眼珠子咕噜一转，好奇地问道：“哥哥和姐姐是情侣吗？” “不是！” “是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呵，你在异想天开。” “要是胡思乱想能开天的话，我应该已经成为创世主了吧。”佐藤久司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哦——，我明白了。”神代茜以一种过来人的姿态，老气横秋地说道，“哥哥是追求者，在追求漂亮姐姐。” 水永叶音敏锐地察觉到某个词汇，顿时喜笑颜开，“漂亮姐姐一辈子都不会接受这样的追求方法。” “原来已经到了‘一辈子’的程度了。”佐藤久司说。 “混蛋，你别断章取义啊！” 神代茜眨了眨黑溜溜的眼睛，决定好好吃糖，以后还想吃更多的糖。 两人的争吵，很快以佐藤久司的投降告终。 究其原因，还是水叶永音说话没轻没重，不一会儿就变成大嗓门了。 为了不再上演躲避“狗仔”，他决定战略性举白旗，等后面安定下来再异军突起。 两人坐在公园树下的长椅上，女孩坐在中间。 樱花渐渐飘落，落在神代茜鬼精鬼精的脑袋门上，她咕噜噜地转了下眼睛，觉得刚才的糖没吃够。 还有些饿。 “哥哥，茜有点累，可以去你家休息一会儿吗？”说完，她拉住水永叶音的手，“姐姐也一起来吧。” “我……”水永叶音脸色有些犹豫。 “茜，你妈妈来了。”坐在旁边的佐藤久司无情地说道，打破了女孩的计划。 “好笨……” “？” 佐藤久司猛地低下头，怀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这么可爱的小女孩，怎么骂人啊？难道是自己教错了？ 水永叶音也有些惊愕，感觉自己好像教坏小孩子了。 两人的想法此刻出奇的一致。 …… 当佐藤久司到学校的时候，文学系的第一堂大课已经上完了。 但是，问题不大，大学没有逃过课，那就一定是不完整的。 说实话，这还是他第一次没有按时上课，如果说有什么感受，和平时一样，除了内心有一点对授课老师的歉意。 佐藤久司走到阶梯教室，恰巧碰到了下课的石川佑辅。 “嘿，这不是佐藤吗？”他打趣道。 “被废话，教授有没有点名？”佐藤久司问。 “有。” “你帮我糊弄过去了吗？” “当然，咱俩谁跟谁啊，是兄弟肯定要帮。” “今天中午请你吃饭。”佐藤久司松了口气，事情没有变得更糟就好。 “那我就不客气了，”石川佑辅拍拍他的肩膀笑说道，随后又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佐藤，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嗯？有吗？” 佐藤久司拿出新手机，打开自拍，对自己照了照——昨天晚上玩得太嗨，原来的旧手机不知道被谁给坐烂了。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张俊秀的脸，深邃的眼睛，完美的鼻梁和漆黑的秀发，但不知怎的，嘴唇微白，身上散发着一股很不妙的感觉。 【宿主病情压制中，剩余时间一星期】 【请及时使用心动点，压制病情副作用】 【1心动值=10天病情压制】 “……” “喂，佐藤你怎么不说话？……佐藤你怎么了，佐藤？！” 第十五章 关于社长看着我被表白这件事 佐藤久司睁开眼，看到的是洁白的墙壁，闻到涌入鼻尖的消毒水味。 医务室？ 啊，对了，系统的病情压制即将到期，所以自己昏倒了。 他稍微歪了一下头，看到了坐在床边的少女。 “铃木小姐，你怎么在这？” “转学第一天，就在走廊看到了‘平民王子’大人倒在走廊，是荣幸还是倒霉呢？” 铃木千绘把手里的书翻了一页，她的声音伴着书香味回荡在医务室。 她今天穿的蓝色的毛格子衬衫，下身是一件及膝白裙，腰间系着保暖外套。 腰肢纤细，纵使被遮挡，但某个部位依然硕大。 “看够了吗？我发现，男性的目光，总是聚焦在那些没用的部位身上。” “怎么会呢，女仆小姐你这样说的话，一些人会气炸的。” “整理家务的时候，总是挡住地上的垃圾；执行保护任务的时候，又让我在灵活性上稍逊一筹，简直就是累赘。” “女仆小姐……好豁达。” 佐藤久司想起某个双马尾，为她悲哀一秒。 铃木千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有反对女仆小姐这样的称呼，而是略带疑惑地问道：“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嗯？” “身体机能大部分衰竭，只有一小部分在维持基本的生命活动。按常理来说，你现在应在躺在床上，是植物人的状态才对。” “……” “根据你之前的活动，我推测有某种神秘药物……” “好了，”佐藤久司打断她之后的推理，“在推理下去的话，我的今天裤衩子的颜色都要被扒出来了。” “又不是没看见过，我本来就知道。”女仆小姐以一种无所谓的语气说道。 “你什么时候看见的？！”佐藤久司瞪大眼睛，双手交叉捂住上半身，像一个被欺负的良家少男。 “自从你那次看光我之后，我每天都看。” “……” 佐藤久司瞬间就感到一股恶寒，刺激的他全身汗毛竖起。 这比生命垂危还要严重好吧，为什么能用那种随随便便的语气说出来。 “你打算怎么办？身体并不是小事。”铃木千绘合上书，突然转过头，盯着他认真地说道。 如果她之前给佐藤久司的感觉是文学少女，那么现在就是回到了工作状态——干脆利落、坚实可靠的女仆。 “我有自己的解决办法。”他说。 “你还有那种药物？” “哪种？”佐藤久司疑惑。 “我问过大小姐了，她那天昏迷的时候，在梦中吃了块酸甜味的糖，之后的身体检查一切正常，原来的绝症也消失不见了。我指的就是那个‘糖’。” “……” 佐藤久司沉默了一会儿，本以为在昏迷的情况下不会被发现，结果还是留下了破绽。 下次使用【青木丹】的时候，应该配着催眠类物品使用，好让对方忘记这件事。 “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担心，她淡淡地说道。 “嗯。”佐藤久司先是答应一声，随后反应过来里面不对劲的数字，“还有谁知道？！” “清水里子大人。” “我……好吧，早该想到的。 佐藤久司有些头疼地揉揉眉心，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不认为那样的大人物，知道自己有这样的药物后，还会无动于衷。 棘手。 “这个你放心，清水里子大人现在对你的观感很好。” “你的意思是，只要观感不好了，随时都能把我毙了？”佐藤久司苦笑着说道。 铃木千绘没有说话。 看来事实就是这样。 这下好了，万一那个疯婆子哪天不高兴，又会有理由来找他麻烦。 而现在剩下的心动点，显然不够应付麻烦。 佐藤久司已经开始盘算水永叶音的攻略计划了，心动值的收集必须要加速。 “好了，既然你身体‘暂时’没问题，那我就先回去了。”她可以加重某个音调。 铃木千绘走到门口，突然回头，补充道：“虽然你救了大小姐我很感激，甚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请离大小姐远一些，这是我私人的请求。” “这样刻意干涉，不太好吧。” “不，我是为她好，”说到这里，铃木千绘的眼神突然变冷，“从你身上我感受到了危险，所以有什么事情冲我来。” “……” 佐藤久司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她推开门离开。 刚才有一瞬间，他想把那个天然呆的女孩当作目标，但是想到昨天晚上的笑容后，却怎么也不愿意想后面的计划。 要找就找那种心理强大的吧，没必要找这样一个孩子。 或许，真如对方所说，离清水纱里奈远一些，才最好的选择。 …… 医务室躺着休息一会儿后，佐藤久司就和女校医打了声招呼，离开了这里。 当然，学校的校医实在是太热情了，他只好加上了对方的line。 回到阶梯教室，不出意外，第二节大课已经结束了。 他只好在在角落里找了找石川佑辅，结果得到对方在讨好某个社团女经理的消息，佐藤久司再次叹了口气。 还是没什么长进。 “嗯？渣宰，你是在跟踪本社长吗？” 在去食堂的路上，佐藤久司碰上了气场强大的水永叶音。 之所以说气场强大，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在挤挤攘攘的食堂入口，只有她特立独行，周围五十米内没人敢靠近。 原来水永叶音的“威望”已经这么高了吗？ “当然不是跟踪，或许是缘分让我们碰见呢，社长。”佐藤久司走过去，笑着说道。 “噫——，肉麻的情话，离我远点。”水永叶音搂住双臂，满脸嫌弃。 “哈哈，看见水永同学，自然而然就说出来了。” “这么说，你是喜欢我喽？”她看过来，眼神里带着戏虐。 “当然了，谁会不喜欢全能的水永同学？” “那可说不定，不信你看周围。” “能看水永同学养眼，那为什么还要看他们呢？” “你这句话我喜欢，总是看loser有什么意思，把他们狠狠踩在脚下才好玩。”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虽然只是普通学生，但是走过的地方，人群都会下意识隔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某个公司的艺人来校参观。 少年俊秀帅气，少女娇小可爱。 不断吸引着周围的视线。 “佐藤同学，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吧！” 两人边说边走，路过中庭的时候，有一位女生堵在了面前。 或许是因为提前准备，所以没有得到水永叶音同行的消息。 现在看到后，女生害怕的退后两步，表情也有些诧异。 “水、水永社长，我不是……” 水永叶音看向面前的少女，尤其是某个部位，打量了许久，随后扭头对着佐藤久司说：“别人找你表白呢，快回应啊。” 只是这语气，怎么听都有股幸灾乐祸的感觉。 第十六章 软饭真的很香 女生的脸色有些惧怕，毕竟水永叶音的大名一直都在学校论坛置顶。 而周围的其他人，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停下脚步，准备看佐藤久司怎么应对。 佐藤久司把情书接过来，看都没看，直接交给身边的水永叶音。 让对方意识到，她是特殊的。 人是群居生物，就算是心态再强大，也不可能完全忽略外界。 而让女友意识到被特殊对待，无疑是最好的追求方法。 毕竟，谁都想让自己在对方心里，是最特殊的一个。 当然，这一切都是佐藤久司未来拒绝她的铺垫。 水永叶音瞥了他一眼，散漫地说道：“你给我做什么，她可是在对你告白。” “我觉得水永同学需要过一下眼，如果她连你都不能征服，那对我更是无济于事。”佐藤久司笑着说道。 “哦~”她攥起佐藤久司衬衫的领口，用力扯到自己面前，“渣宰，你是在说，我不如你？” 少女的芳香涌入鼻尖，清澈黝黑的眸子中闪烁着俯视一切的傲慢。 佐藤久司和她对视。 “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接受普通人的告白。我只是想把这份蹂躏弱者的感觉，让水永同学先体会而已。” “……” 水永叶音眯起眼睛，紧盯着这份笑容，似乎是在考虑他有没有在撒谎。 但这种思考很快就结束了，瞻前顾后不是她的风格，不管他有什么心机，直接踩在脚下就好。 到那时，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感受。 想明白这点，水永叶音接过情书，粗略打量一眼外包装，就直接轻飘飘地仍在地上了。 “装扮太丑，不看。” “是吗？我也是这个意思。”佐藤久司看向旁边的女生，“对不起，我暂时有喜欢的人了，不能接受你的告白。” 忽视是最大的轻蔑。 随着告白的拒绝，女生逐渐瘫坐在地上，用仇恨的目光盯着他身旁的少女。 水永叶音视线看过来，女生的迅速低下头，就像路边的野草见了玫瑰一般，不敢直视。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她的眼前。 佐藤久司站在两位少女中间。 “水永同学，我们去食堂吧，午休的时间快到了。” 水永叶音看向他，打量了一会儿，就来时的方向回去了。 “人太多，心烦，不吃了。” 佐藤久司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才回过头，对女生投一个歉意的笑容。 “抱歉，她说话有些直，如果伤到了你，我替她道歉。” “不会的，”女生摇摇头，“佐藤同学不用这样，水永叶音就是这副德行，自大、自负又惹人厌，不知道哪个傻瓜愿意和她呆在一起。” “……” 佐藤久司沉默，把地上的情书拾起来还给她后，再没看她一眼，向着食堂的方向走去了。 【心动值+10】 …… 佐藤久司带着买来的便当，回到茶艺社。 入门便闻到一股浓厚的茶香，屋内蒸汽袅袅，窗外阳光被折射成七彩的颜色。 少女手捧翡翠色的茶杯，静坐在榻榻米上，时不时抿上一口，没有平时的高傲和暴戾。 还有这样一面？ “滚过来。”声音很轻佻。 “……” 他想错了，本性怎么可能这么快改变。 佐藤久司走过去，把便当放在榻榻米上，说道：“你中午没吃饭，我给你带了一些。” 水永叶音瞥了一眼，没有接过，用一种随意的语气说道：“刚才你是在护着那个女生？” “当然不是，在那样的场合，必须考虑到对公众的影响。” 说罢，他还补充一句：“就像今天早上一样。” 提到早上，水永叶音的脸瞬间红了一下，但在屋内蒸汽的遮挡下，他没有看出来。 “别给我提早上那件事。”在水永叶音心里，被小孩子嘲笑，已经成为了禁忌。 把神代茜交给对方的母亲后，对方随口问了一句，是不是情侣。 结果神代茜一脸肯定地替他们做出了回答。 整的两人当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也是唯一一次，水永叶音窘迫到下不来台。 “怎么样，那孩子可爱吧，我第一次看见的时候，就这么觉得了。”佐藤久司笑着说道。 水永叶音顿时换了个眼神，就像是在看人渣。 “嗯。我猜，聪明的水永部长，一定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谁知道呢。“她捧着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今天还进行社团活动吗？”佐藤久司随便端了一杯，有模有样地喝起来。 “什么？” “踢馆。” “哦，你指的哪个啊。如果你想把我的个人爱好，当成每天需要进行的活动，那也不是不可以。” “仅仅是个人爱好？”佐藤久司问。 “嗯，或许不是，”水永叶音放下茶杯，拿起旁白的便当，“现在有了新的意义。” “是什么？” “让你有一天衷心臣服于我。“ “不用‘有一天’，我现在就很衷心。“佐藤久司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答道。 “现在还不够，”水永叶音从便当里抽出筷子，开始吃起来，“当我和你母亲有一天掉进河里，你能毫不犹豫地第一个救我，那才达到了我的标准。” “我母亲会游泳。” “万一她受伤了呢？”水永叶音瞥了他一眼，发出灵魂拷问。 “……” 佐藤久司选择性失聪，说道：“今天的饭好吃吧，我特意挑的。” “一般般。”水永叶音没计较他转移话题，“没我家大厨做的好吃。” “大厨？水永同学家原来这么富有吗？” “还行，也就住在世田谷区吧。”水永叶音像是说蚂蚁数不尽一样，在描述在自己的家境。 “世……田谷……”佐藤久司顿了一下，心里有点惊诧。 东京世田谷，赫赫有名的富人区，虽然没有高楼大厦，但是大部分着名企业家、明星艺人、文化名流都会住在那里，整个区的代名词就是“富有”。 “怎么，惊住了？”水永叶音声音中带着轻蔑。 “确实。”佐藤久司点点头，“我在想，距离住到那里，还有多长时间。” “你？想住进世田谷，说不定一辈子都不可能。” “对了，”佐藤久司突然看向面前的少女，“只要我成功追求到水永同学，那岂不是可以一辈子住到那里。” “这么没志气，吃软饭？” “嗯，就靠水永同学养我了。”佐藤久司煞有介事地点头说道。 “做梦。“水永叶音皱起眉头，从桌子下踹了他一脚。 第十七章 没有人可以站在我的头上 过了午休，下午有一节选修课，佐藤久司选的文学鉴赏。 教授在上面侃侃而谈，他在心里默默开着小差。 在水永叶音那里已经初步获得了好感，下一步就是想办法加深这种印象。 只要是人，都会下意识存在对比。 而女生更甚，只要让她知道在佐藤久司心里是特殊的，就会在潜意识中增加好感。 中午用的就是这种方法，面对女生的告白，他选择让水永叶音来决定。 效果很显着。 佐藤久司明显感受到，在茶艺社的那段时间，两人的交流明显顺畅了很多。 “过段时间，东京会有降雨，对吧？” “是啊，我今天也看新闻了，听说要下好长一段时间。” “嗨呀~担心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还不如想想今天去哪逛街呢。” “说的没错，欸，附近有家新开的商场……” 佐藤久司听着前面女生的八卦，上面的教授还在不断讲课，他不禁在心里怀疑岛国的未来，年轻人堪忧啊。 他突然体会到了，那些所谓的专家的担忧。 但是，什么时候把职场歧视改一下再说吧。 在这一瞬，佐藤久司又和广大平民站在一起。 下课后，他果断奔着茶艺社走去。 中午沏茶的时候，水永叶音说过，下午还有要挑战的社团。 说实话，他真的有时候会担心，校方不管一下水永叶音的行为吗？没看到在论坛上，少女的行为正在被全校女生谴责。 应该不会被打吧。 佐藤久司在想，是不是要买一个防身技能，以被激怒的女生讨伐水永月音的时候能保全自己。 社团大楼上方，广阔的天空里躺着一片慵懒的云彩，就像是在乡下，躺在麦穗的农田中，惬意的休息。 回忆了一会儿乡下，佐藤久司想到除了前段时间和母亲的通话，最近好像都没有什么联系机会。 有时间给家里打一下电话吧。 就这样想着，他走到茶艺社门前，敲三下门。 “滚进来。”声音无悲无喜，就像是天上洁白的云彩一样，能看见，却始终摸不到。 “亲爱的社长，我滚过去，您可以用脚接住吗？”佐藤久司笑着做到那榻榻米上。 “你出去，滚着进来，我可以给你尝试一次。” “那太好了，但也不用那么麻烦，‘滚’指滚动、反转，我在榻榻米上滚动到水永同学脚边，就可以直接把脚放在我胸口上了。“ “呵，想得到美。”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水永叶音冷笑着说道。 “我想的可不仅是美。”佐藤久司想拿起那杯喝到一半的红茶。 “怎么？肮脏、下流的想法，又充满你发育不全的大脑了？” 在他的手碰到茶杯前，水永叶音便快速把茶杯重新端起来，仰头一喝，只留空茶杯放在桌上。 “水永同学，我有点渴。”佐藤久司脸色有些失望。 “自己沏茶，自己喝。” “我不会，水永同学请教我。” “茶艺社的社员不会沏茶，你想让我成为笑话吗？”水永叶音质问道。 “……” 佐藤久司不语，端坐在榻榻米上，面色乖巧，就像是乖乖听话的孩子等待老师训诫。 水永叶音面色不善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看出什么假装的端倪，只好无奈地叹口气，“回来再教你，先去完成我的‘爱好’吧。” “今天是哪个社团？”他问。 “美术社。” “……” “你怎么不说话，有意见？”水永叶音抬头看他一眼。 “……没有。水永同学，为什么想要挑战这个社团呢？” “你不需要管。”她的声音冷了很多，显然不喜欢他这质问的模样。 “可是我想知道。”佐藤久司下意识说出这句话，随后才反应过来，赶忙解释道，“我不是不满意，只是……” 砰！ 水永叶音阴沉着脸，猛地把茶杯摔在桌子上，淡红色的茶水，溅在她纤细白晢的手掌上。 “你反抗我？你对我不满？！” “……没有。”他只重复了这句话。 “呵！”水永叶音冷笑一声，再没有心情沏茶，走下榻榻米，向着门走去。 佐藤久司有些烦恼地揉了揉眉心，心乱如麻，怎么只要扯到那家伙，生活就会变得一团糟。 倒八辈子霉了。 一边在心里感叹，一边跟在水永叶音后面。 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让这两个家伙独处，不然，谁知道又会扯出什么幺蛾子。 …… 一路上，水永叶音身上散发着生人勿扰的气息。 虽然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看到佐藤久司提起美术社部长的时候，那张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重视。 凭什么？ 竟然有人的地位，能站在我头上？ 踩在脚下，她一定要让那个人倒在自己脚下。 水永叶音的眼神逐渐阴沉，社团大楼上晴朗的天空，逐渐被成片的乌云挡住。 佐藤久司现在有些后悔。 刚才就应该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要不然叶不会让这么长时间的努力白费。 他有种感觉，自己在水永叶音心中，好感度一定在飞速下降。 不管怎么说，必须拦住她。 那个人…… 虽然不担心会把事情闹大，但是两人的相遇总是让他背后发凉。 不对，只要自己不去，不就行了吗？ 不让那个人见到自己，水永叶音就是和她简单的社团交流，不会发生自己预想中的种种情况。 想到这里，佐藤久司开口道：“水永同学，我有点事……” 砰！ 佐藤久司一下子被她推到墙上，领口衬衫被紧紧拽住，在脖子后方压出了红印。 “你想跑？”水永叶音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 佐藤久司的头稍稍后仰，少女的脸靠得太近，呼出气，就会轻轻扑到他的脸上。 现在的她，就是海中霸主，散发着浓浓的掌控欲，顶尖掠食者的气息。 佐藤久司喉头微动，说道：“美术社的人太多，我怕把事情闹大，毕竟都是学校非常有实力的社团。” 这所大学的美术社，曾经在全国大赛上获得过金奖，更是代表过岛国，参加世界大赛。 而水永叶音的家庭住址，就已经昭示了她家境的优渥，所以佐藤久司说的话，在某种程度上也没错。 “我，不在乎。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第十八章 童年的噩梦 美术社，位于社团大楼楼顶。 唯一一个和校董在同层的社团。 这一路上属实开阔了佐藤久司的见识，以前只在典礼上见到过的董事、主任，今天看到了不同的一面。 也不知道是谁泄露了消息，平时高高在上的各系主任，现在都在对面前这个少女低头哈腰。 要说谁是舔狗，非这群人莫属。 “大小姐，您今天是什么事吗？” “死胖子派你来的？滚！” “是是是。” 如果佐藤久司没记错的话，学校里的董事，唯一一个身材不太好的，恰巧是学校最大的投资方。 嘴角疯狂抽搐。 这语气，这态度，你可是系主任啊！ 挂满笑容的系主任二话不说，便溜到了楼下，甚至头都不回一下。 而刚刚错身看向佐藤久司的眼神，意味深长。 顶楼又恢复了寂静，水永叶音悄悄瞥了眼佐藤久司，在他刚要看过来的时候，又飞快收回目光。 “哼，一群废物。” “嗯，我觉得吧，主任感觉有点可怜。” “不用同情他，这家伙无非是得不到我家的投资，所以想从我身上下手。呵，真把我当不谙世事的大小姐了。” “……” 佐藤久司看她这副张狂的模样，在心底暗暗想道：‘这不就是吗，不谙世事的大小姐。’ 就算不想摆出好脸色，也不用这么嚣张吧。 当然，他没有处在那个圈子不知道规则，说不定就是这样。 到了美术社，还是老规矩，佐藤久司敲三下门，等里面传出回应，两人才推开门走进去。 只是这次不一样，水永叶音没有再向舞蹈社那次嚣张，而是满脸严肃，看来她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拿下这次的比试。 为什么总是挑战社团？ 佐藤久司曾经问过一次，当时少女的脸色十分难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非常糟糕的事情。 自那次之后，他就再也没问过了。 美术社的教室很宽敞，半个教室摆放着画板，穿着衬衫、短裙的少女在临摹眼前的仿制雕塑——阿格里巴头像。 靠窗的墙上，挂着数个奖章和美术社的合照，照片中央有一个身材极好的少女，面露笑容搂着身边两个女生。 视线转回教室，听到有人开门后，美术社的社员发纷纷望过来。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说话的是照片里被搂住的头发微卷的少女。 “茶艺社的社长，水永叶音，找你们……” 水永叶音把规则说了一遍，头发微卷的少女望向身后画板，“学姐，茶艺社社长来了。” 两人的视线看过去。 那是一块都是污渍的画板，背面被涂满各种颜料，如果仔细看又会感觉到一种不同的美感。 画板后面露出半张小脸。 “学姐。”见到没有回应，头发微卷的少女加大音调。 “不要……嘿嘿……别跑……跟学姐一起玩。”声音很好听，仿佛是漫步在辽阔的天空中，只是说出的话却不敢让人恭维。 “学姐！”头发微卷的少女瞬间脸红，声音尖锐地叫道。 “啊？在！” 脏乱画板后的少女，听到这个声音瞬间站立起来。 两人也终于看清楚了那张脸。 佐藤久司的眼神有些怀念。 水永叶音的眼神有些惊讶，一个在外貌上不逊色于她的少女，丰腴的身材，遮住一只眼睛的刘海，左侧的头发因为睡觉而微微翘起。 这双眼神本来还很慵懒，但是看到佐藤久司后，就像是飞蛾看见烛光般，瞬间激动起来。 “久司桑，你是来找我结婚的吗？” “啊？！” 这不仅仅是水永叶音的惊讶声，还有美术社十几名社员共同发出的声音。 对此，佐藤久司只是颇为冷淡地说道：“二十一世纪，那种东西已经不作数了。” “欸——”西野舞撅起小嘴，颇为不满地说道：“可佐藤阿姨看上我了啊。” “在婚姻这件事情上，还是以我本人的意愿为主。”佐藤久司熟练地退后两步。 下一秒，少女以敏捷点满的速度，瞬间来到佐藤久司面前。 “不要，我就是喜欢久司桑，就是要和你结婚。” 热情似火，就是对西野舞最好的描述，但是，这只会在佐藤久司面前展露。 包括美术社的众人，也是第一次见到，原来平时那么不正经的学姐还有这样一面。 “学姐，你……”时津郁美迟疑着上前。 ‘嗯？小郁美有什么事情吗？” 兴许是见到了熟人，西野舞的眼神有些炙热，时津郁美被吓到了，退后两步。 “嘿嘿，郁美酱，今天有没有长啊。”西野舞很快反应过来，恢复到了美术社众人平时见到的那副摸样。 “没、没有。” “我不信。我要亲自摸一摸，绝对有十斤了。我亲爱的郁美酱。” 西野舞抬起两只手，手指微微弯曲，痴痴地笑。 时津郁美见到她恢复原样，不禁松了口气，但是看到这个笑容后，害怕地退后两步。 她两只手仅仅攥着胸口的衬衫，不露出一丝一毫诱人的肌肤。 “学、学姐，不能在教室。” “那好，今天放学去郁美酱家。”西野舞两手一和，轻轻松松的下了决定。 在一旁沉默许久的水永叶音突然看向佐藤久司，他脸上的表情十分微妙，就像是有一天，自己有了孩子，但是dna检测却不是自己的一样。 “扑哧！”水永叶音笑出了声，“不行，笑死我了，被、被绿了，哈哈哈！” “……” 佐藤久司满头黑线，恨不得现在就钻到地下。 西野舞和他都来自乡下，姑且算是青梅竹马，毕竟两家的父母都认识，而且佐藤父亲去世的时候，帮助过面临经济困难的佐藤家。 所以佐藤久司对西野家一直都很感激。 两人的关系从小也比较好。 如果关系照常发展，或许会成为一桩美事。 但是，在佐藤久司五岁的时候，六岁的西野舞突然勾住他的脖子，说道： “久司，女生好可爱啊！” 第二天，西野舞就抱着邻家的小女孩，走到他面前亲昵。 那一刻，刚重生五年的佐藤久司明白了，他和西野舞这辈子都不可能。 …… 西野舞和时津郁美定下晚上同宿的约定后，突然看向一旁笑出声的水永叶音，眼珠一转，好奇地说道： “你是久司桑的女朋友吗？” “不是！”她说 “现在不是。”他淡定地说。 第十九章 懂不懂什么是万雌王啊(后仰) “呵，你在异想天开什么？”水永叶音看向佐藤久司，冷笑着说道。 “现在不纠结这个问题了。”他说，“西野同学，这是我们部长，来挑战你的。” 西野舞扭过头，两只黑溜溜的眸子微微转动，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虽然她和佐藤久司是童年好友，但是已经很久不联系了，刚才他也仅仅是开了小时候的一个玩笑。 现在她也非常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生，竟然能和佐藤久司站在一起。 毕竟，在小时候，他别扭的性格，西野舞是亲自领教过的。 “可以问一下嘛，你为什么要挑战我。” “没有为什么，仅仅是看你不爽而已。”水永叶音的语气还是那么充满攻击力。 “哦。”西野舞不冷不淡地答应一句，隐晦地瞥了一眼佐藤久司，说道：“我答应你。” 她想要看一看，能被佐藤久司关注的女生，是什么样子。 在这一刻，佐藤久司发现，这个女孩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换做是曾经，少女已经蹦起来，寻求他的帮助了。 得到肯定的回复，美术社瞬间成为两人的战场。 气氛剑拔弩张，西野舞和水永叶音分别坐在一块空白的画板前面。 前面摆放的是阿格里巴头像。 在规定时间内，谁的临摹最完美，谁就是赢家。 当然，败下的一方，需要在学校论坛向对方低头。 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奖励，但是侮辱性质极强。 “这是谁啊？”一个波波头的少女问向时津郁美。 “茶艺社的社长。”时津郁美走向西野舞那边。 “啊？那个疯子？西野社长可以比得过她吗？” 时津郁美的脚步突然停下来，转过头，眼神紧盯说话的女生，用肯定的语气说道：“西舞学姐不会输，永远不会。” …… 佐藤久司站在两人身后，观摩她们的画作。 起初差距并不大，但是，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胜利的天平已经开始倾斜。 佐藤久司的心也渐渐沉下来。 …… 「美术社公告：今天美术社和茶艺社关于社团活动方面进行了一些交流，交流过程非常顺利，尤其是临摹方面，交流颇深。」 「想看打起来：说了这么多，都是废话啊。」 「看热闹桑：对啊，对啊，打起来，我要看见血流成河。」 「中间派：别说了，我看就是茶艺社的水永部长败了，不然以她的性格不不可能这么低调。」 「嘿嘿酱：楼上瞎说，谁不知道水永社长的能力，她怎么可能输！」 …… 佐藤久司边走边浏览学校论坛，看着两方的争论不一。 支持美术社的人，认为曾经参加过国际大赛的西野舞不可能输，而茶艺社社长水永叶音更甚，她就像是所有社团头上的一把利刃，连质疑的勇气都没有。 而那场比试真正的结果…… 如果说，水永叶音是杰出的模仿者，将雕塑的细节事无巨细地全部绘在纸上，那么西野舞就像是阿格里巴的理解者，是他的朋友，将阿格里巴的喜、怒、哀、惧全部活跃在纸上。 在那一刻，这场比试的胜利已经显而易见了。 佐藤久司加快脚步，追上眼前的少女。 “水永同学，你……” “我输了，我知道。”她停下脚步，突然回过头来说，“那则声明，只是美术社色不想出风头，才选出来的推辞而已。” 说罢，她略微垂下眼角，“西野舞是个好对手，我记住她了。” 语气平静，但是他却可以感受到那股强烈的不敢，以及兴奋。 水永叶音虽然失败，但是并没有气馁，而是期待下次比试。 这次挫折，让她心中真正意义上重视起了一个人。 佐藤久司放下心的同时，突然又担心起另一件事。 碰巧，路过一块巨大的透明玻璃窗，他扭头看去。 俊秀的少年眼神略显迷茫，一只手抚着刚被风吹乱的头发。 但是，这样的姿势，佐藤久司总感觉脑袋有些沉重。 这次美术社之行失败了，但水永月音找到了真正能当对手的人，为此，整个人散发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而对于西野舞……又有……一个女生对她印象深刻？ 佐藤久司感觉头上戴着一顶好大的帽子。 悲哀。 自己努力这么长时间，竟然还没有西野舞一次胜利来得有效。 难道水永叶音喜欢这种霸道的类型？ 少女突然感觉到一阵恶寒，不禁下意识双手环抱，退后两步。 “渣滓，你再想什么混账事情！” “……” 佐藤久司盯着她，径直走过去。 “喂，你想干什么？！” “……” “退后，我警告你！” “……” “唔！” 水永叶音后背碰到了墙上，她摸着后面冰凉坚实的墙壁，看着眼前眼神炙热不断靠近的佐藤久司，她用眼神不断发出警告。 “滚！” “……“ 佐藤久司没有说话，不是因为害羞，相反，而是被这一幕给惊呆了。 少女现在没有的以前的强势、霸道，脸上荡起了红晕，精致的脸上因为紧张肌肤略微紧绷，她放出狠话，微微露出那两颗娇小的虎牙。 很可爱，也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怜惜。 水永叶音见他没有动静，顿时失去了耐心，一只胳膊钩住他的颈部，在他的脚上狠狠一踹。 “等等，我只是……” “渣滓啊，你惹怒我了！” 噗通！ 佐藤久司倒在地上，水永叶音也跟着摔在他前胸，尽管如此，她还是狠狠地拽着手中的领带。 衬衫的衣领瞬间被勒紧，佐藤久司有些呼不出气。 “咳！水永同学……只是……开个玩笑……对不起。” “玩笑？！” 听到这个词，一股无名之火瞬间从水永叶音心头升起，让她不自觉加重手上的力道。 “你很自大啊，佐藤久司！”她低吼道。 “……” 佐藤久司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不管面前是谁，私自摆出那副强硬的表情，并把把她逼到墙角，始终是一种自私又自大的行为。 他认真的盯着少女的眼睛，“水用同学，我……” 话讲到一半，却被另一道声音给打断。 “想亲热的话，请去后面的小树林。” 声音清冷、面无表情的女仆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这里，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盯着倒在地上的两人。 第二十章 命运总会让三人相遇 “欸，佐藤同学，你的脸怎么了？” “……没事。太受欢迎，被亲了，没办法。” 佐藤久司挎着包，坐进豪车，虽然半张脸肿胀，但还是装作拽拽的模样。 不得不说，虽然水叶永音看起来挺娇弱，但是这一巴掌下来，还是不轻啊。 清水纱里奈挪动臀部，空出来一个位置，手捂着嘴，惊讶道： “斯国一！” “那必须的。” “佐藤同学被谁亲的呀，我想和她交朋友。” 自从开始适应学校生活后，清水纱里奈就一直想叫上新朋友，但是碍于性格，所以成果有限。 “我不希望你和她有关系。” “是。我不会和喜欢佐藤同学，并亲上的人交朋友了！” 清水纱里奈突然满脸郑重，右手竖起三根手指发誓。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突然乖巧的奇怪，甚至有些诡异。 佐藤久司盯着她的眼睛，看到了那双将自己的一切，都封存在宝贵树洞的可爱灵魂。 叹了口气，他把少女的手拉下来。 “我不是你的神，你要有自己的想法和决定。”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选择啊。都是千绘帮我做决定的。” 佐藤久司看向铃木千绘，说道：“你应该让她得到锻炼。” “太小，不行。”她的话还是和以前一样简洁。 “怎么也该给次机会吧。” “不行。” “我……” 佐藤久司想和她继续辩论，毕竟要让清水纱里奈真正意义上的人格自由。 怎么感觉在和孩子他妈讨论孩子的教育问题？ 一定是错觉。 清水纱里奈兴奋地看向佐藤久司，有人替她说话，她感觉非常不错。 铃木千绘注意到了这个眼神，原本面无表情的她，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夕阳、走廊、趴在地上。”铃木千绘说。 “呃，我铃木小姐说得没错，清水同学还是太小了。” 佐藤久司脸色一僵，态度转变，开始劝说清水纱里奈。 没办法，谁让女仆小姐手上有他的把柄呢。 要不趁着晚上睡着，溜进他们房间，把视频删掉。 正当他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时，黑色轿车缓缓驶动。 “对了，”佐藤久司看向身边气馁的少女，“你把我拉到车上面干什么？” 因为有上次的经验，所以这次女仆小姐的邀请他没有拒绝，只是刚才一直用冰块缓解自己脸上的红肿，所以没有时间问。 “见妈妈！”清水纱里奈激动地说道。 清水里子毕竟是她的母亲，不管之前她怎样抗拒回到那个家，但是离开家一段时间，现在突然可以回家，心中还是不免有些兴奋。 而且，听千绘说自己的病…… 也是因为这个，她才有勇气回到家里，毕竟，清水里子已经没有管制她的理由了。 想到这里，她偷偷将手伸到那个温暖的大手旁边，就像抚摸草木新生的嫩芽，丝毫不敢快一下。 握一下没关系吧…… 只是一下，碰到就马上松开…… 佐藤同学应该不会介意…… “欸，佐藤同学的手为什么这么凉啊？”仿佛摸到了一个正在融化的冰块，又凉又湿。 “啊哈哈，要件清水阿姨吗？真好啊，就是下一次早点和我说，好吗？” 佐藤久司压住不断颤抖的手，但脸上的汗珠却抑制不住的往下掉。 趁着和少女说话的这段时间，他悄悄向前排瞥过去，果不其然，铃木千绘透过后视镜也悄悄观察着后排。 “清水同学，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欸，当然当然可以，我最喜欢吃巧克力，喜欢和柠檬水，喜欢和佐藤同学一起……唔！” 似乎是说漏了嘴，清水纱里奈赶忙捂嘴，眼睛像刚出生的幼鹿，不安的左右瞥。 “我……”佐藤久西看她这副样子，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没说出来，“算了，我问你，今天回家的计划，是谁出的？” 平白无故，眼前这个少女，绝不可能胆大到想直接回家。 “嘿嘿，当然是千绘提议的。”少女在这里傻笑。 佐藤久司心中顿时了然，既然是铃木千绘提出的想法，那就是清水里子找他有事。 他还没有傻到分不清真正掌权人的程度。 只是，清水里子找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不排除想要把他囚禁起来，因为清水纱里奈痊愈的消息，现在的清水里子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必须要做出准备，尤其是遇到突发情况，可以逃出生天的后手。 【心动值剩余：6000点】 【催眠胶囊：点】 该死，心动值不够！ 佐藤久司另只手攥成拳，那是没有被握住的那只手。 等等。 没有被握住？ 他猛地扭过头，看到自己左手上有两只白晢的手掌叠在上面，而手的主人正满脸担心，眼睛里的忧愁简直能一眼看出来。 “没事的，佐藤同学，我用自己保证，妈妈并不是不讲理的人。”她声音轻柔地说道。 在这一刻，佐藤久司竟然觉得她已经长大了，之前那副样子只是装出来的而已。 不，怎么会。 他猛地摇头，甩出脑海里的胡思乱想。 左手下意识和少女握在一起，感受那份较小的柔软。 话说，清水里子看在清水纱里奈的份上，应该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吧？ 黑色轿车驶向皇居，那是迷茫的前方。 …… 另一边，水永叶音已经换上高档的黑色礼服，对着镜子调整。 镜子里倒映着一张娇小精致的脸蛋，纤细的身材，瘦弱但是每块肌肤都恰到好处的双腿，仅仅是站在那里，就像是高贵的玫瑰，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房间门轻轻敲动，进来的是手里拿着请帖的女仆。 “大小姐。”她轻轻鞠躬。 “跟母亲说，我马上就好。”水永月音轻侧过头，声音虽然慢，但却却不容许拒绝。 “是。还有一件事水永大人让我转告。” “说。“ “今天清水家的宴会，已经转移到皇居了。” 水永叶音整理头发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嘴角微微上扬，说道：“有趣，那个女人的野心竟然这么大，看来这个合作伙伴选的没错。” “清水家的大小姐也会出席宴会。” “知道了。雪藏这么多年，终于敢让她见人了吗？” 第二十一章 先说好，霸王硬上弓不行 整理好仪容，在数个女仆的簇拥下，水永叶音坐上黑色轿车。 渐渐的，车窗外的景色不断变化，熙熙攘攘的人群，各种颜色的霓虹灯，东京的夜晚，闪烁着纸醉金迷的气息。 时间不长，人流开始减少，驶入千代田区。 一座金色的大门出现在眼前，门已经打开，里面是和她一样的宾客。 避免打扰里面的主人，商人们在室外交换人脉。 车停下，水永叶音下车，径直奔向被有无人高的巨大落地窗所包裹的客厅。 脚踩在红毯上，身边的女助理不断拒绝想要上前的商人。 屋外确实是商人交流的场所，水永家毫不意外也是商人，但是他们的层次，要屹立于所有在这里的商人之上。 那是一个任何人都不敢觊觎的位置。 水永叶音进入客厅。 巨大的吊灯闪烁着器材的光芒，足足有一个小型公园大的客厅，里面尽是一些牵着手，展现着曼妙舞姿的客人。 她稍微瞥了一眼中央的舞池，随后不屑地嗤笑一声。 “一群只知道繁衍的生物，恶心。” 旁边的女助理微微低下头，不敢反驳。 换句话说，在这里，能够和水永叶音正面对话的人不超过五个。 “您好，水永小姐，清水家主已经等您很久了。”一个金色头发，身穿中世纪欧洲女仆装的少女走过来。 “那就让她继续等着。” “是。请这边走。” 铃木千绘丝毫没有因为恶劣态度生气，仿佛是早就已经习惯。 水永叶音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曼妙的背影，心里不禁想她和佐藤久司到底是什么关系。 今天下午，佐藤久司见到这个清水家着名女仆，脸色就跟见到鬼一样。 而且，这家伙手里还有…… 水永叶音的脸色红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旁边的贴身助理差点怀疑自己眼花了。 在一个半开的红木门面前，三人停下脚步。 “请进。”铃木千绘朝她弯下腰。 水永叶音吩咐贴身助理在外面等着，自己面色平静，独自进到房间。 …… 另一边，佐藤久司刚刚被带到清水家。 极尽奢华，这就是他第一眼的印象。 客人们簇拥向前，眼神炙热，看见他就像恶狼看见羊羔，想要上来分食。 附近女仆上前，将那群商人隔离在外。 铃木千绘则是领着他向最中间的客厅走去。 没有走正门，而是走旁边的一处偏门。 进门之后，佐藤久司还没有好好观察这里，就被女仆小姐扯进了附近的一个房间。 清水纱里奈笑着跟在身后，丝毫不担心有人对他下手。 不久，另一个穿着女仆装走过来，跟清水纱里奈说了几句话，然后两人牵着手走进了另一个房间。 看起来两人以前就认识。 佐藤久司被铃木千绘扯进房间后，话还没说，就被对方扒掉了身上的衣服。 佐藤久司双手环抱，捂住自己，说道：“先说好啊，我吃软不吃硬，你要是霸王硬上弓，我可不会从的。” 铃木千绘没有搭理他，而是衣柜里掏出一套西服，直接丢在他的怀里。 “穿上。”她冷声说道。 佐藤久司摩挲一下西装手感，细腻、舒服，本身的价格绝对不低。 “先说好，我穿坏了，应该不需要赔偿吧。” “不会，快穿。” 虽然对方是大家族里看起来地位很高的女仆，但是不排除会害他的可能性。 现在好像是在清水家的地盘，没有办法反抗。 想到这里，佐藤久司心里泛起一阵悲哀。 带着憋屈的心情，含泪把西装穿在身上。 铃木千绘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就像是在看一块死猪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波动。 终于，佐藤久司换好衣服。 女仆小姐眼神有些发愣。 眼前的少年，穿上黑色的西服后，浑身散发一股贵公子的气质。 完美的鼻梁，炯炯有神的眸子，散发着一股恼人的忧郁。 但就是这样的眼神，恰巧是最吸引女人的地方——女人总会对神秘感没有抵抗力。 在铃木千绘看来，他就像是某个大家族的公子，因为烦恼事情，所以不得不摆出这副表情。 “铃木小姐，看起来咋样，虽然很合身，但是还想要穿大一点的。” “……” 佐藤久司一开口，就把刚才营造的气质给散的一干二净。 果然就不该对他抱有期待。 铃木千绘眼神恢复清明，上前把少年领口歪掉的地方恢复整齐。 “不大，这样就好。” 就像是丈夫准备出门，而妻子给对方整理衣服一样，铃木千绘从上到下，把佐藤久司全身给弄得整整齐齐。 这无微不至的关怀，差点让佐藤久司以为本该享受这一切。 醒醒啊！ 这是清水家，自己的命还握在对方手里。 现在的任务，应该是尽力争取到和大家族对抗的资本。 想到这点，佐藤久司稳住自己的心态，不再被眼前的女仆给迷惑。 铃木千绘似乎看穿他心里的想法，说道： “清水家今天有一个宴席，你将作为大小姐的舞伴出席。我警告你，不要做出出格的举动。” 女仆小姐的声音很平淡，但可以听出里面的威胁之意。 大胆！你只是一个女仆！ 佐藤久司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嘴里还是老老实实的答应：“放心，我知道分寸。” 之后，铃木千绘左看看又看看，时不时又摸一下他，脸上的微表情也时不时变化。 比如嘴角抽搐、眼神呆滞、嘴唇微动，一副想说话，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的样子。 “铃木小姐，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不用憋着。”他说。 “嗯，”铃木千绘退后两步，微皱着眉头，怀疑道：“你真不是玉藻大妖的孩子？” “玉藻？玉藻前吗？” “对。” “铃木小姐已经对我神魂颠倒了吗？” “你在做梦。” “喏，我肯定不是喽，你还是不喜欢我。” 铃木千绘冷笑一声，说道：“就你这样的人，我瞎了眼才会看上。” 佐藤久司无奈地摆摆手，说：“那件事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指的是在学校傍晚，他和水永叶音两个人趴在地上，被对方误会的事。 “我的眼睛会欺骗我？” “不会，但是容易先入为主。” 第二十二章 终于相见的两人 佐藤久司跟着铃木千绘，走进类似会议室的房间。 但不同的是，桌上摆放着很多红酒，香气扑鼻。 其中有两杯只剩下一半。 “你坐在那。”铃木千绘指向一个椅子。 “哦。” 佐藤久司走过去，这个位置临着那两杯红酒。 该躲的躲不开，既然如此，那就乖乖接受吧。 而且，他不是完全没有准备。 【系统最新业务：预支未来】 【说明：宿主实现系统提供的一小段未来，可以提前预支心动点】 【注：此业务为永久】 认真读完视网膜上的蓝字，他开始琢磨这个功能的可行性。 预支未来，这不就是借贷吗？ 众所周知，所有的借贷都需要支付利息，而这个功能的利息就是那段需要视线的未来。 一下子，佐藤久司的心凉了下来。 如果系统提供一些乱七八糟的未来，那不就是把他给坑了吗。 所以，非必要紧急时刻，他绝对不会使用这个功能。 就在佐藤久司权衡利弊的时候，这个房间的正门突然走进一个少女。 她看了眼发呆的佐藤久司，坐到红酒杯前，小小抿一口，说道： “渣宰，你怎么在这？ “为了说一声对不起。”听到熟悉的声音，佐藤久司缓缓回过神。 “对不起？” “嗯，今天傍晚那件事，我再三思考，发现做的非常不妥。于是我从学校追到了千代田，不是这样的心意，水永同学有没有感受到。” 水永叶音听到这句话，立马想起傍晚走廊上那一幕，当即黑下脸，冷声斥道： “滚！” “水永小姐，对我女儿的好朋友这样说话，是不是有些不太礼貌啊。” 就在这时，清水里子拉着清水纱里奈的手，施施然从屋里面走出。 脸上满是放松与从容。 这让水永叶音有些惊讶。 在之前的商业谈判中，她可是一直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眼神时不时瞥向门。 就是那样的心情，让水永叶音在谈判中不断占据上风，给水永家划来了不少利益。 可现在竟然不一样了，想到这里，她本来因为佐藤久司而微微沉下去的心情，现在更加不妙了。 清醒意味着在一些事情上，她更不容易给对方下套。 “清水同学，很漂亮嘛。”看到少女一副‘看看我’的表情，佐藤久司当即夸奖道。 “嘿嘿。”清水纱里奈什么都没说，只是傻笑两声。 她换上了一身白色礼服，礼服包裹的很是严实，脖颈之下只露胳膊和小腿。 衣服是纯白色，没有任何装饰，可就是这样对穿衣者非常严格的衣服，在少女的身上竟然没有一丝不适。 反而让人一眼看去，就望见澄澈的天空，心情舒适。 “看来，清水家主今天是有什么开心事，我先提前祝贺了。”水永月音缓缓说道。 罕见的，在她口中出现了祝福别人的话，但现场的几人，除了傻笑的少女，其他人都明白，这是对刚才那件事的道歉。 而道歉的对象显然是清水里子。 “谢谢。”清水里子小声道谢。 这可看傻了佐藤久司。 这时清水里子？ 这是那个二话不说就拔枪，指他脑门的清水里子？ 这是假的吧！ 清水里子给身边的少女示意一个眼神。 清水纱里奈露出笑容，开心地点点头，走到桌子前面。 “佐藤同学，有兴趣参观一下我家吗？”她伸出手，邀请佐藤久司。 但就是这样一个动作，却瞬间让他如芒在背。 可以清晰的感知到，左前方有双炙热的眼神，在盯着他。 什么鬼？ 这就释放出本性了？ 本以为娇羞的少女顶多坐在自己旁边，那样自己还能应付水永叶音。 但这直接邀请，就直接让他下不来台。 接受了，在水永叶音面前刷的好感度清零；不接受，清水里子说不定就会上演一出变脸大戏，当场拔枪指头。 该怎么办？ “嗯，麻烦清水同学了。” “不麻烦，绝对不麻烦，嘿嘿。” 最终，佐藤久司还是选择了清水纱里奈，这里毕竟是清水家，不管怎样权衡利弊，这无疑是现在最划算的选择。 得到回应，清水纱里奈当即拉起他的手，拽着他向外面走去。 而水永叶音冷眼旁观这一切。 “水永小姐，刚才的协议，我认为还有一些条件欠妥。” 清水里子坐到她对面，嘴角上扬，整个人的状态都变得不同。 …… 出了会议室，清水纱里奈带着他走向客厅。 那里人来人往，觥筹交错。 俊秀的少年和娇小可爱的少女，显然引起了一些人的反应。 一个穿着淡粉色礼服的少女走过来，跟着的是另一个穿深色露背礼服的中年女性。 这么快就有麻烦了吗？ 佐藤久司拉了一下东张西望，表情好奇的少女，让她收回神。 “你好，我是山田亚理。”穿淡粉色礼服的少女伸出手。 “你好，我是清水纱里奈。”清水纱里奈和对方握手。 她后面那个中年女性，听到‘清水’这个姓氏，眼神微变。 小声地在山田亚里耳边说些什么。 而山田亚里听到后，眼睛明显亮了一下，态度也变得更加积极，说道： “清水小姐，你的皮肤很不错，用的什么化妆品啊？” “欸，我没有用过哦。”清水纱里奈摆摆手，对陌生人说话还是有些不适应。 “斯国一！清水小姐皮肤真好！” “嘿嘿。”清水纱里奈摸头傻笑。 “最近有一家新开的高档化妆品店，要不要一起去？” “好……”清水纱里奈刚要答应，突然想起了什么，摇头说道：“妈妈现在还不让我一个人出门。” “那清水小姐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因为这就是我家啊。” 清水纱里奈微抬那对山脉，骄傲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山田亚里和中年女性相互看了一眼，似乎是确认了什么。 然后山田亚里上前一步，猛地弯下腰，恳求道： “清水小姐，请帮一下山田家吧！” “欸？！”清水纱里奈愣住了。 “因为水永家的阻挠，山田家在生化原材料方面有极大的限制，所以请求您……” 话还没说完，佐藤久司插入其中： “抱歉，我们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罢，没有给对方反驳的机会，他牵起少女的手，走向客厅的另一边。 第二十三章 关于第一次修罗场的起始 “你也太单纯了吧。”佐藤久司无奈地说道。 两人走到客厅的偏僻角落，坐到沙发上。 旁边桌子上有甜点，他端来几份，值得一提，这里的甜点全是巧克力味。 “谢谢佐藤同学。” 清水纱里奈道谢一声，把巧克力蛋糕接过来，开心地吃起来。 “好吃吗？” “嗯！好吃！” “智商长了吗？” “没有。”清水纱里奈说完，愣住了，把嘴里的蛋糕咽下，急忙说道：“不是不是，长了的，我不笨。” “……是是是，你不笨。”说完，佐藤久司还叹口气。 这也太傻白甜了，要是一个人出去，估计连衣服都能被骗走。 清水纱里奈被他无奈的眼神看着，慢慢的，娇小可爱的脸蛋染成粉红。 随即鼓起小脸蛋，闹起小情绪。 “哼！我不笨！” “我没说你笨啊。” “可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我真没有。” 佐藤久司一边说着，一边观察这个巨大的客厅。 四周是巨大的透明落地窗，可以看见不远处的皇居；屋内整体色调偏向暗红，舞池里面成对的男女搂在一起，翩翩起舞。 刚才闹得动静虽然不大，但他总是能感受到几个眼神瞟向自己这边。 佐藤久司身上，唯一值得利用的，或许就是这灵敏的感知力了。 “佐藤同学，一起吃，啊——” 正当他思考这些眼神来历的时候，嘴角突然传来软糯的触感，淡淡的甜味回荡在鼻尖。 “你知道分享，我很欣慰。但是，你的蛋糕快捅到我的鼻子上了。” “嘿嘿，香吧。”清水纱里奈还是那副模样，傻乎乎地笑。 “快把蛋糕拿开。” “不要。” “拒绝的这么快。” “嗯。” “你再报复，对吗？” “对。” “意外地坦诚呢，我欣赏你这点。” 佐藤久司低下头，看到了满脸通红，但是又意外倔强的少女。 “道歉。” “什么道歉，我没干什么坏事吧。” “你说我坏话，我不傻。” “抱歉，我不想对你说谎，所以不能撤回‘你很傻’这句话。” “唔——，你欺负我。” “没有。” “就是！”泪水逐渐涌上少女的眼眶，但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 佐藤久司刚才说的是实话，他确实不想对这个干净的少女面前说谎言。 为此，他只能拿起桌上的纸巾，试图擦去流下的泪珠。 少女反抗。 佐藤久司坚持擦，这要是被清水里子看见，说不定被枪爆头都是最轻的死法。 所以，为了人身安全，必须把这眼泪擦掉。 少女扭动身体，不想被他碰。 他拿着纸巾，因为对方向后仰，所以他只能向前趴过去。 就在这时，盛装打扮的清水里子从会议室走出来。 别墅的主人出现，客人们纷纷看过来。 “大家或许都知道，”灯光打到清水里子身上，“我唯一的女儿，从小因为疾病缠身，所以不怎么出现在大家面前，而今天她痊愈了！” 清水里子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情绪异常高涨。 宴会里的客人面面相觑，清水家一直都有继承人，这个消息在东京上流圈子不是秘密。 但是不同于水永家，清水家把继承人藏得好好的，没有见过真容。 现在那位继承人的病痊愈了，那圈子里肯定会引发一场大地震。 清水里子看着参加宴会的人反应不一，该除掉谁，该培养哪个心腹，她心中已经开始盘算。 宴会角落里的两人，此刻已经停止了大闹。 佐藤久司露出奇怪的眼神，看向面前这个少女，“清水阿姨说的是你吗？” “不知道啊。”清水纱里奈也是一脸迷茫。 今天回来之后，清水里子就给她做了一次全身检查，检查结果是健康。 清水里子当场就把她抱在怀里。 母女两人的隔阂烟消云散。 “哦，对了！”清水纱里奈灵机一动，“妈妈好像确实说过，要我好好学习来着。” “是吗……” 佐藤久司坐到她对面，露出笑容，“恭喜你，清水同学，未来的清水家主。” “啊……嘿嘿。“少女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听说现在大学生找工作苦难……” “我知道!”清水纱里奈两手一合，“我给佐藤同学提供工作。” “对，就是这样。” “好像是叫做……包养。” “咳咳咳！”佐藤久司猛地咳嗽几声。 抬起头，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她是怎么知道这个词的？！ 清水纱里奈疑问道：“怎么，不对吗？” “也不是不对……” “那就是对喽。” “这么说也有些不准确。嗯，怎么跟你说呢，比如，你看见一只猫。” 清水纱里奈点点头。 “旁面有个人说一句，‘滚开，死猫！’你什么感觉？” “心情有些不太好。” “另一个人，说‘好可爱的小猫咪，让开一下，好吗？’，你又是什么感受？“ “嗯——，比上一个说法心情好些。” 佐藤久司满意的点点头，“看，你说出‘软饭’这个词，我的感受就是第一个。” 清水纱里奈有些似懂非懂。 “慢慢理解，不要着急，这对你来说还是有些太难了。” “我不笨！” “我没说你笨。” 佐藤久司拿起一块完整的蛋糕，有一说一，这蛋糕除了口味有些单一，还挺好吃的。 对了，女生好不能吃太多，热量太高，容易发胖。 想到这里，他瞥了一眼面前的少女，扫过某个部位。 “你吃这么多不会变胖吗？” “当然会啦。”清水纱里奈捧了捧前面的庞然大物，“为什么还要长，穿衣服很麻烦的说。” “嗯，多吃点。” 在这一刻，佐藤久司认为她多吃一点也无妨，于是，又拿起两块蛋糕，放在少女面前，“多吃点，能吃是福。” “嗯！” 清水纱里奈高兴地点点头，很快久把刚才‘笨’的话题给掠过。 要不然，为什么说她笨呢？ 就是这个原因啊。 佐藤久司在心里无奈叹气。 “渣宰，之前小看你了，没想到你竟然和清水家有关系。” 清冷的女声从后面传出来，佐藤久司表情一僵。 他尴尬的扭过头，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容，说道：“水永同学，吃巧克力蛋糕吗？听说吃了能二次发育。” 注意到放肆的眼神，水永叶音瞬间拉下脸。 第二十四章 离开 “你什么意思？！”水永叶音径直走到佐藤久司面前，质问道。 “真的可以二次发育。” 佐藤久司指向旁边还在吃的少女，那个雄伟的部位。 “你看，清水同学就是最好的例子。” “欸，我、我怎么了嘛？” 清水纱里奈一时间吃得正香，被他给指着，没有反应过来。 国语课好像教过，雄伟是非常大的意思。 她左右看，一切正常。 最后不经意间瞥到下面，才灵机一动，说道： “水永同学，真的，你吃一下，我这几天又变沉了。” 说完，她还把口中吃到一半的蛋糕，伸向脸色愈发难看的少女。 “我……唔！” 水永叶音张开口，刚想要说话，但是瞬间被塞了满嘴蛋糕，只能用愤怒的眼神看向清水纱里奈。 但是，不管怎么说，少女原本樱红的小嘴，现在被撑得极大，唇边隐约有些发白。 看来这种容量对于她来说，还是有些勉强。 清水纱里奈开心地笑着。 水永叶音露出要吃人的凶狠眼神。 佐藤久司在一旁看着，眼神也有些幸灾乐祸。 这可是大名鼎鼎的水永社长，吃瘪现场啊，如果发在学校论坛上，估计要引起一次大震动。 而且，还可以把现场录制成视频，交费之后才能看五分钟，时间到了要续费。 嗯，不错的想法，而且可行性很高。 只是，可能需要担心一下，如果被水永叶音发现了怎么办，大卸八块应该算是很轻的责罚了吧。 就在佐藤久司的想法在死亡边缘不断徘徊的时候，宴会的客人，他们的眼神大部分已经看向了这里。 当水永和清水两个姓氏碰在一起，那就是话题中心。 渐渐的，客厅里响起阵阵窃窃私语。 “那不是最近商业圈里的新秀吗？” “水永家的大小姐，我知道。没想到她竟然也到这里来了。” “前面那位少女呢，我看着有些眼熟。” “我也是……是清水家大小姐，这样貌，一看就是清水里子大人的缩小版。” “没错！就是清水家那位隐藏的继承人，我看出来了！” “现在两家的后辈聚在一起，难道是要有什么大动作？” “应该是！快，把这个消息传给家主！”刚刚说话的那人，神色激动，大声地对身边的女助理说道。 三人不知道，今天晚上，这场宴会里，一个清水家和水永家即将合作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东京圈子。 但是，此时此刻，佐藤久司却面临另一个问题。 “呵，拖着那个累赘有什么用！”水永叶音双手抱肩，不屑地说道。 “唔——，我、我也不想啊。” “不想？你在逗我吗？不想你还长这么大？！” 水永叶音根本就不相信这些话，开始冷嘲热讽。 “你吃饭的时候，衣服一定经常脏吧。” “……好像是的。” “你别露出那副表情，搞得我好像在欺负你一样。” “我、我没有……” “喂，我在和你正常说话，别躲在那家伙身后！” “……” 清水纱里奈没有说话，而是胆怯的将脑袋藏在佐藤久司肩膀后面。 只敢在少女停止说话的时候，偷偷伸出来看一眼。 但是，这就造成了一个很麻烦的问题。 那就是，佐藤久司被彻底夹在两个人中间了，直面脾气暴躁少女的怒火。 “你让开！” “呃——，我觉得，我们大可坐下来谈一谈。” “那你先让那家伙出来再说！” 佐藤久司转过头，语气温和地劝道：“清水同学，你……” “不要！” 他话说到一半，立马被少女给打断。 “她……好可怕。” 少女颤抖的身体，紧贴在佐藤久司的后背上，似乎这才是依靠，可以帮她遮风挡雨。 ‘清水？就是这副样子？’ 看见清水家继承人这副模样，水永叶音失去了继续对话的欲望，淡淡地瞥一眼后面露出的小脑袋，离开了这个偏僻的角落。 回到那个被众人簇拥的宴会。 佐藤久司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良久，身后攥着他衣服的少女才有些动作。 “我……是不是……很没用。“这道声音有些哽咽。 佐藤久司感受到背后的湿润，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是的。” 他不想对这个少女撒谎，况且现在的谎言，无疑是在害她。 独立，这是清水纱里奈身体痊愈之后，必须学会的东西。 “好残酷……不像是……以前的佐藤同学会说的话呢。” “你不生气？”他以为少女又会闹脾气。 “当然不会，佐藤同学是在为我好啊。”清水纱里奈抬起头。 现在这张小脸上，沾上了泪水，眼眶微红，头发也有些凌乱，小鼻子时不时缩一下，惹人心怜。 少女放开了他，佐藤久司回过头。 看到她这副样子，无奈的叹口气，伸出手拂去她眼角的泪珠。 成长一直是一个严肃的话题。 清水纱里奈在过去，除却身体的成长，内心毫无疑问是处于静止状态。 得益于清水里子的保护，避免了她接触外界，干扰心神，能够好好拖延病情活到现在。 现在，病情痊愈，佐藤久司相信，清水里子一定会有她自己的计划，来训练清水纱里奈。 这就是不需要佐藤久司来担心的了。 宴会还在继续。 被众人簇拥的少女，在宴会中央，犹如那里的女王，掌控一切，放肆地诉说着一切。 在月光也会偶尔照到的角落，一位少女拂去脸上的泪水，并下定决心未来未来努力。 以及…… 白洁的月光下，少女抬起微红的小脸，嘴角还有一丝蛋糕的残渣。 面前的人，在抱怨今天吃了一辈子都不会吃到的巧克力。 看着这一幕，她嘴角漾起一丝笑容，像是坠入人间的天使。 将今晚想要诉说的心意压在心底，等我足够优秀时，再将它拆封。 所以，等着我！ …… 时间是晚上十点，宴会结束。 佐藤久司独自一人离开清水家，身边没有跟着那位少女。 这很正常，她回到了属于她的地方。 在幕后，开始为登上舞台做出准备。 他掏出手机，打开line，点开一个头像是空白的聊天。 「水永同学，晚安。」 第二十五章 同人展 四月二十七日，佐藤久司在咖啡店打工，距离那场宴会已经过去了几天。 “佐藤桑，陪姐姐聊聊天。” “好，来了。” …… “佐藤桑，这边这边，我想吃你亲手做的甜点。” “没问题。但是秋子小姐，我的手艺可不如店长……手下的厨师。” “人家就是想要尝一尝佐藤桑的味道嘛~” “好好好。”佐藤久司的声音充满宠溺。 周围的女客人纷纷看过来，露出羡慕的眼神，她们也想吃佐藤久司亲手做的甜点。 甚至，来这里的原因，就是为了这个店员来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东京涩谷，有了这样一个传闻。 涩谷的某个街角咖啡厅里，有一位不输于岛国当红流量艺人的帅哥。 为了验证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各种探店的人，开始搜寻这个不出名的小咖啡厅。 众所周知，岛国小的跟个村一样。 所以，在那些探店人的不断摸索下，这所小咖啡厅还是被揪出了位置。 而这些人的体验，尤其是女性探店人的说辞，都是统一的赞美。 这一下子就吸引了许多美食爱好者，在这样滚雪球之下，佐仓牧子的小咖啡厅人气越来越高。 而这只是半个月内发生的事情。 佐藤久司算是直接受益者，每天的女客人增加，他的工资和收到的小费也成倍变高。 佐仓牧子这几天都是挂满笑容。 “服务员，这里。“ 这是一道不同的称呼，因为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是冲他来的，所以很少有人不知道佐藤久司这个名字。 他走过去，看到坐在那里的人后，表情一愣。 “怎么？咖啡厅的小王子，看见我很惊讶？”少女手托着下巴，微醺的淡红色夕阳，照在她精致的小脸上。 那张脸疲惫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水永同学，好久不见。” “嗯。”水永叶音轻微点头，“渣宰，我这样的称呼，有没有感觉很亲切？” “真话还是假话？” “哦——”水永叶音稍微来了一些兴趣，“你在逗趣我？” 她那双迷人的眼睛，饶有兴趣地看了佐藤久司一眼。 “当然不是，”佐藤久司露出店内女客人梦寐以求的笑容，说道：“只是看水永同没有精神，稍微给你提一下神而已。” 说完，他又道：“真话还是假话？” “假话。”水永叶音淡淡说道，拿着叉子，吃了一口甜点。 “「你微微地笑着，不同我说什么话。而我觉得，为了这个，我已等待久了。」” “泰戈尔，《飞鸟集》。你最近倒是挺惬意。” 水永叶音表情似笑非笑，但说出的话，很明显在挖苦。 “唉，最近水永同学都没时间来学校，我只好品品茶，看看书，就差遛鸟了。”佐藤久司带着微笑，坐在少女对面。 少年的声音，充满未知的魔力，那略微烦恼的表情，撩动着所有人的心。 店里的女客人，看向水永叶音，纷纷露出嫉妒的眼神。 水永叶音余光扫过周围，自然察觉到了这些人。 嗤笑一声，道：“只知道繁衍的生物，恶心。” 声音不大，但咖啡厅不是大声喧哗的地方，所以客人们听得一清二楚。 认出水永叶音的人，低下头，不敢说话。 没认出水永叶音的人，都狠狠瞪着她，用最大的恶意揣测。 而少女本人，则不以为然。 “注意一下，好歹是公众场合。”佐藤久司脸贴着少女，小声说道。 “滚！离我远点儿！” 少年的笑，少年的味，少年的气息，这一切都铺面而来。 水永叶音脸红了一下，但迅速消退，以至于没有人看清。 她说：“从小到大，踩死过多少蚂蚁，你还记得清吗？” “水永同学，从小到大，你上过多少次厕所，还记得吗？” “吃饭呢，恶不恶心。” 少女的眼神变得厌恶，但是在佐藤久司眼里，却别有一番风味。 仍然好看！ “我这是模仿句式，水永同学，你好像否定了你自己。” “不，我只是在否定你。” “被讨厌了啊。” “没错。”水永叶音露出‘你还算实相’的眼神。 “每一种情绪都会出自内心，”佐藤久司把甜点上的樱桃放在嘴里，“是不是可以这么说，我已经走进水永同学的心呢？“ 对于他吃掉自己甜点，水永叶音并没有抗拒。 “恶心的情话。这几天，你就学会了这些东西？”少女撇撇嘴，左手的小指轻微蜷缩。 “当然不是，「我做云，你做月亮，我用两只手遮盖你，我们的屋顶就是青碧的天空」。” “咖啡厅不应景，换一句。” 水永叶音看向窗外的夕阳，偶尔有几个高中生走过，男高中生牵着身边女友的手，后者露出幸福的笑容。 “嗯——”佐藤久司想了一下，“「你的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 “恶心！”她低声骂道，左手悄悄垂到桌子下方。 “我是说错什么了吗？”佐藤久司问道。 “……” “水永同学？” “……” “哦哈有。虽然天快黑了。”佐藤久司在她面前摆摆手。 “起开，晃来晃去，心烦。” “啊——，少女啊，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吧！” “你在说什么胡话？！”水永叶音漂亮的眉头蹙起。 “明天周六，我想邀请你去同人展。”佐藤久司正襟危坐。 “不行。”水永叶音双手抱肩，下巴微抬，眼神充满蔑视。 “真的？” “嗯。” “西野舞明天也会去。” “……” 少女微低下头，夕阳打在她白晢的肌肤上，半张脸变得樱红，秀色可餐。 “水永同学？“佐藤久司的语气充满诱惑。 他知道，水永叶音不会拒绝。 “好。”少女看向他，清澈剔透的眸子，倒映着佐藤久司的倒影。 “明早八点，上野站见。” …… 水永叶音离开后，店内的女客人集体抗议。 佐仓牧子费了好大劲，才将她们安抚下来。 时间来到晚上十点，佐藤久司告别最后一个女客人。 “呼——，终于下班了。”虚脱一般，佐仓牧子摊在椅子上，舒展胳膊，显示那姣好的身材。 “店长，我才是员工，这是我应该说的话。”佐藤久司感觉今天的工作还算轻松。 “呵，佐藤君~，工作时间和小女友亲亲我我，很自在嘛~” “……店长大人，求放过！” “呵呵！” 第二十六章 转换战略 “叮叮叮！” 闹钟发出急促而又尖锐的声音。 佐藤久司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子，抬手把闹钟关掉，愣了三十秒左右才回过神来。 对啊，今天要去同人展。 穿上长袖的衬衫，下半身是休闲裤，系上一个虽然廉价但是看起来不错的领带。 好好的周六不休息，我一定是疯了。 佐藤久司还没有彻底清醒。 将沉重的背包跨在肩上，在手机上发出一个消息。 「水永同学，今天还是喜欢你的一天。」 「滚！」 发出去瞬间变成已读，五秒之后才回消息。 看来是守在手机前面啊。 佐藤久司嘴角上扬，左手拎着一支玫瑰，右手挎着背包出门。 坐上八点半的电车，哪怕是周六依然很挤。 “哎呀，麻烦让我坐一下可以吗？”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拍了一下佐藤久司的肩，面带歉意地说道。 女人面色沧桑，弯着的腰不断颤抖，胸前围住的布里露出一个婴儿脑袋。 “没事，您坐。” 趁电车中间靠站，佐藤久司起身将女人扶到座位上。 一只手抓着电车扶手，另只手拿着一支玫瑰，俊秀的少年在点车内独树一帜。 时不时还有女性张望，但是看到他手里的花朵，只能悄悄低下头祝福那个女孩 电车到站，等臃肿的人群到站，他才悠然自得地下车。 周六天气晴朗，有道飞机云，将湛蓝的天空分成两块。 空气清新，是个约会的好天气——佐藤久司自认为。 在一处十字路口等待，后面的站牌写着{上野}。 等了将近五分钟，才有一道女声从后面传来。 “渣滓，你是在当牛郎吗？” “当水永同学的牛郎，我感到很荣幸。”佐藤久司回过头，看着精心打扮的少女，微笑着说道。 水永叶音今天穿卡其色短袖针织衫，下半是紧身的牛仔裤，将少女曲线优美的腿部体现的淋漓尽致。 她站在那里，仿佛就是世界的中心，周围的一切都要低头。 这是气质，简单的打扮不能体现出来。 舞会之后，水永叶音还是没有改掉嘴臭的毛病。 但是，佐藤久司不讨厌。 “给，愿你如花般美丽。“他将手中的玫瑰递出。 “哦——”水永叶音饶有兴趣地瞥他一眼，将花接在手中，放在鼻尖闻了闻，“你好大的胆子。” “我的胆子一直很大，不然怎么会喜欢水永同学呢。” 少年面带笑容，似要和阳光一起夺人眼目。 佐藤久似改变战略了。 一直被动喜欢，这样的方法无疑是最好的。 但是有一个缺点，那就是进展太慢，尤其是遇上性格别扭的女生，那想要让对方告白可算是一场灾难了。 所以开始主动追求。 系统的要求，是让异性产生强大的心理落差，然后收集能量。 除却没有魔法的能力，他真的怀疑破系统是不是和某个该死的非人生物有关。 言归正传。 主动追求，然后甩掉对方，这就是他的新战略。 于是，佐藤久司才会在早上的line中表白。 “好闻吗？”他问。 “……这是”水永叶音表情有些犹豫，“假花？” 她觉得佐藤久司应该不会胆大到这种程度。 “没错。”他坦诚地说。 “你……” 少女非但没有生气，还担心地踮起脚尖，手背摸向佐藤久司的额头。 “你没发烧吧？” “当然没有。” “那你是在骗我？！”水永叶音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 “对。” “……” “水永同学。” “嗯？”少女抬起好看的眼睛，望向他。 “可以抬一下脚吗？有些疼。” “忍着！” “虽然被你踩有些舒服，但是我们马上就要迟到了。” “迟到关我什么事？“水永叶音不屑一顾，加大脚上的力道。 “迟到可就看不见西野舞狼狈的时刻了。” “带路。”水永叶音脸色有了一些变化，收回脚。 “是。”佐藤久司脸上勉强维持着笑容。 到头来，还是没有一个女生在水永叶音眼里重要。 攻略之路略微有些艰难。 …… “嘿咻！” 一家商城面前，一个带着墨镜、黑色口罩的少女，正费力地拖拽爆满纸箱。 旁人纷纷投去怪异的眼神。 一方面，这是动漫同人展。 在岛国，看动漫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被人误会为死宅、啃老是常有的事情。 所以，女生们普遍不愿意接受这些东西。 另一方面，看少女这副架势，好像是要在展会贩卖东西。 基于上面的理由，这点就更加稀有了。 “小姐，需要我帮忙吗？”一个头上带着红色狐狸耳朵，服饰像巫女服的cos走了过来。 西野舞抬起头，额头上的汗水洒在纸箱上，沾上一丝深色的痕迹。 “谢谢，不用了。”她轻声拒绝。 声音很好听，但是被拒绝，cos只好离开，她心里还在嘟囔： ‘总感觉，这个女孩，比我更适合cos这个角色呢。’ 就这样，少女继续费力地往馆内拖拽纸箱，周围的行人时不时看上一眼，形成这副怪异景象。 佐藤久司在不远处看着，水永叶音面露迷茫。 “那是谁？”她指向那个拖拽纸箱的少女。 佐藤久司左手抵着下巴，推理道：“这个身材，这个时间，还是那副傻呵呵的样子，应该是西野舞没错了。“ “你对她很了解？” “那是当然，在乡下，这家伙可是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你可以自己去问问她。” 佐藤久司突然挂上神秘莫测的笑容。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向前走去。 “快走吧，在哪里，你会看到她最大的秘密。” “……” “不用担心西野同学生气，她巴不得更多人帮忙呢。” …… “哈——，累死了。”西野舞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背靠展厅的玻璃窗。 如果被同校高等学府的人看见，一定会惊讶，这竟然是美术社天骄。 “久司君！你再不来！我就要死在这里啦！”似乎是发泄情绪一般，她冲着场馆用力喊道。 “西野，戴上口罩，你又变疯了。” 轻松而又惬意，这道声音传到西野舞耳朵里，她墨镜下的眼睛一亮，跳起来转过身一拳头打出去，说道： “你这家伙，前天说好了早到，怎么来得这么晚！” “……” “……” 没有听见回应，感受到手背上的柔软，西野舞逐渐抬头，随后，笑容僵住了。 “呃——，水永同学，我不适故意的！我力道也不大，应该……不疼吧？” 第二十七章 秘密…… 「东京春季动漫展，现在开幕。请各位有序进场，不要引起混乱。」 伴随广播声，人来人往的场馆中央，有这样怪异的三个人。 其中一个是俊秀的少年，他走在三人最前面，手里提着一个纸箱，至于表情有些……忍俊不禁？ 身后是两位少女，其中一位，身材娇小，面容精致，生着一双盛气凌人的眸子。 但是，这样高傲的少女，此刻正表情痛苦，捂着胸口。 旁边，还有一位和她年纪差不多，但是捂得非常严实的少女，肌肤白晢，凹凸有致，哪怕是穿着宽大的外套，也遮掩不了身材。 她不断晃悠在娇小的少女旁边，时不时还帮那位少女揉一下，两人就这样跟在少年身后。 三人这怪异的组合，自然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噗嗤！”走在前面的佐藤久司忍不住地笑了一声。 水永叶音脸色瞬间变黑，刚才的笑声她自然听见了，抬起脚，踹向他的身后。 “走快点！” “哈……哈哈。“佐藤久司身形一闪，躲过了这饱含怒气的一脚，但是嘴里还是忍不住地笑。 水永叶音眉头蹙起，不满地望向他。 旁边，西野舞看着这副场景，嘴角也微微上扬，走到少女旁边，轻轻拍她的背。 “哎呀，没事，”她一副大大咧咧的神情，“久司就是这样，习惯就好。” 就像是前辈在训诫后辈，惹得水永叶音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别碰我！” “别生气嘛，咱真不是故意的。”西野舞有些不好意思，挠挠自己的后颈。 “……” “呃——，应该不疼了……吧。” 见水永叶音不想说话，西野舞顿时急了。 凑到她旁边嘘寒问暖。 “疼不疼啊，叶音酱。” “要不，我帮你揉揉？” “但是，还有一件事咱要提醒你。叶音酱你那里……确实有点小哦。” 西野舞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凑到水永叶音耳边，悄悄说道。 至此，水永叶音终于忍不住说道：“离我远点！” “不行！”西野舞满脸正直，“做错事就要承担责任，这是久司教咱的！” “所以，让咱来帮你揉揉吧。而且，咱在网上学到一种手法，可以二次发育，水永酱要不要试试？” 说完，还不等少女有所回应，西野舞已经满脸迫不及待，甚至手已经做成爪状，跃跃欲试。 “你走开！” 一股莫名的危机感将水永叶音包围，她一把推开西野舞，走到前面，路过佐藤久司的时候还“哼”了一声，余光瞥了他一眼。 佐藤久司看得莫名其妙，只好回头看一眼。 西野舞右手微微抬起，咧着嘴痴笑，就差口水留下来了。 好吧，大概知道原因了。 佐藤久司把拎着的箱子往上一提，抱在怀里，追上前面娇小的背影。 “怎么，梦想幻灭了？” “……没有。” “可你的表情不是这么说的。” “……” “追寻的目标，不是想象中那副模样，所以有心理落差了？” “你烦不烦？！”水永叶音转过头，不耐烦地说道：“我说没有救没有！” “是是是。”佐藤久司见她这副模样赶忙答应，“那如果是假设呢？” “嗯。假设可以。”她小声答应。 佐藤久司嘴角上扬，说道：“其实不用这副表情。你只是和她共处这么一会儿，我可是和她呆在一起过了八年。” 水永叶音瞥了他一眼。 “你别露出这样的眼神，什么都没有发生，我现在还是纯洁之身。” “呵。” “污蔑可不是什么正当的行为。” “你心中有鬼？我可什么都没说。” “水永同学果然狡猾。”看到少女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佐藤久司发出由衷的感叹。 水永叶音再次瞥了他一眼，只是这次，眼神换作了审视。 “行了行了，我确实和西野舞做过一些勾当。“他的语气满是无奈。 “说吧，老实交代，一会警员来了，我或许能给你辩解一下。” “……是。” 佐藤久司表情有些失落。 正好现在走到场馆中央，他把箱子放在一个被租借的摊位上。 “喏，这和她的勾当了。“佐藤久司伸出手，指向箱子。 水永叶音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奇怪，事情好像和她想的不一样。 佐藤久司一副认错的表情，看着她用白晢的手指撕开包装，打开纸箱。 “这、这是？“ “没错，就是这些。”佐藤久司摇头。 视线回到纸箱，只见里面花花绿绿吧地摆放着一些书，塞满里面的所有空间。 水永叶音拿起一本，开始翻看。 因为外面包裹着看色的书皮，所以看不见书名。 但佐藤久司似乎早就知道少女有什么反应，他伸出两只手，挡在脸上。 果不其然，下一秒，硬物碰撞的触感，从手掌上传了过来。 伴随着的，还有少女歇斯底里般的吼声： “混蛋！你竟然感给我看这些东西！” 发丝闪过少女通红的脸颊，白晢的脖颈似乎也染上了一丝樱红，小巧的耳垂轻轻摆动。 可爱！ 不对，是麻烦大了！ 佐藤久司脸上扯出一丝笑容，像面对猛兽一般，小心翼翼地说道： “冷静冷静，以水永同学的家境，应该是第一次看到这些东西，但是，我保证，这一切都是西野舞所为，和我扯不上任何关系。” “你、你！“水永叶音指着他，面对这张笑脸，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刺激不？”见少女稍微冷静一些，佐藤久司斗胆问道。 “呵……” 水永叶音双眼无神，仿佛世界观已经崩塌，手上的书也掉到地上。 「关于我与女仆不可说的二三事，彩绘、重口、禁忌、特制版」 佐藤久司瞥了一眼，书已经因为摔在地上，露出书名。 果然是她的风格。 一阵恰到好处的微风吹过。 书页轻轻翻开，白花花的肌肤，形状特殊的铁制品、洒落的汗水映入眼帘。 等等，不对劲！ 佐藤久司双目瞪圆，猛地弯下腰，从地上把书拾起来。 快速往后翻几页，选择性忽略一些内容。 画风、分镜……都没有问题。 但是这个剧情…… 佐藤久司咬住口腔内侧的软肉，眉头微微皱起。 这丫头，一段时间不见，口味怎么这么重？ 第二十八章 关于外貌的正确用法 “嗨，这位小朋友，来看姐姐画的漫画，好吗？” “唔——” “来来来，看看！”眼见有客人留在摊位上，西野舞顿时喜笑颜开，手里抄起一本书，就要给眼前的小女孩看。 但是，一只大手挡在她的面前。 “惠子，你妈妈在那里找你，快过去吧。” “欸，”叫惠子的小女孩害羞地将小手指放在嘴里，眼里露出好奇的神色，“好看的大哥哥，你怎么知道惠子的名字呀。” “惠子的项链上写着啊。” “哦，惠子忘了。” “好了快过去吧，你妈妈正着急呢。” “好哒！” 年仅四五岁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等那道身影跑远之后，佐藤久司才回过头，换做一副严厉的脸色，说道： “西野舞，给你说了多少遍，卖本子，要有良心地卖！” “哎呀，”西野舞两只手放在胸前，两根食指相互点着，“咱这不是在想，如果小孩子喜欢，那肯定就会求着大人买，这样咱的生意不就好了嘛。” 佐藤久司嘴角抽搐，从纸箱里拿出一本漫画，说道： “你看看你自己画的，这是小孩子能看的内容？！” “可是，咱小时候就是看的这个啊。” “嗯？！我怎么不知道？” “嘿嘿，咱当然不能让你看见啦。”西野舞手摸着头，傻呵呵地笑着。 很难想象，这就是东京高等学府，王牌社团美术社的社长。 如果不是知道她的秉性，佐藤久司也很难想象，这家伙竟然反差这么大。 西野舞眨一下那双魅人的眸子，看向他的身后，“水永同学，你卖出几本啦？” “闭嘴！”毫不客气，这是水永叶音的风格。 只见她坐在一个小马扎上，面前是摆放好的本子，各种颜色的书皮都有，这代表着不同类型。 由此可见，西野舞涉及的领域有多广。 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扫了两样地摊，问道： “我想要一本，多少钱？” 虽然是在问价格，但是眼睛却忍不住往少女身上瞟。 “100円。”水永叶音皱着眉，自下而上扫视这个男人，“恶心。” 她还是忍不住说出来。 不同于面对佐藤久司，她在对陌生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显露出来的厌恶，哪怕只听声音也可以清晰感受到。 “呵呵，小姐，你卖这种东西，还有脸说我？”中年男人面露猥琐，脸上的皱纹像是要夹死蚊子。 “滚！” 水永叶音垂在两旁的小手已握成拳，随时可以打在这个男人脸上。 气氛一度焦灼。 “好了好了，这位客人，您想要什么？”训完西野舞的佐藤久司注意到了这里，赶忙过来打圆场。 “这个。”中年男人指向摊位上的一本黄皮书。 佐藤久司记得，那是异世界公主题材的。 “给。” “哼，让你同学态度好点。”中年男人趾高气昂地说了一句，一把夺过佐藤久司的书，扔下一张皱巴巴的纸币，就走了。 佐藤久司把钱从地上拾起，仔细地捋平。 “喂，这东西就值得你这么低声下气？”水永叶音环抱双臂，走过来，语气满是不屑。 “不能这样想。如果这钱是给我，那我不一定会收下。” 佐藤久司看向那边不断吆喝的西野舞，“但这是别人努力的成果，不论怎样，我们都没有权力私自处理。” “……呵，既然如此，那个人我可就不客气了。” 水永叶音掏出手机，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容。 “不用。”佐藤久司按住她白晢的手腕。 “嗯？” “你看。”佐藤久司伸出手，指了一个方向。 水永叶音看过去。 那边正是刚才的中年男人，但是此刻他脸色慌张，脸上有一个红色的巴掌印，正在东张西望。 旁边话有一个不断说粗话的女人。 “怎么回事？”她问。 “当热是让专业的人来解决问题了。”佐藤久司举了举手机。 “喂！就是你，在干什么？！” “警卫员，那家伙，对，就是那家伙，刚才偷拍我！” “不、不是！”中年男人摆手，但好像因为不小心，手机从袖子里掉了出来。 之后的后续，就是很正常的流程。 中年男人呵女人一起被带走调查，会展喧嚣了一下，但是很快恢复了平静。 “你打的电话？“水永叶音看向他，皱起的眉头已经松开。 “当然不是。” 佐藤久司很无辜地摊开两只手。 “这种事情每年都有，所以展会的安保做得很好，刚才你那一嗓子，已经把警卫员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了。“ “还不如让我解决来得快。” 水永叶音还是想坚持刚才自己的做法，叫私人助理，调查出这个人的一切，然后从人际关系开始，一点点摧毁他的生活。 佐藤久司当然不知道少女的想法，不然一定会庆幸刚才拦下她的做法。 “走吧，还有好多本子要卖。” “我不卖。”水永叶音抬起可爱的小下巴，站在原地不动。 “为什么？” “没意思。”少女淡淡地说了一句。 “嗯——”佐藤久司问道：“你现在卖出去几本？” “……” “说话啊。”他发现，樱色的红晕，从少女的脸蛋，蔓延到白晢的脖颈。 “一本也没有？” “嘁——”水永也音嘴里发出微不可见的音节，扭过头去。 佐藤久司哑然失笑，走过去，在背后推少女。 “滚开，不要推我！” “水永同学，你也不想，周六在动漫同人展卖本子的事情被别人知道吧。” “滚！” 水永叶音骂他，在场馆的灯光下，她的眼睛里有晶莹的东西闪过。 佐藤久司仍然在笑，丝毫在乎她骂自己这件事。 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一对闹别扭的情侣。 终于，两人回到了地摊上。 佐藤久司把水永叶音按在小马扎上，让她先不要动，自己则是拿出一个纸质的喇叭，喊道： “来一来啊，看一看，埃罗老师最新出的本子，不管你是喜欢御姐、精灵、公主、学生……只要你想，应有尽有。” 少年的声音不大，但是却有一股独特的韵味，让人忍不住看向这边，然后看向少年的脸，最后被他的魅力所折服。 “你好，小帅哥，可以让我先看一下吗？”头上带着狐狸耳朵的cos走了过来。 “当然可以，给。”佐藤久司露出微笑。 “我买了！”女生愣了一下，回过神，当即说道。 “谢谢惠顾。”佐藤久司指向坐在马扎上的少女，说道：“我是帮她卖的，请把钱给她。” 女生眼神微妙，一副‘我懂你意思‘的眼神。 “给。小老板，你男朋友真帅！” “他不是我男友。”水永叶音接过纸币，她面无表情，一副冷酷模样。 “再见啦！”女生和佐藤久司告别，装作没有听见少女的话。 之后…… “小老板，你男友真帅！” “他不是我男友！” …… “姐姐，你男朋友好温柔啊！” “他不是。” …… “小妹妹，这本子不错。嗯，男朋友看起来也很香，嘶溜！” “他不是……算了。赶紧走，注意你的口水。下一个。” 第二十九章 画本子需要什么原因 时间来到上午十一点，阳光透过玻璃窗，在馆内投出七色的光芒。 佐藤久司收起已经僵掉的笑容，抬起手，揉揉疲惫的脸颊。 “水永同学，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是管家婆第一次见到钱一样。” “嗯，下一个。”水永叶音下意识说道，随后，才反应过来，抚着额头叹气，“不敢想象，我竟然真的放弃周六宝贵的时间，出来和你瞎胡闹。” “说这些之前，可以先收一下笑容吗？水永同学。”佐藤久司说道。 “根据调查，现实货币相比于数字货币，虽然数目和价值一样，但是现实货币更容易引起人心底的喜悦。” “所以呢？” 水永叶音深吸一口气，说道：“所以，我只是为收到钱而开心，不是因为你，傻子。” “相比于前面的话，后面的称呼有些多余。” “我不觉得多余。” 似乎是非常疲惫，水永叶音摆摆手，表示自己不想继续说话。 佐藤久司也不再纠缠，拿起旁边的矿泉水，喝了两口，开始休息。 今天早上，他在line表白，但是现实两人见面，水永叶音似乎不想提这件事。 羞涩型？ 他不太确认。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个反应，说明要么对无视表白，要么对表白特别重视不好意思说。 佐藤久司不确认是哪一种。 所以他只能根据可能性最大的后者，来进行针对性的计划。 而第一步，就是试探她对男友这个身份是否抗拒。 抗拒。 这是试探的结果。 于是，佐藤久司制定计划：让社会身份，压制少女的主观判断。 比如，只有一个人说你傻，大部分人会坚持自己的判断；而一百个人说你傻，部分人就会开始自我怀疑。 这就是佐藤久司的计划内核。 水永叶音接受外界的观点，从一开始的抗拒，变成麻木。 虽然对于攻略效果不大，但是在她心里就会埋下‘男友是佐藤久司’的浅层印象。 至于以后如何利用这个变化，那就看感情进度如何了。 现在，佐藤久司只想休息一会儿，脸僵掉的感觉并不好受。 脑袋昏昏沉沉，他把手里喝到一半的矿泉水递给少女，说道： “水永同学，渴了吧，给。” “你喝过，我不喝。” “好吧。” 佐藤久司抬起头，咕咚咕咚又喝了好几口。 “舒服！“西野舞走过来，手里拿着只剩一半的矿泉水。 “西野同学，你卖的怎么样？”他问。 “好！实在是太好啦！”提起自己的本子，西野舞立马来了精神，眼睛亮起来。 当然，有墨镜，也看不出来。 说着，西野舞眼睛扫到水永叶音手里的一大把纸币，瞬间，眼睛更亮了。 “水永同学、水永同学！” “嗯？”少女抬起那饱含疲惫的眸子。 “这些都是卖掉的吗？”她指了指那一堆纸币。 “嗯。” “太厉害了吧，看起来弱不禁风，原来脑子这么灵光，卖的这么好！” “嗯？！” 虽然都是鼻音，但是佐藤久司敏锐地听出了她的情绪变化。 “水永同学，我抗议！”他有气无力地说道。” “怎么了？”樱唇微张，像是四月的风，拂过他的脸颊。 “我们两个之中，应该是我功劳最大。” “没错。”水永叶音有些疲倦。 “哇~斯国一！” 西野舞瞪着一双大眼睛，崇拜似地看向佐藤久司。 “中午，吃饭了。”水永叶虽然在询问，但是听语气好像已经把事情决定。 “嗯。” “好耶！我知道最近有一家很有面的料理店，跟我来！” 西野舞说完，二话不说就向着外面跑出去。 一瞬间，佐藤久司似乎回到了过去，那段在乡下的时光。 摇摇头，把脑海里的胡思乱想扔掉。 怎么突然想起那段记忆了？ …… “嘿呀！哦~啊呀！” 料理店的老板，两手一挥，金色的汤汁四溅，但是都被收纳在碗里，撒上牛肉、西兰花、油菜心……等到最后出锅，圆润光滑面条浮在特制的调料中。 香味弥漫，久久不散。 不一会儿，三份乌冬面出炉。 他们找了一个料理店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到辽阔的天空，各种打扮的白云。 “嘶溜！”西野舞没有丝毫包袱，直接嗦了一口面，香味充满口腔，“太好吃啦！” “小声点。”佐藤久司说。 不在学校之后，西野舞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让东京人来说，这就是乡下人的模样。 提醒完西野舞，佐藤久司拿着筷子，将带着金色汤汁的面放到嘴里。 “确实不错。西野同学，你怎么找到这家店的？”他问。 便宜又好吃，距离租的房子也不远，是个好地方。 “嘿嘿，这老板和我们是一个村子的，父母介绍认识的。” 西野舞挠挠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她认为，既然已经到了大城市求学，那么就不能依靠家里，结果第二天就忍不住联系家里求助。 唔—— 好丢脸…… 佐藤久司看着莫名食欲大发的西野舞，瞅了眼自己还有一半多的面，金色的汤汁上面漂浮着调料，但不至于看到就想立刻吃完。 自己这是刺激到她了？ 视线转移，佐藤久司看向身边快要睡着的少女，说道： “水永同学，你不饿吗？” “饿。哈~”她打了一个哈欠，眼角溢出泪花。 “那为什么不吃？” 水永叶音面前摆放着完整的乌冬面，她趴在桌子上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我不吃外面的东西。” “洁癖？” “如果我是，你的手已经被剁掉了，” 她瞅了眼佐藤久司的手腕，不是女性的那种白晢，而是一种居中、健康的肤色。 佐藤久司感觉自己的手腕一凉，下意识抖一下，汤汁都不小心洒在了桌子上。 “斯国一！水永同学好霸气！”一直偷听的西野舞，眼睛里迸发出崇拜的目光。 “还好吧。” 少女将自己的面往前推，胳膊肘压在桌子上，手抵着下巴，懒洋洋地问道：“你为什么要画这种东西？” “什么呀？” “本子……而且，还是那种风格。” 佐藤久司发现，水永叶音耳垂正在变红。 少女的感官很敏锐，对着他狠狠一蹬：“吃你的面！” “嗯，我想起了一个成语。” “什么？” “秀色可餐。” “……” 第三十章 桌下的战争 水永叶音撇过脸，不理佐藤久司。 “西野……同学。” “嗯！”西野舞开心地点头，这是少女第一次对她用这个称呼。 “你为什么要画本子呢？”水永叶音不解。 在她的观念里，只要是有用的东西，便都会学，哪怕是暂时用不到。 家教如此，但也确实造就了‘完美’的水永叶音。 而西野舞画本子，这就挑战了她的常理。 这种污秽、下作、又无用的东西，为什么要学习？ 而且还会放在这里，光明正大的贩卖。 确实，她接触的世界，也会有所谓的‘黑暗’。 但是，这其中产生的利益，却让所有人都无法拒绝。 本子虽然廉价，但是需要消耗的精力，只会多不会少。 这么一想，自然是不划算的。 “为什么……” 西野舞的表情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漾起好看的笑容。 “如果，我说本子是我的回忆，那水永同学会相信吗？” “回忆？” “嗯！”西野舞重重地点头，“那是和久司最初的回忆呢~” “咳咳咳！” 索面的佐藤久司猛地咳嗽几声，被西野舞这句话惊到了，面差点呛到嗓子里。 他怎么不记得这段回忆？ ‘要是假的，我可不会放过你！’佐藤久司的眼神传递的是个意思。 ‘不是啦，绝对不是。’西野舞同样用眼神回应。 水永叶音面无表情，看着两人在那里挤眉弄眼。 小腿微动，用穿着小皮鞋的脚，狠狠踹了佐藤久司一脚。 桌子正好是三人桌，所以很容易踢到。 “欸，久司你怎么啦？”西野舞看见他表情痛苦，脸上的肌肉都仿佛挤在了一起。 “没、没事。” “真的吗？” “真的……没事，你继续讲，不要耽误水永同学听故事。” “嗯，”西野舞看向水永叶音，发现她好看的眉毛正在微微跳动，“水永同学，你很高兴吗？” “没、没有……” “那你这是……” “想起了小时候，随机踹死一直臭虫的感觉，有些高兴。” “呜哇，好残忍。” 西野舞大惊失色，她小时候就养过臭虫——好奇臭虫为什么这么臭。 “咣当” 桌子震动一下，三碗乌冬面，不管是吃完的、吃到一半的、一点没吃的，都开始晃动，其中佐藤久司的直接洒了出来。 “嘶！好烫！”他用力甩了甩沾上汤汁的手。 “我去找纸巾！”西野舞立行动，向前台跑去。 至此，现在桌子上，就剩下水永叶音和佐藤久司两人。 水永叶音脸色瞬间变黑，用力甩了甩脚。 “放开！” “不放。” 佐藤久司见用脚压制不住，只好把手伸到小面，抓住少女瘦弱、冰凉的脚腕。 “混蛋！”水永叶音咒骂一句，加大力气。 整个桌子，因为两人的剧烈动作，而左右摇晃。 还好在西野舞走的时候，三碗面就已经被端到其他桌子上，要不然现场将更加惨烈。 “给我放开！”水永叶音另一只脚也动起来，踹向下面那只温暖的大手。 “不行，你先道歉。刚才你踹的那一下可不轻，我的腿现在还在疼。” “你活该，谁让你在哪打情骂俏，当我是摆设吗？！”想到这里，水永叶音的力道不减反增，脚上的功夫更加卖力。 “打情骂俏？水永同学，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一只手抓不住跳动的脚，佐藤久司只好两只手一起上。 到了现在，他的火气反而上来了。 “咕咚！咣当！砰！！！” 结果显而易见，连人带桌子一起摔倒了地上，而热腾腾的两碗乌冬面得以幸免。 桌子被掀翻在地，巨大的动静，吸引力了附近服务员的注意。 穿着白色工作服，看起来是女高中生的服务员，连忙赶过来，看到这副场景，急忙扶起趴在佐藤久司身上的少女。 “客人，没事吧？”她担忧地问。 水永叶音摇摇头，捂着嘴唇，脸色有些发懵。 或许她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如果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她绝不会在这里闹。 而且…… 刚才竟然…… 竟然…… “客人，您……真的没事吗？”水永叶音垂在两旁的手紧握成拳，服务员有些担忧，担心她受伤。 “没事！”水永叶音声音里充满不甘，似乎是咬牙说出来一般。 “那、那好吧。”服务员悻悻地点点头，看向地上的佐藤久司，“这位客人……” “不用管他！”哪怕只是说话，也能听出那声音之下强烈的情绪，就像平静的海面，里面实则波涛汹涌。 “是、是。” 服务员是今天打工的第一天，哪见过这种情况，顿时慌乱地跑开。 看样子是去叫店长了。 佐藤久司躺在地上，这样猜测。 感受脸颊还残留的余温，他不禁苦笑，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 老实说，刚才那一下也把他给吓懵了，但是好歹自己小时候下田经验丰富，在倒下的一瞬间，就变成侧身着地。 事故瞬间发生，佐藤久司根本没办法顾及地上的少女。 以至于两人的脸颊，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如同四月的春风一般，味道清新，但是又有一些小小娇羞——这就是水永叶音给他最直接的感受。 “滚起来，你这样的姿势，根本就不会受伤。”声音不再激动，但是这样反而更加恐怖。 “疼。” “……” 水永叶音冷着一张脸，仿佛四月顿时变成二月，春日变成寒冬。 这个时候，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呢？ 佐藤久司心里不禁这样想到。 但是，眼下的党务直接，无疑是赶紧起身，免得水永叶音因为过于激动，而对自己大打出手。 他可是在听说，这家伙曾经挑战跆拳道社社长，五招之内，让对方无法还手。 可见实力之强。 想到这里，佐藤久司瞬间就从地上爬起，一刻也不敢耽误。 “跟我过来！” 水永叶音上前，面色冰冷，拽着佐藤久司的领口，就把他往外拽。 “欸，等等，我们还没赔偿呢。” “我赔。”说完，水永叶音用空出来的那只手，直接掏出一把纸币，仍在旁边的桌子上。 声音之大，让周围的客人侧目。 但是他们只当这是闹别扭的小情侣，没有过多的反应。 “你给多了。”佐藤久司看到多出的钱就心疼，那可要顶他好几天的生活费。 “不用你管！” “……” 第三十一章 刺激! “砰！” 料理店拐角胡同，佐藤久司被猛地推到墙上。 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少女的腿横在两腿之间，一只手拦住他脑袋的去处，脸颊之间近的好像贴在一起一样。 呼气如兰，就像是春天刚盛开的花朵一样，吐在他的脸颊。 少女娇嫩的身体，紧贴在胸口。 虽然贫瘠，但是依然美好。 佐藤久司被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生怕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引起少女更激烈的反应——虽然现在已经够激烈了。 水永叶音紧盯着他，如同猎食者盯着自己的猎物，毒蛇看见小白鼠，生怕他逃跑似的。 “水永同学，我觉得吧，我们都该冷静。” “……“ “虽然你亲了……我不小心亲了你，”佐藤久司见她隐约有鱼死网破的预兆，急忙改口，“但是，这只是一场误会，放在心上大可不必。” “……” “以普遍理性而论，在刚才，那纯属是一个意外，我根本没有亲你的想法，而归根结底，也是因为你拽了我……”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冰冷的气息打在佐藤久司的脸颊，让他想起了当初一个人在东京过新年的感觉。 但是，情况还好，没有糟糕到不能交流的程度。 佐藤久司在心里暗自庆幸。 “当然不是，刚才的……”佐藤久司顿了一下，”接吻，我们两个都有责任。” “那是我的初吻……” 幽幽的声音传入耳边，佐藤久司心里一紧，水永叶音的反应不对，这件事可能不会轻易解决。 怎么办？ 借机增进关系？ 还是想办法拉回自己的计划？ “水永家的女人，一生中只会有一个男人。”声音很平静，但那之下是暗流涌动。 佐藤久司抬起头，盯着水永叶音那双闪烁着晶莹的眸子。 先敷衍过去吧。 胃部突然开始痉挛，酸涩的味汁开始向上翻滚，不断冲击他的喉咙。 茶艺社的第一次见面，高傲、冷漠、目中无人。 第一次被壁咚，强势、骄傲、冷艳、 开始熟悉之后，可爱、娇羞、里外不一。 宴会之中，身穿黑色的礼服，漫步在宴客之间，一言一语，仿若高高在上的公主，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少女真正的面貌。 而现在，或许是命运，将她送到了自己眼前。 樱红色的唇，白晢娇嫩的脸蛋染上一丝淡淡的红色，干净诱人的脖颈，无刻不在吸引他上去咬上一口。 真的要拒绝吗？ 只是碰巧而已…… 但是……要活下去！ 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完不成任务，必死！！！ 如此不断的想法，不断冲击佐藤久司的脑海。 比起感情的冲动，生的渴望瞬间占领上风，感性的洪流冲破理性的堤坝，喷涌而出。 或许未来可以补偿。 但是，当务之急，一定要活下去！ 所以…… “水永同学，我们……恋爱吧。” “哈？！” 水永叶音的脸蛋，如春日绽开花苞，从里到外，一点一点染上粉红，娇嫩欲滴。 …… “啦啦啦~啦啦啦~” 西野舞眼角弯成月牙，手上捧着一卷抽纸，慢悠悠地从后厨走出，嘴里还啃着一小块的烤肉。 刚才进入后厨，突然一大堆四十岁左右的大姐姐围上来，问她年龄是多大，家住在那，有没有男友，在哪里上学。 西野舞很诚实，都如实回答，然后就收到了一大盘的烤肉。 姐姐们说：“乖孩子，多吃一点，长点肉。” 西野舞全吃了，毕竟好意不能辜负，不是吗？ 她现在在考虑，以后是不是要更多光临一下这个店。姐姐们说，只要她来，就给她吃好吃的。 美滋滋！ 西野舞的小慢步，因为心情的原因，慢慢变成了蹦蹦跳跳。 走出后厨，路过前台，发现前面好多人聚在一起。 西野舞好奇地走过去看。 “你好，请问这里为什么这么多人？”她问向刚才的那个女高中生服务员。 “啊！是您！刚才真是不好意思！“服务员鞠躬道歉。 “没事没事，”西野舞摆摆手，指向人群聚集的地方，“这里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和您同行的几位客人，离开后……” “没交钱？”西野舞做出掏钱包的动作。 “不是不是，是您的朋友给多了。” “多了？多了多少？”西野舞歪着头问，在她印象里，佐藤久司的钱包并不富裕才对。 服务员小姐伸出五根手指。 “五百円？”如果是这样，那应该是多交了一点。 “不是，是五十倍。现在店长正在找您的朋友呢。” 服务员小姐露出佩服的眼神。 西野舞瞪大双眼。 “这、这么多？”声音有些结巴。 下一秒，西野舞立刻挤进人群，神色匆忙。 “平和大叔，那是我朋友的钱！” …… “一张、两张、三张……” 走出料理店，西野舞低着头，一张一张地数着大把纸币。 她平时就是辅导小孩子学习美术，来赚钱补贴家用，家庭不像佐藤久司那样窘迫，所以平时有零花钱，辅导是次数没有几次。 但是，一下子这么多的钱，还是第一次见。 刚才经过打听，从店员那里问来两人离去的方向。 只是，他们的姿势有些奇怪…… 姿势奇怪？ 什么姿势？ 西野舞脸上露出迷茫的神色。 “水永同学，我们……吧！” 一道声音，从料理店附近的胡同里传出来。 是久司的声音！ 西野舞扭过头，看向那黑黝黝的胡同，走过去。 本能的促使，让她靠在墙角，没有立刻走进去。 悄悄地探出头，望向里面，西野舞的嘴巴立刻张大，随后赶忙用手捂住，免得发出声音。 “久司和……水永同学？”像蚂蚁爬行一样，她小声地说道。 少女用那娇小的身躯，把靠在墙上的人给堵在了那里，但是，因为身高的差距，所以只能到少年下巴的高度。 两人似乎又说了什么。 然后，少年慢慢低下头，少女缓缓抬头…… 刺激！！！ 拍下来，传给佐藤阿姨！ 心里顿时闪过这样的想法。 西野舞心脏砰砰砰直跳，艰难地咽下口水，从口袋里颤抖着掏出手机，然后切换到拍照模式。 摄像头对准里面的两人。 “咔嚓！” “谁在那里？！” 第三十二章 结婚年龄下调了，所以…… “我不知道你家里什么样，但是，我认为自己有追求你的权利。”佐藤久司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你就这么确定？”水永叶音抬起头，双眼水汪汪。 从早上那封line开始，没人知道她内心经历过怎样的挣扎。 “我确定。” “……你大可不必这么担心，在水永家，除了母亲外，我就是主要掌权人。” “这么厉害，那我们岂不是现在就能结婚？” “年龄不够。” “不，今年合法的结婚年龄，已经下调到十八岁了。” “……你还不够我的要求。” “什么？”佐藤久司右手大胆地攀上她纤细的腰肢。 “滚！别给我动手动脚！”水永叶音抬起另一只手，把腰肢上的那东西给拍了下去。 “水永同学，你太诱人了。” “呵，你才发现？”水永叶音嘴角勾起一丝妩媚的弧度。 “对啊，以前我为什么没有发现，难道我‘近视’了？” “你是眼瞎！” “对，就是眼瞎，”佐藤久司点头表示同意，“水永同学说的是都对。” “别给我说情话，这招对我没用。”水永叶音撇撇嘴，摆出一副老手的姿态。 既然这招没用，那为什么身体在抖呢？ 两人靠得极近，佐藤久司能清楚地感受到她身体的变化。 佐藤久司没有将心里的想法说出，但是，却已经想好了下一步行动。 “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所以水永同学，可以给我一些奖励吗？” “什么？” 水永叶音疑惑地问道。 佐藤久司没有回答，只是将头缓缓向下。 水永叶音的身体颤了一下，看着他俊俏的脸庞，呼出浓烈的雄性气息，没有反抗，慢慢将头抬起来。 “咔嚓！” 是照相机拍照的声音！ 有人！ 水永叶音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碎了，快速扭过头，发现胡同口露出的脑袋，吼道： “谁在那里？！” 这一嗓子，让佐藤久司升起的欲望瞬间消退，恍若被一桶凉水，直接从头泼到全身。 他视线转移，看到了一个小脑袋，正在畏畏缩缩。 她怎么会在这？ “西野舞？”他不确定地说道。 “是她？”水永叶音喃喃道，松开困住佐藤久司的胳膊。 手掌因为碰到墙壁，所以有些变黑。 但是她毫不在意，随意地在牛仔裤上一抹，昂起头，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了。 犹如正妻遇见情人，浑身散发的气势，势不可挡。 佐藤久司眨眨眼，感觉有些不妙。 少女婀娜的背影走出胡同。 “拿来。”声音很冷静。 “啊哈哈，这个，我不是故意的。对了，水永同学，你的钱，我没看见，不是，我是来还给你的，你给多了。” 西野舞的声音有些慌乱，不知所措。 “拿来！”还是同样的话，只是吐词微微加重。 “啊，没有没有，我不知道是什么啊，真的没有照片。” 这不是都说出来了吗？ 唉—— 佐藤久司轻叹口气，整理好因为水永叶音拖拽而褶皱的衬衫，走了过去。 走过拐角，看到在正午的阳光下，水永叶音以同样的姿势，压在西野舞身上。 周围还有路过的行人，好奇地看。 头好重…… 佐藤久司面部肌肉抽搐，上前拉开水永叶音。 “水永同学，注意影响。” 拉开水永叶音之后，西野舞就像是虚脱一般，瘫倒在地上，手里的手机无力滑落，屏幕朝上，露出里面的照片。 “哼！” 水永叶音用鼻音表达了自己的不屑。 她把手机拾起来，翻开这张图片，仔细放大之后发现还不错。 于是，现场就通过添加line的方式，把手机里的照片传输过来，再把原照片删掉。 “下不为例。”她说完之后，转过身，牵起佐藤久司的受离开了。 “呃——，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没事，这家伙活该。”听声音来看，水永叶音已经走出被西野舞打败的阴霾了。 佐藤久子满脸无奈，只好跟着她离开。 只是，在路过下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他向后瞥了一眼。 西野舞胸口粉色长袖针织衫上，有一个黑漆漆的手印，从大小来看，手的主人的身形也很娇小。 他紧了紧握住的细腻小手，说道：“水永同学，你刚才用了什么办法，让她变成了那副样子？” “你不用管。” 顿时，佐藤久司刚才的喜悦慢慢变淡，脑袋上的重量隐隐有加重的趋势。 把受到‘折磨’西野舞一个人丢在那里，究竟还是不放心，佐藤久司拜托佐仓牧子过来接一下——已征得水永叶音同意。 之后，两人走到附近的公园。 公园中间的樱花树美轮美奂，粉红色的花瓣坠在在石子地上，不知道落下的速度是不是每秒五厘米。 脚踩在花瓣上发出咔咔声，他们坐在树下的木椅上。 互相有意识地刻意不去看对方，但是手握着手，感受脉搏的微微跳动。 佐藤久司略微撇过眼神，看向身旁的少女。 正午的阳光正好，洒落在她的身上，漆黑顺滑的发丝，散落着飘荡在脑后，肩上还有一块散落的花瓣。 一切正好。 喉咙中有迫不及待的情感需要发泄，他张开口：“水……” 嘀嘀嘀！ 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停在路边鸣笛，大破了这里的寂静。 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身穿西服的年轻女人。 佐藤久司的视线从line上离开，抬起头，看向那边。 他认识那个人，水永叶音的贴身助理。 水永叶音显然也看见了，松开紧握的手，走过去。 黑衣女人在她耳边小声说几句话，水永叶音轻轻点头。 表情没什么变化，看起来不是什么大事。 随后，佐藤久司看到了，少女转过身朝他挥手，看嘴型意思是：我先回去处理工作，有事手机上联系。 佐藤久司望着黑色轿车离去的背影，陷入久久的沉默。 告白的第一天……这就简单的离开了？ 算了，早该明白的。 佐藤久司摇摇头，有些无奈。 水永叶音最开始就不是沉迷于个人感情的人，而自己对她的作用，大概率也是调剂生活一类的人物。 第三十三章 痛苦，以及没有选择 收起失落的心情，好好想想，等自己攻略水永叶音，她的财产不就是自己的吗。 到时候再生几个孩子，趁机夺权！ 享受荣华富贵。 佐藤久司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想着，从热恋想到孩子的教育问题，从结婚想到步入棺材。 嘴角不禁上扬，展露迷人的微笑。 好像那样的生活就在眼前。 随后，嘴角的肌肉一阵抽搐。 不，这不对！ 不能幻想未来，要分手，要活下去！ 因为少女的原因，压制下去的想法，在她离开的那一刻，瞬间浮上心头。 佐藤久司的大脑好似被分成两半，各执想法。 活下去和给予对方幸福开始在脑海里冲突。 临近五月，天气仍然有些凉，冷冽的空气透过呼吸，传入体内，四肢瞬间变得冰凉。 佐藤久司抬起头，粉红色的花瓣正在止不住地往下落，耳边隐隐有些动听的虫鸣两者合为一体，为春天演奏曲子。 但是，尽管如此，也无法将他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他站起来，不愿意继续坐在木椅上，哪怕旁边还残留着少女的温度。 一步迈出，从小腿开始，似乎有种肌肉开始崩落的错感，钻心的疼痛从脚心蔓延到上身。 浑身的肌肤，恍若烂肉一般，被织线分割成肉块，簌簌地掉落。 “咳咳咳！” 佐藤久司捂住嘴，弯下腰，似乎要把快凝成血块的肺呕出来一般，发出剧烈的咳嗽。 摊开手，掌心已经被鲜血涂满。 不顾肉体的疼痛，他手握成拳，用力地锤在散发余温的木椅上。 “呵，呵呵……” 仿若从地狱里爬出，佐藤久司咬牙发出冷笑，一只手支撑着少女刚才坐过的位置站起来，蹒跚着离开公园。 “这破身体，除了接受，还能有什么选择……” 鲜血滴在地上，连粉红的花瓣都沾上扎眼的一丝血痕。 【系统压制病情时间已到，请继续充值】 【已充值，开始压制】 …… 太阳西斜，时间来到下午五点。 佐藤久司从床上睡醒，朦胧地睁开双阳，呆呆地看着空气。 肺部还是隐约有一些疼痛，但是四肢仿佛被剥离的感觉已经消退。 真是从生死关走了一趟啊。 佐藤久司苦笑。 人在生病或者接受死亡之前，往往勇气极佳，但是当痛苦来临的时候，又哭天喊地地求饶。 当然，佐藤久司不会是那种状态。 祖传的疾病刚刚发现，他就觉醒了系统，开始压制病情，没有亲身体会过疾病发作的感觉。 所以他一直抱有挺挺就过去的心态，连上次的昏迷也是。 但是这一次他是亲身体会到了，那是一种全身骨骼、肌肉，被敲碎分离，宛若凌迟的痛感。 肺部仿佛被塞上棉花，一口气也喘不出去。 窒息和极致的疼痛双重压迫。 真是生死关啊…… 佐藤久司就这样防空大脑，躺在床上近半个小时，才起身洗澡换衣服。 从浴室出来，将脏衣服放进洗衣机，在咕咚咕咚的声音中，他将充好电的手机揣进兜里，左手拎着黑色的垃圾袋出门了。 将垃圾扔在楼下的垃圾桶，在那里碰见碰见了三十多岁的房东阿姨。 佐藤久司笑着和对方打招呼：“福田姐姐，下午好。” “早上好。哦，是佐藤君……”风韵犹在的女性房东，看见这副笑容，一时间失了神。 糟了，忘记不能随便笑了。 佐藤久司赶忙收起自己的笑容，说一句“再见”就急忙跑出公寓，免得又有什么后续麻烦。 刻意控制面部肌肉，让自己处于面无表情的状态。 也难怪石川佑辅总是说他摆着一张冰山脸，这实在是迫不得已。 一旦在学校里笑出来，碰见通情达理的还好，万一有不讲道理、蛮横的同学，直接把自己绑到她家里，进行繁衍运动。 那时候，佐藤久司会非常难办。 走到足立区公交站，他找了一个角落，独自等待公交车。 尤其是和女性避开距离。 时间不长，蛋黄色的公交车驶过来，从外面的车窗，就能看出里面的拥挤程度。 岛国的人口还是太多了。 佐藤久司在心里发出感叹。 像是逃难一样，傍晚下班的社畜开始下车，每个人都低着头，面色苍白，浑身掩饰不住的疲惫。 他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这些人下车。 会同情，但佐藤久司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自从高考以全岛过第一的成绩，考入东京高等学府后，只要不出太大差错，未来会成为一个悠闲的社畜，不会太过劳累。 走上公交，刷卡，找座位坐下，车缓缓开动。 佐藤久司靠在冰冷、僵硬的塑料椅背上，长舒一口气。 这一路走来，肺部隐约有些不适。 难道又要发作？ 就在他有这想法的同时，一股熟悉的暖流，从心脏流出，缓缓流向四肢百骸。 手脚开始变得暖和，脸上也爬上了一丝红晕。 仿佛泡在温泉里，身体逐渐恢复到健康的状态。 「涩谷，到了。请有序下车。」 下车，左右望了望，找一个熟悉的方向，走过去。 不一会儿，人流变少，一个屋里开着暖黄色荧光灯，门上挂着彩带的咖啡厅出现在那里。 「暖心服务员，佐藤桑！快来接受他的安慰吧！」 「本咖啡厅，暂不推出服务员上门、租借、买卖等活动，有想法者请自动离开。」 「佐仓店长：全岛国，就没有我动不了的人！」 佐藤久司嘴角微微抽搐，心中满是无奈。 前两句都非常正常，但是最后一句问题就大了。 一个小小的咖啡厅，说出的话，跟极道一样。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巨大的黑白熊布偶、被卷成各种小动物的长条气球、然后就是站在前台，身穿严实女仆装，身材傲人，亭亭玉立的少女。 她听见门铃声，望向这边，露出微笑，甜甜地说道： “欢迎光临！今天，是本店开业的三周年，所有甜品半价，请问……佐藤同学？” 少女露出惊讶的神情，一只手轻轻遮住诱人的小嘴。 佐藤久司沉默了半响，说道：“西野舞，你这身装扮是怎么回事？” 第三十四章 莫名其妙开始的话题 “喂喂喂！”佐仓牧子从后厨走出，“你这个不尊敬店长的员工，想对我新招的店员做什么？” 她盈盈走到佐藤久司面前，伸出手，一根手指点着他的胸口，“快去干活，听到没有。“ “这……恕我直言……“ “不恕！” “我……” “闭嘴！更衣室，换衣服，干活！”佐仓牧子英气的眉毛一拧，用店长的语气说道。 说完，她拍拍佐藤久司的肩膀，大有一股极道老大的味道，说： “小西野，不要怕，在这里我罩着你。” “斯国一！店长！”西野舞双手捧着脸，眼睛好像冒出了崇拜的金光。 “都是小事，这家伙平常犯错，要不是我在中间缓解，早就被我的店员赶出去了。”佐仓牧子用眼神警告佐藤久司，意思是： 识相点儿，让我装完这一波！ 加奖金。 不行！ 上次的加班，给我取消。 这……行！ “对，多亏佐仓店长的照顾。“佐藤久司露出真诚的笑容，不像说谎。 “斯国一！！！” “小事、都是小事。” 佐仓牧子得意地微笑，傲人的胸脯下意识挺起。 看来，来自后辈的吹捧，在她身上很适用。 佐藤久司看着她的背影，心里闪过一个想法，“佐仓店长，斯国一！” “嘶——” 似乎有虫子爬在身上，佐仓牧子双手环抱，不安地上下搓动手臂。 看向佐藤久司的眼神，就像是什么污秽之物一般。 “有事就说，你这样让我觉得恶心！” “那我就直接说了啊。” “说！”佐仓牧子不客气地回一句。 “那好，”佐藤久司身体微微后撤半步，佐仓牧子狐疑地看向他，“明天，我想再请一天假。” “……” 佐仓牧子直勾勾地盯着他，什么也不说。 “呃，我可以用加班补偿。” “你过来。” “嗯？” “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一样嚣张的店员，所以拍照留念一下。” “这……就不必了吧。” “嗯——，确实，那就跳过吧，”佐仓牧子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跟我来。” “这是？” “给你办离职手续。太嚣张了，从未见过，世间罕见！”佐仓牧子每说出一个词汇，语气就会加重一分，就像他的心情一样。 “请务必绕过我这一次。”佐藤久司恳切道歉。 趁着这会儿时间，他回忆起之前的请假次数，仔细一想，已经是这个星期第五次请假了。 确实有些嚣张。 他这样想到。 “不行，不辞掉你，我这个店长威严何在？” “您当然是最伟大、最喜爱、最漂亮的佐仓店长了。”佐藤久司用上了敬语。 “吹捧我没用，今天你必须走！”虽然语气还是很严厉，但是她脸上严肃的表情，已经缓和了一些。 “……佐仓店长。”佐藤久司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歉意的笑容。 就是这样不讲道理，看到少年的这一刻，仿佛就要将全部的心神，付诸在他身上。 喜爱、包容、怜悯，这三种情绪从心底涌起，止不住地冲击心神。 佐仓牧的眸子愣了一下。 然后，瞬间恢复清明。 她曾经毕竟属于那个圈子，所以见过的人，经历过的事情，都远超普通人。 但是，尽管如此，在少年露出笑容的那一刻，刚才心中的气愤，竟然神奇的全部消失不见了。 “怪事……”佐仓牧子喃喃道。 她走到佐藤久司面前，伸出手，捏住他的脸，皮肤比女生还要细腻，这是他心里闪过的想法。 左扯扯，右拽一下，摆出各种各样的表情。 少年俊秀的脸，在她手里就像是玩物一般，随意摆弄。 “怪事、怪事，太奇怪了，为什么没感觉。” “唔——，佐仓店长……我很害羞的。”虽然被女生捏脸的感觉不错，但是，佐藤久司还要强调一番，他是有女朋友的人。 “呵，你害羞？”佐仓牧子冷笑一声，“舔着脸，一周请五次假，你是店长还是我是店长？！” “当然是您，我就是一个小员工。”费了半天劲，佐藤久司的脸总算是挣脱了那双手。 “你还要请假？” “对。”佐藤久司这句话，说的很有底气。 “为什么？” “陪女朋友。” 佐藤久司这句话，直接让佐仓牧子僵在了原地。 她还记得咖啡店开业招聘的那一天，一个面容还很青涩的高中生，站在自己面前。 “你好，我来应聘。” “年龄，学校，渴望薪资。” “15，圣岚私塾，薪资……只要让我活下去就行。” 三年前的佐仓牧子抬起头，看向面前的少年。 上身穿着不知道洗了多少次，而褪成浅蓝色的衬衫，下身简单的黑色休闲裤，脚上穿着一双破旧的白鞋。 虽然衣服很陈旧，但是少年全身却非常整洁，积极向上这个词形容他很合适。 “叫什么？” “佐藤久司。”少年露出笑容，这样答道。 …… “唉——”佐仓牧子忽然长吁一口气。 “店长，我觉得您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佐藤久司突然有种背后发毛的感觉。 “我在想，当初那个积极向上的少年去哪了，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佐仓牧子边摇头边说道，明明看起来很年轻，但语气却充满了岁月的蹉跎感。 “我一直没变。” 佐仓牧子似乎没有听到一般，自顾自地说道： “不尊重店长，不重视工作，总是请假，还和女客人谈情……” “停！”佐藤久司认为必须要为自己正名，“和女客人多说一些话，可是店长您让我做的。” “这……暂且忽略这条，我们说其他的，比如……”佐仓牧子突然卡壳，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神色，眼神左右飘忽。 佐藤久司突然扶着佐仓牧子的双肩，紧盯她的眸子，说道： “店长，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会允许我这次任性吧。” 少年充满诱惑的嗓音，轻轻呼出的气息，扑打在她的脸上，渐渐的，佐仓牧子的脸色逐渐被红晕爬满。 不敢直视他的眼神。 回过神来，才想起，这是比自己小好多岁的后辈。 脸上的红晕更甚，脖颈、耳根也逐渐沾上一丝。 “今天多加班一小时，明天赶紧滚去和纱里奈约会！”声音像是撒娇。 “呃，店长您是不是误会了。” “误会？误会什么？” “我的准女友是水永叶音。” “哈？！”佐仓牧子惊叫一声，“水永家？！你小子想搞事情吗？！” 第三十五章 心在哭呢 月亮逐渐爬上夜空，周围群星点缀，五彩的霓虹灯一个挨一个点亮。 东京涩谷，依然人声鼎沸。 对于他们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一家开在角落里的咖啡厅，门上挂着打烊的木牌，但是店内仍然亮着暖灯，有人影匆匆地来回走动。 “佐藤久司，这里，快点，有灰尘。” “是，店长。” “佐藤久司，窗户上有飞蛾死在那了，赶紧擦擦。讨厌的夏天快到了。” “店长，有凳子吗，太高了。” “有。西野酱，储物室有新的木椅，你去拿一下。还有，注意灰尘，女孩子的衣服如果脏了，可就不好看了。” “好哒！” 少女蹦蹦跳跳地走向储物室。 佐仓牧子看着焕然一新的储物室，满意地点点头，转过身，犹如戏法一般，脸色瞬间拉下来。 “佐藤久司你看什么看，桌子上有张小纸片，赶紧收拾了。” “店长……我的要求不高，用您对待西野同学的态度就可以。” 佐藤久司将纸片拾起，放入桌子下面的垃圾桶。 慢悠悠的动作，看得佐仓牧子心里一阵窝火。 忍者强踹一脚的冲动，她说：“招惹清水家还不够，现在把水永家也给招惹了，你知道我要承担多少风险吗？！” “我和清水同学之间是清白的。”佐藤无奈地说道。 发现一个飞蛾，死在桌子上，他赶在佐仓牧子说话之前，拿起湿巾，把桌弄干净。 佐仓牧子自然是看到了这一幕，欲言又止。 最后只能用不甘的眼神，等着佐藤久司。 “都同居了，你跟我说清白？”佐仓牧子的眼神仿佛在说，猪可以爬树一样。 “我……唉——，这件事解释不清。”佐藤久司满脸无奈地说道。 “哟哟哟，大渣男承认了。” “店长……真不是。”他依然在解释，只是真相非常无力。 “不信。”佐仓牧子揶揄道：“最近的大新闻，清水家的宴会，清水大小姐身边，跟着一位陌生男性，而且两人做出亲密举动。” 说完，她用胳膊肘碰了一下佐藤久司的胸口。 “你说，那个陌生男性是谁呢？” “……我不知道。” 佐藤久司咬着口腔内侧的软肉，转身开始处理窗户上死掉的飞蛾——西野舞在三分钟前已经把木椅拿过来了。 而且，还听了好长一段时间八卦。 现在她的小脸上布满了好奇，似乎有很多问题要问。 “久司！” “停！工作时间，出于对工作的尊重，请不要和我讲话。 “那……好吧。” 西野舞有些沮丧，还以为能打探到很多消息呢。 可是，实在是太好奇了！ 好奇、好奇、好奇！ 佐藤久司已经踹在了凳子上，少女充满怨念的眼神，盯着他的臀部。 怎么回事？ 背后怎么凉飕飕的？ 因为踩在椅子上的缘故，佐藤久司艰难地回过头，顿时被吓了一跳。 那双妩媚的眸子，正紧盯着他的身后，似乎要透过衣服，看他的肌肤一般。 “西野同学，闭上眼！” “啊？为什么？” “……我打扫的时候有灰尘，怕眯着你的眼。” “嗯！久司对我真好！” 少女兴奋地闭上双眼，但时不时忍不住睁开看。 于是，就在这样的状态中，佐藤久司度过了今天最后一个小时的工作时间。 “店长姐姐，再见。” “嗯，小西野明天早点来，我给你准备好吃的。”佐仓牧子笑着挥手。 “佐仓店长，后天见。” “滚！”佐仓牧子露出要吃人的眼神。 佐藤久司实相的不说话，就这样盯着佐仓牧子。 直到对方忍不住撇开目光，脸色沾上一丝樱红，才收回眼神。 天地良心，他只是想让对方感到一些歉意，结果搞成了这副样子。 “哼！”佐仓牧子一扭头，再转回来时，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真就学过变脸啊。 还是说，每个女生都会这个技能——水永叶音有一次也是这样。 佐仓牧子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说道： “我跟你说，不管你明天想要做什么，但是，千万记住，永远不要做自身实力无法承担的事情，哪怕有我的担保，也是一样。” 意思很简单：能力不够，就要认清自己，不要惹事。 佐藤久司面色非常平静，似乎是没有听到警告一般。 他点点头，说道：“我明白。” “你真的明白？“佐仓牧子反问。 好歹在那个圈子呆过一段时间，所以对一些事情非常敏锐。 在她的感知中，佐藤久司似乎有一种，天不怕地不怕，将一切都置之度外的洒脱。 当然，也不排除她人老糊涂的可能性。 佐仓牧子摇摇头，黑色饱满顺滑的发丝，在空中轻轻飘荡。 岁月似乎完全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肌肤白晢，脸蛋光滑充满弹性，一举一动都充满少女风韵。 神奇！ 佐藤久司在心里这样想到。 “佐仓店长，我先走了。”他看了眼时间，准备现在离开。 佐仓牧子盯着他看，尤其是那双让店里客人着迷的眼睛。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但是，这双眼睛里展现的是如大海一般的平静。 “…嗯，再见。”良久，她才告别。 …… 星星在云层中不断闪烁，照亮这座在夜晚依然狂欢的都市。 佐藤久司走在人挤人的街道，身后跟着已经换成便装的西野舞。 少女现在心存侥幸。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在深夜中，有一个人逆着人流，走在自己前面，感觉似乎不错。 仔细想想，自己来到东京已经六年了。 一开始，一个人闯入大都市，入目所见，全都是乡下不曾有的东西。 咖啡店、超级大的商场、好多人的游乐园…… 心中兴奋与恐惧并存，交流障碍开始找上门。 被冷落，被孤立，被各式各样光鲜亮丽的大小姐的光芒刺得双目流泪。 但是，在那时，一个瘦弱高大的身影站在了自己面前。 “西野同学，没想到你也来了圣岚？” “啊，是久司！” …… 想到这里，她嘴角漾起了一丝迷人的微笑。 “久司，你为什么在哭啊？” “……“ 佐藤久司放慢脚步，回头看向这个从幼年便在一起的玩伴。 哪怕是来到东京，也碰巧和对方相遇，度过了三年的高中时光。 “没有，我是不会哭的。” “谎言，佐仓姐姐说话的时候，你的心…明明在哭呢。” 第三十六章 衣服的搭配问题 四月二十九日，阳光明媚的周日，约会的日子。 佐藤久司站在丰岛区电影院门口，等待着水永叶音，时不时看一眼手机。 「水永同学。」 「怎么了？」 「明天可以去约会吗？」 「不行，工作，忙。」 「(抱着脑袋，蹲在墙角，委屈巴巴表情包)」 「……唉，算了，去哪？我考虑一下。」 「电影院。」 …… line就截至到这里，现在的时间是上午九点五十八分，距离约定的时间只剩下两分钟。 佐藤久司看着拥挤的街道，丝毫没有黑色轿车的身影。 虽然早就直到会这样，但是真正被放鸽子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失落。 从昨天晚上的交流内容来看，水永叶音今天的事务繁忙，来的机会非常少。 抱有一丝希望，果然还是不行。 “今天早点回去，佐仓店长应该会很高兴吧。” 佐藤久司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搜寻附近的公交车站。 岛国的出租车太坑，所以公交车、电车才是最实惠的出行方式。 不知道那些人良心会不会痛。 佐藤久司看向前方不远处，发现了一辆停靠在路边的公交车，透过拥挤的车道，隐约能看见白色的站牌。 他迈步走过去。 “喂！渣宰你要去哪？” “当然是给水永同学买礼物了，”这样说着，佐藤久司缓缓转过身，感受心中的悸动，嘴角轻微上扬。 “今天没有见面礼，真是抱歉。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哈——，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这一直是我的原则。”水永叶音打着哈欠说道。 她今天穿了一身淡蓝色的格纹衬衫，有些散乱的衣摆垂到臀部，下身是裤筒宽大的卡其色长裤。 一眼看去，真……不像女生。 佐藤久司盯着她看了许久，水永叶音被他盯得一阵恶寒，忍不住双手搂住身体，警惕道： “喂！你想干什么？别用那股眼神看我！” “嗯，我在想，你这身衣服……”佐藤久司欲言又止，没有继续说下去。 “怎么了嘛？我挑的。“说着，水永叶音提了提衣摆，转了一圈。 “没什么，很好。“ 佐藤久司故作一副赞美的样子。 实则是在思考，如何才能和平地说：水永叶音的衣服加上这个身材，看起来像是假小子这件事。 “嗯，水永同学。” “怎么了？”水永叶音看了看自己脚尖，疑惑地问道。 “看到那颗樱花树了吗？”佐藤久司指向路边，那里有一颗盛开的樱花树，光斑透过枝叶，落在用沥青铺的马路上。 “看见了。”水永叶音看向那边。 佐藤久司胳膊一动，指向另一边的榉树。 道路两旁种着整齐的榉树，青色尖锐的叶子，长在狰狞的枝干上。 樱花树只有一颗，但是有一眼望不见尽头的榉树。 两者一起看，说不出的别扭。 “怎么了？”水永叶音看过去，盯了一会，没有发现异常。 “这么举例吧，水永同学你是那颗榉树，但是却长着樱花。”佐藤久司看向她，“所以，你明白吗？” 水永叶音皱着眉头，“弯弯绕绕的，说白话！” 就在这时，一个四十岁的中年女人路过，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盯着佐藤久司看了几眼，然后又看向水永叶音。 “妈妈，这两个哥哥好帅啊！” 女人望向这边，脸色有些尴尬，低头对女儿说：“嘘——，那是姐姐，不是哥哥。” “可是、可是，姐姐没有大白兔，不就是哥哥吗？” “哎呀，惠子男生女生不应该这么看，应该……算了，我回去再跟你说。” 就这样交流着，两人渐行渐远。 佐藤久司望着她们的背影，心里一阵舒畅，犹如刚解决完生理问题一样。 突然，脚上传来一阵剧痛。 “佐·藤·久·司！你好大的胆子！”水永叶音咬着牙，吼道。 精致的小脸上，染上一丝樱红，那双迷人的眸子上，渐渐蒙上一层水雾。 她现在很生气！ 非常！ 非常、非常生气！ “……” 佐藤久司缓缓转过头，面色僵硬，没想到少女竟然这么大反应。 早知道，就不点出来了。 但是，这又不符合他诚实待人的原则。 水永叶音看着他，大有一副：你不给出一个合适的解释，今天就别想轻易活下去的意味。 佐藤久司这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前世一直是单身贵族，来到这里后，除了用计谋引诱女生好感外，没有一点和约会经验，更没有应对吵架的解决办法。 “咕~~” 一道奇怪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寂静。 水永叶音本就红润的脸蛋，现在更红了。 原本散在背后的头发，现在微微乍起，活像一只炸毛的小刺猬。 “你……肚子……” “不许说！” 水永叶音羞得伸出手，直接捂住他的嘴，不让后面的话说出来。 卡哇伊！ 这时佐藤久司此时此刻的想法。 红润得似要滴出水的小脸，原本的格子衬衫，因为刚才的剧烈呼吸，微微露出了白晢诱人的锁骨。 佐藤久似喉头上下滑动，瞥开眼神。 “快去电影院吧，哪里有卖吃的。” “嗯。”水永叶音小声答应，低下头，发丝遮住脸庞，看不见表情。 不行！ 不能在看了。 佐藤久司牵起她的小手，赶紧向电影院走去，他怕再呆在这里，会忍不住心里的欲望。 …… “您好，一份爆米花、两瓶饮料、十份草莓蛋糕，一共是4000円，谢谢惠顾。” 佐藤久司手里揣着一瓶饮料，身边是已经开吃的水永叶音。 她毫无形象的把蛋糕往嘴里塞，直到腮帮子鼓起，再也装不下，才匆匆喝两口饮料，咽下去。 “慢点吃，都是你的。”佐藤久司见那瓶饮料见底，把自己手里的一份也递出去，“话说，没吃早饭，就先吃了再来。我不急。” “这不是……怕你等得不耐烦吗？” 匆匆咽下去，可能是噎着了，水永叶音拼命捶打胸口。似要把那一点小丘陵捶平一样。 直到饮料递过来，灌进嘴里，才露出一脸舒适的表情。 “活过来了！” “没有活过来，我也会跟着你一起去的，水永同学。” “滚！恶心的情话。” 第三十七章 熟悉的电影 两人走进影厅，影片早就已经开始展映。 前排已经被沾满，所以佐藤久司只找到了一个后排位置，勉强能看清荧幕。 这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故事。 年少的男主，身边有一个一直陪伴他长大的女生。 这位女生并不漂亮，但却是这个世界上，除却男主父母之外，最了解他的人。 男主有毅力、有恒心、有目标。 目标一直是东京最好的高中，摆脱乡下人的身份，进入大城市生活。 但是，父母的阻挠、教师的不信任、同学们的奚落，让本就多疑的男主，产生心中产生了从未有过，想要放弃的想法。 「喂！久树，一起去东京吧。」 「微醺的夕阳下，男女主并肩坐在学校的天台上，微风轻轻吹动他们的衣摆」 「美子，你也要去东京？」 「嗯。」 「为什么？你应该没有一定要去东京的理由吧。」 「有的。以前没有，但是现在有了。」 「什么理由？」 「中学阶段，少女开始长开，原本那张平凡的脸上，已经初现美人胚子。」 「男主看着她的侧脸，心中动摇的想法，不知道为什么又重新坚定起来。」 「嗯，东京，一起去！」 「东京，大城市啊。久树，如果我被欺负了，记得保护我哦。」 「这……现在说这些，太早了吧。」 「……嗯，也是呢，太早了。」 「荧幕上闪过一年后，穿上东京私塾的校服，男女如愿以偿地考上了理想的学校，并且在这一次考试中，一鸣惊人，被重点高校看重，准备着重培养。」 「少女的望着男主高兴的背影，看了一眼手上的录取通知书和成绩单。」 「虽然考上同一所学校，但仅仅只是擦边，差一点就会掉档。」 「第一次，少女意识到了两人的差距。就此，一股无形的膜，开始横跨在两人之间。」 「繁华的东京，让这对乡下的少年和少女顿时迷了眼。」 「少女因为看到光鲜亮丽的同学，开始变得自卑、孤僻、不能正常交流，只敢缩在一个小角落里，用画笔描绘心中的秘密花园。」 「少年因为逐渐长开的俊俏面容，和越来越优秀的学习成绩，收到了学校许多女生的喜爱。」 「第一！学院王子！东京高中生第一人！」 「许许多多的称号接踵而至，男主对此毫无兴趣。他总是感觉心里有块漏洞，不断地消磨他的经历，却始终无法填满。」 「终于，在一个午后的课余时间，他瞥到了那个曾经的青梅竹马，坐在天台上画画。」 「一瞬间，有股不能抑制的情感，从全身各处涌入心头。」 「他走了过去，在女生们惊讶的目光中，走到了那位一年没有说话的青梅竹马身边。」 「美子，好久不见。」 「啊！是久树。」 伴随着音乐入场，剧情开始跳转时间段。 但是，佐藤久司已经无心看下去了，此时他正瞪大双眼，满脸不可思议。 熟悉，实在是太熟悉了！ 不管怎么看，这和他身上的经历也太相似了吧。 除却一些不重要的细枝末节，剩余部分，全部都是佐藤久司迄今为止十八年人生的经历。 水永叶音已经睡着了，靠在佐藤久司肩膀上。 漆黑的秀发微微瞥开，露出了少女安静的睡颜，现在一双浓厚的黑眼圈也渐渐的浮现出来。 看来昨晚是加班到深夜，今天才有时间出来。 幸好睡着了。 佐藤久司轻呼一口气，心中那块石头总算放下了。 以水永叶音的性格，在和自己交往之前，肯定把他之前的经历全部扒出来了。 但是，不管怎样精心的调查，一些信息，也会被时间的长河冲走，无法找到。 如果水永叶音认真看这个电影，一定会联想起什么，然后反过来质问他。 到那时，可就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解释清了。 但佐藤久司有一件事必须要声明，迄今为止，他仍然是一个纯洁的男孩。 没有经历过成年的洗礼。 看一眼荧幕，剧情已经播放到男主考上大学，与青梅竹马和天降女友之间的故事了。 妈的，太像了。 佐藤久司忍不住暗骂一句，如果不是现在水永叶音在身边，他真的想直接到播映室，问一下这个故事的来源。 将少女背在身后，佐藤久司拖住她瘦弱的双腿，向着放映厅外走去了。 路过前台，他忘记了不能露出笑容，所以被一种炙热的眼神，目视着离开电影院。 经过多年的经历，这一点视线，已经无所谓了。 走着走着，正当佐藤久司在想，是带回出租屋，还是给对方的贴身助理打电弧来接——第一次见面，水永叶音就强制让他加上那位助理的联系方式了。 权衡利弊，想法开始趋近带回出租屋时，背后的少女微动，似乎是被他的动静给吵醒了。 “唔——，佐藤久司，现在是什么时间？” “上午十一点。”他答道，顺便望了一下周围，在找有没有落脚的地方。 “这么早？”翻一个身，似乎是有翻不过去，所以有些不舒服。 “放我下来。” “嗯。” “我说，放我下来！”水永叶音似乎有起床气，说出的话隐约有些小情绪。 “我的大小姐啊，咱们总不能坐在地上吧。”佐藤久司的语气有些无奈，但是又带上一丝宠溺。 “坐地上也阔以啊，你在下面垫着。”嘴里含糊不清，水永叶音开始用力挣扎。 “好好好，我垫着。” 佐藤久司应付完，开始往附近的一家公园走去，那里有颗巨大的榉树，和昨天两人住下的公园有些相似。 走进去，迎面而来一股春天的气息，红的、粉的、紫的，各式各样的花朵开始绽放，姹紫嫣红。 榉树很大，有两人环抱那样粗。 树下有很多落叶，落在一个木制的三人长椅上。 佐藤久司走过去，把少女横放在椅子上，自己则是狠狠地伸了一下腰。 背着一个成年人，近半个小时，要说不累肯定是假的。 “佐藤久司，我记起来了，你和西野舞什么关系还没解释呢，快说！”水永叶音挣扎着坐起来，还有些迷糊地说道。 第三十八章 水永同学，你瞧不起乡下人? “你……刚才没睡着？”佐藤久司疑惑地问道。 “睡着了。”水永叶音打了一个哈欠，“但最开始看了一小会儿。” “怎么样？好看吗？” “无聊，无用，废物文学。”她的嘴丝毫不留情面。 佐藤久司回忆刚才看过的电影。 “虽然这是事实，但是，也要感谢一下演员的努力吧。” “呵，没有达到我预想，那就不值得我上心。” “水永同学，既然不上心，那为什么还在这里和我讨论呢？” “如果不是你，那破电影，我连看的兴趣都没有。”水永叶音不屑一顾。 “非常感谢！” “感谢什么？”水永叶音从椅子上站起来，拍去肩膀上的樱花。 “您对我如此看重，我深感荣幸。” “嗯嗯，不谢。”水永叶音微微抬起下巴，露出白晢的脖颈，如同骄傲的白天鹅一般。 “下一站，我们去游乐场怎么样？” 佐藤久司坐在她旁边，露出微笑，温柔地问道。 水永叶音看了他一眼，臀部向旁边微微挪了挪。 两人共同坐在这个木椅上，背后是百花争艳的花丛。 “不行。” “嗯，确实，你现在肯定很累，去公园也没有精神。那这样，那个方向有一家温泉，服务态度非常好，要不要一起去？” “不要。” “四月……不对，马上就五月了，这个时间泡温泉确实不太适合。” 佐藤久司手抵着下巴，赞同式地点头，继续说道： “就是这家电影院附近，有一家卖茶叶的店铺，声誉在这条街非常不错，一起去买点茶叶？”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听他啰嗦这么长时间，水永叶音非但没有厌烦，还充满疑惑地问道。 佐藤久司看向她，少女比樱花还要美。 身后的花朵再争艳，也没有这诱人的脖颈有吸引力。 “约会本来就是一件开心的事。所以，在你来之前，我把附近每一家店铺都逛了一遍，想给你这次约会最好的体验。” 佐藤久司的目光温柔，久久注视着少女的眼睛。 “别扯开话题，你和西野舞到底是什么关系，快说！”水永叶音不吃温柔乡这一套，一直关注刚才的问题。 “呃，水永同学，你不感动一下，我会很伤心的。”佐藤久司僵住了笑容，语气尴尬地问道。 “你辛苦了，我不辛苦？” 水永叶音有些烦恼地晃晃脑袋，头发上的樱花缓缓落下。 佐藤久司觉得这些樱花有些可惜，从椅子上拾起一片，放到少女漆黑的秀发上。 水永叶音瞪他一眼，再次晃头，花瓣掉落在地上，被少女的小皮鞋踩在下面。 “好残忍，水永同学。”佐藤久司的眼神充满怜悯。 “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她反问。 佐藤久司摇摇头。 “我最烦有东西在我脑袋上，“水永叶音周皱着好看的眉头，”尤其是一些人，要把手放在我头上，当时就在想，要不要把这双手砍掉。” “……” 佐藤久司愣住了，看了眼自己的手腕，感觉有些凉。 水永叶音露出残忍而又美丽的笑容，说道： “你是第一次，我勉强忍下了，但是如果有下一次，呵呵呵。” 几声干瘪的冷笑，她的视线转移到了木椅上的那只手。 佐藤久司把手收回，插进裤兜里。 “怎么，怕了？”水永叶音歪着头，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没有，风大，有些冷。”佐藤久司一本正经的解释，视线瞟向头上的樱花树，粉红色的花瓣缓缓飘落。 “佐藤久司……” “嗯？水永同学有什么事吗？终于发现我的魅力了？” “嗯。”水永叶音手抵着下巴，红润的嘴唇因为姿势的原因微微撅起，“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脸皮竟然这么厚。” “不厚啊，在乡下，我可是出了名的羞涩少年。” “乡下……” “喂喂喂，水永同学，你是瞧不起乡下人吗？！”佐藤久司脸上做出愤怒的表情。 “不，我很尊敬。” “那就请水永同学撤回刚才的观点！” “不撤回，我只是有些不解，”水永叶音脸色有些苦恼，“佐藤久司这样的人，尽然会被评为‘羞涩’，是我的三观偏差了，还是你们家乡的民风彪悍。” “不用怀疑，就是你的三观偏差了，水永同学。” “我偏差？”水永叶音看向他，“既然偏差了，那你准备怎么办？” “当然是……变成水永同学的审美，变成水永同学的样子了。” “……滚开，恶心！” 水永叶音臀部微微远离，眼神就像是看向下水道的垃圾。 佐藤久司开始靠近，脸皮薄的他，丝毫不在意。 “离我远点！” “……水永同学。” “怎么了，渣宰？” “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 “什么话？”见佐藤久司不再靠近，水永叶音也停止了挪动——已经到了木椅边，下面是长势甚好的人工草地。 “‘女生的拒绝约等于想要’。请问，这句话正确吗？” “低劣的繁衍生物。”水永叶音双手抱肩，眼神高高在上，“不要那我和她们相比。” “水永同学不是女生吗？”佐藤久司下意识脱口而出。 “……” 糟了，大事不妙。 佐藤久司说完，才想起少女的某处劣势，顿时感觉背后有阵阴风吹过。 “果然，你还是去死吧。“水永叶音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波动，就像轻易地判定了一个人的死刑一般。 “非常抱歉，请饶过我吧。”佐藤久司诚心道歉，趁水永叶音不注意，又小小的靠近一小段距离。 “别以为我没发现你的小动作，离我远点。” “请务必原谅我，水永同学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最美丽、我最喜欢的人了！” “噫——，你怎么突然说这么肉麻的话。” 水永叶音一脸嫌弃的表情，上身向后弯过去，不愿意靠近他。 如果是之前的佐藤久司，现在或许会继续说出情话，来求得水永叶音的原谅。 但是，在他已经成型的攻略计划中，最重要的一条： 时间！ 在有限的时间内，必须加快攻略进度。 那怕为此付出一些手段。 第三十九章 扑倒! “呐，水永同学……” “嗯？怎么了，现在我不想跟你说话。唔！” 佐藤久司看着近在咫尺的脸颊，一两根发丝飘在耳边，带着少女都有的清香。 身后的满天樱花再美丽，也没有少女迷人。 水永叶音还没有反应过来，呆楞着眼神，感受后脑勺接触木椅的触感。 对面的紫藤花轻轻飘动，带着清香传来这里。 樱花逐渐飘落，散落在佐藤久司背上、水永叶音露出白晢的脚踝上。 少女从最开始的抗拒，慢慢地开始主动迎合，并且占据上风。 风在吹，花飘落，两者为草木的摩挲伴奏。 良久，两人才逐渐分开 佐藤久司轻轻抬头，但是目光隐隐有些空洞，心不在焉。 少女现在前所未有的迷人。 透过枝叶的光斑，照在木椅上的两人身上，微风拂过，沙沙声回荡在耳边。 红润的脸蛋，带着水雾迷蒙的双眸，还有一张一合，时不时露出皓齿的小嘴。 一切都很美好。 但是，佐藤久司却从未感受到像今天一样无感。 没有任何情绪，不会因为和水永叶音呆在一起，感到小庆幸、开心。 怀里的少女似乎与网上随处可见的娃娃并无差别——对于佐藤久司来说。 这究竟是为什么？ “滚开……”或许是刚才过于激烈，所以水永叶音说话没有平时的英气。 佐藤久司照做，双眼无神，宛若没有灵魂的木偶。 透过那双眼睛，仿佛可以看见已经一只脚踩进深渊，只差一点，就会没有后路的躯壳。 “喂，你是疯了吗？！” 佐藤久司坐起来，水永叶音立刻拽住他的衣领，紧盯着他的眸子质问。 “……” “说话！你不怕水永家的报复？！” 似乎是回光返照，佐藤久司耳边似乎渗进一丝声音，他呆楞着点点头。 渐渐的，所有的灵魂回归躯壳，佐藤久司的大脑开始逐渐转动。 “一想到水永同学，什么家族、背景什么的，据完全不可怕了。”他突然笑着说道。 “你，傻子！”水永叶音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啐骂道。 “请务必继续骂我，我非常兴奋！” “渣宰！消遣我吗？！” “啊~这熟悉的称呼，请骂我。”佐藤久司满脸享受。 “滚啊！” 水永叶音实在是忍不住，一把推开了他。 挪到椅边，整理刚才弄乱的衣襟。 诱人的肌肤被遮住，佐藤久司只好悻悻地收回眼神。 “喂，你是不是又在偷看？”水永叶音将领口的衣服系好，警惕着看向他。 “没错，水永同学实在是太漂亮了……” 还没有说完，水永叶音就手疾眼快，捂住了他的嘴。 “你到底害不害臊，佐·藤·久·司！” “你在害羞吗？水永同学。” 公园外走过路人，是一对头发花白，手牵着手的老夫妻。 听到两人的声音，看向这边。 少年和少女坐在一起，一个展露的迷人的微笑，一个面色红润，正激烈地说些什么。 但是，尽管如此，少年还是满脸宠溺。 “人树君，看，那像不像你年轻时候的模样？” “像，简直一模一样。” “哈哈哈，你可别给自己脸上贴金，那小哥可比你帅多了。” 老夫妻逐渐远去，其中一些言语，自然被坐在木椅上的两人听见了。 “水永同学，你看，在别人眼里，我们真的很有夫妻缘。”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这句话原路奉还给你。佐藤久司，刚才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你可别以为就这样被我承认了。” 水永叶音双手抱肩，恰到好处的下巴微微抬起，似是从高到底俯视一般。 不计较，不就是接受吗？ 现在还做出这样的反应，难道是让自己去哄？ 佐藤久司心中闪过这样的想法。 看来刚才的行动有效。 “那请问，漂亮又迷人是水永同学，如何才能得到您的原谅呢？” 佐藤久司捧起水永叶音的手，就像绅士一般。 “嗯——” 水永叶音陷入了沉默，抬头看了眼碧空如洗的天空，一个巧妙的想法突然冒头。 “那你就让这晴天下雨，怎么样？”她眉眼似笑着一样。 “这……有点强人所难……”佐藤久司这样说着，实则脑海里已经开始思考对策。 好奇。 这是一个非常至关重要的词汇，在两人的相处过程中，保持神秘感或者是营造未知的气氛非常重要。 换句话说，‘好奇心害死猫’并不是空穴来风。 大部分人，难免会忍不住寻找未知的真相，越是神秘，越会引发更多的关注。 “不行就算了。”水永叶音面露失望的表情。 不知怎么，一股不甘的欲望，从心底升起，不断冲击佐藤久司的心神。 又不是做不到，而且……只要完成最后的攻略，前期一些小小的投资，也是必须的吧。 【已兑换，雨天娃娃】 【剩余心动值，4000点】 佐藤久司突然看向水永叶音，神秘地说道： “水永同学，你可是真的给我出了一个难题。但是，你相信‘天命’吗？” “不信。”她骄傲地晃动小脑袋。 “那……奇迹如果真的出现了呢？” 水永叶音想到今早看到的天气预报：一周时间，整个东京会是阳光明媚的晴天。 在她从小接受的教育中，自然包括一些浅显的天气预测，所以今天绝对不可能下雨。 想到这里，水永叶音嘴角露出一丝小计划得逞的笑容。 就在这时，几道黑漆漆的乌云从四面八方飘过来，凭空刮起大风，粉色渐白的花瓣惨落在地面上，沾染泥垢。 水永叶音直接离开木椅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有乌云？ 怎么可能？怎么会？ 佐藤久司转头看向她，说道： “「隐约雷鸣，阴霾天空。」” 心思在乌云突然聚集上面，水永叶音根本没有仔细思考，下意识答道： “「但盼风雨来，能留你在此。」” “轰隆！” 一道惊雷闪过，凭空刮起猛烈的狂风，沙尘被卷起，花草纷纷被折了腰。 雨，下了。 第四十章 异常的雨，屋檐下的人 车辆冒着雨，在街道横行， 佐藤久司拉着水永叶音的手，奔跑在下着暴雨的街道上。 两人头上没有遮挡，头发已经软趴趴地贴在脸上，不断滴着水珠。 “佐藤久司！这雨是怎么回事？你搞的什么鬼？！” 冰冷的雨水扑打在脸上，水永叶音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背影，加大手上的力道，来诉说自己的不满。 “水永同学，这就是奇迹！这就是光啊！” “光你个大头鬼！多大的人了，还信那些东西。” “每个男人的心里都藏着一个少年。水永同学，不要再骂那个少年了，他已经蹲在墙角，掩面痛哭了。” 佐藤久司无奈苦笑。 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甚至有可能跨越世界距离，但是那段时光，仍然非常值得怀念。 雨仍然在下，真是隐隐有些加大的趋势。 东京上空的乌云，黑压压一片，浓稠的像是要滴下墨汁。 佐藤久司抬头看了一眼，感觉有些不对。 【雨天娃娃：使用后一小片区域降雨，时间持续10分钟】 【剩余持续时间：三分钟】 “还有多长时间停？”水永叶音的衣服已经全湿了，湿哒哒地贴在身上。 “马上。”佐藤久司立刻答道。 不远处是单人建的独栋小别墅，房檐非常长。 两人跑到房檐地下躲雨。 “你还好吗？”佐藤久司看向水永叶音。 “不好，非常不好！” 水永叶音一边拧着衣角的雨水，一边低声抱怨。 “早知道不来了。约会被雨天搞砸了不说，身上还淋成了落汤鸡。” “嗯，约会应该没有搞砸。” “为什么？” “水永同学不是已经在电影院休息了一会吗？姑且还是有点收获。” “这也算？！” “怎么不算？” 两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盯着对方，谁也不服谁。 少女头上轻轻飘下一缕，因为被雨水淋湿，所以看起来说不出的滑稽。 佐藤久司原本的头发也贴在头皮上，全然没有平时的风度 这样盯着，没过一会儿，两人同时笑出来。 “噗嗤！” “噗嗤！佐藤久司，你平时那副样子呢，怎么这么狼狈？哈哈哈！” 水永叶音忍不住，抱着肚子大笑。 佐藤久司把头发往后一捋，把眼睛露了出来，但是因为空间狭小，不小心碰到了水永叶音。 “唔！我的脸。你找死，佐藤久司！” 水永叶音捂着通红的小鼻子，愤怒地看向佐藤久司。 佐藤久司尴尬的挠挠后颈，随后转移注意力一般，说道： “这里离我家很近，要不要来做客？” 面对他的邀请，水永叶音露出警惕的眼神，双手搂肩。 “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如果我身上有一根毫毛受伤，你这辈子就别想拜托水永家。” “……” 水永叶音见他低头沉思，想到刚才的威胁时不时太过分了，于是安慰道： “没那么夸张，但……” “那太好了！” 佐藤久司右手握拳，打在左手的掌心。 “‘一辈子不能摆脱水永家’，这是我毕生所愿，请立刻让我入赘！” 他神色激动，仿佛梦想就要视线。 听到这句话，水永叶音脸色瞬间拉下来，黑着一张俏脸。 “滚！” “啊~舒服~” “佐藤久司，你恶不恶心啊！” 两人打闹一会儿，等精疲力竭了才渐渐平息下来。 房檐外，雨还在下。 路上的行人披上雨衣，支着雨伞，轿车开着灯，横行在街巷之间。 路过一处小公寓，地上有一摊水洼，丝毫没有减速的欲望，瞬间开过去，溅起一道水花。 “混蛋！”水永叶音放下遮挡面部的手，全身上下再次沾上脏水。 “确实没素质。”佐藤久司的身上也好不到哪去，衣襟再次被打湿，露出的肌肤沾上污泥。 “把你的电话给我！” “干嘛？” “打电话，给那家伙一个教训。” “……麻烦问一下，水永同学你的教训是指……” “收购他的公司，辞掉他的工作，让东京所有的公司把他拉入黑名单。”水永叶音平静地说道。 “呃……这太严重了吧。” “不严重。” “麻烦问一句，严重会怎么样？” “东京湾游泳。” “……” 东京这个地方，失去工作，也就意味着失去在这里的资格。 来这里的人，有的追梦、有的为了生计、有的为了未来。 但是，如此轻易决定一个人的命运…… 佐藤久司看着他，水永叶音同样转过头来。 少女媚人的眼睛微微聚焦，盯着面前的少年。 佐藤久司沉默。 他明白，自己与对方的差距，也明白可能没办法影响对方的选择。 水永叶音手里掌握的权力，可能是大部分人穷极一生都无法拥有，这其中就包括佐藤久司。 所以，一些以前从未想过的问题，开始浮上心头。 ‘他真的喜欢水永叶音吗？’ 是出于任务才和对方交往，还是因为去过一次高档宴会，羡慕对方的资源，才接近她。 还是真正的喜欢？ 之前，这些问题，都被佐藤久司刻意压在心底。 “他的工作肯定会丢。”水永叶音突然说道，那双眸子开始变得深邃，似深不见底的黑洞。 佐藤久似嘴角微微上扬，心情莫名愉悦，说道： “水永同学，谢谢。” “不要想得太多，不是因为你。” “现在想牵你的手，可以吗？” “不可以。异想天开。”风渐起，水永叶音抬起手，挡住眼睛。 “异想天开？不见得吧。”佐藤久似站在背风面，替她挡住吹来的冷风。 手向前抓去，轻轻伸到水永叶音身侧，轻轻触碰冰凉娇小的手掌。 小手向后收回，佐藤久司抓过去，赶在小手放到背后之前，抓在手里。 小手挣扎几下，似放弃一般，不再继续挣脱。 水永叶音横他一眼，“放开！” “不放。”佐藤久司笑着说道。 雨渐大，还是没有减小的趋势，乌云浓稠如墨，雷鸣声不断。 佐藤久司注意到了这股异常。 【雨天娃娃：使用后一小片区域降雨，时间持续10分钟】 【剩余持续时间：0】 时间到了，为什么雨还在下？ 佐藤久司眉头皱起，手掌下意识加重，因为两手相握，小手的主人自然注意到了力道的变化。 “怎么了？”水永叶音问。 “……” 佐藤久司暂时没有说话，而是再看一眼视网膜上不断闪烁的红点。 【异常！异常！异常！】 【察觉到宿主所在区域异常，正在检查，请稍后】 【检查剩余时间：三小时】 “没事，我们先回去吧。”佐藤久司说道。 “……“ 水永叶音狐疑地看他一眼，根本就不相信无事发生的理由，但是…… 小手轻微挣扎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将心底的疑问说出。 “去哪。” “我家。” “……” 第四十一章 雨势和鸡蛋 “哗哗哗！” 豆大的雨水，扑打在玻璃上，发出噪人的声音。 电光携着雷声，震响这座城市，照亮无人的小巷和放着祭品的天台。 「据东京气象局报告，未来东京都会有最少持续一个月的降雨。请相关行业做好准备，各位旅客做好防洪措施。」 「接下来，我们请相关专家做出解释。」 「您好，伊藤先生，请问您对这次降雨……」 身后，传来门开的清脆响声。 佐藤久司降低电视机的声音，扭头看向身后刚刚出浴的少女。 “水永同学，衣服还合身吗？” 水永叶音上身套了一个宽大的白色t恤，下身是裤筒宽松的男士沙滩裤。 她一边拿着浴巾擦拭头发，一边满意地说道： “不错，你的衣服穿起来还挺舒服，倒是省去了一些麻烦。” “……” 佐藤久司眼神微妙，略为粗糙地扫视一眼少女全身。 都说一个女生最美的时候，就是她沐浴完，换上衣服，擦拭头发的时刻。 现在一看，这个传言果然非虚。 只是，水永同学啊，你竟然感觉这身衣服舒适，这究竟是庆幸还是悲哀呢？ 佐藤久司这样想到。 “挺好看的。喏，”佐藤久司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正在播放的电视，“正在播放天气预报，快来看看，东京电视台终于干了一回正事，罕见。” “是吗？” 水永叶音还在摆弄带着湿气的头发，走到沙发前。 佐藤久司看了她一眼，把身边的抱枕放在椅背上，水永叶音舒舒服服地坐在他的旁边。 “这雨还要下多久？”她好奇地问。 “最少一个月。”佐藤久司答道，同时把电视机的音量调大。 「据最新报告，气象局发现东京上空的云层还在加厚，为此，将灾害警报延长一个月。」 「为此带来的不便，还请大家谅解。」 “时间还要延长？”佐藤久司皱眉，同时看了一眼系统面板。 【察觉到宿主所在区域异常，正在检查，请稍后】 【检查剩余时间：一小时】 怎么回事，时间竟然又延长了？ 一件小小的系统道具，应该不会引发的这么大的乱子。 “下两个月？”水永叶音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停下来摆弄头发的小手。 “你搞得鬼？”她看向佐藤久司。 “不是，”佐藤久司苦笑道：“控制天气，我还没有那么强大的能力。” “也就是说，这场降雨有你的参与喽。”水永叶音敏锐地发现了他话里的漏洞，饶有兴趣地问道。 “……水永同学。” “嗯？” “请不要在这些地方咬文嚼字，发现一些奇怪的东西，好吗？” “没有反驳，承认了。” 水永叶音目光注视着他，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很久没有遇见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了。 抿了一下嘴唇，她说道：“还有多长时间停雨？东京电视台的消息，我可信不过。” “不知道。”佐藤久司摇摇头。 看样子不像是说谎。 “有趣……” 水永叶音嘴里嘟囔一句，随后拿起佐藤久司的手机，拨打了一个他并不认识的号码。 忙音想了三秒，突然被一个女性声音接通。 佐藤久司认识那道声音，是经常跟在水永叶音身边的贴身助理。 “调查一下，东京的天气。” “对，确定一下雨停的时间。并且通知好所有董事，明天早晨开会。” “那如果不来呢？”他问。 “那就让他们‘自愿‘交出股份，然后滚蛋。” 水永叶音看他一眼，解决了佐藤久司的提问。 然后又聊了一些佐藤久司听不懂的专业术语，随后把电话挂断。 “行，大概的事宜就这么多，先挂吧。” 佐藤久司看她这副样子，眼神有些好奇，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少女工作的模样。 “怪事，佐藤久司你能耐挺大啊。” “何处此言？”佐藤久司问。 水永叶音放下手机，淡淡地说道： “一场持续时间长，并且雨势还不小的降雨，往小了说，城市的排水系统肯定会出现故障。” “那往大了说呢？” “渔民无法捕鱼、粮食减产、水位上升、城市内涝。这些都是简单一想，就能轻易想出的答案” “厉害。” “马屁少吹，挑一个你认为最严重的灾难，让我看看你的想法。” “嗯——，城市内涝？”佐藤久司试问着轻声说道。 水永叶音拿起手中的遥控器，加大电视机的音量，没有对这个想法发表意见。 “继续听一听吧。“ “我就算了。你中午没有吃饭，我去给你做点饭。”佐藤久司起身，向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嗯。”水永叶音轻轻点头，”加一个鸡蛋，我想吃。” “好，”佐藤久司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一个半熟的鸡蛋，我一定会做出水永同学一生难忘的味道。” “……我要全熟。” 厨房里，佐藤久司的手一顿，用一种不喜不悲的语气说道： “抱歉，我只会做半熟。” “那我不吃了。”客厅里，水永叶音轻飘飘的声音传过来。 “那不行，家里有一些新买的面，面不加蛋，味道少一半。” “你也这样认为？” 水永叶音不知都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了厨房门口。 “吃面怎么能不加蛋呢？那群人就是不懂品味。 “嗯，说的没错。所以，水永同学，今天中午，你香喷喷的面里面，将会加上一块全熟的鸡蛋，庆贺吧。” “全熟。”水永叶音倔强又满是不服气的眼神看向他。 “不，半熟。这样才会让营养得到最大的分配。” 佐藤久司一本正经地给她科普，但水永叶音完全听不进去。 “全熟，那样才最好吃！” 这次他没有过多争辩，而是走到佐藤久司身后，抬起手，狠狠拧向他腰间的软肉。 “嘶——” “全熟。” 水永叶音还是在重复自己的观点。 佐藤久嘶狠狠地咬着牙，纵使这样，还是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做法。 “水永同学，你或许可以威胁我，但是，我还是要说，半熟才是营养最好，对人体最有益的！” 第四十二章 我醒了，为什么你还在睡? 吃完热腾腾的拉面，佐藤九司满足地打个饱嗝，摊在椅子上。 一顿吃两个半熟的鸡蛋，满足！ 水永叶音坐姿端正，优雅地用纸巾擦拭嘴角，从容不迫。 佐藤久司看她一眼，也学着抽出纸巾擦拭，但是姿势很粗鲁。 “水永同学，你吃饱了吗？不饱的话，我……”佐藤久司还是想让她尝试一半熟鸡蛋的味道。 “不，很饱，谢谢。”水永叶把手放在腿上，半阖着眼说道。 “水永同学，我认为一个人想要进步，就必须要尝试新东西。” “谢谢。” 她重复这句话，两只眼睛彻底合上。 不过一会儿，呼吸开始变得有规律，少女安详的睡颜展露在眼前。 佐藤久司看着她，伸出手，想把水永叶音额前的头发瞥开。 手逐渐靠近。 水永叶猛地睁开眼睛，和已经躬起身的佐藤久司对视。 她的眼神从迷茫变为厌恶，不悦道： “你想干什么？” 佐藤久司伸手，拂去她头发上的绿叶。 应该刚才淋雨的时候沾上的。 “没洗干净。”他说道。 水永叶音看了绿叶几眼，眼睛里的厌恶逐渐消失，随后眼皮又开始不断下拉。 “就这样吧，你的房间在哪，我要休息。” 佐藤久司扫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时间是中午1：30。 现在确实是午睡时间。 “靠窗的那个门，里面就是我房间。” “嗯，就这样吧。”水永叶音一只手捂着嘴，打哈欠，“下午三点叫醒我。” 说完，她打开那个房间，走进去，关上门，咔嚓一声反锁。 等等，他才是这房间的主人吧。 为什么水永叶音比自己，还要像房间的主人。 佐藤久司走过去，敲三下门。 顺便还拧了一下门把，不出意外，门把丝毫不动。 “水永同学，开下门，我拿一下东西。” “滚！” 声音带着怒气，似乎是因为打断了睡觉，所以非常不开心。 佐藤久司手一僵，还想继续敲门，但是想到刚才的声音，犹豫了几下，还是放弃了继续打扰水永叶音的想法。 算了，既然她这么累，就让她睡吧。 再说了，那些东西自己藏得很好，应该发现不了。 这样向着，佐藤久司也感觉眼皮在打架，长呼一口气，走到沙发旁边，躺在上面休息。 五分钟后，客厅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 【异常检测完毕……】 【异常目标：神代茜】 【……】 【新任务已发布，请立即查看，可选择是否接受】 …… 暴雨扑打玻璃，夜色逐渐笼罩。 客厅内一片漆黑，佐藤久司身上盖着一条棉毯，头瞥向窗户的方向，安静的睡着。 “咔嚓！” 开门声的脆响。 一只穿着拖鞋的小脚，率先走出房间，头发成为鸟窝的少女紧接着挤出来。 水永叶音手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道： “佐藤久司，我饿了，吃饭。” 客厅一片寂静，只有时针指到六的钟表响声。 呼—— 客厅突然响起一阵毛骨悚然的声音，像是婴孩的啼哭。 水永叶音皱眉，回过头，低声吼道：“谁？！” 回应她的是半开的窗户，和雨滴的敲打声。 外面下着大雨，窗户半掩着，可能本来就没关紧，然后外面的大风一吹，才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呼，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一惊一乍了。”水永叶音自嘲一般，笑了笑。 走上前，关上窗户。 傍晚的东京，早早地亮起了霓虹灯，高楼大厦和矮小写字楼鳞次栉比，在雨天的映衬下，远远望去一股窒息感铺面而来。 水永叶音看了一会儿，彻底清醒之后，才缓缓转身，走回客厅。 “原来在这啊。”水永叶音发现了躺在沙发上的佐藤久司。 她走过去，伸出手，轻轻推了推。 “喂，快醒醒，我饿了。” 佐藤久司没有苏醒，平缓的呼吸声回荡在客厅。 再次申明，之前，水永家的仆人从未抗拒过少女的命令。 并且，每次见到她都是诚惶诚恐的模样。 水永叶音抬起穿着拖鞋的小脚，对准沙发上的佐藤久司。 但是，迟迟没有踹出去。 水永叶音紧紧盯着这张脸，眸子中神色莫名，众多的想法穿越她的脑海。 ‘我都醒了，他竟然还在睡？！看我不把你踹醒！” “这家伙好像真的很累……” “要不，算了吧。” “不行，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水永叶音的小脚一弹，把拖鞋甩掉。 白皙的小脚轻轻揣在他的肚子上，轻轻揉搓。 “喂，佐藤久司，醒醒，我饿了。” 水永叶音想要做出非常生气的声音，但是说出来之后，声音就变得非常温柔。 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啊~”佐藤久司感受到这道触感，缓缓睁开眼睛。 看见站在面前的少女，又迅速闭上。 客厅短暂的寂静了一瞬。 水永叶音顿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 “给我起来！” “……没醒。” “佐藤久司！你当我是傻子吗？！醒了就赶紧给我滚起来！” “……” 似乎是真的睡着一般，佐藤久司出来平稳的呼吸声，没有发出其他的声音。 甚至还翻了个身，整个人都趴在沙发上。 “你！” 水永叶音怒火中烧，不再客气，脚掌一用力，狠狠地揣想他的背。 佐藤久司整个人晃动了几下，没有动静。 水永叶音不可思议地微微长开樱桃般的小嘴。 甩掉另一只拖鞋，一只脚踩上沙发，然后整个人站到上面。 沙发很小，只能让一个人躺在上面，但是水永叶音身体娇小，在外面总是被称为国中生。 水永叶音一只脚踩在佐藤久司背上，另一只脚踩在沙发边缘，勉强站在上面。 狠狠踹下去。 水永叶音丝毫不留情，甚至另一只脚也踩在了佐藤久司背上。 “起来！快给我起来！佐·藤·久·司，你快给我起来！”水永叶音咬着牙说道。 “嗯~” 少女的身体娇小，像是没有重量一般，踩在佐藤久司的背上，非常舒服，让他忍不住发出声音。 佐藤久司悄咪咪睁开一只眼睛，瞟向背上的水永叶音，见她的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又装作无事发生一般，再闭上。 少女仿佛是见到了鬼，一副惊讶的表情。 “佐藤久司……你……是真的不怕死啊……” 第四十三章 异常的雨天是有原因的 “私密马赛！”佐藤久死手端着一份拉面，正在诚恳的道歉。 “……” 仿佛是高高在上的女王，水永叶音扬着小下巴，看着凑到眼前，现为诱人的拉面，不屑地转过头。 “不吃！” 不是吧，这就生气了。 佐藤久司有些惊讶。 “咕~” 一声轻响，响彻在客厅中。 水永叶音的脸，腾的一下变得通红，但是扭过去的脸，却始终不肯转回来。 “水永同学，你看过动漫吗？” “不看。” “你和一个叫英梨梨的女生很像。” 佐藤久司说完，水永叶音迅速转回身，一只脚就踹过去，羞红着脸吼道： “我不是傲娇！” “……” 佐藤久司没有说话，但是眼睛里有着止不住的笑意。 “水永同学，‘我不看动漫’。” “……偶尔看过一些。” “那就是看过喽。” “嗯。” “水永同学。” “嗯？”水永叶音看向他，不知道现在叫自己干什么。 “吃一口吧。”佐藤久司把拉面再次递到她的嘴角。 “不吃！” “水永同学，你也不想让别人直到你看过动漫这件事吧。” “你？！” 话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水永叶音眼睛里充满怒火，虽然是为了自己好，但是谁也不想被别人威胁。 佐藤久司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笑着说： “吃吧，里面我特意为你放了一个半熟的鸡蛋。” “……” 水永叶音盯着他看了几眼，眼中逐渐弥漫上水雾，楚楚可怜。 这是要求得自己的同情？ 不行。 一定要让半熟党胜利。 佐藤久似将面往前移了移，水永叶音皱着眉，微微向后仰。 但是最终还是接过了碗，颤抖的小手，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地吃起来。 眼睛微微抬起，紧盯着佐藤久似，似乎只需要眼神就可以把他千刀万剐。 大概十分钟左右，水永叶音将面吃完，脸似乎要拧在一起。 “咯！” 水永叶音立刻捂住自己的嘴，眼神不安的左右瞟。 “嗯，连打嗝都是香的，果然最喜欢水永同学了。”佐藤久似将碗筷收拾好，准备向厨房走过去。 “滚啊！恶不恶心！“水永叶音心里顿时来一股气，抬起白晢较难的小脚，揣向他的屁股。 佐藤久似身体微微一侧，躲过了这一脚。 走到厨房，把碗筷放入洗漱池，拧开开关，哗啦啦的凉水浇在上面。 倒上洗洁精，手中拿着铁丝求，开始洗刷碗筷。 “喂！我要走了。” 少女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听起来有些落寞。 就在这时，佐藤久司听到了敲门声，还有那道熟悉又恭敬的声音。 “明天上学，茶艺社又可以见到，又不是什么伤心的事。“ “……“ 怎么不说话？ 少女的声音没有传来，佐藤久司好奇地扭过身去。 一个娇小、温热的身躯，扑进自己怀里。 佐藤久司被这一下弄得猝不及防，手上还残留着洗洁精，也不能抱住水永叶音的背脊。 “水永同学，你这是……” “给你的奖励，以及，”水永叶音抬起头，那张红润的小脸上闪过计划得逞的笑容，“奇耻大辱，我竟然被你诱惑着吃了半熟的鸡蛋，必须要给你一点教训。” 两只手环抱腰部，慢慢加大力道，逐渐勒紧。 “你怎么不难受？”水永叶音不可思夜地问道。 “恕我直言，你距离上一次锻炼，隔了多长时间？” “三年前？”水永叶音不确定地说道。 “你知道刺猬吗？” “当然知道。” “水永叶音跟刺猬一样，从外面看过去，一身刺，但是却用小肚子冲着我。” 水永叶音知道他的意思了，这时在说她力道小，所以根本没有威胁。 这确实是事实，所以只好狠狠地瞪他一眼，松开了手臂。 “走了，回见。”声音很冷淡。 这时有些小生气？ 佐藤久司这样想到。 他快速走到洗手池旁边，用清水冲掉手上的洗洁精，然后迅速跑到门外面。 从远处还可以看见一小点背影，水永叶音手上拿着一把黑伞，在挡着雨。 身边是同样打着黑伞的贴身助理，她正面色严肃，伏在少女耳边诉说着什么。 “水永同学，再见……” 佐藤久司的声音越来越小，五六辆黑色的轿车，齐刷刷冒着大雨，齐刷刷地开到这个旧公寓门前。 强烈的压迫感，即使离得这么远，也依然能清醒的感受到。 佐藤久司的心，突然平静下来，静静地看着面前即将发生的一幕。 已经换回面无表情的少女，在众多人的迎接下，缓缓登上最中间的那辆车。 然后，如同大人物出行的车队一般，穿梭在暴雨之间。 佐藤久司看着车队渐渐远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刚才还抱在怀里的少女，竟然这么遥远。 一道大山，压在他的心头上。 不对，我为什么要想这些？ 佐藤久司坦然反应过来，自己只是在攻略水永叶音，在命都有可能保不住的情况下，不应该考虑别的情感。 佐藤久司摇摇头，将脑海里的胡思乱想甩出去，转身回到公寓里。 将碗筷洗刷好，因为只有少女的一份，所以没有花费多长时间。 躺在床上，难得的一会空闲，佐藤久司想起来刚才没有看见的系统提示。 【异常目标：神代茜】 【任务：来自天空的诅咒】 【寻找神代茜，并且让对方自愿说明来龙去脉，系统就可以祛除对方的诅咒，让天气恢复正常】 【阶段性任务一：找到神代茜】 【提示：目标一小时前独自出现在涩谷】 任务不长，佐藤久司一眼就看完了。 但是第一次看有些不敢相信，又看了第二遍。 每看一次，他的眉头就加深一分，直到最后，佐藤久司已经满面愁容。 神代茜不就是那个喜欢吃糖的女孩吗？ 这次的雨天竟然和她有关？ 如果这还算坏消息的话，那神代茜出现在涩谷无疑不是什么好事。 涩谷人多很杂，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出现在那里，其中的危险可想而知。 第四十四章 任务从这里开始 东京，涩谷，成田居酒屋。 厚重的乌云压在天空，倾盆的大雨坠落，店内早已经打开的暖光灯。 一对男女搂着手臂走了出来。 女人耳朵和鼻子上都戴着饰品，而男人被女人搀扶着，露出刻着纹身的手臂，头上染成的黄色头发已经趴在了脸上。 “我、我还能喝，我要回去。” 说着男人扭向身后，但是被女人一把给拽住。 男人眼睛半阖着，脑袋剧烈晃动几下。 “进一，别喝了，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 “什么、什么样子。你这个臭女人，我告诉你，老子没钱，就是要白嫖你。” 男人东一嘴，西一嘴，胡乱地说着，没有一点逻辑。 “你？！” 女人刚想破口大骂，但是眼珠子骨碌一转，突然想到了什么。 “惠一，告诉我，老太婆的存款，你……偷出来了吗？” “没有！我妈防得严实，所以我连找都没有找到。再说了，狐狸精你要是想要，就别想了。” 男人昂头，身体向上一挺，虽然已经醉了，但是这句话说的倒是顺溜。 听到这句话，女人的脸一阵青一阵红，抬起手，一巴掌呼啸在男人脸上，留下一个红彤彤的五根手指印记。 “如果不是为了那点钱，你以为我愿意跟着你？” 女人留下这句话，直接把男人甩在地上，也不管他有没有因为雨天磕伤，扭头踩着高跟鞋直接离开了。 男人倒在地上，淋在雨中。 嘴里哼哼唧唧。 大概五分钟后，等身上的衣服全部淋湿，冷风吹过，打了一个激灵，才稍微有些醒酒。 手撑着满是雨水的地面，挣扎着爬起。 “这是……哪？” 男人微微微微睁开眼睛，只感觉眼前天旋地转，脑壳仿佛要裂开一般的头疼。 用力甩了甩脑袋，以痛制痛。 终于，眼前清楚了一些，连绵的暴雨扑打面部，有些渗进眼睛，蛰痛一般。 男人咧开嘴角，似乎疼痛更让他兴奋。 在大雨中，周围暗淡的霓虹灯里，他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去。 …… 距离这里不远处，有一道道交叉项错的胡同，阴冷潮湿，在大雨中更显恐怖。 只剩一个轮胎的破旧自行车、爬来爬去的鼠妇和不断刨食的老鼠、沾有乳白斑纹的白色塑料物。 这里平时罕无人烟，一些不能放在阳光下的物品，都会放在这里，等待销毁。 就在这时，一个沾有污泥的小脚，踩在这片土地。 老鼠惊叫一声，慌乱逃跑。 没有那样速度的鼠妇，只能乖乖被这双小脚踩死。 “妈妈……” 女孩身上穿着可爱的连衣裙，肌肤白晢，头发因为淋雨，所以黏在一起，遮住半张脸。 她抬头看了一眼阴沉的雨天，随后低下头，继续向前走去。 隐约间，乌黑的云彩又加重几分，如同世界末日一般。 “爸爸？” 这道声音像是询问，又像是来自地狱的索命之链，充满仇恨和杀意。 向前走，继续向前走…… 脑海里似乎有这样一道声音指引。 女孩的眼前，似乎看到了一副场景。 破旧的老公寓，公寓上方有有一个鸟居，鸟居前面有一座祭坛，上面放着干净的水果和被切成块状的鲜肉。 而这里，恰是东京的边缘，不但没有暴雨，反而阳光明媚。 那里……是……天堂…… 声音再次出现，女孩再次迈开脚步，往前走。 “哈~爽！这酒真带劲！死老婆子，有这么好的东西，不拿出来，那给你点教训，不过分吧？哈，哈哈哈！” 疯狂肆意的笑声，回荡在这个狭小的胡同。 声音越来越近，耳边还伴有刺耳的警笛声，以及人群的喧闹。 听到这些，女孩抬起头，呆滞的眼睛，怔怔地看向前方。 一个胸口衬衫被染成红色，摇摇晃晃的中年男人，步履蹒跚地向这边走过来。 不光是女孩发现了男人，男人此时也正好抬头看向这边。 腥臭味弥漫在胡同里，而味道的来源，好像是男人身上的衬衫。 “哪来的小妞？” 男人弓着腰，上身向前伸出，眯着眼仔细看。 “哦……看错了，是个小孩子。” 随后，男人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扯出一个自认为亲近的笑容。 “小妹妹，你怎么在这里啊？” “……” 女孩似乎没有看到他一样，没有灵魂一般，继续向前走。 “小妹妹？”男人似乎也有些疑惑。 女孩还是没有开口，和男人错身而过。 男人脸上顿时变得狰狞，女孩这副样子，让他想起了居酒屋前那个侮辱自己的女人。 他心里一横，借着酒劲，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沾血的水果刀，向白裙女孩刺去。 东京上空乌云，不，应该说涩谷上方的乌云，瞬间风云变幻，如同汇聚的龙卷，龙卷中心变得一片惨白。 就像那诞生之刻的纯白画卷一般。 一股有三人粗的白光，汇聚浓厚的能量，带着巨大的轰鸣声从天而降！ 白光瞬间充满整个胡同！ 哗啦！哗啦！ 飞石、沙尘、烂掉的自行车，溅到周围的墙壁上。 男人浑身焦黑，衣服变成灰尘，接着被四溅的物品刺穿全身，直直地后倒在地上。 砰的一声，化为黑灰！ 女孩仿佛受到眷顾一般，全身上下毫发无伤。 似乎听到了动静，她扭头一看，没有见到什么异常，径直离开了这里。 …… 佐藤久司一字一句检查完这个任务，确定没有看错，犹如一座大山压在心头，背靠在沙发上。 洁白的天花板。 他这样想到。 就在这时，房间顿时被照亮地犹如白天一样！ 一道响彻天地的雷鸣声，传到佐藤久司租的房子。 窗户上的玻璃，就想要碎掉一般，不断的颤抖，玻璃与窗户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家具抖动，衣柜来回晃动，茶几上的水果拼盘摔在地上。 佐藤久司感觉到这股剧烈的晃动，手扶住沙发后背，免得被摔在地上。 大概十秒左右，晃动停止，房间已经变得乱七八糟。 佐藤久司深呼几口气，心里有些庆幸。 很早之前，就听说过，岛国地震频发，要随时做好防灾准备。 岛国的房子也因此有专门的构造，用来防震。 连家具也一样，大多是轻盈、木制、但是不易保存的构造。 现在一看，果然是防震专用。 但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四十五章 演技与坏人 【异常目标：神代茜】 【状态：未知】 【距离：一千米内】 视网膜上的红点不断闪烁，佐藤久司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场雨和神代茜有关，刚才的惊雷可能也是她引出来的。 一千米内，动静还这么剧烈，可以想象那股能量有多强大。 那孩子，怎么会惹上这样的麻烦。 曾经女孩的笑脸，仿佛还萦绕在佐藤久司眼前。 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啊。 换上雨衣，拿着雨伞。 佐藤久司关上屋内的灯，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客厅，转过身走了出去。 公寓外还下着大雨，乌云变得愈发浓稠，黑压压的一片，犹如大山，压在东京上空。 狂风呼啸，佐藤久司的视线瞬间被雨水弄得模糊。 手抬起，捂住脸。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佐藤久司刚出公寓，外面便刮起了大风，吹得耳膜生疼。 远处有微弱的警笛声，若隐若现。 佐藤久司感觉到一丝异常，顺着警笛声和人群喧闹声的方向走去。 今天是灾难预报的第一天。 东京电视台把事态说的很严重，但是大部分人却不以为然。 且不说东京电视台在岛国的公信力每年都在持续下降，无论是岛国的地理位置，还是经常发生的自然灾害，这都让他们不以为然。 街道上依然车水马龙，人们在街道上举着雨伞行走。 佐藤久司的身高不低，一眼望去，都是黑、蓝、绿色的雨伞。 当然，这其中透明雨伞居多，毕竟便宜又好用，还不遮挡视线。 佐藤久司拿的透明雨伞。 时间是傍晚六点十分，整个东京已经变成了深夜，霓虹灯纷纷点亮。 佐藤久司朝着前方走去。 大老远听到人群的吵闹声，以及开着手电，灯火通明的胡同。 犹如黑夜里的火把，想不注意都难。 佐藤久司推开人群，里面有两个穿着警服的人在地上检查着什么。 看样子是接到举报，过来调查的警员。 胡同里有很多人，摩肩接踵，应该是来看热闹的。 佐藤久司轻轻碰了一个男人的肩，问道：“请问，这里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谁允许你……” 男人满脸横肉，转过头正要破口大骂，但是看到佐藤久司带着黑口罩，黑雨衣，眼睛偶尔还闪过冷光的模样，想骂出口的话顿时塞在嗓子里。 “那……那什么，确实，我听说这里除了命案。”男人陪笑道。 “命案？” “对，老哥你不知道？” 男人的表情一脸不可思议，似乎本来就天下皆知的事情，就佐藤久司不知道一般。 佐藤久司眉头微皱，稍微低下头，似乎是在沉思。 看到这幅样子，男人脸上的横肉一颤，腿止不住地哆嗦。 但是，这里的人很多，所以佐藤久司也没有发现。 他继续问道：“谁死了？” “一个街头的小混混。”男人立刻答道。 “怎么死的？” “……不、不知道。” 佐藤久司抬头看向他。 黑夜之中，佐藤久司的半张脸被灯光照亮，略微高过岛国人的身材极具压迫力。 这怎么看都不是好人吧，要不就应付一下？ 男人心里这样想着，口上说道： “我来这的时候，这小胡同就是这副模样了，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 “再说了，“见佐藤久司不说话，男人顿时就急了，慌慌张张地说道： “这小混混就不是个好人。家里有个瘫痪的老母亲，却每天出去鬼混，我都不知道多少次看见他在居酒屋喝的烂醉如泥了。” “……“ 佐藤久司眼睛微微眯起，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手臂突然被拽住，佐藤久司回头一看，只见刚才那个男人扯着一张肥肉可以夹死臭虫的笑容。 “怎么了？“他问道。 男人从怀里掏出一把日元，递到佐藤久司手里。 “嘿嘿。大哥，这时小的孝敬您的，今天我什么都没看到，放心，我嘴特别严实！” 男人说话哆哆嗦嗦，而且害怕别人直到似的，说话特别小声。 佐藤久司现在才用微妙的眼神打量他。 “你为什么这么怕？” “呃……” 男人脸色一滞，汗水就着雨水一同流下。 “说！” 佐藤久司微微上前，利用身高的优势，俯视着他。 手撑着伞，雨水打在伞上，发出啪嗒、啪嗒声音，黑色口罩遮住半张脸，露出的那一双眼睛在黑夜中似乎闪着寒光。 男人平时是一个电影爱好者，这种情况他在电影里看到过。 平时服务于别国的侦探，经常是这种打扮。 而且，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手上的人命数不胜数。 想到这里，男人不禁下身一紧，颤颤巍巍地说道： “我、我没犯什么大事啊，就是昨、昨天吃饭，忘带钱包，没有付钱就走了而已。” 佐藤久司打量着他，然后围着他转，似乎是在谋划从哪里下手。 男人吓的一动也不敢动，双腿止不住的颤抖，心脏砰砰砰地跳，似乎要跳出嗓子眼一样。 佐藤久司绕道男人身后，再没出现在他面前。 就当男人以为那家伙已经走了，自己准备逃跑的时候，突然，腰间一凉，一个冰凉的圆柱型物体顶在后面。 男人当场救双腿一软，就要倒下去。 “你胆子很大啊，那餐厅老板是我兄弟，你竟然敢吃霸王餐？” “什、什么？” 佐藤久司用一种感叹的语气说道：“说实话，我还有些佩服你，那家伙比我狠多了，但是你竟然敢欠他的账。啧啧啧！” 佐藤久司每说一句话，男人的身体救颤抖一下。 直到最后，男人实在是忍受不住，倒在地上。 “别、别杀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算是幸运，“佐藤久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最近我兄弟心情很好，你现在去还账，他或许会让你站着出来。” “那……如果不还呢？” “……” 佐藤久司没有说话，只是啧啧几声，一副你自己考虑的眼神。 下一秒，男人实在是支撑不住，连滚带爬地跑出了这里，嘴里还喊着“我再也不敢欠账了”。 佐藤久司摘下口罩，看着男人在雨天奔跑的背影，不禁露出了让女性眼睛里冒星星的笑容。 晃了晃手中的伞柄，把雨伞打开举在头上。 “嗯，看来我还蛮有装坏人的潜力。” 第四十六章 雨赶紧停吧! “你好，请问这里是有一个小女孩走丢了吗？” 佐藤久司合上雨伞，问向站在门口的女警员。 女警员看他这身装扮。 黑色雨衣、黑色口罩、把身体遮得严严实实，一看就容易让人误解。 “抱歉，我们这里不能轻易透露信息。还有，先生，请您摘下口罩，我们需要对您进行检查。” “行。” 佐藤久司爽快答应，把口罩褪下。 俊秀的脸部轮廓，炯炯有神的眸子，挺翘的鼻梁，顿时展露在她面前。 女警员愣了一下，似乎也惊讶于他的容貌。 回过神来，拿起一个金属探测仪，在佐藤久司身上来回扫。 很快检查完，一切正常。 女警员点点头，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有些好奇地说道： “长的也不差，为什么要戴口罩呀？” “警官，这也要上报吗？”佐藤久司重新把黑口罩戴在脸上。 “不是，只是……私人问题……” 女警员低下头，脸颊爬上一丝红晕，有些不好意思。 这…… 看她这副样子，佐藤久司灵机一动，走到窗口前，说道： “请问，我可以咨询姐姐一些问题吗？” “当然可以！” “是这样的，我的女友因为我的家境，要和我分手……” …… “太可恶了！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女警员眉头竖起，愤愤不平地说道。 佐藤久司靠在窗口前，眼神深邃。 “算了，铃木姐姐。或许这就是命吧。” “不行！佐藤弟弟，姐姐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女警员说完之后，救走了出来，扯着他的胳膊，一副要讨回公道的模样。 佐藤久司地把她往回拽，和自己的胸口轻轻擦过，但是没有靠在一起。 经过刚才的交谈，他了解到这时一个姓铃木的新警员。 于是，为了能进入警卫厅，佐藤久开始诉说编造的悲惨身世。 姑且有一个这副德行的系统，关于怎样讨得女生的欢心，他还是专门学过一段时间。 怜悯！ 这是最容易引起的感情，尤其是对于女性来说。 “铃木姐姐，虽然我女友是有一些……”佐藤久司轻轻闭上双眼，脸上做出不忍的表情，“一些任性，但她的妹妹是无辜的，所以请让我探望一下她好吗？” “不行。”女警员毫不犹疑地拒绝。 “……” 这还不行？ 都已经说自己被四个女生渣了，还不行？ 遇到高手了。 佐藤久司的心情有些沉重，但是脸上还是一副痛苦的表情。 “三年之前，我的青梅竹马……” “你自己进去肯定不行，但是，我带着你进去不就行了吗？” 女警员两手一拍，兴奋地说道。 “那……谢谢铃木姐姐了。” 这也行？ 算了，虽然身边带着一个累赘，但是只要能进去就好。 佐藤久司欣然接受。 女警员又走进前台，在她的柜子下面不知道在翻找些什么。 突然发出一声惊叫！ 佐藤久司走过去，好奇地向里面看。 只见里面爬出一只一米长，成年人拳头粗的无毒蛇。 “这东西怎么在这？！”他也被吓了一跳。 并不是说佐藤久司怕蛇，而是这只蛇出现在了警卫厅。 与之相对的，一只褐色的大老鼠也从柜子下面跑了出来。 鼠跑蛇追，警视厅前面一阵鸡飞狗跳。 “救命啊！！！” 女警员这周才上班，哪见过这场面，两腿一软，摊在了地上。 无助地左右乱抓，想呀把蛇给驱赶出去。 佐藤久司看到这一幕，心中顿时变得焦急。 在有杀伤性的动物面前，如果对方无意攻击，最好的自卫方式就是保持原状，不能激怒对方。 果不其然，一个是文件包的东西，砸到了这是无毒蛇的头。 蛇芯一吐，蛇掉过头，向女警员的方向爬过去。 佐藤久司见势不妙，直接跑进前台里面，伸出手抓住这只蛇的七寸，然后快速放到地上敞开的捕蛇袋里。 老鼠则是惊叫一声逃跑。 至于逃去哪，反正佐藤久司是没有办法去追了。 将捕蛇袋的领口扎紧，用力地扔在地上，里面的蛇才算是消停一会儿。 “佐藤……弟弟，你好厉害。”回过神来，女警员佩服说道。 “还好，刚才不是讲过吗，我从小在乡下长大，因为是大山里，所以这种动物经常出现，久而久之也就有了对付它们的方法。” 佐藤久司擦擦额头的冷汗，有近六年没有抓过蛇，所以刚才的捕捉他也没有多大把握。 好在，身体记忆没有让他失望。 又花了将近一个小时，两人才把这个前台给收拾好。 莫名其妙一起收拾，等整理好的时候，佐藤久司已经瘫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想动了。 女警员也好不到哪去，樱色的小嘴轻轻喘气。 “下了一天大雨，许多居民家里进了一些小动物，”她解释道，“其中就包含蛇类这种危险动物，又因为大雨，动物园的车又在来的路上堵车了，所以暂时存放在警视厅。” 说完，她还轻声抱怨一句：“大雨赶紧停吧。” 佐藤久司刚想说话，但是听到这声抱怨，话突然噎在了嗓子里。 许久，他才说道：“铃木姐姐，我们快去看我前女友的妹妹吧，时间不早了。” “对，对，这件事暂时最要紧！” 女警员突然钻进柜子里，从里面掏出一个崭新、闪烁着寒光的镣铐。 “这是？”佐藤久司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给你戴的。” “为什么？” “警视厅有规矩：普通人想要在警视厅里随意行走，必须要有专人的陪护。” “所以你这是……”佐藤久司的目光看向已经挂在手上，闪烁着银光的镣铐。 “别人都说我缺根筋。“女警员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所以我能想到的方法，就是让可疑的人强制呆在我身边，这样一旦出现情况，我也能快速阻止。“ 这不就把自己至于危险的境地了吗？ 一旦有穷凶极恶的人，第一个就是受伤的就是自己啊。 还真是傻。 “算了，时间不早了，赶紧把镣铐扣上吧。放心，我不会跑的。” “坏人也这么说！” “……” 第四十七章 妈妈……已经…… 一个装修豪华的客厅里，电视机正播放暴雨即将持续一周的新闻。 沙发上摆放着粉色长耳兔布偶，地面全部铺上了棉毯，桌椅的边角，全部贴上了防磕碰的软胶。 茶几上有一幅画，画上是三个手牵着手，站在太阳下，开心地笑着的一家三口。 “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婆，先冷静，我可以解释。” 一道争吵声，从靠近阳台的一个房间里传出来。 听两人的对话，应该是一对夫妻。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女人！我们两个人的床上，躺着一个赤身裸体，面色红润的女人。“ “我……“ “怎么你苦着这张脸是怎么回事，想认错？想解释？那你松开的裤带怎么解释？！” “我对不起你。” 男人似乎是已经屈服，低声道谦。 “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啊？！” 女人像是反问自己，后悔没有在他征兆初现的时候，及时阻止他。 现在错已经酿成，时间不可能回溯，所以这次有可能就是真正的最后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女人似乎也已经崩溃，掩面痛哭起来。 时间仿佛停滞在这一刻，纯白的空间瞬间消失。 “醒醒，小朋友快醒醒，你姐姐的朋友来看望你了。” 女孩睁开眼睛，看到一个身材姣好，身穿警服的女警员。 对方脸上带着担忧，拿起旁边崭新的裙子，擦拭女孩上的湿润。 啊……我哭了吗？ 不知道……所以不想了…… “小朋友，是做噩梦了吗？” 女孩愣愣地点点头。 “告诉你一个不会做噩梦的小秘诀，你想听吗？” “……想……” 女孩第一次开口说话，像是那刀划玻璃一样难听，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手扶着脖颈，里面不断地传出炙烤感。 我……说话……好难听…… 但是……无所谓了…… “只要在心里默念：大魔王，你要是欺负我，爸爸妈妈就会变成英雄，把你打到火星，不对，是木星那里的！” 似乎是怕女孩无法理解，女警员手脚并用，给她比划起来。 “妈妈……爸爸……” 女孩像是问自己，她怔怔地看着自己脏掉的碎花白裙。 对哦，我……应该……是孤儿了吧…… 但是……很快就能见到了…… 想到这里，女孩开始左右扫视，发现这里是一个封闭的房间，中间放着一张椅子和可以坐下两个人的桌子。 似乎是怕房间里的人出意外一样，无论是桌子还是椅子的边角，都是刻意定做的防磕碰软胶。 不行，这里不行。 女孩的眼睛又转向半开着的门口，那里的边角，因为要贴合门框，所以没有贴上软胶。 没错……就是那里……只要去了那里…… 女孩从沙发上下来，然后身体僵硬地向门口走去，大脑开始极力反对，不断有胃酸涌上喉咙。 身体的不适，让她倒在地上，因为胃里没有任何食物，所以什么东西也吐不出来。 女警员看到这一幕，顿时上去搀扶，担忧地说道： “小朋友，你是想出去吗？” 这个人……好烦…… 但是……应该可以利用一下…… “是、是的。” 啊，连我都厌恶自己发出的声音。 反正什么都无所谓了， 无所谓了……就这样吧…… 心情不断沉重，女孩迈着步伐，向门口走去。 女警员看到这一幕，跟在她身后。 终于，女孩走到门口。 因为下雨，带着些许凉意的风，从楼道内吹进来。 女孩脏掉的碎花白裙轻轻摆动。 明明是暴雨天气，她身上竟然除了污泥，竟然没有一丝因为雨水而湿掉的痕迹。 不可思议。 女警员在心里悄悄惊叹，伸出手，想要扶住女孩虚弱的身体。 就在这时，女孩突然跑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跑动，把女警员给吓到了，因为房门半掩，所以锋锐的菱角在门框上闪烁着寒光。 “小朋友，你想干什么？！” 女警员意识到了不对劲，也终于想起了那副表情是含义。 那是失去所谓生的意义，而寻求死亡的绝望。 “佐藤弟弟，快，拦住她！”女警员突然对着门口喊道。 但是女孩已经跑到了门口，这么近距离之下，根本不可能拽住。 所以……让我直接走吧。 带着鲜红的花朵，坐上开往天国的电车，去……回家。 带着绝望，女孩看着尽在眼前的锋利棱角，缓缓闭上眼睛。 “喂，茜，你这样，神代阿姨会生气的。” 温柔的嗓音，润入心田，让人不禁沉醉其中。 神代茜感受到额头温柔的触感，缓缓张开眼睛。 一双又大又温暖的手掌，抵在她的额头，通往天国的电车被按下了刹车。 “大哥哥？”神代茜视线上移，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嗯，茜。”佐藤久司蹲下身体，和她平视，目光中尽是温柔。 额头有液体流下，逐渐留到脸颊，最后滴落在地上。 神代茜看去，一株鲜红的血花，盛开在警视厅冰冷的地面。 流血……了…… 但是不疼。 视线上移，犹如小溪般的血流，从额头那只温暖的手掌流下。 对比那双手掌，这一丝血迹非常扎眼。 “大哥哥，你……受伤了……疼……”神代茜轻轻抬起双手，抚摸那只微微颤抖的手掌。 “嗯，不疼。”佐藤久司依然是笑吟吟的模样。 “可是……你在抖……” “茜。” “嗯？”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有句话叫‘看破不说破’，你明白吗？” “不明白。” 神代茜缓缓坐在地上，抬起头，目光看向他。 佐藤久司将手掌收回，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掌，放到她的头上，轻轻揉搓。 “大人的世界很复杂，既然不明白，那就不要去想了。” 说完，他将神代茜抱在怀里，轻声说： “所有事情交给我，茜只需要睡一觉，就会发现所有事情都已经解决了。” “真的吗？” “真的。” “妈妈会回来吗？”神代茜眼中又迷上一层水雾。 “神代阿姨，不会希望茜变成这副模样，并且以这样的状态相遇的。” “妈妈……不会回来了。” “茜。”他用力地抱住这个还很幼小的女孩。 “妈妈不会回来了！妈妈不会回来了！妈妈不会回来了！！！” 神代茜用力捶打佐藤久司的后背，似乎要将这一天的苦闷全部发泄出来。 与之相伴的，还有撕心裂肺的哭声。 “妈妈……不要……茜了，妈妈……已经……死了啊！” 第四十八章 后面的麻烦就让她解决吧 “神代里惠，4月29日下午，与丈夫发生争吵，独自一人离家出走，在接女儿神代茜的路上发生车祸死亡。” 铃木早未说完之后，看了一眼因为筋疲力尽而睡着的女孩，把手中的档案翻到下一页， “其丈夫在神代里惠离家一小时，突然驾车前往涩谷，然后车祸身亡。在后面的检测中发现，他在上路前曾经饮酒。” 说完，这个审问室内一片寂静。 之后在椅子上酣睡的女孩，发出微弱的呼吸声，但是眼角还残留未干的泪痕。 佐藤久司皱着眉，沉思了一会，发现了其中的共同之处。 “都是车祸死亡？”他问。 “对。”铃木早未点头，翻开档案袋下一页，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怎么了？” 铃木早未突然压低声音，说道：“撞向神代里惠的轿车，里面的司机就是她的丈夫。” “……真是唏嘘啊。” 良久，佐藤久司轻声叹道。 神代阿姨在他的印象里，是一个和蔼可亲、全职在家的标准岛国妇女。 脾气很好不说，两人聊天的过程中，对方的谈吐优雅得体，在全职妈妈中非常罕见。 这样的人竟然会这样死去，实在是让人感叹世间的不公。 “没办法，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的不公。纵使反抗，也会如大海里的海浪一般，最终会归于平静。” 铃木早未突然平静地说道。 佐藤久司没有说话，看着档案表上，神代里惠那张笑着的黑白照，在心里默哀。 “这孩子，你打算怎么办？”铃木早未看向他，“她很亲近你。” “可以先住在我那里吗？”佐藤久司问道。 神代茜身上的问题，绝对不能让她独处。 且不说东京至今还在下着的大雨，再者胡同里那个人的死亡，让佐藤久司有一种背后汗毛直竖的惊悚感。 毕竟，系统给出的解释是：来自天空的诅咒。 这东西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行，”铃木里惠直接拒绝，“你还没到收养的年龄，在法律上你不具备任何收养的权益。” “通融一下不行吗？”外面还在下着大雨，时不时闪过的雷声，让佐藤久司有些心烦。 “不行！”铃木里惠脸色突然变得严肃，“法律就是法律，规定就是规定，不能轻易逾越，无论是什么理由。” 说完之后，她感觉有些不全面，又补充道：“况且，我根本无法确定你的好坏，毕竟我们才接触不到一个小时……” 说到最后，铃木里惠的声音越来越小，连双眸也变得无神。 【迷幻喷剂：五分钟内，对方理性下降，下降程度取决于使用对象自身理性】 【100心动值】 【已购买】 佐藤久司放下手上的喷剂，松开手，在那一瞬间，喷剂化作光点消失在半空。 抱歉了，小警员。 这次事件特殊，所以需要采取一些特殊方式。 铃木里惠眼睛半阖，身体微微摇晃。 “铃木姐姐，我可以先带走神代茜吗？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害她。” 佐藤久司一边说着，一边露出笑容。 就像是天界的仙果，一见到就忍不住想要吃掉。 而这个笑容，一见到就会对他生出好感，下意识相信他，愿意将身心托付给他。 “当然……可以……” 铃木里惠轻轻点头，嘴角漾起一丝幸福的笑容。 对了，这种喷剂好像还有致幻的作用，简单来说，就是会作白日梦。 算了，管不了这么多了。 佐藤久司绕过女警员，走到神代茜休息的椅子旁边。 女孩现在好像在做恶梦，眉头紧紧蹙起，面容痛苦嘴里呓语着听不清的话。 佐藤久司将她轻轻抱起，向外面走去。 他不知道这样是对是错，但是，有种直觉提醒着他，这件事的根本，就是来自于自己的系统。 那个雨天娃娃…… 出了警卫厅，头顶是黑压压的天空，雨水自天而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时间是晚上八点。 还是有很多人，举着雨伞，穿着睡衣，在街道上匆匆行走。 似乎都以为这场雨会很快停下，所以没有人担心，没有人焦急。 一阵风吹过，乌云又变换几分，更加浓稠。 佐藤久司擦去怀里女孩脸上的雨水，将黑色的雨衣遮在她身上，手上撑着黑伞，遮挡自己的面孔。 就这样，低着头向出租屋走去。 …… 另一边，一处巨大豪华的宅院，哪怕是晚上也是灯火通明。 在宅院的一角，有座和游泳池一样大的浴池。 浴池里面有假山，假山中间有座微型的小池塘，几条透明的小鱼在里面游。 一只白晢的小手，轻轻深入池塘。 小手抓住一只小鱼，攥在手里，鱼奋力挣扎，慢慢地，鱼渐渐精疲力竭，小手最后还是放开了它。 鱼欢快地游进池塘，如果仔细看，会发现鱼比被捉住之前还要有精神。 小手的主人嗤笑一声，头顶着浴巾，慢慢坐进浴池。 温暖从四面八方涌来，她享受这一刻的舒适。 “吱呀，砰！” 开门声突然响起，水永叶音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谁让你进来的？” 声音平静，但身为少女的贴身助理，她明白这句话之下的怒火。 “小姐，有事情需要报告。” “滚！” 水永叶音毫不客气地打断她。 “但是，小姐……”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水永叶音靠着浴池边的头缓缓转向这边，眼中闪烁着一丝不耐烦。 贴身助理身体一颤，但是她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一咬牙，说道：“小、小姐，这件事和佐藤久司有关。” “她又被哪个女生告白了？我说过，这种事情不需要向我汇报。” 水永叶音的头缓缓沉进浴池里，只留下可爱的小鼻子露在水面上。 今天和那家伙闹了一天，总算是舒服一会儿了。 白天的事情不断在脑海里闪过，水永叶音的脸颊逐渐染上一丝樱红，一直蔓延到耳垂边缘，蔓延到脖颈。 在浴池白蒙蒙的水雾中，还站在门口的贴身助理没有发现。 “佐藤久司他……带了一个女孩回家……” “……“ 第四十九章 她们的反应 “大小姐，事情就是这样：根据我们以前的眼线，今天在大小姐您走后，他一个人去了警卫厅，出来的时候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 “……嗯，我知道了。”水永叶音轻轻说道。 她从浴池里站起，拿起头上的浴巾，擦拭身上的水珠。 拿起旁边的衣服换上。 不一会儿，换好睡衣的水永叶音从浴室走出。 贴身助理看见她，下意识低下头，小声说： “小姐，现在该怎么办？” “先处理佐藤久司惹出的麻烦。”她平静地说道。 “啊？“贴身助理有些疑惑，说道：”虽然我们可以管理东京所有的商业，但是警卫厅那边，可能有些力不从心……” 水永叶音头都不回一下，说：“我并没有说让我们自己解决。” 走出浴室，迎面扑来的就是一阵狂风，她赶紧裹紧自己的睡衣，向着自己的房间快步走去。 “小姐，您的意思是……联系清水家？” “没错。” “可是，那位清水家的继承人，和大小姐您的关系……” “我知道。” 水永叶音路过厨房，从里面顺出一根黄瓜，一口咬在嘴里，汁水在口腔内四溅。 因为是边吃边说，所以水永叶音的声音有些听不清。 “清水纱里奈，那位继承人叫这个名字，对吧？” 水永叶音看向身后的贴身助理，贴身助理身体一颤，说道： “是的。那位清水大小姐就是最近出现在公众面前的。” “嗯，那就交给她解决吧。” “这……您真的完全不担心吗？” “有些事情，明明做过就会知道结果，那为什么还要担心、焦虑呢？“ “是，大小姐说的有道理。”贴身助理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您是在关心佐藤久司吗？” “……” 水永叶音没有说话，转过头，用一种‘你很勇’的眼神看着他。 贴身助理马上就意识过来，急忙说道：“大小姐非常抱歉，我刚才逾越了。” “可是……让清水纱里奈……” 贴身助理脸色有些犹豫。 最近，自家小姐和佐藤久司的关系一直不清不白，而现在佐藤久司遇到了麻烦，却让清水纱里奈去解决。 且不说清水家那边的口舌，处理方式，也不符合水永叶音的风格。 “继续关注这件事，我去休息了。” 水永叶音说完，脸色愈发疲惫，打了一个哈欠，进卧室休息去了。 关注？ 贴身助理站在门外，看着有繁琐花纹的木门，开始想自家大小姐平时的习惯。 重点关注清水纱里奈还是佐藤久司，水永叶音并没有说明白。 又或者是两者都关注？ 她选择了后者。 …… 一座辉煌的宫殿内，装修奢侈豪华，金银这种财报，在这里似乎都失去了价值。 四层楼高的巨大灯盏，悬挂在客厅上壁。 客厅内，流淌着温柔、有节奏的琴声。 一个身材姣好，面容清丽的少女，坐在钢琴前，十指如飞舞的蝴蝶，在黑白分明的草地上尽情飞舞。 “纱里奈，休息一下吧。今天已经练习一下午了。” 清水里子端着水果拼盘，新鲜的柠檬、橘子被切得整齐。 不敢相信，在政坛上咄咄逼人，言辞攻击性十足，甚至敢一次性冲击数位议员的清水里子，竟然会露出这样温柔的笑容。 传出去，不知道要惊掉多少人的下巴。 清水纱里奈轻轻摇头，手上的琴声一转，变得婉转悠扬。 似乎是在思念某人。 “我和大家还差的很多，必须要加紧努力。” 她指的是像水永叶音那样，同龄人的大小姐。 回归正常生活后，清水里子带她参加了几场宴会。 宴会上，有人翩翩起舞，如林中精灵、有人高高在上，一举一动都充满威严、有人言辞柔和，却处处充满计谋。 而这些，都是和她相差不大的同龄人。 差距的凸显，会让人进步。 清水纱里奈并不傻，反而很聪明，只是之前忙于药物治疗，和身体上的痛苦，所以没有时间学习东西。 而在绝症治好之后，不仅时间空余下来了，头脑也变得异常清明，学习速度是常人三倍。 天才！ 发现这件事之后，清水里子立刻给她安排各种课程。 清水纱里奈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那些任教的各行教授，都对她赞不绝口。 甚至，想要带回去，收为徒弟的也不少。 “抱歉，我喜欢的人在这里，所以我要继续追赶他。” 当清水纱里奈满脸坚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们只好暗自叹气，是那位公子竟然俘获了这位大小姐的心。 清水里子自然很是烦恼。 这些都是各行教授，被带去长时间指导，有益无害。 清水家不缺这些资源，所以她最大程度的遵循清水纱里奈的意愿，没有进行过多的干涉。 但是，有更严重的事情，横跨在清水里子面前。 那就是，女儿变成了一个花痴！ 而且，花痴得有些过分，相信喜欢的人无所不能，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 清水里子当时脸上的笑容都变得有些牵强，想当场反驳一句，再厉害还能超过她清水里子不成。 但……女儿好不容易高兴一会，清水里子也就没有破坏这份好心情。 “我切了一些水果，纱里奈你吃吗？“清水里子走到钢琴旁边，温柔地问道。 “酸吗？”清水纱里奈眼睛紧盯琴谱，生怕弹错。 “……酸，我特意挑选的。” 清水里子嘴角扯了扯，面容变得有些狰狞，为了挑选最好的水果，这些她可是每一块都尝试了一遍。 “啊！谢谢妈妈！” 清水纱里奈顿时转过头，兴奋地说道。 “妈妈喂，啊——” 樱红的小嘴张得老大，洁白的皓齿微微露出，小舌头就像是潜伏的刺客，准备随时跳出来突刺一样。 “自己吃，都多大了。”清水里子笑骂道。 虽然是嘴上这样说着，但还是拿起一小块柠檬，放到清水纱里奈嘴里。 清水纱里奈一口咬下，随后就像是过去东京时常变换的天色一般，五官都拧在一起。 “嘶——” 第五十章 麻烦转移，不为是一种策略 清水里子看她这副模样，只好露出无奈的笑容，说道： “太酸的话，就吐出来吧。让小水吃，它不会嫌弃你。” 小水是清水纱里奈养的一只流浪猫，捡回来的时候浑身脏兮兮的，但是洗干净之后，毛发竟然是亮丽的水蓝色。 就像清水纱里奈的姓氏‘清水’一样。 “喵~” 一只小猫敏捷地跳上钢琴，前腿伸直，后腿弯曲，坐在上面，尾巴一摇一摇。 还用小舌头舔一下爪子，样子甚是可爱。 “呀，小水，你来啦！” “喵~” “这有很多柠檬，你吃吗？” “喵！” ‘小水’猫毛瞬间耸立，平时不会抓老鼠的它，以绝不会出现的速度，跳下钢琴，后腿一蹬，逃出了这里。 清水纱里奈瞪大黑溜溜的眼睛，不可思议道：“小水原来会跑啊。” “傻孩子，哪有猫不会跑的。” “但是，刚捡回来的时候，就一直在沙发上趴着啊。” “这……” 清水里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绕开这个话题。 “纱里奈，你不是最爱吃甜的吗？怎么突然想起吃柠檬了？” 清水纱里奈听到这句话，可爱的小脸顿时拧了一下，似乎是把嘴里的柠檬给咽下去了。 随后仰着头思考了一会儿，说道： “因为网上的大家都说我这是‘酸了‘啊。” “什么意思？” 钢琴椅很长，清水里子坐在她旁边，替他擦擦因为柠檬太酸，冒出冷汗的额头。 “我在网上问{为什么喜欢的人身边有其他女生我会很不高兴？}，有好多人说，我酸了。所以，我想试一下酸是什么感觉。” “……是吗……”清水里子原本因为女儿努力而变好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欸，妈妈你怎么长皱纹了呀。” “啊，我是太高兴了，”清水里子把清水纱里奈的脸颊扭在一起，“你看，纱里奈也长皱纹了。” “放开啦，长皱纹的话，佐藤同学会讨厌我的。” “……” 巨大的客厅内，空气瞬间变得安静。 门口窥视的猫‘小水‘也不敢发出叫声。 “欸，妈妈，你脑袋上的血管怎么鼓起来了呀。”清水纱里奈看见那条青色的血管，好奇地摸了摸。 鼓鼓的，一蹦一蹦的。 “小纱里奈，妈妈有个请求，你可以答应吗？” “嗯，当然可以！”清水纱里奈看向自己的母亲。 “你是我的孩子对吗？” “对！” “平时妈妈是不是很忙，没时间陪你？” “对！” “所以，现在是妈妈好不容易抽出来的时间，把那群政客踢到……不是，请他们晚点再来找我，抽出来的时间，对不对？” “对！” “那，在我们母女两人独处的时间，妈妈不让那群政客打扰我们，纱里奈也可不可以不提起其他人的名字呢？” “……” 这一次，清水纱里奈沉默了。 清水里子呼吸困难了几分，心脏砰砰砰地跳，一股无名之火冲到头上。 我的女儿竟然因为一个外人，不想陪我待在一起？ 佐藤久司，最好祈祷纱里奈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否则…… 清水里子眼里闪过凶光。 “那……好吧。”清水纱里奈最终下定决心，脸上还是有些不舍。 “纱里奈为什么犹豫了，是不喜欢妈妈吗？” 清水里子，抱住自己的女儿。 闷得清水纱里奈有些喘不过气。 她奋力地挣扎出来。 “妈妈，最喜欢了。” “嗯嗯！”清水里子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就像是磕了药一样。 “但是……” 清水里子脸色僵住了。 “不能想佐藤同学，还是有些不习惯呢。”清水纱里奈脸色有些复杂，看起来有些不舍。 清水里子脸色顿时拉了下来，吼道： “佐藤久司！！！” 就在这时，铃木千绘仍然穿着那身古朴的女仆装，手里提着一个文件包，顶着怒吼走了进来。 她表情有些迷茫。 “清水里子大人，我是犯了什么错了吗？” 看到来人，清水里子深呼吸几下，把剧烈跳动的心脏平复下来。 “千绘，不是在对你说。” “……” 注意到她手里的文件包，清水里子问道： “你怀里的是什么，我不是对你说过，今天不处理文件吗？” 这道声音带着质问，清水里子的心情还是不太好。 铃木千绘不在意，或者说已经习惯。 在服侍清水纱里奈之前，她一直跟在清水里子身边，会见各种大人物，所以对清水里子的性格非常了解。 以至于在这道声音之后，完全没有反应。 铃木千绘走到清水母女面前，把手里的文件包递出去。 “这是佐藤久司今天的行动轨迹。” 清水纱里奈两眼放光，目光灼灼地盯着文件包。 离开一段时间后，她害怕佐藤久司喜欢上别人，所以非常焦虑，没心思学习。 为此，清水里子特意让人每天调查佐藤久司的行动轨迹，才让她静下心来。 最近出了一些问题，以至于最近都无法调查。 所以，当佐藤久司的信息再次出现时，她才会这么激动。 清水里子眉头又皱了几分，接过档案包。 纵使再不情愿，但也不能在清水纱里奈面前表现出来。 “水永叶音的风格，她给你的？”清水里子根据文件的内容，马上判断出来源。 铃木千绘解释道：“我出门买完化妆品，突然出现在车里的。” 旁边的清水纱里奈听到这句话，凑过来说道： “千绘原来还会买化妆品啊。” “……大小姐，我姑且还算是一个正常女性。”铃木千绘面无表情地说道。 “哦。”清水纱里奈悻悻地缩回头。 在她们交谈的功夫，清水里子早已经开始阅读这份文件。 就这个水永叶音的名头，就让她不得不谨慎对待。 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完，清水里子原本紧皱的眉头，现在像是根本化不开一样。 “太正常了，实在是太正常了。” 清水里子嘴里嘟囔着，同时又顾不得认真，快速翻到下一页。 “佐藤久司，还真是麻烦不断，连警卫厅都敢闯……” 第五十一章 神代茜 “轰隆！” 一道白光闪过，携着响彻天地的雷鸣声。 冰冷的大雨，将东京淋成落汤鸡，零零散散亮着几盏霓虹灯，充满萧瑟与落寞。 足立区，一座破旧的公寓内。 佐藤久司掀掉黑色的雨衣，上面露着几个因为大风，而刮破的大洞。 他被淋成了落汤鸡。 浑身湿透，头发湿哒哒地黏在一起，脸上布满灰尘，数不尽的狼狈。 佐藤久司看向怀里的女孩。 女孩还穿着那身碎花白裙，但是上面已经沾满了泥土，膝盖还有一处磕破的痕迹，慢慢地往下流着鲜血。 佐藤久司把她放在沙发上。 虽然神代茜还在沉睡，但是感觉到有人要离开，本能地抓住佐藤久司的手，紧紧握着。 还在害怕吗？ 佐藤久司盯着躺在沙发上的女孩，心里暗自叹了口气，轻轻那只冰凉的小手拉下去。 神代茜很快蜷缩成一团，脸靠在双腿之间，小手不安得放在脸颊旁。 一个人还未出生，在母亲身体里，就是这样的姿势。 所以当人极度恐惧时，就会下意识保持这样的姿势，来增加安全感。 佐藤久司想起了在某本心理学书籍里看到过的观点。 但是现在顾不得这些，他走回自己的卧室，拿着换洗的新衣服，冲进浴室。 在三道雷声过后，他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从里面走了出来。 神代茜依然在沙发上安睡。 现在的时间晚上十点，因为大雨，所以街道上并没有多少游荡的人群。 安静。 佐藤久司抱起神代茜，看着她脏兮兮的衣服，和被灰尘染成黑色的肌肤，心里一阵纠结。 走到浴室门前，又退过来，感觉有些不合适。 神代茜这副模样，一定是要洗漱一下的，但是自己又不太合适。 最后，佐藤久司抱着女孩，敲响了隔壁邻居的房门。 打开门的是一位六十岁苍老的女性。 “山本奶奶，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但是我这里实在是有件急事想找您帮忙。”佐藤久司满脸焦急地说道。 山本满知子用那双淡灰色充满浑浊的双眼，上下扫视面前怀里抱着一个女孩的少年。 “佐藤君，有什么急事就说吧，”山本满知子声音嘶哑，宛如递出魔药坏巫婆，“我这个老婆子能帮到你的应该不多。” “山本阿姨，您说笑了。”佐藤久司笑着说，“我能在东京租下这么好的公寓，还多亏了您的帮忙。” 山本满知子，生活在东京的一个孤寡老人。 老伴在一年前去世，佐藤久司还参加过那场只有零零散散几人的葬礼。 本来有两个孩子，却因为种种原因，离开了这个老人。 说起来很碰巧，佐藤久司能和山本满知子结缘，仅仅只是因为他来东京的第一天，扶了倒在地上的老人。 那个老人就是孩子刚刚离开的山本满知子。 在后续的交谈中，山本满知子得知他想在东京租房，就欣然把这所公寓的一个房间，以低廉的价格租给了他。 没错，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老人，就是这座公寓的主人。 “嗯。”山本满知子点点头，接下了这声奉承，“这个孩子是……” 她的视线看向浑身脏兮兮的神代茜。 “我亲戚家的一个孩子，”佐藤久司的笑容充满诚实和信服力，“这两天我亲戚家因为有急事，所以让我先照看一下这个孩子。” “那她这一身是……” “东京不是突然下起了大雨吗？我们两个一开始准备区游乐场玩，结果走到半路上，被淋了个落汤鸡。” 说道最后，佐藤久司还吐槽一句：“岛国的东京电视台真没用，非要等雨下得这么大，才发什么灾害预报。一群马后炮。” 这句话似乎对山本满知子非常受用，她眉眼渐渐松开，也跟着一起抱怨。 “呵，现在的年轻人啊，可不是那时候喽。” 佐藤久司见她逐渐聊开了话题，开始说出自己的请求： “是这样的，她毕竟是我亲戚家的孩子。您看，毕竟有血缘关系，我如果不帮也不和规矩，不是吗？” “没错。”山本满知子点点头，她喜欢守规矩的孩子。 “疯玩一天，我是准备让这孩子洗澡的，结果她就忍不住睡着了……” “我懂佐藤君的意思，想让我帮忙洗漱一下，是吗？” “对。”佐藤久司点点头，“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而我又要和它父母交代。” “没问题，这点忙，我这个老婆子还是会帮的。” 山本满知子接过神代茜，女孩在睡眠中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不安地扭动。 但是，山本满知子抱着她，换了一个姿势，温柔地晃动几下，女孩再次带着安详的笑容睡过去了。 佐藤久司刚想接过来的手，停在了半空。 似乎是看出来他的疑惑，山本满知子平静地说道： “我这个老婆子，好歹也当过母亲，并且养育了不止一个孩子，所以养孩子还是有一些心得的。” “厉害。”佐藤久司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同时口上称赞道。 “对了，”山本满知子问道：“这孩子叫什么？” “神代茜。”佐藤久司答道。 “……” 山口满知子的手臂轻轻一滞，然后又仿佛若无其事一般，又开始有节奏的晃动。 只是眼神变得愈发柔和了，盯着怀里的女孩。 佐藤久司注意到了她的异常，不禁开口问道： “您认识她吗？” “谁？” “神代茜” “那您为什么要那副表情。”说完之后，佐藤久司意识到了自己话里的质问，“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呵呵。”山本满知子慈祥地笑了两声，“没关系，你紧张是对的，出门在外，要对所有人都抱有戒心。” “是。”佐藤久司老实答应，毕竟现在有求于人。 “我啊……只是为这个孩子感到可怜而已。” “可怜？” “「神代」「茜」，神在人间的代行者的血。不得不说，敢起这个名字，不知道是胆大还是无知。这个意思已经等同于弑神了，不怕遭到诅咒吗？” “应该……没关系吧。”佐藤久司犹豫道。 他一直认为，如果只凭借名字，就判定一个人的命运，那么所谓的‘命运’也就只是一个强盗罢了。 世间之大，从不缺少巧合。 “没关系……没关系。如果只是没关系，你又为什么要紧张呢？” “这……她是我亲戚家的孩子。” 山口满知子的目光突然变得炙热，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似乎要从里面扒出什么东西一样。 “你确实……可以不信……” 第五十二章 你的期望? “佐藤君，等了这么长时间，喝一些热水吧。” “谢谢。” 佐藤久司接过微微发黄的玻璃杯，嘴放在杯壁，抿了一口。 淡淡的茶味，弥漫在口腔，回味悠长。 吧唧一下嘴，喝完之后竟然还想再喝一杯。 “抱歉，我失礼了。”佐藤久司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根据以往的接触，山口满知子是一个非常守礼节的人。 “呵呵，没事。佐藤君，以前也喝过茶吗？”山口满知子坐在沙发上，两手捧着一个茶杯，里面是淡绿色的茶水。 “喝过。” “哦？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喝刺激的饮品，喝苦茶的反而变少了。” “实不相瞒，我在学校加入的就是茶艺社。” 佐藤久司将杯里的热水饮尽，轻轻放在茶几上。 “茶艺社、茶艺社……应该不是那种混学分的社团吧。” “当然不是。”佐藤久司想起端坐在茶几前的少女，“我们社长对茶艺有过专门的研究，我受益匪浅。” “嗯，不错。” 山口满知子突然站起来，拖着苍老的身躯，向阳台走去。 佐藤久司赶忙上前搀扶。 老实说，他对这位老人的印象不错，毕竟，大半夜十一点有人敲门求助，不是谁都能做到帮忙的。 路过客厅的一处木床，上面躺着已经洗漱干净的神代茜。 女孩已经睡熟，白色的棉被盖住身体，有节奏的呼吸回荡在客厅。 安详的脸上，闪烁着属于年龄的童真。 与傍晚的模样天差地别。 阳台处有一个木椅，窗户半掩，从外面吹来瘆人的凉风。 雷声渐小，但雨还没停，雨点还在拍击窗户。 山口满知子坐在摇椅上，轻轻阖上眼。 佐藤久司走到窗户边，想把窗户关上。 “佐藤君，不必了。在这屋子里，让我闻一闻新鲜空气，感受一下文人所说的生命气息，滋味也不错。” “……好。” 佐藤久司退到木椅后面，轻轻摇动。 “这雨，从云中落下，最终的目标就是落在地上，迸溅、粉碎，然后再回归到天空，等待下一次死亡。佐藤君，你觉得呢？” “您说得对。”佐藤久司垂下眼帘，看着老人的满头银发。 “但是，就算是雨水，目标也很明确，那就是‘死亡’。那么，佐藤君你呢？你的目标又是什么，或者说你的期望又是什么？” “好好学习，好好生活，好好活下去。” “嗯，很普通呢。” “对，很普通。” 雨水声，熟睡的鼾声，钟表的摆动声，回荡在寂静的客厅。 两人不再说话。 等老人的呼吸声趋于平稳，佐藤久司松开摇晃木椅的手。 望向窗外，天空阴沉，但是天边隐隐泛起光亮。 佐藤久司走到木床旁边，看着神代茜熟睡的小脸，打消了带她回去的想法。 “佐藤君，你的期望是活下去，对吗？” “……对。”佐藤久司走向房门的脚步一顿，听着阳台传来苍老的声音 “那……当你站在悬崖，下面是万丈深渊，掉下去会摔得粉身碎骨，而你只要轻轻松手，就会获救。到那时，你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 “你是没有能力做，还是不知道怎么选择？” “选择。” “呵呵，看来我还是太小看你了。只要说出你最真是的想法就好。“ “把山砸碎，就不会有所谓的悬崖了。” “呵呵……呵呵……少年……少年意气……” 似怀念，似赞叹的笑声，久久不散。 …… 次日一早，佐藤久似醒来，望着有些陈旧的天花板，深呼吸几口，坐起来。 耳边有雨声回荡，隐约间雷声轰鸣。 熟悉的饭香，传入鼻尖。 佐藤久似穿上偏大的棕色拖鞋，一步一步顺着香味走过去。 桌上摆着粗粮制成的粥，和白面大馒头。 “呵呵，佐藤君起床了？” 山口满知子住着拐杖，慢慢地挪步走过来。 “嗯。您以前也在乡下生活过。” “那当然，当年老头子带我出来，我还拼命阻止呢。呵呵。”山口满知子露出怀念的神色，坐在椅子上。 佐藤久司没有说话，坐在桌子对面。 山口老爷子已经去世，他不想再引出山口满知子曾经的回忆。 见佐藤久司不再搭话，山口满知子开始说其他事。 “你不去看一眼神代……茜吗？” 她再说女孩名字的时候，刻意地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忌讳什么。 “当然，”佐藤久司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她在哪？我醒后，好像就没有见过她。” 老人伸出手，指了一个方向。 佐藤久司顺着目光望去，那里是洗手间。 原本还不错的心情顿时沉了下来。 当然，不是嫌麻烦，只是因为神代茜的问题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走到洗手间旁边，门半掩着，佐藤久司悄悄贴在门上。 里面传来阵阵抽泣声，娇柔哀婉。 佐藤久司没有推开门，靠着墙，坐在洗手间旁边。 “喂，茜，你要坚强啊。”他轻声说。 “……” 抽泣声一顿，但是没有停止。 “我知道一个故事，你想听吗？”佐藤久司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 “……” 没有理会女孩的哭泣声，佐藤久司自顾自地说道： “曾经有一个小男孩，住在一个四面环山，交通不便的贫穷小山村。因为他是父母偷情生下来的孩子，所以非常不受村民的待见，每天都被人在背后说坏话。” “……” “‘喂，看，这就是那对狗男女生的兔崽子。’像这样的话，每天都在听。” 大雨开始变缓，雷声渐渐变小。 东京上空的乌云奇迹般地开始变薄。 “但是，我是一个人，为什么要听别人的观点呢？那时的男孩很不服气，将积攒的怒气全部撒在学习上。学习到凌晨，这更是家常便饭。” “……然后呢？”女孩的哭声渐停，开始问道。 “然后？”佐藤久司轻笑一声，“当然是命运弄人，高考成绩一般，没有被名校录取。失败了。” “有用吗？值得吗？” “谁知道呢？”佐藤久司望着很有年代感的天花板。 第五十三章 来自地狱的电话 “男孩啊，当时很相信天道酬勤，但是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我这并不是说‘天道酬勤‘无用。只是，有时候选择比努力更为重要。” “最后……成功了？” “对啊，成功了。成为了远近闻名的软饭王，傍上了一个大小姐，得到了一笔巨大的资金。” “不信，男孩不是那样的人！” “对啊，事实是男孩努力的样子，被一个年轻的天使投资人看重了，所以给了他一笔微薄的资金。” “然后呢……”虽然声音仍带有哭腔，但是已经平稳许多。 “借着风口，傻小子的小作坊变成小工厂，然后创立公司，组成集团，一步一步爬上了财富的顶峰。” “好厉害呢……” “是很厉害，村民们赞不绝口，每天都担惊受怕，担忧这个凭名头就可以赚钱的摇钱树逃走，那位年轻貌美的天使投资人更是发出了交往邀请。” “完美的结局呢。”神代茜的声音竟然有些失落。 “不，结局不完美。当然，这是我自认为。”佐藤久司站起来，拍拍身后的尘土。 “为什么？” “获取一切财富，获取一切荣誉，满足一切欲望，只剩下空荡荡的心脏。就像你有一个特别喜欢的玩具，有天突然整个屋子都是。” “唔，感觉……怪怪的？”神代茜的语气有些疑问，听起来是思考了一阵。 “怪就对了，男孩就是那种感觉。” “最后呢？结局怎样？” “男孩拒绝邀请，次日二十几岁的他救下了一个小女孩，被卡车撞击的瞬间，获得了永恒的安宁。” “是悲剧呢！” 不知怎的，佐藤久司感觉她的语气隐隐有些兴奋。 应该是听错了吧。 “悲剧不悲剧的，这就是一个小故事。所以……”佐藤久司推开洗手间的门，看着怀抱双膝，坐在角落里的女孩。 “心情有没有好一些，茜。” 神代茜抬起头，脸颊还带有泪痕，眼睛红肿。 虽然已经换上新衣服，但是总给人一种，是活在过去，破旧布偶的感觉。 “要坚强，好吗？”佐藤久司说道。 “不好。”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凡事都有原因。就像是苏格拉底提出的因果论：每件事情的发生都有某个理由。同样，你不想回答我也是一样。” “大哥哥……”神代茜幽幽地眼神看着他。 “嗯，我很帅，我知道，所以不要吹捧我。” 佐藤久司摆摆手，嘴角露出笑容，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 “大哥哥，你好烦啊！” 神代茜起身，将笑容完美的佐藤久司推到门外，然后“咔嚓”一声，将门反锁。 山口满织子端着剩碗，从洗手间路过，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了眼反锁的门。 “现在的年轻人啊，唉——” “不是，我……” 佐藤久司刚抬起手，想要说什么，但是老人已经径直走向厨房了。 转过身，轻轻敲两下门。 “茜，快开门，山口奶奶给你留了一份早餐。” “不想吃……”声音有些沉闷，可以听出来神代茜心情不太好。 佐藤久司下意识说道：“茜是乖孩子，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间，要按时吃早饭，不然上课会犯困的。“ 初来乍到东京的时候，因为钱包余额不足，所以在私人教育机构，做过几天家教。 但是，那个机构主要收取国小阶段的学生，所以每天都是吵吵闹闹，总之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现在脱口而出的，就是那段时间，最长说的一句话。 等说出后，佐藤久司才察觉到不妙。 “妈妈……也对我说过……”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门后传出，其中夹杂着哭腔。 “我……”佐藤久司手伸向紧闭的门，但是停在了半空，“对不起。” “……“ 令人心颤的哭声，回荡在洗手间。 佐藤久司嘴角露出苦笑。 明明刚才哄得很好，结果自己一句话说出，立马回到吃饭前。 这该怎么办？ 一次不成功，第二次希望就更加渺茫了。 就在这时，兜里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因为是在别人家做客，所以他调的静音。 拿出手机一看，上面布满红色的未接电话。 而备注，清一色的是：水永叶音。 “……“ 佐藤久司突然感觉背脊发凉，从未有过的死亡感觉扑面而来。 要不，还是不接吧。 到时候就说手机没电，关机了。 “我啊，最烦现在的情侣了。既然能成为男女朋友的关系，那就说明可以将未来托付给对方，结果连最基本的诚实都做不到。唉——” 端着洗脚盆的山口满知子，从洗手间路过，盆内正冒着白色的热气。 她看见呆愣在门前的佐藤久司，问道：“佐藤君，你盯着老婆子我，是有什么事吗？” 佐藤久司回过神来，连忙摆手，“没事、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些学校的作业。” “高等学府还有作业？” “嗯，是实践作业。要统计一些东西，然后写成论文。” “很辛苦啊。” “没错，下个星期我就给学校提意见，请求给学生多一些假期。” “嗯，多提建议，是个不错的习惯。” 山口满知子说完，看了一眼佐藤久司停止震动的手机，疑惑地说道： “佐藤君，电话你不接吗？” “电话？” 佐藤久司下意识说道，随后才反应.过来，把手机竖在眼前，上面显示一个红彤彤的未接电话。 将手机踹在兜里，佐藤久司向阳台走去。 “茜，上次大哥哥身边的漂亮姐姐给我打电话了，一会儿再来哄你。” 门内传来“温和”的敲击声，但佐藤久司现在顾不得这些，急忙把电话拨打回去。 因为暴雨，温度有些下降，玻璃窗上面迷了一层水雾。 佐藤久司伸出手指，在玻璃窗上面划几下，晶莹的水珠滑落，露出一片漆黑的东京。 明明是清晨七点，但东京扔不见一丝光亮，黑压压的乌云，仿佛将大海抵在天空之上。 “嘟嘟嘟——” 几声之后，传来水永叶音辨识度极高的声音——想杀掉一个人，是怎么也隐藏不住的。 “佐藤久司！你到底在搞什么？！” 第五十四章 她的质问 “水永同学，不要激动，我们好好聊聊。” “我的电话必须准时接。我有对你说过吧。” “……没有。“佐藤久司回忆了一下，试探着说道。 “现在说了。” “是！水永同学的电话，我以后一定会准时接。” 佐藤久司听到背后的开门声，回头看了一眼。 神代茜牵着山口满知子的手，从洗手间里走出来，还顺便瞥了佐藤久司一眼。 总感觉……被讨厌了。 “佐藤久司，你昨天怎么回事，为什么电话打不通？” “不知道，可能是手机坏了吧。”佐藤久司拿起神代茜递过来的苹果，小小浅尝一口。 神代茜见苹果送到他的嘴里，一下也不肯久留，小跑回到了客厅。 嗯，苹果挺甜。 “你这语气，看起来最近胆大了不少啊。”水永叶音那边传来翻身的沙沙声。 佐藤久司下意识想起那白晢的脖颈，不禁咽了一下口水。 水永叶音似乎听见了，声音略带笑意：“怎么，刚离开一天，就这么想我？” “当然想，连做梦都想。”佐藤就司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噫——，你恶不恶心。” “不恶心，因为我所有的心都给了水永同学，所以不会存在恶心的情绪。” “滚滚滚，你的心你自己拿着，我恶心还来不及呢。” “不要啊，我好伤心。水永同学。” “我很高兴啊。”电话那边，水永叶音的声音变得有些欢快。 佐藤久司嘴角也下意识上扬，说道： “我也很高兴。” “你高兴什么？” “因为水永同学高兴，所以我也很高兴，而且可以高兴一整天。” “……你不说恶心的情话，会死是吗？” 佐藤久司脸色一僵，将手上的苹果核扔进垃圾桶，从旁边的果盘里再拿出一个。 “太伤心了……” “你的心情不重要。快说，你今天为什么会从警察局出来？” “呃……有些小事情。“佐藤久司挠挠脸颊，对水永叶音知道自己的行踪毫不意外。 “小事情？多小，你说说看。” “就是吧，”佐藤久司放下手上啃到一般的苹果，组织语言说道：”还记得四月的中旬的时候，路上碰见的那个气球不小心挂在树上的小女孩吗？” “记得。” “她叫神代茜，家里出了一些事故。” “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个……她家的事情，或许和我有一些关系，所以我肯定不能坐视不管。” “能耐不下。”水永叶音调侃道。 佐藤久司迅速向后瞄了一眼，确定女孩没在身后，才悄悄地对着电话说： “虽然那女孩才四五岁，看起来人畜无害，但是脾气可是真不小。” 像是怕她吃醋一样，佐藤久司立马吐苦水，女孩生气闹别扭的形象，被她说得惟妙惟肖。 “别在这给我装腔作势，你什么行踪，遇到什么样的人，难道我不会调查清楚吗？” “……水永同学，你真是太爱我了。”佐藤久司哭笑不得。 他刚刚说的是实话啊，没想到水永叶音还是怀疑了。 “那当然。还有，你不会真以为，一个普通人闯进警察局，然后安然无恙得带走一个女孩，会没有人发现吧。” “水永同学肯定不忍心看到我被抓走吧。”佐藤久司看向窗外。 暴雨依然没有停，撕开天地的白光，撕开东京这座城市。 虽然天气变得清新，但是让人心里感觉有些沉闷。。 “那当然，事情已经被压下去了。” 听到这个声音，佐藤久司嘴角含笑。 被人跟踪肯定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但是与其相对的，如果遇到麻烦，可以非常快地解决。 这也是他周末为什么有勇气独创警卫厅的原因之一。 “佐藤久司，继续解释一下吧。” “解释？解释什么？”虽然这么说着，但是佐藤久司的手已经紧紧握住了苹果。 “我不傻，你想做什么，我都能八九不离十地猜到。” “那水永同学猜一下怎么样？”他的声音突然变得积极。 “不猜。我就要你亲口对我说明事情的原委。” “这……”佐藤久司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在隐瞒系统的情况下，最大程度地将发生在神代茜身上的事情叙述出来。 …… “事情就是这样。虽然神代茜什么都没做，但是诅咒还是找上了她。” “……” 水永叶音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考。 佐藤久司听到了瓷碗相互碰撞的声音，清脆、利落。 他想起了昨天喝的那杯苦茶，不知怎得，嘴里竟然向要再喝一杯了。 “你是说，神代……” “神代茜。”佐藤久司提醒道。 “对，是神代茜。但是，我不喜欢在我说话的时候，有人打断我。” “抱歉。“ “道歉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的要点是你捡回来的那个女孩。“ 佐藤久司满脸别扭地说道：“她叫神代茜，并且不是捡回来的，只是正好在警察局碰到了而已。” “别总是打岔！”水永叶音愤怒道。 “是。”佐藤久司一直很乖乖听话。 “然后，在你……正巧碰到神代茜之前，不远处的一个胡同里发生了命案。” “对，那个人是一个街头混混，因为没有工作，所以每周都会管家里索要生活费。但是这次不一样，因为没有索要到理想的生活费，所以含恨在心。” “loser。”水永叶音毫不客气的说道。 “最后，那个人找准了一个机会，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刺向了自己母亲。” 佐藤久司说完，轻轻将手里的苹果吃得一干二净。 “接下来事情很狗血，那个杀人犯在游荡的路上，碰到了神代茜，一时间恶心大起，把目标放在了神代茜身上。” “然后……结局就是那个了。嗯——，从天而降，一道迅捷、威猛的闪电，将杀人犯劈成尘埃。” “不可思议。”水永叶音感叹道。 因为家庭的原因，从小到大，她姑且算是经历丰富，但是被一道从天而降的闪电劈死，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而另一边的佐藤久司，则是看向客厅沙发。 女孩坐在那里，双手抱腿，呆呆地看向地板。 第五十五章 应付过去和熟人再见 “你想怎么办？”水永叶音突然发问：“我不信那个人的死亡，和你没有关系。” “请带一点信任。我如果有那种能力，现在水永同学已经躺在我的床上了。” 佐藤久司突然发现窗户边有只小鸟。 小鸟的羽毛全部湿透，趴伏在瘦弱的身躯上，唯有一点干净的，就是那鸟头中间一抹鲜红的圆点。 这是什么品类的鸟？ “能说出这样的话，看来你的说喜欢我，是真的。” “我没有对你说过假话。” 阳台角落有一个纸箱，佐藤久司边打电话，一边把小鸟放在纸箱里。 “口说无凭，你怎么证明呢？” 证明？ 这能怎么证明？ 佐藤久司看了眼窗外，外面乌云密布，但阳光总算是挤进来一丝，不是那么漆黑。 “我对着东京的月亮起誓，如果对水永同学说谎，那么就让东京人永远看不见月亮吧。” “今天本来就没有月亮。” “看，连月亮都承受不住我的誓言。水永同学，我的心意，你感受到了吗？” “不要脸。” 佐藤久司嘴角上扬，在正心烦的时候，听到水永叶音的声音，感觉还不错。 雷声开始渐起，少女的声音逐渐听不清晰。 佐藤久司和她简单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佐藤久司走到客厅，茶香涌入鼻尖。 客厅中央有一个老旧的沙发，沙发上有只被缝缝补补的破旧兔子布偶。 神代茜拽着那一只耳朵，布偶的下半身在空中摇荡，莫名觉得有些可怜。 “茜，你的兔子会哭的。”佐藤久司走过去。 “……哭就哭吧，反正它只剩下一只耳朵了，哭也无所谓。” 神代茜说完之后，把兔子布偶随手一扔，自己则是双手抱腿，径直倒在沙发上，呈蜷缩的模样。 佐藤久司坐在沙发上，神代茜的脑袋就在他的大腿边，可以感受到女孩微弱的呼吸。 伸出手，摸了摸女孩的脑袋，有些像刚出生的幼鹿，摸起来很舒服。 “耳朵剩下一个，不是要更加坚强吗？” “不知道。小兔子不是大老虎，受伤肯定会哭的。”神代茜闷闷地说道。 “大老虎会哭的。” “不会！”神代茜低声吼道，在这种事情上，她莫名地倔强。 “为什么？” “因为大老虎很强！” “不，你说的不对。”佐藤久司笑着摇摇头。 “茜，你说人类更厉害，还是大老虎更厉害。” “……人。”神代茜不情愿地转过身。 “对啊，哪怕是威武雄壮的大老虎，也会被人类轻易地制服，抓起来放进笼子。那么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会哭呢？” “我不知道！” 神代茜像是赌气一样，说完之后，直接把头埋在沙发靠背里面。 茶香回荡，仿佛有魔力一般，能抚平人的心灵。 “大哥哥……” “怎么了？茜。” “妈妈走了……” 神代茜哭了，很小声地哭了。 如果佐藤久司没有仔细听，甚至都听不出来声音的微小差别。 他叹口气，轻轻拍着女孩的背脊。 “人走了，就是走了。我们不能为无法改变的事情伤心。你说呢，茜。” “但是、但是，我就是……想哭嘛！“ 抽泣声逐渐变大。 慢慢地，声音变得嘶哑，仿佛要将肺哭出来一般。 “咳……咳咳！”神代茜捂着喉咙，剧烈咳嗽。 佐藤久司扶着她的后背，让她坐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 “……“ 咳完又哭，哭完又咳，如此反复。 终于，第三次之后，神代茜体力支撑不住，再次昏迷过去。 佐藤久司坐着不动，轻轻抚摸女孩变得红润的脸颊。 正巧这时，山口满知子从厨房走出来，她一边解开虽然满是油渍，但仍然散发清香的围裙，一边拿着沏了半小时的茶水走过来。 “神代……茜，是个可怜的孩子啊。”山口满知子仍然不敢说出女孩的全名，将女孩的名字断开。 “在成长之中，总是伴随着离别。她一样，我也一样，其他国家的孩子，也是一样。” 佐藤久司想起了上辈子，自己有人，没人养的经历。 又想到了这一世，早早逝去的父亲。 最后，联想到自己本来就不多的寿命。 一时间，客厅的气氛变得异常沉闷。 山口满知子饮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 “我老了，比嘴皮子，肯定是不如你们这些年轻人。” “您说笑了。” “呵呵，时间不会因为一人就驻留再次。老婆子我不会说那些大道理，但是，我现在只想知道，她你想要怎么处理。” 山口满知子伸出她满是褐色圆斑的手，指向昏迷的神代茜。 “……我暂时看管。”沉默了一会，佐藤久司低着头说道。 “岛国的法律不会允许吧。” “手续应该已经办好了。”佐藤久司想起刚才那通电话，突然说道。 依据水永叶音的风格，她不会留下把柄。 同时，也绝对不会让佐藤久司身上，留下足以对她不利的把柄。 山口满知子愣了一下，将想要伸向后面的手，给收了回来，笑道： “呵呵，不得了、不得了啊，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喽。” 说完，山口满知子挪步走向阳台，窗外是下了一夜，没有见小的暴雨。 她静静躺在摇椅上，没有再发出声音。 佐藤久司收回视线，把躺在沙发上的女孩抱在怀里，和山口满知子道别后，走出了屋子。 平时忙碌的楼道，现在变得异常寂静。 每个房间都将门反锁，偶尔有咒骂声，从门后传出来。 听得出来，他们都对这天气很不满。 毕竟，今天东京电视台，又发布了灾害预警，将预警时间继续延后了一个星期。 并且禁止了一些活动，比如出海捕鱼、大型聚集展会、以及一些学校的开学也被禁止。 这其中，不包括佐藤久司所在的高等学府。 他的学校，只是延后了一天，给学生们一些适应的时间。 看来，这所学校，应该是知道些什么。 “佐藤同学……好久不见。” 一道俏生生的女声，打断了佐藤久司的思绪。 他向楼道拐角处看去，只见一个打扮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眼睛的少女正站在那里。 但是，只凭那双能说话的眸子，佐藤久司就认出了来人。 “清水……纱里奈？” 第五十六章 厨房，蹲下，危险，要做防护! “嗯，佐藤同学你好！“少女俏生生的答道，同时摘下了头上的黑色帽子。 佐藤久司惊奇地发现，清水纱里奈脸上的长刘海已经剪去了。 脸颊微微红润，似乎要滴出水一样。 纤细的发丝，被一根蓝色的编绳绑在后面，有股英姿飒爽的气质。 “嗯——，我们分开也不算久吧。” “十三天零七个小时三十三分四十五秒。” 几乎是没有犹豫，清水纱里奈直接说了出来。 佐藤久司感觉，整个寂静的楼道，似乎都被微微照亮。 脸上的肌肉微微放松，老实说，他最不适应的，就是呆在长辈的家里。 毕竟，一个人越年长，识人的眼力也就越长。 而重生的他，是带有记忆的，所以从婴孩时代，他就刻意避开乡下和家里年长的长辈。 就是为了避免被识破。 “来，进来吧。” “嗯！” 佐藤久司走到405门前，掏出兜里的钥匙，打开门。 清水纱里奈跟在他身后，一起走进房间。 屋内和昨天没有变化，简约、整洁，除了生活必需品，没有其他装饰用的物品。 客厅中央，是和山口满知子同款的破旧沙发。 但是沙发表面看起来非常干净，隐约能看见上面的布料已经被洗得褪色。 “呼呼呼——” 不断呼啸的风声，传入佐藤久司的耳朵。 他突然想起来，昨天因为事态紧急，所以忘记收拾已经洗干净的衣服了。 就在这时，身后的清水纱里奈黑溜溜的眸子一转，提议道： “佐藤同学，阳台上的衣服交给我吧。你想把茜酱安顿好。” “你……” “没事的，不辛苦。” 清水纱里奈推佐藤久司的背。 “不是，我是想说……” “衣服我会喜好的！请佐藤同学放心！” 把佐藤久司推到放进，清水纱里奈就像是国小的学生，接到老师发布的任务，满脸的荣誉感。 门“砰！“的一声，被重重地关上。 佐藤久司看着眼见紧紧关闭的房门，感受着胳膊上的重量，把后面的那就话说出： “你……怎么知道神代茜的名字。“ …… 卧室外，清水纱里奈见门没有被重新打开，狠狠地松了口气。 撸起袖子，将黑色大衣放在门口衣架。 扫帚在厨房的夹缝里——之前住的时候，没有事情，她就会在屋子里闲逛。 她穿着拖鞋，“啪嗒啪嗒！“地走过去。 似乎是因为拖鞋不太合脚，所以清水纱里奈直接把拖鞋甩到了一边。 左手哪扫帚，右边是扫帚自带的垃圾桶。 “好嘞！一定要好好干，让佐藤同学留下好印象！”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清水纱里奈满脸坚毅。 …… 十五分钟之后，佐藤久司拉开门，看见的第一眼，有瞬间以为是走错了房间。 但是瞄到门上的门牌号之后，确定这时自己的房间。 随后满脸谨慎地抬起脚，一边走，一边左右观望。 地板竟然擦得跟镜子一样，他都不忍心避免碰到，辜负清水纱里奈的辛勤劳作。 还没走两步，清水纱里奈穿着一个带有油渍的围裙，从厨房冒出头来。 “佐藤同学，你一定饿了吧，周马上就好了。” “……你这是……” 佐藤久司看了看地面，和非常整齐的客厅。 每一个家具仿佛都被精确到了毫米，整齐的有些怪异。 “嘿嘿，这可是我求了千绘很长时间，才特意教给我整理房间技巧的。” 说完之后，清水纱里奈突然钻回厨房，然后端着一碗汤走了出来。 “佐藤同学，汤已经好了，来吃吧。” “……“ 佐藤久司没有说话，默默地坐到餐桌上。 把婉端到自己面前，轻轻抿了一口。 韵味悠长，一股暖流顺着喉管，一路滑倒胃里，然后带着温度，传到五脏六腑。 雨声仿佛成为了背景板，点缀餐厅里的两人。 暖灯招抚下，少女的侧脸，仿佛闪烁着一层光晕，温柔又可人。 佐藤久司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仔细地品尝这碗汤的味道。 汤味渐甜，喝到下面，已经隐隐瞥见几个透明糖块。 佐藤久司浅浅一笑，说道：“清水同学，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喜欢糖吗？” “啊……这个……我说出来，你可不要陷害我。” “放心，不会的，我在我们系里，一只都是诚信度满分。” “唔——好吧，我喜欢池塘，是因为妈妈对我说过，不开心的时候吃一块糖。糖就会立马变得开心。” 她开心地继续说道，“我见佐藤同学，一直皱着眉头，所以突发奇想，准备了一份。” “……谢谢。 佐藤久司似乎感受到了某股神圣的东西，一时间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小声感谢少女的心意。 喝完之后，清水纱里奈自告奋勇，直接夺过佐藤久司手里的碗，一头扎进了厨房。 奇怪。 非常奇怪。 佐藤久司右手轻抚胸口，虽然汤已经喝完，但是那股暖洋洋的感觉没有消失。 水永叶音精致的脸庞在眼前闪过，刚才心里那股奇怪的感觉瞬间消失不见。 但是，少女突然在厨房哼起了歌。 这直接让他想起了两人第一次相见时的场景，顿时，那股奇怪的感觉，再次用上心头 佐藤久司选择忽略这种感觉，不去追根溯源，巡查产生这种感情的原因。 他走进厨房，发现少女正蹲在地上，似乎在下面寻找什么。 “清水同学，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啊？是佐藤同学！唔——，现在不需要帮忙，我一个人就行。” 说着，清水纱里奈突然趴在地上，手就要伸进去。 佐藤久司急忙拉住她的手，训斥道： “你在干什么，下面是管道，要是烫伤了怎么办？” 清水纱里奈愣了一下，感受到自己的手被温暖包围，顿时涨红了脸。 “对、对不起。佐藤同学，我知道错了！” “……算了，没事。” 佐藤久司看她诚惶诚恐模样，也不想再说什么，只是告诫一番，就离开厨房了。 从昨天到现在，总算回到自己的小屋子，一直浮着的心，也终于沉到了新湖下。 第五十七章 父母的消息，逐渐变得暴躁的天气 “好了，现在有空，给我说一下，今天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找佐藤同学！”清水纱里奈正襟危坐道。 “找我？”佐藤久司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透明的镜片，反射着来自厨房的暖光。 “嗯嗯嗯！” 清水纱里奈连连应了几声，那双会说话的，如澄澈小溪一般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他。 雷声伴在耳边，雨滴从天空坠落，溅起朵朵水花。 天气很沉闷，但是佐藤久司好像闻到了百合花散发的清香。 右手抬起，摸了摸镶着金丝的眼眶。 “这眼睛是怎么回事？“他问道。 “给佐藤同学买的。“见他对这件礼物有了反应，清水纱里奈心中萌发羞涩的喜悦，仿佛在心里埋下的小宝箱被挖出来了一般。 “我不近视。“佐藤久司淡淡地说道，同时又看了一眼墙壁上的钟表，开始想神代茜是不是快醒了。 “哎呀，也没花多少钱，等等……佐藤同学不近视的吗？！” “我不近视，是一件很惊讶的事情吗？” 佐藤久司将眼睛摘下，放在手里，用指肚轻轻摩挲金边。 嗯，是真金。 在清水纱里奈看不见的角落，佐藤久司的小手指微微颤了一下。 他好像……再次低估这些家族大小姐的财力了。 “佐藤同学不是学习很好吗？” “嗯，一般般吧。”佐藤久司想到上次全系第一的成绩，谦虚道。 这世界上能人还是很多的，不能太过骄傲。 “学习好，不是会近视吗？”清水纱里奈理所当然地说道。 “谁跟你说的？” “没人跟我说啊。” “你自己想的？” “嗯！” “为什么？”佐藤久司疑惑地问。 他不明白，这个脑袋里总是藏不住东西的少女，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因为，最近我的眼睛就感觉好累。”说着，清水纱里奈抬起手，揉了揉双眼。 “又熬夜玩游戏了？” “没有！”清水纱里奈羞红着脸道。 当初得知自己的身体没问题后，因为太过高兴，一晚上没睡觉，有些无聊，所以找了一些小游戏玩了一下。 但是，碰巧被起床晨练的佐藤久司撞见了。 “那是为什么？” “因为……学习啦。” 似乎是什么不能说的禁忌，清水纱里奈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佐藤久司凑到她的嘴边，才勉强听清。 “学习？真的？”佐藤久司不太相信。 当初虽然是被迫同居，但是毕竟一起生活一段时间，所以少女什么性格，他还是了解的。 说之前的清水纱里奈学业只有国中一年级的水平，一点也不过分。 清水纱里奈鼓起小脸，有些不服气。 “佐藤同学，我很聪明的！” “……嗯，我没有说你笨。”佐藤久司很不礼貌地上下扫视她一眼，笃定地说道。 对了，清水纱里奈为什么会突然来这里？ 刚才只顾神代茜的情况，没有对这问题多做猜想，现在回想起来，竟然感觉有些荒谬。 一个不太熟悉的女生，自己让她轻而易举地进到自己家里。 甚至一点警戒心也没有？ “佐藤同学，我不笨！” 佐藤久司紧皱眉头，突然说道：“笨不笨先放在一边，你不是已经回家了吗？” “对啊。”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听到佐藤久司说的话，清水纱里奈脸色一愣，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凑到他的耳边，偷偷地说道： “佐藤同学，我这里打听到了一个消息，只是……” 突然的支支吾吾，反而勾起了佐藤久司的好奇，他问： “清水同学，你现在真的学习很好？” “当然！” 突如其来的话题转移，让清水纱里奈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挺起两团巨大的山脉，骄傲地说道。 “三角函数的导数公式？” 几乎是下意识，清水纱里奈立刻答道： “(sinx)''=cosx、(cosx)''=-sinx、(tanx)''=sec^2x、(cotx)''=-csc^2x、(secx)''=tanxsecx、(cscx)''=-cotxcscx。” “……完全正确。” 佐藤久司感到不可思议，难道清水纱里奈是天才？ 但是，这样事情反而更好办。 “清水同学……” “嗯？“清水纱里奈歪着头，有些呆萌地看着他。 “清水同学，你也不想学习不好的事情被同学们知道吧。” “……” 清水纱里奈瞳孔逐渐扩大，然后慢慢变得涣散。 双手抱肩，之前不小心在网站上看到的画面，逐渐在脑海里浮现。 威胁……捆绑……然后做这样，那样的事情。 脸颊逐渐变为樱色，小小的耳垂，就像是春日的苹果一样诱人。 佐藤久司惊奇地看着她。 因为下雨的原因，今天的天气微凉，清水纱里奈的头发上，隐隐有白气升起。 跟冬日的小笼包一般，甚是可爱。 佐藤久司情不自禁地拍拍她的脑袋，感受是不是真的熟了。 “佐藤同学……八嘎、hentai。” 清水纱里奈小声地抱怨，不情愿地挪到佐藤久司前面。 低下头，红着脸，小声地说调查到的情况。 …… “轰隆！” 随着窗外一声巨大的雷鸣，神代茜被瞬间惊醒。 因为汗水而黏在一起的头发，随着脑袋的摆动，逐渐飘到眼前。 睡梦中温暖的一幕，似乎还残留在眼前。 妈妈的怀抱，爸爸的抱怨，以及生日会上的生日歌。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还在昨天。 但是陌生的天花板，带着浓重洗衣粉味道的床单，简洁的墙壁，都在提醒着她：这是现实！ 感觉心脏空荡荡的…… 神代茜努力不回忆那些过去，抱着双腿，呆呆地看向窗外。 雨还在下，随着樱花树枝干的弯曲，东京上空乌云的变换，刚刚有些减小的雨势，现在变得越来越强。 “走了……都走了……只有我一个人……” 空洞的眼神，没有情感波动的声音，在雷光的照映下，神代茜的影子逐渐开始拉长。 屋内气氛变得压抑，一些小昆虫，纷纷逃离这里。 就在这时，一道敲门声，打断了寂静。 “咚咚咚！” 神代茜视线看向这边。 “茜，有一个不算好的消息，你要听吗？” “……什么？” “你父母的消息……” 慢慢的，神代茜的眼神恢复灵动。 “嗯。” 第五十八章 温馨的夫妻照 门吱呀一声打开。 清水纱里奈躲在佐藤久司背后，偷偷伸出一个小脑袋，朝里面看去。 时间是上午八点，换做平常，太阳已经爬出了天边。 但是，连绵一夜仍不见停的暴雨，却将阳光死死遮住。 耳边伴着鸣笛声。 佐藤久司猜测，雨天影响的可能不止渔业和农业。 透过屋内的窗户向外看，鳞次栉比的写字楼，伫立在暴雨之下。 平时宽阔，没有多少人烟的十字路口，现在也变得人满为患。 车头与车尾相接，车门互相打开，下来两个人能互相对骂。 警卫厅的警笛，发出刺耳的声音，距离车祸现场，还有一段距离。 警员们只好下车，身上披着黑色的雨衣，手里举着刚刚被吹坏的雨伞，艰难行走。 佐藤久司收回视线，看向屋内。 和自己离开时没有两样，唯一有区别的，或许就是那股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的空气了。 他看到床上没有女孩的背影，走过去，在床边搜索。 终于，在窗帘的下摆处，佐藤久司发现了身上盖着白床单的女孩。 “终于找到你了，茜。”佐藤久司松口气。 神代茜毕竟是自己带回来的。 如果出现意外，不说在睡梦中，神代阿姨会不会找上自己，就论他自己那颗良心，也不会心安。 佐藤久司沉默了一会，刚想开口说话，便被神代茜的声音给打断。 “嗯。”神代茜小小应了一声，抬起头，“爸爸、妈妈，可以活过来吗？” “抱歉，不可以。” “那……” “我、我来说吧。”清水纱里奈从后面探出头，举着小手说道。 神代茜看过来。 “是这样的，在叔叔阿姨走了之后，我得到了一个消息。” 清水纱里奈咽了咽口水，小跑到门口的衣架旁，从黑色大衣里掏出了什么东西，然后又小跑回来。 伸出手，给两人一看。 这是一张崭新的照片，上面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高大的榉树，和煦的阳光，几个滑梯建在榉树旁边，三人脚下是一个儿童皮球。 佐藤久司记得这里，这是东京的一处小公园，曾经他还在那里当过除草的兼职。 女人抱着裹着纸尿裤的孩子，男人站在旁边温柔地笑，看起来非常美好。 佐藤久司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男人的面孔、轮廓，感觉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爸爸……” 耳边传来微小的喃喃声，佐藤久司猛地低下头，观察神代茜的面容，在上面找出了男人的一丝痕迹。 佐藤久司犹豫着说：“茜，他就是……” “是爸爸，”神代茜紧盯照片上的男人，“杀掉妈妈的凶手！” 她身体旁边，手掌紧握成小拳头，娇嫩的皮肤遮不住的青色血管。 “怎么回事？”佐藤久司问。 神代茜目光变得低沉，盯着照片上的女人，说道：“我不认识她，但是，那天我看到她和爸爸在厨房抱在一起，然后……妈妈回来了。” “神代阿姨……看见了？” 神代茜看向他，轻轻点头。 “……” 佐藤久司突然站起身，走到阳台，打开窗户，湿润冰冷的空气传入鼻腔，清凉瞬间涌入大脑。 心烦。 事情已经很明了，丈夫出轨，被发现，对方受不了离家出走，然后双方都出了悲剧。 虽然这件事和佐藤久司无关，但是脑海里竟然下意识浮现出水永叶音的脸，随后又被清水纱里奈的笑脸给冲散。 越来越心烦，脑袋仿佛被棉花给塞住，任何的思绪、想法，都很难传出。 “呼——” 佐藤久司深深地呼了口气，将新鲜空气传入体内，冲去脑海里繁杂的思绪。 转过头，发现清水纱里奈正满脸担忧地看着他。 佐藤久司露出笑容，意思是：我没事。 不管怎样都话题，一旦牵扯到生死，都会变得异常沉重。 他走到清水纱里奈身边，同时揉了揉神代茜的脑袋，对方则是很不耐烦地甩了甩头。 神代茜低声说道：“大哥哥，我有个请求。” “嗯，说吧。” “带我去找照片里的那个女人。”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只是想。” “茜，我对你说过，凡事都有因果，你为什么想找那个人，你找到后又想干什么，这些都是我应该考虑的。”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但你是在求助我。” “你为什么这么烦！”神代茜的语气愈发激烈，直接站了起来。 “你是孩子我理解你，但是，我必须为别人负责。” 佐藤久司眉头紧锁，不管神代茜怎么说，他都死咬着不松口。 现在这种情况，他是的不敢放下心。 神代茜现在还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如何思考，会怎样做，下意识习惯是什么，他一概不知。 看刚才的照片，那个年轻的女人，年龄也就二十几岁，孩子也才几个月大。 虽然不该以极端的想法猜测，但是佐藤久司真不敢让了无牵挂的神代茜一个人行动。 神代茜看着他高大的身影，自己只能用力抬起头，才能看见脸。 站在那里，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安全、可靠，似乎一切麻烦的事情交给他都可以解决。 但是，同样的，也是那样不可撼动。 咬咬牙，她冲着佐藤久司撞过去，头狠狠地定在他的肚子上。 “让我出去！我自己去找！” “你放我出去啊，为什么要拦着我！” “”我只是、只是……想要问一下而已，为什么要喜欢爸爸，为什么爸爸会喜欢她。” “为什么要破坏我的家，她是坏人，大坏人！” “有妹妹没关系啊，好好谈一谈，茜也会喜欢妹妹的，不会讨厌，会好照顾她的。” “妈妈……妈妈不喜欢也没关系，偷偷告诉茜，茜会像妈妈一样，保护小妹妹。” “为什么都要走，为什么爸爸会把那个人带回家里，为什么妈妈会看见。” “都是那个人的错，如果、如果不是她来了，如果她在隐蔽一些，爸爸妈妈谁也不会死。” “小妹妹有妈妈，茜没有了，呜呜——” 说完之后，神代茜用力抱住佐藤久司，狠狠地捶打他的背，发泄心中的悲痛。 第五十九章 团子，团子，大家族团子～ 神代茜年龄不大，力道很小，打起来软绵绵的，佐藤久司赶不到一丝疼痛。 但那股撕裂一般的悔恨，厉鬼一般的仇怨，实实在在地传达到了佐藤久司心里。 失去父母的疼痛他懂，在重生到岛国三年的时候，他失去了父亲，并且是两世唯一的父亲。 说起来有些残忍，当初他竟然没有任何感觉，甚至有些庆幸，自己父亲终于在痛苦中解脱了。 但是，每当母亲在深夜，害怕到瑟瑟发抖，搂住幼小的他时，佐藤久司就会感受到真实的亲人离开。 而前世孤儿的经历，也已经烟消云散。 于是，佐藤久司伸出手，搂住女孩的背，用自己温暖的胸膛，紧贴她的脸颊。 窗外雨势渐猛，雷声渐响，乌云密集的像是要坠下来。 忽然，东京上空的乌云开始变换。 “「起风了，唯有努力活下去。」茜。” “唔——，你在说什么？”神代茜埋在他的怀里，闷声说道。 “没事，一本书的情节。” “讲的什么？” “主人公在深山的疗养院，陪伴有绝症的女友，最后女友死去的故事，在临近死亡的时候，感受到的那股生之幸福，让我羡慕。” “……” “我带你去见那个女人，但是答应我，不要像现在这样闹情绪好吗？” “……好。”神代茜抬起头，“你为什么这样帮助我？” “嗯——，先保密。你就暂且认为我欠你们神代家一份人情吧。”佐藤久司看着洁白的天花板，想起那个一直彬彬有礼的神代母亲，心中还是不免一阵唏嘘。 命运或许就是这样吧。 佐藤久司回过头，看向已经在联系司机的清水纱里奈，突然想起了一些遗忘的事情。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你在跟踪我？” “不是啊。”清水纱里奈扭过头，说道：“听妈妈说，是水永同学说给我们的。而且，能帮上佐藤同学的忙，实在是太棒了！” 清水纱里奈两手握拳，神色兴奋。 随后又感觉气氛有些不对，迅速捂住嘴，眼睛左右瞟。 “对不起，我激动了。” “……” “……” …… 东京，三谷区。 一辆黑色的轿车驶入，穿梭在雨幕中。 一栋栋矮小的破旧公寓，歪斜着伫立在这里，进入其中，压抑感扑面而来。 轿车中，佐藤久司坐在靠窗的位置，向车窗外面望去。 暴雨之下，还有穿着蓝色工人服的中年人，打着廉价的透明雨伞，在路上行走。 一阵狂风袭来，吹得雨伞整个倒转过来。 中年人将坏掉的雨伞握在手里，顶着大雨，艰难地往前走。 佐藤久司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这个人，为了养家糊口，所以才来东京打拼的人。 毕竟，东京是大城市，机会很多。 如果是同样的工作，比起乡下，工资应该会高上不少。 还有医疗、教育、衣食住行，条件都会发达。 而这些信息，都是他高中一年级，刚来到东京，亲自体会到的。 当初，他也是这些人之中的一员。 “佐藤同学，一会儿该怎么办？” 清水纱里奈正伸出手，盖在神代茜冰凉的小手上。 企图让神代茜获得一丝暖意。 佐藤久司记得，两人的手好像都是非常冰凉，握在一起真的有用吗？ 把视线从手上收回，他说道：“确认是住在这里吗？” “是的，”清水纱里奈点点头，“一个警视厅的阿姨告诉我的。” “阿姨？” “嗯，好像是什么警视监。” “好吧，至少消息来源可靠。”佐藤久司明白警视监是什么职务，所以一瞬间就明白了阶层的含义。 “我一个人进去，看一下情况，你们现在外面等着。” 佐藤久司说完，看向坐在旁边，一动不动的神代茜，说道：“尤其是你，茜。乖乖呆在车里，知道吗？” “……嗯。” 在一个平平常常，和其他破旧的公寓并无差别的小区，轿车缓缓停下。 佐藤久司打开车门，撑起一把黑色的雨伞，走出去。 脚踩在水坑里，溅出的水花洒落在雨靴上。 走到楼底下，推开破旧的铁门，一股像是垃圾堆在一起，然后发酵的味道瞬间冲出。 佐藤久司皱了皱眉，继续向里走。 他曾经在垃圾场打过工，所以这味道对他的影响不大。 走到楼梯口，一个穿着保安服，仰躺着的老保安坐在那里。 “您好，请问立石步美是在这里吗？”他问。 老保安慢吞吞地坐起来，随手戴上了一副有许多划痕的老花镜，盯着佐藤久司看了一会儿。 “你是……” “您好，我姓藤佐，是立石步美乡下的朋友，来东京正好顺路看看她。” 佐藤久司笑着说道。 那是一种神奇的笑容，看到的第一眼，就会下意识相信他，没有任何理由。 “立石……步美？” “对，她是住在这层楼吗？” “嗯——”老保安露出烦恼的表情，抬起手用力敲了敲脑袋，“哦，记起来了、记起来了，五楼，506。” 佐藤久司道谢，转身向楼梯走去。 “哎哎哎，小伙子，小心点，楼梯上不好走。”在说某个词汇的时候，老保安特意加重了语气。 “谢谢。” 佐藤久司做出了然的表情，向楼上走去。 入目便是漆黑的楼道，头上是声控节能灯。 佐藤久司用力踹了一下地面，发出“咚”的一声\/ 楼道瞬间变亮，果不其然，剩下的外卖、衣服包装盒、废弃的玩具，各种各样的垃圾，堆放在拐角的地方。 墙壁上写着各种污秽、下流的词语，从楼下一直写到楼上。 佐藤久司避开垃圾，刻意不去看墙上的字，一步一步向五楼走去。 到了五楼，可能是楼层较高的原因，垃圾少了许多，空气变得清新一些，而画在墙上的字，一直蔓延到三楼。 佐藤久司数着门牌号，发现{506}是最里面那间。 走得越来越近，耳边传来悦耳的歌声，温婉、悠长。 “团子~团子~大家族团子~大家族顽皮捣蛋的团子~” 原本婴孩的哭啼声停止，只有歌声回荡在走廊。 第六十章 温柔的母亲 女人有着一张温柔的鹅蛋脸，长长的头发尾端绑起，垂在胸前。 似乎是因为孩子，想要通风换气，所以窗户被微微地打开。 窗外仍然在吹大风，但进到屋里，却变成了清凉的微风。 每当这时，调皮的发丝，就会轻轻撩动女人的脸颊。 女人脸上露出烦恼的表情，一只手抬起，将发丝撩到耳后。 怀里的孩子似乎发现了女人的魅力，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想要抓女人的脸颊。 女人露出温柔的笑容，低下头，尽情享受孩子的抚摸。 佐藤久司看了眼时间，女人和孩子的互动已经持续了一分钟，门也一直伴掩着，鞋柜上还放着买好的新鲜蔬菜。 似乎是因为太忙，所以忘了。 孩子突然开始啼哭，女人又继续唱歌，但这次好像并灭有作用。 终于，尝试无果后，她轻轻扯开自己的衣襟…… 佐藤久司看到这里，把门渐渐合上，尽力不打扰到屋里的孩子。 没过多长时间，门再次被打开，只是这次开门的，是刚安抚好孩子的女人。 “你好，刚才真是抱歉，让您见笑了。”女人面带歉意，对着他道歉。 佐藤久司有些不解，“为什么要对我道歉，明明我是来偷窥的。” 没有经过同意，擅自在门口偷看，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偷窥。 “是我没关好门，不怪您。” 所以说，岛国人就这一点比较麻烦，总是动不动弯腰道歉。 “……先进去吧，我有事情想问你，关于神代佑一的。” 佐藤久司不喜欢无故的歉意，直接把其它的话题插入其中。 “这个……屋里有些乱，”立石步美脸色有些尴尬，“可以让我收拾一下吗？” “……随意，这是你的屋子。” 立石步美转身走进门内。 佐藤久司听见了锁门声。 他略有些烦恼地揉揉眉心，对于这种温柔的女性，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时间不长，大概是十分钟，立石步美又把门打开。 佐藤久司注意到，鞋柜旁那双穿过的男士拖鞋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临时的一次性拖鞋。 将这一幕藏在心中，换下雨靴，走到屋里。 “你这么放心我？不怕我是坏人？” “当然不怕，看您的面相，一眼就能知道，您是一个温柔的人。” 佐藤久司看到她垂在两旁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也稍稍拉大。 真的只是温柔？ 佐藤久司坐到沙发上，立石步美盈盈走进厨房，准备引用的茶水。 趁着这么一会儿，他开始观察这个房间。 屋子不大，对比佐藤久司的出租屋，这个还要小一些，但是如果只是一个人居住的话，这样的大小，并没有什么问题。 客厅里的孩子早已经不见，只剩一个粉红色拨浪鼓孤零零地掉在地上。 孩子应该是被抱到了卧室。 立石步美端着茶水走过来，洁白的瓷碗里，盛着深绿色茶水，上面还浮着几片茶叶。 “您请喝。” 她过于热情，让佐藤久司无法拒绝，接过瓷碗，抿了几口。 “茶水非常好喝，立石小姐您是经常泡吗？” “不，只是爱好，偶尔泡一泡，自己喝而已。” 立石步美温柔地笑着，眉眼弯起，那张鹅蛋脸总是惹人亲近并产生好感。 佐藤久司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但是默默地把茶水放下。 “立石小姐，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三谷区警视厅的藤佐警部。” “嗯，您好。” “请问您是神代佑一的妻子吗？” “对，是的。” 佐藤久司瞥了一眼她合上的双腿，继续说道：“两天前，神代佑一出了车祸，您知道吗？” “知道。”立石步美立刻露出悲怆万分的表情，“您看到我刚才抱着的孩子了吗？” “看到了。”佐藤久司点点头。 “她叫神代富美子，是我和佑一的孩子。他出事故之前，我们还开心讨论第二天带着孩子去哪里约会。” “您不是已经结婚了吗，为什么还要约会？” “藤佐警官，您知道茶宠吗？” “喜茶人士的小‘宠物’，但是听说保养起来很麻烦。”茶艺部有只天鹅样式的茶宠，水永叶音每天都会给它浇茶水，佐藤久司看见过好几次。 “您知道就好。”立石步美拍拍胸脯，松了口气。 “这跟您和神代先生为什么约会有关系吗？” “……道理大抵是相同的，只是用茶宠的说法比较贴切。” 佐藤久司点头。 嗓子有些发干，他拿起桌上的茶水，又喝了一口。 “我认为：爱情就像是养茶宠，需要每天浇灌，悉心保养，任何一点瑕疵，都会将之前的努力全部付之东流。” “这么严苛？”佐藤久司问。 “或许是习惯。嗯……或许这么说您就理解了，站街女，警官一定知道吧。” “当然知道。我的前辈们，曾经就为这群人非常苦恼。”佐藤久司侃侃而谈，就像是一个真正的警官。 “我的母亲就是站街女。”立石步美一脸镇静地说道。 客厅的空气，凝滞了一下。 一股说不清的气氛，在这里蔓延。 看佐藤久司这幅样子，立石步美轻笑一声，说道： “我从有意识开始，就知道这件事了，所以不必觉得我可怜，毕竟，我从一开始就是知情者。” “立石小姐，您现在是什么工作？” “是担心我步入母亲的后尘？警官大人，不必这么担心，我姑且还算是这个时代的产物，而我母亲，已经是上个时代的人了。” “所以，工作？”佐藤久司继续追问。 “厨师。” 立石步美从兜里掏出一个厨师证明，佐藤久司知道这个餐厅，就在里这里不远处，是一个民办的普通小餐馆。 “放心了？”立石步美歪着头，俏皮地看向他。 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像一个二十岁，年轻有活力的少女模样。 佐藤久司说道：“一份稳定、正常的工作，是在东京生存下去的根本。” “听这话，藤佐警官似乎也有过失业的经历？” “算是吧，陌生人来到外地，总是需要适应的。” 到现在为止，佐藤久司觉得交谈还比较顺利。 第六十一章 到底谁才是第三者? “孩子几岁了？”佐藤久司问。 “还没到岁呢，才三个月大。”说起孩子，立石步美温柔的目光，注视阳台右边的一个房间。 佐藤久司也顺着目光望过去。 立石步美突然说道：“警官，您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听到声音，佐藤久司看向她。 “前段时间，我们调查……神代佑一死因的时候，发现了她有一个妻子。” “嗯。” “但不是你。” “……” 立石步美表情突然变得狰狞，眉毛直竖，嘴角咧开，血红的嘴唇，洁白的牙齿，有股异样的恐怖。 但是，下一瞬，嘴角微微抿上，眼角含笑，恢复到了最开始的模样。 刚才的一切，仿佛都是错觉。 立石步美好像对神代佑一有妻子这件事非常敏感。 敏感到提起这件事，就会大惊失色。 佐藤久司悄悄把她这个反应记下来。 “啊，抱歉，刚才我失礼了。”立石步美捂着嘴，面带歉意地说道。 “没事，我可以理解，”佐藤久司安慰道，“这样的男人我也唾弃，明明有这么爱他的女人，却选择别人。恶心！” 他心里有了一些想法，需要得到立石步美的验证。 但是，前提条件是获得对方的信任。 “藤佐警官多大了？” “今年二十五，怎么了？”佐藤久司谎报了一个年龄。 “二十五、二十五，”立石步美在嘴里念叨几句，“真年轻啊。” “是吗？我的同时总是催着我老大不小了呢。” “哈哈，看来警官您的工作氛围很好啊。” 佐藤久司笑着答道，“是的，现在带着我的前辈，是上一任退休的警事。你也明白的，岛国这个社会，要看氛围、人情、和面子的。多亏了前辈的帮忙，我才能有现在的人际关系。” “很幸福呢，藤佐君。”立石步美感叹一句，“想我二十五岁的时候，和佑一才刚刚相遇。” 佐藤久司察觉到了她转变的称呼，于是顺势而为，说道： “哦？听起来会是一个很有趣的故事，有兴趣讲讲吗？” “当然可以，”立石步美点头，“欸，藤佐君，你是腰不太舒服吗？” “哦哦哦，没事、没事。最近总是坐办公室，好不容易出一次任务，所以有些不适应。” 佐藤久司收回伸向背后的手，满脸歉意，就像是在心爱的女神面前出丑了一样。 “需要我揉揉吗？” “这……多不好意思。” “嘻嘻，藤佐君不嫌弃就好，我之前粗略得学过按摩的技巧。”立石步美起身，向着这边走过来。 佐藤久司半推半就，一不留神，就走到了阳台上的一处榻榻米上。 他慢慢俯卧在上面，因为有毯子，所以趴起来很舒服。 一只暖乎乎的小手伸到腰后，沿着脊椎缓缓向上，力道时而重，时而轻。 很舒服。 “立石小姐，斯国一啊。” “谢谢警官夸奖，这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技巧罢了。” “我可不这么觉得，也不知道神代佑一那家伙怎么想到，立石小姐这么好的人都不抓住，反而去和别的女人结婚。” “……” 背后没有声音传来，佐藤久司挺起上身，向后面望去。 立石步美眼睛里蓄满泪水，一颗一颗掉落者，她纤细柔弱的手指，在脸颊上轻轻擦拭。 佐藤久司做出焦急的样子，赶忙说道：“立石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是我有什么话惹到您了吗？” “不，并不是，”或许是得到了安慰，立石步美停止哭泣，“我只是想到了佑一，当初约好游览全岛国的。” “……节哀。” 佐藤久司站起来，将立石步美扶到榻榻米上，自己则是坐在她旁边，轻声安慰。 “立石小姐，可以多讲讲神代佑一的事吗？我想不通是什么样的男人，让你有这样的反应。” 立石步美点点头，说道：“我和佑一从小一起长大，但是在高考的时候，他成绩差一些，所以只能留在本地上学。” “当我上完学，开始找工作的时候，发现佑一是我所在公司的前辈。” “我自然而然得成为了佑一的秘书，跟在他身边办事。” “感情，也开始慢慢萌发……” 说完一段，她又留下眼泪。 佐藤久司从榻榻米上拿起手帕，擦掉她脸上的泪水。 “立石小姐，然后呢？”他轻声问。 嗓音充满磁性，让人有种一遍没有听够，还想要继续听的错觉。 立石步美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 “这是我和佑一第三次约会，去「代代木公园」拍的照片。” “……你很美呢。” 照片上的三人都在笑着，阳光从树上的缝隙落在翠绿色的草地上，身后是儿童滑梯，脚下是一个小皮球。 这不是清水纱里奈手里的那张照片吗？！ 只是这张已经有了划痕，而那张则是崭新的。 难道是照相馆泄露的？ ‘看来以后拍情侣照，一定要嘱咐店家消掉备份。’ 不知道为什么，佐藤久司脑海里下意识闪过这样的想法，仿佛未来一定会用到似的。 摇摇头，将这个想法丢掉，继续说道： “真好，看神代佑一的表情，一定很幸福吧。” “……是的呀。”立石步美嘴角上扬，声音变得温柔，“这是第三次约会，我们约好第五次约会的时候，就在一起结婚。” “但是，”她话音一变，语气哀怨，“本来，昨天就是我们的第四次约会，但是……” 昨天？ 那不就是神代夫妇出车祸的那天吗？ 难道立石步美做了什么，才会导致这场事故的发生？ 佐藤久司旁敲侧击道，“第四次约会？很重要吧，毕竟是结婚前的最后一场了。” 立石步美突然将照片攥在手里，力道之大，连手上青色都血管都露了出来。 “对，非常重要！”立石步美像是咬着牙说出来一样，“佑一说给我一次惊喜，让我去他家，结果我们两个正亲热的时候，撞见了那个女人！” “……” 佐藤久司默默松开了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手伸到衣服内兜，按下手机的“挂断”键。 第六十二章 绝望的公寓 立石步美愤愤地说道，“明明是我先来的，凭什么让那个女人抢走佑一！” 佐藤久司觉得，像是这种话题，他还是不参与的为好。 一阵轰鸣声响彻天空，震醒了正在兴头上的立石步美。 她猛地捂上嘴，意识到了自己不该说的，赶忙慌乱地左右看，注意到一直盯着她的佐藤久司。 “藤佐警官，抱歉，刚才有些激动……” “……没事，可以理解。“佐藤久司笑着说道，面容温和，会让人下意识放下戒心。 立石步美悄悄握紧的左手，渐渐放松下来。 她充满歉意地说道：“我不应该把个人情绪带入到您的调查中，非常抱歉。“ “我不是说过吗，没关系的。” “非常感谢。” 她还是道歉，不敢放松一下。 气氛开始沉重，石川步美道歉后，便不再开口，佐藤久司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毕竟是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事，他不好插手。 而且，其中两个当事人已经…… 总之，现在这种情况，还是沉默为好。 就在这时，旁边的屋子里，突然传出孩子的啼哭声。 立石步美顿时变得焦躁不安，掌心出汗，臀部左右挪动，眼神慌乱地到处瞟。 “立石小姐，孩子要紧，我这里可以先等等。” “那……”立石步美一咬牙，“我先进去了，您可以在客厅随便逛逛，厨房也有一些新买的茶叶。” “嗯。” 得到肯定的答复，她直接冲入了房间，关上门反锁。 在门关上的一瞬间，佐藤久司看见她的眼神十分恐惧，但又有一丝庆幸。 原来她一直在怕我吗？ 从刚才开开始，他就一直在试图探清事情的原委，如果只听神代茜的一家之言，肯定是不准确的。 所以，从侧面打探情报，就是他刚才一直在做的事情。 事情出入不大，神代佑一婚内出轨，至于神代夫人和立石步美谁才是第三者，佐藤久司则没有兴趣了解。 「滴滴滴！」 「神代夫妇死亡原因已调查完毕」 「开始祛除神代茜诅咒……」 下一秒，血红色的字体蔓延在蓝屏上。 「未知原因！无法祛除！」 「调查中……」 「故障原因：异常主体神代茜拒绝诅咒祛除！」 「滴！」 「……」 视网膜上出现一段省略号之后，系统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这东西坏了？ 佐藤久司调出商城、个人面板，都可以用，但是那段省略号就静静地躺在屏幕上。 意思是神代茜的事情无法解决了？ 心里有股烦躁感升起，让他坐立不安。 原本听着还算悦耳的雨水声，现在却像锐利物品，划在玻璃上一样，刺耳、难听。 佐藤久司不得不站起来，走到窗户边，深深呼一口气。 当湿润的空气传来，顺着气管传入肺部，清凉感在脑海中升起，大脑总算变得清醒。 天只是微微亮，乌云偏向东边的位置，勉强落了一丝光亮。 或许那就是太阳吧。 在客厅中来回走动一会儿，在很多地方，发现不少遗漏的细节。 比如，在客厅的角落，散落着不少神代佑一的痕迹。 电视后面藏着的夫妻照、厨房里的阳台上，有专门给男人服用的保健品、沙发背面，干净、散发着洗衣粉味道的男人衣物。 很正常，正常的就像是普通夫妻的房间。 走到立石步美进入的房间门口，他听到了若有若无的哭泣声。 轻声走到门口旁边，门的材质不好，所以就算是不刻意听，立石步美的话，也可以清晰的传出来。 “富美子乖，不要哭哦，要乖乖睡觉，要不然外面的坏人就会来吃掉你的。” “富美子乖，饿了的话，就先用妈妈的吧，奶粉的钱昨天攒好了，一会儿去给你买。” “富美子乖，乖乖睡觉，是不是昨天晚上吵到你了，但是，妈妈要养你，所以忍耐一下好吗？” “富美子乖，以后千万不要被男人骗，不要像妈妈一样，最后落得一个一无所有，所以……只要相信妈妈就好了。” “富美子乖，要好好听妈妈的话，不要哭得太大声，好吗？这雨天，让你的哮喘更严重了。” “富美子乖，一切都是为了富美子，只要是富美子，一切都是可以的……” 后面的话，佐藤久司就听不清了，因为他已经走到了玄关，就算是门再薄，立石步美的声音也传不到这里。 换好雨靴，一只手拎着伞柄，一只手拎着拖鞋，走出门外，悄悄地把门合上。 楼道还是很冷，因为外面有雨。 楼道很黑，因为头上的节能灯已经坏了。 佐藤久司低着头，走到楼梯口，曲曲折折的阶梯，就像是深渊一般，看不到底。 迈入其中，扶着把手，试探着往下。 走到三楼拐角，楼道空空荡荡，他隐约间听到几个男人的叫嚷声。 “直田哥，我们今天去哪？” “去哪？嗯——，跟着我上五楼，听其他兄弟说，五楼很不错。” 佐藤久司的脚步顿了一下，幽幽地朝三楼漆黑的楼道望去，那里有几个房间开着门，门内点着温馨的灯。 …… 踩着水花，佐藤久司肩膀上搭着黑色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t恤，但是因为风大，已经被打上了水印。 他笑着对车里的三位女生打招呼。 “嗨，佐藤久司，成功归来！” “闭上嘴。” “铃木小姐，我有必要说一声，你只是女仆。” “闭上嘴！” “好的。” 身为一个贴心的男人，佐藤久司深知如何讨女生欢心。 适当的挑逗，有利于增进感情，但是不能过度，否则就会好事变成坏事，好感度下降。 佐藤久司瞥向车里的清水纱里奈，挤眉弄眼，意思是：这次的调查工作，我是不是完成发很好？ 她红着脸，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铃木千绘从后视镜上看到了这一幕，顿时眉头蹙起，“赶紧上车，在外面淋雨，很舒服吗？” “嗯嗯。”佐藤久司闭着嘴，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词汇。 铃木千绘心中一阵泄气，“张嘴，说话。” “不舒服。” “上车。” “好嘞。” 佐藤久司坐上车，刚才只是开一个小玩笑，毕竟刚才的经历，实在是让他心情有些沉重。 他不想把这样的心情传给三人，所以在车前活跃气氛。 在坐进去之前，他向后望了一眼。 破旧的公寓，第五层的一扇窗户，悄悄打开了。 第六十三章 只要我死了，大雨就会停了 要说佐藤久司这一生最不愿面对的事情是什么，在一个气氛沉闷，并且有不止一个女生的车内坐着，绝对能排得上数。 驾驶座的铃木千绘面无表情，手握方向盘，直直地盯着前方的路。 也对，开着车，不看前方才危险。 后排，清水纱里奈满脸沮丧，低着头。 刚才在电话中听到的事情，对她的打击不小。 在她心里，爱情应该是纯洁无暇、两人相濡以沫到老，这样的美好故事。 而出轨，则是极大的冲击了她的世界观。 但更让佐藤久司不敢相信的是，清水里子竟然会放自己的女儿出来。 他不相信，以清水家的力量，清水里子会不知道这件事的原委。 而且，清水纱里奈手里的那张照片，估计也是清水里子给的。 “清水同学。” “嗯？” “清水阿姨有没有嘱托你什么？” “嘱托？” 清水纱里奈抬起无精打采的小脸，仔细思考了一下，”妈妈说，让我仔细看一看这一路上的经历，用心思考，然后回去给她复述感想。” 说完，她就像被老师催促作业一样，脸上露出烦恼的表情。 佐藤久司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清水同学，距离你家，我想已经很近了。” “唔！” 清水纱里奈听到，急忙低下头，手捂着脸，看样子应该是在想如何应付作业。 佐藤久司视线向下看去，神代茜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眼神呆呆地注视前方。 看样子，受到的打击还是不小。 伸出手，摸了摸女孩的头。 “茜，你想知道的事情，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嗯。”神代茜稍微有了一丝反应，“妈妈那么好，为什么爸爸还会喜欢其他人呢？” “我不知道。”佐藤久司收回手，心里不是滋味。 客观承认，虽然和神代夫人没有见过几次面，但是，那个温婉，彬彬有礼，宛如大家闺秀的女人，还是让他印象深刻。 不论是行为习惯，还是言辞吞吐，都不是一个普通全职妈妈该有的。 但是，人死如灯灭，佐藤久司不想打扰她的安息。 “大哥哥。” “茜，怎么了？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拜托我，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你是爸爸那样的人吗？” 驾驶座的铃木千绘瞟向后视镜，低着头的清水纱里奈竖起耳朵。 神代茜的眼睛盯着他，佐藤久司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孩子质问自己。 于是，他发出了这一生中，唯一一次出自真心，并且愿意践行的誓言。 “我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我绝对不会辜负爱我，并且我也愿意去爱的人。” “……” “……” 神代茜和清水纱里奈沉默。 铃木千绘轻飘飘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说的挺好，不就是渣男吗？” “……铃木小姐，请不要忘记，您在开车，说话很危险。” “大小姐，怎么样，看清楚这家伙的本性了吧？”铃木千绘没有搭理佐藤久司的警示，反而问向清水纱里奈。 “清水同学，请务必不要相信她的话。” …… 到了公寓，下了车。 佐藤久司挥着手，向远去的黑色轿车告别。 右手抬起，想要牵上神代茜的手，但想了想，还是垂了下去。 “走吧。”他说。 走了两步，发现身后没有脚步声，回头望去，女孩披着黑色雨衣，一个人站在闪着白光的路灯下面。 “怎么不走？” “……” 她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佐藤久司叹了口气，走过去，想牵上神代茜的手。 神代茜快速地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 “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看你可怜。”佐藤久司答道。 “我不信，”神代茜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但是一脸谨慎，”妈妈说过，没有随随便便的好心，如果有，那一定是坏人。” 佐藤久司心里有些无奈，侧开雨伞，望了一眼明明是中午，但是仍然阴沉的天气。 就像是把整个大海全部搬到东京上空一样。 “东京的大雨，是从昨天开始下的，对吧？” “对。”神代茜小声答了一句，同时小小地后撤一步。 “我没记错的话，昨天，也是……神代阿姨去世的日子。” “……对。” “那么，神代茜，你为什么拒绝祛除诅咒呢？” 佐藤久司收回望向天空的视线，转而盯着女孩躲闪的眼睛。 暴雨止不住地下，歪斜的路灯闪烁着凄惨的白光，在这之中，神代茜娇小的身躯非常可怜。 “我听不懂大哥哥在说什么。” “既然听不懂，那你为什么要后退呢？” 佐藤久司一句话戳破真相，向神代茜的方向走去。 神代茜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是垂在两侧的手，已经悄悄握起了小拳头。 终于，当他抵达女孩心理防线的位置之后。 “我听不懂！” 随着神代茜像幼兽一般的低声吼叫，东京上空的乌云变换，一道粗如树干一般的电光从天而降。 如猛兽咆哮，刺眼的白光闪过之后，道路中央瞬间出现一个大坑。 附近的电子产品，齐齐发出玻璃破碎一般的响声。 “吱呀！” 歪斜的路灯支撑不住，摇摇晃晃地就要倒下。 “小心！” 随着佐藤久司的吼声，神代茜也从强烈的情绪中回过神来，抬起头，看到即将倒下的路灯，发出一声尖叫。 “嘎吱！！！砰！” 灰尘散去，显现出倒在地上的两人。 冰冷的雨水，拍在佐藤久司脸上，感觉到手臂上的重量，他总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咳咳咳！”神代茜猛地咳嗽几声，刚才有雨水呛到了她的嗓子里。 许久，身边才传来女孩虚弱的嗓音。 “大……哥哥，茜是不是坏孩子？” “不是。你很好，非常好，比大多数同龄人都好。” “为什么？” “因为你比大多数人都要勇敢，换做是其他同龄人，恐怕还是不敢认清现实吧。”佐藤久司胳膊肘撑地，试图站起来，“一个人，只有经常问为什么，才会得到成长。茜，保持这个习惯。” “大哥哥，你为什么要保护茜？” “为什么不保护？”佐藤久司反问道。 “因为只要茜死了，大雨就会停了。” 第六十四章 回归的日常? “茜，这句话可不能随便说，要埋在心里，当作秘密哦。” 佐藤久司站起来，把雨伞撑在头上，伸出另一只手，“大哥哥也有一个秘密，茜，你想不想知道呢？” “想。”神代茜被他扶着站起来。 得到女孩的回应，佐藤久司将雨伞偏向一边，在匆匆的大雨即将落到两人头上的时候。 “看，茜，天晴了。” 伴随佐藤久司这句话说出，一股怪异的立场，以两人为中心，扩散出去。 两人被沾湿的衣服瞬间变得干燥，不止于此，空中滴落的雨滴瞬间消失不见，逐渐向上，蔓延到天空。 似梦似幻雾气，似通天之柱一般，横跨在天地之间。 乌云开始变淡、变薄。 慢慢的，一丝小小的阳光，从厚重的乌云里挤出。 神代茜看着这神奇的一幕，小嘴巴慢慢张开。 但是，下一刻，阳光再次被赶回乌云外，大雨再次倾盆而下。 两人顿时被淋了个落汤鸡。 「水葫芦：野外出行的必备用品，葫芦内可以储存液体，并且会保持在装入葫芦的那一刻」 「免费试用已结束，请问是否充值继续使用？」 佐藤久司看了一眼价格，心里顿时破口大骂。 「一吨：200心动值」 「三顿：500心动值」 「七吨：1100心动值」 「……」 「1000吨：心动值」 什么破价格，是想让他引诱全世界的女生告白，然后拒绝收割心动值吗？ 但是，尽管如此，这也不够啊。 “大哥哥，你……“神代茜欲言又止，似乎不忍心往下说下去。 “啊哈哈，这是一次失败的魔术，茜你就当没看见就行。” 佐藤久司一边尴尬地笑着，并且寻找是否有永远删除键，一边把伞重新撑在头上，往公寓楼跑去。 神代茜跟在他的身后，他和她的手紧紧地我在一起。 走进公寓，碰到正在上楼的山口满知子。 她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全身淋湿的两人一眼。 佐藤久司和山口满知子打完招呼，带着神代茜直接上楼。 走到四楼，找到405房间，打开门走进去。 出租屋和离开时没什么两样，窗户半掩着，一阵充满湿气的微风，回荡在整洁、利落的客厅里。 没有贼，也没有穿着奇装异服，嘴里念叨听不懂的话的少女。 走到衣架旁边，刚想撩起衬衫，才想起来屋里还有别人。 “茜，你也换一下衣服吧。阳台右边有一个空着的房间，在里面的床上，放着你上次穿来的衣服，山口奶奶已经给你洗干净了。」 神代茜瞥了他一眼，换上崭新的室内鞋，向着阳台走去。 不一会，门关上、反锁的声音传过来。 佐藤久司无奈地摇摇头，褪去衬衫，换上一个黑色的无袖背心。 风呼呼地吹，声音有些凄惨。 他皱了皱眉，走到阳台，把窗户合上。 顿时，客厅变得异常寂静，和平时一样。 “咔嚓”一声，身边的卧室门打开，神代茜穿着碎花白裙，从里面走出。 “很漂亮嘛。”他称赞道。 “嗯……” 神代茜不安地扣着手指，因为袜子湿掉，所以光着脚穿拖鞋，十颗如珍珠一般的脚趾，在那里微微扭动。 看不出来，原来这么可爱啊！ “咕咕咕~” 肚子发出抗议，神代茜低下头，身前的两只手迅速捂住小肚子，脑袋瞥过去，不敢看向他 佐藤就司轻笑一声，摸了一下神代茜的小脑袋，温柔地说道： “等着吧，我去给你做吃的。中午了，茜一定很饿，” “……谢谢。” 声音很小，佐藤久司听不见，只好低下头，微微靠近。 他其实很不明白，有话就大声说，这个习惯似乎不在女生身上存在。 察觉到他靠近，神代茜退后两步，但是脊背碰到了墙，只好乖乖地站在那里。 “茜，有自信的女孩子，会更招人喜欢哦。”佐藤久司鼓励道，“而第一步，就是学会大声说话。” 声音很温柔，听到之后，会让人在心里浮现一个高大，但是并不令人畏惧的身影。 那道身影仿佛一直在眼前，像巍峨的山峰一样，不会离开。 永远不会！ 神代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就听从了佐藤久司的话。 “谢谢。” “嗯，这才对嘛。茜，我很喜欢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调皮捣蛋的样子。” “当初？” “对啊，当初的你，很可爱哦，结果现在变成了这副模样，当然，不是说这副样子不好，只是你当初的性格更容易受人欢迎。” 说完，佐藤久司似是感叹一般说道： “人的一声很短，短到一瞬间就会变老，但变化却不少，比如善良变残忍、活泼变木讷、热爱家人变得抛妻弃子。总之，我的愿望就是，当我步入将死之刻，身上还有一些东西保持着不变。” “听不懂，但是感觉好奇怪。”神代茜仰望着他的下巴说道——这样的身高，最高只能看见下巴。 “不需要听懂，你能认真听我说完，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说完，佐藤久司牵着她来到客厅。 神代茜自己坐到沙发上，佐藤久司给她打开电视，上面正播放着「声优大派送」。 神代茜不喜欢，换成了一个动漫频道。 他仔细看了一下，讲的是一只粉红色的猪如何冲上天，飞入宇宙，探寻真理的故事。 励志有激情，很适合小孩子看。 佐藤久司见她盯着电视，但是一副心不在焉，心情低沉的磨样，他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家庭出现这么大的变故，哪怕是他也不能波澜不惊。 神代茜现在能抑制住情感，不影响其他人，已经很了不起了。 “我去厨房准备午饭。茜，你有什么特别想要吃的吗？” “……都可以。” “茜——，要自信哦。” “我说，都可以！” 神代茜大声吼道，随后像是拼尽全力一般，微微喘气。 他可以明显感受到，经过这么一发泄，神代茜的状态，精神了许多。 “冰糖雪梨，茜你吃过吗？” “呼呼，没有，但是听起来好像不错。” “冰糖雪梨非常润喉，今天中午给你准备一份，这可是来自我老家的秘方，好好期待吧。” 第六十五章 水永家做客 吃完午饭，神代茜一个人回房间睡觉。 佐藤久司知道，她只是不知道该干什么，又或者说，还没有从打击中回过神来，所以想一个人独处一会儿。 佐藤久司充分尊重她的意见。 佐藤久司是一个不会强迫别人的人。 即使是午饭前，引诱神代茜发泄出心中的情绪，也只是想要缓解一下她的心情而已。 当然，今天学校休息，并不是说他没有事情干。 换好出行的衣服，上身一件白色卫衣，下身是黑色的休闲裤，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雨伞。 很简单，这是他一贯的风格。 将自己要出去的消息，告诉将自己闷在房间的神代茜，并把钥匙放在茶几上，他便一个人出门了。 下了楼，外面还在下雨。 撑开伞，雨滴落在伞面上，发出“砰砰”的声音，宛若鼓手在耳边演奏，悦耳动听。 因为大雨，东京的草木全部被浇了一个遍，全部焕发出生机勃勃的绿色。 佐藤久司心情很好，在上公交车的时候，即使拥挤，仍然还是面带微笑。 周围的人，纷纷侧视。 少年俊秀，嘴角含笑，既不让人觉得轻佻，也不会觉得高冷。 而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 「来我家一趟。」 「水永同学，难道是我们可以订婚了？」 「想得美，我有些是请问你，还有我母亲也想见见你。」 「这就见岳母，太早了吧，我有点怕。」 「你来不来？」 「来，当然来，既然是水永同学的要求，我怎么会拒绝呢。」 …… 事情就是这样，水永叶音邀请他到家里做客，而且水永母亲也想见见他。 如果说这是什么好消息，那可以肯定地说：不是！ 但是，心情就忍不住变得喜悦呢。 车到站「港区」，水永家并不在政治中心的千代田，而是在临近港口，商业繁荣的「港区」。 下了车，能看见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低着头，匆匆行走的社畜、在雨天，仍然要上补习班的高中生。 佐藤久司在车站处等候，水永叶音说一会儿有人来接他。 到站之后，等了一会儿，没有发现有人来接， 他坐在公交车站下面的木椅上，好在上面有东西遮挡，木椅没有被淋湿。 有些沮丧啊。 他这样想着，轻叹一口气。 旁边有路过的女高中生，看到佐藤久司顿了顿，向这边走过来。 俊秀的面庞，忧郁的气质，不经意间那瞥过的眼神，瞬间就吸引住了她。 这就是爱情的感觉吗？ “学、学长。” 佐藤久司扭过头，看到一个头发是亚麻色的少女，“你是？” 少女猛地弯下腰，双手向前举，“学长，可以加我的line吗？” 搭讪的？ 佐藤久司脑海里闪过这样的想法。 他摇摇头，说道，“抱歉，我有女朋友了。” “可、可是，我见前辈一个人坐在这里，一定没有……” “喏，我女朋友来了。”佐藤久司伸出手，指向前方。 少女扭过头看去。 一脸黑色的加长版轿车，穿过白蒙蒙的雨雾，驶向这边。 奇怪的是，明明是加长版，但是没有一点笨重的感觉，灵敏地行驶在人群之中。 “吱——” 黑色轿车一甩尾，车身侧过来，车门对着公交车站，瞬间停靠在路边。 停下来仔细一看，明明是在雨中穿梭，但是车身却很光滑，没有一丝划痕。 虽然她不懂车，但她也知道这车价格不菲。 车门打开，从里面走下一个身材傲人的少女，少女看起来比她年长一些，但却是一生中最美好的年纪。 “怎么是你？” “大小姐正好在水永家做客，我就被委托来接你了。” “好吧，但是……铃木小姐，你好像迟到了，我等了十五分钟。”说着，佐藤久司还看了一眼手机。 等等，不对，时间怎么没变？ 铃木千绘充满疑惑地看她一眼，用胳膊夹着伞柄，两只手摆弄手机。 过了一会儿，她抬头说道，“我没晚，时间还早一分钟。应该是你早来了。” 佐藤久司把手机倒过来，发现手机壳背面都是雨水。 这是……上午摔倒是时候进水了？ “你好，”佐藤久司看向身边的女高中生，”可以帮我看一下现在的时间吗？” “啊，哦，现在是……14：31。”女高中生说完之后，悄悄看向铃木千绘。 铃木千绘上身是一件黑色的夹克，下身是紧身牛仔裤，头发绑了一个高马尾，随着她说话，绑好的头发左右甩。 干练、冷酷、帅气。 佐藤久司发誓，他绝对不想拽她的头发。 “行了，时间不早了，上车。”铃木千绘重新坐回驾驶座，胳膊靠在车窗，酷酷地对他说道。 “等我一会儿。” “？” 佐藤视线转向身边的女高中生，发现她盯着铃木千绘，盯得眼睛都直了。 “我先走了。”他说道。 “……“ “同学。”他的声音微微拔高，女高中生这才反应过来。 “是，前辈！您一路走好。” 女高中生突然立正，毕恭毕敬地对他说道，眼神中充满尊敬。 “……” 等他走到车门旁边，马上就要上车的时候，女高中生突然凑过来，略有些害羞地说道： “前辈、前辈，您知道那位前辈的line吗？” “哪位？”佐藤久司疑惑地问道。 女高中生手抬起手，不好意思地指了指驾驶座。 “……“ …… 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人烟变得越来越少，渐渐的，到了只有警卫巡逻的巨大宅院。 宅院外面，有很多打扫的女仆，只是她们脸上都闪烁着机械一般的木讷。 铃木千绘从后视镜瞥了他一眼，似有意，似无意地说道： “别看了，水永家比较严苛，所以这里雇佣的女仆都是这样。” “压榨？”佐藤久司问。 “不要那么果断，要看是什么情况。在整个岛国，如果能在水永家当一年的仆人，可以直接在除东京外的任何一个县里面，买下一座不错的家庭房。” “……真富有啊。” 佐藤久司由衷地感叹，甚至也有一丝心动。 第六十六章 两位少女，佐藤少年的悲惨修罗场 车缓缓驶入，路边的仆人鞠躬敬礼，给了佐藤久司一种自己本来就该在这里生活的错觉。 不行，不能被错觉迷惑。 佐藤久司摇摇头，从错觉中回过神来。 脚踏实地得到的权力才会安稳。 黑色轿车停下，不远处有穿着黑色雨衣的女仆走过来，手里还拎着一些清洁用品。 “真奢侈。“ 佐藤久司发出由衷的感叹。 铃木千绘看了他一眼，没有嘲笑他见识少，反而无所谓地说道：“等后面，还有更多。” “更多？”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铃木千绘将雨伞打开，漫步在大雨中，时不时有风吹过，吹起她鬓边的发丝。 她高挑的马尾一甩，回过头，“愣着干什么，跟上。” “哦哦，铃木小姐，我发现你真的有些帅。”佐藤久司也称其雨伞，赶上去。 她身子微微顿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然后又装作若无其事一般，抬起手，将鬓间的发丝捋到耳后。 “多说没用，就算是你奉承我，一会儿我也不会为你多辩解一句。” 佐藤久司快走两步，跟上铃木千绘，和她并肩行走，她侧视看他一眼，没有就他的行为发表意见。 “铃木同学。” “嗯？”铃木千绘看向他，“如果你想问什么，那很抱歉，我只能说不知道。” “不是。”佐藤久司摇头，跨过门槛，走进奢华的客厅，“我只是在想，我们也算认识一段时间了，还还是第一次正常说话。” “以前说话？” 佐藤久司明白她的意思：以前不算说话？ “之前你每次说话，都是为了清水纱里奈，而这是我们第一次单独相处。 铃木千绘停下脚步，英气的眸子盯着他，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没有说什么。 佐藤久司也看向她，她的发丝沾了一滴水，轻轻滴落在脸颊两侧，脸蛋粉嫩得就像刚出生的婴儿。 两人相视无言，但是赶来的清水纱里奈打破了寂静。 “千绘，佐藤同学！这边！”她站在客厅的一处侧门，用力挥手，生怕她们看不见似的。 佐藤久司趁着这个机会，摆脱沉默，冲少女挥了挥手，扭过头对铃木千绘说： “铃木小姐，需要我来一个绅士礼，领着您走吗？” “谢谢，但不需要。”她收回视线，很是帅气地甩了下头发，向着那边走去。 佐藤久司看着她婀娜的背影，很是无奈地摇摇头，轻笑一声，跟了上去。 “铃木小姐，不要走那么快，等等我。” …… 走进侧门，进入小型的休息室。 里面有一个红色的木架，上面放着一些佐藤久司看不懂的古董。 但是旁边的木架上，却摆放着许多玉制品。 他认得大部分。 当然，里面有比玉更美的妇人。 她轻轻抚摸晶莹的玉手镯，手镯里面有淡青色的纹路，显得美丽、神秘。 她盈盈转身，看到脸的那一刻，佐藤久司才明白这妇人是谁。 “您好，水永姐姐。”佐藤久司嘴角含笑，轻声打着招呼。 “你好。”她行了一个标准的礼仪，“我是水永叶音的母亲，水永叶子。” “是吗？”佐藤久司做出吃惊的模样，似乎不敢相信对方这么年轻，“如果您不说，我还以为是水永同学的姐姐呢。” 水永叶子捂住嘴，“咯咯咯”地笑起来。 “佐藤君嘴真甜，怪不得叶音酱会那么护着你。” “说笑了，水永同学只是心善而已。” 听到佐藤久司的话，水永叶子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捂着肚子直不起腰。 “呃——，很好笑吗？”佐藤久司尴尬地挠挠后颈。 本来想在对方母亲面前说一些好话，结果却闹成了这幅样子。 “哈哈哈，佐藤君太有意思了，这是我今年听到最好的笑话。叶音酱…心善…噗哧!哈哈哈!” 水永叶子笑得咳嗽，但是看到走过来的水永叶音，又猛地捂住嘴，最后憋得脸颊通红。 或许是自己家的原因，水永叶音今天穿了一身休闲装，宽松的白色大背心，以及被背心下摆遮住的超短裤。 佐藤久司瞟了两眼，绝对没有多看。 水永叶音注意到了炙热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扬，一只手勾住衣服，轻轻上撩，露出一角超短裤上面的白哲肌肤。 “佐藤久司，你觉得我今天的打扮怎么样？” “非常好看！”佐藤久司立马答道，“我们两人独处的时候，请务必是这种装扮。” “你想得美。”水永叶音笑骂一声，松开衣服，看向旁边眼睛变直的母亲，“妈妈，你刚才在笑什么？” 面对女儿的质问，水永叶子收起痴女一般都目光，一本正经地说道： “没事。佐藤君刚才我给讲了一个冷笑话，他说不好笑，但是我觉得非常有意思。” 水永叶子一边边说着，一边忍不住又笑出声。 “哈哈哈！” “……其实，那件事，我们可以略过。” “不行、不行，我一定会记下来的，佐藤君。” 明明是一件小事，但水永叶子却笑得前仰后合。 “你们到底再说什么？！”水永叶音听不懂他们的话，心里有些烦闷，质问道。 佐藤久司刚想说“没什么”，但是却被水永叶子抢先一步，“叶音酱，现在告诉你佐藤君会不好意思的，晚上我和你偷偷说。” “别用那个称呼，叫我名字。” “好的呢，水永酱！” 水永叶音没有搭理自己的母亲，转身看向身后有些拘谨的少女，说道： “怎么，你是叫……清水纱里奈是吧，你这幅样子是怎么回事，看见佐藤久司走不动路了？” “我、我没有！” 清水纱里奈被说的得满脸通红，两根手指放在小肚子前，搅在一起。 “呵。”水永叶音不屑一顾，坐到鲜红色的沙发上，冷眼打量他。 不知怎的，心里有股火升起，越看他心情越差。 拈花惹草！ 佐藤久司被盯得后背发凉。 “水永同学、清水同学，我们都是同龄人，其实可以坐下聊一聊。” “怎么，你在向着她？！”水永叶音语气突然变冷。 “……没有。” 第六十七章 两对母女，佐藤久司在旁边 “没有就给我坐过来。”水永叶音指向旁边的沙发，准备看他什么反应。 从小到大，对于她来说，把喜欢的东西分享给别人，无异于让自己低头。 她的尊严，不允许她这么做。 佐藤久司看了一眼身边的身边的清水纱里奈，她小拳头握在胸前，脸上闪过一股不服气，走到沙发前面。 等等，这是要干什么？ 不会吧。 佐藤久司心中有了一个猜想，但是不敢相信，毕竟，在他的印象中，清水纱里奈还是以前那副模样。 虽然变得聪明了一些。 “怎么，你想干什么？”水永叶音侧卧，蔑视地看向她。 越过她，对后面悄悄举起手机，并且一脸八卦的水永叶子，投去鄙视的眼神。 佐藤久司也发现了，但是对这位古灵精怪的母亲无可奈何。 在沙发前站好，清水纱里奈深呼一口气，似乎已经鼓起了所有的勇气。 水永叶音目光挪动，盯着她紧张的脸。 “你，想干什么？” “水永同学！”清水纱里奈突然大声喊道，“请和我做朋友吧！” “……” “……” 现场的佐藤久司和水永叶子齐齐沉默。 以他对水永叶音的了解，下一句话一定是…… “滚！” 果不其然。 佐藤久司再一次对这么了解她而感到欣喜。 清水纱里奈被吓得后退一步，抿紧双唇，眼神求救一般看向佐藤久司。 果然…… “佐藤久司，说出你的看法。”水永叶音看着酒杯里晃动的红酒，轻飘飘地说道。 他已经预料到了，这两人最后的战火，一定会烧向自己。 “呜哇！” 佐藤久司没有理会发出惊呼，然后捂住嘴的水永叶子，转头看向门口。 在那里，一身黑衣，雷厉风行的清水里子刚刚赶到。 “清水姐姐好。”佐藤久司果断地亲切打招呼。 清水里子听到，眉头顿时紧皱，训斥道：“好好说话，要有尊卑！” “是，清水阿姨。” 佐藤久司感到心累。 一方面是因为两位少女逐渐尖锐化的矛盾，另一方面，他对于这样年龄的女性，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清水里子扫视一眼在场的四人，自然看到了收起手机的水永叶子，以及坐在沙发上，和自己女儿对峙的水永叶音。 而且，看清水纱里奈为难的模样，似乎还是出于劣势。 纱里奈被欺负了？ 一瞬间，房间里顿时有股寒气漫出，而她的眼神，就像是雪地里的冰锥一般尖锐。 “谁干的？！” “……“ 随着这道声音，房间瞬间变得寂静。 都说身居高位，身上会流露出一股不同常人的气质，是长时间眼神、站姿、语气等形成的习惯。 而现在，屋子里的气氛，瞬间被清水里子给压了下去。 “哎呀，里子你还是那样，别总皱着眉，会变老的。”水永叶子打破了现场的寂静。 她盈盈走到清水里子面前，不同于女儿的贫瘠，她有着非常骄傲的身材，一颦一笑都充满成年女性的魅力。 “孩子们之间的事情，就让孩子们自己解决吧。” “不行！我……” “你能护着纱里奈酱一辈子吗？”水永叶子突然质问道。 “……” 清水里子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在涉及到女儿的问题，她一贯是这样。 “一辈子而已，我能！” “妈妈，我可以。” 两人同时说道。 清水纱里奈再一次违抗自己的母亲。 坐在沙发上的水永叶音，端着酒杯，看着杯里的红酒微微晃动，露出感兴趣的眼神。 清水里子看过来，那副残留着的暴戾，吓了清水纱里奈一跳。 但她还是鼓起勇气，和自己的母亲对视。 她知道自己的不足，知道自己的缺点，所以想要改变。 雏鸟飞上天空，总是难以避免摔倒。 “我可以！” 这一次，她的目光虽然仍是怯懦，但是已经多了一些让佐藤久司欣赏的东西。 “……” 清水里子沉默。 这是第几次了？ 数不清。 自从女儿的年岁增长，抵抗不断地袭来，不喜欢的食物、不喜欢的衣服、抗拒的治疗。 她都明白。 在纱里奈刚出生的时候，自己的丈夫，那个入赘的王八蛋，想趁着自己虚弱，在家族里夺权。 但清水里子权力一直握在手里，以雷厉风行的手段，直接把那王八蛋扔到了东京湾。 自那次之后，她明白，自己的女儿，就是她唯一的软肋。 建造一个没有棱角的巢穴，就是她这十几年唯一在做的事。 但是，纱里奈现在想要出去了…… 清水里子目光惆怅，盯着这张亲眼看着长大的面孔。 “妈妈以前对你说过，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找妈妈！”几乎是下意识，清水纱里奈瞬间答道。 “嗯，记住就行。” 清水里子说完，胳膊用力一甩，想要把那具丰腴的身躯给甩下去。 “放开！” “呜哇，里子我不放！你刚才的样子实在是太man了！” 水永叶子的崇拜的目光，似乎要冒出星星一样。 “里子、里子，教教我！” “教你什么？” “养孩子的方法啊，”水永叶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你家的纱里奈酱太乖了，不想我女儿，什么都要跟我抢，什么都要跟我杠。“ 见话题蔓延到自己身上，水永叶音并没有多大反应，看了自己母亲一眼，说道： “我六岁的时候，你跟我说过，让我自己争。” “诶，咱说过吗？” “说过，哈——”水永叶音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当着水永家各个懂事，亲自说的。” “是吗？我有说过吗？”水永叶子一只手捂着脑袋，摇头晃脑，“诶，不记得啦，嘿嘿，不记得啦。” 水永叶音似乎早已经习惯，没有继续说下去，抿了一口红酒，眼睛半阖，看起来很诱人。 她拍拍旁边的红沙发，“佐藤久司，过来，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下一瞬，三道视线纷纷投向他。 本以为避开战场了，结果还是烧到了自己身上。 第六十八章 下午茶，餐桌上的对话 面对众人的视线，佐藤久司果断走过去。 沙发很软，坐起来很舒服，轻轻靠在后面，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肢。 水永叶音一口饮尽红酒，脸颊微红，将酒杯放在茶几上之后，靠在佐藤久司的肩膀上。 眼睛半睁半闭，似乎是睡着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佐藤久司想要微微挪动一些姿势——少女胳膊肘垫的位置有些奇怪，一言难尽。 但是，当他把温热的小手移开后，靠在肩膀的少女，不安地动了动。 “唔——，叶音酱，卡哇伊！”水永叶子捂着嘴，压着低声说道。 “水永同学，她和佐藤同学……” 清水纱里奈脸色有些为难，心里有种把水永叶音推到一边，然后自己靠上去的想法。 很霸道，很害羞。 她不会做出的行为。 所以才这样纠结，一方面那种想法不断冲上心头，另一方面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清水里子则完全不同，冷眼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两人，便不再关注了。 “水永叶子，我很忙。你把我叫道这里来，有话就说。” “哎呀，不要急嘛，一会儿一会儿。”水永叶子手轻轻摆动，然后全神贯注，盯着沙发上两人的进展。 “唔唔唔！佐藤君伸出手了！”水永叶子神色激动。 “呜哇！靠近了！里子快看！” “十指交叉？！实在是太浪漫了！” 水永叶子滔滔不绝地说着，而旁边的清水里子，则是脸色愈发难看。 “快看啊！里子！呃……别生气、别生气，我说，我马上就说。” 清水里子探出的手，慢慢收回。 “在我们小时候，水永家和清水家一直是联盟，对吧？”水永叶子说。 “对。” “所以呀，为什么到了下一代，孩子们都变得生疏了呢？” “……有我一方面原因，纱里奈小时候身体不好，所以在家休养了很长一段时间。” “嗯嗯，”水永叶子似乎很喜欢清水里子承认错误，“所以把大家聚起来，让后辈们交流一下感情，就是我邀请你的原因啦。” “就为了这个？”清水里子有些不敢置信，多年的好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正经了。 “嗯，就为了这个。”水永叶子开心地点点头，“开party，这是我最喜欢的事情了！” 说完，她走向沙发，用哄婴儿睡觉的力道，轻轻摇水永叶音。 但是，在这一刻，佐藤久司发现，她的脸上，是一股温柔道极致的神色。 不同于刚才的轻佻，现在才是一副母亲该有的样子。 “嘿嘿，叶音酱，你再不醒，妈妈就要亲你了哦。” 坚持还没有一分钟，水永叶子像是变脸一样，刚才温柔的笑，瞬间就变成了看见肌肉美男一般的痴笑。 似乎是心灵感应，水永叶音还真挣扎了几下，手撑着沙发，坐了起来。 水永叶音手揉眼睛，“昨天晚上忙了一宿，休息下不行？” “当然可以，”水永叶子眼神有些欣慰，“叶音酱，你做得很好，远比我当年更好。” “就为了说这些？” “当然不是，”水永叶子摇摇头，语气隐隐有些激动，“还要一起吃个饭！” “……我回房间了。” 水永叶子露出恳求的目光，看向佐藤久司。 母亲没办法，就求助男友，这是什么奇怪的定律——男友身份自封。 实在受不了那炙热的目光，佐藤久司只好推推水永叶音，说道： “反正也没事，吃顿饭就吃吧，无伤大雅。” “你说吃我就吃，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不会没面子，你只是爱我。” “你再说一遍？！”水永叶的声音好像带着某种小情绪。 坦诚真的很难吗？ 佐藤久司只好拍拍她的肩，略微压低嗓音，说道： “好吧、好吧，我很喜欢你，所以这顿饭，可以请水永同学一起吃吗？” “听声音，你好像很不乐意？” “没有，和你一起吃饭时最幸福的事。” “嗯——，我大发慈悲地答应你吧。”水永叶音很喜欢这句话，声音都能听出欣喜。 无视在场的三人，她拉着佐藤久司的手，坐到了屋里小小型餐桌上。 虽说是小型餐桌，但是却有佐藤久司家餐桌的四五倍大。 寿司、生鱼刺身、红烧鳗鱼、天罗妇，各式各样的饭菜，摆满整个玻璃转盘。 餐桌上，主位理所应当的是水永叶子，左侧分别是水永叶音、佐藤久司，对面是清水里子和清水纱里奈。 佐藤久司不太喜欢生食，所以只吃了一些天罗妇，倒是水永叶音，将一块块生鱼片放在嘴里。 其他人则是没有这个习惯，生熟食不忌。 趁着那边热闹，他把头侧向水永叶音，悄悄说道：“喂，水永同学，吃这个，生食多不卫生。” 水永叶音瞥了他一眼，嘴里又放进一片薄如蝶翼的三文鱼生鱼片。 “熟食破坏了食物原本的味道，不喜欢。” “……外面有草，那个更原生态。” 水永叶音的小嘴停鼓动，一只手伸到他的腰间，捏住，狠狠地转一圈。 “我允许你再说一遍。提示，我现在心情不好，并且食欲也很差。” 佐藤久司努力忍住，不让脸色发生变化，嘴里说道：“心情不好，食欲差。水永同学，特殊时期，请多喝热水并注意休息。” “嗯哼！” 一声闷响，在餐桌上想起，筷子上夹着吃了一半铜锣烧的清水纱里奈看过来。 “佐藤同学……不舒服吗？”她问。 佐藤久司脸色恢复平静，淡定地吃了一口红烧鳗鱼，洁白的鱼肉很香，吃到嘴里直接随着香味慢慢融化。。 “菜很好吃，”佐藤久司迎着水永叶子的视线，缓缓说道：“只是刚才我不小心咬到舌头了而已。” “慢慢吃，还想吃就留下来，家里的房间还有很多。”水永叶子面目含笑。 “家里还有一个孩子，所以关于晚上做客的事，只能下次了。” 如果佐藤久司没有猜错的话，自己的事情，水永叶子应该已经把自己调查得明明白白了。 “那确实有些麻烦，但是水永家会给你留出一个房间的，佐藤君。” 第六十九章 身份上，总会有些水土不服吧 “照顾孩子很累。我还是觉得熟食好吃。” 佐藤久司没有正面回答水永叶子，而是吐槽一句，拿起筷子，夹起一片红纱鳗鱼，放到水永叶音的盘子里。 水永叶音白他一眼，夹起一片鳗鱼，放入诱人的嘴唇里。 他盯着她的嘴，不得不承认，是很诱人，而且看起来还很香。 水永叶音注意到了那副炙热的视线，轻笑一声，继续吃起来，毫不遮掩。 “真好呢。” 对于他的转移话题，水永叶子没有生气，反而眼眉弯起，开心地看着这一幕。 她不会强迫自己女儿选择，而是最大程度给予水永叶音自由。 因为这是水永叶音的人生，不是只有一字之差，水永叶子的人生。 但是，在人生大事上，妈妈还是想帮你一把，毕竟佐藤久司…… “佐藤君。” “嗯，我在，水永姐姐。” “哈哈，嘴真甜。吃完饭，可以陪我下一盘棋吗？” “当然可以，什么棋？” “围棋。” 水永叶子眉眼弯弯，非常开心。 没有茶的下午茶很快吃完，裙摆垂到脚踝的女仆走进来，把盘子纷纷端走。 然后两个女仆端着花瓶、棋子、棋盘，走进来。 花瓶里摆放着精心剪裁的插花，红的、粉的、黄色，三种颜色不同的鲜花，竞相争艳。 佐藤久司刚坐下，想消化一下肚子里的食品，但是立马被水永叶子给拎了起来，拽到棋盘旁边。 “快来、快来，我等不及了。”她激动地说道。 “是是是。” 佐藤久司敷衍答应，但是惹得水永叶子一阵不开心。 “佐藤君，我是很认真对待这盘棋的，请你也拿出应有的态度。” “抱歉，我会认真的。” 佐藤久司看她愠怒的脸色，微微端正坐姿。 佐藤久司持黑棋，水永叶子持白棋。 在木制的棋盘上，黑白的棋子在战场上厮杀。 白棋从一开始就开始占领上风，是主要的攻击方，大肆占领地盘。 黑棋自然是被打的落荒而逃。 但是，随着时间推移，棋盘上的局势变得愈发扑朔迷离。 黑棋仍是劣势，白棋依旧是猛攻方。 白棋虽然领地很多，并且占去了棋盘的中心，但是黑棋围在四周，反而没有限制，灵活多变。 而且，黑棋的每一步，都让白棋无计可施。 似乎一切都在算计之内。 水永叶子手执白棋，看到白棋在上风，非但没有高兴，反而紧皱眉头。 她有一股，手里有很多底牌，一旦施展出来，还是不会改变局势的空虚感。 很空，很怪，很拘束。 面临困境，她拇指竖起，下意识放到嘴里，就像小孩子一样。 “佐藤君，厉害啊。” “您夸大了，棋子的目数还是您领先啊。” “呵呵，呵呵。”水永叶子冷冷扫视他一眼。 随着前期的结束，后期的相互拉扯开始。 白棋一转攻势，开始稳扎稳打。 黑棋还是那副模样，不进攻，不占地，但每一步都让白棋无法插手。 时间越来越长。 渐渐的，沙发上谈话的三人，开始注意到这边——水永叶音和清水里子在商谈合作，清水纱里奈负责惊叹和点头，但是也在悄悄记下一些东西。 “佐藤同学和水永阿姨，还没有下完吗？” 清水纱里奈有些担心，毕竟那边的两人，一个眉头紧锁，一个面无表情。 从这里就可以感受到那股压抑的气氛。 清水里子更是直接，走过去观看棋局。 诡异，纠缠。 这是她第一眼看到之后的想法。 两人再下几步，清水里子不禁惊讶地看向佐藤久司。 第一眼看上去，是白棋即将赢了不错。 黑棋却像不动的山岳，不管白棋如何进攻，都会无功而返，甚至有时会损失一两个棋子。 局势似乎已定，就是水永叶子的胜利。 突然，白棋绕过黑棋的四周，从四个角落里，一个防御较弱的地方直接进攻。 迅即如雷，势不可挡！ 黑棋一步步被攻打，三个角落被攻破，只剩下一处苟延残喘。 一颗黑棋，被几个白棋团团围住，下一步就会被吃。 佐藤久司感觉有些奇怪，看向对面一脸放松的水永叶子。 “这一步棋时不时失误了？” 并不是太厉害，而是破绽太过明显，这一步白棋，直接把白棋的大阵营的破绽给露了出来。 而白棋围攻的，则是佐藤久司在这一盘上最开始的那个黑棋。 “没有失误，我……想看一下佐藤君的选择而已。”丰满的山脉微微起伏，水永叶子略有些疲惫地说道。 最开始吗？ 佐藤久司两根手指夹起一颗黑棋，在即将落到棋盘上的时候，水永叶子说话了。 “佐藤君，当你只要放弃一颗黑棋，就能满盘皆赢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一定要放弃这颗黑棋吗？” “对，因为这是死局。”水永叶音斩钉截铁地说道。 “……“ 佐藤久司开始犹豫，手指在棋盘上徘徊，却迟迟不下。 一定要牺牲一个人？ 难道不能有其他选择，不会有其他办法？ 察觉到他又开始犹豫，水永叶音按紧棋盘，面部肌肉变得紧绷，眼神变得锐利。 在这一刻，他才有身为家主，才会有的气质。 不容拒绝！ “我的身份是家主，但即使如此，还是有很多事情不会如我所愿，因为欲望、因为法律，因为人。” “我最厌恶的，就是那种长篇大论的人，与其和我讲道理，还不如画个大饼，让我有一些期待。” “但是，我不得不现在对你长篇大论，一些事情只有选择，连放弃都不可能。” 一大长篇话说完，水永叶音深呼一口气。 “来吧。你应该懂我的意思，甚至我有预感，在不久后，你一定会面临这样的选择。所以，提前告诉我吧，佐藤君的选择。” 佐藤久司的手，在棋盘上停留。 终于，在五分钟后，他的手放在了围堵的棋子之上。 “谢谢您，给我这么长时间考虑。” 佐藤久司抬起头，俊美的脸上，充斥着一丝少年的傲气。 “就像是您说的一样’身为家主，还是有很多事情不会如我所愿‘，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想必您用您的身份和经历，来套用在我身上，这有些水土不服吧。” 第七十章 雨的灾害，温馨的街角咖啡厅 水永叶子愣住了神，有些吃惊地看向他。 在棋盘上，他会有这样的选择，水永叶子并不惊讶。 但是，棋盘外，佐藤久司说出这样一番话，是她没有想到的。 不是根据自己给出的选项抉择，而是从身份和阅历上，彻底否决这两个选项。 在身后，从两人说话开始，就一直分析棋局的清水里子，不屑地笑了一声。 “不自量力。” 不知道是在嘲讽佐藤久司，还是在嘲讽水永叶子。 棋局还在下，随着时间的流动，胜利逐渐见了分晓。 随着一小团黑棋窝在角落里，白棋以压倒性的优势，彻底把黑棋围在角落里，一丝也不敢动。 但白棋也拿着这几颗黑棋没办法。 “水永姐姐，是我输了。”佐藤久司盯了一会儿棋盘，放下了手上的棋子。 “嗯。”虽然赢了，水永叶子却一点也不高兴。 他做出只救一颗棋子的行为，可是说是非常极端，并且在舍弃大局的情况下，仍能守住一隅之地。 总之，这盘棋，她非常不满意。 佐藤久司右手撑地，站了起来，正好看到了背后的三人。 “傻子，保小舍大有什么意义吗？”水永叶音双手抱肩，微微太高下巴说道。 “因为喜欢，当水永同学有了，我一定会两个都保。”他笑着说道。 “我不是说那种事。” “对啊，我只是在讲棋盘，下次遇到这种情况，我一定会试着进攻的同时，进行自保。水永同学想到什么了？” “……” 水永叶音不想搭理他，转身走回沙发。 清水纱里奈犹豫了片刻，似乎在想现在说话，会不会伤害到他，“佐藤同学不要灰心，我会一直支持你的，下一次，一定能打败水永阿姨。” “喂喂喂！纱里奈酱，这么说我会很伤心的！” “谢谢清水同学。我实力不足，要想赢水永姐姐，或许还要很长一段时间。” “嗯！我会一直佐藤同学！”得到感谢之后，似乎很开心，清水纱里奈也笑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蹦蹦跳跳一般。 清水里子倒是没有发表意见，她走到门口处，掏出手机，看脸色是有很焦急的工作。 “叶子，海边的水位上涨，我要回去开一场紧急会议。” “是因为这天气吗？”水永叶子问。 “水位上涨，东京那边的居民，过段时间可能需要紧急撤离，如果还有海啸……那事情可能根本无法想象。” “……我准备好物资。” 清水里子面色严峻，点点头，瞥了一眼略微低下头的佐藤久司，拨通一个号码，变说着，边离开了。 随后水永叶子和几人交谈几句，然后也离开了，看焦急的脸色，也是有很多事情要忙。 “那我先回去了，你们也知道，家里有人需要照顾。” 佐藤久司看向屋内只剩下的两人。 水永叶音点点头，晃了晃杯中的红酒，透过酒水，看到渗透着红色的他。 “路上小心。” “嗯，谢谢清水同学关心。” 佐藤久司走向门口，在即将离开两位少女实现的时候，水永叶音突然说话了。 “人力有尽时，不要将过多的罪责担在自己身上。” “……嗯。” 佐藤久司是一个人走出宅院的，有人想送他，但都被他拒绝了，只是要了一把看起来很贵重的雨伞。 雨水打在伞面上，发出刺耳，宛若玻璃破碎的响声。 路上行人熙熙攘攘，但是都低着头，持着或廉价，或贵重的雨伞。 在暴雨的衬托下，显得愈发沉重。 在一家叫做「街角咖啡厅」的店门旁边，有一个浑身湿透的流浪汉，推着自行车，顶着渗入眼睛都雨水，艰难行走。 咖啡厅很小，但是屋内点着橘黄色的暖光，门口贴着可爱的壁纸，一眼看过去，就会知道这里很特别。 屋内出来一个很漂亮、可爱的女服务员，撑着粉红色的雨伞，走到流浪汉旁边，和他交谈。 似乎是想邀请进店？ 流浪汉急忙摆手，坚持拒绝，女服务员突然对他展露一个好看的笑容，把手上的雨伞挂在车框上，一个人，淋着雨，跑回店里。 流浪汉拿着雨伞，有些迟疑地在「街角咖啡厅」门口徘徊，想进去，但是又担心自己这一身行头，弄脏里面洁净的地面。 最后，他把粉色雨伞打开，灰溜溜地，推着掉了链子的自行车离开了。 佐藤久司在对面的街道，静静地看完了这一幕。 雨水仿佛蒙住了他的眼，他看不清眼前的建筑，分辨不了路上的行人。 只能迷迷糊糊地向前走，直到站在两扇贴着小花和小太阳的玻璃门前。 “叮当～” “欢迎光临！” 一道甜甜的声音传入耳边，就像是刚摘的柠檬，有些甜，有些酸。 “好久不见，西野同学。”佐藤久司的眼前突然敞亮，少女可爱的脸庞冲入视线里。 心情似乎变得愉悦，哪怕东京被淹也无所谓，哪怕所有人都被冲走，那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就是一个普通人啊！ 对吧？ “嘿嘿，也没多久。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佐仓姐姐这里打工的，佐藤同学要是想喝我泡的咖啡，随时都可以来。” “是吗？”佐藤久司看着她的笑脸，自己说出的话，也变得有些愉悦，“以后我一定回来，到时候可不要让我这个前辈失望。” “前辈？” “那当然，虽然在学校你是学姐，但是在这个咖啡厅，你要叫我一声前辈。” “为什么？佐藤同学，在这里工作过很长时间吗？”西野舞疑惑地问。 “六年吧。”佐藤久司脸色变得有些怀念，“当初本来想找一个临时工，没想到竟然干了这么长时间。” “那岂不是和佐仓姐姐接触了很久？” “是挺久的。” “那在佐藤同学心中，佐仓姐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随着话题的进展，佐藤久司感觉不太对劲，“西野同学，以前没发现，你原来这么八卦？” “不是啊！”西野舞摆摆手，胳膊上的小星星挂饰轻轻晃动，“只是佐藤同学离开后，佐仓姐姐天天骂……不是，想你而已，所以有些好奇。” “……” 第七十一章 晕倒，与两人的关心 “西野酱，你在哪？店长快忙死了，快点赶过来，好吗？” 两人正说着，一道哀嚎声，从后厨传来。 是佐仓牧子。 西野舞立马转过头，应道：“来啦！” 说完，匆匆地和佐藤久司告别，迈着小碎步赶回去了。 在刚才的交谈中，他发现西野舞纤细、白晢的食指上，贴了一块粉红色的创可贴。 再看向她跑去的方向，是后厨。 处理食品过程中，不小心，让刀割到手了吗？ 还是说，干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全球闻名的画师，在一家小小的咖啡厅，把那双完美的双手，给割了一个伤口。 要是让那些老家伙知道，一定会把这里给给掀掉一层地皮吧。 但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佐藤久司不想去探究，因为他头脑昏沉沉的，仿佛是一团浆糊，无法思考。 伸出手，拍拍脸颊，这才发现，手上已经沾满了汗水，而脸上的冷汗，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渗入衣襟。 忽冷忽热的，很不舒服。 佐藤久司跑到店外，看着从咖啡厅上面汇聚、流下的雨水。 手指碰了碰，带着寒意的冰凉，从指尖传入大脑，就像是有一把冰块，直接塞到脑子里降温。 他走过去，把头伸在汇聚的雨水下面…… ……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西野舞从厨房进进出出。 有时端着一篮崭新的蔬菜、有时拎着还在蠕动的新鲜肉品、有时双手托举，把成包的矿泉水，搬进屋内。 总之，就这样，从天微微亮的下午，工作到已经不见光芒的傍晚。 路上的行人没有减少，店里的客人还是那样多。 只是门外堆放的雨伞越来越多。 西野舞只好搬来两个崭新的雨伞架，放在门口靠近台阶的地方——为了避免渗水，{街角咖啡厅}从一开始，就设置了三阶的台阶。 “西野小姐，可以过来一下吗？”说话的是一个中年母亲，一只手托抱着婴儿，一只手呼唤着穿服务员衣服的少女。 “怎么了吗？斋藤小姐。”西野舞放下手上的记事本，小跑着过来。 “你看那里有一个人，全身都湿了，是不是来闹事的死人啊。”斋藤母亲满脸担忧地说道。 “应该只是没有带伞的客人吧。“西野舞犹豫着说。 “不行不行，小西野你赶快去看看，我害怕他伤到孩子。” 这个叫斋藤的中年母亲，一边催促，一边搂紧怀里的婴儿，就像是真有人要伤害她们一样。 “好吧。”西野舞无奈答应。 她不责怪这个母亲，毕竟人家就是为了安全、清净，才会来到这里的。 斋藤母亲生下孩子后，丈夫就立马离异，然后失踪了。 所以心理上留下了一些创伤，认为所有衣冠不整的男人，都是她的前夫，想要伤害她和孩子。 现在陌生的男人出现在面前，而对方又是浑身湿透、看起来邋里邋遢的磨样，自然就引起斋藤母亲的恐惧了。 西野舞在心里叹口气。 身为一个天才画师，超强的观察和分析能力，是她所具备的基本条件。 在她眼里，这个母亲，浑身上下都散发恐惧的黑色，仅有的一丝光亮，只存在怀里抱着的婴儿身上。 连安全感，都是自己的孩子给予的。 可怜。 西野舞收拾心情，向着趴在桌子上的男人走过去。 虽然天气在变暖，但是浑身淋湿，被冷风吹，感觉一定很难受吧。 这么糟糕的天气，只在家里的神社中，某本典籍上看过。 那本呢？ 想不起来了…… 记忆很模糊，那确实是一段很久远的时光，当时大概……三四岁的样子。 在还没见到佐藤君的时候，自己一个人，躲在破神社里，孤独看书的模样。 有些感慨，还有些怀念啊。 这个男人，看起来这么狼狈，一定和当初的自己，相差不大吧。 衣服虽然贴在身上，但依稀能看出瘦弱身躯的轮廓。 感觉有些熟悉，还有这身装扮…… 是佐藤久司！ 西野再没有刚才的淡定，匆忙地跑过去，抓住男人的肩膀，把他翻转过来，毫不意外，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佐藤同学！” 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佐藤久司半阖的眼，微微聚焦。 “西野……” 来不及应答，西野舞动作利索，脱下服务员的上衣，让他的脸垫在衣服上。 里面穿得是一件单层的秋衣，很薄，雨天的风吹来，会下意识打个哆嗦。 但是，她来不及顾得这些。 跑进厨房，找到一个人，处理七份饭菜的佐仓牧子。 “烦死了、烦死了。佐藤久司这家伙，给完假就没影了，也不知道回来帮帮忙，亏我六年前还让你在这打工，真是白眼狼！” 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稳住七份饭菜的火候，虽然慌乱，但是没有一次失误。 可见这段时间，佐仓牧子的厨艺，提升有多大。 “佐仓店长！” 熟悉的呼喊声，是西野酱！ 佐仓牧子转过头，看到了喘着粗气的少女，“怎么了，大呼小叫的，再这样，我就要扣西野酱的工资了。” 只要这样，一会儿就能看见，满脸通红、带着歉意的少女恳求自己。 简直……简直就是天堂啊！ 青春、活力、好看！ 实在是太美妙了！ 如果自己预想的没错，下一秒，西野酱就会说…… 佐仓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佐仓姐姐，佐藤久司昏倒在店里了，而且、而且身上好烫！” 佐藤久司？ 那个白眼狼？ 这家伙终于知道回来帮忙了？ 如果态度好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原谅。 等等，西野酱好像说……是昏倒了？！ “咣当！” 温热的后厨里，顿时响起一阵锅碗掉落的声音，白碗碎成三四块、锅里做着的饭菜洒在地上，溅了一地。 “楼梯拐角有个储物间，一进门右拐，柜子上有急救包，给我拿过来。” 佐仓牧子形色匆匆，连后面掉在地上的菜品都顾不得，径直走向外面。 西野舞先她一步出去，但见她匆忙的模样，提醒道：“佐仓姐姐，慢点，注意安全。” “没事！老娘单挑东京极道的时候，你们还在啃手指甲呢。” 第七十二章 审问，面皮下的容貌 当佐藤久司醒来的时候，咖啡厅里，客人们已经都走光了。 橘黄色的灯光，闪烁着迷眼的光芒，头上有冰冷的感觉，伸出手，摸了一下，发现是装着冰块的塑料袋。 脑袋昏昏沉沉，熟悉的痛感，再次从心脏开始蔓延。 【心动值不足！紧急！】 【剩余：400点】 该死，还是撑不住吗？ 开始喘气，呼吸变得困难，五脏六腑仿佛分裂一般的痛感，四肢仿佛正慢慢被皲裂。 昨天在公寓，遇到几个醉酒大汉，想要一起上五楼。 佐藤久司刚好下楼，碰到之后，直接热血上涌，兑换了【自由搏击】。 并不是可怜那对母女，他还没有闲到那种地步。 只是单纯热血上涌，把那几个人打跑了而已，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心动值直接捉襟见肘，黑色的外套也烂了一个口子。 那个外套，是他们两个人逛街的时候买的。 现在衣服破了，他也只好只好暂时瞒着水永叶音。 ‘唉——’ 在心里微微叹气，将最后的心动值，全部放到延缓病情上。 一股暖流从心脏涌出，疼痛逐渐消退。 深呼吸几口，他撑着白色的床单，艰难地坐起来。 这是一个有些狭窄的房间，几个巨大的木架，放置在床的旁边，木架上还摆放着新鲜的蔬菜。 或许可以用家徒四壁形容，除却床、木架，屋子里就再也没有其他东西。 但唯一值得称赞的，或许就是头顶上，安装着暖色调的照明灯。 店长是真的喜欢橘黄色啊。 “咔嚓！” 门轻轻打开，西野舞端着碗走了进来。 碗里盛着东西，不断冒着热气，难闻的苦味在房间弥漫。 看到他醒了之后，她脸上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欣喜。 “佐藤同学，你终于醒啦！” “嗯，让你担心了，你手里的……是药吗？” 西野舞看了一眼手中的碗，碗里是棕褐色，散发着苦味的药。 “是中药。佐仓姐姐说，你身体太虚弱，怕你承受不了药劲，所以换了一些更温和的重要。” 说完，她把手中的碗往前一递，“佐藤同学快喝吧，现在的水温正好。” “……“ 佐藤久司不讨厌中药，毕竟可以治本，但是这个药味实在是太重了，实在是不敢让人随便恭维。 “你确定，我喝了你们泡的中药，我不会病情更重吗？” “肯定不会的！” “这么坚决？” “嗯！这是佐仓店长泡的，我看见她翻了很多药书，所以肯定没问题。” 得到保证，佐藤久司也不浪费时间，屏住呼吸，直接喝了下去，连在舌头上停留都不敢。 “哈——，果然是家乡的味道！”咽下去之后，佐藤久司过了良久，才感叹道。 苦中带涩，咽到肚里，就像是一团火直接化开一样，全身都变得暖洋洋。 不一会儿，他觉得体力恢复的差不多后，脚垂下床，穿上拖鞋，就要向外走去。 “佐藤同学，没关系吗？毕竟，你的身体……” “没事，“佐藤久司不知晓她知道多少，含糊着说，”一个大男人，如果连这样一个小病都解决不了，那岂不是太没用了。” “逞强可不是好孩子哦，佐藤同学。”就像是母亲照顾孩子，西野舞语重心长地说道。 “这语气……你是从哪学的？” 看到他脸上露出的惊讶，西野舞双手叉腰，小小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 “库库！当然是佐仓姐姐了。怎么样，我学的像不像？” “……一点不像。” “啊？不会吧。” “我的意思是，如果满分是十分的话，我只会扣一分，因为怕你骄傲。” 西野舞一直对佐藤久司嘘寒问暖，他问他为什么这么关心，她支支吾吾，回答不出来。 最后佐藤久司只好转移话题，开始聊一些学校趣事——升入高等学府后，两人都有各自的事情，见面的机会很少，所以这次的聊天非常尽兴。 至于他为什么不出去的原因，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佐仓牧子罢了。 刚说好请假休息，结果到了时间，非但没有回来上班，还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 多少要狠狠骂他一顿。 对于佐仓牧子，他还是有些惧怕的，不单单是店长的身份压一头，更重要的是，和她接触越久，越看不透那副面皮下的真实样貌。 恐怖，源于未知。 就在这是，房间的门再次被打开。 佐牧子穿着脏掉一角的围裙，面带温柔的笑容，走了进来。 她手上拿着一把砍刀，佐藤久司见过，那是处理大块肥猪肉用的工具。 或许是因为开门，似乎有一阵凉风，渗了进来，让他的脖子感觉有些微凉。 “店长，哦哈哟！” “睡糊涂了吧，现在是傍晚。” “没有糊涂。一见到店长，清晨的气息扑面而来，一天的心情都会变好，所以说是‘清晨’也不算错。” 佐仓牧子瞥他一眼，将手上的砍刀‘放’在旁边的书柜上。 注意这个‘放’，指的是用力一砍，把刀刃直接嵌进木架，严丝合缝，不留一丝缝隙。 “西野酱，这砍刀钝了，下次记得直接换个新的，不然用起来不舒服。” “是！店长！” 少女的精神面貌，很讨佐仓牧子喜欢，她满意地点点头，看向了在一旁流下冷汗的佐藤久司。 “说吧。”她搬来一个椅子，左腿翘在右腿上，坐了一个很霸气的姿势。 “说什么？” “怎么搞得，身体素质比八十岁老大爷还差，肌肉密度和力量，却能比拟世界冠军。” “原来店长还懂诊断？” “转移话题对我不管用，继续说。” “其实大可不必这么较真，店长。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们不可能把心敞开给所有人。” 佐藤久司盯着她的眼睛，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冰冷，甚至比清水里子还要冷上一分。 “我就要知道。”她的语气不容拒绝。 “……” 佐藤久司就保持这样的状态，一言不发。 因为他知道，一旦让佐仓牧子找到神代茜，结果肯定不是向好。 而神代茜是什么结果，他……不知道。 第七十三章 水中世界，梦幻的天堂 “轰隆！” 雷鸣声响彻天空，整个世界仿佛被照亮一般。 佐藤久司所在的储物室，也被窗外的白光，闪得屋里一片白茫茫。 雷声来得快，去得也快。 不一会儿，天地就恢复了那副寂静的模样，东京依然在默默地下着大雨。 但是佐藤久司心里却有些焦急。 虽然不是只要打雷，就和神代茜有关，但是前几次东京上空的巨大雷声，有一半都是神代茜心情不好，或者受到极大刺激引起的。 他不敢赌。 随手在旁边一扯，把外套穿在身上，褪下脚上的拖鞋，穿上雨靴。 稍微整理了一下，就准备出去了。 但是，走到门口时，一个刚才一直都在沉默的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说，你要去干什么？”佐仓牧子的语气毫不客气。 “……没事，养孩子。”佐藤久司说。 “什么？孩子？！你当我是傻子吗？以你现在的身体，就像是瓷娃娃一样，稍微一碰就碎，就这样，你还敢随便乱跑？” 佐仓牧子吼道，“你赶快到医院静养啊，混蛋！” 佐藤久司一咬牙，直接撞开佐仓店长的身体，就要冲出去。 “混蛋，你要是敢出去，以后就别回来了！” 他的脚步一顿，然后继续往外走，脚步愈发坚定。 “……谢谢。” …… 当处于一个到处都是水，数不尽的水的空间是什么感觉？ 水冲入鼻腔，然后呛到肺里，最后窒息而死？ 不，不会这样。 神代茜感觉自己在一个温暖的空间，就像是还未出生，在母亲身体里一样。 缓缓睁开眼，数不尽的波纹，闪烁在眼前。 伸出手，想要触摸，但是却轻轻划过手掌，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这是哪？ 她遵循身体的本能，手脚并用，缓缓向前游去。 好温暖，好舒服，好想一直留在这里。 一直游，感受不到身体的疲惫，直到眼前开始变换颜色，五彩斑斓的空间，瞬间挤入眼帘。 粉色的珊瑚、金色的小鲤鱼、头上盯着灯，长相极丑的怪鱼。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是那样新奇。 渐渐的，它们似乎发现了神代茜的存在，非但没有逃跑，还争相挤过来。 鲤鱼亲吻脸颊，珊瑚轻轻接受她的抚摸，刚才一直藏着的海豚，晃动美丽的尾鳍，驮着她向前游去。 一路上，岩石、沙砾、海草，纷纷散发出亲近的感觉。 小鱼、大鱼、长相奇怪的鱼、尖牙利齿的鱼，低下头，仿佛迎接女王一般，迎接她的审阅。 神代茜很开心，很久没这样开心了。 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不断提示她，‘大家都是朋友，不会伤害彼此。’ “大鱼，我们要去哪啊。” 话出口，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但是海豚似乎明白了她的意图，向前拱了拱脑袋。 海豚还在不断甩动尾鳍，风景不断变化，就像是童话中的城堡一样，美轮美奂。 ‘这里好漂亮啊，好想一直在这里。’ 伴随这样想法的出现，一道已经遗忘在脑海里的身影，逐渐浮上心头。 身影高大、瘦弱，仿佛山岳一样，只要站在那里，就会让人安心。 但是，只要刻意回想，那道身影就会变得模糊。 算了，不想了，大鱼我们继续走！ 海豚尾鳍用力一甩，驮着神代茜继续游。 “茜，快醒醒！” 一道震耳欲聋的呼喊，传到神代茜耳边。 她捂住耳朵，左右看了看，除了水的颜色稍微变深，就没有其它变化了。 “该死，你的身体是怎么了？！” 怎么了？ 一切都很好啊，一顿能吃一个超大的馒头！ 超厉害的！ 神代茜喜滋滋地想着。 水的颜色渐渐变深，原本暖和的温度，也隐约有些变冷。 不舒服！ 神代茜心里有了一些小情绪，想要离开。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下一瞬，浓稠得像是要凝固一样，化不开的血水出现在眼前。 数不尽漂浮的尸体，漂浮在脑袋上面，有的已经脸泡白，开始腐烂。 脸上近视恐惧、狰狞的神情。 明明眼珠已经掉落，但是脑袋还在那里悬浮，眼眶直勾勾地对着她，仿佛真的在注视一般。 神代茜愣在了原地，这样的画面出现在眼前，一下子让她回不过神。 就在这时，一道异常熟悉的尸体，浮现在眼前，高大、瘦弱、容貌…… 下一秒，她瞬间被惊醒！ …… “该死，怎么回事？！” 佐藤久司咒骂一句，眼前躺在床上的女孩，身体在渐渐透明，从脚慢慢向上，连带着衣服一起。 脑海的印象逐渐模糊，和女孩相处的点点滴滴，即将蚕食殆尽。 速度只快不慢，仿佛下一秒，神代茜就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窗外的雷声愈发猛烈，仿佛有一把铁锤，要在天穹上凿出一个窟窿一般。 雨势开始变大，用暴雨已经无法形容，就像把整个大海的水，都倒在东京上空，为某个人接风洗尘。 神代茜消失的部位，已经蔓延到了上身。 佐藤久司知道，事情已经到了即将无法挽回的地步。 【醒神水：可瞬间唤起目标心里最害怕的事情，并直接放大到唤醒对方的地步。】 【注意：因为此方法过于暴力，可能会造成一些心理创伤，慎用！】 【已兑换】 【剩余心动值：200】 本来剩下的这些，是用于压制病情的，但现在不得不划出来一些，用来应急。 攻略的速度要加快了。 将一瓶淡红色的药水，给神代茜服下。 一分钟后，她脸色开始变差，冷汗越来越多，直到最后惊呼一声坐起来，那样子，仿佛是见过什么大恐怖一般。 人虽醒，但是灵魂还没有回来。 也就在坐起来的那一刻，身体瞬间凝实。 连消失的双腿，也恢复如初。 她呆愣在原地，双眼无神，注视着前面的空气。 “茜，你……没事吧？”佐藤久司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心里有些后悔，她已经很凄惨了，现在还被自己惊吓。 “……大哥哥。” “我在！刚在是做了什么噩梦吗？不要怕，那些都是假的。” “……不，不要走，不要再离开茜了。” 第七十四章 不会离开，我们一起 怀里的娇躯不断颤抖，佐藤久司再一次，对这次行为后悔。 神代茜最害怕的，就是在最近，刚刚经历的离别。 而自己，在刚才又一次刺激了她的记忆。 佐藤久司心里一阵酸楚，伸出手，搂住了神代茜。 不断地接触之下，他在不知不觉之中，对神代茜越来越上心。 以至于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佐藤久司首先思考的，不是如何避开麻烦，而是无论用什么手段，都一定要保全她。 为什么呢？ 在面对那对母女的时候，明明不知道谁是第三者，但是看到那幽黑、寂静的楼梯，以及醉酒男人的污言秽语，还是热血上涌，插手其中。 在面对水永叶子的询问，棋盘上的死局，为了大局，还是为了一个初心，犹豫之后竟然选择了最初的棋子，放弃大好局势。 在面对佐仓店长的威胁，明知道她是关心，不忍心让自己受伤，可是听见雷声，还是舍弃了对方的好意，冲回来查看情况。 身体重要，还是他人重要。 佐藤久司感觉已经陷进去了，付出的越多，也就会越来越不舍。 请原谅他这么说，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大雨之下，水位上升，沿海的居民面临海啸的危险。 一些平时靠打零工来养家的人，因为糟糕的天气，接不到单子，只能在家省吃俭用。 那些本就居无定所的人，更是要面临天空的奚落。 其实他、清水里子、水永叶子三个人，都知道这场灾难该如何解决。 也都知道关键人物是谁。 毕竟，在整个岛国，谁能比水永、清水两家的情报网强大。 佐藤久司相信，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这两家的眼皮子底下。 至于为何没有出手…… 他微微抱紧怀里的女孩。 只是自己运气好，遇到了两个好女孩而已。 “茜，不要回想那场梦了，明天大哥哥带你去玩，好不好？”佐藤久司说。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是他想做的。 既然东京的大雨是因她而起，那么如果‘主体‘离开，这天气又会产生什么变化？ 试一试！ “大哥哥明天不是要上学吗？” “没事，旷掉……，导师让我写一个课外的调查论文，所以我暂时不需要上学校去。” “论文？那是什么？” “一种非常麻烦的东西。”想到之前的经历，佐藤久司不禁露出苦笑。 每一次论文上交后，都会获得教授们的一致称赞，并得到许多奖学金。 但是，随着论文的一次次提交，他发现，一个月里，交论文的次数，比上个月提高了一倍。 还是平凡一点好，比如好友石川佑辅，每天都会在朋友圈，发表告白照片。 浑浊的雨水扑打玻璃，两人相拥一会，在寂静的客厅里，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们。 感受安宁。 互相倾听对方的心跳，指尖传来的温度，是互相存在，并不会离去的证明。 “茜，抱够了吗？我不会离开的。”佐藤久司的胳膊发麻，想要推开她。 “没有！”神代茜的拥抱更加用力，佐藤久司有些喘不上气，“大家都在骗茜！妈妈是这样！爸爸也是这样！” “大哥哥会说话算话。” “不信！” 埋在胸口的脑袋，狠狠地摇了摇，佐藤久司感觉正在抱着一个小绒球。 软软的，却又放不开；想要扯，却又断不了。 “可是茜难道不饿吗？”他说。 “不饿！” “不按时吃饭，会长不高，没有肉，变成小瘦猴子。”佐藤久司循序渐进，慢慢引导。 “瘦猴子也无所谓，只要、只要大家都在一起，什么都可以！” “茜，爱一个人，对一个人不舍，并不是紧紧攥着，不放手。而是相信对方，一定会完成承诺。毕竟，连信任都做不到，又何谈其它呢。” 神代茜抬头，呆愣着看向他，然后嘴角一瘪，抿紧双唇，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大哥哥也要走，没有人要茜了。” “不是，我刚才不是这个意思。” “骗人！大哥哥说了这么多，不就是不喜欢茜吗，所以我又要一个人了。” 佐藤久司有些头疼，神代茜已经陷入一个怪圈：反驳她，等于不喜欢她，并且很快会离开。 根本原因，是神代茜的恐惧、不安在作祟。 解决的办法很简单，就是给予她足够的安全感，或者给她找一些事情，不再去胡思乱想。 安全感需要朝夕相处，培养感情，让她对佐藤久司抱有信任，才能慢慢恢复。 找一些事情，她还太小，不懂的事情很多，见识、能力、力量受到限制，不确定性很多，还容易发生危险。 所以才头疼。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烦恼，神代茜埋在他的胸口，闷声说道：“大哥哥不是要写东西吗，茜可以帮忙，茜是有用的孩子。” “写东西……”佐藤久司眼睛微微变亮，“对，写论文。我最近有一篇关于‘现代社会上，普通人活动规律’的论文，茜你可以帮我一起调查。” 说起这篇论文，还要回到他和神代茜上学时，帮神代茜把气球取下来的那天。 因为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第一节迟到。 虽然已经进入高等学府，逃课的事情不会有太多人管，但是如果想要获取奖学金，那么满勤是必要的条件。 本来是没人发现，正巧某个教授当时找他，所以很不幸露出了破绽。 于是，他就被要挟着帮教授些一篇论文，而教授自己则是陪着老婆、孩子出去旅游 最近事情太多，也就没来得及写，现在回想起来，下周就必须要交。 “茜，我写的东西需要和很多人接触，你现在的状态，能行吗？” “是和大哥哥一起吗？” “对，你负责记录，我负责交谈……，算了，你来你太小，认识的字不多，还是你来交谈我来记录吧。” 神代茜顿时有些不高兴：“我认识的字不少，妈妈还夸过我呢。” “神代阿姨……” 提起那位母亲，神代茜沉默了，佐藤久司也不禁泛起淡淡哀伤。 第七十五章 雨天外出，galgame编剧 次日一早，佐藤久司整理好衣装，连绵不断的大雨，让天气转凉，他在外套里加上一层白色卫衣。 淡淡的温暖感，包裹全身。 他深呼一口气，看向阳台旁边的房间。 “茜，好了没有？该出发了。” “马、马上，大哥哥等我一会。” 门后面，响起一阵翻腾东西的声音，还有“砰”的一声，像是栽倒了。 听起来是遇上了一些麻烦。 无奈地摇摇头，佐藤久司走到阳台，轻轻敲门。 “茜，需要我帮……” “等等！”话还没说完，就被女孩粗暴的吼声打断，门锁微动，像是反锁了，”妈妈说过，男生不能进女生房间，大哥哥羞羞！” “可是，我已经等了你半个小时了，为了打发时间，头发我洗了五次。” “那就再洗第六次！”说话声有些小，而且还有穿衣服的悉悉索索声。 “茜。” “嗯，怎么了？大哥哥。” “你……“佐藤久司犹豫着说，”到了青春期了？” “……“ 屋内一阵沉默，神代茜好像被这个问题，整得无法言语了。 佐藤久司则是松了一口气。 神代茜沉默，说明她知道青春期是什么意思，也就免去了未来让他教那麻烦的知识。 “我到玄关再等你一会儿，加快速度。” “噢——“里面传出神代茜拉得长长的尾音。 佐藤久司满意地点点头，走到玄关，掏出手机。 「佐藤久司：西野同学，在吗？。黑白熊敲门jpg。」 已读。 「西野舞：我在，店长还在生气呢……」 「佐藤久司：……简述一下。」 「西野舞：“白眼狼！混蛋！有了女的，忘旧恩！什么东西。”小兔子害怕jpg。」 「佐藤久司：士兵，继续监视！一有情况，立马通知我！」 「西野舞：是！」 收起手机，看向旁边的女孩。 在房间里鼓捣这么长时间，最后换上了白色、碎花样式的白裙，脚上一双红色小皮鞋，看起来娇俏可爱。 这身衣服，有些……眼熟？ 佐藤久司散漫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茜，有问题跟我说，千万不要一个人闷着。” “……没事。”神代茜低着头，头发遮住脸，看不清表情。 他瞥了一眼周围，悄悄走到鞋柜旁边，遮住锋利的棱角。 警卫厅那件事，还历历在目，不敢放松警惕。 “大哥哥，茜真的没事。”说着，神代茜撩开头发，露出纯净无暇的脸蛋。 但是，现在这张脸蛋上尽是无奈的神情，还有些歉意。 “我的头发没干，”她甩甩头，有水珠落到佐藤久司脸上，“刚才只是忘记撩回来了而已。” “真的？”他狐疑道。 “当然是真的。”神代茜把刚才握在手里的发箍压在自己头发上，“洗手池太高，我够不到，只好在房间里洗了。” 佐藤久司上下扫视女孩，确定除了头发微湿，脸上带着一些水汽之后，没有其他的异常，只好暂时放下疑心。 “八点半了，走吧。”佐藤久司走到门外，对着神代茜说道。 “嗯。” 她最后望了一眼「402」，一脚迈出门。 走出公寓，大雨倾盆而下。 这是东京大雨，也是灾害预警的第三天。 “来，我撑伞，你靠近一点。”佐藤久司把伞打开，撑在头上。 伞不大，但给一个成年男人，和五岁女孩挡雨，完全足够。 神代茜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默默挪步到他的腿旁边。 ‘之前那个神代茜，还是回不来吗？’ 佐藤久司在心里微微叹气，生活巨变，性格发生一些变化，也可以理解。 “再靠近点，我不是洪荒猛兽，不然你一会容易淋到雨。” “哦。” 神代茜再次靠近，两人之间只剩一个拳头的距离。 走出公寓，雨靴踩在水坑里，溅起一朵朵水花。 神代茜穿的小皮鞋，不渗水，所以没有说话。 “茜，你想先去哪？”他低头问。 “嗯——，大哥哥写得东西，有什么年龄要求吗？” “有。各个年龄段，都需要随机调查。” “那……先去养老院吧。”神代茜考虑了一下，对着他说道。 走出大门，和门卫大爷打个招呼，对方问，这小女孩是谁？ 佐藤久司说，亲戚家的孩子。 街道两旁，种着榉树，叶子被雨滴打落到地上。 行人或许有减少，但是看不出来，一眼望去，都是各式各样的雨伞。 好几辆轿车，堵在原本就有些狭窄的街道，不断地鸣笛，发出刺耳的声音。 不愧是东京，这么恶劣的天气，依然有‘努力’工作的人。 佐藤久司想到调查对象里，有一项是稍微上年纪的中年人。 他拍了一下神代茜的肩膀，指向前面拿着透明雨伞，穿西装，挎着公文包，满脸愁色的中年男人。 神代茜点点头。 “先生您好，我们正进行社会调查，请问您有空吗？”佐藤久司走过去，很有礼貌地问道。 中年男人转过头，面露疲惫的神色。 刚才距离有些远，看不太清，现在近距离观察，只见男人脸上有着厚重的眼袋，眼皮半阖着，看起来很疲惫。 “哦，可以。”男人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 “先生，您现在是什么工作，请问方便透露吗？”神代茜上前一步，背诵两人商量好的问题。 “编剧。”男人答道，饶有兴趣地看向她，似乎很好奇竟然是一个小孩子来问问题。 “什么类型呢？”她不习惯陌生人的目光，悄悄躲到了佐藤久司身后，只露出半个身体。 “galgame。”男人似乎有些不舒服，把挎包调整到另一个肩膀。 “厉害。”佐藤久司突然夸赞道。 他对编剧，或者说文字工作者非常尊敬，因为这类人，在用文字创造他们理想中的乌托邦。 “那请问您成家了吗？”神代茜继续问，对佐藤久司的夸赞不予理睬。 “当然成家了！”男人脸上，闪过令人尊敬的神色，那是‘责任’和‘担当’，“不仅成家了，还有一个女儿。对了，我老婆的职业是声优。” “厉害！”佐藤久司再次夸奖，只是这次语气隐隐有些激动。 神代茜斜视他一眼，穿着红色小皮鞋的脚，狠狠踩在他的脚背上。 第七十六章 敬老院，脸上有疤痕的护士 “茜，你踹我干什么？” “妈妈说过，在别人说话的时候，不能随意插话，因为那是不礼貌的行为。”神代茜就像是一个小大人，说的头头是道。 “哈哈哈。”男人大笑，“这孩子挺有趣，是你妹妹吗？” “对，这是我妹妹。”佐藤久说道，把神代茜往外拉出一些，“茜，照你这么说，刚才你打断我说话，是不是也算不礼貌。” “啊？应该……不算吧。”神代茜脸色有些犹豫，试探着说道。 “应该？”佐藤久司笑着反问。 “唔——，我好像真的不礼貌了。对不起。”她对男子和佐藤久司鞠了一躬。 然后，用一双炙热的眼神，盯着佐藤久司。 他也没有想到神代茜这么实诚，一般的小孩子，不都是狡辩一下，才会承认错误的吗？ 是他跟不上时代，还是现在的小孩子太厉害。 在神代茜眼神的注视下，他只好对着男人道歉，做一个礼貌的‘孩子’。 “先生，抱歉，刚才让您见笑了。” 男人想起了一段美妙的回忆，笑了笑，看起来很慈祥，露出了专属于父亲的笑容。 “小朋友，还有什么问题吗？时间可不多了哦，叔叔要上班了。” 对比一开始的语气，男人现在温柔许多，连带着调查也变得顺利。 果然，带着神代茜出门，是个正确的决定。 之后又连续问了几个问题，男人都如实回答，但问道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他却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请问，最近有影响您事业的事情吗？” “……有。”男人脸色开始变得难看。 神代茜有些被吓到了，再次悄悄躲到佐藤久司身后，语气也变得怯生生。 “那、那请问，那件事是什么？啊，不方便的话，不说也没关系。” 男人看着神代茜胆怯的表情，不禁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似乎是在为将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别人而道歉。 “不，算了，都是人尽皆知的事。”男人微微挪开雨伞，手伸到伞外，感受冰凉的雨滴，落到掌心的感觉。 “是因为这天气吗？”神代茜看着男人忧愁的脸，瞪大眼睛问道。 佐藤久司突然感觉不妙，想要阻止这场对话，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是啊，一场大雨，让我工作的地方地陷，”男人表情复杂，不知道是哭，还是笑，“我所在的株式会社，直接被强制暂停工作，连带着我，也只能另找其他公司接单，来维持家里的生计。” “……对不起。” “呵呵，小朋友你道歉什么。”男人故作轻松，笑了笑，“又不是所谓的人祸，这是天灾，除了乞求大雨早点消失，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这不，为了给孩子交学费，我正要去一个敌对的公司给他们当台词的参考，唉——” 说完，男人摇摇头，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心情，告辞之后离开了这里。 狂风吹过，吹得道路两旁的榉树树叶沙沙作响。 行人地下雨伞，艰难前进。 佐藤久司把神代茜拉到自己身后，雨伞向前微斜，免得让风把伞吹坏。 风过去后，他蹲下身体，看向低下头的女孩，轻声说道： “一定会有解决办法，不必过多责怪自己。” “……真的吗？”神代茜看向他，眼睛里满是迷茫的神色。 “一定，会是真的。” 佐藤久司对她说的同时，也是在试着宽容自己。 【异常原因已查明：宿主在使用雨天娃娃时，连接到了天空，天空根据本能，将大雨降临到东京。而神代茜，就是雨天娃娃消失后，链接的媒介。】 【解决办法，解决“媒介”。】 今天清晨，系统主页上的省略号消失，多出来的，则是这样一篇文字。 所以说，这一切的根本原因，就是他自己的一己私心，而招来的灾祸…… 讽刺！ 而这场灾祸的代价，却要让一个五岁孩子来承担？ 呵……呵呵。 “没事的大哥哥，我很早就明白，自己不是那么普通，我……是个坏女孩啊。”神代茜逐渐把脸仰起，那张娇俏的脸上，写满了失落。 “不，你绝对不是。”佐藤久司牵起她的手，坚决地说道。 【可消耗心动值，强制分析解决方法，但得出结果速度较慢】 【请问是否开始？】 【已开始，请耐心等待】 一切都准备好，剩下的只有等待时间的到来。 …… 找了一家距离这里最近的敬老院，两人步行前往。 因为大雨，一些地方的公交暂停使用，就算能够使用，车上也挤满了人。 “茜，敬老院有很多上了年纪的老人，不要大声说话，知道吗？”佐藤久司低下头，小声对她说。 敬老院就在眼前，两扇半开着的铁门，上面有一些铁锈，似乎是因为潮湿的天气引起的。 透过门，能看见几栋伫立的白色小楼。 楼不高，只有四层，但是都安装了防盗网。 佐藤久司牵着她的手，走进去。 泥泞的土地，很少有几块干净的地方，不远处还停着一辆拉土车。 搬迁？ 还是装修？ 没有过多注意，他们走在狭窄的沥青小路上，这是唯一能让人行走的地方。 走到白楼，佐藤久司将雨伞收起，放在门口的架子上。 走进去，有一位穿白色护士服，年纪不小的中年女人，她低着头，手上匆匆地写着病例。 “您好，我是东京高等学府的学生，因为要写的一片论文，需要一些素材，所以可以让我们参观一下吗？” 中年女人听到声音，将手上的病历本合上，抬起头，看向他们。 佐藤久司这才发现，女人的脸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横跨在整张脸上，看起来狰狞、恐怖。 他能感受到，抓住的小手，小心翼翼地颤了一下。 “可以，”虽然样貌恐怖，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却很温柔，“麻烦问一下，你们要参观什么吗？” “这……” 神代茜看向佐藤久司，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院里的老人，年纪都在八十岁以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疾病，很容易受惊。”中年女人解释一句。 “可以的。”他笑着说道。 第七十七章 你看到我老伴了吗? 神代茜把问题说了一遍，和之前的男人相差不大，中年女人不断点头，看起来比较满意。 直到最后一个问题。 “您对这段人生，或者说人生中的遗憾，有什么感想吗？”神代茜仰着头说道，声音满是孩子的稚气。 也对，她本来就是孩子。 “不行。”中年女人淡淡地说道。 “呃……” 刚才一直顺利，但是一下子的反对，让神代茜有些害怕，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最后只好求助似地看向佐藤久司。 “可以，茜，把这个问题去除吧。” 佐藤久司安慰似地摸摸她的头。 这个问题的创立，本就是抱着一丝侥幸，想要钻漏洞。 毕竟，除了那些成功人士，很少有人愿意回想失败的人生，就像是伸手把伤疤撕开，那种疼痛，绝对是大部分人不想承受的。 上了年纪的老人，心灵更是脆弱，很容易引发一些意想不到的问题。 中年女人的拒绝，在情理之中。 佐藤久司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真正问出这个问题。 “那前面那些可以吗？”他问。 “可以，问的时候温柔一些，老人们承受不来太大的刺激。” 中年女人把病历本放在桌上，用洗手液清洗双手，插着兜带他们走进去了。 “对了，我姓山崎，直接称呼我就好。” “山崎桑。” “山崎阿姨。” “你那个没问题。小朋友，我今年二十八，叫我山崎姐姐。” “是。” …… 一楼是大厅，没有病人。 走上二楼，刺鼻的消毒水味，铺面而来。 佐藤久司立马皱了眉头，手捂住鼻子，但想了想，不太礼貌，只好把手再放下去。 山崎护士发现了他的动作，从兜里掏出一个蓝色的口罩，递给他。 “谢谢，山崎桑。” 山崎护士点头，解释道：“这一层，都是一些生活不能自理，年纪非常大的老人。” “所以要喷消毒水？”佐藤久司问。 他把淡蓝色的医用口罩，递给身边呼吸有些困难的神代茜，自己则是稍微适应了一些味道。 “对。”山崎护士看了一眼女孩，“相信我，如果这一层消毒水味道消失，那可就不是味道刺鼻这么简单了。” 三人继续走，在这一层，最尽头一个房间停下脚步。 窗户开着，潮湿的空气会吹进来。 门同样开着一个小缝隙，用一个红转头挡在门口，刻意让房间通风。 “山崎桑，这是？” “里面的老人姓井上，是个孤寡老人，儿女和丈夫死于车祸，自己又有呼吸道有些毛病，需要每天通风。虽然这雨天有些讨厌，甚至让通风效果变差，但是……聊胜于无。” 神代茜耷拉着嘴，微微低下头。 佐藤久司抓住她的小手，轻轻握了握。 “那老人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他问。 山崎护士略微惊奇地看他一眼，“老人喜欢花，新鲜的花，但是不能接触花粉，因为这件事，近几年一直有些遗憾。” “茜。”佐藤久司轻呼一句，看向已经抬起头，眼睛里闪过渴望的女孩。 “嗯！大哥哥，我知道怎么做。” 说完，她把手挣扎出去，小跑着到楼下。 在楼梯口的时候，不小心被绊了一下，佐藤久司提醒她“小心”。 等她的身影看不见之后，山崎护士才疑惑地问道：“那小家伙什么去了？味道太重，忍不住？” “嗯——，现在不方便说，山崎桑一会儿就知道了。” 佐藤久司神秘一笑，手碰到门把手，微微推开门，“对了，现在能进去吗？会不会打扰到老人。” “不会，看看时间，现在已经醒了。” 山崎护士双手插兜，语气散漫，一脸无所谓地说道。 得到答复，佐藤久司推开门，力道很轻，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 这是一个布置简洁，甚至有些简陋的房间。 不同于外面的刺激味道，屋内弥漫着一股花香，有茉莉、百合、山茶花、紫藤，数不清的香味，佐藤久司认识的，就有十几种之多。 是假的花香？ 比起崭新的病床，垫着书的木椅，缺一个桌角的桌子，已经掉漆的木柜。 简陋，甚至是…可怜。 “没办法，这养老院也有些年头了。”山崎护士看出了他的疑惑，摊开双手，无奈地说道。 “可……”佐藤久司还是有些犹豫。 “你们年轻人，就喜欢担心太多东西……等等，我怎么说这些话？果然是在这里呆久了，心态也变老了吗？” 山崎护士双手捧脸，虽然有巨大的疤痕，很影响美感，但是皮肤非常白晢、顺滑。 “算了，不管了。”自暴自弃一般，他说：“最顶楼有个金主，她承诺，死之后给养老院一大笔钱，用来装修，所以你不用那么担心。” 佐藤久司点点头，把顶楼有金主，记在脑海里。 “是……山崎小丫头？” 两人说话声很小，老人没有听见，但是门外吹来的风，提醒她有人进来了。 “是我，井上奶奶。”山崎护士依然是那副双手插兜的姿态，慢悠悠地走过去。 佐藤久司跟在她身后。 随着距离靠近，他也看清了老人的模样。 脸上布满黄褐色的老人斑，紧密的皱纹，空荡荡的牙床。 她仰躺在病床上，洁白的床单，映衬着她干瘪、瘦弱的身体。 “这位是……”老人的视线看过来。 “您好，我是来自……” “哦，她啊，一个稍微有点学识，但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山崎护士抢先一步他答道。 老人轻微点头。 那副虚弱的样子，让他想起了秋日榉树上摇摇欲坠的枯黄树叶。 “多大？” 这个山崎护士不知道，只能看向佐藤久司。 “18。”他说。 “真年轻啊。哦，对了，山崎护士能问一下，我老伴来了吗？” 老伴？ 不是孤寡吗？ 佐藤久司疑惑地看向山崎护士，她食指竖在嘴唇前面，轻轻“嘘——”了一声。 “您老伴啊，是井上桑吗？” “是的……咳咳……咳咳！” 老人话说道一半，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弓起上半身，看起来像一只放在锅里的虾。 第七十八章 当大雨下起，总会有顽强生命还在坚持 佐藤久司身体微动，但是眼角的一个倩影，已经走了过去。 山崎护士俯下身，嘴唇贴在老人的口中，随着一阵吸气声，她起身，将一团浑浊的液体，吐在旁边空着的饭盒里。 连续反复几次，老人终于能说出话了。 “咳咳咳！咳咳！又麻烦你了，山崎小姑娘。等我老伴来了，一定给你小费。” 老人逃过一劫，声音还有些虚弱。 “嗯，我等着。哟，小子，挺有心的。” 山崎护士轻笑一声，接过他递过来的纸巾，在嘴唇上轻擦。 “井上奶奶，我和这家伙先出去一下，马上回来。您先自己呆一会，有情况就拉一下枕头旁边的绳子，好吗？” “咳咳，好，慢点，小心走。我老伴说过，要注意安全。” “嗯，会的。” 山崎护士回应完，拽着佐藤久司，离开了这个病房。 走在刚才经过的走廊，窗外是阴沉的雨天，院子里的榉树随风摇曳，瘦弱的枝干，像是要随时折断一样。 哗啦啦！ “咕噜咕噜，噗！” 洗手间，山崎护士饮一口自来水，在嘴里咣当几下，吐在了洗手池中。 然后双手捧水，一下子扑在脸上，额头的发丝，因为湿润黏在脸上。 她抬头，用毛巾随意擦几下，将自己的新面孔，重新面对佐藤久司。 “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我非常恶心，然后想离我远远的。” “完全没有。” “是吗？我可不信，想你这样的年纪，先是看到我脸上这道疤，现在又看到我这副样子，一定恶心坏了吧。不过，还是谢谢你刚才的假话。” “真没有。在我心中，你已经比我学校的大多数女生都漂亮了。” 山崎护士展颜一笑，“虽然知道是假话，但我还是很开心。” “不假。” “刚才的话你也听见了，老人上年纪了，不相信井上桑出意外的消息，所以就认为他还活在世上，只是外出旅游了。” “所以我们要瞒着她？” “对。” 说着，她从兜里掏出一个烟盒，伸到他面前，“抽吗？” 佐藤久司摆摆手，“我不会抽。” “想学……呸！刚才那话你就当没听见，吸烟可不是什么好事。” “没事，我没有想过学。” “是吗？女朋友不让？”她脸上露出八卦的神色。 “不是。你怎么知道我有女友。”佐藤久司没有透露过任何关于自己私生活的信息。 “呵！有这张脸，还在东京高等学府上学，你要是说自己没有女朋友，那就相当于你看见我这张脸不害怕一样。” 山崎护士走到洗手间的窗户边，掏出打火机，准备开始吞吐云烟。 佐藤久司想了想，上前两步，一下就夺过了打火机。 山崎护士呆楞了一瞬，烟还叼在嘴上 “给我。” 她抬起手，去够打火机。 但是，因为身高，怎么够也够不到。 “为了多活几年，山崎桑还是戒一下吧。”佐藤久司把打火机高高举起。 “你管我？！我爱活几年。就活几年。“她气愤道。 “那可不行，人之所以为人，就是有活下去的本能，懂得趋利避害。” “你说我不是人？！” “不，我是让你不要违背自己的本能，就像人必须要吃饭，你不能抽烟。” “欸？你个小毛孩，还敢给我讲大道理？！快给我！” “就不给。至于我小不小，山崎桑看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呀呵，敢调戏我？！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她脸颊通红，事到如今，她的火气也被佐藤久司挑起来了。 山崎护士手向上够，佐藤久司一边把手抬高，一边往后退。 结果，两人都忘记了，这里是狭窄的洗手间。 砰！ 佐藤久司脚踩到拖把，倒在地上，但刚才扒住了门把手，缓冲了一下，没有受伤。 山崎护士也被他的栽倒猝不及防，身子下意识往前倾，两只手撑住墙壁，没有倒下去。 空间很窄，两人面面相觑，眸子相互注视，呼出的气体交融在一起。 “喂，我说，把打火机给我！”山崎护士语气有些加重，脸颊上的红晕没有消退，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佐藤久司看她的眼睛，犹豫着说，“山崎桑，你……眼睛红了。” “嘶溜！没有！” “……“ 气氛有些不对，他立马从旁边的缝隙钻出去，站起来，把手上的打火机递出去。 “那个……刚才不小心……” “……” 山崎护士一句话也没说，接过打火机，盯着掌心看了几秒，把打火机轻轻放在地上，然后离开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打火机放在角落里，是个不容易被发现的位置。 跟上去，佐藤久司对她说：“我不会再抢了，没必要藏起来。” 刚才的教训还历历在目，实在是不敢再干了。 这次是运气好，下次要是一个不小心，碰到哪不该碰的，水永叶音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不抽了。” “嗯？” “嗯，不抽了。” 走到窗户边，她伸出手抹一下窗台，抬起手一看，干净如初，一点灰也没有。 “今天不会了，未来也不会了。” “……” 佐藤久司诧异地看着她，想继续再问些什么，但已经到了病房，还是没有说出口。 推开门，房间还是离开那副模样，只是多了一个人。 “茜，怎么样？” “任务完成！”神代茜兴奋地点点头。 “什么任务？你们再说什么，我为什么听不懂？”山崎护士看着他们打了一段时间哑谜。 “你去。“他说。 “好！” 在山崎护士的视线中，女孩走到病床旁边，掏出一个粉红色的只能手机。 只见女孩在手机上鼓捣几下，把手机屏幕对着老人，然后轻呼一声，说道： “井上奶奶，您看，美丽的鲜花。” 老人轻轻挪动头颅，看过来。 小小的手机屏幕上，定格的是一朵粉红色牵牛花，花瓣上沾着一滴雨水，压得有些直不起腰。 但还是倔强地生长着，不屈于自然的伟力。 “很抱歉，井口奶奶。外面的雨太大了，好多花被冲倒了，只找到了这一朵。” “……” “您说什么？”神代茜似乎听到了声音，但是很微弱。 “靠近……一点。” 神代茜侧着脸，将耳朵微微靠近。 “谢谢你，好孩子。” 第七十九章 她现在竟是如此诱人 “啦啦啦~” “茜，慢点，井上奶奶让你不要那么毛毛躁躁。” 病房外，神代茜脸上带着笑容，一蹦一跳，好像是要开心的飞起来一样。 佐藤久司跟在她身后，看着那个身影，不禁开口提醒。 “但是、但是！”女孩转过头，眼睛似乎在放光，“这是第一次有人夸我欸！” “那你以前……”佐藤久司有些不解。 “妈妈没有夸过我。”提起某个人，神代茜的声音有些低沉。 “看起来不像啊，神代阿姨那么温柔。” “嗯，妈妈很好，但是……”神代茜看向外面的大雨，纷飞的雨滴，摔打在纤细但是又坚韧的榉树枝干上。 “妈妈一直没有夸过我，就像、就像，见过很多次一样，没有什么惊奇的了。” “那这么说来，神代阿姨曾经也是非常优秀的人啊。”佐藤久司夸赞道。 “也？”神代茜看向他。 “当时是‘也’，”佐藤久司看着旁边身躯略有些纤细的女孩，“茜也是很优秀的人啊，知道坚强，知道给井上奶奶完成愿望，最重要的，是知道帮我写论文。” “……谢谢。” 神代茜轻声道谢，脸蛋微红，没有被他牵住的手，悄悄抓住裙摆，攥成拳头。 山崎护士没有心思看着这一幕，而是忧心忡忡地看着窗外。 她眉头蹙起，似乎有什么事情让她忌惮起来。 佐藤久司发现了她的异常，牵着女孩，走到她身边，“山崎桑，是有事情吗？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 “不算麻烦……只是有些棘手而已。” 说完，她便匆匆整理了一下衣装，把锁骨处下垂的衣装，给拉了上去。 明明只是整理衣服，但佐藤久司感觉她整个人的精、气、神，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山崎护士匆匆离开了，方向是楼梯口。 佐藤久司走到窗边，神代茜也使劲踮起脚尖，努力往外看。 空旷，有些萧索的院子里，五辆黑色轿车，整整齐齐地停在那里，就像一只沉睡的猛兽。 下一秒，山崎护士穿着那身护士装，撑着一把透明雨伞，出现在了外面，径直走向黑色轿车。 中间那辆轿车，走下一个年轻的女人，因为二楼不高，院子也比较小，所以佐藤久司能清晰看到女人的样貌。 很奇怪？ 看起来有些面熟。 但是他确定，自己绝对没有见过这个女人。 她们两人交谈几句，女人客气地鞠了一躬，跟着山崎护士进了楼。 “她们是谁？”神代茜看向他，好奇地问。 “不知道，”佐藤久司摇头，“看样子不是好惹的人。” “哦。”神代茜应了一声，不再说话，但是依然踮脚尖，好奇地看向那些黑色轿车。 “好厉害！”她说。 “什么厉害？” 佐藤久司刚才在听楼梯间的脚步声，现在已经渐行渐远，应该是去了楼上。 他想起了山崎护士说的，楼顶好像住着一个富豪。 “那些车，开出去，是不是所有人都会避开，就像公主的马车一样，谁也不敢欺负。” “谁说的？”他反问。 “没人说啊，”神代茜一脸理所当然，“平时在路上，都看不见这些车。妈妈说，如果发现了一些平时看不见的异常，那就代表了危险和强大，要避开。” “神代阿姨……都教了你一些什么啊。” 佐藤久司手抵着额头，有些头疼。 一方面是为神代茜高兴，因为她这么小，就懂得趋利避害，这很好。 另一方面，是担心神代母亲，她到底教了自己女儿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两人站在窗户边，讨论这几辆车。 说了半小时左右，山崎护士才满头大汗地走过来。 “真是的，和这些家伙说话，比我在外面跑五公里还累。” 没有得到回应，她好奇地看过去，发现两人正在交谈些什么，她悄悄竖起耳朵。 “茜，你方法太稚嫩了，我们没有高超的演技，很容易被识破。让那几辆车，悄无声息得消失，还有更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 “有一招叫‘声东击西’，来自海对面既古老又强大的国度，你想知道吗？” “想！” “那好，你听好，我们应该……” 山崎护士越听，脸色变得越难看。 这是犯罪吧？！ 她走过去，狠狠地一拍佐藤久司的肩膀，打断了他正讲在兴头上的发言。 “行了，闭嘴！” “我……啊是山崎桑啊。” 佐藤久司被吓吓了一跳，就像是在看恐怖片，肾上腺素正飙升的时候，突然被别人在背后拍了一下，那种心脏骤停，窒息一般的恐怖感。 “是啊，是我。很抱歉，打断了你们抢东京银行的计划。” 乍一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但是佐藤久司看她阴沉的脸色，可不这么觉得。 “罪恶！我佐藤久司，绝对不会与那些家伙同流合污！” 他说得一脸正气。 “是不是，茜？”他拎了拎掌心的小手。 “对！绝对不会！”只是，神代茜激动的语气，却不怎么让人信服。 山崎护士盯着两人，一个云淡风轻，一个内心活动直接表现在脸上，谁是领导者一清二楚。 “最好别让我听到，你这家伙进警视厅的新闻。”她留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一大一小，两只眼睛相互对视一下，然后一起跟了上去。 “山崎桑，我们这是去哪里？”他问。 “三楼。” 山崎护士走进楼梯间。 随着她上楼，两腿交互，婀娜的背影； 发丝漂浮之间，薰衣草香味； 一举一动，都散发着之前未发现的魅力，对着佐藤久司扑面而来。 仿佛有只红色的狐狸，在她面前摆动着尾巴，耀武扬威。 佐藤久司瞥开目光，盯着自己的脚尖上楼。 神代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般，两只脚并在一起，向上蹦，在玩蹦楼梯游戏。 走上三楼，消毒水味道，小了很多。 视野变得空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明明是同一栋楼，他总感觉二楼要大很多。 走廊上，有一些行走的人，多了一些烟火气。 第八十章 耀眼的笑，在乌云之下 “您好，村岛爷爷。” “你好啊，小山崎。” “岛崎奶奶，用不用我扶一下，毕竟您的腿……” “没事。医生说让我多走走，恢复得会快一些。” “那好，您小心点。” “嗯，谢谢你，好孩子。” 一路上，山崎护士都在热烈的打招呼，这些老人，丝毫不怕她脸上的刀疤。 不，或许是正因为这道疤痕，才让他们看到了她身上隐藏起来的一些东西。 善良、美好，还略带有一些散漫的小脾气。 这才是她在这里这么受欢迎的原因。 神代茜露出羡慕、崇拜的眼神，显然对于孩子来说，受欢迎远比样貌丑陋更加重要。 第一印象，不是评判一个人好坏的标准，但是佐藤久司不得不承认，在第一次看到山崎护士的时候，印象不是太好。 所以…… “山崎桑。” “嗯？怎么了？” “可以麻烦山崎桑，做出一个护士该有的模样好吗？” 双手插兜，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口罩歪斜的山崎护士说：“那很抱歉，改不了。” 她嘴里的棒棒糖，从嘴唇的右边，到了左边，“再说了，还有点烟瘾，吃一个棒棒糖缓解一下，应该比一个喜欢抽烟的护士好吧。” “确实如此，”佐藤久司点点头，很认同她改掉坏习惯，“但是，山崎桑，你可以做得更好的。” “好不了，这已经是极限了。”山崎护士嘴里“嘎嘣”一声，把糖给嚼碎，“受不了的话，自己离开就行了，我不强求大家都喜欢我。” “你是我接触的最洒脱的一个女性。山崎桑。” “呵，”山崎护士轻笑一声，指着横跨整张脸的刀疤，“有这个东西，我要是不洒脱，每天岂不是郁闷死。” “……确实如此。” 佐藤久司没有说，“你心灵很美丽”、“我不看重外表”这些话。 因为他知道，这些年，山崎护士听到的好话，绝对比这些要多。 既然已经够了，那就不需要锦上添花。 气氛变得沉重，佐藤久司随便选了一个房间，在征得山崎护士的同意后，神代茜走进去了。 暴雨拍打玻璃，发出令人烦躁的声响。 这一层，没有需要通风的老人，所以都是紧闭着窗户。 但是靠在窗户边，望着外面的雨，发出感叹“大自然的灾难”的老人不在少数。 佐藤久司和山崎护士，在走廊里，找了一处人少的地方。 把窗户打开一丝缝隙，他贪婪地吸进外面的空气，对比第二层，第三层实闷得人有些喘不上气。 更别说佐藤久司这具千疮百孔的身体了。 “真虚啊。少年，一天晚上几次？”山崎护士嘲讽道。 “十次。”佐藤久司丝毫不在意，“今天我会在梦里，呼唤一百次山崎护士的名字。” “你知道我的名字吗？就这样说。” “不知道，但我有预感，你一定会告诉我。” “这么有信心？” “因为我对你有信心，山崎护士。表情都写在脸上了。”佐藤久司看向她，“而且，吃糖的时候流口水，可不是什么卫生的行为。” “啊？抱歉、抱歉。” 她伸出手，在嘴角碰了一下，发现有些湿润之后，连忙拿出纸巾，在嘴角擦拭。 真是奇怪。 明明平时那么粗鲁，但是现在竟然这么惊慌失措。 还是说，他和她接触的时间太短，不知道她平时就是这副摸样呢。 “我有这么明显吗？”她红润着脸颊问道。 “很明显。”佐藤久司直言。 “……抱歉，让你烦恼了。” “不需要道歉。我想知道，我到底有什么吸引力，让你对我这样。我们才接触不到一天吧。” “是不到一天，”山崎护士嘴角上钩，眼神微微眯起，“但你知道，你这副脸，对一个二十七年没有碰过男人的少女来说，有多大吸引力吗？” 佐藤久司闻言，悄悄朝旁边挪了两步。 “不知道。而且，也不想知道。” “那可真是万幸。你要是说想，下一秒，我说不定，就会立即扑到你身上。”她脸颊红润，嘴里说着虎狼之词。 风吹动院子里的蒲公英，但上面的种子，早已经埋在泥泞的泥土中。 雨水的浇灌，并没有让蒲公英焕发新的活力，还是那副垂着头，奄奄一息的模样。 “好了。”她擦拭着嘴角，缓缓将脸挪开，“嘶溜，原来男人就是这个味道。” “纠正一下，我还是少年。”佐藤久司向后挪步，更不敢跟她靠近，“强吻？原来山崎护士是这样的人吗？” “敢爱敢恨，做完不承担责，我就是这样的少女。” “还少女？你可是熟练的很。” 佐藤久司气急反笑，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强吻了，要是让水永叶音知道，非把他扔进东京湾不可。 绝对要保密！ 说出去，自己绝对会死！ “放心，我不喜欢你。只是贪婪你的身体而已。” “不要那么自恋，山崎护士。” “‘你那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都写在脸上了。’这句话，我还给你，佐藤久司。” 山崎护士突然一撩头发，脸上的刀疤愈发狰狞，但嘴角却露着笑。 “记住，是我甩了你。佐藤久司，你这家伙凭这张脸，应该没有被甩过吧，我或许是第一个呢，哈哈哈。” 【叮！】 【心动值已收割，总计：1000】 【心动值非常优质，可x2，总计：2000】 【心动值剩余：2200】 …… “谢谢！” 神代茜站起，对着面前的两个老人，鞠了一躬 “呵呵，不客气。小娃子，你是叫……神代……茜对吗？” 一个老人磕巴着说完，皱起了眉头。 “谁取的这破名字，不怕遭天谴吗？！”另一个老人怒气冲冲地说道。 “哦，对，小姑娘我不是说你的名字不好，只是……” “没事的哦。” 神代茜突然展颜一笑，背后是下着的雨，阴沉的乌云，在这一刻，她的笑容竟然有些耀眼。 仿佛马上就会消失一般。 “大哥哥说过，如果只是凭一个称呼，一个名字，就可以判断此后的人生，那么所谓的命运只是一个强盗罢了。” “这……”两位老人面面相觑。 “茜是不会怕强盗的，永远不会！” 第八十一章 姓氏……神代?! 访问结束二楼，两人今天的行程，已经差不多结束了。 养老院外，泥泞的土地，被雨滴压得低垂的牵牛花。 佐藤久司右手牵着神代茜，看着在门口招手的山崎护士。 她嘴唇微动，似乎在说什么。 佐藤久司点点头，转身，带着神代茜离开。 她手撑一把白色的雨伞，站在雨中，或许是有风，所以她白色的衣摆有一小块变成了深色。 脸上……也沾了雨水…… 既然离开了，那么很快就会忘记的吧。 再见了，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我一见钟情的男友，佐藤久司。 只是…… 她低下头，看向手上的一个淡青色药丸。 青色很浅，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白色。 袅袅的清香，钻进鼻孔，整个身心都变得舒畅。 想了想，张开嘴，把药丸咽了下去。 他给的离别礼物，留恋什么，吃了就吃了，看看有没有他说的美白效果。 咦，脸上有点痒？ …… “太倒霉了。”佐藤久司把手挡在头上。 刚才走在路上，本来风平浪静，突然刮起大风，本来就脆弱的雨伞骨架，根本承受不住摧残，直接翻折过去。 最后，没有雨伞的两人，只能冒着雨，找附近的遮挡物。 佐藤久司脱下外套，扔给神代茜，让她挡雨。 自己则是扫视四周，终于，在一个便利店门口，找到了避雨的地方。 “欢迎光临！”热情的服务员打着招呼。 “你好，我们想找一下，蔬菜区在哪里？”佐藤久司问。 来到人家店里，总不好空着手出去，正好家里的蔬菜告急，所以在准备在这里采购一番。 还别说，这家店不错。 佐藤久司一个人逛着蔬菜区，准备采购一些新鲜蔬菜。 青中带白，上面还有一些水珠，菜叶轻轻一折，能够发出脆响。 是新鲜摘的。 采购完之后，他准备去零食区找神代茜，然后一起到收银台结账。 毕竟是小孩子，还是要放松一下的。 他这样想到。 穿梭在货架之间，突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停下脚步，隔着日用品货架，装作挑选东西的模样。 “是，大小姐还要什么？” “牛奶也缺了吗？要一些小玩具，比如芭比娃娃之类……” 小孩子？ 佐藤久司悄悄靠近一些，眼睛微微眯起，确认了这是在养老院走下黑色轿车的那个人。 “是！老太爷那边我会注意的，那神代小小姐的日用品……” 等等。 神代？！ 咣当！ 一盒奶粉掉在地上，佐藤久司心脏一缩，赶紧低头去捡。 “抱歉抱歉，照顾女儿到半夜，刚才不小心打瞌睡，碰掉了。”他陪笑道。 “……没事。” 她说完之后，手机依然贴在耳边，只是到了别处通话。 佐藤久司觉得有些可惜。 刚才听到了熟悉的姓氏，想要多偷听一些消息的，结果不小心露出了破绽，让对方生气了警惕心。 但是，岛国人也不少，一个姓氏而已，应该只是重了…… 找到一脸纠结的神代茜，佐藤久司直接替她做出决定。 那就是，抓阄！ 于是，在一分钟之后，他带着耷拉着脸的女孩，到收银台结账了。 “您好，一共5020円。” “嗯，给。” 佐藤久司把钱递出去，在等待找零钱的时候，衣袖突然被拽了一下。 他低下头，发现神代茜正眼巴巴地看着他。 “怎么了？” “后面……” 她伸出食指，小心翼翼的指了指后面。 看她这副紧张的样子，佐藤久司没有做出异常的举动，只是很自然地转过头。 “请不要盯着我女儿看，她比较怕生。” 一边说着，一边把女孩拉到身后，避开眼前人的视线。 “啊，是你！”黑衣的女人发出一声惊呼。 “嗯。”佐藤久司很冷淡地应了一句。 这个人就是刚才日用品区打电话的女人。 “我不认识你，但请你保持一段距离，我女儿很怕生。” “哦，好好好。不对，我不是坏人，只是刚才看您女儿眼熟，所以多看了……” “抱歉，先告辞了。” 没等女人说完，佐藤久司直接拿过找出的零钱，二话不说，就离开了便利店。 左手撑起雨伞，右手牵着神代茜的小手，快步的走了。 那副样子，就像是女儿控父亲，发现自己孩子被欺负了一样。 浑身散发着旁人退却的气势。 等走出一段距离，他才松开握着女孩的手，放松脸上紧绷的肌肉。 神代茜也松口气，像是刚刚逃出生天一般。 “大哥哥，那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有可能是人贩子。她都对你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她踩了踩脚下的水坑，溅起迷人的水花，“就是一只盯着我看，你知道的，就是那种……那种……哎呀我不知道怎么形容。” “背后发凉、不怀好意？” “对！就是这个意思，还是大哥哥厉害！” “我只是一般。茜平时多读一些书，就能说的比我还好了。”佐藤久司左右看了看位置，找准一个方向，迈开脚步。 神代茜跟上，就跟在他旁边。 “是吧，很可怕的，有人一只盯着。” “嗯——，确实。” 佐藤久司想象了一下，发现在学校就是这样，被很多人盯着，而且还是异性。 一举一动，被仔仔细细，放大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 根本想象不出有多害怕。 但是，为了培养神代茜的安全意识，他决定撒一个善意的谎言。 “确实很可怕。茜，如果下次还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定要先保全自己的安全，知道吗？” “嗯！”女孩用力地点头。 走到十字路口，等待红绿灯允许通行。 低着头、抬着头、在说笑、在一言不发，各种各样的人汇聚在斑马线上，就等一声号令，然后就像是蚁群一样，整整齐齐地行走。 嘀嘀嘀！ 猛烈的鸣笛声，响彻在十字路。 一辆红色的、流线型，非常帅气的跑车，停靠在那里。 车窗摇下，露出一张带着墨镜，惊心动魄的面容。 佐藤久司汗毛竖起，想要立刻转身离开。 “佐藤久司，上车。带着那个小豆丁一起。” “那个，佐仓店长，我觉得步行挺好，坐车……还是算了吧。” “废话真多！上车！” 第八十二章 在雨之后的她们 高楼鳞次栉比，平时坐车都会迅速退后。 但是因为天气，许多私家车在路上行驶，拥堵的街道，让高楼的退后停滞。 坐着的真皮座椅很舒服，车内装饰着各种佐藤久司看不懂的物品。 悬挂的红色吊坠、金光闪闪似乎是真的金牛、车窗后面的不倒翁。 很有钱！ 这是他的第一想法。 与佐藤久司的关注点不同，神代茜似乎是第一次坐这样的车。 向前、向后，到处张望，时不时悄悄地摸一下，然后看眼驾驶座，确认那人没回过头，又继续摸其他东西。 一切都是这样新奇，想要换一个位姿势，但是动起来好困难。 她张大可爱的小嘴，小声喃喃道：“大哥哥，这车……好小哦。” 滋啦！ 跑车猛地晃动几下。 窗外的高楼大厦差点变得天旋地转，但好在佐仓牧子车技老练，及时稳住方向盘。 还好三人都系了安全带，没有被甩出去。 但即使如此，神代茜还是面色难看，脑袋有些晕。 “大哥哥，这车好小，好晃。” “佐藤久司！让那小豆丁闭嘴！”佐仓牧子头也不回地吼道。 听那语气，大有一言不合，就直接撞向东京湾，三人一起沉河的架势。 “大哥哥，这个坏姐姐好凶……唔！” 神代茜缩了缩头，小口张开，刚说了一句坏话，就被一个大手捂住了嘴。 她眼神不解，迷茫地看向佐藤久司。 “茜，我求求你了，不要在这个时候这么开朗，好吗？” “？” “回去之后，我给你买臭豆腐味的棒棒糖！” “！” 神代茜双眼放光，刚刚在便利店，她纠结买榴莲味还是臭豆腐味的棒棒糖。 结果佐藤久司以抓阄的方式，直接替她作出决定。 买榴莲味。 现在想来，果然是得不到的东西最香！ 没有人说话之后，车内陷入诡异的寂静，佐藤久司感觉坐立不安。 热闹的气氛突然降下来，就像是在教室上课，会出奇的突然变得安静，然后一群人向后看，是不是老师来了一样。 现在就是这样，佐藤久司心底有些慌，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 …… “大小姐，这是佐藤久司今天的行程。” “放桌子上吧。” “是。” 当屋子变得寂静之后，水永叶音停下笔，两只手交叉，狠狠地伸了一个懒腰。 腰肢纤细，蓝色的衬衫下，一抹雪白若隐若现。 如果佐藤久司在这里，他一定会目不转睛，盯着她仔细地看。 观察每一寸肌肤，分析每一个毛孔的构成。 可惜他不再这里。 外面的乌云，阴沉地像是要坠下来一样。 大厦将倾，世界末日一般的既视感。 水永叶音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观察下面渺小得犹如蚂蚁一般的人群。 对面是东京湾，彩虹大桥横跨在上面。 密集的车辆，打开的车灯，把整个东京湾点得通亮。 水永叶音目光深沉，垂在两侧的手，悄悄攥成拳头。 桌上的资料袋，已经被翻到了最后一页，并在其中一行用钢笔做重点标记。 东京人不是傻子，各大势力更是一个比一个精明，都是混了几十年的老狐狸。 这些势力，掌控着整个东京，甚至岛国各行各业的命脉。 东京大雨，下了整整三天。 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愈来愈大，厚重的乌云更是没有消散的趋势。 经济、环境、甚至一些拉票选举，都或多或少得受到了影响。 再不解决这场大雨，让那些狗东西，发现这边的真实情况，说不定就会闻见肉香一样，倾巢而动。 但这一切都不用担心，她会帮他统统拦下。 只要是她的人，就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碰！ “佐藤久司，你那边快点啊。”水永叶音喃喃道。 走到桌子旁，拿起桌上一张崭新的文件，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救援救灾捐款草案》 …… 千代田区，一座巨大的宫殿内。 清水里子走出会议室，伸出手，轻轻揉搓眉心，满脸疲惫。 刚刚进行了一场线上会议，这次是紧急召开，各方都来询问这场大雨。 她能说什么？ 为了女儿，只能说，原因正在调查，一旦出现情况，会立即做好疏散和救灾。 就在这时，铃木千绘行色匆匆地走过来，递给她一份文件。 看到内容，清水里子脸上总算扯出一丝笑容。 “那位水永家的大小姐，竟然这么大方，一次性捐了这么多。” “说不定，是因为……”铃木千绘刚想猜测，但是被清水里子给制止住了。 “纱里奈，你有什么事情找妈妈吗？” 宽阔的礼堂中，一个身材傲人，穿着一身水蓝色连衣裙的少女，正迈着步伐，盈盈走来。 清澈如水中之莲。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礼仪练习，少女身上的气质，愈发高不可攀。 哪怕只是站在站在这里，什么都不做，一些女生就会自惭形秽。 “妈妈……”清水纱里奈那张清丽的俏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怎么了？”清水里子语气中，是说不尽的温柔。 “我想去港区那边。” “这……能告诉我原因吗？” 清水里子努力调整状态，不想把自己不好的一面，展露在自己女儿面前。 “电视上有好多的新闻报道，都说海边一些地方，已经快要被淹了，所以……我想去那边当志愿者帮忙。” “志愿者？可以积攒一些好的声望，如果是想找一个清闲的职位，我可以帮忙。” 清水里子一边说着，一边在脑海里规划。 不一会，一个完整，安全有保障的计划，已经快要出炉了。 “不，我要在一线帮忙！”少女坚决的语气，诉说着她的决心。 “什么？！不行！太危险了！” “妈妈不答应，我就继续离家出走！去找佐藤同学！” “……” …… 明明是刚过正午，但是天阴沉得就像是傍晚一样。 点着橘黄色温馨的光，在一个有些寒凉的街道，「街角咖啡厅」静静伫立在那里。 似乎要给路人一个停下脚步的地方。 一辆红色、流线型的跑车驶来，停靠在离咖啡厅不远的停车位。 车门打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走下来，好奇地东张西望。 后面跟着的是穿着雨靴的俊秀少年。 “店长，您这是……” “进去说。没吃午饭吧，进去请你吃。” 佐仓牧子从驾驶座走下，摘下那副帅气的墨镜，向咖啡厅走去。 第八十三章 佐藤久司，你疯了! “好了，吃吧，” “这……佐仓店长，您要是想骂我，您可以直接说的，我不介意。” 佐藤久司看着桌上的美食，非但没有欣喜，反而有些后怕。 佐仓牧子平时性格，古灵精怪、跳脱、喜欢用笑话挑逗女生。 但是，现在却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坐在桌子前，筷子夹着糯米团子，优雅地放进嘴里。 那副样子，如果之前没有接触，说不定真的以为是某个大家闺秀。 “店长，您说吧。”佐藤久司筷子上夹着蔬菜沙拉，再次说道。 “说什么？” “骂我的话。” “你根本不了解我。我佐仓牧子，平时绝对不会骂人，更不会在背后，嚼人耳根。” “‘白眼狼！混蛋！有了女的，忘旧恩！什么东西’。” “……“ 佐仓牧子一瞬间破功，嘴咧开得大大的，“谁告诉你的？我身边有你的间谍？！ 她这副模样，佐藤久司突然安下心来。 将番茄片送进嘴里，轻轻咀嚼，让人缩舌的酸甜瞬间在嘴里爆开。 很鲜，应该是刚摘的。 据他所知，佐仓店长有一片小菜园，但是没让任何人参观过。 难不成，这就是那片秘密菜园里的蔬菜？ 佐藤久司瞥了一眼对面的手，纤细、洁白，有股想让人捧在手心的诱惑感。 用这双手采摘。 “没有。我是正经人，不会做出安排间谍，这种卑鄙的事。” 嗯，橘子很甜，但是微酸，很适合开胃。 “照你这句话说，那就是有人背叛我？”佐仓牧子喝了一口味僧汤。 “背叛？说的那么黑暗，说不定是改邪归正呢。” “佐藤久司！你敢说我是‘黑暗‘？！还想不想在店里干了？！”她一拍桌子，怒气冲冲。 “……不敢，店长，小的知道错了。” 佐藤久司陪笑道，“以后还要您多照顾。” “那必须的。”佐仓牧子微抬下巴，露出洁白的天鹅颈，“以后要多仰仗我，这样我才能罩着你，知道吗？” “是！”他兴致冲冲地答道。 脸上露出笑容。 看到他笑，佐仓牧子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真是的，昨天一言不合就跑了，你是要闹哪样？” “这不是太急了吗。”佐藤久司手挠着后颈，有些不好意思。 佐仓牧子放松身体，左腿搭在右腿上，刚才挺得笔直的腰，也弯了下来。 一副散漫模样。 但是少了那股高不可攀。 矛盾缓和，餐桌上的气氛缓和起来，你一口我一口，大口吃着饭菜。 “怎么样，看你现在生龙活虎的样子，昨天应该很顺利吧。” “当然。昨天可是在店长的头像前，狠狠地上了几根香，要不然肯定会失败。” “我还活在世上！” “在我这里，您永远活在心里。” “哦？”佐仓牧子冷静一些，“说说看。” “我把回忆化作炊烟，每遇到关于您的一切，我就会轻轻吸一口，让美好在脑海、四肢百骸回荡。” “咦——，听着真恶心！” 佐仓牧子环抱双臂，狠狠揉搓，似乎真有脏东西一样。 佐藤久司笑着说，“不恶心，我真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少年的笑，任何对他抱有好感的异性都无法抵抗。 喜欢上他的脸、他的唇、他的头发，最终喜欢上少年身上的一切！ 佐仓牧子愣了一下，但很快回过神，低声威胁，“要是再对我笑，你下个月的工资，就等着清零吧！” “店长，这是压迫！您不应该限制我笑的自由！” “呵，下下个月的工资，你也想凭空消失吗？” “我错了，店长。请务必原谅我。”佐藤久司盯着她的眸子，认真地说。 “呵呵。” 气氛愉快，两人在说笑中，结束了这顿临时的午饭。 佐藤久司吃得很饱。 佐仓牧子表示，今天是坚持节食的第三天，现在白坚持了。 才吃完饭，他就问道：“茜呢？一进店，就不见她的人影。” “哦，那个小豆丁啊，在后厨，跟着捣乱呢。”佐仓牧子一股无所谓的语气。 “捣乱？” “嗯，刚才进去的时候，我看见她用和好的面团，在捏不知道什么东西。” “这不浪费粮食？”佐藤久司起身，就要走进厨房，把女孩拽出来。 当初在乡下，每一粒米，对母子两人来说，都是弥足的珍贵。 面对这样的浪费，直接挑战了他的底线。 “欸，你别急啊。”佐仓牧子拽住他的衣袖，让他强制坐下。 “浪费，是坏习惯。” “谁跟你说浪费了，那小豆丁捏的时候，说过想烤成饼干，自己吃掉。” “那还差不多。”佐藤久司松了口气。 如果真的让他去训斥，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毕竟，他现在还是一个男孩，没有真正养过孩子。 “话说回来，”佐仓牧子语气一转，“那小豆丁，就是你说养的孩子？” “……嗯。她母亲和父亲都出了车祸，去世了。现在是我暂时抚养。” 佐仓牧子胳膊肘撑在桌上，手抵着下巴，半眯着眼，望着外面的倾盆大雨。 雨下的第三天，一些异常已经开始显现。 这仿佛永远不会变薄的乌云，就首当其冲。 “一个家庭的破碎，就要牵扯到其他家庭，跟着一起碎掉，是吗？” 莫名其妙的问题。 “哈哈，您在说些什么。”他笑了两声，看着那张脸，仿佛太阳就在眼前。 “我说的，你因该非常清楚得知道。” “是吗？您说说看。”他依然在笑，并且笑得非常灿烂。 “神代茜，父母双亡当天，东京就下起了连绵三天不断的大雨。” “这并不能说些什么。岛国每天死掉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如果照您这么说，那岂不是每一个那天死掉的人，都有错。” “不用用大帽子压我，佐藤久司！” 佐仓牧子拍桌而起，愤怒道，“那孩子身上还有一桩命案，你别跟我说不知道！” 为什么？ 明明刚才还说得那么融洽？ 佐藤久司有些迷茫，但依然保持着僵掉的笑容，“一个能杀掉自己母亲的混混，死掉又怎么了？” 他情不自禁得这么说。 他觉得那人死得其所，毕竟……连自己的寿命都是岌岌可危。 啪！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他的脸上多了一个通红的巴掌印。 火辣辣的痛感，刺激着他的神经。 “佐藤久司！你对生命的尊重呢？！肆意评判别人的生死，你疯了！” “我在提醒你，她很危险！” 第八十四章 她很羡慕 东京雨很大。 明明是雨滴，但看起来就像冰雹一般，坠在东京街头，会不小心落到某个倒霉蛋身上。 这不是开玩笑，而是真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街角咖啡厅」的门铃轻响。 西野舞走进来，紧咬双唇，一只手捂着额头，另一只手死死攥着衬衫衣摆。 透过指尖的缝隙，隐约能看见，稍有凸起的额头、洁白的纱布。 “西野酱！你这是怎么了？”看起来像是高中年级的少女，小跑着过来。 “唔——，被砸到了。”西野舞可怜巴巴地说道。 “冰雹？！现在不是雨天吗？” “不知道。”西野舞摇摇头，想起今天发生的事，委屈从心头油然而生，“我走在路上，突然有东西砸我头上，拾起来一看，是一块冰球。” 说着，她把手放在胸前，比划一下。 大概拇指头大小，砸透了雨伞，掉在头上。 这只是鼓起大包，如果没有雨伞缓冲，说不定现在已经血满头颅了。 “啊，真的有雹子。”女高中生惊呼，指向玻璃窗外。 数不清的冰雹，从天空落下。 砸在门前的台阶、落在车窗上、砸伤路上行人。 一时间，外面一片混乱，西野舞下意识捂着受伤的额头，呆愣着注视外面这一幕。 “到底是怎么了？” …… 一小时前。 “嘿嘿！” 像是藏着一个小秘密一样，神代茜揉搓面团，变换成各种形状，嘴里发出动人的小声，一听到，就会让人怀念童年时光。 兔子、马、奇形怪状的鱼，玩得不亦乐乎。 “小朋友，粮食不能浪费哦。”一旁，一个年过半百，穿着厨师衣服的老人说道。 “老爷爷，不会的，茜是好孩子，会把这些全部靠成饼干。” 一边说着，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止，各式各样鲜活的动物，在女孩娇嫩的小手中出现。 不一会，案板上，摆满了一排揉搓成型的面糊。 “呦！不错不错。” 他揪着一根胡子，笑吟吟地说道。 “那当然！“神代茜骄傲地双手叉腰，颇为神气。 “谁教的？” “妈妈！”得到夸奖，女孩兴奋地说道，随后嘴角一撇，情绪低沉了下去。 “诶呦，小娃子，你这是咋了，我最看不得小孩子哭了。” 看到神代茜眼睛里蓄满泪水，他顿时有些慌了神。 手忙脚乱，好一番哄，才让女孩的情绪稍微好一些。 “你想做啥，我给你做，只要你不哭就行。” “可是……老爷爷您很忙……” “山田！” “欸！来了！”一个穿着服务员衣服，看起来是女高中年纪的少女走了过来。 “你过来，帮我看锅，等五分钟，把我在篮子里切的原材料扔进去就行。” “是！师傅！” 少女站直身体，像是执行任务一般，声音响亮。 “这位姐姐是谁呀？”神代茜现在很好奇。 不，她一直都很好奇，除了之前一小段时间，她情绪比较低沉。 少女低下头，才发现这里有一个小孩子。 “我是山田代美，趁着放学，在这里打工。“山田代美揉揉她的头，”小妹妹，这里是后厨，你怎么在这？” “大哥哥带我来的！” “大哥哥？“山田代美疑惑地问。 “嗯，好像是叫……佐藤久司？” “啊！是佐藤前辈！”她的脸色有些惊喜，“既然是佐藤前辈，那就没问题了，只是，在这里要注意安全，知道吗？” “茜知道！” “好，那你玩的开心，我先去看锅里的菜了。” 山田代美走向另一边。 正巧，洗好手，戴上新的防菌手套的老人走了回来。 他熟练地搅拌面团，然后小小的攥出来一团，揉搓成一只栩栩如生的小鸟。 “好厉害，茜想学！”女孩眼睛似乎在放光。 “好啊。”老人笑呵呵地说。 有了老人的加持，神代茜手上的速度越来越快，不只是案板，整个后厨似乎成为了饼干的天下。 老人在兴头上，没有发现饼干做多。 山田代美盯着锅，手上提着菜篮子，时不时还看一眼时钟，聚精会神。 还是神代茜率先反应过来。 “老爷爷，我们做多了。”她轻轻扯老人的衣袖，有些害怕地说道。 “多了？”老人似乎也回过神，“能多多少……好像是有点多。” “怎么办？”神代茜摸摸自己的小肚子，有些后怕，“茜的肚子，好像……盛不下。” 老人也做出同样的动作，然后看向另一边还在看锅的山田代美，她还在仔细地盯着，不敢有一丝分心。 “这小家伙不错，做事挺认真。但是……怎么感觉有些呆呢。”老人手抚额头，无奈地说道。 “谁？” “没谁，只是想到了一个小家伙而已。” “和我一样大吗？”神代茜很渴望同龄人，最近接触的不是佐藤久司那样的同龄人，就是老人这样很年长的人。 学校的时光，在父母离开的那一刻，似乎就按下了暂停键。 恍若新生的嫩芽，本该接受蝴蝶、蜜蜂的抚摸。 但是突然面对倾盆大雨，只能孤独得一边顽固抵抗，一边顶着压力慢慢生长。 “不是，她比你要大很多。”老人没有发现神代茜失落的情绪，自顾自地说道。 “这样吧！”他两手一拍，“今天的客人不是很多吗？在店里消费，可以免费得到两块饼干。小娃子，你觉得怎么样？” “好，听老爷爷的。” 神代茜很快恢复状态。 把成型的面糊放进烤箱，定好时间，烤箱内散发着淡红色的光芒，发出“嗡嗡”的机器启动声。 一时间空闲下来。 老人去旁边看煮的饭，是不是已经熟了。 山田代美被吓了一跳，连忙把手上的菜篮，放到桌子上，嘴里不停地道歉。 为什么要道歉？ 神代茜看得一头雾水。 因为没有事情，所以她准备出去逛逛。 咖啡厅里挤满了人，小孩子、上年纪的女人、满脸疲惫的中年男人。 彩色的丝带，挂在门框上，开门有风吹来，轻轻飘动。 星星、月亮，的小挂饰，点缀在店内的墙壁上。 因为装修可爱，带有童趣，所以吸引了不少小孩子来。 小孩子有了，大人当然也不少。 看起来……很美好呢…… 神代茜露出痴痴的目光，有些羡慕眼前的这一切。 第八十五章 店长，您认为谁更有价值? “欸，大姐姐。” 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小跑着过来，抬起头，用天真的面孔看着她。 “嗯，你好。”神代茜露出笑容，轻轻摆手打招呼。 她年纪也不大，但在比自己小的孩子面前，不自觉地端上长辈的架子。 “姐姐你好漂亮！”她一脸兴奋地说道。 神代茜被她说得有些脸红，背在背后的手，不安又开心地互相搅动。 女孩伸出手，似乎想摸神代茜碎花样式的白裙，但又怕惹怒她，所以手掌停在半空，上下摆动。 神代茜看出了她的意图，抓住她的手，贴到自己身上。 “哇！”女孩发出惊叹，“好漂亮！摸起来，软软的，舒服。” “谢谢。” 神代茜红着脸，害羞地道谢。 感觉很奇怪，仿佛心底种了一朵花，被雨水滋润，在悄悄发芽。 “在哪里买的呀，大姐姐。” “不是买的哦，这是爸爸妈妈给茜的生日礼物。”神代茜敞开笑容，解释道。 “是吗……”女孩把手指放在嘴里，轻轻吸允，”我、我也想要。” 说完，她跑开了这里。 看方向，应该是去找靠近门的那对夫妇了。 神代茜盯着她跌跌撞撞，仿佛下一秒就会摔倒的背影，直到女孩跳进母亲的怀里，调皮地扭动，似乎是在撒娇。 她缓缓收回视线。 大哥哥说过，人不一定要强撑坚强。 既然一些画面会勾起不好的回忆，那么，只要不看、不想，就不会回想起来了。 妈妈的怀抱自然温暖，就像躺在花苞里，享受杨光的沐浴，闻着风中略带花香的味道。 爸爸也很好，虽然爸爸犯了错，但是那可靠、坚定、倔强的怀抱，让她在晚上不会做噩梦。 往昔的时光，仿佛是飘絮，面对狂风，只能破碎、飘散。 奇怪，为什么鼻子有些酸酸的。 明明……已经很努力不想了……但是为什么还这么悲伤。 白色的雾气在眼睛里升起，咖啡厅的餐桌，桌上各式各样的大人，渐渐变得模糊。 能清晰的感受到，两行温热的东西，从眼眶里止不住地流下来。 眼泪？ 妈妈说过，茜是坚强的孩子，不会哭哭啼啼。 大哥哥说过，茜是表现出坚强的孩子，不会在大家面前哭泣。 到底谁是对的呢？ 茜……只是一个懦弱的孩子。 “小朋友，你是怎么了吗？” 温柔的声音传入耳朵。 神代茜抬起头，看到两个高大的一男一女。 女人幸福得依偎在男人怀里，两人之间，共同牵着一个三岁的孩子。 就像是过去的爸爸妈妈还有茜一样。 好像再被抱一次。 神代茜伸出手，渴望他们的怀抱，温暖、可以在晚上舒心地睡觉。 不用担心坏人，不用担心明天会怎样。 不会住在只有一个人的房间，抱着被子，缩在墙角里，在不安和恐惧中进入梦乡。 大哥哥说，这个世界没有神明，不会有所谓的死而复生。 人世间的一切，都是悲欢离别，终要学会适应。 这些茜当然知道。 茜很聪明，很懂事，被大哥哥夸过好多次。 但是、但是，如果真的有神明大人，求求您，让茜再一次拥有被拥抱资格吧。 一次就好。 哪怕只有一次。 只要把手伸出去，就一定会被抱起，这次也一定会可以。 “妈妈，这就是那个大姐姐！” “哦，是吗？是个可爱的孩子呢。你觉得呢，山口君。” “是很漂亮，怪不得咱女儿会念叨半天。” “欸欸欸，小朋友你别哭啊！别哭、别哭，阿姨抱一下就不要不哭了好吗？” 女人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神代茜看着慢慢接近的身影，快速地退后了一步。 湿润不断从眼眶里涌出，鼻子变得闷闷的，勉强露出笑容。 她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不了，谢谢。茜是大孩子。” 说完之后，转过身，低下头盯着自己脚尖离开了。 到头来……那是别人的爸爸妈妈…… …… “我没疯，店长。” 佐藤久司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不需要看，一定是肿起来了。 “你懂？你懂？！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啊！” 从见面开始就在忍耐，到了现在，佐仓牧子终于支撑不住。 使劲攥起他的衣领，露出衣服下瘦弱的身躯，不断推搡，把他抵在墙壁上。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情况？！” “我知道，”佐藤久司突然感觉有些心安，“一直都知道的，并且已经知道了一个月。” “什么？！” 佐藤久司像是要继续刺激她一般，继续说道： “我剩下的时间还很长，三年，1095天，小时，秒。已经连秒都计算出来了，当然很清楚了。” “你！”佐仓牧子瞪圆双眼，似乎下一秒就要吃了他一样。 “不仅如此，最长一年，最短一个月，我就会咳嗽不止，不能站立，躺在床上等人每天喂食，望着空白的天花板，在痛苦中等待死亡的到来。” “……” “对了，据我老家的传统，死后需要看管遗体三天，怕没有死透，钉进棺材后，又挣扎着醒过来，最后因为逃不出去，被活活闷死。” “住嘴！佐藤久司！你给我闭嘴！”她低下头，充满怒气地吼道。 “嗯，上一次发病是什么时候呢？好像就是前几天。当时可真是痛苦啊，整个肺仿佛都要烧尽了，咳出来就像是火一样。” “你闭嘴、你闭嘴啊！”她的手拍打他的胸口，似乎这样可以不让眼泪留下来一样。 “店长，不是您让我说的吗？”佐藤久司一脸疑惑，看到她的表情，心里感觉非常愉悦，“还有很多，我还可以讲很久，店长。” “你疯了！你疯了！”她嘴里不断重复。 就像是咒语一样，只要念出来，刚才听到的那些话，就像是虚幻的泡沫一样，轻易地破碎。 都是假的！ “全部真实，如果顺利的话，我或许能一只苟延残喘下去。当然，前提是没有店长您的捣乱。” 佐藤久司声音变得柔和，手抚着她的头，让他和自己对视。 “店长，我已经将一切都告诉您了。现在您认为，一个将死的成年男性，和一个年纪还小，但有无限未来的孩子，谁的价值更大呢？” 第八十六章 他不会后悔 “人命，不应该用价值来衡量，不是吗？”佐仓牧子眼巴巴地看着他，再也没有刚才坚决的语气。 或许是真相太过残酷，她轻言轻语，生怕刺激到佐藤久司。 “我不知道，或者说，我也在追寻这个答案。” 佐藤久司摇摇头，声音温柔。 佐仓牧子攥紧他的衣襟，直至衣服褶皱，马上就要破掉一般，才堪堪松开手。 她垂着手臂，情绪有些低迷地低下头。 “佐藤久司…我…真不知道该那你怎么办才好。” “不用管我，不需要关心我。店长，只要您继续对我放纵，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但……” “店长，我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 风声吹过，本该封闭的屋子，突然传进来一阵阵冷风。 带着湿气，露在外面的皮肤感觉到了不适。 门没关好吗？ 佐藤久司皱皱眉，没有过多注意，把佐仓牧子的衣领往上拉了一下，以免她着凉。 他继续说道：“就像您当初，将一个从乡下来的毛头小子收留一样，那时不也没有顾虑太多吗？” “当时我把你当傻子看的。一个便宜的廉价学生，不要白不要，谁知道这一收下，就是六年。” 佐仓牧子脸上的愤怒还未褪去，但情绪至少已经冷静了下来。 鼓动的胸脯，纤细的腰肢，黑色的发丝因为汗水贴在脸上，这幅样子实在是引人注意。 “我也管不住你了……”她叹气道。 佐藤久司笑道，“让我母亲来东京一趟，你们见一面，或许会聊得很愉快。” “你在暗喻什么？！”她眉头直竖。 “当然没有……” 佐藤久司话说到一半，外面突然响起重物砸向玻璃的声音，还有人群的嚎叫。 他迅速看向窗外，朦胧的白雾，沾在擦净的玻璃窗上，有内向外，不断变淡。 手在上面划几下，冰凉的触感，从指尖的皮肤渗入骨髓。 他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 顾不得干净，佐藤久司抬起胳膊，用衬衫衣袖把窗户上的白雾擦掉。 窗外的景象，顿时在眼前展现。 冰雹从天而降，伴随在雨中，犹如刺客手中的毒刃，悄无声息将人致伤。 冰雹掉在地上，有些碎成冰渣，冰渣慢慢融化，吸收这座城市仅剩的余温。 汽车、店铺、捂着脑袋慌乱逃窜的行人。 远处隐约浮现出警车的身影，那一晃一晃的蓝红色警示灯，就像黑夜中的萤火虫，引人眼球。 东京，很久没有这么混乱了。 嗡嗡嗡！ 调成震动的手机，在裤兜里慌忙地提醒他有人来电。 掏出手机，看向屏幕，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犹豫一下，还是按下了接通键。 “是我，清水里子。佐藤久司！限你一星期内，把东京上面的黑云解决，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嘟——嘟——” 愤怒的话音刚落，之后便是挂断的忙音。 脸色沉下来，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手机又开始了震动。 这次是一个有备注的号码。 “佐藤久司，是我。”声音慵懒，还有水滴溅落的动静传来，似乎在浴池。 “水永同学，听到你的声音，我恨不得多长一对翅膀，飞到你的身边。” 划水声渐停，之后是衣服摩挲肌肤，勾起心中欲望的诱人穿衣声。 “嗯——，那就飞过来吧，我等着你。” “我开玩笑的。” “我知道。” 之后就是久久的沉默，两人都不再说话，感受彼此炙热的内心。 刚才的话不是谎言，佐藤久司现在想依偎在她怀里，在只有两人的房间，相互拥抱。 感受体温，心与心想接，那微微鼓动的触感。 良久，似乎是衣服已经穿好，说道：“你是我的，并且也只能是我的，任何人都不能分走你哪怕一根头发，知道吗？” 这句话不再是以前的儿戏，而是充满坚定， 佐藤久司嘴角不禁上扬，“当然，我永远是水永同学的。” “我说的，包括所有，任何在内的女性。” “……我会保护好自己，然后洗白白送到水永同学面前。” “嗯。” 随着少女媚人的尾音，通话结束。 佐藤久司收起手机，然后左脚一抬，右脚紧随其后，整个人向左移动，避开那个温热的身躯。 年纪不小，但是光凭脸，只会认为她是一个少女。 “我还没听够呢。”她说道。 从开始通话起，佐仓牧子就一脸八卦，凑到佐藤久司身边偷听，后悔没有多长出两个耳朵。 “继续说啊，一脸幸福的小男生。”佐仓牧子一脸揶揄地说。 “幸福好啊，不至于一把年纪没人要，总是被家里催婚。“佐藤久司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说着让佐仓牧子火冒八丈的话。 “你在说谁？”她质问道。 “没有针对某一个人，只是在说这个社会的普遍现象而已。” “呵呵，你再说一遍？！” 佐仓牧子动手，拧着比自己高一个脑袋的佐藤久司的耳朵。 她现在也想开了，既然佐藤久司认为自己可以解决问题，那她就不应该多加干预。 适当的放手，何不尝是一种成长方式。 她只要偷偷的，在最后时刻，给他留一条后路就可以了。 “店长，我错了，求放过。” 佐藤久司一直认为，在面对女生的时候，适当的处于下风，何不是一种避免麻烦的方式。 “放过？跟我说你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放过你。”佐仓牧子仍然扯着他的耳朵，力度隐隐有些加大。 “……” “还敢沉默？快说！” “别、别、别，我说我说。” 佐藤久司感觉快掉下来了，为了水永叶音和自己未来的幸福，她只好乖乖松口。 “这个病，是我家祖传的，从我太爷爷开始，开始早逝。” “而症状非常简单粗暴，肺痛！” “就像是堵上棉花，喘不上气，直到里面的细胞坏死，然后犹如将整个肺切开一样的疼痛。” 面对认识六年的‘姐姐’，佐藤久司将自己的情况如实说出，除却系统之外，没有一丝隐瞒。 包括在公园里亲吻之后，痛得直不起腰，仿佛整个身体都裂开的撕裂感。 他面语气轻松地讲述，似乎说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旁观者。 “不会后悔吗？摊上这么一个疾病？” 第八十七章 他也在撒谎 “不后悔吗？”听他说完之后，佐仓牧子疑惑地问。 “不会。” 佐藤久司对她淡淡一笑，整理好衣服，看一眼窗外，准备走出去。 冰雹只下了不到五分钟，没有引起太大的骚乱。 但是，在五月份，出现这样的异常天气，足以说明神代茜现在的精神状况很异常。 以及天气的失控程度。 经过刚才的事情，佐仓牧子不准备对他再加阻拦，只是担忧道： “注意安全，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会的，店长。还多亏您六年的……” “嘘——”她食指抵在嘴唇前，“不要再说了，当初就不该贪小便宜，把你捡回来，我……已经后悔了哦。” 泪水顺着脸颊，流淌在那张没被岁月留下痕迹的肌肤上。 佐藤久司这一刻有些后悔。 【叮！】 【心动值已收割，总计：6000点】 【心动值非常优质，可x2，总计：点】 原来，这种感情……也算吗…… …… 为什么呢？ 大哥哥为什么要这样帮茜。 刚才饼干烤出来，端着去找佐藤久司，可是却听到了他和佐仓牧子的谈话。 原来……大哥哥是抱着死去的意志……来和茜相处的吗…… 神代茜蜷缩着双腿，感觉浑身脱力，双眼无神，躺在地上。 这是一个狭小的洗手间，马桶和浴缸，分别被透明玻璃窗阻隔。 墙上有一扇通风窗，正发出“嗡嗡”声。 似乎是因为风太大，所以声音非常难听，就像是讨命的厉鬼，扒着窗户口发出嚎叫。 神代茜心里有些发怵，不安地将身体缩成一团。 她一直有件事没有和佐藤久司说。 其实，在最初下雨的那天，她的耳边，隐隐徘徊着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 那道声音告诉她： “为什么只有你承担痛苦，为什么只有你的父母遭受悲剧，如果不是有那些家伙的引诱，神代佑一说不定就不会犯错，你的母亲也不会在接你的路上，遭遇车祸而亡。” “所以让他们，为你，为我们付出代价！” 被悲伤蒙蔽心头，被话语中的愤怒遮蔽双眼，神代茜一口答应了它的请求。 只需要承担上一份罪孽，然后在一个月后消亡，在这之间，她将拥有不会受伤的能力。 而她的作用，只是成为一道与天空链接的‘桥梁’而已。 神代茜是一个骗子。 哄骗佐藤久司的大骗子。 为了不被讨厌，为了不被认为自私，将这件事藏在了心中。 轰隆！ 一道响亮的雷鸣声，照亮整个天空，洗手间也被一道白光照亮。 “茜，终于找你了，怎么藏在这里？快出来。” 门被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橘黄色灯光下，看起来是那么温暖、可靠。 佐藤久司举着手机，气喘吁吁。 刚刚找遍了整个咖啡厅，没有找到女孩的身影，但外面又下着大雨，神代茜一个人不可能跑出去。 然后找到这里。 他往里走近一步，女孩仿佛是受到惊吓一般，身子猛地往后缩，压碎了躺在地上的人形饼干。 那是个捏成一大一小的饼干，大的身影举着雨伞，小的身影穿着裙子。 脸看不清，又或者是因为掉在地上的原因，所以被甩掉了。 佐藤久司没有看到，但已经压到的神代茜却敏锐的察觉到。 她仿佛犯了什么大错一般，将碎掉的饼干抱在怀里，紧紧攥住，害怕被人发现。 这样明显的动作，佐藤久司不发现都不可能。 “很好看，茜。” 之前神代茜一直稳定的状态，让他放松了警惕，忘记这还是一个之前想过自杀，年龄很小，本应该被父母抱在怀里的女孩。 这是他的疏忽。 “没事了，茜。我一直在这里。”佐藤久司温柔地说道。 “不、不！”神代茜在饼干碎掉之后，终于有了反应，“大哥哥有一天也会消失，大家有一天也会消失。” “只是因为这些吗？” “不，还有，茜……是一个大骗子。” “什么？”佐藤久司趁着这声疑问，悄悄靠近。 “茜，在当初，有过隐瞒……” “哈哈，”佐藤久司见距离已经很近，笑了两声，让她放松警惕，“谁还没个小秘密，茜隐瞒一些事情，我完全可以理解。” “不是的……我……大雨……” “只是大雨吗？那不算秘密。” “还有一道声音，听起来好奇怪的声音……” 神代茜抬起头，那双眼睛里，是他从未见过的恐惧。 未知才会恐惧。 佐藤久司沉默了一会，停下脚上轻轻挪动的脚步，认真地问她： “仔细说一说。” 神代茜缓缓开口，声音断断续续，从一开始的低沉，变得哽咽。 等她说完，佐藤久司反而松了口气。 “茜，那个声音不用担心，只要想象成蚊子叫就行。” “可是……” “那……大哥哥也给你讲个秘密，好不好？” “好。” 神代茜听到有意识的话题，脸色也变得有精神，但手上的那块碎掉的饼干，却怎么也不舍得扔掉。 “其实……茜身上的异常，有大哥哥的一份责任。” 佐藤久司思量再三，还是决定把这件事说出一些。 不仅是因为女孩年纪还小，说出去没人相信，更重要的是，他不忍心再看女孩为本不该属于自己的罪孽，而感到痛苦。 “大哥哥……和我？”神代茜对于他坐在旁边，没有抗拒。 可能是迫不及待听到后面的故事，也可能是最近的接触，已经让她对佐藤久司放下戒心。 总之，他已经到了，能及时阻止女孩做傻事的距离。 “相信奇迹吗？茜。”佐藤久司突然蹦出这样一句话。 “不相信。” “为什么？像茜这样的年纪，不应该正是充满幻想的时刻吗？” “大哥哥都说是幻想了，那茜为什么还要相信。” “也是。”佐藤久司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那就来看看这个。” 他起身，走到不远处的洗手池旁，将手伸到下面，任凭自动出水口，流出很足的水柱。 “看，奇迹就要发生喽。” 一边说着，一边用意念点向视网膜上的某个选项。 下一瞬，流在肌肤表面的水，像是被蒸发一般，由内向外，渐渐消失。 渐渐的，消失的水不限于手掌，而是顺着水柱向上，蔓延到出水口。 就像是根本就没有触发开关一样。 神代茜瞪圆眼睛，嘴大大的张开，“这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奇迹，茜。” 第八十八章 我好像不那么讨厌孩子了 佐藤久司背靠墙，坐在女孩旁边，“茜是不是很好奇，明明之前没见过几面，却在你家庭出现变故的时候，这样关心地照顾你。” “嗯，茜想知道。”神代茜悄悄攥紧了饼干，偷偷地往身后藏了藏。 对于她来说，这样不完美、有瑕疵的食品，不能交给他。 佐藤久司自然是发现了她的小动作，轻笑一声，把那块饼干给拿了过来。 女孩小巧的手，自然掰不过那只温暖的大手。 把饼干乖乖交出去，然后红着脸，害羞地低下头。 佐藤久司把饼干放在嘴里，酥脆的口感瞬间在嘴里爆炸，小麦粉、糖和鸡蛋完美混合在一起。 “好吃。”他夸赞一句，接着说道：“其实茜身上的异常，和我有关。” 向神代茜说出事实，他不止一遍考虑过这件事，但都被自己各种各样的理由，给拖延下去了。 或许就是他懦弱而已，不愿承担责任。 但是当事情越变越糟，直至今日，连冰雹都出现后，他又再次思虑再三，决定把事情说出。 佐藤久司的责任就该让佐藤久司承担，不需要让无关的人，背上这一份重担。 “那天，大哥哥施展了一个小魔法，下了一会小雨，嗯，茜或许看到了，离你家不远。” 神代茜点点头，当时她正在院子里荡秋千，然后突然下起小雨，只能回屋闷着。 为此，还在家里，郁闷了一上午。 佐藤久司用她能理解的方式，尽力解释道： “只是呢，魔法出了意外。魔法棒掉了一小块碎片，就像是一块‘钥匙’，打开了一道天上的门，下起了大雨。” “那‘钥匙’在哪？” “不知道。” 佐藤久司耸耸肩，表示自己也很无奈，不知道所踪。 “说不定已经和某个小倒霉蛋融合，然后小倒霉蛋还因为不是自己的错误而内疚，躲在洗手间偷偷抹眼泪。” “茜不是小倒霉蛋。”神代茜气脸上的红晕，已经变成了愤怒，鼓起腮帮子。 “嗯——，还不承认，看起来还是个小笨蛋。总而言之，把错推到我身上，茜就应该无忧无虑得活下去。” 佐藤久司一副理所当然地说道。 雷声渐小，天空给东京这座城市，留了一丝喘息时间。 “不要！”神代茜突然站起来，大声喊道。 小小的身躯，站在橘黄色的灯光下，脸上坚定的表情，充满倔强与勇敢。 在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女孩比天上的雷光，更加耀眼。 “大哥哥也很痛苦吧，看着茜在这里悲伤。” “没有。”他淡淡地说道。 “说谎！”她仿佛确定什么事情一般，笃定道：“妈妈说过，说谎的大人，不是好大人。” 佐藤久司突然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非常好笑。 明明是他安慰神代茜，到头来，却被对方给教训了一顿。 “想证明一件事，需要有证据。茜，你的证据呢？” 随着他这句话的说出，神代茜眉头皱在一起，陷入深深的纠结。 “我……“ 女孩支支吾吾半天，还是没有证据，证明心中所想。 “好了，出去吧。”佐藤久司站起来，拍了拍尘土，松开了背在身后，紧紧攥起的拳头。 “欸？” “刚才你惹的骚乱……不，我惹的骚乱可不小，咖啡厅的生意应该好了不少，是时候出去帮帮忙了。” “茜……也要吗？” “当然，”佐藤久司走到门口，回过头，“制作饼干的原材料和烤箱可不是免费。” 生意很兴隆，只是他调侃的说法。 真实情况是，不少被冰雹砸到，受了轻伤的普通人，躲在咖啡厅里避难，不敢再出去，害怕还会下起漫天的冰雹。 而警视厅看情况，临时征用咖啡厅当作临时避难所。 佐仓牧子自然很乐意，人多就意味着生意好，挣的钱会变多。 但被吓到的普通人哪还有胃口，咖啡厅的食物，非但没有卖出去一份，还花了大时间，才把秩序调整好。 为此，佐仓牧陷入深深的烦恼。 “摩西摩西，前辈前辈，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路上遇到……挂了吗……” 一个穿着女士西装，看起来像是刚进入社会的年轻女性，低沉地垂下头。 她叫小林小惠，普通高等学府毕业，跟佐藤久司所在的顶尖学校相比，一个天一个地。 毕业后，到处投应聘书，结果无一例外，全部都是： 「暂不符合本株式会社要求，请再接再厉，或另寻他就。」 在投半个月应聘书，生活费告急，即将连饭都吃不起的时候，她收到一个株式会社的回复。 是面试邀请。 面试成功后，上班第一天，因为恶劣天气迟到，还因为没及时撑开雨伞，导致额头被砸了好几下。 幸亏冰雹不大，掉在街道上，只有小拇指头大，不算太疼。 “唉——” 小林小惠深深叹口气。 还有一个星期，如果没能找到工作，她只能回到乡下，接受父母的安排。 到头来，自由还是没有争取到。 她是真的不想当小学老师啊！ 每次想起回到乡下，面对那群熊孩子，她就实实在在的头疼。 她，非常、非常讨厌小孩子！ “大姐姐。“ 一道脆生生的童音，恍若走在鲜花中，采花的可爱花童，在采花中不经意间撩动她的心弦，在她心底埋下一颗种子。 “给姐姐的饼干。“ 神代茜看着愣住神的年轻女人，抬着手，举着花朵形状的可爱饼干。 小林小惠回过神，迸发出炙热的目光，把神代茜吓了一跳。 “我没有买饼干啊，小妹妹。“ 叫了、叫了！ 这样称呼，是不是太失礼了。 她会不会讨厌自己。 神代茜不明所以，踮着脚，把手上的饼干塞进她宽大的胸怀里，正好在两座山脉中间，然后匆匆地跑开了。 “天使大人，那一定是天使大人吧。” 小林小惠从幻想中醒来，发现面前只有因为人太多，而脏乱的木制地板。 刚才是幻觉吗？ “老奶奶，您的饼干。” “哦，谢谢你，好孩子。” 熟悉的声音传到耳边，小林小惠看过去，发现一个忙碌的娇小身影。 她突然觉得，自己对于小孩子，好像不那么讨厌了。 第八十九章 今天结束，明天会更好 十点，深夜。 「街角咖啡厅」里避难的人，已经全部离开。 一脸沮丧回到家的，捂着头或者肩膀被医院接走的，有的独自一人打伞离开不知道干什么去的。 都走了。 佐藤久司摊在椅子上，深深地呼一口气，疲惫的身躯已经快跟不上脑袋的指令了。 神代茜在一旁捧着被黑咖啡，黑咖啡冒着热气，苦涩的味道飘散。 佐藤久司看了一眼，把咖啡夺过来，自己饮一口。 “哈——，小孩子喝咖啡不好，我替你解决。” “……” 他起身，揉揉女孩气鼓鼓的脑袋，走向咖啡厅另一边的那群人。 四位少女坐在那里。 两位坐在椅子上，两位站在椅背后，给坐在椅子上的少女揉肩。 揉肩需要用力。 但是她们垂着头，力尽的模样，实在是看不出来有多少力气。 身为咖啡厅的「妇女之友」，佐藤久司认为，自己有必要照顾一下后辈。 他走过去，打招呼，“西野同学，店里这是又招新人了吗？” 听到声音，西野舞回过头，欢快地招手——她是坐在椅子上的那个。 根据岛国的传统，这样做也没错。 资历老的前辈，接受后辈的奉承，与之相对的，前辈需要帮助后辈适应工作环境。 一种另类的公平。 “你好，西野同学。等等……你的头？”佐藤久司看到她头上的绷带。 “被砸了。”西野舞捂着头，可怜巴巴。 “冰雹？” “嗯。” “对不起。”佐藤久司先是道歉，随后疑惑地问道：“你没带雨伞吗？” 冰雹不大，只有小拇指那么大。 如果撑着雨伞，甚至都不会受伤，而西野舞脑袋鼓起的大包，看起来不像是和外面的冰雹不是同一类。 “带了。”西野舞把桌子下一个破洞的雨伞拿出来，“喏，带了。被家里的雨伞给咬破了，出门的时候没注意，结果走在路上被大风一吹，直接就烂了。” “那你的大包？” “……” 西野舞抬起头，瞪着一双天真的双眸，“雨伞破了，吓了一跳，没注意脚下，踩到了冰雹，然后摔在了地上。” “……注意安全。” 佐藤久司和西野舞聊完，又和旁边的陌生少女打招呼。 “你们好，我是佐藤久司。” “佐藤前辈好——”三位少女，整齐地应道。 “我是山田代美，是樱美私塾的学生，在这里打工，还请多多关照。” 穿着厨师服，少女猛地鞠了一躬。 樱美高中？ 这不是附近的贵族女高吗？ 看起来家里应该很富裕，但是为什么在这里打工。 似乎是看出他的疑惑，山田代美俏生生地答道：“大姨妈让我放学来这里帮忙。” “你的大姨妈是？”佐藤久司问。 少女左顾右盼，仿佛是偷灯油的小老鼠。 在注意到没有出四位少女、一位少年，一位女孩，没有其他人后，才小心翼翼地说道： “佐仓牧子。” “……祝你好运。” 佐藤久司果断结束聊天，看向另一位栗色头发的少女。 “前辈您好，我叫青山四海，读一个普通的公立高中，平时在这里打零工，赚钱买新出的化妆品。” “很贵吧。” “嗯。但是我会努力攒钱，攒到能买到的那一天！” “加油。”佐藤久司罕见地鼓励。 他对少女抱有一丝好感，不是因为喜欢，只是单纯欣赏努力的人而已，因为能看到自己曾经的影子。 剩下一个，叫高桥小水，只是放学没事，所以打工消磨时间而已。 “好好工作，咱们佐仓店长来头可不小。”佐藤久司站直身体，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道。 “欸，佐仓姐姐这么厉害吗？”西野舞第一次知道。 “小姨连这都告诉前辈了，果然关系不简单。”山田代美一脸八卦，看起来打工的目的或许不纯。 青山四海黑溜溜的眼睛，转了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像一只不怀好意的小狐狸。 ‘佐仓牧子或许又能找到乐子了。’ 佐藤久司看她这副磨样，在心里暗自感叹。 高桥小水脸色淡然，并没有过多的反应。 她只关心这个月的工资会发多少。 “然后，作为前辈，我说一些面对客人的小技巧，大家想听吗？”佐藤久司说。 “想！” 众人应答，声音响亮，连神代茜也忍不住过来凑热闹。 …… 十一点半，已经是深夜，稀稀落落的霓虹灯亮起来。 如果是以前，或许会人声鼎沸，人与人摩肩接踵，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但是，大雨一下，街上的小摊贩没办法营业，租着店铺营业的小型餐厅，也只能早早关门。 毕竟，在恶劣天气，还出来游玩的人，还是在少数。 有这一段空出来的时间，睡一觉，缓解白天的疲惫，是大多数人的选择。 佐藤久司撑着雨伞，把{街角咖啡厅}的店门锁上——佐仓牧子见他在这里，为了偷懒，早不知道跑哪去了。 “大家，路上小心！到家给我发个line。” “是！佐藤前辈再见！” 明明有四把雨伞，但是四位少女却手挽着手，亲密得贴在一起，躲在一把雨伞下面，亲密地有说有笑。 自己才离开咖啡厅没几天吧。 女生之间的感情，都进展这么快吗？ “大哥哥，公交车来了。”神代茜扯他的衣袖，提醒道。 即使下雨，但是公交系统没有瘫痪，像是蛋黄的公交车，横行在本就车辆众多的街道。 佐藤久司刷了两次卡，登上了车。 不知道是不是时间太晚的原因，还是其他的什么，公交车空出的座位很多，显得有些萧索。 “走，上车吧。茜，困不困？” “不困。” “真的？小孩子不要逞强，困了就睡，公交车到家，需要的时间可能不短。” “我……哈欠——，不困。”神代茜一边嘴硬，一边打着哈欠。 佐藤久司笑笑，没有说话。 找到一对靠后的位置。 让神代茜坐在里面靠窗的我位置，佐藤久司坐在临近过道的座位。 车辆缓缓开动，车内有些摇晃。 温柔的音乐，从公交车驾驶座传来，似乎要安慰疲惫一天的旅人。 神代茜感觉眼皮逐渐沉重，闭上了眼。 不一会，舒缓、有节奏的呼吸声，从她鼻尖传出来。 佐藤久司嘴角上扬，看向窗外的乌云。 雨还在下，云有些变薄，隐约能看见散发微光的一轮圆月。 今天不太愉快，但明天一定会更好。 第九十章 阳光、蓝天、白云、山峰 次日一早，佐藤久司早早睡醒。 洗漱、换上洁净的衣服，做好早饭，把熟睡的神代茜叫醒。 两人吃完饭，出门前往长野县。 一刻也不敢耽误，甚至因为太过着急，差点忘带钱包。 “大哥哥，我们这是去哪？”神代茜揉着眼睛，还没完全清醒。 “长野县。” 佐藤久司坐在新干线列车上，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草地、山峰，藏不住的欣喜就要涌出。 神代茜点点头，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熟鸡蛋，剥开壳，咬向洁白、顺滑的蛋清。 “为什么？今天不是要整理调查资料吗？”神代茜的小嘴，被鸡蛋塞满，声音有些闷。 “来，你看看这个。” 佐藤久司把line打开，点一个萌鲸鱼头像，点开朋友圈。 「（图片)，东京的雨好大，连续下了好几天了，就跟神社里的传说一样。」 神代茜年纪还小，但认识的字不少，大概明白写的什么。 “大哥哥的意思是……” 她眼睛瞪圆眼睛，原本因为起床过早，不好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对这趟旅途的期待。 “没错，我们或许有新的线索了。” 自从昨天被清水里子威胁，他的心情就一直有些阴郁，哪怕面对后辈，能强撑出笑容，但也仅限于此了。 虽说心情不好，但他不怪清水里子。 身居高位，坐在权利的交椅上，必然担负更为沉重的责任，连陪伴家人，都需要挤出时间。 他有预感，东京的异常，不可能没人发现，既然现在还没麻烦上门，那必然是被某些人、势力，拦了下来。 因为对清水纱里奈的恩情，清水里子必然参与其中，否则也不会说出“我也保不了你”这样的话。 至于是否还有其他势力…… 佐藤久司嘴角上扬，仿佛是即将看到阳光、白云、太阳，而心情愉悦。 拿出手机，在点开空白头像。 「谢谢，水永同学。」 （已读） 未回复。 …… 新干线驶出东京，许久未见的阳光，透过窗户，挤进车厢。 竞相争艳的鲜花、一眼望不见尽头的草地，连绵不断光秃秃的山峰，这一瞬间，全部冲入脑海。 湛蓝的天空、比棉花还要白的云彩，一朵飞机云将天空分成两半。 清晨的太阳就像正午一般，照进心房。 车厢内发出几声惊叹。 顾不得思考，佐藤久司下意识用手机记录下这一幕。 回过神来，四下望去。 许多跟他一样的“逃离”东京的人，也纷纷举着相机、手机。 岛国的法律，不允许拍照静音，所以车厢内的咔嚓声，一声接着一声。 看向神代茜，她正一脸好奇，隔着窗户，好奇地望向车窗外。 和煦的阳光，照在她白晢的脸蛋上，泛起可爱的红晕，漆黑的眸子中，闪烁着光芒，恍若点点星辉。 “唔——” 突然，神代茜捂住头，呢喃声不断徘徊在耳边。 「回来，‘桥’，天空的大家需要你」 恍惚间，朦胧的蓝色、各式各样的鱼类，在她身边游过，散发着不舍的情绪。 尖顶的城堡、巨大的广场，贝壳样式的房子。 仿佛置身在童话世界。 神代茜灵动的双眸被吸引，瞳孔不再聚焦，身体从指尖开始，慢慢变得透明。 “茜，坐车的时候，不能分神哦。” 佐藤久司握住女孩手臂，原本透明的手臂瞬间凝实。 神代茜眼前的“童话世界”，仿佛遇到天敌一般，慢慢消融，最后变得透明、消失。 她愣了一下，瞳孔聚焦。 脑袋空空的，好像看到了什么。 “哦。”她答应一声，没有想太多，双手放在膝盖上，乖乖坐好。 一副好孩子模样。 佐藤久司满意地点点头，心情愈发开心。 【雨天娃娃残片，已收集2\/3】 【已自动转换：心动值2000点】 【完全收集，额外奖励一千心动值】 “当初就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碎掉了。” 虽然多一种解决方法，但长野县还是要去。 为了调查这件事的根本原因。 雨天娃娃，这种虚拟的道具，竟然会碎掉？ 肯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既然系统没有解释，那就自己去调查。 “嗯？大哥哥在说什么？”神代茜看过来，刚才隐约听到佐藤久司说话，但是声音太小，什么都没听清。 “没事。”佐藤久司淡淡一笑，摸了摸女孩的脑袋，“到了长野，茜有什么计划吗？” “去神社。”神代茜毫不犹豫地说道，“茜不想为大家添麻烦了。” “不游玩一下吗？长野，茜应该还没来过吧。” “不了。”神代茜摇头，“以后大哥哥一定会带我来，这一次久不玩了。” “这么信任我？”佐藤久司笑着说道。 神代茜揉搓着食指，眼神飘忽，“既然都帮茜帮到这种程度了，大哥哥一定不会抛弃茜吧。” 佐藤久司扑哧一笑，大手捂住她温暖的小手，“对啊，现在抛弃你，那我岂不是亏大发了。” “唔——，茜还是很没用……什么都帮不到大哥哥……大哥哥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吗？” “我……特别想要的？” 佐藤久司皱了皱眉，肯定不能说“多撩几个女孩，然后分手收割心动值，努力活下去”，这样的话。 除此之外，好像没什么其他特别想要的了。 在生命面前，其他的一切，都显得微乎其微。 佐藤久司随便说了一个不算谎言的渴求。 “钱。” “钱？” “对，在接触你之前，我在放学时间，一直都在咖啡厅打工，为的就是挣生活费，在东京活下去。” 佐藤久司说的实话，在没接触水永叶音之前，却是有很严重的经济危机。 但是相识之后…… 佐藤久司摸了一下口袋，无奈地笑了笑。 “那决定了！”神代钱小手紧握成拳，“我以后有钱了，一定都会给大哥哥。” “……其实不用这样。”佐藤久司哭笑不得，“你把钱都给我，你自己怎么办？现代社会，一个人身上没钱，可是寸步难行。” “也是哦。” “所以啊，等茜什么时候挣大钱了，分给大哥哥一点，不让我饿死就行。” “是！茜一定会挣大钱！” 佐藤久司看她这副坚定的模样，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姓氏。 神代…… 应该只是想多了吧。 第九十一章 老乡遇老乡 新干线，驶到长野站。 佐藤久司和神代茜下车，时间还早，两人先去一家小吃店吃包子和粥。 虽然在家吃过早饭，但舟车劳顿后，还是忍不住想吃些东西。 包子很香，肉馅很足；粥是温的，还有一股说不清楚的味道，有些熟悉。 就是太贵。 佐藤久司坐在木椅上，喝着粥。 对面是神代茜，正小口小口地啃着包子，看那一脸幸福的表情，应该是很合胃口。 等服务员把他的包子端来，佐藤久司趁机问道：“你好，问一下，附近最有名的景点是哪个？” 服务员微笑道，”如果客人您是来旅游的话，一定要去「茶臼山动物园」看看，非常不错，在当地非常有名。” “谢谢。” 佐藤久司给了他一笔小费，服务员脸上的笑容，明显灿烂了许多。 神代茜啃着包子，嘴里有根吸管，吸着粥。 他用大碗喝，女孩用吸管吸，两人的眼神恰巧对视在一起。 “茜，用吸管，嘴不酸吗？”他问。 “不酸。大哥哥直接喝，真不卫生，明明胡子还没刮。” “你怎么知道的？”佐藤久司摸了摸下巴，短小的胡子扎手。 “大哥哥在车上压着我的脑袋睡着了。” “……抱歉。” 佐藤久司受不了她嫌弃的眼神，从桌上抽一些纸，以上厕所的名义，去洗手间刮胡子。 神代茜拿着手机，有情况，可以及时联系，所以他不担心。 对着镜子，把下巴刮干净。 走到洗漱台，在脸上抹一把自来水洗脸，用从餐桌上抽的纸巾擦干净后，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他瞥到一个穿黑色西装的身影，手机举在耳边，走进对面女洗手间。 刚才看了一眼，总感觉有些熟悉。 但对方戴着墨镜，看不清脸，认不出是谁。 算了，先回去吧。 免得神代茜认为自己掉进去出不来，又嫌弃他。 佐藤久司离开洗手间三分钟后，戴着墨镜的女人，从洗手间里出来。 她走出来后，满脸慌张地接通电话。 “老太爷，您今年真的不来吗？” “……” “是是是，神社那边，我把您的意思传达过去。” …… “哇——” “怎么，不是说不想玩吗？”佐藤久司双手插兜，看着面前人声鼎沸的「茶臼山动物园」，笑着说道。 之前听说过「茶臼山动物园」。 一到节假日，从世界各地，来旅游的人络绎不绝。 走出到售票口，是各种眼花缭乱景观。 有举着扇子、穿着和服、胳膊挽在一起的年轻女性；有抱着孩子，金发碧眼，不知道是哪国人的母亲。 正当佐藤久司望向四周，在想先逛哪里的时候，身后传来银铃般的清脆笑声。 “小鱼！你看！那里有个帅哥！” “哎呀，师诗，你小声一点，人家带着孩子嘛，我们就不要去打扰了。” “本人还是单身，她也不是我的孩子，只是表妹而已。” “哇！帅哥和我说话了！” “这是……汉语？”长发披散在身后，上身是卡其色卫衣，下身是牛仔裤的少女惊讶道。 另一位是短发少女，穿棒球服，宽松的男士短裤，露出白晢的大腿，像个假小子。 和长发少女站在一起，像个被包养的小白脸。 长发少女没有抗拒旁边伸过来的胳膊，用蹩脚的岛国话说：“拟好，很搞下讲道理，我没刻意派个昭嘛？” “……我会汉语，不用那么费劲。”佐藤久司无奈地说道。 “对吧，师诗，人家会讲汉语，是自己人，不用说得那么麻烦。” 短发少女掏出手机，调整为拍照模式，直接搂住佐藤久司的脖子。 “帅哥，我能和你拍个照吗？” “……可以，但是请先放开我，我有女朋友，如果让她看见，可能会有危险。” “没事！到时候我和你女朋友解释，保证替你解释清楚。” ‘不，危险的是你。’ 佐藤久司还没把这话说出口，短发少女就被长发少女给拉到一旁了。 “非常抱歉！我朋友性格有些跳脱，但就是一个热心肠的好人，当初我差点掉河里，就是她救了我，真是，明明她自己也不会游泳。” 明明是埋怨好友，但是嘴角却勾起一丝动人的弧度。 长发少女的性格，很对佐藤久司胃口。 她最烦那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虚假的朋友关系。 这种坦坦荡荡的气质……果然是社会环境的原因吗…… 佐藤久司摇摇头，走到两位少女身边，“来，拍吧，快点，说不定我女朋友的眼线，就在附近盯着呢。” “啊？好耶！” 短发少女顿时兴奋起来，对着太阳举起手机，连续拍了好几张。 那手速，让佐藤久司有些自惭形秽。 “帅哥，祝你玩得愉快啊！再见啦！”短发少女被好友拉着肩膀拖走。 “嗯。” 佐藤久司对她们摆手告别。 本来就不错的心情，现在更加愉悦了。 见到老乡的感觉真不错！ “大哥哥……” “嗯？怎么茜？”佐藤久司看向从刚才开始，就没有搭话的女孩。 “大哥哥是渣男吗？” “……为什么这么说？” “明明又女朋友，却还到处招惹女生，妈妈说这就是渣男。” 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佐藤久司立马说道：“那茜的意思就是，只要有女友了，就不能和其他女性接触了，是吗？” “这……好像……不是。”神代茜脸色有些犹豫。 “茜和大哥哥的关系好不好？” “好。”她下意识答道。 “茜是不是女生？” “……是。” “那茜也是渣女喽~”佐藤久司双手背在头后，走向商店街。 “……” 神代茜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按照她的逻辑，佐藤久司说的没错，但是……茜不是渣女啊。 为什么感觉怪怪的。 神代茜搞不清楚，只能苦着一张小脸，跟在佐藤久司身后。 “大哥哥……茜……不是渣女。”她能认清楚自己。 “哦？那我也不是渣男，对吗？” “对！……不对，好奇怪。”女孩很烦恼。 “哈哈，与其想渣男、渣女，还不如用你的小脑袋瓜想想一会该买什么东西，好不容易来长野一趟，可不能轻易回去。” 佐藤久司伸伸胳膊，准备买一些纪念品，带回去给水永叶音。 他来到长野，她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带一些东西回去，于情于理是必须的。 第九十二章 大哥哥，那个，我想要～ 本来买了一些吃的，结果买完之后，才想起食物的保存时间不长。 于是，为了不浪费，他把铜锣烧、章鱼烧、七彩团子，全丢给神代茜，对方则是斜着眼，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神代茜拿着木签，用锋利的一端，狠狠地插起一个蓝色团子，放进嘴里。 糯米、蓝莓、糖，混合在一起，瞬间迸发在嘴里，酸甜中带着一丝清新。 还想再吃一个。 神代茜一口接一口，不一会儿，鼓囊的袋子里面就剩三两个团子。 脸上洋溢着笑容，酸酸甜甜她很喜欢。 木签进入袋子，插出一个红色的团子，女孩可爱的眉毛皱了皱，小嘴一瘪。 鼻尖微嗅，香香的，是草莓。 “大哥哥！” 听到神代茜的呼喊，佐藤久司低下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嘴里被塞进一个软糯的团子。 不算太甜，有股奇怪的口感，好像是草莓。 “谢谢。”佐藤久司说。 “不客气，大哥哥。”神代茜瞥他一眼，“这里还有两个，大哥哥，啊——” 佐藤久司张大口，两颗团子顺利送入口中，嚼了两下，落入胃里。 “茜是个大方的孩子啊。”他感叹道。 “草莓不喜欢，所以给大哥哥。”神代茜说出了让佐藤久司心塞一路的话。 走在街上，路边都是小摊，有捞金鱼、射箭赢奖品和抓娃娃机。 佐藤久司左右观望，再找能带回去的纪念品。 俊朗的少年，漫步在街道，一道阳光射下，照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显得有些冷峻。 身边跟着一位穿白裙的女孩，手机拎着一些美食，边走边吃。 女孩只到少年腰部，身高差容易被误解为父女。 穿着靓丽、时髦女装的女郎，走过来想要合照。 在神代茜的注视下，佐藤久司委婉拒绝。 “大哥哥，来玩这个。”走到一个摊位，神代茜激动地说道。 “玩什么？”佐藤久司走过去，是捞金鱼的小活动，“你喜欢？” “嗯！小鱼，金闪闪的，可爱！” “还有什么喜欢的吗？” 佐藤久司预付订金，不多，也就是一个铜锣烧的钱，但是可以在五分钟内，随便捞金鱼。 “小鱼、大鱼、奇奇怪怪的鱼，都喜欢！” 神代茜眼睛都不眨一下，仔细盯着巴掌大的渔网。 渔网仿佛有灵性似的，在水里左右晃，金鱼在桶里到处游，就是不进网。 渐渐的，金鱼游到一起，然后渔网猛地一动，六只小金鱼直接一网打尽。 “好耶！” 神代茜露出笑容。 只是一个小游戏，但佐藤久似也被她的情绪传染，嘴角微微上扬。 “走吧，后面还有很多。” “嗯！” 在老板欲哭无泪的眼神中，神代茜开心地抱着捞出的小金鱼，点了点头。 之后，两人又玩了娃娃机，但一个娃娃机也没抓起来。 佐藤久司被神代茜嘲讽笨。 他是发现了，自从接触的时间变长，神代茜对他越来越不尊重。 但也说明，女孩已经开始接纳，敞开心扉，也是一件好事。 还有射箭游戏，神代茜看到最高奖品，是个比佐藤久司还高一脑袋的鲸鱼玩偶。 于是，她扯了扯他的袖子，“大哥哥，那个，我想要~” 声音软糯可爱，配上天真的眼神，简直就像一只小兔子，在怯生生地吃胡萝卜一样。 “……直接说就行，别用那个语气，我害怕。” 佐藤久司像受寒一样，肩膀颤了一下。 走过去，和老板要一个木弓，箭也是木制，箭尖是橡胶，就算射到人也不疼。 “看好咯！” “嗯！大哥哥最厉害！”神代茜鼓励道。 佐藤久司点头，侧身，箭抵着弓弦，逐渐拉开，从微微颤抖的弓身上，可以看出力气有多大。 手臂和身体垂直，箭尖瞄准最中心的红点，福至心灵，松开弓弦。 箭矢发出破空的声音，宛若一柄利剑直直地刺入。 砰！ 四十五米外，靶子上的红点被直接命中。 “哇！这位小哥厉害啊！” “他射箭的样子好帅，木酱，我们去要一个line吧！” “妈妈，那个大哥哥好厉害！” 神代茜用力鼓掌，甚至要蹦起来似的，这是她近段时间，最高兴的一次。 只是，为什么眼睛有些酸呢？ 视线逐渐模糊，眼前的一切都看不清，但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却始终挪不开看向他的目光。 高大的身影抱着海蓝色的玩偶，海豚尾巴高出他一个头，看起来很滑稽。 但是走过来的样子，看起来是那么可靠。 “使命必达！茜，给，这是你的玩偶。” 伸出手，把玩偶抱在怀里，不沉，但抱着玩偶的手却忍不住颤抖。 终于，一切都开始变好了吗？ 妈妈……茜已经……可以自己生活了。 “茜，你哭了……” 明明是欢快的气氛，但是女孩眼中，却忍不住流下泪水。 原来笑着，也会哭吗？ 佐藤久笑起来，似乎能感受到女孩心中最真实的想法，说道：“嗯，以后……一定会更好的，一定！” 两只手牵在一起，感受彼此脉搏的跳动，心与心逐渐接近的距离。 明媚的阳光射下，照在两人上扬的嘴角。 …… 走过路边小摊，进入动物园。 里面是仿制的自然环境，有平地、山区、竹林。 再里面，是鱼类观赏区，有河塘、人工流动的溪水，从海里去取出的天然海水。 看了鹿，是纯正的奈良鹿，水润、灵动的眼睛，怯懦地看向两人。 因为奈良鹿温和，所以没被围栏围住，可以自由自在到处跑。 佐藤久司摸了摸鹿脑袋，很软、很暖，就像碰到了棉花。 神代茜不敢上前，因为年龄太小，面对比自己大的动物面前，不敢上前，只能在周围徘徊。 想一想，如果踮起脚尖，才能达到面前动物的高度。 他或许也是这样忌惮、害怕。 最后奈良鹿似乎是不耐烦了，摇摇脑袋，慢慢走过来。 神代茜想要逃跑，但是被佐藤久司堵住背后。 她疑惑地看向他，迎面而来的，是一双鼓励的目光。 “摸一摸，小奈良鹿可是很喜欢你。” “唔——” 第九十三章 在哭，难过的哭 奈良鹿走过来，站在女孩面前，主动低下头，顶了顶她的小脑袋。 神代茜一开始很害怕，但或许是孩子的天性，能感受到面前的动物没有敌意，所以慢慢放下戒心。 伸出手，碰到奈良鹿的头，像是碰到开水一般，瞬间缩回。 奈良鹿似乎没被摸够，有些不乐意，直接把脑袋凑上前 “诶呦~！” 但力气太大，不小心把神代茜顶在地上。 奈良鹿继续顶，好像盯上她了。 到最后，还是佐藤久似挡在她面前，帮她解围。 “茜，奈良鹿似乎很喜欢你。” “……” 随着佐藤久司说话，奈良鹿不再注意神代茜，转过来蹭佐藤久司大腿。 白色、橘黄色的毛发，掺杂在一起，很可爱，湿润的眼睛，似乎有灵性一般，抬头注视他。 “可以先离开一会儿吗？”佐藤久司笑着说道，身上似有一股魔力，任何生物看到他，似乎都会产生好感。 奈良鹿嘴唇微动，吐出几口热气，扭身离开。 到了现在，神代茜才回过神，需要佐藤司的搀扶，才能站稳。 “……大哥哥。” “要是还怕的话，就先离开，我们不来这附近看动物了。” “我想看小鱼。”神代茜点头，指向后面的海洋区。 “话说，茜真的很喜欢看小鱼。” “之前不讨厌小动物的，但是下雨之后，对大海里的小鱼很喜欢。” 不喜欢……喜欢。 看来，雨天娃娃还是对神代茜产生了一些影响。 只是影响不大。 佐藤久司没有说“勇于面对恐惧”类似的话，神代茜现在年纪还小，更多依靠的是身体的本能，一味强求去干某些事，结果可能不是太好。 跟着指示牌，走到海洋区。 是一个场馆，一进去，便能看见墙壁、水槽、人，全部都会映成蓝色。 张开伞体的水母，在水中悬浮，身上不时亮起荧光，美轮美奂。 “哇——” 神代茜站在水槽前，发出惊叹，脸贴得很近，恨不得直接钻进去。 “是很好看，什么种类？”佐藤久司问。 “夜光游水母！”神代茜瞬间答道。 “知道的挺多。” “……我没看过有关水母的书，但是看到它的时候，有一个声音告诉茜，它的名字叫‘夜光游’。”神代茜摇头，指着散发绿色荧光的水母。 佐藤久司手抵着下巴，围着水槽转一圈，像是电影里的实验舱，而水母就是用来实验的‘小白鼠’。 等等，这个水母，正在靠近神代茜。 在他诧异的目光中，‘夜光游’缓缓游动，伞体上下开合，恍若漫步海底的精灵。 神代茜虽然害怕奈良鹿，但是对‘夜光游’并不畏惧。 她伸出手，按在玻璃壁上，‘夜光游’有八条触手，隔着玻璃，两者握在一起。 神代茜眼中闪烁着好奇，同时也有一丝温柔。 佐藤久司看到，她缓缓闭上眼，将额头贴在玻璃壁上，嘴唇微动，似乎在向‘夜光游’诉说什么。 而‘夜光游’放下触手，在水槽里，围着女孩的脸蛋，上下转。 这神奇的一幕，不仅吸引了佐藤久的注意，还引来了许多好奇的目光。 “这孩子好可爱！澄君，我们也生一个女儿吧！“ “卡哇伊！好可爱、好可爱！想要抱！“ “你正经一点啊！樱酱！“ “很可爱的一幕呢，但是……为什么感觉水母在伤心？错觉吧？“ 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人举起手机偷拍。 不远处，有保安的呼喊声。 佐藤久司趁乱，挤进人群，握住神代茜的手，想要离开这里。 也是在那一刻，他看到仿佛童话世界一般，美轮美奂的海底城堡。 与之相伴，还有浓郁的悲伤，以及能包容一切的爱。 “大哥哥，‘夜光游’，在哭。” “哭？” “离开大海、离开母亲，很悲伤、很害怕……” “……顾不得那么多了，茜，我们先走。”佐藤久司看着她那副即将哭出来的表情，狠心说道。 “嗯，我知道……”神代茜说完之后，回头看一眼‘夜光游’。 ‘夜光游’触手上下摆动，不断在水槽里乱游，似乎很紧张、不舍。 但还是停下伞盖，游向水槽另一边。 看不清那是正面，或许‘夜光游’不存在正面的概念，但是握住神代茜的手，还是能清晰感受到它转身、告别的情绪。 这是他第一次，能这样体会世界。 …… 挤开人群，赶在保安来之前，跑出浮游生物区。 两人在一个座椅上休息。 “茜，我买了一些水，喝吗。”佐藤久司抱着两瓶苏打水，走过来。 神代茜摇头，双手放在小腹前，脸上似乎有解不开的阴云，隔着老远，就能感受到她情绪的低落。 佐藤久司叹口气，坐在女孩旁边。 拧开瓶盖，猛地灌了一大口苏打水。 都说情绪会互相传染，两人在一起，就是性格、情绪，互相接纳、融合的过程。 总之，佐藤久司现在的情绪，也不那么好。 ‘夜光游’是一方面原因，但他再怎么共情，也不会对一个水生动物太上心。 主要是神代茜，她身上还是会出现异常，刚才的接触，明显不普通，而附近不断接近的人群，肯定也感受到了什么。 如果只影响神代茜，他或许会放一些心。 因为他有系统，实在是没有办法，他可以直接使用【水葫芦】，把东京所有的大雨吸走。 但是一旦那么做，消耗的心动值将是天数。 以他现在的积累，根本不够，甚至会让他连缓解病情的积累都没有。 如果影响到他人，性质就会完全不同。 小规模还好，一旦规模变大，只是清水里子那边，就绝对不会放过自己，更别说其他人了。 当然，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佐藤久司转过头，看向神代茜带有婴儿肥的小脸。 「只要我死了，大雨就会停了。」 这是她亲口说的话。 连系统面板上，对神代茜名字的标注，都已经变成了赤红，很显然也在暗示。 但是，为了繁华的城市、摇摇欲坠的家庭、在病院饱受折磨的病人，牺牲掉一个快要六岁的孩子，真的对吗？ 佐藤久司陷入深深的迷茫。 第九十四章 爬山，谈话 之后的游玩，异常愈发明显。 神代茜走过之处，所有的海洋生物，都会齐齐转过头，看向这边。 那一双带着善意、乞求的目光，让女孩的心情更加低沉。 佐藤久司担心继续呆在这里，会对神代茜的情绪造成更加严重的影响，直接带着女孩离开了这里，甚至路过刚才的奈良鹿，都不肯再多看一眼。 走出动物园，之前买过小吃，所以不饿。 直接坐上十一点的公交车，前方那个废旧神社。 路上给西野舞打了一个电话。 “西野同学，确定是这里吗？”佐藤久司对着车窗外的山峰，拍了一个照，发给她。 “没错，是这里。奶奶退休之前，每年爸爸妈妈都会带我来这里。” 隐约有炒菜声。 这才过去多长时间，已经从服务员，晋升到后厨了？ 想起佐仓牧子对西野舞热烈的态度，他感觉前辈的身份，有些不保。 “有没有想起一些更具体的信息，比如海洋、大雨之类？” “唔——，没有。好久以前看到的了，记不清。” “嗯，想不起来就算了，谢谢西野同学的这次帮忙。” “嘿嘿，不算什么啦，能帮上佐藤同学，我也很高兴呢。” 两人又聊了几句，佐藤久司看到山峰就在眼前，提前挂断电话。 「圣高原站到了，请有序下车。」 佐藤久司摇醒躺在边，睡着的神代茜。 自从上车开始，她就沉沉地睡过去，不知道做了什么梦，脸上多了两行泪水。 他一开始，准备早早地侥幸神代茜，但看她身体没有出现透明的情况，也就没有过多干涉。 “茜，做噩梦了吗？” “嗯。”神代茜声音有些沙哑，似乎喊了很久，但是实际上，她睡得非常安静。 “做梦了？” “做了。” “可以说吗？当然，茜要是不想说也可以。” “可以。我梦到自己成为‘夜光游’，在大海里游，那里有很多朋友，还有很多小蛤蜊歌唱家，唱得非常好听，游近了，听见……” “听见了什么？”佐藤久司问。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们。” 神代茜半阖着眼睛，再次流下两行泪水。 佐藤久司握住神代茜冰凉、颤抖的小手。 随着一次次异常，他已经开始相信，那或许是一个真实存在的某个世界。 …… “这只‘夜光游‘不动了，池田桑怎么办？” “还有救吗？” “没救。赶到的时候，已经飘在水上，应该是死了。” “怪事，从前几天开始，死的海洋生物越来越多了。” “池田桑，你说，和东京的大雨有没有关系，听说那雨水，有海水的成分。” “谁知道呢。东京人不是总说，除了东京之外，其他地方都是乡下吗？既然‘城里人’这么厉害，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这……是不是不太好？” “哼！今天的值班完成了吗？连根桑？！” “是！我这就去！” …… 走上石阶，周围是肆意生长的灌木。 自然生长的榉树，遍布在向上的山坡上。 脚下有些滑腻，是青苔。 路很窄，只能供一人同行，佐藤久司在前，神代茜在后。 爬到半山腰，向下看去，透过树木的枝叶，可以瞥见城市的一角。 额头爬满汗水，滴落在衬衫里。 “茜，热不热？”佐藤久司向后看去。 “不热……也不累？”带有询问的语气，神代茜看向她。 很异常。 佐藤久司体力很差，但姑且算是一个成年人，没理由比五岁小姑年的毅力还差。 走到前面稍微宽敞的落脚点，坐下。 神代茜也跟着坐在他旁边。 他牵上女孩的手，一瞬间，清凉由接触的皮肤，传入大脑。 因为爬山，产生的疲惫感，直接消失不见。 连五月初，稍微有些升温的天气，也瞬间变得刚入四月时那样清爽。 耳边环绕着海浪声，以及鲸鱼在深海的叫声。 “茜，你有听到什么吗？”佐藤久司问。 “没有，”神代茜摇头，疑惑地问，“大哥哥有听到什么吗？“ “……不，什么都没听见，或许是我出现幻觉了吧。”佐藤久司沉吟一会儿，决定隐瞒。 “……” 神代茜本能地察觉到不对劲，抱着双膝，低下了头。 眼神愈发暗淡，但是下一瞬，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向向天空看去。 “大哥哥！乌云！” “什么？！” 佐藤久司快要被搞疯了。 坐在半山腰，视野开阔，可以看到远处的天边，已经有一大片伞状的乌云，正慢慢侵蚀白棉花似的云朵。 就像一张纸，要被完全浸湿一样。 仿佛大山压顶的感觉很熟悉，这是东京天上的那片乌云，只是形状有些不同。 如果说东京的乌云是一片大海，永远也下不完，那现在这朵中间厚两边薄的乌云，就像一只……水母？ “茜，我们要抓紧时间了。”佐藤久似站起来，拍拍身后的尘土。 “嗯。”神代茜也站起来，重复和他一样的动作，然后牵上他的手。 “这是？” “大哥哥很热、很累吧，那就抓住茜的手，这样就会轻松。” “……谢谢。” 突然，神代茜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拖住，然后视线一转，原本只能仰头看到的树枝，现在已经近在眼前。 被抱起来了？！ “这这这！”她有些慌乱。 “被孩子帮助，可不是我的风格，”佐藤久司嘴角上扬，“虽然茜不热、不累，但是额头的汗水，已经把你的身体状态给出卖了。” “什么？”神代茜伸出手，抚摸额头，摸到了一股湿润。 “那只是幻觉。” 佐藤久司抱着她，继续往滑腻的石阶上爬，“这是一种很危险的现象。不知道疼痛、疲惫，听起来是件好事，但是要知道，那些感受，是一个人活下去的基本保证。” “……茜……要死了吗？” 听到这句话，佐藤久司的身体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 “呵，让一个……拯救，真是够可笑。”他低声喃喃道。 “大哥哥，你在说什么？”神代茜抬起头，盯着他不断落下汗珠的下巴。 “我在说，马上就要到山顶了，期不期待？” “应该……期待吧。” 第九十五章 祸害与离开 “就是这里。” 佐藤久司喘着粗气，眼前有些天旋地转，衬衫已经被汗水浸湿。 这里是山顶，可以清楚地看见下面渺小的城市，蚂蚁一般的人群。 站在这样的高度，练一个完整的人都看不清，只能隐约见到数十个、数百个人组在一起，在街道上行走。 仅限于此。 天边的乌云还在挪动，虽然慢，但是长此以往，要不了多久，就会落到上野县上空。 这里山很多，加上连绵几天的大雨，情况会比相对繁华的东京更糟。 所以，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去！ “大哥哥，你看那里。”神代茜突然说道。 佐藤久司看过去。 前面是一个破旧的鸟居，上面的木漆基本上已经全部掉落。 穿过鸟居，后面是敞亮的院子，落满了枯黄的树叶，一座很小的神社，坐落其中。 与其说神社，不如说是一家民居。 太小。 佐藤久司跨过鸟居，走向神社本殿。 轻轻敲门，等到里面传来一声“请进“之后，才推门进去。 神代茜跟在他身后。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并没有想象中腐木臭味，而是一股很清新的花香。 装饰简单，有绘马、带木条格的善款箱、正中心要祭拜的神灵。 “西野老奶奶，您就告诉我吧！” 一道喧哗声，打破了神社内的寂静。 两道人影，跪坐在地上。 其中一位苍老，穿洗得褪色的巫女服，神色严肃。 另一位，穿现代服饰，一身浅色系的连衣裙，脖子上戴着相机。 “抱歉，松田小姐。这件事和我们神社并无关联，请不要再继续打扰了。” “老奶奶，”年轻女子脸上一副恳求神色，“只要您告诉我，电视台一定会大力报道您的神社，到时候，来参拜的客人，肯定比现在多。” “……” 老人用沉默来回应。 她眼神瞥向刚进门的佐藤久司，上下扫视他几眼，眉毛轻轻一挑，看起来很滑稽。 视线下移，看到一脸紧张的神代茜，一开始没太注意，但是鼻子微嗅，似乎闻到了什么。 “咸。”老人说道。 “咸？我刚洗的澡，不得不说，您神社后山的那个温泉真舒服。” “抱歉，应该是我，刚才上山的时候，爬了一身汗。”佐藤久司道歉。 “不，不是你。我说的不是那个咸。” 老人摇头，盯着那个娇小的身影，直到神代茜害怕，躲到佐藤久司身后，才收回视线。 佐藤久司向前一步。 “你们跟我来。”老人起身，走向祭拜台后面，“嗯，都来吧。” 年轻女人神色一喜，连忙起身，摘下相机，跟上去。 甚至因为动作幅度太大，露出了一些不该露出的衣物。 嗯，白色的安全裤。 佐藤久司非常失望，牵起神代茜的手，也走过去。 他知道，老人看的第一眼，或许就是他们两人。 祭拜台后面，有一处狭窄、向上的楼梯，里面没有灯光，黑漆漆一片，像无底的深渊。 年轻女人一脸兴奋，没有一丁点害怕，直接就冲了上去。 佐藤久司捏了捏女孩掌心，让她不要害怕，然后谨慎地走上去。 两人并不认识这个老人，只是从刚才的谈话里，知道老人姓西野，可能是西野舞的亲戚，但再具体一些的信息，一概不知。 所以必须谨慎！ 木梯发出吱呀的叫声，轻轻摇晃，佐藤久司担心自己会不会掉下去。 终于，走上阁楼，不需要担心掉下去的危险。 “这……到底是什么？” 佐藤久司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壁画，良久，才惊诧道。 壁画整体为蓝、红两色，被分为两大块。 一面是悬浮着气泡、贝壳房子、不断有人鱼游来游去的水下世界。 另一面却是尸横遍野，血流千里的凶残陆地，倒在地上的有动物、人类、以及许多高大的古树。 两面的交界处，是一个遮天蔽日的海浪。 神代茜看到的第一眼，便打了一个寒碜，不敢再抬头，只敢躲在佐藤久司身后。 “那一日，海啸、地震、火山爆发，向我们袭来。” 佐藤久司看向跪坐在中央的老人。 “大海的愤怒尚未平息，天空欲想争夺霸主，于是，两方对峙十数年，整个世界生灵涂炭，无论是海洋、大地，天空，都损失惨重。 “最后世界出手，降下一道屏障，将三方彻底隔离。” “但屏障降落时，一道流光闪过，那是‘钥匙’也是‘桥’，可以链接三方。” “终于，‘钥匙’降落到一个人类女孩身上，女孩所到之处，海啸频发、地震不止，天空降下层层雾霾。” “于是，满怀愤怒的村民将女孩抓住，‘滚回去！’，无知、无畏、无惧。愤怒的女孩在崖边一跃而下，跌入大海。” “大海沸腾，一座庞大的水下宫殿凭空建立，海啸频发，除了女孩的孩子，剩下的村民无一幸免。” “自此大海成功压在天空、大地头上，天空和大地一齐请出了世界，世界很愤怒，将大海、天空、大地全部封印，而‘钥匙’也不知所踪。” “但活下来的那个婴儿，却给自己取了一个姓氏‘神……。” 老人讲完故事，缓缓睁眼，看向面前的三人。 “神什么？老奶奶您快说啊！”年轻女人迫不及待，握在手上的照相机，在开始讲故事的时候，就没有停下闪光。 “没了。” “没了？！”女人发出尖叫，“老奶奶，您知道这是什么吗？东京现在就是大雨不断，您说的这一切，有可能会成为关键线索啊！” “抱歉，这只是一个故事而已。”老人古井般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波动，“‘钥匙’已丢，活下来的那个孩子也没有任何异常，所以我说的这一切，都只是故事而已。” “不行！肯定还有！”年轻女人继续纠缠老人。 但老人却不以为意，看向佐藤久司和神代茜，意思是：请离开。 她驱逐的从来不是年轻女人，而是匆匆赶来，甚至带来麻烦的一大一小。 天逐渐阴下来，风渐起，有雷声炸响。 “走吧，茜。”他说。 “嗯。” 第九十六章 久违的再见 下山后，佐藤久司在公交车站等候。 随着乌云袭来，天空逐渐阴沉，空气中的湿气加重。 公交车驶来，后面跟着的是一辆黑色，闪烁着黝黑光芒的轿车。 但佐藤久司着急赶回东京，没有心思多观察，反倒是神代茜，心灵感应一般，回头看了一眼，驻留在原地不动。 “茜，怎么不走？”刷完公交车卡的佐藤久司问。 “……” 神代茜注视上山石阶。 那里有个黑衣女人，一手拎包，一手举着手机打电话，神色焦急，似乎有人在背后催促。 “……大哥哥我们走吧。”神代茜摇头，上车。 佐藤久司身后，疑惑地朝山上看一眼，只有青翠的树木、灌木，没有丝毫人烟。 应该只是留恋这里的好天气，毕竟，茜还只是一个孩子。 而东京，很长时间不见阳光了。 回程的车很顺利，没有一丝阻碍。 在车站遇到拥堵，有人上车，询问佐藤久司和神代茜姓名，如实告诉后，马上有一辆专车把他们送上新干线。 佐藤久司没有多问。 他之前思考过，迄今为止，已知的有两股势力在盯着他，而绝对不止两股。 新干线没有遇到抢劫、爆炸、恐怖分子，毕竟不是电影。 驶入天空塞满乌云的东京，整个车厢瞬间暗下来，乘务员询问他是否需要开灯，他说不需要。 在只有两人昏暗的车厢，佐藤久司头靠在椅背上，余光瞥着车窗外，那如同深海一般的钢铁森林。 不见一丝光亮。 神代茜早已经睡着，不知怎么回事，外出一趟，她非常疲惫。 尤其是回程路上，不断打哈欠，路程还没行到一半，就裹着佐藤久司的外套合上了双眼。 呼吸平稳，脸颊泛起红晕，婴儿般的双唇微微张开，露出还没换掉的洁白牙齿。 简直就是一个孩子。 不对，神代茜就是一个孩子，马上就六岁了。 佐藤久司无奈地笑了笑，经历了这么多，他差点神志不清。 满怀希望，来到长野县，结果只能失望而归。 虽说回程路上有人“迎接”，但根本不是能让人嘴角上扬的高兴事。 新干线到站，神代茜还没醒。 佐藤久司将外套裹在她脸上，自己只穿一件白色衬衫，抱着她下车。 车站很萧索，甚至可以说凄凉，雨滴坠在地上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隔老远，能看见黄色的隔离带。 所以说，这是“欢迎”仪式？ 佐藤久司垂下眼帘，肌肉慢慢绷紧，将怀里的女孩抱得更紧一些。 牺牲一个人，拯救一座城，无数家庭、病人。 真的对吗？ 不知道，但……至少挣扎一下吧。 “喂！渣宰你愣着干什么？是看到我，紧张到走不动路了嘛。” 声音高高在上，带有一丝不屑，如果说佐藤久司是平民，那她就一定是公主甚至女王，理应俯视他。 很高兴呢。 “当然不是。一下车，能见到水永同学，我恨不得立马抱上去，狠狠地亲你几口。” 佐藤久司抬起头，嘴角上扬，眉间柔和，面容俊秀，看到他似乎就看到了太阳。 “哼！” 水永叶音不屑地笑了一声。 她伸出一只穿着时尚凉鞋的脚，五根脚趾微微扭动，圆润、白晢、可爱。 “你过来舔我的脚，我或许可以考虑让你抱一下。”水永叶音坐在黑色轿车上，把一条腿露在外面。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佐藤久司撅着嘴，缓缓上前，似乎真的要舔一下。 水永叶音表情瞬间难看起来，仿佛看见了蟑螂。 “你变不变态？！” “抱歉，在水永同学面前，我实在是很难控制住自己。” “咦——，恶心！” “只要水永同学喜欢我就行，恶不恶心无所谓。”佐藤久司不要脸地说道。 水永叶音把脚收回，坐到里面，给他腾出一个座位。 在他上车的时候，她把手伸到一旁，按下手机锁屏键。 屏幕黑下去之前，上面的信息是： 「听话，能活得更久。滚！」 …… 金碧辉煌大院，佐藤久司再一次来到这里。 只是不同于上次的邀请，这次是直接强迫。 “我不限制你的出行，但是你必须住在这里。”水永叶音一边换上女仆拿来的毛毯，，擦擦头上有些被淋湿的发丝。 直到少女站起来，他才发现她衣衫有些不整。 衣领歪斜，露出完美的锁骨，诱人的脖颈洁白无暇。 发丝有些湿润，淡红色的连衣裙上，有被淋湿的深色痕迹。 佐藤久司把裹着神代茜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水永叶音看过来，看一眼他关心的眼神，视线下移，盯住他抱在怀里的女孩。 “放下她。” “谁？”佐藤久司左右看，发现院子里种两颗绒花树。 “你说呢？”水永叶音盯着神代茜，丝毫没有移开视线。 “不会吧，水永同学，这是一个五岁孩子，连她的醋都吃？” “哼！” 水永叶音环抱双臂，用眼神示意女仆把肩上的外套拿掉。 “别别别！别拿掉外套，你肯定淋雨了，要是感冒了怎么办。”佐藤久司在女仆动手之前，急忙劝阻。 他环视客厅，大到不可思议，金丝楠木到处都是。 这得多少钱？ 一时间，竟然找不到沙发、座椅。 “跟我来吧。”水永叶音看他一脸为难，转身走向一处侧门。 佐藤久司顿时松一口气，看看怀里熟睡的女孩，在看前面走动的婀娜背影。 没有丝毫犹豫，跟了上去。 走过侧门，穿过一个长长的走廊。 上了二楼，还是一个大客厅，但是对比一楼，小了很多。 沙发、衣柜、茶几、电视，多了几分生活的气息。 如果说一楼非常气派，适合迎接客人，或者开展商业聚会，说是舞会也可以； 但是二楼就像一个非常有钱的家庭，装饰的大客厅，更适合生活、聊天。 赤红色的沙发上，躺着一个把脚搭在茶几上的身影。 虽然是脚，但是白得不可思议，哪怕捂在怀里，也丝毫不嫌脏。 “啊啦啊啦，佐藤君来了，还有…小‘雨女’。” 第九十七章 当这件事，被告知于众 “……” “哈哈哈！”水永母亲突然躺在沙发上大笑，“看把你吓的，佐藤君。难道姐姐在你心里，是一个做什么事，都要提前打招呼的少女吗？” “纠正，是女人。”水永叶音给自己倒了杯红酒。 酒水荡漾，在灯光下，闪烁着妖异的红色。 “啊啊啊！是少女！明明就是少女！” “呵。” 见自己女儿拆台，水永母亲顿时不乐意，在沙发上打滚，睡衣下，是洁白、光滑的腿。 水永叶音对此并没有反应，坐在沙发另一旁，樱红的嘴唇抿几口酒水。 两人平时就这样交流，比起母女，更像是玩闹的姐妹。 水永叶音更像是姐姐一类的角色。 但如果谁敢轻视水永母亲，也就是水永叶子，一定会尝试到水永家现任家主，跺一跺脚，就会让东京商业圈大地震的人物的实力。 水永母亲脸上带着调皮的笑容，趴在沙发边上：“过来吧，一直抱着小‘雨女’，难道不累吗？” “……” 佐藤久司走过去，没有拒绝。 因为她说的没错，水永母亲对神代茜有想法，根本不需要通知他，而他能做的只有鱼死网破。 将女孩放在沙发一角，佐藤久司坐在身边，隔绝另外两位‘少女’的视线。 他还是不放心。 水永叶音瞥了他一眼，以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仅限今天，以后再让我看见，我不确定会做出什么。” “……请务必对我这样那样的事。” “渣宰，滚！” 水永叶音横他一眼，把红酒饮尽，走了出去。 她把现场留给三人。 门被轻轻合上，客厅内一片寂静。 电视上播放海绵宝宝，蟹老板和痞老板，又展开一轮对抗。 派大星还在犯傻，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 “佐藤君。”水永母亲盯着电视，“你知道聪明人和普通人的区别吗？” “不知道。” 佐藤久司轻轻握住女孩的手，从刚才开始，她睡梦中的脸蛋充满害怕。 是察觉到危险了吗？ “聪明人不会被人看出很聪明，普通人恨不得所有人都知他很聪明。” “不显露于表，能存活到最后。” “嗯嗯嗯，很聪明呢。” “不，我是普通人。”佐藤久司脸色很平静。 水永母亲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起来，这是刚才自己说过的话。 然后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抱着肚子大笑，直不起腰。 “哈哈哈，没错，没错，姐姐我犯傻了，佐藤君，你真的很‘笨’啊！” “……” 佐藤久司不解，疑惑地看向她，随后被两只纤细的胳膊，给用力推倒在沙发上。 神代茜轻柔的呼吸声就在耳边；面前是完美到只要见一面，就会心动的俏脸。 长长的睫毛扫过他的脸，她呼出的湿气，回荡在佐藤久司耳边。 “水永、清水。佐藤君，你的野心真的很大。” “……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不，你很清楚，你一直都很清楚。”水永母亲轻点他的胸口，在小腹处画圈，“‘笨蛋’佐藤君吸引力这么大，连姐姐我，都忍不住对这张脸心动呢。” “外在的皮囊终会苍老，一个人最真实，最能体现他是他的表现，只能是那最核心的内在。” “哦，你是再说，我老吗？” 她的腿，轻轻压向他。 佐藤久司明白，只要是女性，都会对年龄非常敏感。 “我只是更注重内在。不论是水永同学任性、藏匿起来的关心；还是清水同学天真、豁出一切的信任，都是非常吸引我，让我忍不住着迷的东西。” “这就坦诚了？” “嗯。” 水永母亲盯着他的眼睛，不像是在说谎，缓缓离开他的身体。 她坐在一旁，轻轻撩动耳边凌乱的发丝，“那我呢，姐姐我应该也让佐藤君心动了吧。” “外面的绒花树，不及您的一滴汗水。”佐藤久司赶忙坐起，稍微远离他一些，不敢靠得太近。 “哈哈，佐藤君这是暗讽姐姐呢，那颗绒花树，是小叶音亲手种的。” “……” 佐藤久司沉默。 想象不出，高傲的少女，亲手在泥土里，种下一颗小树苗的模样。 他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被感动了吗？所以快抛弃清水家那个小丫头。” “这恐怕不行。”佐藤久司出乎意料地拒绝，“我和清水同学，不是您想的那种关系。” “好好好，不是不是。等着清水老阿姨来整治你吧。” 水永母亲摊在沙发上，眼神深邃，似乎在怀念什么。 “迄今为止，我还记得那日的情景，清水里子满脸杀气，提着菜刀，那种直接砍猪肉的菜刀，就冲进家里，你应该看过，就是那个大宫殿，然后……” “……” 佐藤久司今天沉默的次数，比以往都多，尤其是听到清水母亲以往的事迹，背后更是发凉。 “佐藤君，你现在这副表情，实在是太好玩了！” 水永母亲仿佛看到什么好玩的玩具，脸上染了一丝红晕。 就在她激动地大叫完之后，话题也终于步入正轨。 “小‘雨女’的事，你准备怎么解决。”似乎变了一个人，水永母亲脸色瞬间变得肃穆。 “‘雨女’？” “我给这小家伙起的代号。你们离开长野县后，长野上面飘得乌云也消失了，所以这个称呼，我觉得很贴切。” “随您。” “东京的雨，必须解决。”沉默一会，她不容拒绝地说道。 “嗯。” “我想要看到你的行动。” “我一直在行动。”他说。 旷课两天，一直陪着神代茜寻找线索。 说实话，有些累。 “无意义的行为，约等于没有。”水永母亲或许是有些烦了，把电视机关上，“我想要看出成果，东京的大雨，哪怕小一点也好。” “我尽力。” “水永家从来没有亏待你，佐藤久司。”她看向他，“希望你能带给水永家相同的利益。” “……我不会忘记。” …… 东京，岛田报社。 “前辈前辈！您说的长野县的那个神社，我已经收集完信息了，收获颇丰！和东京的大雨，可能真有关系！” “哦？拿给我看看。” 第九十八章 事后，平静……日常? 距离佐藤久司回到东京，已经过去三天了。 偏执的大雨没有停，歇斯底里黑压压的乌云，压在这座城市上空。 “嘿，佐藤，最近几天，你走得够早啊。”石川佑辅搂住他的脖子，困惑地说道。 “比较忙，找了一份新工作。“ 佐藤久司一边收拾书本，一边回答。 同时把电脑打开，把编辑好的文件，发动到一个邮箱。 把上课那段时间，收到的资料打开，大致浏览一遍，心里留一些印象，把电脑合上放进书包。 刚才石川佑辅一直盯着看，尤其是打开一份txt 的时候，眼睛恨不得长在屏幕上。 但很快，就被那密密麻麻的数字给晃了眼，还有一些看不懂的奇怪符号。 他是甲子园冠军，属于特长生进入东京高等学府，所以文科比较薄弱。 “这是什么鬼东西？”石川佑辅哑然道。 “公司的财务报表，以及下个月对中小企业的融资计划。”佐藤久司答道。 “什么？融什么？”石川佑辅一种听到天书的表情。 “融资。你可以理解为，我在给公司挑选下个月的投资方向，以及收购多少股份。” 佐藤久司挎上抱，感受到那沉甸甸的重量，心里不禁叹口气。 里面都是资料、文案、财务报表，以及一些等着翻译的外国文件。 这是他要付出的‘代价’。 水永家暂时庇护他和神代茜，佐藤久司则要跟在水永叶音身边，帮她处理事务，并保护她的安全。 虽说是帮忙，更像是学习。 学校传授的只是最基本的理论，更具体、可实施的方案，则是要实实在在要在社会学习。 总而言之，短短三天，佐藤久司受益良多。 清水里子那边还没有消息，自从被威胁之后，她就再也没联系过佐藤久司了。 清水纱里奈也没再和他发送line，要知道，之前可是没到晚上、早上，都会发一个早上好、晚上好。 只剩四天前的一个消息，还留在line。 「最近有些忙，不能及时回佐藤同学消息了，抱歉！」 已读。 “你咖啡店的工作不要了？”石川佑辅诧异地问，刚剃的寸头，狰狞地种在头皮上。 “要。” “那你怎么工作？佐藤，你该不会要‘脚踏两条船’吧。” “……” 佐藤久司不语，和石川佑辅一起走出教室。 他说的没错，「街角咖啡厅」那边，要是把工作给辞了，佐仓牧子一定会追问到底，到时候，再多添一股势力，局势会变得更乱。 所以保密。 当水永叶音的‘秘书‘，只要在公司呆满两个小时就行，而剩余的时间，则是随他掌握。 下班之后，时间就到了八点。 他再赶到咖啡厅，佐仓牧子肯定会起疑心。 佐藤久司只好用参加社团活动的理由，瞒过去。 ‘社团活动‘也没错，毕竟社长就是水永叶音，跟在水永叶音身边，说成参加社团活动，也没错。 【时间管理大师！】——系统面板上出现的新称号。 佐藤久司只能以沉默来应对。 石川佑辅要参加学校的特训，再过一段时间，有全国大学生棒球比赛。 身为东京排名第一的高等学府，学校给棒球部的压力非常大，每天都要训练到晚上七点。 告别石川佑辅后，佐藤久司一个人在门口处换鞋，正巧碰见了同样放学的水永叶音。 少女白色的棉袜，踩在粉色的拖鞋上，和脸上冰冷的表情，非常不称。 水永叶音不会选这种可爱风的拖鞋，所以，这一定是那位‘水永姐姐’的主意。 佐藤久司憋着笑，努力做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水永同学，今天的拖鞋很可爱，以后可以每天都穿这双吗？” “你想死吗？！” 简单、直白。 “不想。如果非死不可的话，希望被水永同学踩死。” 他随手把拖鞋放到鞋柜，换上自己早晨穿来的那双。 水永叶音脸色像吃了苍蝇，嘴张开，又和上，犹豫了半天，还是没爆出粗口。 和最开始见面相比，现在的少女，明显收敛了许多，不知道为什么。 “今天工作翻倍！”她只能用这种方式惩罚。 “做完了。” “嗯？！” 佐藤久司把包横在胸前，从里面翻找出一袋文件包，鼓鼓囊囊，很快就要撑爆一样。 “这是明天的、后天的、大后天的，我趁着教授上课，都处理完了。” “……你不听课？” “学完了。都是一些浅显的科普知识，你家的书房很大，我没事，就在里面翻书。” “……”水永叶音将鞋换好，撑着雨伞，走出去了，“那你今天、明天、后天、大后天，都不用来了。” “那不行！”佐藤久司钻到她的伞下，“连续三天，见不到水永同学，我的心简直就想要四分五裂一样！” “呵！那晚上就早点回来。” “呃……我尽力。佐仓店长毕竟对我有恩，她不想放人，我也不好粗言相待。” “呵呵！” 水永叶音冷笑一声，加快脚步，伞依然在她手上。 佐藤久司快跑两步，不让雨淋在自己身上，把少女握住的伞柄接过来。 “哦，我实在是太失礼了，怎么能让女生撑伞呢！”他一副翻译腔说道。 “虚伪。” 水永叶音双手抱肩，看穿他不想淋雨，所以把伞抢过去的小心思。 佐藤久司突然蹭她的肩膀，少女趔趄一下，踩到了水坑，鞋被浸湿，差点摔倒。 “你想干什么？！“她满是怒气地说。 “伞在我手，水永同学，你也不想被雨淋湿衣服，然后被我看光吧，所以，请靠近我一些。”佐藤久司威胁道。 他颤抖的双腿慢慢站稳，深入骨髓的疼痛，从腿部传到全身。 【嘀嘀嘀！】 【病情压制时间已到期，请尽快充值！】 【已充值！】 说到底，将死之人，到底有没有寻找幸福的资格？ 每到这个时刻，就会想到神代茜那张可爱的睡颜，他嘴角不禁上扬。 都说孩子是天使，是这世间一切最美好之物，让神代茜活下去，是不是更有价值？ 第九十九章 入学与关心 路上行人熙熙攘攘，车水马龙。 暴雨丝毫不影响出行，大雨拦不住钢铁森林前进的脚步。 水永叶音站在道路一旁，等待红绿灯，对面似乎不少人在聚集，吸引了她的视线。 “水永同学，绿灯了。你在看什么？”佐藤久司看向她。 “……没事。走吧。”水永叶音摇头，似乎不想多说。 轰轰轰！ 人群开始行走，红绿灯恍若蚁后，指挥着如工蚁的人群。 佐藤久司挤在人群中，绅士一般，自己走在前面，身后是水永叶音。 听说，这样的行为，在男女生交往之中，会让女方产生被保护的感觉。 他好奇地向后看去，少女面无表情，抬起头，盯着他。 “你想干什么？” “……水永同学，有没有被保护的感觉？“他继续向前走。 “没有。” “唉，果然「尽信书不如无书」。” “嗯——，勉强有一点感觉，以后继续。”似乎看他情绪有些失落，她继续说道。 “是吗？！那我可以再靠近一些，比如……贴上去？”佐藤久司激动地问。 “滚！”轻飘飘的话，从那张比樱花还要美味的口中吐出。 两人说着，走过红绿灯。 人群骤然减少，因为两人走的方向，大多数人都不会前往。 豪车逐渐变多，不知道什么品牌，因为没开过。 有提着包的贵妇，身边的保镖举伞，害怕衣裙上沾水。 佐藤久司错身走过这群人。 水永叶音跟在身边，明明是一身便装，但一举一动，自然而然流露的气质，丝毫不逊于穿着华丽的贵妇。 所以说，成长环境，真的会影响一个人的气质吗？ 佐藤久司在想，对神代茜用什么样的教育方式。 水永叶音似乎看出他的疑惑，散漫地说道：“水永家的教育流程，世界排行前列，如果只是你想的那些，完全不用担心。” “会不会教育出另一个‘水永叶音’。” “你想多了，”水永叶音从兜里掏出一张卡，给门卫展示，“我就是我，永远不可能有第二个我。” “对，我最喜欢的水永同学，只有一个！” “……” 两人走进「圣樱私塾」，灿金色的校徽，展露在运动场正中央。 体育馆、六层食堂、装饰着巨大钟表的图书馆——东京贵族私塾「圣樱」。 “当然，水永家虽然教育条件优渥，但是要找那个小萝卜头的同龄人，可能有些麻烦，所以把她丢在这里，是最划算的做法。” 水永叶音边走边说，语气中，仿佛是完成了挥一挥手，轻轻松松的小事。 也不知道‘小萝卜头’这个称号，是怎么传到她耳边的。 要是让神代茜知道，指不定会闹什么小脾气。 所以说，女性这种生物，最麻烦了。 碰到一起，稍微不合胃口，就会冲突不断。 “上学第一天，我们现在才来，真的没事吗？”佐藤久司担心地问。 早上神代茜上学，他被指使调查一个公司的信息，所以没有陪着去。 至于为什么时间这么赶巧，他心底也有一些猜测，就是水永叶音刻意支开他，看神代茜的反应。 水永叶音斜他一眼：“你能陪她现在，不能陪她未来。经历这么大的变故，按理说心智应该比同龄人强不少，所以不用担心。” 说完，她拽佐藤久司的衣领：“这边，你跑哪去了。” “抱歉、抱歉，我是第一次来。” 少女走进崭新的大楼，轻车熟路，上了二楼，走到最里面的一个教室。 看熟练程度，应该不止一次来过这里。 佐藤久司终于明白，水永叶音为什么翘了一上午课了。 “就是这里「二年级a班」。”她连门都不敲，直接走进去。 “这样是不是不太礼貌？” “不需要。水永家是「圣樱」最大的董事。” “威武！”佐藤久司学古人的说话方式。 “正经点！”水永叶音轻轻拧了他一下，“这里是国小，不要把你那一套，整到这里来。” 佐藤久司急忙道歉，刚才在兴头上，没有注意。 水永叶音警告他不能有下一次，他立马答应，要是有下一次，就让他当一辈子处男。 然后又被少女踹了一脚。 “您好，是佐藤先生吗？” 走进教室，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系紧胸口，身材傲人的年轻女性，走了出来，对着佐藤久司打招呼。 “对，我是。”佐藤久司应了一声，指向身旁的水永叶音，“你不认识她吗？” 像是老师的年轻女性，盯着水永叶音看了好一会，但最后摇摇头，表示没有印象。 “神代同学的档案里，没有这位女士的信息。” “只有我？”佐藤久司指着自己。 “对。”年轻女性回答。 佐藤久司看向水永叶音，眼神中透露着不解。 收留两人的是她；庇护两人，不受伤害的也是她；让他学习超越这个阶级知识，也是她；帮神代茜入学，接受上等教育的是她。 而少女，却连一个监护人的身份，都不需要。 “虚名而已，我不在乎。”她仿佛永远都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太可怕了，水永同学。” “什么？” “你的魅力不仅强大，而且还会‘捆绑’，根本摆脱不了你的魔掌。” “呵，知道就好。”水永叶音脸色总算有了一丝变化，嘴角微微上扬。 她撩了一下垂在耳边的发丝：“我在警告你，你关心的一切，都有我的身影，不要试图离开我，不然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太霸道了，水永同学。”佐藤久司先是愤慨，然后又是感叹，“何德何能，我能被这样的女孩喜欢。” “不知道、不清楚。”水永叶音深呼一口气，“喜欢就是喜欢，在感情上，我不喜欢弯弯绕绕。” “水永同学……” “嗯？” “此情此景，我觉得亲你一下，非常应景。” “滚！” “我滚，但在这之前，能答应我一生唯一的请求吗？” “……”这一次，水永叶音非常认真地盯着他，“立刻，滚！” “滚不了！已经被水永同学迷得走不动路了！” 两人旁若无人一般，说着这些话。 第一百章 她的心情 年轻女教师欲言又止，看着两人热切的交流，不知道该不该插嘴。 来这里的孩子，背景非富即贵。 稍微一不注意，就容易得罪权势。 同样的，「圣樱私塾」也是一个结交人脉的好地方，人类对于知识的尊重，会让她在某种程度上，与权势们处于一个地位。 面前的这两人，虽然穿着普通，但少女高高在上的气质，明显也是一个家族大小姐。 更别提这位少年，面容俊秀，身躯挺拔，一眼看过去，有种捉摸不透的神秘感。 身份肯定也很尊贵！ 如果站在他身边的，是自己就好了！ 她咬咬牙，说道：“两位……这里不适合……吵架……” 水永叶音听到，斜着一张俏脸，看过去。 年起女教师背后瞬间渗出汗水，仿佛被生物链顶端的猛兽给盯住，而她只是案板上的一直小白兔。 佐藤久司挡在两人之间，隔绝水永叶音的视线：“抱歉，我们刚才聊得尽兴，差点忘了正事。老师，请问茜在哪？我们来接她了。” 仿佛冬日一道和煦的暖阳，驱散冰冷、带来阳光和温暖。 年轻女教师的心，仿佛融化一般：“没事、没事！佐藤先生，您太客气了！神代同学就在这边，请跟我来！” 语气激动，就像是见到了偶像，失去理智一般。 当然，这要多亏水永叶音的衬托，才更加突出佐藤久司的温和。 “呵！” 水永叶音的纤纤小手，伸向佐藤久司腰间。 “你很开心啊？” “没有！请不要污蔑！” “污蔑？”水永叶音喃喃嘟囔一声，指向前面走路快要飞起来的年起女教师，“你跟我解释一下，她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说明我魅力很大，水永同学的选择叶很正确吗？”佐藤久司说。 “转移矛盾倒是有一手。” 水永叶哼了一声，迈步向前，不与他继续争论。 佐藤久司嘴角上扬，露出宠溺的笑容，摇摇头，跟了上去。 虽然在学校，也有不少的女生关注，甚至是只见了一面，就喜欢上他，愿意和他睡觉。 但是这一切，都没有少女的一道小情绪，来得开心。 心中仿佛有一道溪水流过，滋润心田，流过名为五脏六腑的山川，最终汇入身体的大海。 想要一直这样，想要一直在一起，想要永远、永远的不分开。 轰隆！ 一道惊雷，劈开世界！ 大海被劈出一道深坑，山脉碎成石块，小溪瞬间蒸发殆尽！ 水永叶音捂住耳朵，刚才的一道雷声，玻璃窗齐齐震动，耳膜仿佛要被震碎，动静属实是不小。 一道股微风掠过耳边，她抬起头，看向面前仿佛舍弃一切，尽力奔跑的背影，耳边还残留着风中的声音： “茜……好像出事了。” 少女睫毛低垂，耳边的发丝垂到脸颊，看不清脸色。 五指握成拳，洁白滑嫩的肌肤，遮不住皮肤下面的青色血管。 “佐藤……神代……” …… “哎呦！” 神代茜到在地上，碎花白裙上染一丝灰尘。 她想要挣扎着站起来，但是被一双小手，被紧按在地上。 “喂！你是叫茜吧，我喜欢你，以后跟着我混，你懂不懂？”一个看上去像是假小子的女孩说道。 她头发被剪成齐耳短发，穿着棒球衣和宽松的运动短裤，脸上有一个被擦掉一半的恶鬼样式的贴画。 语气很狂，带着一股京都腔。 “放开茜！” 神代茜用力挣扎，但怎么也摆脱不了那双铁掌。 “你一整天也不说话，看起来也柔柔弱弱的，不跟我会被欺负的，比如隔壁班的天水花子，她最喜欢‘招揽’你这类的。” “放开……茜。“ “你怎么不听话呢。“女孩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的神情，“刚才我都让你小心了，结果还是踩到了皮球倒在地上，看刚才的样子，肯定崴脚了吧，不能立刻站起来。” “放开……茜！” 神代茜眼中充满恐惧，这种被被命运握住，无法挣扎的感觉，让她会想起长野旅行。 那个故事……那个被村民绑住，最终沉入大海的少女。 仿佛有深渊在窥伺，紧紧盯着她。 她有件事没告诉佐藤久司，坐在新干线回程的路上，她梦到自己成为了另一个女孩。 一个从小无父无母，被监禁在宫殿里，被众人恐惧，称作‘雨女’的女孩。 女孩最终受不了世人目光，走向归寂大海的结局。 那股仿佛被命运盯住，纵使拼尽全力挣扎，也无法逃脱的感觉再次袭来！ 茜……不想……死！ 神代茜眼眸深处似乎闪过一道微弱的白光。 而这一幕，震动了某些东西。 东京，乌云密布的天空。 负电荷仿佛受到刺激一般，汇聚在一起，疯狂地往下奔涌，冲向地面！ 正电荷迅速增多，在云层中，不安地躁动！ 终于，两者都达到了最大极限，正电荷瞬间冲破空气的阻碍，穿过层层雨云，恍若奔腾的野马，与早已蓄势待发的负电荷连接！ 巨大的电流，在两者之间形成一道通天的巨大光柱！ 狭窄的通道，承受不住强大的能量，产生猛烈的冲击波和震撼世界巨响！ 宣泄自然的愤怒！ 狂风骤起，穿过窗间的缝隙，垂向点着暖光的教室。 书本、桌椅、窗帘，全部被掀飞。 枝叶、雨水，纷纷袭来。 压在神代茜身上的女孩，被风吹得不得不遮住眼睛，松开压住她的手。 佐藤久司赶到，狂风钻入他的眼眶，一时间也睁不开眼睛。 拼命掀开眼皮缝隙，寻找那个虽然娇小，但是异常坚强的身影。 终于，在窗边，发现了两个身影。 哪个是神代茜？ “小心！” 顾不得犹豫，他扑过去，两只胳膊，各夹住一个女孩，然后滚向一旁的墙壁。 也就是在他行动的下一刻，一条粗壮、狰狞的榉树枝干，冲向教室。 枝干撞碎窗户，玻璃碎片溅了一地。 年轻女教师赶到教室，目瞪口呆。 水永叶音赶在她之后到，将事情的原委尽收眼底，眼神愈发阴沉。 第一百零一章 即将暴露，他有些慌 “佐藤先生！” 年轻女教师，先水永叶音一步，赶到佐藤久司身边，搀扶起他。 佐藤久司颤颤巍巍地站起，虽说没有受伤，但是刚才那一震，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真是冒险啊。 他决定，下一次，绝对不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除非……加钱。 对了，这里不是贵族私塾吗？ 既然如此，那岂不是…… 佐藤久司的视线，看向在地上挣扎着站起的短发女孩。 “让开！” 水永叶音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年轻女教师身体颤了一下，下意识松开手，往后退两步。 就像是不敢反抗上猎食者一样。 两位心智不成熟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不妙，明明刚才还产生冲突，但现在却互相搀扶，赶去教室的另一个墙角。 所以说，女生的友谊真的很奇怪啊！ 佐藤久司在心里吐槽，脸上换了一副讨好笑容：“水永同学，怎么样，我厉不厉害？刚才可是救下了两个幼小的生命。” “将自己的生命，置于价值之上，”水永叶音虽然抬头看他，但却有一股俯视的感觉，“佐藤久司，你是不是很喜欢用价值衡量生命？” “不会啊。”佐藤久司笑道，“孩子可是未来，每一个人都要保护，不是吗？” 不会啊，一直都不会。 用价值来衡量生命什么的，从来都是小人才会做的事，他拯救的是未来！ 是未来！ “……” 水永叶音盯着那双眼底含光的眸子，“我已经联系医院了，一会儿去检查，放心，你的报告我会亲自看。” “……这……就不必了吧，每个人都有隐私……” “我不允许，你在生命方面，有瞒着我的事。” “我……” “你能听懂我的意思吗？！”水永叶音此刻的声音，显得不近人情。 “能。”佐藤久司心里无奈，只能答应。 他知道，如果他继续抗拒，那么她一定会将他五花大绑，扛进医院。 很霸道，但这就是水永叶音的风格。 她认定的事情上，不允许有任何人反驳。 得到答复后，水永叶音转身离开，没看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女孩一眼。 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被雨声掩盖，风声吹走。 “佐藤先生，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当少女走后，年轻的女教师才敢跟他搭话。 “没事，我朋友性格有些偏执，吓到你了吧，我替她想你道歉。”佐藤久司满是歉意地说道。 水永叶音有一点不好，就是情绪总流露于表。 容易结仇，只是别人根本没能力抵抗她罢了。 身为男友，女友犯错，他理应道歉。 年轻女教师脸一红，俊秀的少年，面露歉意的微笑，一举一动都散发无尽的魅力，实在是无法抵抗。 她慌忙摆手：“不需要、不需要！今天的事非常抱歉，我会向校方反馈安全问题的。” 佐藤久司点点头，手拂去肩上看起来有些凄惨的枯叶。 等收拾到总算有一丝人样后，他走到角落的两个女孩面前：“茜，刚才不是你的错，知道吗？” “……”女孩低着头，晶莹的泪珠滴到地上。 “这难道！” “嘘~～”短发女孩激动的样子，佐藤久司食指竖在唇前，意思是保密。 “嗯嗯！”短发女孩点点头，看向神代茜，“原来你这么厉害啊！我……欸，你怎么哭了，别哭啊，我最见不得女孩哭了。” 她慌乱地左顾右盼，时不时拿起一个皮球，然后再捡一个玩偶。 交到朋友了。 佐藤久司有些欣慰，揉揉短发女孩的头发： “让茜安静一会吧，我相信她。还有，脸上尽量不要贴贴画，原来的脸一定更好看。” “……” 短发女孩脸红了，双手捧着脸，一副娇羞的模样。 等后面的维修人员来，检查教室的损坏情况。 没过一会儿，穿着黑色西装，皮鞋“啪嗒啪嗒”踩得很响的校长也到了。 他满脸慌张，额头流着汗水，拿出手帕，不断地擦拭。 “抱歉抱歉！京子小小姐！非常抱歉，您精神上的损失，我校一定会积极赔偿的！” “没事啦~～”短发女孩嘴角含笑，一脸无所谓地说道。 她还没有从刚才的摸头杀上回过神来。 校长还是不断道歉，似乎这样他就会很心安似的。 等连续十次鞠躬之后，才终于有心思，来应对这边的佐藤久司和神代茜。 “您是？”虽然礼貌，但是语气中少了一丝恭敬。 “我们见过。”佐藤久司看这副面孔很熟悉。 “见过？”校长有些疑惑，他却是觉得这副面孔不眼生。 “清水家的晚宴。”佐藤久司给了一些提示。 “哦哦哦！您就是那位清水家的准女婿！”校长恍然大悟，挺直的腰弯了一些。 佐藤久司背后突然渗了一层冷汗，想到刚离开的水永叶音，心里顿时一很庆幸，果然，他不是现在就结束生命的时候。 “……其实，我女友是水永叶音来着。” “水永？难道是……”校长似乎想起了什么，面色犯难，小声说，“您……真胆大……” 他憋了许久，才蹦出来这样一句话。 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诚惶诚恐。 “……我也这样觉得。” 佐藤久司突然感受到成年人的不易，心中顿时一阵惆怅。 一直偷听的短发少女，也知道一些八卦，看向他的眼神，顿时有些微妙。 年轻女教师一脸迷茫，毕竟没在那个圈子里，不知道‘水永’、‘清水’分别代表了什么。 神代茜不关心这些，她指向摆脱异常，恢复到正常生活。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几人之间的寂静。 一身女士西装的女性，身边跟着一位年过半百的女医生，站在那里。 “佐藤先生，大小姐给您请的医师到了。” “……走吧。” 佐藤久司没想到少女的行动这么迅速，只好把神代茜抱在怀里，向外面走去。 自己的身体情况，也有一段时间没有检查了。 看看这一次有什么变化吧，反正，总不会比一个月前更糟。 第一百零二章 结果和与世隔绝 到处都是消毒水味，刺鼻、惹人心烦。 来来往往，穿白大褂的医务人员，淡蓝色的口罩，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看淡生死的眼睛，平静地盯着前来看病的人。 佐藤久司感觉自己像一只小白鼠。 一会儿在这里抽两管血，一会儿走到另一边，任凭射线穿过身体，将骨骼事无巨细地映在屏幕上。 身体的每一处，都被仔仔细细检查。 所有的秘密，全部放在在水永叶音眼前。 她拿起数张报告单，横成一排，摆在桌子上。 “呵呵……最终诊断：身体机能耗损严重，脏器多数衰弱。建议：及时住院，积极治疗。” 她啪的一声，把手敲在桌上，旁边穿白大褂，戴老花镜的医院院长顿时身体一颤。 这家医院是私人性质，对外宣多家公司控股，但实际掌权人，却是水永家。 所以一切调查都真实，不存在瞒报、谎骗的可能性。 但就是如此，才显得如此残酷。 水永叶音从小学习各领域知识，对于医学也有所涉猎，所以能看出佐藤久司正在经历的痛苦。 所以……那家伙……只是在强撑吗？ 寂静的办公室，院长咽口水的声音，都很清晰能听见。 “把他叫进来。”水永叶音抬起头，紧盯着早已年过半百的老人。 …… “茜，今天是阴天呢。”佐藤久司抬头，看向城市上空的乌云。 “嗯。”神代茜先是应了一声，然后盯着他的脸色，奇怪道，“大哥哥，你很伤心吗？” “不会啊，我在笑，不信你看。” “……” 神代茜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佐藤久司半边脸瞪大眼睛，嘴角上扬；另半边脸，睫毛低垂，眸子伸出散发浓浓的忧郁，似乎即将哭出来一样。 “好吧，不骗你了。”佐藤久司放弃伪装，整张脸瞬间耷拉下来，“大哥哥可能要被与世隔绝了。” 他叹口气。 这是刚才发生的事情。 水永叶音虽然冷酷、说话毫不客气，但是很少真正地和他发脾气，最多只是拌嘴——佐藤久司的直觉。 今天不一样，在接受全身检查后，两人不仅大吵一架，还被要挟。 都说情侣之间，吵架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但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时，这滋味可不好受。 以往全部幸福的回忆，全部被压在感情的天平上，面对抉择时，下意识倾斜，改变想法。 水永叶音的要求很简单，让他前往深山的一个疗养院。 那里医疗设施先进，并且环境优美，更别说那里有很多和他一样的‘同类’。 有一点不好，那就是疗养院全封闭式管理，不允许进出。 水永叶音显然不受管制，但是他的朋友、母亲、神代茜，可就不能再见面了。 佐藤久司激烈反抗，提出折中的方案，暂时休学一段时间，在家静养。 其实是有了新的心思，试着再交一个女友，收割心动值。 质要求不高，只要量足够就行。 简单来说，就是尝试‘海王’这条路。 水永叶音没有轻易放过他，死咬着不松口，坚持让他去疗养院。 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当时她的神情非常不安，甚至有些害怕。 就像是孤独一人漫步长夜，偶然拾得一盏明灯，结果走一段路之后，才发现灯罩下是一根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来自黑暗的恐惧瞬间袭来。 或许这样形容不太恰当，但当时她给佐藤久司的感觉就是这样。 害怕、独自一人站在云端的孤寂。 加上之前她用告知母亲来威胁，佐藤久司心一软，就答应了。 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当初的选择，欠缺妥当。 “唉——”他再次深深叹气，站在十字路口旁，等待红绿灯。 “大哥哥，茜，要抱抱！”女孩张开双臂，像一株含苞待放的纯净百合。 听到她的声音，旁边偷看的一些少女，瞬间光明正大地看起来。 虽然上年纪，有了孩子的大叔她们不在乎，但如果是一个很年轻，长得帅气的单身青年，岂不是更好了。 “你好。”一个穿高中校服的女生，走过来俏生生地打招呼。 “你好。”佐藤久司点头示意，两手架起女孩的手臂，一用力，抱在了怀里。 “我是附近女子高中的三年级学生。”少女自我介绍。 “怎么了？”他表现得略有些不耐烦，总是看向十字路口上的红灯，在心里读秒。 “是附近高等学府的学生吗？面貌看起来，并不大。” “嗯，东京高等学府。”他淡淡地说道。 少女顿时一惊，眸子里的光芒更加闪耀：“高等学府，是全岛国排名第一的那个？！” “对。”佐藤久司并不激动，对于他来说，只是随随便便的一件小事而已。 “斯国一！不瞒学长，我成绩一直是年纪第一，并且老师说我考入东京高等学府的可能性很大，并且我一直对学长的学校很好奇，所以能加一个line吗？” 似乎是因为兴奋，少女有些语无伦次，但大致的意思佐藤久司听懂了。 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加line。 被搭讪，他数不清经历多少次了，在校园、游乐场、每时每刻，都有‘猎人’盯着他。 甚至有些脱敏…… 佐藤久司斟酌一下话语，正准备说出口，脸颊便迎来一阵湿润。 “嬷嘛！”神代茜扬起天真微微泛红的脸蛋，“哥哥，叶音姐姐还在等你，还不赶过去吗？” 声音仿佛是清晨的百合花，洁白、无暇，能联想到丘比特之箭的小天使。 ‘帮大忙了！茜！’ 看到女孩眼底的狡黠，佐藤久司在心底狂喊到。 随着女孩这句话的说出，周围看过来的视线，明显少了许多，他自在了不少。 少女有些犹豫。 她的好友，穿着同样校服的同伴学生，在佐藤久司身后，向她招手，想让她赶紧回来。 毕竟，女高中生勾引别人的男友，传出去可不是好名声。 “其实……还可以……” 嘀嘀嘀！ 少女刚想挣扎一下，但是一辆黑色黑色轿车，打断了她的发言。 “佐藤久司！滚过来！纱里奈……受伤了。” 第一百零三章 愤怒的清水里子 来不及道别，佐藤久司抱着女孩，推开少女，走向那辆引人注目的黑色轿车。 首先看到的，是清水里子满是愤怒的脸庞。 一只手从车窗伸出，攥住他的衣领，扯到眼前。 呼哧呼哧的粗气，从鼻孔涌出，扑在佐藤久司脸上。 神代茜攥紧他的衬衫，将头埋进他的胸怀，根本不敢直视，如母虎护子一般的清水里子。 清水里子眼中爆满血丝，从远处看，就像流出血泪一般。 “如果纱里奈出事，甚至……”清水里子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涌出的愤怒，“我敢保证，整个岛国，不，是整个世界，不会再有你的立足之地！” “清水阿姨，冷静。”佐藤久司试图劝阻。 “你叫我怎么冷静？！”清水里子对他咆哮。 怀里的娇躯微颤，小手像是钳子一样，抓得他的胸口一阵刺痛。 轰隆！ 一道雷声炸响！ 空中的雨云，不安的躁动，隐隐有电光，在这里汇聚！ 佐藤久司抬起手，抚摸女孩的后背，尽力让她平静下来。 在场最危险的，不是清水里子，而是他怀里的‘炸弹’。 尤其是现在，一旦引爆，不知道还会引发什么后果。 “现在最重要的是清水纱里奈，赶紧让我见她一面。”佐藤久司赶忙说道，吸引清水里子的视线。 “……好。” 清水里子并非什么都不知道，瞟了一眼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的女孩。 佐藤久司上车，神代茜也跟着。 现在情况紧急，清水里子肯定不会让他回水永家一趟，把女孩安顿好，所以他没有自讨没趣地询问。 “铃木小姐呢？”他环视一眼车内，没有见到那个冷峻的女仆。 “在医院。” 随着声音从驾驶座传来，轿车一个迅速的急转弯，穿过了即将变红的黄灯。 “你很关心纱里奈的女仆？” 在她心里，铃木千绘只是一个女仆。 “不是。”佐藤久司捏捏女孩的手心，只要这样，她就会有安全感，“平时经常能看到，突然没见到她的人影，有些奇怪而已。” “是吗？”清水里子的声音意味深长，“我可不希望看到纱里奈伤心，知道吗？” “……一个人……” “停！”在他即将长篇大论时，清水里子及时插话，眼睛还注视着复杂、曲折的路，“我不想听你的诡辩。” “……” “那小家伙很怕吧，后面有纱里奈最喜欢的巧克力，吃了或许会放松一些。” “……”佐藤久司不解地看向他凌乱、披散的发丝。 “我不会怪罪无关的人，至于谁是罪魁祸首，呵，你心里应该清楚。” 车来了个急转弯，三人都系着安全带，没有受伤。 出了市区，车开进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雨声在森林里愈发鲜明。 只有经常上山旅游的人踩得泥土道，轿车开过的时候，差点翻车。 前面有一个倒下的树杈，正在佐藤久司刚想下去搬开的时候，清水里子想都没想，直接撞过去。 树杈从中间劈断，车身多几道划痕，没有其他损伤。 难道是改造过？ 车驶出森林，一望无际的大海，瞬间挤满整个视线。 天空坠落着石子般的雨滴，溅在水中，激起一道道波纹。 波纹越来越大，直到汇聚成佐藤久司看到的小型海浪。 随着距离的接近，在海岸旁，有几个穿黄色衣服的人，正举着小旗，疏散周围看热闹的群众。 几个透明雨伞，在黄色衣服周围不断徘徊，似乎是出了冲突。 清水里子一踩油门，轿车向黄色衣服的人那边冲去。 佐藤久司拿了一把黑色雨伞，下了车。 神代茜扒着车窗向外望，为了保证她的安全，佐藤久司让她留在车里。 清水里子并无意见，似乎是默许，把车窗摇下十分之一，好让空气正常流通。 他看向她，只见她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没说几句，又迅速挂掉。 “纱里奈在四号监护站，我们走。” 一边说着，清水里子快步走过去，如果不是佐藤久司劝阻，她会直接开进人群，以最快的速度赶到。 才不会管什么人命。 因为她的身份，平时接触的对象，对于人这种东西，更趋向于用数字来衡量。 遇到着名的电车问题，她绝对会选人数较多的罪犯。 养育一个孩子长大，耗费的资源和精力，换算过来，风险太大，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这就是绝对冷酷的清水里子。 理智大于情绪，但在女儿的问题上，情绪会以摧枯拉朽的状态，冲破理智堆积而成的堤坝。 是一个为女儿痴狂的人。 快跑几步，看到一个彩钢搭成的简易房，门口贴着监护站。 这么简陋？ 佐藤久司能看到，清水里子的眉头紧紧地蹙起。 不敲门，直接推开。 房间布置简陋，一个通风的窗户，一个一人高的镜子，窗户对面是单人床。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娱乐设施。 一个婀娜的身影，身上盖着秋凉被，躺在床上熟睡。 如果看到这，清水里子放下一些心，但是少女额头的白色绷带却异常扎眼。 “纱里奈……”清水里子走过去，轻抚她额头上的伤口。 “……妈妈。“清水纱里奈似乎也感受到一丝异样，吧唧几声，两只手臂环绕清水里子的手臂。 所以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佐藤久司没有打扰她们，悄悄退出去，一阵狂风袭来，让他不得不握紧雨伞，与天气对抗。 海岸边，那个人还在吵架，并且互相推搡，但是有人拦住了。 海浪翻腾，越来越高，仿佛下一秒就会冲上陆地上似的。 佐藤久司踩在沙地上，又艰难地拔出，朝那几个人影走过去。 距离接近，能听到一些闲言碎语。 “喂！你到底想干什么？！前面是危险区，不能随意进出，危险！” “谁管那些！我女儿丢了！我们一家经常在这附近赶海，她一定是不小心跑到那边去了，该死，快让我过去！” 举着透明雨伞的人，情绪好像非常激动，雨伞也在不安地摆动，露出下面那张满是皱纹的中年男人脸庞。 “不行！海水上涨已经超标了，那里绝对不能过人！” 一道女声传来，有些耳熟。 佐藤久司走进，瞥见了那个叼着棒棒糖，满脸不耐烦的绝美身影。 第一百零四章 再次遇见她，被…… 男人似乎又说了什么，但是风太大，把他的话，刮向涌起巨大浪花的辽阔大海。 佐藤久司手往脸上一抹，把打在脸上的雨水洒去。 “快让开！！！”男人似乎不耐烦，直接上手，推向另一个看起来还是高中生年纪的少女。 “先生，您很激动，我理解，我也有个妹妹，如果她失踪了，我不敢想象自己会怎么样，但这里却是危险，所以我们都先冷静一下，好吗？” 佐藤久司握住男人的手臂，笑着说道。 不论男人如何挣扎，整只胳膊都不能动一丝一毫。 他的心顿时一沉：“滚开！让我过去！” “这是禁止事项，我们都冷静一下，好吗？”佐藤久司又重复一遍刚才说过的话。 手上力道加大，男人感受到皮肤火辣辣的疼痛。 男人的语气稍微放缓一些，但意见还是坚决。 对于海岸有人失踪，监护站的人不能不管，又不能让男人进去，破坏规矩。 所以两方妥协之下，只好一同前去，而那位看起来像高中生的少女，则是继续在这里拦人。 沙滩因为渗水，变得滑腻。 一只脚踩上去，有滑倒的危险，身体再重一些，还会陷进去，需要两个人一起，才能拔出来。 沙滩搜寻无果。 几人往森林里转。 森林比沙滩好一些，除了倒下尖锐的树杈，会有刮伤人的风险。 偶尔几个大石头拦路，用力搬开，结果手上沾满青苔。 “山崎护士，不，山崎小姐，你怎么会在这？”佐藤久司手持一根树枝，把拦路的枝叶掀到一边。 “养老院被收购，我考核不合格，被辞退了。还有，我不是已经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你了吗？”她几口嚼碎口里的糖，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的名字……司妻。”佐藤久司把罩在她头上的枝叶扒到一边，“不是说名字不好，只是容易产生误会。” 山崎司妻轻笑一声，绝美的脸蛋上，漾起诱人的笑容：“你怕了？不敢面对我？不敢承认这是命运的选择，佐藤久司。” “命运什么的……”佐藤久司想起还在车里等待的女孩，“我一直都不信。” “巧了！” “嗯？” “我也不信，命运啊、命中注定啊、这就是命啊，这些乱七八糟的，我通通不信！” “……我早该想到的。”佐藤久司无奈地说道。 “对吧。”她指着自己完好如初的脸蛋，上面没有丝毫受伤的痕迹，“如果命运真的垂青世人，那为什么让我从小背上这样一道伤疤。” 山崎久妻脸上沾了一些雨水： “我是一个孤儿，被孤儿院收养的那一刻，才……三个月吧，脸上就有一个刀疤，还是及时治疗，才从死神那里把我拉回来。” “……但留下了伤疤？” “对！”她情绪变得异常激动，似乎被阴沉的雨天感染，“在我最美好的年纪，顶着一道丑陋的疤痕，直到27岁，马上变成老女人的时候，遇到你，一切都改变了。” 说到这里，她咽了一下口水，紧盯着他，狠狠地冲上去。 “等等！山崎小姐，等等！唔！”佐藤久司被袭击的猝不及防。 良久，身体分开。 佐藤久司有些缺氧，脑袋晕乎乎的，一个不稳，跌倒在地上。 衬衫上沾到污泥，崭新的衣服，还没穿满一天，就又要放到洗衣机里了。 山崎司妻脚步虚晃，但好歹能站住，没有直接跌倒。 她扶住一棵树，回味刚才的味道，似曾相识，有股上瘾的感觉。 “嘶溜~~”山崎司妻意犹未尽，“你真的很美味呢，佐藤君。” “我……”事已至此，佐藤久司也不好说什么难听的话，“这样是错误的。” “我知道。”她坦荡承认，“但……你敢说，你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吗？” “……” “想一想，夫妻生活之后，你可以躲到一个小公寓，我会穿漂亮衣服，美味的饭菜摆在桌子上，电视上播放你爱看的节目，我坐在沙发上，对你说：欢迎回家。” “不，这……” “来，看着我的脸，你能说出后面的话吗？” 山崎司妻走过来，蹲下，捧起他的脸，强迫和她对视。 发丝沾着雨水，雨水滴下，落到那水润的脸蛋上，一双媚眼，配上那勾人的眼角，撩动人心。 不得不说，山崎司妻却是一个美人。 完美的身材，白晢、滑润的肌肤，不同于水永叶音的占有，只希望在对方角落里，留下落脚地的强势。 勾人。 但…… “山崎小姐，我……还是不能接受。”佐藤久司认真地盯着她说。 “为什么？” “这是错误的。” “嫌弃我的年龄，嫌弃我在你事业有成的时候，成为一个满是皱纹的八婆？” “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 “我不信！” 面对倔强的山崎司妻，佐藤久司不禁开始拷问自己的内心。 究竟是为什么？ 那颗炙热的内心，实实在在地传导到了他的内心。 不敢说没有一丝心动，但佐藤久司总感觉缺了一丝什么。 或许是财富、权势，也有可能是那最后一步。 的确，从发展上来说，山崎司妻绝对是进展最快的哪一个。 相处没有不适，甚至在那股霸道之下，还有一丝被需要的窃喜，但就是缺了什么，心里空荡荡的，需要被填满。 美色？ 不，喜欢他的人很多，不需要再多一个。 身体？ 躯壳而已，如果仅为于此，佐藤久司会先对自己失望。 活下去…… 一个源于心底的欲望，来自身体的本能，悄悄浮现在脑海。 没有未来的未来，算什么未来？ 水永叶音的告白，是情景所致，没有控制住。 现在那时的情景再现，难道还要重蹈覆辙？ “山崎小姐，我们还是朋友，没错吧？”佐藤久司从地上站起来。 “没错。”山崎司妻后退一步，等待他的答案。 “所以，我想要一场美妙的、一步步的关系进展，可以吗？”佐藤久司厌恶这样的自己，虚伪、充满谎言。 在关系进展中，处处冷落，让对方主动结束关系。 “可以！”山崎司妻展颜一笑，在漆黑、寂静的森林中，那笑容是那样耀眼。 第一百零五章 从未看透过 在森林里，搜索将近一小时，终于在一个树洞里，找到了蜷缩成一团的女孩。 看起来七岁左右，比神代茜大两岁。 听她说，是和家里闹了矛盾，所以心生怨气，离家出走。 有惊无险的搜寻之后，三个大人一个小孩，共同返回监护站。 等佐藤久司返回，看见清水纱里奈正在接受清水里子的训斥。 “为了一个孩子，你冒着大雨，跑到森林里，纱里奈你疯了吗？！报警、求救周围人那个不是好办法？” “我忘了……”清水纱里奈红着脸，低下头，意识到了自己鲁莽，“我看妈妈说说到大雨总是皱眉，所以也想来这里帮帮忙嘛，结果……” “纱里奈，不论你想干什么，这次之后，你必须跟我回去！”清水里子的语气不容拒绝。 “可是，妈妈，山崎姐姐那边，还需要帮忙呀。”清水纱里奈不想就这样离开。 “这你不需要管，我会找人来顶替你。” “我……”少女哑口无言，面色憋得通红，“我还是想……” “不行！”清水里子直接断开她后面的话。 佐藤久司觉得清水纱里奈需要帮一下忙：“清水阿姨，我……” “再多说一句，后果可能不是很好。”清水里子对女儿还能客客气气，但是对他就变成直接威胁。 丝毫没有解释的想法。 但清水纱里奈像是看见救星一样：“妈妈要是不答应，我就去找佐藤同学，不回家了！” “……” “……” 清水里子凌厉的眼神看过来。 佐藤久司被盯得背后发凉。 这是怕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他总感觉清水纱里奈要害自己，但是却找不到证据。 少女的眼神闪闪发亮：“可以吗？佐藤同学。” “不可以。”佐藤久司直接拒绝，他不想死在海岸边。 没看到清水里子的眼神已经要吃了他吗？ 如果答应，不用怀疑，自己的脑门开一个洞的可能性，绝对大于能安全离开。 第一次是特殊情况，所以清水里子同意女儿在自己这里暂住，但这次不一样，清水纱里奈已经能健康生活，只是理念上与母亲发生冲突。 佐藤久司否定刚才的想法。 别人家的家事，自己一个外人参与，确实有些不合适。 “唔——” 清水纱里奈的脸色瞬间耷拉下来，像是一只被欺负，不能还手的小兽。 佐藤久司瞥过脸，不去注视那双楚楚可怜的眸子。 自求多福吧。 就在这时，在旁边，观察许久的山崎司妻说：“纱里奈，既然你的母亲来找你了，就回去吧，不要让家里人担心。” “可是，我要是走了，这里就只剩山崎姐姐，和四岛姐姐了。”少女不忍心将宽阔的沙滩，就给两个女生。 “没事的，回去吧。前辈们能一个人挺过来，那前辈们能做到的事，我没有理由做不到。” “可是……” “不要可是了。”山崎司妻看向一旁的高中生少女，“四岛酱，你也回去吧，你的记录我会记优，女孩子，不要在这里受苦，好好学习，才是最容易的出路。” 现在的山崎司妻，就像是一个慈母，又像是一个教师，温柔地看向自己的后辈。 佐藤久司沉默不语。 刚才她说话的时候，他一直观察山崎司妻的脸色。 没有丝毫变化，比起在森林、疗养院，现在的她完美得从霸道替换到温柔。 但是，注意到清水里子欣赏的眼神后，他才恍然大悟。 难道她想…… “你叫什么？”清水里子突然问。 努力又肯受苦，面貌也很好，她对山崎司妻的印象不错。 既然在这里遇到这样一个人，试着接触一下，也不会有损失。 “山崎司妻，清水女士。” “司妻？”清水里子蹙眉，“你认识佐藤久司吗？就是他。” 山崎司妻看了一眼他，点点头：“认识。” “……你们什么关系。”清水里子语气隐隐不悦。 “关系？好友。”山崎司妻试着说道，斟酌词汇，“刚才在帮一个村民找孩子，有树杈掉下来，是佐藤君救了我，所以应该算是好友。” 说完之后，她还想佐藤久司投一个感激的笑容：“实在是太感谢了，佐藤君。我说我们的关系是好友，可以吗？” “……可以。”佐藤久司深深地看她一眼，明白了她的想法。 清水里子的表情，明显变得舒缓了许多。 就算名字有些微妙，只要和佐藤久司没有关系就好，他就是一个麻烦精。 可以试着培养。 “山崎桑，我有些好奇，可以回答一下我吗？”清水里子问。 “可以。清水酱最近几天帮了我不少忙，您是清水酱的母亲，理应有知情权。”山崎司妻简直就像看在清水纱里奈的面子上，才勉强回答。 看到这一幕，佐藤久司不知怎的，后背越发瘆得慌。 自己该不会也被…… “来自哪？” “长野县，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庄。” “以前的工作是什么？” “养老院护工，工作了四年，因为被收购，只好找到了现在的工作。” “你倒是实诚。” “没什么可以隐瞒的，我只是为了生活，不得不来这里坚守。”山崎司妻开始表现出了一丝自己的性格。 “我这里有个好工作，你想不想要？”清水里子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判定，伸出招揽枝。 “不太想，”出乎意料，山崎司妻开口拒绝，“虽然是为了工资，才来到这里，但是这并不影响我完成前辈们的交代。” “什么交代？” “等待下一任坚守海岸的人。”山崎司妻说。 “……” 清水里子深深的看她一眼，不再继续招揽，拿出一张名片。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有换工作的想法，可以和我联系，工资不高，但待遇比这里好一些。” “谢谢您。” “不用谢我，就算是这一段时间，你帮我照顾纱里奈的报酬了。” 不愧是清水里子，十句里，有三句离不开女儿。 山崎司妻接过名片，规规矩矩地收入口袋。 很合礼仪，就像是两个刚认识的朋友，互相交换名片。 不太谦卑，也不太傲慢。 之后，清水纱里奈也接受这里不需要自己的事实，乖乖坐上了母亲的车。 车开动，穿梭在雨里。 在车窗里向外看，彩钢房越来越小，直到像一只蓝色小蚂蚁，消失在海岸边。 嗡嗡嗡！ 佐藤久司掏出振动的手机，是一个line好友申请。 「我是山崎久妻。佐藤久司，你别想逃出我的掌心。」 第一百零六章 桌上聚餐 离开海岸，天已经黑了下来，几人准备先解决晚餐。 华丽的酒店套间，透明的玻璃桌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生海鲜，正中心是一个冒着热气，咕噜咕噜沸腾的铁锅。 是寿喜锅！ 套间里一共有五个人，桌上四个，旁边站着一个。 从餐桌中心向左，依次是：清水里子、清水纱里奈、铃木千绘、神代茜。 旁边站着佐藤久司。 咕噜咕噜！ 铁锅越来越沸腾，窗外下着冷雨，但套间内的温度很高，几人都脱了外套。 佐藤久司里面穿的一件白衬衣，站在几位少女旁边，就像是ktv里面的男侍从。 如果手上再端一个一个盘子的话。 他灵机一动，悄悄从桌上端起一个盘子，盘子里是足足有神代茜一个巴掌大的生虾。 用筷子夹起一个，放进锅里，等虾身变软，逐渐有香味飘出的时候，再夹出来。 “亲爱的纱里奈女士，这是在下为您烹制的料理，请享用。”他微微弯下腰，把虾放进清水纱里奈眼前的盘子。 少女眼前一亮，夹起虾，放进嘴里：“斯国一！呼呼呼！好烫！好好吃！” 毫不吝啬的赞美，看那一脸幸福的表情，应该不是作假。 但佐藤久司想听到不一样的评价。 “亲爱的……” “咳咳！”旁边的清水里子，突然手握拳，放在嘴前咳嗽几声 “……铃木小姐，这是我随手烹制的料理，多了一份，你想吃吗？“佐藤久司一改语气，不再谄媚，而是变成公事公办的模样。 绝对不是因为清水里子的威胁！ 绝对不是！ 铃木千绘还是那身达到脚踝的女仆长裙，纵使现在温度骤降，也没有要换的意思，仿佛一年四季都会这样穿。 真的不冷吗？ 他心底有这样的疑问？ 铃木千绘瞥了他一眼，又望向坐在主位的清水里子，见对方没有开口阻止，才将虾放在嘴里。 在身份上而言，她只是一个女仆，没有资格坐在餐桌。 但是，作为从小跟在清水纱里奈身边一起长大的贴身女仆，在清水母女心里的地位，早已经变得不同。 助手、朋友、另一个女儿等等，这样的感觉都有。 “温度适中，整体烹饪得不错，但在一些边缘的虾肉，有些生，还可以努力。” 铃木千绘的评价很中肯。 佐藤久司满意地点点头，得到夸奖确实很高兴，但是得到批评，却能更好的进步，不骄不躁。 之后，佐藤久司又煮好一只虾，走到清水里子身边。 清水里子看都没看他，夹起一个牛肉卷，放进锅里。 “滚。” 佐藤久司就像被婆家欺负的小老婆一样，灰溜溜地离开，坐在椅子上，独享自己的制作的美味。 只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才不是什么被清水里子拿枪堵头，给堵出阴影了。 “大哥哥，”神代茜拉拉他的袖子，瞪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茜也想吃。” “……” 佐藤久司一根筷子，串了五个虾，全部放入锅里。 等烹饪好，神代茜喜滋滋地扒开虾壳，把白嫩、滑溜溜的虾仁，放进嘴里。 甜、辣、香，瞬间在口腔里爆开，汁液冲击喉咙，全身变得暖和和。 好吃！ 略过奋力进食的神代茜，佐藤久司看向清水纱里奈： “清水同学，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啊，我？”清水纱里奈指着自己，“当志愿者啊。” “清水阿姨要求的？”不知道为什么，佐藤久司心头下意识闪过这样的想法。 “不是！”似乎是被怀疑没有主见，少女有些升起，“是妈妈总是皱着眉，嘟囔‘雨什么时候停？’，‘海岸需要加大巡视力度，麻烦！’。” “问了一下千绘，才知道是因为大雨，所以我就想，是不是我自己海岸坚守，就可以帮妈妈减少一些麻烦……” 清水纱里奈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像是蚊子嗡嗡嗡。 低下头，一副在家长面前，做了错事，羞愧的模样。 “纱里奈做的很好。”清水里子将煮的变白的牛肉卷放进嘴里。 “真的？！” “……” 清水里子不再说话，只是轻轻点头。 但佐藤久司能看见，那只握住筷子的手，正在微微颤抖。 明明很高兴，但就是不说，作为母亲，这么含蓄的吗？ 他饶有意思地盯着清水里子，好奇她后面会有什么反应。 “妈妈。” “纱里奈你说，有什么事吗？”清水里子一脸镇静，夹起一个胡萝卜片放进锅里。 秘制的汤汁，伴随着新鲜蔬菜，飘出吊人胃口的香味。 “妈妈，很热吗？”少女疑惑地问。 “嗯……不太热。”她将胡萝卜片夹起来，听说多吃胡萝卜有益于减缓衰老，所以最近她特别喜欢吃。 “那为什么脸红了啊？” 啪！ 胡萝卜片掉在桌上，滋滋滋的油香，传入三人鼻子里。 “有点热，”清水里子说，“佐藤久司！开窗户！” 对女儿轻声轻气，简直就像良母。 对他一言不合就吼，再这样，他就真成小怨夫了。 佐藤久司怨气满满，但没办法反抗，毕竟，她是清水里子。 以后说不定还是…… 就当伺候自己家人了，佐藤就司用这样的理由安慰自己。 窗户离餐桌不远，平常都是开着。 但雨一直不停，潮气、枝叶、水滴，经常被吹进屋里，影响客人进餐，所以只好全部关上。 佐藤久司把窗户打开，潮湿、清新的空气，冲入屋内。 原本因为寿喜锅而产生的暖气，瞬间消失大半。 “快、快来这里！” “别急，一定会没事的。” “警卫员来了，警卫员来了，大家快让开！” 下面一团混乱，一辆车斜斜地撞在电线杆上，车头凹陷，红色的液体，伴着雨水，流淌在地上的水坑里。 倒在前方的，是一辆自行车，以及穿着高中校服的女生。 来往的人群，给这里空出一片地方，披着黑色雨衣的警卫员，推开人群，将这里用黄色的警戒线围起来。 伴随身后的，是穿着白衣的护士，她们给躺在地上的少女做临时检查，和紧急抢救，争取不让伤势恶化。 警卫员撬开撞得凹陷的车门，救里面被困在驾驶座的人。 身边传来一股清香，让佐藤久司想到了乡下的蒲公英。 “这是第一百零二次事故了，自大雨开始之后。” 第一百零七章 为什么能说的这么轻松! “认为的事故，和天气有什么关系？” “很简单，就像是人被香蕉皮绊倒了，那和仍香蕉皮的人有没有关系？” “没有，”佐藤久司说，“只能谴责，不构成直接联系。” “你说的很对，”铃木千绘看向他，“但是，你认为海岸线上升、城市内涝、粮食减产、海关受到影响，这些都天气没有关系吗？” “有，”佐藤久司深深吸一口气，让清凉的空气，冲进脑袋，“所以，铃木小姐你认为有什么办法？” “什么办法？”铃木千绘的眼睛不同于清水纱里奈，那是一双仿佛能窥探人心底深渊的慧眼，“你很清楚，不需要我想办法。” “……我们有多长时间没有联系了？”他没有正面回答，引向其他的话题。 “一天？三天？一星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吗？” “没有，只是单纯问一下。” 佐藤久司看着下面的人群，从混乱变得有序。 受伤的女高中生，伤口经过处理后，被拉上救护车，赶往医院。 汽车内的人，已经被救出来，还残留着意识，一起上了救护车。 只剩下车身凹陷，孤零零留在原地的汽车。 周围放上了警戒线，想必一会儿，就会有车来拉走，送去废料厂或者维修厂，等待进行二次利用。 真是悲惨啊，纵使受伤，也要再进行拆解、拼装，压榨最后的价值。 东京这座城市，不会给人一丝喘息的机会。 但就是如此，才会有这样高的效率，来处理紧急事件；强大的适应能力，在天气骤变的现在，还能维持经济稳固，社会秩序暂时稳定。 “你是不是认为现在很好？”似乎是看透心灵一般，铃木千绘盯着灯火璀璨的都市。 “看起来还很平静。”他说。 房间完成降温，把窗户合上。 留下一个小缝隙通风，不会让屋里太闷。 佐藤久司向餐桌走过去。 转头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湿润的暖风：“一会儿别急着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对了，带上那个小女孩，去看真正的东京。” “……嗯。” 之后就像普通朋友聚会一般，得到母亲夸奖的清水纱里奈，一直都笑着，脸语气都充满欢快，同时也吃了不少东西。 可以说，能解决这一桌的饭菜，大部分都是她的功劳。 清水里子还是那副冷酷模样，不言不语，静静地吃寿喜锅胡萝卜片，佐藤久司就没见过她吃别的食材。 神代茜无忧无虑，不，应该说看起来没有烦恼。 每当佐藤久司给她夹够不到的菜时，她就会瞪着那双水灵灵、天真可爱的眼睛说“谢谢大哥哥”。 于是，佐藤久司夹得更卖力了。 铃木千绘和他说完那些话后，表现得没有异常，照常吃饭，只有在清水纱里奈和他搭话的时候，才会说几句话。 夜幕降临，清水母女坐车离开，黑色轿车穿梭在雨中，溅起一道道水花。 她们邀请佐藤久司上车，但他以有事还没处理为理由回绝。 之后又问神代茜。 她只想跟着他。 在餐厅随便找一个座位，点一杯咖啡、椰奶。 咖啡味道挺好，余味悠长。 椰奶很香，隔老远能闻见。 只是神代茜鼓着嘴，狠狠瞪着他，佐藤久司感觉不太自在。 “唉——”佐藤久司放下手机，屏幕上是今天的新闻，”茜，我又做错什么了？” “想喝咖啡。” “不行。” “为什么？” “你太小，喝了容易失眠，对身体不好。” “那大哥哥为什么能喝？明明年纪也不大。” “我现在十八，你现在五岁。我们差多少？” “十三。”神代茜下意识答道，她一直都很聪明。 “嗯，所以我是大人。”说着，佐藤久司又抿了一杯咖啡，咖啡豆晾晒得很好，能尝到太阳的味道。 “嗯嗯嗯！” 神代茜的想法不如意，只好发出小兽威胁一般的声音，嘴里含着吸管，喝椰奶，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似乎要啃下一块肉一样。 挺有意思。 佐藤久司嘴角上扬，揉揉她的小脑袋瓜，把女孩精心准备的发型给弄乱了，暖和和的，像小毛绒球。 餐厅静谧，角落有钢琴。 一个身穿红礼服，身材姣好的少女，坐在那里，弹天空之城。 婉转悠扬，能回忆起乡下的蓝天、小溪，踩着溪水，在水里抓鱼的日子。 但又有已经长大，回望过去，岁月的蹉跎，时间不饶人的忧伤。 让佐藤久司原本的好心情，渐渐变得低沉。 神代茜还是那副样子，积攒着怨气。 她可能听不懂吧，毕竟还是孩子。 “大哥哥。”她抬起那双漂亮的眼睛。 “茜，怎么了？”收起忧郁，佐藤久司不想让情绪影响别人。 “听音乐，想妈妈。”声音微颤。 他猜错了。 佐藤久司苦笑一声，放下手机，盯着外面恍若山岳一样，压在东京上空的黑云： “老实说，我第一次来东京，也会时不时想起乡下，那里有我的回忆，有我的亲人，我怎么可能会忘记。” “但是，到了现在，如果不是茜你提起，我甚至都不会去回想，因为记忆就像木箱，会在时光中腐朽、分解，为其他美好留下空间。” “所以，趁着现在还能会想起，尽情的回忆吧，不然时间会将你的记忆消磨殆尽，会想起只能说一声：‘啊，原来当是这种感觉吗？真是不成熟’这样的话。” 神代茜静静地听他说完：“不会的。” “什么？” “不会的！”神代茜突然大声起来，“茜不会忘记妈妈！不会忘记爸爸！不会忘记大哥哥！永远不会！” 钢琴声骤停，似乎给两人留下说话的空间。 餐厅内，穿得衣冠楚楚的客人看过来，脸上闪烁着好奇、不耐烦、看热闹的表情。 “为什么记忆会是木箱？不能是保险箱！不能是玻璃珠！明明是那么宝贵的东西，为什么要那么容易忘记！玻璃珠闪闪亮亮的，不是很好看嘛！” “……真是……无理取闹啊。”佐藤久司喃喃道，嘴角缓缓上扬。 第一百零八章 小聚集地 多少次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佐藤久司突然有些怀念。 这段时间，经历的这些事，实在是让他心力憔悴，无力再保持积极的心态。 所以看待事物有些消极。 但是神代茜的一句话，提醒了他。 对啊，明明是美好的东西，为什么要抛弃，甚至遗忘呢？ 就这样决定了，回去就给家里打个电话。 “茜，你真是我的天使。”佐藤久司说。 “欸？！” 神代茜还保持站起来的状态，面色愤恨，但是听到他的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张大嘴，一副惊讶的模样。 “大哥哥，你在说什么？” “茜，我的天使啊！” “……” 神代茜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身子微微后挪，马上就要逃跑似的。 叮当！ 就在佐藤久司面临信任危机，即将失去小棉袄的时候，破局的门铃声响了。 一个少女，穿着蓝色针织衫，下身紧身牛仔裤，走进来。 散开的黑发，被风吹拂在空中，散发清香。 仿佛看见了漫天的蒲公英。 少女看到这边，面无表情地走过来。 “佐藤久司，走吧。”她说，声音冷酷，不带有一丝感情，让人怀疑是不是机器人。 “很守时，铃木小姐。”佐藤久司看一眼时间，才过去二十分钟，距离约定的时间，早十分钟。 “提前十分钟到，这是礼仪。” “我也是。”他夸了自己一句，“看来我们心有灵犀，都互相考虑对方。” “巧舌如簧，你用这只嘴，勾引了多少女孩？” “你怎能这样看我呢，铃木小姐。我的身体，姑且还算是高兴的。” “姑且？”她语气隐隐有些加重。 “对啊，这里，水永同学不止一次玷污过这里。”佐藤久司指着自己的嘴唇说道。 “狗男女。”铃木千绘没心思理会这些，脸上表情，比进来时冷了一些，“走吧，既然都提前到，那就提前出发，真相，早一点见见也好。” 佐藤久司不再说话，在正事上，他一贯不会溜嘴滑舌。 牵上女孩的手，跟在她身后，薄荷的清香，扑在脸上。 有时他会想，如果早一些遇见，两人又会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有次，在学校空出时间，无意间听到医学系女同学的谈话，说是新来了一个高冷女同学，经常看见她坐红色的豪车，怀疑时不时被包…… “上车。”清冷的声音，打断他的思路。 佐藤久司看过去，一辆合上敞篷的跑车，静静地停在路牌下。 雨水没在车身留下痕迹，甚至沐浴在水中，还多了一丝神秘感。 跑车打开，出乎意料的是，里面很宽敞。 “为了实用性，买的低调哪一款。”铃木千绘坐在驾驶座，掏出钥匙，油门发出轰隆声。 原来这就是低调吗？ 佐藤久司再一次，对少女的世界观产生怀疑。 跑车发动，凶悍的引擎，发出猛兽低吼一般的声音。 “圈子不一样，”铃木千绘转动车盘，窗外的城市调转方位，“在我那边，这只是低配，很普通的一种车。” “普通？”佐藤久司记得，这辆车的价格，是普通家庭一辈子拿不出的积蓄。 “嗯。有些花哨吗？我也这样觉得，还有更普通版的。”她看向外面的一辆出租车。 两车对着行驶，不一会儿，出租车便已经不见影子。 “那样的车，我有四、五辆，但都在检修，只好开着辆出来。” “有钱人，铃木小姐。” “还行，”铃木千绘瞥向后视镜，打量佐藤久司的精神状态，“你也可以到达我这样。” “请务必告诉我方法！” “入职清水家，当家族主要人员的贴身助理，就这样。”她说得仿佛是吹开羽毛那样轻松。 “……” 不知怎的，水永叶音那张水润的脸颊，沾着血迹，这样的景象浮现在脑海里。 佐藤久司猛地打了一个冷颤：“还是算了，我喜欢平静的生活，看日常中的点点滴滴，也挺有趣的。” “呵，怕了。” 在铃木千绘的轻笑声中，跑车抵达目的地。 这是一个很宽敞的平地，只是很大而已。 旁边是东京湾，上面浮着几个喝完饮料，剩下的白色塑料瓶。 周围有几个铁皮屋，彩钢搭建的，有个巨大的塑料雨棚，搭在两个铁皮屋的屋顶上。 中间没有淋雨的地方，连着一根铁绳，上面晾晒挤在一起的衣服。 从远处看，花花绿绿的；走进一看，才发现是衣服破洞，缝了的许多布片。 几个老人，坐在小马扎上，看着雨云出神。 见到几人走来，才打了一声招呼。 “你好，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铃木千绘开口道：”老奶奶，最近生活的怎样，等雨停了，我就给您们安排村落重建的事项。” “哦？”老人的眼睛眯起，想看清眼前的人，“哦哦哦，是铃木小娃子！欢迎欢迎！” 周围的几个老人闻言，顿时站起来，关切地问候，声音都很尊敬。 年长的老人，对一个少女毕恭毕敬，看起来很奇怪。 铃木千绘明白他的疑惑，躲过几个老人的伸出的手，解释道： “谢谢您们，我有一点洁癖，所以不习惯被人碰。” 佐藤久司看看自己的手，刚才下车，来的路上，因为不识路，所以是被少女牵着来到这里的。 为此，少女还大骂他白痴来着。 铃木千绘看向佐藤久司，给他介绍： “这是海泽村的村民，因为离海岸太近，海岸线上升，所以将他们临时迁到这里避难。” 佐藤久司点点头，表示明白。 “那你说的重建呢？”他继续问。 铃木千绘的眼神，突然变得意味深长，瞥一眼一言不发的神代茜，然后盯着佐藤久司眼睛说： “迁来的第二天，海泽村被一道巨大海浪给永远埋在了土地里。清水里子大人得知情况，感叹大自然的强大力量，果然不是人力可触及。” “……确实很危险，那是……禁忌。” 佐藤久司重新看向老人，他们脸上有深深的皱纹，就像是乡下的田埂。 第一百零九章 谈论，她的想法 离开小聚集地，三人再次坐上车。 望着后面越来越小的彩钢房，仿佛阴雨之下的一只蚂蚁，渺小又脆弱。 听铃木千绘说，新的建筑工队和方案已经准备好，就差雨停开工。 佐藤久司静静地听着她讲述： “因为海泽村的冲毁，我们在那片地下，发现了珍惜的矿资源，也算是意外之喜。” “那些村民怎么办？”他问。 “什么怎么办？”铃木千绘回头，看他一眼，但又匆匆转过去，盯着眼前的路。 一辆黑色轿车逆着他们驶过，看方向，应该是海岸边。 “那些村民。既然在村子下面发现矿产，没有他们的一份吗？” “当然有。”说着，她拐了一个弯，进入市区，车辆变多，速度开始减缓，“我们已经为他们安排新的村落了。” “这就是补偿？” “还不够。我们会将那些村民安顿好，并帮他们找到稳定的工作。毕竟，价值就是相互交换。他们村落毁了，我们得到了更大利益，相互交换的道理，我和清水里子大人都非常懂。” “有仁心，铃木小姐。”佐藤久司笑着说，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一些。 “我不如你。”铃木千绘突然说，“你背上担的东西更重，我劝你……及时收手。” 佐藤久司看了看背后，上面空空如也，只有残留余韵的香气，和神代茜肉乎乎的小手。 “我怎么会有担子，我轻松得很。” “……但愿如此。” 车进市区，驶过彩虹大桥，下面是东京湾，星星点灯般城市的倒影，美轮美奂。 几个黑点，三两个聚在一起，中间还有一个，似乎是在交谈，之后中间那个黑点离开。 “佐藤久司。” “铃木小姐？”他收回视线，看向驾驶座。 “你认为，东京是怎样的一座城市？”她的声音不带有一丝温度，宛如审判庭的判官，高高在上。 这一刻，佐藤久司脑海里，闪过数个词汇。 繁华、璀璨、人山人海、钱多…… “一座比海泽村大很多的村落。”他说。 “嗯……奇怪的比喻。”她又说，“大雨对东京影响大吗？或者说，市民还能正常生活吗？” 佐藤久司打开车窗，带有咸味的湿润海风，迫不及待地铺在脸上。 大脑一阵清明。 “有影响，但不太大。人类能活到现在，在于强大的适应力，如果只是环境改变，人类就承受不住，那么也就不会站在食物链顶端了。” 佐藤久司的话，回荡在车内，被咸咸的海风，吹到东京这座钢铁森林。 “铃木小姐，我突然有个疑问，”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不可一世，“我们在这里畅谈东京、人类，是不是太自大了？” 滴滴滴！ 刺入耳朵的鸣笛声中，少女说： “不会。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如实传达清水里子大人，这将决定她对你的看法，和刚才所见人的命运。” “我很重要？”佐藤久司疑惑地问。 “你不重要。”她回答。 “那为什么……” “你有炸弹。”点到为止，铃木千绘知道她明白自己的意思。 “仅仅如此？” “不止如此。因为两股势力尽力保你，所以他们无法伤害，只能跪下求怜，乞求你放过他们，放过这座城市，尽早结束这场灾难。” “……” “‘他们’可以是海泽村的村民、彩虹大桥下面流浪狗一般夺食一般的流浪汉、掌握权利的议员、手握万金的大家族，以及……清水里子大人。” “我是普通人。” “手握核弹开关的人，也是普通人。”铃木千绘见到达了目的地，踩下刹车。 她回过头，在微黄的灯晕下，那张俏脸变得红润，睫毛微颤，眼睛中似乎有呼之欲出要表达的东西。 车停下，外面是豪华的巨大宅院、恍若白天的门庭，几个女仆走过来。 “您好，铃木小姐，水永大人邀您……”女仆毕恭毕敬地说，但被打断。 “不必了。”铃木千绘摆摆手，那只手在灯光下，白哲得近乎透明，“我只是一个送人的，替我问好就行。” “是。”女仆弯腰，后退。 佐藤久司饶有意思地看着这一幕，看这些女仆的反应，铃木千绘和清水家的关系应该不错。 铃木千绘从兜里掏出一袋酸奶，扔给他：“本来是温的，我不喜凉，早上又太忙，没喝，给你了。” “我竟然喝到了铃木小姐的奶，真是荣幸啊。” “呵，希望你不要像这袋奶一样，被扔掉，又被人给捡走。” “那我一定会被铃木小姐捡走，对吧？”佐藤久司看向他，俊秀的脸上，在橙黄色灯光中，闪烁着如暖阳般的温柔。 铃木千绘没有回答，瞥过脸，手握方向盘，踩着油门，汽车发出嗡嗡声。 意思是：离开。 佐藤久司识相，牵起神代茜娇小、柔软的手，对她告别后，下车。 女仆撑起一把黑伞，为两人挡雨。 红色跑车灯光闪两下，然后离开这里。 佐藤久司带着神代茜走进院子，石阶上长了一些苔藓，有些滑腻。 灯光璀璨，穿着雨衣的女仆，依然在裁剪宽敞的花园。 佐藤久司有些同情，天气恶劣，还要工作。 但是想到那高额的工资；曾经在车库里看到女仆的车；自己都没有，女仆几乎一人一套的房子…… 佐藤久司在想，能不能给水永叶音吹耳边风，为了女仆们的健康，加大一些工作量，多锻炼身体。 值得考虑。 于是，今天晚上，水永家所有女仆，全部做了一个加班的噩梦。 但好在，只是梦。 走进大客厅，佐藤久司轻车熟路，溜进旁边的一个房间，拿一根女仆插在花瓶里的玫瑰，推开侧门，走楼梯，上二楼。 电视播放《海绵宝宝》，然后换成《马丁的早晨》，两个节目之间反复切换。 清水里子瘫在沙发上，一只手搭在脖颈，另一只手举的很高，遥控器在她纤细的手指中灵活旋转。 “好无聊、好无聊，叶音酱、茜酱、佐藤君，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我都快成孤寡少女了！” 第一百一十章 当灾难降临头上 “能被水永姐姐念念不忘，真是荣幸。”佐藤久司把衣服挂在衣架上，换上室内鞋，走过去。 “啊啊啊！佐藤君！你终于回来了！”水永叶子惊叫一声，遥控器掉地上都不管。 “水永姐姐，离远一点。” 鼻尖嗅到康乃馨花香，佐藤久司下意识后退两步，拉开距离。 要是被水永叶音看见，指不定在晚上，要怎么折磨他。 神代茜脸色没有变化，这一幕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了。 她偷偷溜到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拨到一个叫「飞上月球」的电视剧。 讲的是地球因为环境污染，不适宜生存，全球共同发力，研发宇宙飞船的软科幻故事。 不太严谨，但作为儿童看片非常合适。 “佐藤君，我记得今天下午只有一节大课才对，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晚？”水永叶子的语气，就像丈夫在外面鬼混，自己在家做家务的怨妇一样。 “呃……见了清水里子一面。”犹豫一下，佐藤久司实话实说，隐瞒解决不了问题，坦诚相对会减少很多麻烦。 “什么？！你见了那个狐狸精！还是冰狐狸！” “冰狐狸是什么品种？”他小声吐槽。 “摸起来冰冰凉凉的狐狸。” “什么狐狸会那么凉？” “死掉的。”水永叶子一脸理所当然。 咔！ 门生轻响，一道香风涌入鼻尖。 洗漱完的少女，头发还带着湿气，脖颈白晢，单薄的睡衣，紧贴在身体上，隐隐露出里面淡蓝色的内衣。 “看着我做什么？”她皱了好看的眉头。 佐藤久司感觉自己的心狠狠地颤动一下：“太美了，水永同学。” 说完，他把藏在身后的胳膊拿出来，手上有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瓣上有个水滴。 水永叶音看了一眼，接过来，放在鼻尖闻了闻：“楼下摘的？” “猜对了！”佐藤久司一脸惊讶，“怎么猜的，教教我，以后我一定会更出其不意。” 水永叶音晃晃脑袋，发丝上的水珠，落到他的脸上。 她走到沙发前，把玫瑰插在花瓶中：“楼下的玫瑰，我亲自插得，当然知道。” 神代茜眼睛盯着电视，身体往远离少女的方向挪了挪。 水永叶音似乎没看见一般，坐在女孩那边，紧贴着。 神代茜身体一僵，不敢乱动，飘忽的眼神，意味着女孩不想表情那样平静。 佐藤久司看到这一幕，嘴角上扬，哑然失笑。 在水永家住的这几天，神代茜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总之就是非常怕水永叶音，就像兔子见了鹰一样，恨不得多长一双腿。 但又因为住在一个屋檐下，不能避开。 虽然关系奇怪，但是佐藤久司能隐约感受到，她们两人之间，达成了一种不需要言语的默契。 “佐藤久司。”水永叶音说。 “在。”他走过去。 “有点渴，想喝水，你喂。” “真的？”佐藤久司心砰砰跳。 “大哥哥。”神代茜突然歪过头，看向他。 “嗯？” “茜也渴，想喝橙汁，可以吗？”女孩瞪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非常可爱。 “快点！我要喝水！” “大哥哥……我渴……” 佐藤久司眼前有些发晕，两双各有特色的眸子，都在盯着他。 一双充满媚意，恍若花瓣上沾着水滴的玫瑰。 一双犹如天使，看过去，世间的美好都会降临。 怎么办？ 幸福得有些痛苦。 “扑哧！”水永叶子蹲在一旁，死死捂住嘴，八卦的目光火热地看向这边。 橙汁在楼下的冰箱，热水在二楼的厨房。 中间是地板。 只能选择一个。 佐藤久司没有想到，刚想坐下休息，却要面临这样的选择。 “两位女士，可以只喝一种饮品吗？” “不行。”水永叶音斩钉截铁地说。 “这……如果大哥哥为难的话，茜……可以接受。”神代茜一副替他考虑的模样。 水永叶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神瞬间变得阴沉。 神代茜还是一双忍不住让人生出怜意的眼睛。 于是，房间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 急需外力破局！ 水永叶子那边行不通，对方八卦的眼神，恨不得事情闹得更大。 在两个女生注视，干不出其他的事。 如果现在有一通电话打过来，佐藤久司一定在心里感谢对方。 嗡嗡嗡！ 开震动的手机，在裤兜里震动。 佐藤久司仿佛见到救星，匆忙拿出手机，是一个陌生的电话。 “喂，谢谢……” “您是佐藤久司先生吗？” 声音很冷静，并且有些嘈杂，似乎在的地方人很多。 “是，我是佐藤久司。”他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脸色变得凝重。 “这里是东京市立医院。因为海岸线上升，加上极端天气，所以引发了小型海啸，一位观测海岸的工作人员受伤了，是位女士，她通讯录里只有您一位好友，所以能赶到医院一趟吗？” “……有危险吗？” “暂时安全，已经成功抢救，但是需要留院观察，以及缴纳诊疗费和住院费。” “……好，我知道了，马上就会到。” 挂断电话，佐藤久司脸色阴沉的像是要滴出水一样。 水永叶站起来，懒得进行无聊的饮品争夺，走向一个房间：“等我一分钟换衣服，车比较快，我送你。回来之后解释清楚。” “嗯，谢谢水永同学。”佐藤久司不想传染糟糕的情绪，脸色已经恢复正常。 “大哥哥，那位阿姨……”神代茜担忧地看向他。 “没事的，茜。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佐藤久司凑到她耳边，低声说，“要叫姐姐，不然她会生气，女人……女生升起气来，一般都很恐怖。” 他一副过来人半调侃、半严肃的语气，成功缓解了神代茜提起来的心。 大雨所造成的灾难，虽然已经被佐藤久司揽在身上，但是真正的事故来临时，她还是会忍不住责怪自身。 神代茜，是一个温柔，但是又冒着傻气的小女孩。 “你在傻笑什么？刚才不是很急吗？”水永叶音换好衣服，走出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 探望 到达医院，时间已经是深夜。 在这一路上，佐藤久司回忆今天的种种，不仅升起一股荒唐感。 不仅神代茜差点因为异常受伤，连带着山崎司妻，也因为海啸受伤。 仿佛有一双大手，在催促他，赶紧解决这场荒唐的闹剧。 但是，事情哪有那么容易解决，那个解决异常的任务，早已经在系统面板上消失。 「神代茜」这个名字，被系统标红。 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佐藤久司痛苦地捂住头，看着洁白的瓷砖上，倒影自己的身影。 面容疲惫，眼睛里有几根血丝，眼眶微微肿起。 水永家很舒服，有女仆伺候，每天三顿饭，多到吃不完，都是从前没有尝试过的山珍海味。 但就是很疲惫额。 总感觉缺了什么？ 不适应？安全感？还是留恋过去，自己其实是一个念旧的人？ “喂，在这里呆着干什么？不进去看看？” 是一双饱满的小腿，被白色的长筒袜包裹，往上是白晢的大腿，之后就是高中校服一般的短裙。 “水永同学，怎么这样一身打扮？”他问面前亭亭玉立的少女。 “走的急，复杂的衣服来不及穿，还好有高中校服。” 少女原地转了一圈，裙摆飞舞，露出下面的……安全裤。 佐藤久司失望地说道：“有些东西虽然是伟大的发明，但在一些方面，确实阻止了美的传播。” “什么？” “没事，我的意思是，水永同学能陪着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嗯，你知道就好。” “山崎司妻，情况怎样？” “呵呵，她没事。”水永叶音冷笑一声，坐在他旁边，把手伸到他的腰部，“你很快话啊，这么短时间，又认识一个女人？” “其实……她是少女来着。”佐藤久司犹豫着说，他没有特殊癖好。 “呵呵。” “疼疼疼！” 佐藤久司面色如常，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实感受。 两人打闹一会儿，等医生从病房里出来才停止。 这是一个女医生，带着口罩，露出额头，上面有着深深的皱纹。 头发是银色，乱糟糟的一团——嗯，这发型，放心了——佐藤久司所想。 女医生看他们几眼，问：“是家属？” “是。” “不是。” 前面是佐藤久司说的，后面是水永叶音说的。 在少女闹脾气之前，他急忙解释道： “我是她的朋友，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没有亲人。所以，如果想要家属的话，就是我了，对我来说，她就像姐姐一样。” 既解释清楚，又保持了距离。 女医生看两眼病例夹上的病人信息，点了点头：“行，进来吧。” 走到一半，她突然转过头提醒道： “病人需要休息，如果你们有特殊需求，请另寻它处。” “抱歉。” 想到刚才的事，面皮厚如佐藤久司，被长辈一说，脸色不禁有些发烫。 水永叶音倒是面色如常。 进病房，刺激的消毒水味，小了很多。 很静，在里面走路，都会害怕吵到病人。 因为是因公受伤，所以医疗条件不差，是单人单间，设备齐全。 有专门护士，和单独主治医生。 山崎司妻躺在病床上，穿着病人服，沉沉地睡着。恬静的脸上，早已没有那道难看的伤疤。 一条腿被支起，上面有石膏，被绷带绑住，看起来很严重。 “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是左腿骨折，估计是撞到了礁石，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女医生解释病情，和推测原因。 “还有吗？”佐藤久司问。 “嗯——，奇怪的地方倒是有，”女医生疑惑道，“身体恢复速度非常快，快得出奇，甚至怀疑是不是人类。她平时就是这样吗？比如受到伤，恢复得特别快。” 水永叶音看向佐藤久司。 “可能吧，”佐藤久司说，“山崎姐过去当过护士，可能特意保养过。” 女医生点点头：“那你们在这里先守着，我还有其他病人，有事叫我。” 佐藤久司道谢，看着医生走出病房，走过去，关上门。 空气暂停流动，病房里，仿佛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水永叶音走过去，仔细打量躺在病床上的人。 如果不看那仿佛要吃人的眼神，说不定真会以为，这是一个关心病人的少女。 “水永同学，冷静！”他走过去，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我发现了，一段时间不盯着你，你都给我整幺蛾子。”她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 “不说这些，”佐藤久司转移话题，“海边怎么样，有没有伤亡？” 他刚刚看水永叶音接了一通电话，面色凝重，所以知道她清楚情况。 水永叶音围着病床走，眼睛一直盯着床上的身影：“疏散及时，没有造成大伤亡。除了她之外，还有两个溺水的，但是她最严重。” “那就好。”佐藤久司松了口气。 “海岸线已经超过警戒线了，时间不多了，你赶紧把麻烦解决。” 水永叶音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整理他的外套。 “我知道你很为难，但必须做出选择，不仅是我，许多人都等待你的一句话，一个行动。” 佐藤久司沉默，仿佛心中有股火，很是烦躁。 一切都在催促他。 转移的村民、受伤的山崎司妻、满脸愁容的少女。 选择就摆在眼前，似乎只要轻轻一个动作，或者一个指令，所有的麻烦，所有的灾难都会迎刃而解。 但就是那么难以选择。 这不仅是一个人、四五个人、十几个人的电车问题，而是将整座都市，全部放在天平上，另一方是一个五岁的女孩。 都说电车问题难以得出答案，那是因为，两方都有相互平衡的筹码。 当一方筹码加重，天平开始倾斜，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 到底该怎么做？ 怎么做…… “水永同学，为了救我，你愿意与世界为敌吗？”佐藤久司说出后，才感觉这话很中二。 “你在说什么？”水永叶音后退两步，紧盯他的眼睛，“你是我的，永远是我的，不管怎么变，你的未来都属于我。这就是属于我的答案，就这样。” “很霸道但……谢谢。” 第一百一十二章 家的味道 山崎司妻一晚上也没醒来，躺在病床上，披着洁白的床单，宛如童话里的睡美人。 佐藤久司在医院只待到晚上九点，为了照顾水永叶音的感受，早早离开了。 水永叶子没跟来，她说有急事要处理，估计是一些救灾的事情。 东京的夜晚很冷，雨水冰凉刺骨，呼啸的大风似乎要刮下行人的一层肉。 来来往往的车辆，都没有开车灯，不知道会不会撞在一起。 已经是五月中旬，天气慢慢变暖的日子，但因为这样的天气，只能迫不得已延长春天。 微微亮的霓虹灯，在夜里闪烁；摇摇欲坠的路灯，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佐藤久司有些迷茫。 不想统计大雨持续的时间，因为没有意义。 不想牺牲任何一个人，因为都没有错，是他的错。 愈来愈后厚的雨云，纵使是白天，也黑得跟傍晚一样，路灯二十四小时开着，没有熄灭的时候。 东京这座城市，适应能力很强，那么再持续一段时间也无所谓吧。 “还是下不定决心吗？”水永叶音边走边看向他，“需要我帮你下决定？” “如果真的那么简单，该多好。”佐藤久司苦笑道。 手撑着伞，雨势隐约有些变大，握着伞柄的手微微发白。 走在路上，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那边有一个撑着粉伞的流浪汉，推着可怜的自行车，链条耷拉在踏板上。 是西野舞的伞？ 他想起来了，在「街角咖啡厅」门口，那个穿着女仆装的少女，身上仿佛散发着刺眼的光芒。 身边也有位如玫瑰般的少女，芳香诱人，但同时荆棘遍布。 要有受伤流血的觉悟。 但这样的少女，正静静走在自己身边，听自己说话，听他诉说烦恼，为他出谋划策。 而他，却在想另一位少女，那个仿佛不会悲伤，被称为青梅竹马的人。 负罪感从心头升起，在潮湿雨气的刺激下，有种别样的刺激。 佐藤久司不禁这样想到。 “有失有得，”水永叶音樱唇微张，“你还有更好办法吗？” “有。”佐藤久司不再隐瞒，“比如水永同学的话，‘有失有得’，失的是我。” “……”水永叶音的眼神变得深邃，“我不允许。” 四个字，她说的很慢。 一字一顿，似乎有千钧重量。 “我知道。” “你死，或者她死，只能是后面那个选择。”水永叶音已经替他做了决定。 “……我本来就要死。”佐藤久司的语气忽然变得平静。 “疗养院医疗设施很先进，你不会死。” “知道吗，过去我父亲来东京治疗的时候，那里的专家，对我母亲说，这里的医疗设施是最先进的。” “你不相信我？”水永叶音停下脚步，声音异常冰冷。 情侣之间，最大的障碍，就是信任。 将自己托付给对方，未来一起生活、奋斗。 “我信，但让一个孩子承担我的错误，这是我的原则绝不允许的。”佐藤久司以同样严肃的眼神看着她。 “我不是一个好人。” “我知道。” “你要时刻我会替你动手。” “……谢谢。我会阻止你，水永同学。” “你惹到我的底线了，佐藤久司。”因为身高，水永叶音仰视着他，但却仿佛是居高临下，“我的东西，我的所有物，不允许出现背叛行为。” “不是背叛，只是理念不同，这很正常，因为我们不可能成为一个人。” “哦？”水永叶音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如果我非要呢，你必须成为我。” “……” 佐藤久司看着她，把手上的伞递过去，自己后退一步，让雨水淋在眼中，顺着脸颊流下。 “所以……这就是你的选择？” “嗯，我终究还是做不出，让他人承担自己责任的事。也改变不了，我就是这样犹豫不决的人。” …… “哦，佐藤小家伙，回来啦？”一个上了年纪，大概六十岁穿保安服的老人说道。 “是啊，回来了。” 佐藤久司左肩挎着一个包，右手牵着神代茜，望着面前的公寓。 公寓门口种的榉树，长着铁锈的大门，路灯闪着黄橙的暖光。 木头腐朽，散发出熟悉的味道。 公寓四楼，两扇窗户正静静地打开着，通风散气。 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正站在阳台边，收拾衣服。 和保安打过招呼，佐藤久司对着公寓挥手。 山口满知子无意间一瞥，注意到了楼下的两人，笑着挥手。 一种由心的舒适感，从心头荡漾开来。 家的感觉吗？ 那里有自己留下的痕迹，有自己的气味，用自然界的说法，就是能舒心进食的领地。 走进去，爬楼梯，上四楼。 找到405房间，走进去。 迎面就是樟脑丸的气息，以及洗衣粉的味道。 拄着拐杖的山口满知子走过来，看来他两眼，见他面色红润，一副很有精神的模样，便放下心来。 “佐藤君，一言不合，突然跟我说要离开一段时间，可吓死老婆子我了。” “哈哈，”佐藤久司一手摸着后颈，不好意思地说，“朋友那边有事，我临时帮忙几天，所以在那边住了一会儿。” “没事就好。佐藤君不在，我见你还晾着衣服，所以帮你收拾回去，介意吗？” “当然不会，”佐藤久司摆摆手，“谢谢您。” 两人又寒暄几句，时间不早，山口满知子就回去了。 佐藤久司关门，把屋子收拾一顿，坐好晚饭。 之前舟车劳顿，没来得及吃饭。 神代茜也只吃了一点，所以餐桌上的晚饭很快被一扫而空。 “茜，是不是不好吃？”佐藤久司问。 在水永家的几天，吃的都是山珍海味，他担心神代茜吃不习惯。 神代茜往嘴里扒饭，大眼睛抬起，看向他：“好吃，比那个凶姐姐家的好吃。” “不能说凶姐姐，不然她会吃了你的。”佐藤久司恐吓道，虽然没有一点威慑力。 “大哥哥。” “嗯？” “会一直保护茜吧。凶姐姐那么生气，大哥哥还站在茜这一边。” “……嗯——，茜要记住，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 “大哥哥只站在自己认为正确的观点上，严格来说，如果茜做了错事，我也会阻止，明白吗？” “嗯！” 神代茜扒饭的速度更快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当失去你…… 吃完饭，看一会儿电视，两人洗漱，准备休息。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适应，神代茜已经适应一个人的生活，不再害怕到需要佐藤久司给她讲故事，睡着后再离开。 也不会被半夜的风声吵醒，以为是鬼怪。 成长需要代价，失去的便是童真。 神代茜现在，无论是遇事、遇人的态度和做法，都已经成熟了许多。 或者说，一个孩子在现实的洪流面前，只能随波逐流，连逆流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但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佐藤久司有自己的学业，毕业之后有工作，能呆在家里的时间，大概率不会太多。 既然收养神代茜，也不能不负责，但就是那句话一样，在面临现实的洪流面前，能做的只是尽全力不迷失方向。 所以神代茜的成熟，也是他看在眼里，并默许的。 “大哥哥，晚安。” “嗯，晚安。” 神代茜看完今晚的{飞上月球}，揉着困乏的眼睛，穿着有兔子耳朵的白拖鞋，走进房间了。 等女孩进入房间，佐藤久司看了一眼电视，播放的广告，是一个名叫{武藏}的牛奶品牌，并且找了一个茶色的女高中生代言。 女高中生样貌不错，但就是胸前一马平川，仔细观察，才能找出两个小山丘。 话说，这个品牌的牛奶，好像有辅助发育的作用。 让这样一个身材有残念的高中生代言，不会降低销售量吗？ 佐藤久司想了一会儿，决定不把宝贵的脑细胞，浪费在这样无聊的问题上。 关上电视，只亮着客厅一盏昏暗的台灯。 继续奋笔疾书，修改最近写的论文。 时间飞速流转，眼皮逐渐沉重，转眼间，时针已经走过了两个刻度。 咔嚓！ 门声轻响，穿单薄睡衣的神代茜，慢慢挪了出来。 “洗手间……洗手间……”她嘴里嘟囔着一些话，眼睛半阖着，应该是还没睡醒。 随着马桶的冲水声，神代茜一只手捂嘴，打着哈欠走出来了。 或许是外面有些冷，她清醒了很多，至少眼睛张开的大小，不用担心撞到墙。 客厅微亮，吸引了她的注意。 走过去，发现穿着衣服，脸上盖着一本书，睡着的佐藤久司。 她轻轻推了两下，佐藤久司没有苏醒。 一股不妙的预感，从心头升起，让她顿时慌了神。 神代茜颤抖着一只小手，伸到佐藤久司鼻尖，感受鼻息。 ‘呼——，是呼吸，大哥哥没死。’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看到佐藤久司，都会有种近在咫尺，但又远在天边的感觉，似乎下一秒就会失去。 这让她很慌张。 在父母出事故之后，陪伴她，同时她最依赖的就是佐藤久司了。 如果他出了什么事，神代茜不敢想象自己会变得怎么样。 哭泣？ 不会了，悲伤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甚至会浪费时间——这点在爸爸妈妈身上就已经验证。 惊慌失措？ 应该也不会，因为能够产生惊慌失措这种情绪，就说明一定还有希望。 只剩一个答案了…… 没有留恋，没有念想…… 她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字…… 神代茜突然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那是从未有过的，仿佛从天国来，降临在世间最美好之物。 轻轻拂过他的脸颊。 如果佐藤久司看见，说不定会大惊失色。 因为笑容中，带着舍弃一切的决绝。 神代茜并没有注视他太长时间，走进房间，拿出一张温热的毛毯，盖在了蜷缩着的佐藤久司身上。 之后，她猛地打个哆嗦，回到房间了。 雨势变小，微微露出阴云后面的一轮圆月。 云慢慢变薄，月明星稀的夜空，渐渐地展露出一角。 但是，下一秒。更加浓厚、阴沉的雨云，汇聚过来，将好不容易出现的夜空重新遮蔽。 原今夜都有好梦——客厅桌上，被风吹开的一页，某段话。 …… 清晨，闹钟声响彻在耳边。 佐藤久司撩开棉毯，眼睛已经睁开，但是还未聚焦。 “不用帮我换衣服，你们先离开吧。”他下意识说出这句话。 在水永家的几个早晨，非常的烦恼又幸福。 一睁眼，就会有好几个面容姣好的女仆，站在门外，轻轻敲门，说： “佐藤少爷，起床了。需要我们帮忙换衣服吗？” 清晨的第一个声音，宛若黄鹂啼叫，夏日蝉鸣。 腼腆、温柔、润耳。 但佐藤久司知道，这一切都是陷阱。 如果答应了，不出意外，这个消息会瞬间传到水永叶音耳中——根据他对少女的了解。 佐藤久司懂得克制。 过度的放纵，伤人伤己，百害无一利。 所以，每次遇到这种情况，他都会委婉拒绝，尽量不伤害这些女仆的‘好心’。 等了许久，没有传来女仆的回应声，佐藤久司的瞳孔逐渐聚焦。 眼前是熟悉的房间，到处都是自己的风格、痕迹。 昨天的一幕幕在脑海里浮现，逐渐回想起来。 “哦，已经离开了。”他摇摇头，叹气。 拉开毛毯，正要走下沙发，突然反应过来。 毛毯哪来的？ 他扯起来，前后反复观摩，发现有一丝眼熟。 直到看见标牌上的名字，才想起来，这是神代茜晚上盖的毛毯。 昨天晚上睡着了，神代茜为了不打扰自己，所以把她盖的毛毯盖在了自己身上。 真是的，熬夜有害健康这件事，还没一个孩子懂得多。 走下沙发，打开电视，调到东京电视台。 主持人嘈杂的声音，瞬间挤满寂静的客厅，多了一丝活人气息。 “茜，起床了。”他走到阳台旁的一个房间，轻轻敲门。 “十分钟~” “快点。” “好~” 佐藤久司摇摇头，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就算再比同龄人成熟，归根结底也还是一个孩子，起床这件事，永远是他们的大敌。 走进厨房，经过昨天的整理，里面已经焕然一新。食材完好无损地存放在冰箱，一些变质的，早已经扔掉。 “开工了。” 摸到厨具，熟悉感传到佐藤久司的脑海，嘴角不禁上扬。 这是六年间，与这个厨房留下的羁绊。 果然，还是家里最好。 第一百一十四章 危机总是不伴随心意而来 咚咚咚！ 敲门声响，打破客厅的静谧，以及东京电视台主持人的喋喋不休。 窗外风猛地刮起，吹得玻璃剧烈晃动，隐隐有碎裂的趋势。 咔咔咔！ 佐藤久司关上电饭锅开关，双手在洁白的围裙上蹭了两下，走出厨房。 “谁？” “佐藤君，是我，山口满知子。” 佐藤久司打开门，看到拄着拐杖，满头银发的老人。 老人手里提着一份饭盒，隐隐有香味飘出。 “山口奶奶？是有什么事吗？饭刚做熟，要不要来吃点？” “不了，”山口满知子笑呵呵地摇头，把手上的餐盒递出去，“这是给那小家伙的早餐，她年纪还小，正是长身体的年龄，所以给她煮了份鸡汤。” “太谢谢您了。茜还没醒，我一会儿让她喝。”佐藤久司双手接过。 “呵呵，不用谢。”山口满知子转身离开。 老人转身，佐藤久司闻到了一股茶香，搜索大脑的知识库，瞬间想到了花名。 “欧石楠？” “哦？佐藤君懂茶？” “略懂一些，我不是说过吗，在学校加入的茶艺社。” “嗯，欧石楠泡茶味道不错，佐藤君有空可以尝尝。我要给老伴打电话，先走了。” 一瘸一拐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后，佐藤久司感觉有点异样，但是仔细感受下，又觉得脑海中有什么东西被蒙住。 是什么？ “大哥哥？”睡醒，从卧室出来的神代茜疑惑地看向他。 一个大活人，站在门口发愣，是谁都会产生疑问。 “茜，你醒了。没事，隔壁的山口奶奶给你煮了一些鸡汤，你是先吃早饭，还是先喝汤？” 佐藤久司回过神，走到厨房，把饭菜全部端出来。 伴有余韵的香味，回荡在客厅中，让口腔下意识分泌唾液。 “吃饭喽！” “洗手！别跑了，小心点！”佐藤久司看着飞奔到洗手间的女孩说道。 …… “昨天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还好，就是有个人太烦了。” 佐藤久司想了一下：“是那个短发的小女孩？” “大哥哥竟然记得她？”神代茜抬起头，黑溜溜的眼睛中，满是惊讶。 “怎么记不得了，好歹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佐藤久司笑着说，没有解释是校长毕恭毕敬，所以才记住的原因。 “唔——”她发出一道不明所以的奇怪声音，“只是好奇，大哥哥每天接触那么多女生，竟然还能记得那个家伙。” “这有什么惊讶的。” “不惊讶吗？大哥哥，会记住今天见到多少只蚂蚁吗？”神代茜为难道。 “会。”佐藤久司将一个肉包子放进嘴里，“身为全国第一，这是基本技能。” “总感觉，大哥哥说出来一些不得了的话。”神代茜臣服在‘全国第一‘的名头下，只能小声嘟囔。 “要不要我教你？” “要！”神代茜突然眼睛发亮，语气激动。 等学会‘过目不忘’，就可以向那个短发的小家伙炫耀了！ 嘿嘿…… 茜，好厉害！ 茜，不禁卡哇伊，还很斯国一！ 神代茜畅想未来的过程中，已经将包子吃完，下意识地啃筷子。 佐藤久司一脸疑惑：“茜，你喜欢吃筷子吗？” “不喜欢呀！”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愉悦。 “……筷子快被你吃完了。” “嗯？呸呸呸！”神代茜突然反应过来，嘴里一股木屑味。 “哈哈哈！”佐藤久司无情嘲笑。 “唔唔唔——”她发出小兽嚎叫一般的声音，非常可爱。 …… 吃完饭，两人换好衣服，出门，把垃圾扔到楼下的垃圾桶。 撑开一个大伞，能给两人挡雨。 脚踩过落叶、水坑——还好穿的雨靴，不然一定会被浸湿。 把神代茜送到「圣樱」私塾小学部。 万幸，水永叶音并没有收回女孩上学的权力。 看着娇小的背影，融入一群吵吵闹闹的人群，并且那个年轻女教师走过去，佐藤久司放下心，往来时的方向走回去。 送完神代茜，等下一站公交车。 到了高等学府，走去公共教室，签到、上课、被提问、完美回答、受到夸奖。 如此循环，吃完午饭，上完下午的选修课。 手机上的时间到了下午四点，虽然外面的天空，还是像上午一样阴沉。 放学之后，和石川佑辅参观棒球社。 那里有一个女副社长，身材火爆，一头黄色的卷发。 跟石川佑辅关系不错，佐藤久司在心底祝福自己的朋友成功。 在棒球部玩了一会儿，用脆弱的身体，尽全力地做了几个动作之后，告别两人，准备去圣樱私塾接神代茜。 走在路上，许多五颜六色的雨伞，徘徊在街道上。雨水拍打伞面，带动伞柄微微颤抖，抓不太稳。 佐藤久司感觉，最近几天的雨势，隐约有些变大。 雨云变得沉重，雷声越来越频繁。 有时巨大的电光，甚至能照亮整个东京，在夜晚，犹如白昼一般。 佐藤久司摇摇头，将胡思乱想抛到脑后，反正已经想好对策了，只要…… 先把眼前的事情完成吧。 蛋黄一样的公交车到站，佐藤久司刷卡、上车，给车里的一个老人让座。 到站之后，走几步，就是装修豪华的私塾。 论教学设施，或许只有东京高等学府能压它一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这一路上，遇到的警车很多，而且还有许多巡逻的警员，似乎是在戒备。 心中隐约有些不安。 应该……没事吧，没有水永家的庇护，还有清水家。 虽然这么说有些自私，但事实就是这样，如果他不与那两个少女产生交集，也不会有这段时间的安全状态。 唉，要找机会补偿她们。 嗡嗡嗡！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掏出手机，备注是{清水纱里奈}。 他接通电话。 “清水同学？” “是佐藤同学吗？！”听声音有些焦急，而且还有风声，听起来是在外面。 “对，是我。”心中有股不妙的预感，佐藤久司的脚步下意识加快。 “妈妈中午去国会开会了，答应我两点之前回来，但现在还没回家，刚才妈妈打电话对我说：‘让佐藤久司，注意安全！’” 第一百一十五章 危机已经来临 “清水同学你先冷静，我现在还安全。”佐藤久司望向四周，不断有警车围过来。 等等…… 安全，让他注意安全…… 他……她？ 清水里子知道他不知道的一些事情，他遇到危险，意味着身边的人，也有可能遇到危险。 可能是用这种方式提醒自己。 而最亲近，最近接触最频繁的…… 神代茜！ 佐藤久司呼吸一滞，话也没说，挂断电话，朝教室快步走去。 …… “田子姐姐，为什么要留下茜啊？” 神代茜坐在红色的小塑料椅子上，摇晃着小腿，脸上带着天真、灿烂的笑容。 今天用佐藤久司的快速记忆法，果然有用！ 在记英语单词的过程中，她用其他同学十分之一的时间，就完成了背诵。 被老师叫到，在众人崇拜的目光中，把单词完完整整地背诵下来。 而且，还得到了一个小红花！ 她攥着手里的一个小红花饰品，金光闪闪的，老师说这是纯金制作。 纯金是什么，神代茜不知道，但获得鼓励，并得到奖品，这就让她高兴很长一段时间了。 “茜很高兴吗？”田子老师疑惑地问。 她是这个班级的责任教师，但并不负责所有的课程，所以一些课上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 “嘿嘿，小林姐姐夸茜了。”她开心地说道。 “小林由美子？” “嗯！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田子老师点点头。 小林由美子，是一个刚来的实习老师，东京高等学府毕业，是个高材生，平时主教英语，并且在学校组织的活动中，也非常积极参加。 私塾的老师，对她印象都不错。 “为什么夸茜，能和老师说一下吗？”田子老师蹲下身体，温柔地说道。 “可以！” “老师可是把耳朵打通了，准备听茜的荣誉小故事呢。” 不得不说，田子老师非常会哄孩子，简单的几句话，就让神代茜笑容满面，虚荣心得到满足，就差直接哈哈大笑了。 “茜答对了小林姐姐提问的单词，其他小朋友，都没答上来！” “哦？为什么茜会这么聪明呢？” “大哥哥教的！”神代茜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说了出来。 佐藤久司说过，要是学校有人打听他的消息，不用隐瞒，可以直接说出来。 “大哥哥？是佐藤君吗？”田子绘里就是昨天的那个年轻女教师，和佐藤久司见过一面。 “嗯！”神代茜点头，“是大哥哥教的茜学习方法！” “嗯——”田子绘里想了想，“可以说给其他小朋友吗？她们很需要茜的‘秘籍’。” “这……”神代茜脸色有些犹豫，佐藤久司没跟她说过把方法说出去的事情，“田子姐姐，我回去问一些大哥哥，可以吗？” “可以，茜可不要忘记这件事。”田子绘里没有强求，而是嘱咐女孩。 “不会的。”神代茜左手握拳，放在胸前，一副接到长官指令的模样。 心里有事，所以等待的时间变得格外漫长。 神代茜左看看，又看看，对一切都充满好奇。 那个讨厌的家伙，就像狗皮膏药一样，一整天黏在她身上，让她想参观一下学校都做不到。 还好，放学的时候，讨厌的家伙，被一群黑衣人给接走了。 呼—— 神代茜轻呼一口气。 安静下来，感觉身体有些疲惫。 圣樱私塾的功课并不多，但是课上的内容，知识点密集。 哪怕是学了‘武功秘籍’的神代茜，也有些疲惫。 上午是数学、国语；下午美术、英语。 一整天的课程非常满，甚至比高等学府的还要多。 因为这是私塾，并且是私人的私塾，由各家族一起协商，共同建设的培养后代的学校。 第一天来的时候，神代茜是有些不适应，但为了不让佐藤久司担心，她并没有将心中所想告诉他。 今天是第二天，氛围还是那样，没有一个人关注神代茜，只是多了一个变数。 比如那个狗皮膏药。 短发少女是整个班级的班长，一些大事，都会找她来商量。 既然领头羊主动示好神代茜，后面那一群生物，当然是让神代茜融入了小团体。 于是，一整天美好的生活开始了。 水瓶空了，有人主动打水；上课比较吵闹，她有些不耐烦，有人帮她维持秩序；中午吃饭，刚进餐厅，一大群和她年龄相差不大的学生，主动给她让路。 有些烦！ 神代茜心中有股奇怪的滋味，让她不喜欢这种热闹的环境。 朋友的话，只有一两个就够了。 于是，神代茜和短发女孩互加联系方式，让后面的一群学生，好生羡慕。 就在这时，楼道里突然传来一阵跑步声，顿时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田子绘里扒着门口查看，看到了满头大汗的佐藤久司。 “佐藤君？” “嗯？是你？茜在哪，她在这里吗？”佐藤久司一看见这个年轻女教师，便慌乱地问道。 “大哥哥！” 听到熟悉的声音，神代茜一蹦一跳地出来看。 “茜！”佐藤久司提着的一颗心，顿时放了下来，”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后面的话越说越轻，直至听不见。 “怎么了？佐藤君，要不进来坐坐。”田子绘里发出邀请。 “不了，家里有事，我和茜赶着回去。”佐藤久司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去。 神代前伸出胳膊，牵上他的手。 有些凉，有些湿，好像淋了雨。 “大哥哥来的很急吗？”她问。 “为什么这么说？” “衣服……湿了。” “是有些急，我们……可能要出去旅游一趟了。”佐藤久司强撑着微笑。 神代茜听出了他声音里的勉强，意识到了事情可能有些不妙：“是……茜又惹麻烦了吗？” “不是！”佐藤久司说。 这一切都是他的责任，没必要再让一个孩子来承担了。 牵扯进来的人，已经够多了。 “这个……佐藤君，茜现在可能先要留一会儿。”一道声音，打破了两人的谈话，是田子绘里。 佐藤久司猛地看过来，眼中是密密麻麻的血丝，犹如一头站在悬崖边上，无路可走的噬人猛兽。 “为什么！” 第一百一十六章 你到底明不明事理? “我、我……学校的董事，不让神代同学离开……”田子老师被他吓得后退一步，小声解释道。 “呼——” 听完解释，佐藤久司猛地深呼吸，尽力让自己内心平静下来。 对方只是一个普通老师，并没有威胁，最近的一切，让他有些神经敏感。 “哪个董事？水永？” “不、不是，是上村董事。” 姓氏不认识，但不是水永就好，佐藤久司松了口气，同时也认证了他的猜想： 在东京，强大的家族和能人不少，能察觉到异常的根源在他这边。 虽然并不意外，但是得知神代茜被盯上的时候，心脏还是猛地骤停一下。 “等等，佐藤君，上村董事不让你离开。”见佐藤久司牵着女孩就要离开，田子老师开口阻止。 “田子老师您呆在这里就好，他们要是质问你，你就说拦了但是没拦住，如果有人威胁，你就让他们去找水永家。” “啊？水永家？”田子老师不明所以，“但是……” “谢谢您，这一段时间照顾茜。”没等她说完，佐藤久司回过头，对她笑着道谢。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撑着一把雨伞，在雨中奔跑，颇有一股电影画面的感觉。 田子绘里张了张口，想要说出阻止的话，但最后从嘴里吐出的却是： “注意……安全。” …… 出了私塾，并没有人阻拦。 继续走，距离公寓反方向走去。 之前的路肯定是不能走了，来的时候就能看到很多警员，现在只会多不会少。 拐进一个胡同，快步穿行，不小心碰到一只流浪猫，猫尖叫一声，毛发竖起，慌乱逃窜。 神代茜大口呼着气：“大哥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耳边传来女孩的声音，与之相伴的，是频繁的脚步声。 来不及回答，他牵着神代茜，躲到一个破旧的深色的雨棚下。 两人蹲在一起，大概十秒，四五对脚走过。 看衣服，是警员。 “喂！快，再找找！” “警部，一个小女孩而已，有必要大费周章吗？” “嘿，谁知道呢，但上边让这么做，我们执行就行。对了，那个女孩身边，有一个青年，不要伤害他。 “为什么？” “金龟婿呗，傍上了一个厉害的大小姐，没人敢动。” 两个警员便搜寻，边聊家常，不一会儿就离开了这里。 雨棚下的两人，共同松了口气。 “有人想抓你，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绝对不是好事。”佐藤久司对她说。 “那把……” 神代茜刚想说什么，但是被佐藤久司打断了。 “趁那两个家伙离开，我们快走，这里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那……我们去哪？” “上新干线，逃离东京。” 佐藤久司抬头看雨云，越来越大了，一直都没有减小。 必须立刻行动，以现在的动员速度，不出一会儿，东京就会成为天罗地网。 雨伞肯定不能用了，两人身高差距大，太明显，附近有家便利店，佐藤久司买了大一号的雨衣穿在身上。 他穿上后，神代茜藏在里面正好，正面看去，佐藤久司肚子微微隆起。 于是，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便出现在了路上。 兴许是刚才有警员来检查过的原因，并没有人上来询问佐藤久司。 一路小心翼翼走到新干线车站，发现门口贴有一则公告。 「因为近日的天气原因，新干线需要停运一天，检查维修。」 刚好是这一天？ 如果说是巧合，佐藤久司肯定不信，但现在也没办法，总不能强闯，他又不会开新干线。 扫视四周，发现又有人围了上来。 他压了一下雨伞，让半张脸埋在雨衣里，同时碰了碰雨衣下面的女孩，让她小心一点，不要摔倒。 “在那里！” 佐藤久司回过头，看见一个年轻的警员，正指着两人的方向。 此后，又陆陆续续走来许多人，穿着蓝色衣服发警员，逐渐站满整个街道。 普通人看这架势，有的好奇、有的漠不关心，但更多是低着头离开，并不想让麻烦上身。 犹如蚂蚁行军一般，所有的路被围得水泄不通，连能够爬上去的矮墙前面，也沾满了拿着防爆盾的警员。 这些人一手拿警棍，一手举着防爆盾，围成一圈，紧紧地将两人围在圈中心。 “这是干什么，我应该没有犯法吧？”佐藤久司抬起头，望向周边的众人说道。 “……” 肃穆、安静，这些人只是默默靠近，并没有多说一句话。 “喂！你们这些家伙，岛国的警视厅这么不讲道理吗？”佐藤久司手握成拳，指尖抑制不住地变得冰凉、出冷汗。 “执行公务，还请配合。”站在众人中间，一个穿着、言行举止，和周围警员明显不同的中年男人站了出来。 “公务？什么公务？我接妹妹回家，你们就把我围在这里？” “……你走，她留下。”中年男人指向佐藤久司胸前的凸起。 “为什么？” “她是危险人员，我们要带回去调查。”中年男人犹如一个机器人，声音冰冷无情。 “我妹妹……” “闭嘴！”中年男人突然吼道，“你姓佐藤，她姓神代，再怎么解释，也扯不到兄妹。” 两人说话的时间，包围圈并没有停止靠近。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已经不足五米。 “看来您好像知道些什么？”佐藤久司嘴角突然咧开，笑着说道。 “哼！”中年男人眉头一皱，“佐藤久司，一个来自乡下，靠自己努力一步步考入东京高等学府的高材生，竟然这么不明事理？” “您想表达什么意思？” “你知道这破天气，给东京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吗？！” 中年男人的语气突然变得激动：“财务、政事、港口，甚至一些不能适应天气的病人，每天都生不如死，连我的女儿……不，你有没有为民众想过？” “我……当然有啊。”佐藤久司右手用力捂住想要跑出去的神代茜。 拜托，不要在这时候做傻事。 “那你还护着她！”中年男人指向佐藤久司胸前不断蠕动的一小块雨衣。 “考虑大家和护着一个女孩，并不冲突吧。” 轰隆！ 一道闷雷，在阴云中响起，不断有黑云被照得通透，狂暴的电蛇突然出现，穿梭在天空中，仿佛在等待号令，预备着冲向地面。 神代茜，情绪开始不稳定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逃离和未来 中年男人迈着威严的步伐，想要继续往前走，包围圈的众人，也跟着他的脚步行动。 轰隆！ 这次不再是闷雷，而是能够响彻整个东京的响雷。 一道白光闪过，在面前乍现，劈到倒霉的电线杆上，几道火花冒出来，塑料的烧焦味传到众人鼻尖。 这是一道闪电，完全可以将人致死，不会留情的自然界闪电。 中年男人面色阴沉，手一挥，示意先停下脚步。 包围圈逐渐向外扩散，从一开始的围堵近百人，将这里围得严丝合缝，到现在已经露出了能逃跑的空间。 但佐藤久司还是不敢乱动，因为他看到中年男人，已经将手放在腰上。 枪！ 一个人就算再厉害，也比不过子弹的速度——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更何况是枪和子弹——公认的常识。 随后，狂躁的黑云，似乎还不肯善罢甘休。 闷响不断，中间以一个点为中心，黑云不断变得粘稠，似乎随时会坠下来一般。 佐藤久司感觉到一股力量，牵引着自己的头发向上竖起，指尖也有些发麻。 不能再拖了！ 【已购买，lv4跑酷】 【已购买，lv3擒拿】 【已购买，lv3器械精通】 三股暖流自心脏流出，传入四肢百骸，眼花缭乱的人影画面，出现在佐藤久司面前。 瞬间，海量的智慧灌入大脑，与记忆和身体完美融合，与生俱来一般，他扯动腿部肌肉，整个人直接弹射出去。 周围的防守很均匀，但他选择的这个方向，守在那里的是几个年轻的警员。 相比于有经验的老手，像这样的年轻人，更容易突围。 于是，在这几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佐藤久司已经到了他们面前，【擒拿】自然而然的使用，一记鞭腿，直接踢得他们人仰马翻。 技巧大于蛮力，说得就是现在的情况。 刚才的一瞬间，如有千百次一般，他将身体调整到最佳角度，能将力气使用到最大。 “包围！”中年男人脸色愈发阴沉，但还是冷静地下达命令。 身为上层领导，身边围绕的自然是身经百战的警员，在下达命令的那一刻，就已经冲向这边。 佐藤久司自然不会跟他们硬碰硬，拾起一根警棍，【器械精通】瞬间发动，将身边人打倒在地，突破包围，跑了出去。 利用【跑酷】，几秒钟之后，不见身影。 这些人想追，但是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劈到路中间，出现一个半米左右的圆坑，阻止了他们的脚步。 “警事监，这……”一个跟在中年男人身边的警员，犹豫着不敢上前。 “……先解决这个坑，繁华地段容易出现事故。” “是！” …… 问：被通缉是什么感受？ 答：很不好！像无家可归，人人喊打的流浪狗。 佐藤久司东躲xz，终于找到一个网吧，付了钱，找到一个包间躲了进去。 和普通的通缉不一样，电线杆上并没有贴满有他头像的通缉令，或许是不想彻底得罪两个势力，所以稍微收敛了一些。 但尽管如此，肉眼可见的，街道上的巡查多了不少。 他很庆幸，如果没有找到这个网吧，说不定现在只能风餐露宿住在胡同。 包间豪华，有隔音墙和沙发、电视，电视前面的柜上，还有最新款的游戏机。 地上没有灰尘，放了抱枕，粉红色心形的，引人遐想。 佐藤久司将不断渗冷气的窗户关上，外面是躁动的阴云，和来来往往巡逻的警员。 与其说巡逻，不如说搜查更为合适。 两辈子为人，第一次被通缉，这种感觉真不好受。 神代茜从他的雨衣中钻出来，里面空气不畅，脸颊被憋的通红。 “……” “……” 等神代茜喘过气，正好看见站在窗户边上，默默注视她的佐藤久司。 于是，她也放下捂住嘴的手，垂在身体两侧，以同样虽不言语，但能传达感情的眼神注视着他。 空气有些微妙，佐藤久司感觉现在有一种，谁先开口，谁就会落于下风，让对方听从自己的悲哀氛围。 最终，神代茜不安地扭过头，她输了。 为什么，是世界在逼他吗？ 不管怎样，在将生命放在天平上，用价值来当秤砣，永远做不到平衡。 为什么你的眼睛会蓄满泪水，这件事的选择权不赢在自己手上吗？ 擅自将你收养，擅自带你回家，帮你去调查所谓的小三，都是出于自己的意志，你没有犯任何错，但大家却都将错放在你身上。 仅仅是因为，这是最有效，最简单，可以一阵见血的解决方案。 那么，是不是有其他代替，你就会解脱，不再背负这份’诅咒’，可以像正常孩子一样，上学、交朋友、长大成人。 获得原谅，不需要再跟着自己，为了未来，去苟延残喘一般赚取微薄的寿命。 去追寻美好、幸福，不好吗？ “只想跟着大哥哥。”神代茜突然开口，眼神似乎能洞彻内心，以一种无不悲伤的语气说道。 “是吗，会很苦……” “那无所谓，我们一起生活。大哥哥不是说过吗，生活一定会变好。” “东躲xz的生活，是很难受的，会受到别人的白眼。” “没事啊，反正茜什么都没有，其他人怎堪，也不在乎了。”神代茜浅浅地笑着，似乎是雨中萌发的嫩芽，一个水滴轻轻坠在地上。 “是吗！那要准备好吃苦，士兵！”佐藤久司突然走到她面前，大声说。 仿佛是一个真正的长官。 “是！”神代茜脸色也变得严肃，有模有样地应答。 两人大眼瞪小眼，没一会儿，佐藤久司先笑了出来，之后神代茜也忍不住，抱着肚子大笑。 “哈哈哈！茜，你很有表演天赋啊！以后有没有考虑当演员？” “不想！”出乎意料的，女孩拒绝，“茜以后相当科学家！” “哦？科学家也分很多，茜想当哪一类？” “大海、小鱼、奇奇怪怪长者小灯的丑鱼，可以和它们交朋友那样的。” “海洋学？” “对！” “为什么呢？” “唔——”神代茜小手抵着下巴，一副小大人模样，“因为茜能听懂它们说话，茜还想听更多，想和大家交朋友！” 第一百一十八章 清水里子的霸道 “喂，佐藤你这家伙现在在哪？” “怎么了？” 看看时间，是半夜十一点半，佐藤久司从地上站起，双腿有些发麻，但是不影响行走。 神代茜已经睡着，静静地躺在粉红色的沙发上，他的外套足够大，能把女孩全部盖住。 “我刚睡着，一个警视厅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问我你在哪。” “不用管。”他无所谓地说道。 手机另一边，石川佑辅被他的态度给惹恼了：“喂！你这家伙，那是警视厅啊，你要是犯法了，不要拖我下水！” 他说完，几声大喘气，好像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抱歉，刚才有些激动，你知道的，我有起床气，而且大半夜警视厅打电话过来，实在是……” “惹人遐想，对吗？”佐藤久司替他说出了答案。 走到窗户边，望着东京璀璨夜景，心中不由得泛起一种与世隔绝的孤独。 今天只是第一夜，明天该怎办呢？ 或者说，就直截了当的解决，万事大吉。 “……你在哪？”石川佑辅冷静地说道。 “一个普通的旅馆，你跟他们说就行了。” “……抱歉。” “没事。我可是很了解你，一时没听说你有起床气，而且你的性子从未这么暴躁过。” 对面一阵沉默，传来四五个人的窃窃私语，还有一个人匆匆离开的脚步声。 佐藤久司并不意外，从白天的架势来看，既然会出动大规模的人来围堵，那么自己逃走，他们显然不会善罢甘休。 找到石川佑辅，让他给自己打电话，试着能不能打探出行踪，这也是在预料之中的事。 忽然，电话的那边，传来一阵杂音，但很快恢复正常。 与此同时，外面的雨，又开始变大。 惨白的电光在东京上空纵横，巨大是声响震耳欲聋。 “佐藤久司，是我。”声音威严、稳重，听上去能知道对方位高权重。 “警事监大人，废这么大力气，甚至都找到我同学了，有必要吗？” “有必要。”铿锵有力，带有不容拒绝的坚决。 “为什么？” “你已经问过很多‘为什么’了，我想你应该最清楚原因。” “不，我不清楚，不要给我扣大帽子。” “……雨，必须停下。”对方沉默了一会儿，下达指令一般，对他说。 “我没办法。” 佐藤久司看着雨云心烦，走回沙发旁，但怕吵醒神代茜，又走到卫生间里，看着镜中的自己。 眼中布满血丝，沉重的眼袋，整理好的头发，因为奔跑，出了汗，黏在脸上，说不出的狼狈。 憔悴、失败，像一个人到中年，一事无成的男人。 要知道，他在学校，每天都会受到一整个鞋柜情书。 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你没办法，就交给我们。逃也没用，只要你还人类社会，就一定会暴露行踪。”良久，对面就像做出决定一般，做出决策。 啊—— 镜子里的男人，简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失败者。 一个亲人，不，只是一个相处一个月的女孩都保不住，要慌忙逃窜。 “不要逼我们。” “我从未逼你，只是现在这场灾难，已经造成很多没必要的伤亡了。” “那就必须要牺牲？”他质问道。 “……抱歉。我以个人名义，向你道歉。但事实就是如此，让整个东京，为了一个女孩，花费大量的人、物、财力，改造成一个海中城市，这本不可能。” “所以就要牺牲？” “没错！” 之前说道这个话题，对方还会稍作犹豫，但这一次只剩下斩钉截铁的决绝。 “将价值和人命放在天平？”佐藤久司突然感觉到一股荒诞。 “……” 对方没有回答，反而是一阵小声的呢喃，佐藤久司耳力不错，听得清清楚楚。 “定位好了吗？” “快了，警事监请您再拖延一会儿。” 原来是这样吗？ 佐藤久司把手机放在面前，屏幕上面有一个小图标在不断闪烁，就像是海上的灯塔，异常显眼。 找到设置，把定位、信号，全部关上。 当然，电话在这一刻，也瞬间挂掉。 随便把手机揣在兜里，佐藤久司对着镜子，往脸上抹了一把水，刺骨的凉意瞬间冲入脑海，将仅剩的一丝睡意全部驱散。 不知道警视厅定位到哪，但此时此刻，这个网吧肯定是不能住了。 将屋子里留下的痕迹收拾干净，把熟睡的女孩抱在怀里，佐藤久司并没有把神代茜摇醒，她已经太累了，还是好好休息吧。 换上黑色雨衣，匆匆走到站台，把房间退掉，走到外面。 在大雨的冲刷下，佐藤久司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落汤鸡，虽然没沦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但是也快了。 迷人眼的霓虹灯，撑着雨伞低头行走的陌生路人，一眼看去全部店门紧闭。 这一刻，竟有一丝无力感。 就在这时，一个穿警服的人，走过来。 “你好，现在有突发事件，警视厅在紧急寻找一个人，请配合调查，核实身份……” “好的。”他说。 砰！ 后面突然传来一声爆炸，警员被吓了一跳，扶了一下脑袋上的帽子，向后看去。 只见道路一侧的消防栓正像喷泉一样，向外汩水。 “您先等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警员说完，一只手拿出黑色砖头一样的呼叫器，另一只手扯住雨衣，免得被吹走，向着消防栓的方向走去了。 【一次性子弹：820米\/秒，可使用一次，使用完自动消失。注：无需手枪。】 【已购买】 警员在喷水的消防栓面前手忙脚乱，看面貌和行事方式，应该是个新人。 佐藤久司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声抱歉，搂紧怀里的娇躯，弯下腰，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 今天的雨，格外的大。 不仅如此，风也不小，吹得岛国某个会议室里一阵喧闹。 “清水里子，你还想胡闹到什么时候？！”一个头发银白，皱纹满面的西装老人，坐在主位愤怒地拍响会议桌。 “呵！” 从一开始，就低头沉默的西装丽人，突然抬起那一双仿佛食物链顶端猛兽一样的凶狠眸子，俯视在场的众人。 “我保的人，你们没资格动。”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房东死了，你怎么租? 水永家，哪怕是黑夜，也仍然灯火璀璨的巨大宅院内。 水永叶音倚在办公椅上，手肘撑着桌面，下巴抵在手心上，双眼无神，呆呆地注视窗外阴沉的雨云。 豆大的雨点，密密麻麻地如丝线一般，撞在巨大的落地窗上，逐渐模糊了视线。 下一秒，几个女仆走出来，手上提着足足一人高的浴巾，在落地窗上擦拭，直到变得崭新如初。 如此反复，半个小时，女仆来了两次——这就是水永家女仆可以买得起房、车，并且不止一套的原因。 水永叶音有些烦躁，对着女仆挥挥手。 女仆接到指令，对她鞠了一躬，然后缓步离开，脚步很轻，生怕惹怒现在心情不好的大小姐。 不一会儿，落地窗再次变得模糊不清，窗外的花园，红的、紫的、黄的混在一起，构成一幅大自然的抽象画。 水永叶音无神地注视这一幕。 自从和佐藤久司分手后，总感觉缺了什么，就像是天空离不开云彩，花朵离不开蝴蝶，雷声总是伴随在电闪之后一般。 交往时间不长，也就一个月的时间。 如果在其它时间段，应该是一直在工作，并且已经完成好几个大项目了。 但是，纵使少了许多利益，也不觉得虚度光阴，甚至回忆起来，心中会不自觉泛起一阵甜蜜，嘴角扬起笑容。 他的头发、他的汗水、他的味道、他的情话，这一切都试图冲破记忆的屏障，出现在现实。 有些烦恼地挠挠头发，那总被佐藤久司保住，并赞叹清香的发丝垂在额间。 房间里空荡荡，无人欣赏。 咔嚓！ 门声轻响，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水永叶音回头看去：“母亲？” “嗯嗯，是我呢。”水永叶音笑着，点点头，两只手握在一起，放在小腹前。 不同于佐藤久司看到的古灵精怪，现在的她温柔、娴淑，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 她走到红木办公桌前，轻轻撩了撩水永叶音的刘海，一阵清香飘在房间里，连窗外沐浴在雨中的花朵，也要甘拜下风。 “伤心了？”她轻声问。 “没有。”水永叶音否认。 “那为什么在这里一个人看雨？” “工作完了，无聊而已，平时不都这样吗？”水永叶音舒展了一下腰肢，上身是睡衣，露出腰部，纤细、白晢，一切美妙自在其中。 “可是，自从四月开始，在家里就没有见到我的女儿闲下来呢。” “哦，那时候啊，”水永叶音仰着头，想了一下，“我和佐藤久司出去了。” “约会？” “不是。” “孤男寡女，两个人在周末出去，不是约会是什么？” “母亲，您的思想太龌龊了，简单的散个步而已，没什么特殊。” “真的？妈妈可不信哦。” 水永叶子露出怀疑的眼神，但尽管如此，她的语气也依旧轻柔，仿佛婴孩是在摇篮中，可以安心地合上双眼。 水永叶音瞥了她一眼，对于自己这个多变的母亲，会做出什么，她完全不惊讶。 “约会……应该也算。”水永叶音改口。 “刚才不是否定了吗？” “刚才表达不准确，现在改口。”水永叶音略显无聊地摆摆手，走到咖啡机前，端来两杯热乎乎的咖啡。 “之前可从来没见过叶音否定之前说过的话，”水永母亲端起热乎乎的黑咖啡，轻轻抿一口，“跟谁学的，比之前的味道好多了。” “不好喝吗？”水永叶音同样喝一口，感觉还不赖，没多大变化。 “嗯——”水永母亲好看的眉头皱在一起，思索的模样，“之前就像是冰糖雪梨只有梨，但这次加糖了。” “奇怪的比喻。”水永叶音捧着咖啡，小声吐槽。 “嗯，妈妈之前听到一位智者说过这样一句话：‘比喻是用已知知识来理解未知知识的一种工具’，所以妈妈才会这样形容。” “……” 水永叶音咕噜噜地喝咖啡，对于母亲的说法，并没有表达意见。 水永母亲见她一脸云淡风轻，似乎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突然心血来潮，嘴角上扬。 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少女身边，低下头，贴着她微红的耳垂说道： “叶音，佐藤君最近的状态，可是不怎么好哦。” …… 结果，到头来，竟然转到了这里。 都说一个人最终的归宿，会是呆的时间最长、最熟悉的一个地方。 佐藤久司独自一人，来到东京六年，无疑是那座老公寓呆的时间最长。 他东躲xz，绕来绕去，最终还是回到了山口满知子租给他的公寓。 这是他来到东京，第一个‘家’。 也是在这里，度过提灯苦读，没有浪费一分一秒的高中三年。 岛国的高中是樱红色，他容貌俊秀，成绩年级第一，每天怀里抱着一本书，浑身散发浓郁的东方人气质。 吸引了不少怀梦少女的告白情书。 每一天，打开鞋柜，密密麻麻的巧克力、叠起来有他书包那样高的情书，都一涌而出。 佐藤久司一开始还会一封封回信，但是后来麻木了，随便挑一个巧克力，夹着一封情书，原封不动地还给对方。 有时候巧克力不够，他还要自费购买。 于是，在高中，他有一个称号「散发巧克力味的温柔王子」。 所以说，岛国高中生总喜欢起中二称号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啊！ 想到往事，佐藤久司面容放松下来，紧绷的心也稍稍下沉一些。 怀里的女孩蠕动几下，传来几声呢喃，应该是做了美梦。 这样想着，他慢慢靠近公寓，发现有许多白条，空荡荡地飘在充满铁锈的大门上。 空气中飘着一股奇怪味道，就像是乡下做完饭，烧剩下的草木灰。 人影萧索，平时就算人不多，也不会这么清冷。 突然，穿着警卫服发门卫，从里面走出。 他撑着雨伞，摘下了头上的帽子，脸上有散不开的落寞。 出事了？ 佐藤久司感觉事情可能不是那么简单，心顿时提起，走过去。 “兄弟，问一下，我想租公寓，但是这里……” 门卫看向他。 因为佐藤久司刻意压低声线，雨衣盖住半张脸，并且小腹前鼓起一块，看起来就像留着啤酒肚、落魄的中年男人，没认出他的身份。 “走吧，这里你租不了。”门卫说。 “为什么？是价格太贵吗？我可以接受……” “房东死了，你怎么租？所以，找别的地方吧。” 第一百二十章 东京现在也依旧喧闹 房东？ 这里的房东不就是山口满知子吗？ 他死了？！ 佐藤久司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那个总是拄着拐杖，虽然一瘸一拐，但每天都会坐在公寓门前的老人就这样走了？ 不是他不愿意接受现实，而是今天早上，山口满知子还带着笑容，把温和的鸡汤给他端来，现在应该还存放在公寓里。 真的是世事无常？ 门卫疑惑地看着他。 这人怎么回事，一直盯着公寓看，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喂，你没什么事了吧？要是还想租房子，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地方。” “这……我是……” 因为这一道噩耗，佐藤久司突然没了玩扮演游戏的兴趣，想要坦白身份，把公寓里的鸡汤拿走，就当是留一份念想。 但是，门卫突然跟他错身离开，走到垃圾桶旁，把手里的黑色垃圾袋扔掉，垃圾袋碰到桶边，露出里面东西的一角。 佐藤久司有些眼熟：“这是什么？” “没什么，”门卫瞥他一眼，“一个老太婆发疯前，想要带人一起下地狱的工具。” “什么意思？”佐藤久司没听懂。 “就是房东想害一个租客，没有得逞，被警视厅给查出来了，他们让我扔掉。” 门卫说完，还不忘吐槽：“真会使唤人，该死的岛国警视厅。” “喂，说你呢，这里不吉利，赶紧走吧。喏，就那条路，一直走，还有一个招收租客的公寓楼，你可以去那看看。” “……谢谢。但……我还是想问一下，山……房东为什么死了？” “谁知道呢，” 门卫走到警务室，拿着保温杯，喝了一口热水，“之前几天就嘟囔着老伴、老伴，但住在这里的租客都知道，山口桑前几年就死了。” “那这到底是……” “疯了吧。”门卫一脸风轻云淡，吧唧吧唧嘴，“山口桑，啊，我说的是这里的房东，她也姓山口，至于山口桑是入赘还是嫁人，这就不清楚了。” “哎呀，跑题了。山口桑嘴里嘟囔着老伴，说什么在等着我，话说她年纪也不小了，九十多，应该是人到年老，无法避免的脑子出了一些问题，别那样瞪着我，这话是警视厅那群家伙说的。” “而且，那袋子里的鸡汤，被……涂了老鼠药……” 门卫被佐藤久司那对幽幽的眸子盯得背后发凉，缩了缩脖子，不自觉地退后两步。 说起来，这大晚上的，哪来的租客？ 这该不会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吧？ 门卫的心顿时提起来， 静谧的雨中，仿佛有无数双长者獠牙的眼睛，在死死地盯着他，似乎在打量哪块肉更香，想要一拥而上，将他撕成碎片。 “你、你快走吧，这里不出租了。”他抑制心中的害怕，但是还是忍不住带着颤音。 “……我知道了。” 佐藤久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起伏，因为这样，别人就不能从声音中，听出自己的心情。 不，与其说不让别人听出，更不如说是欺骗自己。 来到东京六年，他一直的住所，便是这座公寓，陪伴时间最长的人就是山口满知子。 平时老人会在他不再公寓的时候，帮忙收拾房子，也时不时送点食物。 起初，他以为，这只是东京这边的传统，热情好客。 打工一段时间后发现，冷漠才是东京人的一贯风格。 山口满知子是真的对她好。 结果……死了…… “哈哈…哈哈…” 佐藤久司干笑两声，摇着头，离开了。 世事无常。 当悲剧来临，除了坦然接受，还有什么其它办法吗？ 没办法，接受，大家都是这样做的。 …… 会议室，璀璨的巨大吊灯，折射出众人不同的面相。 有的沉思、有的同仇敌忾，还有的则是带着笑容，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巨大圆桌的主位，一位头发银白的老人，脸上是爆出青色血管，手紧紧地握在一团，愤怒地盯着对面的女人。 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看我没用，你我的派系本来就是对立，也不差你这一点恨。” 清水里子说完，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已经是深夜了。 想到孤零零一个人在家的女儿，她的心情，顿时沉到谷底。 要不是为了给那个王八蛋争取时间，谁会陪这群豺狼，在这里玩政治游戏。 无聊至极！ 还不如在家陪纱里奈练钢琴。 “那个女孩，必须死！”银发老人一字一顿，语气中不容拒绝。 “不行。”清水里子轻飘飘地说。 “为什么！”银发老人已经掌心通红，但还是遏不住愤怒，一巴掌拍向红木桌，“清水里子！平时也就算了！到了现在，你还不为东京的民众考虑一下？！” “哦？” 清水里子靠在真皮椅子上，半阖着眼睛，懒散地说道：“过去没有考虑过，现在让我考虑？议长，现实一点，我们是成年人。” “你？！” “呵，说这么多，不就是想打压我们吗？那就找一个高明的理由，别整这些虚的。”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敲响。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人，走进会议室内，猛地弯下腰，毕恭毕敬地说： “那位大人来了。” “谁？！“问的是还在气头上的银发老人。 “代神神社的……老太爷。” “……” “……” 坐在一侧的清水里子垂下眼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眸子中闪烁着让人琢磨不透的神色。 代神？ 那老家伙怎么掺和进来了。 等等…… 好像在哪听说过，那老家伙好像改过姓，之前姓……神代？ 呵呵，事情好像变得有意思了。 但是，这么晚了还不回去，纱里奈该不会生气吧。 …… 大雨倾盆而下，正如现在佐藤久司的心情。 到处打听，总算找到门卫所说的公寓。 把床铺铺好，他付了租一晚上的租金，公寓姑且还算住得下去，除了墙壁散发恶心的霉菌味道外。 原来，所谓的不远，就是徒步走半个小时的距离。 怀里的女孩还在呼呼大睡，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水的这么安稳的。 佐藤久司这一天，心情仿佛是从悬崖直接跳下，大起大落，一丝睡意也没有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这一刻会是永别吗 天亮，黑夜被驱散。 雨还在下，就像是连绵不断流入大海的河流，永远不会中断。 佐藤久司感觉鼻尖有些痒，迷糊地睁开眼，不出意外，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脸颊泛着微红，可爱的女孩。 看到她，仿佛就看见了春日盛开的鲜花，五颜六色花朵瞬间冲入心房，心情瞬间变得愉悦。 “茜，走开一点。” “嗯？”女孩斜着头，”大哥哥不喜欢茜这里吗？” “不是。”佐藤久司解释，“我要打喷嚏，怕溅你一脸口水。” “……” 神代茜脸色突然变得古怪，起身，坐在旁边铺着白单的单人床上。 佐藤久司看向窗外，想找找太阳，但是只有一望无际的雨云。 打不出来，怎么办？ 难受。 “茜。” “大哥哥饿了吗？我去做饭。”神代茜脚踩再满是污渍的地板上。 “不是，开一下灯，喷嚏打不出来，不舒服，感觉缺了点什么。” “……” 神代茜盯了他许久，等到佐藤久司先不好意思，错开眼神，看向发霉的天花板，她才深深地叹口气。 “知道了。” “谢谢。” 下一秒，刺眼的灯光瞬间照过来，佐藤久司嘴巴张合几下，终于把喷嚏打出去了。 身心舒畅，感觉顺顺利利地上了一个厕所。 之前的不悦全部消散，只剩下对清晨新的一天的憧憬。 今天会过得怎么样？ 昨天又是差点露宿街头，又是被人围追堵截，最后还得知一个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老人死去，都这么惨了，今天奏会好些了吧。 佐藤久司如此渴望。 神代茜看见他愣了许久，没有打扰，而是直接坐在地上，陪他一起发呆。 她一直都是这样，喜欢呆在他身边，不仅这一段时间的陪伴，而是有一种让她下意识想要靠近的感觉——就是这样。 安全感？ 说不上，要是真的安全，她也不会到处逃窜了。 没错，神代茜一直被佐藤久司夸很聪明，自然知道现在自己的情况。 无非就是被抓住，像梦里的大姐姐一样，被丢到海里吗？ 她不怕。 但有一件事，让她不舍得走向最终的结局。 不想离开佐藤久司，一分一秒、每时每刻都想陪在他旁边，相互依偎，感受对方的体温，存在的滋味——就是这样。 “饿了吗？”佐藤久司回过神来，说道。 “不饿。”神代茜瞳孔逐渐聚焦，看向他。 “那我做饭，你吃吗？” “吃。” “不饿为什么要吃？” “因为是大哥哥做的。” “我做，你就吃，不怕把你毒死。先说好，我的厨艺可不是太好。”佐藤久司笑着说道。 “骗人！”神代茜对她甜甜一笑，“大哥哥在咖啡厅打工，肯定会做饭，而且非常非常好吃！茜以前吃过的。” “什么时候？” “之前啊，不久之前，大哥哥不记得了吗？”神代茜疑惑地说。 “嗯——”他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来着。算了，总之，先做饭吧。” …… 吃完饭，佐藤久司提议把房间收拾一遍。 神代茜疑惑，他对她说过，因为不能久住，担心暴露行踪，所以公寓只组了一天。 只租一天的话，为什么要收拾、整理。 “不知道，”佐藤久司认真思考了一下，想不出答案，”只是想打扫一下，仅此而已。” “那……好吧。”神代茜犹豫着答应，本能地感觉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只能用担忧的眼神看着他。 “真的没事吗？” “没事的，茜。虽然以后要过东躲xz的生活，但是今天不是第一天吗，生活总需要一些仪式感，来庆祝我们新生活的开始。” “……嗯。” 她的眼神，从未离开过他，心里的担忧，已经显露于表。 真的没事吗？ 神代茜不知道。 收拾完，房间已经整洁许多。 除却屋顶的霉菌无法清理，其它地方的垃圾，已经被两人装在黑色的垃圾袋里，等一会儿寻找新住所的时候，顺手带下去扔掉。 “说起来，茜以前的生活怎么样，我有点好奇。”躺在沙发上，两人惬意地看稍显破旧的液晶电视。 播放的是《奥特曼》，正义的奥特曼，一定会打败邪恶，拯救人民于水火——就像真正的英雄一样。 神代茜不太喜欢看，佐藤久司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小时候看过，现在重温。 那种光明一定会战胜邪恶的立场，他真的特别喜欢。 “大哥哥，我们一上午就这样过吗？”神代茜感觉有些无聊。 “嗯，无所事事，就是我们现在的状态吧。”佐藤久司将音量调小一些，刚才奥特曼一道射线，把怪兽直接消灭，声音有些刺耳、不适。 “没有论文？” “写完了。昨天睡不着，在手机上熬夜修论文，结果一不小心睡着了。” “几点？”神代茜背在身后的小拳头悄悄握起，掌心多了一排指甲印。 “什么几点？” “熬夜熬到了几点？” “问这个干什么？” “……” “行吧、行吧，告诉你，待到了三点，说实话一点也不困。”佐藤久司精神慢慢，右胳膊屈起，展露出练得很好的肌肉。 咔嚓！ 奥特曼必杀技即将使用，正要消灭来自太空长着翅膀的怪兽。 电视突然黑屏，留下了一个悬念，怪兽到底有没有被消灭。 佐藤久司扭头，看向拿着遥控器的神代茜。 “剧情正精彩，怎么关了？”一股无名之火升起，炙烤名为佐藤久司的灵魂，没有看到最终解决，感觉浑身别扭。 “睡觉！”神代茜指着单人床，，可爱的小脸上，满是严肃。 “我不困，为什么要睡？”佐藤久司不明所以，他精神的很。 “睡——觉——“她还是固执己见。 佐藤久司有些不耐烦，感觉所有的一切都无所谓，顺心就好。 猛地站起来，抬起手带着掌风…… 神代茜害怕地闭上眼，身体忍不住颤抖。 突然，头上一阵温热，揉搓两下。 睁开眼，是一双带着疲惫，略带温柔的眼神。 “茜是好孩子，不要学我熬夜，知道吗？” “……嗯。”她迟疑一下，轻轻答应。 “行了，我去睡觉了，虽然不困来着，但……试着能不能睡着吧。” 第一百二十二章 当记忆浮现，是离别的时间 佐藤久司睡着了。 躺在床上，像一个安详的病人，等待上手术台，任人宰割；又像是已经没有生息的老人，即将被钉入棺材，然后陷入永远的沉睡。 劣质的白炽灯，在吸引蚊虫的同时，也似故障一般，一闪一闪，忽而异常明亮，忽而变得跟外面一样阴沉。 神代茜站在床边，静静看着这一幕。 心里泛起点点涟漪，像是浮萍，被微风吹拂，荡起波纹。 时间不长，两人相处也就一个月。 但每每回想起来，恨不得把记忆劈成两半，把一分钟挂分成两分钟再次体会。 体会每一次心动，感受每一次安心的瞬间，很想一直被照顾，永远不分开。 喜欢？ 这个词汇，突然出现在神代茜的脑海。 她摇摇头，嘴角含笑。 怎么会是那种感情呢，她还小，无论如何，都不会产生这种大人才会有的感情。 大概……就是当哥哥吧。 出生的时刻，是怎样的呢？ 这样的想法，浮现在脑海里。 在这一刻，深藏在腐朽木箱里的记忆，如玻璃球一般，纷纷向外滚出。 神代茜好奇的触碰，数个画面闪过眼前。 有出生被母亲怀抱的一刻，一岁被父亲举高高，放风景的场面，还有爷爷奶奶…… 她有些好奇，一个深藏在记忆深渊，不止沉寂多久的照片，浮现出来。 那是什么？ 她用力地想要看清，但终究只有模糊的画面。 越挣扎，消散的越快。 神代茜很珍惜这回忆一声的时刻，她不想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终究不能看清的画面上。 之后呢，啊，是生日的画面。 她的生日是六月一，世界的儿童节！大家都会为茜庆祝！ 妈妈说，这是上天、命运，给予茜的礼物。 妈妈总是这样，神神叨叨，用大哥哥的话说，像一个神棍，但有时有很优雅，像电视里那些大小姐一样。 比如吃饭不能说话啊、鞠躬角度要到位啊、站立时手要放在那里……等等。 但是、但是！ 这些东西全都忘啦！ 神代茜很高兴，跟在佐藤久司的这段时间，那些古朴的规矩，全部丢在了记忆的角落，化作浑浊的玻璃球，无人擦拭，被岁月轻易地消磨殆尽。 之后呢，之后上学，上幼儿园。 神代茜很聪明，能察觉许多人不经意间的小情绪，所以她在幼儿园非常受欢迎。 很快乐的一段时光，有胸脯大大的姐姐、腿白得跟纸一样的小朋友、还有看起来很凶，私下偷偷给茜奶糖的可爱姐姐。 好！快！乐！ 神代茜笑起来，非常开心！ 之后两岁，长大了，妈妈要求更严格了，平时如果达不到礼仪标准，就会被扣糖，她真的很喜欢吃奶糖，这惩罚实在是太严重了。 爸爸还是一样，早出晚归，但是和妈妈说话的时间变少了。 三岁。 哈哈哈！终于三岁了，距离长大，又近了一步，耶！ 身体长高高，好像是妈妈让她练礼仪的原因，她的一举一动，都有大家闺秀的气质，虽然茜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而已。 妈妈叹气的时间变多了，有时候会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看着空气，一看就是一中午，直到下午上班，才会回过神。 啊啊啊！ 那段时间太痛苦了，好几次都吃不上饭，肚子空空的去上学，整个下午都没力气。 妈妈，讨厌！ 爸爸出差的时间越来越长，经常一个月见不到一面，回到家就陪茜拼一会儿积木，然后又匆匆离开了，不和妈妈说一句话。 爸爸，讨厌！ 整个三岁，都非常、非常讨厌！ 芜湖~~ 四——岁——啦！ 茜又长大一岁，虽然还是小孩子，但是和一岁的时候已经有很大变化了。 比如……鼻子变长，头发更多一类的。 唔—— 鼻子还是不要长了，不然会被幼儿园那群小屁孩笑话的。 妈妈也开始很少回家，早出晚归，茜开始住宿。 爸爸更是见不到，已经半年没回来，难过。 但这一切，都在五岁时有了转机，而且还遇到迄今为止人生中，除了爸爸妈妈外，最最最重要的人！ 那一年，茜升入小学，妈妈陪茜的时间也变得更长。 如果仅是如此，还不至于非常高兴，因为……连爸爸也回来啦！ 而且，有事妈妈不在家的时候，还能看见一个漂亮姐姐，会和茜一起玩。 漂亮姐姐的肚子一天天变大。 漂亮姐姐说这是茜的小妹妹。 茜很高兴，因为以后有人跟茜玩了，结果一不小心跟妈妈透露了这件事——爸爸郑重说过，要保密的。 但是……应该没什么事吧？ 毕竟，妈妈也很喜欢小孩子呀！ 直到有一天，妈妈突然和爸爸吵架，然后妈妈不小心推了漂亮姐姐一下，漂亮姐姐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哀嚎。 爸爸很愤怒，妈妈很伤心，茜……很害怕。 躲在桌子底下不敢出来，等到漂亮姐姐被爸爸送到医院，家里只剩下茜和妈妈两个人，才敢鼓起勇气，悄悄地走出去。 妈妈……抱着茜哭，哭得嗓子哑了，声音好难听，就像半夜院子的黑猫在叫…… 第二天，茜还是像往常一样去上小学，妈妈去上班。 上午、中午一切正常，直到下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学校的老师告诉茜，爸爸妈妈出了车祸，都…… 茜哭的撕心裂肺，跑出了学校，老师没追上来。 然后……遇到了大哥哥…… 玻璃珠滚到一定数目，突然变得五彩斑斓起来，美轮美奂。 大哥哥安慰…… 大哥哥保护漂亮姐姐和小妹妹…… 大哥哥让钱去上小学…… 还有温柔的山口奶奶…… 凶凶的水永姐姐…… 还奇怪，脸上湿湿的，茜……哭了吗？ 不会哭的啊，大哥哥说过，茜是坚强的孩子啊！ 抑制不住的泪水，从眼眶涌出，神代茜用手抹掉脸上的两行清泪，但双眼血丝密布，不管怎样抹掉，还是有液体挤出来。 “大哥哥……茜……真的想一直和你在一起啊。” 她耳边环绕着海浪声，伸出已经变得透明的小手，想抚摸他的脸颊。 但在碰到他的那一刻，从手掌开始，逐渐蔓延至全身，身体如点点星光一般，消失在房间，只留下那淡淡百合花香，久久不散。 一抹久违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挤进房间、街道、城市。 道路上的东京人，纷纷抬手捂脸，眯着眼看这突然而至的奇迹。 东京，天晴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并不久的重逢 佐藤久司醒了。 洁白的天花板，涌入鼻尖的消毒水味。 脑袋忍不住的疼痛，仿佛有个锤子正在敲脑壳，想看一下里面是什么腐烂东西。 手微微抬起，四肢抑制不住的酸痛，通过传输神经，传达至全身。 仿佛经历一场大战。 这里是……病房？ 自己怎么在这？ 他记忆中最后的残片，是在破旧的公寓中，看着天花板上的霉菌，闭上双眼。 头好痛，身体好冷。 他忍不住颤了一下，扯动了左胳膊上的输液管，针扎的疼痛，他吧唧了一下嘴。 咔嚓！ 一个穿着护士服，推着小车的护士走进来，走到他旁边，给他换输液的药液。 “你好。“他打了一声招呼。 护士斜眼看他，手上的动作不变，把换下来的空袋，放在小推车上，再安装上新的药液。 然后拿出体温计，在他头上来了一下。 滴滴！ “还有些低烧，注意休息，多喝水。” 经过漫长的等待，护士终于开口说话。 佐藤久司松口气，刚才那个眼神，就像是再看解剖台上的白兔子，随时可以那手术刀，在上面划两下。 “请问，我不是在家吗？为什么在这？”他问。 “有人送你来的，”护士将一切收拾好，准备离开，“并且费用已经交好了，您不用再缴费了。” “嗯。”佐藤久司头微微动了动，“那人是谁？” “没留姓名。“ “男性女性？“ “女。” “身材怎么样？” 护士的眼神顺便变得不对劲，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地上的垃圾：“……是个身材娇小的女生，像是一个高中生。” 水永叶音？ 身材有残念和高中生一样，并且时刻关注自己，剔除大脑里的其他女性，可能性最大的就是她了。 结果到头来，还是要依靠她。 明明已经分手了…… 等等，分手，为什么分手？ 不对！ 有什么东西少了！ 护士见他眉头紧锁，好像是在烦恼，加上俊秀的面容，刚想轻声安慰，但是想到刚才他的发言，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当时那位小姐送你来的时候，满脸焦急，肯定是你最亲近的人吧，那么好的女孩，要好好珍惜。” “……嗯。” 等话多的护士离开，佐藤久司坐起身，想要掀被下床，但是看到胳膊上的针管，只好又乖乖躺下。 和煦的阳光扑在脸上，窗外鸟儿啼啭，鼻尖闻到康乃馨花香。 时不时有病人在医院楼下，发出欢乐的笑声。 小孩子之间的打闹，情侣之间的情话，老夫老妻之间的互相慰问、抱怨。 这些声音都有。 一棵高大的榉树，竖立在窗外，似乎历经狂风暴雨也不会弯折。 枝叶上还残留着……雨滴…… 嘶—— 头好疼！雨……雨…… 撕裂一般的疼痛，包围佐藤久司，他不得不停止继续想下去。 等疼痛消退，他已经浑身大汗淋漓，背下洁白的床单，隐隐被浸湿。 他大喘着气，瞬间什么都不想干，只想静静地躺在这里就好。 但是，心里隐约空了一块，这种感觉很难受。 于是，佐藤久司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一切正好的每秒天气，静静地发呆。 不敢回想，害怕疼痛。 不能放下，心底空缺。 就这样，从早上待到中午，这之间，护士又来测了一次体温，恢复正常了，可以下床。 但佐藤久司不想动，躺到肚子饿得受不了的下午，才堪堪起床，穿上拖鞋，迈着虚弱的步伐走出病房。 食堂在另一栋楼，不远，因为他的病房在住院楼二楼。 下楼梯，佐藤久司才感觉到什么是真正的虚弱。 腿软得站不住，抬起头，眼前像是天旋地转，大地和天空调换了一个位置。 最后无奈，只能管护士接了一个轮椅，而且还是电动的。 于是，医院里出现这样一幕，璀璨的阳光下，一个少年，坐着轮椅走在医院里。 轮椅非但没有折损少年的魅力，反而像是添砖加瓦一般，多了一层脆弱感，惹人怜惜。 尤其是对于稍微上年纪的女性。 而在这些女性中，一位穿病人服，嘴里叼着棒棒糖的‘年轻’女性，同时也看到了这一幕。 她嘴角勾起一丝魅惑的笑容，年龄的魅力，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她走过去，走到电动轮椅后面，握住把手，猛地摇晃。 “嘿！看我发现了谁！” “嗯？”佐藤久司被摇的脑袋发晕，回过头，是个熟悉的面孔，“山崎桑？” “是我。”山崎司妻嘴里的棒棒糖换一个方向，“几天没见，怎么变得病恹恹的了？” “突然发烧，我也不知道原因。”佐藤久司无奈地说。 “发烧？发烧还会突然？有没有吃凉的，有没有淋雨，这都不知道？” 他点点头，表示自己真的不知道。 上午躺在病床上，仔细回想，还是没琢磨出自己为什么发烧。 绝症的原因？ 不可能，现在系统还在帮他压制，不会轻易发作。 那是为什么，他平时不说特别注意养生，但一些容易生病的小习惯，可是一个都没有。 “山崎桑你呢？伤好了？“佐藤久司看她一眼能正常行走的腿。 腿部丰腴，包裹在病人服下，多了一丝脆弱的蹂虐感。 收回视线，正好看到山崎司妻微妙的眼神，仿佛再看某个小朋友，流露出抑制不住的母爱。 “想摸？“ “不想。“ “那你还看？“ “腿不就是用来看的吗？“他不要脸地说道。 “……稀奇，这世界上，竟然还有你这样的人。”山崎司妻咂咂嘴。 推着佐藤久司走到食堂，两人各点一份单人套餐，找一个人比较少的角落坐下。 这个位置靠窗，不仅清静，而且位子足够多。 两人坐在同一排。 打开饭盒，糯米团子、铜锣烧、沙拉，各种美味扑面而来。 佐藤久司正准备开动，享用美食。 一只大腿，突然搭在他的双腿上，肉很柔软，心里会忍不住燃气一股火焰。 “腿酸，佐藤君我推了你一路，能给我揉揉吗？” “……” 佐藤久司感觉，桌上美味的饭菜，好像不那么香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喊出名字，就会出现吗? 腿当然是不会揉的，毕竟大庭广众之下，佐藤久司又是一个比较羞涩、内敛的人，绝对不吭做出这样的事。 “山崎桑，麻烦不要再勾我的腿了好吗？” “呐呐~，明明佐藤君也很享受来着，为什么不能互相成就呢。” “山崎桑，你对互相成就这个词的理解，时不时哪里出错了。” “没有错，你喜欢我的腿，我喜欢被你摸，又不能被大家发现，我这样腿勾腿的方式，不就是互相成就吗？” “……完全没错。” 东方古国历史上的一位名人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现在一看，这个道理，同样适应岛国。 佐藤久司深有体会，面对比自己脸皮还厚，甚至喜欢挑逗自己的女性，他感觉有些棘手。 “好吃吗？沙拉。”山崎司妻侧着头，笑着问道。 柔顺的长发飘落，带起迷人的栀子花香。 佐藤久司静静拒绝，但心思却没办法放在饭菜上，毕竟桌下还有小妖精的尾巴，在疯狂的撩动他的心。 尾巴向上，掠过小腿，爬过髌骨，抵达股骨，似乎要冲击最终之地。 佐藤久司及时制止，挡住那不断向上的小尾巴。 他可不想一会儿控制不住身体，大庭广众之下出糗。 “呐~~”山崎司妻拖出长长的尾音，“佐藤君，一点也不知道，在情人偷偷交往中，适当的逗趣，是可以增进感情的。同理，身体接触也可以。” “不，谢谢，我不需要。” 佐藤久司直接拒绝，但没有反对情人这个身份。 或许有一天，转正也不是不可能，毕竟，现在他可是孜然一身。 他不想现在想这么多。 心底空缺的一块，已经够让他心烦的了。 得到拒绝，山崎司妻并没有灰心，而是夹起一块铜锣烧，递到佐藤久司嘴前： “既然不能玩一些小游戏，那么喂你吃饭，总可以了吧？” “……可以。” 佐藤久司张开口，铜锣烧被温柔地放到嘴里，咀嚼几下，味道不错，比外面一些高档餐厅的好吃。 并且，被别人投喂的感觉，还不错。 山崎司妻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又夹起一个糯米团子，乐此不疲。 吃完饭，两人到医院下面的空地，那里有木椅、公园、和相互打闹的小孩。 只是看过去，心态就会变得年轻，白头发也会少几根。 两人坐在木椅上。 正午的阳光温暖、舒适，照在身上，佐藤久司仿佛刚从腐烂的木头里钻出来，身上的霉菌少了许多。 “呼——”山崎司妻长吁一口气，“不可思议吧，医院里竟然有这种地方，我第一见到，也很惊讶。” “确实，有助于病人的身心健康，希望乡下的医院，也有这种小公园。”佐藤久司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还有几天出院？”他看向山崎司妻的腿。 “两三天吧，具体时间不太清楚。” “时间不清楚？” “嗯，医生说我的恢复速度太快，怕出现不良反应和复发，所以多住院观察几天。” “住院费呢？这样的医院可不便宜。” “当然是官方给了，毕竟我是因公受伤。”山崎司妻看向他，把手伸到他的脑袋上，像抚摸小孩子一样摸他。 佐藤久司把她的手拍下去，他可没有什么特殊癖好，就算有，也不是这个。 “现在的工作没了，以后打算跟什么？” “嗯，护工？” “还是护工，不是当腻了吗？” “谁知道呢，我当了三年，三年之前一直是打零工，那算是我第一份工作，再就是监护站这份工作了，结果你也看到了。” 山崎司妻指了指自己的腿，蓝白色的病人服下，露出白晢小巧的脚腕。 充满诱惑。 咳咳，他可是正人君子，怎么会这么容易被诱惑。 “说不定是意外呢。”佐藤久司说。 “我也没否定是意外啊，你在想些什么，看我看得脑子乱了？”山崎司妻摊开手，无奈地说道。 “……” 于是，佐藤久司决定看在公园奔跑的小孩，不再看这个脸皮厚的‘少女’。 三个小朋友，都是小女孩。 坐在沙地里，堆着城堡，城堡很高，有她们半个人那么高。 之后又玩起过家家，是一个勇者与恶龙的故事。 “呜哇！该死的人类，我要来吃你了！”短发女孩手放在嘴边，很逼真地扮演。 “啊啊啊！好害怕！“一个长发女孩，怯生生地躲在另一个穿短裤的女孩身后。 “公主，不要害怕！我来保护你！总是天崩地裂，世界末日，我也会陪你走到最后一刻！” “可是……如果那些人民……想要杀公主呢？” “那……与世界为敌！” “噗哈哈！惠子，你好中二哦！”短发小女孩笑道。 长发小女孩抬起头，看向惠子，眼中露出崇拜的目光。 “如果有一天，真的有像惠子一样的女孩保护我，我一定会非常、非常高兴的！” “那当然，我可是王子，让公主受伤，可是我的失责！”惠子虚荣心得到满足，很开心。 山崎司妻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不一会儿，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孩子的童趣，永远是那么美好，没有被污泥沾染，没有和社会同流合污。 真好呢，现在的孩子。 “佐藤君，小孩子果然是这个世界最好的事物……欸？你……怎么哭了？” “我……哭了？” 佐藤久司抬起手，在眼角处摸了摸，湿润从指尖传来。 两行清泪，从他的脸上流下，滴到草地上，落在歪斜，沾了一丝污泥的百合花花蕊中。 百合花颤了一下，泪珠从花瓣上滑落，就像是花朵也跟着哭泣一样。 与世界为敌…… 只是小孩子的一句玩笑话，为什么心底空落落的，仿佛心底缺了一块，无比重要、不可缺少的一块碎片。 但到底是什么？ 忘记了什么？ 他拼命回想，从零散的记忆中寻找蛛丝马迹，试图还原碎片。 渐渐的，一个娇俏、可爱的面容，浮现在脑海里。 她甜甜地笑着，似乎只要看一眼，世间的美好都会降临。 不需要担心烦恼，只要沉浸在笑容中，就愿意对生活充满希望，带着笑过好每一天。 下一秒，这张模糊的面庞，就像是蒲公英一般，被风轻轻吹散。 彻底消失在眼前，不见踪影。 与此同时，一个名字到了嘴边，卡在喉咙中。 “啊……棋……安……” 他终究还是喊不出她的名字，不论如何挣扎。 第一百二十五章 我和终于说出口的话 我曾经这样想过，当我被世界遗忘，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别人看不到我。 别人记不住我。 甚至连我都记不住我自己的存在。 我是谁？ 我会飞！ 飘在云彩里，好多漂亮的小鱼，还有头上长灯的怪鱼。 好奇怪，那我是什么呢？ 这样想着，面前一样的云朵，渐渐汇聚在一起，变厚变黑，渐渐的一个小水洼出现了。 我看着水里的自己。 没有尾巴，没有鳞片，但是有两个眼睛和一个头，不仅如此，我的胳膊和腿好长呀！ 还会动呢。 欸嘿！ 游来游去，穿梭在云彩里，温暖、舒服，仿佛被妈妈抱住。 妈妈？ 妈妈是什么？ 是奇怪的鱼吗？ 有没有鳞片，有没有尾巴呢？ 都不知道欸。 啦啦啦~~ 这里有好多朋友，下面是奇怪的云下世界。 怪鱼爷爷说，下面是地狱，千万不要下去，不然会被冻成冰块，然后碎掉，最后变成奇怪的气体飘回来。 好奇怪，好好奇！ 我是个静不下心的云，所以一定呀下去看看！ 而且，总有什么东西，似乎在吸引我，告诉我那里有珍贵的‘云彩’，必须要看一看。 趁着鲤鱼警察不注意，我偷偷溜喽！ 嘿！ 我穿过层层白云，向下俯冲，能听见风声。 呀！被太阳爷爷发现了！快跑！ 于是，我加快速度，赶紧逃跑，千万不能被抓住，不然又要被怪鱼爷爷训了。 哇！ 一副五彩斑斓的画面出现在眼前，钢铁都市散发森森寒气，穿着暴露的女性走在涩谷街头，举着广告牌，穿布偶熊的打工学生。 边上是森林，幽静、寂寥，一条小道通往青翠的树林伸出，看不到终点。 钢铁城市的另一边，是辽阔、漫无边际的大海，海上波纹荡漾，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彩。 我惊奇地看着这一幕。 这是我从未见到过的。 我好奇地坠下去，贴在大海旁边，能感受到包容一切的伟大存在。 我有些害怕，这让我想到了怪鱼爷爷，毕竟他说过，面对未知的掠食者，不要犹豫赶紧跑，甚至都不能回头，因为对方会视你为挑衅，更加猛烈地进攻。 所以……赶紧溜！ 我逃离大海，瞟向城市、大山。 第一站，当然是绿油油一片的森林啦！ 对比大海，森林给我的感觉，更像是妈妈，润物细无声，包容的同时，又宽容地原谅、并保护一切。 里面有座神社，神社中摆放着许多极品，鸟居我不敢进去，因为怪鱼爷爷说过，那里是别人家，如果不敲门进去，是不礼貌的行为。 我可是一个礼貌的云。 欸？ 有人出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感觉他和我长得好像哦。 我悄悄地凑过去，听到他在说什么，“对不起”、“为什么要这么对待神代一家”、“我女儿和孙女竟然……”，之类的话。 后面的听不清了，或许是我不行听也不一定，因为听到“神代”我就感觉好伤心，似乎是什么悲伤的东西。 所以我不愿意听了。 溜啦、溜啦，怪鱼爷爷说过，不开心的事，不要想就好，因为既然是不开心，那代表着已经发生，不能再回去改变。 不对，怪鱼爷爷还说，我可以改变的，但是现在不行，要在很久很久以后的未来，等我长大以后才可以。 嗯，快点长大，这就是以后的目标啦！ 飞来飞去，飞到了一个好大的城市，这些奇怪的家伙……都穿的好少哦。 我不能跟她们学，飘过一个女郎身边，闻到了难闻的香水味。 太难闻了，浑身都是，不喜欢！ 我更喜欢大自然的味道，那种生机勃勃，像…… 像谁来着？ 奇怪的感觉，明明马上就要说出来了，但就是卡住，死活说不出来。 我生气了！ 不喜欢，不喜欢！ 我不喜欢这种逃脱掌握的感觉，于是抛在脑后，打算以后再想，反正以后时间还多，不差这一会儿。 怪鱼爷爷可是说过，我能活很久、很久，直到星球还未毁灭，我便不会存在死这个概念。 死究竟是什么？ 我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并且瞬间萦绕在脑海，让我无法想其他的事情。 于是，我心念一动，仿佛本能一般，我瞬间感受到了城市的生命气息。 弱小的、顽强的、勃勃生机的，统统逃不过我的眼睛。 但有一个气息，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道气息，强大、充满活力，但又如火柴一般，似乎即将被吹灭。 这是什么？ 我好奇地飞下去，穿过白云一样的大房子，飘到一个到处都是绿色的公园，哪里有好多人。 有些害怕…… 我循着气息，飘到一个男人身边。 他长得很俊秀，不像怪鱼爷爷，长得好丑哦，只是当着怪鱼爷爷的面，不好意思说而已。 我脚踩在草坪上，好奇怪，软软的、有些扎。 这对我是一次新奇的体验。 男人正在看着面前的孩子，但是面色看起来很悲伤，眼角流下泪水，嘴角漾起笑容。 那笑容温暖、阳光，仿佛是初晨的太阳，只要看到就会充满希望。 但这笑容却与那泪水，格格不入。 又哭又笑，这就是人吗？ 我好奇地凑过去，凑到他的脸旁边，自己观察他的表情。 嗯。 有眼屎。 好不卫生。 我伸出手，想要替他擦去泪水，但在抬起的一瞬间，手却顿在了空中，怎么伸也伸不过去。 似乎又一道屏障，挡在我和这个男人中间。 起开啊！ 我不喜欢这种无能为力，答案就在眼前，但就是无法触碰的感觉。 走开啊！ “我要摸！”我情不自禁的喊出口。 但是瞬间就捂住了嘴，一种根深于灵魂的东西，告诉我不能大喊大叫。 不对啊，怪鱼爷爷说过，下面这些名为人类的生物，是不会看到我们的。 松了口气。 我抬起头，看向面前的男人，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噩，似乎有什么事情，让他不自觉发出这样的表情。 是什么？ 我好奇地左右瞥，但是风平浪静，太阳高高地挂在天空上，几只鸟儿飞过，一副惬意的景象。 “其……啊……茜！” 我耳边听到了这声呢喃，身体顿住了。 一股猝不及防的悲伤向我袭来，瞬间冲进心房，无法抵抗。 到底是什么？ 想被抱在怀里，想哭…… 第一百二十六章 这世界从来不缺少未知 那句话卡在喉咙里，不论如何挣扎，还是无法说出口。 到底是谁？ 佐藤久司一只手抵着额头，巨大的痛苦，包围他的全身，仿佛被四分五裂，脑袋被敲成两半。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声亲切的声音。 那个名字瞬间冲破障碍，到达他的嘴边，脱口而出。 “其……安……茜！” 终于说出来了！ 终于回忆起来了！ 对！刚才那道声音！一定要找到！ 佐藤久司仿佛迷路在沙漠，但是突然发现一片绿洲，哪怕是海市蜃楼，也要冲过去查看真伪。 他站起身，喊出那个魂牵梦绕的名字。 “茜！” “茜！你在哪？！” 随着一声声呼喊没有得到回应，佐藤久司逐渐变得急躁，心里仿佛有业火在炙烤，未知和不安要将他焚烧殆尽。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请见我一面，茜！” 声音回荡在公园，静谧被打破，路上的人纷纷扭过头，用怪异的眼神看向这边。 山崎司妻感觉到不对劲，站起来，抓住佐藤久司的胳膊，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佐藤君，小声一点，这里是医院。” “茜……听到了……就回答我一声……” 他本以为这次还是徒劳。 毕竟，前几次都是无功而返，这一次应该也不例外。 但就是想要喊！ 哪怕知道最后没有结果，也要将那个名字喊出来，仿佛这样就可以将内心的空缺填补。 “茜！” “别喊了，好烦。怪鱼爷爷说过，公众场合，不能大喊大叫。” 佐藤久司听到一声抱怨，表情惊诧了片刻，随后便是无穷无尽的喜悦纷纷袭来。 他顺着声音的来源，走过去。 走到一个空地面前，伸出手，千百次习惯一般，顺其自然一般，握住面漆的空气。 明明什么都没有，但手上却传来娇嫩的触感。 轰隆！ 雷声响彻天空，黑云从四面八方而来，汇聚在东京上空。 几秒之间，东京陷入一片漆黑。 冷风吹过，雷声震耳欲聋。 豆大的雨珠从天而降，转瞬间，便下起了漂泊大雨。 佐藤久司来不及说话，牵起那只小手，跑进医院大厅避雨，身后跟着的是山崎司妻。 进了医院，他一言不发，沉默着走向自己的病房。 山崎司妻刚才就想问了，但是没来得及说出口，现在空出时间，她迫不及待地问道： “怎么回事？佐藤君。” “……跟我来。” “什么？” “跟我来，我告诉你真相。” 他转过头，瞳孔紧紧地盯着山崎司妻，他需要帮助。 山崎司妻沉默片刻：“……你突然大喊大叫，现在又叫我一个少女，去你的房间，最好不是我像的那样，不然……” “喂，山崎桑，你是不是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 山崎司妻用沉默，肯定了他的猜测。 “算了，你跟我来，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佐藤久司有些心累。 一方面，是对方显然把自己当成了色狼，或者是变态，毕竟医院、病房、孤男寡女，这里器具齐全，并且很安静，正是做一些事情的完美场所。 另一方面，则是脑海里突然涌现出来的记忆，被这些东西冲击大脑，他还有些发懵，需要缓一缓。 跑到病房，因为下雨，里面一片漆黑。 说不出的恐怖。 佐藤久司顾不得这些，手摸着墙壁，找到灯的开关。 按下开关，白光瞬间充斥房间，手上的柔软也逐渐脱离。 但佐藤久司这次却不担心，不会慌乱地寻找。 因为他知道，她不会再离开了。 山崎司妻则是双手环抱，准备看他能搞出什么幺蛾子。 在公园大吼大叫，不顾旁人的乱跑，还把自己带到一个单独的房间。 要是不能给她满意的解释，可是要进行一些‘小游戏’惩罚。 下一秒，奇迹发生了。 温暖的白光充斥房间，一道娇小的身影浮现出来，随之而来的是清新的百合花香。 温暖、柔和、沁人心脾。 这是山崎司妻的感受。 但随着白光中的人影逐渐清晰，一股莫名其妙的威严突然降临。 她头戴花圈，有玫瑰、百合、康乃馨，白晢的脖颈上，有一串天蓝色的项链。 双手握在一起，放在胸前，是祈祷的模样。 一个五岁的女孩，穿巫女服，原本漆黑的秀发变得湛蓝。 宛若天使一般，降临在山崎司妻面前。 她睁开那双温柔的眸子，不顾眼角下的泪水，注视面前的两人。 “大哥哥，忘记茜，可是要接受惩罚的哦。”神代茜笑着说道。 回来了，都回来了。 佐藤久司猛地坐在地上，看着有些熟悉，又带着一丝陌生的女孩，长长地吁一口气： “当然，做错事，就要接受惩罚。茜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只要不再离开，什么……都行。” “哈哈。”山崎司妻干笑两声，‘温柔’地看向他，“佐藤君，你可要好好解释一下，不然我可是会非常生气的。” 仅有半天的晴天，并没有驱散寒冷。 倾盆的大雨，仍旧笼罩东京这座城市，路上一部分行人哀嚎这喜怒无常的大雨。 但医院里有个房间依然温暖，白光并不冰冷，甚至因为亮光，有些淡淡的温馨。 佐藤久司仍坐在地上，苦笑着对冷着脸的山崎司妻解释。 神代茜坐在他旁边，暖和的小手，覆盖在那只大手上面，摩挲那之前打工，有些粗糙的掌纹。 留恋这一刻的时间，如果上天赐予她一个愿望，她想，自己一定会提出时光永驻，定格在这一刻。 “就是这样，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茜回来就好。话说，山崎桑，你也不用那么生气，这真不是我刻意瞒着你。” 山崎司妻说了一句“等会儿收拾你”，然后看向神代茜：“小朋友，你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怎么想都有些奇怪吧。” “……” 神代茜摇摇头，用迷茫的眼神看着她： “不知道，我当时只是有种感觉，时间就到这了，该消失了，这种感觉。然后……就飞到了天上。” “哈？飞到天上！” 第一百二十七章 麻烦的尾声 “真是不敢想象。”山崎司妻坐在病床上，在床单上压出一个好看的凹痕，脸上一副怀疑世界是不是真的表情。 “唔——”神代茜挠挠脖颈，天蓝色的项链哗啦啦作响，“怪鱼爷爷说，让茜早些回去的，不然会变成水汽，接受‘轮回’。” “什么东西？轮回？”山崎司妻感觉自己是一个原始人，什么都不知道，而听到的一切，都在挑战她的价值观。 “嗯，雨水从天落在地上，会接受‘轮回’回到天上，这是规律。” “可你是人啊。” “不，现在……好像不是了……”神代茜喃喃道。 她抬起自己的手，湛蓝色的头发，发出微微荧光。 一股咸味弥漫在房间，海浪声扑在耳边，空气隐隐变得湿润。 山崎司妻离得最近，感受最真切。 头发仿佛被浸湿，大海的澎湃冲击她的耳膜，包容一切的胸怀，在这个娇小的女孩身上显现。 随着雨气加重，白色的灯光变得湛蓝，折射出海底世界的光景。 雨滴渐渐凝聚，汇集在房间里，反重力一般漂浮在空中。 山崎司妻好奇地点其中一个雨滴，樱红的嘴唇舔了舔手指，有一股浓重的咸味。 佐藤久司在沉默中看着这一幕。 神代茜悬浮在地面上，赤着双脚，散开的头发，发出迷人的蓝色荧光，蓝白色的巫女服将她衬托得圣洁无比。 看到的第一眼，便会认为这是真正的神明，不会往所谓的巫女这层身份上想。 于此同时，神代茜的手掌变得透明，似真似幻，真要消失一般。 佐藤久司起身，往前走两步，抓住女孩的手，一瞬间，她的身体再次凝实。 “怎么回事？”他问。 “……“神代茜迷茫地看向天空，”大家，再找茜。” 话音刚落，狂风骤起。 黑云朝医院上空凝聚。 雨变大，恍如大海整个倾倒过来，将所有的水洒在这片地域。 树枝被压断，铁门被吹向天空，咚的一声，坠在地面上。 哗啦啦！ 仿佛有重物坠落！ 佐藤久司赶忙跑到窗户边，看到下面乱作一团。 四五个穿着保安服的人，走到公园中间，那里有一个浑身蓝色的鲨鱼状生物，仔细看，能看到身体是透明的。 水？ 他脑海里瞬间闪过这样的想法。 像是打开潘多拉魔盒一般，之后，类似的生物不断坠落，但体型都小了许多。 水母、海豚、灯笼鱼…… 随着时间变长，坠落的生物千奇百怪，但无一例外，除却颜色、构造元素，它们和大海里的生物并无区别。 “欸？小朋友，你要干什么？” 身后是山崎司妻的一声惊呼，佐藤久司回过头看。 神代茜脸上有毫不掩饰的焦急神色，光着的脚丫，已经踩在了地板上。 她往门的方向走去，但是被山崎司妻紧紧拽住胳膊。 “大哥哥！朋友们，在求救！”神代茜看向他。 “……他们不是人类。”佐藤久司说。 “？” “我们是自私的生物。茜，你出去之后，打算怎么做？” “救朋友！” “怎么救？” “只要摸一下，大家就会得救，大家就可以回到天上。” “那你呢？”佐藤久司盯着她那双焦急的眸子。 “我……”神代茜突然卡住，不知该该如何往下说，“应该……会……消失吧。” “好好留在这。” “我！”神代茜突然拽紧他。 “我来解决。茜，小孩子就该干小孩子的事，大人有大人的责任，既然如此，跨越年龄，去做那些本该不属于你的责任，可不是什么好孩子的行为。” 神代茜听到后，仰起头，看向这个高大的身影。 佐藤久司摸摸她的头，对她微微一笑，走到窗户边。 猛地打开，狂风吹进屋里，他头发后翻起，露出干净的额头。 瞳孔聚焦，死盯着头上的一片阴云。 “我一直都很压抑，因为我渴望平静的生活，下意识地躲避改变，但我发现，这样做的后果，只是不断地失去，失去喜欢的人，失去依赖我的人。” 说完这些，他深深呼一口气：“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放纵自己呢？反正已经不会再有更糟糕的结局了，不是吗？” 像是自问自答一眼，他拷问自己的内心。 山崎司妻担忧地看向他，害怕他做傻事。 神代茜作为当事人之一，当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就已经愣在了原地。 佐藤久司突然挺直背脊，昂起头，明明是仰视，却给人一种他在俯视众生的感觉。 “我学习全岛国第一，我格斗能力世界罕有人能与我对打，我思想高尚，仅在圣人之下。” 他有系统，而系统本就是他的所有物，与他最深处的灵魂本源绑定。 不想不劳而获，只想依靠这副残破的躯体，达到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 这是他之前的想法。 但现在不同了。 这就是他的，他本该拥有！ “我……生来就是无所不能！” 随着这句话的说出，佐藤久司突然敞开胸怀，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狂气，将自己面向外面的世界。 这一刻，他心里只有自己！ 这一刻，他无所不能！ 他想起佐仓牧子曾问过他一个问题。 当你站在悬崖边，即将要摔得粉身碎骨的时候，只需要轻轻松手就会得救，你会怎么做？ 那时，他回答的把山打碎，便不会存在所谓的悬崖了。 现在，他有了新的想法。 将悬崖填满，填到和山一样高，不同样可以解决问题吗？ 【水葫芦：野外出行的必备用品，葫芦内可以储存液体，并且会保持在装入葫芦的那一刻。】 【已使用，计算消耗需消耗的心动值。】 【不足，请问是否借贷，借贷过程中，为保护借贷人生命，会自动消解病情，所产生的消费，自动转存在借贷中。】 【已使用！】 世界似乎发生了一丝变化！ 一个巨大的圆口，出现在天空之上，阴云之中，见渐渐扩大，犹如黑洞一般，吞噬周围存在的一切。 雨云逐渐稀少，但黑黝黝的洞口，宛如天空裂了个大口子，随时可以塌下来。 “快看！”路上的行人发现了不对劲。 “那是什么，黑洞吗？！” “什么？世界末日要来了吗？赶紧死吧，都死吧！” “还愣着干什么？快跑！我是再也不想待在东京这个鬼地方了！” 街道两侧，随处可见慌乱逃窜的路人。 有的抱着孩子、有的穿的西装革履、有的落魄无比，失败人士。 但他们都有同一个反应。 跑！ 第一百二十八章 向他求饶 佐藤久司注视着下面这一幕，心里顿时升起一股畅快，他仿佛是世界之王，所有人都需要对他臣服。 他手握着所有人的性命！ 痛快！ 随着这种想法的升起，天空黑色的圆洞，吸力开始加强。 阴云不断被吸入，慢慢变薄，阳光即将挤破屏障，破云而出。 但是，它们似乎不甘心！ 昂！ 恍若来自深海的鸣声，游荡在云的海洋，遮天蔽日的阴云出现在东京上空。 仔细看，形状有一丝像鲸鱼！ “呵！” 佐藤久司冷笑一声，那张不可一世的脸上，是对这股阴云的不屑。 右手一挥，黑色圆洞转移方向，虽然很慢，但还是能看出在转向。 昂！！！ 鲸鱼状的阴云，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发出嚎叫，想要逃跑。 佐藤久司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让它走掉。 他在收服雨云，这个家伙出来捣乱，不给个教训可不行。 阴云与洞口拼命拉扯，最终阴云不敌，被吸入黝黑的洞内。 很奇怪单薄感觉，就像是手上握住了一个小球，本能在提示他，刚才那个桀骜的阴云已经在他的手上了。 手掌微微用力。 咔嚓！咔嚓！ 玻璃破碎一般的声音，阴云边缘向内卷起，浮现一道道裂纹！ 但这是一个很好的实验机会，他想要试一下，被吸入葫芦内的东西，自己能干预到什么程度。 昂昂昂！ 鲸鱼状的阴云发出嚎叫，拼命地求救，似乎一定会有人来救他。 “大哥哥……” 衣襟被轻轻扯动，事实证明，它们并不是没有人在保护。 佐藤久司低下头，看到了流着泪水的神代茜。 “大哥哥，这些是朋友，放过它们吧。” 阳光挤入东京，乌云已经被吸得差不多了。 如果之前是一块幕布，将整个东京天空蒙住，那现在幕布撤掉，原本的阳光成功照入观众席。 “……”佐藤久司沉默，刚才不可一世的面孔瞬间消失不见，只有无穷的宠溺。 “大哥哥，朋友，只是犯错了，可以试着原谅它们吗？”神代茜苦着一张小脸，乞求道。 “茜，只要犯错，就必须要接受惩罚。”他说。 “嗯！茜愿意为他们接受惩罚，大哥哥，冲我来吧！”神代茜豁出去了，表情非常坚定。 “不行。” “为什么，大哥哥说过，恕人就是恕己吗？” “它们不是人，而是未发现的奇怪生物。”佐藤久司说着，同时松开了手。 后面还有一句：很有研究价值。 虽然松开了，但是那股强烈的求生欲，还是向他传递了过来，昭示这一小片阴云，不是所谓的物品，而是活生生的生命。 正因如此，他才会这样忌惮。 有生命就会有智慧，虽然在他的感受中，这些阴云相当于婴儿的治理水平，但就是这样，才会有无穷的潜力。 加上这强大的能力，可以控制自然，一旦再出乱子，后果不堪设想。 灾难的范围，只会比这次还要大。 到了那时，已经不是原谅谁的地步了，而是两者其中一方必须消失。 倒不如，趁现在…… 佐藤久司眼里闪过一丝寒光，五指微动。 “大哥哥！”神代茜瞬间扒住他的手臂，黑溜溜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向他。 他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不忍下手…… 要不然…… “茜，想救朋友吗？”他用诱惑小朋友吃棒棒糖的语气说道。 “想！” “那你以后知道该怎么做吗？” “唔——，不知道。”神代茜的小脑袋瓜轻轻摇了摇，“不如大哥哥提要求吧，茜什么都能做到。” “哦？”佐藤久司狐疑地看她一眼，又看向窗外。 大部分阴云已经被吸完，只剩下一小部分，大概屋顶大小，汇聚在一起跑掉了。 他左手一挥，黑色圆洞消失。 刺眼阳光照射而下，一样的白云飘在天空，为东京带来了新的生机。 “大哥哥！提要求吧！茜，什么都能做！”神代茜双手握在一起，放在胸前，一副非常可爱的模样。 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佐藤久司感觉这句话有些歧义，似乎让他游走在了犯罪边缘。 于是，他将刚才的想法说出来：“茜要负责看管这些家伙，引导它们走在正道上，知道吗？“ “欸？”神代茜一只手指抵在嘴边，“什么是正道？帮助别人吗？” 不知怎得，佐藤久司脑海里突然闪过这样一副画面。 一脸天真的小女孩，扶老奶奶过马路，但是街道上车太多，于是女孩不耐烦，直接叫朋友过来，下了一场大雨，把汽车全部冲走。 “你在想什么，大哥哥？”神代茜看着佐藤久司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像是变脸一样。 “刚才什么是正道的问题……” “嗯？” “等茜成年之后，再来和我回答这个问题。”思量再三，他还是不敢让神代茜走在‘正道’上。 毕竟，以她现在的年龄，估计连什么是好事都分不清。 比如…… “茜可以的！正道就是助人为乐！”神代茜被小看，愤愤不平地说。 “我举个例子，有一个穿着新衣服、骑崭新自行车的老奶奶倒在地上，你扶不扶？” “扶！”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答道。 “那如果老奶奶讹上你，说是你让她摔倒的呢？” “不会的，山口奶奶就很温柔，是个好人。”神代茜举了一个典型的例子。 佐藤久司脑海里，又闪过那位老人的身影。 以及公寓外的白色布条，被仍在垃圾桶里的鸡汤，老鼠药…… 现在的神代茜，还没到需要知道真相的时候。 “那是个例外，”佐藤久司的语气突然变得温柔，“茜，答应我，在遇到这些事的时候，事先通知我，好吗？” “我……”神代茜的脸色有些犹豫，湛蓝色的头发飘在脑后，“好吧。但大哥哥需要把朋友给茜！” “你这小家伙，怎么反过来要挟我了？”佐藤久司突然感觉有些可笑。 神代茜真的很聪明，知道抓住一根绳子，然后拼命向上爬。 随着她提出这个要求，两人之间的交谈，她突然就占据了上风。 “行，我可以答应你，但是它如果又犯了错，我可是要惩罚茜的，到时候可不要求我，我是不会答应的。” “嗯！茜绝对不会！” 神代茜一脸坚定地答道，也不知道‘绝对不会’是指不会犯错，还是不会求饶。 第一百二十九章 生活归于平静，在五月的校园见面 距离暴雨停下，已经过了三天。 这次不再是匆匆而来的晴天，而是真正的，不会消失的太阳。 佐藤久司恢复到正常生活。 本以为还会有人追捕，所以他在感冒痊愈之后，在附近发酒店，躲了几天。 当然，现在能够安心上学，就表明他没被抓住。 至于其中的深层次原因，他懒得思考。 既来之则安之，遇到麻烦，就解决麻烦。 佐藤久司，从出生开始，就意味着无所不能！ 又是充满信心的一天！ 佐藤久司抱着《西方文学史大全》前往公共教室，路上遇到了一个迷糊的少女，少女同样抱着一本厚重的书，左顾右盼，不知道往哪里走。 他走过去打招呼：“清水同学，早上好。” “欸？”清水纱里奈听到有人在叫她，回过头，“是佐藤同学！” 她小跑着过来，书狠狠地压着胸前的饱满。 不禁让人怀疑，这么不注重保养，却还那么大，让那些每天都吃木瓜，喝牛奶的人怎么办。 比如某个少女，虽然不说，但每次看到这样的山脉，都露出恨不得吃掉的眼神。 佐藤久司微微一笑：“又迷路了？” “呃……”清水纱里奈脸上突然爬上一层红晕，“才不是呢？！” “那我先走了。” 和她错身走开，佐藤久司心里默数三个数。 1……2…… “等等！” 身后突然传来少女的黄鹂一般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慌乱。 佐藤久司转过身，故作烦恼的模样：“清水同学，有什么事情吗？我还有课，时间比较紧。” “我……我……迷路了。”少女垂下头，耳根通红。 很普通的一件事，东京高等学府大得出奇，迷路对于新生来说，并不稀奇。 但是对于少女来说，在喜欢的人面前，展露出自己缺陷的一面，无疑是一种很羞耻的行为。 所以，佐藤同学，不要再看啦！ 清水纱里奈受不了他炙热的眼神，小声说：“佐藤同学，我、我迷路了。” “哦？聪明的清水同学，不是一个人能找到教室吗？”佐藤久司绕到她的身边，贴着少女耳朵说道。 呼出的，炙热的气息，扑在清水纱里奈侧脸上。 好害羞！ 太紧啦！ 她心里仿佛有一只欢脱的小鹿，在不安地乱跳，耳边是砰砰砰的心跳声。 怎么办，好紧张！ 佐藤同学该不会亲过来吧！ 不会的、不会的，佐藤同学是好人，怎么会、会做那么羞耻的事情。 但……万一呢？ 独属于少女的幻想，不可控制地在脑海里生成。 在那个画面里，两人头贴着头，脸颊互相靠近，对方的炙热的气息仿佛能融在一起。 每次想到那样的画面，掌心就忍不住出汗，连带着身体也散发出好闻的康乃馨花香。 佐藤久司自然是闻到了，想多闻一会儿，但想到这里是学校，并且离学校不远，一旦被人看见，又要传出奇葩的传闻了。 比如：“乡下少年，与两位大小姐不得不说的故事！”，“男友出轨，对方竟然是？！”，“奇葩！有大小姐女友，竟然戴了帽子”。 这都是曾经刊登过的报刊。 对于学校的报社，佐藤久司已经无比失望了，跟外面的无良媒体一个德行，起一些唬人的名头，结果内容就是狗血恋情。 唉——，学校到底什么时候能管管？ 他都不止一次向学生会提意见了。 话说，和水永叶音提一下，会不会有效果。 佐藤久司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清水纱里奈偷偷抬起眼帘，望向那张俊秀的侧脸。 高挺的鼻梁，漆黑的秀发，完美的五官，细细看来，隐约有一丝不可一世的狂傲。 想到他平时低调的作风，清水纱里奈觉得自己感受错了。 佐藤同学可是很平和的，所以这只是和自己开玩笑的，对吧？ 她忍不住胡思乱想，下意识绕过心中最渴望的那个可能性。 “佐藤同学……可以带我去吗……迷路了……”她小声地说，宛若一只小仓鼠，非常可爱，让人忍不住抱在怀里，狠狠地揉搓。 越反抗，越喜欢——佐藤久司内心的想法。 哪怕是从小接受女生告白的他，见识过各种各样的美少女，刚才心绪也有一丝紊乱。 “在那边。”他控制自己的语气，不让她发现自己的异常。 “哪里？”清水纱里奈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迷茫。 “……算了，我带你去，反正我们的教室互相挨着。” “嗯！谢谢佐藤同学！” 少女心里一激动，就要张开胳膊，抱在他身上。 佐藤久司眼疾手快，接住了即将掉在地上的书本，同时退后两步，避免两人近距离接触，闹出事故来。 毕竟，一个人并不能控制身体的全部，某些部位接受刺激后，不可避免地出现一些反应。 现在还没有，但在拥抱之后，会不会出现反应，他不能肯定。 进入五月，天气开始变热。 衣服开始减少，夏季衣服逐渐畅销。 佐藤久司整理一下弄乱的衣襟。 只是想逗一下这个可爱的女孩，看看会有什么反应，并没有恶意。 清水纱里奈鸵鸟似地缩着脑袋，小心翼翼地整理垮掉的蝴蝶结。 不经意间露出的一丝白晢，惊心动魄。 佐藤久司抑制住自己，不让眼神往旁边瞟，做一个正人君子。 两人整理好衣服，他带着少女前往公共教室，路上有同学看过来，观察这一对俊男靓女。 男生高大、俊秀；女生娇俏、可爱。 走在一起，像是天作之合，仿佛就该在一起。 “那不是最近新转学来的清水同学吗？”有一位男同学认了出来。 “对，就是她！好卡哇伊！好喜欢！”说话的是一位女同学，她和男同学胳膊搂在一起，似乎是情侣。 “真羡慕……”男同学小声说。 “你说什么？！”女同学听力正常，加上两人距离很近，听清了他下意识吐露出的心中想法。 “啊啊啊！” 听到惨叫，佐藤久司回过头，后面除了一些盯着两人的同学，便没有其他人了。 “怎么了，佐藤同学？” “没事，幻听了，继续走吧。” “嗯！” 第一百三十章 风平浪静，新的任务 【心动：1\/5。】 【说明：让清水纱里奈心动五次，可获得一千心动值。】 【需还贷：心动值。】 上完第一节课，佐藤久司抱着书出教室，和放学的人流错开，他走到旁边的教室等候。 里面教授还在讲课，他趁着这会儿，查看了一些系统弹窗。 前段时间确实爽了，但是代价很沉重。 那就是背负巨额贷款，不是现金，是系统当时帮忙使用【水葫芦】，而产生的费用。 很多，多到他有点慌。 但好在还有办法，系统会临时颁布一些任务，只要完成，就可以获得心动值抵债。 当然，这并不是说佐藤久司利用虚假的面孔，去蒙骗刚才的少女，让对方心动。 在清水纱里奈心动的片刻，他内心也忍不住有一丝颤动，这些都是真是感受。 与其说强制完成任务，用「互相成就」这个词更合适。 叮叮叮！ 不一会儿，少女独自一人，抱着厚重的书本，走出来了。 清风吹拂，樱花掠过她的脸颊。 这一刻，宛如电影中男女主相遇的唯美画面。 佐藤久司上前，笑着说：“清水同学，我来帮你吧。” “欸？不、不用了。” 大庭广众之下，清水纱里奈的脸颊腾的一下红了，退后两步，低下头，不敢看她。 甚至连耳垂也变得跟刚摘的樱桃一样鲜美。 “你选修的专业，课本很重的，我来吧。” “可、可是……” “嗯？不让我帮忙，是不承认我这个朋友吗？”明明是威胁的话，但佐藤久司说出来后就变得不一样，充满了宠溺。 “谢谢。”她小声地说。 佐藤久司接过书，两本书叠加在一起，重量不轻。 清水纱里奈就在身边，却丝毫感觉不到累，甚至还有些贪恋现在的感觉。 很舒服，想要永远这样。 天色还早，微醺的太阳，高高地挂在天上。 一朵飞机云，横跨湛蓝的天空，说不尽的惬意。 两人走出教学楼，不想人挤人，所以走了中庭那个小道。 前方是一片小树林，穿过之后，就是学校的后门。 蔷薇花的香气萦绕在鼻尖，紫藤花攀上中庭的木椅，交织绽开美丽的花朵，美轮美奂。 “清水同学，第一次上学，感觉怎么样？”佐藤久司扭头看向身边的少女。 清水纱里奈脸瞬间耷拉下来，像蹦跳在林中的小鹿，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眸子，可怜兮兮。 “不太好，交不到朋友。” “嗯？”佐藤久司有些诧异，以清水纱里奈的性格，交朋友这种事，应该很容易才对，“说说看，我能给你参谋一下。” “就是我去找同学，说可以成为好朋友吗，他们好像很惊讶，然后就匆匆跑开了。” “然后呢？还有什么其他的。” “没了，”清水纱里奈有些沮丧，“我之后又试了几次，但都是同样的结果。” “嗯——”佐藤久司试着感同身受，思考如果是自己，会怎么做，“你问过她们原因吗？” 如果是神代茜事件之前，他或许会搜集线索，然后揪住蛛丝马迹，顺藤摸瓜找到原因，然后解决。 但是现在他更倾向于单刀直入。 并且，这不是什么大事，或许这样直接询问，更容易促进关系。 毕竟对方已经开始交流了，打开了交流的门扉，之后就会顺利很多。 “没有……”清水纱里奈丧气地说，“大家都有事，我这样直接打扰，是不是不太好？” “唉——” 佐藤久司深深地叹口气，早该想到的，她就是这样的性格。 常年在家，没有朋友，不喜交流，妥妥的二十岁社恐儿童。 万事开头难，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得到鼓励，成功交到朋友。 该怎么办呢？ 就在这是，前方传来一道女声，和一道稍显怯懦的男声。 “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告白。” “我喜欢你很久了！” “我……不喜欢你。” “喜欢需要日积月累，我们可以先试着交往啊。” “……” “对吧，不喜欢是因为不熟悉，但只要交往一段时间，你一定会喜欢上我的！” “……请你不要再靠近了。” “不行！我从国中，追你追到高中，现在又到了全岛国最好的东京高等学府。我今天鼓起勇气，就是不想再失去这次机会！” “你……是谁？”我印象中并没有你这个人。” “不、不行！我不失去你！” “滚！离远一点，保持距离，你如果还要靠近，我就要报警了！” 听到这里，佐藤久司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 暗恋告白，然后女方不接受，就想要强迫对方？ 有些老套啊。 他掂量了一下，手上的两本书挺沉，但都是纸质，不至于把人打死。 一会直接冲上去，然后来一闷棍，然后快跑。 这里是小树林，没有监控，所以不会有人发现是自己做的。 完美。 佐藤久司一秒分析好局势，并想好计划，正准备行动，手上的书的重量突然少了一半。 重量不够，打不晕了。 不对！ 我书呢？！ 佐藤久司抬起头，看到了一个瘦弱的背影。 她一手拎书，一手握拳，颤抖着肩膀，气冲冲地走过去了。 这…… “你是谁？” “你是……清水纱里奈？”女声有些惊讶，好像认识。 佐藤久司急忙跑过去，怕少女冲动，做出一些男生不能后悔的事情。 沿着石子小路，没有了灌木遮挡，事业豁然开朗。 是一处小公园，有几个藤椅和秋千，搭着一片小棚子，长了一些蔬菜、水果。 是个约会的好地方。 两女一男，站在藤椅前面，后面是一个盛开的樱花树。 男生听到声音先是胆怯，后来看到来的是一个较弱的女生，脸色顿时放松了下来。 “喂！你这家伙是谁？哦，有些眼熟，是班上新来的那个？”男生语气猖狂，好像也是清水纱里奈的同学。 清水纱里奈垂着头，一言不发地走过去。 男生脸上有些疑惑：“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别耽误我的好事！” 清水纱里奈没有搭理他，走到男生面前，举起手上厚重的书的同时，那张气得通红的脸也露了出来。 “强迫交往！干出这种事！渣宰！！！” 砰！ 男生晕乎乎地倒在地上。 意外的……单纯？ 佐藤久司这样想到。 第一百三十一章 终不再平静 “呼——” 清水里子揉着眉心，略有些烦恼。 女儿本来很乖，比小棉袄还要暖，但是身边有一个惹祸精，连带着小棉袄也也漏风了。 如果说只有这些，也就算了。 小棉袄贴在惹祸精旁边，并且一脸幸福地笑着。 不行，不能再想了。 情绪不稳，容易衰老，他不想这周的肉食品减半，并且多加一斤青菜。 胸脯剧烈起伏，清水里子调整好情绪，降下车窗，对着门口招手。 不一会儿，车外走过来两个身影。 清水纱里奈面对自己的母亲，手挠着后颈，不好意思地说：“妈妈……我……闯祸了……” “说……”不能说严厉，但比平时的宠溺冷淡了许多。 “学校小树林后面，有男生强迫女生接受告白。”清水纱里奈愤愤不平地说。 “然后呢？”清水里子觉得还好，在政界闯荡多年，这种事只是毛毛雨。 “生气！” 清水纱里奈脸上的表情皱在一起，脸颊升起愤怒的红晕。 “嗯。”她对女儿的价值观很认同，“然后呢？” “我……拿着……书……把男生砸晕了。”清水纱里奈瞥过脸，不敢直视清水里子的眼睛。 “……” 清水里子张开嘴，一时间有些不可置信。 这还是自己柔柔弱弱，没有任何攻击性，跟一只小绵羊似的乖女儿吗？ “佐藤久司！你给我重复一遍！” “这个……清水阿姨……我认为……” “说！”当初见的第一面，她就知道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 “确实如此。清水同学的表现，超出了我以往的印象。” “唔——，丢死人了。” “不会哦，清水同学很帅，很厉害！” “嗯……” 清水纱里奈低下头，羞涩地看向他，耳垂漾起诱人的樱红。 被两人冷落的清水里子，面色平静，但车窗下的掌心，已经印上了深深的指甲印。 “现在什么情况？”为了这一周的肉，清水里子决定，不为改变不了的事情过多思考。 “那个人身体没问题，但脑袋受到了撞击，好在是书，所以只要在家养几天就好。“ “你学过医？“清水里子听他笃定的语气，疑惑地问。 “没有。平时浏览一些science期刊，对医学稍有了解，冰山一角而已。” “……” 清水里子面露愁容，从未感觉过有今天这么心累。 …… 次日一早，阳光正好。 似的白云，飘在湛蓝的天空上。 佐藤久司走上坡道，对着看向这边，眼睛冒星星的女同学打招呼。 “早上好。” “呀！” “帅哥看向这边了，都叫你们不要犯花痴了，快跑快跑！” 她们羞涩地笑着抱成一团，打闹着离开了。 佐藤久司挎着包，赶到学校。 看到在门口犹豫不决，不敢进班，神色复杂的清水纱里奈。 这是在干什么？ 佐藤久司走过去，拍了一下少女瘦弱的肩膀：“早上好，清水同学。” “呀！”她发出上学路上，碰到的那群高中女生一样的声音，“佐藤同学！吓死我了！讨厌！” “讨厌还往我这边凑。”佐藤久司注意到少女的小动作。 她穿着室内鞋，露出白色的长筒袜，或许是因为害怕，下意识往佐藤久司大腿上凑，不一会儿就紧贴在一起，还紧张地蹭了蹭。 佐藤久司想了想，说出了后悔一天的话：“清水同学，你是福利姬吗？腿，蹭的我心痒痒了。” “……” 少女脸上瞬间变红，眼角含泪，樱红色的嘴巴微张。 像小兽一般，怯生生地躲到一边，一不小心，跌进了教室。 佐藤久司感觉不可思议，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呆的女生。 “哎呦！” 清水纱里奈发出一声惊呼，捂着后面，面容痛苦地站起来。 看到佐藤久司在外面对她握拳，加油、鼓劲。 她这时才发现已经进了教室，不禁愣在了原地。 “这是班上的那个新生？” “好像是欸？她在干什么？” “谁知道呢，怪人！” “没错，我听说她每天坐豪车来学校，肯定是干那个的吧。” “噫——，恶心！” “不止呢，我听说班里的君一，昨天被她打伤了，现在还在家里养伤，明明那么帅，那么阳光，可惜了一个好同学。” “好可怕！这人该不会有暴力倾向吧！” “快跑！快跑！不然一会儿就来打我们了！” 听到这些，清水纱里奈脸色顿时变得焦急：“不、不是这样的，真相不是这样的！” “呀！快跑！怪人来了！” 班里的同学，大笑着跑开。 佐藤久司已经放下了鼓励的手势，紧皱眉头，面色变得严肃。 有些不对劲，好像高估这些家伙了。 在他眼中，这些人只是披着人皮，张着大嘴，漂浮在臭海沟里的丑陋水草罢了。 闹剧。 佐藤久司走进班，看着这一双双陌生的面孔，在他们不解的眼神中，手放在一张课桌上，稍微用力。 咔嚓！ 吱呀！ 木桌发出一声声哀嚎，桌面像是承受某种大力，由中间向四周蔓延蜘蛛网一般的裂纹。 铁质的桌腿也不堪重负，压弯，碎裂。 整个木桌变得不可修复，铁管、木板混在一起，惨不忍睹。 如果把桌子换成肉体……不堪设想。 教室内的众人，心狠狠一缩，在他们眼中，佐藤久司俨然变成了披着人皮的怪兽。 “我真觉得，大学生了，应该半步进入社会了，不应该啊。” 佐藤久司一秒也不想呆在这里。 “佐藤同学，要不还是算了吧，大家都是同学……” 佐藤久司看向她：“现在是我们在处理这件事，如果让你母亲来了，这些家伙最少要在太平洋上游两圈，然后扔进火山口。” 声音不小，整个班级都能听见。 一片寂静。 说给少女的同时，也同样说给这些家伙。 “……” 清水纱里奈张了张嘴，无话可说。 垂下眼帘，躲到了他的身后。 说到底，她还是没有勇气。 “你们……真是无聊……” 门口传来一道女声。 佐藤久司回过头。 是昨天小森林里见过那个女生，她正一脸不屑地瞥向屋里的众人。 第一百三十二章 剑道社社长的挑战 少女名叫真理怜，据说起名的时候，父母希望她得到大家的怜爱。 结果，到最终，不仅没能如愿，还大大相反，所有人听到这个名字，内心都会下意识一颤，退避三舍。 东京高等学府——剑道社社长——真理怜。 赛场上，英姿飒爽、冷酷无情，一招一式直击要害，丝毫没有女子的柔弱之风。 待人有极道的味道，但是格外遵守秩序。 拒绝世界知名的剑道大师收徒邀请，以剑道大赛金奖的成绩，特招进入东京高等学府，进修法律。 以后的志向，是成为一个坐在审判庭之上，绝对公正、严明的审判长。 一个天真、自大、真挚的梦想。 以上皆来自佐藤久司所能接触的资料。 真理怜有一对略饱满于水永叶音的身材，短发，只到耳边，面容柔和，看过去，就会下意识认为这是一个温柔如水的少女。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残骸，脚踩在孤零零的椅子上，绷直！ 砰！ 椅子瞬间撞到墙壁，碎了一地，墙壁上也多出一个小坑。 “你哪个系的？”她掠过佐藤久司身边，把背包放在靠窗的一个位置上。 窗外清风袅袅，可以看见海。 几只海鸥飞过，时不时扎进海里，嘴里鼓囊地飞出，激起一层层波纹。 佐藤久司收回视线，看向她：“文学系。” “书呆子？”她从下到上，扫视一眼他，“看起来很像，但实力不错，有想法加入剑道社吗？” “真理同学，他……” 一个男生跳了出来，想要说一些并不有利于现在场合的话，但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柄木剑顶住了喉咙。 “规矩。”真理怜冷冷地说道。 “是！真理同学，五月十四日，早上九时十一分，外班人来挑衅，我们发生了冲突！” “知道了。” “是！” 等木剑离开脖颈后，满头大汗的男生，连滚带爬得回到了凑在一起的乌合之众里。 真理怜看过来，先是打量佐藤久司，又注意到他身后的少女，然后看过去。 清水纱里奈缩了缩脑袋，佐藤久司上前一步，挡住视线。 “这是咱们班的第一？”真理怜突然回过头，看向挤在墙角的一群人。 “嗯嗯嗯。”似乎有人压在他们脑袋上，整齐划一地点头。 “原来如此……” 真理怜的眼神，在清水纱里奈、佐藤久司、乌合之众之间反复跳跃。 仿佛明白了什么。 真理怜走到佐藤久司面前，然后想走到他身后，但被他死死挡住。 “我有事找她。至于昨天的那些小事，我懒得解释。”说完，她像是可以对某些人说一样，加大音量，“那个渣宰受伤，是我的责任，再让我发现你们纠缠不休，班规伺候！” “是！” 真整齐啊！ 可怕！ 严肃的纪律，狠厉的风格，真理怜的管理能力非常优秀。 佐藤久司在心里做出评价。 “让我过去。”真理脸紧盯佐藤久司的眼睛，同时木剑想要抵在他的脖颈上。 【格斗】瞬间发动，抑制住【擒拿】的下意识发动，佐藤久司宛若游蛇一般，以奇妙的角度，拐过了这一剑。 “哦？” 真理怜稍微认真了一些，握紧剑柄，朝他腹部刺去。 这一次佐藤久司站在原地，没有动。 剑尖抵在他胸前一拳距离停下，真理怜质问：“为什么不躲？” “没必要。” “认输？” “不，我躲了，同时也会进攻，容易伤到你。”佐藤久司像是再说一件小事，语气无比平静。 “……放学来剑道社一趟。” “没必要吧，孤男寡女，在剑道社，穿白色紧绷的剑道服，容易产生误会。” “剑道社有活动，今天放学，所有社员会全部到齐。” 理由被堵死，佐藤久司点头答应，但从脸色看起来，还是有些失望。 随后，真理怜走到佐藤久司身后，这次他没有继续阻拦。 清水纱里奈害怕地退后两步，真理怜紧追，不一会儿，两张绝美的脸蛋，近得像是要贴在一起一样。 “真、真理同学，不、不要打我……”清水纱里奈闭上眼，颤抖着说。 “睁开眼睛。” “不、不敢……” “这是礼貌。”她的声音显得冰冷无情。 清水纱里奈眼皮颤了两下，蝴蝶张开翅膀一样，露出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眸子。 “教我学习。”她说。 “？！” “班级第一，教我学习，我成绩不好，毕不了业，没办法当法官。”她仍是面无表情，但是脸蛋爬上一层红晕。 “……” “我护着你，在这所学校，你就是我的人。”她很护犊子。 “不用这样的，大家学习遇到困难，都可以请教我。” “不行。” “嗯？” “那群废物没这个资格。”真理怜狂妄到了极点，但是‘乌合之众‘们，不敢有一丝怨言。 “这……” “我还可以教你剑道，你骨子很好，很适合。” “等等，这件事不可以。” 佐藤久司觉得，他要是再不阻止，少女可能就会像打开潘多拉魔盒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清水纱里奈昨天能用书砸头，今天学会剑道，就能拿剑劈头。 如果再想办法找把真剑，那后果，不敢想象。 “好！” 清水纱里奈出乎意料地答应。 佐藤久司又一次惊讶——上一次是因为少女想和水永叶音交朋友。 “成为真理同学的朋友，学剑！”清水纱里奈认真地说道。 “好。”真理怜一口答应。 说完，她看向佐藤久司：“放学，剑道社，决战！” “嗯？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你打？！” 佐藤久司瞪大眼睛，感觉自己莫名其妙地接了一场战书。 “放学，剑道社，决战！” “我有事。” “放学，剑道社，决战！” “我真有事，空不出时间。” “放学，剑道社，决战！” “……我可能要晚一点到。” “好。”她终于不继续重复。 叮叮叮！ 上课铃响，佐藤久司回到文学系的楼层。 至于清水纱里奈，现在他很放心，以真理怜的性格，堵住那群‘乌合之众‘的嘴，轻轻松松。 至于放学的决战，他真的有急事…… 第一百三十三章 要永远在一起哦 放学后，佐藤久司伸了一个懒腰，脊椎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虽然之前经常体验，但是这样一座就是一天，身体还是忍不住疲惫。 对腰不好，但为了未来，这些都可以豁出去。 所以，钱财、权力、知识，这些都比身体更重要吗？ 这是一个值得研究的话题。 佐藤久司悄悄把这个问题记在心里，同时在想，以后是不是每天都要锻炼一下，不然这副残破的身体，迟早变成腐朽的骨架。 决定了！ 明天就开始慢跑！ 他把包挎在肩上，走出教室了。 樱花飘落的四月过去了，现在是步入炎热的五月。 学生们有的换上百褶裙、水手服，紧绷的白色布条，狠狠地勒薄肉。 众所周知，水手服上身是衬衫，所以只要弯下腰，白晢、美妙的肌肤，便会一览无余。 然而一个蓝色蝴蝶结，将这些美好全部遮住，只留下白天鹅一般的脖颈，引人遐想。 佐藤久司很失望，穿衣服就穿衣服，还系着蝴蝶结，简直是异类。 只可惜，这样的想法，只存在雄性生物的幻想里。 “佐藤同学，可以一起走吗？” “嗯……可以。” 佐藤久想要拒绝，但是看到身边的水手服，想了想，还是让对方跟在身边。 毕竟，穿得太暴露了，跟在自己身边，可以少一些搭讪。 路不长，佐藤久司没走有中庭的那个小道，而是走的人挤人的大道。 他走在前面，水手服跟在后面。 一路上，不少人露出羡慕的眼神。 两边种着成排的榉树，每到这个季节，都会长出新鲜的嫩芽。 褪下旧皮，换上一身翠绿的衣裳。 看到路边一对情侣，他们在互相赠送玫瑰，佐藤久司在想，自己也可以买一些种子，种出来，送给水永叶音。 自己种的比较有诚意。 当初，分手时多亏了她的心动值，才让佐藤久司免除了更多的债务。 虽然现在也不少。 “佐藤同学，有女朋友吗？”水手服问。 “没有。”佐藤久司答道，同时思考新租的公寓，哪里适合种玫瑰。 玫瑰对土壤有要求吗？ 光照的需求怎么样？ 多长时间浇一次水？ “那……既然没有女友，那应该也没有喜欢的人吧。毕竟是佐藤同学，只要告白，没有哪个女生会不接受。” 水手服脸上露出小狐狸一般，狡猾的神情。 佐藤久司瞥她一眼，将自己的包，挎在另一边离水手服更远的肩膀上。 “有喜欢的人。” “对吧，佐藤同学可是……等等！欸？！有喜欢的人？！” 水手服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他点点头，将带有樱花花香的空气吸入肺腑，真正的沁人心脾。 走出校门，视野开阔了许多，密密麻麻的头颅，一股脑地挤进不远处的十字路口。 “先走了，水手服同学。”佐藤久司将心中的想法脱口而出。 “欸欸欸？！太失礼了，我叫……” 水手服在后面大叫，但佐藤久司却没有心思听。 看了一眼时间，找准一个方向，就离开了。 逆着人流行走，他的方向与大多数人不同。 对了。 刚才那个水手服叫什么来着？ …… “放学以后，大家写一篇‘我的父母’明天交上来，这就是作业，大家知道了吗？” 穿着女士西装，身材极好，手撑着讲台的田子老师，望着下面一张张幼稚的面孔说道。 “好！” 她们齐声答道。 圣樱女子私塾，教学方式看起来和普通小学，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这里的师资力量，以及学生的综合素质，却与岛国公立学校天差地别。 神代茜看了一眼满满一桌子的小红花，也笑着回应田子老师。 已经五月中旬了，天气渐渐变得炎热。 但教室内依旧清凉，窗边的一颗颗绿植，丰满翠绿的嫩叶，娇脆欲滴。 没有开空调，但温度依然很怡然。 为什么呢？ 神代茜将脸颊的湛蓝发丝捋到脑后，手腕上有一个小葫芦样饰品，被一根红绳穿过，在夕阳下，闪烁着古朴、神秘的韵味。 两者搭配，非但没让人觉得怪异，反而有一种本来就该这样的浑然天成的感觉。 「大人，三点五十一了，您的……‘亲人’快来了。」 「嗯！怪鱼爷爷，谢谢提醒！」 耳边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神代茜在心里应道。 与此同时，手腕上的小葫芦，随风摇摆下，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弱光芒。 田子老师说完，走下讲台，看着那一个个小脑袋，都在专心致志写手中的习题。 与岛国国立小学不同，这里学习任务要重许多。 所以说，一些人的优秀，从小时候就开始培养。 一朵樱花花瓣，被风拂到教室，缓缓落在讲台上的书本中，染上一丝书香。 咚咚咚！ 时间是三点五十五，教室门被准时敲响。 一道挺拔的身影，站在那里，夕阳为他披上一层淡红色的薄纱。 田子老师听到声音，回过头，笑着说：“佐藤还是那么准时，一分钟都都不耽误呢。” “说笑了，只是东京高等学府那边正巧下课而已。”佐藤久司已经注意到了那双灵动的眸子，对教室内摆摆手。 “茜，放学了，走吧。” “大家，明天见！”神代茜背起小书包，对着教室的同学鞠了一躬，笑着跑出去了。 不得不说，在那一双双羡慕的神色中，开朗、活泼的状态，确实很感染人。 她们都是保姆来接，不仅如此，一周都不见得能和亲人说上几句话。 与之对比，神代茜幸福许多。 …… 走出校园，大抵相同的风景，但身边却换了一个能让他从心底喜悦的人。 圣樱私塾有一颗巨大的樱花树，没到这个时节，校园内就会飘起一股诱人的芳香。 这也是取名圣樱的原因。 而这颗樱花树，据说是建校那一天，岛国首相和校长亲手种下的。 就像传说每所学校下面，都是坟堆一样，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大哥哥。” “嗯？怎么了，茜。” “以后会一直这样吗，每天接我放学。” “会。只要我还能爬起来，茜就会被我准时接回家里。” “那……要永远、永远这样哦。” 微醺的夕阳下，一大一小两只手握在一起。 第一百三十四章 我可以和你们一起睡觉吗? “欸？这是要去哪？“神代茜看着和平时不一样的路边风景，诧异地问道。 “学校。” 佐藤久司边说着，边拐进了旁边一家商店，不一会儿，拿着一串棒棒糖走了出来。 “给茜吃糖，可以跟我去学校一趟吗？有些事情要处理。” “多长时间。”她把糖接过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同意晚回家这件事了。 虽然还有一篇作文要写，但是岛国学生放学早，时间充足。 去一趟也可以。 而且还能吃糖！ 神代茜拆开包装，把淡黄色的糖放在嘴里，酸酸甜甜在嘴里爆开。 柠檬味！ 好吃！ 神代茜喜滋滋地牵上佐藤久司的手，蹦蹦跳跳地走着，对比刚才，欢快了许多。 他嘴角不禁上扬，有人关心，有人可以宠溺，这种感觉确实不错。 也不知道能持续多长时间…… 这样的一个担忧，犹如无底深渊一般，出现在佐藤久司脑海里，拼命吞噬他的一切感受。 他晃晃头，把这个想法驱逐出脑海，但不管怎样试着遗忘‘分开’这个词，还是死死地挂在脑子里，怎么甩也甩不掉。 他只能将它抛在脑后，任凭它吞噬，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他望向身旁的女孩，说道：“茜，你认为‘陪伴’这个词怎么样？” ‘离别’的反义词‘陪伴’。 “欸？“神代茜突然被问，一下子愣住了，”一直在一起？应该是吧。“ “嗯……字面意思确实是这样。“ 佐藤久司走到十字路口，停下脚步，等待前面的红绿灯。 “唔——，大哥哥是不开心吗？”神代茜突然担心地问道。 “不是。”佐藤久司摇头，看向天空飞过的一群孤雁，“就当我突然心血来潮，说了一个很中二的话吧。‘陪伴’……就是一直在一起的意思。” 那如果不在身边，‘陪伴‘又该怎样理解？ 另一个问题浮现在脑中，他感觉脑壳有些疼，不再继续想。 “茜能活多久？”佐藤久司问了一个对别人说绝对会生气，但是女孩会笑着回答的问题。 “不知道。嗯……星球毁灭？” “什么原因？” “怪鱼爷爷说，我把原来坐着的‘人‘给踢下去了，机缘巧合之下，自己坐了上去，然后……不会死。” 她皱着小脸，试着找出合适的形容词，但是以现在的学识、经历，只能这样说。 湛蓝色的发丝拂过他的掌心。 听到这句话，佐藤久司拿着糖的那只手悄悄握紧，但最终又无可奈何地分开。 …… 到了学校，中庭处还有很多学生、情侣，求爱的、亲在……一起的。 佐藤久司收回视线，牵着瓷娃娃一般的女孩，在他们异样的眼神中，走向社团大楼。 真理怜。 如同雪山之巅的一柄利剑。 佐藤久司突然想到这样一个比喻。 迈进门，在楼梯拐角处，见到了另一个冷冰冰的少女。 娇小玲珑的身材，精致小巧的耳垂，在微红的夕阳下，变成诱人的红色。 “……你怎么在这？”佐藤久司看着那个俏生生的身影，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听到声音，水永叶音从落日的余晖中回过神来：“哦，是你啊。” 很冷淡、很平静，就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路人，正常地打招呼。 “各大社团聚会，我是社长，自然要来。” “那我呢？”佐藤久司问。 “你已经不是茶艺社的人了，”水永叶音同样见到了那排孤雁，但是她只注意到了领头的那只，“行了，就这样，我先走了。” 少女婀娜的背影，在佐藤久司眼中渐行渐远。 他有想过试着追上去，但是追上以后呢？ 道歉？ 认错？ 不，她想要的是佐藤久司的所有，不论是身体，还是心，不容许他分给任何人。 佐藤久司无法接受这种价值观，自然与她背道相驰。 而这，却是他们能否最终走到一起的关键。 “大哥哥，怪鱼爷爷说让你不要伤心。他当初也是海中之王，结果到最后落得一个孜然一身，孤独终老的结局。” “……茜，控制那个葫芦，把通向外面的声音、画面全部关掉。” “为什么？”她大部分都听明白了，但没有理解‘海中之王’是什么意思。 最厉害的鱼？ “关掉就行，那条臭鱼在骂我。”佐藤久司说。 “哦。”神代茜应了一声。 对于佐藤久司的话，她百分百信任，心念一动，小葫芦瞬间陈旧了许多。 散发在她身边的清凉感，也微微变淡。 当初把东京全部的乌云收进葫芦，整个系统空间负载过大，无奈，只能把【水葫芦】具现化，放在显示保管。 而又因为怕【水葫芦】的特殊性，佐藤久司拿着，会有一种在海中无法喘气的窒息感。 而神代茜接触却没有。 于是，他只能和神代茜约法三章，让她代自己好好保管。 但有一天，神代茜突然说葫芦里有声音，两人才开始琢磨是怎么回事，到最后，发现【水葫芦】虽然是这么叫，其实最根本就是一个监狱。 能监管所有液体构成物体、生命。 很霸道的道具，同时又让人放心，只要佐藤久司看管好神代茜，那么葫芦里的那些家伙，就不会出现问题。 不再多想，时间不早，佐藤久司带着神代茜走到顶楼，那里有一个宽敞的教室，同时也是剑道社的训练场所。 来到顶楼，见到穿着各式各样衣服的社团。 他找到最奇怪的一个，走过去搭话。 这是穿着睡衣的几个女生，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一副睡不醒的神情。 “你好。”他打招呼。 “你好。” “哈欠——，有点眼熟。” “哈喽~，交个朋友吗？” 领头的女生，很礼貌地回应。 中间的女生，懒洋洋地揉眼。 最后面那个女生，左顾右盼，语气热切，看起来很活泼。 “我是来参观的，请问你们是什么社团？“佐藤久司说出早就想好的理由。 “人类夜间休息质量与实验社团。” “想睡觉……” “当然是睡觉的社团啦！” 得到三个回应，佐藤久司脑子一时间没有转过来，说了一句：“我可以和你们一起睡觉吗？” “欸？！”x3。 这次的回应非常整齐。 但也出了大问题。 第一百三十五章 水永叶音不开心 简单的交流之后，会议开始。 佐藤久司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玩手机摸鱼。 隔着三个座位，是睡觉社，正在进行她们的社团活动。 睡觉！ 佐藤久司有些羡慕。 这样的社团太好了，多来几个，不仅能混分，还可以在上完课之后，尽情地休息。 看向那边，几个社长正聚在一起，会谈一些不重要的事情——根据水永叶音快要睡着的神情看出来的。 还有真理怜，她正抱着一柄木剑，闭目养神。 真理怜身边时清水纱里奈，她摸摸这，摸摸那，感觉好像很新奇，同时也坐不住。 和佐藤久司有关系的女生，罕见地聚在一起。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或许只是错觉吧。 佐藤久司这样想到。 大概半小时左右，抱着木剑的真理怜，走了过来。 她面色冰冷，如刀刮一眼的眼神，扫视在他脸上。 “决战。” “这么快？”佐藤久司有些诧异，看了看周围，“在这里？” “嗯。” 环视一周，露出这种表情的不止他一个。 因为是社团齐聚，所以大得像是运动场的会议室里，密密麻麻地坐满了人。 他坐在最后面，真理怜走过来，连带着把大部分视线吸引了过来。 原来那种不妙的感觉，是因为这个。 “没有场地……”他试着找借口。 “上面，台上。” 真理怜用剑尖，指向开学典礼，校长用来演讲的讲台。 佐藤久司看过去，嘴角扯了扯。 这不就是让所有人都看见了吗？ 跟表演一样，他以为顶多是剑道社的人，看到两人的对决。 “怎么比？” “你随意。我不太懂见到规则。”佐藤久司摊开手，无奈地说道。 那边的水永叶音，从会议结束后，便端起酒杯，饮着里面宛如血液一般鲜红的酒水。 她不时斜视过来，佐藤久司身上仿佛被针扎了一样难受。 “……” 真理怜微微歪着头，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该怎办。 “厮杀不就是谁先死，谁就是败者吗？”仿佛高高在上的女王，水永叶音轻飘飘的声音，从前排传来。 “好。”真理怜立马悟到了她什么意思，“谁先，被指到致命部位，谁救输。” “……行。” 佐藤久司对于规则倒是无所谓。 更让他在意的，是水永叶音见到他身边多一个女生，不仅丝毫不在意，还兴致勃勃的出意见。 之前的一切，真的都已经消失了吗？ 他不知道。 …… “说实话，这身护具，有些不舒服。” 佐藤久司晃了晃手臂，那里是一些沉重、繁琐的护具，相反对面就轻盈许多，一身武道服就完事了。 真理怜跪坐在那里，双膝上横放着一把巨大、沉重的木剑。 木剑剑尖是柔软的橡胶，是专门的训练用剑。 “佐藤同学，一会儿一定要务必小心，哪怕是输了，也不要逞强受伤。” 清水纱里奈就像是他的老母亲一样，叽叽喳喳地叮嘱着，有时还不放心，上摸摸，下摸摸，生怕护具没有装好，他会受伤。 不要再往下了！ 佐藤久司在心里呐喊。 因为护具的特殊性，他需要站起来穿，又因为少女身高的原因，锁骨处的美妙一览无余。 白晢、像是刚削皮的苹果，忍不住想咬伤一口。 他喉头微动，艰难地咽一口口水。 话说，这就是三次元的福利姬吗？ 再这样，自己就要离开二次元了！ 惊心动魄地收拾好，佐藤久司把沉重的剑柄握在手中，挥舞一下，发出凌冽的风声。 两人站上舞台，台下的人往过来。 根据礼仪，两人先是互相鞠躬，表示对对方的敬意。 佐藤久司在低头的那一刻说：“真理同学，突然之间我们就要决斗，难道这不奇怪吗？” “奇怪？奇怪什么？决斗，可以提升实力。你很强，所以要打。输了，看不起你。” 他悄悄抬头。 真理怜的眼神中，是对万物的淡漠。 仿佛有一柄铁剑，插在荒凉的沙丘上，她握着剑柄，孤独一人，挺直背脊站在那里。 佐藤久司愣了一下，突然明白一个道理。 永远不要妄图猜测一个天才或者疯子的内心世界，否则你也会变疯，并且不会变得像他们一样理智。 他嘴角咧了一下，原本沉寂的血液，突然变得滚烫、沸腾起来。 佐藤久司从出生开始，就意味着无所不能！ 平时在学业上碾压普通人有什么意思。 在天才的领域，将他们狠狠击败，然后踩在脚下，那才够爽！ “真理同学，希望我们……点到为止。”他说。 于此同时，台下的众人，似乎感觉到他身上的气势，发生了某种变化。 说不清，道不明，但似乎移不开眼神，似乎就只能看到他。 仿佛他就是唯一的主角！ 无论如何挣扎，也绝对不可能战胜。 很奇怪，明明没见过真个人练过剑道，但他一定会赢这个概念，似乎已经镌刻在他们的灵魂上，不容置疑。 “真理学姐……不会输吧。”不知道是谁，在寂静的会议室，发出这样一声疑问。 “应该……不会。”另一个人的语气也充满怀疑。 清水纱里奈呆呆地望着台上那个身影，没有顾及那一双双怪异的眼神，跑过去，说道：“佐藤同学……注意完全……一定、一定不要受伤啊！” 【心动：3\/5。】 …… 不同于他人实力的对比，或者输赢的猜测，少女的心中，只有抛弃其他，对佐藤久司的关心。 因为两人的决斗，水永叶音理所应当地坐在台下当一个看客。 但尽管如此，她无意之间的一举一动，也让人不敢与她同坐一排。 高贵、优雅，皆展现在轻描淡写的饮酒动作之中。 水永叶音有些心烦，因为后面议论输赢的声音，吵到她了。 回头看一眼，压倒性的寂静，犹如海浪一般，传到后排。 整个会议室，突然变得安静，一根针落在地上，也会异常刺耳。 “呵。” 她冷笑一声，转过头望向台上抱肩的冷酷少女，又看到台下满脸关心的清水纱里奈。 一股异常的感觉油然而生，势不可挡地冲破她的心房，让她坐立难安。 “呵呵…臭鱼烂虾…” 第一百三十六章 场上的对决 如果面对一个少女，她要杀你。 你会怎么做？ 佐藤久司交出自己的答案。 侧开身子，躲过了带着剑风的木剑，下一秒，剑刃横劈下来，扑在脸上的强烈杀气，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格斗】发动！ 佐藤久司身体犹如千万次锻炼一般，右脚一蹬，身体急速后撤。 甚至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距离真理怜有五步。 这个距离很安全，木剑的长度够不到，少女也需要跑两步，才能接近。 “呼——” 他深呼一口气，唤醒身体的本能，调动身体的肌肉，犹如子弹一般，弹射出去。 转瞬间，两人已经可以面贴面。 他不会剑道，但是认为所有的技艺，都是根于一个目的——防御和进攻。 而练习的招数，归根结底，只是将这些东西提炼出来，重复练习，形成肌肉记忆，在遇到紧急情况时，可以以最快的速度，甚至超过大脑的传播的速度，做出最迅捷、有效的反应。 所以，有另一种诡道——完全根据身体本能，忘却招数。 佐藤久司现在就是这样。 得益于这副残破的身体，因为天生的缺陷，在一些反应上更加机敏，能够迅速做出行动。 真理怜面色有些惊诧，胳膊支起，紧急将木剑横在胸前。 但佐藤久司怎么会让她这么如意，平时没有锻炼，肌肉的发力不足，那么加上身体的重量呢？ 手上剑柄瞬间变得沉重，真理怜血气上涌，脸蛋通红。 她单膝跪在地上，艰难地承受这一剑的重击。 握住剑柄的手，微微颤抖。 但掌心厚厚的茧子，昭示她平时所进行的艰苦训练，而这些，又怎么可能是白费功夫！ “啊——！” 真理怜咬紧牙关，从里面传出一声嘶哑的吼声。 佐藤久司察觉到她准备用巧劲，及时松手，后退两步。 真理怜紧追，佐藤久司防御，剑风交错之间，讲台的地板已经出现裂纹。 噼啪噼啪！ 交手近十招，两人都察觉到自己状态到了极限。 下一招之后，齐齐后退，面对面对峙，等待对方的弱点，给予致命一击。 台下众人，早已经屏息凝神，专心盯着场上的局势。 视线随着剑的方向转移，不一会儿，就有些头晕目涨，败下阵来。 “太……厉害了……”说话的是睡觉社的一位社员。 “被打到，绝对会死。”另一位社员，也从睡梦中清醒。 “斯国一！”这是那位比较活泼的社员，她从头看到了尾。 “佐藤同学，成绩是文学系的第一吧。” “好像是哦。” “什么？！首席！斯国一！” 三人坐在后排交谈，这些话当然被前排的一些人听见。 没几秒，这个信息就传遍了整个会议室。 叽叽喳喳的，惹得水永叶音心烦。 她端着酒杯，抿一口鲜红的酒水，目光死死盯着台上的局势。 “谁在多说一句，东京湾是你们归宿。” 一道轻飘飘是威胁，从她口中说出。 但却没人不敢相信，纷纷捂住嘴，有的因为刚说得尽兴，一时间顿住，上气不接下气，咳嗽起来。 “一群苍蝇……”水永叶音喃喃道，咽下嘴里的酒水。 辛辣、酸甜，这些感官冲击她的味觉器官。 昨晚熬夜工作，今天下午刚下班。 今天听说佐藤久司要和剑道社社长比试，来不及休息，她就赶忙跑过来观看。 所以对于现在疲惫的她来说，酒这种刺激性比较强的饮品，就是最好的‘兴奋剂‘。 喝了不少，白晢、滑嫩的脸上上，漾起一丝诱人的樱红。 “佐藤久司……遇见你……真倒霉啊……” …… 佐藤久司微微呼气，真理怜胸脯也微微起伏，但宽松的剑道服，将那山丘全部遮掩。 他们都已经到了最疲惫的时候，榨干了最后一丝身体机能。 下一招，至还有下一招——两人的共识。 下一秒，真理怜迈出灵蛇一般的步伐，但手上挥舞凌冽如冰的剑，向着佐藤久司冲过来。 这是技巧的极致！ 佐藤久司转了转手腕，确定还能动后，直接劈砍过去。 他没学过剑道，所以只能用最简朴的一招，但他同样有信心，不管剑招如何变化，都离不开那最基本的几式。 所以，招式的复杂与否，并不代表实力强弱。 凌厉、野蛮的剑风，扑在两人的脸上，看着对方都必胜的眼神，两人的剑，碰在一起。 这一剑，就已经得出结果。 …… 校医室，斜阳的红霞，散在白色的床单上。 “嘶——” 佐藤久嘶咧了一下嘴，忍不住痛呼出声。 手腕被缠上一层层绷带，隐约有刺鼻的药水味传来。 佐藤久嘶后悔地看向对面同样缠手腕的少女：“真理同学，何必这么拼命呢？” “得到了，提升，很好。” 真理怜就像是一个苦行僧，而剑就是他的修行，那只缠着绷带的手，还是死死握着木剑，抱在怀里不肯松手。 清水纱里奈为他包扎，看他一副不顾自己伤情，也要和女孩子说话的磨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里泛起异常的感觉。 【心动：4\/5。】 手上用力，白色的纱布瞬间绷紧，佐藤久嘶痛呼出声。 他当然看到了【心动】进度，但是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任务加快了一截。 所以说，女生心思什么的，最难猜了。 水永叶音看到两人同时倒地，得了个平局的结果，失去了兴致，在他还未下台的时候，就匆匆离开了。 只是，看脸色，怎么感觉有些疲惫？ 应该只是错觉吧。 水永叶音只是偶尔加班，他还没重要到，为了看他比赛，而丢掉宝贵的休息时间。 “佐藤同学，在想什么？都说好几遍了，要·注·意·安·全！” 清水纱里奈的话，把佐藤久司的思绪拉回现实。 “没，必要，纱里奈。”真理怜的话还是一眼简洁，断句怪异。 “什么没必要啊！身体最重要！受伤了还能练剑吗？！”清水纱里奈吼出声，他最讨厌这种为了热爱，而抛弃健康的人了。 在之前，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是她一直的愿望。 现在愿望实现了，但她从未忘记过那段在家养身体的经历。 绝对不想重复第二次！ 也不想让别人重蹈自己的经历！ 所以，清水纱里奈，是一个有些冒着傻气，很温柔的一个人。 第一百三十七章 任务完成，我们……换绷带吧。 五月十八日，周六。 清晨，佐藤久司起床，换好衣服，对着镜子照了照。 手腕上，白色的绷带已经微微变黄。 该换药了。 佐藤久司在屋子里翻了翻，没有找到治疗跌打损伤的药物、喷剂。 无奈，只能在最近的一家药店，花了2000円，买了一瓶喷雾。 消毒水味充斥这家药店，那刺鼻的味道，像是某种毒虫一般，拼命往身体里钻，弄得他头昏脑胀。 回去的路上，路过一条商业街，在一家早餐店买包子、豆浆和包装上是汉字的咸菜。 过去了这么久，但是老乡那边的味道，还是那么美味。 神代茜喜欢吃酸酸甜甜的食物，所以佐藤久司特意买了一袋酸奶——佐藤久司给自己也买了一袋，他之前不喜欢喝，但现在觉得不错。 回到家，发现门开着。 走的时候神代茜已经醒了，坐在沙发上看{飞上月球}，所以他没有锁门。 来客人了？ 换上室内鞋，他提着早餐走进去了。 不出意外，沙发上坐着两个身影。 一大一小两个背影，共同看{飞上月球}——到底有什么好看的，佐藤久司觉得非常无聊。 “斯国一！好厉害，原来太空是这样子的吗？” “嗯。清水姐姐小声一点，吵到我了。” “抱歉抱歉！茜酱对不起！” “好了，一件小事而已，没必要这么郑重对我道歉。” 听到她们的话，佐藤久司笑了笑，没有遮掩自己的脚步声，走到餐桌旁，把早餐放在了上面。 “茜，吃饭了。” “哦——，好——” 拖着长音，神代茜拖拉着那双粉红色拖鞋，走过来了。 当然，另一位少女，也跟在女孩身后。 她穿着深蓝色的牛仔裤，将丰满、圆润的大腿包裹住，上身一件白色体恤，外面还有一件薄外套。 一眼看去，犹如春风拂过，清新薄荷味萦绕。 清水纱里奈注意到他的目光在打量自己，脸红地扭过头，小声地说：“佐藤同学……不要在看啦……” 声音很小，但足够他听清楚。 “自古以来，穿衣服只有两个目的：一、遮掩身体，二、展现给异性，并且让对方移不开目光。所以，清水同学已经成功做到了这两点。” “唔——！” 清水纱里奈仿佛心思被猜透，害羞得耳垂都染红了，鸵鸟似地把嘴巴埋在薄外套里，非常可爱。 佐藤久司感觉很有意思。 他宣布，少女出了‘福利姬’这个昵称之外，外加一个‘脸红姬’的称号。 非常匹配！ 佐藤久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但没有过多为难，在少女头发冒蒸汽前，便移开视线了。 走到餐桌旁，坐下，拿起一个包子啃：“清水同学吃早饭了吗？” “……吃了。” “要不要在吃一些，一日之计在于晨，早上可不能亏待自己。” “不了。” “减肥？” “嗯。” “又长了？” “长了……一点点。” 两人一问一答，不知怎得，佐藤久司感觉话题有些歪，及时转移说起其他的事。 “今天是周六，不在家休息，怎么来我这里了？”他问。 “嗯——”清水纱里奈两只手放在小腹前，手指交叉在一起，扭捏地说，“佐藤同学不是手受伤了嘛，我想，到了换药的时间，佐藤同学一个人换着不方便，所以……” “……谢谢。” 说实话，佐藤久司之前都是一个人生活在东京，四年时间，已经习惯了孤独一人。 但是，现在突然被人关心，这种感觉非常不错。 仿佛走在空寂的森林，面前有人指路，找到人生方向一类的欣喜。 聊完之后，清水纱里奈坐回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飞上月球}。 神代茜小口喝着豆浆，然后嘬一口，再啃一口包子。 眼睛盯着他，看看沙发上的少女，然后脸色变得阴沉，狠狠地啃一口包子。 那副模样，仿佛手上的包子就是他的肉，要一口一口吃掉一般。 佐藤久司被他盯得如芒在背：“茜，我们之间，可以有话就说的。” “……” 神代茜瞅她一眼，几口吃完包子，左手端豆浆，嘴里叼着酸奶，走进房间了。 砰！ 随着她进房间，门被关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这…… 佐藤久司看看手上还剩一半的包子，又看看紧闭的大门，搞不明白神代茜再发什么脾气。 算了，先吃饭吧。 佐藤久司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认为神代茜不喜欢买的早饭。 所以，他以后决定亲自下厨，不再买外面的快餐了。 吃完饭，佐藤久司找出新买的喷雾和绷带，放到沙发前面的茶几上。 清水纱里奈坐得板直，仿佛没有察觉到身边有人，或者是不敢面对现实，自欺欺人。 “来吧。”他摊开手，把受伤的那只手腕送到前面。 “……嗯。” 清水纱里奈把绷带一圈圈解开，露出里面已经消肿的手腕。 当时因为用力过猛，他和真理怜都高估了对方的身体素质，结果两人同时受了伤，还都是手腕。 记住这次教训，下次再运动时候，不能太过猛烈。 过犹不及，容易腻，之后就会厌烦。 清水纱里奈伸出纤纤细指，拂过他的肌肤，为他缠上粗糙的白色绷带。 宛如一个魅人的小妖精，挥舞着小尾巴，撩拨他的欲望。 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一眨一眨，像春日的蝴蝶，扑闪美丽的翅膀，让人忍不住把注意力，放在那双仿佛会吐露语言的眼睛上。 佐藤久司感觉心在怦怦跳，下一秒就会跳出身体似的。 【心动：5\/5。】 就在这时，一跳系统提示，打断了他不断延展下去的想法。 他低下头看，发现少女已经被他盯着脸蛋通红，脖颈、耳垂也蔓延上一丝红润。 她身体晃了晃，佐藤久司及时扶住她的身体，肌肤触摸的一瞬间，滚烫瞬间通过掌心传过来。 清水纱里奈小鹿一般的双眸，抬头看向他，双唇微张，吐出热气。 佐藤久司艰难地咽下口水，情不自禁地凑上去。 清晨美好，蠢蠢欲动，太阳为生物的繁衍，赠上暖和的阳光。 第一百三十八章 我们交往吧 佐藤久司当然不会做出傻事。 屋子里还有其他人，而且还是孩子，被听到影响不好。 但是，那种试着幻想，被外人探查到隐私的欣喜感，却刺激着两人的肾上腺素。 让他们情不自禁地在交融中，迷失自我。 气息融合在一起，良久才分开。 佐藤久司抬起头，望着身下少女迷蒙的双眼，心中不由得泛起一股感激之情。 他终于拜托水永叶音那残留的感情了！ 理应来说，分手之后，再提起前女友是一件非常不负责任的事情。 但是，佐藤久司品尝过第二个少女的味道后，还是忍不住会想起那第一次的尝试。 一个人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在过往的人生中，尝试的第一次，那代表着终于迈过名为过去的坎，能够真正面向未来。 这个道理，在感情发展上，同样适用。 他竭力将那个名为初恋的记忆，抛弃在大脑的角落里，就像是图书馆陈旧的图书，当没有人翻阅，沾上厚厚的尘土后，在客观上，理应已经不存于世。 当第二次恋情来临，第一次的经历，应该很快就会披上尘土等待腐烂吧。 “清水同学。”佐藤久司深深地注视着那双水灵灵的眸子，”我们交往吧。” …… 清水纱里奈害羞地逃跑了。 关上门的那一刻，佐藤久司仿佛已经看到了两人美好的未来。 娶妻、生子，这是男人都会经历的一件事，现在回想起来，水永叶音毫无疑问是一株玫瑰，芳香、美丽但布满荆棘。 与之相比，康乃馨一般，温和、散发香气的清水纱里奈，是最理想型的妻子。 佐藤久司坐在沙发上，思考着关于未来的一些事情，等待太阳从东方升到正上空，影子变短，才回过神来。 时间过得真快，中午了。 他眯着眼，望向外面刺眼的阳光。 起身，走到厨房，发现食材不多，无奈，只能继续出去采购。 “茜，我要出去买菜，你去不去？”他站在房门外，轻声说。 “不去。” “为什么？” “不去就是不去，那有什么为什么！”语气很激烈，听起来还没消气。 佐藤久司是个温柔的人，在学校人缘非常好，但是面对这样的女孩，既不能用面貌换取对方的原谅，又因为年龄太小，猜不透心思。 所以说，他对小孩子，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我错了。”佐藤久司果断道歉，面对女生，先来这一步，可以给对方留下好印象。 “……” “茜，我真的知道错了。虽然……我不知道错了什么。” 他没忍住吐槽欲，后面一句，小声说了出来。 咔嚓！ 门打开，走出来早已经换好衣服的神代茜。 她一只手托着长耳朵粉毛兔——昨天回家路上，路过娃娃机，随手抓的。 “走吧。”神代茜板着脸，边走边说。 “……” 佐藤久司脸色有些诧异。 竟然这么好哄？以前不是要哄很长时间的吗？ 神代茜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说道：“我还没有原谅大哥哥，但是现在很饿，所以这件事先记在小本子上。” “小本子？”他换上便服，换下室内鞋，准备出门。 “对。”神代茜点点头，“一件一件地记住太麻烦了，所以直接记在本子上，到时候一起算帐。” “……呃。”佐藤久司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整理衣服，然后出门。 阳光很好，这样的天气，在东京持续了好几天。 蔚蓝的天空没有云彩。 街道两侧，榉树翠绿色的树叶，轻轻摇曳。 自从东京上空的乌云被收入【水葫芦】后，一览无余的晴天，持续很久了。 但东京电视台没有报过预警，只是经常提到，今年的夏天会非常炎热。 算了，这些东西，关自己什么事。 佐藤久司摇摇头，不再关注。 新租的公寓，离市区很近，走两步，就到了一家名为{大福}的商场。 商场很大，人不少。 佐藤久司怕神代茜走丢，牵上了她的手，两人的身高差，让不少人误以为他们是兄妹。 现在蔬菜区买一些白菜、黄瓜、西兰花…… 然后走到日用品区随便采购。 最后路过卖零食的地方，佐藤久司问神代茜：“茜，买一些吗？” 神代茜抬起头，看了看货架上包装华丽的零食，密密麻麻布满整个货架。 换做是其他小朋友，或许已经嚷嚷着要买了，但是她却出奇地冷淡，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不想，买完了就回家吧。” “今天你的兴致好像很低？” “并没有，只是觉得这些东西没用而已。” 神代茜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让佐藤久司挠不着头脑。 “那……直接走？”他推了推购物车，里面是今天慢慢的收获。 “嗯。” 得到回应，佐藤久司直接走到前台结账。 蔬菜在岛国很贵，花了不少钱，他已经重新开始考虑打工的事了。 并不是说水永叶音之前给的钱已经花光，而是觉得，既然她想和自己撇清关系，那么自己也没必要故作纠缠。 而这些本就属于她的钱财，就更不能使用了。 回到家，才下午一点。 佐藤久司做了一桌子美味的饭菜。 他自认为，这是迄今为止，自己发挥最好的一次。 但神代茜依然没什么胃口。 这让他很疑惑。 神代茜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吃完饭，佐藤久司和神代茜坐在沙发上，看{飞上月球}。 他逐渐地看得入了神。 这个片子挺有意思，科学与幻想结合，寓教于乐。 等到一个悬念放出，电视剧突然戛然而止。 把他的好奇心勾起来，然后又突然止住，来保证观众的后续的追更。 虽然有效，但后续内容如果不行，很容易退坑。 有利有弊。 佐藤久司一本正经地在脑海里分析。 把收获的心得、体会记住，虽然现在用不着，但能用到的时候，绝对省一大笔力气。 “茜，你觉得刚才的剧情怎么样？”他问。 “……” 没有得到回应，他低头看去。 神代茜躺在沙发上睡着了，面容宁静，像是童话里的睡美人，等待王子的唤醒。 “真是的……累了就说啊。”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的哥哥 「我的哥哥。」 「我的哥哥很丑，身边还有许多很丑的大姐姐，正所谓臭味相投，在一起好像也是理所应当。」 「我的哥哥和我不是亲生的，我是被收养的。」 「爸爸妈妈出车祸那天，我一度有着寻死的意志，朝东京湾走去，想要投海。但是在路上，遇到了我迄今为止，一生中最最最重要的人。」 「他就是哥哥！」 「我的哥哥很高，我只到他的腰旁。」 「我的哥哥很丑，俩打奶着身边的的大姐姐也非常丑。」 「我的哥哥又懒又蠢，为了偷懒不想做早饭，跑大老远，上另一个市区买早饭，太傻了。但是，买来的柠檬味小蛋糕，非常好吃，推荐！」 「哥哥说他很专一，但身边的女生总是凑过来，让他很烦恼……」 圣樱私塾，一件明亮的教室。 神代茜站在讲台上，拿着一张稿纸，朗诵着上面优美的字迹。 稿件不长，大概三分钟左右读完。 台下众人，不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非常认真倾听。 听着听着，她们的脸色愈发不对劲。 尤其是田子老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刘海下的脸蛋漾起一丝樱红。 「……我的演讲完毕，谢谢大家。」 神代茜鞠了一躬，走下台去。 刚坐到座位上，身为同桌的京子立马凑过来。 “茜酱！你说的都是真的吗？那位哥哥看起来不那么花心啊。” “都是真的！”神代茜的小脸满是真诚，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大哥哥一天要和十几个大姐姐说话，还有……约……约会！” “哇！好花心！”京子脸上是不敢相信的神情。 “嗯！”神代茜也是愤愤不平，“以后也要离哥哥远点知道吗？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我不想让你陷入哥哥的魔爪！” “谢谢你！茜！果然茜对我最好了！” …… 另一边，东京高等学府刚上课。 佐藤久司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听到上课铃，把书翻到满是笔记的一页。 “「起风了，要努力活下去。」今天我们鉴赏这本书……”年轻的女教师，站在讲台上，手里拿着一本封面是风筝的书，开始讲解。 不同于之前的教授，这位老师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资历很浅。 不论是教学方式，还是讲课节奏，都差了许多。 或许对于这篇文章的鉴赏，才是让众人能认真听课的重要因素。 《起风了》——堀辰雄。 大多数人，是先看的宫崎骏改编动漫《起风了》，然后读的原着。 佐藤久司不同，他先读的原着。 比起画面传达，他更喜欢文字背后传达之物，以及创作者笔下的重量。 这些，才是让佐藤久司感到身心愉悦的东西。 下课后，午饭时间。 佐藤久司脸上带着愉悦，抱着书准备去吃饭。 自己喜爱之物，得到他人喜欢，是一件让人身心舒畅的事情。 佐藤久司懒得回教室，直接抱着书前往餐厅。 看到一家奶茶店，他想了想，走进去买了两杯奶茶。 然后找到一棵樱花树，坐在被紫藤爬满的木椅上，安静地翻阅手中的书。 书页芬芳，不是一会儿，一个少女就走到了他面前。 “佐藤……同学？” 听到声音，佐藤久司抬起头：“你好，清水同学。” 很礼貌的打招呼，和昨天并无差别，两人之间的距离，隐隐拉大了一些。 但佐藤久司并不感到惊讶，或者说有些欣喜。 如果只是一直的一成不变，那只有原地踏步的命运，所以当超脱旧事物的时候，代表开始进步了。 比如现在，清水纱里奈不像以前一样，跟他说话带着一股海派被拒绝的胆怯。 被佐藤久司盯着，少女原本板着的小脸上，逐渐爬满红晕，最后承受不了似的，撇过头。 “不……不要再看啦。” “清水同学这么可爱，真想抱在怀里，一直看到永远。” “唔——！” 清水纱里奈一秒破功，发出刚出生小兽一般的叫声。 她鼓着腮帮子，眼睛狠狠瞪着他：“佐藤同学，总是喜欢对我说这些话，讨厌！” “啊——，果然太可爱了，要晕过去了怎么办，清水同学可以接住我吗？”佐藤久似捂着脑袋，作势要倒下。 “哼！” “啊——” “佐藤同学！没事吧！我送你去医务室！” 清水纱里奈还是不信，佐藤久似只能微微倾斜，倒在她柔软的怀里，闻着冲入鼻尖的香气。 清水纱里奈见他的样不似作假，急忙晃动他的身躯，神色焦急。 “让我躺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不行！生病了就要快去医务室！” “躺在清水同学怀里，身心就像被净化一样，舒服——” 他故意拖出长长的尾音。 清水纱里奈身体僵了一下，似乎已经知道了他的意图，用力把他推开后，一个人低着头走向了餐厅。 生气了？ 佐藤久司端起两杯奶茶，跟过去，凑在女孩耳边说：“清水同学，喝奶茶吗？” “不喝！” “喝一点吧，一下课我就在这里等着了，新鲜出炉的。” 清水纱里奈停下脚步，接过奶茶，然后又继续刚才的模样走了。 “清水同学？” “……” “我们现在是交往的状态吗？” “……” “失败还是成功，可以告诉我吗？” “哎呦！” 清水纱里奈踩到了地上的一根树枝，加上心绪杂乱，身体直接前仰，就要倒在地上。 佐藤久司上前，勾住纤细、柔滑的肩膀，将她抱在怀里。 康乃馨的花香，属于少女的味道。 “原来，清水同学这么迫不及待被我抱在怀里吗？”他笑着说。 “你、你、你！” 少女娇俏可爱的面庞，因为娇羞，像一个红彤彤大苹果的脸蛋，诱人可口，恨不得上去咬一口。 佐藤久司低下头。 风吹樱花，拂去粉红色的花粉，播散在土壤之中，带着生命的气息。 良久，两人分开。 清水纱里奈樱红的嘴唇上，在阳光下，湿润又充满诱惑。 加上她天真、可爱的面孔，实在是欲罢不能。 “清水同学，你实在是太可爱，我恨不得每天都和你在一起。” 第一百四十章 今天开始，他经常陷入沉思 餐厅。 密密麻麻的人头，挤在本就狭窄的买餐窗口，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佐藤久司找到一个座位，让清水纱里奈坐下，自己去买饭。 不一会儿，他端着两盘咖喱饭回来了。 清水纱里奈喜欢甜，所以他买的甜咖喱。 “清水同学，吃饭了。”他坐下来，笑着对她说。 “……嗯。” 少女脸上的红晕还未消退，明明身上没有出汗，但就是感觉浑身滚烫，跟他坐在一起很别扭。 说不出来的感受。 想要靠在佐藤久司身上，狠狠地贴着他，却又不想靠近，想要享受这一刻的甜蜜。 又想变成小猫，滚进他的衣服里，让体温融合在一起，贪婪吸食他的味道。 每每想到这些，心脏就会砰砰砰地跳，像一只偷灯油的老鼠，想要拼命跑出去。 总之……就是想和佐藤同学在一起！ 清水纱里奈看透自己的想法，脸上消去的红晕，再次爬满娇俏、可爱的小脸。 佐藤久司用拿着筷子，将饭粒塞进嘴里，同时隐晦地观察面前少女的反应。 脸上红遍白，百变红，像是变脸一样，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但是，只需要知道，少女的变化是因为自己，就已经足够高兴了。 外界喧嚣，唯独这一小片地方寂静。 清水纱里奈一言不发，佐藤久司时不时引出话题，她才会“嗯”“是的”应两声。 “清水同学，喜欢吃吗？” “什么？” “甜咖喱。” “……好吃。“ “什么？声音有些小。“ “很好吃，”清水纱里奈抬起水灵灵的眼睛，“只要是佐藤同学，都很好吃。” “听起来怪怪的。” “唔——” “你是什么“唔唔”怪吗？” “讨厌！佐藤同学！” “……能告诉我原因吗？” “总是笑话我，所以，讨厌！” 清水纱里奈鼓起小脸，一只手抬起来，露出肉包似的小拳头，颇有气势地挥舞两下。 阳光明媚，穿过窗户，变成一串串光雾，落在少女身上，仿佛一层金色的薄纱。 佐藤久司不禁看呆了。 “唔——，不要再看啦！” “嗯，果然是“唔唔”怪。” …… 吃完饭，佐藤久司下午没课，送清水纱里奈到教室后，自己离开了。 时间还早，准备去泡图书馆 图书馆有六层楼高，欧洲古堡一样的装修风格，馆内装有能罩住半个图书馆的巨大吊灯，美轮美奂。 不少人在里面翻阅图书，佐藤久司随便找了一本《疑难杂病论》。 既从文，又学医。 说实话，感觉真不错。 大部分创作者，能创作出好的作品的前提，是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和稳定的心态。 当然，这说的是普通人，并不适用于老天赏饭的天才。 那些人，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就是带着使命来的，必须完成一些任务。 而佐藤久司的任务，就是无所不能！ 翻开绪论，通读目录，然后打开第一页。 芬芳的书香，传入佐藤久司全身，洗涤心灵。 时间悄悄流逝，太阳从东方跑到西天，夜幕逐渐降临。 “好看吗？” “好看。”读完这本书，佐藤久司听到有人搭话，下意识应一声，然后抬头，“水永同学？” 坐在面前的是一个熟悉的面孔，她冷峻的脸上，因为一下午的久坐略显疲惫。 一只手翻书，另一只手拖住下巴，笑吟吟地看向他。 “我一点一十四分来的，现在是四点十分，你却一点没有注意到我，是看书看得太认真，还是有了新欢？” “……” 佐藤久司注视着那双眸子，妩媚、俏丽，如玫瑰一般吸引人注意。 世界的中心，仿佛就是面前这个少女。 果然还是不能轻易放下吗？ 佐藤久司仔细检查图书没有损伤后，把书合上：“就像是一本书，从读绪论的第一个字开始，到最后的结束语，终是要结束的，” “哦？” 水永叶音把他面的书扒拉过来，翻到刚才他看到的那一页，讲的是神经系统的疑难杂症，恰巧有一个病叫‘相思病’。 “书，肯定会读完；但一个人的人生，不应该是度过许多本书，然后猛地想起曾经读过的一本，才发现，那本书的芳香，依然在心中熠熠生辉吗？” “我听不懂。”佐藤久司装作冷酷地说道。 “……能不能听懂，不就是取决于主观意识吗？语言发明出来，就是为的传达，既然没有传达清楚，那就说明……” 说道最后，水永叶音戛然而止，斜着眼看向他：“你说。” “……我不说。” 佐藤久司拿着书起身，走向书架，同时在脑海里不断回想清水纱里奈那张面孔，企图让她占据自己所有的念想。 身后有声音传来，他下意识想要忽略，但这些话还是不由他的意愿，像一条灵蛇一样，钻进耳朵，最后传导至心脏，引起一阵剧痛的抽搐。 “你真正……喜欢她吗？你真的……能忘记我吗？还是说，那之前的经历，在你眼中，只是一场普通的玩乐而已，随随便便就能抛弃，游戏而已。仔细想想吧，佐藤久司。” 桌椅的碰撞声，回荡在空旷的图书馆里，并没有发出多大动静。 但少女的脚步声，确如一道道闷雷一般，敲打佐藤久司的大脑。 头疼。 终于走了，真烦。 算了，时间不早了，该去接茜了。 走出图书馆，去教学楼找清水纱里奈，发现她不在那里。 问了一圈，才得知是一个穿着女仆装的漂亮少女，把她给带走了。 女仆装？漂亮？少女？ 是铃木千绘没错了。 环视周围，发现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地都有于情。 稍微思考一下，佐藤久司就知道了原因。 铃木千绘不仅是个练家子，可是个妥妥的大小姐控。 学校里的这点破事，以她的能力，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既然如此，那这些淤青，就可以解释为什么突然出现了。 随便说了几句，佐藤久司就离开了，伴着微醺的夕阳，拖出一道长长的疲惫的影子，向着圣樱小学走去。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 第一百四十一章 想看奇迹吗? 此后又过了两天，来到周三。 下课铃响。 佐藤久司今天值日。 说来稀奇，明明是文学系第一，教授眼中搞科研的好苗子，但在班级里却没有一点特权。 甚至因为人缘太好，大多数人遇到困难，都会找他帮忙。 为此，他有好几天累得不成形状。 “石川，别和你的女经理聊了，快点值日。”佐藤久司拿着拖把，满脸无奈地说道。 “行行行！马上！我回完这个消息！”石川佑辅有他死党这个身份，平时也会有一些麻烦，但比起他好许多。 迄今为止，他已经告白了四十多位女生，而只有一个足球部女经理答应交往。 莫名的有些可怜。 “欧克！”石川佑辅大吼一声，摁下手机锁屏键，屏幕瞬间黑了下来。 然后他转过身，一把夺过佐藤久司手上的拖把，跑出去了。 “喂！石川，你这家伙干什么去？！” “我赶紧去涮一下。值日之后，我要去约会的。” 说完之后，就连他的背影也看不见了。 佐藤久司嘴巴张了张：“我……拖把……已经涮过了……” 余音绕梁不至于，但他觉得自己的声音并不小。 但是，谁让石川佑辅是体育特招生，跑得够快呢。 一分钟后，佐藤久司拿着扫把，刚把教室的垃圾扫干净，石川佑辅就举着湿哒哒的拖把赶回来了。 “扫完了吗？” “……扫完了。”佐藤久司默默退后两步，把现场交给他。 石川佑辅脸上闪过一丝自信的笑容，把拖把“啪唧”一声摁在地上，然后在教室快跑起来。 “木大木大木大！” “……慢点，把水溅在桌子上，那些女生就又要找你麻烦了。” “知道了知道了，”石川佑辅嘴上这么说着，但是速度一点也不见慢，“超进化！拖地的石川！！！” 没过一会儿，窗外刚停留在榉树枝干上的白鸽，还没因为受到惊吓飞跑，石川佑辅就已经把教室拖了两遍。 地面一尘不染，残留的水光，反射着两人的倒影。 佐藤久司站在门外，仔细检查一下，确定已经收拾干净后，挎上包，关灯，锁门离开。 夕阳的余晖，照在斜斜的窗沿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辉。 风吹动榉树，树叶沙沙作响。 石川佑辅急着找他的女经理。 佐藤久司坐在中庭的木椅上，翻开被夕阳照得微红的书页，伴着耳边轻盈飞舞的蝴蝶，静静地翻阅起来。 {穿过县界长长的隧道，便是雪国。} 当佐藤久司读完整本书后，开头的第一句话，突然在脑海里浮现出来。 有始有终，回味无穷，或许这就是书籍的魅力吧。 故事中的‘岛村’，到最后，什么都没得到。 说到底是一个悲剧，又或者有更深层的含义，但佐藤久司首次阅读，只能感受到无尽的空虚，或许第二次翻阅，还会有不一样的感受。 抬起头，太阳已经很斜了，挂在天边，不舍地离去一样，散发最后的余温。 佐藤久司可没那份欣赏的心情，收拾好东西，看了一眼社团大楼上亮着的灯光，一个人离开了。 清水纱里奈要参加六一晚会。 她因为完美的身段，甜美、可爱的脸蛋，被学校的舞蹈社给挑中，每天放学集训，参加舞蹈训练。 作为全岛国闻名的高等学府，六一儿童节的时候，自然要做出一些表示。 现场表演也好，视频发在网上也罢，总之，在六一之前，两人聚在一起的时间，会大大缩短。 不过，这也不是坏事，毕竟，距离产生美。 在他跨出校门之际，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喂？” “是佐藤同学吗？” 声音很甜，带着人人都可以欺负的一丝软糯。 是清水纱里奈。 “是我。清水同学有什么事吗？”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回走。 肯定是需要自己帮忙，没事的话，怎么会鼓起勇气，给自己打电话。 他很了解这个稍微有些自卑的少女。 “真是的，没事就不能给佐藤同学打电话嘛！”另一边，清水纱里奈似乎听出了他的想法，开口抱怨道。 佐藤久司嘴角上扬，步伐变得强快了一些。 “对不起。那么，请问勇敢去清水同学，可以每天休息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晚安吗？” “唔！为什么？”唔唔怪疑惑地问。 “因为啊，哪怕在梦中，也想一直和清水同学在一起啊。”他笑着说道。 推开社团大楼的门，声控灯得到指示，亮起橙红色的暖光。 颜色会随时间变化，学校的灯挺智能。 “又逗我！佐藤同学！讨厌！”少女的语气，略带有一丝不满。 “嗯——，再不说什么事情，我可要走出校门了。”佐藤久司睁着眼说瞎话，抬起头，能看见舞蹈社门口贴的牌子。 “不要！”少女的声音，肉耳可听地变得焦急。 “快说——”他故意拖长声调，这样逗一逗，很有意思。 “这……” 到了正事，她总是犹犹豫豫。 为了帮清水纱里奈克服这个缺点，佐藤久司说：“公交车已经来了，我可要登车了哦。” “……” “嗯，蛋黄色的公交车，看起来还是那样可口。” “我……我……我想请佐藤同学当我的舞伴！” 一不做二不休，清水纱里奈豁出去一般，对着手机话筒吼道。 佐藤久司愣了一下，被她吓到是其次，主要是耳朵嗡嗡的，有些难受。 “可……可以吗？” 刚才那一吼，彻底把少女的勇气耗尽了，声音变得很小，就像是仓鼠把松子小心翼翼地放进树洞，害怕松子掉到树下一般。 “当然可以。”他笑着说道。 “太……太好了。”另一边，她仿佛是松了口气。 佐藤久司心念一动，一个新奇的想法跃上心头：“清水同学……你相信……奇迹吗？” “奇迹？” “我会在一秒之内，出现在清水同学面前哦。” “啊？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佐藤久司手搭在舞蹈社的门把手上，往下一扭，走了进去，随着满脸惊讶，手机贴在耳边的少女说道： “看，奇迹发生了。” 完结感言 感谢总共96位书友的支持，真的非常感谢！ 尤其是「轮回前世缘」大佬。 最初的那段时间，ta给了我许多动力。 这本书一百万字，完结了。 最大的收获，或许就是增长了一些长篇的经验，大概知道了多少字写什么，写什么内容需要多少字。 而这本书的缺点……一大堆。 第一个问题，是人物丢失！ 西野舞，我最初定下的女主，写到中间，我发现不知不觉中把她给忘了……没错，就是忘了，纯粹我的错。 发现这个问题时，本书已经五十多万字了，里面的人物都构成了一个蛛网，随随便便再增添东西，可能会更乱，所以我只能放弃她。 在这里我说一声：非常抱歉！西野舞！ 还有就是佐仓牧子，她也是我最初定下的主要人物，有重要剧情，和清水家过往的故事有关。 到了后期，佐仓牧子剧情同样是插不进去，只能放弃，包括这段剧情。 非常抱歉！佐仓牧子！ 以上人物丢失的问题，原因是没大纲！ 两次了！这是第二次了！ 第一本书丢失了重要人物，第二本书犯了同样的问题！ 大纲！大纲！大纲！ 这个问题，我不会再犯第三次！ 第二个问题，节奏问题。 乱！乱！太乱了！ 前期暖昧剧情太短了！中期神代茜剧情太长了！交往时期剧情太长了！后期终成正果剧情太短了！ 结合起来就是，短长短！ 乱得惨不忍睹！ 当初我脑子抽了似的，乱写前三十万字剧情。 我真是恨不得蹦起来狠狠给自己一耳光，看看你写的什么玩意儿，废物！ 解决问题的方法，我可能迷迷糊糊知道一些了，那就是：写细纲！ 有一段时间日更八千。 就是前天晚上列出细纲，剧情经过一晚上沉淀，写的时候，明显感受到节奏好了许多，哪里写多一点，哪里写少一点，都一清二楚。 我会记住这个方法。 第三个问题，卖点问题。 我的标题，卖点是因为想活下去，所以必须要谈恋爱。 但是写着写着，我就忘记了这个设定，只顾写无聊的日常。 平时看书喜欢看日常，所以写的日常也多。 归根结底，就是我懒，懒得思考怎样用这个卖点来构思剧情，思考太少，只呆在自己的舒适区，不敢向前。 懒，真的是一个坏习惯！ 必须改掉！ …… 暂时想到这些，想到什么再加！ 最后，我想深深地叹口气。 本书九月末连载，三月初完结，不知不觉过了五个多月，回头望去，一片狼藉。 压力最大时，恨不得将心脏掏出来，狠狠捶几拳解压，再扔到泥土里，踩几脚。 但是，有时我也感觉挺幸运的。 因为写网文，我喜欢上了看《雪国》、《斜阳》、《一个人的好天气》《小王子》、《老人与海》……等等这样的书了。 书中主角看过的书，只要是真实存在的，我写书这段时间全看完了。 那种被强大文字踩在地上用力碾压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每次看到这些书，都有蚂蚁仰视飞在天上的巨山的感觉，震撼、向往。 写网文……我收获了好多东西。 大家，如果有下本书，希望我们再次相见！ 第一百四十二章 舞蹈社初印象 “清水同学，嘴巴不要张那么大，我可是拯救世界的佐藤久司。” 佐藤久司把手机放在兜里，如是说道。 从某种角度来看，连绵几天的东京大雨，是他制止的，所以说的也没错。 清水纱里奈手捂着胸口，抱怨道：“真是的！吓死我了，佐藤同学！这样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玩！” “哈哈，抱歉、抱歉。” 佐藤久司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所以立马对少女诚挚地道歉。 “欸欸欸？” “这是谁啊？” “纱里奈找来的舞伴嘛？真好呢。” 另一边，几个穿着舞蹈服的女生，聚在一起，看向这边。 或许是注意到他的视线，这几个女生不再说话，非但没有害羞，还很兴奋地对他招手。 所以说，学舞蹈，锻炼体型，真的会让人变得胆大吗？ 佐藤久司不清楚，但是看到旁边，已经害羞地低下头的清水纱里奈，或许已经知道了答案。 世界上不存在两片相同的树叶。 或许就是这个意思。 只有露出这样的反应，少女才会是清水纱里奈，而不是其他人。 所以说…… “清水同学，我果然很喜欢你！” “唔！” 那边聚在一起的女生，开始激动地讨论。 “告白了欸！” “不就是告白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嘿嘿，优酱羡慕了，毕竟你的青梅竹马……” “不要说了啦！” 佐藤久司看到两个女生打闹在一起，你摸我一下，我摸你一下，汗水涔涔。 非礼勿视，他默默收回视线。 “清水同学，舞伴是怎么回事？”他扭过头，看向清水纱里奈。 “嗯——”清水纱里奈倏地红了一下，“因为近几年生育力下降，所以……要传达一些恋爱美好，鼓励结婚的价值观。” “？” 佐藤久司感觉，如果疑问可以具象化，自己现在一定是问号脸。 节日是六一，主要受众都是儿童，再说了，向这么小的儿童，传递这种思想真的没问题吗？ 岛国真…… 似乎是看到了他的疑惑，一个看着是领头人，穿着舞蹈服的女生走了过来。 她说道：“其实……在六一过节日的，不一定都是儿童，更多的是大人。” 很好，你充分了解现代大学生的思想。 佐藤久司用眼神，对她表示赞叹。 “我要怎么做？”他问。 “佐藤同学是答应成为纱里奈酱的舞伴了吗？” “嗯，一起跳舞而已，我肢体协调性可能不太好……” “没事！我们一起教你！” 这么说着，几个女生突然围住两人，迸发出看向猎物的炙热目光。 “不、不要……” “嘿嘿！纱里奈酱！你就从了吧！” 不能说女生都是流氓，但是相比于男生，女生群体之间的尺度，明显大了许多。 佐藤久司没过多久，就自动被她们推到外面了。 看起来，相比于他，这些人更好奇清水纱里奈的感情经历。 清水纱里奈被她们问得脸颊通红，时不时又慌乱地摆手，开口解释。 这些人混在一起，简直就像蜂群，“嗡嗡嗡”实在是太吵了。 佐藤久司受不了吵闹的气氛，但是又不能训斥这些女生，不得已，退到了窗户边的位置，开窗透气。 外面夜幕降临，点点星光，悬挂在漆黑的夜幕之上。 无月。 然后转过头，环视这件舞蹈教室。 一闪巨大的镜子，地面是容易清扫的特殊橡胶，墙边有一排排单杠，不高，就到佐藤久司腰部。 想一想，每到放学时间，这些女生就会换上紧绷的舞蹈服，迎着淡红的夕阳，尽情舒展自己的腰肢。 白晢、纤细，柔滑。 摸一摸，就像是碰到一块软豆腐，虽然味道很淡，但就是吃不厌烦。 佐藤久司不禁有些口干舌燥，咽了口口水。 “嘻嘻嘻！” 一道银铃般的笑声，传到佐藤久司耳朵中。 他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同样穿着舞蹈服，但身材分外平坦的少女，俏生生地站在那里。 少女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捂着嘴，视线瞟了瞟，跑到女生群体那边。 少女似乎人缘很好，不一会就融入了她们的话题。 没过多长时间，更多互相交叉的笑声，回荡在这个房间。 于是，佐藤久司色鬼的第一印象，就在舞蹈社传开了。 …… 社团活动之后，佐藤久司瘫在椅子上，疲惫地叹气。 很累。 这是他训练一个小时后，对舞蹈这种艺术的理解。 怪不得练舞蹈的人，体型普遍都瘦。 一直被束缚，当然不容易长大；每天大剂量的运动，新陈代谢频繁，身体能发福就怪了。 社团活动结束，几个女生结伴离开，她们像是有默契一般，没有带上清水纱里奈。 只是都露出揶揄地笑，看着两人。 佐藤久司明白她们的想法，牵上少女的手，走出了校园。 寂静的夜里，两人伴着路灯斜斜照下的白光，漫步在街道上。 五月的风，拂过鼻尖，花粉的味道，让他想打个喷嚏。 但身边有一个比花朵还要芬芳的少女，所以只能将这种不雅的冲动压在心底。 想时光永驻此刻，想这幅画面，在记忆长河中，如黄金一般璀璨。 “佐藤同学，以后每天晚上，我们都会这样，一起走在街边吗？”清水纱里奈望着他夜幕之下，稍微冷峻的侧脸。 “可能……不会。”佐藤久司稍作犹豫，拒绝道。 “嗯，我知道的，佐藤同学很忙，所以不能每天一起放学，可以理解。” 虽然说着理解，可她的语气中，掩饰不住的失落。 “但是……”佐藤久司稍微留了一个悬念，“每天中午可以这样做哦。” “真的？！” “真的。”他笑着答应。 少女脸上的表情变得欣喜，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像是花丛中，时不时冒头的美丽蝴蝶。 她快跑几步，站在佐藤久司面前，弯下腰，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 “那可说定了哦，每天中午。” 佐藤久司不禁被她的心情感染：“说定了，每天中午，我会一直陪着你。” “嗯！” 第一百四十三章 终究不会被外力吹散的约定 {每一天都会准时来接茜。} 神代茜看着外面愈来愈黑的天色，默默在口中念叨这句誓言。 时间越来越晚，但还是不见那个高大、可靠的身影。 心里像是缺了一块一般，隐隐有些不安。 “茜，你还不走吗？”京子拿着扫把，看到她正满脸愁容地望向窗外，疑惑地问。 “……等一会儿。”神代茜沉默了一下说。 回家的路已经牢记在心，根本不用担心迷路。 明明只要走出教室，一个人也可以回家，但还是想等着那个人来，对着那副如阳光一样的笑容，牵上他的手，漫步在通向家的小道。 在仅有两人的生活中，这并不是一件小事。 那时，才是仅存于两人的世界，不用在乎外界的喧嚣。 夜幕降临，点点星光，悬挂在夜幕。 弯月隐藏在阴云背后。 神代茜担忧地望向窗外，盯着那不断摇曳的榉树。 时间已经是傍晚六点，岛国的白天已经悄然退去，夜晚来的很早。 今天怎么会这么晚？ 大哥哥为什么还不来？ 天色已经不早了，要不还是早点回家吧。 不行，大哥哥一定回来的，一定会！ 从最开始的担忧，到最后的坚决，只有短短的一分钟。 神代茜，一直都相信佐藤久司的誓言，并由此相信他整个人。 “茜酱，快走吧。”京子已经值完卫生，顺便写完作业，无聊地把书本装进书包。 “……” “呐呐~，你怎么这么不听劝，有没有人接，不都是一样嘛。”京子虽然不知道佐藤久司对神代茜意味着什么，但是明白对方在自己这位闺蜜心中的地位。 “……” 瞳孔逐渐扩散，一定是被自己给感动了吧！ 京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看起来不怀好意地笑着。 神代茜把自己的椅子往外挪了挪，然后用沉默的眼神盯着她。 京子往前凑了凑。 神代茜往旁边又挪了挪。 京子发现了她的异常，露出家养的小狗，得知即将要被抛弃的眼神，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茜酱~” “离我远一点，不要靠近我。”神代茜冷冰冰地说道。 “不要嘛~” “恶心！” 神代茜微微抬着下巴，眯着眼睛，姿态微调，看着她。 如果佐藤久司看见，一定会感到惊诧，因为女孩眼中，已经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丝上位者看向平民的蔑视。 理所应当一般，京子愣了一下，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很难想象，京都的“小公主”，会在东京的私塾，被其他同龄人给吓到。 “……” “……” 两人不语，就这样，注视着彼此。 终于，一道声音，打破了教室的寂静。 “茜，你们在干什么？” 佐藤久司走进教室，看到这怪异的一幕，好奇地问道。 今天来得晚，主要原因是陪清水纱里奈训练舞蹈。 但在这之前，就已发了消息，让神代茜自己回家，只是训练完之后一看，发现她没有回复，来这里一看，才发现两个女孩在这里对视。 奇怪。 茜，这么夏欢自己的新朋友吗？ 关于京子，佐藤久司有过印象，一个打扮成假小子，挺有意思的小女孩。 性格外向这一点，倒是可以让茜学一学。 毕竟，他发现，最近神代茜一个人的时候，总是莫名地看着天空发呆。 佐藤久司没有多想，只是认为神代茜缺少朋友而已。 一个人在家，难免有些孤独，很常见。 神代茜看过来，那副高高在上的眼神，早已消失不见。 她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随后鼓起脸颊，狠狠地撇过头。 “哼！” “……”佐藤久司知道这是什么情况，这意味着神代茜生气了，到底是生什么气，他倒是一头雾水。 “我错了。”他无奈地说。 “什么错了？大哥哥没错！” “别这样行不行，有话敞开说，我一定改。”佐藤久司这一招百试百灵。 “这……”神代茜迟疑。 就在这时，坐在一旁的京子，露出羡慕的眼神，随后嫉妒地盯着佐藤久司。 可以和茜住在一起，并且吃一样的食物，呼吸对方吐出的空气，每天早上还可以互相说一声“哦哈悠”，然后茜会展露笑颜，看到那样的笑容，仿佛一天都会处在欢乐之中。 每每想到这里，京子就激动地不能言语，恨不得扔掉来自京都的大小姐的背景，和佐藤久司来个身份互换。 回过神来，再看向佐藤久司，原本因为样貌俊秀，诞生的一点点好感，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家伙……就是跟自己抢茜的！ 坏人！ 佐藤久司看到了，以为她认出了自己，想打个招呼。 “你好啊，小朋友，是叫京子是吗？” “……对。” “茜在学校，麻烦你照顾了。” “……我应该的。” 佐藤久司感觉这小女孩说话的时候，有一丝咬牙切齿的语气。 应该是听错了。 小孩子哪有无缘无故的恨。 随后他牵起神代茜的手，就要向外面走去。 走到门口，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回过头说道：“小朋友，你一个人在这里没问题吗？要是家里人还没来接你，可以先上我家坐一会儿。” 佐藤久司注意自己的措辞，努力不让对方认为自己是坏人。 “不了，看到下面那辆黑车了嘛，那就是我家的。我在这里，只是为了陪一下茜酱而已。” “哦，谢谢。”佐藤久司笑着对她道谢，“那我们先走了，有时间来茜这里玩。” “……嗯，我会的。” 京子故作高冷地说道。 实则心脏已经砰砰地快要跳出了，明明很迫不及待，但是内心的骄傲，绝不允许她接受这份恩赐。 幸福，要靠自己争取！ 加油，京子，你一定能打败坏人，拯救可爱的茜公主！ 京子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佐藤久司见她沉浸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打扰，带着神代茜离开了。 小孩子就是好啊，能随时随地进入天真、美妙的幻想世界。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低下头，对着嘴角上扬的神代茜说：“京子这个同学不错。” 神代茜原本欢喜的脸色，瞬间耷拉下来。 第一百四十四章 危机在幸福中浮现 到了家，佐藤久司到厨房做饭，神代茜一个人趴在茶几上写作业。 对于她来说，只有在他的陪伴下，才能静下心来。 铅笔在纸上发出沙沙声，安静的客厅里，只有电饭锅的咕噜咕噜声显得那么突兀。 佐藤久司也要写论文。 也不知道谁说的，只要到了高等学府，就不会再面临学业的压力。 但是，亲身经历告诉他，论文可以水，但是不要怀疑，教授们的眼睛很尖，一眼就能辨别出来。 不少人重写。 佐藤久司懂得吸取前人的教训，所以……水论文的时候，都是在一些不容易发现的地方，偷偷水。 毕竟，一天要写四篇论文，这谁受得了。 阴云散去，一轮皎月，悬挂在天际。 洁白的月光，透过窗户，在窗台上留下窗边的影子。 “茜，吃饭了。”他听到了叮的一声，起身，把微波炉中剩下的一些早饭取出来。 “哦，好——” 神代茜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露出瘦弱的腰肢。 那件粉红色的睡衣，在她正长身体的阶段，已经显得有些不合身了。 佐藤久司看见了。 走过去，把她的衣服向下拽了拽，惹得女孩一阵不高兴。 “大哥哥，我不是小孩子了。” “知道知道。” 虽然是这么说着，但佐藤久司的动作依旧不停，环抱住她的细腰。 神代茜脸色无奈，把胳膊抬了起来，让他方便量尺寸。 “长了不少啊。”佐藤久司站起来，用胳膊比划了一下。 “……” “长肉了，胖一些好，不容易生病。”他饶有兴趣的自顾自点评道。 “……” 神代茜瞥他一眼，没有搭理他，向厨房走去。 “嘶~，茜，你踹我干什么？” “对不起，不小心踹到了。”神代茜头也不回地说道，然后走进厨房了。 轻飘飘的语气，甚至让佐藤久司有些怀疑，这到底还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神代茜。 现在的她，有着一头神奇的湛蓝色头发，手腕上带着古朴的小葫芦，情绪冷淡……不，不能说冷淡，应该是更加随意了。 之前的乖巧虽然还保留着，但是不再那么明显了。 就像是……突然性情大变一样。 就在这时，窗外有一声凄惨的猫叫声，让佐藤久司心里一激灵。 听声音，是厨房传过来的。 他赶忙跑过去查看。 厨房里，神代茜面色冰冷，湛蓝色的发丝散在脑后，周围悬浮着一些小水珠，令人适应不过来的咸味在厨房弥漫。 而在她的前面，一直漆黑的猫，被水珠给给包在里面。 猫拼命的挣扎，想要逃出去，但清澈的水珠却意外粘稠，不论它怎么挥舞爪子，都无法行动一厘米。 “烦死了。”在神代茜眼中闪烁着微微的蓝光，“所以，去死吧。” 水球开始收缩，水的密度不会改变，所以能让水球压缩的地方，只有这只黑漆漆的猫的身体。 佐藤久司看到了这一幕，赶忙开口阻止： “茜，你在干什么？！” 或许是这一声呼喊有了效果，水球破碎，黑猫掉了出来，再也不敢叫出声，夹着尾巴，跳出窗外跑掉了。 蓝光消逝，神代茜的的眸子恢复平静。 水珠凭空蒸发，只有一丝淡淡的咸味，证明它们存在过。 老实说，佐藤久司曾经试想过，如果神代茜控制不住自己的能力怎么办？ 所有笼罩在东京上空的阴云，完全的掌控力。 这不是一件小能力。 而是能决定数万人生死，并且让佐藤久司迄今为止，还欠着心动值，才收复的强大超能力。 失控的代价…… 佐藤久司不去试想那种可能，所以…… “你还是不是神代茜？”他的语气异常冰冷，眼眸中闪烁着寒光。 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那个所谓被踢下座位的祂。 神代茜仰着头，看着他。 这是那道能让自己无数次从噩梦中挺过来的身影，高大、可靠、不论何时，都能出现在自己身边。 但是，现在他的眼神中是自己从未见过的陌生，似乎说错一句话，就会万劫不复。 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变成这样？ 渐渐的，泪水如珍珠一般，从脸颊上滚落。 她委屈的心情，就像现在的样子一样，一览无余地表现在脸上。 “我……我也不想这么做……但……就是控制不住啊……” “……” 神代茜床双腿无力，慢慢跪坐在地上，手抹着脸抽泣。 厨房内，是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的压抑和悲伤。 厨房外，餐桌上刚熟的饭菜正冒着热气，等待着被人享用。 所以说，佐藤久司真的是一个很可耻的人啊，说是自己承担责任，但还是让一个女孩担上了本该属于他的担子，并坚持到现在。 他无奈地笑了笑。 蹲下身体，将她的手挪开，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茜，告诉我事情的原委，我来……帮你解决。” 但是，事到如今，能够担上这份担子的，只有神代茜一个人。 他决定，将神代茜将她所背负的东西，全部担到自己身上。 毕竟，他是从出生开始，就意味着无所不能的佐藤久司！ …… 沙发上，两人相对而坐。 神代茜情绪稍微稳定，不稳定的话，他说不定已经…… 佐藤久司摇摇头，把刚才的想法踢出脑海，就像是神代茜一直信任他一样，自己一样会相信他。 “很奇怪，”沉默良久的神代茜突然开口，“想一些不好的东西，就有一股暖流，传到手上，然后控制不住……” 负面情绪，会影响主观行动？ 佐藤久司问：“然后呢？茜，你的负面情绪是什么？学习？友情？” “都不是，”神代茜摇头，然后脸颊上攀了一层红晕，小声说：“我……想让大哥哥……多陪我一些。” “……” 佐藤久司想过几十种理由，但唯独没有想到这个。 陪伴？ 他从未想过，自己和清水纱里奈的交往，竟然会影响到看似毫无关联的神代茜。 “那这样吧，这周……我们去游乐园怎么样？”他突然说道。 “欸？”神代茜突然瞪大眼睛，语气激动，“真的吗？！一起，游乐园！” “这周是属于茜的时间哦。” 看到她高兴，佐藤久司也不禁嘴角上扬，笑着说道。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外出游玩，为什么不能喝咖啡嘛!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周六。 阳光明媚，似的白云，悬挂在如大海一般湛蓝的天空。 几只乌鸦飞过，或者说，岛国的特色，就是乌鸦出奇的多。 路上行人不少，自从大雨停下之后，这座城市已经慢慢恢复了秩序。 “茜，好了吗？”佐藤久司一身休闲装，上身棒球服，下身黑色长裤。 “嗯。” 神代茜慢慢从房间里挪出来，不至于盛装打扮，但是一眼看过去，能知道她的衣服是精心挑选过。 很漂亮，一身白色长裙，搭上那头蓝色的发丝，娇俏、可爱的面容，衬得她宛如降落人间的天使。 为什么挑选？ 为了今天的游玩？ 佐藤久司笑了笑，没有继续往下想，今天本来就是属于她的时间。 既然如此，何必搞得太复杂。 “游乐园，哪里？”神代茜走过去，小心翼翼地牵上他的手。 “茜决定。” “真的？” “嗯，今天的佐藤久司，只属于神代茜一个人。” “讨厌！”神代茜脸色微红，啐了一口。 或许是风吹的，但是今天冷吗？竟然把脸给吹红了。 佐藤久司带着她出门，租的公寓是二楼，所以走楼梯可以下去。 他心念一动，有了一个新奇的想法。 “今天，茜可是我的小公主！” “啊？啊！” 神代茜惊呼一声，视线变换，手边的楼梯扶手，瞬间变得遥不可及。 矮矮的天花板，好像一伸手就能碰到。 佐藤久司感受到肩膀的柔软，还有死死抓着自己头发的两只小手，虽然头皮有些疼，但是一股异常的责任感，突然从心头升起。 啊，这个孩子一定要保护好——就是这样的感觉。 心情变好，眼前的视野，仿佛也变得开阔许多。 这是不同于和水永叶音、清水纱里奈呆在一起的感觉，而是更深层的一种名为责任的保护欲。 这个孩子，眼花缭乱的世界中，只能依靠自己。 呼—— 一个艰苦，但是让人喜悦的担子！ 佐藤久司整理好心情出门了，肩上是既害怕，又兴奋的神代茜。 宛如一对兄妹。 不用做公交车，因为神代茜挑选的游乐园，离这里并不远。 中间的路上，会穿过一个公园，如果乘车，会错过许多美妙的风景。 人渐渐变多，有夫挽手共渡蜜月的、青涩的高中情侣、脸上带着笑容的一家三口…… 佐藤久司和神代茜这样的组合，混在里面，好像并不出奇。 “茜，吃不吃章鱼烧？”佐藤久司看到了路边的一个小吃摊。 “不要！讨厌！” “哦，对，忘了茜喜欢海鲜了。”佐藤久司像是突然想起来似地说道。 话音未落，头皮上就传来一阵疼痛。 “大哥哥！坏蛋！” 虽然年纪小，但是手劲却不轻，头发像是要被拔下来一样。 下一秒，几根漆黑的发丝，从他的眼前飘落。 “茜……不要再扯了……” “偏不！我就要！”神代茜今天出奇得娇蛮，或许是得知今天不论做任何事，佐藤久司都会原谅她的原因吧。 “把我头发全扯完了……你……以后扯什么？” “……” 头皮上的疼痛减轻了不少，佐藤久司松口气。 他可不想人还未到中年，就成为近几年很流行的地中海发型。 慢悠悠地走，看到一家儿童衣服店。 佐藤久司提议进去看看，神代茜没说话。 就当是同意了。 这样想着，他走进去。 一进门，便看见三列衣架，分别是儿童女装、儿童男装、婴儿专区。 人很多，不，应该说，儿童服装这个产业，从来没有没落过。 相比于已经停止发育的成年人，还处在快速生长期的儿童，换衣服更频繁，手中的钱也更容易掏出来。 走到最中间的衣架，他随便看了看，找到了一件湛蓝色、有q版鲸鱼的连衣裙。 拿起来，在镜子前比划一下。 “茜，这件衣服怎么样？”他扭头问坐在肩膀上的女孩。 神代茜弯下腰，凑近看了一下。 很好看，布料柔滑，袖口好领口没有瑕疵。 这样的小细节，才能看出一件衣服的好坏。 她摸了摸领口处的鲸鱼装饰，犹豫了一下说：“……可以，但是很贵吧。” “没事，大哥哥的挣钱能你，超乎你的想象。”佐藤久司笑着说。 把女孩放下来，递过去手上的连衣裙：“茜，要不要试一下？” “嗯。” 她乖巧地答应，嘴角漾起一丝幸福的笑容。 这样平静的生活，才是她真正想要的。 比起掌握千万人的生死，一座城市的浮沉，朴实无华的日常，对于经历过生离死别的她来说，才是内心的渴望。 天上的小星星，能祝福我和大哥哥永远在一起吗？ 神代茜双手握在一起，许下这个愿望。 …… 走出童装店，两人继续在街上漫步。 佐藤久司右手提着一个蓝色的包，左手牵着神代茜，走在街道一侧。 路边是成排的榉树，长者翠绿的枝叶。 微弱的蝉鸣，萦绕在耳边。 马上进入夏天，炎热正在加快前进的脚步。 佐藤久司有些热，带着神代茜走进一家咖啡厅。 他要了一杯冷饮，给神代茜点了一杯柠檬汁。 “不要！“神代茜双手抱肩，生气地撇过头。 “不能喝咖啡，我和你说过。”佐藤久司有些无奈。 孩子虽然可爱，但是倔起来，也是没办法的。 “我就要，喝·咖·啡！”她努力地想表现出生气的模样，但是在外人看来，却是像在撒娇。 “不行。” “大哥哥说过，今天听我的！”神代茜抛出大杀器。 “这……”佐藤久司犹豫了。 无所不能的前提，是必须有契约精神，这对于他来说，毫无疑问是一个不能拒绝的理由。 就在这时，佐藤久司的冷饮来了，是一位穿着服务员装饰的少女，看起来好像是高中生。 “先生，您的冷饮。” 佐藤久司道谢一声，然后看向神代茜，正准备妥协，这位少女突然说道： “不如这样吧，我给这位小朋友特制一杯咖啡，很淡的那种。” “谢谢。” 佐藤久司看到神代茜的脸色犹豫了，他当机立断，替她下了决定。 “没事的先生，您的妹妹很可爱，为我们店招揽了不少人气，我们才应该谢谢您。” 听到这句话，佐藤久司看向周围，才发现不少人望向这边。 他们举着手机，闪光灯不断。 俊秀的佐藤久司，娇小可爱的神代茜，两人同时上镜，对眼睛是一种幸福的保养。 第一百四十六章 换一种身份，拥抱你 “呜呜呜！呸！” 神代茜面容痛苦，把嘴里含着的咖啡，狠狠地吐在佐藤久司准备好的纸巾上。 纸巾被沾湿，上面一层棕褐色的液体。 “好苦、好苦！”神代茜叫嚷着。 佐藤久司笑了笑，把手边的柠檬汁推了过去，里面的柠檬片已经被他夹出来了，并且放上了一些糖。 保留酸味的同时，又不会让神代茜感到甜。 这是他对她的关心。 神代茜一把抓过柠檬汁，嘴含着吸管，嘶溜嘶溜地喝起来。 不一会儿，整杯柠檬汁见底，她才逃过一劫般，深深地吐了口气。 “大哥哥，好苦。” “早跟你说过了，你不适合。”说着，佐藤久司把那杯咖啡拉过来，抿了一口。 淡淡的苦味，回荡在整个口腔。 比起高中时代，为了熬夜刷题而喝的浓咖啡，这个味道实在是太淡了。 不过瘾。 佐藤久司挥了一下手，服务员走过来。 “你好，来杯浓咖啡。” “好的，您稍等。” 女服务员扭着婀娜的背影，走向前台。 佐藤久司收回视线，看向神代茜。 她虚脱一边，病怏怏地趴在桌子上，无聊地摆弄桌上的一颗绿植。 “大哥哥，没意思，我们去游乐园吧。” “嗯。” 佐藤久司点头，结果服务员递过来打包好的浓咖啡，牵起神代茜的小手，便走出去了。 继续向前走，坐上电车，前往游乐园。 下了站，人山人海。 未到五月，但夏日的气息，似乎已经透过人群，向两人扑面而来。 佐藤久司牵着神代茜的小手，在门口买了票。 成人票太贵，儿童票还可以。 中间有一对情侣，将神代茜认为是他的女儿，夸了一句非常可爱。 佐藤久司没有解释，因为没有必要 神代茜倒是狠狠地瞪他一眼。 他笑了笑，没有在意。 他可是很大度的人，一个小女孩想要杀掉他的眼神，不会让他动怒。 先进入一家场馆，墙壁上挂着不少番剧名场面，佐藤久司好奇地驻足看了一会儿。 神代茜对此兴趣不大，反而想去另一边的真人cos那边。 “大哥哥，那里！” “哪？” 佐藤久司顺着手指望过去，发现了一个高中生少女，穿着鹿目圆的神装。 没有犹豫，直接快步走过去。 “走！” “欸？”神代茜惊诧的望向他。 如果没看错的话，刚才那个是魔法少女吧，她这个年龄才会看得东西，为什么大哥哥会这么感兴趣。 似乎是发现了两人，高中生少女对着他们招手。 “你好。“佐藤久司走上前，刚想握手，才想起来自己和对方不认识，又急忙把手收回来。 看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少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没事的，你好，不认识的大哥哥，”少女看向神代茜，“还有漂亮的小妹妹。” 白色镂空的手套轻轻摇摆，露出里面白晢的肌肤。 粉色的蓬蓬裙很短，下身是白色的长筒袜，红色小皮鞋。 手上拿着一根法杖，非常可爱。 “可以拍个照吗？”佐藤久司举起手机。 神代茜斜视他一眼，见他这么高兴，没有多说什么，准备纵容他这一次。 “当然可以。” 少女举起法杖，似乎是按下了一个开关，法杖变成了一把弓。 是魔女之战里，鹿目圆的经典姿势！ 佐藤久司举起手机，把两人找在里面，发现又少一个人，把神代茜也拉近镜头。 咔嚓！ 拍完照，佐藤久司准备离开。 “这个…” “嗯？” 少女脸色羞红，攥着手机的掌心已经出汗：“我可以加一下大哥哥的line嘛？” “可以。很少见到你这么逼真的cos，有机会一起出来玩。”佐藤久司把line账号告诉对方。 加上他之后，少女激动地问：“真的吗？下次有活动，我一定通知大哥哥！” 佐藤久司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把自己的客套话当真了。 但他也没有拒绝，笑着说：“行，有机会一定。” 穿过场馆，里面才是真正的游乐园，人声鼎沸。 过山车、划艇、鬼屋，应有尽有。 佐藤久司把闷闷不乐的神代茜抱起来，放在肩上。 她很熟练一般，一把抓住佐藤久司的头发。 “哼！生气了！” “喂喂喂，我没惹到茜吧。” “看到漂亮姐姐，就走不动路的色哥哥！” “那时鹿目圆啊，身为一个圆厨，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那你还不是馋人家身子！” “……” 佐藤久司嘴巴张了张，又无可奈何地闭上。 他竟然无话可说。 “行吧、行吧，我是色鬼。为了补偿茜，茜想去哪就去哪。” “过山车！” “一上来就这么刺激吗？” 佐藤久司看向中间最高的建筑，上面正有一辆过山车穿过，携着一道道惨叫。 过山车下面有五层楼高，稍微瞥一眼，就会腿发软。 他打了个哆嗦。 不是害怕，而是身体对待危机的一种本能。 “茜，你为什么要选那个？” “没有为什么，就是想玩！” 在他的纵容下，神代茜比他想象中，更不讲理。 坐上过山车，她坐在最前面的位置，佐藤久司也只能跟着，坐在她旁边。 “一会儿不要哭鼻子。” “哼！大哥哥才是呢，不要哭鼻子！略！” 佐藤久司摇摇头，没有理会她搞怪的表情，但是……这种感觉不错。 过山车开动，身后是一对男女，握在一起的手，昭示他们情侣的身份。 风声在耳边呼啸，周围的景物开始压缩，各种颜色混搭在一起。 大地天空相互倒转。 呼啦呼啦！ 过山车攀上一座跑到的最高，然后慢慢停下。 下一秒，过山车猛地俯冲，脸上的表情被风吹得变形。 “啊！！！” “啊啊啊！救命！美子！” 男生慌张地呼喊身边的少女，反观少女，一脸平静。 甚至眼神深处还有一丝厌恶，但是却赞叹地看向前面那个身影。 佐藤久司不惧怕高空，或者是刺激。 但与其丝毫是否害怕，他在想，手边这个软乎乎的东西是什么。 低下头，看到了一双小手，悄悄盖在了他的手上。 手指勾住手指，还在轻轻挠他的掌心。 手的主人，神代茜同样是一脸平静，看向接下来的下坡。 坐过山车，并不是因为好玩，只是想……不再以妹妹的身份，握住大哥哥的手而已。 第一百四十七章 完美掌控，消除隐患 坐完过山车后，神代茜一脸平静，佐藤久司无聊地喝了一口打包的咖啡。 他们两个人，静静地看着前面，吐得站不起来的情侣。 神代茜曾经飞上过天空，所以对于这点高度，毫不在意。 佐藤久司从出生开始，就意味着无所不能，经历过生死，更何况是这一点刺激呢。 至于其他人，可就没他们经历丰富了。 “美子，没事吧，一开始还不是好好的吗？呕！” “……不知道。” 少女刚吐完，面色难看，随脚发软。 男人脸色也不好，还没有停止呕吐。 佐藤久司没有兴趣观看这副‘盛景’。 神代茜面容没有一丝波动，但小手背在身后，悄悄揉搓，感受刚才的粗糙。 小心思得到满足，她心里喜滋滋的，对于过山车也失去了兴趣。 “下一个，划艇！” 神代茜语气突然变得激动，因为她感受到了许多朋友的欢迎，就在中间湖泊的方向。 “嗯，可以，我也是第一次来游乐园，也想去看看”佐藤久司手抵着下巴，重新燃起了一丝兴趣。 “第一次？” “嗯。之前上学在乡下，到东京后一直很忙，所以没时间。” “那茜就是得到大哥哥的第一次了？！” 话听起来有些怪，但佐藤久司没有细想，看了一眼路牌，牵上她的小手，向着湖的方向走去了。 风光秀丽，宛若镜子一般的湖面，延伸至游乐园的另一边。 岸边有成排的榉树，几只蝴蝶飞舞在花丛，有孩子在里面打闹。 佐藤久司看向神代茜：“你不一起去玩玩？” “不去。”神代茜也看到了那些孩子，但心里并没有和他们在一起的欲望，“湖里有朋友，更亲近的朋友，在欢迎我。” 佐藤久司脚步一顿，低下头，告诫她：“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些朋友是什么，但是现在，我问你，你能确保自己的安全吗？” “……能。”神代茜用坚定的眼神回应他。 “如果失控了呢？” “不会，一定不会！” 两人相互对视，古朴的葫芦，在神代茜手腕上轻轻摇曳。 微咸的湿气，再次飘荡在空气中。 炎炎烈日之下，温度渐渐变凉。 “算了，”佐藤久司率先向前走去，“要是失控了，我只好把你打醒了，先说好，我下手可不会太轻。” “唔——” 交了钱，两人坐的双人船。 可以踩踏行驶，同样也能发动机开动，可以任由他们选择。 两人都很懒，所以到了湖中心，佐藤久司才开始用脚踏板。 神代茜的腿太短，踩着很困难，所以安心扒着船边，观赏无波的湖面，享受小船行驶的微风。 湖面反射着她的倒影。 一个娇俏、可爱的女孩，对着水、对着湖、对着湖底的它们在笑。 湛蓝色的发丝，散在背后，偶尔一阵小风吹来，会掠起发丝飘起，在阳光下反射出淡淡的金色。 仿佛是湖中仙女，又或者是某个神明。 对比过去天使一般的神圣，现在的她，更充满威严，以及对力量的掌控。 她一直搞错了一件事，在感受到湖底的大家之后，才知道过去犯下了多大的错误。 是她将祂踹了下来，自己坐了上去。 她是胜者，为什么要躲避，甚至是害怕。 “嗯？怎么回事？” 佐藤久司正享受五月的阳光，船底突然传来一阵晃动。 光滑的湖面，掀起一层层波浪，并且以这条小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终于，达到某个顶点，湖中一个巨大的阴影开始游荡，掀起一波波大浪。 “啊！那是什么？！” “快跑！该死，大雨好不容易才过去，抽出空，出来玩一下，结果又出这档子事，下个月一定要跟公司辞职！” “老婆抱紧我，要死一起死。” 佐藤久司无视耳边各种各样的声音，手向前伸去，试图阻止接下来的灾难。 “回去！” 一声厉喝，突然从神代茜嘴里发出。 如果佐藤久司调转一个方向，一定能发现，她的眼睛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荧光。 威严、高高在上，充满食物链顶端的压迫感。 那时源于生命层次的高级。 不知道是不是佐藤久司眼花了，他看到湖底的阴影颤了一下，然后畏畏缩缩地，潜入湖底，再也不敢作乱。 随着阴影的消失，湖面很快恢复了平静。 仅仅几秒，便变得如之前一样平静，宛如一面明镜。 但是，刚才差点发生的灾难，谁也不敢忘记。 于是，湖面上，原本还惬意游荡的小船，现在纷纷向岸边赶，隔老远，隐约还能听见警笛声。 看来有警卫厅来了。 佐藤久司不想等麻烦上身，上前拍了一些神代茜的肩膀，提示她该走了。 神代茜转过身，眼眸中的光芒消散，恢复到最初的模样。 “茜，做的漂亮！”他一边开动小船，一边说道。 神代茜摇摇头，说：“都是朋友们的帮忙，如果它们不愿意，我也不能驱赶它们。” “它们？是那群鱼吗？”佐藤久司问出萦绕心头很久的一个疑问。 神代茜平时总说它们，但至今为止，除了那些怪鱼，他还没见到过其他生物。 但又不好意思问，因为神代茜也为此烦恼。 从刚才表现来看，神代茜的掌控力，应该已经到了一种稳定的程度。 所以现在才问出来这个问题。 “不是……“神代茜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回味着什么，”所有……与海洋有关的东西，就是它们。” “怎么理解？”他问。 “死的、活的、不死不活的，只要和水产生关系的，就是它们。” “……很厉害，茜。”佐藤久司先是夸奖一句，随后又说，“我以后是不是不能随便摸你的脑袋了。” “……可以。” 声音太小，佐藤久司不要脸地凑过去：“茜，再说一声，我听不太清。” “我说，可以。” “可以什么？”他的恶趣味又在作祟。 “可以……摸茜的脑袋。”女孩红着脸，低下头，两根手指勾在一起。 “嗯，这样啊。那现在可以吗？”佐藤久司向前望去，已经隐约可以望到岸边，那里聚集了不少人群。 “可以。” “冰冰凉凉的，茜很冷吗？”佐藤久司仔细感受了一下，将自己的感觉说出。 就像是泡在湖水里，很凉。 “……好热……唔。” 第一百四十八章 流言蜚语，非常恐怖 黄色的警戒线，将湖围成一圈，禁止通行。 警员穿着黄马褂，询问周围人刚才的情况。 佐藤久司当然属于被排查的一个，实则没什么需要交代的消息，神代茜也一样。 用她的话来说，就像平常的挥舞手臂一般，阴影也是这样对她言听计从。 排查无异常之后，佐藤久司走向下一个完了设施，身后跟着卸下一身重担的神代茜。 直到傍晚，两人在游乐场游玩了一天。 玩的很疯，甚至连游乐场中间的定情钟，两人都试着敲了一下。 说什么敲响之后，未来一定会有缘分，至于是什么缘分全看造化。 总之，说的很玄乎。 佐藤久司兴趣不大，但是神代茜想试一试。 他想了想，没有坏处，敲一下也无妨。 他大手包着小手，一起敲响了古钟。 厚重、悠远的钟声，回荡在脑海。 没什么异常，就是简单的敲钟，佐藤久司大失所望。 傍晚四点，两人一起登上了望台，望向被微醺的云雾包裹的富士山。 如因若现，中间的凹口，宛若一个灶台，在炙烤天空。 夕阳投下的影子，在两人身上披了一层淡淡的薄纱，将神代茜的侧脸，衬得如圣女一般纯洁。 他着看向神代茜，神代茜同样看向他。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共同错开视线，共同欣赏这幅落日余晖的美景。 今日美好，希望以后每天都是如此。 …… 五月二十七日，周一。 “偶哈有！” 佐藤久司刚到班里，死党石川佑辅就迫不及待过来打招呼。 他一脸兴奋，像是干了什么，扬眉吐气一般。 石川佑辅的头发根根竖起，连眉毛都忍不住在跳舞。 说不出的滑稽。 佐藤久司退后两步，拒绝他的拥抱。 “佐藤，你跑什么？快，看看我身上，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石川佑辅激动地说完，把胳膊抬了起来，露出肱二头肌。 肌肉发达，胸口比一些女生还要大，胳膊上，根根青色的血管，仿佛要爆出来一般，穿过整个肱二头肌。 嗯，像这样的血管，是医学生练习扎针的好模特。 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伙怎么这么兴奋。 佐藤久司从头向下看，看完全身，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但是有股奇怪的气质，告诉他，石川有辅和之前不一样了。 是什么？ 佐藤久司摇摇头：“没看出来。” “哈？没看出来？！佐藤，你再仔细看看！我可是和上周有了很大变化来着！”石川佑辅不服气地说，又摆出了一个新姿势。 但这次佐藤久司只是粗略地浏览了一眼，并没有把视线在他身上过多停留。 “你说吧，我实在是看不出来。” “真的一点头没有？” “嗯，你要是这么说，是有一点，但是说不出来。”佐藤久司表示自己很无奈。 “好吧。”石川佑辅丧气地垂下头，“那我就说了啊。” “洗耳恭听。” 佐藤久司做到座位上，把书拿出来，一本一本地放到桌子上。 主要还是一些图书馆借的文学小说，今天准备还回去。 当他掏出《论文学与民俗之间的关联》这本书的时候，石川佑辅开口了。 “我宣布！” 他声音突然拔高，整个教室的视线，全部吸引到了这边。 这个家伙，不知道自己嗓门大吗？ 佐藤久司略有些痛苦地捂住耳朵，刚才那一嗓子，让他有些耳鸣，听不清楚其他声音。 “我，石川佑辅！”他用从满肌肉的胳膊，捶了一下自己胸口，发出巨大的动静，“我，已经不再是处男了！！！” “……” “……” 佐藤久司是一个很冷静的人，大部分事情，都不会让他有太大的反应。 迄今为止的人生中，让他手足无措的事情，两个手可以数过来。 但是，今天就要再多一项了。 佐藤久司瞪大眼睛，惊讶道： “石川……当着整个教室，喊自己不是处男这件事，不出意外，今天下午，你就会成为我们学校的大名人了。佩服，你是真……男人。” 扪心自问，佐藤久司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所以，身为无所不能的佐藤久司，遇到自己无法完成的事，向强者献上敬意，也是无所不能中的一个重要前提。 只有意识到不足，才会进步。 只是……这样的勇气，还是算了吧。 上课铃响，教文学史的老教授走进教室，看到鸦雀无声的教室，推了一下老花镜，疑惑地问： “上课了。” “老师！” “嗯？石川同学你说。” “我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你以前不是男生？我老花眼已经这么严重了吗？男女不分？” 老教师擦了一下眼睛，眯着眼再次看向了石川佑辅。 “是男生啊，没错。” “老师！您理解错我的意思了！” “哦？阅读理解是我们非常重要的一个能力，石川同学，指正一下我错误的理解好吗？” “当然没问题！” 石川佑辅非常兴奋。 佐藤久司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赶紧开口说：“等等，石川……” 他话音未落，石川佑辅早已经喊了出来：“老师，我不是处男了！” “……” “……” “……” …… 下午，选修课上完之后。 佐藤久司背着书包，看着面前反锁的储物室，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夕阳微斜，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如果放在动漫里，这就是和女主角相遇的走廊。 但是，这么好的场景，自己不去陪清水纱里奈或者去打工，而是在这安慰一个男生。 一股淡淡的忧伤，就会止不住地从心底溢出。 “你这家伙，烂摊子一甩，自己躲进去倒是潇洒。”佐藤久司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 “喂，我说，石川，你现在躲着也不是办法，关于你的流言，已经快要传出学校了。” “什么意思？” 等了将近半个小时，里面终于传出来一声回应。 有回应就好，总算不是对着门说话了。 佐藤久司松了口气，说道：“现在学校的传言，是一个叫石川佑辅的男学生，一晚上和五个女生上床，为了摆脱处男的身份。但是现在有了更奇葩的传言，比如……你举不起来……” “……” 第一百四十九章 新的任务，装起来 不得不说，在学校之中，学生与学生之间是一个更加紧密的小社会。 因为没有工作和家庭的烦恼，所以更多心思留在八卦和打听消息，至于石川佑辅，又是一个不知道到内敛的人，流言自然而然地流传出去了。 “同学，石川君在这里吗？” 佐藤久司刚要敲门，一道女声，突然阻止了他。 他扭过头，看到一位十分干练的女性。 穿紧身的运动短裤，看起来非常有力量的胯部，纤细的腰肢上，傲挺雄伟的山脉，脸蛋很白，五官标准，短发。 这是……足球部女经理？ “请问，石川君在这里面吗？”她又开口道。 佐藤久司犹豫，到底要不要说实话。 但是，说到底，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家事，他做不了决定。 并且，石川佑辅现在的状态，凭他肯定叫不出来，既然如此，不如交给对方，看看有没有转机。 “在这里。” “躲着？”她又问了一句，但这次的脸色隐隐有些动怒。 “也不算吧，”佐藤久司斟酌词汇，“因为太激动，然后由喜转悲，一时间接受不了现实。” “呵，怂货。” 女生骂了一句，然后走到门前，毫不客气地说：“石川君，滚出来！” “……” 里面没有动静，或许石川佑辅认为，自己已经没脸见女友了。 这怎么办？ 就当佐藤久司开始想办法时，女生一只脚踹在门上，威胁道：“石川君，三秒时间，给我滚出来，不要让我进去拎你。” “……我、我不出去。” 里面传来石川佑辅胆怯的声音。 佐藤久司有些诧异，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好友的性格，虽然很好说话，但不至于这么软柔弱。 又或者说，这个女生的性格太爆裂，单凭石川佑辅，根本压制不住。 果不其然，下一秒，一声巨响，回荡在走廊里！ 砰！ 女生把腿蹬直，毫不客气地踹向门，门直接被踹开，门口处还弥漫着不少的灰尘。 储物室内一片漆黑，从窗口处射下的一丝阳光，照在石川佑辅惊恐的脸上。 女生一撩头发，清新的薄荷香味，回荡在这个密封的房间。 她直接走过去，揪住石川佑辅的耳朵，吼道：“你敢把老娘丢在外面？！” “不、不是，我不敢。” “那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低着头，不敢出去，一个怂蛋？！” “我不是怂蛋！”石川佑辅不服气地看着她。 “呵呵，全校都知道，你不是处男了，你当然不是怂蛋了，小弟弟~” 佐藤久司看到，她低下头，竟然强吻了石川佑辅，他高大、健硕的身体，在这个女人面前，简直就跟纸糊的一样。 “走！跟老娘去开房！” “不、不行，我累……” “你说什么？！” “可、可以，但是……轻一点……” 后面的内容，佐藤久司就没再听了，他们情侣之间谈事情，他就不必掺和了。 时间还早，他准备去舞蹈社，陪清水纱里奈。 到了舞蹈社，推开贴着白鸽，写着{美少女艺术团}的门。 不出意外，里面是一对对鲜活的娇躯，换做其他人，说不定已经有反应，饥渴难耐了。 挥洒汗水，青春本该是这样，尽情释放自己的光芒。 然后，毕业后，有了孩子，可以对她{他}说，我之前可是学校的关键人物，一把手。 美妙的校园生活啊。 佐藤久司莫名的有些伤感，因为寿命的限制，他现在的未来，还是一片未知。 既做不到光芒璀璨，又做不到挥洒青春。 该怎么办？ 【叮！】 【还债任务2：我生来就是无所不能！】 【说明：在至少一千名观众面前，展示包括但不限于三种才艺，并获得认可。】 【将根据观众满意度，来抵消一定数额债款。】 【截止时间：六月三日。】 看，说什么来什么。 佐藤久司仔细把任务说明看完，细细回味。 总结起来，就是装逼，人越多，装的越成功，奖励越丰厚。 不对，自己现在自己还欠着债，哪来的奖励。 而且……心动值没有余额。 也就是说……必须靠自己，学会并完全掌握三种技能？！ 可能，有些麻烦啊。 休息时间，清水纱里奈迈着窈窕的步伐，毛巾擦着身体上的汗水，看到了嘴角上扬的佐藤久司。 “欸？佐藤同学是遇到高兴的事了吗？”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佐藤同学在笑啊。”清水纱里奈笃定似地说道。 “可能是最近有事干了，稍微有些兴奋。”他说。 “哼！佐藤同学最近总是有事情，也不来参加训练，”清水纱里奈一脸怨气，“还有五天就是六一了，一点也不知道紧迫！” “五天……么？”他低下头，喃喃道，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突然抬起头问：“清水同学，我们的六一，都会有哪些活动？” “啊，为什么问这个？” “有点疑惑，一般来说，每个学校都会有舞蹈社团，但是除非大型活动，不会贸然让舞蹈社团参加活动。” “嗯——”清水纱里奈仰着头想了一下，露出白晢、美味的脖颈，“听学姐说，好像……很多。” “很多？大概是多少？” “因为学校要采取新的宣传方式，所以是线上直播，第一次嘛，人肯定不少。而且，大部分普通人，都很好奇东京高等学府的学生都是什么水平，所以总结下来，披着六一活动的皮，实则是重大的招生活动。” 边喝水，边捶腿的一位学姐解释道。 “压力好大~”另一位休息的舞蹈社社员抱怨道，”第一次加入舞蹈社，还没几天呢，就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不敢休息。” “对啊、对啊，我连喝水的时候，都在伸展韧带，快累死了。” “每天回去，都是一身臭汗，我爸妈恨不得直接把我扔进洗衣机。” 听到大家的抱怨，清水纱里奈不知所措，舞蹈社内的气氛一瞬间低沉下来。 “但……很好的一次机会，不是吗？”佐藤久司突然说，“利用学校这个展台，展现自己的能力和价值。我想，这次表演之后，应该有不少人会收到大公司的offer。” 第一百五十章 相拥在一起，令人恶心的记忆 次日中午，稍有微风，带来一丝清凉。 佐藤久司上完课，吃完午饭，准备去社团大楼，前往舞蹈社。 路上的学生明显变多，和他都是一个方向，前往社团大楼。 看来，不少人对这一次的活动，都抱有很大的兴趣。 值得一提的是，石川佑辅昨天被女友强势带走后，今天一上午都没有来上课。 他在line上问了一句，得到了这样的答复。 {石川，怎么没来学校？} {下不来床……} {？} {后悔了，再也不想交女友，我现在在吃枸杞。} {……} 此后，应该还有消息发过来，但是佐藤久司懒得，更是不想搭理。 下不来床，看来这位好友，昨天晚上的生活，应该非常美妙。 既然如此，他就不打扰石川佑辅的美好生活了。 祝他明天依然下不来床。 佐藤久司望着窗外掠过的飞鸟，在心里默默祝福。 路过奶茶店，随手买一杯柠檬汁。 正当他要离开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外面走过的舞蹈社一群人，总共七人，加上清水纱里奈八个。 所以，佐藤久司想了一下，又在奶茶店买了七杯柠檬和一杯抹茶味的奶茶。 略过上来询问line的服务员，在她充满星星的眼神中，他走出去了。 “欸！佐藤同学，这边！” 清水纱里奈似乎是心灵感应一般，一眼就发现了他。 佐藤久司笑着点点头，便走过去，边和女生们打招呼：“各位，下午好。” “这是什么？”清水纱里奈问。 她看到了他提着的大包小包。 “一些饮品，”佐藤久司把那杯抹茶味的奶茶拿出来，交给少女，“练习舞蹈消耗体力，所以给清水同学买了一些饮品。” “欸欸欸~好幸福哦~纱里奈酱~” “对啊，有人关心的感觉，真不错呢。” “什么时候结婚，我要参加婚礼，我要当伴娘！” “孩子有打算了吗？要不要我们帮忙起名字？” 随着佐藤久司的关心，舞蹈社的人纷纷起哄，揶揄的眼神看向两人。 也不知道是谁，推了一把清水纱里奈，让她不小心撞到了佐藤久司怀里。 娇躯入怀，芳香扑鼻，软糯可期。 还有成长的希望！ 佐藤久司将抱了一下脸红的少女，然后挠挠她的手掌心。 他抬起头，把手里的大包递出去。 舞蹈社的女生接过去，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是包装好的柠檬汁，一共七份。 “学姐们也很累吧，少了营养科不行。”他笑着说。 少年的笑，似乎有一种神奇的魅力。 看到的第一眼，就会不自觉将这副笑容刻在内心，像是太阳一般，钻过心房的缝隙，钻入那不敢面向世人真正的内心。 有两个还比较单纯的女生，当场就脸红了，躲在朋友身后，烫手山芋一般，不敢接过这些柠檬汁。 女生之间一片寂静。 良久，舞蹈社的社长，同时也是大四的学姐，站了出来。 “谢谢学弟了，我先替大家收下了。但是，一定不要再舞蹈社乱搞哦。毕竟，我们和你们不一样，下午是有课的。” “学姐说的对。” 佐藤久司的目的达成，也懒得和其他女生交谈，转过身，拉着清水纱里奈的手，和舞蹈社一起前往活动教室了。 走在路上，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到，舞蹈社的众人，明显对他热情许多。 比如，一些女生之间的私密问题，不再避讳他，悄悄躲到一个小角落去说了。 连带着对本就有好感的清水纱里奈，也多关照了一些，商量是不是给她办一个学习会，补习一下之前不牢固的知识。 佐藤久司注意到这些变化，嘴角轻轻上扬。 果然，老祖宗的话没错。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怪不得送礼文化在那个国家盛行。 到了活动教室，女生们去换衣服，佐藤久司掏出一本，倚在窗台边，静静地翻看起来。 一抹阳光射下，将他的五官，衬得更加立体。 大概十分钟左右，女生们换上舞蹈服，结伴走出来了。 黑色形体裤，短袖上衣。 只有两种颜色，却将少女们或娇小、或丰满、或匀称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 躲在众人身后，害羞的清水纱里奈，无疑是最特殊的哪一个。 完美的身材，相比于大四的学姐毫不逊色，那张天真无邪的面孔，让人想抱在怀里，狠狠揉搓。 佐藤久司不禁看呆了神。 “清水同学，我更喜欢你了。”他说。 “哇！！！” 舞蹈社的众人纷纷起哄，把娇羞的少女推向前面。 “啐！佐藤同学都在说什么啊。”少两只手背在身后，死死地纠缠在一起。 “有感而发。” 佐藤同学上前，把她身后的手，握在自己手中。 少女挣扎了一下，没有松开。 “学姐们都很好看，但是在我心里，清水同学，才是最完美的那一个。” “喂喂喂！我们也很好看的好不好！” “学姐们当然好看，就像中庭的紫藤花，但是我更想当花圃，把温柔的康乃馨拥在怀里，永远的保护她。” 现场鸦雀无声，刚才说话的学姐，，嘴里嘟囔着“说话也太好听了，根本骂不出口”，悄悄退回到众人身后。 清水纱里奈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温柔的看向他。 佐藤久司盯着那两瓣湿润，慢慢低下头。 就在这时，一道急促的咳嗽声，打破了佐藤久司的好事。 “咳咳咳！” 舞蹈社社长，是一个比较知性学姐，平时待人温和，当然不会做出不合时宜的事情。 而根本原因，还是因为舞蹈社社团门口，站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过得很滋润嘛，佐藤久司。” 清冷、高傲，似乎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 这道声音，让佐藤久司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另一个宛如玫瑰的少女。 他看向活动教室门口，那里有位娇小的身影，青春期的症状，似乎根本没有在她身上体现出来。 但就是一种气质，让人看上一眼，就挪不开眼睛。 似乎她本就是世界的主角，国家的公主。 “水永……同学，你怎么在这？” 当佐藤久司说出这句话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有些沙哑。 仅仅只是看一眼，就挪不开眼神吗？ 还真是……令人恶心的回忆啊。 第一百五十一章 微醺的夕阳，只有两人存在的活动教室 “我为什么要和你汇报？” “……” “呵！” 水永叶音冷笑了一声，视线从失神的佐藤久司身上略过，看向舞蹈社的众人。 “我需要一个助手，佐藤久司，他跟我走。” “喂！你……” “住嘴！”舞蹈社社长，突然打断了一位社员说话，“水永同学，麻烦能问一下吗？佐藤学弟，是我们舞蹈社社员的舞伴，很重要，不能随便离开。” 水永叶音倚靠在门框上，双手搂肩，不语。 舞蹈社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最后，她们求助似地看向佐藤久司：“学弟，你看这……” “我来解决吧。”佐藤久司无奈地说。 或许是心有灵犀，水永叶音的一个动作，他便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走。 没有说出来，是因为不需要解释，这是只说给他一个人听的。 当初，水永叶音渴望的是他整个人，佐藤久司接受不了这样霸道的爱，导致了两人分手。 直到现在，过去了大概半个月左右。 从四月樱花的季节，变成了即将步入炎热的五月。 时间不长，恍若在昨日。 但那刻骨铭心的疼痛，似乎还留在昨日。 图书馆，少女对他说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你真的，放得下我吗？} 到了现在，佐藤久司已经能成功看透自己的内心。 放不下！ 所以，必须要遗忘。 这既是不想继续伤害水永叶音，更是对清水纱里奈的负责。 佐藤久司之前相当渣男，为了能活下去，并且为爱着自己的人负责。 所以才会去谈恋爱，想去分手，收割心动值。 但是，到了现在，他又想通了一件事。 当他为了活下去这个目标奋进的时候，是不是让自己的心，放不下更多的人，舍不得更多的牵挂了。 答案是：对。 认真地去爱一个人，并且过好剩余的每一天。 这既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水永叶音、清水纱里奈负责，更是不想让自己收养的女孩失望。 所以…… “抱歉，水永同学，舞蹈社还需要我，钢琴……我不会弹。” “我教你。以你的能力，只要学，五天之内必会。” “抱歉。”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打扰了。” 说完，水永叶音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留恋，只有满头的黑发，被清风拂起。 窈窕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佐藤久司转过身，看向松了一口气的舞蹈社众人说：“好了，继续练习吧，五天之内，让我完全跟上你们的进度，可不是件容易事。” …… 下午上课时间，舞蹈社社员换好便服，对还留在活动教室，下午没课的两人招手。 “真是的，我也想下午没课。这可恶的大三！” “走吧、走吧，谁当年不是这样过来的，大一嘛，就是玩！” “可是，只留纱里奈酱和佐藤君在活动教室是不是不太好，毕竟，两人的关系……” “哈哈哈，所以咱社长跑出来了啊。成年人了，都有分寸，当然，如果他们坚持，你能阻止他们吗？” “不能……” “所以呀，还是想想纱里奈酱未来的孩子，叫什么名字，比较现实。” “唔！人家还是单身！” 舞蹈社吵吵闹闹地离开了。 活动教室，一下子就寂静了下来。 “清水同学，我们继续吧。”佐藤久司看向愣在原地的清水纱里奈。 “啊？哦，好。” 清水纱里奈走过来，牵住佐藤久司的一只手，然后摆出舞蹈的动作。 “先起手，然后音乐到第三拍的时候落下，最后第四拍摆在这里。” “是这样吗？” “没错。这个手，可以再高一些，显得很有精神。” “好，高了。” “侧身，要挺直腰板，胳膊摆在……这里。” 清水纱里奈红着脸，把佐藤久司粗糙的大手，放在自己细腻的腰肢上。 暖暖的，好舒服。 “这样？”佐藤久司毫不客气，直接用力搂住。 少女“啊”了一声，直接跌进了他的怀里，靠着坚实的胸膛，听着强有力的心跳。 怎么回事？ 为什么使不上力？ 清水纱里奈两只手握在一起，刚才想着的舞蹈动作，早已经抛在脑后。 带有侵蚀性的气息，被她全数吸进气道。 再传导到身体各处，全身软趴趴的，像一只脱离海水的水母。 佐藤久司低下头，看着耳垂通红，失去挣扎想法的少女。 他慢慢俯下了头。 窗外白鸽啼鸣，榉树沙沙作响。 康乃馨绽放在校园中心的花园，诱人的芳香，将花坛衬得更加坚实。 …… 太阳悬挂在天边，要烧起来似的云彩，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 下课铃响。 舞蹈社的众人，从一间公共教室走出。 满脸疲惫，七个女生在互相垂对方的背，远远看去，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都说不要睡觉了，你们还睡，好了吧，被罚站了两节课。” “社长姐姐，你的声音太小了。” “对啊，社长的声音，和高数老师的催眠曲比起来，实在是太逊了。“ “喂！你们这些家伙，太不识好歹了吧！下次不叫醒你们了！” “社长姐姐，真的是你声音小。” “对对对！一起都是社长的错。” 面对自己社员的指控，走在最后面的一个曼妙身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中午是休息时间，但为了赶进度，她让大家在活动教室特训。 本来心里就怀有歉意，所以对于自己社员上课睡觉，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身为东京高等学府的学生，学习成绩，是必须排在第一位的。 于是，只好趁着周末时间，给社员们开学习会补习。 她是医学系的年级第二，所以辅导一些学生，也是轻轻松松。 这样过了三周，她的社员们越来越放肆了。 上课之后，直接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本来到了大学，都是成年人，老师不会管太多。 但是今天很倒霉，撞到了铁板，罚站站了一节课。 一节课一百二十分钟…… 还是学弟、学妹乖啊。 她心里闪过这样一个想法。 “对了，一下午了，也不知道他们练得怎么样。” “谁？” “纱里奈酱和佐藤君。” “哦，应该已经怀上了。” “欸？！” “错啦错啦，是已经生下来，开始想孩子名字吧。” “你们……别瞎想啊！佐藤君不是那样的人。” “呵呵，一开始就讨好我们，好人？谁知道呢？” “……” 第一百五十二章 又是哪位少年，对着教学楼告白 次日一早，佐藤久司顶着一双熊猫眼，来到学校。 昨天一晚上没睡，因为下午的事情，两人还是没有突破最后一步。 一是时间不合适。 二是地点太简陋，等未来两人回想起来，怎么想也不是什么开心的回忆。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少女的抗拒。 “佐藤同学，你……真的很喜欢很喜欢我吗？” “当然，喜欢到想和你融为一体，喜欢到想和你活到世界的尽头。” “那……”她轻轻地扶着他可靠的胸膛，轻轻依偎在他的怀里，“你喜欢水永同学吗？我刚才看你的表情不对，不要对我说谎，不管佐藤同学做出什么，我都会原谅你。” “我……喜欢。” 佐藤久司还是实话实说。 “嗯——”清水纱里奈抬起水润的眼眸，“心里果然还是有些不舒服呢。” “那就做一些让清水同学开心的事。” “嗯？唔——” 良久的寂静之后，淡红的夕阳，照在少女微醺的脸蛋上。 香甜可口，美味诱人。 吸一口，仿佛整天都会是好心情，负面情绪都被一扫而空。 佐藤久司想让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时间回到现在，佐藤久司打了一个哈欠，半眯着眼看来来往往的人群。 因为没有睡好，所以早上很早就醒了。 神代茜今天是学校值日生，要早到一些，所以他也懒得再回公寓了，顺道直接到了学校。 拿出手机，看一眼时间。 七点半。 上课时间是八点四十，还有将近一个小时的无聊时间，跑跑步吧。 围绕着东京高等学府，是一条条宽阔的大道。 上班的时间，学生比较少，但是低着头、双目无神，刷着最新热点的社畜倒是不少。 佐藤久司慢跑，感受身体内血液的流动，感觉大脑清醒了许多。 跑步时有氧运动，坚持锻炼，有助于练习体型。 村上春树几十年如一日地跑步，到了现在的高龄，依然有一副健康的身体。 佐藤久司也想做一个，简直一件事，十几年如一日养成一个好习惯的人。 无所不能和坚持并不冲突。 跑到八点半，身上披了一层薄汗，浑身散发出健康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周围有了路过的女学生，纷纷看过来。 佐藤久司撸着袖子，微微呼气。 嘴角漾着笑容，俊秀的五官，在初晨的阳光下，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连贴在街道上的偶像团体，都没有这一刻的他足够闪耀。 如旭日一样，不经意间，照进心房，之后便挪不开看向他的眼神，享受这一刻温暖。 随便在校园逛了逛，平复一下呼吸，就在中庭坐下了。 鼻尖吸进紫藤花的花香，木制的双人椅，散发迷人的木香。 很久没这样惬意了。 之前忙于学业，现在忙着练习舞蹈。 就算将所有的舞姿，全部记在脑海里，但归根结底，舞蹈这种运动，都是让身体熟练，甚至是形成本能的一种过程。 所以不断的训练，是必不可少的过程。 就在这时，操场的喧嚣，吸引了他的目光。 “喂喂喂！那个人想要干什么？” “这个人好眼熟。” “对，他不是那个憋坏了，一夜好几个的石川……” 听到熟悉的姓氏，佐藤久司起身，迈步走了过去。 穿过中庭，前面是宽阔的操场。 操场中央有座花坛，花坛中种着红色的康乃馨，寓意是对你的爱。 花坛前面，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他身材壮硕，手里搂着一束玫瑰，不远处还有一个干练的女性，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只要看上一眼，就知道他们是情侣。 石川佑辅和他的足球部女经理？ 这是在干什么？ 佐藤久司有些好奇，正准备走过去，突然看到石川佑辅向前走了一步。 石川佑辅将怀里的玫瑰，轻轻放在花坛上。 然后双手放在嘴边，呈喇叭状，大声喊： “我是文学系的石川佑辅！” 声音很大，整个操场都能听见，教学楼和社团大楼，也有人打开窗户，看向这边。 他们脸上都充满八卦的神情，看热闹不嫌事大。 “最近有流言！说我一夜好几个女生！而且还举不起来！” “今天，我在这里澄清！“ “我石川佑辅！喜欢久津良子！是她的男友！” 这家伙，最近是看了猪头少年吗？ 做出这样的傻事。 佐藤久司既钦佩，又觉得有些可笑。 钦佩石川佑辅的勇气，笑学校里不明事理的家伙，闲着没事说一些流言。 石川佑辅继续喊：“我只喜欢久津良子一个人！并且，永远、永远只喜欢她一个人！” “还有，我的女友在床上真的很厉害，我喝了一天枸杞，现在腿还发软！” 这个家伙，这是能说的吗？ 佐藤久司狠狠地见了一下世面，猜测足球部女经理接下来的反应。 该不会上去给他一巴掌吧。 果不其然，下一秒，干练的身影将玫瑰花搂在怀里，走到石川佑辅面前。 “欸？良子！你看到……啊！” 操场上，想起了一道响亮的巴掌声。 …… 中午，下课。 石川佑辅走到他的桌子前，脸上还顶着没有消肿的红巴掌，但脸色却非常兴奋。 “佐藤！良子刚才对我道歉了！” “哦。” 佐藤久司开始收拾书本，准备去餐厅吃饭。 “你的反应也太平静了吧。” “不然你想要什么反应，哇，你太厉害，教教我吧，这样的？” “噫——，有些恶心。” “对吧，你都觉得恶心了，那我为什么还要说。” 佐藤久司无奈地摆摆手，起身，准备下楼。 石川佑辅跟在他身后：“但是，你不觉得我很勇敢吗？” “不会。” “为什么？” “学校才几个人，你当着几千人、几万人的面，大声表白，那才会让我佩服。” “不可能吧，那么多人，只要想想，就会发疯的。” “谁知道呢，这世界不缺名人，说不定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有这么一个家伙出现。” 对世界保有敬畏，时刻保持谦卑，这是无所不能的佐藤久司，所具备的气量。 至于是不是真有那样的傻子，他就是随口一说，除却炒作，没有哪对情侣能做到当着几万人的面表白。 【叮！】 第一百五十三章 约法三章 根本控制不住 中庭，爬满紫藤的木椅上。 一位少女，正静静地仰躺在上面。 穿过树叶，投下的阳光的圆点，打在它的脸上。 风轻轻吹过，撩起少女额间的一缕发丝，然后少女略微烦恼地捋到脑后。 如果靠近一些，就能听见少女闭着眼，在小声嘟囔：“佐藤同学为什么还不来，说好今天一起去吃饭的，让我在这里等了半个小时，真讨厌。” “清水同学，你是傻瓜吗？” 一道男声，钻进她的心房，清水纱里奈激动地睁开眼。 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哪怕是背着阳光，也能感受到那股不亚于太阳的温暖。 “佐藤同学！” 她激动地喊出来，然后急忙捂住嘴，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看到之后，才松口气一般发下手来。 就在这时，佐藤久司盯着她，笑着说道：“今天又是最喜欢清水同学的一天，不是想上床的那种喜欢，而是想钻进你的心里，一直到天荒地老，活到潘多树枯掉的那一天。” “潘多树？那是什么？” “一种很长寿的植物，据说能活八万年。” “哇，八万年，时间太长了吧，我们能活那么长时间吗？” “谁知道呢，说不定你死之后，我穿越时间，把现在的你带到未来，去陪我呢。” “可是，未来的你，还是现在的你吗？” “肯定不是，哪怕再怎么一样，构成一个人的人格的要素，必然是他所经历的万事万物。但尽管如此，到了未来，我对清水同学的喜欢，也一定不会发生变化。” “唔！”少女羞红了脸颊。 “而且，”佐藤久司继续说，“潘多树繁殖能力非常强，所以……” 他向前走了一步。 “不要再说啦！” 清水纱里奈的手胡乱摆动，制止了他的发言，用蒙着水雾的眸子盯着他：“在这里，不可以、不可以亲……” “亲什么？”佐藤久司露出揶揄的眼神，“我可什么都没说，清水同学的小脑袋不干净。” “唔！！！” 清水纱里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耳垂和脖颈变得通红，整个人就像一个红彤彤诱人的大苹果。 佐藤久司再也抑制不住，在她鲜美、可口的两瓣上，蜻蜓点水一般，轻轻碰了一下。 “果然，康乃馨的香味。清水同学，你一定是康乃馨的化身吧，又香又甜，还想再吃一口！” “佐藤同学，讨厌！” 清水纱里奈被袭击，脸上露出愠怒的表情。 “忍受不住啊。”他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真不怪他，清水纱里奈娇羞的样子，是谁都忍不住吧。 气氛到这了，他不做出下一步行动，也不合时宜。 所以，他肯定没错。 “佐藤同学！” “嗯？” “我们约法三章！” “什么意思？” “在学校，佐藤同学不能亲我！” “不行！”佐藤久司直接拒绝，用饥渴难耐的眼神看着她，“忍不住，不管是在哪里，都想搂住你，然后……” 后面的话没说，但两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清水纱里奈害怕地退后两步，露出小动物一般，怯生生的眼神。 小手攥在胸前，缩着脖子，脸瞥过去，小心翼翼地看过来，和他对上视线后，又匆匆错开。 这副样子，更容易激起保护欲。 佐藤久司这才发现，面前的是一位宝藏女孩。 不管怎么看，都忍不住想和她一直在一起。 然后，风吹过树梢，翩翩起舞的蝴蝶，驻足停留。 紫藤花花瓣轻轻摇曳，散发出迷人的芳香。 “不要啦！” 清水纱里奈一把推开佐藤久司，脸蛋气鼓鼓地说：“再这样，我就要生气了！” “好。”佐藤久司见她情绪不稳，急忙安慰。 “约法三章！” “嗯，约法三章。” “第一，不能在学校做那个！” “做哪个？”他还是忍不住故意使坏，想看看少女的反应。 “就、就是刚才你抱住我那个。”纵使是红着脸，心里恨不得马上逃离这里，清水纱里奈还是要坚持说出来。 必须要约法三章。 不然昨天可以在活动教室，今天可以在中庭，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去小森林了。 到时候，她再挣扎、抗拒，也就晚了。 说不定还会得寸进尺！ 所以，清水纱里奈坚定信念，说：“第二……” “等等。”佐藤久司突然说，“学校没人的地方可以吗？” “更不可以！” “一次也不行？” “嗯！一次也不行！” “好吧，希望到时候，清水同学不会主动来找我。”佐藤久司摊开手，无奈地说道。 “欸？什么意思？” “果然，听不懂的清水同学，最可爱了。” “我要生气了！” “我又没抱住你。” “说情话也不行！” “不是吧，”佐藤久司不可置信地说，“我们是情侣诶，连夸奖清水同学也不行吗？” “唔，夸奖可以，但是、但是，不能再人多的地方夸我。”清水纱里奈微微让步。 “人多？什么才是人多？” “就是，操场上，大声告白什么的。“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清水纱里奈的声音越来越小。 “哦。”佐藤久司表现得很冷淡，但眼神似乎是看透了一切，“原来我也要大声告白，才能得到清水同学的心和身体吗？我知道了。” “不、不是啊。“清水纱里奈突然结巴起来，“现、现在也可以啊。” “那我们去酒店吧，反正我已经翘了一次课了。”他现在简直就像是一个不良少年，在诱骗邻居家的小莲花。 “不行！现在不行！” “刚才不是说可以吗？为什么现在不可以。” “因为……我、我还没准备好。” “好吧，”佐藤久司沮丧地说，“让我空欢喜了一场，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欸？”清水纱里奈瞪大眼睛。 “让我抱一下可不可以？” “不可以！” “可是我好伤心啊，清水同学骗了我。” “那……就一次，下不为例。”清水纱里奈还是犹豫了，有些不忍心。 “太好了！” 佐藤久司迫不及待地走上去，把少女抱在怀里，两座山脉紧紧贴着他的胸膛。 他能感受到，怀里的娇躯颤了一下，似乎是有些不安。 佐藤久司没有做出出格的动作，就这样静静地抱着，想要抵达时间的尽头。 少女最终安静下来，享受这一刻的安宁。 风，绕过了没有一丝缝隙的两人。 第一百五十四章 关于佐藤久司有了理想这件事 吃完午饭，两人下午有课，相互道别。 佐藤久司还想和少女做亲密举动，但是被“约法三章“给搪塞掉了。 不能在学校接吻。 不能在人多的地方做出亲密举动。 佐藤同学要永远快乐。（附：谢谢清水同学，你也要开开心心没有烦恼，每一天都可以发自内心地笑。） 佐藤久司注重契约。 一般来说，只要他答应完成的事情，一定会竭尽全力达到完美，当然，做出的约定也是一样。 他充分尊重清水纱里奈的意愿，清水纱里奈也敞开心地尽情喜欢他。 至于早上的系统通知…… 【叮!】 【已学会技能，舞蹈lv2。】 下午上课，是一节心理教育课。 教授讲的是情侣之间的心理学知识，比如，要注意尺寸和距离。 当然，佐藤久司一节课都在认真听课，旁边的石川佑辅可就不一样了。 石川佑辅在桌子下拿着手机，手指不断在屏幕上点击，发送信息。 时不时还笑两声，甜得让人发腻的恋爱酸臭味，使劲地钻进佐藤久司鼻子。 让他恨不得立刻跑出教室。 “佐藤！”石川佑辅双眼发光，看向身边的好友。 “说。”他声音很冷。 “请帮我一个忙，拜托，这是我一生的请求！” “……” 佐藤久司轻轻点头。 石川佑辅虽然早就知道结果，但还是忍不住松了口气，说道： “良子说不久之后的六一汇演，可能遇到了麻烦，所以让我找一些人帮忙，你也知道，我认识的人不少，但思来想去，只有你最靠谱，所以，请务必帮我！佐藤君！” 看他都用上了敬语，佐藤久司笑了笑说：“不用这样，既然是你的求助，我当然会帮。对了，我最近在书店看到了一册《莎士比亚全集》，可惜价格……” “我帮你买！” “那多不好意思。” “没事！我们是兄弟啊！” “对，我们是兄弟！” 佐藤久司所谓的价格贵，也只是石川佑辅身上，一件上衣的价格而已，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不想让他认为欠自己人情， 人情这种东西，拖越久，分量越重。 而且，这又不是商业战场，在好友之间，人情这种东西，能不欠，就不欠吧。 “对了，什么忙？”佐藤久司问。 依他的猜测，能扯到足球部，那么多半是和运动相关。 他运动能力很强，但是体力稍差，所以一些忙，还是可以帮的。 “六一汇演，”石川佑辅拿出手机，上面是聊天记录，“因为是东京高等学府的第一次直播，所以缺一个男主持人。” “主持？我记得，学校会主持的应该不少吧。” “是不少，但是都没有直播的主持经验。”石川佑辅无奈地说。 “我也没主持过。”佐藤久司只在小学、国中、高中、高等学府的每年开学典礼上致词而已，主持什么的，他没有经验。 “你可以的，”石川佑辅在手机上翻找，找到了一个视频，“你看，网上还有你的视频呢。” “我的……视频？” 教授在讲台上激情讲课，两人凑在一起，在台下偷偷摸摸看小视频。 封面是一个极其夸张的大头照，标题是五颜六色喧宾夺主的字体。 {岛国天才高中生，竟想把现任首相踢下台，然后狠狠踹两脚！} 什么鬼？ 这标题，是嫌他剩余的寿命太长，想让他早点死吗？ 莫名的，佐藤久司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倒是石川佑辅没什么激烈反应，或许是无良媒体见多了，麻木了吧。 点开视频，开头是一个高中女生，穿着校服，举着自拍杆。 {大家好，欢迎来到真真假假的直播间！} {这里是东京第一私塾的毕业现场，接下来，我们将采访入学考试的首席，大家激不激动！} {看大家的弹幕，就知道大家跃跃欲试了，好了，我们进去吧！} 佐藤久司看完开头，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实是高中时代的校园。 可他记得，当时没参加过采访。 “你这是从哪搞到的。”佐藤久司问石川佑辅。 “当年的热搜啊，你不知道吗？”石川佑辅一副看向原始人的表情。 “热搜？”佐藤久司皱紧了眉头。 “很火的，但是当时只传出了声音，没有人脸，所以没多久热度就下去了。” “……继续看吧。” 视线回到视频上。 女高中生带着口罩，同样没有露脸。 只见她穿梭在校园，一会儿再中庭停留，拍一对正在接吻的情侣，一会儿绕道小树林后面，听到奇怪的声音后，说了一句“真真假假怕被封，所以前面就不去了”。 至于弹幕，可就热闹很多了，大部分人都是怂恿。 只有一小部分支持少女，让她不要去看脏东西。 面对这些，透过口罩的弧度，可以看出来少女笑了笑，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之后，少女介绍了一下教学楼，在走楼梯的时候，好像是不小心被绊倒了，手机摔在地上。 {哎呦！} {同学，没事吧。} 这是一道温润的男声，佐藤久司直接听出来了，这不就是自己吗？ 与此同时，那段稍有印象的记忆，也开始浮现在心头。 {啊啊啊！对不起！私密马赛！} {没事，小心一点。} {啊，是我不小心摔倒的，同学你没受伤吧。} {没有。这个地方有颗钉子，穿拖鞋走，很容易摔倒，我第一次也是差点摔下去。} {啊，原来是这样啊。} {嗯。想不明白，为什么高中要穿室内鞋。} {穿室内鞋是社会共识吧。再说了，把这个钉子移走不就好了吗？} {不行，这里要施工，里面埋着东西，所以……不穿室内鞋比较现实。} {可我们是高中生，什么都改变不了吧。} {谁说的？} {额……高中生能干什么吗？} {呵，岛国的首相以前难道不是高中生吗？} {哇！同学你真厉害，以后竟然相当岛国首相？！} {……} 佐藤久司记得，那次救下少女之后，对方实在是太烦了，问到视频里最后一个问题，他懒得回答，直接出校门打工去了，没有接受什么所谓的采访。 看来少女后来才得知他的身份。 没想到后来的舆论这么大。 不得不说，岛国人真的是闲的没事干。 “佐藤！”石川佑辅两眼放光，“昨天良子看到这个视频后，很看好你，请务必帮我这个忙！拜托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握手，关于小迷妹手上的味道很奇怪这件事 主持这种事情，佐藤久司最终还是答应石川佑辅了。 他说自己有一股掌控大局的气质，不知道是不是奉承，但他已经答应帮忙，也不准备反悔。 下午练习舞蹈，清水纱里奈教佐藤久司。 舞蹈练习，没有办法避免一些肢体触碰，每到那时候，少女都会发出一声娇呼，然后双手抱肩，既害羞又生气地看着他。 就像曾经见过的奈良小鹿，瞪着一双水润的大眼睛，可爱至极，恨不得抱在怀里，两只手一起揉搓。 虽然少女很生气，但在舞蹈社社员的开玩笑下，更多的变成了娇羞。 每当这时，佐藤久司就会像英雄一样，把公主搂在怀里，保护起来。 结果……少女得到了更多揶揄的眼神。 “今天不要跟我说话！” “清水同学，我不是故意的，” “佐藤同学违背了约法三章，所以今天一天，我都不会再和佐藤同学说话。” 最后，伴着夕阳，佐藤久司孤零零一个人，走出了校园。 蝉鸣愈来愈多，天气也越来越热。 但就算是这样的温度，得到禁言的佐藤久司，仍然感到一丝寒冷从心头荡开。 那是名为孤独的味道。 想抱着清水纱里奈睡觉…… 接神代茜放学的路上，佐藤久司这样想到。 女孩摆弄手中的一朵小金花，这是上课积极回答问题，老师送给她的。 “大哥哥，看，茜得到了小金花！” “嗯。” “大哥哥不高兴吗？” “嗯。” “有什么烦心事，可以跟茜说哦，就算茜听不懂，怪鱼爷爷也可以帮大哥哥的忙。” 随着这句话的说出，神代茜手腕上的小葫芦，微微闪烁了两下，似乎是在附和。 “想和一个女生在床上睡觉，这就是我的烦恼。” “？” 迎着神代茜呆滞的眼神，佐藤久司微微仰头，看向深邃的星空。 弯月悬挂在夜空，周围是眨着眼睛的星星，微风携着一丝清凉，拂过他的肌肤。 莫名的感觉有些凄凉。 他忍不住地大声喊：“我想和喜欢的女生睡觉！” 路上的行人纷纷看过来。 神代茜恨不得把脸埋到脖子里。 【叮！】 【已学习技能：袒露真心，（不顾世俗的眼光，我当着众人的面，将内心袒露。我，是一个真诚的人。）】 佐藤久司：“……” …… 次日中午，佐藤久司去了体育馆。 体育馆很大，大概能坐下全校师生，大概三万人。 本来到处都是体育设施，但为了即将到来的表演，现场早已经成了各个社团的后花园。 彩带、气球，玩偶等等，各式各样的儿童玩具，遍地都是。 角落里，还有轻音部在摆弄自己的乐器，但是在她们中间，放了一个木桌，桌上……有几杯冒着热气的茶。 所以说，到底是来演奏的，还是来喝茶的。 佐藤久司收回视线，看向面前的几人。 久津良子穿着干练的运动服，露出白晢、有力的大腿。 她看到佐藤久司，挥了挥手说：“佐藤同学，这边。” 他点点头，走过去：“久津同学，你好。” 很客气地打招呼，毕竟，佐藤久司可见过她一脚踹门，门没有一丝抵抗能力的模样。 石川佑辅皮糙肉厚，怎么弄都行，但他可承受不住。 “来的很早啊，佐藤同学。” “嗯，毕竟是答应好的，吃完饭我就来了。”佐藤久司是一个很守时的人。 “谢谢。”久津良子对他肯来帮忙道谢，然后看向石川佑辅，“你还站在这干什么？我没记错的话，棒球部也有活动吧。” “嘿嘿，这不是想多看一会儿……我、我这就回去。” 佐藤久司看到了久津良子默默攥起的拳头。 看来自己这位好友，不仅在床上属于弱势，在现实中的状况，也不是很好。 所以说，情侣这种奇怪的搭配，真的是可以相互适配的吗？ 大大咧咧的石川佑辅，喜欢上了比他更残暴的久津良子，正正得负了属于是。 “佐藤同学，我下简单给你介绍一下吧。” “好。”佐藤久司跟在久津良子身后。 “对了，佐藤同学时不时也有活动，好像是……舞蹈社？” “是的，我和女友一起跳情侣舞。” “情侣舞蹈？”久津良子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这张脸确实很有吸引力，但不是我的菜，太瘦了。” “……” 这是比较敏感的问题，佐藤久司决定不做回答。 走到体育馆另一边，这里很热闹，吉他、贝斯，雷萨克斯，眼花缭乱的乐器，都堆放在原地。 “吉他社。”久津良子介绍，“他们表演重音乐，佐藤同学喜欢听吗？” 佐藤久司摇了摇头：“我更喜欢轻音乐，喜欢那种飘在云端、漫步丛林、走在林间小道的感觉。” “啧啧啧。”久津良子咂咂嘴，文邹邹的，这就是文学系吗？我果然和你们合不来。” “做朋友，说好听点是有共同目标，难听了就是臭味相投，都是一个意思，凭感觉。” “啧啧。” “……” 佐藤久司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久津良子和他合不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挺乐意的。 绕到另一边，兜兜转转，来到了轻音社活动的区域。 “呀！久津老大！快，来喝茶！” 一个留着茶色头发的女生，看到久津良子后，兴奋地站起来。 “不了，我还有事。” “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茶色头发的女生问。 “带个新人，喏，就是这家伙。” 茶色头发的女生看过来，正巧，一道阳光打在他俊秀的测脸上，女生的脸蛋腾的一下红透了。 “你、你好，帅、帅哥。” “你好，嗯，需要握手吗？”佐藤久司笑着说。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女生的手伸出来了，但又以极快的速度，缩了回去，再伸出来时，上面就弥漫了浓郁的香味。 “好！”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紧张到站不稳的女生。 带着这样的疑问，佐藤久司和她握手。 嗯。 真的很紧张，手心都湿了，但味道有些怪，应该……是紧张才湿的吧。 第一百五十六章 有些疼，可以帮我揉揉吗? 转完大部分社团，久津良子带他到了一个房间。 房间很大，里面有一个大红沙发、冰箱，液晶电视，非常豪华。 佐藤久司感觉装修风格很熟悉，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下意识坐在沙发上，他竟然以主人的姿态，对着久津良子招手：“坐吧，不用拘谨……不对，转了一会儿，有些累，我可以先坐一会儿吗？” 他这样说着，又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地视线左右瞟。 刚才的感觉太熟悉了，几乎让他以为，曾经住在这里很长一段时间。 放松之后，他又看到了冰箱，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自然而然浮现出一个想法：里面装的红酒。 久津良子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刚想说话，却被一道开门声给打断了。 咔嚓！ 穿着便装的少女走进来。 佐藤久司看过去，然后便挪不动视线了。 漆黑的长发散在身后，巨大的吊灯照耀下，闪烁着妖艳的红色。 娇小、冷淡的脸蛋，白晢得不像话，像是豆腐，想要马上尝一口。 胸前虽然没有起伏，但是却有一种匀称美，仿佛这副身体，她本来就该这样，这就是最完美了。 下身是及膝的长裙，黑色长筒袜包裹着小腿，纤细、曼妙。 唯有那一双眼睛，印象最深刻，仿佛不管看向谁，都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屑一顾的模样。 佐藤久司心里激起一道征服的想法，想着少女倒在床上的模样。 摇摇头，将这念想踢出脑海。 “怪不得装修很熟悉，原来是水永同学的房间。”他说。 “呵。”水永叶音旁若无人一般，走进房间，打开冰箱，拿出了一瓶佐藤久司猜对了的红酒，“这是公共的教室，但我来一次之后，就再也没人敢进来了，所以我才装修成我认为舒适的模样。” “嗯，很有你的风格。” “不，是很有你的风格，比如那个沙发，在家的时候，你说摆在正中央不好看，有一种驱逐客人的感觉，我们两个一起搬到了后面。” 她把鲜红的酒水倒在高脚杯重，酒水荡漾，映着佐藤久司沉默的面容。 “怎么，忘了？”她斜着眼，瞥了他一眼。 “没有。” “那就行，”水永叶音轻轻抿了一下酒水，双唇上变得湿滑。 她继续说： “自那以后，我也就习惯这种装饰了，再布置其他房间，下意识这么拜访，等我回过神，才会发现，啊，原来那个人留下的东西，已经融入我的习惯了吗，这样的感叹。” “……确实，习惯这种东西，一旦形成，就很难改变。” “没错，有一次，我吧沙发移到屋子中央，上完体育课太累，本想躺下休息一会儿，结果下意识走到沙发后面，倒在了原来沙发的位置上。” “受伤了吗？” “‘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当然受伤了，我又不是什么铁人。” 水永叶音指了指自己后面：“伤不重，我就没去医院，站起来后，又没人扶我，只好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沙发那里，趴在上面，手伸到背后，自己揉了揉尾椎，稍微缓解了一下。” “现在怎么样？”他问。 “现在？”水永叶音饮下一口酒水，仰着头，仔细感受了一下，“还有点疼，走路没问题了，但是跑肯定是不行，怎么，你想给我揉一下吗？” 说完，她一手扶着腰，一手端着酒杯，整个人趴在了沙发上。 一个浑圆、靓丽、惊心动魄的弧度，尽情展现在了佐藤久司眼前。 如果换一个人，看到这一幕，加上刚才的话，说不定已经走过去，一边帮少女揉受伤部位，一边安慰她了。 但这个人是佐藤久司，他不会这样做。 既然已经决定了，做一个专一的人，就不会轻易违背原则。 “好好养伤。”他说出了这句话。 “唉——”似乎是不出所料一般，趴在沙发上的少女，叹了一口气，有凄惨和欣慰两种矛盾的语气，“刚才说的那些，都是骗你的，我再怎么伤心，也不会傻到那种程度。” “……我猜到了。”虽然是这样说，但佐藤久司脸上，却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行了，你出去吧。”她懒洋洋地说道。 “嗯？” “我要睡午觉，不行吗？还是说，你想看我睡觉的样子。”水永叶音的语气突然充满诱惑，仿佛摇着小尾巴的恶魔。 “当然可以。”他转身，准备出去。 “对了，你就是久津找的男主持吧，记得放学之后来一趟。” “为什么？” “我是女主持，对一下台词，怎么，你还对我有想法？” “嗯。没有想法了。”前面一句是回答公务，后面一句是针对感情。 从水永叶音进门开始，就露出八卦眼神的久津良子，跟着佐藤久司走出去了。 房间恢复寂静，只剩下酒水下肚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房间。 仔细一看，这个房间，除却一个沙发、茶几、冰箱、电视，便没有其他东西了。 没有一点生活气息。 良久，一道叹气声，从趴在沙发上的少女口中传出。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佐藤久司这家伙竟然这么绝情。” 一边说着，她一边站起身，走到门边，咔嚓一声，把门反锁。 就此，少女就彻底隔离在这个小房间里了。 她走到茶几旁边，蹲下，从茶几的小抽屉里，取出一瓶小药膏。 打开的一瞬间，刺鼻的中药味，挤满整个屋子。 水永叶音再次趴到沙发上，但小腹下垫了一个抱枕，手伸到身后，一阵沙沙声后，另一只手拿着药膏，也伸到身后。 就这样的姿势，持续了一会，她把两只手都收回来。 药膏随便仍在茶几上，盖子有些松，看样子已经拧开过了。 她两只手垫着下巴，反正也反锁上门了，索性懒得穿好衣服，就这样趴在沙发上，合上双眼，渐渐的，一道平稳的呼吸声，从少女鼻尖传出。 这所房间，暂时成为了少女的卧室，又像是一座……牢房，将她死死地困在这里。 但不管怎样，这都是两人遵从心中的想法，而做出的决定，谁也没办法改变，不是吗？ 第一百五十七章 你刚长出脑子吗? “佐藤君，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 “久津同学，既然都说出来了，问吧。” 佐藤久司倚在体育馆的门边，外面是外面是灿烂的正午，刺眼的太阳悬挂在正上空。 “刚才……那是？” “前女友。”佐藤久司深深地叹了口气。 “前女友？都传闻水永同学一直是单身，没有找男友的想法，原来是已经和你谈过一次了吗？啊，抱歉，我是不是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也不是，当时我们都不懂事，没明白情侣之间，最重要的是接纳彼此，她的原则我接受不了，我的理念她也不愿意接纳，自然而然就分手了。” “听起来好像不是一个美妙的故事。” “还可以，至少我们都成长了。” 佐藤久司说完，走向外面，准备去公共教室：“好了，要上课了，我先走了。” “嗯，佐藤同学，放学见。” “放学见。” 下课铃响，佐藤久司抱着书，跟着人群走出教室。 不出意外，清水纱里奈也从隔壁的公共教室走了出来。 “清水同学。”他走过去打招呼。 “啊，是佐藤同学。” “一会儿还有课吗？”他问。 “有。”清水纱里奈叹气，沮丧地说，“想和佐藤同学一起练习舞蹈，但是还有一节大课，上完之后，天应该已经完全黑了。” “能抽出时间吗？”佐藤久司想多练习一会儿，毕竟时间很紧。 “没了，妈妈的车，在六点来接我，我刚下课。” “嗯——”佐藤久司手抵着下巴，想到了一个办法，“那我去清水同学家怎么样，正好很久没见过清水阿姨了，拜访一下。” “啊？！” 少女下意识的呼喊，吸引了周围不少的视线。 “佐藤同学要去我家？！晚上会留下吗？” 为什么这样问？ 难道去女友家做客，一定会联想到上床？ 佐藤久司对这种联想进行批评。 “不会，家里还有一个小家伙，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练习两个小时，我就会回去。” “哦，好吧。” 不知怎得，佐藤久司总感觉清水纱里奈的语气有些沮丧。 “难道清水同学想让我住一晚？” “欸？当然不是！还、还没有结婚呢，不能同房！” “嗯。原来你想得那么远。” “不是啊！” “哦。意思是现在也行？” “不是！我现在不想让佐藤同学住在我家，但……但以后可以。”清水纱里奈撇过头，红着脸，小声说，“佐藤同学总是欺负我，讨厌！” “哈哈。还不是清水同学太可爱了，有一种想要欺负的欲望。” “唔！” “‘唔唔’怪权能发动！清水同学，快亮出你的真身吧！“ 佐藤久司半开玩笑的说道，但是发现面前的少女，眼睛里蒙了一层水雾，顿时慌了：“清水同学，你……没事吧。” “最讨厌佐藤同学了！总是笑话我！” 清水纱里奈红着脸说完，也不管愣在原地的佐藤久司，搂着惊心动魄的书本，跑出了走廊。 周围路过的学生，纷纷露出看向渣男的眼神。 似乎在说：这么可爱的女孩子，竟然也忍心欺负？ 佐藤久司回他们一个眼神：我女友，我欺负欺负怎么了？你们能吗？ 佐藤久司猜少女一定是跑到中庭去了，结果自己到了一看，除了几对亲在一起的情侣哪有少女的身影。 无奈，看了看时间，马上就要开始下一节大课了。 佐藤久司需要到体育馆排练，清水纱里奈需要上课。 看来只能等放学，自己亲自去道歉。 但是，不管怎么想，清水同学肉乎乎的小脸蛋，果然很像揉一揉。 不对，怎想起这些东西了，情侣之间，应该互相尊重对方，不能做出出格的举动。 但是……万一呢，万一清水同学也想被自己揉呢？ 佐藤久司这样想着，不自觉的陷入了内耗，连已经走到了体育馆都没注意到。 “喂，走路不往前看，小心撞树上。” 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佐藤久司的心绪。 他看过去，看到了一位冷艳的少女，正坐在花坛边。 花坛里换了一种花，是高贵、妖冶的玫瑰。 “水永同学？”他惊讶道。 其实他已经迟到了，但是在路上却看到了她。 一般来说，根据他之前对少女的了解，她做事的时候，一般都会有稍微提前的习惯。 比如去开会，当贴身助理的那段时间，集团的董事还没来的时候，两人已经早早地赶到了。 有一次他问：“水永同学，没必要来这么早吧。” “这里是公司。” “……水永小姐，我们没要来这么早吧。” “我不喜欢把主动权让给别人，不管是任何事。” “缺少……安全感？” 他曾经在某本心理书籍里看到过，这是因为孩童时代安全感的缺失，而造成的过度谨慎，一般这样的人还非常霸道、特立独行。 根本原因，是害怕失去。 这么一对比，和少女真的很像。 当时她的回答是：“没错，我害怕事情超出我的掌控，同时也很害怕你喜欢别的女生，所以才会每天跟在你身边。” “谎言，”他当时自信满满地说，“水永同学……小姐，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呵，你还不傻。” “那当然，我可是水永同学你的男友。” 思绪回到现在。 佐藤久司看着坐在花坛上的少女，她身后事鲜红的玫瑰，跟刚才记忆里的画面对比，竟然有一种时间沙砾从指间流走，自己却无可奈何的无力感。 “水永同学，你最喜欢干净了，怎么坐在花坛上？”他问。 不知道什么原因，说出的话竟然有些沙哑。 心里像是缺了一块碎片，无力的空虚感，似乎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 “累了，休息一会儿，你有意见？”少女樱红的双唇仿佛散发着冰冷的寒气。 “……没有。” 花坛上凉，对女生身体不好，而且这一段时间，因该是她的特殊时期。 虽然非常想要说出，但是他又是什么身份，哪来的资格提醒。 “走吧。”水永叶音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 “去哪？” “当然是体育馆，怎么，刚才差点撞树上，现在又问一些傻子问题，你是刚长出脑子吗？” “……熟悉的语气，原来你一直都没变。” 第一百五十八章 毕竟，你曾是我最重要的人 到了体育馆，可以看见，中午原本放在地上的装饰，已经有不少挂在舞台上了。 说是舞台不太严谨，现在还只是一个木板，周围有吊车和戴着“安全第一”头盔的施工人员。 四周有观众席，但装饰上了彩蛋，六一当天的舞台，初步的雏形已经确认了。 因为舞台还在搭设，所以外面没办法彩排。 大部分社团，都回到了自己的活动教室，自顾自地练习节目。 佐藤久司也想回去，继续练习舞蹈。 虽然清水纱里奈在上课，但舞蹈社的其他成员可都在那里，随便挑一个，说一点好话，再带上几朵花和礼物。 这样想着，佐藤久司刚想回去，水永叶音拦住了他。 “你干什么去？”她为皱着眉，看起来不太高兴。 “嗯？这里不是在布置舞台吗，没有空余的位置，当然是回舞蹈社活动教室了。” “我们只是对一下台词，对场地的需求不太重要，随便找一个地方就行。” 一边说着，水永叶音走到中午的那个屋子，打开门，能看到里面的豪华吊灯。 “进来吧，这里空间够大，只是对台词的话完全可以。” 她看向佐藤久司。 “这……”佐藤久司有些犹豫，“孤男寡女、一个房间，要是被人看见，时不时会传出不好的流言。” “呵，你还在乎这些？”水永叶音微抬着下巴，斜着眼看他，“现在时间紧，任务重，你还在乎这些？” “……我怕清水同学瞎想。”佐藤久司沉默了一下说道。 “清水？”水永叶音表情突然变得冷静，或者说冷酷，“你主持人的名额已经报给学校了，贸然退出或者表现不好，你认为你还能评上今年的奖学金？” “我别无选择？” “在我这里，你别无选择，只有进来和我排练这一条路。” “水永同学，你是不是太霸道……抱歉，我说错话了。” “我就是这样，当初相处了一个月，你还没认清我？” “不，我的意思是，我刚才不应该说出‘霸道‘这个词，因为这就是你的本性，说出来也没用。” “呵呵。” 水永叶音冷笑两声，把门推到最大，独自一人走进去。 饱满的浑圆，随着少女的走动，在那长裙下尽情摇摆。 虽然被遮掩，但却挡不住那呼之欲出的魅惑。 一个白晢、丰满的身躯，和一个穿着三点式的少女 如果让佐藤久司选，在两者都是同一人的情况下，他大概路选后者。 未知，才最充满诱惑。 佐藤久司深吸一口，将少女残留的香味吸入体内，驱散刚才脑海里的胡思乱想。 倒是有一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水永叶音的走路有些怪。 就像是……不敢用力？ 对了，今天不是她特殊的日子吗，应该是这个原因吧。 没有继续往下想，佐藤久司迈步走进房间。 “嘶~” 一声痛呼，从房间里传出来。 佐藤久司看过去，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书桌，而少女正站在椅子旁边，紧皱着眉头，似乎很痛苦。 她一只手拿着水杯，另一只手拿着几张复印纸，应该是要对的台词。 水永叶音看到佐藤久司，把手上的被子晃了晃，说：“你过来，把这杯水倒了。” 虽然很不解她为什么要倒水，但佐藤久司还是照做了。 接过水杯的一瞬间，他同样皱了一下眉头。 杯里的热水透过杯壁，将他的掌心给烫得通红。 这么热？ “倒了之后，从冰箱里把红酒给我拿过来。” “不行。”佐藤久司走到厨房，把热水倒掉了。 “嗯？我让你给我拿一瓶酒，为什么不行？” “……”佐藤久司找了一个理由，“你如果喝醉了，还怎么对台词。” “不会醉。我从十一岁开始接管公司，十三岁开始碰这东西，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醉过一次。” 不知道什么时候，水永叶音已经坐在了椅子上，对比刚才，椅子上多了一个软垫。 佐藤久司瞄了一眼，只当成椅子比较凉，所以才加了一个软垫。 把开水倒在玻璃杯中，晃了晃，再倒掉，然后再接三分之二杯的开水，走回到书桌旁边。 “玻璃杯都有灰尘了，你都不洗一洗？”他责怪道。 把水杯放在书桌上，冒着白色的水汽，清澈的水，倒映着水永叶音不悦的表情。 “这是新杯子，中午也就用了一次。”虽然不情愿，但她还是解释了。 “外面正在施工，哪怕这个房间的隔音再好，还是会有震动传进来，你的杯子自然落上了灰尘。” “……真烦。” “我只是实话实说，你现在特殊时期……” “闭嘴！”水永叶音冷冷地看着他，放在桌下的手握紧，指甲深深地嵌进皮肤，掌心多了五个白印，“我不准你再多说一句。” “我……算了。” 佐藤久司把开水递过去，坐在了书桌对面的椅子上：“总之，要喝酒你自己去哪，你不去，就喝热水。” 在他的预料中，少女应该会自己站起来，去拿红酒，然后把就酒瓶放在他面前，加上一句“连猪猡都不如的废物”的毒舌。 然而真实情况是，水永叶音坐在椅子上，肩膀不断颤抖，脸颊气得通红，哪怕是这样，也没有任何想站起来的动作。 “我记住了，佐藤久司。你最好祈祷，以后不会落在我手里，不然……呵呵。” 水永叶音放了一句狠话，把热水拿到了自己旁边。 屈服了？ 这么容易？ 该不会是幻觉吧？ 佐藤久司不太敢相信，以水永叶音的性格，竟然会在这种小事上对他屈服。 这还是两人认识以来的第一次。 “水永同学……” “说！” 是她的味道，声音还是那么冲。 “你如果被外星人掉包了，或者生活上遇到了重大的打击，一定要对我说，我姑且算是一个嘴比较严的倾听者，可以帮你舒解一下。” “呵呵，我想在就想拿针，那你这张散发恶臭的嘴给缝上！” “太好了。”佐藤久司一脸放松地靠在椅背上，“能说出这样的话，果然水永同学还是水永同学。要是你被掉包了，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对你很重要？”这句话，水永叶音脱口而出，刚想收回的时候，发现已经晚了。 只见佐藤久司微微低下头，思索一番后说： “虽然我们已经分手了，从社会关系上来说，我们现在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但只要经历过，就会在灵魂上留下一道痕迹，不管怎样试着忽略、遗忘，都不能轻易放下。” “同样的，我现在还是会忍不住关心你，这是事实。” “于情于理，我都会希望你过得更好，不会受到伤害，重要……肯定是很重要，毕竟，你曾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第一百五十九章 迈向没有眼泪的明天! 真是……无理取闹…… 水永叶音盯着他认真思索之后，而展露出来“放下”的表情，心里泛起一阵阵哀伤。 但…… 既然放下了，那就放下吧。 她桌下的手悄悄松开，掌心的白印渐渐被皮肤下的血液填充，随着时间流去，渐渐恢复红润。 就像最初一样，恢复到原本的模样。 不管如何深刻的伤痕，时间也会拂过伤口，被那不断流动的风吹走。 既然他都放下了，那……我就不要纠缠了。 对他也好，对我也好。 少女将打印纸拉打开，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台词、节目表。 “喂，快点练习吧。没有几天就要表演了。”她面无表情地说道。 只是……少女的睫毛上，为何沾上了一滴水珠…… 世界，似乎发生了一丝变化。 【叮！】 【还债任务3：迈向没有眼泪的明天！】 【说明：当没有感情的玩偶拥有了“心”，当它流下眼泪，世界将与其共同哭泣。】 【调查出水永叶音哭泣的原因，并让她幸福地度过“今天”。】 【心动值将根据水永叶音的幸福程度发放。】 【异常！异常！】 【任务展示出现异常！】 …… 微醺的落日，挂在天边。 一朵朵看不清形状的云彩，被红色的夕阳，染成美味诱人的颜色。 佐藤久司背着包，走出学校。 时间是晚上五点半，一下午的排练很顺利，她和水永叶音本就很默契，加上可以的磨合，大部分的台词，都已经顺利对完了。 但是，练习的过程中，出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系统发出了一道提示声，但是面板上没有任何任务说明。 只有一个【还债任务2：我生来就是无所不能！】，孤零零地趴在任务面板上。 听错了？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摩西摩西（喂）？} {佐藤！} 是水永叶音？ 再大声呼气，而且声音有些嘶哑，难道是遇到危险了？ {水永同学，不要急，慢慢说。} {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什么意思？} {没、没事……先挂了，我这边还有事务要处理。} 没等佐藤久司问出原因，电话的另一边突然挂断，传来一阵阵忙音。 把手机放在眼前，打开line，找到备注“毒舌”。 {有什么事跟我说，我能帮，会尽力帮。} 已读。 没有回复。 佐藤久司将手机揣进兜里，向着四周望了望，找到一个花店，走过去。 水永叶音那段经历已经过去了，现在在他心里排第一位的是清水纱里奈。 身为{无所不能}，那就必须拥有放下过去的气量。 再说了，晚上还要见清水里子（岳母大人），需要准备好见面礼。 逛了一圈花店，佐藤抱着一簇白色的康乃馨出来了。 这是送给清水纱里奈的花，同时也是他认为，最能代表少女整个人的一种花。 纯洁、真爱。 至于清水里子，佐藤久司实在是想不到她喜欢什么。 只知道对方是一个女儿控，搞不定的话，他和清水纱里奈就一定不会修成正果。 仔细想一想，至今为止，清水里子所表现出的异常。 喜欢女儿（划掉！）、不喜欢肉食品、经常吃蔬菜、随身带着枪。 对！蔬菜！ 佐藤久司记得，有一次和清水里子在餐厅吃饭，看到过她盘子里都是蔬菜，连吃寿喜锅的时候，都对肉食品避之不及。 清水纱里奈今年十八，那清水里子的年龄大概在…… 果然，只要是女人，都会对那个阶段产生恐惧，因为即将就要度过一个女人最后魅力的阶段了，所以很害怕。 他记得有一次系统商城刷新，看到了一个有意思并且不贵的商品，当时他正和水永叶音交往，想在她生日的时候送给她。 结果到最后……分手了。 但是那东西还放在系统背包里！ 佐藤久司走到公交车站牌下面，边等车，边把意识沉入系统背包。 【永不衰老的面膜：女性使用之后，皮肤将固定在最好的状态，持续时间永久。】 【已拥有：2。】 一件只要是女人，都不会拒绝的礼物。 少女就不用了，因为她现在就是如花一般的年纪，而且以后说不定会刷出更好地。 蛋黄色的公交车缓缓驶来，还没等车停下，一辆黑色轿车就停在了他的前面。 车窗摇下，露出一张戴着墨镜的俏脸。 “清水里子大人让我来接你。”铃木千绘冷冰冰地说。 “这……好吧。” 虽然对清水纱里奈能不能保守秘密不报有信心，但是他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走路了风声。 本想给清水里子（岳母大人）一个惊喜的。 现在看来，这个愿望要落空了。 对于代步工具，佐藤久司并没有过多要求，但是寻求舒适、便携，这是人类本能。 所以他坦坦荡荡地坐上了豪华轿车。 不得不说，坐着真皮座椅，这感觉真不错。 就是不知道这次行程怎么样。 佐藤久司望着外面已经沉下来的天色，对今天将要发生的事情，及忐忑又期待。 希望能顺利过完今天！ …… 五月二十九日，周三，阳光明媚。 “大哥哥，起床啦！” 门外传来神代茜的声音。 佐藤久司“腾”的一声，从床上坐起来，旭日的阳光，照在他能让学校女生发狂的小腹上。 慵懒地打一个哈欠，佐藤久司穿好衣服，穿上拖鞋，走出房间了。 扑面而来的饭香，势不可挡地冲向他的大脑。 原本迷糊的神情，一下子变得精神起来。 “茜，今天的早饭很丰盛啊。”他看着厨房里有着湛蓝色发丝的女孩说道。 “嗯，我多加了一些补品，”神代茜穿着一件儿童围裙，端着碗筷从厨房走出来，“大哥哥昨天说在学校跑了几圈很饿，所以我今天就多作了一些饭菜。” “茜，你简直就是我的小棉袄啊！” “……就当是我的补偿吧，总是吃你的喝你的，不做一点事情，总感觉过意不去。” “没必要分那么清楚。”佐藤久司颇为无奈地说道。 如果她父母还在的话，现在被叫醒的应该是她，而不是带着愧疚跟着自己。 第一百六十章 端倪，路上看到了白色的……不对，是女学生 吃完早饭，慢跑着到了学校，佐藤久司没去中庭，直接走进教室。 教室人还很少，只有零零散散几个女生。 他额头有一些汗珠，晨光洒下，闪烁着点点光芒。 “佐藤……同学……” 桌子前走来一个女生。 晨跑完，调整呼吸的佐藤久司抬起头：“松田同学，有什么事？” 因为刚运动完，他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雄性气息。 女生将这些气息吸入身体，酥酥麻麻的感觉，自心底向身体蔓延。 她不禁扭捏着双腿，害羞说：“我们社团缺少一个男生来表演节目，佐藤同学可以帮我们一下吗？” “帮你们？加入你们社团？” “不、不用这样，只需要过了六一汇演就可以了。” “这……恐怕不行，”佐藤久司想了想舞蹈社和今天中午的安排，“我表演的节目已经安排好了，贸然改动是对她们的不负责。” “是这样啊……佐藤同学真是一个认真负责的人。” “……嗯。” 佐藤久司微微皱眉。 虽然他不讨厌被夸奖的感觉，但是次数多了，很容易自大、骄傲。 他更需要，能跟在自己身边，时刻指出错误的人。 “那佐藤同学晚上有空吗？” “有。”家里有神代茜，他不可能放心她一个人在家。 “真忙啊，佐藤同学很努力、很充实自己呢。” 女生脸蛋上漾起一层红晕，还想再说什么，但是被走进来的石川佑辅给打断。 “喂！佐藤，你这家伙，最近是在晨跑对吧？竟然不叫我，可恶！” 石川佑辅走进来，直接就发现了坐在座位上的佐藤久司，上来就是一个熊抱，然后是锁喉。 “咳咳！你在弄我就窒息了！” 其实没多大力气，只是闹着玩而已，但是佐藤久司很享受这种随意的感觉。 没有拘束，像一缕清风。 “我不管！明天早上，你晨跑的时候，必须要叫上我！” “咳咳！” “哈哈，怎么样？是不是要求饶了！” “石川……梦很好，但请回归现实……” 于是，两人一直打闹到上课，女生看两人这副外人插不进嘴的模样，顿时有些为难，时间一长，她就离开了。 “喂。松上同学走了，快放开我。” “行行行，你这家伙还挺会演戏。” 石川佑辅松开佐藤久司，把手上的书包随意仍在自己桌上，然后懒散地坐下来。 “话说，今天中午你就要去面试了，不紧张？” “不就是一个主持人名额？” “喂！这可是好几万人勉强直播，你不要说的这么轻松好不好？！” “你有没有想过，这对于我，或许真的很轻松。” “可恶，系排名第一的家伙！” “呵呵，成绩这种事情没办法，随便考考就是第一。” 佐藤久司微风轻云淡地说道，略过了那无数个熬夜复习的夜晚。 不得不说，偷偷努力，然后站在众人之上，说一句“这不是轻轻松松吗？“简直不要太爽。 他好像感受到了，除却充实自身之外，其他的快乐。 “对了，你中午去不去？”佐藤久司问石川佑辅。 “当然去了！哪里有良子，哪里就有我！”石川佑辅谈起自己的女友，脸色顿时变得红润，中气十足地说道。 如果佐藤久司没记错的话，他已经不止一次，在放学的时候，看到石川佑辅和久津良子一起走出校门，朝着涩谷走去了。 看来，两人的繁衍活动，应该进行的很顺利。 上课铃响，老教授抱着一本，有佐藤久司脑袋一样大的教材走进教室，开始上课。 中午，吃完午饭，佐藤久司和石川佑辅一同前往体育馆。 “对了，里面不是在装饰吗？现在能进去？”看到眼前的巨大建筑物，佐藤久司疑惑地问。 “装饰？下午才装饰啊，现在是各社团的适应场地的时间。”石川佑辅推开门。 里面吵闹的人声，巨大物品的碰撞声，不断冲击佐藤久司的大脑。 眼前的事物似乎在晃，天地似乎发生了倒转。 蹒跚地往前走几步，看到了一个干练的女生。 她攥紧拳头，举起了手。 石川佑辅说了几句话，然后沮丧地离开了。 之后他跟着干练的女生，走进来一个熟悉的房间，见到了一个娇小、如玫瑰般的少女。 这一幕…… …… 五月二十九日，周三，阳光明媚。 佐藤久司打着哈欠，走在上学的路上。 路过一个向上的缓坡，他握紧拳头，慢跑向上。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休闲裤，上身是纯白的衬衫。和西装很像，但又不显得那么严肃。 风掠过耳边，将他额头的刘海吹了起来，露出了光洁的额头。 上了缓坡，一路小跑到学校，路上看见不少去上学的女高中生。 遮住胸口的蝴蝶结，起舞的百褶裙、光滑的小腿、各式各样的长筒袜，以及相拥在一起，到处乱摸的小手。 属是让他看到了不少不该看到的东西。 以前怎么没注意到，原来高中时代，生活也很美好。 只可惜，那时候的他只顾学习，连上学路上，都在默背昨晚的单词，但是遇到心旷神怡的美景，他也会大声朗读一段古文。 于是，每当他朗读的时候，路边总是有穿着西装短裙的女性，望向他这边，露出母爱的眼神。 嘶—— 佐藤久司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想起了那段时光，一段不好的回忆。 犹记得，当时他是从警卫厅里出来的…… “大哥哥！可以加一个line吗！” 是那群百褶裙……不对，是女高中生。 佐藤久司对她们笑了一下，渐渐停下了脚步，说道：“这可不行，我女友总是检查我手机，钥匙被她发现了，我又要哄好长时间了。” “哇！好幸福！”说话的是一个穿黑色长筒袜的女生，那条腿很白。 “当然，我的女友很可爱，等有机会，我一定介绍给你们认识。” 说完，佐藤久司告别了“腿很白”、“起伏很大”、“腰太细”、“后面很翘”四个女生，继续向着学校慢跑。 因为遇到了女高中生，她们洋溢的青春，似乎让佐藤久司心情变好了一些。 连带着刚坚持的慢跑，也不怎么疲乏。 嗯，决定了，以后每天都要慢跑着来上学。 乘上铁皮的公交车，虽然速度很快，但一路上错过了不少美景，不是吗？ 比如……绝对领域什么的…… 第一百六十一章 教室里，少女疯狂的举动 五月二十九日，周三。 傍晚，月明星稀。 佐藤久司捧着一束花，坐上了清水家的专车——因为是清水家的女仆——铃木千绘开车。 绕过繁华的商业街，穿过花花绿绿的霓虹灯，黑色轿车抵达千代田区，一座巨大的宫殿前面。 佐藤久司下车，穿着黑白配，不同于暴露的秋叶原，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仆对他鞠躬。 可惜。 如果换成秋叶原的风格，佐藤久司一定会经常看望清水里子（岳母），并且做到每天坚持打卡。 毕竟，谁不喜欢穿着女仆装，嘴里喊着欧尼酱，可可爱爱的小女仆呢。 走进大门，是从外面看，就金碧辉煌的宫殿。 院子里有花园，白色的康乃馨，在月光下，闪烁着纯洁的荧光。 绕过巨大的落地窗，佐藤久司跟着铃木千绘，来到了宫殿后面的别墅。 所以说，前面的一些建筑，更像是装饰物？ 进入别墅，虽然没有宫殿看着震撼，但同样奢华至极。 比如头上的庞大吊灯，佐藤久司担心它如果掉下来，整个客厅的人都无人生还。 突然，一道优美的琴声，从落地窗那边传过来。 佐藤久司看过去，见到了一生都难以忘记的场面。 蝉声轻鸣，月光透过落地窗，照在少女洁白的长裙上； 晚风拂过树梢，发出动人的沙沙声，夏日惬意的气息扑面而来。 在一座钢琴前面，少女十根手指虽然在琴键上轻按，但仿佛是在撩拨佐藤久司的心弦。 偶尔吹来一阵清风，将少女漆黑的发丝吹起，一副极美的月下美人图，就这样描绘成功了。 当！ 随着最后一声的落下，少女回过头，那张肉乎乎的脸颊上，已经爬满了红晕。 “不、不要在看啦~” “清水同学，我现在更加清楚了一件事。” “什么？” “喜欢上你，是一件多么正确的事情。” “……” 清水纱里奈扭过头去，表示不想回答，但红润的耳垂，已经表达了她的想法。 “今天打扮的很漂亮，是清水阿姨让你穿的？” “不是。” “那就是清水同学自己挑的喽。” “嗯。” “因为我？”佐藤久司自恋地想，少女是因为自己的做客，所以才会盛装打扮。 “……嗯。” 良久，一道轻轻的应答声，才随着晚风，吹到佐藤久司耳边。 他从未像今天这样兴奋，像今天一样喜爱这位少女。 “我最喜欢你了，清水纱里奈。” …… 五月二十九日，周三，阳光明媚。 上午第一节课，佐藤久司听着已经谙熟于心的古希腊文学，略有些疲惫地趴在桌子上。 教授讲道了西方文学的起源，古希腊文学。 虽然是第一次听，但只要讲到一个知识点，他就能在心里预料下一个知识点的内容。 比如现在，讲到了《荷马史诗》，佐藤久司下意识想到《奥德赛》、《伊利亚德》等。 这些都是耳熟能详的经典古希腊文学，大多数的传说和神话，也大多数来自这些书籍。 只是，听起来有些烦了。 …… 五月二十九日，周三，阳光明媚。 清晨，佐藤久司摸到桌子的一瞬间，便摊在上面，一下也不想动了。 石川佑辅看他这副奇怪的样子，问道：“你昨天干什么了？床上运动的次数太多？” “一边去。我第一次还没丢呢。” 他的声音不小，教室里先是寂静了一会儿，然后恢复了原样。 只是大部分女生的耳朵，悄悄转向了这边。 “佐藤……你这家伙竟然还是‘男孩’”？哈哈哈！” “……呵呵，你现在能压下你的女友吗？’ “……”笑声戛然而止，石川佑辅嘴角的笑容凝滞了。 “哇，该不会现在还有人因为交了女友，天天撑不住，要每天喝枸杞吧。”佐藤久司看着石川佑辅桌上的枸杞茶，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这家伙，我……只是看在她是女孩子的面子上，让着她而已！” “啊对对对。” 佐藤久司非常精通阴阳怪气，只是平时不显露出来而已，这次属实让石川佑辅见到了一次阴阳怪气的巅峰。 “对了，佐藤，中午我和你……” “去体育馆见你的女友对吧？”佐藤久司抢先他一步说。 “对。欸？你怎么知道？” “对啊，我什么知道呢。” 佐藤久地看向窗外，榉树嫩绿鲜艳，花坛中的玫瑰随风摇曳。 …… 五月二十九日，周三。 傍晚，月明星稀。 佐藤久司挂断电话，刚才他和清水纱里奈说今晚有事，暂时不去她家里拜访了。 今天一天都提不起精神，仿佛连续劳累了好几天一样。 但是身体上却没有一丝变化，比如上次亲清水纱里奈，对方一气之下，给自己胳膊上拧了一个小红印，到现在还没消肿。 不对，为什么说“到现在”。 很怪异，总感觉哪里不对。 佐藤久司刚走出学校，又急忙转身走回去。 先去了体育馆，哪里还在装修，舞台的搭建已经稍有了雏形。 然后去了舞蹈社，少女们尽情舒展伸去，在准备靓丽的舞姿。 最后回到了教室，本以为已经放学了，应该是空无一人，但窗边竟然坐着一位少女，仔细一看，那是他的座位。 佐藤久司驻足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风携着他的味道，传入少女鼻尖，她转过头。 “……进来吧。” “嗯。” 应该说什么，不应该说什么，佐藤久司一概不知，只是呆呆地应了一声。 心里有些失神，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幕。 天已经黑下来了，月光洒在她散在身后的发丝上。 少女眼眶通红，脸颊上有两行泪水，额见的头发黏在脸上，说出话有些颤抖。 水永叶音很狼狈，像一个被家长训话，躲在角落里舔舐伤口的流浪猫。 他走进去，手摸到灯的开关，就要按下。 “不要……开灯。” “为什么？” “我怕……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你……” 佐藤久司还想说什么，但少女以极快的速度走过来，关上门反锁，推下桌子上放着的椅子，把他整个人压在了桌子上。 “水永同学！不要激动！等等！” 但已经来不及了。 “佐藤久司，不要担心，我刚才已经临时清校了，现在学校一个人也没有，方圆十里同样一个人也没有。” “我……” 少女堵上他的嘴。 第一百六十二章 终于清醒，任务进行时 五月二十九日，周三，阳光明媚。 “啊！” 佐藤久司惊呼一声，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心脏如鼓声一般，“砰砰砰”地跳，大口喘气。 “那是……” 刚才脑海里的一幕，似乎还没有让他回过神。 随后感觉裤子有些黏糊糊的，摊开被子一看，老脸一红，拿着换洗衣物冲进洗漱间了。 等他洗漱好，换上新衣服，把脏衣服洗干净后，走出洗漱间。 诱人的饭香，从厨房传出来。 佐藤久司走过去，神代茜也正好端着碗筷走出来。 “欸？大哥哥竟然醒了！好早！”她惊讶地说道。 “茜，我好歹也是一个成年人，别把我说得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佐藤久司洗好手，帮神代茜端碗。 “不是就是嘛，很多时候，我做好饭，大哥哥还在睡觉，太阳都晒屁股了！” “这……不是有贤惠的茜嘛，饭不用做，家务不用打扫，为了不给茜添乱，我只好多睡一会儿了。” “唔——” “原来茜也要进化成‘唔唔’怪了。” “什么？”神代茜坐下，拿起筷子，准备吃饭。 “没事，我是说茜想要什么玩具，这周我就去给你买。”佐藤久司坐在她对面，喝了一口豆浆。 “能……再出去玩一次吗？”神代茜突然渴望地看向他。 “去哪？” “……不知道。” “嗯，这样吧，这周五不是你的生日吗？正好我们学校有演出，那一天你也放假，跟我来学校逛一逛怎么样？” “可以！” 其实对于神代茜，去哪里无所谓，玩什么都可以，最重要的是能和佐藤久司在一起。 陪伴的滋味，尝到甜头后，就再也不想失去。 饭菜很像，或许是有些疲惫，佐藤久司的饭量远超昨日。 茜越来越懂事了，自己和清水纱里奈走的也越来越近了，一切都在向好。 嗯，想想今天的行程。 早上，石川佑辅会提出来，中午跟自己去体育馆。 上午，主修古希腊文学史，会讲到西方文学的起源。 中午，去体育馆，见到了久津良子，没想到的是女主持人竟然是水永叶音，但好在自己已经放下了。 倒是水永叶音后腰的小黑痣挺好看，现在想起来，还有些蠢蠢欲动。 然后是下午，放学后，自己和水永叶音在房间里对台词。 她尾椎受伤了，竟然就那么硬撑着，也不和自己说。 要不是他亲眼看见了淤青，她肯定不会如实交代，还让自己涂药。 到了晚上，买一束康乃馨，和给清水里子的礼物，去清水家做客，来接他的是铃木千绘…… 等等…… 有些不对…… 我很熟悉今天的发展？ 佐藤久司脸色阴沉下来，放下手上的筷子。 筷子和碗接触，发出“叮！”的一声，神代茜看过来：”大哥哥，不好吃吗？” “饭很好吃，但是茜……你不感觉今天很奇怪吗？” “没有啊，”神代茜挥舞了一下纤细、白皙的小胳膊，“一切正常，茜很健康，天气也很好，嗯，作业也写完了。” “不是。”佐藤久司桌下的手悄悄握紧，“你有没有这种感觉，今天已经过了好几次了。” “唔——，没有。” “我现在很累，想继续回去睡觉……按照平时的习惯，这个时间应该已经晨跑了，我是一个自律的人，不会轻易拖延时间睡懒觉，除非……” 佐藤久司自顾自地说。 神代茜一切正常，在印象里，自己好像不止一次吃了这顿饭，而每一次都是同样的时间，同样的问候语。 也就是说神代茜并没有自己的异常，比如自然而然浮现的回忆，又或是异常疲惫的身体。 出现异常的是他。 周围不变，变的是他，那就说明周围的一切都是不变量，而他是自变量。 自变量拥有无限可能，所以会产生疲惫。 那如果让不变量发生改变呢？ 佐藤久司抬起头，看向一脸疑惑的神代茜。 “大哥哥，怎么了？” “茜……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嗯！大哥哥说吧，不管是什么，茜都一定会做！”神代茜百分百信任佐藤久司。 “你现在……立刻去上一次厕所。”佐藤久司认真地说道。 他记得，神代茜一直有起床就去上一次厕所的习惯，所以早饭的时候，一般不会去洗手间。 那自己让这个不变量发生改变，看看会发生什么。 “……嗯。” 神代茜用奇怪的眼神，瞥了一眼佐藤久司，转身走进洗手间了。 大概三分钟，神代茜甩了甩湿润的小手走出来了：“大哥哥，洗手池不能调热水，好像是坏了，记得修一下。” “嗯。”佐藤久司点点头，“你现在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啊？”神代茜突然瞪大眼睛，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就是身体上的感觉。” “……很……轻松？” “嗯？” “大哥哥傻吗，上完厕所一身轻松，这不是常识吗？” “呃……那你再感受一下精神上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非常疲惫之类的。” “哦。” 神代茜闭上眼，两只手下意识握在一起，放在胸前。 一开始还比较正常，大概五分钟后，神代茜还保持着祈祷的姿势，正当佐藤久司准备打断她时，异常出现了。 神代茜散在身后的湛蓝色头发开始浮起，发出微弱的荧光，然后慢慢那加强，直到最后，变成了一头灿金色头发，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房间像是被什么给干扰了一般，如同信号不好的电视，开始“呲呲呲”地作响。 神代茜整个人似乎都变成了金色，宛如太阳一般，唯独手腕上的小葫芦，散发着微弱的蓝光，似乎在守护着什么。 这样的状态大概保持了十分钟左右。 佐藤久司感觉疲乏减少了一些。 也就在这时，脑海里想起了络绎不绝的系统提示音。 【叮！】 【发现异常能量，可以借用，开始第1314次任务唤醒！】 【第1314次任务唤醒成功，任务开始发放！】 【叮！】 【还债任务3：迈向没有眼泪的明天！】 【说明：当没有感情的玩偶拥有了“心”，当它流下眼泪，世界将与其哭泣。】 【调查出水永叶音哭泣的原因，并让她幸福地度过“今天”。】 【心动值将根据水永叶音的幸福程度发放。】 【因为任务发放收到异常影响，出现了34天延迟，所以奖励发放，会根据一定倍率提升。】 【注：此任务可能对宿主精神产生影响，请尽快完成。】 第一百六十三章 我们都喜欢的位置，聊一聊 “大小姐，今天晚上……” 行驶的黑色轿车内，驾驶座做的黑衣女人，问身后穿着短裙的少女。 “嗯，按计划行事。”水永叶音靠在椅背上，下面垫着软垫。 “可是，水永叶子大人那边……” “从十三岁开始，我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妈妈对我不再有直接管束力，我想，这句话你应该在公司里听到过。” “是这样，可这是您的第一……” “闭嘴！”水永叶音的眸子散发着寒气，“我不喜欢话多的人，而那样的人我遇到过很多，她们的下场，我想你很清楚。” “是！” 驾驶座的女人，身后顿时冒了一层冷汗，连握向驾驶座的手，也微微颤抖了一下。 大、大小姐应该没发现吧。 她悄悄瞥了一眼后视镜，发现了水永叶音那双没有感情的眸子，同样也在盯着后视镜。 两人的眼神，在镜面里交会。 她仿佛看到了寒冷的南、北两极。 她不再多语，静静地开车，在心里祈求自家大小姐饶自己一命。 她不认为刚才的小动作，能瞒得过东京商业圈的天才少女。 “你今年多大？”水永叶音突然发问。 “二十四！” “哪个大学毕业？” “御茶水女子大学！” “还可以，”水永叶音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身后的疼痛缓和一些，“之前什么工作？” “独立翻译者。” “嗯，月收入？” “十万円。“ “这么少？原因，说。“ “我、我不喜欢和人打交道，所以……没有揽到多少单子，甲方问我的时候，我也是支支吾吾说不上来，所以……” “所以你来了我这？我这里不需要和人打交道，因为你们只需要看着我打交道就行了，是吗？” “对啊。” 笃定的语气，让水永叶音心里有了一丝好奇，她想知道自己在这群人眼里，是个什么样的形象。 “你们平时聊什么？” “聊？“ “你们人应该不少，聚在一起的机会也多，都会聊一些什么？跟我汇报一下。” “啊？这还是算了吧……” “说。” 得到了迟疑的回应，水永叶音有些不耐烦，她不喜欢有人瞒着她事情。 尤其是经常跟在自己身边的人。 因为这样的人，一旦搞不好，未来就是极大的隐患。 现在，她正在想，如何处理驾驶座上的女人。 “我们……”黑衣女人犹豫了一下，小声说，“其实，大家都觉得小姐很可怜。” “呵呵。” 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水永叶音冷笑了两声。 ”我掌管岛国最大的对外贸易公司，有你们就算当妓女一辈子也达不到的财富，整个东京能对我指手画脚的家伙，也只有清水家那边的人，你们竟然觉得我可怜？” “但……大小姐一直都是一个人，不是吗？{站在云巅的商业天才}。” “……刚才车没开稳，你明天不用来了，你调到公司里负责非洲文件的翻译部门。” …… 到了学校，水永叶音没有让贴身助理跟来。 自己一个人走到教室，她是经济学部，班里都是岛国各地企业的大小姐。 水永叶音进班后，整个教室瞬间鸦雀无声，只有她把背包放在桌上，然后推开椅子的“兹拉”声。 除此之外，教室里的呼吸声都有些多余。 水永叶音坐在椅子上，扫视一眼四周：“呵，都是一群废物。” 换做其他人，或许教室里已经喧哗起来了，毕竟大家都有背景，谁怕谁啊。 大不了碰一碰，谁还不是个天才。 但是水永叶音不一样。 她们清晰地记得，进入东京高等学府的时候，家里人的告诫。 {遇见水永家的大小姐，宁不与其交好，也不要得罪她。} 她们的长辈，都在这位同龄的同学身上吃过亏。 当然，也有胆子大的，想傍上一个大腿，但第二天就没有了音讯。 消息灵通的得知，那些人都自愿退学了，原因……不清楚。 所以，这个班级食物链的顶端，有且只有水永叶音，不可能再有其他人。 水永叶音看着她们老鼠见了猫一样的神情，顿时没了兴趣，调整一下坐姿，不那么疼之后，趴在桌子上休息起来。 这时……才有蚊子嗡嗡翅膀一般，小小的交谈声。 咚咚咚！ 教室门被敲响，她们心脏顿时一骤，“砰砰砰”地剧烈跳动。 水永叶音很累，想睡觉，但刚趴下就被吵到了，心情顿时变遭。 “谁？”一声质问，从她嘴里说出。 “水永同学，是我。” 熟悉的声音，令人厌烦，但是却忍不住想接近的味道。 水永叶音心里叹了口气，坐起来，看向门外。 一个衣服打理得很好，俊秀的少年站在那里，但与之前不同，现在的他身上多了一些东西，看起来更加……成熟。 “佐藤久司？你怎么来了？” “找你的。” “我记得，我们关系应该已经撇清了，你继续来纠缠还有什么意思。” “那……” 佐藤久司在腰部的某个位置，轻轻点了一下，然后威胁似地看向少女。 那个位置有什么，两人都非常清楚。 佐藤久司甚至不止一次抚过，一个能让两人都兴奋的位置。 “什么意思？”水永叶音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是穿着黑色长筒袜的两条大腿却并在了一起。 佐藤久司一直盯着少女，自然发现了她的小动作。 “看来水永同学知道我指的是什么，那就很简单了，天台上聊一聊吧。” 说完，佐藤久司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水永叶音不喜欢被威胁，甚至是极其厌恶。 但是，那家伙…… 大腿不安地扭动了一下，水永叶音在教室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站起来，走向门口。 “如果上课点名，记得帮我请假。” “水永同学上课回不来吗？”一位短发的女同学下意识问了出来，但又以极快的速度无助嘴巴，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呵，谁知道呢。”水永叶音头也没回地说道，直接走出教室了。 短发少女松了口气，摸了一下额头，才发现上面已经出满了冷汗。 逃过一劫。 但是，谁也没注意到，水永叶音的耳垂上，已经偷偷爬上了红晕。 第一百六十四章 关于腰部柔韧性的话题 吹着天台的风，是一种什么感受？ 佐藤久司认为，一个姓氏伊藤的某个渣男，应该对此很有心得。 但是他不想做那样的人。 真心爱一个人，在仅剩的时光中。 之前已经决定了是清水纱里奈，愿意在余生中一起度过，但是现在出了意外，一势不可挡的姿态，闯进来的水永叶音。 他听到了脚步声，回过头，看到了脸颊红润的水永叶音。 “说吧，你要干什么？”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没事，想谈一谈而已，”佐藤久司瞥了一眼她紧闭着的双腿，“关于昨天……不，关于上一次‘今天’。” “……“ 水永叶音盯着佐藤久司的眼睛，在那里面看到了疲惫、无奈、宠溺和责任。 水永叶音笑了，她漫步走到他扒着的天台栅栏旁边，和他一样倚在上面。 “我喜欢你。” “我知道。”他说。 “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甚至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而关于这次心动，我仔细想了想，最开始的萌芽，可能来自我们公园闲逛，你压在我身上时候开始。” “交往时期的一个吻？” “没错，”水永叶音扭过头，那双平时都高高在上的眼睛，此时充满了一个女孩的娇弱，“自那次开始，你的面貌，以势不可挡的姿态冲进我的心房，我很烦这种感觉。” “为什么‘烦’？”天台的风变大，他稍微靠近了少女一些。 “我记得我对你说过，‘我不喜欢超出我掌控的事情’，而那时候的心理变化，我无法用主观意识控制，就这么简单。” “那也不至于喜欢上我吧。” “我说，”水永叶音转过身，趴在栅栏上，俯瞰整个校园，“你对自己的魅力太没有信心了吧，我会喜欢上一个普通人？” “那你就错了，我就是一个比较努力的‘普通人’。” 佐藤久司这样说着，同样转过身，与她注视同样的风景。 摇曳的榉树树梢、从医学系逃出来的兔子、体育系操场上的挥洒汗水。 “不，我说你，肯定不‘普通‘。” 少女带有侵略意味的语言，钻进佐藤久司耳朵，在他的心湖荡漾一道波纹。 他刚想说话，少女娇柔的小手，便死死地握住了他领口的衣服。 佐藤久司迫不得已弓下了身，与少女脸对脸，气息都呼在对方脸上。 水永叶音真的很诱人，长长的睫毛，不高不低的小琼鼻，五官非常精致。 红润的小脸蛋，仿佛是一口咬下去，甜滋滋的汁液爆发在口腔的苹果； 充满香气的双唇，让他想起了四月份，绽放在校园中心，最烂漫的樱花。 “你一直都不‘普通’，”水永叶音紧盯着他的眼睛，毫不犹豫地说，“佐藤久司，你是一个傲慢、自大、自视甚高的极其恶劣人。但，你有那份高高在上的资格。” “……” “你和我一样，都享受那种站在别人头上，不屑于往下看的自傲，这一点，从‘上次’你占上风之后，变得越来越兴奋就能看出来。” “我……” “你渴望征服我。”她嘴角含笑，似乎说出了某个既定的事实。 “我很傲，我瞧不起任何人，你却瞧不起我，甚至想要压下我，看，我们不是很像吗？” 佐藤久司再次被攻击了，在只有两人的学校天台上。 那天的风很轻，携着少女的味道，如同激烈昂扬的战马，要把他斩于马下。 佐藤久司反抗了。 他们在这种事情上，激烈的对抗，谁也看不起谁，都想压下对方。 佐藤久司明白了自己的心。 对于水永叶音，他有着征服的喜爱。 …… 五月二十九日，周三，阳光明媚。 佐藤久司呆呆地躺在床上，看着熟悉的天花板，有一种与世隔绝的荒诞。 这里毫无疑问是自己现在的家没错，但是刚刚从手机上看到的时间，却昭示着昨天的欢愉并没有成功。 没错，“昨天”傍晚，他被绑到了教室，躺在了对地面质感非常熟悉的地板上。 他和她而然而然地，又开始了上一次在教室的游戏。 【调查出水永叶音哭泣的原因，并让她幸福地度过“今天”。】 原来，躯体上，“幸福”是不作数的吗？ 佐藤久司腰部用力，坐起来穿好衣服，走出卧室去吃饭。 吃完饭，他跑在已经跑了几十次的街道上。 但从客观上来说，他只跑了一次。 总之，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到了学校，看到落在肩膀上的花瓣，他想到了水永叶音的那抹美好。 咳咳咳！ 他把脑海里的洁白给挥去，努力让自己恢复冷静。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一定是疯了吧！ “呀~啊啦啊啦~，原来你对我这么念念不忘啊~” 是水永叶音！ 佐藤久司转过身，身材纤细的少女站在樱花树下，白皙、曼妙小手上拎着一个包，柔弱的腰肢，像是一根树枝，风一吹就会断掉似的。 但只有佐藤久司知道，少女的柔韧性到底有多强，富有生命活力，根本不存在“毁坏“一说。 “水永同学，请务必清楚，我只是在想今天要学的古希腊文学史。” “哦~~”水永叶音的视线，瞄了一下他的下身，“哦~，只是想文学史，就蠢蠢欲动呢~” “咳咳咳！请！不要再说下去！”佐藤久司在某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水永叶音看他认真的神情，不像是再说假话： “好吧好吧，我还说让你叫我一声‘姐姐大人，请怜惜我‘，就让你再来一次呢，地点……可以不是教室哦~。但是你现在不想，那就算了，反正我以后也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嗯？”说真的，佐藤久司刚才有一丝失望。 “太过于容易得到的，最后都会被丢到角落里，落满灰尘。”水永叶叶音撩了一下发丝，露出红润的耳垂，“欲擒故纵，才能使感情长久。尝到甜头，却得不到的，才会念念不忘。” “水永同学……我刚才产生了一种错觉……” “什么错觉？”水永叶音微抬着下巴，看着他。 “我这一辈子，都有可能逃不出你的魔掌……”佐藤久司面无表情地说。 第一百六十五章 在家等着，我换上裙子去找你 “那……要再来一次吗？”水永叶音红着脸，冷声对他说。 虽然嘴很硬，但是身体上的表现，却不是简简单单就可以遏制的。 或者说，本能的体现，在一定程度上，要高于主观意识，更能体现心中想法。 所以才会有佛罗洛伊德的自我、本我，超我理论。 “这里？”他莫名地问。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现场清校。” “我还以为水永同学不会害羞呢。” “害羞？我当然会害羞，毕竟我的身体，你已经用过了， “灵魂才是根本，躯壳这种东西……不太重要。”水永叶音迎着微风，淡淡地说道。 所以说，才会那么无所谓，那么遵从心中所想，那么疯狂吗。 但抛去这些，他已经真正的感受到了，水永叶音真正的病根。 “水永同学，想摆脱这一天吗？”他问。 “无所谓吧，我都可以，是这一天，不是这一天，都有什么关系呢，甚至当这一天开始重复时，我心中是没有感觉的。而且除却这几次，你甚至都不会清醒，每一天照样都过得很好。” “所以你都能看到我这一天干了什么？”佐藤久司有些毛骨悚然。 他只回想起来了前几次轮回，再之前的，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而最早的轮回记忆，也只是残留在夜晚下，芳香诱人的教室和冰冷的地板。 “当然知道了，”水永叶音笑了，笑得非常好看，“前几次我还没下定决心插手的轮回，你可是过得很潇洒呢。” “……什么意思？”佐藤久司有股不好的预感，仿佛再多说一句，就会坠下悬崖。 “嗯……我想想，第一次你去了清水家做客，然后九点离开了；” “第四次你没有从清水家出来，在那里过的夜；” “第八次我半夜去清水加做客，看到你从清水纱里奈的房间里出来，像是刚穿上衣服……至于去干了什么，不用我多说了吧。” 水永叶音说完，对佐藤久司露出了一个她认为比较温和的笑容。 但佐藤久司却不这么想。 他很庆幸，当初和水永叶音分手的选择。 她的控制欲实在是太强了。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水永叶音说：“没办法，谁让你曾经是我的东西呢，我说过，我的东西就必须一直是我的。” “水永同学，你这种性格叫做病娇。”佐藤久司说。 “呵呵，你在嘲讽我？”水永叶音延伸变得锐利，“你认为你在我心里很重要，而我放不下你？” “不是吗？” “……梦是会醒的。” 水永叶音说完之后，和佐藤久司错身离开，走向教学楼。 佐藤久司看着她没有一丝缝隙的双腿，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何必呢。 不断刷新的一天，身体还是会恢复原样，那么多次的痛苦，何必重复承受呢。 …… 五月二十九日，周三，阳光明媚。 佐藤久司睁开眼，看着洁白的天花板，下意识会想起“昨天”的白皙。 当然，他并不是一个被欲望遮蔽的人，只是回想起昨天的滋味，然后顺藤摸瓜，把大部分记忆找回而已。 闭上眼，仔细回想，那股香味。 五分钟后，佐藤久司睁开眼，眼睛里多了一丝惆怅。 “果然还是哭了，水永同学。” 今天早上，吃完早餐，他并没有送神代茜上学，然后慢跑去学校。 嘱咐好女孩有情况随时手机联系后，他便一个人打开电视，听着{飞向月球}，似睡非睡地合上眼，闭目养神。 累了，真的很累。 不知道重复多少次，他只感觉一股疲乏，自内而外，充斥着全身，一下也不想动。 这也是他第一次没有在轮回中上学。 且不说上课的内容，都快听吐了。 即将到来的六一汇演，也因为轮回，变得遥遥无期，那主持人台词，他甚至都能从最后一个词背到第一个词。 至于舞蹈训练。 佐藤久司打开系统面板，看着上面{lv4，舞蹈}深深地叹口气。 既然一切都已经顺利完成，索性就躺在家休息吧。 还感觉缺一些什么。 佐藤久司从茶几上把手机拿过来，随便泛着line里的聊天记录，下意识翻到一个空白、有备注的头像。 犹豫了一下，打开。 {水永同学，在吗？} 一分钟后。 已读。 {在。刚洗完澡，正在穿袜子，怎么了。} {……} {你害羞了？} {当然没有。} 佐藤久司从仰躺的姿势变成侧躺，更舒服了一些。 {我不信，你现在是不是翻了个身？} {你怎么知道？！} 佐藤久司赶忙坐起来，到处望了望，找有没有摄像头。 {嗯，现在坐起来了，然后东张西望，因为害怕我监视你。} {……水永同学，偷窥游戏并不好玩。} {谁说我偷窥你了？} 没有？ 没等佐藤久司回复，水永叶音的另一条消息就发过来了 {比如现在，我告诉你我在穿衬衫，你就一定会想到我的腰，对不对？} 佐藤久司手指僵了一下，摇摇头，将脑海里少女后腰的黑痣给忘掉。 {错了，我现在想的是水永同学的嘴。} {（五秒语音）} 佐藤久司甚至都不想打开，只是长按，点了一下收藏。 每天都能听见，谁稀罕啊。 他放下手机，坐在沙发上，手抵着下巴，认真思考。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水永叶音变成了这副样子。 根据系统的统计，现在应该是第八十次轮回。 还没到达百次，但他只要和水永叶音聊天，就有一种相处了半年，过了蜜月期的夫妻的感觉。 真是奇怪。 就在这时，沙发上的手机震动。 佐藤久司拿过来看。 {在家等着，我换好裙子去找你。} {行。}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身体下意识就回复了。 话说真的有身体记忆这种东西吗？ 又或者说，其实自己很想答应，但是主观意识不允许，只好让潜意识控制身体代他答应。 总之，得到水永叶音即将到来的消息后，心中有股……偷情一般都喜悦，并且还是在自己家。 第一百六十六章 我们约会吧! 水永叶音今天穿了一身长裙，白色、清纯样式的，裙角有花边，领口有一个巨大的蝴蝶结，将那小巧的美妙遮掩。 头发不同于平时的披散，今天是双马尾。 这是佐藤久司站在门口处，看到第一眼的反应。 这时的少女，没有了学生的感觉，反而像是真正的女友。 见他眼睛看直了，水永叶音揪住马尾的一角，笑道：“我这身装扮怎么样？” “很漂亮，以前怎么没见你穿过？”佐藤久司侧身，让水永叶音进入房间。 她环视了一下四周，嫌弃道：“太小了，施展不开。” “喂！水永同学，你是不是又想到了不好的事情！”他微微退后了一步，如少女所说，他不愿意被别人压在身下。 “呵，”水永叶音坐在沙发上，正是他刚才坐的位置，还残留着他的体温，“你敢说你没有这样想过？在你的地盘，‘征服’我。” “……是想过，但也只是想而已。” 佐藤久司坐在沙发的另一边，不敢跟她接近。 毕竟，如果不是轮回会刷新身体，他或许已经被榨干了。 牛先累死，那岂不是成冷笑话了。 以前怎么没注意到，水永叶音冰冷的外表下，竟然这么疯狂。 “话说，”他说，“我们现在好像偷情啊。” 他有正牌女友，而她目前单身，加上一个前女友身份。 “嗯，你说得对。”水永叶音坦荡的承认了，藏在大腿旁边的手微微攥紧，“谁让我输了呢，输给了那个小丫头。” “神代茜应该不用牵扯进来吧。” “但是那小丫头确实赢了，这一点我承认。”水永叶音看向前面的电视，“{飞上月球}？你还看这么幼稚的东西？” “……这个节目还是有一些深度的。”佐藤久司难得的脸色一红。 “好了，不说了，开不开始？”水永叶音说着，手已经放在了领口的蝴蝶结上，身上的连衣裙很薄，似乎一扯就会破。 “停停停！” 佐藤久司赶忙做出暂停的收拾。 少女宽衣解带的手放了下来，皱眉道：“怎么了？一点疼，几十次了，我不在乎。” “我不是那个意思，”佐藤久司组织语言，他不想再继续堕落下去了，“我是说，你看电视上的情人，每一次来的时候，都会玩很多花样，调理感情，比如约会啊，逛街啊什么的。” “我没带道具。”水永叶音烦恼地说。 “不不不，我认为，身体上的行为，只是调理感情最粗劣的一种方式。” “那你想做什么？”水永叶音纵使迫不及待，也只能硬生生地按耐住。 “约会！”佐藤久司笃定地说。 “哈？佐藤久司你疯了吗？我们都已经这一步了，竟然还要约会？” 别说是水永叶音了，连佐藤久司也被自己说出的话给整的一阵眩晕。 自己怎么会说出约会？ 要是真的约会了，那岂不是情人变成正宫了？ 呸！ 什么正宫反宫，都是封建的糟粕，他现在可是专情的佐藤久司。 “我是说，我们可以在外面边走边想，还可以买一些小东西，毕竟，你也知道的，我刚刚搬家，家里什么都没有。” “这……”水永叶音有些犹豫，她想要早点完事，也不知为什么，只有那样做之后，她才会安心一些，“好吧，姑且跟你出去‘约会’吧。” 佐藤久司松口气，总算是答应了。 他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露出了满是肌肉的小腹。 水永叶音瞥了一眼，喉头微动，但脸上还是那副淡定的样子。 “我去换一个衣服。”他还穿着睡衣。 “……嗯。” 佐藤久司走回自己的房间，手搭在门把手上，刚要关门，却被一个拖鞋给拦住了。 一个粉红色的小巧拖鞋，正好卡在门和门框之间。 他抬起头，看到了少女抬起的一只腿，以及白裙下面的白色。 虽然姿势不雅，但是两人都不在意，更多的都看过了，这一点半点的算什么。 “关什么门，你那么把我当外人？”水永叶音压住心底的烦躁，故作冷静地说道。 “这……男女授受……” “呵，你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可笑吗？” 佐藤久司有些无奈，毕竟对方说的是事实。 坦诚相见，早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在那几十次轮回中。 “好吧，我不关门，但你也别看我，我穿衣服的时候，不喜欢被人盯着，很不自在。” “……以后改掉。”水永叶音语气平静了许多。 也就是说现在可以！ 佐藤久司迅速脱掉上衣，然后是下衣，从衣柜拿出新衣服，快速地换上。 整个时间不过三分钟。 他真的不喜欢换衣服的时候被人盯着。 整理好褶皱的地方，对着镜子照了照，确认大多整理好了之后，走出房间了。 “走吧。” “……” “嗯？水永同学，你怎么不说话？” 佐藤久司走到玄关，发现跟在身后的水永叶音一言不发，回过头看去，发现她脸颊通红，耳垂像是小樱桃一样鲜艳可口。 “你竟然看了？！” 佐藤久司真的很信任水永叶音，为了不让她等的时间太长，所以才加快时间换衣服的。 没想到对方一点信用也没有了。 “闭嘴！再说把你舌头扯下来！” 水永叶音狠狠地瞪他一眼，抓起挂在衣架上的包，快步走到前面去了。 “快点！别让我等得不耐烦！” “嗯。” “你的语气怎么回事？” “没事，我只是感叹，那个总是骂我的水永同学终于回来了，有些怀念。” 此话并非谎言。 之前的几轮回，还有刚才的早上，水永叶音都给他一种刻意扮演其他人的怪异感。 直到刚才，那脱口而出的毒舌，才像是她最初的模样，让佐藤久司有一些心动。 等等。 他现在是专情的佐藤久司，不能随便动心，所以请忽略上面的感受。 佐藤久司换好鞋，推开门，清晨的气息携着风中的玫瑰花香吹向两人。 “准备好了吗！约会大作战！开始！”他大声喊。 “你……需不需要回幼儿园继续进修？” “……水永同学，我太伤心了，我可是很高兴来着。” “果然还是直接开始吧，就算做一天也没事，让我休息一会就行，回去吧。” 水永叶音转身，想回到房间，躺在他的床上，感受他的味道。 但是，下一秒，猛烈的气息，便止不住地扑向她。 佐藤久司看着被自己搂在怀里的少女，虽然已经几十次亲密接触了，但是那小巧的样子，还是让他爱不释手——他不想说谎，指的是对身体的喜爱。 “擅自回去什么的那可不行，既然答应了我，那就要好好完成，别想跑掉。” “……” 水永叶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向他，心里难得有一丝安心，比躺在地板和床上时，更加有安全感。 第一百六十七章 对东京湾大喊我爱你!迈入明天 天气很好，万里无云。 时间是上午八点，路上行人不少，大多是上班族和学生。 其中，或许是女生总喜欢聚在一起的原因，一路上经常看见穿着百褶裙，露出白皙大腿的女高中生。 关于腿的问题，佐藤久司不想过多探讨。 因为不论是手感，还是肥瘦程度，都没有水永叶音的完美。 细腻、柔滑、有的时候还会汗涔涔，总之，让佐藤久司爱不释手。 到最后，少女总是抱怨，才会放开。 说道水永叶音，不得不说两人现在的状态。 就像是真正的情侣一样，水永叶音一只胳膊搂住佐藤久司的手，他也享受这一刻的温软，美妙至极。 看到一个娃娃机，水永叶音很感兴趣，要佐藤久司帮他抓一个。 “要这个？”佐藤久司指着里面一个触手放在头上的章鱼布偶。 “嗯，可以。”水永叶音看着布偶，觉得不错。 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是到了冬天，可以放在头上，或者垫在小腹上保暖。 总之，还是有一些实际用处的。 “好，看我给你露一手，在乡下，我可是抓娃娃王！” 佐藤久司兴致勃勃。 “啊嘞，看来你家里还挺现代化。”水永叶音看向他。 “现代化什么，那里就是一个犄角旮旯，连一个稍微大一点的超市都没有，每次缺东西了，都要坐电车去城市买。” “哦？那娃娃机哪来的？” “不知道，那个娃娃机有一些年头了。以前那里好像有一个大小姐，是她买的，但是那个大小姐十几年前就迁走了，娃娃机留了下来。” 说着话，佐藤久司手上的功夫也没停。 操控着摇杆，左移，下沉，然后抓住关键的一点，迅速上拉，最后放在往下的洞口里。 滴答！ 娃娃机按键处闪烁着七彩的光芒，庆贺成功。 佐藤久司从里面把章鱼玩偶掏出来， 虽然布料看上去不太新，但是摸起来很暖和、很舒服。 因为是五月，天气有些热，所以这个玩偶是佐藤久司拿着。 他直接把玩偶放在了头上，这样也便携一些。 咔嚓！ 拍照声。 佐藤久司向旁边看去，发现水永叶音正拿着手机，然后闪光灯一闪。 “拍照？” “你这样子挺搞笑的，拍个照，留念一下。” “我看看。” 少女把手机转过来，佐藤久司看到了里面的场景。 俊秀的脸上有一丝惊愕，头上顶着章鱼布偶，几只触手垂在脸上，搭配上表情，说不出的滑稽。 佐藤久司想了想，把玩偶拿下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在了水永叶音头上。 一只手拿出手机，右滑，然后按下快门。 咔嚓！ 一张顶着章鱼，愤怒的少女图片便新鲜出炉了。 佐藤久司感觉不错，收藏起来。 就在这时，一直小手贴着薄薄的衬衫。 佐藤久司的表情僵住了。 他紧张地看了看四周，发现这个地方人比较少之后，转过头，略带着讨好地说道：“水永同学，我刚才错了。” “哪错了？”她质问道。 “我不该把布偶放在你头上。” “嗯。认错，快！” “非常抱歉！” “叫我姐姐大人。” “这……” “嗯？” “你有意见？“水永叶音威严地质问道。 “没、没有。”佐藤久司决定，在下一次轮回，他一定要在最冰冷的地板上，好好让她吃一些苦头，“姐姐大人，我错了。” “嗯！可爱的弟弟，姐姐大人原谅你啦！” 水永叶音松开手，开心地把头上的布偶拿下来，然后放在他的头上：“可爱的小弟弟，姐姐大人觉得你这样非常乖呢~” “……” 关于那天的事情，佐藤久司并不像过多回忆，之后两人有去了电影院，坐在最后排，这里便不过多赘述了。 两人出来的时候，衣冠非常整齐。 之后又去了游乐园、咖啡厅、然后是图书馆。 也在东京湾旁边，互相对着对方喊“我喜欢你”。 在喊之前他是非常抗拒的，但水永叶音说反正今天会重置，喊一声在世界上都不会留下痕迹。 众所周知，人类这种生物，都有存有侥幸。 在水永叶音的引诱下，他对着东京湾、彩虹大桥、湾上的游艇大声喊： “水永同学！虽然你很不讲理，但是我好喜欢你！！！” “我也是哦。” 霓虹灯下，微咸的海风吹过耳边，少女展露出幸福的笑容，在他身边轻声应和。 喊完之后，在傍晚的东京湾旁边，他们相拥在一起，享受对方的气息。 此后便是夜晚，他们去了附近的高级餐厅，因为是水永家的产业，所以并没有收费。 在烛火中，他们吃完了晚餐。 吃完之后，有些疲乏，楼上是情侣旅馆，他们就结伴上去休息。 …… 五月三十日，周四，阳光明媚。 下午一点。 佐藤久司睁开眼，望着粉红色的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这里好像不是他家。 手臂一动，想支撑着身体坐起来。 然后，佐藤久司看向身旁，是一张美丽到极致的睡眼。 有些眼熟，好像是水永叶音…… 等等，水永叶音？！ 佐藤久司大脑瞬间清醒，把被子掀开，看到了让他眼花缭乱的一幕，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再看看时间。 周四，下午一点零三分！ 这是……第二天了？ 第二天！ 【叮！】 【还债任务3：迈向没有眼泪的明天！】 【说明：当没有感情的玩偶拥有了“心”，当它流下眼泪，世界将与其哭泣。】 【调查出水永叶音哭泣的原因，并让她幸福地度过“今天”。】 【心动值将根据水永叶音的幸福程度发放。】 【已完成！】 【可还债心动值：。】 还在睡梦中的少女，似乎有些不舒服，扯着被子，犯了个人，把自己狠狠地裹在了被子里面，继续沉浸在梦想中。 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做幸福的梦。 但是佐藤久司不一样。 想到清水纱里奈的笑颜，和早上等着自己的神代茜，他的心情瞬间变得不太美丽了。 要不今天还是不去学校了吧。 第一百六十八章 哭泣的纱里奈，战争的开端 滴答滴答！ 伴随着钟表声，时针悄悄滑倒中午一点。 清水纱里奈坐在中庭木椅上，担忧地看向学校门口，紫藤花香萦绕在鼻尖，她却感受不到一丝幸福的感觉。 佐藤同学已经一天没有来学校了。 或许是命运安排，在那一天发脾气之后，佐藤久司就再也没有来找过他。 她不是说不喜欢情侣只见的玩闹，只是讨厌在那时候，对方把自己当成小朋友，而不认真对待的感觉。 名为清水纱里奈的个体，虽然在过去的生活中是一片空白，以至知识没有一丝增长，但是内在的灵魂，和成熟的身躯，却昭示着这个少女并不像外表那样单纯。 纯白的画卷，更容易沾染上墨迹。 到了那时候，在画卷上所描绘的美景，或许并不如深深“爱”着她的清水里子所愿。 心里很担忧，害怕失去。 仿佛破了一个窟窿一般，名为感情和爱的东西，在疯狂地往外涌，抑制不住地去向，哪怕尝试着忘记也没用。 仿佛有什么错误正在诞生，她却没法参与的惶恐感，尝试着补救也是亡羊补牢。 清水纱里奈盯着放在小腹前纠缠在一起的手指，素色的连衣裙上，有了几个深深地圆点，像是雨水一般。 她以前没有过“爱”的感觉，因为从小在家，每日品尝着单调的药物，如同苟延残喘一般，维持风一吹就可以散掉的生命。 {我们只有献出生命，才能得到生命。} 她想起了泰戈尔的一句诗。 清水纱里奈之前的人生，无疑不是在死亡的边缘线挣扎，祈求得到一根绳索，让她安全地抵达彼岸。 {如果真的有神，请完成我的愿望吧，让我得到自由，感受书本上所说的“生命的美好”。} 于是，在十八岁生日那天，她在心中默默许下心愿，然后吹灭燃烧着的细弱火苗。 清水纱里奈逃跑了。 跑出了那座巨大的宫殿，如同童话里的公主一般，逃脱了坏皇后的掌控，寻找青翠、充满生命气息的森林。 或许对清水里子“坏皇后”的表述不太准确，但是在当时，这确实是清水纱里奈心中所想，将金丝雀禁锢在牢笼之中。 然而所见皆是混泥土和钢筋，冰冷的电车“哗啦哗啦“地驶过，路上的行人无一不低下头，手机的荧光照着他们惨白的脸。 到处都是“死”的味道。 好臭，好恶心！ 她又跑了，冰冷的雨打着脸庞，发丝黏在额头上，身上的衣装被尽数染湿，紧贴着冰冷的身躯。 耳边有轿车引擎的轰鸣声，她听到了，不断地逃跑，跑到双腿发软，跑到呼出的气息都像是在炙烤喉咙。 终于，在一个街巷，她准备接受自己的命运，如角落里的老鼠一般，被猫抓回去，然后慢慢那吃掉， 一个少年出现在了她面前。 看到他的第一眼，仿佛就被阳光抚摸，阴云之后，投射出来的一丝希望。 但引擎的轰鸣声越来越近，清水纱里奈没有多想，抓住少年因为常年打工有些粗糙的手，跑出了这个小巷。 “清水同学，你怎么在这里？”他说。 “别说话，快跑！” 手掌上传来湿润的感觉，清水纱里奈抹了抹眼角，发现泪水正在止不住地涌出。 她用力抹，但是泪水就像打开的水龙一般，从地底冲出，怎么止也止不住。 佐藤同学……到底在哪…… 试着回想起那个味道，那双温暖的大手，拂过头顶的感觉，顿时有些沉醉其中。 但是睁开眼，还是单调重复的风景，顿时有些厌烦。 她突然想寻求一些刺激…… 就在这时，一双手，如愿以至地放在了她头顶上。 清水纱里奈惊喜地抬起头。 “佐藤同学，你回来啦！” “嗯，我回来了。”佐藤久死看着少女通红的眼眶，被泪水沾湿的裙子，心疼地说道。 “你去哪里了？！” “……呃。” “我是你的女友，快告诉我！”清水纱里奈不想体会那种失去的痛苦，语气第一次变得强硬。 “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几乎找不到家，但好我知道清水同学一直在等我，现在，我终于回来了。” 根据系统的统计，轮回一共经历了八十一次。 八十一次相同的一天，可真是够……刺激的。 佐藤同学苦笑了一声：“清水同学，我最近真的很艰难地找回家的路，看在我这么努力的份上，可以奖励我一下吗？” 话音刚落，清水纱里奈的温润、柔软，便送到了佐藤久死嘴边。 两人感受对方的气息，一开始少女还占上风，但是渐渐被熟练的佐藤久司给带入了自己的节奏。 “哈！”松开口，清水纱里奈大声呼气，“只、只有一次哦。” “啊，不是吧，{约法三章}难道还在生效？” “那当然了，不然、不然佐藤同学就会太放肆了，而且……”清水纱里奈的脸蛋有些红，害羞地低下头，“刚才，好奇怪，纱里奈变得好奇怪。” 一边说着，她两只手捂在那伟岸的胸口，穿在鞋里的脚趾不安地扭动。 好像再来一次…… 不、不行…… 在这么想，纱里奈就变成坏孩子了…… 刚才只是觉得佐藤同学有些辛苦，才会主动的，绝对不是自己想要什么的…… 对，一定是这样！ 清水纱里奈抬起头，用如同奈良鹿一般，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他：“下次，佐藤同学要是不来学校的话，一定要对我说哦，不然、不然真的会很担心。” “担心到什么程度？”佐藤久司假装着坏笑。 “担心到……学校也不想来……” “那下一我一定要及时跟清水同学说了。” “欸？”这么快的答应，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你想，你不来上学，清水阿姨一定会想到我，然后出动人力，翻遍整个岛国也要找到我，最后把我绑在椅子上，一枪毙掉，大笑着说：‘让你抢我的纱里奈！’。” 佐藤久司一本正经地说出自己的猜想。 “才不会那样啊！妈妈很和善的！” 樱花树下，一个娇小的身影，静静地看着中庭的那一幕。 她垂在两旁的手狠狠攥紧，踩碎落在地上的花瓣，转身离开。 她身上还残留着他的味道…… 第一百六十九章 佐藤少年的桃色青春并没有问题 下午的课是选修，佐藤久司抱着从清水纱里奈那里借来的书，朝公共教室方向走。 漫步在下午的阳光中，浑身都暖洋洋的。 花坛里的玫瑰依然芳香，康乃馨也依然摇曳，洁白的身姿亭亭玉立。 谈起中午发生的事，首先从床上起来后，佐藤久司看到陌生的天花板，以及身边的娇躯，迅速反应过来，已经打破了轮回的诅咒。 他试着叫醒水永叶音，但满身疲惫的少女在做美梦，不想做什么起床的运动。 于是，一个巴掌，就朝佐藤久司会过来了。 还好他反应够快，及时躲了过去，但猝不及防地被少女抓住了那东西。 最终，费了好大劲，才把自己收拾好。 中间再次尝试着叫醒水永叶音，但无一例外，全部无功而返。 无奈，佐藤久司只好留下一张自己去向的小纸条，然后联系她的贴身助理，等对方赶来后，一个人赶去学校了。 幸好这几天有坚持锻炼，没有跑到一半，累倒在地上。 这里离学校不远，没有花费多长时间就到了。 一进校门，或许是心灵感应，佐藤久司一眼就看见了中庭哭泣的少女。 于心不忍也好，愧疚心发作也罢，他就那样走了过去。 思绪回到现在，佐藤久司抬头，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心中有一丝惆怅。 该怎么办？ 已经和水永叶音上床了。 并且在东京湾喊出了喜欢对方的话。 那并非假话，如果说昨天只是捧场做戏，那才是谎言。 但是……清水纱里奈这边…… 他不想再看见少女的眼泪。 总之，非常烦恼，处理关系。 按正常来说，昨晚发生的事情完全可以避免，但是数次的轮回，让佐藤久司放松了警惕，以为这一次也只是重复而已。 谁知道，这就是最后一次轮回，也是他仅有一次没去学校的一天。 到了公共教室，佐藤久司一进门，就看见了对他招手的石川佑辅。 知道没什么好事，但他还是走了过去。 把书放在桌子上，坐在椅子上面，石川佑辅凑了过来。 “佐藤，你昨天一天没来欸。” “嗯，怎么了？”佐藤久司眼神似乎在说“这有什么”之类的话。 “第一次！”石川佑辅激动地说，“自从来了学校，我第一次见你一整天不来学校，跟上次的我一样。” “……嗯。”佐藤久司的心咯噔一下， 自己这个好友应该猜不出来吧，昨天自己去干了什么。 “真羡慕你，”石川佑辅情绪变得低落，“你请假一天，教授都为你说清；我请假一天，回来的第一件事，是把欠的课程给补齐，这里是高等学府，我还是体育生，文学系的那群老家伙让我抄整整五篇的文学鉴赏？！和写一篇论文，天啊，杀了我吧。“ “……这对你挺有帮助的，至少最后考试的时候，不需要我再帮你传答案了。“ 佐藤久司嘴角含笑，但他保证，绝对不是笑话自己的好友，因为和女友疯狂一天，回来之后还要写论文这件事。 “快说！你昨天干什么去了！“ 石川佑辅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试着传染给佐藤久司。 “吃饭，睡觉，玩游戏，然后起床上学。“佐藤久司平静地说道。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意思表达得很准确。 “可恶！真是幸福的生活！”石川佑辅嫉妒地说道，望眼欲穿。 “对了，你们棒球部的活动准备的怎么样了？”经历了八十多次轮回，佐藤久司差点把还有汇演这件事给忘了。 “早就准备好了！你这家伙，就给我等着吧！让你见识一下本大爷的实力！” “期待。“佐藤久司回应了一句。 教授来了，身上还是那件西装，头发像鸟窝。 佐藤久司坐直身体，认真听课。 下课铃响，教授准时走出教室。 教室里顿时喧嚣起来。 佐藤久司一脸满足，抱着书，走出教室。 这种将知识装进大脑，充实自身的感觉，非常不错。 接下来没课，自然是去舞蹈社，至于水永叶音那边……她真的很累，佐藤久司不认为他还有精力和自己对台词。 舞蹈社，还没有进去，就能在走廊中听到里面银铃一般的笑声。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佐藤久司走过去，推开门，各式各样的身材，纷纷挤到眼睛里来。 瘦的、丰满的、纤细的、白皙的、妖娆的，目不暇接，就像是在餐厅挑选自助餐，而自己有选择困难症一般。 “哇！快出去、快出去！” “我们还在换衣服！佐藤君竟然不敲门？！” “出去呀！！！” “完蛋了，嫁不出去了，一辈子就这样完了。” “欸？佐藤同学，啊！快出去啊！” 总之，并非是身体没有遮挡，只是褪去了外衣，佐藤久司总共也没看到多少。 关上门，把头上不知道是谁的白色长筒袜给拿下来，长筒袜看起来很干净，地上还有衬衫、长裤、连衣裙一类的衣服。 佐藤久司默默地把这些收拾好，叠整齐，放在门口。 然后他走到窗户边，望着被飞机云分成两半的天空，心中思索对策。 如何才能让看光内衣的他不被口诛笔伐！ 真是一件悲伤的事情…… 提一嘴，因为从小的刻苦学习，日复一日地背诵知识点，让他有了远超常人的记忆能力。 不说过目不忘，如照片一样清晰。 但是大差不差，也就高清画质那种水平，并且在提升智力后，还有一些增长。 就在这时，一股熟悉花香飘到鼻尖，有些熟悉。 佐藤久司扭过头，看到了同样望向窗外的娇小少女。 “水永同学，我有一个很严肃，并且对未来影响极大的问题。” “说。”在外面她很冷淡，不像在只有两人的房间里那样热情。 “你是幽灵吗？为什么走路没有声音？” “……你很想泡在东京湾，然后游到太平洋？” “抱歉，不想，我现在只想和水永同学泡双人温泉。“ “呵呵，温泉不重要，重要的是‘双人’吧。”水永叶音那高高在上的眸子中，一副看透他的眼神。 “不，”佐藤久司盯着她，表情严肃，“只有泡温泉的时候，我们才会脱衣服。” 他认为，这是一个比较重要的前提。 第一百七十章 关于我差点当上父亲这件事 “呵。”水永叶音冷笑一声，看向窗外。 风吹进来，拂过门口叠好的衣服上，散发出各不一样的香味。 佐藤久司嗅了嗅，准确地辨别出了衣服主人的身份。 “你喜欢谁？”水永叶音问。 “喜欢你。”他立刻说。 “呵呵，你这句‘喜欢’恐怕不止对我一个人说过吧。” “没错，还有清水纱里奈。”佐藤久司盯着她的眼睛。 “你只能选一个。” 水永叶音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下如树枝般纤细的腰肢，佐藤久司昨天晚上，大部分时间就是躺在上面，爱不释手。 “……” “梦里什么都有，但这里是现实，”水永叶音用懒散的语气，说出残酷的话，“选一个，然后决定和谁度过余生。” “……” “孩子啊，你父亲不要你了，果然还是把他扔进东京湾吧，我们母女俩相依为命。” “？！” 佐藤久司瞪大眼睛，盯着她的小腹。 她今天穿着一件深色的连衣裙，但隐约能看见微微凸起的小腹，鲜美诱人，想狠狠地枕在上面。 孩子？ 一发入魂！ 他才十八岁，刚上大一，这就要当父亲了？！ 水永叶音瞥他一眼，扭了扭小蛮腰，转身离开： “逗你的，我只是想去一趟洗手间。至于身体……轮回结束后，我好像恢复了原样。真是奇怪的事情，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你就当成一场梦吧。” 说完之后，少女婀娜的背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佐藤久司观察她的脚步，看不出什么端倪，还是那么纤细、优美。 一切都恢复到了最初的样子？ 本来佐藤久司想追上去，但是舞蹈社的教室门突然打开，他只好作罢，先应付眼前的事。 出来的是清水纱里奈，少女的脸色漫上一层红晕，见他还懒散的模样，狠狠地瞪他一眼，说道： “佐藤同学，你太过分了，我们正在换衣服，就突然闯进来。” “……关于我女友在社团教室里换衣服没有锁门被我看光，反而责怪我这件事。” “这、这是什么啊！” “轻小说文库里经常看见的书名，怎么，清水同学很感兴趣？”佐藤久司问。 “什么是轻小说？”清水纱里奈一脸疑惑，“是什么文学小说吗？一种新类型？” “就是读起来很轻松的小说，算了，这个不用多说，以后的时间还长，有机会我让你尝试一下。嗯，她们……现在怎么样？” 佐藤久司指的是舞蹈社众人。 虽然才一眼，什么都没看见，但对于大部分女生来说，大多都不能接受。 “前辈们生气！”清水纱里奈同仇敌忾地说道，“大家都没有男友！而且佐藤同学都不敲门，直接就进去了，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 “这……确实是我的错。” 有错就承认，这是{无所不能}必须要达到的前提。 佐藤久司把地上的衣服揣在怀里，诱人的香味钻入他的鼻尖，但他心志坚定，向里面走去。 “做错事，就要承担责任！”他说。 …… 次日一早，佐藤久司拎着饮料、奶茶、咖啡，走进教室。 石川佑辅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一眼，说道：“佐藤，你要给全班每一个人发一杯饮品吗？虽然我不拒绝，但你是不是太慷慨了。” “不，”佐藤久司摇头，把沉甸甸的饮品放在自己桌子旁边，“这是给舞蹈社的学姐们买的。” 石川佑辅脸色一僵，走过来，给他肩膀来了一拳头。 “你这家伙，不是有女友吗？难道是花心，我记得学姐们都非常漂亮？佐藤，你不要走上歪路啊。” “……石川，我问你，做了错事是不是要接受惩罚，就像法律一样。” “那当然，身为一个男人，就要有担当！哦，我忘记了一件事，你还是一个少年，可以不再这个范畴内。” 石川佑辅斜着眼看他，作为好友，毫不留情地讥讽。 换做以前的佐藤久司，或许会阴阳怪气地把话给顶回去，但是现在不一样，那是只有他和水永叶音才会知道的秘密。 他摆了摆手，说道：“你就当我心血来潮吧。身为后辈，给前辈一些礼物，我想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吧。” “是不稀奇，但是你这张脸……” “别说我了，你呢，我不信你没有给你女友买过礼物。“佐藤久司察觉到教室竖起的耳朵越来越多，及时打断他，转移话题。 “当然买过，良子还夸我来着。” “哦？” “我买了一个假面骑士腰带，就是那种戴在腰上，插上卡片，然后查！出啊~，音效的那种！” “……” 佐藤久司露出怜悯的眼神，看着石川佑辅。 到了中午，佐藤久司吃完午饭，回到教室，提着饮品去舞蹈社的活动教室。 到了门口，他犹豫了一下，敲了三下门。 “那个……学姐，今天可以让我进去吗？” 是的，昨天佐藤久司想进去道歉，但是被一众学姐给拦在了外面，死活不让进去，所以今天才会带着“赔礼“道歉。 大概三十秒后，门后面传来开锁声，然后像是通向奇幻世界的神奇门扉一般，慢慢打开。 佐藤久司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去。 至于是生是死，是刁难还是洒脱的原谅，他不想揣测的那么清楚，就交给命运来处理吧。 “来人是谁？” “佐藤久司。”他立刻答道。 看向活动教室，虽然和之前没什么区别，但是门口处放了一个椅子，教室中央同样有几个。 舞蹈社社长坐在主位，另外几个大四的学姐坐在另两个椅子上，清水纱里奈和大部分社员坐在“观众席”。 就像是法庭一般，他被两个女生“押到“了门口处的椅子那里。 坐下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在他的手心勾了两下，似乎是在挑逗。 佐藤久司回过头，只看到两个走向“观众席“的背影，那还能分辨出是谁。 所以就这样被占便宜了？ 他露出悲愤的神情，看向坐在主位的三人。 “佐藤久司，你有什么事吗？”平时说话很温柔的舞蹈社社长，今天的语气变得格外严肃。 “我要举报！”他大声说，似乎真有社么冤情一般。 “说。” “刚才有人恶意触摸我的身体，对我造成了身体上、心理上的严重创伤！在这里我要提出抗议！” “……” 舞蹈社社长露出了一种“你怎么这么多事“的眼神。 这一刻，佐藤久司才意识到，这场“审判“对自己充满了恶意。 第一百七十一章 争论，稍微有了一丝兴趣 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事情，莫过于你认为你很重要，其实你一文不值。 比如现在，佐藤久司坐在恍若法庭的被审判位置上，稍微提出了一点异议，却被无情地忽略，这让他非常气愤。 “我要抗议！”他大声叫喊。 “抗议无效。”坐在主位的舞蹈社社长田尺兴子轻飘飘的拒绝。 “那个……”观众席的清水纱里奈举起了小手，身为舞蹈社团宠的她，或许有一些特权。 “嗯，纱里奈你说。”田尺兴子温柔地说，那副样子，就像是少女的亲姐姐一般。 佐藤久司在一旁强烈抗议这种歧视，但是没有人理会他。 “我觉得，”清水纱里奈担忧地看向他，“如果想要改正错误，那么我们就必须要做到公平公正，不包庇，佐藤同学的抗议，应该采纳。” “嗯——”田尺兴子思考了一下，“既然纱里奈都这么说了，那么……刚才谁摸了这个混蛋加上变态。” “喂喂喂，混蛋也就算了，变态是怎么回事？”佐藤久司再次释放自己的不满。 依旧没人理会。 田尺兴子扫视一圈，发现没有人主动站起来，语气微微有些加重：“虽然这个变态加上混蛋很不要脸，但是我们不能跟他一样，刚才谁摸他了，站起来。” “……” 还是一阵沉默，就像是墓地，很空寂。 就在田尺兴子要生气的时候，一个短发女生，站了起来。 “田尺姐，是我做的！“ “恭子？” 田尺兴子看到这个短发女生站起来，顿时明白了事情是怎么回事，看向另一边的一个长发女生，刚要说话，三喜保子站了起来。 她把脸上的长发捋到耳朵后，有些不服气地说：“田尺姐，是我做的，我看那混蛋不顺眼，这家伙几乎把我都看光了。” 佐藤久司看到这个少女，仔细回想了一下。 没错，昨天的那个长筒袜就是她扔的，而且也是她露出的最多。 他昨天开门的时候，这个叫三喜保子的女生，某件衣服已经解到了一半，露出大片雪白。 所以才会想在自己身上，找回便宜吗？ 是个记仇的女生。 “保子——”短发女生看向她，嗫喏着嘴，想说些什么。 “你闭嘴！我说了好几次了，我的事情你少管！”少女吼的很大声。 活动教室的空气瞬间变得紧张。 大部分女生都低下头，清水纱里奈露出担忧的神情，社长田尺兴子烦恼地捂住头，看起来这件事不止经历过一次。 佐藤久司将这一幕记在心里。 “恭子，保子，这是你们两姐妹的事情，不应该由我这个社长出面，但是现在是在学校，而且有外人在，你们先忍一忍，或者是坐下冷静想一想。” “不用。”对田尺兴子说话，三喜保子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喂，就是你，我就是看你不爽，你也别那副表情，今天这仇我记下了，早晚有一天要收拾你。” “外人”兼顾“你”的佐藤久司点点头，脸上很是平静。 不是说被骂不生气，而是在他看来，三喜保子更像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女孩。 刻意留长的头发、火辣的打扮、脸上能够明显看见的粉底。 现实版辣妹？ 他很温柔，不会对一个孩子生气。 “好了好了，你们都安静一下，既然保子都道歉了，那这件事就先过去了，放学之后你们加一下联系方式，私下沟通。” 一边说着，田尺兴子看向佐藤久司，那副眼神，竟然有一丝乞求。 佐藤久司感觉要有麻烦上身了。 虽然他不怕麻烦，但是让麻烦自己找上身，本就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尤其是有这点时间，还不如多陪陪清水纱里奈。 他想当场拒绝。 “佐藤同学……”清水纱里奈开口了。 “……”佐藤久司沉默了一会，说道，“奖励。” “……嗯。”少女红着脸，低下了头。 “行，我接受道歉，田尺学姐您继续吧。” 佐藤久司扫过舞蹈社众人的面庞，发现她们看过来的眼神都缓和了许多，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敌视。 一对姐妹，竟然能挣这么多好感度？ 他产生了一丝兴趣。 “咳咳咳！” 田尺兴子咳嗽几声，众人的视线回到她身上。 “舞蹈社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如果有人做了让大家都很生气的事情，那就必须在所有人到场的情况下，把这个矛盾解开。” 说罢，她看向佐藤久司：“佐藤同学，你昨天的事情，我们承认没有及时锁门，我们负主要责任，但是没有敲门就走进来，不可能一点责任也没有。” 佐藤久司心里了然，田尺兴子这是在帮他解围。 “没错，我有一份责任。”他坦荡承认。 {无所不能}的前提，必须坦然承担责任，必须诚实。 “学姐们练一天舞肯定很累，我给大家买了一些饮品，就放在了门口，希望得到大家的原谅。” 话音刚落，现场的大部分女生，因为被看光而产生的怨气，顿时消散了许多。 “哼！便宜你这家伙了！” “就是，但……佐藤君既然认错了，那就算了……” “哇！饮品！什么味道的？！” “纱里奈酱的男友，又是不小心看到的，不是外人……嗨，算了、算了。” “我还是单身啊！” 佐藤久司看了一眼，刚才喊出单身狗宣言的，是一位头上戴着白色发箍的小巧女生。 说小巧有些失礼，但事实就是如此，{无所不能}的他不想说谎。 那位女生一眼看过去，被大部分人当成小学生也不稀奇。 小巧的同时，身体部位的比例也很均衡，没有出现头大，或者胳膊粗的症状，简直就像是国小毕业，然后发育就停止了似的。 难道是和某个超能力都市里的一位老师一样，吃了长生不老药？ “喂！” 一道声音，打破了刚刚缓和的气氛。 “你们就这么原谅这混蛋了？虽然事清水同学的男友，但是这和看光了我有什么关系。” 说话的是三喜保子，她双手抱肩，翘着腿，脸上带着不耐烦。 佐藤久司看过去，他今天对这个女生的印象格外深刻。 “那你想怎么办？” 第一百七十二章 关于腰部是否喜欢 六月一日，儿童节。 佐藤久司穿着严肃的西服，水永叶音穿着华丽的红色长裙，站在他身边。 周围挂满了彩带、扭成各种形状的气球，舞台上还有布偶，后台有各种各样的道具。 面前是一家摄影机，后面是十几台电脑、电容麦克风，监听耳机。 一个学生会的女生看向水永叶音，后者轻轻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第一次彩排，开始！” 现在是清晨六点，真正的直播表演时间是晚上六点。 十二个小时。 要把所有的节目、台词磨合好，时间紧，任务重。 说完开场的祝贺词，接下来是一个个社团走上台，表演各自精心排练的节目。 轮到舞蹈社，首先是社长田尺兴子带着社员上场，大概三十秒，佐藤久司牵着清水纱里奈包裹着白色蕾丝的小手，缓步走上舞台。 宛若王国的公主和远道而来的王子，在宫廷的舞会上翩翩起舞。 佐藤久司时而搂住清水纱里奈柔软的小腰，时而将她抱在怀里，跳到最后一个动作，舞台绚丽的灯光打下来，在众人的面前接吻。 “哇！接吻了！”舞台下面，一个其他社团的女生激动地说道。 “众目睽睽之下，接吻这件事……” “听说清水同学是某个大家族的小姐，而佐藤同学又是系排名第一的高材生，郎才女貌啊。” “喂，这也……良子，不如我们……”台下的石川佑辅，看向脚踩着足球的久津良子。 久津良子瞥他一眼，然后脚尖向下一划，足球在空中飞起，下一秒，犹如脱膛的子弹一般，掠过石川佑辅耳边，打在后面的测力计上。 嘀嘀嘀！ 测力计发出刺眼的警示灯，提示承受的力度已达上限。 “我……”石川佑辅嗓子里仿佛塞了东西，顿时说不出话了。 “在床上怎么都行，”久津良子走过去，把足球捡起来，“但是在现实，我没有你那么厚脸皮。” “哈哈……哈哈。”石川佑辅干瘪地笑几声。 “算了，一个傻蛋。”久津良子嘴角撇了撇，说了一声在床上两人的昵称，然后看向安静坐在一旁，宛如瓷娃娃般的女孩，“小朋友，你是……” 刚才听狗粮，快要听到吐的神代茜指了指舞台上的佐藤久司：“跟大哥哥一起来的，他说茜可以在这里玩。” “大哥哥？” “嗯。” “是兄妹么？”久津良子好奇的问。 “……”神代茜张了张嘴，很想说“不是”，但是想起佐藤久司的嘱咐，沉闷地说道，“是兄妹，我是佐藤大哥哥乡下的表妹。” 等我长大，我一定要让你们这些家伙…… “哇！好可爱！” 一个女生惊喜的呼喊声，打断了神代茜心里的想法。 神代茜扭过头看去，发现是一个娇小的女生，穿着舞蹈社衣服。 女生“蹬蹬噔”地跑过来，有着和她一样的身高。 “你是？”神代茜问。 “你是佐藤君的妹妹吗？” 不知道为何，神代茜从她的声音中听到了一丝惊喜。 “嗯。”对于除却佐藤久司的外人，神代茜的态度都很冷淡。 明明之前不是这样，是一个挺热情、喜欢交朋友的女孩，但自从经历的一桩桩事故后，在除了佐藤久司的其他人面前，神代茜就变成了这样一个别扭的性格。 毫无疑问，经过佐藤久司确认，神代茜还是神代茜本人，并没有被掉包。 或许他并不知道，神代茜在学校的所作所为…… “好卡哇伊啊！”身形像小学生的少女高呼。 “好了，别吓到人家小朋友。”一个罩子很大的少女走了过来。 神代茜看了一眼，不屑地撇了撇嘴。 她早晚也会有的。 今年已经六岁了。 听大哥哥说，这里的人都是十八岁，不就是十二年嘛，妈妈的也很大来着…… 虽然内心语言丰富，但神代茜说出的话只有：“嗯。” “……不愧是佐藤君的妹妹，”田尺兴子愣了一下神，“漂亮得让我也差点心动了，想抱在怀里，狠狠蹂躏。” 此话一出，不止是神代茜吓得跑得老远，连周围舞蹈社的成员，也给这位社长让出了一大片空地。 “田尺姐你……”一个舞蹈社的成员嗫喏着嘴，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后面桑称呼。 “别误会、别误会，我还是喜欢男生的，”田尺兴子急忙摆手，脸上带着尴尬的神情，正巧看见了佐藤久司从舞台上下来，“比如、比如……台上的佐藤君那样的男生。” “哼！” “啊！水永同学！” “……舞蹈社这么闲吗？我记得你们和上一个节目之间的过渡，还有一些问题，晚上就要表演了，还不快点练习。” 水永叶音两手搂着肩膀，微抬下巴，一脸不屑地说道。 在她看来，并不是“一些问题”，而是错误百出，只是看在佐藤久司的面子上，给这群家伙留一个面子，没有说太狠。 而且…… 水永叶音瞥了一眼刚才口出狂言的田尺兴子，然后看了看了自己纤细的腰肢，和一眼就能看见的脚尖，心情更加烦躁了。 明明那家伙总是喜欢背着脸，躺在自己腰上，结果却喜欢这种类型？ 呵呵，口是心非…… 这么大的累赘，上楼看不见楼梯，不会出现摔倒的情况吗？ 真搞不懂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水永叶音懒得浪费时间，看舞台上摆好了钢琴，迈步走过去了。 正巧看见下台的佐藤久司…… “哼！” “嗯？水永同学怎么了？”佐藤久司脸色有些奇怪，他隐约感受到少女心情有些不好，但又不知道什么原因。 {小心别被我榨干。} {……} 佐藤久司看到她的口型，想到了前几次轮回，每次她说出这样的话，他玩游戏玩到凌晨五点半。 两人都很舒服，但是也很疯狂。 只是会想起一点画面，就蠢蠢欲动。 水永叶音向下看了一眼，敏锐地发现了什么，带着笑意，转身上台了。 “佐藤同学……水永同学是不高兴吗？”清水纱里奈问向握着自己手的主人。 “……”看到如一张白纸的少女，佐藤久司心中的燥火降了下来，“没事，可能是哪里惹到她了吧，我之后去找到她道歉。” “嗯，我也去。” “为什么？” “因为我是佐藤同学的女友啊，做错了事，一定也有我的一份责任呀。” “……谢谢。” 第一百七十三章 等着吧，我迟早让你变成我的所属物 中午，学校餐厅。 佐藤久司吃完饭，去找清水纱里奈，发现她被舞蹈社的女生围在中间，问舞台上亲吻那件事。 佐藤久司插不上嘴，无奈，只好离开。 又去找神代茜，找了一圈没发现，最后又回到舞蹈社的餐桌上，看见了一脸不耐烦但又不得以张开嘴，接受喂食的神代茜。 而喂食成员，是以田尺兴子为首的舞蹈社成员，她们看到咀嚼的神代茜，总是发出“卡哇伊”的惊呼声。 确实，神代茜本身五官就很精致，现在加上那如梦似幻的一头蓝发，更有一种这个女孩仿佛不是来着这个世界一般的奇幻美感。 其实，严谨来说，神代茜去过一次天上的世界。 “不是来自这个世界”的说法，从某种程度来说也没错。 见两个女生都被舞蹈社接纳，而且非常受欢迎，佐藤久司没有不识趣去打扰，而是一个人静静地离开。 哪怕是最亲近的家人，也需要有私人空间和各自的社交圈，正因为相信她们，所以只要祝福便可以了。 回到体育馆，因为是中午，大部分人在各自的活动教室休息，为下午的排练做好准备。 刚到门口，便听到了一股动听的钢琴声。 悠扬婉转，仿佛进入到了樱花飘落的四月。 那个纠缠过数十次，都了解互相每一寸肌肤的少女，正穿着礼服，在舞台上，优雅地按在那黑白的琴键上。 如同跳动的精灵，一个个音符钻入佐藤久司的耳朵，让他见到了少女不同的一面。 琴声愈演愈烈，节奏愈来愈强，所有的音符仿佛都在冲击那极乐的顶峰！ 终于，到达某个顶点，音符要爆开的刹那，一阵不合时宜的乱音，闯入了这样音乐盛宴。 佐藤久司看过去，发现少女轻轻地呼气，小腹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悬在琴键上方的十根手指轻轻颤抖，额头滴落的汗珠，落在洁白的琴谱上面。 她把琴谱拿起，攥在手中，力道越来越大，琴谱上面多了一层狰狞的褶皱。 最终，她还是把琴谱放在了琴键上面，疲惫地单手捂住脸，漆黑的发丝穿过她的指缝，根根洒落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 “果然……一个人还是做不到完美么……” 一声愤怒、不甘、无奈，的叹气声回荡在巨大的场馆。 如此，佐藤久司就这样站在门外，盯着她不断倒下，然后不断爬起，练到满头大汗十根手指抽搐的娇小身影，看了一下午。 {佐藤久司，你和我是一类人，高傲到不肯低下头，但是我们都有那份高傲的资格。} 少女曾经的话，回荡在他的脑海。 正因为是一类人，所以都明白对方的想法。 {我要用最好的姿态，在舞台上击败所有人，俯瞰他们失败的身影。} 这首曲子，佐藤久司在清水家听过。 正是轮回中每一次到清水家，清水纱里奈弹奏的那首。 这是一首双人弹奏的谱子，当然，单人弹奏也可以，但是手速必须要达到世界顶尖的水平。 但从听觉感受来讲，他毫不犹豫地认为，清水纱里奈比不上场馆内独自练习的娇小身影。 几十次的轮回，琴谱也听过了几十次，早已经在他的脑海里留下烙印。 “最完美……” 他站在门外，垂在两旁的手，在空中，轻轻跟着旋律按动。 傍晚，天暗下来。 大部分人都在忙碌中赶回家。 打开电视，或者点开一个视频软件，最上面的置顶消息，和同时在线观看人数吸引了他们。 这是什么意思，岛国竟然过国际儿童节？” “不知道啊，难道是又要找借口增加税收了？三月三，五月五，十一月十五三个儿童节还不够吗？” “楼上说的对，我还放过前段时间刚放完鲤鱼旗。” “说实话，有些怀念，小时候的时光。” 东京高等学府，体育馆，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中。 现场的布置已经完毕，主要负责企划的老师，紧盯着屏幕上的弹幕。 岛国没有过六一的习惯，所以在六一这一天，办一场国际上的儿童节汇演，非常引人注意，这是打破规矩的一种行为。 为了释放信号，来年将收录更多外国留学生？ 或者是想添一个节日，促进旅游业的发展？ 佐藤久司懒得猜学校高层的想法，他只想赶紧做完活动，赶紧回家，舒舒服服地躺一天。 “水永同学，准备好了吗？”站在幕后，佐藤久司望着前面的舞台。 因为披着东京高等学府的名头，所以这次的观看人次出奇的多。 大概率突破万人，虽然前世看的直播，动不动几十万、几百万，但真正站在万人面前的展示机会，这还是第一次。 佐藤久司信心满满。 “小场面而已，”水永叶音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我曾在公司里做过年度总结，嗯，人数可能没这么多，但是他们的身价大概也有几千万円。” “听起来好好像很严肃？” “严肃？呵呵，一群穿着西装的野蛮人，用冠冕堂皇的手段打架罢了。”水永叶音冷笑了一声，对此很是不屑。 “野蛮人？奇妙的比喻。” “怎么，你也想参加？如果你想来我公司，以你的能力，嗯，可以当我的秘书。” “办公室，女老板与男秘书？”佐藤久司揶揄道，“是我理解的那种吗？” “……满脑子黄色废料。”水永叶音”哼“了一声，撇过头。 “只有在水永同学旁边才会这样。” “也就是说，我是特殊的喽。” “那当然，水永同学很热情、很主动，和大家见到的你完全不一样。”佐藤久司伸手，把少女因为甩头歪掉的发饰给弄整齐。 水永叶音没有抗拒他的“服侍”，等发丝中的那股温暖褪去后，轻咳了两声，准备就绪。 “水永同学，第一次，大场面我们并肩站在一起。”他说。 “记住这次的感觉，以后只会更多。” “太累了，还是算了。” “放心吧，就算是跑，我也会把你抓回来，不论是什么手段，我都会让你和我站在同一个舞台上。” “好霸道，但是，我喜欢。”佐藤久司感叹了一句，转而笑道，“我喜欢你，水永叶音。” “佐藤久司，花心的家伙。我迟早会让你变成我的所属物，等着吧，现在只是刚开始。“ “拭目以待。” 第一百七十四章 温暖的感觉，朋友的味道 开幕式结束，佐藤久司和水永叶音走下台。 学校社团一个挨着一个上台，精彩的表演层出不穷。 直播间人数暴涨，弹幕疯狂地网上刷，根本看不清具体内容。 看来这个东京名校，打破传统的这一行为，在网络上掀起了不小的一层波浪。 佐藤久司来不及休息，他匆匆地走到幕后，脱下外面西服，里面是准备好的礼服。 “佐藤同学，压力很大吧。”清水纱里奈走过来，用纸巾擦去他额头的汗水。 “还好，只要清水同学在身边，就不会感觉到累了。”佐藤久司开始做热身。 这是一个必要的准备，就算再怎么对自己的身体有信心，也不能排除出现故障的可能性，所以必须添一层润滑油，保持最佳机能。 “舞蹈社，快快快！” 一个戴着眼睛，表情严肃的女老师走进来，催促道。 这是学校主要策划这场活动的老师。 虽然看起来很严厉，但私下是一个逗哏，最喜欢讲冷笑话。 “准备好了吗？”舞蹈社社长田尺兴子走过来，问向两人。 “准备好了，田尺姐姐！”清水纱里奈元气满满地说道。 “你呢？”田尺兴子看向佐藤久司。 “当然，田尺前辈，我表演的好一些，那些要求能不能少一点。”几十次的轮回，佐藤久司早已把舞蹈烂熟于心。 “对了，”他又问，“如果表现的好，‘帮全体舞蹈社成员完成一个愿望’，是不是可以适当减少一些。” “嗯——，可以。” “减多少？”自从昨天被”审判“完之后，佐藤久司答应了帮助她们愿望的道歉方式。 毕竟，看光女孩子身体什么的，他还是有一丝歉意。 “我的愿望你可以不用完成了。”田尺兴子笑着说道。 “……您真温柔，田尺前辈。” “谢谢夸奖。” 就在这时，策划老师又走了过来：“大家准备好，要上台了。舞蹈社是压轴的第二个节目，一定要好好表现。” “是！”另一边舞蹈社众人纷纷应道。 策划老师离开，田尺兴子把所有人召集在了一起。 她望环视周围一个个面孔，或熟悉、或陌生，但不管怎样，都和她度过了这训练的一周，对彼此都有了了解。 “大家，在上台之前，要给对方来一个大声的鼓励吗？”田尺兴子温柔地笑着，他喜欢这种大家都聚在一起，为同一个目标努力的感觉。 她率先伸出手，放在空中。 “田尺兴子，加油！”她对着自己喊道。 清水纱里奈把手搭在她的手上。 “清水纱里奈，加油！”第一次有了朋友，感觉真不错呢，田尺前辈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接下来，陆陆续续地，舞蹈社众人把手搭在上面，为自己加油鼓气。 “端田友奈，加油！”喊出来的是身材像小学生的奇怪生物。 “白崎绫野，加油！”这位是因为青梅竹马总是不告白，非常着急的少女。 “小林美子，加油！” “端山里……” “……” “三喜恭子，加、加油！” “姐姐你大声一点。三喜保子加油！” 至此，所有的女生都把手搭在了一起。 芳香诱人，气息交互在一起，各自的味道都嗅入鼻尖。 田尺兴子把目光投向角落里的一个身影。 “佐藤君，快过来哟！” “我？”佐藤久司指着自己，“我不是舞蹈社的成员吧，而且前天我还把你们看……大家应该不喜欢接触我吧。” “哦？原来佐藤君是这么认为自己的吗？”田尺兴子眼中充满笑意，环视着一张张面孔，“姐妹们，你们觉得呢？” “其实，佐藤君很努力啊，练舞的时候总是最刻苦，好几次，大都走了之后，佐藤君还在活动教室训练。”小学生身材的端田友奈小声说道。 看来她的性格和她的身材一样，有些害羞。 “还有还有！”渴望青梅竹马告白的白崎绫野，高高地举起另一只手，“虽然总是当着我们的面和纱里奈亲热，但是有好几次，天气很不好，我到家之后收到佐藤君的关心line，总是问我有没有安全到家，超级暖的！” “还有，上次我……” “我也是我也是……” 这么一说，大家便打开了话匣，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无一例外，她们都看到了他身上的闪光点，那比起外貌更惹女孩子喜欢的地方。 “确实，佐藤君，一个很努力的人呢。”三喜恭子红着脸，低下头，小声说。 “嘁——”三喜保子撇过头，“你这家伙，我的手在最上面，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就当是被猪给摸了，算咱俩两清。” “佐藤同学，快来吧。”清水纱里奈的笑容，总是那么纯洁无暇，让人喜爱。 很难想象，一个月前，她还是一个长刘海遮住半张脸，在其他同学眼中的怪人。 现在，这位少女也有了许多好友、许多关心她的人，以及和谐的母女关系。 ‘一切，都是佐藤同学帮的忙哦。’ 她并没有将心中所想说出，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 要在一个合适的时间，将自己的心情告诉佐藤同学呢。 “佐藤久司！”田尺兴子收起笑容，表情突然变得严肃，“我用社长的身份命令你，佐藤久司，过来，给自己和大家加油鼓气！” “……”佐藤久司突然叹气，“煽情这一招对我没用，与其这样，我认为……” “快过来！”田尺兴子板着脸，受不了他突然出现的磨磨唧唧。 “是是是。” 佐藤久司走过去，把手搭在三喜保子的手上，仔细一感受，确实是上次挠自己手心的那只手。 他一副被刀架在脖子上，身不由己的表情，说道：“佐藤久司，加油！” “话说，真是肉麻啊。”他又小声吐槽。 “舞蹈社！”田尺兴子大声喊，“加油！” “加油！！！” 大家的手举得很高，仿佛盛开、绽放的烟花。 佐藤久司的手在最上面，能感受到她们的热情。 如黑夜中的火焰，在他心里，产生了一丝暖暖的感觉。 佐藤久司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汇演之后，就要帮她们完成愿望了，作为看光她们的“赔礼”。 这真不是为了让他更心甘情愿替她们完成愿望，而故意企划的诡计吗？ 或许是害怕什么，佐藤久司用最大的恶意揣测…… 自作多情？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万人面前一个吻，他的大胆举动 「快快快！下一个！」 「刚才的那个是足球吗？足球可以踢出这么快的速度吗？这怕是子弹吧？」 「我和楼上有同感，被那一球打中，没有一命呜呼应该是轻的了。」 「只能说，不愧是东京高等学府么。」 弹幕疯狂上刷，在线人数持续到一万人。 足球社表演刚刚下台，现场的灯光突然黑了下来，悠扬的音乐声响起。 一个个黑影走上台，正当直播中的观众一脸疑惑时，突然，灯光骤然亮了起来。 「拜托！我房间没开灯，闪瞎我的眼……」 这条弹幕还没说完，便发了出来。 大部分人也是一样，被突然出现的灯光给吓了一跳，然后看到舞台上的画面，又呆滞在手机前面。 十几个美丽的少女，穿一身优美的礼服，舒展四肢，在舞台上漫游。 不同于网络上的擦边舞蹈，她们穿得很严实，遮住大部分肌肤，但就是这样，一举一动之间，都在勾引直播画面之后每一个人的视线。 悠扬的背景音一转，一位少女挽着一位少年的胳膊走上台，于此同时，音乐也变得热烈，恍若是炎炎烈日。 少女翩翩起舞，华丽的礼服伴着她的四肢，衬托着她的魅力。 少年身子一转，抓住迎来的少女的手。 这是……双人舞。 音乐愈来愈烈，从夏日进入萧索的秋天，再从秋天迈入寂寥的冬天。 舞蹈也随之变化，热情、哀怨、悲伤，最后回到万物复苏的春日。 一支舞下来，回味无穷。 不仅是直播中的弹幕呆住了，体育馆会场的幕后人员，也静静地看着她们结束舞蹈、鞠躬、走下舞台。 “你们在愣着干什么，下一个啊！”策划老师第一个回过神，赶紧催促。 “哦哦哦，对，大家快快快，收拾舞台。” “这是哪个系？” 一道苍老的声音，在策划老师耳边响起。 她有些恼怒，本来就忙，竟然还有人过来搭话。 “你……啊，校长？” “嗯。”老人点点头，看着下台的舞蹈社成员，“那些孩子不错，有人想收徒了。” “收徒？”策划老师一时间还没回过神。 “有位国际上的舞蹈大师，表示想要收舞台上的那两个孩子为徒，作为真传。” “这……”策划老师犹豫了，“是中间才进入舞台，牵手跳舞的那两个孩子吗？” 老人点点头。 “那只能抱歉了。” “什么意思？” “那个女孩子是清水家的小公主，您也知道，清水家的那位，有多喜欢自己的女儿。至于男生……他叫佐藤久司，身份……只能说更复杂。” 策划老师也有一个女儿刚上国中，平心而论，如果自己女儿找女友，她绝对不会选佐藤久司这种。 “佐藤久司是一个乡下来的孩子，同时也是入学考试的第一，获得了免试入学的机会，并且入学后一直保持文学系第一名的成绩。” “很优秀。”老人露出赞赏的眼神。 “但……他和水永家和清水家一直纠缠不清。” “……是个风流的孩子啊。”老人眼中露出怀念的眼神。 策划老师见校长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一脸佩服的表情，有些不解。 “呵呵，年轻真好……”老人摇着头，转身离开。 相比于这边尴尬的气氛，刚表演完的舞蹈社，显得很是轻松。 后台，数十个在舞台上尽显身姿的少女，现在正摊在自己的椅子上。 其中有一个更夸张，刚走出直播区域，腿一软，差点倒在地上。 还是及时倚住了佐藤久司，才避免了摔倒的命运。 “太吓人了，再给我一次机会，一定不参加了。” “是啊，我的手现在还在抖。” “你们有我厉害吗？我刚才差点摔在地上啊。” “你们好弱哦。我上台的时候想上洗手间，但是下台之后不想了，我才是最厉害的。” 此话一出，舞蹈社的休息教室突然安静了一瞬，然后齐刷刷的目光，盯向刚才说话的女生的裙摆。 佐藤久司的目光也看了过去。 裙摆还是那样靓丽，没有出现神色的水渍，或者奇怪的味道。 “我……憋回去啦！”那位女生双手叉腰，很神气地说道，突然，她捂住了小腹，“我去趟洗手间，马上回来。大家要是有庆功会，一定要等我。” 女生跑过佐藤久司身边的时候，闭上了左眼，右眼轻轻眨了眨，似乎在暗示什么。 佐藤久司没看明白，也懒得理解。 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让清水纱里奈不再生气！ 众所周知，在一些特殊场景，人难免控制不住自己的反应。 比如在情侣酒店，如果一对纯情的男女一起去，那么修成正果的概率会大大提高，说不定来年还会抱孩子。 还比如走到洗手间，明明没有感觉，偏偏想进去释放一下，如果不进去反而会浑身难受不舒服。 佐藤久司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刚才舞到性质上，他没有控制好自己，在数千数万的直播中，吻了清水纱里奈的侧脸。 不得不说，像四月的樱花，不仅好看，还香甜可口。 还想再来一次。 清水纱里奈稍稍抬起视线，看到他回味无穷的表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佐藤同学，我讨厌你！” 说完，少女想推开他，但不管怎样用力，就是不能移开放在自己肩膀的大手分毫。 “清水同学，我喜欢你。”他记起来了自己要安慰少女的使命。 “唔！” 不知怎得，看他认真的神情，清水纱里奈的身体突然变得软趴趴的，使不上一丝力气，连推开那只大手的动作，也变得像是过家家一般。 “清水同学，你实在是太可爱了，离开你，我或许一天都活不下去。” “唔！” 平时或许还可以忍受，但这里是舞蹈社的休息教室，刚才的一番话，引起了十几双眼睛的注视。 清水纱里奈脸上顿时升起一层红晕，耳垂通红，浑身体温升高，掌心冒了一层吸汗。 强烈的羞耻感、佐藤久司的语言刺激、刚跳完舞蹈，剧烈活动完。 三者加在一起，她眼前一晃，晕倒了过去。 佐藤久司看着枕在自己胸口的娇躯，愣了愣神。 这是……害羞得晕过去了？ 清水纱里奈……真是一个“宝藏”女孩。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三项全能，就是我! “纱里奈、纱里奈。”佐藤久司轻轻晃了晃少女的脑袋，除了让发丝不再挠着自己脸颊外，没有任何其他的效果。 “佐藤君，纱里奈她……”田尺兴子走过来，担心的问道。 “没事，她只是晕过去了，而且……看这黑眼圈，她昨天晚上一定没睡好好吧。”他猜测道。 “我知道！我知道！”端田友奈身材很小，只能跳起来引起他注意力。 “端田同学？”佐藤久司看过去。 “昨天晚上纱里奈和我聊到了凌晨一点，我睡过去了，之后她最晚发的消息是凌晨三点。我们都在聊今天的表演，纱里奈好像很紧张，害怕失误让大家的努力白费。” “这不就是一夜没睡嘛。”佐藤久司摸了摸少女的头，能听到她放松下来之后，平稳的呼吸声。 比起有人关心的清水纱里奈，田尺兴子注意到了端田友奈那不健康的作息。 “友奈，要保持良好的作息哦。”她嘱咐道。 “我知道啊，但是、但是，昨晚可是最新版《五等份花嫁剧场版》发售欸！田尺姐你也知道，我是忠实的二乃党支持者，不看到最终结局，我会失眠啊！” 说道自己喜欢的事务，田尺兴子突然兴奋起来，激动地上蹿下跳。 佐藤久司用眼睛估算了一下，端田友奈就算跳起来，也达不到自己肩膀高。 在舞台上，用舞蹈的语言来说，她扮演的就是活泼、机灵的角色，例如孩童、精灵。 这样的身材，再配上编排好的舞蹈，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演出。 “那就先这样吧。”田尺兴子转过头，对他说，“佐藤君，麻烦你先带纱里奈回去吧，让她好好休息，毕竟……” 话还没说到一般，一道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还带有呼喊声，但是隔着门听不太清。 田尺兴子走过去开门。 是策划老师，她正满头大汗，大口地喘气。 “拜托，这里一定要有啊，最后一个了。” “老师，怎么了？”田尺兴子问。 谁知道策划老师上来就按住田尺兴子的肩膀，用那满是血丝的眼睛盯着她，后者被吓了一跳。 “快！有谁会弹钢琴！快！快说！” “这……老师，您走错了吧，这里是舞蹈社。” “没、没错，就是在问你们，钢琴社和轻音社我都去过了，但是那首曲子他们都不会，演出就要开始了，快！谁会弹钢琴！” “老师，麻烦问一下，外面是出了什么事情吗？”田尺兴子有些疑惑，到底是什么事情，让策划老师这么慌张。 “水永同学那里……” 佐藤久司抬起头，深邃的视线投向门口的两人。 事关那个人，就算他不想，身体也会替他做出行动，不得不上心。 “水永同学的手因为练习过度，出了一些问题，不能高频率地弹动琴键，必须需要一个助手。” “这……我们是舞蹈社，要说会弹钢琴……”田尺兴子也露出苦恼的神情。 “我知道！”端田友奈举起手，“纱里奈会弹琴，我听她说过。” “那……”策划老师的眼神突然变得热切。 “不行，”田尺兴子想也不想地拒绝了，“纱里奈昨天一晚上没睡，现在刚刚休息。” “可是……” “如果让纱里奈上场的话，以她现在的状态，出错的概率很高。” “那该怎么办？！天啊，这是最后一个压轴活动了，现在竟然出了这档子事，我快疯了！” 佐藤久司微皱眉头，细细品味，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里可是东京高等学府，汇聚了全岛国最精英的人才，不可能连一手钢琴曲都弹不出来。 而且他在那几十次轮回中，有一次问过清水纱里奈这首曲子的难度，得到了一个比较繁琐，但是难度适中的答复。 很怪。 “我来吧。”佐藤久司举起手。 “佐藤同学？你竟然还会弹钢琴？”田尺兴子诧异地问道。 “在清水同学家听过几次，而且也和她一起练习过，很巧，我看过表演单，那首琴谱正好是我练习的那一首。” “好！死马当活马医了！跟我走！” 策划老师一把抓住佐藤久司的胳膊，就要往外面走去。 “田尺前辈，帮我照顾一下清水同学。” “好，祝佐藤同学……” 话音未落，佐藤久司便消失在了教室门后，只留下了一扇门在那里摇晃。 佐藤久司很快就见到了那个互相都知根知底的少女。 穿着红色礼服，坐在一家崭新的钢琴面前，手指在黑白的琴键上跳动，淡淡哀伤的音乐从她指尖传出来。 与下午所听到不同的是，这次的演奏，节奏慢了许多，就像是被手上坠着秤砣，凭空多出许多累赘。 她还是那么美，只要坐在那里就不自主把视线挪过去。 似乎是感受到了某人的存在，哀伤的音乐逐渐向欢快的节奏转变，连她绝美的嘴角，也漾起一丝笑意。 “第一次这样称呼你，即将奔赴‘战场’的伙伴，佐藤久司。” ……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没有人上来表演？} {十分钟了，一场汇演，讲了十分钟的校园历史，我们是来看节目的不是来听课的！} {没意思，走了走了，我女儿还等着我做饭呢。} {楼上的加我一个，我老婆已经把饭做好了，该吃饭了。} {唉，东京高等学府就这水平？全岛国第一名校就这水平？岛国的下一代的脑子是被猪啃了吗？没希望了啊！} {确实有些失望。} {楼上的那两个，我截图了，一会儿看看能不能打脸。} 突然，舞台黑了下来。 然后一道聚光灯打到两个身影上。 从头看到尾的观众非常熟悉，这就是开场的那两个主持人。 {这两个怎么出来了？} {结束了吗？我记得还有一个节目啊。} {虽然但是，那个小男孩好俊啊，好像被他舔！} {变态！我也是……} {楼上两个变态，但是+1} {+1+1} {+1} {……} “大家应该对我们很熟悉了吧。”佐藤久司扭过头，和水永叶音对视一眼。 “嗯，久司你看我干什么？”水永叶音甜甜一笑，但笑容之后是什么，只有他明白了。 “……你的称呼……算了。嗯，大家应该对我很熟悉，没错我刚刚表演完舞蹈展示，又担任开幕式的主持人，现在……钢琴表演也有我，我是三项全能，哈哈哈哈，都臣服在我的阴影下面吧！” 佐藤久司的笑声很假，但是没人注意这些。 因为弹幕的一种反应是…… {哈？！} 第一百七十七章 知道真相后，你一定会更加喜欢我 两人对着摄像头鞠了一躬。 佐藤久司穿着黑色礼服，高贵、俊秀；水永叶音穿着红色连衣裙，头上戴着银色的发饰，优雅、亭亭玉立。 灯光骤然变亮，一大一小两束灯光，分别落在两架钢琴上。 佐藤久司和水永叶音走过去。 他坐在灯光较弱的钢琴前，相比于他，璀璨耀眼的水永叶音，更像是舞台的主角。 手垂在琴键上，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大脑。 佐藤久司深吸一口气，手指快速按动，舒缓的音乐从这架钢琴传出。 行外人听起来还好，但是有从事钢琴事业的人发现了问题。 「节奏有些生硬，这个孩子弹得次数不多，在一些地方的节奏，有一股噎到了的感觉，喘不上气。我是京都音乐大学的学生。」 「对啊，我也听出来了。」 「这……好好听音乐就行了，你们怎么这么爱哔哔。」 「并不是，不好就是不好，我们只是提出意见。」 「同意，本来就不好听。」 「还什么三项全能，结果吃撑了，哈哈哈！」 “策划老师，网上的评论……意见很大。”专门监察观众风向的学生看向站在摄像头后面那个身影。 “要不要先暂停……” “等等，先等等，佐藤同学的音乐开始变奏了。”策划老师双手抱肩，神情严肃，盯着舞台上一个弹奏，一个静静等待的身影，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她是音乐学校出身，老师是一位国际上的知名大师，所以根据以前的经验，可以清晰地听出佐藤久司正在磨合。 弹奏手法开始精妙，但音乐生硬，还是致命的缺点。 弹奏音乐如同诉说话语，专业的音乐人之间，可以从对方的音乐中，听出弹奏者的感情。 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佐藤久司很干、很硬，只是单为弹奏而弹奏。 就像是放了五年的自行车，没有滴润滑油，骑上去各种别扭，发出刺耳、吱呀的声音。 就在这时，另一道钢琴声突然加入。 水永叶音半眯着眼睛，前方的琴谱丝毫不看，手指按在琴键上，从眼花缭乱的指尖，传出紧凑、充满攻击性的琴声。 {喂喂喂，佐藤久司，你别告诉我你就这种水平，那我可是看不起你。} 她通过琴声，将这句话传出。 她身后的琴声一转，迈入下一个变奏，仿佛看到了一柄包在剑鞘的利刃。 {水永同学这么说我好伤心，我们好歹也是知根知底的人。} {有意思。} 水永叶音嘴角上扬，指尖速度加快，在直播中甚至出现残影。 {不、不行了，这女孩好厉害，我感觉我脑子里有根弦被她狠狠地扯住了。} {别说了，我已经舞起来了。} {这么一比较，那个男生差好多。} 利剑出鞘！ 佐藤久司指尖变快，主动迎合少女的节奏，跟在她后面追逐。 【嘀嘀嘀！】 【已学习：钢琴lv1】 几十次轮回，听到的钢琴曲。 【嘀嘀嘀！】 【发现陌生经验书，开始检测！】 【已学习：钢琴lv2】 {水永同学，我要开始发力了，一会儿可不要哭鼻子。} {呵，我会哭？你怕不是在做梦吧。} {是吗？某人之前可是好几次躺在我怀里，眼角嗫着泪珠，用拳头打我的胸口呢。} {……闭嘴！} 水永叶音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咬着牙，脸上升起一层红晕。 {水永同学，我……} {滚！} 她钢琴声变得高昂，稳压住了后面的演奏。 佐藤久司紧追而上，视图和她分庭抗礼，但不论是熟练度，还是音乐中传达的感情，都始终差着少女一段距离。 「无所不能」的必要，学会在竞争中模仿。 【嘀嘀嘀！】 【已学习：钢琴lv3】 琴声的利剑展露锋芒，剑锋刮过所有人，以势不可挡的姿态，刺向身后的少女。 {你在挑衅我？} {水永同学，你不说说过么，我们两个是一类人。} {呵呵。} “老师，他们这个节目不对啊，那位男同学有些喧宾夺主了。” “他们在抗争。” 策划老师擦了擦额头的汗：“谁也不肯输给对方，谁也不想低头，虽然佐藤同学的弹奏还有些生疏，但是进步很快。” 她酝酿了一下，说道：“佐藤久司是一个天才，钢琴的天才。” 钢琴声开始碰撞，不仅仅是节奏上的对撞，更多的是那之中的感情。 他们非常高傲。 佐藤久司从出生开始，就意味着{无所不能}，站在众人头上。 水永叶音不论是商业战场还是学校，从未低过头。 两人在舞台上碰在一起，与其说是水永叶音的策划，不如说是命运使然。 至于观众…… 「我已经冲到顶点了！」 「厉害，我收回刚才的话。」 「两个人是情侣吗？看起来好有默契啊。」 「应该不是，上一个节目，这个男生亲吻了舞伴，所以……我猜测，这两人应该是对手一类的关系，比如拜入同一师门，争夺真传之类的。」 「楼上分析的有道理，所以快去写小说吧，出版之后我买爆！「」 「我说的是真的，他们两个人在抗争，你难道听不出来嘛？「」 「听不出来。我就是一个观众，音乐好听不就行了吗？」 钢琴声愈来愈高，到了琴谱后半部分，突然舒缓了下来。 尤其是佐藤久司的钢琴声，刚才是露出锋芒，那么现在就是休息下来，轻声询问。 回想起了上台之前说的话。 “水永同学，让我和你配合上台，应该是你的安排吧。” “对，是我。” “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我猜到这件事。” “为什么要惊讶，不论是你的身体还是心理，我都了解的透透彻彻，你能猜到也在我的预料之中。” “为什么？” “我想看看你的选择。” “选择？” “你会选择我还是清水纱里奈。现在情况很明显，你选了我，她一定会很伤心吧，因为我赢了。” “……其实，清水同学睡着了……” “？” “昨晚清水同学熬夜，加上压力突然放松，一下子就睡着了。” “所以我捡了一个便宜？” “嗯。” “……” “那如果我没有选你呢？“ “我照常上场，完美地完成表演，然后下台后假装手指受伤，博取你的同情，让你再次做出是否来看望我的选择。“ “水永同学，你好阴狠。“ “只是计谋而已。我不屑于让你放弃喜欢别人的资格，我只会让你心中只有我一个人，仅此而已。“ “水永同学，你把这件事全盘托出，不怕招惹我的讨厌吗？“ “呵呵，我们是同一种人，你一定理解我的想法，并且会变得更加爱我，因为我的疯狂很和你胃口。“ 佐藤久司会想起这些，嘴角漾起一丝笑意。 到了最后的节拍，他指尖快速按动。 「水永同学，我果然还是忍住不住喜欢你。」 「哼！知道就好。」 水永叶音用钢琴声回应。 【叮！】 【还债任务2：我生来就是无所不能！】 【主持、舞蹈、钢琴观众认可度分别为：90%、96%、98%】 【任务完成！】 【发放心动值，抵消债款中！】 【叮！】 【债款已全部抵消！】 【剩余心动值：10】 最后一个音符停止。 演出结束。 月色很美，汇演落幕。 第一百七十八章 涩谷约会?不，是实现愿望 “茜……茜……快醒醒……” 谁？ 是谁在喊我？ 一片白茫茫中，一个朦胧的身影站在前方，它挥舞着手，似乎在让她过去。 神代茜迷迷糊糊地往前走。 跟在人影身后，穿过森林、越过大山、游过河川，似乎是到达了彼岸，人影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向她。 “茜，现在的生活怎么样啊？” “很好。”神代茜感觉很舒服，仿佛被大哥哥抱在怀里。 “有没有想回到天上的想法，大家可都是很想你呢。” 人影说着，一只巨大的白鲸，正如字面所说，像是都一样的鲸鱼，从身后的河川中飞上天空。 “没有。”神代茜摇摇头。 “嗯——，那就有些麻烦了呢？茜今年六岁了是吗？”人影手托着下巴，两团伟岸的胸围凸了出来，看起来很怪异。 神代茜瞥了一眼那两团，认定了这个身影的性别，也知道了她不是好人。 “对，六岁。大姐姐，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有些烦恼了呢，”人影没有顾及神代茜的询问，自顾自地说道，“年纪还小，但是一些下雨啊乱七八糟的东西要开始学习了。嗯，而且还不在天上，我教不了，烦恼啊。” “大姐姐，你是谁？” “我？你可以认为我们是一个人。” “哦。” “你不惊讶吗？”人影似乎第一次见到这么镇静的人，所以有些好奇。 神代茜摇摇头，把左手手腕抬起来，那里有一个散发着荧光的小葫芦，虽然没有风，但葫芦却轻轻摇曳。 “大哥哥说过，遇见奇怪的人，就收进葫芦。” 随着这句话说出，神代茜手腕上的葫芦突然散发蓝光，葫芦口自动打开，一股强大的吸力出现在白色空间。 白色空间瞬间扭曲，人影还没反应过来，便随着白色空间一起被吸进了葫芦。 安静…… “茜……茜……快醒醒……” 有呼喊声。 神代茜睁开眼，刺眼的灯光，让她不得不半眯着眼皮。 视线有些模糊，身边暖暖的，似乎被抱在了怀里。 “大哥哥？” 虽然看不清，但味道很熟悉，她直接就认了出来。 佐藤久司低下头，把遮住她眼睛的几根头发捋到耳后。 “茜你这么困吗？才七点，竟然睡着了。” “这里是哪？” “学校的体育馆。大家准备给你庆祝生日。” “大家？” “舞蹈社今天正好完成汇演，同时今天又是你生日，双喜临门，所以舞蹈社……就是中午给你夹菜的那些大姐姐，她们想一起庆祝你的生日。” “哦。”神代茜的手抓住他的衬衫，死死地攥住。 在她看来，生日并不重要，而抱着自己的人，却是她生命中绝对不能缺少的一部分。 对了，生日是要许愿的吧。 嗯……茜的愿望就是，永远和大哥哥在一起！ 于是，六月一日的夜晚，所有地域都能监测到夜空中神奇的一幕。 点缀在夜空的星星，整齐划一地闪烁了一下。 就像是在眨眼，又或者是在回应谁。 一个白茫茫的空间，人影望着白色空间外面的囚笼，崩溃地大声喊道：“茜，快放我出去！我是阿赖耶！人类抑制力阿赖耶！不是坏人！” 女孩手腕上的小葫芦闪烁了两下，最终归于沉寂。 …… 六月三日，周日，上午。 佐藤久司站在涩谷的八公像旁边等候，来来往往的人群，不断地从他身边走过。 不愧是大都市，人流量果然不少。 听说这个十字路口的人流量，是全岛国第一。 正当路边穿着暴露的辣妹，准备上去搭讪这个猎物的时候，一个绝美的少女，走到了她身边有说有笑。 “清水同学，来的好早。”佐藤久司笑道。 “佐藤同学才是，约好了八点，结果七点半就到了。”清水纱里奈本想提前半个小时来，结果还是比佐藤久司晚。 “既然是约会，哪有男生比女生晚来的道理。”佐藤久司一直认为自己很绅士。 “什、什么约会……不是帮舞蹈社的大家完成一个愿望吗？” “嗯，完成愿望后，约会。” “不、不行。”清水纱里奈感觉脸颊滚烫，伸出一只手在面前轻轻扇风。 “为什么不行？既然是情侣，那么约会什么的，也是天经地义的吧。” “就是不行！没有为什么！”清水纱里奈感觉自己进了狼窝。 她记得在妈妈给的书里看到过，情侣之间白天约会，然后晚上就回去桃色酒店。 还有要注意安全措施，对方一旦拿出手铐、绳子之类的东西，一定要尽快联系家长，阻止这种行为，免得身体受伤。 清水里子曾再三叮嘱她看完。 清水纱里奈也很听话，一字一句地把那本白皮书看完了，并记在了脑海里。 谁知道，在未来，竟然成了佐藤久司提出约会请求的阻碍。 “绳子不可以，妈妈说危险……”清水纱里奈把俏脸瞥向一边，嗫喏着说道。 “什么东西？” 佐藤久司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话。 关于我的女友突然变得很懂情侣之间调情这件事！ “既然约会不行，那么……我今天我可以称呼你纱里奈吗？”他选择退让一步。 男女关系之间，互相称呼名字，不采用敬语，是一种亲密行为。 “这个……可以。” 清水纱里奈牢记清水里子的嘱托。 情侣之间，适当给对方一点甜头，有助于维护感情。 她还是很聪明的。 “纱里奈。” “嗯。” “纱里奈。” “嗯。” “纱里奈。” “嗯。佐藤同学不要叫啦，我能听到。” “那可不行，我想就这样称呼纱里奈一辈子，现在只是开始而已。” “……真是的，这里是公共场合，佐藤同学不要这么说。”清水纱里奈没有拒绝刚才他说出的话，只是手伸到背后，手指紧张地纠缠在一起。 妈妈说，到了这种情况，会、会接吻。 可是，这里好多人，接吻什么的，实在是太害羞啦。 但……如果佐藤同学要坚持呢？ 清水纱里奈抬起头，看着他因为自己没有拒绝，而开心的笑容，心中不禁也有一丝温暖。 要不然接受？ 第一百七十九章 放得很开的青梅竹马 两人之间的气氛，因为少女的胡思乱想，逐渐变得旖旎。 桃色的气息，充斥在这里。 周围有行色匆匆的007，穿着暴露的辣妹，抱着孩子的母亲，在这样的背景下，显得清水纱里奈的身姿格外清纯。 不必担心工作，不必担心家庭，现在是独属于两人的时间。 佐藤久司走到她面前，伸出手，绕到她背后，把她紧张到出汗的手攥在手里。 清水纱里奈抬起黑溜溜的眼睛，那里面有一层水雾，佐藤久司同样看着她，明白少女寻求的渴望。 【叮！】 【日常任务：放肆的青春怎能单调无趣！】 【说明：请带着一位女生到情侣酒店入住一晚】 【心动值奖励：100】 两人的面颊渐渐接近。 初晨的阳光，带来生命的气息。 就在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两人的氛围。 “纱里奈！佐藤君，你们来得好早啊！”大老远，只能看见一个黑点，白崎绫野在那里招手，走过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清水纱里奈一把推开身前的佐藤久司。 她大口喘气，嘴角有一丝口水，眼睛半眯着，晕乎乎的还没回过神。 “在这里……不行……” “在哪里可以？”佐藤久司晃了晃脑袋，比少女先清醒。 “在家、或者……在酒店，这里人太多了，不行……”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今天晚上我们去酒店。” “欸？”清水纱里奈瞬间回过神，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呼，“不、不行啦！太早了！还没到时候！” “我不会做出什么，只是去酒店住一晚也不可以吗？”他问道。 “不……” “纱里奈，我记得在舞蹈社的时候，你还欠我一个福利呢。”佐藤久司抛出杀手锏，他不想两人的关系原地踏步。 清水纱里奈因为害羞，所以迟迟不敢向前，那么就由他冲破那一层薄膜。 “好像是的，可是……酒店……我现在是不想……” “纱里奈为什么脸红，我只是说酒店住一晚，并没有说要做什么。” “欸，可是……妈妈说……男人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大猪蹄子，给一点食物就会冲过去拱白菜……” “……” 被清水里子（岳母）认为的“大猪蹄子”，烦恼地揉了揉眉心。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没想到最大的阻碍——清水里子（岳母）——竟然这么早就布了局。 他姑且算是一个正人君子，不会随便做出格的举动，但是清水里子（岳母）这样的作法，属是让他有些寒心。 关于情侣酒店的讨论还没有结果，白崎绫野就已经走了过来。 白崎绫野今天的打扮很飒，戴着遮阳帽，头发绑在脑后露出白皙的脖颈，身材不算太好但好歹有料，因为穿着宽大的衬衫，看不出腰怎么样，下身紧身裤，可以感觉到那紧绷的肉感。 佐藤久司扫了一眼，大概明白了白崎绫野平时的生活状态。 散漫、追求时尚，还有一丝浪漫。 和清水纱里奈对她的描述一样。 因为青梅竹马总是不告白，所以想拜托他帮忙，这就是白崎绫野的愿望。 答应的事一定做到，但周末单独出来见一个女生，很难不让人往奇怪的方向思考。 所以才会有清晨的那一幕，清水纱里奈出门，陪着佐藤久司完成白崎绫野的愿望。 让女友陪在自己身边，监督的同时，也可以增进感情，两全其美的方案。 “佐藤君？佐藤君？” 白崎绫野见他在那里出身，伸出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嗯，我睡醒了，如果白崎同学继续挥手，很难不保证我一会儿直接睡着。” “哦哦哦。”白崎绫野悻悻地收回手，嘴里还嘟囔着“明明是你不理我的”这句话。 “白崎同学，虽然我没有顺风耳，但是麻烦你小声一点，对我有意见的话可以直接对我说。”佐藤久司板着脸，想给清水纱里奈树立一个正直男友的形象。 “啊？私密马赛！我失礼了！” 白崎绫野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看了看两人，鞠躬，对着清水纱里奈道歉。 佐藤久司露出赞叹的眼神。 情商够高，这愿望，我帮定了。 “欸？白崎同学，你应该对着佐藤同学道歉啊。”清水纱里奈没有反应过来。 “纱里奈不是佐藤同学的女友嘛，既然如此，对着纱里奈和对着他，意思都是一样。”白崎绫野俏皮地眨了眨眼，给人的感觉很机灵、讨人喜欢。 “纱里奈和佐藤君吃早饭了吗？”白崎绫野问道。 “吃了。”佐藤久司吃了神代前精心准备的饭菜。 “吃了哦。” “啊——”白崎绫野捂着小腹，“救我一个人没吃吗？昨天晚上太激动，看了好长时间的电视剧，结果早上睡过头，没吃早饭。好饿——” “我知道附近的一个餐厅，白崎同学你要去吗？” “真的吗？！太好了！” “嗯，就在那边，”佐藤久司指向十字路口的另一边，同时退后两步，“白崎同学，请理解。” “嗯嗯嗯，是我激动了，哈哈，老毛病了。”白崎绫野把伸出的胳膊收回来，想到刚才想给他来一个拥抱的举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先走吧。边走边说。” “嗯。” 涩谷最热闹的十字路口旁边，有一家很受欢迎的咖啡店。 虽说没有多少主食，但是甜点和饮品都非常不错。 三人走进去，佐藤久司点了一杯浓咖啡，清水纱里奈点了一杯柠檬水，白崎绫野点的都是甜品。 “嗷呜！”白崎绫野把沾满奶油蛋糕塞进嘴里，顺便又用袖子把嘴角的白沫给擦干净，“真好吃，我没带钱包，谢谢佐藤同学买单！” 她真心的认为，在这种情况下，能给自己买单的，一定是大好人！ “没事。”佐藤久司抿了一口冒着热气的浓咖啡，“反正一会儿也会去你家，到时候你再还给我就行了。” “啊嘞？” 白崎绫野愣了愣，大眼睛眨了眨，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免费吗？” “当然不是。”佐藤久司笑着说道，“这些钱都是我周六打工挣来的，让我轻易送给别人，不就是否定我自己的劳动价值吗？“ “听不懂……” “不需要听懂，之后把钱还给我就可以了。” “好感度，掉光咯，佐藤同学。”白崎绫野叉着腰，露出很生气的神情。 “你又不是我女友，好感度什么的，没有才最好。我们只需要做朋友就可以了。” 第一百八十章 英雄救美，暗生情愫和青梅竹马 “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一说吧。” 三人走出咖啡厅，白崎绫野走在前面，佐藤久司和清水纱里奈跟在她身后。 “我的青梅竹马叫衫户源太郎，他和我一样大。” 说起自己的心上人，白崎绫野的语气不禁变得低沉：“源太郎一家是在我三岁的时候搬来的，我们一起玩了十五年。” “时间不短，你从什么时候察觉到喜欢他？” “高中的时候。” “是你自己差距到，还是朋友提醒？”佐藤久司问。 “朋友提醒。” 白崎绫野停下脚步，前面是普通家庭的一户建，门牌上写着「白崎家」。 院子不大，里面有秋千和沙堆。 沙堆上有一个城堡，地上还有一些小脚印，看起来像是小孩子踩过。 “很温馨。”佐藤久司给出了这样一个评价。 “谢谢。”白崎绫野推开门，回过头，“进来吧，参观一下我的秘密小屋。 “打扰了！“清水纱里奈数率先说道。 佐藤久司紧随其后。 清水纱里奈看到了秋千和沙堆。 “白崎同学很喜欢小孩子？” “嗯。我家附近有一家幼儿园，平时放学没课，我就会去当一会儿老师，然后邀请小朋友到我家玩，时间一长，我这里就成孩子们的后花园了。” “听起来很好呢。想一想，就能感受到是很惬意、很幸福的生活。” “谢谢夸奖，清水同学。” 佐藤久司也跟着点头，认同清水纱里奈的看法。 看过这里之后，对白崎绫野咋咋呼呼的印象有了一丝转变。 也对，人本来就是这世界上最复杂的生物，说不定穷极一生，都看不透一个普通人。 进入玄关，里面没有一个人。 换好鞋，走进去是客厅。 左边是厨房和餐桌，右边有沙发、茶几、电视。 阳台上挂着洗好的衣服，微风吹过，掀起一股薰衣草香。 佐藤久司瞥见了一件小件衣物，白色、三角、上宽下窄，他盯了良久，才确定这是什么东西。 “白崎同学，你晾晒的衣服不收一下吗？” “为什么要收？”白崎绫野从厨房走出来，端着电水壶、玻璃杯，“都是早上刚洗的衣服，趁着上午阳光好，干得快。” “贴身衣服不能挂在客厅哦。”清水纱里奈提醒道。 “啊？贴身？” 白崎绫野看向佐藤久司，发现他在看着什么，顺着视线望过去，寻觅到了白色三角状的小件衣物。 她愣了一下，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纱里奈！快捂住佐藤同学的眼睛！” 她把水壶和玻璃杯放在茶几上，然后“蹬蹬噔”地跑到阳台旁边，够了够，发现拿不到，然后又跑到楼上，拿了一个晾衣杆，这才把白色三角衣服拿下来。 整个过程下俩不过一分钟，运动神经很发达，就是感觉有些傻。 比如现在，竟然因为太过紧张，左脚拌右脚，倒在了地上。 裙摆翻飞，佐藤久司观察到了，白色三角衣服在人体上如何使用，以及……她穿反了。 该说不说，很白…… “佐藤同学！” “对不起纱里奈！我很抱歉纱里奈！我的眼睛沾染了污秽，刚才有邪神扒着我的眼睛，不让它合上，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唔！！！” 佐藤久司知道，少女一旦发出这样的声音，就意味着还不是太生气，等着他来哄。 回头一看，果然如此。 清水纱里奈鼓着小脸，垂在两侧的小手紧握成拳，肩膀微微颤抖，就像一只生气的小花猫。 好可爱！ 但佐藤久司没忘记正事，好声好气地哄了好一会，保证下次不看倒在地上女孩的福利后，才让她不再生气。 “佐藤同学，那样看是不道德的。”清水纱里奈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批评道。 “好好好，我是坏孩子，谢谢纱里奈姐姐的指正。” “姐姐……”少女脸上爬上一层红晕。 “……” 水永叶音也是这样，只要在床上称呼她姐姐，都会变得异常兴奋，做游戏的兴致高涨许多。 就在这时，佐藤久司看到白崎绫野走下来了。 “白崎同学，你一直都是这样吗？” “怎样？” “呃……就是傻乎乎的。” “不是啊，平常我都会把衣服收好的，只是今天起得晚，忘记了。” 白崎绫野走过来给两人倒水。 佐藤久司和清水纱里奈坐在沙发的一边，她坐在对面。 “可以再说一下吗，源太郎和你的故事。” “嗯。”白崎绫野点点头，“我还记得一件事，如果之前是友情，但自从那一次之后，我彻底喜欢上了源太郎。” “洗耳恭听。” “当时我是高二，因为家离学校比较远，所以上下学比较麻烦，源太郎就每天来送我。” “很温柔。”佐藤久司点评。 “嗯。但是有一次，我因为社团活动，所以晚放学了一会儿，让源太郎先走了，等我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加上学校比较偏僻，不小心遇到了不良少年，他们一个个都骑着摩托，在后面追我，我很害怕，就在这时候源太郎出现了，带着我跑到了安全的地方。” 说完，她抬起头，眼睛里是和平时咋咋呼呼不一样的平和。 “我很感谢源太郎，如果不是他，我现在说不定早已经……” 后面她没说下去，但两人都知道如果没有及时跑掉，可能产生的后果。 严重点来说，现在活泼、开朗、考上名校的白崎绫野，不一定会完整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于情于理，在那件事之后，白崎绫野对青梅竹马产生好感不是没有道理。 “好，”佐藤久司两手一拍，“白崎同学想怎么表白？我们帮你。” “真的吗？其实之前说得一个人完成一个愿望是开玩笑来着。” “我知道。”佐藤久司笑着说道，“但这并不代表我不想为好朋友完成愿望，不是吗？” “非常感谢！” 白崎绫野突然站起来，站在满脸疑惑的两人面前，猛地来了一个士下座。 “佐藤同学是文学系首席，学校里出名的大好人；清水同学虽然看起来很普通，但是能被豪车接送上下学，肯定也很厉害。所以，非常感谢两位的帮忙！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源太郎！拜托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真正的好友，是监督和指正 佐藤久司不想把关系搞得很僵，但白崎绫野执意如此，他也没办法。 或许在她看来，只有这样才能体现诚意。 但自从舞蹈社会汇演后，她们将他真正当成朋友后，他也接受了这群看起来不太靠谱的家伙了。 他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清水纱里奈把白崎绫野扶起来、坐下。 “衫户源太郎现在在哪？”他问。 既然她都这么诚恳，佐藤久司也没有不帮忙的道理。 而调查清楚，是完成一件事的基础条件。 他对衫户源太郎不了解，趁着现在，先去看一眼，如果没问题的话，就开始考虑告白的事情。 “商店。源太郎在居酒屋打工。” “嗯，那我们就去看一眼。纱里奈，你觉得呢？”佐藤久司看向身旁的少女。 “都可以哦，我一直相信佐藤同学。” 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再次登上涩谷的街道，喧嚣的人声立马冲击耳膜。 相比于外出，佐藤久司更想呆在家看{飞上月球}，教神代茜数学题，或者再让水永叶音陪自己一会儿——现在不是轮回，应该是不太可能了。 总之，他不太喜欢摩肩接踵的环境。 这家居酒屋不在涩谷的正中心，比较偏僻，但居酒屋内的座位已经坐满，人流量依然不小。 有像是高中生一样的小姑娘，在大喊“欢迎光临”，以及报菜名。 三人找了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 佐藤久司和清水纱里奈点餐，白崎绫野戴着口罩，挡住半张脸呆在一旁。 “您好，请问需要些什么？” 走过来一个男生，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穿着居酒屋的红色衣服，戴着厨师帽，五官比较硬朗。 但唯独一点比较怪异，那双眼睛跟死了一样，没有丝毫生气。 “三倍烧酒、一份烤牛舌，谢谢。” “好的。” 男生说完后，对着后厨大声喊菜名，然后说了一句“有事可以叫他”，就离开了。 佐藤久司看着他忙碌的背影，一会儿端出下酒菜，一会儿拿着抹布把客人走后，留在餐桌上的垃圾给清理干净。 动作很娴熟，看起来工作了不短的一段时间。 “佐藤同学，很帅吧。”白崎绫野探过头来，小声地说。 中间隔着清水纱里奈。 “看起来不错，但比起我还差一些。” “情商是负数了欸，佐藤同学。现在这种时刻，应该快源太郎才会赢得我的好感哦。” “你只是朋友而已。”他淡淡地说道。 “也是，但……”白崎绫野犹豫了一下，“朋友的感情也需要维护。” “……” 佐藤久司突然看向她。 白崎绫野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垂下眼帘，不敢直视。 “‘朋友的感情需要维护’，是谁对你说的？” “……” “如果连朋友的感情都需要小心维护，生怕碎掉，那岂不是活得太累、太卑微了。” “佐藤同学……”清水纱里奈拉了拉他，不让他再继续说下去。 佐藤久司对她摇摇头，示意没事，然后继续对着低头的少女说道： “我刚才的话对你很不客气，也伤害了我们的感情，你现在还认为我是你的朋友吗？” “认为！” “为什么？” “因为、因为佐藤同学是为我好。” 佐藤久司对着清水纱里奈摊开手，意思是矛盾解决了。 少女有些生气地拍了他一下，意思是不要做这么吓人的事情了，委婉一些，她担心失去白崎绫野这个朋友。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岛国的氛围，他一直都很厌烦，前世就没有这样的烦恼。 “好了，回归正题。刚才那个服务生就是衫户源太郎？”佐藤久司问。 “嗯！是源太郎！” “有一说一，他工作很认真。” 当佐藤久司夸起自己喜欢的人，白崎绫野一下子来了兴致。 “当然喽！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认真、温柔的源太郎。才不会像佐藤同学一样，一点也不照顾女孩子心情。” “我照顾纱里奈的心情就可以了，为什么要照顾其他女生。” 佐藤久司说完，感觉自己的脚被踢了一下。 从力度、角度来讲，是清水纱里奈的脚。 他面不改色，继续说： “纱里奈是我认为最可爱的女孩，我喜欢她，所以愿意哄她，我不喜欢你，对你没有相伴一生的想法，我为什么要照顾你的心情。朋友的一大功能，就是指正错误。” 这句话说出，清水纱里奈脸红，害羞地低下头；白崎绫野张大嘴巴，对佐藤久司添了一个「专一」的标签。 在白崎绫野看来，有女友之后，能控制和其他女生感情不超过界限的男孩子，非常厉害。 不知不觉中，那双仿佛将她里里外外全部看透的眼睛，在她心里有了一丝好感。 “怎么？衫户源太郎身边有很多女生？”佐藤久司问白崎绫野。 “没有。源太郎从小到大身边只有我一个女孩子。” “孤僻？” “不是孤僻啊，源太郎在男生中很有威望，男生都喜欢和他做朋友。” “恐女？” “我难道不是女生？” “嗯，从我的主观来看，开朗、活泼、咋咋呼呼、粗心大意、笨手笨脚，是更贴近男生的性格特点，女生的话，我见的比较少。” “……” 白崎绫野瞪大眼睛，呆住了。 她看向坐在两人中间的清水纱里奈：“纱里奈，他一直都是这样吗？感觉好像在针对我，但又讨厌不起来，觉得他说得对。” 白崎绫野五官扭在一起，像是便秘：“听起来……好怪呦。” “所以，你讨厌我吗？”佐藤久司笑着问。 “真是的，我刚才不就说了嘛，不讨厌！佐藤同学不认真听朋友说话，我的好感度又掉了一大截。” 说完之后，白崎绫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有些犹豫，但又有些激动，那样子就像是羊头上有一根喜欢吃的胡萝卜，但是今天才发现一样。 “真正的朋友是真心为对方好，是监督和指正，不是奉承！” “像镜子一样？” “对！” 佐藤久司说出了白崎绫野心中的感觉。 她激动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在居酒屋发出巨大的声响。 客人纷纷看过来，少女悻悻地笑了笑，坐在椅子上。 衫户源太郎面无表情地走过来，说道：“客人，本店的桌椅，都是店长用半生的积蓄，一点点凑钱买来的，请爱惜。” 三人道歉，衫户源太郎离开。 清水纱里奈在桌下悄悄抓住佐藤久司的手，在他的手心轻轻划动，像是在写字。 「佐藤同学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第一百八十二章 他总能从细枝末节中察觉到异常 烧酒上桌，还有一半焦糊的牛舌。 肉香飘在空中，带着酒味的辛辣，配上繁杂的人声，很有在乡下小吃摊的感觉。 清水纱里奈看了眼面前的烧酒，又看了眼佐藤久司，说道：“佐藤同学，你喝吗？” “不喝，”佐藤久司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牛舌放进嘴里，香辣瞬间在口腔爆开，“我不喜欢那种醉酒之后，控制不了自己的感觉。” 说罢，他又补上一句：“尤其是在纱里奈面前。” “唔！” “果然，纱里奈是‘唔唔怪’。” “佐藤同学好讨厌！” 清水纱里奈顶着红酒似的小脸，看向白崎绫野：“白崎同学喝吗？” “喝！” 白崎绫野举起酒杯，当场饮了四分之一，“啪”的一声，把玻璃杯磕在桌上： “爽啊！果然还是街边的烧酒有味道，商店里的都是什么玩意，味道一点也不正。纱里奈你喝不喝？” “唔，没喝过。” “那来一杯吧，味道很不错！” 面对白崎绫野的引诱，清水纱里奈看向佐藤久似，像是小孩子询问家长一样说： “佐藤同学，可以吗？” “当你来问我的时候，不就代表可以了吗？试一试也行，但估计味道不太好。反正我认为，没有肥宅快乐水好喝。” “肥宅快乐水？” “就是可乐，因为肥宅喜喜欢喝，而且还容易变胖，所以才这么叫。”脸上升起一层红晕的白崎绫野抢答道。 “欸？原来佐藤同学喜欢喝那种饮品吗？” “还可以。神代茜比较喜欢喝，我尝了一下可乐，味道不错，也就跟着喜欢上了。” 佐藤久司浅尝辄止，尝了一块牛舌，就放下筷子了。 现在时间还早，对于刚吃完早饭和甜品的他来说，还不是很饿。 正常的一日三餐，对于养成健康的身体非常重要。 佐藤久司扭头，看到少女正捧着一杯烧酒，就要喝下去。 他想了想，向隔壁的客人要了几张纸巾。 三、二、一…… “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从清水纱里奈嘴里发出，她脸色憋得通红，看起来很难受。 佐藤久司把纸巾递过去，同时把洒在桌上的烧酒给擦干净，不经意碰到一点，凉飕飕的感觉从皮肤上传过来，像是涂了风油精。 “这、这是什么啊，太难喝了，好辣！” 清水纱里奈紧皱眉头，一边哈气，一边说道：“不好喝，好辣，以后再也不喝了。” “嗯——”佐藤久司看到桌上的一大摊水渍，想了想，问道，“你喝了多少？” “不知道。” “有这么多吗？”佐藤久司指了指自己的指甲盖。 “好像……没有。”清水纱里奈犹豫着说道，因为初次尝试，声音有些沙哑。 “嗯，可以确认了，纱里奈你和酒这种饮品，基本无缘了。” “不喜欢，好辣。”少女同意似的点点头。 “这里有点牛舌，味道不错。要吃吗？” “嗯。”清水纱里奈夹起一块，放到嘴里，面颊鼓动。 佐藤久似靠在椅子上，看她咀嚼的时候，樱红的小嘴一张一合，满满的诱惑向她扑面而来。 他靠近少女的面颊，蜻蜓点水一般，吻了一下。 “纱里奈，你果然好可爱，最喜欢你了。” “佐藤同学！约法三章！” “这里又不是学校，约法三章应该没有约束吧。” “现在有了！”清水纱里奈红着脸，气愤道。 “太残酷了吧，我们可是情侣，这世界上，有哪对情侣亲一下，表达爱意都不行。”佐藤久滴苦笑道。 “那、那你亲我之前要说一下。” “嗯——，我现在想亲你，纱里奈。” “不可以。“清水纱里奈甩过头，不想继续看佐藤久司，因为她怕自己忍不住答应他。 “纱里奈和佐藤同学，真羡慕呢。” 在旁边被秀了一脸狗粮的白崎绫野有些羡慕，不禁加快进食的速度，桌上的烧酒都被她一个人喝下了。 到最后，桌子上一片狼藉，白崎绫野醉倒在桌上，脸颊红润，嘴角流着口水。 没过一会儿，还打起了呼噜。 这里毕竟是公共场所，不雅是其次，主要是怕她一个人在这里遭遇不测。 佐藤久司和清水纱里奈叫醒她，扶着她回到「白崎家」。 进了门，白崎绫野也懒得换鞋，迷迷糊糊走着醉步上楼了。 怕她出一些意外，佐藤久司和清水纱里奈也跟着上去。 哪怕是醉酒，白崎绫野也忘记自己的卧室，是正对着楼梯口，最近的一个房间。 她打开门走进去，摇摇晃晃地直接倒在粉红色的大床上。 很难想象，性格大大咧咧的白崎绫野，卧室的床竟然这么有女生气息。 清水纱里奈帮她脱了外衣，盖上了一层夏凉被，又打开窗户，让充满生命气息的微风，吹散屋里的酒味。 佐藤久司不屑于偷看只穿内衣的女生。 要看也是偷看清水纱里奈这样的女生，可爱、甜美、身材好。 至于白崎绫野，并不在他喜欢的范围内。 趁着清水纱里奈给她脱衣服的时间，佐藤久司快速浏览了一眼整个房间。 房间向阳，墙角有玩偶，墙壁上挂着照片。 照片从婴儿到十八岁的都有。 照片最开始是像瓷娃娃一样的小女孩，到了三、四岁的样子，照片上才渐渐多出一个留着短发的小男孩。 照片上小女孩开心地笑着，小男孩却阴沉着一张脸，露出不悦的表情。 环视一圈，大部分照片都是如此。 除了极个别的几张，像是过生日一样，男孩露出了被鬼吓到一般的笑容，其它都是表情阴翳，看起来不好惹的同时，又有些孤僻。 有一张照片，很特殊，引起了佐藤久司的注意。 这张照片放在了一进门，最显眼的书桌上。 照片的背景是夜色，周边还有一座大桥，看样子应该是东京湾。 里面的女孩已经变成了少女，亭亭玉立，看起来充满活力，只是身上的衣服满是尘土，头发变得更鸟窝一样杂乱，仿佛在地上滚了几圈，然后一头撞向了沙堆。 她在笑，她身边的少年也在笑。 只是…… 佐藤久司把相框拿在手里，盯着被小心翼翼保护的照片，尤其是盯着少年的那个笑容看了良久，总感觉有些怪异。 少女的笑像是劫后余生；少年的笑有些……太过高兴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一般一般，系排名第一 白崎绫野一直睡到中午。 美好的周末时光，竟然在睡梦中度过，如果有所谓的时间之神，一定会把她绑到十字架上，用鞭子狠狠地鞭挞吧。 在这一段时间，佐藤久司和清水纱里奈去了一楼，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当然，以佐藤久司的性格，在寂静无人的房间，肯定会做一些小动作。 为此，清水纱里奈可爱的小脸，不止红了一次，但衣衫都很完整。 大概是十一点左右，门铃声响。 佐藤久司站起身，走到玄关开门。 门打开，是一对中年男女。 男人穿着西装，拎着公文包；女人有着干练的短发，宽广的胸怀，抱着三本厚厚的书。 他们见到开门的不是自己女儿，非常惊讶。 “你好，请问你是……”女人率先开口，她的声音很温柔，应该是类似慈母一类的角色。 男人看到家里出现陌生人，而且还是男性，先是张开嘴，然后紧握起拳头，似乎就要冲进来，但被女人给拦住了。 “叔叔、阿姨好，我是东京高等学府的学生，和白崎同学在一个社团。因为有社团活动，所以才到白崎家打扰了。” 应该是听到了东京高等学府，男人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但看起来还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动脚的冲动。 女人也松口气，说道：“你好，我是绫野的妈妈，这是我丈夫，欢迎来你找小绫野玩。” 说完，她往里面看了看，没有看到自己女儿，疑惑道：“小绫野呢？” 她闻到了酒味。 “白崎同学喝了一些酒，在房间睡觉。”佐藤久司实话实说，但是这些话，难免引人遐想。 男人、女人、喝酒、睡觉，这些词连在一起，很难不让人往哪方面想。 女人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丝急躁：“你们上床了？” “看我把这个混小子给教训一顿！” 男人把包放在地上，撸起袖子，大有一副开打的模样。 “站住，事情还没问清楚，你想干什么？”女人横了一眼男人。 “我……我，行，听你的。”男人想说什么，但碍于家庭地位，还是没说出口。 在这之间，佐藤久司的视线，一直在两人之间徘徊。 他明白了在「白崎家」，谁才是地位最高的人物。 就在这时，因为佐藤久司长时间没回去，清水纱里奈出来查看情况了。 “佐藤同学……啊，叔叔阿姨好。”清水纱里奈看到站在玄关的男人和女人，很有礼貌地鞠了一躬。 “这位是……”女人看向佐藤久司。 “阿姨，这是我的女友，”佐藤久司走过去，拉起少女的小手，“我们已经订婚了，毕业后结婚，等找到工作、有了稳定的工作，备孕几年再生一个孩子。” “啊？” “纱里奈，难道不是吗？”佐藤久司闭上一只眼，另一只眼眨了眨。 我们先浅浅假装一下，让白崎同学的父母放心。 “嗯，对呢。妈妈对……久司非常满意，结婚……也同意了。”清水纱里奈听到了他刚才说的话，忍不住红了脸，又心虚、又害羞地低下头。 “恭喜恭喜！” 女人边说着，边打量清水纱里奈。 这女孩像瓷娃娃一样，真是可爱，看起来比自己女儿温婉多了。 想到自己女儿那咋咋呼呼的模样，女人忍不住烦恼地捂住头。 “阿姨，您这是怎么？” “没事，老毛病了，站的久了容易头疼。” “嗯——”佐藤久司指了一下脸上的一个穴位，“阿姨可以试试这里，说不定能缓解一下。” 女人照做按了一下，脑袋的眩晕顿时有了一些缓解，仿佛有股清风吹过。 “好神奇。佐藤君，这是什么原理？” “我平时喜欢看一些医学书籍，这是海对面那个国家的治疗方法，叫做中医。” “好厉害！” 白崎父母换好鞋，走进客厅。 白崎母亲不放心自己的女儿，上楼去查看。 白崎父亲则是继续和佐藤久司交谈。 他们坐在了沙发上。 “放松，我不是你们父母，不用这么紧张。”白崎父亲笑呵呵地说道，得知佐藤久司有了婚约，并且来自己家不是为了女儿后，他就变得温和许多。 “叔叔，我一直很放松。”佐藤久司摊了摊手。 “……看出来了，沙发上的抱枕都要掉地上了，你也不拾一下，确实挺放松。” 佐藤久司手伸到身后，把抱枕拿在身体前面，而手摸的地方有些硬 “这是什么？” “哦，那是小绫野的口水，”白崎父亲露出了一丝笑容，“这孩子，小时候特别喜欢看电视，只要一放学，肯定会坐在电视前面，她又有些嗜睡，睡着之后又会流口水。” 说完，他一扶头：“总之，这孩子非常麻烦，小时特别淘。” “嗯，确实，”佐藤久司赞同似地点点头，“现在也一样，比如拿衣服来个平地摔什么的。” “……” 白崎父亲一下子被噎得不知道什么，干笑了几声，像是刻意找话题一样问：“佐藤君，刚才听你的语气，和小绫野是同学？” “对，但是不是一个系。我是文学系，白崎同学是医学系。在东京高等学府，医学系可是一个很有前途的系部。” “这确实没错，但绫野……唉——”白崎父亲突然长叹一口气。 “怎么了，叔叔。白崎同学看起来很好啊。”清水纱里奈好奇的问，对于朋友的过往，或者说对朋友的家庭关系，她非常好奇。 “绫野这孩子哪都好，人缘好、性格好，但就是不喜欢学习，我和我妻子都很烦恼。” “叔叔您说笑了，能考进东京高等学府，哪个不是万里挑一的天才。”佐藤久司说。 “是这样没错，但前提是我和她妈妈都是东京高等学府毕业，对于那里的考题都很熟悉，加上我们逼他学习了半年，这才卡着分数线考进去。” 白崎父亲端起水，喝了一口，说道：“佐藤君，我看你挺机灵的，学习也肯定不错吧。” “我毕竟是文学系，难度比医学系低一些。” “低也低不了多少。文学系那些老家伙，出题可是出了名的刁钻。再说了，文学没有标准答案，想要得高分也不是一件容易事。小绫野在医学系每次考试都是勉强及格，佐藤君呢？” “嗯，系排名第一。” “咳咳咳！“白崎父亲喝水，不小心呛到了自己。 第一百八十四章 从浴室传来的惨叫 大概是十一点半，白崎绫野穿着睡衣，从楼上走下来。 她衣服很宽松，加上迷迷糊糊的模样，露出了大片肌肤，白崎妈妈帮她浙商，把衣领处的衣服系好，这才有一个女大学生居家的模样。 但白崎父亲依然黑下了脸，因为从白崎绫野下来开始，屋子里便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酒味。 不用想，酒肯定喝得不少。 再加上是在外面喝醉，被同学送回家，这之中还有一个非常优秀的男生。 白崎父亲顿时感觉有些臊得慌，不客气地说：“小绫野，你看看你是什么样子，喝醉了不说，还麻烦同学给送回来，还有你这一身酒味，赶紧去洗澡！” 白崎绫野听到熟悉的声音和语气，脑袋瞬间清醒，然后就感觉到耳边传来一阵剧痛。 “疼疼疼！妈妈，饶命啊！” “哼！如果不是有外人，就凭你在外面搞成这样，我一定会给你来一顿‘炒肉’，让你下次走不动路去鬼混！” “妈妈！”白崎绫野臊得脸红，先是两只手捂住后面，然后又想到家里还有外人，顿时手忙脚乱地摆出一副正常样子，“还有佐藤同学呢，给我留一点面子。” “别给我废话，快去洗澡。算了，我帮你洗。” “欸？我自己洗就行！”白崎绫野顿时就慌了，四岁之后，妈妈就再也没帮她洗过澡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给我过来！”白崎母亲拎着自己女儿就往二楼沐浴间走去。 “佐藤同学，救命啊！！！” 随后便是关门声，然后就什么都听不见了，除了时不时传出来的惨叫声。 佐藤久司坐在一楼，背挺得板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大概计算了一下，能听见的惨叫，一共传出来了十五次。 之后便是许久的寂静。 白崎同学，自求多福吧，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给你买药的，不收钱。 对了，她咖啡厅和居酒屋的饭钱还没给。 嗯，一会去看望的时候，再和她要。 “见笑了。”白崎父亲说。 “没事，看您们刚才的交谈，家庭关系一定非常好吧。” 佐藤久司经过刚才的观察，发现白崎父母和白崎绫野之间的交流，没有任何压力。 并不是和谐、礼貌的表现才代表关系好，这种轻松、无压力，才恰恰证明父母和孩子真正做到了朋友。 就是太不把他和清水纱里奈当外人了。 嗯，又听到了一声惨叫，应该是第十六次。 “也就是那样，哪个父母不希望孩子安全，可是这次小绫野在外面喝酒不说，还喝的烂醉，这要是出什么事情，不，我们根本不敢想象那种事情发生。” 又一声惨叫，第十七次。 白崎父亲苦笑道：“看来她妈妈是真生气了，要给小绫野一个教训。” 清水纱里奈想象了一下，如果是清水里子这样对自己，自己会作出什么反应。 下一秒，佐藤久司便感觉到身边的少女再不断颤抖。 “纱里奈，怎么了？”他问。 “害、害怕。” “那就抓紧我的手，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纱里奈。” “嗯。” 白崎父亲看着手握在一起的两人。 少女对着少年甜甜一笑，那笑容充满了幸福、喜悦，以及数不尽的安全感。 这个女孩子从进门开始就很安静，跟在佐藤君身边，果然是女友。 白崎父亲一开始对他们的关系还不确认，但现在确认了。 那种热恋的感觉，他年轻的时候也经历过。 之前，纵使是佐藤久司亲口说，他还是不放心，和孩子厮混，见到父母说是另一位女生的男友，想蒙混过关，这种事情他也听说过。 年纪大了，见的东西也多，除了最亲近的亲人，他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当第十九声惨叫之后，佐藤久司对着白崎父亲说：“叔叔，您和阿姨中午可以回家，工作一定很轻松吧。” “还可以，我和她妈妈都是附近一所高中的老师，工作说不上轻松，但平时也能挤出一些时间。” “老师？是一个好工作，我上学的时候，非常好奇老师的日常生活。”佐藤久司笑道。 “哈哈，我们的日常生活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就是柴米油盐、写不完的教案、备不完的课，很平淡。老实说，如果不是有了小绫野，我还真想换一个刺激的工作。” 说着，白崎父亲露出独属于父亲的笑容： “但现在也挺好，每天看小绫野和她妈妈斗智斗勇也挺有意思。估计以后生活也是平平静静，我也经不起大风大浪了。” 佐藤久司和清水纱里奈对视一眼。 各自明白了对方想传达的意思。 清水纱里奈对着白崎父亲问道：“白崎叔叔，我还想问一个问题。” “问吧。说实话，和你们在一起，确实有上班时候的感觉，问题一个接一个。” “这不是好奇么，好不容易遇见一个老师，我们当然得好好‘拷问’一下了，满足一下曾经的愿望。”佐藤久司说。 “要是我有你们这样的学生，我可就放心多了。”白崎父亲看向清水纱里奈，“佐藤君的小女友，问吧。先说好，被老婆骂过几次，这样的问题，我可不会回答。” “嗯——”清水纱里奈想小声说，“您对我和佐藤同学这样的恋情有什么看法？” 或许是说到了喜欢的人，她的手下意识抓紧他。 佐藤久司差距到了力道的改变，小手指挠了挠她的掌心，意思是：我们套话也是为了白崎同学好，不用愧疚。 “恋情？” 白崎父亲手摸着下巴，仔细想了想。 “其实，如果我是你们的父母，我应该会非常高兴。因为人这一生很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开这个世界，在有限的时间，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并去追求，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但是，”他话音一转，“作为老师来说，我对你们还是持中立的态度，东京高等学府还好，毕竟是名校，毕业之后出路很多，我不反对，还有一些支持。” 白崎父亲皱了皱眉：“如果是高中……哼！一群小兔崽子，毛都还没长齐，谈个屁的恋爱，先考个名校，或者有个稳定的工作再说。” 佐藤久司认为这个答案不错，看来白崎绫野的恋情，在她父母这边，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告白问题，也可以先忽略白崎父母这边。 嗯，第二十三声惨叫，也从洗浴室传出来。 于是，为了白崎绫野的身体着想，佐藤久司决定，把居酒屋列为禁地——仅限于白崎绫野。 第一百八十五章 餐桌上的交谈，很像会见岳父岳母 到了中午，两人被邀请在白崎家吃午饭。 都是家常菜，但是却有一股家的感觉。 白崎绫野洗了一个小时的澡，终于出来了，可喜可贺。 她和佐藤久司佐藤久司坐在一边，椅子上多了一个软垫。 “哭泣泣！” 白崎绫野眼含泪花，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对我哭没用，我可以给你买药，除此之外，我帮不到你什么。” 佐藤久司闻着她刚刚出浴的香味，朝清水纱里奈这边靠了靠，因为更有安全感。 现在的座位排列是这样。 他、清水纱里奈、白崎绫野，坐在餐桌一侧；白崎父母坐在另一边。 餐桌两边没人，那本来是白崎绫野的位置，但是因为刚被洗澡“伺候”了，所以不敢太接近父母，只好到餐桌上的另一个男人——佐藤久司身边找一些安心的感觉。 “让佐藤君见笑了。”白崎母亲不好意思地笑道。 “没事。”他是大度的人，不会在意细枝末节。 “和小绫野做朋友，一定很烦吧，在家的时候就咋咋呼呼，静不下心，到了外面疯成什么样，我们都不敢想象。” “妈妈！你不要说啦！” “没有的事。”佐藤久司喝了一口温牛奶，“白崎同学在社团很受欢迎，打击都喜欢活泼开朗的女生。” “真的吗？”白崎母亲没问过女儿的校园生活，所以所以有些好奇。 “真的。”佐藤久司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白崎同学身上有一股魅力，呆在她身边心情就会变好。” “欸？原来大家都是这样看我的吗？”白崎绫野眼睛很大，怔怔地看着他。 “当然，陪在我最喜欢的纱里奈旁边，永远是第一选项，并且是我最开心的事，没有之一。”佐藤久司又往清水纱里奈身边靠了靠。 无知的少女，不要再靠近了，你没看到你的父亲一直盯着我，用眼神把我大卸八块不知道多少次了吗？ 现在三人的状态是这样，佐藤久司贴着清水纱里奈肩膀，身体受不了、只能坐软垫的白崎绫野距离跟他贴在一起，只差一个拳头的距离。 白崎母亲的眼睛从三人身上扫过，在桌下悄悄的拍了拍丈夫的大腿。 “佐藤君，整的很帅呢，在学校一定很招女孩子喜欢把。”她露出莫名的笑意，继续问。 “还……好吧。”佐藤久司感到了一股恶意。 他手伸到桌下，把清水纱里奈的小手攥在手心，果然还是那么软糯。 他试图寻找一些安全感。 “有收到情书吗？” “呃……有。” “多少件？”白崎母亲的语气带来一丝教师的威严。 “记不清了，我都给那些女生买巧克力，然后夹着情书给还回去了。”这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佐藤久司实话实说。 “哇！佐藤同学好温柔。”白崎绫野双手攥在胸前，露出崇拜的眼神。 “嗯，谢谢夸奖。” 佐藤久司无路可退，白崎同学你靠得太近了！ 就在这时，一道很小，但是很坚定的声音出现在餐桌上：“佐藤同学受欢迎，我很开心，因为我喜欢你。” 清水纱里奈第一次敢说出喜欢，她的小脸变得跟红苹果一样。 “我也喜欢你！纱里奈。”佐藤久司把嘴唇贴在“红苹果”上，然后……苹果烫的快熟了。 “邪魔退散！！！” 白崎绫野眼中有光，做出奥特曼打怪兽的动作，嫉妒这种吃饭还不忘撒狗粮的情侣，然后被自己母亲打了一个爆栗。 “妈妈，你打我干什么？”她的语气很委屈。 “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佐藤君一直都很稳重，纱里奈也很文静，你呢，咋咋呼呼的，给我安静点。” “这个家没有我的位置了……”白崎绫野瘪嘴，看向身边的两人，“如果有一天我实在是受不了，佐藤同学……呃，清水同学一定要收留我啊。” 白崎父母敏锐地察觉到了女儿下意识想依靠谁。 “欢迎白崎同学，”清水纱里奈可爱的点点头，“我家很大，到时候带你玩。” “大？有多大？” “应该和童话中的城堡一样大吧。”清水纱里奈想了想，不太确定。 “哇，清水同学的家在哪？” “千代田。” 此话一出，白崎父亲当场把嘴里的给喷了出来：“咳咳咳！” “你干什么？！”白崎母亲拿起纸巾给他擦嘴。 “不……我只是有点激动，清水……千代田，你认识清水里子吗？” “妈妈！” “噗！” 佐藤久司面无表情，安静地把碗里的米饭吃完，浪费食物是一件可耻的行为，纵使这一顿饭吃得再怎么艰难，他也会坚持光盘行动。 清水里子的问题不必多谈，因为曾经到过白崎父母任职的学校参观，所以碰巧见过一面，知道一些进本信息而已。 但自那之后，白崎父母看向佐藤久司的眼神愈发不对劲，就像是在看……小白脸？ 当然，小白脸并不是什么好称呼，所以他认为，用吃软饭的说法更委婉一些。 毕竟，也不是谁都能吃上这顿软饭，不是吗？ 自此，午饭结束。 下午一点，三人在坐在沙发上聊了一会儿天，白崎父母非常好奇清水纱里奈的日常生活，所以问东问西。 但少女的回答，和普通女孩并没有区别。 尤其是听到因病吃了十几年的药，甚至连家门都不能出的时候，也有一丝心疼。 但清水纱里奈的一句话却很豁达：“我很不幸，患上了疾病，白白浪费十几年的时光，但也很庆幸，因为疾病，我遇到了佐藤同学，并且能在未来一直陪着他。” “真是幸福的一对。”白崎母亲感叹。 因为白崎父母要上班，不放心在家的三人——主要对女儿不放心。 “我们去图书馆吧。”佐藤久司提议道。 “嗯！听佐藤同学的。” “啊——，我想去逛街。”白崎绫野耷拉着脑袋。 “白崎同学……” 白起绫野看向他，只见佐藤久司快眨了两下眼睛，看向已经对女儿自甘堕落而感到生气的白崎母亲。 “我喜欢学习！”白崎绫野激动地说道，“我同意佐藤同学的提议！” 反正出去后爸妈管不到自己，到时候岂不是随便浪？ 第一百八十六章 温柔的灵魂 下午出门，阳光很强，但晒在身上很舒服，暖和和的。 在白崎父母离开后，三人先是朝图书馆的方向走去，到了十字路口，然后猛地向右拐，走向商业的那条街道。 热热闹闹的涩谷，其繁华程度自然不用说，但如果想要在里面找人，那是难于登天。 比如现在，佐藤久司拿着一瓶矿泉水，“咣当咣当”往肚子里灌。 原本温和的太阳，现在他感受着刺痛肌肤。 剩下两位少女也好不到哪去，清水纱里奈倚着他的肩膀，白崎绫野侧躺在清水纱里奈怀里。 如果躺在床上，他们大概会一觉睡到明天。 但现在是下午，午睡可以，但可惜现在在商业街。 “佐藤同学，源太郎真的在这里吗？会不会是你听错了。”白崎绫野有气无力地说道。 “不会错，居酒屋服务员的原话是‘这几天他下班非常早，有事去涩谷找他’，” 佐藤久司又灌了一大口水，有了一点去洗手间的冲动。 “但是人好多……找一个人太难了。” “唔唔……”清水纱里奈闭着眼，嘴里嘟囔着什么，赞同白崎绫野的说法。 “不如晚上再来？”这是少女独有的偷懒妙招。 “你还想不想告白，下午托晚上，晚上推明天，一日复一日，没有尽头。” “佐藤同学我知道啊，但是，真的好累，好像舒舒服服洗个澡，然后躺在软绵绵的大床上，嘿嘿嘿。” 白崎绫野一翻身，换个胯部着力点，至于臀部……她还暂时没有想法。 “你真的不找了？”佐藤久司问。 “找。我只是说说而已，告白我已经犹豫了好几个月了，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怎么能轻易放弃。” “白崎同学，好专一，厉害！” “嘿嘿，纱里奈你过奖了。”白崎绫野捂着后颈，有些不好意思。 “行了，你先专一着，我马上回来。” 佐藤久司站起身。 “等等，不要放弃啊！”看到他作势要走，白崎绫野顿时就慌了。 “我去洗手间。” “呃，祝你……一泻千里？” “……词语用错了，词不达意，回去好好看看书。” 他把清水纱里奈的身体摆正，告诉他自己要去哪，什么时候回来，遇到麻烦事及时联系自己。 为此，白崎绫野还吐槽，没事就吃狗粮，撑得快吐了。 让两个少女倚靠在一起，互相借力，佐藤久司离开向着周围最近的洗手间走去——白崎绫野侧着一面臀部，这样疼痛会减轻一点。 上完洗手间，佐藤久司在洗手池洗手。 “哗啦啦”的水流冲下来，落在肌肤上，有一种活过来的感觉。 身边的洗手池轻响，有人来了。 佐藤久司侧过头，瞳孔一缩，然后没事人一般，低下头洗手，但耳朵悄悄竖起来。 “源太郎君，今晚去哪？” “love hotel” “哦~哪一家呢？” “你挑。” “那……最新开的那一家怎样？我听说那里的设施很刺激，也很有趣，玩起来很有意思。” “都可以。” “你的话好少，是不开心吗，我给出的价格应该不少。” “……不，我很满意，你是我最近接待的最优质的顾客，但说话……抱歉，我性格就是这样，话很少。” “嗯~我很喜欢呢，话少的小弟弟，教育起来才有成就感，让你那冰凉的小嘴，贴在我的脖子上、小腹上、还有……想一想，就是件愉悦的事情呢。” “……都可以。” 等身旁的两人离开，佐藤久司才把被水泡得发白的手拿出来。 他凝望着那一高一矮、一瘦一胖的背影远去，并没有追上去。 不由得，他想到少女房间里的那张照片，照片上少年的笑容，让他心底发凉。 到了傍晚，日落西山。 微醺的夕阳，将整座城市染成红色。 “一无所获，”白崎绫野站自家门前感叹，“找了一天，源太郎到底去哪了。” “明天再找吧，今天只能先这样了。”佐藤久司安慰。 “那好吧，先说好，明天放学，佐藤同学和纱里奈可不要偷偷出去约会，让后让我一个人等着，我会很生气。” “当然不会。”清水纱里奈的笑起来。 一天和朋友在一起，比起一个人呆在冷冰冰的宫殿，感觉可好多了。 希望之后的每一天，都会有朋友陪伴。 而且…… 她偷偷瞥向佐藤久司的侧脸，俊秀的脸庞、高挺的鼻梁，她脸上染上了一丝红色，但在夕阳下没人发现。 有佐藤同学陪伴的感觉，非常不错呢。 白崎绫野挥挥手，推门走进去。 “等等。”佐藤久司突然记起一件事。 “什么？”她回过头。 “上午的两顿饭钱，一次在咖啡厅，一次在居酒屋，还有打车回家的打车费，白崎同学该付一下了。” “……” 白崎绫野狠狠地瞪他一眼，拉着眼皮，吐舌头做一个鬼脸。 扭头走进「白崎家」，大概一分半左右，拿着一个红色的小钱包出来。 她把钱包递给佐藤久司：“喏，你要多少，自己拿。” “这么放心？”边说着，他一边把钱包接过来，有一股少女身上的香味。 “我是拿你当朋友的，朋友不会骗人。” “……你真是傻的可以，也不知道怎么长得这么大，人心叵测。”佐藤久司取完钱，把粉色钱包递回去。 “哼哼哼！” 白崎绫野抬起骄傲的尖下巴，扭头走回去了。 “等等。”他又叫住她。 “又怎么了？又是赶紧说，你好磨叽。”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最重要的人背叛了你，你会怎么做？”佐藤久司想出了一个比喻。 “喂！佐藤同学——请不要妄加猜测——我看人很准——而且这个世界好人多。“ 佐藤久司手抵着下巴，赞叹道：“我记住了，‘这个世界好人多’，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还有想到除了我的纱里奈外，竟然还有这么纯真的人。” “那当然喽，我跟你说，从小到大，我的每一个朋友都是非常好的人。” “这其中包括我吗？” “虽然你很小气，但是包括。” “我做了你不开心的事，你会怎么做？” “先质问你，然后看情况打你。” “为什么？”佐藤久司不理解这个“看情况”是什么意思。 “嗯——，打完之后，之前不开心的事，就一笔勾销了，我们可以继续成为朋友，不是吗？“ 迎着微红的夕阳，少女对他回头一笑，那是愿意敞开心扉，愿意和每个人交朋友，温柔的灵魂。 第一百八十七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白崎绫野站在窗户边，摆一个鬼脸，狠狠地拉上窗帘。 最后……因为力气太大，窗帘被扯了下来。 佐藤久司在外面看着这哭笑不得的一幕，无奈地摇摇头，对身边的少女说：“纱里奈，白崎同学到家了，我们也走吧。” “嗯。”清水纱里奈点头，掏出手机，“需要我让千绘帮佐藤同学回家吗？” “不用。” “哦。” 清水纱里奈点开一个号码，拨打、接通，一个清冷的声音传呼出来。 “大小姐？”是贴身女仆铃木千绘。 “千绘，快来救我！” “嗯？谁要害大小姐！找死！” “不、不是，千绘我迷路了。”清水纱里奈眼角含着泪水，可怜巴巴地说，“我第一次走这么远，只知道这里是涩谷，不知道怎么回家。” “……不愧是大小姐啊。”铃木千绘的声音有些无奈，但又带有一丝宠溺。 “对了，这里还有佐藤同学，他跟我在一起。” “佐藤久司？他难道不知道怎么回来？” 当事人把少女手中的电话拿过来，对着话筒说：“你家大小姐没问我。” “……” “欸？”清水纱里奈眨眨眼，左手拍一下额头，突然反应过来，“对哦，佐藤同学去过好几次我家。” “……纱里奈，你实在是太可爱了。”最终，佐藤久司温柔地摸了摸少女的头。 夜色降临，弯月爬上星空。 等铃木千绘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的一幕。 昏黄的灯光下，照着一对情侣，他们相拥在路灯下面，头挨着头，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更为过分的是，他们脸快要贴在一起了。 就这么犹豫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嘴对嘴，少女按在少年胸口的手，慢慢放了下来。 两人忘我地享受彼此的味道。 本来是很唯美的一副画面，但铃木千绘看着莫名地扎眼。 嘀嘀嘀！！！ 刺耳的鸣笛声，响彻在街道。 这对情侣似乎被吓了一跳，少女猛地推开身前的少年，羞红了脸颊，大口大口地喘气。 少年抹了一下嘴角，吧唧吧唧嘴，似乎是在回味。 清水纱里奈小跑到他身后，扒着他的肩膀，偷偷看那辆黑色轿车：“是……千绘。被千绘看到了，佐藤同学我们该怎么？” 她根本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又或者说已经没力气大声。 嗅到他的味道，想起刚才的接吻，面颊滚烫，腿有些发软，只能扶着他的肩膀才能站稳。 真是的，早知道不答应佐藤同学了——路边接吻很浪漫，一生的请求什么的。 现在被千绘看到，根本就没脸见她。 佐藤久司倒不像少女一样娇羞，刚才的请求之下，达成路边接吻的里程碑式感情进步，他现在心情非常不错。 他挥挥手，对着黑色轿车打招呼。 车门打开，穿着黑色西装的铃木千绘走下来，颇为帅气地撩一下头发，向这边走过来。 “大小姐，是不是这家伙强迫你了？！”铃木千绘冷声说，同时手放到了腰间凸起的东西上面。 “没、没有，千绘，是我自愿的。”虽然害羞，但清水纱里奈还是解释道。 听到这句话，铃木千绘深吸了口气，垂在两旁的手攥起又松开。 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头升起。 虽然早有预料，但自己养了这么长时间的大小姐，就这么被猪给拱了？ 佐藤久司见铃木千绘脸色愈来愈差，赶忙转移话题：“铃木小姐，现在也不早了，免得让清水阿姨担心，还是先送纱里奈回去吧。” “……我知道。” 铃木千绘上前，抓住清水纱里奈的手，虽然少女还有些羞涩，但是在最信任的人面向，只是表达自己羞涩地挣扎了一下，就跟着铃木千绘走了。 “佐藤同学，你真的不需要千绘送一下吗？”清水纱里奈上车前，回头看了一眼。 “嗯，可能需要。” “那太好了，千绘，能稍佐藤同学一程吗？” “……可以。”铃木千绘露出了“你已经死了”的表情。 眼神杀不死人，佐藤久司心安理得地坐进车里，和清水纱里奈挨着。 铃木千绘坐在驾驶座，看一眼后视镜：“大小姐，您和……佐藤少爷请分开一些。” “为什么？”他问。 “后视镜出了一些问题，你和大小姐分开一些，我才能看清后面的道路情况。“ “……要不这样，我和纱里奈做到一边，不做在中间了。”佐藤久司提议道。 “欸，可以啊。”清水纱里奈惊喜道。 “……请便。“铃木千绘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抠出来一样。 房屋后退，路边的榉树缓缓移动，轿车开动。 不一会儿，便从居民区，驶到商业街。 在引擎的轰鸣声中，铃木千绘问：“佐藤少爷，您要去哪？” “涩谷，就是这条街，前面左拐，然后大概一百米的一家loveho。” 兹拉！ 黑色轿车晃了一下，但是很快平稳下来。 清水纱里奈有些晕，晃了下脑袋，佐藤久司把她抱在怀里，少女脸上升起红晕，心脏开始“砰砰砰”地跳。 “呵，loveho，情侣酒店。”铃木千绘说，“大小姐，我认为可以把这家伙扔下车了，不如就趁现在吧，车速正快，肯定抢救不过来。” “情侣酒店……”清水纱里奈小声说，“佐藤同学，你要去情侣酒店……是、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她抬起水灵灵的眼睛，那眼睛深处，有让人忍不住怜惜的东西。 仿佛刚被收养的流浪猫，得知自己即将要被抛弃的事实，现在在乞求主人收留。 “当然不是。”佐藤久司摸摸她的头，很软、很暖和，“我对你保证，我永远不会抛弃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从驾驶传来一句流传百年的名言。 “……铃木小姐，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呵呵。” 如果有机会成为清水家家主，一定让铃木千绘，穿上秋叶原风格的女仆装，然后戴好猫耳、安装猫尾，娇声娇气地叫自己主人。 他在心里立下这样的誓言。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为什么情侣酒店的浴室有好多扶手 车驶到loveho，然后停靠在路边。 车内，佐藤久司看着一高一矮，两个熟悉的背影走进情侣酒店。 回过头，跟她们讲述下午在洗手间的见闻。 说完之后，车内一片寂静。 良久，清水纱里奈才小声说：“所以，是衫户源太郎出轨了？” “大小姐，您的那位同学并没有告白，他们都是单身。” “可是、可是……”清水纱里奈张开嘴，想说些什么，但是又说不出来，只能求救似地看向佐藤久司。 “确实是这样，白崎同学没有告白，衫户源太郎并没有答应，所以没有出轨这一说法。” “但是，“佐藤久司话音一转，“我看到的，只能证明衫户源太郎和那位阿姨有关系，但具体什么样，我不清楚，你们所推理出的答案，也是猜测。没有亲眼看一看，不能妄下猜测。” “可……如果真是我们猜测的那样呢？” “如实告诉白崎同学。” “是不是太残忍了……” “纱里奈，不要太悲观，我们都只是猜测，最后的结果谁都不知道。而且，这最终都要白崎同学做出决定，这，毕竟是她喜欢的人。” 佐藤久司推开车门，走下去转过身，对少女伸出手：“怎么样，有兴趣和你的男友调查出事情的真相？” 清水纱里奈呆呆地看着他，感觉心中有股火苗被点燃，浑身的血液隐隐变得滚烫。 她伸出胳膊，抓住那只手：“嗯！为了白崎同学！” “其实我有一件忘了说了。”他说。 “欸？” “我们私自调查的行为，其实已经侵犯衫户源太郎的隐私了。” “啊？”走出车门，站在情侣酒店前的清水纱里奈愣住了。 “但是，我们如果碰巧住在了衫户源太郎隔壁，并且碰巧听到了里面的动静，这一切都是建立在碰巧的前提下，那侵犯隐私是不是就不成立了？” “偷奸耍滑。”坐在驾驶座的铃木千绘，环抱双臂，对此做出评价。 “嗯，可能还需要铃木小姐帮忙。”佐藤久司摩挲着下巴，意味深长地说道。 “呵呵，你在妄想……” “千绘……”清水纱里奈可怜巴巴地看向她，“可以帮帮我吗？” 铃木千绘沉默了，她摘下那副晚上还戴着，显得很酷的墨镜，看向手已经牵在一起的两人。 “只有这一次，我看在纱里奈的面子上。”她说。 “呀！千绘，你对我果然最好了！”清水纱里奈抱住她，开心地说道。 “大小姐，我不对你好，谁还能对你好。”铃木千绘眼神变得温柔，同样抱住她，“至于这家伙，我的态度……呵呵。” 佐藤久司当场就想反驳，但是想了想，这个地点不合适。 等有机会了，一定要让铃木千绘穿上女仆装，戴上猫耳朵和尾巴，然后让她叫自己主人。 三人走进情侣酒店，前台只确认了一下是否成年，就让他进去了。 清水纱里奈好奇地东张西望，这是她的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 铃木千绘仅仅跟在少女身边，肌肉紧绷，时刻都能够大打出手，同时又不断地环视四周，生怕有什么东西，脏了自己大小姐的眼。 “你们先等一会儿，我去一趟前台。” “佐藤同学……” “纱里奈别担心，我只是去套一些信息，”佐藤久司安慰了一下少女，然后看向铃木千绘，“铃木小姐，能借我一张银行卡吗？” “银行卡？”铃木千绘看向他。 “这能让我想做的事情，变得事半功倍，我们也能更早离开。” “给。”她掏出一张黑卡，递了出去。 “有多少？” “这你也要问？” “毕竟这是底气，就比如一个千金小姐和一个平凡少女，她们都穿上一件裙子，感觉肯定不一样。” “……六亿円。” “……” 佐藤久司突然感觉这张卡有些烫手。 没有多啰嗦，他把卡装进兜，故意露出一半黑色的卡面，向着前台走去。 前台是两个穿着暴露服饰，身材妖娆的女性。 十分钟后，正当清水纱里奈要过去找他时，佐藤久司走了回来。 “衫户源太郎在二楼这个房间，我们挑一个隔壁的住下。” 佐藤久司在电子屏上滑动，找到一个里面装饰成电车的房间，错开身体，让两个人女生看。 “电车？还有这样的房间？这怎么休息啊？”清水纱里奈直接问出了三个问题。 “大小姐……有些人……可能感觉刺激……”铃木千绘犹豫着说，她比如白纸的少女，懂得更多一些。 “什么刺激？” “好了纱里奈，你以后会知道的，现在还不是时候。”佐藤久司说。 他滑动电子屏，翻到了隔壁比较正常，但是到处是绚丽灯光的房间，然后点击预约。 “二楼，左拐第四个房间，我们走吧。” 佐藤久司率先走进电梯，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清水纱里奈绝对信任他，跟上去，铃木千绘见她走进去，只好无奈地跟上。 电梯门合上，升上二楼。 出电梯右拐，第四个房间，拿出在前台拿的房卡，打开门，三人一起进去。 “哇！”清水纱里奈进去后，发出惊呼。 她左看看，右掀掀，一副刚出生的孩子，好奇外面世界的样子。 铃木千绘也是第一次来这，虽然好奇，但不想清水纱里奈一样，什么都想看。 佐藤久司看了看墙，敲了一下，声音很闷，是实心的。 看来偷听的计划要泡汤了，也对，本来就是情侣酒店，隔音肯定不差。 “好了，我们睡觉吧。”佐藤久司看向两位少女，张开胳膊。 “唔！” “滚！”铃木千绘杀气腾腾地盯着他。 “好吧，我开玩笑的。” 佐藤久司笑了笑，满脸通红的少女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 “嗯，既然都来了，你们帮我找找有没有cos服，就是那种类似服务生的衣服，情侣酒店应该都会配备。” 他走到床边，开始翻柜子。 铃木千绘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照做，走到衣柜旁开始翻找。 清水纱里奈见客厅被霸占，只好去洗漱间、浴室去找。 不久，从浴室传来少女天真、可爱的声音：“佐藤同学、千绘，浴室有好多扶手，这是有什么用吗？” 第一百八十九章 她们都很激动，因为他露出了上半身 众所周知，情侣酒店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它能让少年成长为男人，也能让男孩成长为少年，有时候，成长就是来得这么突然。 听到清水纱里奈的声音，铃木千绘横了一眼佐藤久司，转身走进浴室，去找自己小姐说悄悄话了。 她们交谈了什么他不知道，但清水纱里奈走出来的时候，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叮！】 【日常任务：放肆的青春怎能单调无趣！】 【说明：请带着一位女生到情侣酒店入住一晚】 【任务进行中，已到达任务地点！】 佐藤久司看了一眼系统面板，继续低头翻找。 没多久，他找到一件cos服，两个少女好奇地走过来看。 是一件男侍服，黑白配色，但单薄得穿上之后，能清清楚楚看到每一寸肌肉。 清水纱里奈摸了摸面料，说：“好滑，这真的可以穿吗？” “我试一试。”佐藤久司脱下外衣，里面是一件白色衬衫，隐约能看见因为每天晨跑，而锻炼出来的完美线条。 两位少女都屏住呼吸，也不知道是谁，传出一道咽口水声音。 佐藤久司愣了下，然后拿着男侍服看了看，对着两个少女说：“你们先转过去，我估计如果不想撑破这件衣服，里面就不能穿衣服。” “……嗯。” “啧啧。” 不同于害羞的清纱里奈，铃木千绘倒是比较大胆，他仔细观摩了佐藤久司的锻炼成果，然后慢慢转过身，嘴里还发出嘲笑般的声音。 “千绘，你为什么要笑啊？”清水纱里奈问。 “哦~大小姐，一会儿这家伙就不得不漏点福利，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看，所以我嘲笑他而已。” “欸？福利？” 清水纱里奈发出刚出生的小动物一般，对外界什么都不懂的疑惑声。 “好了，嗯……你们别发出太大的动静。” 佐藤久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两人转过身。 不出意外，清水纱里奈看到的第一眼，脸蛋就变成红苹果，心慌缭乱得快速转过身，生怕多看一眼，会从他身上扣下一块肉似的。 铃木千绘倒是好一些，虽然第一眼愣住了，但很快回过神，用一种专业的眼神，仔细分析他的穿着，以及衣服下根本遮挡不住的肌肤。 “你好涩啊。”良久，铃木千绘才感叹道。 她能差距到自己体温隐隐有些升高。 “铃木小姐，请不要当着你家大小姐，说出这么不雅的话。” 佐藤久似整理一下男侍服，试图让扣子遮住两点，但只是无用功，该露的露，不该露的一处也没遮掩。 就这这时，他感受到一只冰凉的小手，贴在他的小腹上。 他情不自禁地打个哆嗦。 “铃木小姐，你干什么？！” “啧啧，有六块，锻炼得不错，要不要我教教你，一星期内保证让你变成八块。” “谢谢，不用，请松开手。” 那只手还在不断地摸索，仿佛四五岁的小女孩，爬上树之后，第一次看见鸟窝。 终于，小手探索到他呼吸有些急促的时候，轻轻地离开了。 但他还能隐约感受到，那个小手指在离开时，轻轻一勾之后挠人的痒。 “好了，你让我学到了一些除书本之外，很有用的知识，”铃木千绘环抱双臂，“现在可以解释一下，你穿成这样想干什么？还有我的银行卡，你什么时候还？” “有用的知识？” “比如男性的肌肉构造，海绵体的膨胀与收缩等等。这不重要。” “这很重要。”佐藤久司吐槽一句，解释道，“这里是情侣酒店，到处充斥着荷尔蒙和激素，所以在这里完成一些事，靠着脸和钱，非常容易。” “比如？”铃木千绘问。 “嗯，在比如之前，纱里奈能把身体转过来吗？” “欸？！”少女的肩膀颤了一下，耳垂慢慢变红。 “果然非常可爱，不对，我的意思是，穿着那身男侍服凉飕飕的，所以我已经穿上外套了。” 佐藤久司把黑色外套拿过来，披在身上。 少女哆哆嗦嗦地转过身，还紧闭着眼，打破紧急一般，慢慢睁开眼，确定没什么刺激的画面后，把眼皮全部张开。 “佐藤同学！坏！” “我？我又怎么了？” “穿……穿那样的衣服，坏！” “我……算了，我是坏孩子，请纱里奈姐姐教育一下我，可以吗？” “唔！！！”少女听到某个称呼，羞得双手捂脸，嘴里不断吐热气。 佐藤久司逗了一下少女，然后看向铃木千绘，说道：“刚才在前台，我拿着你的卡和我这张脸……喂，你不要露出这种要吐的表情。” “好好好，佐藤少爷您继续。” “……我这张脸加上你的黑卡，随便套一套，就在前台把衫户源太郎这个人的信息给套出来了，而且还得到了另一个重要信息。” “什么？” “衫户源太郎和那个女人太热情，把房间里的保护措施用完了，让前台稍后送一些过去。” “……” “而且，在我的劝阻下，前台让成功那我拿到了一包保护措施，又因为房间在隔壁，拜托我帮忙送过去，这也是我换上男侍服的原因，看起来更像一些，只要我看到他们房间里的场面，那证据不久收集齐了嘛。” 铃木千绘一言不发地听完，然后盯着他看了良久，不断扫视他全身，看得他都觉得自己做错了的时候，她开口了。 “变态。” “……”佐藤久司无奈地摆摆手，“只要了解清楚人的基本欲望和渴求，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得容易许多。” “你说的没错，但是……变态。” “那……我去了？”佐藤久司指了指玄关。 “嗯，去吧，变态。”铃木千绘环抱双臂，冷淡地说道。 “佐藤同学……等一下。” “怎么了，纱里奈？” 佐藤久司看向低头的少女。 不放心自己？也对，没有哪个女生，愿意让男友暴露在其他女人眼皮下。 清水纱里奈突然走过来，然后抱住他，小声说：“注意安全。” “……纱里奈，你不生气吗？” “不会哦。因为佐藤同学是在帮白崎同学，是一个好人。” “虽然以前就很喜欢你，但我现在比之前更喜欢贴心的纱里奈。” “……好涩哦。” 少女低声的呢喃，传到了佐藤久司耳边，他身体一僵。 第一百九十章 大被同眠?不，是女生贴贴 出门之后，佐藤久司当然不会继续披着外套，把衣服挂在门口的衣架上，穿着单薄的男侍服走出去。 合上门，他看向走廊。 走廊和刚来时不一样，或许是时间比较晚的原因，走廊闪烁着粉红的灯。 空气中弥漫着酒气、呕吐物味道、女人的香水，各种味道混在一起。 佐藤久司皱眉，喜欢安静的他，不喜欢这样的氛围。 走到隔壁，这是一个连门都设置成电车的套房，从车窗样式的猫眼往里面望，能看到一高一矮两个人的身影。 高大的身影抓住电车扶手，两只手向上举起，似乎被绑着。 较矮的身影拿着长条状的物品，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但是偶尔能听见刺耳、难听的笑声。 纵使看不太清，但佐藤久司心中已经推测了七七八八，只差最后一步确认。 他敲三下门。 矮小的身影走过来，“咔嚓”一声，门划开——像电车开门一样。 佐藤久司也看清了这个女人的模样。 干瘪的三角眼，头上满是皱纹，皮肤是干黄色，嘴角上放有一颗大拇指一样大的黑痣，就像一个臭虫，爬在她脸上。 “什么事？”声音像没有加润滑油的自行车链条。 “您好，这是您要的‘保护措施’。”他把手上的盒装物品伸出去。 “哦。” 也没有道谢，女人只是把东西抢过去，然后扔进屋里。 “喂，你的东西，赶紧戴上，老娘伺候你这么长时间，赶紧让我享受享受！” 说完，女人贪婪地看他一眼，但没有说和做什么，把门合上。 “等等。”佐藤久司叫住了她。 “什么事？你也想爽一爽？我可以开高价，你想要多少，我都能给。” 似乎是早有预料一般，女人就等他拦住自己，噼里啪啦说一堆，吐沫星子不断往外喷。 佐藤久司悄悄地退后两步。 “啊，很抱歉，我有预约了，是其他的事情。”他戴着歉意地笑了笑。 女人一下子就沉迷了。 “有些可惜~那能留一个联系方式吗？我可以帮你解决那方面的需求。” “不不不，这不一样，我的女友非常饥渴，她都不够，不让我在外面乱搞。” 不知怎的，佐藤久司说出这句话，脑海里想到水永叶音。 “有点可惜呢~” “是这样的，我们酒店正在做一个调查问卷，需要询问顾客的体验，请问您有时间吗？” “滚……可以。” 女人直接想拒绝，但看到佐藤久司露出的笑容，心里不禁一阵荡漾，改了口。 佐藤久司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笔记本、笔，开始在上写写写画画。 “您和衫户源太郎的感受体验怎么样？” “非常不错！尤其是哪个电车座椅，啧啧啧。” “有没有在过程中产生胡思乱想？” “小帅哥你是指哪方面？” “……现实中的事情。” “不会。”女人笑着说，黄牙上有一根白菜叶，“有一只听话可爱的小狗，为什么还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人生啊，知足常乐。” “好的，我们的问题就是这些，希望您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佐藤久司收起纸、笔，对她笑了笑，转身离开。 而女人则是盯着他离开的背影，等看不到之后，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嘴角勾起一丝愉悦的弧度，转身进入房间。 “源太郎，快，爬过来，我给你加五万円。” 佐藤久司拐进楼梯，深呼一口气，刚才在门口闻到的味道一言难尽，就像一只咸鱼放在泔水桶里，浸泡了五年。 忍住吐出来的冲动，他才把刚才的对话完成。 深吸几口气，让呼吸通畅一些后，看了眼走廊没人，走回房间。 “佐藤同学，怎么样……呀！快穿衣服！” 清水纱里奈听到声音，担忧地过来询问，但是看到佐藤久司单薄的衬衫，又害羞地捂着脸，低下头。 “有纱里奈真好。” 少女的芳香一下子冲击他的鼻腔，心情瞬间变得愉悦，刚才闻到的味道也烟消云散。 “情况怎么样？”坐在沙发上，舒舒服服看电视的铃木千绘看向这边。 “确认了，里面就是源太郎。”佐藤久司说。 “你亲眼看到了？” “看到了，虽然只有额头，但是上午见过一面，所以不会认错。” 佐藤久司把外套披在身上，摸摸清水纱里奈的头，让她可以松开手了。 有些烦恼啊，清水纱里奈现在的心理承受能力，以后想进一步实现关系突破该咋办？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们在里面干什么？”铃木千绘问。 “……角色扮演游戏，加上宠物玩耍。”佐藤久司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铃木千绘说。 “有趣，角色扮演……女王和小狗狗那一种？” “铃木小姐，请不要暴露出你阅历很丰富的事实。” “不，我只是在房间里看到而已，喏，床头柜里就有一本说明，还有蜡烛和手铐呢，这家酒店非常懂。” “……” 佐藤久司张了张口，无言以对。 “那我们走吧，今天算是完事了，明天再商量商量怎么跟白崎同学说。” 他拿起自己的衬衫，就要换好衣服离开。 “嗯——，就在这过夜吧。” “铃木小姐，我有女友，并且是你家的大小姐，请注意言行，否则我让纱里奈把你开除。” “你胡说八道的本事倒有一手。”铃木千绘帅气地一撩头发，“刚才我已经把这件套房包宿了，不住浪费。” “包宿？”佐藤久司不理解。 “刚才清水里子大人打过来电话，问我们为什么还不回家，纱里奈就跟清水里子大人说，要在朋友家睡一晚，美其名曰：睡衣晚会。” “哪个朋友？” “刚才你们提的‘白崎同学’喽。” 这间屋子人太多，铃木千绘有些热，把西装的扣子解开了两个，里面是鼓囊的白衬衣。 “我身为大小姐的贴身女仆，当然要跟着纱里奈，所以就一起留下了。” “这……” “如果现在回去就露馅了，你可以试想一下，你如果有一个女儿，晚上不回家，去了情侣酒店，会干出什么事，然后再想想清水里子大人处理事情的风格。” “……” “所以为了你的人身安全，你也不要回去了，免得清水里子大人发现。” “那……我们要大被同眠？” “你睡沙发，我和清水纱里奈睡床。虽然床不大，但是毕竟是情侣酒店，睡两个人没问题。” 第一百九十一章 他是一个温柔对待女孩子的人 佐藤久司洗完澡，从有扶手的浴室走出来。 已经洗漱完的两位少女，穿着薄薄的睡衣，趴在能睡下两个人的情侣床上。 听到开门的声音，铃木千绘回过头，看到是佐藤久司，嘴角上扬。 她只穿着短裤，露出的白皙大腿，搭在身边的清水纱里奈腰上，压出一个微微凹陷的肉坑。 因为是六月，所谓的睡衣，就是一件超短裤加上短袖衬衣，非常清凉。 “大小姐，我的腿有一些酸，放在您身上伸展一会儿，好吗？” “当然可以，千绘这种事情你可以不用对我说的。” “嗯，大小姐真好，但我就是想通知一下您，谁让您是大小姐，是我的主人呢。” “唔！千绘，虽然说这样没错啦，但是我根本不在乎什么主仆，你就叫我名字就好。” “好的呢，纱里奈。” 铃木千绘最后一句称呼少女名字，是贴着少女耳边说的，并且故意说得大声，似乎像是要说给某人听，让他不要不识好歹。 不识好歹的佐藤久司打了一个哈欠，走到沙发前，坐下来，打开电视，头靠在沙发，让湿润的头发自然干。 他自然是听到了刚才两个少女的对话，但他并不在意，两个女生的关系再亲密又怎样，又不能生孩子。 所以，完全不需要担心。 “铃木小姐，衫户源太郎的背景调查完了吗？” “呵呵，你这就开始使唤我？” “我只是不想让你家大小姐，我的纱里奈的朋友伤心。”他这样说。 “……自己看。”铃木千绘表情阴晴不定，不客气地说把手机扔过去。 最好砸死这个混蛋，这样大小姐就不会被这只臭猪给拱了。 但很可惜，打斗技能在身的佐藤久司，一抬胳膊，就把残留着少女香气的手机握在手中。 他一边翻找手机上的聊天记录，一边说：“其实我很好奇，铃木小姐今年多大了，看外貌，跟我在学校见到的女生年纪差不多。” “二十一。” “比我大三岁。”他立刻说道。 之后就再也没传来声音，佐藤久司也找到一条聊天记录，点击，打开。 是一张打印纸。 打印纸上有衫户源太郎照片，以及密密麻麻的个人信息，包括家庭信息、收入情况、感情经历等。 所以说，真不愧是清水家吗？ 只是一个洗澡时间，就能把一个人的底细，调查的清清楚楚。 可怕、强大。 佐藤久司放大屏幕，开始一字一句在心中默读。 「衫户源太郎」 「孤儿，在当地市孤儿院长大，三岁时被一对夫妻收养，但这对夫妻有特殊癖好，等到十五岁，衫户源太郎才真正获得自由。」 「孤儿院阶段曾发生过三次斗殴；小学阶段因为硬朗的外貌和阴郁的性格，受同学冷落；国中阶段，学习出现下滑，和校外不良少年有过接触；高中阶段，出现过两次斗殴，学习全校倒数，最终在升学考试中落榜，高中毕业后在社会打工。」 「感情经历：情人10名，女友3名，被暗恋1名。」 「资产情况：一辆豪车，一户房产，许多名牌衣服，日花销巨大，但每个一星期都会有一大笔资金入账，来源是10名情人。」 「喜好：虐待动物，喝咖啡，机车。」 「……」 佐藤久司看完，把一些重要信息提炼出来，记在脑海里。 衫户源太郎，这个人的表现，和白崎绫野的描述差异不小。 “看完了吗？看完了就把手机给我，里面还有一些文件，今晚要处理。” “嗯，谢谢。” 佐藤久司把手机扔回给她，手机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到隐约露出白色边缘的浑圆美妙上，发出“啪”的一声，肉波微颤。 “……” “铃木小姐，刚才是一个失误。”佐藤久司举起一只手，试图给自己澄清。 “呵呵，”铃木千绘冷笑一声，狠狠瞪他一眼，从自己臀部上把手机拿过来，“你最好不要落到我手上，佐——藤——少——爷。” “……抱歉。”纵使被威胁，佐藤久司还是礼貌地道歉。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孔子」 他决定，以后一定要躲铃木千绘躲得远远的。 「无所不能」的佐藤久司，第一次有了危险的预感。 次日一早，清晨的初阳洒进套房。 「叮！」 「日常任务：放肆的青春怎能单调无趣！」 「说明：请带一位女生到情侣酒店入住一晚」 「超额完成！」 「奖励：100心动值x2」 佐藤久司睁开眼，看着粉红色的天花板，开始回忆昨天的记忆。 大概三分钟左右，恢复清醒，从床上坐起来打个哈欠。 他前段时间坚持晨跑，养成了晨跑的习惯，所以起的很早。 看时间，现在是早上五点半。 也不知道神代茜怎么样了。 他翻出手机，打开她的line头像，上面是昨天的聊天记录。 「茜，我在外面有事，先不回去了。「」 「嗯，我知道了。」 「你不害怕一个人在家吗？」 「这个世界上，能让茜害怕的，只有大哥哥要离开茜。」 「……明天放学乖乖在家等我，给你买你喜欢的零食。」 「（小兔子保住胡萝卜点头）」 今天是六月四日，周一。 「早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回去。「」 佐藤久司手指按在「发送」上，犹豫了一下，还是删除了。 早上还有事，可能赶不回去。 再多观察观察隔壁房间的动静，这是他昨天睡前就像好的计划。 至于那边…… 佐藤久司看向那张双人床，两位少女正在熟睡。 清水纱里奈睡姿最好，仰躺在床上，小嘴巴微张，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非常可爱。 铃木千绘则不一样。 侧着身体不说，两只胳膊少女的头仅仅抱在怀里，一条腿蹬出被子，白皙的脚趾随着呼吸颤动。 看被子的起伏，铃木千绘应该是压在清水纱里奈腿上，一大块浑圆非常显眼，是不是还扭动一下。 佐藤久司感觉手痒痒，按耐住想去拍一下的冲动。 他打开电视，调到平时当笑话看的东京电视台。 然后把声音开到不至于突然把两个少女吵醒，而是那种有人在耳边不断说话，吵吵嚷嚷睡不了觉的程度。 早上大好的时间，总是睡觉怎么行？ 调整好电视，他坐在沙发上，拿起从套房里翻出来的人体杂志，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第一百九十二章 我梦到结婚的场景了! 到了学校，佐藤久司摸着有些疼的后脑勺，慢悠悠地往往文学系走。 铃木千绘竟然有起床气？ 真是稀奇的事。 一个软绵绵的枕头，都能甩出来这么大力气，拿上武器会怎么样，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暴力女仆？ 他幻想铃木千绘穿上女仆盔甲，拿着大剑，加上她冷峻的俏脸…… 画面太美，实在是不敢想象。 上了二楼，还没走进教室，就在门口处看到一位少女，让他想到炽烈的红玫瑰。 “水永同学？”他疑惑地问。 “你来了。”水永叶音看过来。 “来这么早？” 也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佐藤久司与她一起趴在窗边，眺望学校的风景。 密密麻麻来上学的人群、散落的樱花树、沙沙作响的榉树、花坛中盛开的玫瑰，风光正好，到处充满青春迸发的气息。 他们就这样看了一会，等快要上课的时候，佐藤久司说：“有什么事吗？” “没有，闲得无聊，来得又早，所以就来这里等你了。” “水永同学，你这样很像丈夫出门，有了外遇，然后独守空闺的怨妇。” “你是在描述你自己吧。“水永叶音在他脸颊贴了一下，”我一定会让你只属于我，也只能属于我，等着吧，佐藤久司。” 说完，肌肤一阵湿润之后，少女离开了。 佐藤久司重新俯瞰校园，发现刚才忽视了花坛中纯洁无暇的康乃馨，那干净的洁白和热烈的赤红分庭抗礼。 等上课铃响，他才收回视线，耸了耸肩，走进教室。 等到中午，下课，一个身材很匀称的少女，站在教室门口。 佐藤久司把书合上，没干的墨汁还散发着味道，估计下次打开的时候，另一面也沾染上墨渍。 他走到门边，转头对少女说：“走吧。” “欸？可是，我看你的同学都在看你，好像有什么话要说欸。” “他们在看你。” “胡说，你走过来的时候，他们的眼睛可是死死盯着你，恨不得咬下一块肉呢。” “很会用比喻，所以你就是那块偷肉的乌鸦，白崎同学。” 佐藤久司对他笑了一下，然后向清水纱里奈的法学系走去。 白妻绫野被他的笑容愣了一下，然后眨眨眼，回过神，快步跟上去。 “佐藤同学，我跟你说一个好消息！”她声音很激动。 “什么？” “源太郎给我发消息啦！” “……” 佐藤久司站定，转过头，深深地注视她。 “怎、怎么了嘛？”白崎绫野被吓到了，后撤两步。 “不，没什么，他给你发什么消息了？” “「好长时间没见面了，晚上见一见，涩谷的一家料理店。」，原话是这样的。”白崎绫野一字一句地念出来，仿佛是小学生在读课文。 不知怎的，想到昨天看到的画面，佐藤久司有一种想要笑出来的冲动，但他死死地抑制住，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佐藤同学，你怎么不说话了，不开心吗？”白崎绫野担忧地问他。 “没事，肚子有些饿，我们快点去餐厅吧。对了，餐厅有臭豆腐吗？” “应该有，学校的料理，好像是所有国家的菜式都有。对了，佐藤同学不是要去找纱里奈吗？” “不用了，你看。” 佐藤久伸出手，指向前方。 白崎绫野看过去，只见一位少女，双手背在身后，微微伸着上半身，散落的樱花落在那可爱的笑颜上。 是清水纱里奈。 “佐藤同学，惊喜吗？”清水纱里奈走过来，甜甜地问。 “惊喜。”佐藤久司用手刮了一下少女的鼻尖，“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开心，而且还在这里等着我。” “这是什么话，我平时也会在这里等着佐藤同学呀，只是我们放学太晚，而且教室在五楼，没有佐藤同学快而已。“ “而且……”清水纱里奈转了一下身体，回过头对他幸福地笑，“我上午梦见和佐藤同学结婚了，大家都在祝福我们，妈妈开心地落泪，看不清脸的佐藤阿姨也笑了呢。” “哦，还有什么吗？只有两人参加的婚礼，是不是有些落魄。” “当然还有啦，”清水纱里奈伸出五根手指，一根一根地点，“有漂亮的白鸽子，它腿上有信封，是你写给的情书；有长翅膀的小人，吹喇叭为我们庆贺；对了、对了，还有一个最奇怪的，是一个蓝色头发的小女孩，她从天上飞下来，生气地跺脚，说：‘你都结婚了，为什么我还是长不大！’，这样的话。” “……纱里奈。”佐藤久司轻轻抚摸她的头，温柔地说，“我们以后开一个占卜店吧，说不定会大赚特赚，风靡全岛国。” “什么意思，听不懂？”清水纱里奈单纯的眼神看向他。 “我的意思是，纱里奈上午这么困吗？竟然上课打瞌睡。” “唔！” “要是不认真听课，期末考试怎么办？” “可、可是，教授讲的东西好简单，妈妈都教给我了。”清水纱里奈无辜地说。 “那上课会扣学分的吧。” “教授是一个老奶奶，她夸我是聪明的孩子，很可爱，下课总给我糖吃，说我向她在国外留些的孙女。” “……纱里奈，上课睡觉容易着凉，我会心疼的。”佐藤久司被噎了一下，然后关心地说道。 “嗯！为了不让佐藤同学担心！我上课不打瞌睡了！”清水纱里奈斗志满满。 被晾在一边的白崎绫野，露出羡慕的眼神，看着他们幸福地把脸贴到一起。 她不禁开始幻想。 如果自己和源太郎结婚了，应该也是这样子吧，每天腻在一起，只喜欢我一个人。 下课回来我，上课会对我说小心着凉，周围会出去玩，伤心了会跑到我家安慰我，送我回家之后，一定要看着我进入家门才放心地离开。 就像佐藤同学一样。 没事，今天晚上就要见到源太郎了，绫野，你要努力，要给源太郎留一个好印象！ 她的手不禁摸着衣兜，那里放着被源太郎嘱咐，每天都要带在身上，他救了自己的那张照片，说是为了警醒自己。 果然，源太郎一定对我有好感吧。 第一百九十三章 cos拿大剑的女仆是否可行 傍晚，下课。 佐藤久司踩着夕阳的余晖，走到操场的樱花树下，拿出一本在图书馆拿到的书，静静的看起来。 有放学的女生，好奇地看向他，有一两个搭话的，他简单回几句“哦”、“嗯”，对方见他兴致不高，要了line就离开了。 樱花色的青春。 终于，那抹白色飘来，携带者沁人心脾的花香。 佐藤久司嘴角上扬，合上书，看向面前的少女：“伴着夕阳，放学后，男女主角在樱花树下相遇，是不是很象电影里的场景。” “佐藤同学又在胡说了。”少女的脸颊被夕阳熏得通红。 “如果真的有摄像机给我们拍电影，我一定能够会在片尾喊一句‘清水纱里奈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然后让所有人为我们祝福。” “唔！” “可以亲一下吗？” “不可以！”清水纱里奈想也不想地拒绝。 被佐藤同学亲很舒服，还想多亲一会儿，腿发软，实在是太羞人了！ “那抱一下呢？” “……” “拜托，纱里奈，这是我一生的请求。”他左手捂着胸口，一副很深情得模样。 “……好。”她嗫喏着答应。 佐藤久司二话不说，直接搂住少女的肩，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 还想大力一些，想和她融为一体。 闻着彼此的味道，清水纱里奈现在脸颊滚烫，眼睛蒙上一层诱人的水雾。 “佐藤同学……疼……” “是我抱的力气太大了吗？” 佐藤久司松开一些。 少女如同脱水的鱼跃入海里一般，大口大口地喘气，不断起伏的小腹，柔软的山脉，让他有股无名之火从心头升起。 “不、不要了。”清水纱里奈感受到一股侵略气息，急忙推开他，“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去找白崎同学了。” “可是还没抱够。”佐藤久司有些失望。 “下次……还可以的。” “下次？下次是什么时候？” “不知道什么时候……” 最终清水纱里奈说不下去了，捂着脸，朝社团大楼的方向跑去。 佐藤久司看着她慌忙逃窜的背影，跑到一半的时候，还不小心踉跄了一下，似乎是被小石子绊到了，但没有摔倒。 他无奈地笑了笑，跟上去。 谁让少女这么可爱，碰巧他这么喜欢她呢。 到了舞蹈社，没有见到白崎绫野，询问之下，才知道她下午请了假。 “大概半小时前她还在这呢。”舞蹈社社长田尺兴子摊开手，无奈地说。 “所以说，是我们抱的时间太长，所以耽误了时间。”佐藤久司手摩挲着下巴，煞有其事地说。 “欸？原来纱里奈和佐藤君这么开放。” “田尺前辈……不要说了……” “哈哈，不取笑小纱里奈了。”田尺兴子笑了笑。 纱里奈可不小。 佐藤久司在心里嘀咕。 刚才抱的那一下，可是实实在在感受到，软糯诱人、伴着奶香味的脂肪。 “纱里奈，那我们先走吧，争取在白崎同学之前，先赶到料理店。” “等一下，”田尺兴子突然叫住正要出发的两人，她看向佐藤久司说。“佐藤君，我以社长的名义邀请你，明天一定要让小绫野来上学，好吗？” 佐藤久司回过头笑着说：“当然没问题。” 料理店在涩谷，人流量最多的十字路口对面，有一家大福料理店。 私人性质，但料理做得非常好，又开在繁华里地段，所以人非常多。 佐藤久司走在前面，挤进摩肩接踵的十字路口，清水纱里奈牵着他的手跟在身后。 终于从满是汗臭味的十字路口逃离，两人迅速赶往料理店，因为天已经黑下来了，不能再耽搁。 进去后，很幸运一对情侣走出来，两人迅速占领空出来的座位。 佐藤久司松口气，清水纱里奈则扑打着小手，给因为温度，而红润的脸颊散热。 才不是什么佐藤同学很有安全感，想跟他抱在一起呢。 嗡嗡嗡！ 还没等他休息多长时间，手里在裤兜里震动。 佐藤久司掏出手机，打开line，是白崎绫野的信息。 「佐藤同学，我看到你了！」 「嗯，我知道。」 「你知道我在哪吗？」 「知道，前台右拐，第四个桌子，靠近窗户的位置。」 「欸？！好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 「不，仅仅是因为你在那激动地站起来了，非常显眼而已。」 佐藤久司点击完发送，抬起头，看向前台的方向。 那个站起来，鹤立鸡群的少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迅速坐了下去，甚至因为速度过快，差点仰倒在地上。 为什么我身边都是这种傻女孩。 佐藤久司颇为无奈地捂着脸。 他叫来了服务员，点了几份常见的家常菜，便和清水纱里奈聊起天。 “纱里奈，铃木小姐呢？” “千绘？” “对，就是那个冰山脸，一头金发，总喜欢戴墨镜装酷的女仆。” “噗嗤！‘戴墨镜装酷’，要是被千绘听见，一定会狠狠骂佐藤同学的。”清水纱里奈一只手捂着嘴，弯着眉笑着。 “骂就骂呗，反正她现在听不见。”佐藤久司无所谓地说，突然，他想起来一件事，“纱里奈，我能问一些关于那个女仆的私人问题吗？” “唔——，不涉及到千绘的隐私就可以。” “当然不是隐私问题，我对他又不感兴趣。我只是好奇一件事情。” “佐藤同学明明说了不感兴趣，又说好奇……” “只是这一件事感兴趣，非常好奇！”佐藤久司眼睛里仿佛在发光。 “嗯，佐藤同学问吧。” “就是，嗯，啊，那个吧，铃木小姐能不能抬起一把大剑。” “？” “就是那种，有一个成年男人那么高，跟成人手掌一样厚的大剑，挥舞出去，带风的那种。” “我没拿过你说的大剑，但是拎过成年人高的狼牙棒，有时间我拿出来，给你脑袋来一下。” “那太好了！”佐藤久司右手握拳，拍在左手的掌心上，激动地说，“能拿得动狼牙棒，那大剑也没问题。等以后有机会，一定让他cos拿着大剑的女仆！” “在那之前，我一定会先看到你脑浆的颜色。” “？” 佐藤久司察觉到了不对劲，这个餐桌上有两个人，但怎么有三种声音。 最终，他朝清水纱里奈望去。 少女满脸尴尬，从桌子下拿出一个正在通话中的手机。 “佐藤同学，抱歉，刚才千绘电话打过来，我下意识就接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吃下肚，胃里仿佛被猪踩的猪扒饭 关于那女仆的大剑…… 不对，是拿大剑的女仆。 铃木千绘还没有承诺会cos，但她保证，只要有机会，一定会看一下佐藤久司脑浆是什么颜色。 对此，他的回应是：打咩！ 其实铃木千绘打电话过来，主要是询问清水纱里奈的情况，需不需要帮忙，有没有危险之类的问题。 刚才她听到的一部分谈话内容，可以理解为意外惊喜。 只是，惊喜差点变成惊吓。 等清水纱里奈挂断电话，佐藤久司才松口气，趴倒在餐桌。 “纱里奈，你可害惨我了。” “对不起嘛。”清水纱里奈脸有些红，也觉得不太好意思，“要不我回去给佐藤同学说一些好话，其实千绘很温柔的，比如我打破盘子，她会轻声对我说没事。” “嗯，如果换成我，她说的话就会变成：下次再打碎盘子，我让你的身体跟着盘子一样，然后用可以拎起大剑的胳膊，给我来一拳。” “千绘不会这样啊！佐藤同学，你说的太离谱了！” “唉，你不明白，”佐藤久司声音变得低沉，“像我这样来自乡下，好不容易靠近东京高等学府的学生，其实很自卑。” 他抬起头，看向眼角含着泪花的少女，继续说： “我没有显赫的家事，我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权势滔天的父母，没有富可敌国的家族，唉，刚想交一个新朋友，就这么泡汤了。” 清水纱里奈用手抹一下眼泪，抓住佐藤久司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激动地说：“佐藤同学，你有我啊！我是你的！” “……” 他瞪大眼睛，不是因为惊喜，而是…… 不会吧，这傻女孩难道真信了？！ 他就是随口一说，满足一下表演欲而已，身为「无所不能」，怎么可能有自卑这种感情。 他注定要站在高处，蔑视所有人。 只是…… “佐藤同学，不要担心。”清水纱里奈鼻涕含着泪，哭着说，“我一定会让你和千绘和好的，我们都是好朋友！” “……” 老实说，这傻女孩，真是傻得够可以，真就这么信任他说的每一句话。 那……以后就永远喜欢她吧，这是对自己惩罚。 “清水同学，我现在想亲你一下，可以吗？”他问。 “嗯！” 佐藤久司还是没下口，他不屑于这种欺骗得来的“奖励”。 他笑了笑说： “你这哭成大花猫的样子，一会让服务员看见，说不定会在暗地里骂我这么好的女孩子，你竟然让她哭了，这样的话了。” “唔！！！”清水纱里奈似乎也想到了那种可能，脸顿时像煮透的大虾一样红。 “走吧，刚才进门的时候，我看到那边有洗手间，赶紧去收拾一下。” 佐藤久司站起来，拉起她的手，向着洗手间走去。 等两人衣冠整齐，都洗了一把脸回来后，发现餐桌上多了几盘菜。 前台旁边靠窗的桌子上，除了白崎绫野之外，多了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性。 六月的白天，穿风衣不会热吗？ 他穿的都是短袖衬衫。 两人装作正常情侣一般——本来就是情侣——安安静静地坐在餐桌上，吃自己那份料理。 分别是红豆铜锣烧、樱桃寿司卷、清宝猪扒饭，两人本来就是当晚饭吃的。 不得不说，这个猪扒饭，吃下去好像有一只肉嘟嘟的肥猪在胃里横冲直撞，佐藤久司吃的有些上瘾。 当然，眼睛和耳朵，还是随时注意白崎绫野那边的情况——虽然已经快忘得差不多了。 嗡嗡嗡！ 上课调成震动，下课忘记调回来的手机，在餐桌上震。 佐藤久司如无其事地打开。 「佐藤同学！源太郎来啦！我该怎么办！好紧张！」 「进来啦，源太郎看见我了，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佐藤同学，你都不回复吗？！」 「欸？！！佐藤同学，我为什么看不见你了，怎么办呐，好害怕！」 数个未读的聊天记录，纷纷冲上手机屏幕。 可怜了我的手机，刚才一直在震动吧，里面的电子元器件会不会震松了，送了的话还得修。 佐藤久司心疼地摸了摸屏幕，然后打字回复。 「人有三急，刚才去了趟洗手间，我很抱歉。」 不到两秒，已读，然后回复。 「没事没事！源太郎问我最近过得怎么样，我该怎么回答。」 且不论，为什么白崎绫野的“相亲”，要让他来回答，就说他一直盯着少女，丝毫没有看见她碰手机的动作，那这line消息是谁发的。 想不出原因，他决定不把宝贵的脑细胞浪费在这件事上，打字回复。 「你就说：和以前一样，父母每天都很忙，放学在舞蹈社训练。」 佐藤久司扒饭的过程中，视线一直没离开白崎绫野，还是没想明白她没有用手，怎么打的字。 「源太郎问我学校生活社团人多不多，爸爸妈妈晚上忙到几点，我该怎么回复？」 「……这是你的“相亲”。」 「sos！」 「社团招进来另一个男生，你父母最近升职加薪，你爸爸快成为年级主任了。」 「欸？可是，爸爸妈妈的工作还是原来那样啊，没有变化。」 「这样说，更有利于你的“相亲”。」 「真的吗？」 「我骗你又没有好处。」 把这句话点击发送之后，短时间内没有消息发来。 佐藤久司继续扒饭，那仿佛被猪踩的感觉，蔓延到了小肠里。 辣椒有点多，但是对于他来说，刚刚好。 砰！ 一道破碎的声音，从前台那边传过来，佐藤久司看过去。 白崎绫野的餐桌上，掉了一个白碗，在地上碎成了好几块，就像玻璃渣一样。 少女想弯下腰拿，但衫户源太郎更快，及时把地上的碎片给收拾好。 少女说了几句话，衫户源太郎也说了几句，少女缩了缩脖子。 不一会儿，服务员过来，把他们桌上的碎片给收走了。 佐藤久司看了眼碗里的饭，又看了眼那边少女占下风的“相亲”。 他想了想，把瓷碗收拾得一干二净之后，打开手机，打字，发送。 「刚才怎么回事，把碗碎掉的过程，仔仔细细地说给我。」 第一百九十五章 他察觉到了什么，汗毛直竖 听白崎绫野讲述完，佐藤久司皱了皱眉。 事情不太对劲，总感觉有些怪异。 按照白崎绫野的说法，桌上的盘子是衫户源太郎碰掉的，原因是习惯在居酒屋工作，听到叫嚷声下意识想去后厨。 「佐藤同学，我接下来该怎办，现在有些怕……」 「怕？」 「对啊，刚才的源太郎，好凶，比佐藤同学凶多了。」 佐藤久司不明白她为什么拿自己做对比，但是不妨碍他为少女出谋划策。 「你现在表现出委屈的样子，试一下。」 「啊？我不会啊。」 「你喜欢吃什么？」 「桃子！」 「我给你买了一筐桃子，给个肥大鲜美，散发着香气。」 「好耶！」 「我把桃子都吃了，没给你留。」 「……」 「哦，还剩一个，给你了。」 「！」 「你吃了一口桃子，发现……里面有两只蠕动、滑溜溜、细长的虫子。「」 后面没有信息发过来，佐藤久司抬头看。 靠窗的白崎绫野眼中蓄着泪水，小嘴巴瘪得紧紧的，桌子上的手紧紧握成拳。 那副样子，仿佛有一颗糖果，刚放嘴里，但被他给抢走，当着她的面吃掉一样。 佐藤久司很满意，没想到白崎绫野扮演这一方面挺有天赋，外貌也不差，或许可以考虑出道。 他赞赏地看一眼少女，然后视线转向衫户源太郎。 衫户源太郎嘴角微微上扬，开口说着什么。 应该是说一些安慰的话，他眼神中不再是空洞、麻木不仁，而是恨不得吃掉一块肉，充满贪欲的目光。 佐藤久司继续远程指挥。 「你对他说，你现在想离开，如果他问为什么，你就说有人约。」 「？」 「你相信我吗？白崎同学。」 「如果你在逗我，之后我可真会咬下你一块肉。」 佐藤久司看着手机黑屏，视线朝着前台的方向看过去。 正如他预料的一样，衫户源太郎正张开嘴，不断的说些什么。 白崎绫野表情有一些委屈，但不断点头，似乎也很同意对方的观点。 如此大概三分钟后，佐藤久司的手机震了一下。 「佐藤同学，我们聊到了小时候的事情，可以开始告白了吗？」 「再等等。」 {……好吧。} 又一个三分钟。 「说到高中遇到不良少年了，可以告白了吗？」 「快了。你对我说一下，衫户源太郎讲到那件事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 「嗯——，‘我当时正巧下班，顺路走了那边，绫野你也太不小心了，如果我没有及时赶到，后果可就严重了，你下次要注意’，就是这样，原话。」 「你说，早知道换条路了，或者让父母来接。」 「……佐藤同学，总感觉你今天怪怪的。」 「“相亲”完之后跟你说，相信我的话，现在就先按我说的做。」 「哦。不要逗我，我真的能咬下一块肉哦。」 「知道了、知道了，如果这件事我故意捉弄你，我全身让你咬。」 “不行！如果换条路，那说不定还有其他危险！” 一道沙哑的吼声，从靠窗的那个桌子上传过来。 佐藤久司看到衫户源太郎说完之后，愣在了原地，很快反应过来，鞠躬给周围的食客道歉。 白崎绫野则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嗡嗡嗡！ 手机或许真该检查一下了，换个主人，它一生震动的次数，或许都没有今天多。 佐藤久司打开line，里面多了一条留言。 「佐藤同学，都怪你！」 「？」 「你让我那么说的，源太郎才有那么大的反应！原来……他还是关心我的。」 「他刚才都说了一些什么？」 删除。 「跟我说一下，他刚才怎么关心你的，我好判断告白的成功几率。」 「嗯——，‘我很关心你，我们三岁的时候就在一起了，玩了这么多年，我真的担心你遇到危险，如果……如果当初不是正巧下班早，你有正巧走那一条路的话，我根本不敢想象后果，所以不要说任性的话了，好吗？’，他的原话。」 「很好，告白之前，有一个举动非常重要，那就是禁欲！你也可以理解为欲擒故纵，现在跟他说你的社团有急事，先回去一趟，明天五点再约。」 「可是……」 「有些事情，机会只有一次，白崎同学。」 「……好吧。我把今天的饭钱给他。」 「我和纱里奈在料理店外面等你。」 “态度忽冷忽热、否定、制造焦虑……” 佐藤久司发完消息后，把少女因为好奇，探过来的脑袋给推回去。 她脸上是又激动、又担忧的神情，因为这对她来说，也是一件新奇的体验。 “怎么样，白崎同学成功了吗？”清水纱里奈眼巴巴地看着他。 “对衫户源太郎多了一些了解，姑且算是有进展。” 佐藤久司牵起她的手，比往常牵得都紧：“走吧，我们先出去，在外面等着白崎同学。” “可是……” “不用担心，在这种公共场合，白崎同学不会遇到危险。” “我没有说危险啊，”清水纱里奈指着站在桌子旁的服务员，“我们的饭钱，还没有给店长呢。” “……” 两人付完钱，走出料理店。 吵吵嚷嚷的人声瞬间挤入耳道，佐藤久司心中有些烦躁。 对了，白崎绫野每天还拿着那张照片。 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如果他猜测的没错，不，他甚至都不想确认自己的猜测正确。 因为现实有些残酷，比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些画面，还要无情许多。 因为那是对白崎绫野这些年感情的否定。 没有等多久，身后传来一道元气满满的呼喊声，白崎绫野出来了。 “佐藤同学！纱里奈！等等我！” “你出来的好慢，衫户源太郎还有对你说过什么吗？” “没有了，他说明天会准时在这里等我。” “那就行。” 佐藤久司松口气，对方态度这么平和，说明衫户源太郎认为还没到最后一步。 总之，有时间喘息。 就在这时，他浑身汗毛直竖，感受到一股刚出洞的毒蛇一般，阴冷、歇斯底里的视线。 在转身的时候，向后瞥一眼。 看到了脑袋朝向三人的衫户源太郎，那一头黑色的短发，仿佛是毒蛇微微露出的獠牙。 第一百九十六章 兴奋的清水纱里奈 夜幕降临，弯月悬在天空。 点点星光洒落，被三人踩成碎片，然后又汇聚在一起。 微咸的海风吹拂，佐藤久司深深地吐了口气。 走出涩谷的时候，他就已经把昨天的见闻，和今天的猜测全部告诉白崎绫野了。 他不知道对方的心情。 但是从涩谷到东京湾的路上，她都一直保持沉默。 也对，换位思考，一个从小玩到大的好友，从高中时代开始，就已经对她图谋不轨，不可能是一件开心的事。 “佐藤同学……”白崎绫野开口了，声音就像晶莹的玻璃球，一碰就碎。 “我在。” “你的意思是，从在不良少年里把我救出来开始，源太郎就已经在我心里埋下种子。” “嗯。” “以童年的回忆为土壤，以那次救我当成种子，时间当成雨水和肥料，我现在是已经快要被收割的猎物了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并不想认为我的猜测正确。” “但是他确实救了我一次，不是吗？” “然后呢，你想做什么？” “还回去？”白崎绫野反问道，但是很快又摇摇头，“我很自私，我察觉到当我产生这种想法的时候，下意识想要不相信你的说法，相信他对我真心。” “我的说法也不一定准确，反正没有证据。”他耸耸肩，故作轻松地说道。 “你说得对，但我就是忍不住相信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知道就不要想了。” 佐藤久司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子，朝着东京湾狠狠地扔了出去，水面上溅起几朵水花，荡起一圈圈波纹，最后恢复平静。 就像每个人都会归于永远的安静一样。 “放得下衫户源太郎？”他问。 “放不下。”白崎绫野的声音，就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 “那就放不下吧，摆烂也是一种做法。” “可……” 嗡嗡嗡！ 佐藤久司敢肯定，这次绝对不是手机震动。 “哈哈哈哈！” “哎呦欸~看看我们找到了什么~！” “呀！那个看起来有些眼熟哦！” “嘶溜！这个看起来不错，就是有一个看起来好碍眼的小子！” 一阵沙尘袭来，几声机车的轰鸣，响彻东京湾海岸。 停留在岸边的鸟类飞走，吵嚷叫声打破了这里的寂静。 “是、是他们……” 白崎绫野嘴唇微微颤抖，脸上忍不住地冒冷汗，眼神中是深深地恐惧。 就在这时，一双温暖大手，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 耳边传来他温柔，但又极具安全感的声音。 “纱里奈，打电话给铃木小姐，说你遇到了麻烦，被人堵在了东京湾岸边，我和你在一起。” “嗯！” 清水纱里奈掏出手机，直接点开一个line头像。 「千绘，我在东京湾被人堵了，救我！！！」 「？！」 甚至不过一秒，马上有消息传了回来，但少女说的话，明显和佐藤久司嘱咐的有些不同。 因为……清水纱里奈眼中非但没有害怕，还隐隐有一丝兴奋。 清水里子对女儿实施的温柔教育。 但是还有一些东西，不可避免地被她一言一行之间传递给了女儿，又或者是基因上的更深层遗传。 比如，现在这副激动的模样。 “佐藤同学！我们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嗯？！” 佐藤久司诧异地看向她，这语气怎么听都不对劲吧。 遇到危险还这么高兴？ “纱里奈，你还好吗？” “很好啊，我第一遇到危险欸！”清水纱里奈看向他。 “你不害怕？” “不怕！因为佐藤同学一定会保护我！” “……纱里奈，你可能很适合极限运动。” 佐藤久司和他对完话，看向面前的十辆机车，以及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戴耳钉、穿鼻环的不良少年。 不，看外貌二十多岁左右，不良少年这个称呼已经不适合他们了。 “臭小子，让开！” 一个染成粉色头发的男人，嘴里叼着一根烟，露出几个歪歪斜斜的烂牙，他眼神里闪烁着贪欲。 这个毛头小子怎么看怎么扎眼。 “嗯，这位大叔，有什么事吗？” “呵！你说呢，难道看不出我们这身行头？！”说话的是一个带着鼻环，穿着皮衣的男人。 “大叔，你们是来吹风的吗？碰巧我也是，我和我女朋友以及女朋友的闺蜜在这里吹海风，还真别说，一天的烦恼都被吹走了，舒服至极。” “废话真多，”粉色头发的男人碾碎抽完的烟头，在地上吐一口痰，狠狠地扭动机车油门，”“兄弟们，先把这小子一条腿给卸了！” “好好好！” “哈哈哈哈，一起一起，我们也跟着刺激、刺激。” “大家卸腿的时候慢一点，我要一点点扒开他的肉，敲碎他的骨头！” 白崎绫野吓得后退一步，高中时代的记忆浮上心头，她忍不住往佐藤久司身边靠了靠。 “佐藤同学……怎么办……我们……好像跑不掉了。” “谁说要跑的？”佐藤久司松开两个少女的手，活动了一下手腕，往前走去。 轰鸣的机车，伴着沙尘，冲了过来。 …… 嗡嗡嗡！ 两架直升机穿过东京夜市，十几辆闪烁着红蓝灯光的东京警视厅警车，在街道上疾驰。 车辆绕行，东京市民纷纷好奇地注视。 “这是怎么了？警卫厅的疯了吗？”一个刚下班的社畜看到这一幕吐槽。 “鬼知道，又是直升机，又是警车的，保不准发生什么大事了。” “哼！他们有着闲工夫，还不如去治理一下小混混。” “嘘！老哥，小声说话，隔墙有耳。” “我就说怎么了！前段时间我回家，遇到了一群骑机车的，把我身上刚拿到的工资全抢走了，我房租还没付呢，该死！” “谁不是呢，我刚买了一盘水果，回家路上就被抢了。” “我听说，警视厅好像真要治理了。” “听谁说？” “东京电视台啊，听说只要清水一派的人同意，加强治安的命令就会下来，东京电视台每天都报这个。” “呵，东京电视台？我都当乐子看的。” 第一百九十七章 他要出名了 “哈喽~又见面了，警视监。”佐藤久司笑着打招呼。 他坐在沙滩上，遥望一眼看不见尽头的东京湾。 清水纱里奈牵着他的手，靠在他身边，再隔四五步的距离，是抱着双腿，呆楞着的白崎绫野。 或许刚才那一幕，对她的冲击有点大。 在三人身边，是倒在地上、发出哀嚎的，是刚才还骑在机车上，颇为神气的小混混。 佐藤久司对现在的肉搏能力很满意，但体力还是跟不上，谁让他的体力属性只有3。 技巧达到顶尖，体能却跟不上，也是一种另类的平衡？ 如果后来体能也跟上，他是不是可以变成超人，惩恶扬善。 算了，惩恶扬善听起来好麻烦，而且扶一个老人过马路，都有可能被讹诈，还是舒舒服服过日常吧。 “佐藤久司？”领头的东京警视厅的警视监皱眉，看了一眼满地狼藉的现场，心里有些不解，“这些都是你一个人做的？” “警视监！我要举报！” “……” “我、我女友、我女友的闺蜜，我们一起在东京湾岸边散步，谈天说地、赏月观海，但是这一群人二话不说冲过来了，无奈，我只能反抗，出现了斗殴情况。” 说完，佐藤久司看向清水纱里奈：“纱里奈，你录像了吗？” “录了！”她点点头，脸上残留着兴奋。 “喏，警视监大人，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您要看吗？” “……我一会儿会派人向你们要证据的。” 警视监望一眼四周，让手底下的人把现场收拾干净。 没一会儿，现场十几人死亡的消息，传到他耳朵里。 他松了口气，上面有压力，下边还有个危险人物，让他时刻紧绷着神经，不敢放松。 “警视监，您贵姓？”佐藤久司问。 “松田。” “松田警官，我可什么都没干，是他们先来打我的。”佐藤久司好人先告状。 “之后会调查。” 松田警官说完，一架直升机突然从天而降，掀起阵阵沙尘。 佐藤久司忍不住眯着眼。 灰尘中闯出一道倩影。 她大步买过来，狠狠攥住佐藤久司的衣领，用力之大，他感觉呼吸困难。 “佐藤久司！为什么你身边这么多麻烦！” “铃木小姐，冷静。你家大小姐现在安安全全，我也安安全全，甚至我经常提起的白崎同学也很安全，皆大欢喜的结局，不是吗？” “你怎么保证大小姐的下次安全！” “我用我自己保证，”佐藤久司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我喜欢纱里奈，绝对不会让她处于危险之中，这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口头保证？！” “你也只能相信我的口头保证。” “你威胁我？” “对于清水家，我又不是没有威胁过。” 无赖打法。 他指的是，清水纱里奈逃跑成功，他和清水里子对峙那一次。 体验过刀尖上跳舞，现在被一个女仆拎着衣领，纵使能一巴掌打爆自己的脑袋，爆出脑浆的颜色，佐藤久司也没有太慌张。 唯一让他有些紧张的，是铃木千绘靠得实在是太近了！ 呼出的湿润气体，扑在他的脸上——草莓味，她竟然喜欢吃甜点？！ 铃木千绘狠狠地瞪他一眼，然后手一松，佐藤久司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大小姐，您没事吧？” “千绘，我没事。你不要佐藤同学吵好不好，佐藤同学是把你当朋友的。” “……” “咯咯咯！千绘不要再摸我了！好痒！” “不行，我一定要看看大小姐有没有受伤。” 身旁是一阵欢声笑语，时不时有少女的发丝，划过他的耳边，有点痒。 佐藤久司望着湾上倒影的残月，心中叹了口气。 有时候身为女生真好，可以尽情地亲密接触，不会被说闲话，也不用担心场合。 我也想摸纱里奈！！！ 他站起来，看了周围一眼。 十几辆警车围住东京湾，几十名警员在彩虹大桥和东京湾巡逻。 岸边停着一架直升机，还有一架直升机在天上巡逻，不断有强光照下来。 佐藤久司抬头望了一眼，无意间扫到黑色、长管状物品，看起来像是武器。 他不禁手脚发凉，如果警视厅没有找到他们，直升机上的武器，会不会直接投放在东京湾，升起几朵漂亮的烟花。 鬼门关走了一趟。 “少年。”松田警官走过来，“请不要乱看，配合工作。” “当然可以。”佐藤久司收回视线，问他，“现在没事了，我可以走了吗？” 他想到了神代茜，晚上要给她买一些零食。 “暂时不行，你需要录笔录。” “这不是一件小事吗？他们想对我造成人身威胁，我为了保护自己开始反抗，等事态平息，你们警视厅来了。” “……”松田警官手揉了揉眉心。 虽然早有预料，这个麻烦精绝对不会放过警视厅，但没想到这么快报应就来了。 警视厅赶到现场，而受害人早已经把事情解决。 潜意思就是：警视厅不作为。 但流程就是流程，不能轻易改变。 “我很抱歉，我们警视厅也是第一时间出动，但……东京的路况你也知道，很容易堵车。” “可是你们上次很神气啊，动用数百警员，只为了堵一个小女孩，甚至抓住之后的结果……” “好了，不要再说了。”松田警官打断他的冷嘲热讽，无奈地说，“这件事我们也犯难，因为要开始加强治安，所以这件事要被当成典范宣传，你也可以获得一些奖励。” “嗯——，简单来说，我被推上台，当成一个挡箭牌？” “不，你可以选择匿名，我们不会宣传你的事情。” “匿名还有奖励吗？” “没有。这本来就是价值交换。” “奖励是什么？” “一百万円，虽然有点少，但是……” “没问题，我答应了，记得把我拍得丑一些。”佐藤久司笑着说。 松田警官嘴角抽搐，看了眼那边清水家的小公主，再看看虽然俊秀，但内在是一个扒皮的少年。 心中升起一股荒诞。 有了清水家的小公主，就相当于掌握岛国大半个政坛，竟然还会在乎一百万？ 第一百九十八章 焦急的神代茜，大人物的联系方式 东京下雨了。 雨云遮住皎月，狂风吹过窗缝，发出瘆人的“呜呜”声。 温度有些下降，佐藤久司拉了拉衣袖，试图多遮一些露在外面的肌肤。 他刚录完笔录，实际上是把事情讲述清楚，好让民众更容易相信。 虽然可以编出来，但当事人在这里，就不用去讲假的了。 毕竟，假的终究是假的，不如真的经得起考证。 一百万还没到手，佐藤久司问过松田警官，对方说明天到账。 于是，他只好坐在警视厅的走廊，等着两个少女录完笔录，值得一说的是，为什么清水纱里奈和白崎绫野可以让铃木千绘陪同，而他只能是单独一人。 歧视！ 赤裸裸的歧视！ “佐藤桑！有人来看你了。” 一个女警员牵着一个女孩，走了过来。 佐藤久司视线看过去。 只神代茜俏生生地站在那里。 娇小的身躯，细腻的肌肤，散在脑袋后面的蓝发，身体旁紧握着的拳头，还有……微微闪烁的淡金色瞳孔。 “佐藤桑，这是您的亲属吗？”见他没有反应，女警员又问。 不得不说，外貌在一些方面会提供便利。 换做是平常，女警员说话很冷，但是看到佐藤久司，仿佛有一道温暖的阳光射入心房，整个人暖和和的，说出的话也温柔许多。 只是为什么佐藤桑像是被吓到了一样。 “是，是我表妹。”佐藤久司干巴巴地说道。 “哇！您妹妹真好看，简直就想瓷娃娃一样，我看到第一眼，还以为是神话里的巫女走出来了呢。” “谢谢夸奖，茜，快过来，别伤……耽误女警姐姐工作。” 佐藤久司勉强撑着笑颜，牵上神代茜的手。 很凉，还很冷，带着一股湿气。 ‘如果真的只是巫女，那也不会现在这么麻烦。’ 他在心里暗自说道。 “快谢谢女警姐姐，她把你送进来的。” “不、不用了。”很奇怪，女警员感觉被神代茜道谢，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 她看向佐藤久司：“佐藤桑，我们可以加一个line吗？” “当然可以，女警姐姐现在还单身？” “嗯！” “我认识不少优质男性，改天给女警姐姐介绍一些。” “哦。”她的声音明显沮丧许多。 等女警员的脚步声消失，佐藤久司才低下头看向一言不发的神代茜。 她板着一张小脸，瘪着嘴，瞳孔闪烁着淡金色的光。 不管怎么看，都是一张非常可爱的脸蛋。 但是！ 佐藤久司嗅着走廊中微咸的空气，知道事情不这么简单。 正巧这时，天空闪过一道白光，随后传来一声震耳的雷声。 熟悉的雷声，熟悉的雨水。 佐藤久司有些ptsd。 “茜，你怎么来了？”他温柔地问。 “说好了今天回家，还给我买零食，可是我等了三个小时，还是没看到大哥哥，我只好自己找了。” “这雨也是你弄得？” “嗯，下雨后，能找到大哥哥的位置，所以茜调来了海上的雨云，而且朋友们都很愿意帮茜。” 一边说着，神代茜一边抬起手腕，葫芦上的小口已经被打开。 昂！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佐藤久司听到一声鲸鱼在深海发出的声音。 他向窗户外面看去，墨色的阴云在空中翻滚，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在里面胡乱搅动。 东京真不容易，每天都有沉没的风险。 “茜，先把雨停下来吧。”佐藤久司盯着她淡金色的瞳孔说。 “为什么？” “你看，下这么大雨，如果下的时间太长，超市肯定就关门了，我就没办法给茜买零食了。” 神代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晃了晃戴着葫芦的纤细手腕，瞳孔也恢复成天蓝色。 风乍起，透过警视厅的窗户，发出厉鬼一般的嚎叫。 仿佛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水气充斥整个走廊，天花板你像是漏水一般，开始不断地滴落水珠。 好像有许多东西穿过身体，一股别扭的怪异。 佐藤久司手臂上的汗毛直竖。 终于，这场久违的大雨，仅下一个半小时，就停了下来。 两位少女终于把笔录录完，从审讯室走了出来，身后跟的是铃木千绘，和一脸劫后余生的松田警官。 “奇怪，怎么墙上都是水，警视厅的下水道破了？” 松田警官走到一旁打电话，听内容，好像在叫修理人员。 佐藤久司不想出一笔检查费，也就没有说话。 “欸，是佐藤同学的表妹！”清水纱里奈率先发现了神代茜。 “嗯。”神代茜冷冷地答应。 听到“表妹”这个词之后，她心里就隐隐有些烦躁。 “表妹？”白崎绫野往下看，“哦~是六一那天，舞蹈社的大家都争着喂饭的小女孩！” “……” 佐藤久司站在神代茜前面，赶在她的瞳孔变金色之前。 身为「无所不能」，每一天都要防止世界毁灭，实在是太累了。 “情况怎么样？”佐藤久司看向铃木千绘。 铃木千绘看向在找墙壁哪里漏水的松田警官。 “那些犯案人员交代了一些口供，今天的东京湾的聚首，来自一个叫山本的人通知。” “也就是说有预谋喽？”佐藤久司抓住关键信息。 “嗯。”松田警官点头，看向东张西望，第一次来警视厅好奇心正盛的白崎绫野，“包括白崎小姐上次经历的围堵，他们也交代了，有预谋。” “……” 白崎绫野脸色僵住了，原本的好奇心迅速减退，只剩下深深的失落和怀疑。 “白崎小姐是还知道些什么吗？”松田警官多年的探案经验告诉他，面前的这个少女可能还知道一些信息。 “一些不重要的事，”佐藤久司说，“白崎同学今天准备和男朋友聚餐，结果来了警视厅，所以有些不高兴。” “……我明白了。”松田警官点点头，把手机掏出来，“白崎小姐可以加一下我的联系方式，有什么线索，尽管和我说。” “嗯。” 佐藤久司看到两人交换电话，眼珠子一转，也掏出手机，凑了上去。 “松田警官，我缺少安全感，所以……加个line？” “嗯？”松田尽管疑惑地看他一眼，“你小子以后想在警界发展？也对，以你的身体素质，我很看好……” “不是，未来的发展，我暂时没考虑到警界。” “那加我line做什么？” “以后遇到事情，好让松田警视监您帮忙出谋划策，放心，好处少不了。” “抱歉，我……” “不是违法的事！”佐藤久司抢先说道。 松田警官沉默良久，想到佐藤久司一个人打十几个有武器的混混，并且没有受伤的战绩，还是把手机递了出去。 还是看着一下这小子吧，这次让上边下了加强治安的命令，总感觉下次他还会干出什么出乎意料的大事。 第一百九十九章 落幕与心酸 “佐藤同学，真的不需千绘送你吗？不用不好意思的。” “纱里奈，你放心，就算你和铃木小姐在我面前脱光了，躺在床上，我都不会不好意思。” “唔！” “你想死吗！佐藤久司！” “哇！佐藤同学好厉害，敢和两个女生说这样的话。” 白崎绫野捂着嘴，一副很惊讶的语气。 神代茜抬起头，瞥了几人一眼，用想要杀掉的眼神瞪一眼清水纱里奈后，收回了视线。 最后，佐藤久司在一个害羞、一个杀人、一个赞叹的眼神中，看着她们乘着黑色轿车离开。 “走吧，茜。” “嗯。” 佐藤久司牵上她的小手，看着好不容易从阴云中脱离出来的弯月，说道：“茜，去买零食？” “嗯。” “行，我记得警视厅附近就有一家超市，里面的儿童零食最出名。你看，我都为了你的零食来了警视厅一趟了，别生气了，行不？” “……” “昨天晚上，我不是故意不回家，主要是社团有同学需要帮忙，她们也那我当成真正的朋友，我想了想，就把这个忙给接下了，然后就一直到忙到现在。” “……” “死吧！！！” 一道凌厉的风声，和一声歇斯底里的吼叫。 佐藤久司回过头，看到刀锋上映出的弯月，闪烁着惨白的月光。 衫户源太郎？！ 哗啦！！！ 耳边仿佛听到海声，数不尽的水气在面前汇聚，形成一面透明的水墙。 刀锋刺入水墙，仅仅行动三厘米，便无法再向下。 轰隆！ 紧随而来的是雷声，满天乌云，恍若世界末日一般，将星空遮掩、将弯月的光阻断。 数道电光穿梭在雨云中，早已经迫不及待，随时破云而下。 这副画面，佐藤久司曾经见过。 神代茜生气了！ 但这次不一样，还有！ 眼前的画面天旋地转，以两人为中心，巨大的震波开始扩散，路灯摇晃、店铺的霓虹灯摔落地上、远处有慌乱的求救声。 影响范围更大的地震！ 神代茜什么时候有这项能力了？！ 女孩手腕上的小葫芦里，数十道锁链拴住一个人影，锁链闪烁着蓝光，进入人影身体再出来后，变成了厚重的岩色。 随着不断地抽取，人影的样子愈来愈单薄，似乎风一吹就会散去。 祂虚弱地抬起头：“太可怕了，咱阿赖耶再也不敢下来了。” 似乎是到达了某个契机，锁链粗大一倍，抽取的颜色渐渐变成了绿色。 人影猛地缩小一圈，妖娆的身材变得稚嫩。 祂趁着这个机会，身体四散成碎片，消失在葫芦里。 佐藤久司低下头，看到了沉着脸的神代茜，瞳孔里的金光愈发炽烈。 震波变大，他抱住女孩的身体，迅速后撤。 “茜，快停下来，城市快被你毁掉了！” “……” “茜，城市毁掉，像我这样的普通人，是活不下去的。” “……嗯。” 神代茜轻轻应了一声，紧绷的身体放松。 天空、大地出现的异象迅速退去，环视一周，除了街道杂乱了许多，并没有造成伤亡。 佐藤久司在事态严重之前，及时制止了源头。 水墙破碎，衫户源太郎猝不及防，因为惯性的原因，摔在了地上。 但他很快爬了起来，表情狰狞，眼中布满血丝。 他拾起水果刀，向两人冲过来：“佐藤久司！都是你！我布局半年，只差一点就可以毁掉白崎绫野！都被你给搅乱了！！！” 原来那些碰巧赶来的小混混，真的是他做的。 佐藤久司刚想动手，神代茜突然抬起了手。 她指向地上的一个小水坑，水珠汇聚，凝成了一柄水箭。 她手一挥，水箭犹如迸射的子弹，刺破风声，穿透衫户源太郎拿刀的手掌，血水接着雨水汩汩流出。 “啊！！！” 衫户源太郎重重地倒在地上，捂着刺出一个大孔的手掌，发出嚎叫。 神代茜望向四周。 水珠浮在空中，下一秒，周围的监控、电线、通信，全部被水珠截断，发出刺耳的电流声。 兹拉！兹拉！ 佐藤久司阻止神代茜，没有让她把新凝聚出来的水刀斩下。 并不是圣母，而是认为她不用这么早，背上一条人命。 之前的一切加起来，衫户源太郎已经是必死的结局了。 他掏出手机，把录音关闭，点开备注{松田警官}的line，发了一个消息。 「我……闯祸了，应该。」 事态平息，幕后黑手落网。 …… 晚上十一点，警视厅灯火通明。 神代茜躺在警视监办公室的沙发上睡着了。 佐藤久司在办公室外挨骂。 “你小子！怎么回事！你到底要给我找多少麻烦！” “报告！我有异议！” “说！” “我帮警视厅抓捕犯罪嫌疑人，为什么还要骂我！” “抓嫌疑人？！呵呵。” 松田警官快被气坏了，他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没点。 “你抓嫌疑人我不反对，但是你看看刚才都发生了什么，地震、遮天蔽日的阴云、还有太平洋传来的海啸预警，天啊，你是要淹了岛国吗？！” “呃……我主观意识上并不知道海啸的事情……” “别谈什么主观不主观，总之，这次上边没有追责，我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的，但是……” 松田警官看向他，叼着烟的嘴唇微动： “算我求求你了，不论是连下一个月的暴雨，还是这次险些发生的巨大灾害，下次都收敛一点。我不怕死在追捕嫌疑人的过程中，我怕就这么不明不白‘啪’的一声就没了。” “一定一定。” “算了，”松田警官摇摇头，“今天是我女儿成年的日子，本来是陪她在家里过生日，但是你小子突然有事，我……唉……” “嘿嘿，我欠您一个人情。”佐藤久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说起来挺有缘，当初抓捕神代茜的是他，现在帮神代茜处理后续遗留问题的也是他。 这要是在神话中，这兢兢业业的性格，和奇妙的缘分，松田警官怎么也得落个人间使者的身份。 现在嘛……现在也挺好…… 松田警官刚才谈到女儿的时候，笑容很幸福，有一个温暖、健康的家庭，挺不错的。 第二百章 请假的白崎绫野 六月六日，周三，阳光很好。 佐藤久司把神代茜送去上学，自己慢跑去学校。 路上看到不少百褶裙、长筒袜、绝对领域，每日能量吸收了不少。 榉树摇曳，樱花以五秒的速度飘落，吵吵嚷嚷的人群散发生命的活力。 路过昨晚“案发现场”，他发现倒在地上的路灯已经被扶正，摔碎的霓虹灯已经完完整整地挂在店铺门口。 不愧是东京，昨晚那么激烈，警视厅只用一晚上，就把所有痕迹收拾的干干净净。 这速度，只比他跑步的速度慢上一点。 警车变多、巡逻的警员也有增加、路边贴了不少举报电话。 看来昨天的那件事，真的让上面下了加强治安的命令。 清水里子竟然这么厉害？！ 其实不用猜，能在议会说上话，并且权力不低，他认识的只有清水里子。 而水永叶音…… 她的财富恐怕能和国库持平。 佐藤久司摇摇脑袋，不去想这些事，专心看眼前的路。 跑步要扎实，一步一个脚印，才能跑得稳，不会摔倒。 就这样到了学校，花坛依然绽放着芬芳，樱花树散落的花瓣，落在来来往往女同学的肩上。 路过展示牌，他看见了自己的照片。 照片中的他，抱着一副奖章，露着笑容，身边是嘴角艰难扯出笑的松田警官。 也难为松田警官了，和惹出麻烦的自己呆在一起，还要给自己颁发奖章。 就仿佛知道地上的瓜子皮是自己吐的，但是他不得不收拾干净，还要在所有人面前说：你吐得好，下次继续。 奖金顺利到账，一共一百万円。 警视厅竟然没赊账，这点值得夸奖，又或者说不敢赊账。 算了，管他呢，反正钱到账了。 有人认出他来了，在背后窃窃私语。 佐藤久司懒得听，如果做什么事都要考虑别人的反应，那岂不是被他人的话束缚住了手脚。 到了班级，他站在那里，空气瞬间寂静。 佐藤久司笑了笑，伸出手，摆了一下。 “额……嗨~” “哇！！！” “‘我校佐藤久司同学，因帮警方破案，受到警视厅表彰，大家向他学习’，佐藤君，可以啊。” “佐藤，你这家伙，”石川佑辅上来搂住他的肩膀，“突然之间，搞了这么一出，叫上我啊，我也想被警视厅表扬！” “好了好了，快让大英雄进来！” 在这样喧嚣的氛围中，上午过去了。 中午，下课。 佐藤久司收拾好书本，去找清水纱里奈，然后两人一起去餐厅。 餐厅也有很多人注视，主要看他，大部分是女生。 “嘘嘘~” “纱里奈……我不会暗语……” “哎呀~就是佐藤同学不害羞吗，被这么多人盯着。” “不会。” “好厉害！” “其实，平时也差不多也是这样，只是纱里奈你今天注意到了而已。” “欸？！” “嗯——，有一件事我一直瞒着纱里奈，没有告诉你。” “什么？”清水纱里奈突然看向他，眼神变得热烈。 或许对于她来说，比起佐藤久司瞒着她，她更好奇对方的小秘密是什么。 想更多了解一些佐藤同学。 妈妈说过，人都有小秘密，她也有小秘密哦。 比如…… 清水纱里奈的脸红了一些。 “今天早上，我在鞋柜里，翻出了五十二封告白信，我按照习惯，给她们一人买了一包巧克力，带着信全部送回去了。” “……” “纱里奈，你……生气吗？”佐藤久司小心翼翼的问。 “虽然心里有一点不舒服，想让千绘打佐藤同学，并且自己也打，但是……温柔的佐藤同学，我很喜欢哦。” 清水纱里奈抬起头，脸颊微红，温柔地看向他。 “我果然最喜欢你了！纱里奈！！！” “唔！” “能亲一口吗？”佐藤久司放下筷子，看向她。 “不行啦！”清水纱里奈把他探出的脑袋给推回去，“但是，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关于告白信。” “什么？” “就是佐藤同学把告白信还回去的时候，我也想一起去，因为我是佐藤同学的女友。” “好……厉害……” 佐藤久地呆呆地看向她。 并不是这种行为有多震惊，而是少女第一次展露出强大的攻击性。 他突然笑出来：“当然可以，我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我都女友纱里奈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女孩。” “突然、突然说这些。”少女变得扭捏。 “哈哈哈。” 吃完之后，两人回去上课。 下午时间过得很快，公开课——情侣之间的心理学——他听得尤为认真——教授至今还是单身。 放学后，两人又聚在一起，向着舞蹈社走去。 虽然活动结束了，但为了保持每天的体型，舞蹈社社长田尺兴子，要求所有人每天都要参加训练。 清水纱里奈很希望减肥，明明每天都有控制食物，但重量就是一天天在增加，这让她很烦恼。 佐藤久司看向她胸前巨大的两团，心想，又长大了。 身为{无所不能}，眼睛要像标尺一样锐利，这是必要条件。 舞蹈社每天的集训，他没有异议。 不仅可以天天洗眼睛，还可以和清水纱里奈有私人时间，何乐而不为呢。 两个人为同一件事努力，是件很幸福的事。 “白崎同学呢？”佐藤久司到了舞蹈社，发现少一个人。 “请假了。”田尺兴子走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小绫野突然请假了，一天没有来。” 佐藤久司和清水纱里奈对视一眼，都明白原因。 身为当事人之一，昨晚那件事的结果，肯定会通知到白崎绫野。 而这件事，两人都无法干预，只属于她的自我调节时间。 “佐藤君。”田尺兴子看向他。 “在。” “我上次怎么和你说的？” “一定要安全带回白崎绫野同学！” “现在小绫野人呢？” “在家。” “原因？” “……不方便说，涉及白崎同学的隐私。” “……唉——”田尺兴子烦恼地捂头，“小绫野现在安全吗？” “非常安全。” “那就好。”她松了口气，“那就先这样吧，小绫野不想来也没办法。大家，开始做热身活动。” 第二百零一章 她的内心，不甘的拳头 六月七日，周四，下午四点。 佐藤久司和清水纱里奈往舞蹈社走去。 到了舞蹈社，田尺兴子正带着大家做健美操。 十几个人舒展腰肢，动作整齐，如果排成一列，可能只会以为是一个人。 但还是没有白崎绫野的身影。 询问得知，她今天又请假了。 佐藤久司沉默，暗暗抓紧清水纱里奈的手。 虽然知道白崎绫野安全在家，但这样杳无音信，还是让人担心。 次日下午，佐藤久司赶到舞蹈社后，不出意外，白崎绫野还是没来。 “佐藤君，小绫野她……”田尺兴子嗫喏着嘴，犹豫要不要把最坏的情况说出来。 “田尺学姐，我今天请一天假，去白崎痛家看一看。” “嗯，那好，小绫野line发不出去，电话打不通，我真担心她出什么事情。” “就算有事，我也会把白崎同学拽来学校。” 和田尺兴子说完，佐藤久司和清水纱里奈离开了舞蹈社。 因为是在涩谷，且时间不早了，两人并没有步行走去，而是叫了铃木千绘。 大概三分钟，一辆黑色轿车，停靠在两人面前。 车窗摇下，是戴着墨镜，将一头金发扎起的铃木千绘。 她还是和往常一样，声音冷冷的，看起来就不好惹。 “大小姐，清水里子大人叫您回家。” “回家？妈妈有事找我？” “清水家今天有一场宴会，需要大小姐出席。” “唔——”清水纱里奈苦着一张小脸，“那好吧，佐藤同学，我不能跟你一起去了。” “没事，”佐藤久司笑了笑，“我的纱里奈本应站在最靓丽的舞台，去吧，如果有什么趣事，明天记得和我讲一讲。” “嗯！” 清水纱里奈坐上车，铃木千绘瞥他一眼，“哼”了一声，开车离开。 佐藤久司挠挠后颈，不明白女仆小姐的恶意来自哪里。 算了，既然顺风车搭不成，那就坐出租车。 终于，费尽千辛万苦，差点把色相搭进去的他，最后坐上了一辆上年纪的出租车。 值得一提，司机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性，而她显然也看了今天的新闻，一路上不断地问各种问题。 比如，有没有女友、现在名声大有没有出道的想法、关于东京加强治安有什么看法。 佐藤久司被她烦得不行，干脆戴上耳机，听起法语广播。 对方见他这副样子，也只好不再打扰。 下了车，佐藤久司被塞了一张名片。 “我是一名记者，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刚才那些问题，如果有什么想对我说，尽情联系我。” “所以说，你一开始就认出我了。” “那是当然，身为记者，不对消息敏感怎么行。”她撩了一下头发，“好了，既然到站，那我就先走了。” “不送。”佐藤久司面无表情地说道。 女记者没有在意他的态度，微微一笑，开着车离开。 佐藤久司转身，看着贴着「白崎家」的大门。 按三下门铃，里面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他推开庭院门，走进去。 秋千落上一层灰尘，沙地变得工整，再也没有小孩子的脚印，旁边的花卉倒是正常生长，开了花。 整个庭院，像是很长时间没有打理一样。 推开门，在玄关换了拖鞋，看到客厅没人后，直奔二楼。 刚踏上二楼的阶梯，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少女。 她正拿着一杯开水，站在房门前轻轻呼气，手刚碰上门把手，就听到了这边的动静。 白崎绫野扭过头，看到神色匆忙的佐藤久司，嘴巴逐渐张大。 “佐藤同学？！” 佐藤久司走进房间，因为少女坐在床上的原因，他只好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 窗户半开着，暖风吹进屋子，带着几许樱花的芳香。 主桌很乱，书、笔、橡皮，都杂乱地摆放在一起，甚至透过叠加的书本，还能看到一本《青春期……》。 后面还没看清，书就被脸色通红的少女抢去。 白崎绫野红着脸说：“佐藤同学好不礼貌，乱翻女孩子的房间。” “先说好，是你放在桌上没有摆放整齐，并且我能进来，不是得到你的允许了吗？” “这……”她犹豫了下，还是坚定地说，“就是佐藤同学的错，讨厌！” “讨厌最好，我正好去找我的纱里奈。”他笑着说。 白崎绫野抱着那本书，转过身，在佐藤久司看不到的视线中，微微抿住嘴唇，抓住书的手指，也渗出白印。 “佐藤同学来这里做什么？”白崎绫野把这本书压在被子底下。 “没什么，就是这两天都没来，舞蹈社的大家让我来看望你。”佐藤久司朝被子底下望了一眼。 “白崎同学，为什么这几天没去上学？”他问。 在来之前，佐藤久司曾经有过多种猜想，比如经不起衫户源太郎的打击、不敢面对他、逃避现实…… 而白崎绫野的答案是：“发烧了。” “嗯？” “地震那晚，我睡觉没盖好被子，碰巧那一天又下雨，所以……”说到这，白崎绫野打了一个喷嚏，鼻涕流下来。 佐藤久司把卫生纸递过去：“所以说，你明天去不去学校？” “去！”她坚定地说，接过卫生纸，“今天已经退烧了，但还有点小感冒，问题不大。” “那行，养好身体，我明天希望在社团看到你。” “欸，佐藤同学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家里还有人等着我喂食呢。”佐藤久司无奈地说。 “是昨天看到的小女孩嘛，好像是叫……神代茜。” “对，她知道我今天回来，所以没有买饭，还要我去给她做饭。” “好幸福……” “什么？”佐藤久司看向她，怀疑自己刚才听错了。 “我是说好可恶！”白崎绫野感同身受一样说道，“佐藤同学一天这么忙，还要回去做饭，实在是太可怜了！” “还好吧，我也喜欢吃自己做的食物，”佐藤久司推开房门，“我走了？” “嗯，一路小心！” 白崎绫野对他摆手，直到他走出房门，再也看不到身影时，才慢慢放下来。 垂在两侧的手，变成不甘的拳头。 第二百零二章 宴会与占有 佐藤久司乘坐公交车回家，或许出租更快，但是他不想再遇到麻烦事。 车上人挤人，有参加完社团活动的高中生、下班的社畜、挺着大肚子的孕妇。 佐藤久司站起来，把座位让给孕妇。 “谢谢。” “没事，不客气。” 他手抓书公交车吊环，随着前进，整个身体随着公交车一起晃动。 路过站口的时候，一部人下车，不少人上车，大部分是学生和社畜。 有几个年轻的女高中生，过来要联系方式。 佐藤久司给了，但之后就像放开闸门一般，来要联系方式的女生络绎不绝。 无奈，他只能戴上耳机听歌，装出不想被闲人打扰的样子。 确实有效，来搭讪的女生少了许多。 再之后的第二个站点，佐藤久司下车。 回头望一眼，还能看见不少女生露出遗憾的眼神，似乎在抱怨没有抓住机会。 佐藤久司耸耸肩，找准一个方向走去。 公寓就在眼前，一辆轿车突然开过来，在他面前停下。 车窗下摇，露出一张充满魅惑的脸庞，美得惊心动魄。 “水永同学？” “上车。” “好嘞。”他二话不说，拉开车门就坐进去。 “你对我这么放心？万一我这是鸿门车把你拉到国外，然后囚禁起来，不喜欢我就不给你食物吃。” “不会，”佐藤久司一脸笃定，“你和我是一类人，如果想要击败谁，那就光明正大击败，输了也不会耍阴狠手段。” “你把我想得太好了。” “哦？” “你认为我是怎么坐上公司社长的位置？” “当然是水永同学有魅力，只要出场，全员跪下臣服。” 佐藤久司一边说着，一边搭配夸张的动作，水永叶因被逗笑了。 “哈哈哈，佐藤久司你真有意思。” “是吗？我也这样觉得。”他的脸皮很薄，但在少女面前就会变厚。 “我们去哪？”他问。 “千代田。” “去哪做什么？难道是天皇要把位子让给我？” “你想得到美。” “那是去干什么？” “无聊的上层圈子聚在一起，然后开一场宴会，互相吹牛，看看谁吹得大。” “水永同学，听你的语气，好像对这场宴会不满意？”佐藤久司低下头，给神代茜发一个稍微晚点回去的line。 “对啊，”她一边控制方向盘，一边说，“每次有都有人吹牛，什么打败水永集团，争夺东京第一的位置。” “结果呢？”佐藤久司好奇的问。 “有一部分口出狂言，但没什么行动，我就让他公司破产，大部分现在都是流浪汉；有行动，有野心的，现在都在东京湾陪鲨鱼玩耍。” “好残忍。”他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为说出的话负责，这就是我们圈子的规则，商场只有输赢，没有残忍与否。” “嗯——，这些年很累吧。” “习惯了。”水永叶音轻飘飘地说道，然后一转方向盘，停靠在一座巨大宫殿旁，“到了，清水家的聚会，我的男伴，要一起进去吗？” 佐藤久司的表情呆滞住了，他本以为是去其他家族，没想到来了这里。 要说害怕当然是害怕，且不说清水纱里奈，看到他之后会有什么反应，单单是清水里子看到他和女性进去，估计会把他的皮给扒掉。 水永叶音看他这副模样，扑哧一声笑出来： “哈哈哈，逗你的，让你面临抉择，然后被迫选出一个人，这不是我的风格。我只会让你只喜欢我一个人，然后心甘情愿跟我走。” “那我来这里是……” “陪我跳舞。” “……” “哈哈哈，你可以戴上面具啊，这样不就没人认出你了吗？” “蒙面英雄的玩法？” “对，你只需要在宴会进行到一半，然后进来挽着我的手，然后跳一曲舞……” 佐藤久司突然感觉，水永叶音的樱唇水润、诱人。 他搂住少女的肩膀，两人的头凑在一起，互相汲取对方的味道。 心与心想碰，感受互相的存在。 “你一定是我的。”水永叶音用手抹嘴唇，眼神中满满的占有欲。 “……” 佐藤久司没有回答。 水永叶音是和他一样的人，渴望得到所有，不允许任何人分一杯羹。 他很清楚，现在的少女正在压抑自己，达到某个契机之后，就会没有丝毫犹豫地爆发出来。 佐藤久司不甘去向那个可能，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满足她的要求，拖延最后的爆发。 “喏，别愣着了，给你面具。” “这是？” 佐藤久司看着手里的面具，面具的嘴角大大地上演，整体呈黑白色，看起来非主流。 “小丑面具？” “没错。很适合你，戴着面具的小丑，妄想得到所有，你比我想象中更贪心。” 水永叶音把面具戴在他的脸上，严丝合缝，能看出来是特殊定制。 她把面具调整一下，刚好能露出眼睛。 佐藤久司很俊秀，她知道。 她以为只要把这张脸挡住，那该死的魅力，就不会想曼珠沙华一样，死死的把她吸引。 事实并非如此，因为每天慢跑去学校，所以他的身子骨很匀称，看起来高大、有安全感。 黑色的瞳孔，仿佛黑夜里的星星，既深邃，又充满位置的诱惑。 水永叶音舔了一下嘴唇，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佐藤久司，我真的好想把你做成玩偶啊，这样你就可以永远陪着我了。” “水永同学，”他将少女抱在怀里，感受柔软的娇躯，“做成人偶我们就不能在一起接吻，不能一起玩乐，不能不断地对你说情话了。” “嗯——，也对。”水永叶音想了想，认为他说的没错。 “少爷、小姐，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清水家的一个女仆走过来。 “嗯。” “谢谢，麻烦问一下，清水小姐也会出席吗？”佐藤久司问。 他感受到怀里娇躯的扭动，这是不满。 他紧紧地抱着她，让她感受自己的心意。 “是的，大小姐也会参加宴会，。两位客人，里面请。”女仆弯下腰，对两人示意往里面走。 两人点点头，手挽着手，走进宴会。 第二百零三章 洗澡的时候摔在书包上了，疼。 度过周末，周一。 佐藤久司来到学校，不出意外的，在校门口看见清水纱里奈。 她双手拿着包，左顾右盼，脸上时不时露出幸福的笑容。 佐藤久司的心狠狠抽搐，四面八方涌来的愧疚，向他袭来。 昨天他见到光鲜亮丽的少女，坐在巨大宫殿的侧位上，只要看上一眼，就会理所应当地低下头。 当然，这是开场之初。 在宴会进行到一半，他和水永叶音在舞池漫步，听着旖旎的音乐，品高档红酒，感受肢体与肌肤的接触，而少女始终端坐上方。 也有不少男性上去搭讪，但都被清水里子拦了下来 她不拒绝女生，每有其他家族的大小姐过去攀谈，她都会有礼貌的回应。 或许是见他这副愧疚的样子，水永叶音想逗逗他，也端着红酒走上台去。 喂酒，少女决绝；亲密接触，少女决绝；挑逗，少女拒绝； 一系列的拒绝，把水永叶音惹怒了，她直接拽着清水纱里奈走到舞池，跳了一曲双人华尔兹。 清水纱里奈虽然想拒绝，但是想到之前试图与水永叶音交朋友的行径，她只好半挣扎、半无奈的接受。 一曲华尔兹时间不长，水永叶音似乎要刻意做给某人看，所以跳了将近半个小时。 而佐藤久司坐在舞池外吃甜点，他明白水永叶音的意思。 「你喜欢的东西，我同样可以拿走，所以，乖乖听话。」 对此，他轻轻叹了口气。 虽然嫉妒，却不能怎样，因为让两人成为朋友，同样是他的所愿，但并不是这样的朋友啊。 佐藤久司一直都很清楚，水永叶音没有放弃对他的争夺，所做的这一切，都是让他明白对方的强大，试图潜移默化影响到他。 「无所不能」的佐藤久司不可能会被影响，心里有一点不舒服还是存在的。 于是，在这种心情的影响下，那一晚，佐藤久司横扫大半个餐桌的甜点。 而这一幕，自然被不少人看到，他们都畏惧水永叶音不敢说出来，但眼神骗不了人。 他当然不在乎，吃饭而已，天经地义。 但水永叶音不一样，她和清水纱里奈跳完舞，满身香汗地回来后，看到空了一半的桌子直接皱眉。 “他确实能吃，毕竟能吃是福。”她是这样说的，并且笑着。 私底下，那双美妙的小脚，却狠狠地踩在佐藤久司的脚背上。 “踩死你！让我丢人了！” “我就是正常吃饭，怎么，水永同学不吃饭？” 这是当时两人内心的交流。 水永叶音狠狠瞪过来，然后低下头，侵占了他。 “你？！” “让你吃！让你吃！我让你吃个够！！！” “别、别……缺氧了……要窒息了……” “还吃吗？！” “不吃了，水永同学你就算让我吃，我也不吃了。” 时间回到现在。 上学路上，学生们不断的交流声，打断佐藤久司的思路。 他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现在还有些疼，不得不说，水永叶音的力气真大。 摇摇头，把那种曼妙的触感抛出脑海，看向站在门口的清水纱里奈。 少女似乎刚好发现他，抬起手，摇了摇黑色的双肩包。 佐藤久司走过去。 “早上好，纱里奈。” 自约会（帮白崎绫野的周六）那一天之后，少女似乎对这样亲切的称呼，并不抗拒了。 “早上好，佐藤同学。” 佐藤久司很有情商地把她手上拎的包拿过来，不沉，但能闻到一股香气。 包怎么会有香气？ 心理作用？ “纱里奈，你的包怎么这么香。”不懂就问，这是佐藤久司的美德，为此，他还放鼻尖仔细闻了闻。 “啊，佐藤同学问出来了。”清水纱里奈手捂着嘴。 “当然，这么浓郁的味道，并且和纱里奈身上的香味一样，不闻出来都不可能吧。” “我的味道……” “就是纱里奈的味道，我每天都闻，而且不止一次，怎么可能闻不出来。”佐藤久司信誓旦旦地说。 两人是正常说话的声音，不少路过的人，纷纷用变态的眼神看着他。 对此，佐藤久司可以骄傲地说一句：我有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友，你们没有！ 清水纱里奈注意到周遭的眼神，不好意思地说：“早上洗澡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我以为是佐藤同学，就赶紧跑到了客厅，结果不小心被背包给绊倒……” “我早上好像没给纱里奈打电话。” “是妈妈的电话，”清水纱里奈解释道，“因为工作原因，今天不能和我一起吃早饭，所以打电话跟我说了一下。” “哦——，原来是这样，纱里奈应该没有擦身体吧，不然书包的香味不会这么浓。“ “没有擦，”清水纱里奈捂着小肚子，可怜兮兮地说，“肚子摔倒在书包上了，好疼。” “拜托！请让我成为那个书包！” 佐藤久司挨了少女三下小拳头。 不疼，甚至有些舒服，就像在按摩。 最后，佐藤久司百般安慰，才让少女消气，并承诺下课来接她——其实是佐藤久司强迫。 鞋柜处，佐藤久司又收到一大包告白信，其中还有几个熟悉的姓名。 他一一收起，放在书包里，等放学后还回去。 到了班级，看到自己书桌上的一幕，他烦恼地捂住头。 数不清的告白信，连椅子都没放过，甚至有一个因为送的次数过多，总是收到他的巧克力，所以买一盒新巧克力放在桌上。 石川佑辅坐在他位置前面，又羡慕、又害怕地盯着这些现充证明。 羡慕——受欢迎的证明；害怕——被女友久津良子发现他在羡慕。 “好了，别看了，又是一大笔巧克力开销。”佐藤久司走过去，把书包放在地上，收拾告白信和巧克力。 “那你还这么受欢迎？” “嗯——，确实，有得必有失。”佐藤久司想到警视厅的一百万円奖励，觉得一点巧克力花销也不足挂齿。 “得？你得到了什么？” “女生的欢迎。”他总不能说得到了一大笔奖金。 “现充！” 佐藤久司把收拾好桌椅，终于坐下来：“现充就不会每天和你聊动漫、美女、腿，以及那个同学穿jk好看了。” 说出这句话后，他中午在餐厅吃饭，多了不少穿高中校服的女学生。 第二百零四章 我是不随便的我 “我有女友了，很抱歉。” “啊，没事的，像佐藤君这样见义勇为、有能力的男生，有女友并不奇怪呢。” “这是你的表白信，还有我送的巧克力，谢谢你的喜欢。” “太温柔啦！”女生双手捧脸，瞥见教室外的身影，好奇的问，“是外面的那位同学吗？佐藤君的女友。” “对，法学系的清水纱里奈，我喜欢的女孩！”他说起这些的时候，声音下意识变得高昂。 “好厉害！”女生惊叹，“我也想有一个这么喜欢我的男友。” “一定会的。”佐藤久笑着说。 女生沉沦在笑颜中。 把最后一封告白信送完，佐藤久司和清水纱里奈向舞蹈社走去。 路上见到许多结伴的情侣，就像两人一样。 他们说着今天的经历。 “所以，佐藤同学很受欢迎呢。” “那当然，纱里奈的男友，当然不是平平无籍之辈。” “自大可不好哦。”清水纱里奈一副煞有介事地提醒道。 “没有能力还吹牛，那叫自大；无所不能，并能看出弱者身上未被发掘的闪光点，并且有充足的自信，这是对自己有清晰认知。” 说完，佐藤久司牵上她的手：“如果我真的无法回头了，纱里奈一定会把我叫醒吧。” “那当然，我是佐藤同学的监护人！”清水纱里奈举起手，握拳，一副马上要给他脸上来一下的模样。 “女友这个身份就很好，监护人就不必了。” 清水纱里奈看着面前的舞蹈社：“白崎同学今天应该来了吧？” “嗯，应该来了。如果没来，我就再拜访一次「白崎家」。” “佐藤同学做出这句话……好像尾随女学生的变态哦……” “喂喂喂，纱里奈，你要是这样看我，我可就真的生气了。” 佐藤久司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舞蹈社的门。 首先传出来的，就是嘈杂的女声。 “哇！绫野你还感冒就来了，好努力！” “嘿嘿，没事啦，一点感冒而已，伤不到我哦。” “绫野、绫野，在家的感觉怎么样，没有父母看着，就算男朋友来了，也不用担心吧。” “……呐，我暂时还没有男友。”白崎绫野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但是没人发现。 “小绫野，顶着病来上学，正巧昨天佐藤君去看望你，该不会对你做出了什么吧。”田尺行子很关心自己的社员。 正巧，佐藤久司走进来，听到了这句话。 他愤慨道：“田尺学姐，你太过分了，我为了去看望白崎同学，差点在路上牺牲色相，就算这样，学姐你竟然还污蔑我。” “欸欸欸？！” “我听到了什么，色相？！” “佐藤桑，你难道卖身了吗？” “不是吧，做个出租车还会出卖色相，难道平时就做一些特殊工作？” 清水纱里奈也是一副担忧的神情，问道：“佐藤同学，你该不会真做了一些违法的事情吧？“ 佐藤久司现在才感受到世间的肮脏，一个“色相”，竟然会炸出这么多社团的小透明。 “你们对我很关心，我很感激，”他先践行平时做事的原则，随后是陈述事实，“我只是被一个女人强行塞了联系方式，请不要瞎想。” “嘘——”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就是这个。” “出卖了色相，嗯，可以写进小说里。” “奇怪，为什么我听说女生出卖色相一点也不惊讶，但男生就不一样吗？坏啦，我该不会也是双标吧。” “其实挺好奇出卖色相的样子。” 听了他的解释，大部分人散开，只有一小部分人还围着他，好奇地盯着他的两腿之间。 佐藤久司真想给她们买一个眼罩，还有镣铐、枷锁，让她们体会一下什么叫做黑暗。 腰部传来轻柔的触感，一下接着一下。 佐藤久司回过头，发现清水纱里奈正好奇地用手指点他的腰，看到他转头后，才脸一红，收回白皙的手指。 “纱里奈，怎么了？” “啊，没事、没事，我没有好奇的疑问想问佐藤同学，真的没有！” 清水纱里奈闭着眼，拼命摇着手，那副样子，怎么看都是做贼心虚。 “……你问吧，我不会生气。”他满是无奈地说道。 估计还是“色相”的事，早知道不再舞蹈社公开了。 “没、没有，才不是怀疑自己的男友，如果说谎的话，直接来上一拳呢。” “虽然来上一拳的问题需要讨论，但是纱里奈，情侣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我不希望留下隔阂。” “真、真的吗？”清水纱里奈睁开眼，但脸颊依然很红。 “真的，”佐藤久司三根手指对天，“如果我骗了纱里奈的话，就让我变成书包，每天被纱里奈的小肚子压，然后充满纱里奈的味道。” 这句话一说出，舞蹈社纷纷传来几道八卦的视线。 女生、肚子、书包、压，不管怎么想，都会往一个人在家，寂寞之后的本子剧情想。 “不、不是啦！我洗澡的时候摔倒了，不小心撞到了书包而已！”清水纱里奈拼命向大家解释。 “哦——”这是舞蹈社众人的回应，其中还有白崎绫野复杂的眼神。 “好了，书包的问题我们私下说，”佐藤久司看向清水纱里奈，“刚才纱里奈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吧，否则我可要做那样的事了……” 他嘴角上扬，自己认为挺邪魅，但是舞蹈社众人，却感受到一股冬日铺面而来的阳光。 “就、就是，”清水纱里奈小声说，“佐藤同学究竟有没联系那个女人，如果联系一定要跟我说，虽然会生气，但是不会责怪的！” “真的不责怪？” “不责怪。我不能为了自己，让佐藤同学失去交朋友啊权力啊。”清水纱里奈露出一个像是安慰她自己的笑容。 “纱里奈！你真是我的天使！”他激动地抱住少女。 哪怕人声重来几十次，他也渴望再次得到这样温柔的爱。 “喔——”舞蹈社众人起哄之后才发现，她们今天怎么成为气氛组了？ 舞蹈社的规矩，难道不是非单身，不能进入吗？ 她们用既怀疑，又惊惧的眼神，看向舞蹈社社长。 而身为社长的田尺里子，正笑嘻嘻地吃狗粮。 “……”舞蹈社众人。 “那、那佐藤同学，到底有没有联系那个人啊？” “当然没有，我是‘不随便’的佐藤久司！”他信誓旦旦地说。 第二百零五章 关于眼神乱瞟，被女友说这件事 佐藤久司认为，欣赏女生的姿态，和听音乐、看书、绘画并无区别，本质上都是对美的一种欣赏。 所以，在练习健美操的过程中，他的眼神总是忍不住四处乱飘。 虽然在外貌上可能不是每一个都和胃口，但是练舞蹈的女生，却保证了大部分的身材足够标准。 不肥不胖、皮肤紧致、一双传神的眼睛，向观众传达真挚的心情。 和步入社会的社畜不同，她们更有身为一个“人”，活过来的感觉。 这也是有些社会上的成功者，为什么喜欢迎娶这样女生的原因，能在她们身上寻找青春的感觉。 从身体年龄上来说，佐藤久司绝对不算老，十八岁，年轻力壮，气血正旺。 他到处扫视的行为很隐蔽，或者说，大部分发现了也不会多说什么。 毕竟，能在舞台上承受千、万种目光，在一间小教室里承受一个俊秀男生“欣赏”的目光，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 当然，还有一些性格比较热切的，察觉到视线之后，会立刻向佐藤久司抛出魅惑的目光。 每当这时，佐藤久司都会把目光错开，投向自己的女友清水纱里奈。 因为……都没有他的纱里奈漂亮！ 清水纱里奈自然注意到视线的热切，心中有些甜蜜的同时，又忍不住感到羞涩，下意识放缓健身操动作。 佐藤同学，不要看啦！ 那股热切的感觉，从叫脚慢慢上爬，漫过小腿、膝盖，长时间停留在大腿的位置，然后继续向上攀爬，最后停留在一个令人说不出的曼妙位置…… 她全身变得滚烫，耳垂通红，脚趾忍不住微微蜷缩，仿佛有蚂蚁在皮肤上爬的瘙痒感。 清水纱里奈停下动作，转过身，鼓起脸颊，垂在身体两旁的手握成拳，狠狠地瞪向他。 “好了、好了，不看了！”佐藤久司急忙摆手。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清水纱里奈用“在乱看的话，就真生气了”的眼神警告他，才气鼓鼓地转过身。 说出的话一定完成，这是{无所不能}的佐藤久司坚持的原则。 但是处在一个满是异性的房间，而且还都在舒展肢体，这让他不得不乱瞟。 佐藤久司心里满是无奈，答应清水纱里奈的事又要完成，他只好闭上双眼，跟着音乐的节奏做健身操。 社团活动后，已经是将近晚上六点。 日落西边，红色的烧云蔓延在天际。 在女声们的吵闹声中，佐藤久司背上书包，连带着因为干掉、失去香味，而满是残念的包也垮在肩上，走出活动教室。 清水纱里奈跟在她身边，脸蛋微红，夕阳将她的侧脸披上一层薄纱。 “佐藤同学，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怎么了，纱里奈，我应该没惹你生气吧？”佐藤久司认为自己很无辜。 “在舞蹈社的时候总是看我！” “纱里奈那么可爱，我当然愿意多看好几眼了。” “可是、可是，”清水纱里奈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很烫，但在夕阳下看不出来，“可也不能只盯着一个地方呀……而且还是那里……” “哦？我没听明白，纱里奈说的是哪？”佐藤久司坏笑道。 “……” “其实吧，我还是很好奇的，难道被我盯着，纱里奈会害羞……” “佐藤同学，是大坏蛋！”清水纱里奈狠狠一跺脚，快步走到他前面，只留下一个背影可以看。 虽然哄生气的女孩他没有经验，但是佐藤久司知道怎样让女生开心，比如……露出一个笑容。 他面带笑容，像是攀在树干上的树懒，凑到清水纱里奈身边：“纱里奈，我错了，可以不生气嘛？” “额……”清水纱里奈刚转过头，想法脾气，看到笑容之后却愣住了，良久才反应过来，心里既恼怒、又害羞，扯住佐藤久司的脸，“佐藤同学，不要再笑啦！每次我生气，你都是这样！” “谁说，上次就不一样！”他没有一丝悔改地说。 少女的手指很软，怕捏疼他也不敢用力。 佐藤久司很享受两人时不时闹别扭的感觉，那种毕恭毕敬的交往方式，反而会让他觉得拘束。 “上次，哪个上次？” “就是早上来的时候，你在学校门口，我帮你拎书包，说了几句话，你最后一个人生闷气地跑回教室，没有机会让我笑。” “……” “纱里奈，我保证，下次在舞蹈社，我保证不乱瞟！” “你保证？” “我保证！如果违背，让我变成纱里奈的洗澡水，被冲到臭烘烘的下水道。”佐藤久司义正言辞地说。 “噗嗤！“ 兴许是被他这话给逗到了，清水纱里奈笑了出来，比天上烧云前掠过的飞鸟还要惊艳。 她松开捏着他脸的手，小脸从笑容过度到严肃：“要说到做到，佐藤同学。” “当然，清水长官！” 两人打闹着，离开了校园。 学校外，黑色的轿车早已停靠在路边等候，两人走过去。 清水纱里奈向佐藤久司要了书包，坐进车内。 佐藤久司想坐辆顺风车，车门却“咔”的一声关上。 他看向驾驶座。 黑色的车船缓缓摇下，露出铃木千绘淡漠的脸庞，那张万年不化的冰山脸。 “抱歉，佐藤少爷，清水里子大人吩咐过，这是大小姐的‘专车’，‘外人’不能落座。”她眼神中带着戏谑，在说某两个词时，语气隐隐有些加重。 清水里子可不会多管闲事，肯定是铃木千绘吹了枕边风。 佐藤久司再次坚定想法，以后一定要想尽办法，让这家伙穿女仆装，拿着大剑，卑躬屈膝叫自己主人。 “纱里奈，明天见。”他退后两步，对着后面座位的少女摇摇手。 “佐藤同学，明天见。我回去会和妈妈谈一谈的，坐车又不是什么麻烦事。” “那……就算了，清水阿姨不让座肯定有她的深意。” 要是让清水里子知道女儿为他求情，指不定气成什么样，所以……走一走也挺好，锻炼身体，就像每天早上慢跑到学校一样。 第二百零六章 超自然研究社与幽灵小姐 看着黑色轿车远去，佐藤久司摇摇头，转身离开。 和清水纱里奈修成正果之路，还很艰辛，还尚需努力。 在心里默念新学的法语单词，走到公交车站牌下，等蛋黄色的公交车开来，他刷卡上车。 路过一个个站点，车上的人有来有往，但总数依然保持不变。 东京就是这样繁忙，一直如此。 等到第三个站点上下车换人后，公交车开动。 今天没有孕妇和老人，所以他安心地坐在靠窗的塑料椅上，望向不断后退的人流。 他在圣樱私塾的站点下了车。 望望四周，虽然早已经放学，但是学校里还有不少人，应该是参加社团活动。 因为来过好几次的原因，门卫早已经认识他，并没有阻拦进入。 进入教学楼，走上四楼，东拐西转，在一个走廊尽头的房间，停下脚步。 敲三下门。 “请进。” 他推开门，扑面而来樱花的气息。 窗外的樱花树，散落几朵花瓣，落在站房间一半的长桌上。 周围摆放着多余的椅子、桌子、书架，长桌上摆放着一个地球仪，似乎被开门声惊动了，正在缓慢转动。 长桌主位是假扮威严的京子，两侧分别是无聊得打哈欠的神代茜，和轻轻摆手、戴着一丝羞涩的女孩。 “茜，你发line让我来这里，是因为这个？”佐藤久司指了指长桌。 神代茜点头，看向蠢蠢欲动的京子。 “你好，这位委托人，”京子双手交叉，抵着下巴，“欢迎来到超自然研究社，渴望得到世界的真相吗？” “……”佐藤久司的视线仿佛再看外星人。 “这个世界有很多秘密，正如上个月的大雨、上周的地震、卧室出现的幽灵，而我们的责任，就是调查出真相，探寻这个世界最底层的神秘。” “呃……” “没听懂，是吗？”京子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 “是的。”佐藤久司如实答道。 “我们为了正义、真相而活。懂了吗。” “没有。” “所有人都有知晓真相的权利，懂了吗？”京子强压下心中的一丝不耐烦。 “……懂了。”佐藤久司想早点回家吃饭。 “嗯，很好。现在本社长赐予你一个权力，那就是加入我们，走上寻找真相之路。”京子的心情稍微变得好了一些。 佐藤久司目光看向神代茜。 ‘你们这是在搞什么，早点回家吃一顿饱饭，不好吗？’ ‘我也想早点回家，但是被强拉过来了。’ 神代茜的眼神满是无奈。 他的目光变得怜悯。 “咳咳咳，大哥哥……不对，你这家伙，一直盯着我的社员想干什么？”京子发出质问。 “你们社团……” “超自然研究社，请务必记住这个名字。” “呃，超自然研究社目前有多少人？” “两人。” “那这个……是卧室幽灵？”佐藤久司看向不认识的小女孩。 “当然不是，她叫三喜爱子，是我们的委托人。”京子突然回过神来，“喂，你又没加入社团，问东问西想干嘛？” “抱歉，我多嘴了。”做错事道歉并改正，一直是佐藤久司坚持的习惯，“家里的饭快熟了，我来接茜回家。” “嗯。”在外人面前，神代茜的态度最近一直很冷淡。 “哇，还有人给做饭，好幸福！”三喜爱子露出羡慕的眼神。 “行，那我们走吧。” 被忽视的京子气得肩膀颤抖，一拍桌子站起来，吼道：“喂，我说，你们有在认真听我说话吗？！” 想她在京都，可是地头蛇级别的家族最小的女儿，在老家怎么受过这种委屈，难道东京人都这么不讲礼貌？ “嗯，你继续说，我和茜等你说完再走也不迟。”佐藤久司一直懂得尊老爱幼。 他拉开长桌末席的椅子，坐下来。 “……” 京子突然愣住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听话。 “你真的听我说完？”她不敢相信地问。 “对方尊重自己的前提，是自己先尊重对方。刚才的插话，我很抱歉。” “欸嘿嘿，没事啦。”京子小手挠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我就继续说啦？” “说吧，我认真听你说完。”佐藤久司确实准备倾听。 他挺好奇现在小学生的想法，当然最主要的是神代前茜也是小学生，他不想和她之间有认知的隔阂。 京子拿起桌上一直放着的小本，展开，是一幅粗略的草图。 一个看似卧室的房间里，一个小孩子躲在被窝里大哭，门外徘徊着一只没有脚的生物，眼神空洞，时不时俯下身子，听门后面的声音。 “这就是我们的第一次委托。”京子表情严肃，指着本子上的小孩子，“这个孩子就是三喜爱子同学，请让她来给大家讲述。” 说完，京子便坐下，三喜爱子站了起来。 她咽了下口水，还有些害怕，小手紧张地攥在胸前。 “谢、谢谢大家愿意听我讲，非常感谢！” “事情是这样的，从三年前开始，我和姐姐们第一次吵架，哭着躲进了房间，那是我很伤心，因为我不明白，为什么姐妹也会吵架。” “于是，我在心里非常想要一个关心我、认真倾听我说话的人，就在那时，幽灵小姐出现了。” “她第一次出现，先敲了三下门，我以为是爸爸妈妈，结果去开门才发现门打不开，她小声对我说，有什么伤心事，跟她说。” “我把姐姐们吵架的事情告诉她，她告诉我不要伤心，因为生活经历、观念不一样，吵架是必然，不用太过伤心。” “虽然我不太相信，但是心情舒畅了许多，之后又聊了很长时间，她才说爱子，不早了，该去睡觉了。” “我回去睡觉之后，第二天睡醒发现门下面有一张信封，上面是幽灵小姐召唤方法，每次遇到伤心事都可以联系她。” “之后我每次不开心，都按照这样的方法，幽灵小姐每一次都准时出现，直到三年后的现在，所以我非常、非常感谢她，但是至今都没有见过她一面。” “而我拜托超自然研究社的委托，就是找出幽灵小姐，让她亲口吃一下我做的「感谢」甜点！” 第二百零七章 找兼职和吵闹 佐藤久司独自一个人回家去了。 神代茜跟着京子、三喜爱子一起去了三喜家。 孩子之间的事情，他插手不合适。 至于幽灵这件事……谁知道呢，说不定真的有超自然生物，他又不是没见过。 和门卫大爷打招呼，他拎着刚买的蔬菜走进公寓楼。 以前还会担心房租的问题，每次周末都要空出一天，穿着厚重的布偶服，在炎炎烈日下，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举着广告牌，打工赚一笔钱。 但自从得到警视厅的奖金后，可以预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不需要再做那样的苦差事。 说是苦差事不准确…… 应该叫……充当廉价劳动力。 他已经成年，并且是东京高等学府的学生，为什么不利用现有的知识，赚更多轻松简便的钱呢。 想到这里，佐藤久司打开房门，走进去。 把外套挂在衣架上，新买的蔬菜拎到厨房，按照以前的习惯规整好。 做完这一切，他给自己沏一杯茶，坐在了沙发上。 茶水冒出白雾一般的水汽，那是杯子里的水蒸气，被液化成小水滴的证明。 佐藤久司饮一口后，觉得太热，便放在茶几上，自己则是背靠沙发，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 那个女人好像是一个记者，能不能从她手里找一些活干？ 佐藤久司掏出手机，输入电话号码的时候，才发觉到一丝不对劲。 想了想，把手机切回主屏，然后打开line。 「摩西摩西！」 已读。 「佐藤同学，我在。」 「纱里奈，我想找一份兼职，可以拨打那个女人的电话吗？」 「欸，如果是正事的话当然可以，但……妈妈可以给佐藤同学找兼职，她就在我旁边。」 「一点小事，久不用麻烦清水阿姨了，我本来就是想赚一些闲钱，以备不时之需。」 「唔——，总之这件事，我是没什么意见啦。嘿嘿，被重视的感觉真好。」 「欧克。」 发完line之后，佐藤久司再次发出感叹，清水纱里奈真是一个好女孩。 换做是别的女生，男友要联系陌生女性，恐怕会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做出格的事。 结果到清水纱里奈这里，竟然只关心自己尊重她的意见，而没有多说什么。 总之，我永远喜欢纱里奈！ 佐藤久司一边喝一口茶，一边拨通电话。 “摩西摩西，是小林记者吗？” 电话那边先是一阵沉默，然后传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佐藤久司，你糊涂了嘛，我的电话号码没看见？还有，小林记者又是哪个女人，你胆子不小啊？！” “？” 佐藤久司身体一僵，嘴边杯里的茶水荡起一层波纹。 这霸道、戏谑的语气，还有这声音。 他把手机拿到眼前，看到那个电话号码，只感觉眼前一黑。 刚才只顾喝茶，把电话拨错了。 “咳咳，水永同学，我认为你只要忘记刚才听到的声音，今晚依然可以睡个好梦。” “怎么，你要进我的梦里，就像上次那八十多次一样，让我感受‘痛苦’？” “当然不是，不对，‘痛苦’这个词用在这里，怎么想都不对吧。” “确实不太对，我承认，你让我尝试到了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感受。简直就像亚当和夏娃偷吃禁果呢。” “……” 佐藤久司认为这样的话题不能久聊。 “哈哈，水永同学，不早了，祝你晚安，先挂了。” “等等。” 佐藤久司的手指突然变得冰凉。 “还、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小林是谁，给我好好解释一下。” “没有啊，水永同学你是不是幻听了，我刚才说夜幕的下的东京，就像一座无情的钢铁森林，可没说什么小林。” “……我正在穿衣服，车也在准备。” “我说、我说！水永同学你千万别过来，我怕明天我们两个都上不了学。” “呵呵……”水永叶音的笑声，果然还是跟冬日富士山上的雪一样冷。 佐藤久司还是老老实实把事情交代了。 毕竟，一旦水永叶音到了这边，明天大概率不能准时起床，清水纱里奈一定会担忧，然后找到公寓来。 到时候，三人相见，那种场景，他简直不敢想象。 “你想找工作？” “是兼职。” “一个意思。” “……您说的对。” “我这里有一些外国文件，明天我让人给你送过去，周六之前全部翻译好。” “这……” “报酬是，我把你现在租的这间公寓买下来，然后送给你。” “当然没问题！”这一刻，佐藤久司充满了斗志。 “呵呵，祝你工作顺利。”水永叶音突然变得很奇怪，然后挂断了电话。 佐藤久司放下手机，端起茶水。 他望着窗外夜幕中的东京，喉头滚动，将所有茶水一饮而尽。 打开电视，调到东京电视台，打算听一点冷笑话，闭目消息一会儿。 嗡嗡嗡！ 电话震动。 刚躺在沙发上的佐藤久司做起来，拿过手机。 看手机号码是神代茜。 是那群小家伙？ 找自己有什么事？ 接通电话。 “大哥哥。” “茜，有什么事吗？”虽然在询问，但他已经走到玄关处，从衣架上取下外套了。 “这里……三喜家遇到了一些麻烦。”神代茜的声音很小，似乎不敢吵到谁。 “你解决不了的麻烦？” “对，很复杂。” “我知道了，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爱子的房间，三喜家在……” 把地址记下，佐藤久司换好鞋，便出门了。 夜风习习，温柔的月光透过窗帘，披到坐在门口的三人身上。 现在她在三喜家，在她身边的是一脸不悦的京子，还有扑打扑打掉眼泪的三喜爱子。 “怎么样，大哥……那家伙说怎么办？”京子忍不住问。 “大哥哥说，一会儿就到，让我们先保护自己的安全。” 神代茜瞥了一眼京子，那个称呼是她的专属，不允许别人叫。 “可根本就是安全这种问题啊，谁知道一开始还好好的，外面那对姐妹突然吵起来了。”京子扯着头发，表情似要崩溃。 三人到了三喜家，一开始家里没人，所以京子提议到三喜爱子的房间勘察，调查有关“幽灵姐姐”的线索。 本来调查很顺利，京子还翻出一本言情小说，嘲笑三喜爱子喜欢看这种幼稚的东西，但被神代茜一句“京子的性格不像一个女生”给怼的哑口无言。 京子气急之下，就要拉着两人到洗手间证明性别问题，但外面突然出现了吵闹声。 而三喜爱子一听到这样的声音，便害怕地捂住头，缩在门口，不管怎么劝都不让两人出去。 到最后，演变成了这样，神代茜和京子被困在了房间。 第二百零八章 没有谁愿意把家丑外扬 晚上八点，佐藤久司抵达神代茜所说的三喜家。 这里是新宿，而一路上经过刻意打听，他知道了这个家庭的基本情况。 三喜家一共五口人，三喜父母、三个姐妹。 现在的三喜母亲，是三喜父亲离异后再娶的。 而三喜姐妹中最大的姐姐，是三喜父亲前妻的孩子，三喜父亲则是因为工作，常年工作在外。 据周围的邻居说，三喜家经常发生争吵，争吵原因不清楚，但有好几次争吵声太大，邻居报案了警视厅。 心里想着一路上打听的消息，佐藤久司心中有了一个基础判断。 神代茜所说的麻烦，大概率是这种小孩子很难解决的家庭纠纷，毕竟以她的实力，如果人身安全的麻烦，完全不用联系他。 按响门铃。 “叮”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走廊。 五秒钟之内没有回应。 他再次按了一下。 传来“蹬蹬噔”的脚步声，门打开一条缝隙，传出一道轻柔的女声。 “请问，有什么事吗？” 听到声音的那一刻，佐藤久司愣了一下，随后笑着说道：“该说不说，在这里见面挺巧的，三喜恭子同学。” “欸？” 门后面的少女似乎也听出他的声音，把门上的保险栓取下，探出身来。 “佐藤同学？！” …… 进门之后，佐藤久司还看见了三喜恭子的妹妹，三喜保子。 她正架着腿，以拖鞋挂在脚尖，似掉非掉的状态，非常不雅地躺在沙发上。 穿着黑色的裤袜，然后是超短裤，上身是露脐的运动背心，脖子上戴着一个非主流项链，头发散开，就像新宿街头经常能看见的辣妹。 而姐姐三喜恭子则是温婉许多，穿着裙摆到膝盖下方的淡蓝色连衣裙，腰间围着一件围裙，围裙上有黄色的污渍，似乎是啤酒。 他看向餐桌，果然一片狼藉的桌上，零零散散倒着几个酒瓶，刺鼻的酒味充斥整个客厅。 地上有两个碎掉的酒瓶，根据三喜恭子解释，酒瓶是收拾时不小心摔掉的。 所以……刚才还挺激烈？ “恭子，谁来了？”躺在沙发上，醉醺醺的三喜保子问。 佐藤久司示意，让三喜恭子不要说话，自己走到沙发旁，在上方俯视她。 “三喜同学，你看看我是谁？”他说。 “你……”三喜保子坐起身，半阖着眼，盯着他，然后突然笑了，“嘿嘿，是帅哥。帅哥，要不要交个朋友啊。” “……” “……” 佐藤久地曾经想象过女生醉酒的模样，但想象终归是想象，这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看到，原来女生醉酒后可以这么奔放。 他手扶着头，离开沙发：“三喜同学，她……平时在家都这样吗？” 三喜恭子脸上虽然还挂着笑容，但是能看出来，比起一开始在门口见面，现在的笑容勉强了许多。 “佐藤同学，让你见笑了。” “见笑不至于，只是……真是有个性的一个女生。”话再说下去就难听了，佐藤久司暂时也想不出其他的形容词。 “保子她……”三喜恭子欲言又止，嗫喏着嘴，低下了头。 “怎么了，我还是很喜欢听故事的。” “算了，不提那些了。佐藤同学这么晚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三喜恭子转移话题的方式很粗劣。 “嗯——”佐藤久司环视客厅一圈，看向三喜恭子，“三喜同学，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叫爱子的妹妹？” “对，三喜爱子。” “那就对了，我表妹和她玩得太疯，这个时间了还不回家，所以我来看一看，顺便叫我表妹回家吃饭。” “表……妹？”三喜恭子回忆了一下，想起那个被舞蹈社所有人喂食的女孩，她点点头，“我知道了。” 三喜恭子走到挨着厨房的一个房间，轻轻敲了三下门：“爱子，你带朋友回家了吗？” 没有声音传出。 三喜恭子又敲门，又重复同样的话，才有一道怯懦的声音，从门缝挤出。 “姐、姐姐，是的，我带了两个同学回家。” “那快点让那两个孩子回去吧，她们家里人已经找来了，很着急。” “……好、好的。” 房门打开，瓷娃娃一般可爱的神代茜先走出来，紧随其后的是脸色很失落的京子。 而透过门缝，一个长相和三喜保子有些相似的女孩在轻轻摆手。 “茜、京子，有机会下次再来玩。” “嗯，会的。”神代茜很平静地应了一句。 “我……”京子还有些不甘心，但是想到现在的天色，只好暂时放弃，“等着我吧，用不了多久，我会再次光临这隐藏诸多秘密之地！” 她大声地说完这句话，然后对着三喜恭子鞠了一躬，快步走出去了。 三喜恭子看着门口有些疑惑，转而看向佐藤久司：“佐藤同学，刚才那孩子说的话什么意思？” 佐藤久司看向神代茜，后者一脸平静，开口道：“中二病。” 中二病，简称普遍中学二年级才会发生的以自我为中心，自以为是的思想、行为和价值观。 难道因为现代营养的提高，这种病也普遍提前了？ 以上是佐藤久司在心中的猜想。 “话说回来，”神代茜的眼神在他和三喜恭子之间徘徊，”大哥哥，你认识爱子的姐姐？” “认识。”两人异口同声。 神代茜的眼神变得奇怪，视线在三喜恭子身前停留了一会，然后低头看向自己，能一眼看到脚尖，白色的袜子包裹着脚丫，正在微微扭动。 她心里顿时烦闷起来。 “三喜同学和我一个社团，茜，你应该在六一那天看到过。” “记不清了。” “这样啊，”佐藤久司想了一下，“我记得三喜同学喂你吃的三喜丸子。” “哇，好厉害！”三喜恭子手捂着嘴，惊叹道，“佐藤同学记得好清楚。” 之后佐藤久司又聊了几句，然后牵着神代茜的手离开了。 茫茫夜空下，星星眨着眼，月亮投下淡淡的光芒。 佐藤久司和神代茜走在微凉的街道上，纵使到了六月，晚上依旧不像白天舒适。 京子已经被自家的车接走，两人自然也往家的方向赶去。 “大哥哥，你为什么不问吵架的事情？”神代茜抬起头，看向他。 “没有哪个家庭，愿意把家里的丑事告诉外人，所以问了也是白问，只要我没有真正直面你所说的争吵，我就不能问出口。明天在学校，我在帮你们多观察一下。” “嗯，那我和京子呢，我们两个都听到了。” “你们是小孩子，而小孩子有豁免权，大人没有。” “想长大……” “你今年六岁，快了、快了，时间是很快的。” 第二百零九章 相互关心的姐妹 次日中午，佐藤久司上完无聊的课，和清水纱里奈一起去学校餐厅。 他谈起了昨天的事，对于他来说，清水纱里奈是可信任的人。 “吵架？确实呢，周末和学姐们出去玩，听她们说起过，恭子和保子之间有不小的摩擦。”清水纱里奈一副若有所思地模样。 “哦？纱里奈可以仔细说一下吗？那群小家伙可是很急。”佐藤久司笑着说。 “当然可以，”清水纱里奈点点头，“佐藤同学知道恭子和保子不是亲姐妹吗？” “知道。”这个消息，他从三喜家的邻居那打听到了。 “嗯，怎么说呢，组合家庭或许父母之间没有问题，但是子女之间难免有一些摩擦，就像恭子同学，她总是很照顾保子同学，但对方似乎很抗拒这种照顾，所以总会吵架。” “在舞蹈社也这样？” “一开始经常会吵，但现在已经尽量克制了。” “为什么？”佐藤久司有些疑惑。 如果是关系不好，那应该不会随着场合变化，改变吵架的习惯。 清水纱里奈解释道： “因为吵架的原因，舞蹈社的大家都很有怨言，社长田尺学姐知道大家的不满，所以找恭子同学和保子同学谈了谈，内容不知道是什么，但自从谈过之后，她们再也没有在舞蹈社吵过架了。” “原来是这样。”佐藤久司摩梭着下巴，“田尺学姐现在在哪，纱里奈你知道吗？” “唔——”清水纱里奈歪着头想了想，他拂去她头上的樱花瓣，“应该也在餐厅，我在餐厅窗口看到过学姐一次。” “哪个窗口？” “好像是……章鱼丸子那边。” “好，我们今天吃章鱼丸子！” 佐藤久司兴致满满地拉起她的手，朝餐厅走去。 人太多，他让少女先找座位，自己去买饭。 “来两份章鱼丸子，嗯，加一份米饭。” “小伙子，大份小份？” “这还有得分？” “大份贵一半，但比两个小份多一个。” “……”佐藤久司傻眼了，这个套路好熟悉。 “两个……大份。” “好嘞。”这个戴着厨师帽的中年女人，声音似乎有些激动。 最终，佐藤久司端着两份热腾腾的章鱼丸子，在餐厅里搜索少女的身影。 目光扫到靠窗的位置，看到一个身影，眼神一凝，再也挪不开。 他迈步走过去。 “纱里奈，你真是给了我一个惊喜。”佐藤久司把两份章鱼丸子放在餐桌上。 “嘿嘿嘿。”清水纱里奈不好意思地笑着。 “欸？纱里奈和佐藤君好像有什么在瞒着学姐哦。”田尺兴子怨气满满地说道。 “学姐，你喜欢吃章鱼丸子吗？” “我喜欢章鱼。” “那……章鱼丸子？”佐藤久司看着她餐盘里剩下的两个金闪闪的丸子。 “喜欢章鱼，也喜欢丸子，章鱼丸子，双倍喜欢！” “……我也喜欢。”佐藤久司坐在清水纱里奈身边。 这是两个沙发，中间夹一个餐桌的布置。 桌上摆着一份绿植，阳光洒在绿叶上。 田尺兴子用筷子夹起丸子，轻轻咬一口： “刚才纱里奈看到我，就像狼看见羊一样，眼睛都放光了，起初我还不明白，现在知道了。佐藤君，找我有什么事？” “田尺学姐，您喜欢舞蹈社的大家吗？” “喜欢。我担任了四年舞蹈社社长，虽然明年就要离开了，但这可是我的心血。” “那学姐希不希望她们和平相处？”佐藤久司也吃一口丸子，味道不错。 “当然。”田尺兴子瞥他一眼，脸颊轻轻鼓动。 “但我这里得到一个消息，学姐有兴趣知道吗？” “说说看。” “三喜恭子和三喜保子。” “你不用说了。”田尺兴子把筷子放下，叹了口气，“佐藤君，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山人自有妙计。”佐藤久司应道。 “……” 田尺兴子看着他，在那张她看了有时也忍不住心动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说谎的痕迹。 所以说，他真的知道一些事情？ “恭子和保子两个孩子……是非常矛盾的两个个体。”她重新开始吃刚才咬剩下的半个丸子。 “看出来了。” “恭子很喜欢妹妹，保子不喜欢姐姐。” “原因呢？” “恭子因为姐姐的身份，对比自己小的妹妹很照顾，保子不喜欢她柔柔弱弱的性格，和多余的怜悯心，所以总是比较叛逆，就像叛逆期的孩子，面对自己的父母一样。” “那学姐是怎么让她们不在舞蹈社吵架的呢？”佐藤久司问。 “‘再吵的话，你们两个都一起退社’，我当时这样说的。” “这么简单？” “就是这样，别看她们两个这样，其实都很担心对方，至于吵架……我们没办法干预。” 田尺兴子把最后一个丸子吃完，对两人说“警告一下，不要在舞蹈社做亲密举动，学姐我看的眼红了”，然后离开了。 【叮！】 【日常任务：我是正义的伙伴！】 【说明：关于三姐妹之间的事情愈发清晰，但“幽灵小姐”还是不知所踪。身为正义的代言人，请消除三姐妹的隔阂，并调查出“幽灵小姐”的真相。】 【奖励，商场自选卡一张，500心动值。】 佐藤久司边吃丸子，边阅读这次任务说明。 这下不得不多关注一下三喜三姐妹了。 吃完饭，佐藤久司和清水纱里奈去天台看了一下风景，交流了一下感情。 当面红耳赤的少女离开嘴边，上课铃响。 衣服没有弄乱，所以两人没有收拾，直接下楼去上课。 下午四点下课，两人一起去了舞蹈社。 在练习的过程中，佐藤久司尤其关注三喜恭子和三喜保子。 确实发现了平时不易察觉的异常。 两个小时下来，这对姐妹之间的谈话，少得可怜。 就算休息的时候，舞蹈社众人在一起聊天、说笑，三喜姐妹不会在同一个话题上发表意见。 社团活动结束，佐藤久司和清水纱里奈离开。 “佐藤同学，今天的表现很好，少了很多色迷迷的眼神呢。”清水纱里奈的语气，就像天使慈祥地看向罪业缠身的信徒。 “还不是因为纱里奈跑得远远的，布站在我面前了，让我看都看不到。”佐藤久司抱怨道。 “还不是因为佐藤同学总是看我！” “你好看啊。” “唔！” 第二百一十章 黄昏的走廊，被咬的他 圣樱小学，超自然研究社开始了一场审问。 这是一个昏暗的房间，窗户半开着，夕阳的余晖只能挤进来一角，伴随而来的还有难听的乌鸦叫声。 书架、堆起来的桌椅，仿佛都要倒下一般，散发着阴暗的黑影。 桌上的地球仪被一直小手掌握，慢悠悠地转。 地球仪后面是一双阴沉的双眸，随着地球仪转动，反射的光芒不断打在京子那张小脸上，配上外面难听的叫声，真有一种稍不注意，便会失去性命的感觉。 三喜爱子坐在长桌的末位，瑟瑟发抖地低下头，不敢看主位的京子。 神代茜坐在她身边，面容要柔和一些。 她轻声说：“爱子，昨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让我们调查了啊？” “没、没事啦。”三喜爱子拼命摇头，不敢多说一句话。 砰！ 坐在主位的京子突然敲了一下桌子：“你说没事就没事了，我们超自然研究社是吃干饭的吗？！” 三喜爱的肩膀颤了一下，头更低了。 神代茜抬起手，摸摸她的头，说道：“没事的爱子，京子她只是担心你出现意外，或者被威胁的情况。” 说完，她看了一眼主位的京子：“社长，爱子只是一个普通女孩，没必要对她这么严厉。” “你是社长，我是社长？！”京子的声音很大，直接站了起来，“社员就要乖乖听话，三喜爱子的事情，必须交代，我们超自然研究社管定了！” “不、不用……”三喜爱子低着头小声嘟囔。 “你说什么？！”京子看向末位低着头的女孩。 “没、没什么，我错了！” “那就把事情交代清楚，昨天说好调查一整晚，结果突然让我们走，你是看不起我们吗？！” “没有……” 三喜爱子一边说着，眼泪一边止不住地从眼眶里掉下来。 京子看她这副懦弱的样子，气得不知道怎么好，径直走过来，抬起手，就要让她好看，但是被神代茜拦住了。 “社长，三喜同学现在情绪不稳定，请您先出去。”神代茜抓住京子的手腕，盯着她的眼睛说。 “你在替他说话？”京子质问。 “不，我在替公理和自己心中的道德讲话。” 三喜爱子缓缓抬头，悄悄看向神代茜那张闪烁着正义之光的脸庞，她感觉自己的心变得暖洋洋的。 “那我走？！” “社长您请便。” “哼！神代茜，明天你可以滚出超自然研究社了！” 京子说完，转身走出活动教室，猛地关上门，把继续低头的三喜爱子吓了一跳。 神代茜低下头，拉开椅子重新坐下，轻声地说：“没事的爱子，她就是在气头上，平时的脾气没这么差。” “神代同学，你真好。” “叫我茜就行。” “嗯，茜？”三喜爱子脸上，闪烁着害怕被拒绝的表情。 “我在。”神代茜展露笑颜。 和佐藤久司那挤入心房缕缕阳光不同，她的笑，更像春季的小雨，润物细无声，仿佛将心浸泡在温泉，舒适得忍不住闭上双眼。 三喜爱子就像信徒不敢自己的神明一样，悄悄地低下头。 “茜，对不起。你对我这么好，我却因为自己的原因，不能告诉你一些事情。” “没事哦。”神代茜扶起她的小脸，让那双不断躲闪的眼睛和自己直视，“不管爱子做了什么，茜都会原谅你、相信你，以后有什么烦恼，都可以对茜说哦。” “嗯！”三喜爱子抱住她，“谢谢你！茜，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与此同时，超自然研究社外。 京子蹲在地上，夕阳为她披上一层寂寞的纱衣。 她手指向下，不断地在地上画圈，穿着室内鞋的小脚丫郁闷地扭动。 “明明是我提出来的唱黑白脸，却让我演黑脸，这也就算了，茜竟然被三喜爱子给抱……可恶，这可是连我都没达到的成就！三喜爱子，我记住你了！” 于是，不为人知的修罗场，在三人中悄悄孕育。 …… 佐藤久司来接神代茜。 因为神代茜也加入社团的原因，需要参加社团活动，所以回家的时间会稍微晚一些。 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 一方面，如果放学时间太早，神代茜一个人待在家，纵使心智比一般的孩子成熟，也很容易出现心理问题。 另一方面，当然是他时间的安排，本来身为舞蹈社的一员，平时需要参加训练，但是为了接神代茜，不得不早些离开，现在则没有了这个烦恼。 至于超自然研究社…… 唉。 佐藤久司看着眼前的校园，轻轻叹气。 希望不要变成不干正事的侍奉部、整天喝茶的轻音部、只知道谈恋爱的极东魔术结社这样就好。 而且……超自然研究社……这个名字怎么感觉到一股子恋爱的味道。 就像上面提到的极东魔术结社一样。 社团里只有两个女生，连委托人也是女生，难道是他感受错了？ 路过小学的樱花树，他瞥见树下种了几朵百合，含苞待放的花蕊，正在散发迷人的清香。 他像昨天一样，找到相应的楼层，走到走廊尽头的教室。 和昨天不一样的是，今天门外蹲着一个女生。 女生面色有怨气，蹲在地上，单手画诅咒圈圈。 走近了还能听见……茜是我的……茜是我的……茜是我的…… 佐藤久司顿时满头黑线。 难道担心的事，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超自然研究社，就要变成散发百合花香的社团了？！ 佐藤久司认为，自己有义务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他蹲下身体，站在京子面前，像恶魔低语一般说：“茜，跟我住在一起。” “混蛋，茜是我的！” 京子当即站起来，抬起胳膊，狠狠地甩下来。 佐藤久司心里虽然惊讶，但反应很快，迅速站起，向后退两步，躲过了打向脸部的一击。 他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脸，感觉这一巴掌如果成功，至少明天肯定要顶着巴掌印去上学。 刚才一击失利，京子还不肯罢休，气势汹汹地向这边走过来，就像刚学会咬人的小奶猫。 “我想，我们应该冷静一下。”佐藤久司嘴角扯出一丝笑容，牵强地说。 “想也别想！！！”京子大声吼道，整个走廊听得清清楚。 她直接扑过来，佐藤久司抬起胳膊，精准地摁住她的脑袋，谁知道京子不按套路出牌，两只手抓住他的手掌，狠狠地咬下去。 佐藤久司听到了上皮组织破碎，和血小板疯狂外流的声音。 第二百一十一章 被咬了，并且很多人知道 “哇，佐藤，你怎么被女生咬了？难道你渣男的本性，终于被那些喜欢你的女生知道了？” “……石川，我只是被猫咬了一口。至于渣男，拜托，我一直都很专情好不好？” “你专情？”石川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捧腹大笑，“你的专情，就像老虎喜欢吃沙拉，罕见。” “……” “温柔的佐藤久司，连还情书都不忍伤女生的心，还要配上一块巧克力，以至于全校小一半的女生，都对文学系的王子大人抱有好感，你确定这不是你的鱼塘？” “抱歉，我就是这样温柔的人。” 佐藤久司放下书包，不经意间视线又扫到掌心的牙印，不禁有些头疼。 他今天还特意穿了件长衫，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了。 京子那个孩子，真是一只“奶猫”啊，奶凶奶凶的。 就简单逗了一下，提醒她要记得正常友情的模样，结果被咬成了这样。 想到这里，伤口隐隐有些发痛。 手垂到桌下，在窗外凉风的吹拂中，开始上午的课程。 到了下午，佐藤久司来到舞蹈社，发现里面大部分都举在一起，而不是像平常那样训练。 他走过去，问道：“大家，聚在一起干什么，是为了给我开生日派对吗？抱歉，我生日在十二月，现在考虑可能有些早。” 舞蹈社众人扭过头，用一种“你为什么这么自恋”的眼神看着他。 其中田尺兴子开口道：“不是生日问题。” “我太伤心了，还有半年时间，竟然没一个人为我的诞生祝福。” “都还有半年时间呢。”田尺兴子对着众人说，“我们都会准备惊喜的。” “那就好。”佐藤久司点点头，开口问，“刚才大家在谈论什么，竟然连训练都延后了。” “三喜姐妹没来学校！”白崎绫野率先举起手说。 “失踪？” “不是，是请假。” “该不会像你一样，大半夜不盖被子，然后发烧了吧。” “佐藤同学！” “好好好，不说了。”佐藤久司安抚好鼓起脸的白崎绫野，看向田尺兴子，“怎么回事，学姐？” “不知道。”田尺兴子摇摇头，“我又不是她们肚子里的蛔虫，只知道是感情方面的问题。” “又是青梅竹马？” “佐藤同学！你又在暗示我！” “是两姐妹之间的感情问题，似乎是出现了矛盾，所以今天一天没来学校。” “怎么办，难道又让我去看？” “嗯，非你莫属哦，佐藤君。”田尺兴子眼中带着笑意，“我用社长的权利命令你，要把保子和恭子安安全全地带回学校，知道吗？” “难道我一辈子都要成为舞蹈社的苦力？” “当然不是喽，”小学生身材的端田友奈红着脸，小声说，“谁让佐藤同学看光了我们，这是惩罚。” “早知道多看一会儿了。”他小声吐槽。 白崎绫野似乎想起了什么，扭过头去，漆黑的发丝上，隐约冒着蒸汽。 田尺兴子不像后辈那样害羞，只是手托着下巴，笑吟吟的点头。 这一刻，佐藤久司感受到了“孤立”的滋味。 在他离开舞蹈社后，原因害羞的众人，纷纷又提起了兴趣，聚在一起。 “大家看见了吧。”田尺兴子率先发问。 “看见了。” “好大一块，绝对是女生咬的！” “听起来好刺激！难道是佐藤同学和纱里奈，在床上这样那样，完事之后，调情的手段？” “可是，纱里奈的嘴，好像不那么小，我见过她吃饭。” “其实，如果咬的话，也不一定咬张大口，小口也有不一样的滋味呀。”白崎绫野语出惊人。 “……” “小绫野被黄色大怪物侵蚀了！大家快帮她清除！” 随着田尺兴子的一声令下，舞蹈社众人纷纷按住白崎绫野，在那绝望的眼神中，一双双手钻进她的衣缝，顺着肌肤，四处攀爬。 于是，六月十三日的舞蹈社，传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当然，这一切都和被当成“苦力”的佐藤久司无关。 现在他正站在法学系教室门口，等清水纱里奈上完最后一节课。 叮叮叮！ 下课铃响，王子迎来了他的公主。 “佐藤同学，你来的好早。” “为了纱里奈，我甚至从出生前，就开始等候。” “骗人，还没出生呢，怎么会有意识。” “那可不一定，比如我，天生的「无所不能」，在母亲的肚子里，思索自身的起源，和回忆前世的种种。” “唔——，佐藤同学总是骗我。”清水纱里奈不满地看向他。 “没有哦。”佐藤久司温柔地摸摸少女的头。 “等等。”清水纱里奈发现了一丝不寻常，“佐藤同学的手……受伤了？” 佐藤久司不动声色地换了一只手，继续摸少女的头。 “昨天没注意，逗了一下生气的‘奶猫’，不小心被咬了一口。” “打疫苗了吗？现在还疼吗？我看看。” “这就……不必了吧。” 佐藤久司话还没说完，清水纱里奈灵活的身体，已经绕到他身体的另一边，抓起了那只有咬痕的手。 她仔细地看，发现了一丝不对劲：“猫……有人的牙齿？” “……”佐藤久司深思熟虑之后，决定说真话，“好吧，我承认，这是一个七岁的小女孩的牙印，名字叫京子，是神代茜的好朋友，因为昨天想纠正一下她错误的价值观，结果被她一气之下，给咬了一口。” “……” 清水纱里奈还一直看着他，眼神不善，意思是：还有什么对我撒谎了？ “其实没多少了……” “好吧好吧，我说，其实我记忆力一直很好，上次不小心看光了舞蹈社大家，现在脑袋里还有清晰的图片。” “……” “呃……其实，因为见过女生太多的原因，根据勾股定理，再观察外形，我可以推量大致的尺寸。” “……” “我知道纱里奈的尺寸，还有舞蹈社她们的尺寸，这次真的没有了！” “佐藤同学……这么做是不好的。”清水纱里奈担忧他走上邪路。 “有纱里奈这身边，我怎么舍得走上邪路呢。”佐藤久司牵上她的手，“之前不说，是害怕你不开心。那些记忆并没有忘记，反而清晰存在，这也是我为什么迁就舞蹈社，愿意听她们话的原因。” 清水纱里奈轻轻摇头，温柔地看向他：“不会呢，只要佐藤同学愿意说，我都会认真听，并且指正，因为……这是我身为女友的责任呀。” 第二百一十二章 大师，您教我打扮打扮? “纱里奈，能喜欢你，真是太好了。”佐藤久司发出由衷的感叹。 “嗯，喜欢佐藤同学。” 门外撒狗狼，自然遭到不少同学的拍照，相信到不了第二天，论坛上就会挂上两人的姓名。 「震惊！东京高等学府里，一对情侣公然抱在一起，谈论孩子的抚养问题！」 狗仔的能力：能把假的事情说的比真相还要逼真。 当然，都没有手头上这件事重要。 两人走在校园，佐藤久司跟她说起舞蹈社的事情。 “恭子和保子都没来吗？” “如果我的耳朵，没有因为听到纱里奈的声音失聪，或者脑袋变傻的话，事情就是这样。” “难道是因为吵架？” “应该是，毕竟她们两个……”佐藤久司想到昨天向神代茜打听的事情，“吵架还没停，而且更加激烈了，我要去看一看。” “欸，为什么是佐藤同学？” “赎罪。”佐藤久司脸上闪烁着朝圣者的光芒。 “……是那次看光的事情？” “我更乐意称呼为，自己窥见了未来一定会察觉到的秘密。” “什么？” “关于尺寸、三围、以及肌肤的细腻程度，和她们对衣服款式、颜色的喜好。” “变态。” “我太伤心了。”佐藤久司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变态变态变态。”清水纱里奈笑了起来。 “变态喜欢纱里奈。” “噫——，我不要被变态喜欢。” “那我从现在开始，将变成一个正人君子。” “为我改变吗？”清水纱里奈看向他。 “纱里奈喜欢什么样的人，我就变成什么样的人。”佐藤久司牵上她的手。 “……好肉麻的话，正常人都不应该说做最初的自己吗？” “哈哈，一个人永远不可能将内心真正的敞开，不是因为抗拒，而是因为人的内心，本来就是复杂的，而每个人终究只能看到一面。” “又是一些听不懂的话了。” “理解起来很简单，比如，我刚才的样子，在纱里奈看起来很变态，但是有一些人只认为轻佻，还有人认为这是很有趣的证明。” “嗯——稍微懂一点了。”清水纱里奈努力思索。 知识方面她很容易理解，但是涉及到人心，以她刚接触外界的阅历，这些东西还很晦涩。 “慢慢理解就好。”佐藤久司望着落下的夕阳，“要和我一起去吗，三喜家。” “不了，”清水纱里奈摇头，“今天水永阿姨要来我家做客，我必须要回去。” “……真是可惜。” 涉及到另一个不好惹的人物，佐藤久司说话适可而止。 “铃木小姐来接？” “嗯。千绘说，她有一些急事要处理，让我等她一会儿。” “那我再陪你一起等吧。” 一边说着，佐藤久司和清水纱里奈找了路边一个木椅，等铃木千绘开来的车。 大概也就十分钟左右，这其中，两人聊了一下班级的情况。 清水纱里奈在班级的融入情况很好，有剑道部首席真理怜的帮助，掐掉了一些刺头儿，以至于现在不少人看她的眼神，都像在看什么恐怖之物。 也或许，她们终于发现，这个少女，和经常被电视台报道的清水里子，面容上有些相似，猜测到一丝身份说不定。 总之，能平静地生活下去就好。 当夜幕已经止不住降临的时候，凉风已经开始吹起，黑色轿车也从道路的尽头驶过来。 “清水同学，明天见。”他主动告别。 “明天见。” 清水纱里奈对他摇手，主动向黑色轿车走去。 等少女上车，轿车引擎启动，消失在路灯下，佐藤久司也找准一个方向离开。 踩着月光，佐藤久司来到前天来过一次的公寓。 只是和上次不同，还没进去，就见到了这次的主角。 “三喜同学，你这身装扮？”佐藤久司疑惑地问。 在他面前，白袜子，超短裤，露出小蛮腰的上衣，高马尾的三喜保子正站在门口，看不断摆头的动作，似乎在等车。 三喜保子转过头：“是你？” “我来这……” 佐藤久司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正好，我正缺一个男人。” “先郑重说明，我姑且算是一个少年。” “少年……”她视线向下看，“我不信。” “不信拉倒，我可不想你这样……奔放。” “喂，你什么意思？！”三喜保子单手叉腰。 腰很有感觉，应该是练舞的原因，能感觉到腰部很有力量，并且柔韧性也很强。 佐藤久司摊开双手：“看你理解什么意思了，马上就晚上了，你这身装扮，很难不让人往那方面想。” “你的固化观念这么重？” “也不是，你姐姐穿的话……” “闭嘴！”三喜保子突然面色阴沉，“我不想听她的事，一个老顽固罢了，稍微一点新潮的东西都接受不了。” “也不是非谈不可。”佐藤久司耸耸肩。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当明晃晃的路灯打下来，三喜保子率先开口。 “一会儿跟我去一个地方，然后照我说的做。” “可以，你要卖了我怎么办？” “不会……算了，我先给你一笔钱，等今晚过去，我再给你一笔。”说着，三喜保子把手伸进裤兜。 “不用。” “嗯？” 三喜保子露出诧异的眼神。 佐藤久司慢慢地解释道：“你给了钱，我照做，等事后警方调查，会认为我们有金钱交易行为，会直接定罪。” “你在说什么？” “自愿无罪，有金钱交易犯法。”佐藤久司认真地说。 三喜保子突然反应过来，吼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普通的朋友、一个社团的社员、需要普及法律知识的小女生，你挑一个吧。” “……” 三喜保子盯着他看了几眼，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烦恼地捂住头。 “该死，应该给你买一身新衣服。” 佐藤久似看了看自己，黑色的休闲长裤，白色的高领衬衫，穿着灵感来源于网络上的一句话：如果不懂打扮，就不要让自己身上的颜色超过三种。 如果一眼看过去，比起学生，更像某个公司的高管。 “这身装扮怎么了？”他问。 “太土了。”三喜保子毫不犹豫地吐槽。 “……” “你看你这裤子，除了显腿长，没有一点其他的特征，还有衬衫，领子那么高干嘛，不就是身高长一些吗，有什么好炫耀的，反而显得很土。” “大师，您这么懂，要不帮我打扮一下？” 第二百一十三章 你们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打扮……”三喜保子嘟囔一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摇摇头道，“算了，时间赶不上，再加上你底子不错，这身装扮虽然土，但……差不多。” “我刚才还没问，三喜同学，你这身打扮要去哪？”佐藤久司默默走到她身边，遮住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 “ktv。”三喜保子瞥他一眼。 “这身装扮去ktv？三喜……” “你直接称呼名字，三喜、三喜的，我分不清你说的我还是我姐姐。” “嗯——，恭子同学同意让你去？就这身装扮。” “不同意。”三喜保子单手叉腰，挺了挺胸，“但那又怎样，她又管不了我，整天说这说那，她是我妈吗？” “哈哈哈，或许真的是呢。”佐藤久司笑着说。 “喂，你这家伙，我刚和我姐姐吵完架，还在冷战中，你竟然在这说风凉话？”三喜保子顿时感觉有些气愤。 “你们姐妹吵架，关我一个外人什么事。”佐藤久司摊开手，发言像一个渣男。 “你……！” “好了，那边有一辆出租车，是你的那辆吗？” 佐藤久司阻止她即将爆出的粗口，抬起胳膊，指向道路一边。 那里有一辆绿白色相交的轿车，正穿梭在车流种，看车技很娴熟，是个老司机。 “对，就是那辆。” “那很好，马上就要上车了，可以告诉我去ktv做什么？”佐藤久司这才想到主题。 “你知道涩谷的辣妹群体吗？” 她走到佐藤久司面前，双手抱肩，纤细的腰肢更加柔弱了，似乎轻轻一握就能断气。 佐藤久司想了想辣妹的概念，奔放、非主流、贫穷、暴露。 于是，为了充分尊重眼前的辣妹，佐藤久司摇了摇头。 “只要是岛国的辣妹，我们都有一个现在的朋友圈，为了融入这个团体，不被抛弃，必须要不定时地表达和她们站在同一立场。但我又有些害怕，你正好来了。” “你指的这次ktv之行？” “嗯。” “我认为，融入所谓的辣妹群体，好像没什么必要吧。” “有必要。” 佐藤久司没有继续往下问。 看向眼前的辣妹，她已经低下了头，语气中似乎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又好像是出于自己的原因。 他不是没趣的人，女生不开心的话题，他会刻意岔开。 无聊的时候，数天上的星星有几颗，时间就会变得非常快。 出租车在车隙间越来越灵活，左拐右拐，然后一踩油门，来到了两人的面前。 车窗下摇，出现的脸看起来是一个中年男人。 他刚看见三喜保子的打扮，和暴露在外的肌肤，眼睛顿时就变直了，等佐藤久司站在他实现面前，才回过神来。 “你好，司机先生，我们去涩谷猫咪ktv。”三喜保子开口道。 “保子同学，这里距离涩谷也不远，走着去也花不了多长时间。”佐藤久司瞥了眼驾驶座。 “你傻吗？有出租车为什么不坐，我可不想走路把脚给磨疼，我今天穿的可是高跟鞋。” “那好吧，都一样。” 佐藤久司无奈的应了一句，但从兜里掏出一个口罩，戴在了脸上。 “我不喜欢别人看猩猩的眼神，戴个口罩不过分吧。” “哪里有人看你？”三喜保子朝周围看了看。 除了几个放学的女学生，和穿西装的白领丽人，大部分人还是低头，注意力都在自己的手机上。 “我曾经去ktv打过工。” “男侍？” “正经的那种。” “哦。” 三喜保子语气稍微平静了一些。 “我打工的第二天，整个ktv的营收额涨了75％，第二天涨了120％，至于第三天……” 佐藤久司欲言又止，三喜保子来了一丝兴趣。 “第三天呢，吊人胃口的谜语人滚出东京！” “第三天……出现了踩踏事故，然后那家ktv倒闭了。”佐藤久司说出那段黑历史，然后抬头看天。 星星点点，也许只有这些冰冷的星辰，才能欣赏他不露于表面的魅力。 “噗嗤！”三喜保子捂着嘴，白皙的肚皮一张一吸，“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个人好有意思啊。” “那是你以前没发现。你今天才笑了一次，纱里奈每天都笑，我看见纱里奈笑，我也会笑，我们两个的快乐，你体会不到。” “我突然看你很不爽。”三喜保子说。 “那就对了，你如果看我很有好感，那麻烦就大了。”佐藤久司拉开车门，做一个请进的手势，“你既然不想走路去，那就赶紧上车吧。” “你急什么？”三喜保子坐进车里。 “回去之后，我要和纱里奈打晚安电话，”佐藤久司同样坐进去，把门关上，“跟你耽误的时间太长，她会担心的。” “纱里奈知道我们两个在一起？！”三喜保子似乎很惊讶。 “情侣之间，要完全的相信对方。”佐藤久司挥了挥手机上的line界面。 “真不敢相信，换做是我，我一定认为你想出轨。” “所以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 说完，佐藤久司看向前排的司机：“司机先生，麻烦快一些，跟她过了今晚，我还有事。” “好的，没问题，半小时内到。”司机瞥一眼后视镜，猛地踩下油门。 佐藤久司拉下一丝车窗，夏季清凉的风，携着夜市嘈杂的人声，传入车内。 醉生梦死的霓虹灯、冒着热气的章鱼烧、结伴而行的情侣，这一幕幕都被佐藤久司收入眼中。 “先生，我听力受过损伤，不能听太吵闹的杂音，所以能关上车窗吗？”司机说。 “可以。” 佐藤久司把车窗关上，车内恢复一片寂静。 驾驶座方向，传来香薰燃烧的声音。 “抱歉，习惯。”司机道歉一声。 “没事，我无所谓。”佐藤久司说完，看向旁边已经睡着的三喜保子，“司机先生，你的香薰真的很管用啊，可以送我几根吗，我有失眠的习惯。” “哈哈，先生您说笑了，请什么都不要说，为了您的安全。” “我很好奇，你们这些人胆子都这么大？明目张胆？” “先生，您之前把衫户老大送进去的时候，可没有一点胆怯。” “哦——，我明白了，当初确实有一个传话人没被抓住，原来就是你？” “我可不是山本老大，老大已经找那个小屁孩了。” “直接说出计划，你就是电影里活不长的反派？” “先生，您有说笑了。什么都改变不了，知道计划有什么用？” “去找茜……”佐藤久司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你们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第二百一十四章 我说的是洗手间外面! “茜，我、我害怕……” “……理我远一点。” “怕……我走我走，茜你别生气。” 说是走，其实也没多远，京子只是从扒着神代茜的肩膀，到了蹲在她身后的程度。 “茜，我们快跑吧。” 三喜爱子也是一副惊惧的表情，对面是五个拿着刀、棍的大汉。 神代茜转过头，看了看恐惧的两人，然后又看向对面，拿着武器，很明显的面色不善。 她想了想，对自己两个朋友说：“一会儿你们看到什么，不要对别人说。” 回应她的，是两双迷茫的眼神。 算了，就知道是这样。 神代茜看到五个人已经走过来了，她抬起手，瞳孔中闪过一道金光，五指缓缓握紧。 “我说，汝等为水之敌。” 噗呲！ 噗呲！噗呲！噗呲！噗呲！ 数个血柱从他们身体喷出，像是听从号令一般，止不住的向外冲。 随着最后一个人倒下，猩红的血液，充斥整个街道。 但从他们腹部微弱的起伏来看，神代茜或许没下死手。 地上散落着棍棒、刀具，这场面看起来，像是某个极道团体在互殴。 神代茜掏出手机，淡定地对现场拍一个照。 「大哥哥，（图片），怎么办？」 「下死手了吗？」 「没有，半死不活吧。」 「你那里有监控吗？」 「这个街道是监控死角，但是外面有。」 「呆在原地别动，我联系警视厅，他们要是盘问你们，你们就说不知道，只说放学一直走这个路，然后看见了这一幕，他们会自动脑补的。」 「哦。今天几点回家？」 「十点左右。不会忘的，给你买零食。」 神代茜将手机装回书包，转身看向眼神呆滞的京子和三喜爱子。 怎么办？ 心中似乎有一道声音，那道声音告诉她，只要抬起手，就可以让她们忘掉这件事。 神代茜试着抬起手，但很快被抓住了。 “茜，你是神女吗？！”京子双眼放光，好奇的问。 我……神女……么。 不知道。 神代茜摇摇头。 她不喜欢“神”这个称呼，太高大上，感觉好冷。 “我是普通人。”她这样认为自己。 “好厉害……茜，你好厉害！”神代茜的另一只手，被三喜爱子握住了。 “……还好吧。” “这就是超自然现象吗？京子社长，我也想加入超自然研究社！”三喜爱子看向京子。 京子一副前辈看向后辈的眼神，赞许道： “爱子同学，虽然我不喜欢你，但你选择加入超自然研究社，一定是你人生中最正确的选择。” “我也可以变得和茜一样厉害吗？！”三喜爱子问。 京子看向神代茜。 后者缓缓摇头，想到那场大雨，那是一场灾难。 “什么事都有代价，沉重的代价。” 似乎是看出神代茜不愿意多说，京子盯着三喜爱子的眼睛：“就像王子娶公主要经历艰难险阻一样，你愿意失去一切吗？” “……不、不想。”三喜爱子害怕地缩了缩脑袋。 “那就对了，我们只需要去调查，去了解不就好了吗？” “嗯！社长说得对！” 两个女孩很快达到意见上的一致，然后一起看向神代茜。 “怎么了？”她问。 “茜，让爱子加入社团吗？”京子问，“我尊重每一个社员的意见。” “可以。” “耶！茜，最好了！” 三喜爱子激动地抱住神代茜。 看到这一幕，京子原本不错的心情，又阴沉了下去。 三喜爱子，我的一生之敌！ …… 等松田警官来的这段时间，可以说是非常无聊。 无聊到他直接自己开车，把刚才的司机先生绑在副驾驶座。 因为不知道猫咪ktv在哪，所以只好在涩谷东转西逛，终于，在一个明显治安要差一些的街道，找到了散发粉红色气息的ktv。 摇醒三喜保子。 “唔——，这是哪？”她手揉着眼睛，想要站起来。 “站起来的话，估计会顶到车。” “啊？” “我是说，到了ktv了，直接下车就行。”佐藤久司回过头看她一眼。 “你怎么坐前面去了？”三喜保子皱了皱眉。 “司机先生想上厕所，我提议先到站之后再说，但自己先生执意要去，我说不过他，只好提议如果去的话，把车钥匙留下来，我自己开车去ktv，然后……钥匙就在我手里了。” “……” “别那副不相信的表情看着我，我如果想和纱里奈在一起，怎么也要背景干净吧，偷车、抢车这种事都是自毁前途。” “说的有道理，几点了？”三喜保子还有些迷糊。 “差两分钟八点。” “走走走，快点，八点聚会开始！” 三喜保子瞬间清醒，急忙打开车门，外下面走，同时催促佐藤久司。 “快点啊！” “知道了，我把车锁好，这毕竟是司机先生的车。” 佐藤久司把车钥匙塞进兜里，让车窗留一个拇指大的小缝通空气，然后对副驾驶座“上厕所”的司机先生挥挥手，关上车门，锁上。 掏出手机，给松田警官的line中，留一个定位。 「抓了一个给我和女乘客下迷药的司机，您帮忙处理一下哈。」 「？小子，现在在哪，我这怎么显示你在ktv。」 「对啊，我就是要去ktv。」 “喂，你在干什么，快走啊，要开始了！”三喜保子开始催促。 “好，来了。” 佐藤久司把手机塞兜里，让它和车钥匙一起碰撞。 走向三喜保子，和她平行着一起走。 “聚会都要干些什么？”他问。 “没什么，”三喜保子瞥他一眼，“亲戚之间都要联系感情，更何况互相不认识的辣妹。” “不认识？你们没见过面吗？” “看过照片，以前都是网上联系，第一次线下。” “保子同学，你现在给我一个感觉。” “什么？” “被骗的女大学生……” “……” 三喜保子突然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他。 眼眶中似乎有某种晶莹，即将落下。 “我没有被骗！” “好好好，我知道，我这不是陪着你嘛，别哭啊。”佐藤久司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明明是看起来挺开放的辣妹，怎么心里这么脆弱。 但是身为「无所不能」，温柔也是必须的吧。 他从兜里掏出纸巾，替少女擦去眼泪。 “你看，妆花了，不好看了。” “都怪你！”三喜保子白他一眼。 “现最应该想，怎么趁这会儿时间补救吧。”佐藤久司用标准的投篮姿势，把纸巾扔进垃圾箱。 “我去一趟卫生间，你在外面等着我。“三喜保子往ktv里面走。 感觉到身后没人，她疑惑地回过头：“跟上啊。” “不是外面等吗？” “我说的是洗手间外面！” 第二百一十五章 爱过过，不爱过滚 佐藤久司无奈地跟上。 临进ktv前，还用余光迅速向后瞥了一眼。 司机先生好像刚醒，迷迷糊糊的到处看，仿佛发现被绑住的事实，然后拼命挣扎，捆在背后的手，想摸腰间，但没找到想象中那把尖锐的刀。 他惊恐地看向前方，看到了看向这边的佐藤久司。 佐藤久司笑着对他挥挥手，转身走进ktv。 烟味、酒味、臭烘烘的汗液味，全部一股脑地挤进鼻腔。 暧昧色的灯光，随着ktv中心的音乐不断起舞。 男人、女人，男学生、女学生，认识与不认识的人相互扭在一起，仿佛下一秒就可以开始谈情说爱。 佐藤久司没多看，跟着三喜保子拐进洗手间。 正巧坐车之后，也想去一趟洗手间。 等出来之后，发现三喜保子要比他早。 少女正站在镜子前，从包里掏出化妆品，对着眼角补妆。 或许是有点难处，她吩咐道：“佐藤同学，帮我把头发用发卡压一下，总是撩我的眼。” “知道了。” 佐藤久司把她耳边的发丝向上捋，用黑色的发卡，同那些黑发一样，呀在一起。 “我说，你化妆前后，我能看出来的区别，就是你洗了一把脸。” 脚尖被狠狠地踩了一下，但佐藤久司没有痛呼出声。 在这种场合说这样的话，本来就是要挨揍的，他并不意外。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佐藤君。”三喜保子瞪他一眼。 “说明你听懂了，我们心有灵犀啊。”佐藤久司夸奖道。 他离开三喜保子身后，走到一旁，扭开水龙头，洗去手上的香水味。 “一会儿我叫你佐藤君，你叫我保子，用亲昵的语气。”三喜保子一边收拾化妆品，一边说。 “我认为，我装不出亲昵的感觉。”佐藤久司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冷酷的话或许可以装一装。” “你装一个试试。”三喜保子把把的拉链合上，看向他。 “什么？” “冷酷的语气。” “嗯，”佐藤久司微微调整面部表情，变成较为冷淡的模样，“说实话，我对今天的余晖不感兴趣，保子。” “……” 三喜保子微微张开嘴，仿佛在看什么怪物。 “你那副表情什么意思，我脸上有灰吗？”佐藤久司蹙眉，显得整个人更冷了。 “不是，你……还是变回原来那样吧，就是……不正经的样子。”她脸上飞起一朵红晕，两条白皙的大腿贴在一起。 “你早说。”佐藤久司一瞬间松垮下来，“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我装的也难受。” “……唉。“ 三喜保子看着他，突然叹了口气。 恢复现在的语气后，再也没有刚才心脏要飞出身体的感觉了。 “记住了，叫我保子。“ “嗯，保子。” “温柔一些。” “保子。” “情挑一些。” “保子。” “现在还差不多，喏，帮我拿包。” 三喜保子从肩上去下包，塞进佐藤久司怀里。 他稍微拎了拎，有瓶瓶罐罐碰撞的声音，大概都是化妆品。 “你小心点，这些很贵的！” “哦。为什么要我拎？” “这样才能体现出亲密。” 三喜保子想撩一下头发，但是手探到耳边，才想起来扎了高马尾，只能无奈地垂下手。 “她们包间了，好像是这边。”一边说着，三喜保子开始往ktv里面走。 佐藤久司跟在她身后。 一路上着实见到不少东西。 扒着墙壁大喊为什么要绿我的少年；趴在地上吐个不停的中年社畜；衣装暴露，袜子破了个大洞的醉酒女人。 终于，到一个粉红色的房门前，三喜保子推门进去，他跟在身后。 “哇，欢迎欢迎，是保子吧。” “对呢，是我，你的样子，千春姐？” “嗯呐！” “还有我、还有我，我是桃，在line上，我们聊了好长时间了。” “记得记得，桃最喜欢涩涩的话题了。” “麻美，过来呀，快来见见保子。” “哇，好大，我是保子，麻美姐姐多多关照。” “嗯。” 如果说，让佐藤久司说出第一印象，那只有一个描述：白！除了白，还是白！ 他不知道这群辣妹如何做到的，但是毫无疑问，她们在公德所允许的穿衣秩序下，穿出了最能勾引人心中欲望的搭配。 比如每个人都有的腿环，不禁让腿变得更瘦，而且还增加了一种束缚的美感。 “这位是……”穿着超短裙，下面没穿安全裤的桃看向这边。 “我男朋友！” 三喜保子走过来，在佐藤久司没反应过来时，就已经牵上了他的手。 “交往已经三年了。”她笑着说。 “哇，三年，看你们两个现在的模样，也才高中生吧，从初中开始交往？”桃好奇的问。 “对啊，当时我们可是青梅竹马，还是我先告白的呢。”三喜保子对他甜甜地笑。 真能编。 佐藤久司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自己突然多一个青梅竹马，并且在三年前曾经被告白。 不对，高中不少人对他告白过，但他当时扑在学习上，一直没有答应。 “好幸福，我也想要这样一个男友！”桃的眼睛从他脸上到小腹。 因为夏季的缘故，那件高领衬衫比较薄，隐约能看见线条分明的腹肌。 这是每天早晨慢跑的功劳。 她喉头滚动，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三喜保子注意到她的目光，挡在佐藤久司面前。 “桃，你男友呢？” “我男友……马上就来了，我催催。”说着，桃拿出电话，走到另一边。 “呵呵，保子真的很喜欢自己男友呢。”千春走过来，笑吟吟地说。 “嗯嗯嗯，我的男友可是最最最爱我。”一边说，三喜保子搂住佐藤久司的胳膊，“佐藤君，是不是呀~” 佐藤久司心急如焚，在这种情况下，他很想说“是的“，但是如果说出，曾经诚实的誓言便做不出保证，他夹在两种思想下。 “佐藤君~~”声音腻到牙上黏糖。 “……是的。” “哦呵呵，很幸福的一对呢，保子。” “那当然，千春姐最近怎么样，老公还是不断去找小三？我建议你啊，直接跟他挑明，爱过过，不爱过滚，多简单的事。” “哦呵呵。” 千春脸上没有笑意地捂着嘴笑了两声，转身坐回到包间的沙发上。 三喜保子嘴角上扬，闪烁着数不尽的得意。 第二百一十六章 咱这一行，吃的青春的饭 早该想到的，三喜保子的性格，本就是那种比较嚣张跋扈的那种。 既然成为辣妹，那这性格应该是更张狂才对。 而面对同样的辣妹群体，根据眼前的情况，他想不出除了炫耀之外的其他目的。 三喜保子像一只骄傲的白天鹅，昂着洁白的脖颈，大摇大摆地坐在麻美身边。 “麻美，在群里你最安静了，其实我更好奇你的生活。”她贴在性格比较冷淡的麻美胳膊上。 “嗯——，我不喜欢说话。” “是嘛，我也不喜欢呢，看来我们是一样的人。” “保子，喜欢说话，很厉害。” 麻美一字一顿地说完，就像刚出生，还未学会说话的婴儿。 突然，她视线看向佐藤久司，那张俏丽的脸上，飞上一层红晕，就像被洒了苹果汁一样。 “保子的男友，好帅。” “嘿嘿嘿，谢谢夸奖。”三喜保子替他说道。 “想咬一口。”麻美视线看过来，眼睛里是数不尽的欲望。 “什、什么？”三喜保子嘴角扯了一下。 “想吃、想要啃，用舌头，喜欢，舒服……” “停停停！”三喜保子急忙停止这个话题，拉住佐藤久司的手，“麻美你是不是喝酒了，一定是吧，我先去那边了，你先冷静、冷静。” 一边说着，她慌不择路地站起来，拽着佐藤久司做到包间另一边，生怕他下一秒就被啃得一干二净。 “或许对你这么说不太尊敬，但我还是想问一句，你们辣妹都这么奔放？” “不是啦，麻美那家伙在群里不说话，我以为是冷淡的性格，谁知道这么……总之，别跟她走到一起，她过来了你就赶紧跑，或者来找我，知道吗？” “知道、知道，痴女啊，啧啧。” “喂，你怎么一副享受的表情。”三喜保子双手叉腰，看起来很生气。 “好奇啊，现实中第一次见痴女，平时都在动漫、电影上才能看见。“ 佐藤久司一边说着，视线一边越过三喜保子，看向她身后的麻美。 人就是这样，有类似猫的属性，有着数不尽的好奇心。 麻美还是坐在那里，但是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时间，全身变得和开水烫的野猪一样，全身泛着名为香味的红晕。 麻美穿的超短裙，露出肚脐的上衣。 但不同的是，她裙摆很短，能看见白色的安全裤。 佐藤久司看见，白色布料的中心，由内向外，逐渐变深，好像有一只海星。 大开眼界…… “喂！你又在看什么？！” 三喜保子顺着他的视线回过头，看到双腿紧贴在一起，裙摆严丝合缝遮住绝对领域的麻美。 麻美脸上闪过淡淡的疑惑，微微歪了下头。 “怎么了？”她张开嘴，仿佛有某种香味在弥漫。 “没事、没事。”三喜保子急忙摆手，拉起佐藤久司便离开了。 佐藤久司最后看到的一幕，麻美嗅了嗅手指，眼睛似乎蒙着一层水雾。 他再次大开眼界…… 三喜保子找到了桃，两人在一边聊化妆品、男明星。 桃的男朋友马上到，所以佐藤久司暂时无所事事，开始想在ktv外面看到的星座。 金牛座、猎户座、大犬座…… 等数到第二十一个星座，准备把这些发现，在line上发给清水纱里奈时，包间的门被敲响了。 千春去开门，走进来两个和他年龄差不多的男人。 不过，比起他简约的穿衣，这两个人要时髦许多。 其中一个耳朵上戴着耳钉，脖子上戴着银色十字架，黑色的风衣。 另一个头发染成了绿色，上衣和裤子也都是绿色，一眼看过去，仿佛看到绿茵茵的大草原，还有牛羊在上面啃草。 千春依偎在一身绿的男性身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桃也叫了一声另一个男性的名字，走过去，寒暄了几句，拿下男人的一个耳钉，戴在了自己耳朵上。 似乎因为动作太急迫，不小心弄疼了自己，眼角挤出泪花。 戴耳钉的男人把她抱住，轻声细语地安慰。 “喂！佐藤久司，拉住我的手，快！”三喜保子凑到他的耳边说。 “哦。” 两只手牵在一起。 佐藤久司——现在只是一个任凭摆布的木偶。 “呀，这就是桃的男友吗，不错呀。”三喜保子笑吟吟地对走过来的桃说。 “嘿嘿，我们两个就是在这家ktv认识的哦，有缘分吧？” “厉害！”三喜保子装出佩服的模样。 “那是谁啊，千春姐不是有丈夫吗？”三喜保子指着那个一身绿的男人。 “保子你这就不懂了吧，”桃的眼神变得揶揄，“有丈夫归有丈夫，但并不妨碍千春姐找小年轻啊，正所谓，吃着嘴里的，喝着锅里的，美妙！” “厉害厉害！”三喜保子“呱唧呱唧”地鼓掌。 佐藤久司在一旁竖起耳朵，是一个字也不敢落下，全部收入耳中。 到了明天，这些都会传到清水纱里奈耳朵里。 分享，是人类的一大美德。 “好了、好了，”千春拉着一身绿的男人走过来，“大家第一次见面，都有些激动可以理解，现在开始狂欢吧！” 一边说着，整个ktv像是迎合气氛一样，变成了桃红色灯光，有音乐响起，灯光随着音乐起舞。 刚兴致起，几个人便聚在一起。 “兄弟，你现在在干什么？”一身绿的男人问佐藤久司。 “嗯，在ktv里坐着。” “呃……我的错、我的错，是我没说清楚。”一身绿男人摸了摸头，“我的意思是，兄弟你现在是什么工作？” “没有工作。”佐藤久司摇摇头。 “这……没有工作可不行，需不要我介绍一个？” “啊，这就不必了。” “不是，兄弟，我跟你说，男人啊，在社会上不能没工作，会被看不起的。”一身绿男人一副过来人的姿态。 “老哥你什么工作？”佐藤久司问。 “看见这家ktv了嘛？” “看见了，老哥，你的？” “不不不，我平时在这里唱歌，生意好能赚一笔，生意不好能挑上极品，也能凑个饭钱。” “厉害。”佐藤久司赞叹道，“靠艺术为生。” “不，是靠身体。”一身绿色的男人指了指自己，然后小声说，“可千万别告诉千春，ktv唱歌能挣几个钱，咱现在经济的主要来源，可是这大好的青春。” “哈哈……”佐藤久司干笑几声。 刚才是他评估错了，高估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再次进出警视厅 “我来唱几首歌，好不好？”桃站起来，大声喊。 “好！期待，最好是脱衣的歌！”千春在一旁起哄。 “好热。” 佐藤久司听到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回过头看去。 麻美正把手伸到裙摆下，把中间浸湿，能用圆规画出的一个深色圆圈的白色安全裤脱了下来。 她左右看了看，直接扔进垃圾桶。 似乎有些热，她扑闪裙摆，在通风。 佐藤久司发现，里面也是白色。 “咳咳咳！”桃拿起麦克风，试了试音，“喂喂喂，能听见吗？不能听见的话，让千春姐今晚买单。” “打咩！打咩！”千春双手比叉，大声拒绝。 “哈哈哈。” 下面笑成一团。 “好了，不开玩笑了，今天是第一次聚会，愿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我来献唱一首……” 话还没说完，包间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佐藤久司看了眼时间，从开始到现在，刚刚过去一个小时。 说明岛国的警视厅，还是有一些速度存在的。 桃一脸疑惑地走过去，打开门，发现是穿着警服的警员，顿时被吓了一跳。 “您好，我们正在调查一起绑架案，这里有相关人员，请让我们调查一下。” “好、好的。”桃畏畏缩缩的，侧开身子。 几个警员走进来，打开灯，整个包间恢复到来时的模样。 或许是佐藤久司被表彰过一次的原因，几个警员一眼就找到他。 “松田警官找您，佐藤桑。” “松田？找我干什么，你们查案应该不管我事吧。”佐藤久司无奈的摊开手。 “查案是不关佐藤桑的事情，但是您亲手抓捕一个嫌疑人，这需要您去警视厅录一个笔录。” “行吧。那他们呢？”佐藤久司指向桃一行人。 “也需要一起去一趟。” 他扭头看向身后的几人，脸上尽是无奈： “走吧，各位。” 警视厅，这个地方他不是第一次来。 或许是缘分，尤其是最近，他来这里的次数尤为频繁。 佐藤久司孤零零地坐在铁椅上，走廊上是面色匆匆的警员。 这么一对比，惬意坐在这里的他，显得格外悠闲。 聚会肯定是泡汤了，至于消耗青春的那位老哥，会不会自己自首，那颗就不清楚了。 询问室开门，走出来三喜保子。 她脸色看起来很憔悴，或许是因为好不容易的聚会，结果就这样直接泡汤的原因吧。 她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坐到佐藤久司身边。 “怎么样，他们都问你什么了？”他问。 “没什么。”三喜保子摇摇头，似乎不想说。 “他们几个呢，怎么还没出来？”佐藤久司值得桃、千春等几人。 “……出不来了。”三喜保子沉声说。 “嗯？不至于吧，一个简单的聚会而已，我们又没干什么违法的事。” “不，他们做了。” 正当佐藤久司疑惑，想继续往下问时，松田警官从询问室走了出来。 松田警官一眼就盯住了佐藤久司，揉着眉头走过来。 “你小子净给我找事，上次是我女儿的成人生日，这次是我结婚二十年纪念日。” “嘿嘿嘿，警视厅我这不就认识您一个人嘛，不麻烦您麻烦谁。” “行了，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我就想问你，这些诈骗团伙，你怎么得到消息的？” 松田警官对此似乎很不理解，继续说：“警视厅追捕六年没抓住，被你小子给逮住了。” “诈骗团伙？”佐藤久司同样一脸疑惑，“松田警官，哪来的诈骗团伙？” “你不知道吗？” 松田警官看向佐藤久司身边的辣妹，辣妹低下头，似乎有些羞愧。 “她应该还没跟你说，事情是这么回事：六年前，北海道有一个诈骗团伙逃跑，他们主营业务是各种擦边诈骗，一旦被他们吸引便会落入圈套。因为当时他们骗了一个当地很有名望的家族，所以全岛国发布了追捕令，一直到现在。” “也就是说，我又能拿奖金了？”佐藤久司两眼放光。 “嗯。”松田警官无奈点头，佐藤久司拿奖金让他很不爽，“因为是好几年的疑案，你能拿不少，还有这位……” “三喜保子，我同学兼同社团的朋友。” “东京高等学府，又是一个高材生，”松田警官嘟囔一句，继续说，“三喜桑，恭喜你，你能拿到二十万円奖金和警视厅的锦旗。你小子十万円奖金，没有锦旗。” “凭什么？！”佐藤久司抗议道。 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警视厅，对方的大本营，他估计已经反了。 这是什么意思？区别对待？ 欺人太甚！ “你已经得到一次表彰了，短时间内不能有第二次，不然不好对民众交代。而且，这次主要受害者是三喜桑，你……只是碰巧掺和其中的。” 松田警官把手放在他肩膀，盯着他的眼睛，认真说：“你放心，你的功劳我记得，只要你进入警视厅……” “松田警官，您像一个推销人员。”佐藤久司打断他，吐槽道。 “有东京高等学府的背景，加上清水家女婿的身份，你确实是加入警视厅的好苗子。毕竟……我也要为我的未来考虑。” “……我暂时不感兴趣。”佐藤久司颇为无奈地说道。 “我可以等你。” “这……您话都说道这份上了，我回去会多考虑一下的。” 两人又寒暄几句，佐藤久司问到神代茜那边的事情。 “所谓的山本老大已经抓住了。”松田警官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奇怪，你跟那个小朋友和犯罪真有缘。你碰上诈骗团伙，她遇见极道互殴。” “哈哈哈，孽缘、孽缘。” “行了，不说了，我还有好多事情处理，你的同学……需要我派一辆车送吗？” “不用，她家离这不远，我送回去就行。” 告别松田警官，离开警视厅。 这一路上，三喜保子都一言不发。 她垂着头，耷拉着眼皮，原本光鲜亮丽的外表，此刻像落满灰尘的书架，等待腐朽、变烂。 佐藤久司也没说话，并不是没话说或者不想安慰，而是这个世界上，人总需要独处一些时间，整理思绪。 数着星星，因为大气层稀薄度不同，它们都一闪一闪地眨着眼。 佐藤久司总觉得这种时刻，有一种脱离喧嚣城市的宁静，似与那些星辰为伴。 第二百一十八章 星星有我好看吗? “喂，佐藤久司。” 少女的声音，伴着夏日的晚风，传到他的耳边。 “赏星星中，怎么了？”佐藤久司扭头看向她。 “星星有什么好看的！” 三喜保子有些不悦，其实后面有句话她没说：星星有我好看吗？！ 但想了想，他们之间的身份，不适合说这样的话。 算了，男生一直不理解女生的心思。 这样想着，三喜保子的话也带了些怨气：“你是梵高吗，盯着星星又画不出来传世名作。” “我不是梵高。”佐藤久司笑着摇摇头，“但我肯定不会像保子同学一样，说出的话，像是丈夫久出不归，落得孤芳自赏的深闺怨妇。” “……” 三喜保子怒火中烧，牙磨得吱呀作响，简直想咬下他一块肉。 似乎是看出她的想法，佐藤久司稍微远离她一些，并扬了扬手上还没消退的牙印。 “先说好，别咬我。今天已经和纱里奈解释过牙印的事情了，我不想明天再多出来一个。” “牙印……哪来的？”三喜保子的注意力，全部都转移到这个牙印上。 “被人给咬的。” “男人女人。” “废话，当然是女人……女孩了，换做是别的，我早报警了。”佐藤久司似乎又感受到那种痛苦，眯起了眼。 “噫——，你连孩子也不放过，人渣。”三喜保子一副嫌弃的表情。 “我是受害者，我还成人渣了？”佐藤久司指着牙印说，“当时我就想告诉那孩子，朋友之间不要有太大的怨气，要和平相处，谁知道她一口就咬了过来。“ “你不知道反抗，不知道躲？” “我……！算了，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佐藤久司不想过多争论。 三喜保子盯着他，突然捂着嘴，笑了起来。 “你还真有意思，佐藤久司。” “很多人都夸奖我很有趣，但我认为自己是挺严肃的一个人。人对自己的认知，和旁人如何看待自己，总是有一定的偏差。” “……那些家伙一直都是这样。”三喜保子踢开脚前面的石子。 石子蹦蹦跳跳，砸到了一只野猫。 野猫顿时站起身，毛发直竖，尾巴像帆船的桅杆一样，竖得笔直。 呲着尖牙，发出威胁似的低吼。 三喜保子顿时被吓了一跳，跳到佐藤久司身后，扒着他的肩膀，颤颤巍巍的。 佐藤久司疑惑地回头瞥了一眼，然后踢了踢腿，把野猫赶走了。 “保子同学，你这么怕猫？” “不……我不怕猫。”似乎是知道安全，三喜保子颤抖的身体平稳了一些。 “那你刚才是……？” “我害怕流浪的东西，流浪狗、流浪猫，他们都不像家养的一样，稍微遇到威胁，就有可能扑上来，我脚掌上……有一个被流浪狗咬出的伤口。” “你被狗给咬了？”他脱口而出这句话。 说出之后，佐藤久司经过思考，这又不是像“你被猪给拱了”一样带有歧义，并没有发现这句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脚还是被狠狠地踩了一下。 事实证明，女生有时候更容易被情绪掌控。 他则不会。 “你说话真直，一点也不知照顾女生心情。”三喜保子吐槽。 “嘶——，被踩了还要被骂，我活着真难。” 如果只是女生踩还好一些，但是她穿着高跟鞋。 “那你去死啊！”不知道又踩到了哪的痛点，三喜保子突然回过头，眼含泪珠，“现在就去！我陪你一起！不就是死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说完，她脱下脚上的高跟鞋，仍在流浪猫刚才趴着的地方。 东京湾就在这不远，她似乎真的想就这样跑过去。 所以说，为什么我附近，都是这样的问题少女。 佐藤久死拉着她的手，组织了下一秒可能发生的夜跑。 “你松开！”她用满是血丝的眼睛瞪佐藤久司。 “把疯子送给医院，然后捐献身体器官，好歹能救活几个顽强挣扎的生命，你不要完全对自己的身体无所谓，好不好？” “关我什么事！”三喜保子转过身，用另一只手一起掰佐藤久司攥的手腕，“你松开！” “不松。”佐藤久司难得倔强一次。 “嗷呜！”她张开皓齿，对着那双手咬下去。 “喂！你是哪来的野猫、野狗吗，见人就咬！”佐藤久司感受到一股钻心的疼痛。 成年人可比小孩子强许多，不管是牙齿的坚硬程度，还是咬合力。 比如昨天，处于换牙期的京子，为了给他一个教训，硬生生咬掉了一颗乳牙。 血小板疯狂外流，三喜保子嘴里漾起一股血腥味。 “保子同学，你最好放开。” “……” “我今天上厕所，忘记洗手了。” “呸呸呸！”三喜保子闻言，立马松开牙齿，“你好恶心，不对……你是跟我一起上厕所的，洗过手……你骗我？！” 佐藤久司可不会管这么多，用适当的谎言，给自己争取利益，他心安理得。 他从兜里掏出纸巾，捂住不断流血的伤口。 真是倒霉，这是要一天一小口，以后一大口的节奏？ 干脆让贞子来，一口把他吞掉算了。 “你这人真是满口谎言！”三喜保子恶狠狠地说。 “那是因为你不值得我说真话，”佐藤久司抬起纸巾，查看伤口，“比如面对纱里奈，我就从来只说真话。” “可恶，恶心的狗狼！” “你也可以自己找啊。”佐藤久司把手照在月光下，发现伤口不浅，没个一两天，应该消不下去，“与其看着别人吃狗狼，自己找一个，何不是一种解决方法。” 三喜保子撇撇嘴，小声说：“喜欢的人有，可惜有主了。” “啥？” 因为距离比较远，佐藤久司没听清他的话。 “我说，我才不喜欢臭烘烘的男人呢！” “哦。” “你反应这么冷淡？” “你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感兴趣？” “所以说，不关心，便不感兴趣，你这点才最让人讨厌！” “那很抱歉，今天早上的情书，依然爆满了我的鞋柜。” “恶心的现充！” “其实……我一直很喜欢鹿目圆来着。” “鹿目圆，那是谁？学校里的人吗？” “鹿目圆是神。” 皎洁的月光下，她的影子被不断拉长，即将靠近他时，便很快路过一片路灯，被打回原形。 第二百一十九章 他……是中毒了吗? 到了第二天，也就是周四。 佐藤久司来到学校，手上的牙印，自然被好友石川佑嘲笑了一通。 而且这次的牙印，看起来要比上次大许多，并且还很整齐。 女生的牙齿！ 当这个推测，在石川佑辅脑海产生的时候，他倒吸一口凉气。 女生、成人、牙印、有女朋友。 出轨！ 石川佑辅被自己的推测吓了一跳。 等到上午第一节课下课的时候，他悄悄凑到佐藤久司身边，用极其微小的声音说： “佐藤，你该不会出轨了吧？” “……你的脑子没从床上拿起来？”佐藤久司回怼。 也难怪他脾气这么大，石川佑辅根本不知道自己嗓音多大。 可以这么说，刚才的一声询问，整个班级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并且，无缘无故被人怀疑出轨，这本来就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佐藤久司认为自己已经足够收敛了。 石川佑辅也察觉到整个班的视线朝这边汇聚，不好意思地对他笑了笑。 佐藤久司叹口气。 算了，这家伙一直都是这样。 哐哐哐！ 文学系的教室门被敲响。 “佐藤久司，出来一趟。”清冷的少女声音，仿佛来自一望无际的天边。 “我出去一趟。”佐藤久司站起身。 刚才那句话，不仅是对教室众人说的，更是说给教室外的少女听的。 只怕这一行，凶多吉少。 他可不认为，刚才教室的动静，没有被少女听到。 随着“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他走到外面的走廊，少女已经在楼梯拐角看他了。 少女扬了一下下巴，走进楼梯间。 佐藤久司走过去。 一直跟到天台，才发现天台变了一个模样，比如多了一个双人木椅。 湛蓝的天，似的白云，被风揉搓成各种形状。 水永叶音坐在木椅上，夹起穿着白色长筒袜的大腿。 佐藤久司走过去，坐在她身边。 鼻尖传来香味，似乎是早上沐浴的花香，也可能是残余的洗澡水味。 他想嗅得更清晰一些，往少女的身边凑了凑。 一直嫩滑的小手，拦在他的脸上。 “你想干什么？” “闻水永同学身上的味道。”他如是说道。 “呵呵，你以前趴在我身上的时候，没有闻够吗？”水永叶音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冷笑。 “错误，我记得，大部分时间是水永同学坐在我身上。”对于这个问题，佐藤久司必须要进行纠正。 “你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关于水永同学的每一件事，我都记得非常清楚。” “你倒是专情。” “……”这个话，佐藤久司没敢往下接。 水永叶音倒也不在意，反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关于他的性格，自己早就了解的透透彻彻了。 “说吧，怎么回事，不要让我亲自去调查。” “什么？” “手上的牙印，而且……不止一个。“水永叶音微眯着眼，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一个是叫京子的小孩咬的，一个是同社团的朋友，叫三喜保子的女生咬的。” “嗯~” 她架起的腿一晃一晃，就像佐藤久司的心，跟着一高一低。 “京子的牙印，是因为她的交友观不太正常，所以我提醒了一下，你也知道，小孩子嘛，情绪不稳定，她一激动就跟被鹰逼急的兔子一样，扑了过来，我大意了，没有拦住。” “嗯——，以后可以多生几个孩子。”水永叶音手托着下巴，思索模样。 “几个？”佐藤久司好奇地问。 “五个吧。” “太多了，你身体受得了吗？” “那少一点，三个，最少一个男孩。”水永叶音适当地做出了调整。 “三个也有些多，照我看，两个正好。” “你为什么不说一个更省事？”水永叶音白他一眼。 “为了你的身体，当然一个最好。” “三个。” “嗯，听你的。” “好了，那个叫三喜保子的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咬你？”水永叶音转移话题的速度就想过山车。 “她也是因为我没给好脸色，结果一生气，就扑了上来。但水永同学放心，我第一时间推开了她，并断绝了和她的联系。” 佐藤久司一本正经的解释。 关于昨天的后续，只是简单告诉对方，第二天记得来学校，不要让舞蹈社的大家担心后，便没什么值得讲了。 也没有随她进入公寓楼，这么晚，肯定有父母在家，他不想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并且警视厅稍后会有奖励，他相信靠这个，三喜保子足够应付昨晚外出的事。 “你倒是解释的清清楚楚。” “那当然，我这个人，最不屑那些因为说话，而产生误会的情侣了，简直就是废物！”佐藤久司愤慨道 “为什么？” “没有一个像我这样，能说会道的男友，还谈什么恋爱。” “你倒是挺自大。”水永叶音嘴角上扬。 “没有能力才是自大，我只是实至名归。”佐藤久司说。 “但是你差点就让我生气了，该怎么办？”水永叶音扭过上半身，盯着她说。 “那当时……” 佐藤久司话还没说完，水永叶音便贴了上来。 大概持续了五分钟，他大脑有些缺氧，少女才离开他的面颊。 正巧，这是上课铃响了。 白鸟趴在栏杆上，似乎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扬起翅膀便飞走了，留下几片洁白的翎羽。 关于天台的生理课，和探讨未来几个孩子的问题结束。 两人下楼，各自去上课。 只是佐藤久司知道，他身上被水永叶音侵蚀的痕迹，又多了几块。 或许是清水、水永两个姓氏，根本没人认为他出轨。 但这也是问题所在，他现在名义上只有一个女友，而水永叶音没提起过成为女友的事情，她想要的是独占自己。 所以，到底算不算出轨。 说来也怪，如果是因为其他女性说他出轨，他的反应会非常大，因为他不喜欢子虚乌有。 但是谈到水永叶音，倒是没那么反感，内心也并不抗拒。 总之，为了思考这样的问题，他把自己的大脑分成两块。 一块用来上课、学习。 另一块用来思考情感问题。 最后cup发热过度，只能无奈停止思考进度。 他……这是中毒了吗？ 第二百二十章 他，是一个正人君子! 下午放学，佐藤久司遵循惯例，去法学系的楼层等清水纱里奈。 等两人聚在一起，又开始往舞蹈社的方向走。 路上，樱花擦过树的枝干，落在少女残留香味的发丝上。 两人并在一起，走在路上，让人感觉这是天生的一对。 走进社团大楼，佐藤久司率先开口。 “纱里奈，对不起，我做了错事。” “欸？”清水纱里奈扭头看向他。 “我让别的女生啃了，”佐藤久司把被三喜保子咬过的手拿出来，“而且还被许多人发现，并且嘲笑。” “欸诺，这……痛不痛呀？”清水纱里奈仔细观察他的手，上面有一层整整齐齐的牙印，“流血了吗？现在还疼吗？” “不疼了，但是心很痛。” “为什么？” “我被女生咬了，但纱里奈只关心我，不关系那个女生是谁，这让我非常感动的同时，又有些愧疚，道德在谴责我的内心。” 佐藤久司左手捂心，似乎那里真有一把刀子，血淋淋地插在那里一样。 “又在胡说了。再说了，关心佐藤同学，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嘛。”清水纱里奈双手叉腰。 “理所应当……”佐藤久司眼珠子骨碌一转，“那我想亲亲纱里奈，是不是也是理所应当，毕竟我们是情侣。” “打咩！不可以哟！”清水纱里奈立刻向外走几步，脸上闪烁着警惕。 “为什么，且不说现在是大学，情侣之间气亲亲，这本来就是理所应当啊。”佐藤久司认为，要适当为自己争夺权力。 情侣本身是一种社会关系，如果不想让自己处于下位，那就必须适当地突破肢体上的接触。 比如现在，佐藤久司就牵上清水纱里奈的手，紧紧握住。 仅仅只是这样，他便仿佛握住了全世界。 真想跑在操场上，对着教学楼、操场、学生大喊：我喜欢纱里奈！ 到了舞蹈社，斑驳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少女们青春、美丽的娇躯上。 她们的笑颜，比窗外的樱花还动人；摸向对方的咸猪手，比电车上的痴汉还要可耻。 为什么不让我摸！佐藤久司在心里愤愤地想。 不久，少女们散开，每个人脸上都闪烁着满足。 只有一脸生无可恋的三喜姐妹，躺在地上。 两姐妹微张着嘴，吐着热气，眼睛呆呆地望着活动教室洁白的天花板。 三喜姐妹的身体，手贴着手，被摆成相互抱在一起的形状，来惩罚昨天的吵架。 虽然是抱在一起，但样子让佐藤久司想起在网站上，经常能看见的封面。 只是地上少了一些东西，不然更逼真。 佐藤久司摇摇头，将胡思乱想扔出去。 他走到摊在地上的两姐妹旁边，不管以前她们在舞蹈社怎么样，至少现在都是一个模样。 “恭子同学、保子同学，还能站起来吗？” “……应该可以。” “混蛋，是不是你把我们吵架的事说给大家了！”三喜保子眼神满是怒火。 “没错，是我。但保子同学，请礼貌说话，毕竟，你也不想昨晚的事，被更多人知道吧。”佐藤久司慢悠悠地说道。 “喂！你威胁我！” “不不不，我是在教保子同学美德：与人为善。” “啊啊啊！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今天的事，全部报复回去！”纵使被自己姐姐压着，但保子的嘴依然很硬。 佐藤久司下意识抬起手，想排向那翘起的浑圆，但想了一下，三喜保子在三喜恭子身下，打了乖乖女三喜恭子也没什么用。 最终，他把手收了回来。 总之，手上的牙印之仇，京子已经用一颗牙来抵偿，三喜保子身上他也会讨回代价。 等等，佐藤久司发现一件奇怪的事。 他手抵着下巴，认真思考。 讨回代价、躺在地上的学生姐妹、莺莺燕燕的舞蹈社，黄昏下的舞蹈教室。 以上这些加起来，好像本子里的剧情，他则是其中的反派。 为了当一个正派主角，佐藤久司露出笑容，蹲下身体，对两姐妹伸出手，温柔地说： “地上凉，保子同学、恭子同学，我扶你们起来吧。” “滚！”三喜保子毫不客气地怒斥。 “这……还是算了吧。”三喜恭子语气要温柔一些，但是脸色也不太好。 “没事，同学之间应该互帮互助，我不介意。”佐藤久司认为自己足够温柔。 清水纱里奈和社长田尺兴子了解完情况，才“蹬蹬噔”地小跑过来。 她也蹲下身体，拉起两姐妹的手，帮助她们站起来。 因为是女生，所以两姐妹没有拒绝。 白皙的肌肤褶皱、舒展、变形，姐妹两人分开身体。 只是刚才太激烈，舞蹈社众人太热情，让三喜姐妹的腿还有些软，需要互相支撑才能站稳。 “佐藤同学，不要做出一些让人误解的事情啊！”清水纱里奈看着他，红着脸说。 “呃……我的想法很单纯的，只是想拉她们一把。”佐藤久司无奈地摊开手。 当你想做好事，大部人就会怀疑你拥挤不纯。 所以，在这个世界上，佐藤久司被误解才是常态。 就在这时，他感觉肩膀被拍了一些。 回过头，是眼含笑意的田尺兴子。 “田尺学姐，怎么了嘛？” “谢谢你。”田尺兴子樱唇微张。 “这感谢来得太突然了吧，我没做什么啊。” “我都听保子说了，她昨天不小心被诈骗团伙哄骗了，多亏了你，不然就危险了。” “嗯，其实诈骗团伙是顺带，主要是山本那群人。” “嗯？” “没事，我是说大半夜，一群只在就聊天群里说过话的辣妹，突然要出来聚会，怎么想都不对劲吧，而且还穿得那么暴露。” 佐藤久司开始回忆昨天。 说实话，那些不重要的人，早已经淡出了他的脑海，只留下麻美扔在垃圾桶的安全裤，以及上面深色的圆印，印象比较深刻。 但也仅是印象深刻，他又不是什么变态，不会找回去，翻垃圾桶，把安全裤收藏起来。 那才是真正的变态。 综上所述，他，佐藤久司未作出以上行为。 所以，他，是一个正人君子！ 第二百二十一章 会被当成变态 六月十六日，周六。 佐藤久司在奋笔疾书。 当然，不是因为学校的学习，而是足足有一箱的翻译文件。 并且水永叶音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他最近正在学法语的消息，送来的一大批文件全是法语。 这也就算了，如果是正常交流用的法语，他自认为完全可以翻译。 但是，在公司的文件里，有太多专业术语，如果没有广泛的词汇量，根本翻译不过来。 佐藤久司花大价钱，买了一本法语词典。 当初学法语最初的目的，只是为了未来去法国旅游，不至于人生地不熟迷路。 谁知道现在学成了这样。 窗外的晨光升起，光芒穿过玻璃，在屋里投出一层层整齐的射线。 丁达尔效应。 咔嚓！ 靠近阳台的房间打开，穿着睡衣的神代茜，打着哈欠，从里面走出。 她先是走到厨房倒一杯水，然后走到洗手间，饮一口水，“咕噜咕噜”在嘴里转两圈，最后吐在洗手池。 拿起牙刷牙膏，透过洗手间的镜子，瞥见客厅里努力的身影。 “大哥哥，一晚上没睡？”她把牙膏挤在牙刷上。 “对啊，一晚上没睡，这些文件下周要交的。” “累吗？”她将牙刷伸进因为睡觉，稍有异味的口腔。 “还好吧，累什么的没关系，主要这是个金主，她答应我，只要这周内翻译完这一箱子文件，这间房子就送给我们。” “咳咳咳！” 神代茜猛地咳嗽几声，声音都有些变形：“房子送给我们——！” “没错。”佐藤久司声音也有些无奈，“大金主，但时间很紧，而且里面的专业词汇太多了，虽然价高，但对对方来说，应该不算太亏。” “大哥哥，你傍上富婆了吧。”神代茜用清水洗了把脸。 “嗯——，其实，我最近才发现，我附近的女生，好像不是有钱就是有势，搞得我也很焦虑。” “焦虑？” “跟她们在一起，就会不自觉的想提高自己，以至于最后，回望之前的人声，感觉都活在狗身上去了。” “大哥哥你以前是狗嘛？”神代茜从卫生间冒头，用天使的脸庞，说着恶魔的话。 “……‘活到狗身上去了’这是一种夸张的修辞手法，茜，你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 “哦。”没有预想中的感兴趣，神代茜把头缩了回去。 不一会儿，神代茜洗漱完，额头上湛蓝色的发丝带着水汽，贴在她娇嫩的肌肤上。 从餐桌上拿起围裙，围在纤细的腰肢上。 想好今天的早饭，她便走进厨房了。 时钟“滴答滴答”地走，分针转了半圈。 “大哥哥，饭做好了。” “嗯，我来了。”佐藤久司一伸懒腰，各块骨头之间摩擦、作响，“还剩五十份文件。” “加油！”神代茜端着饭菜，从厨房走出。 “不得不说，那些专门从事翻译的人真厉害，每天都要面对这些东西，换做是我，估计要适应很长一段时间。” “大哥哥，你以后想从事翻译？”神代茜解下围裙，坐在餐桌的一旁。 “不想。”佐藤久司摇摇头，夹起一块西红柿放嘴里，“如果可以的话，我应该会走政坛那条路。” “哦，就是经常出现在电视上的人。” “没错，到时候茜不会因为我工作忙，看不到我了，哈哈。” “大哥哥有什么梦想吗？”神代茜突然抬头，可爱的小嘴边，还沾着饭粒。 “梦想的话……我希望世界和平，没有战争。”佐藤久地笑着说，用筷子抹去她嘴角的饭粒。 “世界和平……”神代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那我应该可以帮忙。” “怎么帮？” “比如，让朋友们帮忙，或者找从葫芦里跑出的大姐姐，祂应该有很多办法。” “‘葫芦里跑出的大姐姐’是什么？我之前没听你说过。”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神代茜摇摇头，“但总感觉祂要比我厉害一点点。” “……茜的好心我知道了，但男人嘛，就是要靠自己的双手，来闯出一片天的。”佐藤久司左手狠狠攥紧。 如果让高中的jk看到，应该会说很有男子力，但很可惜，神代茜只是一个小学生。 吃完饭，神代茜很懂事的没有打开电视，而是一个人坐在阳台边，望着下面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车辆。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佐藤久司又翻译了两份比较简单的文件。 有很多都是客套话，比专业术语的文件，要简单一些。 “茜，在家不无聊吗？你可以出去玩的。”佐藤久司去厨房倒了一杯水。 “不无聊，怪鱼爷爷在讲故事，在葫芦里。”神代茜晃了晃手腕，那上面有一个被红绳穿过的古朴小葫芦。 “京子没找你玩吗？”佐藤久司认为神代茜是一个人，应该多和人接触。 “找我了，说下午继续去三喜爱子家，继续调查‘幽灵姐姐’事件。”神代茜晃着小腿，在阳光的照耀下，白得晃眼。 “你有什么想法？” “知道‘幽灵姐姐’是谁，但又不知道‘幽灵姐姐’是谁。”神代茜没有一丝污渍的眉头轻轻皱起。 “薛定谔的‘幽灵姐姐’？”佐藤久司饶有兴趣地看过去。 “不是。”神代茜摇摇头，“怪鱼爷爷猜出‘幽灵姐姐‘是谁了，但是不告诉茜。” “为什么？” “怪鱼爷爷说，全知全能并不是什么好感受，趁现在还没达到那种程度，好好体会未知的滋味。” “那茜下午就去吧。” “可是好麻烦……我知道了。”神代茜看到他脸上不容拒绝的神色，只好答应。 佐藤久司起身，走回自己的房间，翻找一阵之后，拿着一个红色的高跟鞋走出来。 他把高跟鞋甩了甩，上面还残留着潮气。 神代茜小嘴微微张开，惊讶道：“大哥哥，这是什么，你是变……” 她硬生生把后面的词咽了下去，没有说出来。 但是脸色憋得通红。 佐藤久司知道她想歪了，在她脑袋上就是一个爆栗：“难道在你眼中，我是那样的人？” “唔——，不是。”神代茜小手捂头，怯生生地看着他。 “这是三喜保子，嗯，就是三喜爱子二姐的高跟鞋，她昨天晚上走得太急，把鞋仍在街道上了，你正好顺路帮我还回去。” “可是……”神代茜欲言又止。 会被当成变态。她在心里默念后面的话。 “你放心，有鞋盒。”佐藤久司颇为无奈地说。 第二百二十二章 周六出行 神代茜今天穿了一身蓝色的连衣裙，白色的长筒袜，和裙摆之间，裸露一点惊心动魄的洁白。 对着镜子，整理好连衣裙的皱褶，再把头发梳整齐。 就这样，一个瓷娃娃一般可爱的小女孩，便闪闪亮亮地出现在屋子里。 她把屋里的窗户关上，因为听说今天有雨。 整理好被子，把枕头放在被褥下面，最后是铺平床单。 佐藤久司或许没看过她睡觉，不然一定会惊讶，真的有人类，一觉醒来，被子变得比经历战争之后，模样还要凄惨吗？ 虽然但是，睡觉不安稳，这已经成为神代茜心中的禁忌。 如果有人那这件事威胁她，不，这个世界上，不会存在这样的人。 把被褥整理好后，神代茜拍了拍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果然，整整齐齐的房间，会让人心情舒畅许多。 出房间门，佐藤久司早已经在门外等候，他后面的餐桌上，还残留着两人中午的战场。 “茜，这是给你准备的鞋盒。” “唔——，好丑。”神代茜嫌弃地说道。 佐藤久司准备得并不算精心，一个有黑、绿、粉三种颜色交叉的鞋盒，这便是全部了。 如果不是不得已，神代茜并不想把这东西拿在手中。 女生喜欢漂亮的东邪——这对于六岁的神代茜很适用。 “一个装鞋子的鞋盒，装饰的那么华丽干什么，该不会真有人买鞋子，只是为了鞋盒吧。”佐藤久司把鞋盒递出去。 “不知道。”神代茜不情愿地接过来。 她抱着鞋盒，走到玄关，换好鞋，对着客厅喊了一声：“我出去了。” “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知道了。”神代茜敷衍地说。 她推开门，走出去了。 今天的阳光很好，天空碧蓝如洗，白云软得像是可以吃一口。 白鸟掠过天际，追随夏风急促的步伐。 路上有散落的樱花，时不时飘到神代茜的头发上，每当这时，她都会烦恼地皱皱鼻子，用力甩头，将讨厌的花瓣扔回空中。 在小川町等公交车，像他这样，周末在外面玩耍的小学生，并不少。 但大部分都是成群结队，像她一个人的倒是很少。 坐上公交车，踮起脚，把车费递给乘务员，然后抱着难看的鞋盒，坐在了第一排。 大哥哥说过，只有直面恐惧，才不会再次害怕。 她对于这个鞋盒，只有一个评价，难看到极点。 害怕被人发现，所以就直接站在最显眼的地方——这就是佐藤久司传授给神代茜的东西。 “哇，你看前面的小孩子，好可爱哦。”这是一道较为成熟的女声，大概二十五岁左右。 老女人。神代茜在心里想。 她要长大到十八岁，然后尝试容貌定格，怪鱼爷爷教过他这样的技能。 但是，每次想到长大，不知道为什么，神代茜心里都有些发怵，似乎有什么极为恐怖的现实，在未来等待着她。 哼！她什么都不怕！ ……除了大哥哥。 “好像和那个女孩子拍照！”还是那个二十五岁左右的女人。 神代茜抬起自己骄傲的小脖颈，在阳光的照耀下，洁白的想让人直接上去舔一口。 她可是神代茜，普通人怎么配和自己拍照？ 骄傲的小白天鹅，不屑于瞧翎羽下的丑小鸭。 公交车开动，因为坐姿，裸露出一截小腿，随着公交车的行驶，前后不断地摆动。 整个人似乎就是孩童的代表，阳光拂过的侧脸，可爱得像是上天赐予人间的礼物。 最终，神代茜还是和二十五岁的‘老’女人合照了。 没办法，谁让她是神代茜呢。 神代茜可是一直很慈悲，愿意接受人民的愿望。 等到了三喜家住的高级公寓，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了，神代茜十二点半开始出发。 公寓前，有一个蹲下身体，在榉树脚边，试图寻找蚂蚁的小女孩。 是京子，身旁还有一直跟着她的女侍。 京子也发现了神代茜，惊喜地站起来，但似乎蹲的时间太久，腿部血液没流通，直接屁股着地，摔在了地上。 神代茜嘴角上扬，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一副“我面容冷淡，所以生人勿近”的表情。 但偏偏是可爱的面容，刻意装出来的冷淡，反而有一种想要上去揉揉脸的感觉。 京子的贴身女侍，握在小腹前的手，轻微地动了动。 “茜，快扶我一把，疼。”京子开口求救。 “噗嗤！”神代茜笑了出来。 原因是京子稚嫩的小嘴里，原本整整齐齐的乳牙，现在门牙的位置，少了一颗。 整个人说话的时候，都轻微漏风。 京子生气了，竟然直接站了起来：“茜！你再笑！我们可就不是最好的朋友了！” “你随便。”神代茜轻飘飘地说，往公寓里走。 京子身体一僵，内心大战，神代茜泳衣状态下的魅魔获胜。 她脸上漾起舔狗似的笑容，屁颠屁颠地小跑到神代茜身边。 “茜，我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呀~” “不要高看自己，京子你并不能引起我的心里波动。” “啊哈哈，我有两块糖，茜，给你一块！” 京子下意识忽略刚才她说的话，从兜里掏出两块奶糖。 听说在周六，只要对喜欢的人赠奶糖，最终就会相伴一生——来源：一本小摊上的都市传说。 “谢谢。”神代茜一直都有学习佐藤久司，尤其是礼貌这一点。 “嘿嘿，不谢、不谢，你开心就好。”京子傻呵呵地笑着，对身旁的女侍说，“我和茜去找朋友玩，你跟着不合适，到楼下等我。” “可是，大小姐您的安全……” “她很安全。”神代茜突然插嘴说。 大哥哥说过，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适当时刻，就要完成利益交换，不然就会欠下人情，到时候还起来更麻烦。 神代茜并不能让一个人大富大贵，或者拥有滔天的权势。 但安全，却是她唯一敢向任何人保证的。 “看到没有，茜会保护我！”京子双手叉腰，顿时神气起来，“我的茜，可是最最最关心我的人！” 神代茜瞥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 第二百二十三章 没事，啃了一头猪 “爱子、爱子，我们来啦！” 京子咣咣咣地敲门。 现在三喜家门前，只剩下两人。 京子的贴身女侍，听从自己大小姐的命令，一个人走到楼下等候。 门敲了三下，但里面没有回应。 “欸？没人吗？”京子疑惑地说。 “门，隔声，按，门铃。”神代茜饶过她，按下门铃。 叮当—— 咔嚓，门打开。 三喜爱子小小的脑袋，从门后面钻出来。 她的小脸先是疑惑，看清来人后，露出惊喜的表情：“你们来啦，茜，京子！” “为什么先叫茜？”京子上前一步问。 她已经忘记，刚才没有找到门铃的耻辱。 对于京子大小姐来说，爱情就是人生。 茜=爱情=人生=最重要的人。 “欸，没有为什么呀，就是先看到茜，然后看到的京子。”三喜爱子傻愣愣地答道。 “那以后先看到我，然后才能看茜，知道吗？”京子大小姐很霸道。 她今天梳的双马尾，预祝她马到成功，收获茜的好感。 如果佐藤久司在这里，一定会想到某个金发双马尾败犬。 “哦，知道了。”三喜爱子点点头，然后把大门敞开，“外面热，快进来吧。” “麻烦了。”神代茜进门后，很有礼貌地说一声。 “库库库！这里，就是今天吾等的战场！”京子大小姐信心满满。 “啊，战场就不必了吧。” “爱子你为什么没有一点觉悟，当本社长说话的时候，你应该缄口倾听，说完之后，再发表意见，这是礼仪！” “对、对不起！”三喜爱子猛地鞠躬。 “呃……咳咳咳，也没啥，以后注意就行。”京子悄悄躲到神代茜身后，她不喜欢被同龄人鞠躬，这让她有一种割裂感。 “爱子，是你同学来了吗？” 一个看起来和三喜爱子有几分相似，但是年长许多的少女，从厨房走出来。 她腰间围着围裙，沾上了油渍。 “恭子姐姐，这是京子，这是茜，她们都是来找我玩的！”三喜爱子很高兴，逐一为自己姐姐介绍。 “打扰了。”神代茜说。 “叨扰了。”京子说。 “嗯嗯，欢迎！”三喜恭子脸上露出笑容，“家里有一些甜点，我去给你们拿一些。” 说完，她便一个人走进来厨房。 看来这甜点一时半会儿送不来。 三人都明白，这是把空间留给她们的意思。 不得不说，身处岛国读氛围的社会中，有些敏锐的观察力，真的是被迫学会的。 “走吧，去我的房间。”三喜爱子对两人发出邀请。 神代茜和京子一起点头。 路过沙发的时候，看到一个瘫成咸鱼状的身影。 她和三喜姐妹面容有些相似，但从气质来说，要前卫许多。 这“前卫”，有一部分指那大部分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 看起来就很凉快，因为几人是女生，所以体会不到这对于男性的吸引力。 “这是……”京子上次就看到过这个人，但是没机会问。 这人，一看就不好惹，很厉害。她在心里想到。 “我二姐，三喜保子。”三喜爱子同样小声地说，表情怯生生的。 “三喜……保子？” 神代茜想到佐藤久司的嘱托，看了看怀里的鞋盒，走过去了。 “你好，是三喜保子姐姐吗？”她很有礼貌地问。 “哦，是我。”侧躺在沙发上，拖鞋半掉不掉挂在脚上，看电视，嗑瓜子的三喜保子视线看过来。 “这是佐藤久司给你的鞋。”神代茜把鞋盒递过去。 总算拜托这个丑陋的鞋盒了。 “鞋？”三喜保子结果，看到鞋盒的模样，眉间下意识皱了一下，嘴里嘟囔着，“不愧是那家伙的品味，好土。” 打开鞋盒，里面静静躺着一只红色的高跟鞋。 三喜保子愣了一下，想起来那天晚上的事。 “回去帮我谢谢那家伙，竟然帮我把这东西找到了。” “嗯。” 神代茜点头，而后两人没什么话题，她离开沙发这边了。 “哇！茜你好厉害，敢和二姐说话！”三喜爱子满脸佩服。 “？”神代茜疑惑地看向她，“就是正常说话，人类的交流。” “但是这很厉害了呀，平常大姐、二姐总是吵架，二姐吵得最凶了，我都不敢靠近她。” “别在这里说啊，走，去你房间。”京子提醒道。 于是，三人就像被大橘猫盯住，小心翼翼吃了灯油逃窜的小老鼠一样，蹑手蹑脚地躲回漆黑的洞穴。 关上门，京子才舒一口气，说：“好了，爱子你继续讲吧，这里应该安全了。” “没必要太谨慎吧。“神代茜稍微有一些小建议。 “哎呀，你这就不懂了，茜，你听说过隔墙有耳这个词语吗？” “听过。” “你想想，隔一个墙上面都有耳朵，客厅那么多墙，肯定有很多人听我们说话，所以要找一个墙少的地方。” “……”神代茜皱了皱眉。 是这个意思吗？ 大哥哥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别管这些了，爱子，你赶紧说，你姐姐平时都怎么吵架，我好奇心都上来了。”京子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这就说，但是，你们可千万别说出去，好丢人的。” “当然。”京子拍拍自己一马平川的胸脯，保证道，“咱是京都人，最懂道上的规矩了，入了嘴，便绝对不能往外吐。” 神代茜也跟着点头。 “那好，我跟你们说，大姐、二姐昨天晚上就吵了一架。” “嗯嗯，姐妹吵架嘛。”京子说。 “但不是一般的吵架，”三喜爱子脸色变得沮丧，“她们……为了一个麻婆豆腐吵起来了。” “哈？食物？那有什么值得吵？”京子微微张开嘴，门牙只有一颗。 “欸，京子，你的牙是怎么了？”三喜爱子无意间扫到。 “噗嗤！”神代茜侧过头，肩膀微微耸动。 “喂，茜，你是在笑了吧，一定是！”京子后知后觉，用两只小手堵住嘴。 “京子，你……”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啃了一头猪，臭烘烘的，正巧换牙，就掉了而已。爱子，别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小细节，你继续说。” 三喜爱子很想问：为什么要啃猪？ 但直觉告诉她，一旦问出口，会引发不可预知的灾难。 于是，她将这个疑惑埋藏心底。 第二百二十四章 讨厌的温柔! “大姐说，麻婆豆腐本来就是又麻又辣，但是二姐不同意，说，老鼠不是一定老，苹果树上也不是每天都有苹果，为什么麻婆豆腐不能味道淡一些。” “这根本就是无理取闹吧。”京子小嘴想张开，但想到刚才那一幕，又急忙闭上。 “确实有点无理取闹。”神代茜罕见的发表意见。 “我也知道啊。”三喜爱子耷拉着脑袋，“但是她们一直都这样，这几年我也就慢慢习惯了。” “其实我挺好奇的，她们是姐妹吧，就像你和你姐姐们一样，为什么要吵架呢，和平相处不好吗？” “京子，如果你了解我们家的情况，你就明白了。” “欸——，没事吗，谈及隐私什么的。” “没事，你们是我的朋友，我愿意和你们谈。” “放心，京子我的嘴，比46亿年的地球还要坚硬！”京子信誓旦旦地说。 “其实我们是组合家庭。”三喜爱子小声的说。 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但是说出来后，她的小脑袋还是垂得更低了一些，仿佛就是低人一等一般。 “我是现在爸爸妈妈的孩子，二姐是妈妈和叔叔的孩子，大姐是爸爸和阿姨的孩子。” “大姐、二姐、叔叔阿姨、爸爸妈妈，好晕啊。”京子扶着脑门。 “确实。”神代茜眉头也皱了皱。 “那……真的能生活下去吗？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心里有些好奇，下意识就说出来了，爱子对不起。”京子双手合十，对着三喜爱子道歉。 三喜爱子摇摇头：“不需要道歉，我猜到你们会这么问了。” “那平时的生活怎么样？” “我是最受爸爸妈妈喜欢的，妈妈因为愧疚，所以更关注大姐一些，爸爸其实更喜欢二姐，但是常年在外，大致情况就是这样。” “好奇怪哦。”京子发表意见。 “不奇怪，我已经习惯了。”相比于京子的纠结，三喜保子更加坦然自若。 “在人类中，习惯是一种极为恐怖的事物。”神代茜突然说。 “是嘛，好像真的是欸。我之间都十点睡，但是女侍让我八点睡以后，就再也熬不到十点了。习惯，好可怕。” 京子脸上一副后怕的表情。 之后，三喜爱子的大姐，也就是三喜恭子，给几人送来了甜点。 三人道谢后，关上门，一起坐到房间中心的单人床上。 说是单人床，但其实就是双人床的规格。 靠窗，早上能嗅到第一股阳光。 床上有一个布偶熊，三喜爱子把布偶熊抱在怀里，下巴抵着熊耳朵，注视面前的空气。 能看出来，她平时在家，也会坐在床沿发呆。 “这个小蛋糕真不错，奶茶味的，茜，我喂你，啊——”京子试图让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 “谢谢，我自己吃。” 神代茜很有礼貌地道谢，然后把绿色的小蛋糕拿过来，在京子失落的眼神中，把蛋糕放进最近嘴里。 一个蛋糕，消失在世界上；一个增进好感度的计划，也悄然消失。 但京子不会放弃。 开什么玩笑！她可是打不倒的京子！为了全世界，愿意付出所有的人！ 这样想着，京子的胃口变大，直接拿起甜点，不顾旁人的大口吃起来。 直到嘴里塞不下，还往里面填。 三喜爱子见她这么喜欢吃，默默放慢了吃甜点的速度，神代茜也是一样。 有时候，付出真心的友谊，是不需要用言语说出的——虽然这是个误会。 “那、那‘幽灵小姐’怎么办？”京子虽然在吃，但牢记社团使命。 “我昨天已经和幽灵小姐取得联系了，今天晚上就会出现。”三喜爱子浅浅吃了一颗樱桃，大部分的蛋糕没碰。 “守株待兔？”神代茜说。 “我知道，海对面那个国家的成语！”京子举高双手，“意思是，只要守在猪身边，兔子就会过来！所以我们只要待在爱子身边，晚上就能看见‘幽灵小姐’！” 神代茜露出疑惑的眼神，看着京子，对方也同样看过来，但是她以为神代茜要夸自己，所以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守株待兔”是这个意思吗？神代茜心里有些疑惑。 这个疑问一直持续到她离开三喜家，回去问过佐藤久司，并被狠狠嘲笑一通之后，才得到解答。 房间里，三个女孩在激烈讨论。 房间外，气氛便不那么美妙。 “恭子，我要喝橙汁。”三喜保子摊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说。 没过多长时间，三喜恭子端着新鲜的苹果汁走过来了。 她脸上带着歉意，小心翼翼地说：“对不起，保子。家里没有橙子了，先用果汁凑合一下，一会儿我去买。” 三喜保子瞥了她一眼，扭过头：“不是橙汁，我不喝。” “可是，家里没有了……” “你去买。” “晚上妈妈不是要回来嘛，肯定需要准备食物，我就想顺道一起买一些橙子，而且也方便。” “我现在就要喝。”三喜保子看向自己的姐姐，“不能拒绝，现在、立刻！” “……” 三喜恭子眼眶逐渐湿润，但还是坚持，没有让珍珠一般的泪水落下来。 她尽力不让内心的委屈表现出来，扭过身，走向玄关的衣架，准备出门。 “……我知道了，我现在去买。” 咔嚓！ 门打开又关上。 客厅安静了一段时间。 从玄关向客厅看去，沙发上冒出了一对眼睛。 那双眼睛的情感很复杂，有厌恶、关心、愤恨、歉意。 同时还有对自己这副摸样的憎恶。 从沙发的位置，飞出一只拖鞋，撞到餐桌的桌腿，掉在地上滚两圈，拖鞋才倒扣在地上停下来，孤零零地躺在洁白的瓷砖上。 地被擦得很干净，洁白得像是煮熟的鸡蛋剥下蛋壳，里面滑嫩的蛋清。 与之相随的，还有一道蚂蚁才能听见的低吼。 “讨厌的温柔！” 窗外诞下夕阳，被熏红的阳光，穿过巨大的落地窗，掉到躺在沙发的身影上。 她或许觉得夕阳太刺眼，抬起一只胳膊，将眼睛死死盖住，只剩下抿紧的嘴唇，舔舐夕阳的滋味。 第二百二十五章 你一定会坏掉的吧! 时间来到晚上六点。 因为要探查“幽灵小姐”，所以京子和神代茜都还没有离开三喜家。 对此，三姐妹中的大姐，三喜恭子表示欢迎，并多准备了三份小朋友的饭菜。 有三喜丸子、鲷鱼饭、寿司、寿喜烧等等，香味诱人，导致京子一出房间，便瞬移到餐桌前，渗出迫不及待的小手。 三喜恭子看到，轻轻的把那只手拍掉，故意鼓起脸，说道： “现在还不行哦，京子对吧？在食客还未到齐之前，率先开饭，是一种不尊重的行为。” “食客？还有谁啊，恭子姐姐。” “妈妈。”三喜爱子替自己姐姐，说出了答案。 “哦~还有阿姨呀，那好吧。” 京子大失所望，但这是在三喜家，等女主人到之后在开饭也没错。 只是，没事摆在面前，却不能享用，这对于还是孩子的京子来说，实在是一种酷刑。 更何况，因为特殊的身份，她从未等过其他人，在家都是身份最高。 所以，这种新奇、迫不及待交织的复杂感情，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大家可以先去准备一下，比如洗手、摆好碗筷这样一些事，可以吗？” “好——” 三人都很乖巧的答应，三喜恭子疲惫的眉间，逐渐变得柔和。 或许对于她来说，这一大桌菜，做起来还是有些困难。 「孩子，是降临在人间的天使。」 这句话，佐藤久司经常在舞蹈社嘀咕，三喜恭子自然是记住了。 之前从未感受过，现在得到帮助，她才真正体会到这句话的意思。 她左手捂住稍有酸痛的右手手腕，两只手都垂在小腹前，走到沙发旁边。 “三喜阿姨马上就回来了，保子，你不准备一下吗？”她小声地问。 “哦~她要回来了呀。”三喜保子换了一个电视频道，“回来就回来呗，有什么新奇的。” “可是，三喜阿姨劳累了一天呀。” “你在家做家务、照顾爱子，现在又做了这么一大桌饭，你为什么不说自己累？” “这……”三喜恭子犹豫了一下说，“这些都不算什么，三喜阿姨在外面工作，这才是支撑起我们这个家。” “关我什么事，没兴趣。你走开，影响我看电视了。”三喜保子不耐烦地挥挥手。 “可是……” “别可是可是的，有时间关心别人，没时间关系自己的傻子，别和我呆在一起，既影响我的心情，又影响我的食欲。” 一边说着，三喜保子一边喝茶几上的橙汁。 新鲜可口，还有一点血腥味。 等等，血腥味？ “你受伤了？”三喜保子视线看向三喜恭子失落的背影。 “啊，什么？”三喜恭子回过头。 “我是说，你受伤了？”不知怎么，心底有些烦躁，三喜保子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正常。 “没有啊。” “那这橙汁里怎么有一股血味？” “血味？哦，那个呀，剥橙子皮的时候，是不小被刀蹭了一点皮，但没事的，已经不流血了。” 三喜恭子为所谓地笑了笑。 三喜保子心里似乎窝了一股火，她很粗暴地拉开茶几下面的小抽屉，从里面翻出一个创可贴，然后举着橙汁，走到三喜恭子面前。 三喜恭子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两步。 “保、保子，你……” “我要一杯新的橙汁，这杯有你的血味，难闻得像下水道的泔水。” “我、我……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弄一杯新的橙汁，快！” 三喜保子对着她大声吼。 三喜恭子的头垂得更低了，接过喝了一半的橙汁。 “还有这个创可贴，你给我贴上，不要让你的泔水味的血，流在我的橙汁上了，噫——，随便说一说，我就觉得反胃！” 三喜保子训完低着头的三喜恭子，踩着只有一个的拖鞋，重新瘫倒在沙发上。 “恭子~快点~我·很·渴。” 厨房里，三人聚在一起。 扒着门，依次是三个小脑袋。 刚才那一幕，她们全部收入眼底。 趁着三喜恭子还沉浸在愧疚中，没时间注意三人，三人小心翼翼，不发出脚步声地跑出厨房，钻进三喜爱子的房间。 关上门，她们才舒一口气。 “太恐怖了，这就是姐妹吵架嘛，那氛围，简直压得我喘不上气。”京子仰躺在三喜爱子的床上。 神代茜虽然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也和京子差不多。 三喜爱子因为见过很多次，倒是没有多少惊讶，但是看到自己的两个姐姐吵架，她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平时，她们都是这样嘛？”京子看向坐在床沿的三喜爱子。 “嗯，都是这样。”三喜保子的语气，怎么听怎么失落。 “爱子同学，你平时都是怎么度过的，很难受吧。”神代茜关心地问道。 “其实……‘习惯’真的很可怕，我现在，可能大部分是习以为常吧。” 三喜爱子的话说出来，床上的两人都沉默了。 虽然都不说，但这个世界上，最让人尴尬、无所适从的事情，大抵有关家庭方面的事。 一方面，是刻在法律上的条文，和从小被教导的道德。 另一方面，是流在血液中的，亲近之人。 不管是试着劝阻，还是害怕到躲避，都会给当事人带来不可磨灭的心理创伤。 在这一点上，神代茜因为之前的经历，对此感受颇深。 京子是幸福的，身份原因，她从小到大都很顺利，所以极其讨厌不开心的氛围。 她直挺挺地从床上坐起来，拉起三喜爱子的手。 “爱子，要不你到我家住几天吧，我家的床很大，玩具很多，还有超大的庭院，对了对了，还有小型的游乐场，比呆在这里舒服多了。” “谢谢你，京子，但是不用了。” “什么不用了，呆在这样的氛围里，你一定会坏掉的吧，我身为你的朋友，怎么能坐视不管？！” “真的很谢谢你，京子，但……这里，毕竟是我的家啊。” 三喜爱子眼神温柔，嘴角是如珍珠一般，美丽、璀璨，又易碎的笑容。 第二百二十六章 偷听不是一个好习惯，但今天例外 等夜色降下来，三喜家多了一个漂亮的女性后，晚餐终于开始了。 餐桌上的氛围，不能说融洽，但比起开饭前的争吵，要好许多。 漂亮女性大概三十五岁左右，这个猜测，是神代茜拼命从那眼角挤出的皱纹来推测的。 虽说不太准，但是根据三喜保子的年龄，大概也是这样的范围。 三喜太太回来时，是一身都市丽人装扮，西装套裙，白领衬衫。 而三喜爱子曾经也提过一嘴，她的妈妈在跨国公司工作。 但是那个从一进门，就压力慢慢的女性，在跨过玄关后，就变得和普通家庭主妇并无区别了。 现在的三喜太太，穿的是居家便服，上身宽大的衬衫，紧绷的扣子拦不住母性的爱，下身是一个短裤，露出大片洁白的肌肤。 或许是因为丈夫长年不在家，加上现在家里的都是女性，和逼近夏天的缘故，她才会穿的这么清凉。 所以说，不愧是母女吗？ 神代茜瞥了一眼三喜保子，同样暴露的装扮，两人穿着，就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嗯嗯嗯，欢迎来找爱子，来一人一个小蛋糕~” 三喜太太喜笑颜开，用筷子夹起自己带回来的奶油蛋糕，给神代茜、京子、三喜爱子一人一个。 而且，从三喜爱子并不吃惊的脸色来看，买甜点回家，应该是一件经常做的习惯。 白滑的奶油从蛋糕上留下来，中间还放了一颗鲜红的樱桃，在灯光反射下，像是有一滴水珠，淌在樱桃上。 “谢谢。” “谢谢阿姨。” “妈妈真好。” “唔——，这位小朋友，名字叫茜，是吗？” “是的，三喜阿姨。” 三喜太太看向神代茜，散发母性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神代茜对此并未察觉。 “小茜，应该叫姐姐哦~” “不是阿姨吗？” “阿姨，是一种不尊敬的称呼哦。” “年纪比较大，同学的母亲，大哥哥是这样教的。” “你的大哥哥是男生，我们是女孩子，所以要说得委婉一些，这都是姐姐我的经验。” “哦。三喜姐姐。” “嗯呐~” 三喜太太这个人，总结起来，是一个心态相当年轻、轻浮、喜欢开玩笑的一个人。 这是神代茜对三喜太太的印象。 晚餐开始，餐桌上各位的内心暂不清楚，但至少表面其乐融融。 “恭子，来，吃妈妈给你夹的丸子。” “谢谢阿姨。“ “要叫妈妈！”三喜太太双手叉腰，鼓起脸。 “……” 三喜恭子并未说话，只是默默地把丸子放进嘴里，然后夹起其他的菜，配上米饭，慢慢吃起来，餐桌上的一切，似乎与她无关。 这种情况似乎不是第一次，三喜太太也不再纠结，夹起其他的菜，然后放在三喜恭子碗里。 这其中，三喜恭子从未开口说一句话，低着头，额前的刘海遮住眼睛。 三喜保子则是从开饭开始，都从未说过话，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三喜太太像是一个润滑剂，在这对姐妹中间，缓解她们的摩擦，不至于让这个家发出难听的“吱呀“声，但似乎不尽如意，而且总是起一些反效果。 “恭子，妈妈可是给你买了蛋糕哦，来，啊——” “谢谢阿姨，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不可以哦，这是妈妈慢慢的爱。” “……给保子吃吧，这些饭菜太多了，我吃这些，不然留到明天就不好吃了。“ “你的东西我不吃。“ “保子，怎么跟你姐姐说话呢？” “……我性格就是这样。” “那你改！你姐姐的性子就很好。” 三喜太太皱起眉头，不悦地看向自己大女儿。 血浓于水的关系，在两人之间流淌，那是最亲的母女关系。 三喜保子抬起头，眼中是对现状的抵抗和不满。 “抱歉，改不了。” “你……！” “我吃饱了，先回房间了。” 三喜保子推开椅子，椅子与地面发出难听的摩擦声，洁白的瓷砖上，流下两行刺眼的划痕，她绕到自己的房间前，走进去，关上门。 客厅一下子变得安静，窗外是繁星点点的夜空。 整个世界似乎都变得寂静。 客厅里，五人的呼吸声，是仅存的，人的气息。 京子早就用手堵住耳朵了，对于幸福长大的她来说，这样的争吵，是根本无法想象的。 神代茜好一些，但面色也比较差，似乎想到了糟糕的回忆，手腕上的小葫芦，散发微弱的光芒，似乎在安慰、诉说。 三喜爱子低着头，默默吃饭，性格和三喜恭子比较相似。 虽然已经习惯争吵，但是在有朋友拜访的情况下，心中悲伤的同时，又难免有一丝尴尬。 三喜太太脸色也很难看，再不复刚才的轻松。 “让各位小朋友见笑了，真抱歉。” 京子和三喜保子沉默，还是神代茜有礼貌的回应：“大哥哥说过，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烦恼，体谅他人的同时，也是在原谅未来的自己。“ “说的有道理。小茜已经提过好几次‘大哥哥’了，是很重要的人吗？” “嗯，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那有机会真想见一见呢。”三喜太太笑着说。 三喜恭子刘海下，死掉一般的眼睛动了动，握着筷子的手，指尖稍稍有些发白。 “好了，不能为坏事浪费食物，这可是恭子为大家精心准备的，大家快吃。” 不愧是职场女性，在调节情绪方面，简直做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三喜太太面带笑容，脸上哪还有一丝刚才争吵的迹象。 但就是这样，神代茜才感觉浑身不适，仿佛有什么巨大的压力向她袭来，她不得不屈服在这股压力下面。 神代茜不喜欢压迫。 换做是其他时刻，她或许已经忍不住了，不论如何，名为神代茜的个体，都不能在任何人面前低下头，除了佐藤久司。 但…… 她瞥了一眼笑容牵强的三喜爱子，将内心那股不适强压下去。 为了朋友，也试着忍耐一下吧。 三人是正常的交流声音，整个客厅都能听见。 碰巧，有一个房间的门，并没有关太紧。 第二百二十七章 温柔的笑 佐藤久司一直认为：孩子更适合散养。 但实际到了自己手上，却不是这样。 下午六点，天已经转黑。 佐藤久司早已经把文件翻译完，一整箱全部放在窗帘后面。 至于为什么放在那里，主要原因是翻译了一整天，现在看到就烦。 就像是吃炒土豆丝，一开始觉得味道不错，但是连吃了一个月后，只是想想与土豆相关的东西，就会下意识反胃。 他现在看见白纸，就是如此。 是下午两点翻译完的，正好是神代茜出门一个小时半。 对于神代茜这次出门游玩，他是百分百支持。 与其在家度过无聊的周末，还不如和朋友一起，搞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京子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小女孩，神代茜跟在她身边，一定会改变不少。 尤其是那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神代茜竟然开始用俯视的目光，去看待别人。 独处的时候，也时不时露出木讷的反应，就像……离人越来越远了。 但神代茜真正一个人出去以后，他才真正理解，小时候自己出门，母亲在家焦急等候的心情。 时间来到晚上七点。 佐藤久司自己一个人，到楼下的商店，买了一些便当。 是猪扒饭。 自从尝过之后，他便对这种东西情有独钟，但已经不再像最初那样喜欢了，或许之后要换换口味了。 喜欢的饭菜，变得难以下咽，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吃完饭，因为没有神代茜，整个家都变得冷清许多。 无聊的佐藤久司，只能坐在阳台，无聊地数星星。 夜里的东京，仍然是灯红酒绿，能看到的星星，简直少得可怜。 数完之后，他开始考虑，这么晚了，是不是该打听一下神代茜的消息。 这孩子，出去一趟，也不知道晚回家的话，给自己发一个line。 正当佐藤久司再三考虑，即将下定决心的时候，电话铃响了。 「喂？」 「佐藤久司，我有事找你帮忙。」 「保子同学？」 「不错嘛，听声音，就能听出我是谁。」 「只要是女性，我都会把她们的身材、五官、声色，全部记载脑海，这是一个君子的自我修养。」 「噫——，变态。」 「变不变态先另说，茜怎么样了，就是六一那天跟在我身边的小女孩。」 「放心吧，她好着呢，我妈妈可喜欢她了。」 「那就好。你找我什么事？」 「我妈妈开始催婚了，让我周末去相亲，所以拜托你能不能加班一下我的男友，糊弄过去。」 「哈——？你再说一遍你的话，你认为对我说，合适吗？我再次重申，我是一个有女人的少年。」 「假扮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不行，我有节操，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纱里奈同意。」 「好吧，气管炎少年。挂了。」 正当佐藤久司即将声明，自己是一个非常健康的人，没有所谓的气管炎疾病时，电话那边就已经匆忙挂断。 怎么回事，风风火火的。 佐藤久司把手机随便一扔，便继续看星星，这次开始数肉眼可见的星座。 没过一分钟，电话铃又响。 「佐藤久司，纱里奈已经同意了！」 「证据呢？」 「我给你发截图了。」 佐藤久司切出后台，找到三喜保子的头像。 原本空空如也的聊天界面，现在多了一个照片。 点开，正是清水纱里奈和三喜保子的聊天界面。 正在这时，清水纱里奈发来一条line。 「佐藤同学，如果真的想帮三喜同学的话，我不介意的。」 「嗯。谢谢你，纱里奈。」 佐藤久司打字回复。 随便应付几句三喜保子，他挂断了电话。 月光变成薄纱，披在他的身上，多了一丝空灵的感觉。 数星座这件事只能延后了。 正好，去看看茜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拿起衣架上的外套，在玄关换好鞋，把屋里的灯都关掉，便出门了。 比神代茜半个小时到达三喜家，佐藤久司足足比她快十五分钟。 这已经是第三次光临这里了。 他发现，最近自己接触的女孩子不少，而且经常光临女孩子家。 之前是白崎绫野，现在是三喜保子。 走进高级公寓，坐电梯，到三喜家的楼层。 敲门。 …… “保子，你年纪不小了，是时候该考虑……”三喜太太苦口婆心地说。 “我现在想要自由。” “那你好歹找一个关系好的男友啊，让我看到一点希望。” “别和我说这些，我不想早早得处理那些事。” 三喜保子瘫在沙发上，悠闲地切换电视。 吃完饭之后，她便出来了。 说到底还是一家人，总不能一直不见面。 三喜太太也清楚这样的情况，所以不再谈及三喜恭子，转而谈论三喜保子的终身大事。 三喜家家境很好，父母都是跨国企业高管，所以不担心未来的生活问题。 而经历过一次婚姻的三喜太太，明白感情经历的重要性。 现在大多数人都是玩一玩的状态，如果没有搞出人命还好，一旦出了意外，那就是一生的事情。 三喜太太深刻明白这个道理。 三喜保子一直是一个人，哪怕有朋友也是女生，没有任何男性朋友。这是三喜太太了解的情况。 她很害怕，没有任何感情经历的女儿，会被一个巧舌如簧的男人，给骗的不知道南北。 最终，酿成她这样的结局。 在岛国职场，带着一个孩子，单亲母亲独自闯荡，并不是一件容易事，尤其是到达她这个地位。 “我有男友。”三喜保子不耐烦地说。 “你有？！谁？”三喜太太心顿时提起来。 坐在沙发一旁的三喜恭子，同样把视线移向这边。 神代茜、京子、三喜保子在房间里，贴着房门倾听。 三喜保子惊讶地捂住嘴。 神代茜和京子相互对视。 叮当—— 就像是听到她们聊天的话题，清脆的门铃声响。 “喏，来了。”三喜保子动了动身体，但还瘫在沙发上，“恭子，开一下门。” “保子，自己去！”三喜太太皱起眉头。 “算了，阿姨，我去吧。”三喜恭子温柔地笑笑。 “唉——，叫妈妈。”三喜太太深深地叹口气。 三喜恭子只是温柔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第二百二十八章 我是一个自私的人 门打开后，三喜恭子见到一身便装的佐藤久司。 虽说是便装，但是那俊秀的五官，还有每日表白信让鞋柜爆满的魅力，还是让三喜恭子下意识愣了一下。 “嗨~恭子同学。”佐藤久司笑着打招呼。 或许是佐藤久司的声音，在印象中太有分辨力，三喜恭子很快回过神来。 她拉长声调，惊讶道：“欸——？！” “有那么惊讶嘛，我今天可是保子同学的男友。” 佐藤久司对她轻眨一下眼，后者显然没反应过来，急忙抓住他的肩膀，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急促。 “可、可是，这怎么行，佐藤同学还有纱里奈啊，这是……出轨。” 她面色坚定，又带有一丝怯懦，简直就像家养的小动物，第一天看到繁茂森林的模样。 佐藤久司知道她的顾虑，轻轻摇头，说：“不会哦，这是纱里奈同意的，仅仅只是帮保子同学一个忙。” “是吗——” 三喜恭子有些失神，长长的睫毛轻轻扑闪，在白炽灯光下，似乎有一道彩虹。 “所以，可以让我进去了吗？” “啊，对不起、对不起。” “不用道歉的。” “不，天气这么热，让佐藤同学在外面等，是我的错。” “唉，算了。嗯——，有多余的室内鞋吗？” “有的，阿姨多买了一双。” “阿姨？” “……” 佐藤久司自认为，听到了一个别扭的词汇，于是眼神朝低下头的三喜恭子看去。 少女低下头，短发的刘海遮住眼眸，让别人看不清里面的神色，但肩膀微微颤抖，少女心中并不平静。 “好吧，拖鞋别太女性化就好。”佐藤久司手放在后脑勺，露出稍微烦恼的表情。 “不、不会的。阿姨，喜欢酷酷的颜色，不喜欢小女生颜色。” “嗯，我知道了。但是我想提一个建议，在有客人的时候，恭子同学应该抬起头，因为这是一种尊重。” “对、对不起！” “都说了，不用道歉的啊。” 实话实说，三喜恭子的性格，和纱里奈确实有一些相似，但也仅是相似，并非一样。而且是纱里奈两个月前的状态 自卑中带着一丝怯懦。 纱里奈有时虽然还会害羞，但是那股骨子里流露出的自信，已经让她改变许多了。 佐藤久司也相对喜欢比较自信的女孩。 在玄关拖了一些时间后，佐藤久司总归顺利进入客厅。 三喜家的客厅，宽敞又明亮，阳台有巨大的落地窗。 中心有一个能躺下两人的卡其色沙发。 那里坐着一个漂亮女性，但总是如此，岁月依然在她眼角留下痕迹。 三喜太太对佐藤久司轻轻招手。 他回一个客气的微笑。 能看到，三喜太太愣了一下，视线慌乱转到别处，然后才敢慢慢回过头来看他。 “真是诱人啊，小朋友。” “哈？” “我说你的样子，让我这个老女人，都忍不住心动，想把你囚禁在房间，一直到老呢。” “……恭子同学。” “在，佐藤同学。” “请把门打开，为了我的人身安全，我认为有必要到楼下便利店，买一瓶防狼喷雾。” “我太伤心了，小朋友。” “拜托，您如果再这么称呼我，我真的会离开。” “妈妈！”三喜保子听不下去了，不悦地看向满脸笑容的三喜太太，“我不想让我的男友，突然变成我的父亲，所以，你收敛一些。” “啊啦啊啦，就是逗一下小朋友嘛。毕竟，心态年轻，也是一个留存年龄的法宝。” “老女人。”三喜保子又重新躺下，电视调到一个唱歌频道。 三喜恭子则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沙发另一旁，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这一幕。 似乎她就喜欢这样，或者渴望平静，不想要再争夺。 但三喜保子不想让她如愿。 “恭子，佐藤同学来了，准备一些饮品。”三喜保子斜着眼。 “……嗯。”三喜恭子悄悄攥起手。 佐藤久司看着屋子里别扭的家庭，主动走进厨房：“我来吧，虽然是客人，但是给保子同学准备一些饮品，这也是我的责任。“ 三喜保子瞥向他，“嘁——”了一声。 三喜恭子不解地看向他，欲言又止。 三喜太太眼中含有赞叹，似乎对这种行为很满意。 佐藤久司感受到各种各样的目光，轻松一笑，余光瞥到那稍稍打开的门缝，以及后面三双眼睛。 他走到厨房，弄了一杯苹果汁出来，放在茶几上，然后坐在三喜保子身边。 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佐藤久司能清晰感知到，在做下的那一刻，躺在沙发上的少女，白皙、丰腴的大腿僵住了。 “佐藤……君，对吧？” “是的，三体太太。” “唔——，其实我想听你叫我姐姐的。” “妈妈！” “好了、好了，保子我知道了，不逗你的小男友了。” 假的男友。佐藤久司在心里默默想。 当佐藤久司坐下后，三喜太太便彻底打开话匣子。 “什么时候认识的，佐藤君？” “两个月前。” “哦——，是刚开学的时候呢。” “是的，当时正好是四月，樱花飘落，我一眼就喜欢上了保子同学。”佐藤久司一脸平静地说。 身后有一只不断扭动的软体生物，在害羞的扭动，时不时发出可爱的声音。 “嗯嗯，桃红色的大学生活，真是怀念啊。” “三喜太太难道回忆起了什么？” “是的呢，我想到了高中的日子，至于大学……我没有考上。“ “从另一方面来说，这样来看，您也很厉害，拥有现在的生活。“ “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想回到过去，狠狠抽那时的自己一巴掌。” “为什么？” “高中做了错事，有了保子。” 身后的软体生物，一瞬间长出来脊柱。 佐藤久司洒脱地笑了笑：“要是您真能回去，我恐怕要阻止您了。” “哦？为什么？” “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您如果没有犯错，怎么会有这么可爱、漂亮的保子。” “所以说，我还没有我女儿重要喽？” “从我私人的角度来说，没错。” 第二百二十九章 稍微有些出乎意料 总的来说，关于讨女人开心，佐藤久司有一套自己的心得。 深情。 女性大部分比较感性，相比于爆裂到炫酷的机甲，细腻的情感更能引起她们的兴趣。 所以这趟三喜家之行，佐藤久司给自己装上一个人设：绝对的深情，除却对三喜保子其他之外的事务，绝对不感兴趣。 而效果也很好，在交谈中，三喜太太大部分时间喜笑颜开。 尤其是一些问题，佐藤久司还会用幽默诙谐的话回应，引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佐藤君怎么看待玫瑰色的青春？”三喜太太问。 “看人，如果是一个爱花的人，那么他的青春充满花香；如果那个人喜欢机械，青春便会被机甲、欧姆定律所包围。” “佐藤君的青春呢？” “我的青春是书香，因为是文学系的原因，每天都接触许多书，在书中感受自我，和作者交友，这就是我的青春。” “可是……现在大部分人，都是逐利的哦。佐藤君是不是太……特立独行了。” “不会，”佐藤久司笑着说，“谁说喜欢书，就会和钱过不去呢。” “看来佐藤君对未来很有计划。”三喜太太好奇地看向他。 “是的。毕业后，我大概率会进入政坛，利用身边的一切资源，爬上那个最顶点的位置，到那时……” “到那时……” “我就再也不用担心，美妙的周末，被一大堆需要翻译的文件包围了。” “噗嗤！”三喜太太掩嘴笑起来，“佐藤君真是有意思的人。” “虽然翻译很挣钱，但是三喜太太，您一定不会想尝试，一大箱需要翻译的文件，搁在周末一点一点的生啃，啃到晚上才能休息，这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今天佐藤君就是在翻译文件吗？” “是的，我认为大学期间，有必要多接触社会，然后丰富自身。” 听到这句话，三喜太太发出由衷的感叹：“如果在高中遇到佐藤君，或许我的未来，应该不是现在一团糟的样子。” 佐藤久司感受到，身后有一只脚踢了自己一下。 他不动声色的把手伸到身后，轻轻捏了捏，肌肤像是没有填充物一样，软到不可思议。 三喜保子虽然在看电视，但是长发遮掩的耳尖，已经慢慢变红。 她在心里咒骂：‘该死的家伙，撩妈妈就算了，还摸我的脚！’ “真是一场愉快的交谈，“三喜太太脸上闪烁着满足，”很久没这么舒服了，佐藤君你让我有了青春的感觉。” “哈哈，您说笑了。” “嗯~现在是不是该改口了呢？”三喜太太揶揄地看着他。 “不，这是对您的尊称。至于以后的称谓，老实说我是一个比较保守的人，做事都是深思熟虑，所以关于改口……请让我有那个资格后，再重新对您称呼。” “成熟稳重呢，我喜欢。” “那还是算了，我怕叔叔半夜扒我的窗户，进来找我索命。”佐藤久司苦笑道。 三喜太太“咯咯咯”地笑起来。 “他不会的，那家伙是一个很老实的人。” 佐藤久司突然有些慌，不是接不上话题，而是后面谈论的一些东西，都不怎么正经了。 再说了，身后还有一个软体动物，旁边是不言不语的摄像头，再谈论下去不会有好结果。 他想早点结束话题。 “其实此行还有一个目的。”佐藤久司突然说。 “哦？是什么？”三喜太太眨眨眼，流露出很浓的兴趣。 “我来看一下表妹在太太家有没有闯祸。” “表妹？” “茜，神代茜。” “欸——？那个我想抱到房间里，揉来揉去的小女孩，原来是佐藤君的表妹吗？” “是的。总感觉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 应该不是耳鸣，佐藤久司听到了一个倒在地上的声音，在那个稍稍打开的门缝后面。 但愿茜没有受伤，让她一下子成长这么多，真是对不起。 但……这是必须经历的。 佐藤久司在心里道歉。 “真是有缘分。”三喜太太感叹。 “哈哈，我喜欢上您的女儿，和您交谈也很愉快，这当然是非常有缘分了。” “总感觉跟佐藤君说话，像是在春日的午后，坐在摇椅上，品口中的红茶。” “您高抬我了，太太的‘经验‘让我也受益匪浅。” “唉——，都是一些脏到连下水道老鼠都不会碰的东西，那群人却视若珍宝，岛国这社会……没救了。” “所以才需要我来改变啊。”佐藤久司自信地说。 “……” 三喜太太愣了一下，掩嘴笑了起来：“加油哦，佐藤君。妈妈会一直支持你。” 好了，话题到此为止。 佐藤久司彻底词穷了，不是说不下去，而是如果继续说的话，恐怕未来会被一个女人给缠上。 那样的生活，可不是他想要的。 “不早了，三喜太太工作一天，一定很累吧。” “不会哦，跟佐藤君说话，一点都不累。” 什么鬼？！ 她听不出自己这是想告辞的意思吗？ 还是说，有话对自己说？ 佐藤久司心中胡思乱想，但是脸上仍带着笑意。 “嗯，口有点渴，我去厨房备一杯茶，可以吗？” “当然可以，当成自己家也没问题。”三喜太太笑着说。 佐藤久司捏捏踩着自己腰的脚，在那娇嫩的脚心，写了一个“厨房”。 没有丝毫意外，他指尖摩挲过脚心，引起了三喜保子激烈的反应，佐藤久司差点被踹下沙发。 “佐藤君，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突然晃了一下。” “哈哈，保子说位置太窄，我给她空一些出来。 “真是温柔，如果可以的话，做我这边也可以。”三喜太太拍了拍沙发，那丰腴的大腿，把沙发压出一个凹陷的小坑。 就像那上半身，充满爱的沟壑一样。 佐藤久司稳住视线，不让它乱跑，起身，走向厨房。 “我先去备一杯茶了。” “你都不知道茶在哪，我跟你一起去。”三喜保子就要坐起来。 “我去吧，保子。新鲜的茶叶，我知道在哪。” 出乎佐藤久司和三喜保子的意料，三喜恭子突然开口说话了。 第二百三十章 他不懂女生心 白学是什么？ 白色的学问吗？ 佐藤久司不太理解，但是在沏茶过程中，有两个女生竞争，这到底算什么？ 现在面临这种情况： 三喜太太皱着眉头看向他； 三喜保子错愕之后双手抱肩，似乎猜到了什么； 三喜恭子低着头，刘海没过眉间遮住眼睛。 “你忙了一天，倒茶而已，我来做也没问题。” “没、没事的，我不累。” “哈——？你在看玩笑嘛，我都看见了，你吃饭的时候手都在抖，这叫做不累？” “……都是应该做的，这次……也一样。” “喂！我很早就看你不爽了！你矫揉造作的样子，恶心！” “……对不起。” “我不要听对不起！” 三喜保子突然走过去，攥紧三喜恭子的衣领，贴到自己面前。 不仅三喜太太吓了一跳，佐藤久司也以为她们要打起来。 但事实出乎两人的意料。 “打我。”三喜保子突然说。 “……” “别不说话啊！你沉默是几个意思？！”三喜保子大声喊。 “……不、不可以。” “不可以什么？说！” 三喜保子的语气暴戾，三喜恭子被吓得缩了缩脖子，撇过头，不敢看她。 但三喜保子就不喜欢这个人逃避的动作，没有攥住衣领的那只手，抓住这位名义上姐姐的脑袋，狠狠地扭过来。 撩起她的刘海，下面是一双怯懦，小动物一般的眼睛。 “说，为什么不可以？”她紧盯着她躲闪的眼睛。 “……没有为什么，打人是不对的……” “哈？哈哈哈！”三喜保子先是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然后像是想通一般大声笑，“恭子，你快笑死我了，打人是不对的？你是哪里来的小学生嘛，还相信这样天真的东西。” “……” 三喜恭子抿紧嘴唇，接受嘲笑。 “喂，我说，你知道打我一下，我就不欺负你了，怎么样？” “……” “不说话？像一只缩头乌龟，整天缩在壳里，等着别人投喂，或者祈求我大发慈悲不欺负你，这样天真的东西？” “……不是的。” “不是的、不是的，你倒是说出原因啊？低头沉默不是你一贯的原则吗？来啊，继续沉默，什么都不说，让我被妈妈训斥，然后你就胜利了。” “不是的！”三喜恭子抬起头，眼中蓄满了泪水。 “那就来打我，白天你给我端苹果汁，我没喝，然后要求你下楼去买橙汁，我不相信你不恨我，快，打我，把所有的怨气全部打在我身上！” “不、不行。” 三喜恭子眼神慌乱，越过她的身影看向后面，然后似乎看到了谁，一瞬间又把眼神收回。 三喜保子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变化，再想到刚才她的反应，脑海里有很多东西瞬间想通了。 三喜保子嘴角上扬，靠近她的脸颊，贴着那稍微红润的耳垂，嘴唇微动，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中，说了些什么。 后悔不是「无所不能」的佐藤久司应该出现的情绪。 但是，现在的情况很复杂，让他产生了一丝想法：如果今晚没来三喜家，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争吵？ 这是个假命题，因为他已经来了，时间没有倒流的说法，所以这个猜想就没有值得证明的价值。 但人就是这种生物，总是忍不住幻想，想象力编织出的神话，甚至可以经历历史长河的冲刷，也不曾消失。 佐藤久司也是如此，幻想这种东西，可以适当，不能过度。 所以他才会在刚才的几分钟时间，大脑疯狂转动，思考解决争吵的办法。 三喜保子不知道什么原因，对三喜恭子有很大怨气，所以提一些强迫性质的要求。 三喜恭子因为自身性格的，一直处于受压状态，不敢反抗，但今天好像有什么刺激到她，让她燃起了反抗的火苗。 这点被三喜保子察觉之后，迅速煽风点火，想看到烈焰熊熊燃烧的模样。 这是佐藤久司差距到的东西。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一股莫名的视线看向自己，寻找视线的来源时，那股视线却莫名的消失了。 三喜保子突然贴近三喜恭子，正当佐藤久司疑惑，她们要干什么的时候，三喜恭子突然瞳孔紧缩，脸色涨红，抬起手…… 啪！ 一声脆响，回荡在客厅里。 佐藤久司下意识张开嘴巴。 张开的门缝后面，传来三声倒在地上的声音。 三喜太太惊讶到说不出话。 …… 漆黑的夜幕中，点缀着星辰，宛若戏台上的角色，被推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黑夜中的东京，霓虹灯闪烁着醉人的光芒。 一座高级公寓，三位漂亮的女性，正站在一个少年面前。 “真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佐藤君。”三喜太太语气中带着歉意。 “没事。对了，有件事您能告诉我吗？” “当然可以。” “我还没说什么事，您就这么爽快的答应了？” “佐藤君是一个很识相的人，如果是我不能回答的问题，一定不会询问。” “真是失算，竟然被看透了。您一开始就知道我不是保子同学的女友吗？” “不是哦，一开始佐藤君的演技很好，一点都没有破绽呢。” “那为什么……” “我和保子一起生活十八年，她平时怎么撒谎，难道我会不清楚？” “原来不是我的原因。”佐藤久司摩挲着下巴，喃喃道。 “其实有一个妙招，只要用出来，我就绝对不会识破谎言。”三喜太太眨眨眼，“佐藤君想知道吗？” “愿闻其详。” “亲我一口，让我芳心乱撞，这样我就没心思想其他的事情了。” “哈哈，您真会开玩笑。” 佐藤久司不敢多久留，寒暄几句准备离开了。 “茜，就麻烦你们了。” “妈妈很喜欢那个小孩子，对吧？姐姐。” 三喜保子顶着脸上的红巴掌，亲昵地贴了贴三喜恭子的胳膊，这态度，和白天简直天差地别。 “嗯，是呢，妈妈一直都很喜欢小孩子。”三喜恭子温柔地笑了。 至于原因，佐藤久司只能说，他不懂女生的心。 第二百三十一章 新的家庭与姐妹 次日上午，太阳热得像火炉一样，炙烤东京。 佐藤久司坐在咖啡厅，一个靠近角落的位置，桌上放着一杯浓咖啡。 服务员走过来：“客人，您还需要些什么？” “一杯冰饮，谢谢。”佐藤久司望想到了来时的温度，以及被汗水浸湿的后背。 服务员离开，他靠在椅背上，端起咖啡，闻着淡淡的苦味。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或许在浓咖啡里放糖，才是正确的合法。 但是他更喜欢原生态，那未经过加工，最纯正的味道。 耗费周日一个上午，来新宿一个不起眼的咖啡厅，自然不是品尝咖啡。 叮当—— 咖啡厅门上有一个小铃铛，每当客人进门，就会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个少女走进门，站在那里东张西望，搜寻到目标之后，嘴角上扬，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过来了。 佐藤久司看过去。 她今天挎着一个包，上衣相比平时严实很多，至少没有露出肚脐，下身是一件短裤，只到膝盖上方的位置，比那件随时担心露出内衣的超短裤，不知道保守了多少。 “嘿，你这家伙，来的好早。”她用包轻轻打了一下正在喝咖啡的佐藤久司。 “保子同学，我再次重申，我们只是同学关系，请不要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想要做，轻找你的恭子姐姐。” “哎呀~今天态度不一样啊，守贞操了？” “请闭嘴，不然我无法保证，这杯咖啡是不是会落到你的衣服上。”佐藤久司发出警告。 “那你至少告诉我原因吧，你平时挺不正经的，今天怎么突然变得严肃？” 三喜保子说完，坐在佐藤久司对面，看到桌上的冷饮后，直接拿起吸管就喝，丝毫不在意平时在学校学习到的安全课。 佐藤久司有必要提醒：出门在外，尤其是女生和男生见面，一定要检查好饮品，并和家里及时的沟通，免得出现意外。 他将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三喜保子。 对方一脸不耐烦地说“知道了、知道了”，然后端起冷饮，喝了起来。 她的行为不正确。 “刚才的话题，我只是想到今天周日，双休最后一天，本应该和纱里奈约会、看风景，却陪另一个女生在咖啡厅，心里有些愧疚。” “好男人呢~” “是少年。” “你总是在一切奇怪的方面，莫名的执着。”三喜保子将口中的冷饮咽下，叹气。 “这不是‘奇怪方面’，而是很严肃的情感问题，尤其是对我来说。”佐藤久司放下浓咖啡，认真说。 “话说，我记得在网上看到过这样一句话：一个人最缺少什么，反而最在乎什么。你该不会……” “话题已经超纲了，”佐藤久司外表很淡定，不忙不乱地说，“你今天约我出来干什么？” 三喜保子盯着他的眼睛，没有看出来慌张、心虚、不知所措的情绪，吧唧一下嘴，失了兴趣。 “跟你解释昨天的事，你心中肯定也有很多疑惑吧。” “有，但不多。”佐藤久司坐正身体，表现出对发言人的尊重。 “说说你知道的？”三喜保子又突然来了兴致。 “比如你们三姐妹的关系，以及亲生父母的关系，我已经了解清楚了。” “你从哪了解到的？” “我自有妙计。” 三喜保子喝了一口冷饮，想到昨天晚上叫神代茜的女孩，应该她就是小间谍。 “还有吗？如果只是这些，我可就失望了。” “你喜欢你姐姐。”佐藤久司说。 “没错。” 三喜保子大胆承认，超乎了他的预料。 “从见到姐姐第一面开始，我就非常、非常喜欢她，恨不得以后一直在一起的喜欢。” “你是变态吗？”经过深思熟虑，佐藤久司问。 “你才是变态！” “请不要血口喷人。” “我说的有错吗？有女朋友，却在周日和别的女生坐在咖啡厅，悠闲地聊天。” “倒打一耙挺厉害，保子同学。跟三喜太太学的？” “没错。”三喜保子抬起下巴。 “继续，三喜太太很清楚你的感情，也很喜欢恭子同学，但不知道如何和她相处，很烦恼。” “你的感知挺敏锐的嘛。”三喜保子露出惊讶的眼神。 “很容易察觉的事情。”佐藤久司望向从咖啡厅外走过的一家三口，“父母和孩子的感情，一直是世界上最复杂，也是最纯粹的东西，所以我……能感受到。” “你在家也是这样，对你父母？”三喜保子问。 “我只有母亲。” “抱歉。” 三喜保子知道说错了话，道歉之后，两人陷入一股比较压抑的沉默。 佐藤久司突然想到，有一段时间没见过母亲，也不知道在乡下生活得怎么样了。 “后面我猜不到了，你告诉我真相吧。”佐藤久司率先打破沉默。 “哪方面？”三喜保子摇晃着冷饮里的吸管。 “嗯——，保子同学，你的脸还疼吗？” “咳咳咳！”三喜保子猛地咳嗽几声，似乎是呛到了，“你什么意思？！” “为什么让恭子同学打你这一巴掌，这点我想不明白。” “能理解，你没有那样的背景，所以不能体会姐姐的心情。” “所以我才会问你，等我当上首相，退休时写一本传记，我一定会把这段给写进去，因为它确实是一段我不曾理解的感情。” “哦，那我可真是荣幸~” “荣幸是应该的。”佐藤久司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姐姐，其实一直在压抑自己。” “是吗？能感受到，但不明白原因。” “姐姐之前一直和爸爸生活，但是自从爸爸升职，并且离婚找了妈妈后，她就整天处于惶恐不安中。” “因为你们？” “没错，爸爸升职，大部分时间都在海外，所以姐姐一直和我们生活。你可以试着想象，有一天一群人闯进你的家里，和你说：‘我们以后一起生活。’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突然间理解了……并且，情绪会积压。” “嗯，所以我会一直试着惹怒姐姐，因为人不可能总是压抑自己，不然会坏掉的。” “从某种程度上说，你是一个好妹妹。” 第二百三十二章 幽灵姐姐的真相 他不是一个心理医生，只能是根据自身，揣测别人的心理。 长期压抑自己，当然不是一件正确的的行为。 负面情绪不会消失，而是长期存在体内，等待机会，然后给予致命一击。 关于三喜恭子的心理状态，他通过三喜保子有了一些了解。 简单来说，因为环境的剧烈变化，加上内心缺少安全感，才会下意识讨好这对母女。 但三喜太太同样喜欢新女儿，三喜保子也喜欢自己的姐姐，三喜爱子就更不必说了，她就是现任三喜夫妇的孩子。 这样的爱，三喜恭子可能察觉到了，但是碍于内心的情感，只能用加倍的爱来偿还。 长此以往，便形成了别扭、自卑的讨好型人格。 到这个时候，三喜恭子的内心，早已经是一个装满炸药的火药桶，需要一个火星就可以点燃。 就像被毒蛇咬了一样，第一步便是排出毒血，才能进行后面的治疗。 三喜保子担任了火星。 “话说，比起‘火星’的比喻，我更愿意称呼自己为引线。”三喜保子微微垂下眼皮，看着冷饮中逛来逛去的柠檬片。 她不禁抱怨：“喝完了才发现是柠檬水，太狡猾了吧。” “你自己没发现，怪得了谁。”佐藤久司开口吐槽，在刺眼的阳光中，他问，“你是‘引线’，那‘火星’是谁？” “你猜？” “我不猜。” “不猜就不猜，反正猜了，你这个天天秀恩爱的家伙，也肯定不会猜对。” “喂喂喂，保子同学，你这是对情侣的鄙视。” “就鄙视，怎么了？”三喜保子看向佐藤久司身后，“为了证明自己的真心，连外出都要让女友陪着，甚至就在身后，佐藤久司，你的气管炎也太严重了吧！” 佐藤久司身后是一个小沙发。 在饮品店，小沙发、可爱的椅子、不规则的桌子，这样的东西很常见。 恰巧，他身后是一位长发披肩的少女，阳光洒在发丝上，会出现一道七色彩虹。 听到三喜保子的话后，少女肩膀颤了一些，可以看到，她抬起胳膊，喝桌上的饮品，似乎是想缓解尴尬。 “这世界上的情侣就该死一死！”三喜保子愤恨地说道。 这是妥妥的单身狗宣言，听到之后，铺面而来酸溜溜的梅子味。 不，应该是柠檬。 三喜保子诅咒情侣，忘记了杯里的饮品已经喝完，吸管插到柠檬上面，吸一口，眼睛瞬间眯起，皱起眉头，脸色变得狰狞。 佐藤久司不慌不忙地叫来服务员。 “您好，请给她来一杯抹茶蛋糕。” “好的先生。” 服务员离开后，佐藤久司才端起咖啡，淡淡地饮一口：“保子同学，吃东西说话，或者情绪激动，这都是大忌。” “还不是因为你！” “你不能因为摔倒，就去埋怨路上的石子，更多还是要自省。” “烦人，文学系的家伙都是你这副样子？” “你不能因为摔倒，就幻想世界上的所有人，踩到这个石子都会摔倒。” “我发现，不和你说话，才是一种正确的选择。”三喜保子露出一种怨气满满的神色。 “求之不得。我有纱里奈就足够了。” 虽然每天都会听，甚至不止听一遍，但他身后的少女，还是忍不住害地缩起脖子，暗暗窃喜。 自然而然飘散的洗发水味，加上少女身体散发的甘甜香味，透过发丝传到佐藤久司鼻尖，撩的他心痒痒，恨不得立刻用手捂住胸口。 情话不嫌多，女友最喜欢。 这是佐藤久司总结的道理。 “算了，不跟你说话了，生气。” 三喜保子说完，拿起桌上的抹茶蛋糕，一小块一小块地吃起来。 佐藤久司靠着椅背，嘴角含笑，默默饮着咖啡。 三喜保子说着生气，但脸上却没有一丝愤怒的表情，甚至因为吃到免费的蛋糕，开心地眯起眼睛。 吃完蛋糕，三喜保子拿起包，对着佐藤久司告别。 “喂，你这家伙，以后离我姐姐远点！”三喜保子瞪着他说。 “变态姐控，放心吧，我对纱里奈一心一意。” “哼！但愿如此，总之我会看好你的，如果相对姐姐图谋不轨，我会……” 说着，她突然“嘿嘿嘿”地笑起来，似乎想假扮童话里的坏巫婆，只是那张开朗的脸上，没有一丝恐吓、可怕的样子。 佐藤久司配合似的点点头。 三喜保子甩着包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还用包狠狠地甩了一下包，打在佐藤久司胳膊上，似乎是为了出气。 总之，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现在是私人时间。 佐藤久司嘴角上扬，抑制不住的喜悦，从内心涌出。 他端着空咖啡杯，绕道身后的桌前，鞠了一躬，说道：“亲爱的小姐，请问这里有人吗？不知，我是否可以落座。” 清水纱里奈脸上漫上红潮，噙着嘴，眼睛湿润，小声说：“当然可以，亲爱的……先生。” …… 神代茜已经回到家。 看着空荡的客厅，似乎是早有预料般，轻轻叹了口气。 走到厨房外的冰箱旁，上面贴着一张白纸。 「茜，我出去一趟，早饭在冰箱，我自己做的，别嫌弃啊。」 大哥哥自己做？ 该不会是什么黑暗料理吧？ 神代茜这样想着，拉开冰箱门，从一眼就可以见到的明显位置，把包装好的便当拿出来。 看起来不错，至少不会看一眼，就瞬间失去食欲。 把料理盒打开，里面的料理倒进碗里，然后放到微波炉加热。 叮—— 等温度散去后，神代茜把热好的料理拿出来。 尝一尝，味道一般般，属于能吃，饿不死，但也吃不饱的程度。 果然，以后还是需要我做饭。 神代茜在心中发出感概。 超自然研究社的活动结束了。 并不是放弃，而是已经找出所谓的“幽灵姐姐”，所以第一次委托完美解释。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 “幽灵姐姐，谢谢你的开导，如果不是你，我要为姐姐们的吵架，烦恼好长一段时间呢。” “嗯嗯，和爱子的交流我也很开心，至于你的姐姐们……打是亲骂是爱嘛，和和气气才是真的出问题，不用太担心。” “嗯。还有一件事，想拜托幽灵姐姐，不知道可不可以……” “说吧，完全没问题。” “我和朋友们……想见见你。” “欸——？” “幽灵姐姐”还没反应过来，门已经被京子粗暴打开。 月光下，少女穿着睡衣，散着头发，跪坐在地上，脸上止不住的错愕。 “你、你们……” “欸？二姐？！” “茜，你看，是保子姐姐！” “早该猜到的，原来‘幽灵姐姐’是保子姐姐。” …… 【叮！】 【日常任务：我是正义的伙伴！】 【说明：关于三姐妹之间的事情愈发清晰，但“幽灵小姐”还是不知所踪。身为正义的代言人，请消除三姐妹的隔阂，并调查出“幽灵小姐”的真相。】 【奖励，商场自选卡一张，500心动值。】 【已完成，奖励已到账。】 第二百三十三章 乖孩子与夏日 六月末，天气变得愈发炎热。 女生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原本穿着的黑色长筒袜，也渐渐变成白皙、裸露的肌肤。 与之相对的，男生衣服也不多。 就拿佐藤久司来说，正常的装扮是下身休闲裤，上身一件白色衬衣，但到了夏季，只能乖乖换上短袖的衬衣，和是不是敞开衣领。 这就导致了一件事。 上课时，向佐藤久司传来的眼神，变得愈发炙热，而且目标都很一致，他胸口的锁骨。 这让他有些烦恼，不是因为目光，他早已经习惯被人注视，多一点少一点也无所谓。 烦恼的原因是清水纱里奈。 事情发生在今天。 中午，下课。 佐藤久司把书整理好，走出教室。 不同于有空调的教室，外面是严酷的夏日，承受阳光的炙烤。 只是走了几步，皮肤就有些刺痛，背上也多了一些汗水。 他敞开衣领，扣子解开两个，清凉的微风瞬间钻进衣服内，携走高温。 太热了，为什么半个月后才是暑假？ 他决定了，毕业之后，为了一众承受炎热大学生，一定要想办法改进这个制度。 七月中旬放假太晚了，应该提前一个月。 这样想着，佐藤久司和清水纱里奈会合。 两人一起去餐厅。 天气很热，一路上清水纱里奈不断用小手给自己扇风，但大多是无济于事。 连风都是热的，扇出来的风，怎么可能变凉。 这样想也不对，空气只要流动，就会降低身体温度，只是对比现在的天气，效果小到和没有一样。 “纱里奈，我们快些走，餐厅有空调。”佐藤久司拉起她的手。 “……嗯。”清水纱里奈没有精神地应道。 纵使两人加快脚步，但东京高等学府太大，走到餐厅也花了不少功夫。 路上，清水纱里奈吐槽：“要是能安一个巨大空调，那该多好。” “学校的财报会爆掉吧。” “但是好热……” “忍一忍，就跟咖啡一开始就很苦一样，如果夏天不热了，那就不能称呼是夏天了。” “可是，仔细想一想的话，这是我第一次过夏天欸。”清水纱里奈有些感慨。 “为什么？” “之前因为身体原因，一直在家啊。家里有空调，对我来说，温度一直都是春天。” 餐厅就在眼前，两人推门走进去。 气温由热变凉，变化太快，佐藤久司不禁打了个哆嗦。 夏天的空调屋无疑是天堂，但控制不好温度变化，很容易中暑、发烧。 两人买完饭，在离中央空调比较远的位置坐下。 “外面那么热，屋里这么冷，有些受不了呢。”清水纱里奈不满夏天。 “没办法，餐厅太大，如果不把温度调低，吃饭的过程中很容易大汗淋漓。”佐藤久司试着给餐厅正名。 当然，主要是饭菜好吃，如果难吃的话，他会冲锋在学校论坛最前线。 学校什么都可以不好，唯独食物，一定要美味。 “咕咚！” 清水纱里奈喉咙滚动，眼神突然变得直勾勾。 起初，佐藤久司没有在意，直到自己吃完饭，发现清水纱里奈才吃了三分之一，并且眼神时不时往这边瞟，才发现不对劲。 截取一瞬间的视线，佐藤久司低下头，发现她看的是自己的锁骨。 忘记了，纱里奈也是一个正常女生。 为了下午正常时间回去上课，他默默把衬衫扣子系好，遮住吸引异性视线的锁骨。 这样的行为，惹来了清水纱里奈一阵不满。 “看不到了……” “什么？” “我是说看不……嗯，佐藤同学不热吗？” “……不热。”佐藤久司猜到了她的心思。 “可是，我在网上看到，今天的天气，生鸡蛋放在地上都能变熟呢。” “确实很热，但这里是餐厅，那么大的空调放在那里，怎么可能会热。” “是吗？”清水纱里奈似乎不想放弃，“可是……” “好了先吃饭吧，下午还有课。这么热的天，出了餐厅估计又要解开衬衫了，唉——”佐藤久司望着天上刺眼的太阳，似有意似无意地说道。 清水纱里奈不再说话，并在一分钟内，把眼前剩余三分之二的饭菜，收拾得一干二净。 速度之快，佐藤久司瞠目结舌。 “好啦，我们出去吧！”清水纱里奈看向他，眼睛似乎在发光。 “等等，我再买瓶冷饮。”佐藤久司认为自己需要冷静。 我的女友不可能是饭桶的预备役！ “快点！” 就像洞房前的新郎一样，清水纱里奈有些迫不及待。 “好好好，马上。” 买完冷饮，找借口，不想把垃圾扔在外面。 于是，和冷饮的功夫，有拖延了一些时间。 但该来的还是要来的，把饮料瓶扔进垃圾桶后，佐藤久司向奔赴战场的战士一般，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走出餐厅。 “佐藤同学……” “嗯？” “你不热吗？” 佐藤久司放弃抵抗，无奈道：“很热。纱里奈帮我解开衬衫扣子吧，通通风。” “……这……我是女生，不要好吧。”清水纱里奈两只手背在身后，神情扭扭捏捏。 “没什么不好的，我们不是情侣嘛，整理对方的衣服，本来就在情侣行为的范畴内。” “那……我来了哟~” “来吧。” 过程不必描述，清水纱里奈咽了好几下口水，把佐藤久司的每一寸锁骨，仔仔细细地抚摸了一遍，他强忍着瘙痒，没有发表意见。 难道天气太热，还会刺激激素分泌，提高欲望？ 以前的纱里奈可不会这么大胆。 佐藤久司怀着这样的想法，顶着清水纱里奈的俏脸，没有放过一寸肌肤地扫视。 少女被盯得脸上酡红，双眸湿润，嘴巴微张。 “佐、佐藤同学，不要再这样盯着我了……” “纱里奈好看，想一直看着。”佐藤久司要报复回去。 “可、可是……这里有人……”清水纱里奈羞耻心上涌，两条腿紧紧地并在一起。 “纱里奈刚才摸我的时候，人也不少。” “唔！我、我错……” “错在哪？” “不应该……一直摸佐藤同学。” “纱里奈是乖孩子，要知错就改哦~” “……嗯。” 第二百三十四章 母亲的突然来访 傍晚，下课。 清水纱里奈有课，佐藤久司一个人去舞蹈社。 到了夏天，舞蹈社还是原来那样。 本来他以为天气炎热，训练时会穿得清凉一些，这并非他胡思乱想，练习舞蹈本就是一件高热量运动，出汗是常有的事。 所以才会穿舞蹈服。 但是学校对舞蹈社的重视，超乎佐藤久司的预料，在上周开始剧烈升温时，学校紧急给舞蹈社活动教室配备空调。 一台似乎不够，装了两台。 对此，舞蹈社众人非常不解，询问负责舞蹈社的女老师，才得知原因。 「你们这里……有一个小公主。」 大家都是聪明人，脑袋一动，就猜到了“公主”是谁。 于是，当天晚上，众人为了庆祝，拉着清水纱里奈办了一场宴会。 总的来说，她们没有因此疏离清水纱里奈，是一件好事。 相比于此，空调安装的事情反而不重要了。 宴会中，大家都吃得饱饱的，围坐在餐桌后面的沙发上休息。 “好饱，大家聚在一起，好开心啊！”社长田尺兴子大喊，因为兴奋，她的脸有些红。 “纱里奈，原来是清水里子的女儿嘛，好厉害！”三喜保子惊叹。 三五个女生围在一起，中间的主角是清水纱里奈，她们因为这件事，产生了好奇，正在问东问西。 清水纱里奈认为，身世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东西，坦坦荡荡地说出来了。 包括孩时患病。 “啧啧，患病十几年，没有走出过家门一步，宛若笼中金丝雀，和显赫的家世一对比，心中平衡了许多呢。” 白崎绫野是一个不掩饰心中想法的人。 清水纱里奈露出苦笑。 “嘿嘿，纱里奈，这周我们去新宿新开的公园怎么样，听说那里有花池，特别好看！”白崎绫野邀请道。 “欸？”清水纱里奈不理解现在的突然邀请。 “嘿嘿，既然之前十几年的时间被荒废了，那我们要快点找回来啊。”白崎绫野拉起她的手。 “没错，新宿公园附近还有一家书店，我们可以去看看，最近的医学资料都不够了。” “我要吃甜品，蛋糕店！” “喂喂喂，身为女生，不去商城逛逛好吗？商城啊！” “蛋糕有什么好吃的，我不想挂科，去书店。” “什么？！你敢挑战食物的权威！难道你每天不吃东西吗？” “可是……友奈你吃很多东西，身高也没见长多少哦。” 国中生身材的端田友奈身体一僵，眼中溢出泪水，跑到田尺兴子面前哭诉：“田尺前辈，她们欺负我！” “好了，你们别拿友奈的身材调侃了。别忘了你们补习的时候，是谁辛苦讲题。”田尺兴子脸色变得严肃。 “嗨——！”众人应道。 “友奈也是，先去公园，再去蛋糕店休息一会儿，然后到书店消化、消化，最后到商场买一些东西，这不就解决了嘛。” “哇！好厉害，田尺前辈。” “不错欸，要不就这样计划？” “同意同意！” “纱里奈你呢，一定会和我们一起去吧，真的拜托了，让我们当一回导游吧！” 清水纱里奈看着一张张最近才熟悉的面庞，心中突然洋溢起温暖，宛若冬日雪地上的火堆，下意识想要靠近、取暖，但又不怕被伤害。 她点点头，笑着说：“好啊，我们一起去。对了，我还有位从小长大朋友，她叫千绘，可以让她一起来吗？” “当然可以，人越多越好！”三喜保子很欢迎。 其他人也没有意见，田尺兴子说：“那就这样决定了，不能改了哦~” “是——！” 周末过得怎么样，佐藤久司不清楚，身为男生的他，没有被邀请。 但周末那天，清水纱里奈给他发了不少line。 一些风景照，偶尔还有几张蛋糕的照片，最为突出的一张，还是铃木千绘吃草莓蛋糕，吃得满脸都是，再配上那张冰山脸，简直绝配。 佐藤久司当场点了保存，并复制好几张，存在手机深处。 平时飒爽的铃木千绘，难得有这样可爱的照片，可要好好保存。 时间回到现在，佐藤久司站在舞蹈社门前，敲了三下门。 “请进。” 他推开门走进去，炎热的一天结束了。 …… 时间就像海边的沙，握在手里，总是要漏光的。 转眼间，已经从六月末迈入七月。 七月一日，周日。 昨天下过雨的缘故，今天气温不太高，太阳暂时放过了东京。 佐藤久司在四谷站的站口等候，身边是穿着连衣裙，有些困的神代茜。 至于困的原因，是昨天晚上和佐藤久司打电动，打到了深夜十二点半。 换做是平常，他肯定不会让女孩晚睡。 但想到那天是周六，而且神代茜第一次玩电动，佐藤久司就陪她多玩了一会儿。 反正第二天周日，可以睡懒觉。 事情不可能一帆风顺，早晨两人窝在沙发上补觉时，佐藤久司接到了一通意想不到的电话。 「久司，妈妈想看望一下你，现在已经坐上电车了，应该上午八点到。」 来自母亲的突袭，打乱了佐藤久司的计划。 当时已经早上七点了，他和神代茜用十分钟时间，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他敢保证，这是唯一一次收拾得这么快。 等上了出租车，神代茜才稍微反应过来，已经醒过来的事实。 “大哥哥，一会儿怎么解释？”神代茜抬起头看他。 “什么？” “我的身份，表妹什么的肯定是不能用了。” “我已经想好了，邻居家的小妹妹，因为家长出去度蜜月，让我暂时照顾一段时间。” 神代茜微微张开嘴，惊讶他编造谎言的速度，随后又小声嘟囔几句，但佐藤久司没有听清。 “茜，你刚才说什么？” “没事。” 神代茜冷酷地拒绝他，然后打了个哈欠，继续打瞌睡。 懒洋洋的太阳，实在是太舒服了。 至于刚才她嘟囔的话，佐藤久司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内容。 「我不想总当“妹妹”。」 列车“咣当咣当”地袭来，佐藤久司的母亲到站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好奇心旺盛的老妈 一个身材纤细，瘦得仿佛一用力、风一吹，腰便会折断的女性站在列车口。 她挎着一个黑色的包，好奇地东张西望，看到有外国女人穿着暴露，便会发出惊叹。 “老妈，这边。”佐藤久司带着神代茜走过去。 “欸，久司！” 佐藤澄听到声音，看向这边，找到了自己儿子。 她小跑过去，想要给佐藤久司来一个拥抱，但是看到了一个小家伙，注意力便全被被吸引走了。 “这是……” 佐藤澄看向自己儿子，想到他才十八岁，女儿就已经这么大了？ 不对啊，这孩子看起来五六岁，那……十三岁？！ “老妈，你又在胡思乱想了。”佐藤久司无奈地吐槽，“这孩子叫神代茜，是我邻居家的女儿，神代夫妇这两天度蜜月，让我照顾一段时间。“ “哦哦哦，原来是这样啊。” 佐藤澄恍然大悟，想到了什么，蹲下身体，从黑色挎包掏出一个苹果。 “小朋友叫茜对吧，那阿姨以后就这样称呼你了。这是阿姨家自己种的苹果，很甜的，要不要尝一尝？” 神代茜抬头看佐藤久司，佐藤久司笑着点点头，神代茜把苹果接过来。 “谢谢阿姨。” “不用谢。这孩子长得真可爱，好想抱一抱。” 闻言，神代茜吓得躲到佐藤久司身后。 对方是佐藤久司的母亲，她不好摆出坏脸色，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想法。 “欸，别跑啊。” “好了，老妈，哪有像你这样的，看小孩子可爱就要抱一抱，搁在别人身上，报警也不奇怪。” 佐藤久司为神代茜说话，佐藤澄顿时有些不满，双手叉腰，生气道：“久司这么长时间也不给家里打电话，你知道妈妈有多担心吗？” “好好好，我错了。”佐藤久司瞬间求饶。 不要试图和长辈讲道理，因为有可能引发更大的争吵，更何况长时间不给家里打电话这件事，确实是佐藤久司不对。 “知道错了就好，给，家里的苹果，久司也吃一个。” “谢谢老妈。” 佐藤久司接过来，也不用洗，直接放在嘴里啃起来。 神代茜看了他一眼，两只小手捧着苹果，像小松鼠一样，小口地吃起来，样子非常可爱。 “还是那么甜，咱家里还有多少苹果树？” “就一颗了。”佐藤澄有些失落。 “不是有十几棵吗，怎么就剩一个了？” “当时乡下闹虫灾，咱家的苹果树就是第一个倒霉蛋，唉。” “嗯，既然那些东西都毁掉了，老妈你就别伤心了，往好处想，至少每年不用为那些东西担心了。” 不能失而复得的东西，佐藤久司一直保持随遇而安的心态。 “可是，久司你的生活费……” “喏，老妈，这是三十万円。”佐藤久司从兜里掏出一个鼓囊的信封。 “啊，这么多？！“佐藤澄瞪大眼睛看着他，“不会是干了什么……” “放心，正经来源，警视厅给的，我当时帮他们破了一个案子，这是奖金。” 佐藤久司把信封塞到她怀里。 佐藤澄手有些颤抖，这是她第一次那这么多钱，打开信封，仔细一数，正好三十万円。 “不行，久司给你吧，一个人生活不容易，而且东京消费……” “老妈我怎么可能把积蓄全给你，这是老妈你两个月的生活费，两个月后我再给你邮一些过去。” 佐藤澄眼神迷茫，没有听明白。 自己儿子这是啥意思？ “学校的奖学金、打工、警视厅的奖金，这些零零散散的加起来，也不可能只有这么点啊。”佐藤久司露出笑容，“老妈，现在可是我养你。” “……” 之后是佐藤澄说一些“儿子长大了”、“这么多钱别乱花”、“有没有喜欢的人”、“不要走上歪门邪道”，这些家常嘱咐，只要是父母，都免不了对孩子说这些。 佐藤久司一直笑着点头。 在大城市一个人呆久了，他很珍惜、也很享受被家人念叨的感觉。 三人没有在车站停留，坐上电车，便往佐藤久司的公寓走去了。 期间，佐藤澄念叨的嘴累了之后，眼睛就一直顶着被儿子牵着的小女孩。 真是可爱啊，像瓷娃娃一样。 “茜酱~” “我在，佐藤阿姨。”神代茜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被人亲切的称呼，她不太习惯。 哪怕是在家里，佐藤久司也是称呼她“茜”，就像真的哥哥一样。 “久司有没有欺负你啊。”佐藤澄眯着眼问。 “老妈，我像是会欺负小孩子的人吗？” “哼，小时候，你和小西野一起玩，总是揪她头发的事情，我可还记得很清楚呢。” “呃……” “怎么样，我说对了吧，当时小西野可总是找我打小报告。” “老妈别说了，我错了。”佐藤久司败下阵来。 “阿姨，大哥哥对我很好的。”神代茜说。 “哦~有多好呢？” 神代茜犹豫了，仔细想了想，说道：“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比爸爸妈妈还要好，对我来说，比整个世界都重要。” “哇哦！原来久司这么受欢迎嘛。”佐藤澄用可疑的眼神瞥了自己儿子一眼，“刚才说久司比世界都重要，那么如果有一个天枰，久司和世界，茜酱更偏向哪一个呢？” 神代茜楞了一下，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冷静地说道：“大哥哥。如若必须，就毁掉……” “咳咳，老妈你就别逗茜了，在世界和个人之间选择什么的，我们就是普通人，一辈子也参与不上。” 佐藤久司及时打断神代茜的发言，再说下去，就不会太愉快了。 经历过之前一桩桩事件，让神代茜喜欢上世界这件事，任重而道远。 “我就问问嘛。”佐藤澄瞪了他一眼，“久司，你和茜酱很可疑哦~” “老妈，我有女友。”无奈，为了打消老妈的疑虑，佐藤久司只能抛出这个大杀器。 “什么？！女友！！！”佐藤澄喊得很大声，电车的人看过来，“多大了，哪的人，交往多长时间了，有没有结婚的意向？！” 第二百三十六章 寂寞、空虚、冷 “老妈，你别问了，纱里奈今天和朋友出去了，来不了。” 进了家门，佐藤久司走进厨房，给佐藤澄倒了一杯热水。 “说了这么多，喝点水。” “哎呀，水不急，你的那个小女友怎么样了？有照片没？”佐藤澄满脸迫不及待。 “有照片，你先喝水，我给你找找。” 佐藤久司做到沙发上，打开手机。 里面还存着一些照片，上次清水纱里奈和舞蹈社外出，自拍发过来了一些。 他找到照片，津津有味地欣赏起来。 佐藤澄喝完水，立马凑过来，看他的手机。 “这就是纱里奈嘛，好可爱！” “还可以吧。” 如果是对外人，佐藤久司可以毫不犹豫地说“纱里奈天下第一”，但是面对亲人，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就像被打开，小时候藏的秘密宝箱一样。 “嘁——” 神代茜看母子两人一眼，啧了一声，不开心地晃着小腿。 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女友嘛……等我长大了，不必那个纱里奈差。 佐藤久司发现了这边的情况，只是以为女孩受到了冷落，所以不高兴。 他把手放在神代茜头上，轻轻揉了揉。 “久司，妈妈真的好像见见这个叫纱里奈的孩子，可以吗？” “唉——，纱里奈今天来不了。老妈你也是，早点通知我，我好准备一下，让纱里奈空出一些时间啊。” “还不是久司的原因，这两个月不知道怎么回事，打电话经常不接、发line好长时间才看见，我也担心啊。” “……我错了。” 佐藤久司理亏，转移话题：“老妈，这次来东京多长时间？” “怎么，这就要赶我走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明天要上学，如果老妈住的时间长，我就不参加社团活动了，提前回来。” “明天就走。”佐藤澄看向他，“社团？久司国中、高中都不加入社团，怎么到了大学不一样了，难道……” “有纱里奈。”他用一种放弃了不挣扎的语气说。 “果然嘛，然后呢，社团里有没有什么其他有趣的事情？” “没有。” “欸——，久司在社团没有好友吗？” “有，但……都是女生。”佐藤久司解释道，“我和纱里奈一个社团，总不能和女生走得太近吧，影响也不好。” “也是哦。” “老妈，吃早饭了吗？”佐藤久司起身。 “没有。要早起赶车，也就没吃早饭。”佐藤澄脸上闪过一丝倦意。 “我给你做点饭吧。” 佐藤久司走向厨房，神代茜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想了想，小跑着跟上去。 “茜酱？”佐藤澄不解。 “我去看看厨房，帮大哥哥做饭。”神代茜头也不回地说。 她语气中有一丝无奈，昨天早上吃了昨天久司准备的早饭，味道虽比不上她，但总的来说不错了。 而找佐藤久司，明显是有其他的事要问。 走进厨房，佐藤久司正在切菜，把土豆片切成丝。 神代茜走到一旁的洗手池，刷碗。 听到声音，佐藤久司回过头。 “茜，你怎么来了？” “我有事想问大哥哥。” “嗯，问吧。” “大哥哥，是不想阿姨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从避免麻烦的角度来说，是这样。” 佐藤久司把土豆丝切好，放进一个干净的碗里，准备其他调料。 神代茜把碗洗好，递给他弄调料。 “那我出去出一段时间吧。”神代茜说，“因为和大哥哥在一起，邻居家的孩子，这个谎言肯定会露出端倪。” 她不想、也不会抑制情感，但为了不麻烦他，想出了这个办法。 佐藤久司的手一顿，转过身，轻轻弹了一下神代脑袋瓜。 “哎呦~” “茜又往不好的方面想了。” “可是……我也不想麻烦大哥哥啊。” “这不是麻不麻烦的问题，给茜安排一个邻居家的孩子身份，主要是为了避免麻烦，但我不怕麻烦，而且……我是把你当成家人的，让老妈真正认识茜也没问题。” “……那……我会努力的。” 神代茜低下头，看不清表情。 厨房一副和谐的场景，慢慢的，香气从里面弥漫出来。 关炉、闭火，把饭倒进盘子。 佐藤久司端着菜，神代茜端着味噌汤从厨房走出来了。 “老妈，吃饭了。”佐藤久司对着客厅喊一声。 “来了。哇~好丰盛，让我一个人吃的吗？” 佐藤澄走过来，看到慢慢一桌的饭菜，瞪大眼睛。 “当然不是了。”佐藤久司拉开椅子坐下。 “欸？” “我和茜还没吃早饭，当然是我们一家一起吃了。是不是啊，茜？” “嗯，有些饿。” 神代茜点头，从沙发上拿过一个抱枕，垫在椅子上坐下。 因为身高原因，她只能这样。 佐藤澄很早想要一个女儿，看到神代茜可爱的动作，眼中放光。 “茜酱，阿姨可以和你坐在一边吗？” “……可以。” “太好了！” 佐藤澄迫不及待地走过去，然后就一直盯着神代茜白皙的侧脸，心中感叹：简直就像天地的孩子。 “阿姨，我会有一些苦恼的。” “欸？” “老妈，你一直盯着茜，她怎么吃饭。” “哦哦哦，对不起。” 佐藤澄收回目光，拿起一双筷子，夹一根土豆丝放嘴里。 “很好吃嘛，应该是……久司的手艺？” “是我。” “那茜呢，我偷看的时候，好像看到茜也做饭了。” “……我是味噌汤。”神代茜小声说。 “哦，我尝尝。” “嗯~好好喝，就像夏日的海风一样呢，咸咸的，但是很舒适。” “老妈，你怎么文邹邹的？”佐藤久司露出诧异的眼神。 “还不是因为久司，”佐藤澄眼角垂下来，语气中有一丝埋怨，“久司考上了名校，就不断有邻居来找我，想看看名校生的母亲，为了不丢脸，我只好抽空，翻读久司国中课本了。” “老妈你看多长时间了？” 虽然有些不礼貌，但佐藤久司还是问了一句。他挺好奇老妈在家有多无聊。 “三年，国中课本看完，我都开始读国小的课本了。我发现，久司你的笔记好多，有时候都遮住字了。” “老妈，你很无聊吗？” “不是啊。” “那为什么……” “久司能想象，晚上吃完饭，一个人在家，电视上是重复的节目，电灯一闪一闪的心烦，时不时有一阵冷风吹进来，妈妈我躲在被窝里发抖，寂寞、空虚的样子吗？除了书，没有东西陪伴妈妈了……” “……对不起。” “不用道歉哦……嗯，如果真的有歉意的话……妈妈把茜带回乡下怎么样？这样就一有个玩具……不对，是小棉袄陪妈妈了。” 佐藤澄恪守初心，目光再次变得炙热。 神代茜肩膀颤了一下，感觉有些冷，嘴里的味噌汤味道都变淡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他的女生缘一直都很可以 吃完饭，三人坐在沙发上闲聊。 准确地说，是神代茜看「飞上月球」，佐藤澄在一边骚扰。 喜欢什么啊、爱吃什么、平时周末会不会出去玩，这样的问题。 因为是佐藤久司的母亲，神代茜不好摆出坏脸色，只好板着脸，一副性格很冷的样子，盯着电视上的月球人。 “老妈，别骚扰茜了，好不容易一个周末，让她好好休息、休息。”佐藤久司看不下去了。 “久司你说什么呢，妈妈只是关心茜！” ‘想要拐走一样的担心。’佐藤久司心里嘟囔。 上午很快过去，佐藤澄提议，想要参观一下东京。 正巧，佐藤久司也想给母亲买一些日用品、新衣服，于是三人就出门了。 中午估计也是在外面吃饭。 “哇~东京，真的好大。”佐藤澄微微张开嘴。 “乡下当然比不了。” 佐藤久司仅仅跟在母亲身边，免得人太多，不小心挤丢。 先去的商场，巨大的透明玻璃，光斑落在地上，反射着属于太阳的温度。 进入商城，在一楼逛了逛，大多是食物、东京特产。 “老妈，这个你要不要买一些？”佐藤久司指着榴莲。 “这是啥？” “一种很臭的食物，乡下吃不到，老妈可以带回去给邻居尝一尝。” “西野一家？” “可以，老妈帮我打个招呼，很久没见西野一家了。对了，多买一个吧，当见面礼。” 西野家曾经在佐藤家危急时刻伸出援手，这份恩情，佐藤久司一直记在心中。 “感觉像是久司跑腿的小丫鬟……” “老妈，我只是不方便回去。” “知道了、知道了，对了，小西野在哪，久司你知道吗？” “知道。老妈想见的话，下午我带你去看。” “大哥哥，我想要那个，给我买∽”神代茜指着零食货架。 “这周茜已经吃了不少了，所以只能买一袋，知道吗？” “知道啦~” 神代茜拉着佐藤久司的手，半拉、半拽，走到货架，佐藤澄笑着跟在两人身后。 走到二楼，这里卖一些衣服。 佐藤久司到处逛，挑适合母亲的衣服。 不能太时尚、在乡下不合适；不能太老套，想让母亲好看一些；衣服和人要完美搭配在一起，才能尽情展现魅力。 “嘿！你这家伙来商场啦？！” 欢快的少女声，带着一丝激动。 佐藤久司感觉肩膀被拍了一下，转过头，看到了三喜保子。 “保子同学，我需要重申，请不要碰我。” “欸欸欸，我这次没拿包打你哦~” “用手的也不行。” “你好小气啊。姐姐、姐姐，这边，我找到了佐藤久司！” 三喜保子对着身后喊。 佐藤久司叹口气，没想到随便出来逛一下，就能撞见熟人。 “久司，那是谁啊？” 佐藤澄看完衣服，发现多了一个不认识的女生。 佐藤久司介绍道：“社团里的朋友，三喜保子。” “哦~一个漂亮的女生。” “老妈你看到哪个女生都觉得漂亮。”佐藤久司吐槽。 三喜保子转过头，不满地看向他：“喂！我就是很漂亮，好吧？” “是是是，差点被骗的小辣妹。” “不许再提那件事了，听到没有！” 三喜保子先是威胁一句，然后看向佐藤澄，鞠了一躬：“您好，佐藤阿姨。我是这家伙的朋友。“ “你好。” 佐藤澄也跟着鞠了一躬。 “久司有没有在学校欺负你，可以尽情跟我说哦。” “真的吗？！” “保子同学，我翻遍记忆库，没有找到欺负你的记忆。” “哼！谁说的。” 三喜保子像是找到靠山一般，双手抱肩，脸上数不尽的得意。 就在这时，三喜恭子走过来。 她胳膊上挎着一个包，看包装，应该是刚买的衣服。 “佐藤同学，周末好。” “恭子同学，周末好。姐妹一起出门购物？” “对呢。“ 虽然不知道三恭子为什么脸红，但佐藤久司还是礼貌打一个招呼。 佐藤澄的目光看过来。 “久司，这个孩子是……” “也是社团好友，同时是三喜保子的姐姐，”佐藤久司想了一下，继续说，“保子同学很喜欢的姐姐。“ “喂！你不要多嘴！“三喜保子走过来，挽住姐姐的胳膊。 “好啦~保子，很热的。“三喜恭子感受胳膊上的柔软，无奈地说。 “一对友爱的姐妹。”佐藤澄笑着说，她喜欢大团圆。 ‘确实是好姐妹。’了解前因后果的佐藤久司，不禁在心里嘟囔。 “幽灵姐姐好~” 神代茜吃完零食，终于闲下口，开口打招呼。 “哦，是你这个小丫头啊。”三喜保子撇撇嘴，想起来不好的回忆。 “幽灵……姐姐？” 佐藤澄眼睛放光，看向自己儿子，希望他给自己解释一下。 佐藤久司把神代茜的小手举起来，说：“茜知道原委，老妈你想知道的话，可以问她。” “茜，阿姨可以知道吗？” “……不可以。”神代茜嘴很紧，那些事情是保密事项。 三喜保子投过来感激的眼神。 虽然是好事，但那些事情，还有自己的想法，如果知道的人多了，简直就跟扒光衣服，赤裸裸站在他们面前一样了。 几人有说了几句，三喜姐妹中午要回家，所以先告辞，继续去买东西了。 佐藤久司看时间不早，带着神代茜还有佐藤澄到附近餐厅吃饭。 人声一直冲击耳膜，这些在乡下体会不到，佐藤澄情绪一直很高昂。 家庭餐厅不大，客人大多是一家三口。 只生一个孩子的观念，最近几年在岛国很流行 “客人，请问想吃些什么？” 穿制服的少女走过来，拿着一张记事本，温柔地问。 佐藤久司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缘分。 “老实说，在餐厅还能看见田尺同学，我真的很惊讶。” “欸？”田尺兴子抬起头，“佐藤同学，周末好啊~” “周末好。”佐藤久司指向佐藤澄，“这是我老妈，我们一起出来的。” “阿姨好。” “这是我社团的社长，至于她为什么在这里……”佐藤久司给老妈介绍。 “打工，买新衣服！” “嗯——，久司，我知道不该干预你的私生活，但是……久司认识的女生有些多啊。” “……我们都是朋友。” 第二百三十八章 定格在夏日的照片 有人说过，佐藤久司很招女生喜欢，就是上年纪的那种，当时他没有当真，狠狠地反驳回去：年轻的女生，也喜欢我。 只是没想到，开玩笑的一句话，现在竟然当真了。 他很想说，自己不想很多女生喜欢，有且只有一个他喜欢，并且也喜欢他的女生就够了。 但事实却不尽如意。 “阿拉~原来久司在社团这样啊，真是麻烦田尺酱了。” “没事的阿姨，虽然佐藤同学总是露出色迷迷的眼神，但是打击已经习惯了。” 田尺兴子露出和善的眼神，要是放在国小，绝对是老师最喜欢、同学最讨厌的学生。 “纱里奈也很喜欢佐藤同学，经常抱在一起，搞得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确实，换做是我，也会很困扰。久司，快给田尺酱道歉！” “……对不起。”佐藤久司很耻辱道歉了。 他很想大声喊，抱抱怎么了，情侣之间，这只是最低尺度吧。 神代茜瞅了几人一眼，最终还是盯着眼前的食物，吃了起来。 对她来说，佐藤久司在外面浪没问题，只要等她长大…… 她狠狠地吃起来，吃得脸蛋鼓鼓的，仿佛饿了一个星期。 “田尺酱，坐下来继续聊一会吧，我很好奇久司在学校的生活。”佐藤澄恋恋不舍地看着她。 “抱歉阿姨，如果再待下去的话，老板就要来找我了。”田尺兴子苦笑道。 “努力的人，最讨人喜欢了。” “谢谢阿姨夸奖。我先走了。” “嗯，拜拜~” 佐藤澄挥手，等看不到田尺兴子的背影，才拉下一张脸，扭头看佐藤久司。 “久司，不管你和女朋友多喜欢、恩爱，也不能打扰旁边人啊。” “……对不起，我错了。”这是佐藤久司今天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知错要改。”佐藤澄的语气，就像教导幼儿园的孩子。 “一定。” 佐藤久司立下誓言，佐藤澄满意地点点头，看着面前的菜品，吃了起来。 家庭餐厅不像高档餐厅，没有委靡的钢琴弹奏，更多的是小孩子打闹、夫妻诉说对方不满，晚上却继续恩爱的烟火气。 吃完饭，中午一点半。 佐藤久司又点了三杯饮品，分别是咖啡、冰糖水、苹果汁。 神代茜喝苹果汁，很不满佐藤久司把她当小孩子看。 佐藤澄喝糖水，在乡下，没有自动售货机，反而是糖这种调料，每家都会有。 于是，她觉得口渴，但又不像喝水的时候，就会在开水里放一块白糖，等糖水凉了，再一口喝下去。 听佐藤澄说，这样的喝法，是她自创的。 喝完饮品，几人都有些乏了，想找一个休息的地方。 母亲明天回乡下，佐藤久司还想带她多逛逛。 “老妈，你累吗？”佐藤久司问。 “还好，就是这个时间，我该睡了。” “别睡啊，我们接下来去找西野同学。” “欸，小西野！终于进行到这个环节了吗？” “不要说的和galgame游戏一样。”佐藤久司小声吐槽。 神代茜已经打哈欠了，每当脑袋与桌子发生亲密接触时，她就会像青蛙一样，整个上身挺立起来，但很快又蔫下去。 “茜，想睡就睡吧。” “可是……” “我可以背着你，等到了目的地，再叫醒你，好不好？保证不错过珍贵的周末。” “……周末……不周末……不重要……和……大哥哥一起……” 还没说完，神代茜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侧脸的睡颜很可爱，让人忍不住抱在怀里疼爱。 佐藤久司去前台付完帐，拉起神代茜的小手，准备背上她。 佐藤澄拦住了他。 “我来抱着这孩子吧。” “可是，老妈你不累……” “哼哼，在乡下我可是一直干农活的，而且……小时候也是我一直抱着久司哦。” “……嗯。” 佐藤久司没有再推辞，把神代茜交给佐藤澄。 她卡住女孩的腋窝，将女孩抱在怀里，两个温热的身躯，瞬间贴在一起。 佐藤澄抱住神代茜之后，面色变得非常温柔。 “这孩子……一直在坚持。” “老妈，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一种很特殊的感觉。茜酱一直在支撑着什么、依靠着什么，那种依靠让她安心，却又有一丝害怕。久司，你知道原因吗？” “……知道。” “可以说吗？” “老妈，你可以说，但不建议你听。” “好啦，那就这样吧，让我再享受、享受当妈的感觉！” 佐藤澄从充满母爱，瞬间转变为元气满满。 “说的我不是你儿子一样。” “那不一样啊。久司从小就懂事，不哭、不闹，学习上妈妈也不用担心，但是这很让我受打击好不好，感觉白当妈了。” “哈哈……” 佐藤久司除了干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原来懂事、听话，也是一件令人烦恼的事。 长经验了。 “妈妈……” 佐藤澄怀里的神代茜，突然攥紧佐藤澄的衣领，似乎这种温暖，让她回忆起来一些事，嘴里呢喃着话。 佐藤澄敏锐地察觉到了女孩话里的感情，她露出温暖的笑意。 “嗯嗯，妈妈在哦~” “茜……很幸福……不需要……担心……你要……幸福……” “……嗯嗯，妈妈也很幸福呢。” 佐藤久司感觉有些不妙。 下一秒，佐藤澄便瞪了过来，但没有让他解释原因。 她愿意相信佐藤久司，不去探寻糟糕的真相。 佐藤久司嘴角露出苦笑。 没想到神代茜和老妈聚在一起，会产生这样奇怪的反应。 还是说，全世界的母亲都一样，永远能在温暖的怀抱中，感受孩子的感情。 不热的夏日洒下一丝阳光，穿过透明的玻璃窗，披在这对“母女”身上。 他仿佛看到了圣母玛利亚。 佐藤久司情不禁掏出手机，随着闪光灯的白光，将这一幕永远定格下来。 打印两张，老妈走的时候带一张，神代茜……长大以后，成人礼上再送给她。 只是，佐藤久司没有预料到的是，在未来，神代茜的“成人礼”比他预料中，时间要长许多、许多。 第二百三十九章 眼不见，心不烦 下午两点到「街角咖啡厅」，比想象的时间长，主要是路上堵车。 咖啡厅如往常一样热闹，人来人往，门槛都快被踩坏了。 站在门口，能看见之间佐仓牧子给他定制的海报。海报依然矗立在门口，让佐藤久司想到了门神。 “久司，你好上镜啊。” “还好，这张海报是专门定制，拍出来要好看一些。” “不不不，我的儿子，不管怎么拍，都上镜！” “老妈说得对。”佐藤久司无奈地应道。 在所有母亲眼中，孩子永远是最好、最厉害的人 他对此问心无愧。 虽然比不上大家族子女，但能凭乡下背景，考上名校，并且一直保持系排名第一的成绩，也算是普通人中的佼佼者了。 佐藤澄摸摸海报，又像是害怕被发现，急忙收回手，心虚地左顾右盼。 佐藤久司笑了笑。 在乡下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妈，在大城市看到孩子的海报，竟然有些害怕。 说来也奇怪，神代茜一直被佐藤澄抱着。 不管佐藤澄如何晃动身体，她都没有一点醒的表现，而且睡得很香。 佐藤久司都能听见鼾声。 佐藤澄也很厉害，走了这一路，他不止一次提出，替老妈抱着神代茜，但佐藤澄依然坚决反对。 用她的话来说：让孩子舒舒服服的休息，这是一个母亲的责任。 听到这句话，佐藤久司便不再要求了。 叮当—— 他推开「街角咖啡厅」的木门，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欢迎光临！” 甜甜的女声，出现在佐藤久司耳边。 他有些怀念。 最近因为一些事，两人只在line聊过天，平时没几次的见面的机会。 而且，前段时间，美术社参加国际油画大赛，身为王牌的西野舞带队乘机、前往欧洲参赛，并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绩。 总之，他和西野舞都忙得不可开交。 “西野同学，下午好。” 西野舞穿着咖啡厅的黑白女仆装。 身材既不丰满，也不贫瘠，只说说规规矩矩。 一双俏丽可爱的大腿，从裙摆下伸出，因为裙子长度的原因，只能看见白色长筒袜包裹的小腿。 长发散在身后，脸上有些红晕，很像异世界、冒险轻小说里，城堡的女仆。 “是佐藤同学啊，好久不见了。对了，佐仓店长每天都发牢骚呢。” “是嘛，哈哈，真不好意思，我自身的原因，所以最近都没来。” “那……以后呢，能继续来打工吗？” “……可能……不行了，有其他的事要忙。” “有些可惜了。” 西野舞遗憾地说了一句，然后看向门口的海报：“客人，请不要碰了，那张海报店长是不让客人随便触摸的。” “哦，好好。” 佐藤澄立马收回手，同时看向这边，惊喜道：“西野酱！” 西野舞歪了歪头，说：“佐藤阿姨？” “我妈来东京查看我的生活情况。”佐藤久司解释了一句，走进咖啡厅，“老妈，快进来吧，总是站在门口，会被别人当成怪人。” “真是的！哪有像久司这样，说自己妈妈的！” “还是老样子呢，佐藤阿姨和佐藤同学。” 西野舞温柔的笑着，为佐藤澄打开了门，引着几人走到一个比较安静的位置坐下。 阳光洒下来，充满静谧与安宁。 佐藤久司走后，咖啡厅好像换了一种风格，变得……更像一个淑女。 “咳咳，现在是工作状态了。”西野舞挺直上身，举了一个大概30°的躬，，“客人您好，欢迎光临咖啡厅。本咖啡厅不提供女仆表演、没有帅哥，只有各种书籍和饮品，希望您找到属于自己的心灵乐园。” 说完，西野舞脸上泛起红潮，视线游离。 这是店长佐仓牧子相处的话，之前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但是当着从小一起长大两位熟人说，还是第一次。 心中仿佛吃了蜜糖，又像是吃了柠檬，又酸又甜奇奇怪怪的感觉。 “很可爱呢~”佐藤澄笑起来，拍手鼓掌。 神代茜依然在睡觉，只是位置换成了咖啡厅的小沙发。 佐藤久司惊奇地看向她，说道：“佐仓店长让你说的吧，依你的性格，可不会主动说这些。” “咋啦！佐藤久司，我管理我的店员你有意见吗？” “当然没有。” “那就好，你不是本店店员——不要多管闲事。” 佐仓牧子从前台的方向走过来，语气很冲，对佐藤久司非常不满。 她也穿着和西野舞一样的女仆装，让佐藤久司眼前一亮。 佐藤澄碰了碰自己儿子，小声问道：“久司，这个漂亮的女孩子是谁？” “我刚来东京，收留我三年的咖啡厅店长。要不是佐仓店长，我现在可能还站在大街上，顶着烈日，穿着厚重玩偶服，举广告牌打零工，虽然我也不排斥那样的打工就是了。” “算你有点良心，知道我是你的恩人。可惜，某个人是白眼狼，考上名校后，就瞧不起我这犄角旮旯的小咖啡厅了~” “佐仓店长，我保证，绝对没有那样的想法。” “哦~下周，来咖啡店工作，能不能做到？” “呃……不能……” “原因？”佐仓牧子架起胳膊，看看他给自己什么解释。 “……陪女友逛街。”当着老妈的面，佐藤久司秀恩爱，不禁有些害臊。 “哪个女友？”佐仓牧子换成了审视的目光。 “什么话，佐仓店长不要说容易引起误会的话，我就一个正式女友。” “哦~专情的佐藤久司~” “阴阳怪气大可不必。我的女友佐仓店长也知道，是清水纱里奈。” “嗯？！” 佐仓牧子瞪大眼睛，脸眼角荡漾的笑意，也变成了错愕。 佐藤久司知道她惊讶的原因。 上次她曾经问过自己，清水纱里奈是不是女友，但那段是时间，佐藤久司和水永叶音关系很好，所以果断澄清了。 再加上，最初的“逃亡”，也是佐仓牧子解了围。 从这一点来说，他和纱里奈都应该谢谢佐仓牧子。 “你拐走了纱里奈，姐……不对，清水里子竟然没把你毙了？” “虽然有些意见……好吧，我说实话，自从和纱里奈确定关系，清水阿姨就不再见我了。” “清水里子的意思是……眼不见，心不烦？” “……应该是。” 第二百四十章 晚饭的鸡汤 三人在「街角咖啡厅」待了一会儿，直到神代茜醒来，时间大概是三点的时候离开。 路上，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回家后，佐藤澄把大包小包放在茶几上，自己坐在沙发上清点。 这些有商城买的衣服，还有西野舞赠的甜点。 神代茜回到家，在玄关换上室内鞋，小跑着扑到沙发上，打开电视，看起「飞上月球」。 佐藤久司也闲来无事，就陪她一起看。 就这样，时间渐渐离去，转眼间到了晚上。 “久司，晚上吃什么？” “老妈，才五点半，你是饭桶吗？” “久司！怎么和妈妈说话呢！”佐藤澄双手叉腰，那腰肢比新生的树干还要较弱。 “喝鸡汤。”佐藤久司瞥了一眼老妈瘦弱的身体。 “鸡汤？久司会做鸡汤吗？” “不会。” “那……茜酱会？” “阿姨，我不会。”神代茜一直在竖着耳朵，听两人说话。 “那……” “老妈你心心念念的纱里奈，稍后送来鸡汤。”佐藤久司无奈地说。 “真的？！”佐藤澄语气激动起来。 “真的。老妈，我不骗你。” 刚回家的时候，他和纱里奈在line上聊天。 对方得知这边的情况后，非常欣喜地表示，愿意来一趟，并且带着她自己煮的鸡汤，给佐藤澄补身体。 佐藤久司已经可以想象，等会清水纱里奈来了，是一幅怎样的场景了。 又过去半个小时，在佐藤澄坐如针毡的等待中，时间来到六点。 咚咚咚！ 这个公寓的没有门铃，所以只能敲门。 现在是夏天，一次两次还好，如果到了冬天，还用手敲门，那是一场灾难。 佐藤久司打算过段时间，装上猫眼和门铃。 “纱里奈，你来了。” “嗯，这是给阿姨的鸡汤。” “还是温的？” “嗯呢，鸡汤凉了，味道就会变差，所以鸡汤做好之后，我就赶紧过来了。” 佐藤久司走到玄关，打开门，看到端着砂锅的清水纱里奈。 因为匆忙赶来，她脸上沾了汗水，脸蛋红扑扑的，看起来非常可爱。 佐藤久司给她找出室内鞋。 在她换鞋的时间，佐藤久司接过砂锅，走进客厅。 “老妈，喝鸡汤啦。”他走到餐桌，对着沙发喊。 “对啊，阿姨，我刚煮的鸡汤，还是温的呢，正好补补身体。”清水纱里奈换好鞋，走进来。 “来了来了。” 佐藤澄板着脸走过来，似乎有些不开心。 其实就是紧张——紧张到不敢开门，甚至不敢见清水纱里奈——佐藤久司对自己老妈很了解。 小时候，家里没有电视，佐藤澄经常给他讲小时候的囧事。 其中就包括她紧张的时候，会变得面无表情，来掩饰内心慌张这件事。 清水纱里奈被佐藤澄这副样子吓到了，用小动物一样的眼神，怯怯地看向佐藤久司。 她似乎认为，佐藤澄不喜欢她。 “老妈，你就算再怎么板着脸，也掩饰不了心脏快跳出来的事实。“佐藤久司很无情地拆穿自己老妈。 “久司！给妈妈留一点面子呀！”佐藤澄变得手足无措。 清水纱里奈见佐藤澄并不讨厌自己，只是紧张而已，顿时松了口气。 神代茜没有太多顾虑。本来就不喜欢清水纱里奈的她，迈着小腿，“蹬蹬噔”地跑到餐桌旁，打开砂锅，就要开始吃起来。 砂锅打开的那一刻，香味瞬间充斥屋子。 味道悠长，口腔里忍不住分泌唾液。 “纱里奈，原来你做饭这么厉害嘛？”佐藤久司闻到味道，心中忍不住有些诧异。 “嘿嘿，只会做鸡汤而已。”清水纱里奈红了脸，“我求着千绘教我的，好在做鸡汤不难，稍微一学，就学会了。” 听到这句话，已经拿出碗，准备分鸡汤的神代茜，不开心地撇撇嘴。 不就是鸡汤嘛，她明天……不，今天晚上就上网学。 “阿姨，给您。” 清水纱里奈见桌上已经分好了鸡汤，便端起一碗，递给佐藤澄。 分汤的神代茜，用一种“你为什么这么懂”的眼神，死死瞪着清水纱里奈。 可惜，清水纱里奈现在眼里只有佐藤澄（婆婆）。 听千绘说，婆媳关系是婚姻中的烦恼。 为了不给佐藤同学添麻烦，不能让佐藤阿姨生气。 “欸？这个、这个……久司……” “老妈，你害羞什么……”佐藤久司烦恼地捂住脸。 不知道是因为老妈不争气，还是佐藤澄脸色通红的表现。 简直就像一个要出嫁的小姑娘。 “啊……那个、那个……谢谢纱里奈，我……不对、不对，阿姨很高兴呢。” 佐藤澄结结巴巴地道谢，伸出冒冷汗的手，把鸡汤接过来。 另一边，神代茜都已经快喝完一碗了，脸上漾着幸福的表情。 “很、很好喝哦，纱里奈……真棒！” “谢谢阿姨夸奖！” “不不不，应该是我谢谢纱里奈才对，大晚上让你来一趟。” “没事呢。如果您早通知我，我就不会和千绘出去逛街了。” “没事、没事，是我来的突然了，连久司都被吓了一跳。” “是吗？” 清水纱里奈看向佐藤久司，后者点点头，表示肯定。 “对了纱里奈，这鸡汤怎么做的，可以教教阿姨吗？真的很好喝。”佐藤澄看向她，眼中是被没事俘虏的神色。 “当然可以了。”清水纱里奈笑着，走到佐藤澄身边，指着里面的调料说，“您看，这个是红枣、这个是枸杞，然后放在一起……准备好后，再炖……” 佐藤久司环抱双臂，嘴角上扬，看着两人的交流。 看来，结婚后的婆媳关系不用担心了。 这是，他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尝过鸡汤的味道。 扭头看向餐桌，发现神代茜已经喝完了一碗，魔爪正悄悄伸向另一个盛满鸡汤瓷碗。 “茜，给我留一点，我还没喝呢。”他赶忙端过一碗。 “……哈……好喝……怎么脑袋……晕乎乎的……”神代茜一口气喝完第二碗，脸上升起红潮。 “唉——，鸡汤是大补，茜你喝太多了。”佐藤久司扶着女孩的肩膀，才勉强不让她摔倒。 “我、我……还要喝……” 第二百四十一章 我可是天才! 佐藤澄是第二天上午离开的。 佐藤久司请了一上午假，送完神代茜后，跟着老妈一起走到新干线。 因为乘坐过一次，所以不需要担心老妈回家迷路。 最终，佐藤澄提着大包小包的东京特产，在咣当的列车声中，离开了东京。 佐藤久司目光惆怅。 虽然母亲有些不靠谱，但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坚强的女性。 不依靠外人，只靠自己的情况下，把他抚养长大，不管怎么想，都不是一件容易事。 “今年过年的时候，早些回去吧。” 留下这样一句感叹，佐藤久司离开了车站。 时间才上午九点，很早。 不去学校的他，只好回家休息。 结果刚到家门口，便看到一个黑衣女性，抱着一个沉重的纸箱等人。 在佐藤久司家门口等人，除了等他，还能等谁？ “佐藤少爷，您好。” 黑衣女人看见他，立马放下纸箱，鞠了一躬。 “你好，是……水永同学？” “没错，是大小姐让我来的。” “有什么事吗？”佐藤久司盯着地上的纸箱。 “大小姐说，您上周翻译的文件质量非常好，所以又运来了一些。”黑衣女人毕恭毕敬地说。 “……翻译什么语言？” “不知道。” “不知道？”佐藤久司皱起眉头。 “因为是机密文件，为了防止泄密，都是大小姐的私人团队翻译。”黑衣女人老老实实地解释。 “那为什么找上我，不怕我泄密嘛？” “大小姐说，相信你。” “……好吧，我知道了。既然是机密文件，我可能需要的时间长一些，多校对几次。”佐藤久司说。 “这……大小姐要求您，这周六交稿。”黑衣女人脸色犯难。 “……加急？” “机密文件都是加急，为此，大小姐的私人翻译团队，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 “行吧，我知道了。还是像上周一样，周六你来找我，我把稿子给你？” “啊，这次不一样，大小姐要求您到公司去找她。”黑衣女人眼神变得奇怪。 “……” 佐藤久司板着脸，不让面部表情，暴露自己的心情。 去公司，找水永叶音？ 办公室？私人？定制？桌椅？ 他脑海中，已经闪过数个刺激的画面了。 希望这次不要被吃得太狠。 …… 下午，工作一上午的佐藤久司回到学校。 青春的气息，像一头小象，迫不及待地向他冲来。 吵吵嚷嚷的说话声，此刻也觉得非常美妙。 只有体会过社畜的工作，才会对校园生活充满怀念，想要回到过去。 佐藤久司脸上带着享受，充分体会到了这种感觉。 “嘿，佐藤，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跟磕了药一样。” 吃完饭，好友石川佑辅走进教室，一把搂住佐藤久司脖子。 “怀念，再也不想离开学校，体会脑子爆炸的感觉了。” “啥？” “我热爱学习。” “这就是天才和烦人的区别吗？” “不，我是运动弱鸡，石川你可以在任何运动上碾压我。” “是吗？下午有体育课，咱俩比试比试？”石川佑辅脸上露出感兴趣的眼神。 “我会请假的。”佐藤久司用佛祖发眼神，看向自己好友。 他可以完美地完场任意体育姿势，甚至可以进行格斗、跑酷，但仍不妨碍体力非常差这一点。 【叮！】 【日常任务：我说，我可是天才！】 【说明：面对好友的讥讽，高傲的你怎能沉沦？下午体育课，进行体育比试，让石川佑辅心服口服。】 【奖励：任意属性点+1、200心动值。】 讥讽？ 石川什么时候讥讽我了？ 系统不要乱说！ “石川，你说下午要和我比试？”佐藤久司看向石川佑辅。 如果配上音乐的话，此刻就是动漫中，主角被挑衅，然后开挂回击的时候。 可惜，这是现实。 “不比了、不比了，”石川佑辅挠挠头，“我想了想，佐藤你没有在学习上嘲笑我，我也不应该在你的弱势上欺负你，对不起。” “……不，请务必欺负我，这是我一生的请求！” “啊？” 下午，体育课。 步入七月，炽烈的阳光，扑在教学楼上，在操场上投下一片片巨大的阴影。 文学系和经济学部一起上体育课。 没人请假。 佐藤久司换号运动服，走到操场。 滚滚热浪扑面而来，手伸到阴影遮不到的地方，不一会儿肌肤传来灼痛感。 他坚定了更改放假制度的决心。 “佐藤久司，你在干什么？逗阳光玩嘛？” 少女的声音清冷，如果深究，能听到隐藏在下面的激烈欲望，就像是冰山，只有八分之一浮于表面。 “水永同学，不得不说，你穿上这身衣服也很诱人。” “哦~我很好看？” “虽然一马平川，能放下好几个飞机，但是我绝对不会嫌弃的。” “……你想死就直说！” 水永叶音迄今为止，人生中有三大遗憾。 一是，没有把佐藤久司死死摁在手里。 二是，身材连中规中矩都算不上，如果不是洗澡的时候，对着镜子仔细观察过，他都以为自己没有发育了。 三是，以上两个遗憾竟然留到现在。 “拜托，我很喜欢的好不好，嘴臭、脾气不好、贫瘠的一马平川，这些可都是加分项！” “呵呵。” “请务必相信我！”佐藤久司露出这是一生请求的表情。 “轮回里，你的身体可不会骗人。” “呃……” “你喜欢哪里，你自己清楚，不要在这里装傻！” “腿？” “算一个。” “呃……腰……” “呵呵，也算。还有呢？” “小腹！我保证，这是最后一个！”佐藤久司义正言辞地说，断绝脑中妄想。 还没有喜欢的地方，水永叶音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冷着一张俏脸，张开嘴，还想要再说什么，但是被一道声音给打断了。 “同学们，这边、这边，室外体育课要开始了，大家过来集合！” 体育老师是一位身材炸裂的女性。年纪不大，和同学很亲近，在学校里的声望不低。 “那个……水永同学，该上课了。”佐藤久司说。 “……哼！” 水永叶音向下瞥了一眼，迈开双腿，走过去了。 留给佐藤久司一个曼妙的背影。 第二百四十二章 准备时间 “大家，我一直认为，在体育馆上课，本就丧失了体育课的灵魂，所以我向学校申请，帮你们要来了室外课，开不开心？” “不开心！” 同学们都不给面子，但体育老师脸上还带着笑容。 “我知道同学们很高兴，所以为了今年的体育测试达标，大家……先跑一千米！” “啊——！” “老师，我请求休息！”石川佑辅高高地举手。 因为他是文学系的体育委员，所以站在众人最前面。 体育老师脸上笑容更甚，说道：“石川，你是文学系的体育委员吗？” “是的老师！我认为需要为班级争取权益，请您答应我的请求！” “很好，我答应了。文学系的班级，加跑八百米！”体育老师接着说，“我跟你们一起跑。” “啊——，没办法偷懒了！” “什么？老师跟着跑？” “怎么办，我还说跑慢一点，少跑一圈呢！” “不想跑步啊！” 体育老师看着面前争议的人群，大声说道：“现在，身体有问题，或者今天不舒服的站出来，等会儿可没有请假的机会。” 文学系加跑一圈罪魁祸首——石川佑辅——举手。 “老师，佐……” “石川，没事的，我每天慢跑到学校，体力没你想象的那么差。”佐藤久司说。 “可是……之前佐藤同学都是一直请假的。”说话的是文学系的一个短发女生。 “对啊、对啊，我记得佐藤同学一千米都跑不了呢，就不要勉强了。” 其他女声也跟着说。 “佐藤同学学习好，但身体不好，这一点大家都知道，没必要勉强。” “休息吧，不像看到佐藤同学受伤。” “佐藤同学，不要勉强，你一直帮我们，我们不会笑话你的。” 说着说着，文学系慢慢变成劝阻大会。 几乎所有的女生都在劝阻，让佐藤久司休息。 其他班级，视线看过来，其中就包括水永叶音，她是休息的一员。 经济学部的体育老师，知道她的特殊身份，没有强求。提一嘴，这位老师也是女性，身材比水永叶音多一些起伏。 佐藤久司有些烦恼。 他很想完成系统的任务。 完成任务的最大阻力，不是体力，而是班级里的女生势力。 “好了、好了，同学们安静。”体育老师背着手，大声喊。 她目光盯向被女生围着的佐藤久司，说道：“这位同学，说明你的情况，需不需要在一旁休息。” “老师，我没事，可以正常上课。”佐藤久司说。 “呵，逞强的家伙倒在地上，可没人去扶。”水永叶音环抱双臂，冷笑着说。 “水永同学，我对自己，姑且有一个清晰认知。” “呵呵。” “佐藤……是吗？我必须要重申，量力而行。”体育老师走过来，盯着他的眼睛说。 “我清楚自己的能力。” “……你跟着跑吧。”体育老师做出决定。 “老师，佐藤同学……” “对啊，他身体不好，我们可以作证……” “不要让他跑……“ 反对的声音开始变小，最后消失。 原因是体育老师已经生气了。 “你们什么身份替他做决定？父母吗？女友吗？他是一个成年人，需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如果你们再多说，统统回班级自习，以后的体育课取消！“ “……“ 文学系鸦雀无声。比起教室的自习，他们更害怕学校的惩罚，有可能对毕业、论文、学位产生影响。 “好了，都没意见就开始热身，准备跑步。” …… 夏天长跑，是一件让人很难理解的事情。 但是想到岛国的女学生，在冬天也要穿短裙后，突然不感觉奇怪了。 所谓的热身，就是做健身操，活动骨骼，让身体有一些准备。 做完操，每个人头上都有一层汗珠。 夏日的操场，实在是太热了，但这里是东京名校，必须要超出普通人的极限。 起跑，是以班级为单位。 首先是经济学部，除却几位这几天刚好不舒服的女生，大部分都参加长跑。 当然，水永叶音除外，她可以直接和校长对话，不在老师管控内。 经济学部，起跑！ 文学系暂时在庇荫处休息，不少人过来关心佐藤久司。 体育老师突然走过来，站在他旁边，围过来的人，顿时少了许多。 “叫佐藤久司是吧。”体育老师说。 “是的。” 佐藤久司的眼睛，一直盯着经济学部，试图从他们的跑步中，寻找一些更省力的技巧。 “勉强吗？” “不勉强，老师。” “在女生面前逞强，吸引注意力，这是我最讨厌的学生。” 完了，被误会了。 佐藤久司没有预想到，事情竟然会这样展开。 但也侧面说明了，这是一个关心学生的老师。 “如果不跑，我永远不知道身体状态，就像不迈入社会，永远只会自视甚高。” “受伤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老师，您真的很奇怪。从小到大，我见到的体育老师，他们听我请假的第一反应，是怀疑我作假、偷懒，您竟然不会怀疑。” “你指的以前是……” “国小、国中、高中。” “你的问题很好解答，这里是东京高等学府，是天才的天堂。天才不屑于说谎，但会沉迷在无尽的虚荣心中，尤其是你这种，长相不差的这一类。” “嗯——”佐藤久司想了一下，看向身旁的体育老师，“您说这么多，不就是劝我休息吗？” “没错，成年人需要对自己言行负责，但我总归是老师，学生受伤，我会被扣绩效和工资，甚至年终奖也会取消。” 体育老师也不遮掩，直截了当。 佐藤久司没有说话，盯着渐渐乏力的经济学部，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很遗憾，观察出的跑步技巧，他已经掌握，没有发现新东西。 也就是说，和他平时慢跑到学校没什么不同，只是体力的输出变大了。 气温也是一个值得考虑的因素。 “老师您真诚实。”他回答刚才的话。 “本来就是这样，来这里教学，拼过一众任职者，为的就是高额工资，何必为了一个学生，把年终奖给搭进去。” “老师……我终于知道您为什么声望这么高了。” “声望？说实话，我不知道为什么声望高。” “您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您声望高的原因。” “哎呀！你们文学系说话，一个个的不把话讲明白，心烦！总之，管好你自己，一有情况及时通知我，知道吗？” “……嗯。” 第二百四十三章 佐藤，你是我的神啊! 其实佐藤久司一直很想吐槽，本来长跑容易发生事故，可为什么要一起跑。 现在他明白了。 所谓群体效应，在其中发挥很大的作用。 一个人不想跑了，大部分还在跑，在这样的氛围下，这个人就会继续坚持，有可能会突破极限。 虽然是比较极端的方法，但非常好用。 比如跑完八百米后，不少女生脸上带着怯意，但看到大部分还在坚持后，一咬牙，继续跑。 佐藤久司感觉到了疲惫。 “坚持不住就放弃，没必要为了面子搞坏身体。” “好的老师。” 佐藤久司应了一句，体育老师跟着跑，并且一直在他附近，不用想也知道是特殊照顾。 腿部渐渐乏力，酸胀弥漫在脚腕，嘴里有一股腥甜的味道。 他的身体机能，正在发出警告。 这是正常情况，佐藤久司每天慢跑到学校，距离也就八百米。 “嚯，佐藤，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石川，不要小看人啊。” “没有小看。我只是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学习好、人缘好，原本的弱势体育，现在也慢慢变好。” “我是「无所不能」的。” “跑步不要说话，容易刺激呼吸道。”体育老师训斥两人。 “是，老师！” “知道了。” 佐藤久司已经感觉到大脑缺氧了。 调整呼吸，试着让整个身体，维持在一种频率当中。 眼中只有目标！ 随着时间推移，渐渐有人支撑不住，大部分是女生。 根据身体差异，女生在长跑有劣势，可以理解。 体育老师没有刁难，让身体不适的女生，下场休息了。 之前石川佑辅一直说，佐藤久司的体力，像女生一样，但等到所有女生下场，跑道上只有十几个男生之后，彻底让他刮目相看了。 “佐藤，有一手啊，之前小看你了。” “……” 佐藤久司没有说话，并不是不想搭理石川佑辅，而是已经说不出话来。 他脸色极差，嘴唇发白，大腿和脚腕剧烈疼痛，仿佛要断掉一样。 在这一百米中，又陆陆续续有几个男生休息，跑道上只剩下五个人，其中包括体育老师。 不得不说，石川佑辅的体力非常好，跑到最后八百米也只是微微喘气。 对比佐藤久司难看的脸色，好的不是一点半点。 任务要求是，让石川佑辅输得心服口服，那至少要赢下这场长跑第一！ “喂，你们几个，还有最后一百米，加油！” 体育老师大声喊完之后，退下了跑道。 这里应该是他们的舞台。 “最后……一百米……”剧烈的喘气声中，佐藤久司呢喃这句话。 “哈哈，佐藤，我先走一步！” 从起跑开始，石川佑辅便一直跟在佐藤久司身边，纵使落后别人，也未想过脱离他的想法。 或许怕他受伤，所以跟在他身边，但到了最后时刻，石川佑辅不得不拼一拼了。 前面还有两个男生，相比于佐藤久司，面色要好看许多。 只是，他们只是体育爱好者，不是专业的体育生，很快被石川佑辅反超。 现在的情况是：石川佑辅第一，两个男生分别第二第三，佐藤久司最后也就是第四。 也难怪，佐藤久司本来身体就差，多亏了坚持一个月的慢跑，不然体力可能连下场的女生都比不过。 他眼前晕乎乎的，脑袋里仿佛放了一个气球，脚腕好像被戴上镣铐，有千斤重。 岁都越来越慢，肺部在灼烧，咽喉要废掉一样，如果出声的话，绝对沙哑到非常难听。 放弃吧…… 不就是一场任务，才那么点奖励，没必要…… 喂，身体本来就不好，何必坚持呢，你傻吗…… 坚持到现在，女生们对你已经很满意了，放弃是最聪明的选择…… 佐藤久司不是圣人，也会有七情六欲，在平时会用强大的主观意识，把这些杂念摁在心底。 因为体力消耗，杂念纷纷涌上心头。 要不……放弃吧…… 佐藤久司脚步变慢，喘气声越来越大，眼前视线恍惚，但……看到了一个绝美的身影，那双眸子，让他想到了黝黑的黑曜石。 「你就这点能耐？」 世界上最相似的两人，交流并不需要语言，一个眼神足以。 「当然不是，让水永同学刮目相看，可是我的最终目的！」 鞋狠狠踩在天然橡胶制成的预制形式跑道，腿部发力，身体迸射出去，并没有溅起灰尘。 …… “佐藤久司……第一个跑道终点线。” “佐藤！你是我的神啊！” “石川……离我远点……” …… “并没有受伤，只是体力消耗过度，休息一下就行。”校医看着屋里密密麻麻的女生，训斥道，“他需要好好休息，如果为了他好，赶紧出去！” 犹如蚁群进入蚁穴，人流向外散去。 躺在床上的佐藤久司，发现这些人流中，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外班女生。 算了，不想这些了。 他稍微动了一下胳膊，扯动肌肉，全身钻心似的疼痛。 早知道不这么拼了。 “同学，安全第一，这几天好好休息吧，早睡早起，多吃蔬菜。” “好的，校医姐姐。” “年纪都能当你妈了，再叫姐姐就不合适了。” 直觉告诉佐藤久司，这时候，该做的事情是沉默。 校医笑了笑，不知道是因为化妆，还是本来皮肤就很好的脸上，展露出一丝母爱的笑容。 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母爱？ 佐藤久司抱紧了自己。 等校医走后，体育老师走进来，围着他的病床转了两圈。 眼神到处瞄，时不时停留一下，就像在看试验台上的小白鼠。 “佐藤……久司……是你的名字吧，我记住了。” “我很荣幸。” “说实话，最开始看你受女生欢迎，并且坚持长跑之后，我认定你是在作秀，等着看你出丑，没想到……啧啧。” “我是一个真诚的人，老师。” “真诚？你这张脸和嘴，就是最不真诚的东西。” “您对我有误解。” “没有误解。你在我记忆中，算是一个印象深刻的学生。” 体育老师又看了他几眼，似乎想做什么，但是又觉得不合适，一副犹豫不决的表情。 “老师，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佐藤久司助推一把。 “加个line。” “好。” “别举报我啊，在网上总能看见关于师生恋的报道，我加你line没有其他想法，只是认为你是一个跑田径的好苗子。” “……老师，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踏上跑道。” “哈哈哈，这由不得你，过段时间有体育测试，准备好吧。” 说完，体育老师离开了。 只是最后的眼神，有些微妙。 第二百四十四章 我来给你按摩 【叮！】 【日常任务：我说，我可是天才！】 【说明：面对好友的讥讽，高傲的你怎能沉沦？下午体育课，进行体育比试，让石川佑辅心服口服。】 【奖励：任意属性点+1、200心动值。】 【已完成，奖励已发放。】 佐藤久司把任意属性点加在【智力】上面。 大脑一阵清凉，【智力】属性达到9，这是人类理论上所能达到的极限。 佐藤久司闭上眼，回忆上周的课程。 很神奇，就像是一个矿工，工具从镐头换成挖掘机，潜藏在意识大山中微不足道的知识矿石，被轻易地挖了出来。 昨日的画面就在眼前，耳边回荡教授的讲课声。 大脑中的知识开始整合，自动构建成一座图书馆。 图书馆书架上放满了书，往后一看，还有源源不断的书架在形成，一本本记忆书籍凭空产生。 过目不忘？ 佐藤久司睁开眼，眼睛中的神采，比过往都要明亮，就像是宇宙中的太阳。 他细细回味刚才的感觉，在意识的图书馆里，他可以任意调动书籍，每一本书籍就是一个个记忆碎片，它们构成完整的画面。 真是神奇的能力。 佐藤久司有些欣喜，没想到属性加到极致，还会产生神奇的技能。 【叮！】 【系统提示：因为长期锻炼，体力属性点+1，已上调为3点。】 天道……酬勤吗？ 关于体力的提升，佐藤久司除了身体感觉轻松一些，并没有多大感受。 又或者说，他弱鸡的体力稍微提升一点，根本感受不出来。如果是真的，他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咚咚咚！ 正当他阖上眼，想要稍微休息一下的时候，敲门声响了。 “请进。” 无奈，佐藤久司只能从病床上做起来，把枕头靠在背后，看向来人。 少女已经褪去运动服，换上了平时的便服。 哪怕是便服，也美的惊心动魄。 这是一件水手服。 不同于高中生的穿着，因为身材的原因，少女穿不出青春靓丽的感觉，反而有一种高不可攀的味道，恍若常年寒冷的阿尔卑斯山。 白皙的大腿，从裙摆下探出；被黑色长筒袜包裹的脚丫，套在白色的室内鞋里，脚趾随着呼吸轻轻扭动。 总的来说，少女穿上这身衣服，是一场视觉盛宴。 “水永同学，这是奖励吗？”他咽了一下口水，艰难地发问。 “什么？”水永叶音微微皱起眉头。 “你这身衣服，是奖励吗？” “为什么会这么想，”水永叶音不理解，“天太热，翻衣柜的时候不想穿麻烦的衣服，就随便挑了一件布料少、穿着简单的衣服。” “……” 佐藤久司发现自己好像理解错了。 水永叶音似乎有些热，一撩头发，一只手按在腰间。 绝美的胯部稍微倾斜，因为身体动作，加上一阵恰到好处的夏风，裙摆被微微撩起，露出大片洁白。 “水永同学，我有一个问题。”佐藤久司面色变得郑重。 “什么问题？” “你……穿安全裤了吗？” “……滚！”水永叶音面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拜托，这是我一声的请求，请告诉我这个问题！” “……呼……”水永叶音似乎是气不过，稍微平复了一下呼吸，没有起伏的胸口表示很委屈，“穿了，黑色的。” “太好了！我细化你的颜色！” “满脑子脏东西，文学系第一就这副德行？”水永叶音开口嘲讽。 “只有在水永同学面前，我才会这样。” 佐藤久司和水永叶音的胸口一样，非常委屈：“一看到你，心里就忍不住想说出来，我也没办法啊。” “那就忍着。” “忍不住……” “忍不住就等我不在的时候，再释放出来。” “水永同学，你说的是表面的意思吗？”佐藤久司露出孩子看向老师，求知的目光。 “不然呢？” “没事，或许我真该洗洗脑子了，脏东西太多，影响正常思考。” “你知道就好。”水永叶音嘴角上扬，一副胜利者的表情。 佐藤久司感觉自己被耍了，但顾不得这么多，既然是熟人，那他就不用承受痛苦，可以躺在床上了。 他把背后的枕头拿出来，放在床身，然后躺在上面。 酸痛的肌肉，疲惫不堪的骨骼，瞬间发出进入天堂般的神经信号。 “你怎么躺下了？”水永叶音问。 “腰疼、腿疼、全身的肌肉都在疼，躺着可以稍微缓解一些。” “刚才为什么坐着？” “因为你敲门，我以为有不认识的同学进来，为了表示尊重，所以我才做起来。” “不需要尊重我？” “……那我坐起来吧。” 佐藤久司一只手撑着床面，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嘴里发出不堪入耳的声音。 水永叶音一只手捂脸，感觉脸都被丢尽了。 “行了行了，你躺下吧。” “可是……我需要尊重水永同学。” “我不需要尊重，你只要周五前，把那一箱商业文件翻译完就行。” “不是周六翻译完吗？” “你这副样子，连下床都难，那空出的时间肯定不少，所以提前一天有问题？” 面对水永叶音不容商量的脸色，佐藤久司露出笑容，表里不一地说： “没有问题，我最喜欢翻译文件了，尤其是水永同学的文件，上面还沾有你的味道。” “……那些文件，邮寄来我就给你了。严格来说，我还没碰过。” “……” 佐藤久司感觉面颊滚烫，自己好像一个小丑。 “那水永同学过来是因为？”为了转移注意力，佐藤久司发问。 “看看你。”她露出巨人看向蚂蚁，蔑视的眼神。 “身体瞬间就不痛了！” “那我走了，本来还说给你按摩一下，缓解一下肌肉疲惫的。” “啊~我痛~” “行了，别装了，要是被人看见，我脸不知道往哪搁。”水永叶音笑骂道。 “只要有按摩，我什么都可以做。”看到她的笑颜，佐藤久司也不禁笑出来。 下午，天气很热。 夏风吹起荡漾的青春，与稍咸的海风交汇，共同散发酸甜的腻味。 第二百四十五章 他一直很会撩一撩 七月七日，周六，清晨。 温度变得前所未有的柔和，简直就像躺在女生的怀里，温润又带着一丝独特的芳香。 以上，皆是来自佐藤久司的感悟。 虽然听起来不太好，但是他认为，这是最能表达现在心情的比喻。 公交车摇摇晃晃，车上的人比工作日少，热烘烘的暖流，把整个车厢闷得昏昏欲睡。 他坐在靠后的位置，怀里抱着一个纸箱，里面都是翻译好的文件。 周一那天，水永叶音让他周五送到公司。 为了及时完成任务，佐藤久司周五凌晨两点还在翻译，困意加上身体还未恢复，他三点的时候倒头就睡。 结果，白天差点迟到，多亏了家里还有一个“小闹钟”，饭熟了会叫醒他。 那天在课堂上，终于有空翻出手机，看到早上六点的一条消息。 「周五我有事，周六再送到公司。」 他差点在课堂上脱口大骂，就像网络作者，本来今天定量更新，结果突然断更，读者想要寄刀片的心情。 他瞬间感同身受。 时间回到现在，现在是周六，也就是送文件的日期。 给他原件的黑衣女人没来，他只能自己去公司。 望着外面不断倒退的大楼，佐藤久司预想怎样度过今天。 到了公司，望着直插云霄的楼层，心头出现一个疑问。 怎么上去？ 于是，他就这个问题，在大楼周围不断徘徊。 不断有周末加班的社畜，西装革履、提着公文包，从他旁边走过。 社畜们露出奇怪的眼神，好奇公司外这个人的身份。 最终，保安看不下去了，他们几个人商量了一下，一个像是小队长的人走了过来。 “啊，你好，我正想问……” “佐藤少爷，您好！” 佐藤久司话还没说完，保安便对他猛地一鞠躬，有90°，态度很热切。 “不是，我……” “大小姐已经在等您了。” “啊，好，我……” “您直接进去就好，门口人脸识别，您的面容已经录入公司的大数据了。大小姐在顶楼等您！” “啊，真是谢谢……” “为佐藤少爷服务，是我们的荣幸！” 说完，保安小队长和门口的保安对他齐齐鞠躬。 社畜们看过来，纷纷露出惊讶的眼神，猜想这是哪个家族或者大公司的公子。 来自乡下，家里只有一颗苹果树、绍和年代破房子的佐藤久司拉了拉衣领。 并不是作秀，只是天太热，胸口有些痒，这样挠一挠文明些。 但在身边路过的人看来，这就是不满意的表现。 他们露出惶恐的表情，连脚步声都不敢发出，怕惹到这位“少爷”。 佐藤久司被很多人注视。 他很庆幸，多亏在学校被女生们观察的经历，练出来纵使心“砰砰砰”跳，也面不改色的能力。 走进公司，门自动打开。 前台有穿ol服装的女性给他引路。 引到电梯，给他按下最顶层的按钮后，她便满脸笑意地走出电梯了。 失重感只有一刹，转眼间电梯到了顶层。 佐藤久司拎了拎怀里的纸箱，感受那并不沉的重量，但这一刻却有股别样的安心。 走出电梯后，他才知道，为什么前台女性不怕他迷路了。 因为……顶楼只有一个房间。 敲三声门，里面传出“请进”后，他才走进去。 房间大到不可思议，能俯瞰整个东京湾的巨大落地窗、靠窗位置有一个红木办公桌、房间中心的沙发和电视，甚至有一个双开门冰箱。 比起办公室的称呼，这里更像是某个别墅的客厅。 “你来了。”水永叶音放下笔，抬头看他。 “说实话，你给了我一个惊喜。”佐藤久司惊叹道。 “这是你该有的待遇。” “一个翻译人员的待遇？” “我喜欢的人的待遇。” “……” 这一刻，佐藤久司感觉“我喜欢你”这个词，沉重得说不出口。 “随便坐吧，我不喜欢陌生人烦我，所以整个顶层，都是我的私人领地。” “……不，还是先聊工作的事。”说完，佐藤久司小声嘀咕，“这样的环境，感觉不工作就是一种原罪。” “你这么喜欢翻译？”水永叶音露出稍有惊讶的眼神。 “我……非常……喜欢。” 是啊，喜欢的恨不得一把烧掉，然后把灰洒到海里，永不相见。 “需要翻译的文件还有不少，要不你在拿点回去？” “……不了，明天我和纱里奈出去散步。” “今天，我不想听见其他女生的名字。”水永叶音的声音瞬间沉了下去。 “抱歉。” “没事，你迟早是我的，我有这个信心，原因……今天你应该感受到了。至于那个天真的丫头，呵呵……我会让你放弃她。” 佐藤久司一下子明悟过来，想到在公司的种种、他们毕恭毕敬的态度。 “楼下的保安、人脸数据录入、前台的女性，都是你的安排？” “嗯~” 她诱人的嗓子，发出一声类似撒娇的声音，让佐藤久司认定这是她的计划。 “怎么样，感受过权利、财富、地位的味道了吗？”水永叶音笑眯眯地说。 办公桌下，她开心地晃着小腿。 “感受过了，但是，我感觉……”佐藤久司脸色有些犹豫。 “感觉什么？” “权利、财富、地位，都没有我面前的女生好。” “……理由。” “那三样东西，我有信心再未来一一获取，但是站在高峰之后，我害怕这三样东西，让我再也找不到一个身材有些残念、爱发脾气、喜欢我的女生。” “……” 水永叶音没有说话。 佐藤久司发现，坐在办公桌后的少女肩膀微微颤抖，桌下的小腿也不晃了，桌面的手紧攥成拳。 生气了？ 佐藤久司心底有些发怵。 “出去！” “啊？” “我没有叫你进来之前，在电梯前给我等着。” 佐藤久司灰溜溜地跑出去了。 砰！ 关门声响了之后，水永叶音脑袋猛地撞到桌面，发出“咚——”的一声，以及像小兽一样可爱的叫声。 “唔——！该死的家伙，突然肉麻干什么！” 第二百四十六章 他成为了人形摄像头 “唉——，惹她生气了，怎么办……” 门外面，到电梯有一小段路。 佐藤久司闲得无聊，再这段路上来回逛，听着电梯上上下下的声音，以及里面隐隐传出的人声。 公司很忙啊，也对，毕竟是东京的巨头。 不对，人声怎么越来越近了。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走出来四五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男女都有。 他们看见了佐藤久司，走过来，其中一个用沉闷的嗓音说： “你好，请问水永社长在吗？” “哦，在。”佐藤久司看向他。 “麻烦通知社长一声，董事会马上就开始了。” “啊，这个……” 刚刚发生争吵——佐藤久司自认为争吵——他不太敢进去。 “是有什么问题吗？”中年男人的眉头微皱，但没有任何埋怨的语气。 与其说没有，用“不敢”形容更加合适。 早些时间，公司里有过一阵传言，说是社长有一个男友。男友是东京名校的天才，文武双全，面容俊秀，和社长是天作之合。 当时，董事们听了当笑话，认为是下边的人传出了流言。 毕竟，水永社长的脾气，他们都有目共睹，喜欢上一个男性，是他们不敢想象的事情。 现在看来，传言……好像不假。 “嗯……没有问题，稍等。” 佐藤久司思考了一瞬，私事不应和公事相互掺和，不然生活就乱套了。 他认为，水永叶音应该和自己想法一样。 抬起手，正准备敲门。 门突然打开，少女走了出来。 好巧不巧，佐藤久司还保持着敲门的动作，手正好敲在水永叶音脑门上，发出“咚——”的一声。 “……”这是董事们的心情。 “……”这是佐藤久司的心情。 “你想死吗？”水永叶音横他一眼，然后发现了楼道的几位董事，补充道，“稍后再收拾你。” “呃……水永同学……” “闭嘴，跟上。” 说完，水永叶音胳膊夹着一个文件夹，走向电梯口前等待的董事。 “开会？” “是的，水永社长。” 刚才那位说话的中年男人，额头上冒了一层冷汗，不知道是看到了不该看的，害怕被清算，还是因为天太冷，单纯的瑟瑟发抖。 佐藤久司扯了扯衣领。 屋子里很凉快，为什么外面这么热，出了一身汗，夏天赶紧过去吧。 “走吧，会议室在楼下。”水永叶音说。 佐藤久司乖乖的跟上去。 董事们一个也不敢进电梯，站在原地等电梯门合上，等待下一波电梯。 “星野董事，刚才那位……”一个中年女性问。 “不要说出来，高桥董事。这世界上，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刚刚和佐藤久司搭话中年男人，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也对，刚才那一幕……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电梯内，佐藤久司和水永叶音挨在一起。 “水永同学，刚才……“佐藤久司欲言又止。 “熟悉你的身份，以后这样的事情会越来越多。”水永叶音头也不回地说。 “不是，我的意思是，在办公室，你把我轰出来……” “闭嘴！稍后再谈。” 水永叶音的声音带着一丝撒娇的味道，耳尖慢慢爬上红潮，也不知道是猜错他的话，还是回想起什么的原因。 佐藤久司没有发现她被发丝遮住的耳垂，只是自顾自地观看这个电梯。 好吧，其实是因为少女穿的西装，一副工作狂的模样，对比平时少了几丝灵动，但多一股盛气凌人的气质。 想摁在办公桌上…… 他有些蠢蠢欲动，迫不得已把视线移向别处。 电梯缓缓打开，迎面而来乱糟糟的人声。 水永叶音带着他东拐西转，找到一个封闭的会议室。 门口有两个黑衣女性。 佐藤久司认出来其中一个，曾是给他送翻译文件的人。 关于这破破翻译稿，没办法印象不深刻。 “大小姐、佐藤少爷。”她们弯腰，鞠躬。 水永叶音微微颔首，佐藤久司轻轻点头。 两个黑衣女性给他们打开门，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长长的会议桌上，摆满了文件，眼尖的佐藤久司，敏锐地发现了其中几份文件，正是他上周翻译的原版。 原来是用在了这里。 水永叶音落座主位，有几个黑衣女人搬来椅子，放在她旁边。 “这是……” “佐藤少爷，这是您的位置。实在抱歉，我们临时接到的通知，没有准备好。” “没事。” 佐藤久司落座。 这一幕看起来很滑稽，以为宾客到达位置，竟然没有准备座椅，是一件很不尊总的事情。 现场却没一人敢笑，统统换做一副严肃的表情。 水永社长从未让人坐在身边，但今天却有人在身旁落座，代表未来权利分配的关键，很有可能在这位陌生的面孔身上。 心思活络的，已经准备在会后，加上佐藤久司的联系方式了 也有心里存疑的，考量、调查清楚他的身份，再做出相应准备。 总之，随着水永叶音的落座，现场已经一片死寂。 数个或威严、或肃穆的眼神，朝着佐藤久司看来。 他面无表情，坐得板正，一双眼睛不断扫视下面的董事，每有人碰上他的视线，都会悄悄低下头。 “好了，开会。”水永叶音胳膊肘放在桌上，手心托着脸颊，仿佛在自己家一样，“你们手里的，是最新和海外公司合作的协议书，都看看，有问题赶紧说。” 主观上这场会议很短，走出会议室，看一下时间才发现已经过去两个小时。 他感觉才过了十分钟。 总的来说，收获很大。 因为是经他手的翻译，所以文件里的一些专业名词经过了解，不至于全场听不懂。 可能这就是水永叶音让他翻译的原因。 佐藤久司更多关注的，是每一位董事的发言、态度、动作，有「过目不忘」，他可以将这场会议，在脑海完美复刻。 他准备回去再仔细研究研究。 “星野董事的看法？”水永叶音突然发问。 “狗腿子。虽然说了一大堆，但都是没用的废话，并且大多是恭维。” “正确。高桥董事呢？” “有意见，不敢说，会议一小时四十五分三十六秒的时候，瞥了一眼星野董事。他们可能有小心思，水永同学要小心。” “这件事我知道。你对他们两个有什么看法？” “「貌合心离者孤。」” “晚上写一份报告给我，内容是你对每个董事立场的猜测。” “啊？可是明天要和纱里奈……” “再加一份，内容是会议每个人的发言、神态、动作。因为是重要会议，所以没有录像，你给我把这些都写在纸上，也是明天给我。有意见吗？” 少女脸上写满了不高兴，佐藤就司只好答应，不再推辞。 果然，不该再她面前谈起纱里奈…… 第二百四十七章 第二次了……滚! 到了周日，天气一如既往的好。 温暖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当然，如果让佐藤久司出去，他肯定一百个不乐意。 天气好，屋子里的阳光暖和，并不代表天气不热。 或者说，在夏天，这样的温度已经算是不错了。 此刻，佐藤久司正在厨房，切水果和甜点。 他脸上含着笑，心情非常好。 心情好的原因当然不是熬夜写译稿、会议报告，那些东西他熬了一夜，终于写完，被清晨来的黑衣女性带走。 所以，佐藤久司现在，是一种整晚没睡，但精神异常亢奋的状态。 究其原因，还是今天清水纱里奈将来他家！ 开学习会！ 他认为是约会！ 喜滋滋的把甜点、水果拼成盘，端到茶几上，然后自己安静地坐在沙发，等待清水纱里奈。 神代前主动去找京子玩了——原因是在家太无聊——实则是嘴边的肉被别人吃，看着心里别扭，但又无可奈何。 清水纱里奈九点才回来，佐藤久司八点半就已经准备好了。 他坐在沙发上，阳台的窗户开着一个缝隙，吹进来一股夏风，拂她疲惫的眼皮。 他感觉好累，熬夜的倦怠一股脑地冲上来。 佐藤久司头枕着抱枕，合上眼，心里想着浅浅休息十分钟。 一睡就是一个小时。 九点半，佐藤久司梦到自己被堵在天台，两把刀穿过心脏。 这场噩梦让他一瞬间被惊醒，满头冷汗，心脏剧烈跳动，手指忍不住发颤。 “佐藤同学……醒了吗？” “啊……醒了……” 佐藤久司视线挪动，看到了清水纱里奈。 她手里拿着一本书，嘴里有半块苹果，关心地看他。 佐藤久司发现身上盖了一件毛毯，可能是清水纱里奈怕她着凉，所以趁着他睡着的时候盖上的。 怪不得这么热…… “纱里奈早就到了吗？” “没有啊，我是九点零一到的，还以为迟到了呢。” “哈哈，严格来说，迟到的是我，本来想休息一会儿，没想到直接睡着了。” “没关系哦~”清水纱里奈甜甜的笑着，“我迟到了，佐藤同学也迟到了，喏，我们扯平了呀。” 看到她笑，佐藤久司嘴角不禁也挂上笑意，心里被一股甜滋滋的感觉填满。 从沙发上坐起来，阳台上还开着窗户，一阵夏风吹进来，他感觉背后冷涔涔的。 手伸到背后一模，才发现后被已经湿透了。 “纱里奈，我先去洗个澡。”他说。 “欸？！” 清水纱里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嗫喏着嘴，小声说：“还不可以呢，太早啦。” “……虽然不知道你想到了什么，但一定是糟糕的事。” 佐藤久司解开衬衫领口的扣子，让自己凉快一些。 做噩梦出的冷汗，加上夏天盖毛毯傻乎乎的行为，他感觉自己被扔到了一个闷锅里，身体又潮又热，直叫人受不了。 清水纱里奈看到他的锁骨，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然后抬起手慌乱摆动。 “不、不行，佐藤同学，真的太早了。” “我只是洗个澡……” “也不、不是不行啦，但外面还有……” “纱里奈，我只是出了一身汗，所以想洗个澡。”佐藤久司加大音量。 “啊！啊？出汗？” “夏天盖毛毯，纱里奈傻乎乎的呢。”佐藤久司开口吐槽。 “对、对不起！” “这件事不用道歉，纱里奈是好心的，我能感受到，但下次一定要考虑环境的问题。” 说着，佐藤久司伸出手捏捏纱里奈的俏脸，软乎乎的，就像在摸。 清水纱里奈被她捏脸，面颊变得滚烫，眼睛湿润。 做错事……要接受惩罚…… 这就是……佐藤同学的惩罚吧……好害羞…… 似乎是捏够了，佐藤久司松开手：“我去卧室拿衣服洗澡，纱里奈能我一会儿，我们一起开学习会，好吗？” “……嗯……可、可以。” “纱里奈的脸怎么这么红？” “唔——，热……对，就是有点热，天气太热了，连有些红。” 清水纱里奈摇着头，慌乱摆手，手忙脚乱地解释。 佐藤久司也没多想，说了一句“可以开空调”，便走进卧室找衣服去了。 清水纱里奈则是等他离开后，害羞地扑到沙发上，发出猫咪似的“呜呜~”叫声。 “太丢脸了啦~”她埋在沙发里小声说。 咦？为什么沙发有些湿乎乎的？ 清水纱里奈鼻子轻轻抽动，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佐藤久司的味道。 这、这、这！这是佐藤同学躺过的地方，还有汗水？！ 她就像案板上的鱼，被扔进热锅，瞬间从沙发上扑腾起来。 脸上……都是佐藤同学的……味道了…… 唔——！ 在他找衣服的时间，清水纱里奈经历了一次印象深刻的成长，并且此生难忘。 佐藤久司拿着换洗衣物走出来，看到清水纱里奈站了起来，他没多想，只是以为少女坐累了，想走一走而已。 和纱里奈的约……不对，学习会，真让人期待啊。 这样想着，他推开洗手间的门。 「命运非偶然，而是必然，它就藏在你的性格中——芥川龙之介。」 佐藤久司这一刻有不同的意见。 他是一个愿意对女生负责的人，愿意承担自己所造成责任的人，不会逃避、畏缩，而是迎难而上。 可是…… 这样的情况，他怎么迎难而上？！ “……我认为，我可以解释，铃木……” “第二次了……滚！” “是！” 佐藤久司“砰”的一声，把门关上，自己则是靠着清凉的墙壁，好好冷静一下。 那一抹惊心动魄的洁白、挂在少女膝盖的百褶裙、纤细但看起来柔韧性就不差的腰肢，以及少女要杀掉他的表情。 这一切，都被{过目不忘}的佐藤久司，仔仔细细地烙印在脑海。 这时，客厅里的清水纱里奈急匆匆地跑过来了，焦急地说道：“千绘还在上厕所，佐藤同学你没进去吧？“ 虽然有些耻辱，并且有逃避责任的嫌疑，但佐藤久司为了两人的感情，咬牙说道：“纱里奈的提醒很及时，我还没进去。“ 第二百四十八章 她们喜欢的味道 “我进去了。” “……嗯。” “刚才……抱歉，我不知道你没做准备，所以……” “呵呵，如果不是因为纱里奈，你……” “一回生，二回熟嘛。” “……我真想现在杀了你！” 以上，来自己铃木千绘走出洗手间后，和佐藤久司之间的对话。 硝烟味很足。 佐藤久司扶着墙壁，温水冲击背脊，脑海浮现刚才看到的画面。 他狠狠地摇摇头，才将这不合时宜出现的图像甩掉。 ……「过目不忘」有时候，不是一件好事。 洗漱完，佐藤久司下身短裤、上身宽大的衬衫走出来。 把内衣和脏衣服区分开，脏衣服放进洗衣机，随着“嗡嗡嗡”的声音。 他走到客厅。 客厅是一幅和谐的场景。 清水纱里奈正襟危坐，茶几上有一本书，是她刚才看的那本。 铃木千惠坐在沙发上，两肘放在膝盖，一口一口地往嘴里送切成块的水果，眼睛注视的面前的空气，瞳孔涣散，似乎在思考什么。 “我洗完了。”他说。 “哇~换了一身衣服，佐藤同学给人的感觉，立马不一样了。” “哦，纱里奈说说有什么区别？” “唔——，刚才像是刚外出工作回家，现在则是在家的休闲装。总之，气质不一样。” “一身衣服而已，有那么神奇吗？” “当然有！千绘，你说对不对？” 清水纱里奈炙热的目光投向铃木千绘，后者轻轻点头，敷衍地说：“大小姐说得没错。” “唔，千绘你怎么啦，看起来好没精神。”清水纱里奈担忧地问。 “大小姐说得对。” “……” “哈哈，纱里奈，为什么铃木小姐也来了？”佐藤久司感觉到冷场，及时转移话题。 清水纱里奈没有多注意，顺着话题接下去说： “妈妈让千绘来的，目的是保护我的安全。在佐藤同学这里，我怎么会受伤，妈妈担心太多了。” 她不开心地甩受伤的抱枕，是佐藤久司刚才枕着的哪一个。 “大小姐说得对。”铃木千绘无意识地说道。 “……” “……” 佐藤久司捂脸，感觉事情麻烦了。 清水纱里奈哭丧着脸，双手按住铃木千绘的肩膀，用力摇晃：“千绘，你怎么啦，不要吓我！” “啊，啊？大小姐怎么了？”铃木千绘似乎回过了神。 “千绘你恢复正常了，太好了！” “刚才我怎么了吗？” “刚才千绘一副灵魂被勾走的样子，好可怕，我……好害怕。” “……大小姐，对不起。” 铃木千绘垂下眼帘，轻声道歉。随后，她抬头瞪了一眼佐藤久司。 佐藤久司搔了搔脸，不要意思地把视线移向别处，认为自己非常无辜。 其实这件事责任并不全在他，任何有常识的人都知道，去洗手间要锁门。 但是，碰巧佐藤久司睡着了，所以铃木千绘放松了心神，疏忽大意让他有了可乘之机。 总归来说，去洗手间，一定要锁门！ 心灵感应一般，当佐藤久司想这些事的时候，铃木千绘冬日寒风般的眸子，又瞪了过来。 夏天很热，他却感觉在冬天，背脊稍稍浸出冷汗。 拜托，我不想再洗澡了！ 好在女仆小姐并未过多追究，威胁似的看他一眼后，便安慰起自家小姐了。 或许在她看来，只有清水纱里奈最重要，重要到连自身问题都要靠边站。 这种价值观到底好不好？ 清水纱里奈情绪很快恢复平静，对比最初的她，最明显的进步就是控制情绪。 不让情绪影响正常生活，这是一个成年人该具有的能力。 她在一步步弥补之前缺失的成长。 三人的座位分别是：清水纱里奈最中间，左边佐藤久司，右边铃木千绘。 大两人三岁的女仆小姐，也要参加学习会。 但她不是看书，而是打开随身带的电脑，处理文件。 清水纱里奈看有关法律的书，佐藤久司看书后面的少女。 很有意思，在他的注视中，少女的面颊很快就爬满了红潮，像一个香甜可口、咬下去会迸溅汁液的苹果。 “佐藤同学！”清水纱里奈鼓起脸，把书重重地砸在膝盖上，“不要再看我啦，好好学习！” “都大学了，没有高考……” “唔——！” “好好好，我看我看。” 面对她表达恐吓的低吼，虽然很可爱，但佐藤久司知道，一旦态度再不端正，清水纱里奈就真的生气了。 于是，他把卧室床头的法语词典拿出来，翻到书签的位置，继续往后看。 词典里不止有枯燥的词汇，还有不少有意思的短语，包括「我爱你」、「爱我的哪里」、「爱你的上，你的下，你的全部」、「亲爱的，请猛烈的爱我」等等这些。 佐藤久司看得口干舌燥。 这真的是词典吗？ 几个“爱”字，表达的意思完全不同。 要是前世的词典都这么有意思，谁还学不会英语？ 时间流逝，太阳走到天空中间，毫不遮掩地释放炎热。 三人都有些热，佐藤久司打开空调。 滴—— “呼，活过来了，还没暑假呢，天就这么热，难道是温室效应？”佐藤久司抱怨道。 “佐藤同学，十一点半了。”清水纱里奈放下书，看了看时间。 “嗯，中午该吃饭了，你们想在家吃，还是去外面？”佐藤久司问。 “唔——，佐藤同学家里。” “大小姐在哪，我就在哪。”铃木千绘完全进入工作状态，头也不抬地说，一副女工作狂的模样。 “好，让你们看看我的厨艺。” 佐藤久司想撸起袖子耍帅，手放到胳膊上，才想到这是无袖衬衫。 耍帅失败，有些尴尬。 “咳咳，告诉我你们喜欢吃的口味。” “喜欢佐藤……不是，喜欢酸酸甜甜的味道。” 清水纱里奈说到一半，才意识到吧真实想法说了出来，红着脸改口。 “其实说出来也没关系，我会很高兴。” “唔，佐藤同学不要笑我了。” “没有笑哦，这是真实想法。”佐藤久司说完，看向还在忙的铃木千绘，“你呢，铃木小姐。” “什么？” “喜欢的味道。” “酸。” “你们都喜欢酸，我干脆买一桶醋回来好了，我们中午吃醋。”他开玩笑道。 “啊？我还喜欢甜啊。” “……滚！” 铃木千绘在隔着电脑屏幕，再次瞪了他一眼，佐藤久司很无辜。 第二百四十九章 他背上了黑锅 佐藤久司会做饭，但做出的饭只是普通水平，能下咽且不难吃的程度。 他揽下做饭，并不是逞强，而是真的有一丝能耐。 【厨艺：lv2，200心动值。】 【是否兑换？】 【已兑换！】 【监测到宿主本身厨艺技能，开始融合！】 【恭喜宿主，厨艺lv2+1=lv3】 今天系统商城刷新，刚好有有关厨艺的技能。 价格不贵，还很实用，不买白不买。 而且今天正好需要，外面可是炎炎烈日，顶着高温出去一趟，可不是舒服的感受。 切菜、调味、热锅，一气呵成！ 随着原材料逐一下锅，香味从厨房开始弥漫，犹如勾人的女侍，站在面前跳着妖娆的舞姿。 下锅、控温、颠炒，每一步都有条不紊。 炒好的饭菜进入餐盘，冒着热腾腾的白气。 一共做了六道菜，酸甜的两道、纯酸味的一道，其他口味的三道。 虽说喜欢某个味道，但佐藤久司认为，她们说的喜欢，并不是只有这一种味道，而是一种偏好。 “吃饭了。”他对着客厅喊。 “来啦来啦！” 清水纱里奈小跑着过来，看着桌上的饭菜，弯下腰，轻轻地嗅。 “唔！好香！” “谢谢夸奖。对于厨师来说，食客的一句好吃，就是最大的奖励。” “……看起来还不错。”铃木千绘语气平静。 虽然肚子里“咕咕”叫，口腔忍不住分泌唾液，但她依然不想给佐藤久司好脸色。洗手间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 佐藤久司笑了笑，没有反驳。 等吃完我的菜品，铃木小姐你就不这么想了。 他很有信心。 清水纱里奈到厨房洗手，盛了一小碟米饭、拿着筷子，坐在椅子上。 “我开动了！”她双手合十，说道。 铃木千绘坐在自家小姐身边，也照做。 佐藤久司轻轻点头。 清水纱里奈伸出筷子，加了一小块寿司，放在嘴里。 她闭上眼，轻轻咀嚼，很认真地体会味道。 “太好吃啦！” “谢谢夸奖。” 佐藤久司坐在两位美少女对面，也夹起一块菜品，放进嘴里。 味道不错，但还有提升的空间。 “铃木小姐，味道如何？”他看向铃木千绘。 “一般般。” “是嘛，可是，铃木小姐脸上的表情，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吃饭就吃饭，你好啰嗦。” 这么一会儿的时间，铃木千绘已经品尝完六个菜品了。 老实说，味道真不错，以前小看这家伙了。 刚才竟然萌生打包带走的想法，可恶！ 现在，这个看光自己两次的混蛋，竟然还嬉皮笑脸，问自己食物怎么样。 她能怎么说？ 不好吃？对不起自己的胃。 好吃？那岂不是代表之前的事一笔勾销了。 真是可恶！ 铃木千绘在纠结中，吃完了两碟米饭，外加一个只有酸味的菜品。 清水纱里奈则没有这个烦恼，每个菜品都吃的她，品尝到了恍若天堂的美味。 她桌子下的小腿轻轻摇摆，就像孩童一样。 佐藤久司看着这一幕，再次认为：纱里奈果然最可爱！ 他希望清水纱里奈得到成长，同时又不失去属于她的一份天真。 毕竟，没有什么比成长的代价更沉重了。坚守初心，并不是一件容易事。 吃完饭，佐藤久司整理好餐具，端进厨房开始洗刷。 “佐藤同学，我来帮你吧。”清水纱里奈走进厨房。 “谢谢，但你的衣服……洗碗的话，很容易脏的。” “没事哦，脏了再洗嘛。”清水纱里奈对他微微一笑。 厨房空间本来就小，两人贴在一个洗漱池前。 少女今天穿的白色t恤、宽裤腿牛仔短裤，是很符合她性格欢脱、元气满满的打扮。 对比最开始见面时阴沉的形象，开朗了许多。 但是，注意力回到厨房。 夏天温度高，人体更容易分泌汗液。 奶香、百合花香、某种不知名香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传到佐藤久司鼻尖。 佐藤久司感觉身体有些热。 “佐藤同学，是一个很持家的人呢……” “嗯？” “因为会自己做饭啊，你看我，我就不会。” “纱里奈不是会做鸡汤吗？” “那是千绘教的……” “没有什么是一蹴而就的，纱里奈肯学，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佐藤久司投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谢谢佐藤同学。”清水纱里奈小声说，耳尖悄悄变红。 “老妈回去的时候还念叨呢。” “阿姨说什么了吗？” “说：‘纱里奈这孩子不错，久司你可要牢牢抓在手里，不要让她跑了。’，像这样的话。” “……真是的，我哪里有那么好啊。”清水纱里奈红着脸，轻轻啐了一口。 “谁说的，我的纱里奈，是天下最可爱、最有趣的女孩！” “啊——，不要再说了啦！” “可我还想说……” “赶紧洗碗，佐藤同学！”清水纱里奈鼓起脸，假装生气地说道。 “是是是，小管家婆。” 毫不意外，佐藤久司开玩笑的一句话，让清水纱里奈闹了一个大红脸。 客厅，太阳能照到的沙发，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亲爱的女仆小姐依然在奋力工作。 电脑上密密麻麻的英文单词，她熟练地勾画处重点，然后翻到下一页，如此往复。 清水纱里奈和佐藤久司的交谈声并不小，何况这件房子本来就不大，厨房更是离客厅很近，这就导致了他们两人甜腻的对话，丝毫不差地传到了铃木千绘耳朵里。 铃木千绘眼中有血丝，紧紧咬着牙，穿在拖鞋里的脚趾狠狠抓挠。 没事的，不需要生气，清水里子大人说过，大学毕业之前，不会让大小姐结婚。 只是腻歪一些而已，热恋期的情侣都这样，大小姐也不例外。 呼——，大学情侣分手率77％，佐藤久司这家伙还不一定会得逞。 在这样的心态中，铃木千绘处理眼前的文件，感觉上面的字母一个个从屏幕上爬出来，歪歪斜斜地向她冲过来。 该死！根本静不下心啊！ 心中好像有一百头野猪在跑，这样的状态，到晚上文件肯定处理不完！ 都是佐藤久司的错！ 第二百五十章 他又不是签契约的正义伙伴 神代茜拿提着一个袋子，走回家。 袋子里是玩偶、娃娃、化妆品，以及一些高档的小饰品。 这些都是京子送给他的。 神代茜推辞过，但京子一股脑地塞在她怀里，似乎这样就可以让自己多喜欢她一些。 唉—— 她不太能应付这股热情。 该怎办呢…… 神代茜一边叹气，一边走在昏暗的小道上。 这条路回家比较近，但是人少一些，治安不太好。 “嗝~哈哈哈接着喝。” “别醉啊，哎哎哎，接着喝！” “哎哎哎，你看那。” “呦~有个小姑娘。” “走走走，看看去。” 神代茜烦恼怎么处理京子的问题，心情不太好，这时两个醉汉，相互胳膊搂着肩，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了。 他们睁着老鼠似的小眼睛，诱惑一般地说道：“小姑娘，要不要一起喝？” 醉汉举起手中的绿色酒瓶。 “不想。” 神代茜和他们错开身体，想要直接离开。 “别啊！”另一个醉汉走到她眼前，“你看你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叔叔把你送回家怎么样？” “谢谢，我知道路。” “喂，你别不时抬举！”刚才没拦住她的醉汉怒了。 “你才别不识抬举。” 神代茜突然抬起头，眼眸深处闪过一道璀璨的金光，如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幻觉。 话语一字一顿从她嘴里说出，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两个醉汉有些喘不上气。 “欸！你这小丫头，给我过来！” 其中一个醉汉怒不可遏，本来因为醉酒红的脸，因为怒气变得红里透着黑。 醉汉伸出手，手臂上青筋凹凸不平，似乎要强行摁住面前的女孩。 “滚！” 东京，下雨了，吹散了夏日的热气。 白光闪烁，雷蛇在云层乱窜，巨大的声响像是要给天空凿一个窟窿。 雨量虽不及四月份的大雨，但也是东京之前少有的，漫天的雨水倾盆而下。 「小祖宗……不对，小公主，东京怎么又开始下雨了？是您干的吗？」 「真烦……」 神代茜走在雨水中，雨水像是刻意避开她一样，女孩身上没有一点被浸湿的痕迹。 只是，她现在有些苦恼。 原因是手机上的一个讯息。 她给的备注是「大哥哥认识的人——好像叫松田」。 怎么稍微有点动静，就能引来他们，好烦！ 当初的神代茜，不能控制自身的能力，只能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 但现在不一样，她心念一动，便可以掀起大海上的滔天巨浪。 「没事别联系我，你们好烦！」 「是是是，我们也不想联系您，但这……海那边又有动静了，还有这雨……」 「我干的。你们可以再试着来阻止我，我很欢迎。」 line信息发出一秒，便迅速「已读」，只是迟迟没有回复。 大约五分钟后。 「小公主，您……对我们有什么不满吗？」 「有。」 「您尽管说，我们改。」 「没事别烦我，我不喜欢你们。」 「没问题、没问题！」 看到他们迅速的回复，神代茜的心情好了一些，手指继续点击手机屏幕。 「路上的醉汉好多，你们的管理不行。」 「？」 「回家路上，有两个醉汉烦我，我就随便收拾了一下。 发出去后，神代前想了想，继续打字。 「醉汉没死，只是被电晕了。」 「那还好、那还好，剩下的问题交给我们，治安问题我们会继续加强的。」 「好了，暂时想到的不满就这些，我后面想到，再继续提。」 「没问题、没问题。」 「别烦我了，我要回家了。」 「是是是。只是……这个雨……」 「一个小时后雨会停的。东京的天太热，我给降降温。」 此后，神代茜打开免打扰，随便把手机丢进挎着的小包里，继续往家的方向走。 也不知道今天吃什么。 雨下这么大，不能在外面吃，大哥哥应该会给我做好吃的吧，嘿嘿…… 另一边，在办公室工作的松田放下手机，揉了揉眉心，烦恼地说道： “这孩子，比我女儿小时候难哄多了，那个臭小子也不知道怎么教的。” …… 佐藤久司收到了一条莫名的消息。 「臭小子，你现在……安全吗？」 「松田老哥，我在家，很安全。」 「那就好……你千万不能出事啊……千万不能……不然这个世界就……」 「您这是怎么了，怎么疑神疑鬼的，又没人要害我。」 「不，我只是担心你又遇到和上次东京湾岸边一样的事情。」 「谢谢您关心。」 「嗯……那个……臭小子你现在是大一对吧？」 「是的。」 「毕业后想不想来我这里发展？」 「不想。」 佐藤久司干脆利落的拒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再说了，他也没设想过那条发展路线。 「你有什么愿望吗？比如，理想啊、人生成就啊。」 「世界和平。」 大概一分钟后。 「很好的愿望，希望你能贯彻始终。」 佐藤久司看到这条莫名其妙的信息，心里有股奇怪的感觉，就仿佛……被托付了什么责任一样。 应该是感受错了。 他又不是什么签契约的正义伙伴。 “佐藤同学，外面雨好大，好像回不去了。” 清水纱里奈略带烦恼的声音，从阳台传来。 佐藤久司收起手机，走过去，也看到了黑压压的乌云。 “回不去的话，今晚就在这里吃饭吧。” “欸——？” “其实住下的话，我也完全不介意哦。”佐藤久司笑着说。 “才、才不要！”清水纱里奈害羞地撇过脸。 “为什么不要，我认为不错啊。你看，这里虽然没有空出的房间，但是你可以睡我的房间，我睡客厅，这样不就解决了吗？” 佐藤久司给她出谋划策，清水纱里奈病急乱投医，想到了铃木千绘。 “千绘……对，千绘怎么办，我要和千绘一起睡！” 清水纱里奈说出后，脸瞬间就红了，匆忙摆手说：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千绘从小和我在一起，我习惯了而已，我、我最喜欢的人是佐藤同学！” 佐藤久司喜出望外，这场突如其来的告白，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铃木千绘满是血丝的眼睛看过来，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 她这是……被当成僚机了？ 一定是佐藤久司的错！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不舒服的清水纱里奈 神代茜回到家，外面的雨还在下，她手上撑着一把雨伞。 听到开门声，佐藤久走到玄关，替她拎东西，看到了她手上的雨伞。 “茜，你出门带雨伞了吗？” “没有。” “那这把伞……” “路上有个好心人，她给茜的。”神代茜一边说，一边把雨伞搭载玄关的墙角，遮住雨伞里面警视厅的标志。。 “好心人？” “对的，大哥哥不是说过嘛，这个世界上，好人多。”神代茜小声说。 她没有提及路上遇到醉汉的事情。 反正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没必要说出来让大哥哥担心。 相比于此，她更关心晚上的饭菜，这么大雨，应该……不会出去吃吧。 “对了，茜我跟你说件事，”佐藤久司像是想起什么，突然说，“今天纱里奈会在我们家过夜。” “为什么？”神代茜的心“咯噔”一下。 “外面下雨啊，她们两个都没带伞，而且雨这么大，在路上也不安全吧。” “可是……没有空余的房间啊。”神代茜脸色变得难看。 “她们睡我的房间，我睡客厅。” “‘她们’？”神代茜深深地皱起眉头。 “还有纱里奈的贴身女仆，啊，你也见过，金色的头发的铃木千绘。” 佐藤久司一副商量好的语气，心情莫名的愉悦。 但神代茜就不一样了。 一想到家里有两个成女，都很漂亮，这就算了，还要住大哥哥的房间，她就感觉身上有蚂蚁爬一样，浑身不舒服。 于是，她心念一动，冥冥中似乎有什么发生了改变。 “欸，大哥哥，你看，雨好像停了。”神代茜装出惊喜的模样，指向窗外。 “还真是，什么时候停的？”佐藤久司看过去，只见天上黑云渐渐消散，露出了温婉的圆月。 “不知道，”神代茜摇摇头，说，“我回来的时候，雨就已经很小了。” 清水纱里奈也发现了天气的转好，从客厅走过来说：“佐藤同学，雨停了。” “你们要走了吗？”佐藤久司遗憾道。 “是呢，毕竟这样的天气，已经可以回去了，而且……没有理由和妈妈说不回家的理由了。” “好吧，对了，你们回去是现在、立刻？” 清水纱里奈看向还在办公的铃木千绘，后者一脸无奈地把头抬起。 “清水里子大人没过多要求，只是说晚上要回去。” “正好，你们留下来吃完晚饭吧，家里还有不少食材，不吃就浪费了。” “那、那好吧。千绘，你说呢？” “……我还有文件，大概要一个小时处理完。” 神代茜面无表情，目光平静地注视这一幕，悄悄地握紧了小手。 窗户打开的缝隙不大，吹进来的风却不小，吹起女孩额头可爱的刘海，露出那双湛蓝色的眸子，只是……眼里好像泛着委屈。 次日一早，佐藤久司慢跑到学校，在门口见到清水纱里奈。 她今天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嘴唇发白，脸颊带着一抹不健康的红晕，身上披了一件秋天才会穿的外套。 佐藤久司走过去，摸摸她的额头，温度还不算太烫。 “呀！是佐藤同学！” 清水纱里奈感觉到一只温暖的大手，贴在自己的额头上，她赶紧抬头看，发现是佐藤久司后才松了一口气。 “纱里奈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啊。” “唔——，晚上踢被子，结果着凉了。”清水纱里奈瘪嘴，委屈地说道。 “纱里奈晚上还踢被子？”佐藤久司嘴角上扬。 “不要说啦，这里是校门口，好多人呢！” “那又怎么样，我是关心我的女友，天经地义。” “可、可是……” 清水纱里奈嗫喏着嘴，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但佐藤久司猜，应该是人太多不好意思这一类的话。 “我们是情侣哦，纱里奈，别人只有羡慕的份。”他摸摸少女的头，“我给你买一些感冒药吧，身体不舒服是要吃药的。” “啊，这个就不用了，我有带的。” 清水纱里奈把书包移到前胸，拉开拉链，里面有退烧药、感冒药，以及止疼药。 准备得还挺齐全。 佐藤久司放心了。 “按时吃药，在学校有任何不舒服，即使来找我，知道吗？”佐藤久司还不忘嘱咐一句。 “嘿嘿，知道啦，多、多谢佐藤同学关心，啊、啊——秋！” 清水纱里奈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看向她，眼神还有些发懵。 真可爱呢。 佐藤久司笑着说：“要不还是回家吧，让病弱的纱里奈上学，实在是太勉强了。” “没事，就一个小感冒而已，我不怕！”清水纱里奈从喷嚏中回过神，志气满满地说。 “感冒如果不好好休息，也会发展成发烧哦。” “不会的啦，我会照顾好我自己，佐藤同学，不要总把我当成小孩子！” 清水纱里奈不满的看向他。 这幅可爱的样子，让他想起乡下家里闹脾气的小猫，于是佐藤久司没有忍住，又揉了揉少女的头。 只可惜，清水纱里奈并不买账，用力把他的手甩下去，赌气似的一个人走进学校。 佐藤久似摇摇头，慢慢跟过去。 “纱里奈，不要走那么快，学校周围在施工，小心被什么东西绊倒。” “诶哟！” 佐藤久司刚说完，清水纱里奈就踩到了一个石子，还好稳住了身体，没有在当众表演一个平地摔。 佐藤就司哑然失笑。 纱里奈，还真是傻乎乎的可爱。 上午，佐藤久司看着讲台上的教授，心中想着清水纱里奈的病情。 中午要不要给她买一些好吃的，听说病人的心情好，有利于病情的恢复。 教授发现课堂上有人走神。 “那位同学，就是教室后面，靠窗的那位，长得挺俊的那个，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是的，老师。” 佐藤久司知道点的自己，站起身，流利地把答案说出。 教授面色有些惊讶，但还是点点头，让他坐下。 其实在心中，给佐藤久司贴了容易走神、很聪明、似乎是天才的三个标签。 大学的课程，更多是靠学生自觉，被点名回答问题，让佐藤久司有一种回到高中的感觉。 就这样，在平平无奇中，他度过了周一。 第二百五十二章 你……你出去 七月十日，周二。 佐藤久司在早上收到了清水纱里奈的line。 「佐藤同学，我今天不能去学校了……」 「感冒严重了？」 「嗯，发烧了，下不来床。」 「需不需要我去照顾你？」 「不、不用，家里有千绘呢。我和佐藤同学说一声，放学后，不要在等我了。」 「好好休息。」 佐藤久司收起手机，走下床，拉开窗帘。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满卧室。 他眯着眼，适应阳光后，才看清楼下的场景。 早已经起床的社畜，开着车，在马路上行驶；穿女式西装、裸露丰腴大腿的女性，挂着黑眼圈，在路上摇摇晃晃地走，似乎刚下夜班。 都是一眼能望见头的生活。 岛国人很有自知之明。 在学校毕业之后，已经能预想此后几年、十几年的生活，以及能升到的职务，所以大部分人对于生活，持一种压抑的心态。 能看到未来，可以看到自己的顶点，并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佐藤久司感慨一番后，穿上衣服，走出卧室吃饭去了。 神代茜腰间系着围裙，已经把饭端在桌上了。 她看见佐藤久司走出房间，嘴里不禁小声吐槽：“大哥哥做饭那么好吃，我早上做饭就没意义了呀。” 佐藤久司听到了她的嘀咕，笑着走过去，弯下腰，闻了闻饭菜的味道。 “茜，今天的早饭很香啊。” “嗯。“ 每日一次的夸奖，神代茜早已经习惯，把碗筷拿来之后，坐下吃饭。 佐藤久司也去洗手、盛饭。 餐桌上，佐藤久司突然说：“茜，刚才我夸奖你，你开心吗？” 神代茜看向他：“嗯——，有一点开心，就一点。” “为了这一点开心做饭，茜觉得值得吗？”佐藤久司笑眯眯地问，像一只诱骗小孩的老狐狸。 “大哥哥想pu……” “停，不要说了，我没有那个想法。”佐藤久司赶忙制止她的发言。 那句话、那个单词说出来，他就真成变态了。 “其实……有一点值得。”神代茜一边说着，桌下的小腿一边轻轻晃起来。 “所以，早上做饭还是有意义的，茜……也很开心嘛。” “……” “茜怎么不说话？” “大哥哥，赶紧吃饭！” 神代茜心里甜滋滋的，脸蛋有些烫，但为了不让佐藤久司发现，头一直埋在饭菜里，一直不抬起来。 吃完饭，佐藤久司送神代茜上学。 刚到小学，神代茜被在门口等候的京子拉近了学校里。 佐藤久司看着两位女孩的背影，内心感到欣慰，颇有一股老父亲看到女儿交到朋友，心里忍不住开心的感觉。 难道我的心理年龄，已经三十多岁了？ 警惕中年危机！ 走出小学的范围，佐藤久司今天没有慢跑到学校，而是打了一辆出租车。 “先生，您去哪？” “千代田。” 身为男友，女友生病，哪里有不去探望的道理。 到了那座巨大的宫殿，刚下车，宫殿门前的女仆便对他鞠躬。 “佐藤少爷！” 出租车的司机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个侃侃而谈、气质随和的少年是这样的身份。他突然明白了人不可貌相这个道理。 “嗯，纱里奈呢？”佐藤久司问门前一个女仆。 “大小姐在宫殿里面，佐藤少爷应该去过。” “我知道了，谢谢。”佐藤久司礼貌道谢。 女仆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鞠躬，然后走到一旁。 佐藤久司推开门走进去。 一如既往忙碌的佣人，他们看到佐藤久司后，也轻轻鞠躬。 佐藤久司对她们回一个礼貌的微笑，走进那座宫殿。 刚进客厅，就看到了铃木千绘。 “你来干什么？” “看望纱里奈。” “不用了，大小姐身体很好。”铃木千绘立刻说道。 “……我来照顾纱里奈。” “大小姐被我照顾得很好，早上还是我帮她洗的澡、穿衣服。” “……” 话到这份上，佐藤久司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了。 “佐藤同学？” 似乎是听到了动静，清水纱里奈走出房间，看到了站在客厅的佐藤久司。 铃木千绘脸色变得难看，佐藤久司露出笑容。 “纱里奈，身体还好吗？” “好一些了，已经退烧了。佐藤同学没去上学吗？” “纱里奈生病，我的心一直提着，哪还有心思上学。”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佐藤久司看见，少女本就因为生病，带着红晕的脸蛋变得更红了。 “突、突然说这些……” “都是真心话哦。”他笑着说。 “唔——！” 清水纱里奈耳尖红透了，低着头，扭扭捏捏地说：“谢谢佐藤同学关心我……对了，快上来吧，去、去我的房间。” 最后，佐藤久司上了二楼，女仆小姐面色难看，跟在他身后。 清水纱里奈在面前带路，佐藤久司不至于迷路，和上次一样，他震惊这座宫殿的豪华。 清水纱里奈的房间，在楼梯的对面，是一个向阳的位置。 看方向，如果在房间里打开窗户，应该能看见宫殿外面的风景。 清水纱里奈红着脸，打开门。 佐藤久司走进去。 房间布置得很温馨，粉色的书架、墙角边的玩偶、漂亮的公主床，阳台很大，两个人躺在那里都不会觉得窄，窗户开着一扇，似乎是通风。 “佐藤同学……房间……怎么样？” “很好，很温馨，有纱里奈的风格。” “欸，我的风格？”清水纱里奈看向他。 “粉色、玩偶、又大又乱的公主床，很符合纱里奈的可爱的性格。”佐藤久司一本正经地说。 “就、就算你这么说……我……” “不休息休息吗？”佐藤久司摸了摸少女的头，感觉还是有些烫，“你应该还在生病吧，多休息有利于病情恢复。” “……哦。” 清水纱里奈躺在床上，佐藤久司搬来书桌前的椅子，坐在床前看着她。 清水纱里奈快速眨眼，感觉身上越来越烫，被他视线盯着的每一寸肌肤，都有不能忍耐的瘙痒。 她两只手拉起被子，把脸小心翼翼地藏在里面。 “……不要看我了。”被子里传出一道羞涩的女声。 “纱里奈好看啊，我为什么不看。” “我、我要休息。” “嗯，休息吧，纱里奈。” “佐藤同学……出去。” 第二百五十三章 睡午觉 佐藤久司被铃木千绘带出去了。 等门关上后，清水纱里奈才从被子里钻出来，偷偷看房间的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红色愈发浓郁，搂着被子，倒在了床上。 她两只手紧紧攥着被单，两只腿夹住被子，整个人在床上不断扭动，像是一只棉被毛毛虫。 “唔——，最喜欢佐藤同学了。“ 良久，房间里才安静下来，回荡着少女羞涩的告白。 房间外，佐藤久司被女仆小姐抓住胳膊，不能再往前走一步。 前面是房间门，仿佛比天边还要遥远。 “我说，铃木小姐，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是一件多好的事，你为什么阻拦？”佐藤久司边叹气边发问。 “……” 铃木千绘没有说话，只是一双冷冽的眸子，狠狠地瞪着他。 “你该不会以为，我抢走了纱里奈吧。” “呵。” “不会吧，你真的这样以为？”佐藤久司瞪大眼睛。 “你的思想要有多龌龊，才会想出这样的原因。”铃木千绘收回手，语气不屑一顾。 “那亲爱的女仆小姐，可以告诉我原因吗？”佐藤久司无奈地说道。 “连为什么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脸想我问为什么。还有，你的称呼对我很不礼貌。” “铃木小姐，好多个‘为什么’，我已经被绕蒙了。” 佐藤久司曾想过很多她阻拦的理由，其中只有怕被抛弃最靠谱，也最经得起验证。 但是当他说出后，得到了对方的嘲讽和否定，他不得不再思考其他原因了。 铃木千绘没工夫和他闲谈，走到下面和女仆们交流去了。 看其他女仆毕恭毕敬的态度，铃木千绘应该是类似女仆长的身份，用另一句话说，是宫殿的管家。 佐藤久司一个人在二层闲逛。 墙壁、地面一尘不染，偶尔看到挂着画像，他认出来这是世界名作。 二楼有书房，经过女仆同意后，他走进去参观。 书房里，一边放着办公桌，另一边放着两排巨大的书架。 “这是清水大人工作的地方。”领他进来的女仆贴心解释道。 “嗯，确实比较安静，适合工作。”佐藤久司点点头，发表意见。 女仆口里说的清水大人，应该指的就是清水里子，换做是清水纱里奈，她们会直接喊大小姐。 佐藤久司翻了翻书架，除了其中几本，大部分书都还未拆封。 看来，剩余的这些，应该都是装饰品。 在书桌上，他看到了一盘下到一半的国际象棋。 “这个能动吗？” “可以的，清水大人说过，如果您来了这里，可以动这盘棋。” “嗯——，我看看。” 佐藤久司手抵着下巴，9点的智力，让他大脑如同超级计算机一般，迅速推演各种可能性，最终，他找到了最优解法。 在棋盘上移动几颗棋子，然后把手收回。 “你说，如果我解开这盘棋，清水阿姨会不会让我和纱里奈直接结婚。”佐藤久司开玩笑似地问女仆。 “……我不敢猜。”女仆惶恐地低下头。 之后，他又在书房找了几份本书，坐在窗台边的书桌上，看起书来。 当沉浸在一件事中，时间将转瞬即逝。 转眼间，到了中午。 佐藤久司放下手，伸了个懒腰。 窗外的阳光，照在他的测脸上，俊秀的面容，让一直在书房等待的女仆有些脸红。 “真是麻烦你了，我看书，你在这里陪着我。” “没事的，这是铃木姐姐的要求。” “铃木千绘？” “是的，铃木姐姐说让我看着你，免得闯祸。”似乎是说出了真相，女仆的语气有些不好意思。 佐藤久司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如果没人指示，自己怎么可能在宫殿里乱转。 这样一想，身边跟着一个小摄像头，好像也合理了。 他走出书房。 正巧看见鬼鬼祟祟的清水纱里奈，在东张西望，似乎寻找着什么，但又害怕被发现。 佐藤久司走过去，手摸少女的额头。 “比上午凉了不少，看来纱里奈有好好休息。” “呀！”清水纱里奈被吓了一跳。 “嗯？纱里奈你怎么了？”佐藤久司疑惑道。 清水纱里奈低着头，微微侧着脸，红潮漫上他的脖颈，两只手背在腰后，手指与手指之间相互扭动。 “没、没事。”她结结巴巴地说。 “真的吗？”佐藤久司半信半疑，鼻尖嗅了嗅，“怎么一股奇怪的味道，嗯，还挺好闻。” “我、我出了一些汗，所以喷了一些香水，很好闻吧，哈哈。”清水纱里奈干巴巴的解释，视线乱瞟。 “很可疑。”佐藤久司凑近了一些，“出汗为什么不去洗澡呢？” “没、没什么可疑的啦，好了，现在是吃饭时间，佐藤同学赶紧下去吃饭吧。” “纱里奈你呢？” 佐藤久司看到少女匆匆地跑回自己房间。 “我去换一下衣服！” 说完，清水纱里奈的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奇奇怪怪的……”佐藤久司嘀咕一句，看向身边的女仆，“请问在哪里……” “就在楼下，我带您下去。”女仆脸上带着笑意，似乎在为自家大小姐高兴。 吃完午饭，佐藤久司在清水家又待了一会儿，陪清水纱里奈睡午觉。 不要误会，是清水纱里奈睡午觉，佐藤久司在一边陪着。 “佐藤同学不要看啦~” “好，我不看，但要抓着纱里奈的手，可以吗？” “咦？为什么抓手？” “纱里奈这么漂亮，我怕有坏人拐跑你，所以要牢牢抓在手中。” “唔！不要说……这么让人害羞的话呀。”清水纱里奈再次把脸埋进被子里。 因为是夏天的缘故，清水纱里奈没一会儿，热得不行，从被子里钻出来了。 她出了一些汗，单薄的睡衣贴在身上，隐约能看见睡衣下的颜色——内衣带子。 佐藤久司感觉口干舌燥。 为了不出现意外伤害她，他主动移开视线。 作茧自缚？可能就是这个意思吧。 “那我睡了哦……佐藤同学不许看我。” “……嗯。” 现在这种时刻，蠢蠢欲动的佐藤久司只好乖乖答应，再看的话，保不准会做出什么后悔的举动。 第二百五十四章 醒来与家里的饭菜 清水纱里奈睡着了，佐藤久司这才把视线移回来。 睡相很可爱，简直就像小孩子一样，嘴巴微微张开着，打出有些傻气的鼾声。 睫毛轻轻颤抖，似乎在做梦，而且还是美梦，刚才他听到了笑声。 因为睡觉，清水纱里奈全身都变得暖和，脸颊、耳垂、脖颈都慢慢被红潮包裹，香艳、诱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当然，如果在学校，或者是自己家，他或许已经做出行动了。 但这里是清水家，外面有一个女仆，虎视眈眈地准备冲进来、按住他这个“变态”，然后沾沾自喜地向纱里奈说他的坏话。 为了未来，也为了感情，他可以忍耐。 佐藤久司感觉这一刻身上散发了光。 这时，房门敲了三声，因为长时间没有回复，门被打开了。 走进来的是铃木千绘。 她一进房间，眼睛便如鹰眼一般，瞬间盯向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放开！」她用嘴型说。 「放不开。」佐藤久司用嘴型回复。 「？！」 铃木千绘脸色沉下来，佐藤久司为了自证清白，扯了扯手，清水纱里奈的胳膊随着她的手向上伸动。 一开始是他握住清水纱里奈的手，但是清水纱里奈睡着后，情况反了过来。 清水纱里奈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铃木千绘的脸色不断变化，白变黑、黑变白，跟变脸一样。 佐藤久司也很无奈，思考自己何时才能离开。 按照最初的想法，清水纱里奈的身体没问题，下午就回家或者去学校，现在来看，只能向后推迟了。 「你试试，能不能挣开。」 「试了，纱里奈抓得很紧，完全拿不出来。」 「……正常情况，以前我被大小姐抓住的时候，也挣不开。」 「现在怎么办？「」佐藤久司用嘴型，发出疑问。 铃木千绘内心经过挣扎，最终走到佐藤久司身边，轻声说： “等大小姐醒。” “这算什么，最坏的办法？” “嗯。” 于是，铃木千绘坐在床的另一边，盯着佐藤久司说：“我在这里看着你。” “铃木小姐应该有工作吧。” “工作不重要。” 佐藤久司很想说“我就很重要吗？”，但他想了想，觉得在这样的氛围中，说出这句话会引发误会，只能把疑问咽下肚。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眼睛盯着眼睛。 可能是佐藤久司多想了，他感觉现在的气氛很奇怪，尤其是在清水纱里奈的床上。 佐藤久司看了眼清水纱里奈的睡颜，铃木千绘就跟护崽的母狮子一样，全身肌肉紧绷。 他心里很无奈、很累。 于是，在这样的氛围中，一下午的时间悄悄溜走。 佐藤久司总结了一幅连环画：女仆小姐怒颜、女仆小姐轻松颜、女仆小姐紧张颜、女仆小姐疲惫颜……最后，女仆小姐睡颜。 宽敞的房间里，两位少女的鼾声此起彼伏。 并不吵闹。 是一种不注意听，便听不到；刻意去听，又觉得很可爱的声音。 两位少女一位躺在床上，一位趴在床边，都在熟睡。 佐藤久司时不时有种错觉，她们就像一对姐妹花一样，会永远在一起。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没有谁的存在能超越时间。 总之……他望着窗外慢慢变黑的天色，希望她们不要醒得太晚，不然回家晚了，神代茜又要不开心了。 …… 清水纱里奈缓缓睁开眼，看到了昏暗的卧室，扭过头，外面的天色已经沉下去了，月亮在天边渐渐升起。 晚上了？ 手下意识一握，没有抓住东西，突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敲门声响。 “大小姐，您醒了吗？” “千……绘，我醒了。” 咔嚓！ 门被打开，端着热水、感冒药的铃木千绘走进来了。 似乎是错觉，清水纱里奈总感觉她的脸有些红，但在昏暗的房间内，看不太真切。 “大小姐，需要我开灯吗？” “不，不用，这样就好。” 昏暗的屋子，连呼吸声仿佛都变大了，一切都万籁俱寂，清水纱里奈突然很喜欢这样的氛围。 清水纱里奈坐起来，脑袋逐渐清醒。 铃木千绘走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 “中午还有一些低烧，但现在已经完全不烧了。” “明天可以去学校吗？” “我建议大小姐休息一天。” “千绘的意思是，明天我可以去了？”清水纱里奈的神色变得欣喜。 “是的。”铃木千绘无奈地点点头。 清水纱里奈接过药片和白开水，口起咽下后，把杯子交给铃木千绘。 “千绘几点了？” “大小姐，已经六点半了，因为是夏天，所以天还没完全黑。” “佐藤同学呢？他已经走了吗？”清水纱里奈问。 “走了。大概一小时前走的。”铃木千绘脸一红，用平静的语气答道。 “唔——，好可惜，还想和佐藤同学一起吃完饭。”清水纱里奈丧气道。 “虽然不能和佐藤久司吃饭，但是大小姐，您能和清水里子大人共进晚餐。” “欸？妈妈今天回来啦？！”清水纱里奈眼睛似乎在发光。 “是的，清水里子大人今天回来得早一些。”铃木千绘笑着说。 “我要下去。” 说着，清水纱里奈下床，穿上拖鞋。 “对了，妈妈在哪？” “在书房。” “妈妈在家不是不工作吗？” “没有工作，在看棋。”铃木千绘脸色有些怪异。 “看棋？” “嗯，就是清水里子大人上次去水永家，带回来的一盘国际象棋残局。” “看那个做什么，我记得妈妈说过解不出来，再怎么看也没有意义。”清水纱里奈疑惑道。 “之前解不出来，但……现在解出来了。” …… 夜色将至，圆月在夜幕中攀爬。 佐藤久司赶回家的时间也是六点半，和清水纱里奈醒的时间一样——只是他不知道。 打开门，看到客厅的灯已经被点亮。 他走上玄关，换上拖鞋，走进客厅。 一股香味钻进他的鼻尖，扭头看去，发现餐桌上已经摆好晚饭。 神代茜腰间系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 “大哥哥，欢迎回家。快去洗手吧，回来的时间正好，饭刚做好。” “……今天吃什么？” “大哥哥喜欢的菜。” “谢谢茜。” 佐藤久司笑了，是放下疲惫，回到自己小窝，放松的笑容。 第二百五十五章 又有事要干了 周五，放学后。 黄昏透过玻璃窗，透在安静的走廊。 佐藤久司和清水纱里奈踩着夕阳，两人被映下斜斜的影子，影子交融在在一起。 “马上就是暑假了，纱里奈有什么安排吗？”佐藤久司问。 “唔——，没有哦，以前都是在家，每一天都没有区别，并没有经历过暑假呢。” “有些可怜……抱歉。” “没事哦，现在的每一天都很幸福，我并不后悔过去，因为那样的经历，才会塑造成现在的我。” “现在的纱里奈我很喜欢。” “我也很喜欢你哦，佐藤同学。” 两人的手，又握紧了一些。 走到舞蹈社，大部分成员已经到了，两人每次都是最晚到，这让两人百思不得其解。 社长田尺兴子手上拿着尺子，在小学生身材的端田友奈身上，不断比量。 舞蹈社的人，围在端田友奈身边。 整个舞蹈社，都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田、田尺姐，我长高了吗？”端田友奈的语气迫不及待。 “嗯——，我看看。” 田尺兴子按住尺子的刻度，拿起来，仔细盯着上面的刻度，生怕看错一点。 端田友奈既紧张，又期待的眼神，盯着相比于她高大许多的身影。 “这学期马上就要过完了，小友奈又长高了哦。” “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长高了……两厘米。” “好耶！” 田尺兴子用平静的语气说出，端田友奈开心地跳起来，那样子，仿佛一下子长高十厘米似的。 佐藤久司走过去，盯着激动的端田友奈。 他在心里比量了一下，发现端田友奈比神代茜稍微高一点，但如果两人站在一起，则完全看不出差距。 所以……坐公交车、去动物园等等，是不是可以买学生票？ 这样一想，身高矮也是一种优势。 这样想着，佐藤久司走过去，在端田友奈疑惑的眼神中，他把手放在她头上稍高一点的位置，然后在自己身上比划。 很悲哀，只到他腰部的位置。 “这样看的话，端田同学确实长高了一些，之前好像才这个位置。”他指了指自己的休闲裤。 “……” 端田友奈愣了一下，看着面前高大的身影，侧脸在夕阳的衬托下有一丝威严。 好高、好大，可是我……好小……好矮…… 她心中突然感觉有些委屈，眼眶湿润，两行泪水从眼睛里流出来。 一瞬间，舞蹈社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佐藤久司身上。 一高一矮，娇小和硕大。 不管怎么看，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哭泣，身边有一个看起来很帅，但是气质古古怪怪的少年，都像是少年在欺负女孩。 她们的眼神，变得像是在看渣滓一样。 “不是，你们那是什么眼神，我什么都没做啊。”佐藤久司试图解释。 “很可疑哦。”白崎绫野语气中，带着不信任。 其他人也是点头。 “说到底，弄哭小友奈的还是佐藤君同学。”社长田尺兴子发表意见。 “问题的根源在这里。”三喜保子也是思索的神色，“友奈被你弄哭了，这个你自己解决。” 三喜恭子平时不敢看他，但这次用表示同意的眼神看他。 “这、这……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佐藤久司有些懵。 “佐藤君，你把小友奈弄哭了，要负责把他哄好哦。”田尺兴子两手叉腰，主持公道。 “其实……我需要帮忙。” 佐藤久司看向清水纱里奈，少女脸色也是一阵犯难。 “佐藤同学……我来帮你……” 清水纱里奈站在舞蹈社的立场上，同时也决定帮助佐藤久司。 佐藤久司捂脸叹气，从指缝中看到掉眼泪的端田友奈，想到刚才自己的行为，加上她娇小的身躯，竟有一种自己欺负她的负罪感。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 傍晚，舞蹈社结束社团活动，看向活动教室的角落。 那里有一个少年，在安慰一个女孩，身旁还有一个漂亮的少女，用温柔的目光注视两人。 “真实的，感觉跟一家三口一样。”三喜保子小声吐槽。 “保子，别说啦。”三喜恭子拽了拽她的胳膊。 “我知道啦，姐姐。不过，虽然那家伙很不靠谱，但是把友奈交给他，我还是很放心的。” “保子，佐藤君真的可以吗？”田尺恭子担忧地看向她。 “我认为没问题，友奈的问题越来越明显了，我们掺和进去的话，会变得更麻烦，所以只能交给他了。” 三喜恭子摊开手，脸色很无奈。 “而且，友奈突然哭了，这根本不在我的计划里，不，我根本还没实施计划。” “欸，保子你还有计划吗？”三喜恭子诧异地说。 三喜保子转身，揉揉自己姐姐的脸蛋，三喜恭子眨眨眼，让妹妹揉。 三喜保子感觉她太单纯了。 “姐姐，我也会有小心思。” “啊？保子，不要做坏事。”三喜恭子握住她的手，担忧地说。 “我不会做坏事，姐姐也看到友奈最近的问题了吧，如果不解决的话，小毛病会变成大麻烦。” “……那好吧。” 田尺兴子没有说话，在一旁看着两姐妹互动。 她嘴角上扬，浅浅的笑着，阖家团圆是她最喜欢的事情。 之前的舞蹈社，虽然被她聚在一起，但其中有不少隐患，而在某个人来了之后，因为一些事情，这些误会消除了不少。 只是…… 她轻轻抚着自己胸口，那里有一个炙热的心，在“砰砰砰”地跳动。 田尺兴子的目光看向那边的三人。 佐藤久司坐在夕阳上，淡红色的光洒在他俊秀的脸，就像太阳一样，温暖着周边的人。 身边是是不是说句话，似乎在出谋划策的清水纱里奈。 端田友奈已经不哭了，手上拿着一根苦瓜，小口地吃着，红肿的眼眶看起来令人心疼。 这一幕，总有种别样的安心。 希望小友奈也解决问题，健健康康的，不要再为改变不了的事情烦恼。 同时……不要在被帮助中也陷进去，那是没有结果的，散发光芒的暖阳，终会有温柔的轻风相伴。 第二百五十六章 栀子花和勿忘我 “端田同学，好一些了吗？” “嗷唔~好多了，谢谢佐藤同学的苦瓜。”端田友奈攥着苦瓜，小口地啃着。 “应该谢谢纱里奈，要不然还不知道你喜欢苦瓜呢。”佐藤久司说完，拉起身旁少女的手。 “我也是从大家那里听说的，端田同学吃饭的时候，会刻意点苦瓜饭。” 清水纱里奈也握紧他的手，两人相视一笑。 端田友奈看了他们一眼，两条腿悄悄并在一起，小声说：“成为情侣，真的会让两个人都幸福吗？” “别人不知道，但我有了纱里奈，每一天，都过得开开心心。” “佐藤同学，不要说啦！”清水纱里奈忍不住羞红了脸。 “好羡慕……” “其实交往到现在，我有件事一直很后悔。”佐藤久司语气突然变得深沉。 “什么事？” 端田友奈看向他，清水纱里奈也同样看过来。 “我后悔，为什么不能早一点遇见纱里奈，这样我就可以提前享受这幸福的滋味了。” 佐藤久司满脸遗憾，清水纱里奈小手轻轻捏他的胳膊，来表达心中的羞涩。 端田友奈看着两人的互动，露出羡慕的表情：“可是，回到过去的话，佐藤同学还能记住纱里奈吗？应该不记得了吧。” “端田同学，这你就不懂了，所谓的爱恋，是可以穿越时空的距离，准确传达到另一个人心中的神奇东西。” “佐藤同学！” “嘶——！我错了纱里奈，不要捏了，我错了！”清水纱里奈脸红得像是要滴出血一样。 端田友奈听他这句话，小手指忍不住颤了一下，小声呢喃：“真的吗……“ 佐藤久司和清水纱里奈打闹一会儿。 准确说，是少女受不了他每时每刻的情话，所以想让他闭上嘴，但佐藤久司脑袋左右躲，少女就是碰不到他的嘴。 终于，他露出一丝破绽，少女手瞬间贴在他的嘴上。 嗯……佐藤久司事后回想那个味道，有些甜、还带着一丝清香。 “对了，端田同学，明天是休息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打闹完，佐藤久司问。 “欸？没有啊。” “一些杂事也行，我可是很能干的。” “真的没有。为什么……突然要帮我。”端田友奈疑惑地问。 “因为我如果不帮你，她们就要把我撕成碎片了。”佐藤久司指了指还在训练的舞蹈社成员，“再说了，我弄哭你，怎么也要赔偿一下。” “真的不用。” “拜托，我不想被数个女生谴责，请完成我想要帮忙的愿望！”佐藤久司语气诚恳。 “这……嗯，明天我要大扫除，如果可以的话……” “我来帮忙！” “还有我！” 佐藤久司举起手后，清水纱里奈也跟着举起来。 “纱里奈，为什么也……”端田友奈很疑惑。 “这时女友的责任呀，他做错了事，我应该一起承担责任。” “纱里奈！我太喜欢你了！” 佐藤久司想现在亲上去，但被少女狠狠的拒绝，两只胳膊摆出“叉”的形状。 “不要！” “为什么？” “佐藤阿姨昨天说，不、不让我和你在社团亲在一起，会影响到其他人的。” 一边说着，清水纱里奈一边红了脸，水润的唇瓣，散发致命的诱惑。 佐藤久司不是一个被欲望掌控的人，相比于自身的渴望，他更关注眼下的问题。 老妈和纱里奈联系了？ 清水纱里奈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扭捏说：“我有佐藤阿姨的line。” “……老妈，应该只是和你简单聊了聊吧。” “唔——！”清水纱里奈脸色有些犹豫。 “难道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没、没有，只是……发了一些佐藤同学小时候的照片……” “……” “真、真的很可爱哦，佐藤同学刚学会走路，就不小心摔倒在地上。” ‘老妈，你到底发了一些什么？’ 佐藤久司面颊滚烫，不禁羞耻得用手捂住了脸。 …… 周六，万里无云的晴天。 佐藤久司吃完早饭后，和神代茜打了一声招呼，在对方“早点回来，不要鬼混”的眼神中，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最近神代茜变得越来越安静了，似乎想通了什么事，决定不再挣扎。 下了楼，曾经每次下楼，都能看到房东晾晒的衣服，现在都消失不见了。 询问门卫，才知道公寓换了主人。 有一个有钱、有势的大财主，把整栋公寓给买了下来，房东当天就乐呵呵地离开了东京，回到乡下过好日子去了。 有钱、有势，大财主？ 佐藤久司想到了一个少女的身影。 应该不至于吧，为了公寓里的一户，把整个公寓全部买下。 但……好像真是她的风格。 「水永同学，公寓……」 「我买的。」 「……」 「明天我会派人去拿翻译的文件，今天你校准好。」 「没问题。」 佐藤久司收起手机，回望公寓，产生了一种公寓变成巨大摄像头的错觉。 摇摇头，他把这件事暂时抛在脑后，现在还有别的事要干。 周六的电车，少了学生，显得空旷许多。 在四谷站下车，他按照端田友奈发过来的位置，绕过两条商业街，停在了一条萧条的街道。 街道没有多少人，周围的建筑也稍显老旧，充满了上个时代的气息。 街道正中心，有一个巨大招牌，招牌上写着“端田花店”。 那里应该就是端田友奈家了。 他走过去，花店的卷闸门开着一条小缝，从下面看，店内漆黑一片。 花店是二层楼，上面应该就是居住区。 佐藤久司退后几步，往二楼的阳台看，正好看见拿着抹布擦窗户的少女。 “纱里奈。” “欸，佐藤同学来啦！”清水纱里奈把窗户拉开。 “我该怎么进去？” “直接拉开卷闸门，走到花店的尽头，那里有楼梯，直接走楼梯上二楼。” 佐藤久司点点头，走到卷闸门前，把门拉起来一米多高，一股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小心走进去，地上有花盆，一不小心就会被绊倒。 透过门外的一丝光亮，看到屋里有不少栀子花和勿忘我。 第二百五十七章 到底是什么花店? 走到花店的尽头，在楼梯口换上拖鞋，迈步上楼。 二楼，有一个普通家庭的房间。 有冰箱、沙发、电视，阳台很小，只能晾晒一个人的衣服。 晾衣杆上挂着几件衣物，白色的衬衫、格纹百褶裙，以及一些内衣等等。 “欢迎光临。”端田友奈站在客厅，对他鞠躬。 “端田同学，我是你的同学，不是你的客人。”佐藤久司避开她鞠躬的方向，笑着说。 “今天要麻烦你们了，鞠躬表示感谢也是应该的。” “这是我的自愿行为，不存在需不需要感谢，而且……昨天确实不好意思，我不应该……” 他还没说完，端田友奈突然摇摇头，开口道：“我已经习惯了，那不算什么。而且，应该是不会哭，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没有忍住。” 佐藤久司看着她，强忍住询问“已经习惯”的原因，他有一种预感，如果把疑问问出来，今天将沉浸在郁闷的气氛中。 如果端田友奈想告诉自己，恐怕刚才就已经说了。 “……端田同学，我今天该干什么？”他问。 “嗯——”端田友奈抬起头想了想，“打扫楼下吧，二楼有我和纱里奈已经够了。” “可以。” “今天是休息日，真是麻烦佐藤同学了。” “如果觉得麻烦我，中午可以在这里蹭一顿饭吗？”佐藤久司找到了扫帚和簸箕。 “当然可以，我会好好招待你们两个的。”不断怎么看，端田友奈的样子都很像小学生。 “听起来像反派发言，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奥特曼。” “什么？” “没事。端田同学，我先下去了。”佐藤久司停止了小声嘀咕，走下楼。 刚才从楼下走上来，现在从楼上走下去，该说不说，难道人生就是一次次轮回吗？ 摸黑小心地探脚，扶着墙壁摸索，很快找到了电灯开关。 咔嚓！ 电灯亮后，整个一楼，彻底展现在他眼前。 蓝白交错，就是整个花店的布局。 架子上是蓝色的勿忘我，地上的花盆里是栀子花，还有一小片绿色的植物，应该是蓬莱松，白菊、白玫瑰到处都是。 佐藤久司感觉有股凉气，从脚底直冲脑海，原本夏季的燥热，瞬间消逝了不少。 他注意到了墙壁上依靠的一个广告牌。 靠近一看，上面写着“逝者花店”。 可以理解了，这里曾经卖的是葬礼所用花束。 只是，为什么外面换招牌了？ 佐藤久司将疑问留在心底，等有机会再询问端田友奈，现在的任务是打扫一楼卫生。 先是花架，上面已经落满了灰尘，他把勿忘我拿下来，用沾湿的抹布一点点擦干净。 其次是地面，地面还好一些，可能是打扫方便，所以并没有多脏，简单扫一扫就可以。 但栀子花实在是太多了，白茫茫一片，看不清地面。 他不小心踩到了一盆，重心不稳，撞到了后面的花架上，背脊一凉，栀子花又开始摇晃。 佐藤久司没想到【擒拿】、【格斗】，会用在这种时刻。 手臂如灵蛇一般舞动，身体机能被调整到极限，大脑迅速运转，经过上一次智力加点后，灵敏性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手、脚尖、肩膀，所有的栀子花都被他完美接下，没有受到损伤。 但是，现在有一件更严峻的问题，他的身体用来接花，如何把花在放下来。 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除非他会影分身之术，或者随地大小变，否则根本不可能在肢体移动的同时，控制花盆的平衡。 于是，佐藤久司张开嘴，对着楼梯口大喊：“纱里奈、端田同学，救我！” 有的时候，选择性求救，也是一种聪明的选择。 毕竟从猴子变成人类，最终站在食物链顶端，有一大部分靠的是团结合作。 端田友奈和清水纱里奈听到声音，从楼上走下来，看到如杂技演员一样的佐藤久司，不禁忍俊不禁。 “佐藤同学，你都帮倒忙啦。”清水纱里奈走过去，替他拿下花盆。 “也怪我，没及时收拾这些花。”端田友奈够不到他身上的花盆，只好移动地上的花盆，空出活动空间。 “首先，我保证了没有花盆破碎，所以不算帮倒忙；其次，端田同学有没有及时收拾，都不能掩盖我自身的原因，不必过多自责。” 佐藤久司有错承认，无错不担，这是一种美德——他自认为。 把所有花盆全拾下，佐藤久司从怪异的姿势中解脱，深深地呼了口气。 “端田同学，这里看起来好久没打扫了，所以这个花店也好久没开门了，是吗？” “……是的。”端田友奈情绪变得低沉，“爸爸妈妈走了之后，这个花店很久没开了。我本来是想成人之后，自己继续经营，但……我自己的积蓄，刨去生活必须外，换一个新的招牌，这已经是我能做的最多了。” “……抱歉。” “没事，爸爸妈妈是空难走的，我并不埋怨谁，因为家庭受创的并不止我一个。” “可能很不礼貌，但我想问一下，令父令母走了之后，你们的经济收入……” “是社区的帮助，和邻居家的帮助。爸爸妈妈生前很喜欢帮助邻居，过节的时候喜欢串门，所以他们遇难后，邻居帮了我们不少。” “‘我们’？” “中午该吃饭了，佐藤同学饿不饿，有没有什么喜欢吃的？”端田友奈笑着对两人说。 “……我都可以，不挑食。” 端田友奈拙劣的注意话题，并没有瞒过两人，反而让这个她更加可疑。 佐藤久司和清水纱里奈对视一眼，都很识趣，没有继续往下问。 “纱里奈呢？” “都可以哦，端田同学做自己喜欢的就可以了。” 端田友奈说了一声“稍后就好”，便匆匆上楼去做饭了。 佐藤久司看向清水纱里奈：“纱里奈，楼上清理好了吗？” “嗯，好了。我只是擦窗户，和茶几一类并不劳累的活，并不麻烦。”清水纱里奈脸色有些无奈。 看样子，她想多做一些家务，但是并没有得到端田友奈的允许。 “那帮我收拾一些下面怎么样，这乱糟糟的样子，收拾起来可不容易。” “当然可以，唔……不能动手动脚哦。” “纱里奈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毕竟……逝者为大。” 第二百五十八章 未来的大哥哥 中午的饭很好吃。 佐藤久司发现，端田友奈做出的饭菜，味道大多都偏甜。 不是不能咽下口的甜腻，而是沾一点甜味，勾人心弦继续吃下去的味道。 很好吃，像是……小孩子的食物。 吃完饭后，三人坐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端田友奈给他们讲了邻居家的趣事。 下午两点半，佐藤久司和清水纱里奈离开。 “端田同学，下周一见。” “嗯，下周一见，纱里奈。” “花店需要帮助，或者开业后需要帮忙，都可以叫我。” “谢谢你，佐藤同学，一定会的。” 告别两人，端田友奈脸上还带着笑脸。 她转身走回花店。 一楼被打扫的一尘不染，二楼除了那个房间，也都已经打扫干净。 花店的开业，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些计划，手上也攒了点钱。 毕竟是名校生，在社会上打工，挣得也比以前多不少，不再是过去的苦日子了。 她一定会很高兴吧，和她分享一下。 这样想着，端木友奈一刻也不敢停，踩着楼梯“蹬蹬噔”跑到楼上。 进入客厅，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奔着那个房间走去。 敲了三声门，然后扭动门把手，走进去，再把门轻轻合上。 “朋奈，我来看你了哦~” “嗯嗯，没错，姐姐今天很开心，因为有朋友到家里来了，还帮姐姐一起打扫了家务。” “欸，你很好奇？那姐姐讲给你听……” “其中一个是个混蛋，呃……叫习惯了，舞蹈社的大家都这么叫佐藤同学，所以我也跟着叫了，其实佐藤同学是一个好人，嘿嘿。” “长得帅、学习好、朋友多，听说还是个天才，简直就是完美的男生呢。” “还有哦、还有哦，就是那个混蛋……不对，佐藤久司的女友，清水纱里奈。” “纱里奈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天真、可爱、聪明，就像是世界的小公主一样呢。” “但纱里奈有时候傻乎乎的，被佐藤同学忽悠的一愣一愣的，需要舞蹈社的大家提醒，脑袋才会转过弯。” “对了，今天想吃什么，姐姐中午做了你最喜欢的咖喱饭哦，要不要吃？” “嘿嘿，早就猜到你喜欢吃了，锵锵！甜咖喱饭，快，叫一声姐姐最好，姐姐就给你。” “欸欸欸，朋奈别生气，我给，我给你改不行嘛。” “端田朋奈，不许剩饭哦，一定要全吃完，不然就不是我的好妹妹了。” “对了，时间不早了，姐姐要去书店打工了。” “不要急，姐姐六点下班，下班后，第一时间回来，还给你带最喜欢的巧克力！” “姐姐走了哦，朋奈在家要乖，不许哭~” 咔嚓！ 门打开。 端田友奈露着温柔的笑容，从房间里走出，对未来充满希望。 房间内。 窗帘随着暖风舞动，温暖的阳光洒进房间。 房间里，被灵台被阳光抚摸。 灵台上有一张黑白色相框，相框中，看起来四、五岁的小女孩，在暖阳下童真地微笑。 热腾腾的甜咖喱饭，在灵台上散发香味。 …… 佐藤久司坐电车回家，中间又转了几站，才到达目的地。 这一路上，他全身不得劲，说不出来的别扭。 回到家，在玄关换鞋，佐藤久司听到了客厅的电视声音。 「月球爆炸了，我们现在只能流浪，大家……虽然看不到未来，但请充满希望！」 “圣母……”神代茜的吐嘈声。 “茜，又在看「飞上月球」？” 他走到客厅，看到神代茜正坐在沙发上，磕着瓜子，茶几上还有不少橘子皮。 “嗯，没什么好看的电视，只能看这个了。” “出去玩一会儿也可以，外面的世界，可比电视中精彩多了。” 佐藤久司揉了揉神代茜的脑袋，在对方开始很不满，然后变成惊疑的眼神中，回到自己房间。 他感觉身上很不舒服。 应该是天太热，出了汗、加上打扫卫生沾的灰尘的原因，洗个澡就没事了。 他脱下上衣，走向衣柜，找换洗衣物。 啪嗒！ 有东西掉落的声音。 佐藤久司回过头，看到地上有一个闪闪发光的物品，走过去，捡起来。 一个粉色的发卡，只是在阳光的反射中，闪烁着光。 「祝我最爱的妹妹端田朋奈，生日快乐！」 端田朋奈？ 这是谁？ 怎么和端田友奈的名字这么像？ 【叮！】 【特殊任务：来自过去的委托！】 【说明：“未来的大哥哥，求求你，朋奈求求你了，救救姐姐吧！”——端田朋奈·四岁。】 【奖励：未知。】 【任务状态：混乱。】 …… 【叮！】 【日常任务：永远长不大的少女（女孩）！】 【说明：世界有很多无法解释之事，比如长不大的少女（孩子）。她曾失去最珍贵之人，爱恋成为执念，穿越时空、超脱时间，将身体定格、时间永驻。让长不大的少女（女孩）长大。】 【奖励：500心动值、1任意属性点、商城商品任意挑选卡一份。】 【任务状态：进行中。】 平时不显现的系统，突然发出两个任务，在佐藤久司脑海响个不停。 他紧皱眉头，等系统提示声消失后，才开始查看任务信息。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了。 佐藤久司不得不把注意力转到房门。 “大哥哥，我能进来吗？” “等一下，我穿上衣服。” “嗯。” 佐藤久司随便套了一个衬衫，说道：“好了，进来吧。” 门打开，神代茜走进来。 她刚进门，视线就紧紧盯住佐藤久司手中的粉色发卡，眸子深处闪过一丝金光。 “好奇怪。”她说。 “什么？” “大哥哥手上的发卡，很奇怪，我想……收进葫芦里吃掉？”神代茜半疑惑，半确认似地说。 “……” 佐藤久似不动声色地把发卡装进兜里。 不是不信任神代茜，而是怕这发卡出现意外。 “唔！大哥哥，我不会乱吃东西！” “呃……茜，你别生气，主要是这个发卡是别人的东西，我怕丢了，所以才会收起来。” “狡辩！大哥哥就是我信任我！” “我……唉，算了，你过来，我让你仔细看还不行嘛，对了……别吃下去。” “我生气啦！” 第二百五十九章 他束手无策 在水永叶音的公司度过周日。 站在高层，俯瞰整个东京湾，心胸瞬间畅快，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愉悦。 周日一整天，佐藤久司和水永叶音都在办公室做游戏，对方吐槽说明天上学麻烦了。 他笑了笑，只是对她更加疼爱。 七月十六日，周一。 阳光明媚，上学的一天。 佐藤久司慢跑到学校，在操场慢步走，调整呼吸。 这周就要结课了，结课前有一场期末考试。 考试并不需要担心，他有绝对的信心，拿下文学系第一名。 和煦的夏风，携着一丝炎热，拂过他的面颊，但奇怪的是，他没有任何炙热的感觉。 甚至还有一起清凉。 佐藤久司随着人流走到教室，今天来得比较早，还没多少人。 女生过来和他打招呼，男生邀请他放学去ktv。 前者他礼貌地回应，后者巧妙地拒绝，理由是陪女朋友。 在女声“他好好哦”、男生“我们不是一路人了”的眼神中，佐藤久司安然翻开书，找出夹在书页的粉色发卡。 端田……朋奈…… 昨天，系统发布任务后，他想了一整夜，关于【来自过去的委托！】。 所以说，系统并不只会挑去现在的人、事来发布委托，还可以跳去过去，甚至有可能捕捉未来？ 有点意思。 至于任务内容，【永远长不大的少女（女孩）！】不用想，绝对是端田友奈。 任务内容很有趣，【失去】、【执念】，这两个词凑在一起，并不是美妙的事。 而【端田朋奈】是谁，他大概有了猜测，但还需要验证。 同学陆陆续续走进教室，随着上课铃响，一天的学习开始了。 下午放学，佐藤久司并未去找清水纱里奈，而是来到医学系的教学楼，根据在舞蹈社打听来的消息，在一个教室前等候。 “友奈，你又长高了一点点哦~” “嘿嘿，我知道，对了，你们暑假要去旅游吗？” “那当然了，我们要去海边，想一想，空气中的咸湿、温柔的海风、炽烈的阳光鞭挞我娇嫩的肌肤，啊~简直是享受~” “你说的好夸张哦。” “一点都不夸张好嘛，欸欸欸，擦黑板我来吧，友奈你够不到。” “……好吧，我来扫地。” “不用了，今天中午已经扫过来，晚上凑合一下就好。对了，友奈你暑假要不要来海边？” “我……就算了。” “又是为了你的花店？” “嗯。钱已经攒够了，我准备在暑假开张，最新的一批花也采购好了。” “到时候一定要通知我哦！” “一定。” 佐藤久司倚在走廊的窗边，扒着窗户，俯瞰操场上走走停停的学生。 傍晚微醺的红光，为他的肩膀披上一层薄纱，风吹动他紧皱的眉头，心情烦躁。 等了大概十分钟。 端田友奈从教室走出，对着屋里摆摆手告别，然后看到了等候他的佐藤久司。 “欸，佐藤同学，你怎么会……”她脸色有些惊讶。 “等你啊，端田同学。话说，暑假开花店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没和我们说？” “呃……我不想麻烦你们。”端田友奈低下头。 “前天我在打扫花店的时候，那些花，多到连我都头皮发麻的程度，你一个人真的应付得来？” “……可以的，没问题。”端田友奈不敢看他，配上小巧的身材，看起来楚楚可怜。 佐藤久司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叹口气说：“算了，你的花店什么时间开张？” “……过了下周。” “也就是放暑假后，你会一直收拾花店？” “虽然有些乱……但是，一个星期的时间，我一个人可以的！”端田友奈倔强的眼神看着他。 “我……” “佐藤同学不要来！” 端田友奈猜出他的想法，直接拒绝，没有一丝反驳的余地。 佐藤久司不知道拒绝的原因，但他想了想，似乎有办法解决眼前这个难题。 把手伸进兜，掏出一个东西，这就是能在夏天一直清凉的“宝物”。 “嗯——，端田同学，你知道这个发卡吗？”佐藤久司把手摊开，掌心有一个粉色发卡。 “什么……” “这个发卡应该是周六那天，我在一楼打扫的时候，不小心掉到了我衣服里，还有，上面有一个名字，叫端田朋奈，和端田同学的名字很像。” 端田友奈的反应很奇怪。 她先是踮起脚尖看，然后思索，最后整个人僵在原地，眼睛怔怔出神。 “……朋奈。” 她听到这个名字，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脸上升起两抹红晕，愤怒道： “给我！” 端田友奈伸出手去抓，她激烈的举动，让佐藤久司摸不到头脑，手下意识一抬。 身高原因，那是端田友奈一个够不到的高度。 她看着佐藤久司，对方站在夕阳下，看不清脸，那样高大、可靠，让人信任。 发丝上的汗水，滴落在鼻尖，汗水下流，咸味钻进口腔。 她心中泛起一阵酸涩，两行泪水从眼眶流出。 “……给……我……求求你了……给我……”端田友奈这样哀求。 佐藤久司本意是还发卡，但是对方的激烈举动，吓了他一跳，害怕发卡损坏，才会下意识抬手。 端田友奈崩溃的表情，出乎了他的意料。 “求求你了……不要离开我……把它给我……给我……” 端田友奈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跪坐在地上，掩面而泣。 佐藤久司看了看发卡，又看了看端田友奈，一时间束手无措。 比起女生的哭声，他更愿意跑个五千米，或者单挑极道团体。 上次也是，能在舞蹈社安慰端田友奈，多亏了清水纱里奈的帮忙。 现在，只有他一个人。 “那个……端田同学，我把发卡给你，你能不能稳一下情绪。” 佐藤久司蹲下身体，拿发卡，碰了碰她掩面的手。 发卡上一行字，其中「生日快乐」，在夕阳下，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楼梯口，一对姐妹正手挽手下楼。 “那是……佐藤同学……还有友奈？” “喂！你这家伙，竟然又把友奈惹哭了！” 三喜保子松开挽着姐姐的手，怒气冲冲地走过来。 第二百六十章 千纸鹤、发卡、生日礼物 “友奈，你没事吧？” 三喜保子走过来，蹲下身体，凑在端田友奈耳边问。 “……给我……” “什么？” “发卡……朋奈……” 三喜保子勉强听出一些信息，看向佐藤久司：“喂，佐藤久司，友奈说的什么发卡？” “……这个。” 佐藤久司亮出粉色发卡，三喜保子一把夺过去，把发卡递给端田友奈。 “友奈，给，我把发卡从那个混蛋手里抢过来了。” “……谢、谢谢保子，”端田友奈泪眼婆娑，双手颤抖，把发卡接过来。 “不要离开……朋奈……” 砰！ 她倒在地上，昏迷。 手中紧攥着粉色发卡，仿佛在抓着谁的手，松开……就会失去。 …… “姐姐、姐姐，看，我叠的千纸鹤，好看吗？” 白色的千纸鹤在蓝天下飞舞，白云、小鸟与之相伴。 那是一双在梦中才可以见到的笑颜。 她努力想看清，笑颜却愈发模糊，恍若被风吹散的云。 “很好看呢~” “嘿嘿，这是我给姐姐的生日礼物！朋奈没有钱，只能给姐姐这个了。” 不要担心，姐姐很喜欢，只要……你不离开。 “有这份心就够了，姐姐很开心哦~” “对了，邻居家的阿姨，给我糖了，我才吃了一个，剩下都是给姐姐留的。” “谢谢朋奈。” “姐姐，升入小学的感觉怎么样啊？” “嗯——，还可以，都是同龄人，可以聊得开。” “姐姐、姐姐，朋奈也要上小学！” “不行哦，朋奈把幼稚园上完，才能上小学。” “唔，怎么这样嘛~” “好了好了，吃饭了。我想想，今天吃甜咖喱怎么样？” “好耶！” 那天的甜咖喱很香，吃下去胃暖暖的，但更暖的是手中的千纸鹤。 “对了朋奈，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我想要……家里没钱，朋奈还是不要生日礼物了。” “没事，只要是朋奈喜欢的，姐姐一定会帮你拿到。” “可是……” 朋奈是一个很听话的孩子，爸爸妈妈离开后，朋奈一直很乖，哪怕衣服穿破了，也不会要求买新衣服穿， 但是……生日，是庆祝出生的重要节日，不可以敷衍。 “没有可是，我是姐姐，朋奈必须听我的话，快说。” “那……一个白色发卡怎么样？” “发卡？” “是呢，幼稚园的小朋友都有发卡，朋奈生日那天也想要一个。姐姐……可以吗？” 她最终收到发卡了。 她躺在冰冷的地面，发卡戴在头上，白色……被染成红色。 以后要一个人生活了。 …… “纱里奈，我跟你说啊，就是佐藤久司这家伙，欺负小友奈。” “保子同学，请不要挑拨我和纱里奈的感情。” “挑拨？我看到的时候，小友奈跪在地上哭，你想一个胜者一样，蹲在她前面，手里拿着小友奈的东西炫耀，不是你欺负他，还能是谁？” “我……” 佐藤久司张开口，突然发现无法解释，看向清水纱里奈，她虽然相信他不会欺负人，但也忍不住怀疑。 三喜保子说的都是实话。 端田友奈确实在他面前哭了，自己手里也拿着对方的发卡，这些都是事实，只是他也很无辜啊。 谁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突然就晕倒，这谁能预料到？ “抱歉，佐藤同学。保子她……就是这个性格，看到朋友受伤，就顾不得其他了。” 身为姐姐的三喜恭子，满脸歉意地对佐藤久司道歉。 佐藤久司摆摆手说：“没事的，恭子同学。我……确实有一部分责任。” “纱里奈，你看，这家伙承认了！”三喜保子激动地打小报告。 “唉——”清水纱里奈忍不住叹了口气，“保子同学，我知道了。我会亲自问佐藤同学事情的原委。” 随后，三喜保子扬着一副“你回家等着挨训吧”的表情，看向佐藤久司。 他心里冷笑一声。 纱里奈和我感情，岂是这短短几句话，就会被摧毁。 三喜保子，你还是太小看我们了！ 只是，佐藤久司看她搂着清水纱里奈的手，心里忍不住想：这家伙挑拨离间，难道……是有篡位之心？ 三人谈话间，病床上的端田友奈缓缓睁开眼睛。 “端田同学醒了！”三喜恭子激动地说。 三人围到病床前。 佐藤久司首先说：“端田同学，你来评评理，我刚才欺负你了吗？” “……呃，没有。”端田友奈还没回过神，呆呆的点了点头。 “呵，某人不了解真相的情况下，擅自污蔑我，是不是也该道歉？” “是不是还说不准呢……”三喜保子一时失了底气，小声嘟囔。 “保子同学？”佐藤久司故意把高音量。 “知道啦、知道啦，对不起。” “声音太小，我听不见。” “你、你别欺人太甚！” 两人的吵闹，给了端田友奈一丝缓冲时间。 刚刚苏醒，她慢慢回想起之前的经过。 对了，朋奈？！ 她的心顿时提起来，掌心握紧，感受到金属的质感后，才放下心来。 还好，发卡……还在…… 佐藤久司把凑过来的三喜保子推开，她一副饿狼扑食的表情，让他很烦恼。 “端田同学，之前，抱歉。我不知道这个发卡对你很重要，老实说，我被你吓了一跳，不然发卡久给你了。” “……是我太激动了，佐藤同学不用内疚。” 端田友奈一边说，一边握紧发卡，并且手悄悄挪到身体下面。 与其说不信任面前的人，她更担心发卡的再次丢失，这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 “对了，这里是……”端田友奈望着四周。 “校医室。端田同学没来过吗？”佐藤久司说。 “没有。我身体一直很健康，这是第一次来这里。” “有健康的身体好，不会得病，吃饭不会吃不下去，不用担心哪一天会突然死去。”佐藤久司笑着说。 “嘁——，说这样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快死了呢。”三喜保子在一旁吐槽。 佐藤久司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他已经不在乎了，如果因为终将到来的终点颤栗，那沿途的风景也将尽数错过。 何况这样生活下去，每一天都在积累，寿命在慢慢延长，终点在何时到来，还不一定呢。 第二百六十一章 暑假的计划 端田友奈醒来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 校医因为开会，所以没在医务室，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三人的交流声。 “小友奈，还有没有不舒服，你倒在地上的时候吓死我了。我都在想，你要是有什么事，我就把这家伙杀了，为你报仇。” “喂喂喂，保子同学，请不要把我扯上，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你了，让你这么针对我。” “哼！” “请告诉我理由。” “就不告诉你！” 三喜保子看了自己姐姐一眼，心里越想越气，对着佐藤久司摆了个鬼脸。 就像没长大的孩子。 算了，他是一个有气量的人，没必要进行不必要的争斗。 清水纱里奈看着这一幕，不禁笑了。 她能感受出来，三喜保子只是因为一些事情，对佐藤久司抱有怨气，并非真正的讨厌。 而佐藤久司，只是把三喜保子当小孩子看，用“宠”形容比较合适。 就在这时，一双手悄悄覆盖她的手。 “纱里奈，你一定会理解我吧。”佐藤久司看着她。 “当然了，我永远相信佐藤同学。”清水纱里奈甜甜的笑着。 另一边，受不了秀恩爱的三喜保子，悄悄摸索到了端田友奈身边。 “小友奈，那家伙真没欺负你吗？”三喜保子脸上带有一丝不甘，似乎硬要找出佐藤久司缺点一样。 “真的没有。”端田友奈摇摇头。 “好吧。”三喜保子有些沮丧，随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小友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朋奈是谁？我刚才听到你说了，就是躺在床上的时候，你一直在说‘朋奈’。” “……我还有说其他的吗？” “没有了，就一直在喊朋奈那个名字。” “……” “朋……” 三喜保子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被三喜恭子拉到门外去了。 “姐姐，你拽我干什么？” “保子，我们还没值日呢，你忘了吗？” “欸，对喔。” 姐妹两人向着门走去，姐姐回头看一眼，佐藤久司会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后者低下了头，红潮爬上了耳尖。 等姐妹两人离开后，医务室陷入一片寂静。 窗外鸟类扑打翅膀，发出难听的叫声，其中还伴有初现的蝉鸣。 清水纱里奈端起水杯，出去打水；佐藤久司搬起椅子，走到端田友奈的床边，然后坐下。 拿起一个苹果，边削边说：“端田同学，现在心情稳定吗？” “……嗯。” “那个发卡……” 佐藤久司还没说完，便迎来了一对戒备的眼神。 他感觉到，面前的女孩身体紧绷，随时可以逃跑的样子。 “我不会拿发卡，只是想给你讲一讲，碰巧捡到发卡遇到的奇怪事。” “……”端田友奈没有说话。 “周六那天，我不小心撞到了花架，应该是那时发卡掉到了我的衣服里。” “……是的，在我印象里，发卡丢在了一楼。”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但是，周六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佐藤久司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她。 “……梦？”端田友奈看着他，没有接过苹果。 “端田同学想听吗，想听的话，把苹果乖乖地吃掉。” “……唔。” 端田友奈不情愿地接过苹果，像小仓鼠一样，小口地吃起来。 佐藤久司欣慰地笑了笑，让闹别扭的同学，接受自己的苹果，这让他很有成就感。 他继续说：“周六晚上，我梦到了一个四岁小女孩。” 端田友奈身体一僵。 “那个小女孩对我说：‘未来的大哥哥，求求你，朋奈求求你了，救救姐姐吧！’” “……” 佐藤久司把系统的任务说明，换了一种方式说了出来。 苹果掉在了地上，端田友奈红了眼眶，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佐藤久司见状，不慌不忙地说道：“小女孩还对我说：‘不要让姐姐再哭了，姐姐哭，朋奈也会跟着一起伤心。’” 端田友奈拼命忍住即将落下的泪水。 后面这句话，他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女生哭，佐藤久司见不得，而且，哭除了发泄情绪外，对现实起不到一点作用。 嗯，那个叫朋奈的小女孩，一定也会赞同他的做法。 或许是心理作用，佐藤久司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错觉，一定是错觉！ 要相信科学！ 佐藤久司表面不动声色，弯下腰把苹果捡起来，说：“真可惜，苹果才吃了一半。” “……对不起。” “没关系。我发现，端田同学似乎很喜欢说‘对不起’。” “……抱歉。” “好了、好了，我不需要你的歉意了。”佐藤久司制止她似乎永无休止的歉意。 两人之间沉默。 “总感觉医务室的热水，放了好长时间了，所以我从外面大了一些热水回来。” 清水纱里奈端着一个保温杯走进来。 “欸，为什么都不说话？”清水纱里奈疑惑地看了两人一眼，“佐藤同学是不是欺负端田同学了？” “我哪有。”佐藤久抱怨一句。 “可是，我一走进来，就感觉是那样啊。” “佐藤同学没有欺负我。”端田友奈说。 “好吧，既然端田同学都这么说了，我就放过你了。” “纱里奈，我好伤心。”佐藤久司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 他能感受到少女的小心思，因为两人的交流，医务室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端田友奈紧张的神情也放松了一些。 “给，端田同学，热水。”清水纱里奈把保温杯递过去。 “谢谢。” 端田友奈道谢一声，结果保温杯，小口地喝起来。 随着“咕噜咕噜”的喝水声，清水纱里奈也搬来一个凳子，坐在佐藤久司身边。 佐藤久司看她额头有一层稀罕，说道：“纱里奈，需要我帮你扇扇风吗？” “不用了。” “这么热的天，在外面跑一趟很累吧，真的不用？” “不用。”清水纱里奈摇摇头，说，“马上就是暑假了，在学校热不了几天。” “暑假……对了，端田同学，放暑假后我去帮你整理花店吧。”佐藤久司看向床上的身影。 “咦？整理花店，为什么？”清水纱里奈看向他。 “端田同学的花店下下周开张，只是一个人的话，整理起来都很麻烦吧。” “欸，那我也要去，我也要帮端田同学。”清水纱里奈踊跃报名。 “好啊。”佐藤久司笑着说。 花店的主人·病人·当事人——端田友奈——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两人，没有经过自己同意，就擅自做下决定。 好任性……但，心里暖暖的。 第二百六十二章 不会被保留的梦 周四进行的期末考，周五全部放假。 暑假来临，第一天，佐藤久司早上六点入睡 今天凌晨，不管怎么翻身，都睡不着。 睡得晚并不是他的责任，昨晚并未干什么刺激事情，也没有打游戏，只是安静的躺在床上，就感觉全身别扭。 他做梦了。 梦中，他成为了一个孩子视角，是男是女不清楚，但被包裹在棉被里。 「叫爸爸。」 啥？叫他爸爸？啊呸！ 「哈哈，你看孩子都吐口水了，讨厌你呢。」 「别说我，她不也没叫你妈妈嘛。」 他们是谁？ 佐藤久司不认识，他也无法做出行动，只是一个旁观者。 就在这时，一个穿白色连衣裙、戴着着白色发卡的小女孩，把大脑袋贴了过来。 「我比你大，你要听我的！快，叫姐姐！」 佐藤久司已旁观着的视角，不知怎得，认为这个小女孩比那对夫妻可靠多了。 他对小女孩产生了一丝认同。 「姐……姐。」 小女孩脸色先是一愣，然后激动地转过身，面向那对夫妻。 「爸爸妈妈，妹妹喊我姐姐啦！」 随后，小女孩转过身，那张笑颜似乎不会被所有烦恼所包裹。 「妹妹，快，再叫一声姐姐！」 「姐……姐。」 佐藤久司的视角中，这是一个温暖的家庭，夫妻和睦，有一个乖巧、活泼的女儿，现在还有另一个二胎。 突然，他眼前一黑。 再睁开眼，佐藤久司只看到了自家的天花板。 挣扎着坐起来，骨骼“吱呀吱呀”地响，跟直接跑五公里一样累。 “嘶——，几点了？” 佐藤久司扶着腰，走下床，打开还在充电的手机。 十点……等等……周五十点？！ 睡了一天？！ 佐藤久司脑袋有些晕，忍不住敲了敲，但还是眩晕。 对了，刚才好像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来着？ 忘了。 不管怎样回想，就是想不起来，甚至还有一丝敲开脑壳般的疼痛。 佐藤久司不愿意多想了。 梦本来就是这种东西，做起梦来无比真实，但醒来后却忘得一干二净，只有那梦境的余温还残留在脑海中，告诉自己做了个美梦。 咚咚咚！ 门被敲响。 刚才他腰痛，下床的动静不小，应该是被外面的神代茜听见了。 “进来吧。” 咔嚓！ 门打开，神代茜端着味噌汤走进来。 “大哥哥，你睡了一天，现在一定很饿吧，我给你做了一些料理。” “谢谢茜。” 佐藤久嘶喝了几口，感觉胃被稍微填饱了一些，把剩余的味噌汤放在床头柜上。 “茜，你一天都没进来吗？”他问。 睡一整天，屋子里没有动静，如果不仅来看一眼，怎么可能会放心。 果不其然，神代茜听到他的疑问后，红着脸，撇过了头。 “呐，进来了。” “为什么脸那么红？”面部明显的变化，佐藤久嘶不可能注意不到。 “……做错事了，没用经过大哥哥同意，就进来了房间。” 原来只是愧疚。 佐藤久司松口气，说道：“没事，外面还有饭吗，说实话，一碗味噌汤吃不饱。” “有的。”神代茜点点头，“我已经准备好了，大哥哥用微波炉热一下就可以。” 在一天没吃饭的buff加成下，佐藤久司吃了迄今为止，最美味的晚饭。 吃完饭，他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飞上月球}。 神代茜在他身边，一边剥橘子吃，一边看电视。 等到夜深人静十一点半，神代茜回屋睡觉，佐藤久司还呆呆地坐在沙发上。 不是发呆，而是不知道原因的神经衰弱，集中不了注意力，就像不眠不休，做了一个星期的《三年高考，五年模拟》。 终于，打了一个哈欠后，距上次睡眠一个小时，佐藤久司来了睡意，回屋休息。 一夜无梦。 七月二十一日，周六，暑假的第二天清晨。 佐藤久司被窗外的蝉鸣吵醒，坐起来，穿好衣服，拉开窗帘。 窗外的天空黑压压一片，就像他休闲裤上的黑色布料一样，只透出几丝阳光。 天气有些闷热。 今天是和纱里奈一起去花店帮忙的日子。 佐藤久司拿起手机，拨通电话。 「纱里奈，起床了吗？」 「当然起床了，难道佐藤同学刚起床吗？我已经和千绘绕着东京湾跑完一公里了。」 对不起，我起床晚，拖延人类进步了。 纱里奈，人类的未来，就交给你这样勤奋的孩子啦！ 「假期就是用来休息的，为什么跑步？」 「唔——」 「有难言之隐？」 「……嗯，就是，我的体重又稍稍地增加了一点点。」 「肥嘟嘟的纱里奈，揉脸肯定很舒服，我也喜欢哦。」 「啊——！佐藤同学不要笑话我啦！」 「我没笑话纱里奈。」 「骗人，我刚才听到你笑了！」 偷笑不小心被女友发现了，怎么办？ 急，在线等！ 「好了好了，不闹了，纱里奈准备几点去花店？」 「嗯——，现在是五点半，回家加上吃饭……六点半吧，我六点半去。」 「好。」 佐藤久司挂断电话，走出房间。 客厅静悄悄的，看来神代茜还没醒。 他围上围裙，走进厨房，做了几份稍甜的早饭，给神代茜留一份，自己吃完便出门了。 闷热的空气，像一团好几年的白棉花，堵住咽喉，喘不上气。 佐藤久司没有磨蹭，快速到车站，坐上有空调的电车。 在四谷站下车，东拐西转，走到一个人流量比较少的街道。 「端田花店」招牌，一眼看去，还是那么显眼。 “佐藤同学！” 一身清凉装扮的清水纱里奈，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过来。 佐藤久司也走过去，打招呼：“早上好，纱里奈。” “早上好。” 清水纱里奈说完，眉头一皱，上身动了几下，两座山脉甩了几下，诱人眼球。 “好不舒服。”她说。 “不舒服？纱里奈，你又生病了吗？”佐藤久司关心的问。 “没有生病……，只是，衣服有些紧，穿起来不太舒服。”清水纱里奈烦恼道。 佐藤久司盯着她那对低下头绝对看不到脚的山脉，若有所思。 “纱里奈最近体重增加了是吧？” “唔！佐藤同学又想嘲笑我！” “不是嘲笑，而是……体重增加的原因，可能是纱里奈长大了。”佐藤久司给出结论。 “长大？可我还没过生日。”清水纱里奈疑惑地看向他。 “此长大，非彼长大……算了，这些知识对于纱里奈来说太超前了，没必要知道。” 第二百六十三章 只能救一个的话，你选择救谁? 上午闷热，但花店里有一台破旧的空调，佐藤久司在钻研一阵后，成功让空调启动。 凉风吹拂，泡冷水澡一般的清爽。 周围是遍地的栀子花、勿忘我，三人在清理出的一片空地中坐下来。 如果不考虑花语的话，在蓝色花朵的衬托下，其实挺有氛围感。 “真是麻烦你们了，抱歉。”端田友奈一脸歉意。 “没事，这是我自找的，毕竟……很不巧的我，碰上了端田同学昏迷。” 佐藤久司吃了一口雪糕，然后递给身边的清水纱里奈。 清水纱里奈小口咬了一下，说：“佐藤同学说得对。” “花店开业的时间，想好了吗？”佐藤久司把雪糕拿回来，放在嘴边舔舐。 “七月底。” “七月底的话，还有一些时间，足够我们准备了。”佐藤久司说。 “准备？”端田友奈疑惑地看向他。 “当然了，做生意嘛，首先要有名气，有了名气才绘让更多人知道，拉动他们来这里消费。比如，做一个开业仪式，放一放礼炮、再买点花，或者……嗯，闹一点小新闻，当然，这种方式我不推荐。” “前面我理解，后面……小新闻是……” “端田同学，好名气大于坏名气大于没有名气，酒香不怕巷子深，终究是少数。” 佐藤久司吃完雪糕，站起来，望了一下四。 密密麻麻的勿忘我，挤满了整个一楼，还有颜色相近的白菊、白玫瑰。 “按照正常花店的规模，端田同学这里的花，有点多啊。” “……爸爸妈妈走后，我们……我照顾不来花店，又不能把爸爸妈妈的心血全部扔掉，所以只能放着它们生长，然后就变成了这样。” 端田友奈也站起来，走到一个花架旁边，轻轻抚摸白色栀子花的花蕊。 她脸上闪过一丝悲伤的神色，对她来说，这些都是父母……还有她存在过的痕迹。 “佐藤同学，这些花，我还想留着，可以吗？”端田友奈转身看向他，露出乞求的神色。 “不用问我，这是你的花店。”佐藤久司并未阻止她的行为，“只是，正常花店的话，肯定不能放太多……” “我先拿到二楼，二楼还有一个储物室，可以放。”端田友奈说。 “好，问题接解决，需要我们帮你搬上去吗？” “……放到二楼门口就好，我自己拿进去……”端田友奈沉默了一下说。 “可是……” 清水纱里奈还想说什么，但被佐藤久司拦住了。 “可以，但是这么多花，一时半会也搬不完，以后可能要经常来了。”佐藤久司笑着说。 “嗯。你们能来……我很高兴。”端田友奈羞红了脸，低下头。 下午，三人开始收拾花盆。 花盆里的花，长势不差，所以拿的时候需要格外小心。 清水纱里奈负责把花端到楼梯这边，而佐藤久司抱着花盆上楼，送给在二楼门口等候的端田友奈，小学生的身材，让她看起来像童工。 比起一般的行走，爬楼很累，佐藤久司身上也出了一些汗。 或许，这就是作为现场唯一男性的职责吧。 就这样，一直忙到了晚上，晚饭是在端田家吃的。 不得不说，端田友奈的料理，除了味道偏向小孩子一些，尝起来其实不错。 饭桌上，端田友奈和神代茜一样，拿一个抱枕垫着椅子，然后做上去。 佐藤久司没忍住，笑出了声。 端田友奈羞红了脸，把脑袋埋在胸口上。 清水纱里奈为朋友出气，用那双纤细的手指，不断拧佐藤久司手臂。 他面色痛苦，但这件事本来是他的错，不能发脾气。 于是，佐藤久司牵强的笑容，成功逗笑了端田友奈。 时候，他也向对方道了歉。 有一说一，那身材说事，是一件极其不礼貌的行为，佐藤久司记住了这次教训。 晚上，今天是一轮圆月。 端田友奈在花店门口，对回家的两人告别，直到看不见人影，才回到花店。 踩着楼梯上楼，发出“蹬蹬噔”的声音。 上了二楼，像做贼一样，小心翼翼地摸进那个房间。 把门关好，坐在地板上，端田友奈靠着墙壁，注视灵台，眼中蓄满泪水。 黑白像框中，是小女孩稚嫩的笑脸。 “如果……当时是我……该多好……” 房间里有不少栀子花。 月光下，白色的花蕊愈发圣洁，就像孩童的笑颜。 甜咖喱饭已经凉了。 …… 回到家后，佐藤久司十点入眠。 失眠很痛苦，他不希望再经历跟周五一样，彻夜难眠的夜晚。 睡梦中。 「完啦，完啦，考试不会，呜呜呜~」 考试？ 什么考试？ 听到女孩的声音，佐藤久司顺着视线，望向桌面的卷子。 1+1=3？ 2个苹果，吃了1个，现在还剩……好多个？ 森林里有5棵树，小猴子爬一棵树用5秒，全部爬完用……9秒？ 佐藤久司有些怀疑这个孩子的智商。 视线中的画面动了，下一道题是计算，题目是：3个3是几？ 肉嘟嘟的销售拿着铅笔，轻轻写下了一个……不知道。 不知道？ 3个3不是9吗？！ 肉嘟嘟的小手停顿了一下，另一只手把「不知道」擦掉，然后慢吞吞地写上9。 佐藤久司在心中感叹，这孩子还有救。 天上有5只白鸽，被秃鹫吃了1个，现在还剩几个？ 当然是4个了。 岛国的下一代完了。 视线中，小手写了一个4，比刚才要果决许多。 下一道题：你的妈妈掉进了水里，旁边还有一个同样溺水的路人。你很激动，但你不会游泳，好在你有救生衣，你穿上救生衣，跳进水里救人。你只能救一个，你选择？ 只救一个的前提下，正确答案应该是救妈妈吧。 虽然路人很可惜，但是……毕竟是亲人，而路人并不认识。 佐藤久司这样想到，他瞥了一眼卷子的最上面，那里写着「幼儿园入学考试一卷」。 毁灭吧，幼儿园入学考试，考这样的问题。 视线中，小手在问题的下面写了「救妈妈」，但没过多久，又拿橡皮擦掉。 最后，卷面被写上「把救生衣给妈妈，让妈妈去救路人」的答案。 这一切，都被佐藤久司看在眼中，如果是在现实，他已经皱紧了眉头。 第二百六十四章 爱的痕迹 考完试，交卷。 因为佐藤久司是第一视角，只能看到女孩把卷子交给一个年轻女人，然后走出教室。 从刚刚的一瞥中，他看到了微醺的夕阳。 视线一直在变换，女孩一直在走，绕过{注意安全}的警示牌，拐角进入洗手间。 等等。 女孩进入洗手间隔间，把马桶盖子放下来，然后坐在上面。 她弓腰，手紧紧攥住牛仔短裤。 「你、你是妖怪吗？为什么可以在我脑袋里说话。」 当女孩说出这句话，佐藤久司视线再次陷入黑暗。 …… 佐藤久司睁开眼，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脑袋疼得厉害，胃里翻江倒海，恨不得现在扒着床边，一吐为快。 又做梦了？想不起来。 缓了一会儿后，他挣扎着坐起来，穿上拖鞋走出房间。 神代茜坐在餐桌前吃饭，听到开门声，诧异地看向这边，似乎是惊讶他今天竟然会早起。 随后，佐藤久司靠近一些，神代茜才皱了皱眉，说道：“大哥哥……好奇怪……” “奇怪？” “嗯。很奇怪，就像是你不是大哥哥一样，但你却是大哥哥本人。” “茜，你在说什么神神叨叨的东西。”佐藤久司吐槽一句。 “不是吐槽，是真的很奇怪，但……我说不上来。”神代茜脸色有些难看。 “好啦，”佐藤久司摸摸她的头，“我就是我，不是什么其他人，别瞎想了。” “本来就是嘛，如果你不是大哥哥，我已经……” 神代茜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句话佐藤久司没听清。 “我不是我的话，茜会怎么样？”他有些好奇地问。 “毁灭世界。” 神代茜晃着小腿，歪着头看他。 佐藤久司身体一僵，嘴角扯出一抹笑容，说：“开玩笑到此为止，现在，好好吃饭。” “哦。” 神代茜乖乖的吃完饭，佐藤久司长叹一口气，给自己盛饭，坐在餐桌上吃。 两人都没有说话，但气氛没有丝毫尴尬。 或许就这才是家人，需要聊天时会耐心倾听，不要时会默默陪在对方身边。 吃完饭，佐藤久司回屋换外出的衣服。 上身短袖衬衫，下身黑色休闲裤，这就是最经常的装扮。 走出门，看到神代茜也在玄关换鞋。 佐藤久司走过去，边换鞋边问：“茜，你也要出门？” “京子叫我去她家做客，烦了我一晚上了。”神代茜有些无奈。 “多出去玩玩也不错，对了，注意安全。” “知道啦~大哥哥晚上见。”神代茜换好鞋，准备出门。 佐藤久司点点头。 换好鞋，把屋子里的电器检查一遍，确定都关好后，锁门。 今天是暑假第三天，继续收拾一楼的花盆。 等收拾好，已经是下午了，对比起一开始乱糟糟的一楼，现在整齐许多。 花架上虽然还有勿忘我，但不是一眼看去，背后发凉的程度。 地面则是一盆花都没有，统统搬到楼上。 扫地、墩地，还有一块瓷砖缺了个角，找来装修师傅，把瓷砖整个换掉。 都收拾完，已经是晚上了。 “呼——，真是太谢谢你们了，我没想到收拾起来这么麻烦。” “还好，每天吃端田同学的……咳咳咳，谢谢端田同学的招待，同学之间就是要互相帮助才对。” 佐藤久司注意到清水纱里奈看过来，即使改了口，把“妹汁”咽进肚子。 清水纱里奈只是掏出纸巾。 他在坐在地上，享受少女的擦汗服务，抬头就能看到她光滑的腋下，佐藤久司感觉这一刻很幸福 太好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高兴。 “佐藤同学和纱里奈，真的很般配呢。”端田友奈眼里流露出少许羡慕。 “还好啦。” “嗯，从事实上看，遇到纱里奈，绝对是我一生中最正确的事，所以，纱里奈，请接受我的求婚吧，这是我一生的请求！” 佐藤久司一本正经地说，仰视脸蛋红成苹果的少女。 清水纱里奈的雄伟微颤，他感觉自己的心湖也暗流涌动，即将喷涌而出，冲向山峰之间的峡谷。 “不要开玩笑啦，佐藤同学。” “不是开玩笑。”他认真地说。 清水纱里奈瞥过脸，布满红潮的耳尖对着他：“不是看玩笑也不行，要、要等大学毕业才可以……结婚。” 这句话似乎消耗了她全部的体力，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少女的每一句话，佐藤久司都仔仔细细记在心里。 “这么说，纱里奈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他笑着说道。 “欸？” “纱里奈没有拒绝求婚，只是说毕业以后才可以结婚，这不是答应了吗？” “我、我……”清水纱里奈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 佐藤久司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没有再继续逗弄下去。 端田友奈羡慕两人的打情骂俏。 曾经，也有人和她一起生活，也是类似的相处模式，逗弄的同时又真心喜欢对方。 她情不自禁地说：“佐藤同学、纱里奈，一定要珍惜眼前的幸福，不要在未来后悔。” 只是，她声音太小，淹没在佐藤久司的哀嚎中。 时间不早，清水纱里奈和佐藤久司很快就离开了。 佐藤久司踩着月光回家，脑海中映着纱里奈星星般的笑颜，脚步轻快了许多。 “大哥哥，晚上好。” 吃着巧克力的神代茜，对着佐藤久司打招呼。 “茜，你已经回来了？” “没有，我刚从京子家离开，然后就看见大哥哥了。” 神代茜吃完巧克力，又拿出一个巧克力棒，一口咬下去“嘎嘣”响。 佐藤久司发现她手里提着一个小包。 “这是京子给我的零食，真是的，我明明不想要。” “嘴里说着不想要，却吃得很香。”佐藤久司吐槽。 “不知白不吃嘛，浪费多不好。”神代茜为自己狡辩，无意间扫到他身上的伤痕，“大哥哥怎么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摔倒了？” “……这是爱的痕迹。” 佐藤久司想起两根纤细的手指，拧在自己胳膊上的感觉，嘴角不禁泛起苦笑。 神代茜歪着头，说：“爱的痕迹？那是什么？” “茜还太小，长大以后会懂的。”佐藤久司摸摸她的头，用长辈的眼神看着她。 第二百六十五章 她又成长了许多 梦中，佐藤久眼前豁然开朗。 眼前是一个充满童趣的房间，布娃娃、芭比公主摆放在床头，小书架在靠近窗户的位置，书桌上有一个晒太阳的玩具青蛙。 「唔——，好困，明明是周六，为什么要早起呀。」 ‘同感，周六日就是休息，平时总是紧绷着，要有一个放松的时间，当然，如果是长假期，让我没说。’ 「不要嘛，长假也是用来休息的。」 在佐藤久司的视线中，小女孩奶声奶气的声音消失后，整个身体突然僵住了，然后一个肉嘟嘟的小手，突然贴在脸上。 「妖怪先生，你又来了吗？」 ‘我不是妖怪，我是人，比起大不少。’ ‘不对，等等！’ ‘你能听到我说话？！’ 「嗯嗯，妖怪……呃，大哥哥，昨天我在洗手间叫你，你为什么不回应我呀。」 ‘你先别说话，我冷静一下。’ 「哦。」 视线中，女孩真的一动不动，但是脑袋在乱晃，因为视线一会儿看到窗户，一会儿看到小书架，还盯着她自己的手看了好长一段时间。 ‘你……是谁？’ 「我？我叫端田朋奈！」 佐藤久司看到，眼前有两只小手握拳。 ‘端田朋奈？有些耳熟……’ 「欸，大哥哥认识我吗？」 ‘不认识，但你的名字听着有些熟悉……嗯，应该是错觉，可能你名字太好听了，我产生的错觉。’ 佐藤久司夸奖一句，虽然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说好话肯定没错。 毕竟，他还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一个什么状态。 「朋奈！起床啦！」 视线快速挪动，佐藤久司直到端田朋奈在看门那边。 门被一个年级稍大的女生打开，动作很粗鲁，完全就是硬生生推开。 女生快步跑过来，视线一阵眩晕，只能看到一张大脸，和大脸后面的天花板。 端田朋奈被眼前的女生推到了，而且还压在身下。 「姐姐好重，起来啦！」 「不要、不要，姐姐要和朋奈贴在一起，嘿嘿，姐姐要亲几口！」 随后，佐藤久司的第一视角，只能看见一个亮堂的脑门，以及头发上的白色发卡。 原来是姐妹吗？ 如果现在有一个沙发，佐藤久司或许会躺在上面，盖上一层小毛毯，静悄悄的看戏。 两个女生贴贴，虽然是姐妹，但他还是第一次见。 好在，这个姐姐在妹妹脸上留下口水后，很快便站了起来。 「姐姐，不要总是亲我，我很困恼的。」 「姐姐亲妹妹，天经地义！」 女生叉着腰，微微颔首，一副很骄傲的模样。 「哪来的天经地义呀，都是姐姐任性。」 端田朋奈小声吐槽，女生听见了，顿时哭丧着一张脸。 「朋奈，你不喜欢姐姐吗？冰冷的夜晚，姐姐一个人躺在床上，隔壁是貌合心离的亲妹妹，好可怜啊。」 「唉——」 端田朋奈似乎拿姐姐没办法，轻声叹了口气，坐起来。 「姐姐，我喜欢你。」 「好耶！姐姐也最喜欢朋奈啦！快，亲亲！」 于是，佐藤久司的第一视角又变成了白色的天花板、亮堂的额头，还有嘴唇贴在脸颊上，像啃野猪一样的声音。 他已经麻木了，可惜没有可乐和爆米花，不然他的「观影」体验，可以提升一个档次。 早点结束吧。 「姐姐，泥奏凯~我要吃饭啦~」 「就要抱着朋奈，一直、一直抱着！」 「可是，我好饿！」 「嘿嘿，朋奈把姐姐吃掉吧，这样朋奈就不饿了。」 佐藤久司看得津津有味，这对姐妹的打情骂俏还挺有趣。 可惜，还是没有可乐和爆米花，残念。 「对了，朋奈，你刚起床对吗？」 「唔——，是的。姐姐，你先从我身上走开好吗？」 「嘿嘿……」 佐藤久司的视线中，看到了女生痴汉似的笑容。 「朋奈肯定还没上厕所吧，不能尿床哦，姐姐抱你去洗手间！」 「欸——！」 佐藤久司视线一黑，失去了意识。 …… 佐藤久司感觉身体被摇晃，而且还有人在捏自己的脸。 睁开眼，入目便是一张美到极致的俏脸。 俏脸带着红晕，一双好奇的眸子，似乎是没反应到他突然醒过来，很快便变得错愕。 “佐、佐藤同学，我不是故意在你睡觉的时候捏脸的！对不起！” “嗯——，我不原谅你。”佐藤久司说。 “那、那怎么办？” “纱里奈捏我的脸，我也要捏纱里奈的脸，这样才算扯平。” “唔！好、好吧……轻一点哦。” 清水纱里奈把滚烫的脸颊面向他，佐藤久司伸出手，捏在她脸上。 指尖传来棉花似的手感，软软的，只是捏还不够，还想咬一口。 稍微捏两下，少女眼睛变得湿润。 佐藤久司思考了一下她的反应，又想了一下继续捏下去，会不会刺激到她。 于是，权衡之下，他松开了手。 “好了，纱里奈我们扯平了。” 得到他的应允，清水纱里奈像贼一样，迅速逃离床边。 她双手捂住了脸，转过身面向墙壁，嘴里发出小动物似的“唔唔——”声。 佐藤久司看到这一幕，表面不动声色，手却紧紧握拳。 纱里奈，太可爱了！ 就在这时，门突然打开，端着早饭的神代茜走进来。 “大哥哥……吃……早饭……” 现在佐藤久司房间，是这样的一幕。 他躺在床上，眼神中有按耐不住的激动。 清水纱里奈露在外面的肌肤红透了，捂着脸面对墙壁，嘴里发出电视上亲嘴时才会发出的可爱声音。 “对不起大哥哥，我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 神代茜垂下眼帘，端着早饭走出去了，那一刻，她的身影有些孤独。 等门关上后，佐藤久司才回过神。 刚才神代茜看过来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下水道污秽，又或者是垃圾堆里的渣滓。 总之，七月二十三日，周一，名为神代茜的幼崽，距离长大又迈出了一大步。 “纱里奈……”他轻声叫少女的名字。 “……嗯，佐、佐藤同学？” “你可害惨我了……” “唉——？” 清水纱里奈看向他，缓缓张开嘴。 第二百六十六章 胆小、发广告 关于那场早饭，佐藤久司不想再多提及。 面对清水纱里奈羞涩的眼神，接受神代茜看向渣滓的目光鞭挞，他第一次感觉口中的食物这么难以下咽。 吃完饭后，佐藤久司和神代茜大一声招呼，需要下午回来。 后者狠狠地瞪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佐藤久司就当她答应，牵着清水纱里奈的手，走出去了。 阴云已经散去了，刺眼的阳光投射下来，高楼大厦的玻璃窗，为这份炎热添了一把火。 “纱里奈，你为什么在我家？”走出家门后，佐藤久司终于有机会问出这个问题。 “嗯——，端田同学今天要发传单，我就想通知佐藤同学一声，接过line不看，电话打不通，没办法我只能自己过来了。” 清水纱里奈话中带有一丝怨气。 “是我的错，”佐藤久司果断承认错误，“保证没有下一次。” “其实……还好啦，佐藤同学也有事要忙，我知道的。”清水纱里奈有些害羞。 “这就原谅我了？” “……嗯。” “不可思议。”佐藤久司啧啧道。 “欸？为什么不可思议？” “我以为纱里奈会吵嚷着管我要礼物，或者看个电影啊、去一趟游乐园才会原谅我呢。” “我怎么会这么做，佐藤同学既然承认错误了，而且也会该，为什么还要做那么过分的事。” “纱里奈认为很过分吗？” “当然啦，时间都是宝贵的，被要挟着干一些事情，白白浪费时间，实在是太可恶了。” 佐藤久司露出感激的眼神，半感概，半赞叹地说：“纱里奈，你简直是我的天使啊。” “天、天使什么的，太、太……”清水纱里奈羞红着脸，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天使大人，我们的目的地是哪？” “秋叶原的地铁站口……欸，不要叫我‘天使大人’，佐藤同学！”清水纱里奈不想接受羞人的称呼。 “天使大人，我一定不会再这样称呼您。” 佐藤久司胳膊又受伤了，好在及时改口，所以没有演变成像昨天一样的“重伤”。 秋叶原是东京比较繁华的街道。 说大也不大，就那么一块地，但是也不小，毕竟这里是东京。 值得一提的是，夏天的秋叶原，简直是动漫迷的天堂。 穿女仆装，会叫“主人”的cos；腰上戴着假面骑士腰带，时不时发出奇怪声音的假面迷；穿兔女郎装扮的cos虽然少，但偶尔也能见到。 佐藤久司永远单推藤原书记！ 在秋叶原站口，好几排的柱子上，他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文字，这些就不必多提了。 两人绕着站口，找了一圈，也没看到端田友奈的人影。 “纱里奈，端田同学真的在这里吗？” “是这里呀，我们早上还确认了一次地点呢。”清水纱里奈翻看手机的聊天记录。 “不如你再联系一下端田同学？”佐藤久司说。 “嗯。” 在清水纱里奈联系的时间，佐藤久司无聊地扫视四周。 他只是观察环境，才不是找cos。 左手边有一个写字楼，二楼是透明玻璃，隐约能看到几个人影。 佐藤久司眯起眼睛，终于看清二楼的画面。 那里，竟然在开同人展！ 他看到了兔女郎学姐和雪之下二小姐。 嘟嘟！ 佐藤久司感觉后背被按了几下，但没功夫管这些，他要看清雪之下二小姐那双纤纤细腿。 嘟嘟！ 后背又被按了几下，他目不转睛。 嘟嘟！ 又按了几下，佐藤久司只能无奈的转过身。 残念，不能看腿了。 刚转过身，他又被吓了一跳。 一个巨大的粉毛兔子，正挥舞着爪子，碰他的后腰，两颗黑溜溜的假眼睛，倒映着他的脸。 “……” 佐藤久司迅速向后退了两步。清水纱里奈听到脚步声，也向这边看来，看到粉毛兔子也被吓了一跳。 “呀！这是什么！” 粉色兔子微微垂下兔头，闷声闷气地说：“佐藤同学、纱里奈，是我。” 佐藤久司记得所有听过女生的声音，并且记得她们的面孔。 经过匹配，他认出来人：“端田同学？” “嗯。” “你怎么这个装束？”佐藤久司诧异地问。 “……” 端田友奈没有说话，而是把手上的广告拿出来，站在在两人面前。 「七月月底，端田花店正式开店，欢饮各位莅临！」 广告上有一朵巨大的勿忘我，常见的畅销花点缀在周围。 说不上多好看，但能感受出设计者的用心。 “广告很好看啊。”清水纱里奈拿起其中一个。 “……谢谢。” “端田同学……该不会，不好意思发广告吧。”佐藤久司猜道。 “噫——！”端田友奈发出一声兔子才会发出的声音。 “你真的是兔子吗？”佐藤久司吐槽道。 粉色兔子听到后，扭过身，委屈地蹲在地上，肩膀轻轻颤抖。 “佐藤同学……” 清水纱里奈用胳膊肘碰了碰佐藤久司，语气带有一丝埋怨。 佐藤久司挠挠脸颊，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端田同学，刚才……对不起。” “……不是佐藤同学的错。” “可我心里有些愧疚。” “不需要愧疚的，是我的原因，我太胆小了，不敢向别人推荐。” “那交给我怎么样？”佐藤久司突然说道。 “欸——？！” “只需要一上午，我就可以让这些广告全部发出去，并且每个人都认真地看。”佐藤久司若有所思地对端田友奈说。 端田友奈猛地转过身，踮起脚尖，扒住佐藤久司肩膀，激动地说：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佐藤久司把兔子爪扒下来，不动声色地退后两步，笑着说： “其实发出去很简单，但让别人认真看，听你说的话很难，而找一群性格憨厚、但是又特殊爱好的人，只要对上他们胃口，这件事就比较容易完成了。” 清水纱里奈和端田友奈看向他，佐藤久司看向面前的写字楼。 写字楼二楼，有张雪之下二小姐的海报。海报上她倚靠在窗边休息，那双白皙的大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鲜美诱人、肯定多汁。 第二百六十七章 你是好孩子 清水纱里奈和端田友奈站在写字楼下，遥望着二楼。 佐藤久司让她们在楼下等候。 哪怕是身为女友的清水纱里奈，也被留在了下面。 清水纱里奈没什么怨念，毕竟被每个人都有秘密，过多地探寻对方的内心，可能会造成感情的不和睦。 两人等了半小时左右，写字楼下，两手空空的佐藤久司，才终于走出来。 进入写字楼时，他大概拿了三百份广告，但现在似乎已经全部卖光了，这让端田友奈有些好奇。 她挪动粉色兔子的兔腿，小圆尾巴在后面扭动。 “佐藤同学，怎么样？” “当然是没问题，已经全部卖出去了，等花店开业的那天，端田同学就等着客人爆满吧。” 佐藤久司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 不管端田友奈如何追问，佐藤久司也不透露一丝消息，这让两位少女有些心痒痒。 三人一起回到书店，清点新到的花。 端田友奈去洗手间，清水纱里奈趁机找到了佐藤久司，试图打探到一丝情报。 “佐藤同学，连我也不能告诉吗？”清水纱里奈也忍不住问。 “不能。嗯，如果纱里奈真的非常想知道的话，我可以透露给你。” “什么是非常想知道？” “就是哪怕我要求结婚，纱里奈也会立刻答应，这就是非常想知道。”佐藤久司笑着说。 “唔——”清水纱里奈迟疑了。 “纱里奈，我太伤心了，原来你对婚姻持有悲观态度，不想结婚。” “不是啦，我不是说过嘛，现在结婚太早，大学毕业可以。” “只要有爱，不管在什么时间，我都一定会向纱里奈求婚。” 清水纱里奈稍稍低下头，拿手中的账单，遮住漫上红潮的脸庞， 她小声地说：“真的什么时间都会吗？” “如果纱里奈还是一个受精卵，只要有我出生了，我会贴着清水阿姨的小腹，向你求婚。”佐藤久司一脸正气。 清水纱里奈羞得不行，拿手中的账单，敲佐藤久司的脑袋，发出“啪”的一声。 “佐藤同学在说什么胡话，如果真那样做，妈妈会认为你是变态的。” “我和变态不同，我只是对一个人痴迷到疯狂，令我神智痴迷，忍不住将她捧在手心。” 一边说着，佐藤久司一边挥舞手中的购买凭据，表情像一个虔诚的信徒。 “等等，纱里奈，你要干什么？” “唔——，给佐藤同学一点教训。” “……我错了，啊——！” 下午，因为三人的磨合，一些简单的工作很快便收拾完了。 关于数据核对，更多依靠的是团队。 当然，佐藤久司9点智力的大脑，变态般的「过目不忘」，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因为买的花过两天才会运到店里，店里的一些零碎小事处理完，三人聊了一会儿天。 其中主要是佐藤久司在侃侃而谈，内容是《关于女性不同年龄阶段，对于男性吸引力的大小》。 “最后，根据我的角度，我更喜欢大我一些的女生。”佐藤久司总结道。 “佐藤同学不喜欢同龄的女生吗？”清水纱里奈忍不住。 “喜欢，尤其喜欢大我一点点的纱里奈姐姐~” “唔——！” 端田友奈没去看变成蒸汽姬的清水纱里奈，而是对他问：“你们文学系都是变态嘛，竟然研究这种课题。” “不，我个人问题请勿扯上整个院系，”佐藤久司说，“而且，这个课题不是我的点子，是一个热爱心理学的文学教授，让我研究的。” “文学系研究心理？”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所以说，研究心理方面的问题，对文学确实有一些帮助。” “好厉害~” 享受小学生身材的十八岁女生崇拜的目光的佐藤久司摆了摆手： “其实那个文学教授今年六十多岁，他的女儿喜欢上了年长三岁的社会人士，为此他很烦恼，经常和女儿吵架，所以才会让我研究这个课题。” 聊天很快就结束了。 回到家，佐藤久司处理文件原稿，把内容翻译成自己的语言。 吃完晚饭，突如其来的困意，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只能走进房间休息。 没过多长时间，陷入梦乡。 …… 视线中突然被照进一丝阳光。 佐藤久司眯了眯眼，才看清眼前的事物。 是秋叶原，比起现实中见过的一次，梦境中见到的秋叶原有一丝丝不同。 周围的广告牌，不认识的动漫女角色，穿着有些怪异的服装，被放在广告牌上； 不认识的人，从眼前走过，看他们的穿衣风格，还有上个世纪的味道； 有几个写字楼不同，但大部分建筑，还保持着秋叶原的特征。 「大哥哥，你终于来啦！」 ‘嗯。朋奈怎么会在这里？’ 眼前的视线一晃，变成了柏油地面，一双红色的儿童鞋。 「朋奈在完成老师布置的社会实践作业。」 ‘社会实践嘛，挺好的，比待在教室，一坐便是一天的学习好多了，话说，社会实践的内容是什么？’ 「帮孤儿院的小朋友卖他们自己做的饼干……」 ‘挺好的，但是听朋奈的语气，似乎不喜欢这个活动。’ 端田朋奈抬起头，视线变成正常的孩子视角，到处都是长得很高的大人。 「唔——！大哥哥好厉害，这都能听出来。」 ‘那是当然。’ 「其实也不是什么烦恼啦，就是……就是，朋奈不知道该怎么卖饼干。」 ‘就这点小事？’ 「事情不小！是很大的麻烦！」 ‘好了、好了，我教你该怎么卖。’ 「真的？！」 ‘当然是真的，又不是什么难事。你听着，所谓的买卖，就是要利用自身的所有优势，首先我们的目标瞄准三十岁左右的女性……’ 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端田朋奈的幼稚园要求集合，清点卖出饼干数量。 端田朋奈毫无疑问得到了第一。 端田朋奈很冷静的接受表扬，但佐藤久司却知道，她内心并不平静，原因是不断晃动的视线，不敢直视老师的眼睛。 回幼稚园路上，端田朋奈故意走在队伍最后面，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小声地询问佐藤久司。 「大哥哥，朋奈取代了你卖饼干的功劳，朋奈是不是坏孩子呀。」 ‘不是。朋奈是好孩子。‘’ 第二百六十八章 游玩、游乐场、旱雷 「欸，为什么？」 虽然佐藤久司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看到视线下垂，松柏路出现在眼中的时候，大概知道她的心情了。 ‘在等到荣誉的时候，能够做到不自傲，并且时刻反省，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真的嘛？」 视线上抬了一些，幼稚园的学生队伍很整齐。 佐藤久司仿佛能看到，她闪闪发光的眼睛。 ‘当然是真的。答应我，朋奈，以后每天睡觉前，思考这一天的得失，这会让你变得更加优秀。’ 「嗯！其实……如果是姐姐的话，一定不会像我这样，她一点都不怕陌生人，肯定能把所有的饼干卖完。」 ‘每个人都有优缺点，朋奈不要妄自菲薄。’ 随着时间的推移，视线中出现了一个校园。 佐藤久司看着有些眼熟，知道看到操场中间的巨大樱花树，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圣樱私塾」的附属学前部。 之前送神代茜上学，有留意过私塾的布局。 所谓的附属，意思就是肯定能升入此小学的预备役，只是提前为入学进行准备而已。 ‘朋奈，你的成绩很好吗？’ 私人性质的学校，能进入无非权、财、能力中有一项突出。 「嘿嘿，朋奈是班级第一哦。」 ‘厉害！’ 佐藤久司毫不留情的夸赞。 他的第一视角，随着女孩的视线上抬，看到湛蓝的天空，几缕白云拂过天际。 「大哥哥，朋奈告诉你一个秘密哦，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我不听。’ 佐藤久司毫不犹豫地拒绝。 ‘既然是秘密，只要说出口，绝不可能再隐瞒下去，迟早会有更多人知道。’ 「可是，大哥哥不一样啊，大哥哥只在朋奈脑袋里，别人看不到，也听不到大哥哥的声音。」 ‘……我像是一个囚犯。’ 佐藤久司突然有些感慨，目前的已知信息，自己跑到一个叫端田朋奈的女孩脑袋里，共享她的所见，但并不能做出行动。 甚至这里是哪，今天星期几都不知道。 「大哥哥……其实，朋奈知道你什么时候出现哦~」 ‘什么？！’ 「嘿嘿，大哥哥你看那里有个老奶奶，她一会儿会摔倒，但是一个漂亮大姐姐会把她扶起来。」 因为视线同步的原因，佐藤久司看到了一个拄着拐杖，满头银发的老人。 老人的腿好像有问题，走半路一瘸一拐。 一辆自行车，突然从马路另一边冲过来。 自行车把老人撞倒在地，差点撞到旁边穿高中制服的女生。 女生跑过去，把老人扶起来，并且拨打了报警电话 观看了这一幕，佐藤久司心里升起一股凉气。 预知未来？ 还是能操控别人？ ‘朋奈，这是怎么回事？’ 「朋奈看到的。很奇怪，只要仔细盯着老奶奶，就能看到好多画面，其中有老奶奶摔倒，大姐姐扶起老奶奶的画面。」 ‘所以说……是预知未来？’ 「唔——，应该是吧，朋奈小时候就能看到好多东西呢。」 佐藤久司心中突然蹦出一个猜想。 ‘朋奈……你，试试能不能看到我。’ 「能哦，第一次听到大哥哥的声音，朋奈就能看到，大哥哥是一个帅帅的大哥哥。」 ‘那你当时还叫我妖怪先生。’ 「因、因为朋奈也很害怕，没见过在脑袋里说话的人啊。」 ‘……好吧，是我的错。’ 佐藤久司无奈道。 看不到端田朋奈的表情，但是只听声音，也能猜到她肯定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 ‘对了，朋奈几岁？一直和你交流，感觉你年纪还很小的样子。’ 「朋奈今年三岁！」 ‘三岁？果然是一个小孩子……嗯，朋奈，你的预知能力，一定不要告诉别人，不安就会有坏人把你抓走。’ 「嗯，朋奈知道。对了，过两天朋奈和姐姐还有爸爸妈妈一起去游乐场，那天大哥哥会在朋奈脑袋里吗？」 ‘我……’ 佐藤久司话还未说完，视线突然陷入黑暗。 …… 叮铃铃！ 闹钟的声音吵醒了佐藤久司。 他睁开眼，把耳边振动的手机闹钟关掉。 呆呆地注视了一会白色天花板，彻底清醒后才坐起来。 骨骼“嘎吱嘎吱”地响，全身像搬了一下午重物一样酸痛。 脑海中残留一股余温，他仔细感受了一下，却什么都碰不到。 就像是梦中见到一个人，越靠近越模糊，不靠近那个人会浮现出来，散发温度。 怪事。 平时也会做梦，这种感觉有过几次，佐藤久司不再多想。 拿起手机，打开line，清水纱里奈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我和端田同学商量了一下，这几天太累，订的花明天才能到，所以今天准备去游乐场放松一下。佐藤同学来吗？」 「来。你们几点去？」 「太晚的话天气就太热了，我和端田同学准备七点去。」 「可以。」 「我们在游乐场售票处等佐藤同学，不要来太晚哦~」 「天使大人的约会，我怎么可能迟到。」 「唔——！都说不要用那个称呼啦！」 佐藤久司笑了笑，回复一个「收到」，已读之后清水纱里奈没有再发信息，便把手机收起来了。 他穿上衣服，出门吃早饭。 吃完早饭，佐藤久司对厨房收拾碗筷的神代茜说：“茜，我出去一趟。” “又去那个花店？”带有稍许疑惑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这次不是。” “去哪？” “游乐场。” “……和谁？” “呃，纱里奈还有端田友奈。” “都是女生？” “嗯，都是……女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佐藤久司听到碗和碗的磕碰声，清脆又响亮。 他听到声音，联想到一把尖刀。 等等，为什么是尖刀？ 一定是听错了！ 神代茜虽然在外人面前很冷，但在自己面前一直是小棉袄来着。 小棉袄怎么可能会害他。 “那、那个，我应该下午就能回来了。”佐藤久司说，语气有些心虚。 “大哥哥去吧，我不应该干涉你的私人时间。” “茜能这样想太好了。” “嗯。” 神代茜的声音很平静，但窗外突然刮起了风。 轰隆！ 一道响亮旱雷，响彻湛蓝、明媚的天空，震得佐藤久司心里发怵。 第二百六十九章 摩天轮、浮上心头的回忆 “佐藤同学早上好！” “纱里奈早上好。” “端田同学早上好。” “嗯，佐、佐藤同学早上好。”端田友奈瞥过脸，脸蛋有些红。 “欸，这位是？” 端田友奈看向他身后，那里有一个小小的身影。 佐藤久司把手上牵着的女孩拉出来，解释道：“茜一个人在家很无聊，我就把她带来游乐场了，嗯，你们介意的话……“ “不介意、不介意。”端田友奈摆手。 “多一个人，也热闹一些，我也很喜欢小孩子。”清水纱里奈笑着说，“这里有块糖，茜，吃吗？” “……谢谢姐姐。” 神代茜不情不愿地把糖接过来，是一块奶糖，剥开糖纸，奶味传到鼻尖。 放到嘴里，醇厚的奶香在口腔荡漾。 嘁—— 不就是比我大一点嘛，我迟早也会长大，一定比你漂亮。 佐藤久司看两人没有拒绝，神代茜也没有明显的抗拒，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作为四人中唯一的男性，他感觉担子有些重。 在售票处买好票，他们一起走进去。 值得一提的是，神代茜是儿童票半价。 小学生身材却是成人的端田友奈也被归为儿童了，半价票。 端田友奈气馁地低下了头。 “端田同学，不用担心的，以后一定可以长大。”清水纱里奈安慰道。 “嗯！谢谢关心，纱里奈。”端田友奈语气中充满感激。 神代茜好奇的看过去，盯着端田友奈。 稍微比她高一点的身材，让她眼里充斥着好奇，听说和大哥哥一样的年级，以前没注意，但现在仔细感觉，这个人有些怪异。 四人继续往里走。 游乐场近几天举行白雪公主的主题活动，一进来就能看到巨大的白雪公主绘本。 清水纱里奈和端田友奈拍照，神代茜抬起头，看着这个自称公主的绘本，嫌弃地“嘁——”了一声。 佐藤久司也被拉去拍照了，被清水纱里奈要求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苦不堪言。 再往里走，是摩天轮、旋转木马、过山车等等。 四人中三位女生，过山车就算了，剩下两个可以体验一下。 坐上摩天轮，虽然空间有些小，但是四个人刚刚好。 摩天轮缓缓抬高，游乐场的人很快变得和蚂蚁一样小。 蓝天仿佛触手可得，白云在眼前飘过。 “佐藤同学，我们拍个照吧！”清水纱里奈迫不及待地举起手机。 “唉，天使变成拍照狂魔了。”虽然这样说着，但佐藤久司还是把脸凑了过去。 两人在一旁“咔嚓！”拍照，神代茜和端田友奈坐在对面。 神代茜不想看两人秀恩爱，手抵着下巴，无聊地看外面的风景 人好小，一脚就能踩死。 话说，如果一道雷劈下去，底下的人会有什么反应？ 算了，大哥哥肯定不让。 啊~~~，好无聊~ “茜、茜酱。” 耳边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 神代茜扭过头，看到欲言又止的端田友奈，她说：“端田姐姐，有什么事吗？” “茜酱今年多大了？” “五岁。” 年龄不是什么秘密，神代茜随口答道。 端田友奈听到后，嘴里念叨“和她一样大”的话，神代茜听不懂。 再次扭过头，看向外面的游乐场。 神代茜无聊得想毁灭世界的预案，虽然不能试一试，但不妨碍她留个后手。 比如，是海啸淹掉大陆，还是挪动陆地板块，把它们沉入汪洋，对了，一年……不，五十年不下雨也可以试一试。 神代茜越想思路越活络，有趣的点子蹦出一个又一个。 她慢慢想着，仿佛享受到了灭世的愉悦，嘴角微微上扬，在端田友奈看来，似乎是看风景看得很开心。 “嗯——，茜酱，在哪里上学呢？”端田友奈忍不住问。 “圣樱私塾，小学部。”神代茜的语气少了一丝热切，多了些淡漠。 “是……圣樱私塾呢……茜酱的学习成绩一定很好吧。” “很普通，年级第一。” “年级第一已经不普通了。”端田友奈眼里多了一丝温柔。 “那些知识太简单了，一看就会，完全没有难度。”神代茜吐槽道。 “天才不可以自傲哦~” “嗯，我知道，端田姐姐。” 神代茜感觉这个人好烦，但又是大哥哥的同学，不好摆出坏脸色。 端田友奈看着神代茜的侧脸，慢慢沉浸其中。 在摩天轮里，“她”曾经也是这样外向外面，像渴望天空的雏鸟，却跌倒在长出翎羽的路上。 真的……太像了…… 神代茜动了动身子，旁边灼灼的目光，让她有些不适。 这个叫端田友奈的家伙，为什么总看我？ 我虽然很可爱，但也不需要用这种目光吧。 她该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比如她就是小学生身材，我就是……小学生…… 嘶—— 神代茜倒吸了口凉气，心中有了一些猜测，不禁有些后背发凉，她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于是，在揣揣不安的心情中，神代茜结束了摩天轮之旅。 走下摩天轮，她悄悄走到佐藤久司身边，牵上手。 佐藤久司感觉握住的掌心一阵湿凉，低下头看去。 正巧，神代茜也抬起头看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超乎寻常的默契，让他们不需要说话，也可以知道对方的意思。 ‘大哥哥，我……握一会儿。’ ‘可以。握手没问题，只是，茜的手怎么这么凉，冷吗？’ ‘不冷……至于为什么凉……嗯，我恐高……’ “撒谎要精明一些，茜如果恐高，我恐怕会恐陆地……’ ‘恐陆地是什么病？’ ‘我现编的病。’ 佐藤久司察觉到神代茜不想说原因，巧妙地绕开了最开始的话题。 人人都有秘密，他能做的，只是在她困难，却不寻求帮助时，陪在她身边。 “佐藤同学！”清水纱里奈在旋转木马那里挥手，“这边，佐藤同学快来呀！” “来了！” 佐藤久司说完，看向神代茜：“走吧，茜。我会在你需要时，一直在你身边的。” “不需要时也要！”神代茜突然瞪向他。 “哈哈，茜还小，所以才粘着我，等茜长大了，交上很多朋友，能不能每天按时回家，都是一个问题呢，到时候我可就成孤寡的哥哥了。” “切——，谁会和她们交朋友。” “京子呢？不是朋友？” “她就是一个跟屁虫，才不是什么朋友，总是跟着我，好烦。” 神代茜微微撇过头。 佐藤久司笑了笑，没有说话。 第二百七十章 不能看、怀小宝宝 接下来是旋转木马。 佐藤久挑了一只和他一样俊秀的白马，清水纱里奈挑的是独角兽，竖着尖尖的角，紧紧跟在他的白马身后。 “纱里奈，俊秀的勇者骑着白马，去寻找骑独角兽的公主，路上经过千难万阻，最终修成正果，这应该才是正常发展，但为什么你在我身后。” “骑独角兽的女骑士，与骑白马的贵族公子进行反抗，最终解救了子民，这样想不就合适了嘛。” “原来在纱里奈眼里，我……是这样的形象吗，太伤心了。” “这是看玩笑的啦，开、完、笑！”清水纱里奈说。 “不行，我当真了！”佐藤久司脸上闪烁着忠贞的神色。 “唔——，真的是开玩笑！” “我不信！除非……玩完旋转木马，纱里奈亲我一下。”佐藤久司对着身后挤眉弄眼。 “欸——？” “情侣之间亲一下，加深一下感情，不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但……这里人好多。”清水纱里奈犹豫道。 “人多又不影响，喏，那里已经有一对，不只是亲，马上就要更上一步了。” 佐藤久司指向花坛那边，清水纱里奈看去。 花坛边上，有一对情侣正亲在一起，双目紧闭。 男生手伸到女生后背的衣服里，女生手被花坛挡住，看不太清，但不妨碍两人猜测。 清水纱里奈脸上升起红晕，双目湿润，收回视线。 佐藤久司看得津津有味。 清水纱里奈红着脸，小声喊：“佐藤同学不要看啦，有伤风化。” 佐藤久司视线上移，满脸愁容： “望梅止渴不可以，只能望云幻想了。嗯，一只纱里奈，两只纱里奈，三只纱里奈，她们撞在一起了。” “我、我答应佐藤同学了，不要再数云了。” “第十一只纱里奈……真的？” 佐藤久司眼含笑意看向清水纱里奈，清水纱里奈轻轻地点点头，脸已经红透了。 他等待旋转木马转完最后一圈。 心中充满期待，时间从未如此漫长过。 两人在这里打情骂俏，身后的神代茜用一双快死掉的眼神，注视他们。 不就是大了点嘛，我迟早也会长大，到时候肯定，不，一定并且绝对比她漂亮！ 端田友奈看神代茜充满怨气的小脸，她不禁露出笑容，感觉从未像现在这样开心过。 “她”曾经也是在这里，阳光下，在她不理解的眼神中，坐在旋转木马，对着空气埋怨。 这么一对比，茜酱真的和“她”好像。 神代茜背后吹过一阵凉风，身体不禁颤了一下，失去了继续注视的兴致。 又来了……灼灼的目光…… 端田友奈为什么总盯着我，这个人绝对是变态吧！ “茜酱，坐旋转木马要抓稳，不然会很危险。”端田友奈声音轻柔地说。 “……嗯，谢谢端田姐姐提醒。” 女性的目光，竟然如此有攻击性，神代茜第一次感受到。 旋转木马结束，四人离开场地，留给下一批游玩的人。 出了这片区域，就是清水纱里奈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佐藤久司兴奋地看过去，她已经羞得耳根通红，恨不得把脸埋进山峰的夹缝。 “纱里奈……”他说声音沙哑。 “……嗯、嗯，我知道。” 清水纱里奈象是自欺欺人般捂住脸，一步一步地朝佐藤久司走去。 神代茜和端田友奈疑惑地看着两人。 很快，两人之间的距离，佐藤久司只要伸出手，便能搂住少女柔软的细腰。 下一秒，清水纱里奈像兔子似的，猛地窜起，用唇瓣点了一下他的脸颊，又迅速拉开一段距离。 这次不止脸红，少女整个身体都遍布红潮，露在外面的胳膊也不例外。 像一只香喷喷、煮熟的虾，真想一口吃掉。 “纱里奈……” “已、已经亲了……”清水纱里奈还是羞得不敢看他。 “蜻蜓点水好歹产下水虿，纱里奈亲我，我却连口水都尝不到，残念。”佐藤久司叹气。 “不、不要说啦！” “我偏要说，不然我们结婚后，我就彻底站不起来了。” “唔——！” 清水纱里奈快步走过来，伸出手，拧像佐藤久司胳膊。 那里，又成为了战场。 神代茜眼前一片漆黑，但只听声音，也能猜出七七八八，垂在身体两侧的小手紧紧握拳——端田友奈捂住了她的眼睛。 “端田姐姐，可以放下你的手了嘛？” “还、还不可以，茜酱再忍一会儿。”端田友奈结结巴巴地说。 “为什么要挡住我的眼睛呀。” “嗯，有不好的画面，茜还太小，看了会怀小宝宝的。” “骗人！为什么姐姐挡住我的眼睛，不挡住自己的，姐姐是想怀大哥哥的小宝宝吗？” “别、别乱说话呀！”端田友奈的脸变红了。 “我偏要！大哥哥……唔！” 端田友奈情急之下，用手捂住神代茜的嘴，让她只能发出不甘的“唔唔”声。 之后，佐藤久司承受了神代茜的白眼，长达十分钟。 佐藤久司也有些尴尬，在旋转木马上提要求，没有考虑到还有一个孩子。 是他欠考虑，承受白眼也是应该的。 “茜，回去的路上，我给你买零食，怎么样？” “什么零食，吃下去能怀小宝宝的零食嘛？”神代茜瞥她一眼。 “小、小宝宝？” “哼！看到那些东西，会怀上小宝宝，端田姐姐说的。”神代茜抱着双臂，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佐藤久司瞪大眼睛，看向刚才和神代茜待在一起的端田友奈。 端田友奈捂住脸，非常丢人地说：“刚才……对不起，佐藤同学。” “噗嗤！” 不同于端田友奈的窘迫，清水纱里奈笑出了声。 佐藤久司苦笑着说：“端田同学，我能猜到你说那些话的原因，但是，我该怎么解释呢？” “我……”端田友奈说，“还不是佐藤同学和纱里奈，在、在那里就亲在一起，才让我不小心顺口说出这些话。” 这句话，让脸颊再次泛起红潮的清水纱里奈，再次拧了一下他的胳膊。 佐藤久司也愣住了，这算什么？自食其果？ 第二百七十一章 鬼屋、牵上的手 鬼屋矗立在眼前，是一个校园的场景。 小学的布景，黑漆漆的枯树、门上惊悚的红漆、诡异的教学楼。 四人在鬼屋面前排队。 人多需要分流，两个人的情侣组、最多五人的组团。 佐藤久司想和清水纱里奈情侣组，但后方充满怨念的眼神，让他在售票口说不出情侣这两个字。 “客人，您们是四个人，想要情侣票还是多人组团。” “情侣……” “大哥哥有大姐姐，茜只有一个人。”神代茜煞有介事地感叹。 “多人组团吧，四个人。”佐藤久司扯了扯嘴角，改口道。 “好的，谢谢惠顾。” 在售票员灿烂的笑容中，佐藤久司拿到了四人的票。 “茜，我……会一直陪着你。”佐藤久司把票递出去，没想到被曾经一句话给坑了。 “嗯，谢谢大哥哥！”神代茜开心地笑了。 等票的时间，四、五个人连滚带爬地从鬼屋里跑出来。 他们瞪着眼睛，滚到地上后挣扎着爬起来，还有上了年纪的老人，倒在地上后直接合上眼。 工作人员吓坏了，连忙拨打急救车电话，走过去一看，才发现老人只是想平复心情，躺在地上休息一下，顿时松了口气。 最后，佐藤久司看到工作人员把倒在地上的牌子立起来，上面写着：「老人与患病人员不可入内」。 “茜，怕不怕？”佐藤久司拉拉牵着的小手。 “不怕。” “是嘛，茜很勇敢啊，但是，如果到时候撑不住了，可以来找我。” “不会的。” 神代茜颇为冷淡地答道，她还没从“看了会生小宝宝”，这句话中原谅他。 端田友奈看着交流的两人，溜到神代茜身边，下意识小声说： “茜酱，只要陪在最爱的人身边，不论是家人的爱、情侣之间的爱等等，都会充满力量，我们都是靠此支撑着。” “端田姐姐，我知道。”神代茜说。 “端田同学、茜，你们再说什么？”佐藤久司问。 “秘密！佐藤同学不需要知道。” “茜可以告诉我吗？” “不能。”神代茜看了一眼面色紧张的端田友奈，开口说。 “茜都不可以说，看来确实是私密话题，而且是我帮不上忙的事情，那我就不问了。” 佐藤久司没把这件事放心上，空出来的手牵住清水纱里奈。 “纱里奈，如果害怕的话，可以搂住我。” “……嗯，我知道了。”清水纱里奈嗫喏道，脸蛋很红。 佐藤久司产生了一个疑问：生小宝宝这个话题，真的会让女生害羞很久吗？还是说，这是他的女友纱里奈，才会独属的反应。 “纱里奈，我们以后要孩子的话，要几个……算了，我不问了。” 清水纱里奈头冒蒸汽，双目湿润，他很识趣地没有继续问下去。 再问下去的话，说不定要抱着她走进鬼屋。 虽然佐藤久司不抗拒抱着进去的方式，但她肯定会对自己进行报复，比如不许牵手、禁止搂抱一类的惩罚。 得不偿失，不是他的风格。 四人走进一个走廊，有广播声，内容是这个校园的背景。主要是渲染气氛，比起剧目的高潮部分，铺垫更加重要。 四人正式开始探索鬼屋。 内容很自由，在规定时间内，整个鬼屋可以随便逛，中途可以随时离开，但到时间后必须强制退出。 佐藤久司提议每一层都逛一下。 因为都来了，不参观得尽兴，岂不是白来一趟。 清水纱里奈没说反驳，只是悄悄握紧了佐藤久司的手。 神代茜无所谓，大不了就是一道雷的事情。 端田友奈看了看神代茜，见她没有抗拒，便轻轻地点点头，表示同意。 “好，鬼屋大冒险，开始！”佐藤久司说话大声，提高士气。 和女友一起闯鬼屋，吊桥效用的作用下，有利于感情的升温，所以他对于这次体验，抱有很大的期待。 走进一楼，阴风森森，孩童吵闹的声音伴随在耳边。 叮铃铃！ 一阵突然响起的上课铃，寂静的环境中，分外刺耳。 清水纱里奈肩膀抖了一下，抓着佐藤久司的手，力气更大了一些。 佐藤久司刚才心一凉，但很快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在渲染气氛。 “这个鬼屋还可以，至少渲染气氛方面做得不错。” 墙壁上有一个红手印，他走过去闻了一下，没有想象中油漆的味道，而是一种腥味。 “这个做的也不错，至少保留了真实性，是真的血，类似鸡血、牙血、羊血之类的。” “佐、佐藤同学，你不怕吗？” “纱里奈，试一试转换心态，想到这是鬼屋，就会好很多。” 佐藤久司观察完红手印，开始看教室里面的情况。 昏黄的灯一闪一闪，下面坐满学生，讲台上的老师手舞足蹈，指着黑板上的字。 他眯起眼睛，想看清黑板上写的什么。 「你，终于来陪我们玩啦！」 终于看清黑板的字。 突然，教室的所有人都看向这边。 然后齐齐咧开嘴，张开血盆大口，鲜红的舌头还有尖牙。 佐藤久司心颤了一下。 下一秒，“咣当咣当”的声音传出。 学生、教师的脑袋掉地上，滚两圈，充满血丝的眼珠盯着他。 “纱里奈……” “嗯？怎么了，佐藤同学？” “我们去二楼吧，一楼的这些都看过了，没意思。” 佐藤久司带着三人去二楼。 至于一楼的教室，他必须声明，不是害怕，只是脑袋突然掉下来，惊到了他而已。 害怕和惊吓是两种感受！ 端田友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害怕地抓住了神代茜的手。 神代茜脸上没什么表情，面容上看不出情绪，只是鬼屋外又响了几声旱雷。 东京的气象专家很烦恼。旱雷的形成需要特殊条件，一两次可以用巧合解释，但是次数太多就是问题了。 为此，东京电视台还报道了“专家说旱雷的形成”这个新闻。 当然，这都是后话。 四人走上二楼。 这里不同于一楼，教室少了许多，环境寂静了不少，走动的脚步声都感觉太大。 四人慢慢摸索着，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窗边。 第二百七十二章 结束、梦境、与现实的对照 黑影突然出现，凄惨的音乐奏响。 清水纱里奈尖叫一声，躲到佐藤久司身后。 猝不及防出现的黑影，让他下意识挥舞拳头，【自由搏击】的加持下，黑影眼前喷出一道血柱，倒在地上。 心脏“砰砰砰”地跳。 佐藤久司看了眼自己的手，满手的血丝，要走在街道上，被当成杀人犯也说不定。 不对。 我的力气怎么可能这么大？ 他慢慢靠近倒在地上的黑影，用手触摸，发现是一个加人，胸口放了血袋，故意让人打破。 佐藤久司松口气，他可不想当一圈爆血，出手就致人于死地的超人。 还好没死。 转念一想，鬼屋放这个血袋，就是故意让人受惊，让人击打血袋，怎么可能放真人。 真是的，稍微冷静一下，就能察觉不对劲，结果还是被耍了一道。 佐藤久司看了眼身后，清水纱里奈被吓得愣在了原地。 他把假人举起来，说：“纱里奈，这是假的。” “假、假的？” “对，里面有血袋，鬼屋应该也没想到我们会仔细查看。” “那、那就好……” “怎么，纱里奈以为我杀人了？” “当然啦，刚才的情况，我吓了一跳呢。”清水纱里奈拍拍胸脯，担忧地说道。 “茜，你感觉怎么样？”佐藤久司看向神代茜。 神代茜脸色很难看，似乎也被刚才的一幕吓到了。 端田友奈更夸张，直接躲在神代茜身后。 “佐藤同学……要不，就这样吧，我们不要再往里走了。”端田友奈小声说。 “你认为呢，纱里奈？”佐藤久司看向清水纱里奈。 “我、我也不想体验了。”清水纱里奈握紧了他的手。 “茜也是同样的想法吗？” “……我都可以。” “那好，今天的鬼屋之行结束了。”佐藤久司说出后，自己也松了口气。 之前确实小瞧了鬼屋，只认为换种思考方式，就能避免被惊吓。 但是，环境、人、氛围，这些全部加在一起，会让人下意识处于紧张状态，这样之前所作的一切准备都白费了。 佐藤久司牵着清水纱里奈的手走出去，神代茜和端田友奈跟在身后。 其实走出鬼屋后，和其他人对比，他们这一组要镇定许多。 不少人出来之后，躺在地上，吓到双目呆滞，需要工作人员催促，才能离开。 四人为了缓解心情，去冷饮店吃了冰激凌，之后才开始游玩其他的项目。 等到日落天边，玩得尽兴的四人才离开。 踩着黄昏的夕阳，佐藤久司牵着神代茜的手，走在回家路上。 游乐场离家很近，两人选择步行回去。 “茜，今天开心吗？”佐藤久司问。 “唔——，大哥哥想让我怎么回答？”神代茜抬头看他。 “你可以随便回答，只要是心中的想法就行。” “……嗯，勉强开心吧。” 让神代茜说出“开心”，可不是一件容易事，佐藤久司嘴角上扬，心里有些骄傲。 …… 梦中，佐藤久司的视线变得敞亮。 第一视角，是一个游乐场，在巨大的布偶熊绘本脚下，似乎是在仰视。 「大哥哥，你来啦？」 端田朋奈有预知能力，应该是猜到了他会来。 ‘嗯。朋奈这是在哪？’ 「这里是游乐场，今天我和姐姐还有爸爸妈妈一起在这里玩。」 ‘游乐场……’ 「怎么了，大哥哥？」 ‘游乐场……嘶……好像在哪听说过，但我忘了。’ 端田朋奈似乎从仰视变为平视，跟在了三个背影身后，走进一个类似大门的地方。 有些熟悉，但记不清为什么熟悉。 「朋奈、朋奈，你有什么想玩的嘛！姐姐和你一起去！」 一个女孩凑了过来。 「姐姐，这里人好多，不要这样抱着我。」 「这算什么，姐姐想一直抱着朋奈呢。」 ‘你和你姐姐关系真好。’ 看到这一幕的佐藤久司，发出由衷的感叹。 「姐姐对我很好，但一些方面让我也很烦恼呢。」 「欸？朋奈，你一个人嘀咕什么呢？」 「没、没什么姐姐，啊，对了，朋奈想先玩旋转木马！」 「好啊，走喽，我要当骑士！」 画面晃动，能看见洁白的脖颈，还有热闹的游乐场。 摇晃的画面持续一段时间，听到一阵喘气的声音，晃动的画面停止了。 「朋奈，你想骑哪一个，我抱你过去。」 「独角兽。」 「好，那姐姐就骑白马，哈哈，我要就骑着独角兽的公主。」 视线变成了马背，一双小手抓住了上面的扶手，前面是刚才那个女孩，骑在白马上。 ‘抓好扶手，小心别摔下去。’ 「大哥哥，我知道。」 ‘提醒一下你姐姐，她已经快激动得站起来了。’ 佐藤久司说道，画面中的小女孩，已经按捺不住心情，两手撑着旋转木马，一只脚要踩在马背上。 「姐姐，坐旋转木马要抓稳，不要会很危险！」 「知道啦！」 「完全没有要改的样子……」 ‘你姐姐的性格很活泼，而且开朗得简直不符合她这个年纪。’ 「姐姐很快升入国中，还这么冒失，爸爸妈妈都很担心。」 听到端田朋奈的抱怨，佐藤久司笑了出来。 ‘听你的语气，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 「没办法呀，姐姐从小就是这样。」 旋转木马环节结束，佐藤久司看到的画面，从马背变成了女孩的侧脸。 端田友奈又被抱住了？ 「友奈，刚才姐姐看你有些怨气，是不开心吗？」 女孩小心翼翼地说，生怕引起怀里的人讨厌。 「不会啊，朋奈很开心呢。」 「可是……姐姐看你对着空气埋怨，以为你讨厌我呢。」 「唉，姐姐，朋奈永远喜欢你~」 佐藤久司感觉这道声音虽然出自真心，但又有一丝无奈，以及习以为常。 画面变化，变成了女孩的耳尖，端田朋奈又被姐姐贴脸了。 「唔！朋奈，姐姐也永远喜欢你，你是姐姐的天使啊！」 「……姐姐，好热，奏凯呀~」 「嘿嘿，我偏不要！」 人类看到美好的事物，总会忍不住开心，佐藤久司也是如此。 他再次感叹，要是有可乐和爆米花该多好。 「这边，我们一家坐摩天轮！」 画面中，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在招手。 「好的，爸爸！」 「把你妹妹也带来。」 是一个看不清脸的女人在说话。 「妈妈，妹妹一直被我抱着呢！」 第二百七十三章 太阳般的笑、光临的客人 ‘你的家庭很美好，比大多数人要和睦。’ 佐藤久司透过第一视角，遥望摩天轮外的风景，绿意盎然的树林，几座白色的矮楼点缀其中，仿佛是拼图上却是的碎片。 他已经意识到了，脑海中，缺少一块记忆。 他记得清水纱里奈，记得神代茜，记得老妈佐藤澄，记得很多事，唯独一个人忘记了。 忘记的人身份不知道，但在记忆的图书馆里，那道身影娇小、柔弱，蜷缩在角落。 「并不美好，爸爸妈妈有时候也吵架。」 听到端田朋奈的声音，佐藤久司回过神。 ‘只要是人，想要避免争吵，都是不可能的。’ 「可是，我真的很希望大家都和和气气的，一起和平的交流，难道不好吗？」 ‘因为代沟、立场，人永远不能和平交流，比如，你今天很不高兴，但是你的姐姐很高兴，你看到她高兴，你会高兴吗？’ 「会呀，姐姐高兴，我就高兴！」 ‘转换一下立场，你的姐姐其实不高兴，但为了不让你担心，只好装出高兴，最后你认为姐姐高兴，你变得高兴了，这是真的高兴吗？你的高兴，是不是建立在姐姐的痛苦上？’ 「……大哥哥好讨厌！」 佐藤久司愣住了，他想到了这是一个很小的孩子，价值观还未成熟，自己这个问题有可能会误导她。 ‘朋奈，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因为你不是你姐姐，不能彻底地站在她的立场思考，也不能知道她所想，所以……就当我说了一些胡话就行。’ 「嗯——！诅咒大哥哥找不到女朋友……」 佐藤久司听到了端田友奈充满怨念的声音。 ‘我有女友了，而且还很可爱。’ 「有朋奈可爱吗？」 难道女生对于外貌的攀比，是天生的吗？ 佐藤久司很疑惑。 ‘在我心里她是最可爱的女生。’ 「姐姐？」 视线一转，画面中出现一个女孩担忧的面孔，她的手揪着端田朋奈的袖子，指尖发白。 「友奈一个人看风景，是不开心吗？」 刚才自己端田朋奈说话，她难道一直在盯着这边？ 也难怪，小孩子盯着风景长时间不说话，很难不让人担心。 「不是啦……第一次坐摩天轮，朋奈好奇看到的风景而已。」 佐藤久司能感受到端田朋奈话中的窘迫。 对着空气讲话，一定很奇怪吧。 「朋奈，有什么烦恼事，一定好和姐姐说哦，不要一个人闷着。」 「唔——，姐姐，朋奈想问你一个问题。」 「哦？问吧，姐姐是无所不知的！」 「姐姐看到朋奈高兴……姐姐会高兴吗？」 「当然会啦！」 「那姐姐不高兴，看到我高兴，还会高兴吗？」 「嗯，姐姐的心情会像雨过天晴一样，非常、非常高兴！」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姐姐不高兴，但却想办法让我高兴了，我是不是真的高兴呀？是不是因为姐姐的不高兴，所以我才，啊啊啊，朋奈自己绕晕了~」 画面摇晃，说明端田朋奈在摇头，佐藤久司不禁哑然失笑。 是啊，得到准确答案的办法，就是去求证，自己竟然忘记了。 「姐姐明白朋奈的意思了，不管姐姐的心情是什么样，看到朋奈开心，姐姐也一定会开心，因为……朋奈就是姐姐的太阳呀！」 佐藤久司看到了一张刺破阴云的笑脸，他将那张笑脸印在记忆深处。 视线再次陷入黑暗 …… 醒来吃完后，佐藤久司瘫在沙发，浑身无力。 比坐过山车、海盗船、碰碰车、激流勇进加起来还累。 神代茜一边剥橘子，一边朝沙发走过来，看到他的样子说：“大哥哥晚上没睡好嘛，为什么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 “咳咳咳！” 佐藤久司猛地咳嗽，听到这个词语用在自己身上，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 “纵欲过度”用在这里？ 谁教的？ “大哥哥，你这是？”神代茜疑惑地说。 “没事，我想到了高兴的事，有些激动而已。对了，‘纵欲过度’这个词语，茜从哪里知道的？” “电视上呀。”神代茜掰着手指说，“男性、扶着腰、很累、没精神、早晨，没错啊，电视上说这种人晚上纵欲过度，没有好好休息。” “……茜，以后电视少看。” “为什么？” “‘纵欲过度’这个词，嗯，啊，不应该用在我身上。” “哦。” 神代茜淡淡的说了一句，坐上沙发，看{飞上月球}。 「飞上月球」的主角已经建立太空舰队，停靠在木星附近，准备攻打火星。 抛却逻辑链，不细究的话，这部电视节目观感不错。 用来娱乐可以，但是教学的话可就出大问题了，比如刚才的“纵欲过度”。 除了早上强迫自己跑了两公里，佐藤久司陪着神代茜，看了一上午电视。 下午，事情来了。 “抱歉，打扰了。” “没事，快进来吧。” 佐藤久司打开门，让端着饭盒的端田友奈进门。 他找出家里的备用的一次性拖鞋，递给她。 “谢谢。”端田友奈红着脸，道谢。 “不用谢。端田同学吃晚饭了吗，我们刚做好，准备吃饭。” “啊，不用了，”端田友奈拿出饭盒，“今天我做了一些天妇罗，送给茜吃。” “茜？” “我？”神代茜恰巧路过玄关，听到自己名字。 “嗯，很好吃的，请、请务必收下。”端田友奈双手托着饭盒，弯下腰鞠躬。 沉默在三人间弥漫。 佐藤久司先开口：“玄关太热，先进来吧，端田同学。” “欸？” “天妇罗我会让茜吃掉的，正好我们午饭做好了，一起吃吧。” 佐藤久司一边说着，一边给神代茜使眼色。 神代茜点点头说：“端田姐姐进来吧，今天的饭做好了，我和大哥哥一起做的。” “那……打扰了……” 端田友奈犹豫了一下，最终答应。 她迈进客厅，阳光洒在脚面，沙发上的抱枕乱糟糟的放着，茶几上未清理的橘子皮，电视播放自己不认识的节目。 一切都是都很温馨，恍若记忆中昨日的残影。 第二百七十四章 餐桌、姐姐、压抑 餐桌上，四五个家常菜，和一道天妇罗。 两人简简单单的饭菜，与端田友奈精心制作的天妇罗，显得格格不入。 如果只是这些，不至于让餐桌的气氛凝滞。 究其原因：端田友奈盯着神代茜；神代茜求助似地看着佐藤久司；佐藤久司好奇的看着两人之间反应。 三者加起来，让桌上的料理，五分钟内未动一点。 料理刚出锅的热气已经消失了，佐藤久司率先开动，尝了一口天妇罗。 虾肉在口腔爆开，不经意间滚入食道，炸至金黄的面团迸发，油汁四射，在嘴里中形成一股美味。 好吃！ 佐藤久司有夹了一块，说道：“茜，快吃吧，端田同学特意给你准备的料理。” 如果只是站在原地，困难不会有任何进展，这时候就需要别人助推一把。 同样，现在的情况也是如此。 端田友奈不知道什么原因，今天中午，做了料理，送给神代茜吃。 而神代茜还未反应过来，对这份好意抱有警惕，不敢轻易动口。 佐藤久司则是好奇两人的关系，神代茜每日的行踪，虽说不是仔仔细细地掌握，但大致会接触什么人，这还是知道的。 在他的记忆中，神代茜除只有在游乐场和学校，才与端田友奈有过接触，但这显然不至于让对方做料理上门。 他很好奇。 神代茜抬起筷子，筷尖微微颤抖，夹起一块看起来最鲜美的天妇罗，闭上眼，放进嘴里。 肯定很难……味道还不错？ 神代茜又夹了一个，放进嘴里，如此反复。 端田友奈见她敞开胃口吃，到那时放下心来，握紧的拳头悄悄松开。 “茜能喜欢吃，真是太好了。” “嗯，很好吃，谢谢端田姐姐。” “不用谢，以后还想吃吗，如果想的话，姐姐每天都给你做。”端田友奈的声音很温柔。 神代茜虽然在吃，但好歹留了一个小心思，悄悄瞥了一眼佐藤久司。 “不了，我经常去朋友家吃饭，在家吃的次数比较少。” “听起来，茜在学校很受欢迎呢。” “嗯——”神代茜想了想，在学校，那些家伙看见自己，就好像看到什么恐怖之物，吓得都快哭出来了，应该也算一种另类的欢迎，“在学校很受欢迎。” 大哥哥经常吹牛，她吹一下也没关系吧。 “好孩子很受欢迎，看来茜也是好孩子。” “还可以。” 哪怕心里甜的像蜂蜜一样，神代茜也谨记佐藤久司说的谦虚。 “茜真是一个好孩子。”端田友奈笑眯眯地说。 一次两次的夸奖还好，次数多了，让神代茜有些心慌。 她着急地看向佐藤久司，用眼神表示寻求帮助。 佐藤久司接受到信息，他说：“端田同学，花店的事情怎么样了？” “都在顺利进行，新采购的一批花下午就能到店。” 神代茜松了口气，总算不一直盯着她了 “采购的花，都有什么品种，端田同学可以介绍一下吗？” “红掌、鹤望兰、洋兰、玫瑰、百合、康乃馨、满天星、情人草等等，这一类的热门又好卖的花，成色也不错，我很喜欢。” “热门的同时，挑选自己的喜欢？” “嗯，毕竟是开店营业，要适应市场。”端田友奈老练地点点头。 “有信心吗，这应该是端田同学第一次开点吧。”佐藤久司夹餐桌上的菜吃起来。 “信心的话……第一次嘛，肯定是信心满满的呦！”端田友奈激动地举起小拳头。 “那我也有信心了，开店第一天，你绝对会看到惊喜。” “欸，是秋叶原那件事吗？现在我还好奇呢，佐藤同学到底用什么方法，那么快把广告全部发出去了。” “方法是……秘密。”佐藤久司卖了个关子，“到了开店那一天，端田同学就知道了，现在保留一丝新鲜感。” “欸——？好失望。”端田友奈丧气地说道。 “应该转换成期待，不仅是你，这也是我第一次‘做生意’，不，应该说我们是合伙人，开店的那天，如果销售额不错，记得要给我工资哦。” “嗯，我会给的，佐藤同学！” “先不谈这个了，端田同学吃午饭了吗？要不要留下一起吃？” “欸，这个……” 咕~~~ 一道长长的叫声，从端田友奈的肚子里传出，她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佐藤久司笑了笑，走进厨房，端了一小碟饭出来。 “吃吧端田同学，我和茜的一起的厨艺，你可以尝一尝。” “这、这怎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不是也给茜端天妇罗了吗？我们都吃了，你却没吃，哪有这样的道理。” “就算佐藤同学这样说……” 佐藤久司看了眼神代茜，后者接收到眼神的示意，说：“端田姐姐，留下来吃吧，茜的厨艺非常好，绝对不是那种黑暗料理。” “我、我不是不相信茜……” “那就留下来吃。” “好吧。” 端田友奈臣服在神代茜的“威严”下，只好乖巧地接过饭碗，小口地吃。 “来，端田同学，吃这个手卷。” “啊，谢谢，不用……” “端田姐姐，这个是茜亲手做的。”神代茜抬头看她一眼。 “我、我吃。” 端田友奈立刻夹起手卷，塞到嘴里，脸蛋都变得鼓囊。 佐藤久司和神代茜对视一眼，都察觉到了她的异状。 “还有这个寿司，端田同学要尝一下吗？我做的。”他说。 “我吃不了那么多呀。”端田友奈嘴里塞着食物，艰难的发出声音。 “姐姐，吃这个肉卷吗？是茜做的。” “……” 端田友奈突然停止了咀嚼，正当佐藤久司和神代茜疑惑的时候，两行泪水从她红肿的眼睛中流下来。 端田友奈颇为狼狈地抬起胳膊，擦去脸上的泪水，却不巧碰到了鼻涕，把整张脸弄得和花猫一样。 她带着哭腔地说：“嗯！姐姐吃……姐姐最喜欢吃这些料理了！” 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佐藤久司和神代茜怎么还能够吃下饭。 他起身走到客厅，从茶几上拿来一盒一次性纸巾，递给狼狈不堪的端田友奈。 “长久的压抑，只能诞生更深层的绝望和疯狂，端田同学……适当的宽恕一下自己吧。” 第二百七十五章 秘密、藏匿的巧合 端田友奈道歉完之后走了，没有说明哭泣的原因，只是一直说着抱歉。 佐藤久司不想得到“抱歉”，他想知道原因，想尝试帮忙，但端田友奈的态度，毫无疑问回绝了的想法，甚至他还没开始询问。 她走时的最后一眼，把极其温柔的目光，送给神代茜。她的背影没有犹豫，只是略显孤寂、彷徨。 玄关处一片寂静，佐藤久司和神代茜看着她离开，直到背影消失。 “大哥哥知道原因吗，这个姐姐为什么哭？”神代茜看向他。 “我……可能知道，但还不确定。”佐藤久司想到粉色发卡，以及发卡上的名字。 “她很伤心。” “我看出来了。” “所以大哥哥准备怎么办？” “试着查一下吧，总感觉如果放着不管，会出很大的问题。”佐藤久司叹气道。 “……算了，不关我事。” 神代茜说完跑到餐桌，又吃一个天妇罗，在厨房翻出几个橘子，坐回沙发看电视去了。 佐藤久司烦恼地揉揉眉心，最近又有麻烦上门，他需要找一个人倾诉。 “茜，我回房间休息一会儿。” “好~” “如果两个小时没出来，记得叫我，我可能睡过头了。” “知道啦~” 佐藤久司感觉眼前的门有些晃，自己可能真的困得不行了，于是推开门，直接扑倒在床上，很快便沉沉地睡去。 …… 梦境中，佐藤久司的第一视角恢复。 这里是一处街道，十字路口处人与人摩肩接踵。 因为身高，他只能看到成人腰以下的位置，以及数不清的大腿。 「大哥哥，你来啦！」 ‘朋奈，这是哪？你放学了？’ 「这里是新宿，朋奈已经放学了，现在正进行一场秘密行动！」 ‘秘密行动？’ 「之后大哥哥就知道了，现在先保密。」 ‘神神秘秘的……’ 佐藤久司吐槽完，继续观察画面，十字路口的红灯变绿，人流开始涌动。 画面中一只小手搂着路灯，防止自己随着人流，走到道路的另一边。 正当佐藤久司疑惑为什么绿灯不走的时候，视线变得颠倒，端田朋奈跑出去了。 绿灯已经持续一段时间，马上变成禁止通行。 路上的人流变少，有的已经到了对面，有的停下脚步，等着下一个绿灯。 这时，褪去人流后，一个倒在地上穿病服的小女孩显露身影，她痛苦地扶着脚腕，似乎不小心崴到脚了。 一辆红色的轿车，闯过红灯，向这边冲过来。 佐藤久司的心提起来。 画面剧烈晃动，端田朋奈在跑动，距离小女孩越来越近。 终于，跑到小女孩面前，一双小手拉起女孩，拽着她踉跄地离开马路中央。 也就在这时，刺耳的刹车声，通过端田友奈的耳朵，传入他的耳道。 红色轿车撞上路灯杆，车头凹陷，车窗碎裂，发出嘀嘀嘀的警报声。 两个女孩逃过一劫。 ‘端田朋奈，你到底要干什么？！’ 她轻视自己生命的行为，让佐藤久司既担忧，又愤怒。 「嘿嘿，大哥哥，朋奈用预知能力，救了一个生命哦。」 女孩窃喜的声音传来。 ‘你知不知道这样的行为很危险？！’ 「但这是做好事呀！」 ‘做好事的同时，你首先要考虑自身的能力，比如，你不会游泳，非要去救溺水的人，这不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任吗？’ 「可是……朋奈可以救这个小姐姐。」 佐藤久司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穿病服女孩的声音打断。 「谢、谢谢你救了我。」 「嘿嘿，不用谢。姐姐看样子比我大一些，我叫端田朋奈，姐姐你叫什么？」 「我、我叫清水纱里奈。」 佐藤久司视线陷入黑暗。 …… 之前整晚睡眠，这次午睡只休息了一个小时。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佐藤久司看到一个纤细的胳膊，脸颊传来被手指捏的触感。 “大哥哥起床了。”神代茜一边吃橘子，一边说。 “茜，你手上橘子味好重。” “哦。” “就这点反应？” “要不然呢。”神代茜看一眼钟表，“大哥哥，已经一十五分钟了，还不起床吗？” 佐藤久司愣了一下，瞬间回过神，下午要去端田家的花店。 起身走到衣柜找衣服，还不忘说：“茜，你出去，我换衣服。” “知道了。还有，大哥哥下楼的时候，记得把垃圾带下去。”神代茜说完，转身离开房间。 找出衣服之后，佐藤久司洗了一个澡，午睡时忘记开空调，出了一身汗。 急匆匆跑到玄关，换好鞋，拿垃圾袋下楼。 赶到「端田花店」，地上摆满各式各样的花，姹紫嫣红。 清水纱里奈已经赶到了，在和端田友奈交谈。 佐藤久司走过去打招呼：“下午好。” “下午好。”端田友奈脸有些红，不敢看他。 “下午好，佐藤同学。”清水纱里奈对他展露笑容。 “端田同学眼光很独到，这些花看起来不错。”他赞叹道。 “爸爸妈妈在世的时候，我就经常看着花店，也比较喜欢花。我一直认为，花是一种很美丽的东西，它可以寄托人的感情。” 端田友奈说着，眼神逐渐变得温柔，看向这些花朵的眼神，仿佛在看自己的孩子。 佐藤久司和清水纱里奈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大概五分钟后，端田友奈拂去眼角的泪珠，笑着说：“抱歉，我激动了。” “可以理解，毕竟开花店的梦想，马上就要实现了。”清水纱里奈说。 “端田同学坚持开花店，是为了什么呢？以你现在名校的背景，进入大公司应该很简单吧。“ “这时约定。”端田友奈对他说。 “约定？” “是哦，一个小小的约定，我和她的约定。” 端田友奈笑着说：“好了，麻烦佐藤同学和纱里奈帮我把花搬进去，好好招待你们。” “说到好好招待，我可就来劲了。” “佐藤同学，不可以吃太多哦。” “上次纱里奈吃的最多吧。” “呀！佐藤同学不要说啦！” 清水纱里奈红着脸，捂住他的嘴。 端田友奈看着两人打情骂俏，清冷的客厅变得热闹，她露出真心的笑容。 第二百七十六章 真相浮出水面、说谎长大舌头 晚上，忙碌一下午的饭后。 三人在沙发坐下，一边看电视，一边聊花店的开业问题。 “佐藤同学，你看这样定价格可以吗？” “端田同学，你应该先问纱里奈，经商之前先懂法，法律这方面的问题，她比我了解得多一些。” “欸？我、我吗？嗯，这个价格偏高，商业法的话……价格不太合适。” “这样啊，那什么样的价格合适？” “我给你写出一个价格范围，标准是不能超过原价百分之……” 两位女生正在商量售价，佐藤久司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放在茶几上，这是他最近的调查结果。 “欸？这个是……” 端田友奈好奇的看过去，纸上画着一个东京地图，上面有密密麻麻的备注，还有参考建议。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端田同学，开业之前，当然要调查好对手的实力了。” 佐藤久司解释道：“早上晨跑和晚上回家的路上，我顺便逛了一下东京的花店，上面是那些花店服务态度、店铺实力、价格范围，你们可以适当参考一下。“ “好厉害！”清水纱里奈夸赞道。 “……佐藤同学，你为什么要帮我帮到这种程度？”端田友奈疑惑道。 之前的一切，可以看做朋友之间的帮忙，但是调查东京所有花店，消耗的精力绝对不少，只是朋友的话，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她很疑惑。 “嗯——，调查的话其实不麻烦，而且……”佐藤久司皱起眉头，“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帮你心安理得，仿佛本来就欠你……好像不是你，总之欠一人人情，而那个人情和你相关。” “没听懂……” “听不懂就不用听了，端田同学安心考虑开店问题吧，我做这些只是为了安心。” “那……好吧。” 端田友奈犹豫了一下，最终点点头，接受这份不需要还的恩情。 三人一直商量到晚上九点，佐藤久司和清水纱里奈才离开。 夜色朦胧，圆月藏在乌云身后，仅有点点星光投在东京。 佐藤久司走在回家路上，牵着清水纱里奈的手。 只要来端田家帮忙，两人就会慢悠悠地走回去，连续几天都是如此。 “纱里奈，我有件事想让你帮一下忙。”他说 “什么？” “调查一个人。” “男生女生？” “哈哈，纱里奈难道吃醋了？”佐藤久司笑道。 “才、才没有。”清水纱里奈结结巴巴地说道。 “放心，我想调查的一个人是女生，但并不是喜欢，或者感兴趣，只是和端田同学而已。” “和端田同学有关？” “嗯，那个女生的名字是端田朋奈。” 佐藤久司回到家，第一件事是先洗澡。 一下午的时间，让他身上充满了汗臭味。 换上干净的衣服，拿毛巾擦着头发走进卧室，电话突然响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摩西摩西？” “我是铃木千绘。” “铃木小姐？” 佐藤久司猜到她打电话的原因，走到书桌旁，把纸和笔翻出来，随时准备记录。 “你让大小姐帮忙调查的人，结果已经出来了。”她的声音依然很淡漠。 “嗯，我在听。” 佐藤久司把手机放在桌面，电话里的声音每说一句话，他都会记在纸上。 「姓名：端田朋奈」 「逝世年龄：五岁」 「逝世原因：死于车祸，被救人是其姐姐端田友奈」 「端田朋奈和姐姐端田友奈相差五岁，父母在其四岁时死于空难，和端田友奈两人相依为命度过艰难的一年后，在放学路上为救姐姐死于车祸。」 电话已经挂断，佐藤久司皱着眉头，用笔尖轻轻敲击桌面。 调查出的还包括喜好、性格等等，经过提炼，有用的信息只有这些。 父母双亡，妹妹因为自己去世，这就是端田友奈被掩埋的过去。 一场不断在失去的人声。 佐藤久司无法想象，端田友奈那段时间承受了怎样的痛苦，但毫无疑问，把这些放到任意一个成年人身上，绝对能压倒一大批人。 用家破人亡来形容，也不足为过。 就在这时，佐藤久司眼前变得模糊，砰的一声趴在桌面，没有任何挣扎地进入睡眠。 圆月缓缓走出阴云，一缕白洁的月光，洒在他的脊背。 …… 「妈妈，我错了……」 「没受伤吧，你这孩子，没事为什么要去够瓷碗。」 「嘿嘿，我想给妹妹倒水，结果没站稳，把碗给摔了。」 「好了、好了，别解释了，快出去，妈妈把这里打扫一下。」 佐藤久司的视线刚刚变得敞亮，便听到了这样的对话，画面中是端田朋奈的房间，看角度，她应该是在扒着门。 ‘朋奈，你在干什么？’ 「……」 端田朋奈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侧过身，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 ‘嗯，你不想跟我说你的烦恼吗？’ 「不是的，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就慢慢说，哪怕朋奈一句话说一年，在我不消失的情况下，都能听你说完。’ 「为什么？」 ‘因为我如果不消失，也就意味着一直在你脑袋里出不去，就像犯人一样，除了听你说话，没别的消遣方式了。’ 「听起来……大哥哥好可怜……」 ‘那当然了监狱长大人，这可是您的脑袋里，小的是生是死，还不是看您的安全情况。’ 「哈哈哈，大哥哥好有意思呀！」 ‘是吗？我也认为自己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唔——，这句话听起来有些自大，自大是不好的。」 ‘有能力的吹牛叫实至名归，不是自大。’ 「说不过大哥哥……」 ‘奇怪，感觉我像是欺负你一样……算了，朋奈现在心情好些没？’ 「好多了……大哥哥刚才是在安慰我吗？」 ‘傻孩子，当然是安慰你了，还不快谢谢我。’ 「不要。」 ‘……’ 佐藤久司看到的画面晃动，笑声若有若无。 ‘朋奈在捂着嘴偷笑，对不对？‘ 「才、才不是呢！」 ‘小孩子说谎长大舌头！’ 「没说慌……唔，好疼，说得太快，咬到舌头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预知的惩罚、下个月的约定 ‘好了，现在可以安心给我将你的烦恼了吧。’ 「……嗯。」 ‘刚才你在做什么？’ 「……刚才朋奈做了一个实验，失败了。」 ‘什么实验？’ 「大哥哥还记得上次朋奈救的小姐姐吗？名字好像是清水纱里奈。」 ‘……’ 「欸？大哥哥为什么不说话？」 ‘我只是感叹命运的奇妙。’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清水纱里奈是我女友。’ 佐藤久司的语气平静，似乎说的不是自己。 「欸——？！女友！大哥哥是变态吗？！」 ‘我说的女友，指的是未来的清水纱里奈，她那时已经成年了。’ 「这、这么说，大哥哥是未来人？」 惊讶过去之后，留给端田朋奈疑惑。 ‘可以这么理解，对于我来说，你们是过去的人。’ 「太、太不可思议了……」 ‘我说出我的秘密了，朋奈可以告诉我你刚才在做什么实验吗？’ 「……我想尝试改变未来。」 ‘什么意思？’ 「爸爸妈妈下星期，就会死……」 ‘……’ 「上次救下清水姐姐后，我知道自己可以改变未来，所以我不想爸爸妈妈死，进行了这次尝试。」 ‘……仔细说说。’ 「姐姐回到家很渴，想到喝水，然后在倒水的过程中，把碗摔碎，于是我尝试倒好一杯热水，放在客厅，这样姐姐喝了，就不会再去厨房倒水了。」 ‘结果呢？’ 佐藤久司的兴趣被勾引了一些。 「姐姐喝完水，想给我倒水，还是把碗摔碎了。」 ‘这样看，好象是一个巧合？’ 「不是巧合……在我看到的未来中，姐姐回家后不会给我倒水，而是直接去房间写作业。」 哪怕看不到端田朋奈的表情，佐藤久司也能从声音中，听出她的苦闷。 ‘未来……不，你的亲人的未来，不能被改变？’ 能看到未来，是一个恩赐，但却无法改变亲近之人的未来，却是一件酷刑。 就像一个观测者，你只有观测能力，不可以改变。 这是属于心灵的煎熬。 「是的……爸爸妈妈的未来……不能被改变，他们会死于车祸，我什么都做不了……」 佐藤久司没有说话，从他的第一视角中，看到水珠在不断滴落…… 不，那不是水珠，那是眼泪。 可以拯救无关紧要的人，却不能改变真正在意的人的未来。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说不要伤心，可以试试其他方法吗？ 不，如果失败，又希望带来的绝望，将是原本的两倍。 不要在意，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那是她的父母，她怎么可能不在意，怎么可能不会去拯救。他如果这么说，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 ‘……尝试改变或随遇而安，朋奈，你选择哪个？’ 一味的哭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如果端田朋奈的预测没错，她的父母会死于车祸，更应该抓紧时间改变。 随遇而安的话……他也不会说什么…… 「哪个都不不选……」 ‘朋奈，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 「哪个都不选！朋奈哪个都不选！朋奈就要爸爸妈妈好好的！！！」 耳边传来女孩的怒吼，无力、不甘、愤怒皆有。 佐藤久司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排斥力，从四面八方向他冲来。 端田朋奈在抗拒他？ 眼前瞬间陷入黑暗。 不同于以往顺其自然消失，这次被强制驱逐，因为过程发生改变，一些东西未经“过滤”便被带离开这里。 …… “大哥哥……醒醒……大哥哥……这里睡觉会着凉……” 耳边传来温柔的关切声，佐藤久司慢慢睁开眼，模糊的视线中，是一个娇小的身影。 他说道：“……朋奈？” 关切声瞬间消失，房间的温度，隐隐有些下降。 佐藤久司清醒过来，想到刚才喊出的名字，再看到面前神代茜冰冷的俏脸，心里一凉。 “那个……” “朋奈是谁？”神代茜歪着头，轻声问。 她这副样子，佐藤久司想到了在天台一战成神的诚哥——伊藤诚。 当然，这只是一种比喻。 现在他隐约体会到诚哥的感受了。 “大哥哥，朋奈是谁呀？”神代茜又问了一遍。 “……一个女孩。” “女孩？看样子年龄不大喽？” “嗯……端田友奈的妹妹，四岁……不对，按照现在的时间，应该是十三……岁。” “库呼呼，大哥哥认识的女生，越来越多了呢？” “茜，你别这样，我害怕。”佐藤久司没说假话。 现在神代茜45°歪头，嘴角上扬，眼神淡漠如冰，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心情不好。 外面也慢慢刮起了风。 他心里有些发怵。 “嘁——，电视里说的一点也不对。”神代茜恢复正常，撇了撇嘴。 “电视？” “电视里说，只要摆出这个表情，男生就会把所有实话全部说出来。”神代茜说完，小生抱怨，“大哥哥一点反应也没有。” “茜……” “嗯？” “想去游乐场玩吗？大哥哥给你钱，你可以带着朋友一起去，不要总在家看电视了。” “不想去。” “那你不要每天长时间看电视了。”佐藤久司心里一阵后怕。 “哦。”神代茜轻飘飘的答应，“只要大哥哥带我出去玩，我就不看电视了。” “……我有事情。” “嗯，大哥哥出去咯，茜自由啦~” 神代茜装出开心的模样，双手高高举起，脸上是一幅看起来就很假的笑脸。 “好吧，我带你出去。”佐藤久司烦恼地揉揉眉心，“但你要帮忙，不能只站着或者捣乱。” “哼！没问题！” 神代茜双手叉腰，嘴角微微上扬，这一刻她才是真的开心。 佐藤久司感觉未来几天会变得很麻烦，不只是神代茜，还有脑海里多出的记忆，这些都是避无可避的事情。 往好处想，以神代茜的特殊性，突然派上用场也说不定。 “对了，”神代茜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地说道，“下个月有烟火大会，大哥哥可以带着我一起去吗？” “烟火大会？当然可以。” “好耶！” 第二百七十八章 花是生命、敞开心扉 神代茜也加入花店筹备工作，加上她一共四个人，共同开始忙碌。 花店开业，首先要来一次大扫除。 干净的店铺，是给客人的第一印象。 虽然之前打扫过一次，但那次太过简略，用来开业是绝对不行的。 还有花的摆放。 一进门的位置，放置了端田友奈最喜欢的勿忘我，每一个进店的客人都能看见。 往后是订购的新花，按照颜色依次排序，不让人厌烦的同时，更容易吸人眼球。 神代茜只能干搬花盆的小活，除了时不时和花说话以外，一切正常。 佐藤久司询问过才知道她对花说话的原因。 “小白说你弄疼她了。”神代茜瞥了他一眼。 “小白？” “就是这个栀子花，它是这群花里面最活泼的一个，我就给她起名叫小白。” “……” “对了，还有小蓝。小蓝抱怨好晒，让你把它搬进店里边。” “小蓝又是谁？” 佐藤久司瞪大眼睛，总感觉神代茜背着自己，干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它叫小蓝，在这间店里呆的时间最长，有一半的勿忘我，都是它的后代。” 神代茜指向门口，哪里有一株盛开的勿忘我。 佐藤久司看过去，似乎是幻觉，他感觉那朵勿忘我似乎在对自己摇手。 “大哥哥，小蓝和你打招呼呢。” “……你好。” 他费了半天劲，才从牙缝挤出这两个字。 对着花打招呼，这还是人生的第一次，他感觉十几年后，也不会忘记今天的场面。 “大哥哥，小蓝说你不真心。” “……怎么才算真心？” “小蓝让你把它搬进来，这样就算真心。” 佐藤久司看向神代茜，她的神情不像作假。 再看看门外勿忘我，被风吹着摇摆的花蕊，真的像招手一样。 “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佐藤久司小声抱怨一句。 他走到门口，双手揽住花盆，用力抬起后往里面搬。 这个花盆最大，本来需要两个人搬，但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总不能说花觉得太晒，让他搬进去吧。 “欸？这盆勿忘我，不是刚搬出去的吗？”整理栀子花的清水纱里奈疑惑道。 “纱里奈，我说花说话，让我把它搬进来，你信吗？” “……信。” “好吧，我刚才瞎说的，这朵花的花蕊有些萎靡，所以我在想时不时太晒了，所以才搬进来。” “我来帮忙吧！”清水纱里奈端着花盆另一边。 少女的香味入鼻，佐藤久司感觉全身充满力量，没一会儿，两人就把勿忘我搬进室内。 清水纱里奈继续整理栀子花，佐藤久司去找神代茜。 “怎么样，那个小蓝不会再抱怨了吧。”他说。 “不会了。小蓝说以后要轻拿轻放，刚才磕得根系有些疼。”神代茜点点头说。 “它真是比我还娇贵。” “小蓝说它是这里的老人了，在这里呆了十几年，根系有些脆弱，所以……比大哥哥更容易受伤。” 神代茜眼神怪异地看着他，佐藤久司无奈地叹口气。 “老人啊，对不起。” “小蓝说没关系，大哥哥这样的后辈，它见过不少。” “还有吗？” “嗯，小蓝让你帮帮端田姐姐，她这十几年很不容易，每天早出晚归上学、打工，还要抽空照顾它们这些花。” “……我会的。”佐藤久司这一刻，竟然觉得花比人还有人情味。 他刚想去摆花，神代茜又叫住了他。 “大哥哥，小白想找你帮忙。”神代茜拉住他的衣角说。 “这朵栀子花？” 佐藤久司低头看神代茜抱着的花，白色的花蕊轻轻摇摆，像是在哭诉。 “嗯，是它。小白说，楼上还有好多朋友没被拿下来，想让你问问端田姐姐，能不能把它们搬到楼下，和它呆在一起。” “花还有朋友？”佐藤久司觉得挺新奇。 “花也是生命！”神代茜不满地瞪他。 “好好好，茜别生气，我去找端田同学问问。” 安抚好因为他不尊重花，进而被认为不尊重生命而生气的神代茜，佐藤久司四处张望，寻找端田友奈的身影。 一个娇小的身影，在楼梯口搬花，看样子似乎很吃力。 佐藤久司走过去，帮她把这盆花放到花架上。 “谢谢佐藤同学。”端田友奈说。 “不用谢。话说，端田同学，楼上的栀子花，可以试着拿下来。” “欸？为什么？“ “我记得最初打扫的时候，栀子花是最多的一个花种，现在全部放在楼上，藏在不见天日的房间，未免有些浪费。” “佐藤同学的意思是……” “搬下来，点缀在花店的缝隙，”佐藤久司手抵着下巴说，“这样一来，不但栀子花物尽其用，花店也能更美观。” 端田友奈脸色有些犹豫。 佐藤久司接着说：“端田同学不是说过吗，花可以寄托人的情感，让代表永恒的爱、喜悦、坚强的栀子花藏匿，是不是对情感的践踏。” “不、不是的……”端田友奈犹豫的脸色变得坚定，“好吧，我把花搬下来。” “一个人是不是太慢，需要我帮你吗？” 有过上次的经验，佐藤久司认为这一次肯定会被拒绝，只是礼貌的问一句。 端田友奈轻轻垂下眉梢，小声说：“可以。” “嗯？” “佐藤同学可以和我一起搬花，但是……求求你，不论看到什么，都不要问，好吗？” 端田友奈抬起湿润的双眸，乞求他。 佐藤久司收起笑脸，面容变得严肃。 他知道这一刻很关键。 并不是可以登上二楼放花的房间，而是端田友奈的这句话，意味着在对他敞开心扉。 昨天的午饭，他察觉到端田友奈心底的绝望和疯狂，长久沉迷于这种情绪，迟早会把端田友奈逼向极端。 用救赎或许有些夸大，但敞开心扉，让更多人共同承受她担负的痛苦苦，或许是一种不错的痊愈方法。 “我向你保证，不论看到什么，都不会过问，你可以完全相信我。”佐藤久司盯着他的眼睛说。 “……嗯，那……上来吧。” 第二百七十九章 依然封闭、冬日的姐妹 佐藤久司跟在端田友奈身后，踩着楼梯。 她的背影看起来很娇弱，似乎一张白纸，风一吹，便不会有任何挣扎，很轻松地被推上天空。 走上二楼，樟脑丸的味道，向他扑过来。 “抱歉，夏季太热，容易招蟑螂。”端田友奈回过头，给他一个歉意的微笑。 “没事，放樟脑丸也是应该的，如果家里有蟑螂，爬在衣柜或者厨房，可不是什么好事。”佐藤久司随口说。 “嗯，这边，佐藤同学。” “这是……” 端田友奈带着他走到一个房门前，这个房间在她房间的隔壁。 曾经大扫除的时候，他问过不打扫这个房间的原因，但端田友奈只是展露了如玻璃般易碎的笑容，并未做出解释。 所以，多余的栀子花，全部放在了这里？ 端田友奈站在房门前，嘴唇微动，似乎说了什么。 声音太小，他根本没有听见。 她轻轻推开房门，栀子花淡雅、清新的味道，漫入客厅。 房门缓缓打开。 一角阳光洒在遍地白色的花的海洋上，一个简单的儿童床、书架、书桌，便这房间内的布置。 门敞开至最大。 肃穆的灵台、屡屡青烟的香烛，还有黑白相框全部映入眼中。 灵台下，崭新的甜咖喱饭，散发香味。 他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端田友奈低着头，搬起地上的栀子花：“搬花吧，佐藤同学。” 佐藤久司低下头，去看她的眼睛。 她的眼神非常平静，没有泪水，只剩麻木。 自从进入房间后，她整个人的怯懦都仿佛消失了一般，恍若地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点点头，弯下腰搬花盆，冰冷渗入皮肤。 搬起花盆，向外走去。 栀子花的海洋逐渐消失，洁净、温馨的房间，逐渐露出原来的样貌。 把栀子花搬净之后，端田友奈走到灵台前。 她用曾经看向神代茜的眼神，数倍温柔地注视黑白像框中笑着的女孩。 双手合十，缓缓弯腰，对着灵台祭拜。 窗外温暖的阳光，洒落在她漆黑的发丝，仿佛有淡淡的荧光在安慰。 甜咖喱饭的香味、白色氤氲向上飘去。 随后，两人一起走出去，让房间继续安眠。 佐藤久司从始至终都未说话，但他知道，她比谁都想要诉说心事。 漫步在温暖的客厅，他等着她开口。 最终，端田友奈转过头，对他说：“谢谢你，佐藤同学。” “谢？指什么？” “谢谢你让朋奈开心了，我能感受到。” “……端田同学，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佐藤久司问。 “想说的……”端田友奈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摇摇头，“没有啊，如果我有什么想说的，一定会告诉佐藤同学。” “希望你能遵守你说出的话。”佐藤久司注视她良久，随后向着楼梯走去：“那就先这样吧，我们下楼。” 忙碌一上午，佐藤久司疲惫不堪，回到家后不一会便陷入了沉睡。 …… 五彩斑斓的云彩，从眼前飞过，飘飞的萤火虫，伴随在他身边。 这就是睡眠之后的场景吗？ 上次被强制驱逐的原因？ 佐藤久司熟睡后，保持着清醒的状态，而非一睁眼就已经到达“目的地”的画面。 云彩、萤火虫消失，视线陷入黑暗，然后缓缓变得敞亮。 画面渐渐清晰。 是一个暖日的下午，窗外的榉树拖着厚重的白雪，屋内的暖炉散发热量。 冬天？ 画面一转。 一双小手，在不断对折白纸，没一会儿，一个千纸鹤便在小手下成形。 把千纸鹤放进玻璃罐子，然后又拿起一张纸，再次进行刚才的对折。 「大哥哥，这是第九百个千纸鹤。」 ‘千纸鹤？’ 「嗯。听说，只要折九百九十九个千纸鹤，在圣诞夜那一天，送给最爱的人，送者和被送者便可以长长久久、一直在一起。」 ‘……虽然有些打破幻想，但一直在一起，这本就是不可能的愿望。’ 「但这是一个美好的期盼，不是吗？」 ‘……没错，朋奈说得对。’ 画面一转，变成了玻璃窗。 玻璃上的水雾，把窗外的一切，都衬托得模模糊糊。 棕色的树干、白色的雪、暖色的阳光，全部混搭在一起，就像一个巨大的调色板，充满自然的美感。 「大哥哥，爸爸妈妈已经去世了哦。」 她平静的语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哀伤。 ‘……我知道了。’ 「他们不是死在车祸，而是空难，连遗体都没有找到，这就是朋奈拼尽全力，试图改变未来的结果。」 ‘不是你的错。’ 佐藤久司想做出安慰的语气，但是话说出口后，变得异常苦涩。 「未来，真的没办法改变，是吗？」 ‘我不知道……’ 他不敢给她希望，希望相比于绝望，有时更加残酷。 咔嚓！ 就在这时，开门声响起，一个女孩缩着脖子，跑了进来。 女孩身材娇小，看起来八、九岁模样，手里捧着一个罐子，露在外面的手指被冻得通红。 「朋奈、朋奈！姐姐买了咖喱，今天我们可以吃天咖喱饭啦！」 「咖喱……」 「嘿嘿，朋奈高兴得说不出话了吗？说不出就对了，好好享受晚上的美味吧！」 「姐姐……你又去伊藤奶奶那里打工了吗？」 「呃……」 画面中，女孩脸上的笑脸僵住了，害怕地后退两步。 「朋奈，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瞒着你打工的！」 画面抬高，刚才端田朋奈应该是跪坐的姿势，现在站了起来，离女孩越来越近。 女孩还想退后，但后面是墙壁，避无可避，只能害怕地闭上眼睛。 「别、别，朋奈，姐姐知道错啦！」 女孩预想中的惩罚没有到来，缓缓睁开眼，发现手中的咖喱已经放在了地上，端田朋奈正仔细端详自己的双手。 「姐姐，伤口又裂开了。」 「哎呀，这个是冻疮，没事的，过几天就好了。」 女孩无所谓地摆摆手。 「可是打工的时候，还要泡在水里，很疼吧。」 「没事、没事，这点疼算什么，我还要洗更多盘子，挣更多的钱！」 「社区的补助，加上邻居的帮忙，我们再借据一些，正常的生活开销应该没问题。」 「这还不够！」 女孩面色坚定，抬起左手，握成拳，眼中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 「马上就要过年了，朋奈还穿着旧衣服怎么行？我要挣钱，给朋奈买新衣服！」 第二百八十章 永远在一起、愿望 他静静地注视着，姐妹两人的打闹、没有多少饭菜、但吃的很热闹的晚饭。 夜幕渐渐降临，惨败的月光，映在皑皑白雪上，天底下一片白茫茫。 姐妹两人吃完饭，一起钻进被炉。 她们聊着天，说到明天的早饭、学校要的书本费、注意安全等等这样的话题。 「姐姐，今年……去祭拜吗？」 「……」 女孩沉默了，良久，才抬起头，眼眸湿润，但依然装出坚强的样子。 「去，哪怕是衣冠冢，也要让爸爸妈妈看到我们健健康康，他们……一定会非常高兴。」 「对不起……」 「没事的朋奈，姐姐现在是大孩子了，这一点小困难怎么可能难道我！」 「嗯，姐姐最厉害了！」 「那当然，我是谁啊，我可是端田友奈！」 「姐姐，你现在的样子，有些自大哦。」 「这叫自信，好嘛~」 「是是是，姐姐好自信呢！」 听到夸奖，女孩没有高兴，反倒一副郁闷的模样。 「虽然被朋奈夸奖了，但是怎么感觉高兴不起来呢。」 「……」 「朋奈你笑什么？好啊！我明白了，你在笑话我！」 「没、没有……噗嗤！」 「啊啊啊，气死我了，我要让你见识一下姐姐的威严！」 女孩把脑袋钻进被炉，端田朋奈嗖的一下被拽了进去。 被炉里，两个娇小的孩子在不断嬉闹。 「姐姐，饶命！」 「不可能！今天，就是我树立威严的时刻，朋奈，乖乖臣服吧！」 「哈哈哈哈……不、不要挠了……哈哈哈哈！」 不久，两人从被炉里钻出来。 她们气喘吁吁，满头细汗，尤其是端田朋奈，脸蛋红得跟苹果似的。 「姐姐……我去想看烟花……」 端田朋奈突然说。 「烟花？」 「嗯。东京今天有烟火大会，就在东京湾，朋奈想去。」 「欸？为什么？这么冷的天。」 「……朋奈想去~」 「好好好，姐姐带你去。」 女孩站起来，张了一下肩膀，瘦弱的背影看起来顶天立地，她回头一笑，伸出手。 「走吧，朋奈，姐姐带你去看烟花。」 东京的冬日，虽不及北海道，但也冷得不容小觑，一阵小风吹来，直叫人打哆嗦。 昨天下雪的缘故，今天的夜晚多了一丝静谧，用科学的角度解释，刚下的雪非常松软，之间有很多空隙，可以吸收音量。 「朋奈，冷不冷？」 带着棉帽、围着毛巾的女孩转过头，露在外面的小脸蛋，被冻得通红。 端田朋奈摇摇头，用长者兔耳朵的手套，牵住姐姐的手。 「朋奈不冷，姐姐快走吧，烟火大会要开始了。」 「知道了，话说，朋奈想去看烟花的原因是什么，我还是想不通。」 「快走啦~」 端田朋奈没有解释，拉着姐姐的手，就往前走。 两人脚踩着雪，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东京的夜灯红酒绿，店铺外写着开业酬宾，看样子距离关门还有好长一段时间。 今晚是平安夜，不少情侣手牵着手，漫步在街道。 偶尔能看到穿圣诞老人装饰，卖小饰品的商贩，饰品好不好不知道，但大多数人买的一个心意。 「朋奈，要不要买一个？」 「什么？」 「发卡啊，你之前不说说过，想要一个发卡嘛，现在正好有卖的。」 「唔……快点。」 「好好好，不会浪费时间，让朋奈错过烟花时间。」 女孩宠溺地摸了摸端田朋奈的头，小跑着到商贩面前，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币，换来一个白色的发卡，再小跑着回来。 「呼呼呼，三十秒！我，端田友奈，真的好快！」 「好啦~姐姐别吹牛了。」 「朋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姐姐我可是给你买发卡欸。」 「姐姐~最好啦~」 「嘿嘿，那当然，姐姐最喜欢妹妹了。来，姐姐给你戴上。」 端田朋奈抬起头，女孩把她的帽子掀开一些，用发卡别住端田朋奈垂到脸颊的发梢。 端田朋奈摇摇头，并未感觉到什么异样，发梢总是垂在耳边的瘙痒感消失了。 「谢谢姐姐~」 「不用谢，应该的！嘿嘿，真要感谢的话，回家给姐姐来一个爱的抱抱，姐姐就满足了。」 「姐姐！」 「不逗朋奈了，我们快去东京湾吧，时间应该来得及。」 女孩拉住端田朋奈的手，两人在雪花稍微少一些的街道上奔跑起来。 有下班的社畜，看到这一幕并未说什么，只是露出一个暖心的笑容，或者这让他们想到了平安夜在家等候的家人。 寒风吹过嘴边，端田朋奈微微抬起头，看着这个有些高大的身影，嘴角缓缓露出笑容。 姐姐比我大五岁，但真的是一个很可靠的人呢。 如果……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终于，两人感到东京湾，因为买不起贵宾票，两人只能和大多数人一样，在东京湾岸边看即将开始的烟花。 岸边的人不少，有打闹的少年、牵手的情侣、垂暮之年的老人，他们或成群，或单独一人，都在等待烟花的来临。 「姐姐，平安夜，许一个愿望吧。」 「欸？又不是新年，为什么许愿？」 「姐姐！」 「好好好，我听朋奈的，嗯，我想想，希望朋奈平平安安、永远我和在一起，这就是我的愿望！」 女孩闭上眼，双手握在一起，放在身前许愿。 「许完啦，该你了朋奈。」 端田朋奈没有立刻许愿，只是久久注视现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她的目光不舍离开。 终于，在女孩即将察觉到端倪时，端田友奈收回眼神，和姐姐一样的动作，对着茫茫星空许下愿望。 「我希望……姐姐能找到自己真正的愿望。」 {欸？这是什么奇怪的愿望？我的愿望就是和朋奈在一起啊。} 「不，姐姐，那不是。人的一生很长，姐姐不应该只为我活着，在闹市中开一个小花店也好，站在最靓丽的舞台展现身姿也不错，总之，我希望姐姐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愿望，为愿望努力。」 「……真是的，说的和遗言一样，姐姐真的会哭哦。」 第二百八十一章 过去的真相、推迟的时间 「朋奈，姐姐去一趟洗手间，要乖乖在原地等我哦。」 「知道了，姐姐。」 两人许完愿望，女孩去洗手间，端田朋奈一个人站在岸边，眺望黑漆漆的东京湾。 风吹来，很冷，让人汗毛直竖。 周围是一副热闹场景，但端田友奈离开姐姐后，认为自己再也无法融入环境。 她不能离开姐姐。 「大哥哥，你说，人为什么会有许愿这个冲动呢？」 ‘朋奈想和我聊哲学？’ 这段时间，佐藤久司故意没有说话，把现场留给了两个女孩。 「不是。我只是想听一下大哥哥的想法。」 端田朋奈走到岸边，她蹲下身体，东京湾的海水就在脚下，映着自己被冻红的脸颊。 虽然倒影是自己，但她看的却是脑海里的那个人，那个总是不正经、却非常关心人的身影。 ‘嗯，在我看来，愿望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因为许愿之后，并不会对现实生活有所改变，所以相比于许愿，我更想利用许愿的时间，向着目标努力。’ 「听起来，大哥哥是一个很努力的人呢。」 ‘谢谢，请不要再夸我了，我会害羞。’ 「嘻嘻嘻。」 端田朋奈笑了出来，海中的倒影，同样是一个可爱的笑脸。 「不仅努力，大哥哥还很有趣呢。」 ‘朋奈，你今天很奇怪。’ 佐藤久司用一种笃定的语气说。 「欸？为什么突然聊起我？」 ‘因为感觉你会做出傻事。’ 「大哥哥，朋奈可不傻，怎么会做傻事呢，要做也是做聪明事。」 ‘在我看来，一切不为自身负责任的行为，都是傻事。’ 「……听不懂。」 ‘我希望你听不懂。’ 佐藤久司的第一视角，看到的是一张藏在墙角的、怯懦的娇小身影。 那个身影害怕面对即将到来的未来，但又无法抵抗洪流，只能龟缩在角落里。 画面一转，变成了夜空，圆月和星星相互呼应，衬托着这片美丽的夜空。 「大哥哥……」 端田朋奈开口了，声音既挣扎，又害怕。 「大哥哥，朋奈能求你一件事吗？这件事……是朋奈真正的愿望。」 画面开始移动，各式各样的人在不断后退，端田朋奈在走动。 ‘……什么愿望？’ 「大哥哥，救救姐姐，九年后的夏天，烟火大会……只要度过那一天，姐姐就可以活下去……」 ‘……’ 「未来的大哥哥，求求你，朋奈求求你了，救救姐姐吧！」 【叮！】 【任务已刷新！】 【特殊任务：来自过去的委托！】 【说明：“未来的大哥哥，求求你，朋奈求求你了，救救姐姐吧！”——端田朋奈·四岁。】 【奖励：未知。】 【任务状态：进行中。】 佐藤久司愣了一下，刚才所见到的一切，迅速在脑中连锁，真相逐渐浮现在眼前。 原本既定的死亡！ ‘朋奈，快停下！不要再走了！’ 「不可以哦~这已经是朋奈想了很久的事情了。」 ‘我命令你！端田朋奈，你必须要为自己负责！’ 「嘻嘻，身为“囚犯”的大哥哥，所谓的命令是没有用的。」 画面的晃动越来越剧烈，倒退的人影越来越快，渐渐地人影开始稀少。 街道上，车辆川流不息。 端田友奈不断寻找那个身影，终于，她看到了马路旁边，手拿着烟花的女孩 画面又开始晃动！ 「大哥哥，朋奈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姐姐今晚是要出车祸的，这是既定的未来，改变不了。」 ‘……’ 「但是可以延迟哦。朋奈是一个异类，拥有预知的能力，这样，在所谓的命运的天平上，朋奈是不是一个更重的砝码呢？是不是更有价值的一个砝码呢？」 ‘……’ 「答案是：正确。朋奈是一个更重、更有价值的砝码，可以在让姐姐在既定的命运中，获得一丝喘息喘息的时间，而这条既定路线的终点，就在九年后。」 ‘……’ 「所以，来自未来很特殊的大哥哥，你或许可以不受命运的摆弄，姐姐的未来，朋奈就拜托你了！」 视线快速晃动。 他看到了街道的斑马线；看到了女孩被推开脸上惊恐的表情；看到了明晃晃的车灯后面司机醉醺醺的表情；以及，最后没有刹住车的刹车声…… 他看到的画面陷入一片黑暗。 砰！ 娇小、脆弱的身影倒在地上，头发上洁白的发卡，逐渐被染成血色。 女孩呆坐在地，注视着倒在地上，已经破碎的身影。 烟花从手中滚落，她喃喃自语。 「朋奈……说好的一直在一起呢……」 砰！ 砰！砰！砰！ 烟火大会开始了，五彩斑斓的烟花，冲上云端，绽放在深邃、黑暗的夜空。 …… 佐藤久司睁开眼。 洁白的天花板，清脆的鸟叫声，以及为夏日伴奏的蝉鸣。 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起床，而是躺在床上，呆呆地注视空气。 “朋奈……”沙哑的声音，从他口中发出。 记忆中的一切不像作假，冥冥中有种感觉，告诉他不会再有所谓回到过去的梦境了。 所以，当时的真相原来是这样…… 咚咚咚！ “大哥哥，吃饭啦~” “……知道了。” “欸？大哥哥心情不好？需要茜安慰吗？” “……不用。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很快就能恢复。” “听声音，很让人担心。” 神代茜吐槽完，外面便不再传出声音 佐藤久司从床上坐起，这件事很荒谬，之前他还以为是幻觉，但串联起所有的线索后，已经为他展现了所有的真相。 端田朋奈已经去世了，原因是九年前为救姐姐的车祸。 端田友奈活了下来，但也只是拖延时间，八月初的烟火大会，她会继续踏上既定的命运。 所以，端田友奈长不大的原因，只是为了重新踏上当初的路，或者只是单纯的爱恋，而产生的神奇反应。 佐藤久司不知道。 【来自未来的委托！】这个任务已经弄清楚，【永远长不大的少女（女孩）！】似乎还没有头绪。 嗡嗡嗡！ 手机震动。 佐藤久司拿起手机，翻看line上端田友奈发来的新信息。 「佐藤同学，我有考虑了一下，觉得在八月初的烟火大会开店比较好，毕竟那天人流量大，到时候可以请你来开店庆祝吗？」 第二百八十二章 帮助、传授 「纱里奈，事情就是这样。」 佐藤久司一边坐在书桌，望向窗外随夏风摇曳的榉树，一边对着手机说话。 「这……太不可思议了，佐藤同学。」 「我也很惊讶，回到过去……不，观望过去这种事，竟然真的可以做到。」 「不，如果真的按照佐藤同学的推测，那……」 「这也只是我的推测，端田朋奈在冬日的烟火大会出了车祸，一种很奇怪的预感，端田同学或许会在夏日的烟火大会出现事故。」 「……」 「纱里奈，不用太过紧张，也有我神经太过敏感的可能，毕竟感觉这种东西，根本不靠谱。」 「我一直都相信佐藤同学。我只是……佐藤同学，现在一定很累吧，背负上这些。」 「什么？」 佐藤久司听到电话传来的声音，愣住了。 拯救一个人，不是简简单单一个人能够完成的，他需要帮助，找到了清水纱里奈。 编织出一个谎言，为了掩盖端田朋奈的特殊性，在此之前，他设想过清水纱里奈的各种询问，并且都思考出了回答方案。 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背负一个人的未来，只是想想，压力就仿佛能压垮一个人的肩膀。佐藤同学，现在一定很累吧。」 「……不，不累，有纱里奈这样的女生关心，我一点都不感觉累。」 佐藤久司靠在椅背上，望向窗外一闪而过的蝴蝶。 蝴蝶会寻找花朵，他会一直追寻美好。 「佐藤同学，现在不要开玩笑，谈正事呢！」 「我没开玩笑，我说的都是实话，有纱里奈这样的女友，是我这一辈子感觉最幸运的事。」 「……我会一起想想办法的。」 电话就这样被挂掉了，佐藤久司放下手机，双手枕在脑后。 与其说经历过去，不如说这是一场过去的梦，端田朋奈已经逝去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与其说对过去悲伤，更像是是惆怅。 初晨的旭日，照在他硬朗的身体上，经过几个月的持续锻炼，身体素质已经好过从前。 但即使如此，不论身体怎样健康，生命依然脆弱。 所以，为了永恒的寿命，他只能…… “大哥哥，饭要凉了，需要我在热一下吗？”神代茜敲了门，问道。 “啊，不用了，我这就穿上衣服，出去吃饭。” “真的不用热？” “不用。现在是夏天，就算把饭菜又热一遍，还是要等着凉，不用多此一举。” “好吧，大哥哥你快一点。” “嗯，麻烦茜了。” 佐藤久司说完，从衣柜里找出衣服，穿好，走出卧室。 客厅飘着饭香，神代茜端着饭菜，一件一件地放在餐桌上。 “茜，你还没吃吗？”他看到了干净的餐桌。 “没有。”神代茜说，“大哥哥不在，吃饭吃着不习惯，所以就没吃。” “……真是的，你这样的习惯可不好，赶紧改掉。” “哦。” 神代茜答应一声，转身又去厨房端菜，那样子似乎没有一丝要改的痕迹。 佐藤久司无奈地笑了笑。 她这样的习惯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也不止劝过一次，但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他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 洗完手，自己盛饭，在餐桌前坐下。 佐藤久司看着慢慢一桌的饭菜，说：“今天的早餐很丰盛啊。” 神代茜从碗里抬起头，充满怨气的说道： “大哥哥今天吃饭晚，我看着饭菜很饿，只能不断炒菜、做饭，来缓解这种感觉，慢慢的，就做了这么多。” “……对不起。” “大哥哥不用道歉，责任在我。” “这么多的菜，早上吃不玩吧。” “没事，早上吃不完，晚上吃，如果晚上还剩下的话，放在冰箱，明天早上热一热应该还能吃。” 神代茜一直谨记佐藤久司说的「节俭」。 “这……没必要吧。”佐藤久司嘴角扯了扯。 “浪费食物，是不好的习惯！”神代茜煞有介事地说。 “……” 佐藤久司不在反驳，因为神代茜说的没错。 吃完饭，两人一起洗碗，不知从何是起，佐藤久司加入了曾经只有一人的洗碗小队。 把盘子浸湿，祛除比较难处理的残羹剩饭，更深层的清理，交给神代茜。 “茜，你说，改变未来这种事，可以做到吗？”佐藤久司灵机一动，问道。 “改变未来？”神代茜看向他，“大哥哥是遇到什么新麻烦了吗？” “嗯。”佐藤久司没有隐瞒的打算，神代茜是绝对可以信任的人，“我需要救一个人，她在未来会出现意外。” “唔——，大哥哥是想改变既定的命运路线吗？” “对。” “我问问怪鱼爷爷。” 神代茜合上眼，手腕上的葫芦微微发光，很神奇。 佐藤久司在洗碗。 没过多久，神代茜睁开眼说：“不能。茜不能改变命运路线，能力也不包括命运这一方面。” “茜，你的意思是……” “怪鱼爷爷说，每一项规则，都有一个专门的人继承，继承者与继承者之间，不能互相干预。” “专门继承……不能互相干预……就像公司一样吗？” “嗯——，可以这么理解。” “那茜是什么地位？” “用公司来比喻的话……董事，有能力担任社长，且潜力巨大。” “茜，不要吹牛哦~” 佐藤久司不大能接受每天跟在自己身边，乖巧、听话的女孩，竟然有成为大boss的潜力。 这世界太荒诞了。 神代茜鼓起脸颊，说：“这是怪鱼爷爷说的，茜没有说谎。” “这样就合理了，我教给茜的谦虚，怎么可能变成这样。” “……那大哥哥认为我什么地位。” “嗯，一个普普通通小职员，但是能力极强，随时可以踹下上面的董事，担任公司社长的人物。” “大哥哥好像更不谦虚。” “我都说了普普通通小小职员了，”佐藤久司摆了摆手，“虽然普通，但不影响有成为社长的资格，扮猪吃老虎这种事，只有亲自尝试过，才知道有多爽。” 神代茜若有所思。 “而且，作为公司董事，难免会遇到奉承、谎言，小职员遇到这种情况就很小，安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能给人一种你很弱的错觉，制定的策略，也更容易成功。” “大哥哥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第二百八十三章 出门、花店开业情况 八月三日，周四。 这天是烟火大会，在东京湾附近燃放烟火，不少人会到岸边参观。 情侣会在这一天加速感情；已经过了几个年头的老夫老妻，也会轻轻回忆那段时光；不少小孩子在打闹，举着气球从街道上掠过。 佐藤久司看着墙上的东京地图，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每一个路口、人流量、车辆情况，这是他的调查，和实地勘探成果。 桌上的笔记本，以及被翻得泛黄，里面勾勾画画，是灵光一闪又很快否决的计划。 他会认真对待端田朋奈的委托，还她一个恩情，对自己一个交代。 烟火大会，他当然会去。 一方面已经答应神代茜，另一方面就是端田友奈。 她会死于车祸，这是既定的事实，而他要做的就是改变。 根据端田朋奈的说法，只要撑过今天，就可以活下去。 和清水纱里奈交流之后，她动用清水家的能量，加强了东京湾附近的治安和交通。 完全封闭交通，没有能立柱话语权的理由，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这已经是清水纱里奈能做到的极限了。 其实还有别的办法，就是让端田友奈在这一天，不来东京湾，不参加烟火大会。 但是，根据佐藤久司梦境中的经历，他认为躲避现实的方案不可行。 因为这一次端田朋奈告诉了他事故时间、地点，而下一次回归既定的路线，则是完完全全的未知。 比起已知的危险，未知的恐惧更令人绝望。 脑海中思索，佐藤久司已经换上了出门的便衣。 一般来说，烟火大会这一天，穿上浴衣更有氛围的，但是运动的话会受阻，保不准会有突发情况。 打开门，神代茜已经在客厅等候。 她穿着新的连衣裙，脸颊微红，头发被绑成团子，可爱得像是瓷娃娃一样。 除了他，神代茜不会在乎别人，更没有为别人付出什么的想法，所以这次她是真的想欢欢喜喜地看烟花。 关于神代茜的教育之路，佐藤久司感觉任重而道远。 “大哥哥，早上好。”神代茜娇滴滴地说，两根手指在身前轻点。 “正常说话。”佐藤久司面无表情。 “唔——！” 神代茜鼓起脸，双手环抱，气鼓鼓地看他。 佐藤久司走过去，拍拍她的脑袋，她后面绑在一起的头发，轻轻颤动。 “今天烟火大会，路上会有很多人，拉住我的手，别乱跑，遇到陌生人，别轻信他的话，知道吗？” “知道啦~” “都让你好好说话了。”佐藤久司感觉自己像一个老妈子。 “偏不~茜今天就要这样说话~”她拖着长长的尾音，如百灵鸟一样的嗓音，非常可爱。 “……搞不懂现在的小孩子。”佐藤久司捂着脸，稍有些烦恼。 “大哥哥还是想救端田姐姐吗？” “嗯，被一个孩子拜托了，我怎可能拒绝，而且她还救过……” 端田朋奈在救过幼时的清水纱里奈，于情于理，这一份委托，他都不忍心拒绝。 真是一个麻烦的孩子啊。 “救国谁？”神代茜斜眼看他。 “就过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好了，茜，收起你八卦的眼神，你问了我也不会说的。” “切——，我才不会问呢。” “是吗？看你的表情，可不是这样，好奇心都快蹦出来了。” “才……才没有呢！” 神代茜说完，低下头，拉佐藤久司的手往外走：“大哥哥，快点出发吧，今天我要好好的玩一天！” “知道了，会让你尽兴玩的，但说好，不能影响我办事。” “知道、知道。” 在神代茜不耐烦，而且没有听进去的声音后，佐藤久司被拽出了门。 烟火大会，开始。 阳光明媚，澄澈的天空万里无云，几只白鸟掠过天空。 空中有一股硝烟味、耳边传来叫卖声。 佐藤久司牵着……不，被神代茜牵着手，漫步在烟火大会热闹的街道中。 这里人流熙熙攘攘，孩童、老人、社畜，都在这里放松这一天。 神代茜看到了一个店铺，里面有一个架子，架子上挂着形状怪异的木板，木板上有文字、涂鸦，看起来很漂亮。 “大哥哥，看，那里有绘马，我们快去~” “绘马？” “快快快，走啦~” 神代茜一脸激动，拽着她走到店铺，掏出平时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零花钱，买了两个绘马，把其中一个交给他。 神代茜的绘马挂着七彩翎羽，而他的绘马，挂着一个有些落魄的白色羽毛。 “茜喜欢孔雀，所以是彩色的绘马，大哥哥喜欢白鸽，买的白色绘马，现在……许愿吧~” “对着神灵许愿？嗯……茜，你说，我对着你许愿怎么样？”佐藤久司灵机一动。 “欸？”神代茜愣了一下，眨了眨黑溜溜的大眼睛，“好像……可以吧，但是，茜不知道怎么给别人实现愿望~” “那按照茜的说法，那些神灵，和我们不相关，又怎么会帮人实现愿望呢？”佐藤久司笑着问。 “……” 神代茜面色纠结，说不出话。 于是，她在绘马上画了一个虔诚祈祷的小女孩，并写上文字，「愿望：想知道你们怎么实现的愿望，有知道的告诉我一声——神代茜留」。 “茜，你是不是不太礼貌？如果真的有神灵，生气了怎么办？”佐藤久司手摩挲着下巴，看着这个愿望。 “没事，祂们不敢拿我怎么样。大哥哥，该你许愿啦~”神代茜笑眯眯地看他。 “我想想，先画一个我自己，再画一个茜，然后是纱里奈，还有她……嗯，大家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这就是我的愿望。” 佐藤久司看着自己的大作。 简简单单的绘马上，画满了洋溢着笑意的人，他、神代茜、清水纱里奈、水永叶音在绘马最中间，手牵着手。 总感觉愿望不太切合实际…… 两人挂完绘马，走向下一个摊铺。 明媚的阳光下，七彩的翎羽和白色的羽毛，紧紧地靠在一起，就像曾经路过这里的那对姐妹一样。 吹来一阵风，绘马轻轻摇曳，发出清脆的声响。 两人逛到了端田友奈的花店。 今天开业，花店门上挂满彩带，外面有用花拜访成的“欢迎光临”。 他们走进看了一下，店内都是人。 有的拿着奇怪立绘，有的穿二次元买少女上衣，还有一个更甚，穿着三玖的cos服在里面买花，这也是唯一一个女生。 “佐藤老大来了！”也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声。 一瞬间，数十个炙热的目光，朝着佐藤久司汇聚过来。 他……只是想看看花店的开业情况而已…… 第二百八十四章 生意火热、夏风吹起的思念 “佐藤老大，您终于来啦！”穿着cos服，人群中唯一的女生，快步地走过来。 “……你是，玲子？” “是我佐藤老大！”女生激动地点点头，然后掀起自己的百褶裙，说，“佐藤老大，看，我的三玖cos服！” 当然，下面有一条长裤。 “老大！我有吾王的胜利誓约之剑！” “老大老大，看我这个，我把初音酱戴在了身上！” “都走开，让老大看看我！我里外都被老婆包裹，我才是最强大的！“ 话音刚落，整个花店瞬间寂静，连佐藤久司的视线，也不自觉的看过去。 那里有一个浑身肌肉的猛汉，他上身衬衣，下身短裤，上面都有图案，连在一起是个可爱动漫女生。 眼镜是粉色，脸上划上“us”两个字母。 佐藤久司没想到，原来在这个时代，还有人记得live love，时代的记忆。 “……厉害。” 虽然热爱值得夸奖，但是他感觉这个人，有些热爱过头了。 不对，热爱为什么会过头？ 如果让藤原书记现身三次元，他会直接扑上去，也说不定。 “佐、佐藤同学……” “嗯？” 佐藤久司听到声音，回过头，看到穿一身干练衣服的端田友奈，正怯生生地看他。 “端田同学，怎么了？”他问。 “……这、这些人，为什么回来我的店里……有些怕。” “为什么来店里？这里不是花店嘛，来店里，当然是来买端田同学的花了。” 说完，佐藤久司看向花店，里面密密麻麻挤满了人。 这些人最大年过半百，最小刚上小学，但无一例外，他们都是为了自己的热爱而来。 “大家，来这里是干什么？”他喊道。 “买花！”几十个人，一起喊出来，非常震撼。 “为什么买花？” “给老婆们买花！没有为什么！”洪亮的嗓音，震得店铺外的人也往里看。 佐藤久司向下看去，揪着他衣角的端田友奈已经愣住了，呆呆地注视着群为了热爱而来的人。 “喏，端田同学，这么多客人，今天可能有的忙了。” “……啊？” 端田友奈缓缓张大嘴巴。 上午的花店非常忙碌，刚订的一百盆花，两小时内卖出了六十盆。 客人疯狂，端田友奈也是如此，忙忙碌碌出了一身汗。 佐藤久司见状，在神代茜埋怨的眼神中，加入花店帮忙。 一直到中午，客人才堪堪走完。 端田友奈上二楼拿下冷饮和糖，冷饮给佐藤久司，糖给神代茜。 神代茜也有帮忙，出力不多就是了。 “佐藤同学……你真的好厉害，竟然能找来这么多人。”端田友奈坐在木椅上休息，赞叹道。 “不，这是二次元的力量。整个东京，竟然没有一家以二次元为主题的花店，我们是第一家，残念。”佐藤久司有些遗憾地说。 “嗯？” “端田同学，稍后我给你一个表格，上面是一些日期，到了那一天，店里多倍一些花。” “这句我听懂了。”端田友奈点点头，刚才的“二次元”没听懂什么意思。 “嗯，雪乃是1月3日，辉夜是1月1日……” “这些名字……听起来好像是女生……”端田友奈疑惑道。 “好了，写完了。”佐藤久司像是背诵了千万遍一样，没过多长时间，原本的白纸上，写满了名字和日期。 他说：“这确实是女生名字，日期是生日。至于这些女生……嗯，你可以理解偶像，然后那些人是粉丝，懂了吗？” “……嗯。”端田友奈呆呆地点头。 “对了，端田同学，今天有出行的计划吗？”佐藤久司突然问。 “今天准备一天都待在店里。”端田友奈摇摇头，“佐藤同学问我出行计划，有事吗？” “没事。我认为开店第一天，一直保持营业状态，才能把热度炒到最大。” “佐藤同学对我真好。” “不是对你好……我只是想完成一个女孩的遗愿。”佐藤久司仰头，将冷饮喝完。 “……” “那个女孩叫端田朋奈。”一边说着，佐藤久司观察端田友奈的脸色。 “……朋奈……” “朋奈告诉我，她的愿望是让姐姐找到愿望，并去努力完成。我想……今天的顺利开店，可能已经完成了她的遗愿了吧。” 佐藤久司说完，端田友奈再也撑不住，趴在前台，无声地哭了起来。 “大哥哥……” 他感觉衣摆被拽住了，低下头，看到神代茜面色难看。 “怎么了？茜？” “……没事。”神代茜欲言又止，把话又咽了回去。 在佐藤久司疑惑的眼神中，她重新坐在椅子上吃糖，只是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盯着一个方向。 下午也依旧忙碌，但比起上午爆满的客人，要好许多。 客人进来后，佐藤久司便去引导客人，介绍花种、花的花语，以及花的禁忌。 客人如果想购买，就回去前台，把钱交给收账的端田友奈。 而神代茜就坐在前台旁边，精致、可爱的面貌，更像是一个吉祥物。 只是她的目光，死死盯着一个方向，一下午没敢放松一下。 到了晚上，人才渐渐稀少，趁着这一会儿时间，三人吃饭。 吃完饭，有闲暇功夫，才开始闲聊。 “佐藤同学……可以……帮我承担一下吗……”端田友奈不知为何，突然这样说。 “当然可以。”佐藤久司微微坐正身体。 “我……有一个妹妹，她的名字叫朋奈。”端田友奈说，“她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生气的时候头发会炸起来，但我没见过她生气；被惹哭了，小鼻子一抽一抽的，可爱极了；还有笑起来，她小小的酒窝就会露出来，让人看了就像吃了蜜一样跟着开心。” “我和她一起生活了五年。我敢向任何人夸下海口，我是最爱朋奈的一个人，哪怕爸爸妈妈，我没有的爱足够深刻。” “从小到大，我见证了朋奈第一次哭泣，第一次笑，第一次学会走路却不小心摔在地上哭泣，实不相瞒，朋奈第一次尿床，还是我换的尿布呢。” “然后……”端田朋奈突然沉默。 佐藤久司并未催促，只是静静的等待。 神代茜盯着空气，好像真有什么东西在那里，需要时刻警惕。 夏风将思念吹起，吹过陆地、大海，天空，吹进祂的耳朵。 花店外，所有的东京人，都见到了神奇的一幕。 漆黑的夜空，繁星齐齐绽放光彩，残月将缺失的部分补齐，与众星交相辉映。 第二百八十五章 坦白、交流过去 “然后……爸爸妈妈走了。我还记得那天下着大雨，朋奈还在发烧，爸爸妈妈收到了公司的警告，延迟两天已经是极限了，那天必须出席会议。” “爸爸是公司的高级职员，很多决策都要经过他的同意，才能真正实行，所以不得不出差到国外开会，开花店的妈妈也一起去了，因为以往都是这样。” “最后……事故发生了，爸爸妈妈在空难中离世，我和朋奈成为了孤儿。” “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对于我们是一个噩耗，我那时八岁，朋奈九岁，从那一刻开始，我们就已经明白了，对方是这个城市中唯一的亲人。“ “我们拒绝了孤儿院的收养，因为如果之后被领养的话，我和朋奈便会分开，我们是永远要在要在一起的姐妹，怎么可能接受。” “爸爸妈妈留下的遗产不少，东京的一栋房子，够我们暂时生活下去的金钱，加上社区的补助和邻居们的帮忙，我们艰难地生活里下去。” “直到一年后的平安夜。” “雪很大，朋奈突然提出要看烟花，我们两个就一起去了东京湾。” “东京湾很冷，简直能把人冻成冰块，但朋奈喜欢看，我就无所谓了，朋奈是我的太阳，我生命的所有。” “我还记得那时她的眼睛，黑黝黝的眸子里，闪烁着萤火虫似的星光，我甚至看到了月亮。”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很幸福，因为别人都在为生活奔波，在为钱和权奔跑，我们却只需要陪着彼此就好，因为我和朋奈互相都是生命中的所有。” “我突发奇想，我要和朋奈一起放烟花，迎接即将到来的下一年。” “我用去洗手间的蹩脚理由溜走了，为了快点回去，抄近路，在半个膝盖高的雪里穿行，为此还摔了好几个跤，头发上都沾满了泥。” “但是，没关系，只要想到朋奈，只要想到妹妹的笑脸，我就觉得一点都不疼。” “终于，我买到了烟花，是店里最贵的哦，而且钱全是我打工挣来的，真的好心疼，但是平安夜嘛，我想让朋奈新的一年平平安安，最贵的烟花，肯定是最好的了。” “买完烟花，夜空下起了小雪，稀稀拉拉的，就像掉渣的蜜糖。” “我拿着烟花，走在有些滑的街道上，等着绿灯，我走上斑马线，不知道是谁把我挤到在地上，挣扎地爬起来后，我看到了一辆闪着白光的汽车。” “脚很疼，地面滑得像玻璃，我站起来想要跑开，但已经来不及了，我当时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我走了，朋奈怎么办？” “我被推开了，当时朋奈的眼睛像星星，星星里还有月亮，真的很美，那是我再也不敢注视的眸子，哪怕是她的照片，也是如此。” “朋奈代替我走了，应该是变成了星星吧，毕竟，我给朋奈讲的故事里，人死后会飞上天空，变成漫天星辰中的一颗，默默注视在人间生活的亲人。” “距离现在已经过了十年，我十八岁，朋奈……四岁。” “我曾经无数次对神明许愿，如果、我是说如果，朋奈回来的话，我变成她不认得的模样，她会不会害怕呢？我不想长大，我要让朋奈有一天回来时还认得我。” “于是，神明好像真的看到我了，九岁之后，我的身体没有一点成长。” “呼——，这就是名为端田友奈的悲惨人生，呵，真是失败啊。”端田友奈自嘲一笑。 “虽然现在这样说不太礼貌，但现场只有我们三个人，端田同学，有兴趣听听我的故事吗？” “什么意思？”端田友奈疑惑道。 “分享人生经历而已，有兴趣听吗？说不定结合自己的故事，有什么新的想法也说不定。” 佐藤久司抬头看她，她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怯怯地点了点头。 “我叫佐藤久司，我这个名字是老爸起的，但很可惜，从我降生的那一刻，就没见过老爸，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墓碑，竖立在后山。” “三岁，上幼稚园的年龄，我去了，但又跑了出来，一天待在幼稚园的时间不足两个小时，因为我在安稳的玩，而我老妈却在地里干农活。” “我曾经产生过嫉妒的情绪，嫉妒别人的生活为什么比自己好，但很快被我扑灭，那时我就给自己下了一个严格的思想钢印，羡慕可以，唯独不能嫉妒，因为嫉妒会让一个人失去很多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我到了农田，跟老妈干农活，泥土、稻草和树林，陪伴了我整个童年。” “嗯，大概七岁，我升入了小学，入学考试第一的成绩。” “我沉迷于刷题，小学上完，我就已经学完初中的所有知识，三年初中之后，我以本校第一名，并且全国联考偏差值第一的成绩，考入东京私塾，然后就是你们见到的高考第一名的我。” “很成功的生活啊？”端田友奈说，“一个乡下贫苦小子，考入东京名校，很励志，很强大啊。” “没错，在遇到一个人之前，确实是这样。”佐藤久司瞥了一眼神代茜，她默不作声，低着头。 “我是天之骄子，我生来就是「无所不能」，所谓的知识，只要我想，都可以装进脑袋，所有的技能，只要我学，都可以精进至大师。” “但是，一个人的出现，改变了我的想法。” “她天真、可爱、冒着傻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甚至不会叫我哥哥。” “但我怎么也没想到，那一次见面，让我和她结下了永远扯不断的联系。” “为了一个人，我做出了一个决定，对抗世界，结果显而易见，我像一条丧家之犬，被挤兑的到处流浪，那是我才觉得，一个人的力量真的很渺小。” “呵，渺小又怎样，我连一个苟且之地都没有又如何，你们是错的，我认为不该将人命和价值画上等号，所以我坚持我的选择。” “最后……世界在我面前低头了。我依然「无所不能」。” 佐藤久司说完，眼含笑意，说：“怎么样，我的故事确实和你相差很大，端田同学有什么感想吗？“ 端田友奈不说话，盯着手中只剩半瓶的矿泉水。 他继续说：“我的愿望是一生都坚持自己的信念，迈向未来，不对过去后悔。端田同学，你呢？” “我的愿望……” 第二百八十六章 保护、活下去 叮当！ 店门声响，打断了端田友奈接下来的话。 一个少女，穿着华丽的礼服，跑了进来。 “呼呼呼……终于……到这里了……”清水纱里奈扶着玻璃门，大口喘气。 “纱里奈？”佐藤久司拿起桌上一瓶水，走过去，“给，喝口水吧。” “谢……谢谢。”清水纱里奈接过矿泉水，拧开瓶盖，正准备喝，突然愣住了，“为什么瓶盖已经开封了，佐藤同学喝过了吗？” “嗯，对，喝过了。我们不是已经接过吻了吗？间接接吻也没什么吧？” “欸——？！” “行了，逗你的，这瓶水我刚准备喝，就看到一个既漂亮，又狼狈的大小姐闯进来，我就没心思喝了。” “真是的，佐藤同学不要总逗我了。”清水纱里奈抱怨一句，仰起头，喝起矿泉水来。 “纱里奈家今天不是有客人吗？怎么还来了这里？” “客人走了，所以我第一时间赶来了，不想错过和佐藤同学看烟火大会的机会。” 清水纱里奈抬起湿润的眸子，顶着因为奔跑通红的脸颊，娇羞地看着他。 佐藤久司笑了笑，摸摸少女的头。 清水纱里奈的发丝沾着汗水，摸起来湿湿的。 “大哥哥，晚上十点半了，烟火大会要开始了。”神代茜走过来，牵住她的手。 “好，我们这就出发。”佐藤久司回头看向端田友奈，“要一起去吗？展望未来，真正想好愿望之前，再看一场烟火大会，给自己的过去道别。” 明亮的白炽灯下，娇小的身影微微颤抖，握紧了放在腿上的双手。 烟火大会，在每年的夏日，都会开展一次。 今年因为交通堵塞，所以延迟了开始时间，烟花燃放的时间改为了晚上十一点。“ 至于堵塞的原因，这就不得不提突然加强的交通管制，不得不提某个人了。 当然，加强管制提高了安全性，今年的烟火大会，绝对是事故最少的一年。 四人漫步在街道，花店离东京湾不远，所以不需要乘坐交通工具。 今天的星空非常美丽，星星仿佛一颗颗珍珠，在绽放着属于自己的光彩。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味，应该已经有人迫不及待，提前买了一些烟花，开始庆祝。 “小心。” 佐藤久司伸出手，把走出去的端田友奈拽回来。 就在他完成这一行动的同时，一辆黑色轿车，踩着绝对超速的油门，穿红灯开来过去。 随后，又有三辆警视厅的车紧随其后。 端田友奈脸色煞白，刚才如果再多走出几步，那么…… “非常感谢！佐藤同学！”她转身对他鞠躬。 “没事。” 佐藤久司说完后，看了眼时间，晚上十点五十分。 距离明天，还有一小时十分钟。 在这一个多小时内，保证端田友奈的安全，他有种预感，今天可能不太愉快。 走过十字路口，消防栓突然发出一阵令人不安的声音。 佐藤久司一下子拽着三人，顺着人流，走进旁边的小巷。 砰！ 消防栓被冲破，一个铁块砸在四人刚才的位置，地面被砸出一个小坑。 水柱从消防栓里涌出，不小心冲到了一个花盆，花盆掉在地上没有伤到人，却惊到了一只流浪猫，猫挥舞着爪子，爬上公寓楼。 可能是真的巧合，流浪猫踢下来一柄菜刀，锋利的刀刃，在月光下闪现锋芒。 佐藤久司迅速做出行动，拾起一块砖头，【擒拿】、【自由搏击】、【智力】，技能加属性一起使用，瞬间计算出菜刀掉落的轨迹，然后抛出砖头。 当——！ 砖头和菜刀碰在一起，轨迹改变，菜刀砍在一旁的空地，砖头也随后掉落。 有惊无险。 “纱里奈、茜，你们两个先出去，我和端田同学随后就到。”佐藤久司做出判断。 四个人不能待在一起，保护端田友奈的同时，很容易造成误伤。 “可是……”清水纱里奈面色焦急。 “纱里奈，相信我。” “……走吧，纱里奈姐姐。”神代茜说。 她对佐藤久司百分百信任，当然，也不排除出现意外的可能，到了那时候…… 神代茜抬头看了一眼星空，星星和月亮闪烁了两下，似乎是在威慑。 到了那时候，谁干的，谁承担所有责任。 清水纱里奈一脸担忧，但还是被神代茜强拽了出去。 小巷恢复安静，端田友奈再也支撑不住，靠着墙壁，缓缓蹲下。 “世界……想要让我消失……”她声音颤抖，害怕地抱住脑袋。 “没错，你确实被针对了。”佐藤久似如实告诉她。 “为什么？为什么针对我？” “没有为什么，命运就是这么无情的东西，过去有人用生命当成砝码，为你争取了一丝喘息的时间。” “……等等，”端田友奈猛地站起来，双手死死地扣住他的手臂，“佐藤同学说，有人为我争取了时间……那人……是谁？” 她的声音带了一丝哭腔，可能已经猜出来答案，但不愿意相信，希望有一锤定音的真相。 “端田朋奈。那个孩子，为自己的姐姐，争取了九年时间的正常生活。” 不管他现在的语气如何，在端田友奈心中已经并无差别了，她现在只在意，那个一直被自己保护的妹妹，竟然…… 佐藤久似肌肉绷紧，准过身，用鞭腿踢飞冲向这边的酒瓶。 酒瓶在空中炸裂，碎片散落在地上，根根棱角锋利。 他的脚有些嘛。 真是一刻也不能松懈。 “走。”佐藤久司拽住端田友奈的手臂。 “去哪？”她迷茫地问。 “看烟火大会。” “不，我不去。”端田友奈停下脚步，“我不要去看了，佐藤同学也不要为我冒险了，让我一个人……” “走！” 佐藤久司没给她说完话的机会，拉着她向东京湾按走去。 “开什么玩笑，一个四岁的女孩、女友的救命恩人，哭着求我保护你活下去，如果我连这都完成不了，那还算什么{无所不能}。” 端田友奈抬头看他。 “当然，在我看来，朋奈说的‘保护’和‘活下去’是两个要求。” “什么……意思？” “保护很简单，把你塞在防空洞，肯定比现在安全，但是活下去不一样，在我心中，只是麻木地完成别人的遗愿，不敢迈向未来的人，根本不配称为‘活人’。” “……” “不是吗？在闹市中开一个小花店、加入舞蹈社站在靓丽的舞台，这不都是朋奈曾经说过的话吗？我要你迈向未来，而不是暂停身体的成长，活在过去。” 第二百八十七章 开始、再一次的许愿 爆炸！ 高空坠物！ 交通事故！ …… 佐藤久司从未想过，想让一个人消失，可以有这么多的方法。 尤其是这个敌人，是整个世界的时候。 拉起端田友奈的胳膊，往自己方向一拽。 一辆崭新的卡丁车，从她刚才站住的位置，冲了过去，卷起阵阵风浪。 她已经没有多少害怕了，木偶一般，被佐藤久司随意摆弄。 恐怕他这时提出去情侣酒店，端田友奈也不会反抗的想法，反而会乖乖脱光衣服，配合他的行动。 当然，这些只是想想而已，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端田友奈的安全。 嘶溜！ 一道烟花的声音，吸引力佐藤久司的注意。 他扭过头，看到一个大概八岁的孩子，正举着一个烟花，要点燃引线。 下一秒，孩子被绊倒了，烟花口的方向冲着这边。 佐藤久司当机立断，右脚一跨，挡在端田友奈的身前。 砰！ 佐藤久司后背一阵酥麻。 烟花在他后背爆开，白洁的衬衫，被染上火药颜色。 但是，如果不挡住，这场灾难，受伤的就不止自己一个了。 他看向前面的燃气罐。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到底是哪个傻瓜，把这么危险的东西放在这里？ 而且还是烟火大会这一天！ 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看起来很年轻的男人走过来。 他看到佐藤久司背上的火药痕迹，猛地打了一个激灵，跑到燃气罐旁边检查。 “还好……还好没有损伤……要不然……”他看了眼周围密密麻麻的人群，眼中充满恐惧。 “你就是负责这个的人？”佐藤久司皱着眉问。 “是……是我。”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上……上厕所。”男人畏缩地低下头。 “……但愿你下次还有这么好运。” 佐藤久司说完，拉起端田友奈的手，和男人错身离开。 “不……先生，您叫什么？我可以让公司给您发奖金！” “……” 佐藤久司没有说话，没过多长时间，他和端田友奈消失在人群中，只留倒在地上痛哭的孩子，和怀疑自己说错话的年轻男人。 人挤人，两人从人潮中挤出。 端田友奈抬起头，看着他高大的身影。 衬衫上有灰色火药痕迹，就在刚才，他又救了自己一命。 手悄悄抓紧，抿住嘴唇。 为什么？ 为什么要救自己，甚至为此受伤，担负生命危险。 这一路上的种种表现，让她已经见识到了所谓世界的杀意，她丝毫不怀疑，喝口水也会噎住喉咙，窒息而亡。 没意思了，就这样去陪朋奈也不错。 九年前的平安夜，她在下雪的夜晚，永远失去了人生的第一颗太阳。 九年后的夏日，另一颗太阳在她面前升起，试图唤醒她活下去的渴望，迈向未来。 但是……我这样的人…… 真的值得嘛…… 时间：晚上十点五十五。 两人赶到东京湾岸边，夏风将湿咸的空气，吹入他们的鼻腔。 夜空中星星闪烁，圆月照耀着等着烟花的东京市民。 佐藤久司看了眼时间，还有三分钟烟花表演开始。 望一望四周，他们特意来到人员稀少的地方，大型建筑物也没几个，不仅安全，一旦出现事故也容易察觉。 “可以松手了，端田同学。”他说。 “……抱歉。” “为什么要道歉，你没有做错什么。” “……是我找来的麻烦，佐藤同学就该丢下我不管，让我自生自灭好了。” “可是我想管。”佐藤久司低下头，和正好抬头的她对上视线，“我说过，我欠朋奈一个人情，这个人情是必须要还的。” “……那也应该还给朋奈，而不是我……” “她的愿望，就是让我带你活下去，既然如此，我就尊重她的意愿，仅此而已。” 说完，佐藤久司坐在岸边的草地上，享受这一刻的安宁。 真累，又一次对抗世界。 “端田同学，坐下吧。我有预感，所谓世界的恶意，可能也需要休息，我们暂时安全了。” 端田友奈点点头，手扶着裙摆，屈腿坐下，一个很标准的淑女坐姿。 佐藤久司看了她一眼，说道： “端田同学，你这样的坐姿，在乡下是很危险的，遇上大型动物，跑起来很麻烦。” “欸？” “没事，就当我胡言乱语吧。”佐藤久司收回视线，重新望向波光粼粼的东京湾。 端田友奈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便两手抱住小腿，下巴抵在膝盖上，和他一样看向漆黑的海水。 “还有一分钟。”他说。 “什么？” “烟火大会。” “……这一路的惊险，我已经快忘了。” “所以我才会提醒你啊。”佐藤久司对她说，“许一个愿望吧，算是弥补当年的平安夜。” “为什么？”她迷茫地说。 “九年前的平安夜，你许的愿望没有生效，这是实现愿望的神灵失职了，你应当再许一个愿望，让祂帮你完成。” “哪有这样的……” “祂没有帮你完成愿望，这是祂工作大意，你再许一个愿望，也是理所应当。如果祂还不完成，我可就要去找祂说道说道了。” 佐藤久司一只手抬起，握拳，对着星空。 “噗嗤！”端田友奈笑了出来，“你也太不虔诚了，神灵大人会生气的。” 在她的笑容中，烟火大会开始了。 起初只有一个烟花，随后就像是引爆的蜂窝一般，数十、数百个烟花飞上天空，齐齐绽放，绚烂的火花将整个夜空照亮。 空气中弥漫硝烟味，和海风的味道混合在一起。 两人不再说话，一起观看烟花盛宴。 端田友奈仰着头，眼中映着烟花。 随后她闭上眼睛，将手放在身前，握在一起。 “朋奈……你能看到我吗？如果能的话，姐姐希望你永远开开心心。姐姐已经九年没听到你的声音了，真的、真的很想再听一遍，哪怕只是在梦中。” “姐姐已经有朋友了哦，不仅如此，还站在了舞台上，许多人都夸姐姐好看呢。” “还有、还有，姐姐把妈妈的花店拾了起来，买了好多妈妈不喜欢的花，希望妈妈不要生气就是了……” “这些都是朋奈说过的，姐姐以为是你印象中最完美的姐姐，所以这九年，姐姐都在奔着这个目标进发，结果回头一看，发现……失去了更多……” “所以，神灵大人，我的愿望啊，是希望朋奈可以开心，永远、永远开心！我也会好好生活的。神灵大人，一定要帮我实现愿望哦，不然佐藤同学会很生气，然后去打你！” 第二百八十八章 紧急时刻、救与被救 到最后，端田友奈站了起来，将自己的愿望对着东京湾大喊出来。 佐藤久司轻笑一声：“端田同学，你把锅都推到我身上了啊，如果真的有神灵找我，我该怎么办？” “嘻嘻，”端田友奈低下头，第一次用俯视的角度看他，同时萌生出了他站起在一起的想法，“佐藤同学相见神明大人，我当然要帮忙喽~” “真是的……” 佐藤久司无言以对，仰起头，看她娇小的身影。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他看到的画面中，端田友奈娇小的身体后面，有一个身材傲人，和她有几分相似的少女。 少女和端田友奈就像灵魂与肉身一样，少女的脸上洋溢着自信，充斥着青春的美好。 【叮！】 【日常任务：永远长不大的少女（女孩）！】 【说明：世界有很多无法解释之事，比如长不大的少女（孩子）。她曾失去最珍贵之人，爱恋成为执念，穿越时空、超脱时间，将身体定格、时间永驻。】 【奖励：500心动值、1任意属性点、商城商品任意挑选卡一份。】 【任务状态：已完成！】 【端田友奈开始成长，预计一年内恢复肉身年龄。】 晚上十一点三十。 半个小时的烟花表演结束，东京重归寂静，但不远处的叫卖声，仍络绎不绝。 两人从草地上站起，佐藤久司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 “走吧，今晚就要结束了。”他说。 “嗯。”端田友奈点点头。 “虽然这样说有些不礼貌，但我还是问一下，端田同学，你又没感觉自己长高了一些？” “佐藤同学，不需要安慰我了，身高我已经不在乎了。”端田友奈的语气中充满解脱。 “是嘛……嗯，一年后你应该会得到一个惊喜。”他意味深长地说。 “什么意思？”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谜语人。”端田友奈小声吐槽。 佐藤久司笑了笑，没有说话。之前的端田友奈不是想长高吗，相信在这一年时间，它会体验到各种各样的烦恼，并且每天郁郁不欢。 毕竟，在他看到的虚影中，少女的硕大，是弯腰看不到鞋。 晚风吹拂两人，现在已经是深夜，佐藤久司有了一丝倦意。 看看时间，现在是十一点四十五。再看看周围，没有一辆车，甚至连人都没有。 刻意走偏僻的小路，总不会遇到太大的麻烦了吧。 对了，纱里奈去哪了，说好在东京湾会和来着，接过根本不见她们两个的影子。 就在这时，远方传来一阵引擎发动声。 佐藤久司拉住端田友奈的手，没有解释，拽着她走进旁边的小巷。 道路偏僻的好处就是，这附近街巷非常多，轿车根本开不进来。 地面上都是废弃的铁皮、木门，耳边还有机器加工的声音，这附近应该有一个垃圾场。 两人在小巷中穿梭。 “佐藤同学，我们这样乱走，不会迷路吗？”端田有奶疑惑地说。 “不会。整个东京所有的街道，我都已经记在脑子里了，再往前右拐两次，就能出小巷。” “……好厉害。” 嗡嗡嗡！ 引擎的轰鸣声越来越近，佐藤久司心中疑惑，车根本开不来小巷，哪来的引擎声。 等等！ 如果不是汽车呢？！ 佐藤久司刚想到，身体就已经做出行动，一只手抓住地上的铁皮，另一只手把端田友奈推开自己身边。 果不其然，一辆摩托车从小巷口冲进来，他来不及闪躲，而且这个小巷也躲不掉。 “端田同学快跑！” “可是……” “快！这个摩托车我没有把我拦住，你亏往前跑，不要伤到你！” 端田友奈内心焦急，但看他脸色不像作假，一咬牙，往小巷的另一边跑了。 佐藤久司跟在她身后。 但还没跑两步，摩托车便已经紧随到身后。 他转过身来，将铁皮侧在自己身前。 摩托车撞在铁皮上，失去平衡，但刹不住的车，让摩托车撞在小巷的墙壁上。 巨大的冲击力，把佐藤久司撞飞出去，背脊蹭在地面上，摩擦了近一米远，撞到墙壁才停下来。 地上多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世界的恶意……呵呵……” 他手扶着墙壁，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后被已经失去了痛感，被酥麻包裹。 看向被撞的不成样子的摩托车，车手倒在车旁边，因为戴着头盔，所以胸口还有一些起伏。 视线上移，看到了车手红透了的脸，他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酒驾？！ 嗡嗡嗡！ 不对，为什么还有引擎声！ 从小巷外传来的！ 坏了，这才是最开始的引擎声…… 有两辆车？！ 佐藤久司看了眼时间，还差三分钟，才到明天。 他不顾身体的疼痛，跌跌撞撞地跑了起来。 跑出小巷，他看到了红色轿车，就和九年前的那辆一样。 红色轿车前面，是倒在地上，面容痛苦，手握着脚腕的端田友奈。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礼服的少女跑了过去，试图拽起倒在地上的端田友奈。 佐藤久司头皮发麻，再也顾不得伤势，拼命向着那边跑去。 “端田……同学，快起来啊。”清水纱里奈拽起她的手臂。 “哈……！” 端田友奈也知道现在情况紧急，在清水纱里奈的帮助下，单脚站了起来。 “纱里奈，离开那里！” 一道怒吼，传入道路中央的清水纱里奈耳朵里。 她转过头一看，是明晃晃的车灯，车灯后面醉醺醺的司机。 来不及多想，她下意识推开崴脚的端田友奈，随后又被一双温暖的大手丢向道路一旁。 她最后看到的，是扑向自己，白色衬衫染成血色的佐藤久司。 “佐藤同学，不要！” 砰！ 一道巨响，回荡在这个空荡的街道。 佐藤久司重重地摔在地上，身体的疼痛让他动弹不得。 本来后背就受了伤，血液大量流出，现在又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两者加持之下，紧绷了一天的意识再也撑不过疲惫，视线变得模糊。 他最后看到的是：一辆横着车身的吉普车，车身被刻意加固，车头装上了特殊的保险杠，经历撞击车身没有受伤。 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熟悉的娇小身影。 他陷入昏迷。 第二百八十九章 找那些家伙算账、探望病人 【叮！】 【特殊任务：来自过去的委托！】 【说明：“未来的大哥哥，求求你，朋奈求求你了，救救姐姐吧！”——端田朋奈·四岁。】 【奖励：能穿梭一次时间的卡牌（端坐在命运之上的判官，是否会向人间投下视线？）、天平吊坠（平平无奇，无法损坏，除了装饰，没什么用）、任意属性点+1、商城任意挑选卡一张。】 【任务状态：已完成！】 【奖励已发放！】 佐藤久司被吵吵嚷嚷的系统烦醒了。 他睁开眼，不出意外，看到了微亮的房间、洁白的天花板，身上改了一个白色的夏凉被，后背火烧火燎的疼。 他用手摸了摸脊背，传来一股粗糙的质感，应该是绷带。 再看看身上的病服，闻到的消毒水味，周围一片白，一看就是病房的房间。 他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 试着扯动被子，走下床，发现床边趴着一个幼小的身影。 “茜？”他试着呼喊一声。 “唔——” 神代茜并未睡多深，听到声音后，迷迷糊糊地醒了。 “茜，你怎么……不对，是我和你为什么会在这？”佐藤久司问。 “哈——”神代茜大可以个哈欠，说，“这里是医院，大哥哥受伤了，当然会在这里。” “……有道理。对了，车祸……我就受了这么一点伤？” 佐藤久司活动胳膊、腿，除了后背之外，并没有发现明显的疼痛。 按照当时的情况，他被撞飞出去，受的伤不可能这么轻。 “车祸？大哥哥没发生车祸啊？”神代茜清醒了一些，但还有些倦意。 “没有发生车祸？” “对啊。那个看着很凶的大姐姐，把那辆红色的车给撞飞了，所以大哥哥根本没出车祸。” “很凶……好吧，是一个贴切的形象。”佐藤久司一下子就想到是谁了，毕竟是睡了好几觉的交情。 神代茜点点头，没有表现出感兴趣的神情，站了起来。 “茜，你这是？”佐藤久司看她的样子是准备出去。 “嗯——，现在是早上五点……大哥哥，我出门一趟，今天中午能回来。” “去哪？” “去一个不喜欢、并且去了一次，绝对不想去第二次的地方，找祂们算账。”神代茜面无表情地说。 “……别打架，用交流解决问题。” “哦。” 门打开又被关上后，佐藤久司用手捂住脸。 他知道，自己说的话，神代茜绝对左耳进，右耳出了。 明明一直给她灌输以和为贵的道理，怎么性情变成现在这样了。 难道是叛逆期？ 不应该吧，这孩子还很小啊。 佐藤久司躺下，随后一激灵又坐了起来，面色痛苦地摸后背的绷带。 忘记自己受伤了。 一只手撑着床面，缓缓弯下腰，侧躺在床上。 时间还早，再睡会儿吧。 佐藤久司这样想着，合上双眼，渐渐被疲惫包裹。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脸颊被一根手指反复地戳，而且还听到了一道女声。 「这次算你命大，碰巧我在附近，能救你。下次要是还这么冒险，我就把你的脚给剁了，脖子戴上镣铐，囚禁在只有我知道的小黑屋里。」 这道声音似乎有魔力，佐藤久司做了一早上噩梦。 在梦中，他被关进了暗无天日的牢房。 每天面对女魔头的拷打，以及永无止尽的索取，最终，身体被榨干，在绝望中离开了世界。 佐藤久司猛地睁开眼，大口喘气，明媚的阳光照在脸上。 刚才是……梦？ 太可怕了……只是想想，都感觉未来没有希望。 佐藤久司喉咙有些干，挣扎着坐起来，忍着背后火辣辣的疼痛，在房间寻找开水。 找遍整个房间，除了床和呼吸机，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 完了，要渴死了…… 咔嚓！ 门突然被打开。 “我们小声点，不要打扰到佐藤同学。” “嗯，我知道，纱里奈。” 端着果篮的清水纱里奈，和抱着康乃馨花束的端田友奈走进来。 她们先看向病床，发现那里空无一人，心中顿时焦急起来。 “佐藤同学呢？！” “纱里奈别急，佐藤同学肯定没被拉到太平间，肯定没有……” “……我在这里。”佐藤久司开口说话了。 他认为自己在不说，或许在她们口中，自己已经被扔进焚尸炉，变成植物的养料了。 因为这是一个单人、有独立卫浴的病房，所以在一进门的位置，是看不到佐藤久司的。 “欸，佐藤同学？！太好啦！你没死！”清水纱里奈激动地说。 “死而复生？”端田友奈脸上有一丝害怕。 “如果想让我早登极乐世界，就请不要给我水，因为我的嗓子像被火烧一样，身体的红细胞已经萎缩，马上就要被渴死了。” “不要死啊！佐藤同学！” “纱里奈，水！他需要水！你不是带水壶了吗，快！” 一阵手忙脚乱。 最终，佐藤久司喝到了水，虽然并不纯净就是了。 味道……大概是白开水里，掺了美少女香甜、可口的口水味道。 如果有选择，他想把这杯水永远收藏，阿门！ “纱里奈的口水……不对，白开水真好喝。”佐藤久司喜滋滋地说，“就像接吻了一样。” “唔——！”清水纱里奈红了脸。 佐藤久司捏了捏她的小脸。 喝点水，喝到不至于渴死自己后，把水壶还了回去。 “佐藤同学和纱里奈，感情好好啊。”端田友奈羡慕地说。 “不不不，我和纱里奈前两天还在商量家产如何分来着。” “分家产？” “对啊，你想，如果以后生孩子，一个孩子比较简单，两个孩子还凑合，要是生个三宝，这家产该怎分，确实是一个烦恼。” 佐藤久司手抵着下巴，认真思考道。 “不要说啦！”清水纱里奈娇嫩的脖颈漫上血色。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佐藤久司对两人笑了笑，病房的氛围缓和了许多，“我的身体没问题，你们不用担心。” “可是……”端田友奈犹豫地说，“昨天佐藤同学衣服上全都是血，病情一定很严重吧。” “皮外伤，没有伤到根本，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可惜，洗澡的时候，有的麻烦了。”佐藤久司说，“欸，纱里奈……你别哭啊。” 第二百九十章 少女的道歉、过去并非无法改变 “佐藤同学因为我受伤……对、对不起！”清水纱里奈对他鞠了一躬。 “没事哦，喜欢为朋友付出的纱里奈，我最喜欢了。”佐藤久司抬起她的小脸，轻轻吻在她的鼻尖上。 味道很好，有少女身上自带的奶香，还有一股说不明白的花香，沁人心脾。 清水纱里奈连腾的一下红了，感受着鼻尖湿润的触感，面颊滚烫，她感觉自己快烧起来了。 她抬起湿润的双眸，像奈良鹿一样看着他，既可爱又惹人心疼。 端田友奈低下头，努力不去看秀恩爱的场面，但诱人的声音，似乎有魔力一般，不自觉地向耳朵里钻。 “佐、佐藤同学，走开啦~” “纱里奈不是很喜欢我这样吗？” “我、我不喜欢……” “可是纱里奈的小脸很烫哦，而且……你的耳朵为什么红成这样？” “才、才没有……喜欢呢……” 端田友奈闭紧双眼，但似乎没用，最后解救她的是主治医生。 当当当！ 三下敲门上似乎还不够，主治医生还咳嗽了几声。 “各位探望的亲属，麻烦出去一下，我要给病人检查一下伤势。” “纱里奈……走啦~”端田友奈小声说。 满身红潮的纱里奈，和耳尖微红的端田友奈走出去了，佐藤久司看向主治医生。 这是一个中年女性，发丝中有几缕白发，表示她在更年期。 “脱下上衣，我检查一下你的出血情况。”主治医生推了推眼镜说。 “好。” 佐藤久司坐在病床，褪去上衣，腹部和背脊绑满了白色的绷带。 绷带绑在身上，伤口没有疼痛的感觉，这和他小时候受伤，在乡下绑的绷带有很大区别。 “还是有些渗血，也对，毕竟是大面积的表皮组织损伤……” 主治医生嘴里说了半个小时，佐藤久司也大概了解了自己的情况。 总的来说，伤不严重，但恢复起来可能很麻烦。 开始换绷带，一夜的浸染，绷带都被染成了红色，以后要定期更换。 之后就是一些医嘱了，记得按时吃药、避免让伤口碰水、多运动多吃蔬菜、睡觉保持侧躺……等等。 主治医生说了一句“大小姐让你周末去找她”之后，用怪异的眼神看他几眼，便拿着换下的绷带离开了。 佐藤久司穿上上衣，说道：“进来吧，我穿好衣服了。” “打扰了……” “我进来了……” 两个女生都是怯生生的模样，推开门走进来都是静悄悄的，就像偷灯油的小老鼠，这让佐藤久司不禁笑了。 “纱里奈和端田同学，在性格上，有很多相同呢。”他说。 “是嘛？” 清水纱里奈睁着亮闪闪的眼睛，看端田友奈。 “是有一点点，”端田友奈说，“但是纱里奈比我优秀多了，还比我自信。” “不是哦，”清水纱里奈说，“我认为端田同学也很厉害，这个小的个子，却丝毫不逊于我们，有一种小大人，能撑起一片天的感觉呢。” “真的吗？” “真的。端田同学不知道吧，其实舞蹈社的大家都想帮你呢，只是怕伤到你又多想，所以没有开口。” “帮我？为什么？”端田友奈问。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大家互帮互助不是应该的嘛~”清水纱里奈对她笑了。 “……有点理解佐藤同学为什么叫纱里奈天使了。” “欸——？不要用那么羞耻的称呼！”清水纱里奈的大红脸，一时半会儿应该是消不下去了。 “我是病人，说话却完全没有我插嘴的余地……”佐藤久司用病房内可以听到的声音小声吐槽。 “哎呀，我们不是故意忽视佐藤同学的！”清水纱里奈双手合十，道歉道。 “我想要补偿……” “啊？” “纱里奈，我想要补偿。” 端田友奈又低下了头，两只手捂住耳朵。大概三分钟后，她悄悄看了一眼，发现已经结束之后，才把手放下。 清水纱里奈清澈的双眸湿润，佐藤久司满足地吧唧吧唧嘴。 “还想再来一次……”他说。 “唔——！” “好好好，不来了。我承认刚才却是有些过，对不起纱里奈。”佐藤久司能屈能伸。 “……” 清水纱里奈没说话，但快速地眨了眨眼，意思是：佐藤同学知道就好，都弄疼我了！ 佐藤久司再次用眼神道歉，并承诺绝对不会有下一次。 就在这时，端田友奈像是下定决心一般，一咬牙，走到清水纱里奈耳边，对她说了几句话。 清水纱里奈点点头，说道：“佐藤同学还没吃早饭吧，我出去买一些。”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完全没有和他交流的打算。 门关上，病房内恢复寂静。 窗外，一阵柔和的夏风吹进来，掀起洁白的窗帘，携着蝉鸣和稍许燥热。 佐藤久司明白清水纱里奈的想法，这是给他们留出空间，端田友奈有话说。 端田友奈看着他，缓缓低下身子，给她做了一个士下座。 她的额头紧紧贴着掌背，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出来。 “如果昨天没有佐藤同学，今天这个世界上就绝对不存在端田友奈这个人，所有的这一切加起来，我知道欠了佐藤同学许多，但我会还的，一年还不清就十年，十年还不清就五十年，如果还不够，我会用一辈子偿还。总之，非常感谢！” “……端田同学，你先回去吧。”佐藤久司说。 “我……我真的可以……” “我明白你的心意，让你回去的原因是花店里还有一份惊喜，你可以回去接收了。” “欸——？”端田友奈瞪大眼睛看着他。 病房恢复了寂静，端田友奈在疑惑中，离开了医院。 佐藤久司从床上走下来，他走到窗边，鸟语花香，楼下充斥着孩童的笑声。 他刚才做出了一个决定。 这个决定，即使对自己心性弥补，也是送给端田友奈的礼物。 他张开手。 风吹过他的手，原本空空如也的掌心，出现了一张闪烁着奇异文字的卡牌。 【能穿梭一次时间的卡牌（端坐在命运之上的判官，是否会向人间投下视线？）】 【是否使用？】 第二百九十一章 他又惹她生气了、出院 卡牌上闪烁着看不懂的文字，另一面则是一个抽象的画。 画中有一个紧闭双眼的小女孩，穿占卜师似的戴帽斗篷，两手捧着一个有星星、月亮的玻璃球，看起来既怪异又神秘。 最独特的是祂脖子上的挂饰，一个迷你的天平。 女孩脸颊的轮廓，让佐藤久司感觉有些眼熟，但牌面太小，终究还是看不清具体面貌。 算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张牌的功能。 穿梭时空！ 过去发生的事情不可逆，这是公认的道理，但是，现在却有了一丝改变的可能性。 说实话，他看到奖励的时候，心狠狠的被颤动了。 这是过去啊！可以改变的过去！意味着有重来的机会！ 但是，事后，他冷静地思考一阵，做出了决定：用掉这张牌，而不是当作压箱底的后手未来使用！ 不对过去后悔，这就是他的性格。 但这个奖励的出现，却让他有了瞻前顾后、患得患失的征兆，并且对未来松了警惕心。 这不正确！ 所以，卡牌不能留。 他是一个对别人和对自己同样严苛的人。 佐藤久司下定决心，五指相握，卡牌碎裂成星光，渐渐包裹住他的身体。 当初只能观看，当一个旁观者，是他迄今为止最大的遗憾，也是他最想改写的过去。 “朋奈，我可不是你脑袋里的囚犯。” 星光消失，病房里已经空无一人。 大约他消失的下一秒，门突然被打开。 “大哥哥，你看我抓到了谁？”神代茜高兴地说。 她拽着一个年龄和她差不多的女孩走进来。 女孩披着一个斗篷，斗篷整体呈紫色，有星星和月亮的挂饰，颈间似乎还有一个饰品，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放开我！”女孩低声吼道。 “哼！这可由不得你！”神代茜微抬着下巴，颇为神气。 “你说的那件事不能怪我，我只能观测，不能改变。” “你认为我信吗？“ “打也打够了，我要回去！ “不行。” “为什么？我可不像你一样，身上挂着一个闲职。呵，这个闲职还很强，你真的很幸运。”女孩的话中带着嘲讽。 “切——，随你怎么说，反正你打不过我，嘻嘻。”神代茜不在乎祂说的话。 “你该死……” “怎么，你还想被我打？” 神代茜恐吓似地抬起手，女孩身体颤了一下，往后退一步，手下意识捂住后面。 “……你知道我根本打不过你，我的规则不包括武力。” “认输了？”神代茜问。 “……” “放心，我只是看你有些眼熟，所以让大哥哥看看而已。” “眼熟？谁？” “一个我认识的姐姐，你和她长得好像，我差点把你认成她了。”神代茜一副煞有介事地说道。 “她？普通人？我不会和普通人长得一样。”女孩抬起头说。 她的眸子中倒映星星、月亮，既璀璨又易碎，充满神秘感的斗篷下，是一头如雪般洁白的银发，银发上还有一个白色发卡，圣洁又神秘。 就在这时，一股奇异的波动，从房间里的某个位置传出。 两个女孩同时看过去。 那是一个无人的窗边，但是在祂们眼中，那里是一处漩涡的中心，普通人看不见的巨浪，正源源不断地从里面涌出。 “喂！你干了什么？那里有你的气息！”神代茜转身揪住女孩的脖子说。 “我……没有……”女孩仰着头，面色难看。 “还敢瞒着我？你当我闻不出你的味道？看来你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神代茜用判定死刑犯的语气说道。 “饶……命……我什么……都没做……我……” 女孩还想说什么，身体突然变得透明，化作了点点星光，消失在空气中。 神代茜的手握了个空。 “祂怎么消失了？”神代茜迷茫地看向四周。 也就在这一刻，一缕缕星光在空气中浮现，刚才消失的佐藤久司，出现在窗边。 他缓缓睁开眼，眼神最开始有些呆愣，但很快恢复灵动。 “这么快就回来了……” “大哥哥，你刚才去哪了？” 佐藤久司转过头，看到神代茜面色难看地看着他。 “……嗯，一场时间旅行？”他不确定地说。 “时间旅行？”神代茜皱紧眉头，“大哥哥在过去做了什么？” “救了一个人。” “谁？” “是……哦对，茜应该还不认识，那个人是端田友奈的妹妹，叫端田朋奈，挺有意思的一个小女孩。” “……” “啊，还有，朋奈能预知一点未来，也算是特殊能力，跟茜应该能……成为朋友。” 佐藤久司说到“成为朋友”，面色难看的神代茜便转过身，快步离开病房了。 砰！ 脆弱的病房门，被她关的很大声。 佐藤久司愣了一下，看到墙壁上出现的裂缝，心中有些不解。 “我……惹茜生气了？” 中午，清水纱里奈陪他办理了离院手续。 他受的伤不重，可以自己慢慢恢复，在家只需要注意一下避免感染，并且记得定期来更换绷带就可以了。 咨询过主治医生后，对方这么说。 佐藤久司不习惯住充满消毒水味的病房，虽然有身材傲人的护士姐姐照顾、吃喝不愁、水电费全免，但他还是想待在令自己舒心的家里。 办理好离院手续，两人走出医院。 明媚的阳光洒在肌肤上，耳边回荡着孩童的玩闹声，还有终于消失的消毒水味，佐藤久司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纱里奈，你去买早餐，为什么中午才回来？”佐藤久司拎起手中的便当盒。 “嘿嘿，”清水纱里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怕端田同学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我回来太早，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很尴尬，所以在外面陪小孩子玩了一会儿。” “和小孩子玩？纱里奈还是什么小朋友嘛。”佐藤久司吐槽道。 毫不意外的，他这样开玩笑似的话，让少女羞得抬不起头。 他受到了惩罚。 清水纱里奈的脚底很软，哪怕隔着鞋底，也能感受出来； 佐藤久司的脚背很疼，为自己的话付出了代价，但下次还敢。 第二百九十二章 回家、九年后的她 医院离家不远，佐藤久司和清水纱里奈步行回去。 温暖得像是要把人烤化掉的天气，让这一路行程变得异常艰难，背后总是痒痒的，汗水又刺激伤口，蜂蛰似的感觉。 之所以不坐车，是因为今天是工作日，不论是公交车、电车，肯定是人满为患，充斥着汗臭味的灾难般场景。 至于出租车，有打车的时间，已经走到家了。 这样一想，虽然步行累一些，但比其它交通方式好多了。 而且，有女友的陪伴，这一路也不会感到孤单。 佐藤久司实在是饿得受不了，打开便当，拿出一根木签，叉住炸至金黄的章鱼丸子，放在嘴里，各种滋味混合在一起，唯有酸甜味最突出。 “不愧是纱里奈，买的早餐都是酸酸甜甜的。” “唔——，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只要是纱里奈的东西，我都喜欢。不仅仅包括食物。”他说。 清水纱里奈眨了眨黑溜溜的大眼睛，释放由外而外的迷茫，听不懂他什么意思。 佐藤久司叹了口气，像摸小动物似地摸摸她的头，说道：“纯真无邪的女孩纱里奈，你没有沾染污秽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欸？我不天真！” “我的意思不是天真，是指没被世俗沾染，干净得简直不像人间女孩。” “唔——！“ 她能听出来，他话中有毫不吝啬的赞美，但也正因如此，才会感觉羞涩。 被喜欢的人夸奖，心中就像挤出蜜一样开心。 “纱里奈，别发呆了，该走了。“ 佐藤久司在她眼前挥挥手，刚才的话说出后，清水纱里奈就呆楞在原地，时不时还“嘻嘻”地笑几声，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中。 一个既可爱，又冒着傻气的女友。 两人走过十字路口，他的公寓就在眼前。 走进门的时候，门卫特地和他打招呼，还问清水纱里奈是不是他女朋友。 他毫不犹豫地点头，少女害羞地捂住脸，恨不得变成鸵鸟，把头塞进下面两个冒尖的沙堆里。 “纱里奈，上次你应该来过一次吧，为什么还这么害羞？”佐藤久司问。 “上次不一样……没有看到门卫爷爷。” “那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走到门前，门就开了，就这样进去呀。”清水纱里奈的语气，就仿佛是在喝水。 “我好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佐藤久司想到贴身女仆铃木千绘，以她的性格，肯定已经把所有事安排的妥妥当当，自然不会出现连门都进不去的情况。 两人走上楼。 在他的房间门口，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 “我、我做了一些食物……是、是赔罪……”端田友奈鞠了一躬，对他举着便当。 “不用这样……” “不，佐藤同学救了我，我必须要报答！”端田友奈抬起头，眼中有一丝倔强。 “……在这里等多长时间了？”他问。 “没多长时间……” “……” “三个小时，真的没有再长了。”端田友奈侧过脸说。 佐藤久司叹口气，走到门前：“进来……吧？” 他掏出钥匙开锁，房门却自己打开了。 吱呀—— “姐姐~我好饿，你说的那个恩人还没回来嘛？要不先把便当给我吃吧。” 屋里走出一个活力满满的少女。 她穿着七分裤，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上身是粉色的衬衫，初具规模的两座山峰，被一层单薄的布料包裹，面容俏丽，脸蛋上有两团可爱的红晕。 她的身高比佐藤久司矮一些，大概就是普通国中生水平，但是身材的话，或许会令某个娇小的大学生，嫉妒得眼睛冒出火来。 “这位是……” “这是我妹妹端田朋奈，在寄宿制的国中上学，今天刚放假。”端田友奈说完，拉起自己妹妹的手，“朋奈，你快出来，那是别人的家。” “嗨~你们好呀！”端田朋奈摇摇手，笑着说道，“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哦，对了，我这个弱气的姐姐平时肯定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替她道歉。” “没、没事的，端田同学是个很好的人，根本不会添麻烦。”清水纱里奈说。 “你是姐姐的朋友吗？” “嗯，是的。” “哇~真看不出呢，姐姐竟然交到朋友了，呜呜呜，我这个妹妹很欣慰，姐姐终于长大了~” 端田朋奈手在眼睛抹了几下，真的装出哭泣的模样。 端田友奈手忙脚乱地解释，生怕他们认为自己妹妹不好相处。 “朋奈，正经点，你把姐姐当成什么啦！” “当然是妹妹喽~你看，姐姐都成年了，还没我高呢，还有这性格是弱气系，简直就是妹妹啊！” “我、我……”端田友奈眼中浮现水雾。 “当成妹妹，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保护端田同学了。我说的没错吧，朋奈。” “欸？”端田友奈的泪水又憋了回去。 “……大叔，你这样说话，虽然让人很感动，但我一下子就少了很多乐趣。”端田朋奈撇撇嘴，没有否认。 “真是一对友爱的姐妹呢。”清水纱里奈双手合十，笑着说。她喜欢大团圆。 “端田同……友奈，我这样叫你吧，不然容易弄混。”佐藤久司说。 “……嗯。” “呜呜呜，姐姐脸红了，我的姐姐要出嫁了，我只能一个人独守空闺了，好可怜~” “朋奈！” “姐姐~一定要回来看我，不然我会很冷的……” “朋奈！你闭嘴呀！” 端田友奈看不下去，直接走到端田朋奈身前，捂住她的嘴，后者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下。 佐藤久司捂脸，这一幕不忍直视。 在过去救下端田友奈，她自然像正常的女孩一样，度过了九年的光阴。 但他是真的没想到，梦境中乖巧的小女孩，竟然变成了这副摸样。 是岁月不饶人？还是人心易变？ “好啦~不开玩笑了，接下来是正式的自我介绍。端田朋奈，今年十三岁，在圣樱私塾初中部上学，性格开朗、爱笑，喜欢甜甜的食物和漂亮的小衣服，爱好是看帅哥，以后请多关照！” 第二百九十三章 跳脱的少女、下楼买菜 「陪在开朗的女孩身边，她笑，你也笑，心情就会变好。」 佐藤久司曾经听说过这句话，但没当真。 一个人的性格如何，竟然会影响到周围人？他不太相信。 而现在相信了。 进入客厅后，端田朋奈便一副主人模样，搂着清水纱里奈的胳膊，两人一起坐在沙发上。 端田朋奈并不太高，比清水纱里奈矮一个头，但配上她的年龄，应该算是发育比较好的一类。她正好可以躲在少女怀里，享受温润的枕头。 端田友奈露出羡慕的眼神——她的身体还是小学生水平。 “友奈，你的身体，大概一年内就可以成长好了。”他说。 “欸——？” “很惊讶吗？” “不、不是，虽然不知道佐藤同学为什么这么笃定，但是在纱里奈面前……谈论另一个女生的身体，真的可以吗？” 端田友奈害怕因为自己，引发两个朋友的感情危机。 佐藤久司笑了笑，对着清水纱里奈说：“你认为呢？纱里奈。” “不会呀。你们两个又没有背着我偷偷谈，我不介意的，而且……我相信佐藤同学。”清水纱里奈对他微微一笑。 “唔——！天使啊！” 端田朋奈眼睛发亮，不仅是手臂，整个人都要贴到清水纱里奈身上，身体还时不时像蛆一样扭动一下，少女被她的小动作弄得满脸通红。 “要是我的男朋友，也像纱里奈一样，该多好啊！” “朋奈，你现在还小，最好不要谈恋爱。”端田友奈忧心忡忡地说。 “知道啦~姐姐。”端田朋奈的语气很敷衍。 “谈恋爱是大事，一定要提前跟姐姐说，知道吗？” “知道知道。”端田朋奈说，“明明姐姐也没谈过恋爱……” “我、我……” “唉，姐姐又要哭了。”端田朋奈摇摇头，似乎见怪不怪了。 她离开清水纱里奈，像是搂住婴儿一样，把端田友奈的脑袋放在小腹前，温柔地说：“朋奈最喜欢姐姐啦~永远永远的喜欢哦~” 不出意外，端田友奈闹了一个大红脸，眼泪也就此止住。 “快、快放开我，佐藤同学他们看着呢……” “好好好~” 端田朋奈松开自己的姐姐，又坐到佐藤久司身边，仰着头对他说：“大叔，你喜欢姐姐吗？” “欸——？！”端田友奈这次是整个身体都红了。 “喜欢。”佐藤久司不慌不忙地说，“友奈是一个好人，虽然胆子很小，还是不是哭，但很喜欢家人，并且为家人付出一切，只要她愿意，我一直是她的朋友。” 朋友——他重点强调了这个词。 “……那就好，”端田朋奈用手用力捶了一下他的胳膊，“大叔，我对你的印象，稍微改善了一些哦，再让我加一点好感，说不定就被你攻略啦！” “……” “欸？大叔，你这是什么眼神？” “……时间过得真快，唉。”佐藤久司感叹道。 “咦——，好肉麻，好怪……” 端田朋奈打了个激灵，远离了他，重新贴到清水纱里奈身上。 “还是纱里奈姐姐身上舒服~想当树懒，一直、永远爬在喜欢的女生身体上面，还有下面。” “……刚才某人自我介绍的是喜欢帅哥。“佐藤久司吐槽道。 “喜欢帅哥和喜欢漂亮的姐姐冲突吗？就像大叔你是男人，喜欢好看的女生和喜欢女朋友难道也冲突？” “……我去做饭。” 佐藤久司被吵得脑袋疼，起身走向厨房。 去厨房路上，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回头说：“我记得我锁上门了，出门前还确认了一遍，朋奈你怎么进来的？” “嘿嘿！当~当~当~~当！开门必备，不论是车锁、门锁，还是壁橱锁，只要有这个，什么都不怕！” 端田朋奈站起身来，从兜里掏出一件东西，高高地举起来。 佐藤久司仔细看，才看出那是……铁丝…… “……自学的？” “那当然，又不是什么难事，当然要自学成才啦！” “……友奈，看好你妹妹，她的犯罪潜质很高。” “什么嘛，大叔，你不要害我呀！我的自由时间已经很少了！” “我是为你的未来着想，我可不想刚把你救……咳咳，到时候你犯了事，警视厅来找我麻烦。” “哦~~”端田朋奈蹬蹬噔地跑到他面前，故意拉长声调地说，“大叔~你是不是对我太关心了呢~~” “……我一直很关心好友的亲人，仅此而已。” 说完，佐藤久司转身向厨房走去。 “大叔~很可疑哦~” 他听到声音，脚步平稳，头都不回一下，这让端田朋奈摸不着头脑。 “感觉怪怪的……” “朋奈，别打扰佐藤同学了。”端田友奈走过来拉住妹妹的手，“他受伤了，是病人，要多照顾他。” “受伤？”端田朋奈眼珠子骨碌一转，“受伤的话，为什么还要给我们做饭，姐姐，你身为被救者，不去帮一下忙吗？” “对啊！”清水纱里奈说，“佐藤同学受伤了，如果做饭出了一身汗的话，那不是延缓身体的恢复了嘛。” 说完，清水纱里奈走进了厨房。 端田朋奈低头看自己的姐姐，端田友奈愣了一下，随后很快反应过来，也跟着跑进厨房。 听着厨房愈发闹腾的声音，端田朋奈露出一丝小计谋得逞的笑容。 「佐藤同学出去吧，做饭的事情交给我们。」 「是我便当带的少了，做饭的事情理应交给我。」 「佐藤同学去休息吧（两人一起说）。」 佐藤久司黑着一张脸，从厨房走出来，然后看到了幸灾乐祸的端田朋奈。 他不想理她，错开身体走过去，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如果不是她们提醒，佐藤久司还想不起来自己受伤的事情。 “朋奈，下去买点菜。”端田友奈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 “好~~” 端田朋奈喜滋滋地从厨房两人那里收到钱，然后在玄关换上室内鞋，手碰到门把手的那一刻，突然灵光一闪。 她嘴角微微上扬，蹬蹬噔地跑到客厅，扒着沙发的靠背，拨弄佐藤久司的头发。 “大叔，陪我下去买菜怎么样？” “不去。” “欸——！为什么？” “我是病人，这事就原因。”佐藤久司用绝对平静的语气说。 “库库库！大叔，你该不会生气了吧。”端田朋奈捂着嘴偷笑，像一只偷了腊肉的小狐狸。 佐藤久司抬起头，看她一眼。这张面孔，跟他记忆中已经完全不同了，但仍能从夹缝中，找到那个女孩的痕迹。 他要给她一个教训。 “好，我陪你去。” 第二百九十四章 烦人的丫头、嘿，我还治不了你? “呦！佐藤桑，你身边咋又换了一个漂亮女孩？” “门卫爷爷，这是我朋友的妹妹。” “哦哦，我还以为你脚踩两条船呢，我寻思，佐藤桑也不是这样的人啊，哈哈哈。” “门卫爷爷好！我叫端田朋奈！” “好，你好！” 因为走出公寓，避无可避地碰到门卫，闲聊几句后，端田朋奈强大的社交属性，瞬间从门卫那里套出了不少他的信息。 “佐藤桑~身边一直有女生跟着呢∽” “……” “大叔！你说话啊！”端田友奈双手叉腰。 “刚才那个称呼，让我想到了下水道泔水中爬出的老鼠，所以用现在的称呼就好，别用那种亲密的叫法。” “切——，我还不喜欢用呢。” “不喜欢最好，你不和我搭话我也很开心，你变成现在这样，也有我的一份过错。”佐藤久司用长辈的语气说。 “好恶心！” “我应该在小时候就遇到你们姐妹，然后告诫你姐姐，让她多加管束你，免得变成这副烦人的模样。” “哈？！”端田友奈把纸币卷起来，用尖的一头扎他露在外面的皮肤，“诅咒你，诅咒你，大叔是坏人，我要诅咒你……” 端田朋奈的碎碎念，一直持续到商城，而终止的原因，也只是看到琳琅满目的商品，顾不得和他继续念叨而已。 他心中感到诧异，端田朋奈到底怎么变成的这副样子？小时候明明很乖、很听话来着？ “大叔，我要吃这个！”她指着巧克力说。 “不行，我们是来买菜的。” “我用自己的钱买。” “你哪来的钱？” “嘿嘿，当然是洗刷刷啦！” 端田朋奈两只手摆出动作，对他眨眨眼，意思是：你猜？ 佐藤久司手抵着下巴，稍有了一丝兴趣说：“澡堂搓澡？” “……啊？”端田朋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洗碗啊！餐厅洗碗、洗刷刷，打工！” “哦。” 得知不是搓澡，佐藤久司顿时没了兴趣。 端田朋奈捂住嘴，不敢相信地说：“大叔你的思想到底有多龌龊，才会想到搓澡，并且用那么兴奋地勇气说出来啊。” “走吧，先买白菜。”佐藤久司没理她说出的话。 “喂，听我说话啊，大叔∽买巧克力∽。” “你好，白菜怎么卖？” “客人，一棵白菜120円。” “给我来四个，用塑料袋装好，嗯，只要这个和这个，别的不要。” “哦？客人懂行啊。” “当然，我在乡下亲手种过不少白菜。” “大叔~你理我一下呀~” “客人，您拿好，谢谢惠顾。” “好。对了，加个联系方式怎么样，在乡下有不少因为没有渠道，卖不出去的蔬菜，想找您合作一下。菜的质量绝对优秀，您看我挑菜的方式应该能看出来。” “当然可以！” 佐藤久司和买菜老板交换line。 他心里想着给乡下的老妈找点事干，免得以后天天在家，躲在被窝里看恋爱小说。 继续劳作肯定是不行，老妈的身体撑不住，那还有什清闲的活呢？ “大叔~我嗓子快哑了~”端田朋奈抱住他的胳膊，使劲摇晃。 “……男女有别。”在即将碰到她的柔软时，佐藤久司第一时间把手臂抽出来。 “别什么别，大叔~你终于和我说话了~”端田朋奈脸上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 “我们是来买菜的，不是下来闲聊的。” “可是你一个人，不说话，难道不无聊吗？” “不会。”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说废话。”佐藤久司露出怜悯的眼神。 “……” 端田朋奈张了张嘴，却无话可说。 沉默维持了整个买菜之路。 端田友奈再没说过一句话，佐藤久司反而一直和老板谈价格、谈蔬菜、谈大棚养殖。 最后，菜买好了，佐藤久司的line中，多了留个联系方式。 “大叔~你加他们的line做什么？” “给未来多一种可能性。” “可能性？”端田朋奈看了一路，终于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踏入社会，我比别人多一个商人的联系方式，你认为我这是优势还是劣势？”佐藤久司问。 “优势……完啦，我又被社畜灌输赚钱理念了，完啦完啦，我不想提前迈入更年期哇，呜呜呜~” “行了，”佐藤久司把她放在眼睛上的手拍下来，“刚才我和他们说话的时候，你可比谁都听的认真，别在这给我装了。” “欸嘿~”端田朋奈调皮一笑，拉住他的手，“大叔~再买点咖喱可以吗？我想吃~” 佐藤久司停下脚步，低头看她一眼，她可怜兮兮的眼睛，就像给主人要食物的小奶狗。 他叹了口气说：“好吧，我给你买。” “好耶！”端田朋奈开心地握住拳头。 “对了，你刚才说错了一件事，我才十八岁，还是大学生一枚，不是社畜，也不准备当社畜。” “欸？大学毕业不当社畜当什么？” “大家族的上门女婿。”佐藤久司看着她的眼睛说。 “……“ 在学校、家里、社会上，一向是什么话题都能谈得进行的端田朋奈，今天有两次话，不知道怎么往下接。 在又一轮的沉默中，两人走到商城的调料区。 “大叔，这里，咖喱。” 端田朋奈率先一步，跑到卖咖喱的地方，只是语气中少了一丝活泼。 佐藤久司很满意现状，在家里他施展不开，到了外面还治不了你这个小丫头？现在心情不那么好了吧？这就对了！ 他错开端田朋奈站的地方，走到货架的尽头，把甜咖喱放进购物车。 这丫头被自己治了一顿，现在犒劳犒劳她，买点她喜欢吃的吧。 推着购物车走了两步，鼻尖没有烦人的味道传来，疑惑地转过头，发现端田朋奈还站在原地。 “朋奈，走了。” “……嗯。“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这丫头，现在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劲。 他记得梦境中没透露过自己的信息，而且回到过去，也特意买了一个口罩，遮住面孔来着，应该认不出自己，嗯，是自己多想了。 回家路上，佐藤久司受到了“偷窥狂”一路的注视。 第二百九十五章 又是独自一人……好像不是 午饭时间，佐藤久司感觉很奇怪。 并非是饭菜不好吃，而是来自对面的一道目光——端田朋奈的注视。 她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死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哪怕有个菜渣掉在桌上，沁出一层黄腻的油渍，她也不放过。 “大叔~你是小孩子嘛，吃饭的时候，菜夹不到嘴里。”端田朋奈用一种教训小孩子的语气说道。 “……我的错。” “知道就好，你们这些大人啊，就是不注意卫生，也不想想清扫的人多麻烦，啧啧，不懂得体谅人。” “……” 佐藤久司没接话茬，而是找来一张餐巾纸，把桌面的油渍擦掉。 在商场的教训是不是还不够？ 早知道这样，就应该把这丫头放在膝盖上打了，就是欠揍！ “大叔~我的小肚子抽了一下，你是不是在说我坏话呀~” “没有。” 桌下有一只小腿，伸到了佐藤久司腿边，试探一般，碰一下他的脚，然后迅速撤回。 来回几次后，发现他并没有多大反应，胆子顿时大了起来，用脚摩挲他的小腿，逐渐向上，经过膝盖，然后漫过大腿，最后……唔！ 端田朋奈的脸顿时红了，耳尖也熟的像樱桃一样，非常可爱。 “大叔~我想去一趟洗手间~”她两手托着下巴，装作可爱地说。 “去就去呗，跟我说有什么用。”佐藤久司静静地夹菜。 “大叔~是这里的主人呀~告诉大叔一声，免得我去洗手间的时候，正舒舒服服呢，门突然被打开，那事情可就不妙了。” 妙不妙佐藤久司不知道，但这让他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比如铃木……两次的窥探，第一次还被堵了脑门。 想到这里，他决定给这丫头一个教训。 他夹紧桌下的双腿，把那双纤细的小腿包裹住，同时又轻轻摩挲。 “嗯——！” “朋奈，你的脸好红，是中暑了吗？”端田友奈关心的问。 “……姐姐，我想去洗手间~”端田朋奈眼睛水汪汪的。 “去呀。” “但大叔不同意~” 她将战火引向他，三道目光，同时盯向吃饭的佐藤久司。 真是一个好计策，让她们和她在同一战线，给自己施压。 他不慌不忙地咽下口中的寿司，说道：“去吧，我不会拦着你。” “谢谢大叔！” 端田朋奈感觉自己的小腿松开了，没了那种让人羞耻的感觉。 她捂着小腹，似乎是真有急事，一阵风一般跑向洗手间。 大概十分钟，端田朋奈才磨磨蹭蹭地从洗手间走出来。 她的脸还有些红，但发丝的鬓角有湿润的痕迹，应该是洗了把脸，给身体降温。 她低着头，在餐桌前坐下，默默吃饭，话少了很多，腿再也不敢伸向佐藤久司那边。 他很满意现状。 果然教训一顿就好了，这丫头就是欠揍。 平静的午饭结束，端田姐妹也完成了今天的任务，虽然从最开始的送饭，变成了最后的几人一起做饭。 端田姐妹离开了佐藤家。 家里只有清水纱里奈，他忍不住和她做了一些让少女害羞，但并不出格的事情。 随后清水纱里奈也离开了，原因是有一场社交性质的下午茶，作为清水家的独女，她需要出面。 少女正在变得优秀，可以独当一面。 最后，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佐藤久司一人，至于神代茜…… 「大哥哥，我出去找个人，晚上回家。」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社交圈，他已经看不住了。 佐藤久司坐在沙发上，对着空气暗自神伤。 电视播放{飞上月球}，女主角准备攻打火星，因为那里有外星人； 茶几上有剩余的橘子皮，应该是神代茜昨晚剥橘子，暂时没来得及的清扫； 窗外吹来一阵暖风，让他后背的伤口有些瘙痒。 正好闲下来了，看一下系统奖励吧。 【任意属性点+1】 嗯，智力现在是9，暂时不需要加强。 放到体力吧，免得下次体育测试，又遇到体力不足的情况。 【体力+1】 【体力：4】 接下来是【商城任意挑选卡一张】。 【数不清的弹珠：你永远数不清弹珠有几个，在一些特殊场所使用，会产生难以言喻的愉悦感】 【堕天使的蓝白碗：你可能遭到天界的追杀】 【硬不起来的刀：人有心情，刀亦有。给它找到可以相伴一生的刀鞘，或许会有惊喜出现】 佐藤久司揉揉眉心，不知怎得，脑袋有些疼。 系统总是刷出一些怪异的商品，看起来没用，但买下来代价似乎很严重。 【商城任意挑选卡】还是先放着吧，等以后刷出适合的东西再买。 最后……【天平吊坠（平平无奇，无法损坏，除了装饰，没什么用）】，虽然系统说没什么用，但无法损坏，本就是一件bug能力。 在心里说了一声“取出”，一个青铜色的小天平出现在掌心，触感冰凉，闻起来有一股铜臭味。 随便摆弄几下，并没有出现爆炸、突然消失、闪光这样的反应。 难道真是一个普通的挂饰？ 佐藤久司有些疑惑。 咚咚咚！ 敲门声响，他随手把天平挂饰塞进兜，走到玄关，开门。 “大叔~” 砰！ 他毫不犹豫地把门关上了，丝毫不在意门后的哀嚎声。 这丫头怎么又来了？ 端田朋奈曾经乖巧、可爱的形象，已经彻底从他脑海中抹去，剩下的只有这个古灵精怪的烦人丫头。 轻叹一口气，把门又打开。 端田友奈蹲在地上，捂着红肿的小鼻子，眼睛湿润的看他。 “你又来做什么？” “大叔~疼~” “别废话，刚才根本没碰到你。” “好~残忍~”端田友奈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说。 “我可以让你感觉更残忍的。” 佐藤久司活动了下手腕，发出“咔吧咔吧”的声音，端田友奈脖子一缩，下意识后退两步。 “大叔~我错啦~” “呼——，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姐姐呢？” “哎呀，姐姐在楼下，我一个人上来的。” “……” “喏，姐姐给你买了一些水果，她自己上来比较慢，我就自荐帮姐姐送给你啦~” 端田朋奈转过身，蹲在地上，拾起一篮水果拼盘，里面有苹果、香蕉、芒果……等等。 她展露笑颜，把水果拼盘递过来，莲藕般细嫩的胳膊，白净光滑。 佐藤久司接过来，经过仔细检查，确认安全后，才放心地拿在手中。 “大叔~你在干什么？” “检查。” “欸？” “我怕里面有麻醉药、恶作剧小机关一样的东西。”他说。 “大叔~我是那样的人嘛！” 端田朋奈生气地鼓起脸。 第二百九十六章 你的、我的，到底是谁的? “是。”佐藤久司用非常笃定，并且不掺一丝怀疑的语气说。 “呜呜呜~我太伤心了，原来在大叔眼里，我是这样的调皮小孩子形象~”端田朋奈的手在脸上抹眼泪。 但是！你上扬的嘴角是怎么回事？！ 端田朋奈这个人的性格，非常恶劣。 他不禁怀念她小时候。 体贴、温柔，说话就像一样，软绵绵的，尝一口，甜滋滋的时期，简直就像一个小天使。 结果，最后长歪了。 “大叔~你又用这种眼神看我了，好怪。” “唉——”佐藤久司发出老年人似的感叹，说，“人生不再少啊。水果拼盘送完，你可以走了，不要再烦我。” “不行~” “你还有什么事？” “要~回礼~” “回礼？” “对啊，”端田朋奈来了兴致，滔滔不绝地给他解释，“回礼是指还礼。我给了你礼物，按照礼仪，你应该给我回礼，这是上课的时候，老师教的。” “抱歉，没有。”佐藤久司后退一步，握住门把，要关上门。 “不行！回礼！”端田友奈向前迈两步，用脚堵住门。 见她这么拼命，佐藤久司不好下重手，但也要表明自己的态度，让门卡住她的脚，只是稍有些疼痛的程度。 “大叔~我要回礼！” “没有，不给。” “你都说不给了，肯定是有！这么大个人，忍心欺负一个国中一年级的女生吗？” “呵呵。” 佐藤久司冷笑两声，没再说话，把关门的力道加大，希望她知难而退。 端田友奈露出的脚踝已经变红了，但还是死死卡住门框，没有抽出来的打算。 就在这时，她突然一用力，佐藤久司没反应过来，门被她猝不及防地掀开。 少女脸色一喜，双手抓住他的一只胳膊，泥鳅一般钻到他身后，两双手在他身上翻找起来。 佐藤久司用手去抓，她滑溜溜的身体，像是没有脊柱一般，总是能灵巧地避开抓向她的手。 没一会儿，佐藤久司身上仅有的100円被翻了出来，与此同时，还有系统奖励【天平吊坠】也被她紧紧攥在手里。 佐藤久司也终于抓书少女的破绽，抓住她的肩膀，摁在墙上，动弹不得。 “把东西还我。” “就不给！”端田友奈抗拒道。 “快点。” “就不！谁让你吃饭的时候弄我的腿，这叫做自作自受。你就算把我屁股打开花，我也不会还你的！” “我自己拿。”佐藤久司没和她多废话，这丫头就是欠收拾。 “不要！” 端田友奈情急之下，把100円和【天平吊坠】全部塞进衣服，如果想拿，就要和她的肌肤亲密接触，这反而让佐藤久司无从下手。 她趁着他松懈的一刹那，一下子滑了出来，拜托他的控制。 “略略略~大叔~你有本事在来抓我呀~” 端田友奈声音很得意，扒着眼皮，对他做鬼脸，然后一溜烟跑进楼梯，消失不见了。 走廊又恢复了寂静，只有电梯声，在提醒「无所不」的他，连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身上失都奈何不了？ 不，还没有失败。 他面色面色平静，掏出手机，翻出通讯录，在一串电话号码上按下了拨打。 第二天清晨，佐藤久司和神代茜准备吃饭。 敲门声响。 “茜，开下门。”他说。 “不要。”神代茜面无表情。 “还在生气？我昨天不是给你买喜欢吃的巧克力了吗？” “……好吧。” 神代茜走到玄关，打开门。 “茜酱，早上好。” “欸？姐姐，这个小女孩是谁？” “……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前两声让佐藤久司知道了来人的身份，最后一声，让他不敢再拖延，用最快的速度跑到玄关。 然后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神代茜面色难看，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似乎要动手。 端田友奈手提着便当，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端田朋奈像是老鼠遇见猫一般，害怕地躲在端田友奈身后，露出的肩膀微微颤抖。 “这……茜，怎么回事？”他开口说。 “这个人……不，没事了。大哥哥，她们是来找你的吗？”神代茜问。 “是，我们是来找佐藤同学的，这是今天的便当！”见气氛缓和，端田友奈急忙说。 “谢谢。”佐藤久司伸手接过便当。 “朋奈！快出来道歉！”端田友奈先是松了口气，随后一脸怒色地把身后的端田朋奈揪了出来。 “我、我……” “道歉！”身为姐姐的端田友奈厉声厉色。 “大叔~对不起。”端田朋奈像蔫掉的狗尾巴草一样，无力的垂下脑袋。 “哦？说说看，你为什么道歉。”佐藤久司架起胳膊，戏谑地看向他。 “我不该要回礼。” “还有呢？” “不应该要不到回礼，就直接抢，这是不礼貌的。” “还有。” “欸？没了吧？”端田朋奈疑惑地看向他。 “把东西塞进衣服，先不说脏不脏，如果是锋利的物品，弄伤了自己怎么办？” “……大叔~你对我真好~”端田朋奈眼睛湿润，似乎被感动了。 佐藤久司静静的看着她演戏。 他知道，以端田朋奈的性格，现在绝对是装出可怜的模样，来求得他的……不，她的原谅。 佐藤久司看了一眼端田友奈，又看向她说：“把东西还回来吧。” “这是大叔~的100円。”端田朋奈两手托着纸币。 “还有呢？” “嘿嘿，大叔~那个小吊坠可以送给我嘛~” “不行。”佐藤久司毫不留情地说。 “求你了~” “朋奈，忘记昨天的惩罚了吗？快还回去。”端田友奈皱起眉，脸色不悦。 “姐姐，我真没说谎，这个小吊坠真的……哎呀！怎么说呢，我就感觉它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我不能把自己的东西给别人呀。” 端田友奈抬起手，就要教训妹妹，端田朋奈害怕地捂住后面，脸上闪过一丝惧色。 “等等，”佐藤久司突然开口了，“你说这是你的东西？” “对对对！大叔~就送给我嘛~”端田朋奈在他面前撒娇。 佐藤久司手抵着下巴，开始思考。 并非是看她可爱，就把【天平吊坠】送给她，而是刚才从神代茜身上，一闪而过的强大气势，引起了他的注意。 神代茜可是一向看不起普通人，但对端田朋奈似乎很重视…… 第二百九十七章 呜呜呜～装不下～ “茜，你认为呢？“他问。 “大哥哥随意，”神代茜瞥了一眼玄关的姐妹，转身走向客厅，“对我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谢谢你，小……” “嗯？”神代茜停下了脚步。 “感谢大姐头！！！”端田朋奈立马改口。 玄关寂静了一刹。 神代茜嗤笑一声，走向客厅，但从侧脸可以看出，她有些得意。 端田友奈敲了一下妹妹脑袋，教训她一个女孩子，说话跟加入极道一样。 端田朋奈抱着脑袋，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刚才脱口而出的话，心里好像没有一点抗拒，好奇怪。 佐藤久司有了一丝猜测。 他继续说：“给我一个把吊坠送给你的理由。” “欸？直接送给我不行吗？” “……” “我知道了……就是，昨天晚上睡觉，我感觉像睡在棉花大床上，一睁眼，哗！我竟然站在太空里，身边有好多陨石，我再一看自己，穿上了一件漂亮的斗篷，紫色的，还有小星星和月亮挂饰，很多我看不清的人影对我低头，喊我大人，嘿嘿……” 一边说着，端田朋奈咧嘴笑了起来，嘴角流下口水。 端田友奈没忍住，又敲一下她的脑袋：“你到底在做什么白日梦？” “姐姐，没有啊！这是晚上做的梦，不是白日梦。” “不是白天做的梦，就不是白日梦？”端田友奈被气笑了。 “那当然啊，白日梦啊，肯定是白天做的梦。”端田朋奈笃定地说。 “你真是圣樱私塾初中部第一？”佐藤久问。 “那当然喽∽” “岛国的下一代没希望了。”他摇摇头，感叹道。 “……” 端田朋奈没有说话，用和昨天在商场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似乎要从他身上扒下一层肉，然后仔细研究皮肉下灵魂，究竟是什么模样。 佐藤久司被她盯得心里发毛，咳嗽两声说：“继续你的理由，现在你说的这些，还不能令我信服。” “……那些人叫我大人，我走到了一个巨大的宫殿……” “好了，不用继续说了。”佐藤久司说，“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答上来，我就可以把吊坠送你。” “好麻烦……” “你说什么？” “没什么，大叔~什么问题？” 佐藤久司想到系统给吊坠的备注，缓缓说道：“你未来的梦想是什么？” “哈？”端田朋奈瞪大眼睛，“这也算问题？” “……把吊坠还我吧。” “大叔~我说，我说还不行嘛~”端田朋奈再次用甜腻的声音说，“梦想……当歌手？好像不喜欢，唔，科学家？医生？还是叱诧风云的商业大佬？” “只有一次机会……”他说。 “我仔细想想。”端田朋奈皱眉，“以前没想过未来的事情，总感觉过好当下就好。“ “那是以前，我现在要你给我一个明确的梦想，说出后，一定会付出行动的梦想。” “这样的话……” 端田朋奈看向两人，姐姐一脸担忧，很担心她；大叔满脸不在乎，似乎只要她一个答复。 这不是一个随便的答复就可以的，端田朋奈心里这样想。 她认准一件事，就会拼命、不留余地的去做，这是她人格深处，最根本的东西。 这也是她如何做到年级第一的原因——不想让姐姐担心自己，再为自己付出更多。 梦想？有些虚无缥缈。 她缓缓闭上眼睛，既然想不到，那就遵从内心感觉，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也是潜意识的一种，源于她平时看不到的欲望。 “想好了吗？” “想好了。”她深呼一口气，“我想当法官。” “哦？”佐藤久司嘴角微微上扬，“为什么？告诉我原因？” “大叔~这你也要问？”端田朋奈有些不满。 “……把吊坠还……” “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嗯。” “为什么当法官……就感觉想，很奇怪，我脑海里第一时间想到了审判坏人的场面，我露出蔑视、看渣滓的眼神看着犯人！我在伸张正义，我好帅！然后……我就想当了……” 说完，端田朋奈害羞地脸红了，这个理由连她也听不下去。 完啦完啦！小吊坠~你肯定要离开我了吧~呜呜呜~ “这个理由可以，吊坠暂时送你了。” “呜呜呜~大叔~再给我一次机会……欸？送我了？！”她不太敢相信。 “暂时。”佐藤久司肚子有些饿，想吃早饭了，“圣樱私塾开学大概还有半个月吧。” “啊？好像是，这些东西都是姐姐记着。” “半个月，把全球的法典全部背下来，观看十场法庭审判录像，写十篇观后感交给我。” “哈？” “做不到的话，就把吊坠还我。” 佐藤久司的眼中没有一丝同情。 端田朋奈仿佛被逼良为娼般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可怜兮兮的说：“大叔~能不能少一点，我装不下……” “友奈，她平时在家做什么？” “呃……朋奈的话……和朋友出去玩？” “再加两篇观后感，并且出你对这几场审判的想法。”他转身走进客厅，“对了，你们吃早饭了吗？一起吃吧。” 只是，端田姐妹现在顾不得吃饭。 “姐姐……你害惨我啦~”端田朋奈抓住自己姐姐的肩膀，使劲摇晃。 “啊……我……朋奈……不是……” “姐姐~我要补偿~” “啊？” “我要喝姐姐的妹三水十！” “唔——！朋奈，你走开！” 佐藤久在再一次感叹时间不饶人。 从小主攻的端田友奈，现在竟然变成了妹妹的弱受。 该说不说，挺悲惨的。 当然，他很喜欢当乐子人。 之后几天，佐藤久司时不时去「端田花店」看看营业情况。 很不错，好像东京的宅男，都知道这里开了一家二次元花店。 虽然比不上几个大型花店，但现在的销售额，已经远远超出普通店铺的销售水平了。 值得一提的是。 他每次去“微服私访”的时候，总能看到一个少女，头上绑着一块写着“努力”的丝巾，坐在前台，翻看有二分之一小臂厚的法典。 而少女每次看见他，都会露出杀人一般的眼神。 第二百九十八章 迫不及待的亲热 八月十一日，周六，有小雨。 距离暑假结束，还有两天。 佐藤久司撑着一把雨伞出门了，凉风阵阵，吹散夏日的炎热。 因为要开学，最近在熬夜赶论文。 当然，身为大学生，在暑假当然没有作业，至于这些论文，不过是教授的任务罢了。 他们有喜欢上老太太，最近正在追求、有的陪家人旅行，没空写、还有四十多岁，第一个孩子诞生，直接把论文丢给他的。 零零散散算下来，一共是五篇论文。 加上教授们给的材料，自己再从其他渠道找一些资源，大概能一天完成一篇达到指标的论文。 他不是免费的佣工，这些都有报酬。 人情是一方面，物质更不用说了，这些教授真有钱。 佐藤久司想着银行卡上好几笔大额汇款，心里发出感叹。 至少一年不用打工，并且能过得很滋润了，偶尔还能出去旅游。 知识就是财富，先人诚不欺我！ 坐上公交车，到站之后，在朝一个方向走几百米，就是水永叶音的公司了。 上周被要求来这里之后，他就一直在想，水永叶音为什么叫自己。 到最后，猜不出来，索性不猜了。 他遥望了一下高楼，心里想，自己什么时候可以有一座这样的公司。 摇摇头，停止胡思乱想，迈步走进去。 面部识别成功，走进公司，瞬间被一股肃杀的气氛包裹。 里面的每个员工，都皱着眉头，脚步匆匆。 随处可见摔在地上的白色a4纸，上面是还沾着墨香的文字，但已经被划上了大大的叉，已经废弃了。 佐藤久司还想拾起来一张，但很快被人拦住了。 “您好，佐藤少爷。”一个西装丽人走过来，对他鞠躬。 “……你好。”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佐藤久司犹豫了一下，才打招呼。 上次来的时候，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大多是欣赏，而这一次已经换上了深深的恐惧。 连之前的挑逗也消失不见，变成了规规矩矩的鞠躬，不敢逾越一丝一毫。 ‘这是怎么了？’ 他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大小姐在顶楼，需要我带您上去吗？”西装丽人说。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 “是。” 就像女仆一样，西装丽人对他说完，缓缓退两步，然后才转身离开。 佐藤久司带着疑惑走到电梯旁，等电梯下降。 这时，身边走来两个男白领。 他们一开始还能互相谈话，但看到他后，瞬间闭上了嘴，乖乖站在身后。 他就算不回头看，都能感觉到气氛的紧张。 ‘这究竟是怎么了？’ 叮—— 电梯门开，里面有五个人，见到他全部都低下了头，从电梯两侧离开，脚上仿佛踩了棉花，没发出一丝声音。 佐藤久司走进电梯，看到刚才站在自己身后的两个男白领，此时还站在电梯外。 “进来吧，一起上去。” “不不不，我们不急，佐藤少爷先去吧。” “是的，您先去吧。” 虽然是推辞，但两个男白领脸上，写满了两个字“不敢”。 疑惑，充满佐藤久司心头。 电梯缓缓合上，失重感只有一刹那，已经到了顶层。 首先是无人的走廊，尽头是水永叶音的办公室。 地面被打扫的一尘不染，能当镜子用； 办公室门前的绿植，裁剪得整整齐齐，仿佛每一个叶片，都精心测量过。 打开门，走进去。 巨大的落地窗前，一个娇小的身影，正在那里处理文件，她消瘦的身体，仿佛能顶起一片天。 “你来了。”水永叶音抬头看他一眼，停下了笔。 “水永同学……外面那些人，是怎么回事？”他将心底的疑问说出。 “他们应该很怕你。” “是这样没错。” “那就对我，这就是我想要达到的效果。” “嗯？” “你看看这个。” 水永叶音将几份文件递给他，白纸上是每个董事的个人信息，其中有两份被划上了大大的红叉，这两份上面的照片，他总觉得有些眼熟。 “这是……星野董事……还有高桥董事？” “没错，你的记忆力果然很好。”水永叶音沏一杯茶，坐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他们已经被解决掉了。” “解决？” “他们在公司里拉帮结派，试图联合其他董事，夺取股权。”水永叶音说出理由。 “……确实该解决。”佐藤久司沉默了一下说，“那我来的时候……” “呵，”水永叶音冷笑一声，“给我的会议报告里，你写了多少情书，难道心里不清楚？” “呃……” “还不止写，连会议报告的内容本身，都掺了不少情话，你认为我看不到，还是我身边的贴身助理看不到？” “所以……”佐藤久司心中有了一个猜测。 “你想的没错，现在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你给我写的情话了，并且猜出来我们两个关系亲密，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水永叶音说完，饮一口茶。 茶香袅袅，少女的樱唇微张，让佐藤久司有种回到茶艺社的感觉。 “水永同学，茶艺社……还在吗？”他情不自禁地问。 “你问这个做什么？” “突然想起来，就问一下，毕竟那里是我们的第一次相遇。” “……还在，只是我平时就比较忙，没怎么去。” “哦？我们刚见面的时候，水永同学每天都会去，是在那个时候看到我了吗？”佐藤久司很感兴趣地问。 “不是。”水永叶音把茶杯放在茶几上，“别自作多情，当时我已经连续工作三个月，疲惫不堪，在学校的那段时间，只能算是休息日。” “休息日和我在一起？我果然很幸运！” 水永叶音用一种“你为什么脸皮这么厚？”的眼神看着他，随后站起身，从办公桌上拿起几份文件，放在他面前。 “翻译和调查信息，全都交给你了。” “啊？” “啊什么啊，我的贴身助理最近休假，替补的生病了，所以才叫你来帮忙。” “好伤心。”佐藤久司叹气道，“我以为是想和我亲热……唔。” 他还没说完，便被一摞白纸堆到了脸上，差点没喘过气。 “你想到挺好……想亲热，先处理完文件。” 第二百九十九章 先给你一个甜头 佐藤久司吧唧吧唧嘴，意犹未尽。 水永叶音脸说浮现红潮，她擦了一下嘴角，撑着沙发，从他身上离开。 “好了，满足了吧。”水永叶音说。 “不满足，一生一世都不满足。说不定，到了下一世，我会早早地找到你，然后再和你亲热。” “多早？” “受精卵的时候。”佐藤久司笑着说。 “呵，我是受精卵，你也是受精卵，怎么亲热？” “在梦中。”佐藤久司说，“有调查说明，婴儿还未出生的时候，实际上已经产生了意识，以我们两个的关系，在梦中亲热一下，不过分吧。” 水永叶音实在是受不了，用脚踢一下他的小腿，说：“要点脸，你的脸皮比我公司的墙壁还厚。” 佐藤久司站起身，搂住她纤细、柔嫩的细腰，对着她微红的耳尖，轻声说：“在你面前，我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 “水永同学，脸红了哦，是不是心动了？” “……我给你三秒时间……” “嗯？” “滚。” “好嘞！” 佐藤久司松开手，重新坐回沙发，手放在膝盖，一副乖巧夫婿的模样。 水永叶音背对着他，头垂了一下，然后抬起。手撩起垂下的发丝，捋到耳后，露出那对充满血色的耳垂，洁白的脖颈，此时也红得鲜艳诱人。 他不动声色地咽了一下口水。 虽然在寂静的办公室，口水声音也很大就是了。 “……没我的允许，平时不能接近我，否则你就给我滚去东京湾游泳！” “忍不住怎么办？” “憋着。” “那憋不住呢？” “……” 水永叶音没再说话，转过身，向他走来。 她眼眸湿润，唇边还有亮晶晶的东西，充满红晕的脸上，带有一丝冰冷。 “你，听不懂我的话？” “……” “说话。” “嘶——，别踩脚、别踩脚！” “能听懂我的话吗？我再问一遍。” “能能能！肯定能！” 说完，佐藤久嘶感觉脚背一轻，顿时松了口气。 他在心中说了句“只限今天，明天听不懂”后，从沙发上站起来，伸出手，想再摸一摸少女。 水永叶音向后退一步，眸子更加湿润，同时脸上的冰冷也更不容小觑。 佐藤久司在心中叹口气。 看来今天只能先尝这一点甜头了。 “我……” “不行。” “可是，很想……” “你不想。” “水永同学，强迫别人接受自己的思想，是一种霸道的行为。” “嗯？”水永叶音瞥她一眼。 “好吧，我的脑袋里都是水永同学，在我眼里，她的话就是至高圣言！”佐藤久司改口说。 水永叶音看着那张想要逗笑她的脸。 盯了好一会儿，直到他以为自己脸上有蚊子，她忍不住要打自己一巴掌的时候，她收回了视线。 水永叶音向前走两步，在他疑惑的眼神中，一双冰凉的小手，贴着他的肌肤，脸颊传来一股温润，鼻尖嗅到茶香。 温润很快便褪去了，耳边传来她的声音。 “给你的一点小甜头，现在，跟我下楼。” “……啊？是！” 水永叶音向外面走去，佐藤久司跟在他身后，眼睛忍不住看向随着她走路，摇曳的桃形之物。 “水永同学，我有个想法。” “说。” 两人走进电梯，水永叶音按下一楼按键。 “这个甜头，是我见到你就有吗？” “嗯。” 叮—— 一阵轻微的晃动，电梯开始下移。 “那……甜头时不时可以积攒起来？” “什么意思？” “比如，今天不亲我，攒两天，我们可以做一些更刺激的事。”佐藤久司小心翼翼地说。 叮—— 电梯到达一层，门外有两个西装丽人，手里捧着文件夹。 她们看到电梯里的场面后，表情错愕。 水永叶音扯着他的衣领，让他不得不弯下腰，和她在同一视角内。 带着茶香的气息，扑在他的脸上： “你想得很美，下次见面的奖励，取消了。” “这……” “怎么？你不满意？” “不是……”佐藤久司伸出手，指了指她的后面，“电梯到站了，而且外面有人。” 水永叶音猛地回头，两个西装丽人赶忙低下头，握着文件夹的指尖变白。 “你们看见什么了？” “大、大小姐，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对，我们想上五楼，电梯里一个人都没有！” “记住你们的话，我不想从别的人口里听到我的‘谣言‘。” “是！”两位西装丽人一起说。 水永叶音微微颔首，走出电梯，佐藤久司跟在她身后。 路过西装丽人，她们一同退后两步，对两人微微鞠躬。 “呃……她就是这个脾气，你们别……” “佐藤久司你还在干什么？” “啊，我来了。”佐藤久司对两位西装丽人笑了一下，“你们别介意，她的问题我会帮她慢慢改掉的。” “谢谢您，佐藤少爷。大小姐应该快等急了，您快去吧。”其中一个西装丽人说。 “是啊，佐藤少爷您真温柔。”另一个人跟着夸奖。 佐藤久司赶回水永叶音身边，跟她一起向公司外走去。 走到前台，已经没有来时的杂乱模样了，一切都被收拾的井井有条。 前台两个女生对他微笑，佐藤久司也回一个微笑。 “嗯？水永同学，怎么不走了？”他问。 “你很喜欢笑吗？”水永叶音扭过头，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我对着你，会露出真心的笑容。” “……算你过关了。” 水永叶音迈步，公司外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如果不过关呢？”佐藤久司问。 “不过关，我会让你永远的笑着。” “永远地笑？”他背后一凉。 “嗯，没错，在我家的壁橱笑，那里有很多我小时候买的玩偶。” “哈哈，”佐藤久司干笑两声，转移话题，“我们这是要去哪？” “一个能喝下午茶的地方。” “喝下午茶的地方？” “一个讨厌的家伙约我，碍于家族，我必须出面。” 水永叶音打开车门，扶着门框，坐进去，对他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约我的人，是个女生。” “女生也可能抢走你。” “……你到底去不去？！” “去。” 第三百章 红色喷泉 东京一个角落。 一扇很有年代的木门，贴着一个牌匾，歪歪斜斜地写着「猫咪酒馆」四个字。 外面贴着上年纪的报纸，还有一些广告。 里面是什么样不知道，但走出来的人，无一不是穿着时髦，被珍贵珠宝包裹。 佐藤久司看向一旁的水永叶音，问：“是这里吗？” “是这里。你对猫过敏吗？” “不过敏。” “那就好，进去吧。” 说完，水永叶音推开门。 吱呀一声，低沉、闪烁着黯淡红晕的酒馆内部，向他徐徐展开。 中世界欧洲的装修风格，前台有一个酒保，右后方是几个木桌，有人端着高脚杯，低声谈论一些事情。 然后是螺旋楼梯，可以直上二楼。 从外面看，这个酒馆，只有两层的高度。 “水永同学，你是特务吗？”他问。 “什么意思？” “在电影里，大都市的小角落，都是大人物……唔！” 水永叶音捂住他的嘴，用一种嫌弃的语气说道：“没事多给我翻译一些文件，少看些电影，也别把电影代入现实。” “唔唔！好。” 水永叶音放下手，佐藤久司闻着鼻尖残留的芳香，不禁有些后悔。 刚才应该舔……咳咳，刚才不该说这些话，被训斥了一顿。 “您好，是水永小姐吗？”一个扎着蝴蝶结的女酒保走过来。 “是我。” “都子小姐已经在二楼等您了。” “我知道了。三杯红酒，五分钟后送上去。”水永叶音说。 女酒保离开后，佐藤久司问：“为什么五分钟后，现在不可以吗？” “……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水永叶音没多做解释，抬脚走上螺旋楼梯。 佐藤久司跟着她，两人一起上二楼。。 二楼和一楼是一样的装修风格，但不同的是，少了很多酒桌，而且遍地都是猫。 刚迈进去，一只白色短毛猫，便凑到他脚边，用脑袋对他撒娇。 他弯下腰，抱起来。 猫在他怀里“喵喵”叫，幸福地眯着猫眼。 “看来你很受猫欢迎。”水永叶音架起胳膊说。 “可能吧。”佐藤久司见她身边没有一只猫，“水永同学不喜欢猫吗？” “呵，长毛、弱不禁风、娇生惯养的生物，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哇，这语气，水永姐姐是嫉妒了吗？” 一道声音，插入两人的对话。 水永叶音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看向二楼的一个角落，说：“我可以让这里的猫，在今天全部消失。” “水永姐姐好残忍。” “出来！”她的语气一下子变得严厉。 “是是是——” 就像是电影里的画面，反派总是从阴影里登场，少女从光照不到的角落里走出。 她怀里抱着一只挪威森林猫，放在傲人的山峰上，露出第一眼就会让人有好印象的微笑。 “嗨~小帅哥，我叫都子，有兴趣交个朋友吗？” “他是我的。”水永叶音挡在他面前。 “我又没说抢……交个朋友而已，别那么绝情，水永姐姐。”都子撅着嘴，不满道。 “不行。” “好吧……”都子垂下了头，胸口的猫心情也似乎低落起来，尾巴在她脸拂过，用肢体语言安慰。 水永叶音微微颔首，走到木桌旁坐下，周围的猫见了她，纷纷跑开，似乎认定她是凶狠的猎食者。 “你也过来做。” “嗯。” 佐藤久司知道她在叫自己，很有情商的把猫放在地上，走过去，坐在她旁边。 可能因为他的落座，“杀气”消散了一些，就像刀戴上鞘，收敛锋芒，变得平和。 周围的猫试探一般，慢慢围上来。 “欸，为什么小帅哥这么受宝贝们欢迎，不公平！” “不公平才是最大的公平。”水永叶音说，“你叫我来这里干什么？” “嘿嘿，水永姐姐~” 这时，都子放下怀里的挪威森林猫，迈着艺妓一样的小碎步，走到水永叶音身边。 “水永姐姐~你就帮帮我嘛~好不好~” “滚。” “欸？” “松开我的手。” 水永叶音深深地皱着眉，佐藤久司第一次见她这么生气。 都子眨眨眼，立刻松开手，但眼神忍不住往水永叶音身上瞟。 她想通了刚才的话，捂住嘴，低声笑：“过了这些年，水永姐姐一点变化都没有，各方面都是。” 佐藤久司坐在一旁，面无表情，但掌心渗出一层冷汗。 不论都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在他心中，已经添上了一个不怕死的标签。 水永叶音脸变得和他曾经喝过的原味咖啡一个颜色。 原本靠近这边的猫，再次竖起尾巴，毛发炸起，警惕着后退。 “你想去东京湾吗？都子，我送你。” “嘻嘻，水永姐姐一定不会伤害都子吧。” 都子笑着，还想贴到水永叶音身上，但很快这副笑言便僵住了。 水永叶音伸出手，紧紧贴着都子白皙的脖子，都子肌肤浮现一层浅浅的凹痕。 “哈哈……哈哈……水永姐姐……我错了。” “知道错了？” “我知道错了！水永姐姐，饶命！” 都子牵强地笑着，刚才的嚣张，全部变成了惊悸，一颗黄豆大的冷汗，从她发梢滴在木制的地板。 “我给你三分钟时间，把那恶心的两坨东西，给我压下去，能做到吗？” “啊？” “嗯？” “能能能！一定能！” 都子轻轻点头，幅度就像蚂蚁爬行，生怕一个不小心，让脖子变成血色喷泉。 水永叶音收收，都子腿一软，倒在了地上，动作幅度太大，百褶裙被上升气流扬了上去。 她没穿安全裤，他瞥到了一片绝美花园。 “你还有两分四十秒的时间。” “我、我这就去！” 在性命面前，都子也不在乎形象了，挣扎着站起来，顾不得百褶裙有没有整理好，跑进了二楼一个房间。 “看呆了？如果是你一个人，她能把你得的骨头都不剩。” 第三百零一章 猫与少女 “这家伙，家里是京都的地头蛇，手里有一个矿产公司，你认为她来头简单吗？” 水永叶音端着女酒保送来的红酒，樱红配上酒红，美得不可思议。 佐藤久司盯着嘴唇。 她察觉了他的想法，说：“别看我，喝你的红酒。” “不喝了。”佐藤久司说，“既然水永同学说都子不好惹，那我没必要把自己喝的醉醺醺，影响判断力。” “随你。” 在这件事上，水永叶音没有强迫他，抿一口酒后，闭上眼回味起来了。 佐藤久司趁机勾引了一只挪威森林猫，就是都子刚才抱的那一只。 或许是心理作用，抱着猫，总能闻到特殊的花香，和奶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嗯……他可能猜出是什么味道了…… 逗猫的一段时间，身边的猫又慢慢的靠近，全部往他这边挤，不敢靠近水永叶音身边，就像中间有一道墙，将两人隔开。 佐藤久司看到地上有一只布偶猫，灵机一动，开始勾引这只猫。 这是一只双色布偶猫，毛发雪白、蓝色的眼睛，耳朵有一小部分是其巧克力色。 他伸出手，猫抬起爪子，碰在一起。 脚垫软软的，摸起来很舒服，尾巴缠住他的手腕。 布偶猫一般胆子很大，不怕生，用来接触陌生人很合适。 佐藤久司把猫抱起来，对着它耳朵说一些，也不管它听的听不懂。 怀里的挪威森林猫似乎有些不开心，用剪掉指甲的爪子，挠他的衣服。 佐藤久司空出一只手，在怀里的猫身上摸一摸，安抚它。 把布偶猫放在木桌上，它很听话地没有发出声响。 水永叶音还在闭着眼，回味红酒的味道，看她颜色稍深的眼袋，昨晚应该是没好好休息。 “水永同学。” “嗯？怎么了？” “等等，不要睁眼。”佐藤久司见她眼皮微动，急忙劝阻道。 “你要搞什么？”水永叶音语气中带了一丝不悦。 “给你一个惊喜，睁开眼惊喜就没了。” “我不允许你……” “好好好，我说的惊喜不是那个。” “嗯……” 水永叶音不再反对，放下手中的高脚杯，靠在椅背上，等他的“惊喜”。 佐藤久司把挪威森林猫放在地上，它叫了两声，失了“宠爱”似乎很不高兴，急得绕椅子腿转悠。 他走过去，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按摩她少得可怜的肌肉。 “嗯~~” “怎么样，舒服吧？”他笑着说。 “舒服，不错。” “我想一辈子给你这样揉。” “你想得很美，你愿意放弃她吗？” “接下来是另一个惊喜，要注意，这才是重头戏。”佐藤久司没有谈论“她”，巧妙地绕开话题。 “呵呵。” 水永叶音冷笑了两声，不知道是笑他，还是笑“她”。 佐藤久司用手按摩，肩、臂、手，按照顺寻往下，绕开山峰，揉小腹的嫩肉。 水永叶音嘴里时不时哼哼几声，原本脑中因为疲惫产生的疼痛，顿时消失不见了。 浑身的血液变热，耳朵、脸颊、脖颈漫上红潮。 “水永同学，把手放在小腹上。” “嗯？我不想放。” 水永叶音心里产生一点小心思：逗一逗他，让他着急，让他知道离不开自己。 “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最后的惊喜，就差这一步了。” 他的语气有些着急。 水永叶音计划得逞，心中顿时像抹了蜜一样开心。 宠着自己，一辈子都像这样，陪在自己身边。 在办公室、在家里，在床上，每次自己有需要的时候，就在耳边轻声细语，抚慰自己的疲惫。 幻想未来，她心中滋生一股占有欲，洪水一般，冲破原本坚固的心房——佐藤久司是我的，谁也不能抢！ 抢的人都要死！ 就在这时，原本不听话的收，也听他的命令，放在了小腹上。 摸到一股柔软。 这股柔软，让她心中的占有欲消失了一刹，手指不禁在慢慢抚摸，耳边传来一道叫声。 “喵~~” 水永叶音睁开眼，视线向下看去，和一对湛蓝色的猫瞳对上视线。 布偶猫张开嘴，打哈欠似地合上。 它扭了扭猫身，在水永叶音怀里撒娇，眼睛享受地合上。 佐藤久司看过了，这是一只雌猫。 不能变成猫耳娘，残念。 他看向她稍有些迷茫的眼神，心里也有一股计划成功的欣慰。 “喏，水永同学，抱住吧。” “我……抱？” “对啊，我在拖着猫，猫没意见，我的手和肱二头肌可在抗议了。” “我……试试。” 水永叶音手慢慢挪到猫的爪子上，慢慢托起它。 布偶猫又打个哈欠，垂下猫头，舔舐猫爪，不小心碰到水永叶音的手，她的胳膊颤了一下。 佐藤久司以为她要把猫扔在地上，急忙伸出手去接，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水永叶音稳稳地拖住了猫。 “卡……卡哇伊……”她小声说，眼睛都要变成猫瞳了。 “卡哇伊！！！” 二楼一个房间突然打开，都子从里面跑出来，她换了一身衣服，上身宽大衬衫，下身一个勒住大腿的超短裤。 有夏天的味道。 都子眼睛似乎在放光，小碎步蹬蹬噔地跑过来，掏出手机，把摄像头对向两人一猫，接连不断的闪光灯，对着两人拍照。 “卡哇伊！卡哇伊！水永姐姐竟然露出了这样的表情！卡哇伊！” “嗯……都子桑，你……” “没事啦，佐藤小弟弟，人生就是要搏一搏，死又何妨，我不怕！” “很好，我满足你的愿望。” 水永叶音站了起来，很轻柔地把布偶猫放在桌上，然后珠穆朗玛峰一般寒冷的眼眸盯住笑容变得牵强的都子。 “你准备怎么死？” “哈……哈哈，水永姐姐，你应该不会欺负像我这样可爱的女孩子吧。” “呵呵。” 水永叶音腰间白光一闪，武器又回到了她手上，看手法，应该不止练过一次。 都子后撤两步，手挡在身前，但脸上的肌肉已经在忍不住抽搐。 佐藤久司感觉脚边一阵柔软，低头看去，十几只猫挤在他的脚边，蜷缩爪子，瑟瑟发抖。 “你们也怕？” “喵喵~~” 第三百零二章 拒绝、猫与女孩 “水永姐姐饶命……” “呵呵，你先自己好好享受一下吧，你的自作自受。” “真、真的，再也不敢了……” “那是下次的事情，这次的事情不能就这样过去。” 猫咪酒馆内，二楼。 十几只猫，蹲在佐藤久司身边，一双竖着的猫瞳，看向面前的两个人类。 其中一个手中拿着匕首，在指尖灵活翻滚；另一个跪坐在地上，手背在身后，被绳子绑住。 当然，被绳子绑住的不止这一处。 佐藤久司看得于心不忍，悄悄垂下视线。 下面的猫抬头看他，两者互相对视。 刚才他很无聊，把地上的猫一一捡起来，检查了一下生理差异。 都是雌猫。 他不禁开始思考，是这些猫对自己感兴趣，才接近自己，还是因为9点的魅力，被吸引了。 前者还好，如果是后者……细细想来，可就有些恐怖了。 ‘你们，喜欢我？’ ‘喵喵喵~’ ‘说人话。’ ‘喵喵~喵~喵喵喵~’ 他一定是疯了，竟然幻想猫能够交流了。 伸出手，挪威森林猫跳到他手上，接受他的抚摸。 水永叶音并非真的想杀掉都子，只是略微惩戒一下。 都子获得自由，马不停蹄地跑回二楼小屋子，出来的时候，又换了一条崭新的超短裤。 值得一提的是，她前面的两座山峰，已经变成了山丘。 佐藤久司通过露出的衣服，看出她里面穿了一层内甲。 应该是剑道专用，方便活动。 “水永姐姐，太残忍了。” “刚才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耗光了我所有的耐心，”水永叶音架起腿，“叫我来有什么事？我可没心思在这和你耽搁时间。” “嘿嘿，水永姐姐玩的不是挺开心的嘛。”都子讪讪地笑道。 “你从哪里看出我开心了？”说着，水永叶音把桌上的布偶猫，重新抱回怀里，“对了这只猫我一会儿拿走。” “呃……” “有意见？” “没、没有！” 都子一副有意见不敢说，瘪着嘴，看起来就很委屈的表情。 “说事。”水永叶音说。 “啊？要不再玩一会儿，事情不急。” “那我走了。” “别、别，我说！”都子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其实嘛，我这次来东京，主要是想和水永姐姐商量合作的事情，家族最近……” “告辞。” 都子还未说完，水永叶音便抱着猫，站起身，向着楼下走去。 佐藤久司看了眼那道沮丧的身影，跟着水永叶音一起走下去。 “为什么不帮她？”他问。 “你对她感兴趣，你在可怜她？”水永叶音的声音透露出一丝危险。 “当然不是了。”佐藤久司先摆脱嫌疑，然后解释，“刚才看你面说话，关系应该不错，简单的合作，应该没有拒绝的理由。” “……能者居之，我不想害她。” “什么意思？” “你不用知道。有这心思，你不如想想，还差多少需要调查的东西，和公司等着处理的文件。” “这……” “好了，我不想说话，今天的谈话就到此为止。” “……” “这只猫，你先养着，我没空。”水永叶音把布偶猫递给他。 “不知不能说话吗？”佐藤久司接过猫，小声吐槽。 “以后你每次来找我，把「布偶」带着。” “「布偶」？” “就是这只布偶猫，我懒得其名字了，就这样叫吧。” 水永叶音挥挥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佐藤久司知道，不耐烦不是因为「布偶」，而是拒绝都子后的不适。 她们的关系，可能真的很好。 “「布偶」的照顾……” “现在不许说话。”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 “现在不可以了，闭嘴。” “……” 佐藤久司心里无奈，架起{布偶}的两只前腿，让猫眼睛对着自己。 「布偶」纯净的眼眸中，带着一丝天真的傻。 ‘你的主人是不是喜怒无常？’ ‘喵~’ ‘以后你就跟着我了，知道吗？’ ‘喵？’ ‘大概意思就是，你的主人现在心情不好，托我养你一段时间，嗯，你可能要收一段时间苦了，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 ‘喵！’ 一人一毛彼此对视，虽然语言不通，但大概完成了单方面的交流，获得了彼此的同意。 “你干什么呢？”水永叶音皱眉看他。 “和{布偶}进行心灵感应。”佐藤久司认真地说。 “……我有私人医院，你不用担心看不上病。”沉默了一会儿，水永叶音说。 “我没病。”佐藤久司抬起「布偶」，“我刚才和你达成了双方协议，是不是？是的话就叫一声。” 「布偶」张开嘴……打了一个哈欠，垂下猫头，在他手中睡着了。 中午和下午同样匆忙，数不清的文件、分辨不出谁是谁的报告，直叫人脑袋疼。 一天结束，处理好的文件，堆了厚厚的一摞。 佐藤久和水永叶音一起离开公司。 黑色轿车先送她到巨大的宅院，才送佐藤久司回家。 路上，「布偶」又醒了，很难不让人怀疑，这只猫就是装睡。 ‘喂，你是不是装睡？’ ‘喵？’ 回应他的，只有还未完全清醒的猫眸。 在黑色轿车司机怪异的眼神中，佐藤久司抱着「布偶」下车。 夜风习习，裹挟着少许凉意，让人心旷神怡。 月亮像个圆盘，摔掉了一半，只剩半块，可怜兮兮地挂在夜空。 走进公寓，回到家。 开门的一瞬，他就闻到了一股饭香。 在玄关换好鞋，「布偶」放在地上，又被抱起来。 “茜，专门等的我吗？” “不是。”神代茜围着围裙，从厨房走出，“在窗户看到了大哥哥回来，我才热的饭。” “这么黑，能看清我？” “白天或者黑夜，我能看到的东西，并没有差别。” 神代茜的语气仿佛吃了一颗糖，平静得让人无法反驳。 “……厉害。” “嗯。”神代茜很自然地接受他的夸奖，随后看向他怀里的「布偶」，“大哥哥，这只猫是哪来的？” “……很凶的大姐姐拜托我帮忙照顾的。”佐藤久司用她能听得懂的话。 “哦。”神代茜对着「布偶」招手，“过来。” 第三百零三章 开学之后 佐藤久司心里在想，这猫和自己待了一天，相比于陌生人，肯定更亲近自己，别人随便一叫，怎么可能…… “喵~” 「布偶」半眯着眼睛，舒展猫腿，从他怀里蹦下去，迈着猫步，跑到神代茜脚边。 它用伸出猫头，蹭神代茜白袜包裹下露出的脚腕，嘴里发出“喵~”叫声。 哪怕是对猫的认知程度，仅局限于知道种类的佐藤久司，也能听出它叫声中的惬意。 神代茜先是蹙眉，然后踢了踢脚，对动物的亲密接触，有些抵触。 “平时离我远点。” “喵？” “不要让我再说一遍。” “喵~” 「布偶」澄澈的眸子变得水汪汪的，猫头离开白皙的脚腕，向后退两步。 “喵~~” 佐藤久司听出来了，这句叫声的意思是：想抱抱。 神代茜湛蓝色的眸子向下俯视，和猫瞳对在一起，猫卑微地垂下头，发出求饶似的呜咽声。 原来真的可以，一个眼神，就吓退动物。 「布偶」在神代茜身边转，却始终不敢靠近，最终走到佐藤久司身边，蹭他的腿。 他把猫抱起来。 从某种程度上说，「布偶」很可怜，先被刚收养的主人抛在一边，然后又被嫌弃，最后只能回到自己怀里。 他低头看猫，猫抬头看他，两双眸子对在一起。 ‘以后你能依靠的只有我，知道吗？’ ‘喵？’ ‘为了表达感谢，还不快点变成猫耳娘！’ ‘喵~’ 「布偶」轻轻蹭他的胸口，撒娇似地扭动身体。 佐藤久司认为它看懂自己的意思了。 如果它真的变成猫耳娘，是不是可以换上女仆装，嗯，插件和猫耳不用准备了，毕竟是自带的…… “大哥哥，洗手，吃饭了。” “好。” “话说，”佐藤久司说，“茜，你能让动物变成人吗？” 神代茜扭过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布偶」，蹙眉，表情变得嫌弃。 “不能。” 之后又过了几天，临近开学。 佐藤久司在写论文，神代茜的作业交给京子写了，她自己则是天天看电视，尤其是「飞上月球」一集都不落下。 她成绩年级第一，写不写作业倒无所谓。 「布偶」缓缓适应新环境，每天蹲在茶几上，当神代茜看电视，它就会很有情商地递过橘子，讨她的欢心。 久而久之，神代茜不再驱赶这只猫。 九月一日，周四，开学的一天。 佐藤久司把论文装进书包，确认无误后，才背上书包。 神代茜自己去学校，不用他送，可以说是今年的一大进步。 「布偶」不在家，被神代茜抱去了学校。 原因是它一见到神代茜离开，就死咬着她的裤脚，要和她待在一起。 问过田子老师，学校允许带宠物，有专门放宠物的地方，神代茜只要一脸嫌弃的带着「布偶」。 佐藤久司也出发去学校。 在路上，他想到「布偶」，心里总感觉有些奇怪。 最近这几天，布偶看他的眼神，不再是最初的清澈，而是带着一丝人性化的复杂。 联想到「布偶」的行为，总是跟在神代茜身边，难道就是这个原因？ 那……是不是可以说，让「布偶」变成猫耳娘的大计，并非不可能？ 一边想着，佐藤久司一边慢跑。 去学校的路上慢跑，这个习惯他一直在坚持。 到了学校，要去会议大厅，听校长的演讲。 站在讲台上，由学生会主席发言，总结了上学期新的科研结果，提出了这学期的学习目标。 最后，是校长致辞。 台下大部分已经昏昏欲睡，佐藤久司也不例外，心里想着快点结束，有这点时间，还不如把青山七惠的《我们的家》读完。 终于，难熬的开学典礼结束，开始了一天的课程。 下午，四点，佐藤久司准时到舞蹈社。 里面少女正聚在一起，谈论暑假趣事。 有的去了北海道旅游、爬富士山、打工……等等，各不一样，但她们脸上都带着笑容，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暑假。 “佐藤君，来啦？”社长田尺兴子最先发现他。 “嗯。田尺学姐，暑假过得愉快吗？”他一边说着，一便走进去。 “非常愉快！我出国旅游了！”田尺兴子笑着说完，问他，“佐藤君呢？暑假过得怎样？” “我和端田同学一起开了书店，开业几天，净利润可以付得起好几年学费了。” 佐藤久司说完，看向端田友奈，她脸腾的一下红了，迅速低下头。 端田友奈的身体开始发育，能看到明显的身高增长，但还是很矮，在商场属于抬起头只能看到腰和腿的那一类。 这时，舞蹈社的其他人也看到了他，一起凑了过来。 “佐藤同学，这是我去北海道带的纪念品，你要一份吗？” “谢谢，我收下了。” “佐藤桑，听说你给好多女生送过巧克力，我想送给你一份，可以吗？” “谢谢。能不能手下巧克力，我先要问过纱里奈。” “咦——”发出嫌弃声音的是三喜保子，“恋爱的酸臭味，恶心。巧克力你不要我要。” “不行啦保子，这是给佐藤桑的。” “送给我不行嘛？” “这个……” 佐藤久司脱离出女生群体，没了十几种花香扑鼻，空气顿时舒畅许多。 他倚在窗边，看活动教室重心的女生堆，恍若在看什么猛兽。 “噗嗤！”田尺兴子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被女生环绕就是青春的味道，感觉怎么样？” “……一言难尽。”佐藤久司叹气。 “一言难尽就对了。”田尺兴子把放在背后的手拿出来，“这是我给你的礼物，收下吧。” “……” “放心，不是巧克力那一类表达心意的东西。我出国是一边游玩，一边参观医学研讨会，这是我带回来的纪念品。” “呼——”佐藤久司松了口气，接过礼盒，“那我就收下了，谢谢你，田尺学姐。” “打开看看吗？” “现在？” “嗯，里面有惊喜。” “希望不是惊吓……” 佐藤久司拆开礼盒，里面躺着一个微型人体骨骼，旁边还放着一把水果刀。 “这是？” “研讨会给的赠品，我觉得很有意义，所以送给你了，对了，那柄水果刀是我放进去的。” “……” “佐藤君平时可以多预演一下，免得被柴刀时，伤到要害部位，无法抢救。”田尺兴子浅浅一笑。 第三百零四章 我要吃饭! 不怀好意！ 佐藤久司打了一个激灵，警惕地看向田尺兴子。 “田尺学姐，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呐呐呐，听不懂就听不懂吧。”田尺兴子走向女生群体，“法律系今天下午多一节课，纱里奈大概率不会来了，大家不需要等了，现在开始热身！” “是！” 社团活动结束后，一个天边被夕阳染红的傍晚，佐藤久司背上书包离开学校。 平平无奇的一天，没有超能力、没有死神小学生，只有中午和女友一起吃饭的温馨。 今天只和清水纱里奈见了一面，残念。 明天要再接再厉！ 路上，晚风与他相伴，到了家，弯月已经挂上了夜幕。 回到家，打开门，照例对着客厅打一声招呼。 “我回来了。” “欢迎回家。”这是神代茜的声音。 “今天吃什么？”佐藤久司把书包挂在衣架，坐在玄关换鞋。 “青菜汤。” “啊？”佐藤久司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这不是神代茜的声音，“茜，家里来客人了吗？“ 他这才发现，玄关多了一双黑色小皮鞋，正静静躺在神代茜的鞋旁边。 “嘿！当然是我京子大小姐啦！” 随着一道娇嫩的女声，一股柔弱的触感，出现在佐藤久司背上。 他回过头，看到了一双被黑色长筒袜包裹的小腿，而小腿末端的脚，踩在了自己的背上。 “你怎么在这？” 佐藤久司当然认识京子。 她是神代茜的同学，来自京都的大小姐，在学校见过几面，前段时间手上的牙印，还是拜她所赐。 “当然是住一段时间喽~” “住？”他说，“谁让你住的，好像没经过我的同意吧。” “姐姐让我住的，他说你一定会收留我，让我在你这里生活一段时间。” “你姐姐是？” “都子姐姐呀！姐姐说，你们前段时间还见过面呢。”京子说。 神代茜走了过来，看着他说：“大哥哥，把这家伙赶出去，太烦了。” 京子眨眨眼，随后快速转过身，搂住神代茜的肩膀：“不要啊茜！你把我赶走，我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无家可归又是怎么回事？”佐藤久司皱眉，感觉好像不是住一段时间这么简单。 “让她给你解释，”神代茜指着京子，“我是回家路上，碰到的那个女人。” “茜！那是我姐姐！” “不认识。” “不能不认识啊，如果你到京都，已经会见到都子姐姐的，有什么麻烦事，都可以找她帮你解决。” “没兴趣。” “好了，别吵了。”佐藤久司在两人疑惑的眼神中走向客厅，“坐下来，好好给我解释一下，你们两个。” 他已经有麻烦上身的预感了。 分针转了一圈，滴答滴答的声音，听得直叫人心慌。 佐藤久司把事情的原委搞清楚了。 神代茜放学，遇见了接京子回京都的都子。 都子看到了神代茜怀里的「布偶」，猜出来她和自己有关系。 然后临时改变主意，把京子交给了神代茜，让她把京子带回家找自己的大人。 事情很简单，佐藤久司却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京子的抱怨打断了他的思路。 “我好饿，茜，饭熟了吗？” “……” 神代茜没有说话，视线看向佐藤久司，等他一个答复。 “先让他住在这吧。” “好耶！”京子握拳庆祝。 “唉——”神代茜手抚着头，轻声叹气。 两个女孩一起去厨房闹腾了。 不，准确地说，神代茜去查看电饭煲的情况，京子缠着她去凑热闹，至于厨房会不会爆炸，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佐藤久司站起身，走进自己卧室，掏出手机。 「都子的妹妹京子来我家了，水永同学，你知道原因吗？」 叮—— 不到三秒，对面的line回了过来。 「知道。她的事你不用管，我看着就行，至于她妹妹……现在应该只有你那里比较安全，就让她住一段时间吧。」 「我不能知道具体原因吗？」 「不能。我只能告诉你，都子没有生命危险，这是她必须要经历的，能者居之。」 「那京子呢？你刚才说的我这里比较安全。」 「……不能保证，为了侧面胁持都子，那些家伙会把目光放在她妹妹身上，而你那里……我只能说，你那里盯着的人太多了，那些家伙不敢动手。」 「水永同学……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我这里……」 「怎么？吓破胆了？」 「当然没有，我是无所不能的！」 「……你有信心就好。再说了，有我在，没人能伤你。」 「霸道的水永同学，我最喜欢了！」 已读，未回复。 之前也是这样，自己每次说情话，信息永远只有已读，而没有回复。 难道她不喜欢情话？ 佐藤久司纠结了一会儿，便不再纠结了，原因是神代茜在叫自己吃饭。 把只剩10%电量的手机充电，他推开了卧室门。 饭香袅袅，神代茜盛一碗饭，在餐桌上吃起来，她对面还有一碗饭，看饭量应该是自己的，京子坐在神代茜身边，眼巴巴的看着他。 “快，给我盛饭！”京子趾高气昂地指着他说道。 “我？” “对，就是你，快给我盛饭。” “我为什么要给你盛饭？” “你要照顾我，盛饭不是必须的嘛？”京子的语气带着理所当然。 “呵。”佐藤久司轻笑了一声，在两位女孩对面坐下，“要吃自己盛。” “喂！你不听我话！”京子蹙眉。 “嗯，对，我就是不听话。”佐藤久司说。 他夹起一块寿司，放在嘴里，饭香和生鱼片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将齿颊间填得满满，浓香充斥口腔，在食道中久久不散。 “茜，厨艺又进步了。”他夸奖道。 “大哥哥喜欢就好。”神代茜虽然没抬头，但语气中有一丝欣喜。 “我喜欢？茜也可以做你喜欢的食物，我也想尝一尝新的味道。” “嗯。”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全然没有京子插嘴的机会，她看着两人，在家从未有人这样忽视自己，愤怒冲上大脑，她用力拍一下桌子，脸染上红色。 砰——！ “我·要·吃·饭！快·给·我·盛！” 第三百零五章 第一晚 “要吃自己盛。” 京子耳边回荡着这句话。 餐桌还是像往常一样，佐藤久司一边吃饭，一边聊今天的趣事，神代茜时不时应一声，然后吐槽“离那些女人远一点”。 佐藤久司笑了笑，没在意，继续说话。 有时，他提到神代茜的学校生活，她都会不屑地撇撇嘴，然后说一句“都是小屁孩”。 温馨的家常、头顶并不太明亮的白炽灯，鼻尖嗅到的菜香，这香味和家里的味道不一样，没有精致到分毫的调料配比，而是带着个人喜好的味道配置。 京子感到一股陌生感。 她默默的低下头，走下椅子，进入厨房，盛好一碟饭，回到餐桌上默默吃起来。 她全程听着两人说话，说一些她不了解的话题，一道无形的墙，将她隔开。 晚餐快乐的落幕了。 佐藤久司和神代茜一起收拾碗碟，端进厨房，分工有序地清扫起来。 当然，这一次，佐藤久司把京子的餐具也清洗了。 他并不是针对暂住在家的小女孩，如果一开门，他看到神代茜没给京子盛饭，他一定会给京子盛饭，这是礼貌。 但京子那股理所当然的语气，让他明白，这是一个大家族的大小姐，如果以后不想生活得和仆人一样，现在就不能迁就他。 为了后面平静的生活，他现在必须这样做。 三人的餐具并不难清理，其中，京子的碗非常干净这一点，让他对这个刁蛮的女孩，稍微有了一丝改观。 清理完餐具，佐藤久司要回屋看书，神代茜去卧室写作业，因为没有空出的屋子，所以京子只能在客厅处理今天的作业。 “京子，这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了，你在我的房间睡可以吗？”他问。 “……不想。” “这样的话……只有客厅了，茜那边你用想了，她的房间，连我都不让进去。” “嗯。” “你答应了？睡客厅？” “嗯。” 佐藤久司揉揉眉心，他本来想让京子睡在自己房间，毕竟是客人，哪有让客人睡客厅的道理。 但是，兴许是餐桌上的那件事，京子对自己的印象一落千丈，不想沾染他的东西，所以才提出在客厅休息。 算了，现在是九月份，晚上吧客厅的窗户关上，她应该不会着凉。 就这样，京子想在客厅休息，佐藤久司也就随她去了。 经历了非常安静的四个小时。 佐藤久司打了个哈欠，感觉有些疲惫，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 他把书放下，把床上的被褥摊开，准备出去上完洗手间后，就躺下休息。 打开卧室门，客厅一片漆黑，这并未出乎他的意料。 神代茜这个时间应该已经休息了，京子的睡眠时间，应该也差不多，毕竟她们年纪还小。 佐藤久司的脚步很轻。 从洗手间出来后，他想了想，害怕出现意外，准备去看一下京子的情况。 家里有一个新买的地铺，没拆开过、很干净，他就交给京子用了。 走到客厅中央，地铺未开封地静静躺在地上，茶几上趴着一个女孩，沙发上铺满了打开的书本，书页很干净，肯定没写。 呼—— 结果，写着写着作业睡着了？ 还不忘给自己关灯？ 这小家伙真厉害。 佐藤久司把地铺打开，声音尽量减小，不吵到熟睡的女孩。 夜风习习，九月份，风已经很凉了。 他向阳台看去，窗户大大地敞开着，只有防蚊的纱网，起着可怜的防风作用。 窗户也不关？ 把地铺平稳地摊开，他准备抱女孩到里面休息。 真正抱起来的时候，才知道京子轻得和一张纸一样，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吹走。 自己的卧室透出一丝光亮，洒在她稚嫩的小脸上。 她眼角下有两道泪痕，就像玩偶破碎，又像美丽的娃娃染上脏兮兮的染料，非常扎眼。 是啊，像她这样的大小姐，年纪还这么小，肯定还没有一个人在外面生活过吧，而且自己在餐桌上还那样对她。 虽然并不对当初的决定后悔，但他还是忍不住地想，如果换一种更温和的方式，会不会有更好的结果。 他不知怎的，抱着京子回到了自己房间， 把京子放在床上，盖上一角被子，防止晚上着凉，关上卧室窗户，打开夜灯。 佐藤久司看到一切都井井有条后，关上门，悄悄退了出去。 房间内，静悄悄的。 墙角的夜光灯，像漆黑、狰狞的森林中，一只带来希望的萤火虫，脆弱但却能指引方向，驱散心中的迷惘。 大概三分钟后。 床上的被褥悄悄挪动，一双白皙的小手揪住被角捂在脸上。 空荡的房间里，轻微的啜泣声回荡。 她想起了姐姐说过的话。 「京子，相信我，姐姐一定会来接你。」 第二天一早，佐藤久司是被脚踩醒的。 睁开眼，清晨明媚的阳光洒进来，一朵朵白云像拼图一般，拼凑成一座天空画卷。 头上传来一阵柔软，他视线上台，一双白色袜子映入眼帘。 “茜。” “嗯？” “你的脚有些臭，昨天洗了吗？” “……” 佐藤久司感觉到那只脚离开了脑袋，他手撑着地面站起来，向后看去。 最后看到的，是神代茜血色的耳尖，以及匆匆走进洗手间的背影。 所以说，茜昨天晚上真的没洗脚？ 脏小孩。 佐藤久司打了一个哈切，站起来，迎着阳光舒展身体。 有一说一，睡地铺真不舒服。 地板是硬的，被褥也很小，随便翻个身，就会滚出去，晚上稍微一不注意，说不定就会在冰冷的地板上度过一夜。 想念床。 佐藤久司揉着眼，走到自己的卧室门前，刚准备敲门。 手放在门前，门突然打开，然后他握成拳头的手，敲在了京子脑袋上。 这一幕为什么这么熟悉？ 他心中有些疑惑，记忆中，曾经有一次敲门，也是敲在了女生脑门上，但是那一次来着，记不太清了。 “京子……起床了？” “嗯。” “早上想吃什么？” “又不是你做。” 京子撇撇嘴，推开佐藤久司：“我要出去，不要拦着我。” 他侧开身，说：“出去？去哪？” “洗手间。” 第三百零六章 大小姐，您不能去 早饭，依然只有佐藤久司和神代茜说话，但他已经在有意中，将京子拉入话题，虽然京子没有说过一句话。 吃完饭，两位女孩背上书包去上学。 佐藤久司回房间收拾东西，把一些日用品拿出来，放在客厅。 家里还有一个储物室，可以装饰成卧室，只是里面杂物太多，一时半会儿收拾不完。 最少三天，他要睡在客厅。 京子还有一些私人物品，神代茜那里肯定不能放。 神代茜除了能接受自己，还没见过她对谁揭开心扉，所以只能放在自己房间。 房间是他离开时的模样，衣柜没有被打开、小夜灯还亮着，被褥很散乱的叠在一起，能看出来想叠好，但是尽力了…… 唉…… 佐藤久司在心里叹口气，能够想象未来，两位女孩在家里闹腾的模样了。 重新摊开被子，整整齐齐的叠好。 就在这时，被褥中掉落一张纸片。 佐藤久司拾起来，上面是歪七扭八的字体。 「喂！我说，我会听话的！(小老虎呲牙jpg)——京子。」 这画得哪是老虎，分明是一只奶猫。 看到这个纸条，他第一个想法不是感动，而是深陷麻烦圈的后怕。 京子是不是知道什么？ 如果是短时间，忍一忍就过去了，京子没必要委曲求全。 疑惑越来越多。 大概收拾一遍后，佐藤久司推开窗户通风，清风入屋，是早晨的气息。 他背上书包，出门去学校。 一上午的课，教授总是点名，这让他很无奈，尤其是一些没讲过的内容，都让他来率先回答和讲解。 系排名第一的烦恼。 中午，佐藤久司和清水纱里奈一起去餐厅吃饭，两人分别点了猪扒饭、寿司和米饭。 猪扒饭是他的，剩余的是清水纱里奈的。 佐藤久司说了昨天的事。 “佐藤同学需要我帮忙吗？整理储物室。”清水纱里奈问。 “不麻烦纱里奈了，储物室里都是一些杂物，又脏又乱，我自己弄就可以了。” “佐藤同学是在嫌弃我吗？” “嗯？为什么这么想？”佐藤久司抬头看她。 “因为佐藤同学遇到麻烦，没有先想到我啊，身为情侣，责任之一就是互相帮助对方，在困难时相互扶持，不是吗？” “……好吧，我知道了，纱里奈来吧。”佐藤久司说，“有纱里奈这样的女友，是我的幸运。” “嗯！” 清水纱里奈这次没再羞涩地低下头，而是红着脸，脸上洋溢着“我愿意和你一起承担”的笑容，抿着嘴，点了点头。 下午课上完，两人一起去舞蹈社请假。 社长田尺兴子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两人：“你们平时都不会请假的。” “呃，这次有点急事。”佐藤久司挠挠脸颊。 “什么事？” “……不能说。” “该不会是早小孩子吧。”田尺兴子捂着嘴，一脸不敢相信地说。 “才、才不是啦！”清水纱里奈羞得躲到他身后。 三人的说话声并不小，舞蹈社的所有人都能听见。 对于贬低佐藤久司，三喜保子当仁不让率先说：“呵呵，肯定是你这家伙的主意吧，让纱里奈怀上孩子，想让我们现在当上孩子的阿姨们吗？” “欸——？！”白崎绫野大声说，“可以呀！我们当阿姨完全不介意！” “没错没错，当孩子的阿姨，嘿嘿~” “纱里奈，快生孩子！” “生了孩子，起名的问题记得找我们！” “佐藤君，在床上再努力一些！孩子！板载！！！” 舞蹈社的声音已经不忍入耳，即将有污秽不堪的词汇传出。 佐藤久司为了保护清水纱里奈纯真的思想，已经灰溜溜地带她跑开了。 操场，清水纱里奈好奇地看向他：“佐藤同学，揉……” “不要说出来，”佐藤久司抬起手，捂住她的嘴，“纱里奈，后面的话绝对不能说出来。” “唔唔！”清水纱里奈瞪着大眼睛点点头。 佐藤久司把手放下。 “呼——，佐藤同学，你突然捂住我的嘴，吓了我一跳。” “如果不捂住，那些词就会污染掉你最珍贵的物质。”他吐槽道。 “到底是什么呀？” “你还问！” “唔——，我就是想知道嘛。” 清水纱里奈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心，手握住他的肩膀，不断摇晃。 佐藤久司见她这副撒娇的模样，说：“你真想知道？” “嗯嗯！真的！相信我，纱里奈这个人是不会轻易被改变的！”她志气满满地说。 “……耳朵凑过来。” “嘿嘿。” 清水纱里奈像捡到坚果的小仓鼠，偷偷窃喜。 她抬起头，因为身高，佐藤久司不得不弯下腰，对着她耳边说话。 芳香扑鼻，是清新、纯真的百合花香。 清水纱里奈慢慢地听着他，她首先眼神呆滞，随后脸颊、耳尖、脖颈迅速漫上一层血色，双眸变得湿润。 “怎、怎么……大家……说……太……污秽……”清水纱里奈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都说不让你知道了。”佐藤久司表情有些无奈。 有好奇心是一件非常好的特质，但好奇心害死猫，并不是一句空说无道理的话。 嗡——！ 一辆黑色轿车驶来，停靠在两人面前。 车窗摇下，是铃木千绘，她带着一个墨镜，冷俏的侧脸让人不敢靠近。 “清水里子大人说，不让大小姐您去佐藤久司家。”铃木千绘说。 “为什么？”清水纱里奈问。 “……抱歉，原因我不能说，但我可以告诉您，这家伙非常安全，而不让您……不，不让其它势力去那里，是圈子里共同的约定。” “佐藤同学……”清水纱里奈转过头，纠结的看向他。 “没事，你回去吧，储物室收拾起来不麻烦，我一个人也可以。”佐藤久司回她一个安慰的笑容。 “那……” “大小姐，该走了。” 铃木千绘的语气，像是颁布某种无情的法令。 她虽然戴着墨镜，但佐藤久司知道她在看自己，而且眼中带着幸灾乐祸。 对此，佐藤久司并不反驳。 他已经在心里决定了，未来的某个时刻，一定要让铃木千绘穿上女仆装、扛着大剑，轻声细语地喊自己“主人”。 第三百零七章 你……该不会没钱吧? 佐藤久司回到家，收拾储物间。 里面是上个房间主人留下的杂物，衣服、家具、电器……等等。 他一一规整，但东西太多，等两个女孩回来，也才整理了不到三分之一。 咔嚓！ 玄关传来开门声，与之相伴的，是和麻雀般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京子说话声。 “茜！你实在是太帅了！” “……” “你一定喜欢我，对不对，其实茜只是不善于表达内心，所以才会用行动表达自己的心情，对不对？” “……” “好耶！茜默认了！” “……滚。” “嘿嘿……茜默认了……茜喜欢我……就像公主和骑士一样……”京子发出痴笑声。 哪怕隔着一个客厅，他也能听出京子话中的欣喜。 看来她们两个今天相处的不错。 佐藤久司把手上的纸盒压扁、绑好，然后才走出储物室。 “茜成为骑士了？能将给我听听吗？” 他头上满是灰尘，衣服黑一块白一块，有的地方还沾染了油漆，两只手黑漆漆的，像摸了化掉的巧克力，并且没有洗手。 神代茜瞥了他一眼，抿住嘴唇，说了一句“我去换衣服”，走向卧室了。 看样子她不想说。 佐藤久司看向京子。 “京子，可以跟我讲一下吗？”他露出自认为温和的笑容。 “不可以。”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京子板着一张脸，哼了一声，走进了自己房间。 京子好像已经认定了这个房间，就是她的房间，并且还没有经过佐藤久司同意。 这时，他看到自己房间门下传出一张纸条。 “喂，你看一下！”门后面，传出京子的声音。 “我知道了。” 佐藤久司把手在衣服上抹了抹，反正已经脏得不行了，再脏一些也无所谓，都是放进洗衣机里清洗。 走到门前，拾起地上的纸条，上面写着和早上一样歪七扭八的字体。 「抱歉，你的房间我先用一下，我要换衣服。」 嗯，还算有礼貌，就不教训她了。 「换好衣服，记得把原来的衣服收拾好，放进洗衣机，晾一晚上，早上可以干。」 写完，把纸条递回门下的缝隙。 「我知道！」 「私人衣物自己洗，洗完了……你放在茜的房间，她应该会同意，不行的话……我再想办法。」 「啊啊啊！我知道！！！」 纸条在再次递出，上面多了几个感叹号，表明现在的心情。 佐藤久司满意的点点头，至少不是不能交流，这样一想，京子这孩子可塑性挺高的。 「知道就行，今天晚上好好吃饭。」 写完，递回门缝，这次纸条没再传出来，看来京子没话对他说了。 神代茜从卧室走出来，她换下了校服，穿上了一件素色长裙，湛蓝的头发散在身后，有大海的味道。 “茜，我和你商量一件事。”他走过去。 “嗯？” “京子也是女生，平时换的衣服肯定不少，我见你衣柜还有位置，可不可以……” “不可以。” “呃……商量……” “没有商量的余地。” 佐藤久司听出她已经有些生气了，但并不知道原因。 “大哥哥还有事吗？我要去做晚饭了。”神代茜围上围裙，抬头看他。 “……没有了。” “晚上吃什么？” “都可以，如果茜想做自己想吃的，也可以。” “嗯，我知道了。” 神代茜点点头，两手伸到背后，把围裙系好，然后把垂到脸颊的发丝撩到耳后，走向厨房。 佐藤久司看她的背影，有一丝对方才是主人，自己只是暂居的客人的感觉。 一定是错觉！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段时间，神代茜的厨艺确实精进了。 标准的饭菜做出后，还会掺杂属于她独有的味道，吃一口，就能尝出这是「神代茜」做的美味。 晚饭大概七点半做好，佐藤久司伸了一个懒腰，从学习的状态。 没到这个时间，他都会像生物钟已经养成一般，嗅一下空气中的香味，判断今天会有什么美食。 他闻到了螃蟹、生鱼片，还有一些水果的味道。 夜风携着稍许凉意，抚过他的脸颊，带着秋天即将到来的信息。 走到阳台，把白天通风的窗户关上一半，只留一个缝隙用来通风。 星星点点，和圆月交相辉映。 可能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改变端田朋奈的过去后，夜空中的星辰似乎更加明亮了。 就像在盯着他一样…… 一定是错觉！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这样想。 洗好手，盛饭，坐上两个女孩等他落座的餐桌。 “我开动了。”神代茜双手合十，说道。 京子也照做，动作有些生疏。 看来大小姐的生活，不需要这样无用的仪式。 茄汁豆腐、梅渍小番茄、葱烧鸡和每人一碗的米饭，这就是今天的晚饭。 其中有两道菜不是佐藤久司喜欢的口味，说明神代茜听取他的意见了，做一些她自己喜欢的饭菜。 “唔——，很好吃。”京子小声说，这是她第一次在餐桌上说话。 “谢谢。”神代茜很敷衍的道谢声。 “茜，你做的饭好好吃呀！以后可以天天给我做吗？”京子眨了眨滑溜溜的眼睛。 “……不可以。” “欸？” “周六、周日是大哥哥做饭。”神代茜说。 “这家伙……那么邋遢，能做出什么好吃的。”京子吐槽，心中很不乐意。 “什么叫邋遢？我很干净的好吗？”佐藤久司反驳道。 “我和茜开门的时候，你身上没一处干净的地方，这难道是不邋遢？” “我那是在给你收拾房间。”他要为自己正名，“一直住我的卧室不现实，一两天还好，时间长了麻烦肯定不少。我把储物室给你收拾出来，你以后就住在那里。” 说完，他想了想又说道：“你既然是大小姐，身上肯定有钱吧，周末我要给你买一些家具。” “啊？还要钱？”从小对钱没有概念的京子大小姐，第一次因为钱瞪大眼睛。 “这是人类社会，没有钱，怎么生存？”佐藤久司露出怪异的眼神看京子，“你……该不会没钱吧？” 第三百零八章 吃个水果而已…… 吃完饭，三人没有像昨天一样，各自回房间休息，而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起看「飞上月球」。 神代茜剥橘子吃，「布偶」把橘子递给她，而京子则是在一旁，试图给神代茜洗脑。 “茜，就吃我一个橘子嘛~” “离我远点。” “喵~” 「布偶」抬起爪子，对京子耀武扬威（划掉），是为虎作伥。 京子生气地和{布偶}对视，猫瞳中闪过一丝不屑，错开眼神，高贵如它，怎能低下头颅，和一个人类幼崽赌气？ “「布偶」，给我一个橘子。”佐藤久司说。 “喵~” “谢谢。” “喵！” 「布偶」躺在茶几上，四条腿朝上，湛蓝的猫瞳看向他，这是撒娇的信息。 佐藤久司把剥好的橘子放进嘴里，伸出手，在「布偶」毛茸茸的小肚子上轻轻挠。 “喵~~” 「布偶」闭上眼睛，随着他手指的挪动，嘴里发出舒适的猫叫声。 京子怯生生的伸出手，也想摸一下被白色绒毛包裹的猫肚子，可是还没碰到，「布偶」便滚到一边，抬起猫瞳，高傲地看她。 人类，谁允许你摸本宫？ 它的眼神中，传出这样的讯息。 可惜，京子看不懂，只当「布偶」不想被摸，她也就失了兴趣，继续纠缠神代茜。 “骑士大人，可以允许我喂您吃一个橘子吗？” “不可以。” “被风雪缠绕的凛冬城堡，那里有一个可爱的公主，公主每天对着热烘烘的壁炉，说：‘骑士啊，可以允许我给您喂食吗？‘” 京子一边说着，一边把剥好的橘子递在神代茜嘴唇边。 嘴唇含住橘子瓣！ 橘子瓣开始往口腔里进发了，就像布满白雪的山峰，终会被充满勇气的人来占领！ 橘子瓣……掉到地上了…… 橘子瓣被「布偶」咬住，扔进垃圾桶了。 “茜，不要浪费水果。”他说。 “嗯，我知道了，大哥哥。”神代茜点头答应，眼睛没离开电视。 “骑士大人……您，就这么残忍吗？”京子带着哭腔说。 “滚。” “……” “茜，京子好歹是你的朋友，礼貌一点。”佐藤久司看不下去了，为京子说了句公道话。 “哦。”神代茜指向沙发一旁，那里有一个孤零零的抱枕，她对着京子说，“请你到那边去，不要烦我，谢谢。” “唉——”佐藤久司叹气，扭头对背景板变成黑白的京子说，“从你们回家的时候我就好奇了，你为什么叫茜‘骑士大人‘？” “……” “你把原因告诉我，我让茜吃你剥的橘子。” “真的？！”京子惊喜的看向她，“说谎的家伙飞上天变成小猪！” “这是从哪传出的奇怪诅咒？” “当然是我自创的啦！都子姐姐总说，赌风口上的猪，也可以飞上天，所以我造出了这个诅咒。” “……好，我答应你。”佐藤久司没和她多辩论，现在他只好学校发生的事。 “事情是这样的，”京子把橘子放进嘴里，“唔唔，都子姐姐回京都处理一些事情，班上的别的班的一些人就来笑话我，说我‘不是大小姐了，还逞什么威风’，我一时气不过，就和他们吵了起来。” “然后呢？”佐藤久司看到京子又吃了一个橘子。 “然后这边吵得声音太大，把别的班的人也吸引了过来，其中有不少我的死对头，她们一起对着我吵。” “……” “然后……”京子用崇拜的眼神看向神代茜，“骑士大人一拍桌子，说了一句‘安静不了的都滚’，哗啦啦，聚在教室的别班同学，全部都跑了出去，自己班的人也不敢说话了。骑士大人……救了我！” 视线越过犯花痴的京子，佐藤久司看向神代茜：“茜，事情是这样吗？” “……算是吧。那些人太烦了，我想睡觉都睡不了，就把那些闭不上嘴的家伙全部轰了出去。” “……用交流解决问题。”虽然知道说出这句话没用，但佐藤久司还是不希望她崇尚暴力。 “哦。”神代茜嘴做成“o”型，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咳咳，刚才的约定！”京子手握拳，在嘴边咳嗽两声，对他挤眉弄眼。 “放心，没忘。”佐藤久司说，“茜……” “不要。”他还没说完，神代茜就拒绝了，“我不想让别人碰过的东西，放进我嘴里。” “呜——！”京子发出哀嚎。 “……周末带你去商城。”他说。 “……” “巧克力随便你吃，并且可以买最新出的零食。” 神代茜有些动摇，佐藤久司继续加大筹码，他知道女孩的软肋。 “……一言为定。”神代茜的眼中带着不容拒绝的信任。 “一言为定。说谎的人，飞上天变成猪。”佐藤久司点点头。 之后，他看向肩膀颤抖的主人：“好了，茜已经答应了，好好享受喂食吧。” 京子梦的眨眼，但即使如此，也挡不住眼中释放的亮光，她脸颊微红，耳尖爬上红晕，咽了一下口水。 神代茜从茶几上拿起一个橘子，扔到京子怀里，然后微微张开嘴，说：“我张嘴了，你快点。” “好！好……好……嘿嘿。” 京子拿起一个橘子，拇指扣开皮，汁水迸射，把橘子皮全部褪完之后，她又一点点剥下橘子瓣上的白丝，动作轻柔，像是在触碰圣母玛利亚的雕像，生怕一用力，毁坏这个来之不易的喂食机会。 橙黄色的橘子瓣，被褪下白色内衣，在室内灯的照耀下，晶莹剔透，宛若一个橙色宝石。 她屏住呼吸，手颤抖，掰下一个橘子瓣，递到神代茜嘴边。 神代茜眼睛斜了一下，看到京子脸上紧张的表情后，合上了嘴，把橘子瓣含在空中，与之相伴的，还有两个咸咸的手指。 “茜……茜……你……吃到我的……手了……” 京子感觉到手上湿润的触感，只感觉眼前一片眩晕。 “哦，对不起。” 神代茜松开嘴，等她的手指离开后，才嘴角上扬，舒张面颊，吃起口中的橘子瓣。 佐藤久司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两个女孩，一个人喂另一个人吃橘子，然后不小心咬到了手。 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在他眼中，看到其中一个女孩被狠狠拿捏了。 第三百零九章 早起，晨跑，吃饭 次日一早，九月三日。 今天是双休日，佐藤久司依然早起慢跑。 天气已经不像八月份那么热，晨间的阳光洒在榉树叶上，透过树叶，在他脸上缀上光斑。 鼻尖传来露水还未完全蒸发的清香，耳边是还未嘈杂起来的人声，休息日和清晨两者加在一起，东京的路上人还比较少。 “年轻人，晨跑？” 一个穿着宽运动服的老人，跑到慢跑的佐藤久司身边。 “是的。” “一起？” “您的身体？” “哈哈，别看你年轻，说到体力和身体素质，我六十岁的身体可不输你。” “……您只要不突然倒在地上，讹诈我就可以。” “我可没那么不要脸。”老人说，“怎么样，跑一公里？” “乐意奉陪。”佐藤久司笑着说。 绕过东京湾，越过彩虹大桥，跑到{四谷站}，至此到达终点。 老人没有说谎，跑完一千米后，还陪他跑到了最后。 老人看起来没有明显的疲惫，只是说话有些中气不足，没有一开始有力量了。 “年轻人，要不要加入田径队。”老人说。 “嗯？” “我是田径队教练，你这样有潜力的年轻人，现在可很少了。” “……志不在此。” “哦？有兴趣说说志向吗？” “大学毕业后，和家族大小姐结婚。” “……你是哪个大学的？” “东京高等学府。”佐藤久司脸上，一副为母校争光的表情。 “……现在的年轻人啊，唉……”老人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在佐藤久司眼中，那个背影再也没有一开始时的朝气了，手背在身后，苍老了许多。 再跑八百米，然后原路返回。 到了家之后，在玄关换鞋，客厅传来电视声音。 “茜，吃早饭了吗？”他走到客厅问。 “没有。”神代茜打了一个哈欠，“哈——，今天周六，大哥哥做饭。” “茜想吃什么？” “都可以，现在……只想……睡觉……” 神代茜一边说着，一边合眼。 没一会儿，淡淡的鼾声回荡在客厅。 阳光落在她的睫毛上，洒出彩虹色的光，脸颊两片红晕，可爱得不可思议。 京子在神代茜睡着十分钟后，从房间里出来，她睡眼朦胧，头发乱糟糟的像鸟窝。 闻到饭香，她去厨房看了一眼。 “嗯？你醒了？” “……真的是你这家伙做饭。” “准备尝我的厨艺吧。” “……希望吃不死人。” “……” 京子精神了，离开厨房，走向神代茜的房间，敲了敲门：“茜，你睡醒了吗？我睡醒了哦。” 没有声音传出来，京子烦恼地挠挠头，如果是以往，她都会挨一顿骂，但是今天格外安静。 “茜酱~你醒了嘛~” 这次她的声音变温柔了一些，还是没有声音。 “奇怪，茜今天睡得好熟。” 京子去洗漱完，然后走到客厅，找到遥控器打开电视，播放的是昨晚「飞上月球」最新一集的回放。 她迎着阳光，伸了一个懒腰，走到沙发上坐下。 咦——？好不舒服？ 京子又站起来，感觉好像做了什么东西，她看向沙发，上面铺了一张被单，凹凸不平的被单隐隐勾勒出一个人形。 她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伸出手，掀开刚才坐的位置的被单，一张愠怒的脸庞，露了出来。 “……” “……” “你刚才坐在了沙发上？” “……茜……骑士大人，我不是故意的！！！” 佐藤久司把饭菜端到餐桌，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神代茜跪坐在沙发上，围着一个蓝色被单，沙发下，京子正在士下坐。 这是怎么了？ 走进一些，还能听见“是我冒犯了”、“我有罪”这样像是信徒忏悔的话。 “茜，你们这是在玩游戏吗？”他问。 “没有。” “那这是……” “大哥哥，你问她。”神代茜指向地上的京子。 “我有罪！”被指到的京子，泪流满面地抬起头。 “啊？”他不解。 “我犯了滔天大错！” “什么错？” “我对茜酱温柔的面庞进行了侮辱！”京子自暴自弃一般大声说。 “闭上你的嘴！”神代茜的脸黑得像是化掉的巧克力。 “我有错，茜酱，茜，骑士大人，请惩罚我吧！” “滚！离我远点！” “不，我要接受惩戒，请，尽情地让我赎罪吧！” 京子抱住神代茜的脚，神代茜用力踹她，但就是踹不下去，就像海龟壳上的藤壶，没有外力，本人不可能甩下去。 佐藤久司转身离开了，看到两个女孩玩的这么愉快，他很欣慰。 颇有一种老父亲看到自闭的女儿长大，交到好朋友的感觉。 独自一个人吃完饭，他收拾自己的碗筷，看到神代茜拖着抱大腿的京子走过来了。 “大哥哥……”她抬起一双无奈的眼眸。 “……我给你……给你们两个盛饭，先说好，吃饭的时候好好吃，都坐在椅子上。” 佐藤久司感觉自己依旧责任满满。 给两个女孩盛好饭，他一个人去了客厅，打开电视，翻到东京电视台，看看最近有什么乐子。 「好天气，当赏花，秋叶原女仆欢迎……」 「一老人摔倒在地上，周边……」 「跳蚤和蚂蚁最强战力之争，咋瓦鲁多！！！」 无聊，只能说，不愧是岛国的东京电视台…… 「急报！」 「据业内人士透露，京都一公司股份发生变迁，而持股最大的掌权人都子，将面临……」 主持人话还没说完，佐藤久司便已经调换的电视台，挂着「飞上月球」，回到自己…京子暂时居住的房间。 “京子，我暂时收回我的房间，打一个电话。” “没问题……呜呜呜，茜，骑士大人，我真的错……” 咔嚓！ 佐藤久司走进卧室，关上门，掏出手机。 「水永同学，京都那边……」 「你是问都子？」 「对，我看到报道了，她的股份发生了转移。」 「没事，看到的并不是真的，这可能只是她想达到某个目的，特意散播的假消息。」 「水永同学，你的心情好像很平静？」 「嗯……都子的事没什么值得惊讶，能者居之，想真正获得自由，只能用实力去争夺。」 第三百一十章 购物，带孩子的心累 得到都子没事的消息，佐藤久司松了口气，闲聊几句，挂断电话。 只见过一次面的女性，他不会去担心，但这几天的相处，他实不想看到京子伤心的模样。 窗外吹进一阵清风，榉树沙沙作响，白得不像话的云彩慢慢挪动，窗边书桌上一张白纸吹到他脚边。 佐藤久司弯下腰，拾起来。 这是一张潦草的画。 画上有三个小女孩，她们牵着手，稍大的女孩站在最左边，稍小的女孩都站在另一边。 纸是用来听写单词的英语纸，勾勒线条的也仅仅是铅笔而已。 三个女孩上面有行小字。 {姐姐是都子、公主是我，骑士是茜！一直在一起！！！} 佐藤久司把画重新放回书桌，用橡皮压好，纵使风吹进来，也只会掀起一角，不会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上午在忙碌中度过，佐藤久司翻译水永叶音送来的文件原稿，神代茜和京子一起写作业。 在他的提议下，两个女孩一起在客厅写作业，又不会的可以相互询问。 相当于一个小型学习会。 本来神代茜非常抗拒，表示只想在自己卧室写，佐藤久司发起投票，最终{在客厅一起写作业}，以两票的微弱优势获得胜利 京子露出了痴笑。 其实她们的作业没有多少，但依旧写了一上午，大部分时间都在讨好与被骂声中度过。 中午吃完饭，因为答应神代茜买零食，下午三人一起出门。 “茜，你看，这个你要不要买？”京子指着玻璃窗内的假面骑士面具。 “不想。” “为什么，好好的看的说。” “不想就是不想，”神代茜嘴角上扬，“再说了，你有钱吗？” “好了、好了，别吵了。” 看到京子的背景色再次变为黑白，佐藤久司出来劝解。 京子在家里待一段时间，他感觉神代茜变得越来越奇怪了，尤其是京子受到打击的时候，神代茜都会露出笑容。 仔细一想，不寒而栗。 路上的人很多，休息日，仍有人出门，或游玩、或上班。 周末加个班，很正常吧。 三人走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到了商城巨大的广告牌。 挤进商场，避免出现走丢的情况，他拉住神代茜的手，神代茜又拉住京子的手，哥哥带着两个妹妹一般，在商场乱逛。 推一个购物车，三人先向零食区进发。 巧克力、铜锣烧、蛋挞，数不清的零食，被禁锢在精美的包装袋中。 神代茜首先挑了巧克力，一下抓了十多个，然后用期盼的延伸看他。 “大哥哥，全都要！” “不行，太多。” “可是……” “茜！要！”京子给她打气。 “切，你又没钱。”神代茜斜了她一眼。 “呃！！！” “大哥哥，多买一点没事，我会每天只吃一块的，而且……”神代茜把垂头丧气的京子拽到身边，“还有她呢，多一个人，多买一点，不过分吧。” “有点道理……”佐藤久司手抵着下巴，“这次可以多买一些，但是要每天定量吃，也要主动分给京子吃。” “嗯！我一定会的！” “好，把你挑的巧克力放进来吧。” 佐藤久司推着放了二十几个的购物车，继续开始在商场逛。 “接下来……要买一些家具……”他说。 “欸？我没钱。”京子瞪着滑溜溜的大眼睛看他。 “没事，等你姐姐来了让她付钱。” “哦。”家境富裕的京子，对于这点钱财并不在意。 走到家具区，沙发、床、衣柜……等等，实惠的和经济的都有。 佐藤久司先找到服务员，是一个穿西装的高挑女士。 “你好，我想买一个她这样年龄的衣柜。”他把京子推向前。 “可以，您这边请。” “挑贵的，这孩子家里有钱，到时候让她家里付账的时候，我能赚一笔利息。” 佐藤久司说完，京子不可置信的眼神立马看向他。 “……如果姐姐不来接我怎办？”京子心虚地问。 “嗯……那样的话，可能就要你打工还账了。”佐藤久司思考一阵说。 “打工？” “你年纪还小，肯定没人要你，所以只能在家里干活，比如打扫打扫房间，清理厨房和洗手间，以及脏衣服的清洗，都可以交给你。” “……” 京子的眼神呆愣，似乎失去了生的希望。 佐藤久司在一旁听服务员介绍，什么防虫、防臭、自动换气，什么花样都有。 他又不是没当过商场服务员，当初刚来东京的时候，服务员，就是他在十字路口举广告牌之后的第二份工作。 那个月，他为商场创立了业绩新高。 本来是一份不错的工作，但有一个年过五十的女经理，总是隐晦地表达对她的爱意，最后他只能辞职了。 只能说，这身遗传老爸、老妈的俊秀外貌，有利有弊。 “您就挑这一款了，是吗？” “对，住址是这里，明天送到之后记得联系我。” “好的，您请先预付定金。” “没问题。” 买完衣柜之后，佐藤久司发现那两个小女孩不见了，刚想去找，发现她们两个一人拿着一个冰淇凌，从商场另一边走过来了。 “你们这是……” “她诱惑我的。”神代茜指向京子。 “欸？”京子的雪糕吃的最快，只剩下一半了，“明明茜也想吃的说。” “……算了，你们下次离开的时候，记得和我说，不然我找不到你们。”佐藤久司捂着脸，语气有些无奈。 “是。”两人一起说。 “对了，”京子掏出一个小一些的雪糕，“这是给你这家伙买的。” “还算有心。”佐藤久司接过来，很快发现了大小差距，“为什么我的这么小？” “嘿嘿，我忍不住把最大的吃了……”京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 佐藤久司有些累，并不是身体上的疲惫，而是心灵上的倦乏。 带孩子是一项技术活，因为她们是不是会带给你惊喜，然后此惊喜又并非真正的惊喜。 类似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道理。 第三百一十一章 师傅!请传授我至高真理! 买完家具，吃完冰激凌，三人在休息区坐了一会儿。 佐藤久司在想家里还缺什么东西，神代茜无聊的打哈欠，京子看神代茜打哈欠，蠢蠢欲动。 “嘿嘿，茜，如果你困的话，躺在我腿上休息一会儿，也可以哦。” “你……不要。”神代茜瞥了她一眼，嫌弃地说。 “呃——！” 京子捂着胸口，咳嗽几声，样子像是被箭穿透了心脏。 “茜……我要死了……” “哦。” “好无情。” “我会埋……不，我会把你送到火葬场的。” 佐藤久司突然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手握住购物车，对“友好”交流的两人说： “你们还有没有要买的东西，既然都来商场了，就一起买了吧。” “我没有。”神代茜摇摇头。 “我……”京子表情有些犹豫，“我想买一个布偶……” “「布偶」？世界上没有两只完全相同的猫。”佐藤久司说。 “不是啦！我想买一个布偶熊……” “为什么？” “……在家里，我每天睡觉，都会抱着姐姐送的布偶，不然睡不着……”京子把手摆到身后，踢腿，“很像小孩子吧，你们不许笑！” “噗嗤！”神代茜捂着嘴，耸动肩膀，背过身去。 “……唔。”京子脸红了，视线看橡脚尖，很不好意思。 佐藤久司见她这副样子，自己也不禁笑了，伸出手，想摸摸京子的头。 京子很快察觉到他的意图，捂着脑袋，跑到神代茜身后，说：“我的脑袋，只能让茜酱摸，你，走开！” “……茜真的会摸？”佐藤久司哑然失笑，问。 “当然会！”京子抓住神代茜的手，放到自己脑袋上，还蹭了两下，“你看，茜当然会摸我了，而且摸得很舒服。” “放开。”神代茜直接扯出自己的手。 “不要嘛~” “滚！” “好了好了，别吵了，京子，你知道在哪里买布偶吗？”佐藤久司打断了两人的争吵。 早上那一幕，他可不像在商场复现，且不说这里是公共场合，在家里，那一幕也够不忍直视了。 神代茜就像握着京子的把柄一样，把女孩拿捏的透透的，又或者说，感情这种东西，真的可以超越一切？ 玩具区在二楼，购物车推上去很麻烦，佐藤久司提前在一楼结账。 神代茜的零食，加上一些日用品，价格并不太高。 服务员收完钱，把东西装进塑料袋，京子踮起脚，替他接了过去。 “茜！茜！我喂你吃巧克力，好不好？”京子把巧克力掏出来。 “一边去。”神代茜伸出手，要抢塑料袋。 “茜~求求你啦~” “把塑料袋给我，快！” “好了，一会儿没看住，你们两个又吵起来。” 佐藤久司用身高优势，把塑料袋取了过来，然后从里面掏出三个巧克力，挨个打开包装，分给两个女孩。 “一人一个，谁也别抢了，知道吗？”他说。 “大作战失败……”京子接过巧克力，丧气地说。 “谢谢大哥哥。” 神代茜用嘴接巧克力，皓齿轻咬，黑色的巧克力被咬出一个凹痕，她一仰头，整个巧克力都落到嘴里，鼓鼓囊囊的。 “好吃……” “茜，今天只能吃一个，现在吃了，晚上就不能吃了。”佐藤久司也咬一口巧克力。 醇香、口感，都是绝顶！ 好吃。 “啊——，大哥哥，晚上再吃一个吧，我昨天都让她喂我了，付出很大。”神代茜扯扯他的衣角，可怜兮兮地说。 “茜！我的巧克力才吃了一口，还有好多，剩下的给你吃吧！”京子眼中开始闪光。 “不要，据，你吃过的我不吃。”神代茜把凑过来的脸推开。 “呜呜呜~” “不要假哭，离我远点。”神代茜蹙眉。 “……大哥哥~”京子看向他，说出了一个曾未说出的词。 “抱歉，我帮不了你，还有，刚才那个称呼……”佐藤久司嘴角抽了抽。 “切——，你这家伙真没用。” “……好吃，大哥哥，我还想吃~”神代茜眨着大眼睛看着他。 “不行，茜马上就要换牙了，最近少吃甜的东西。”佐藤久司说。 “那她呢？”神代茜指向京子。 “京子，你换牙了吗？”他问。 “啊？我？换了呀……茜，看，这两颗门牙都是今年换的哦。” 京子一只手扒着嘴，露出嘴里大一些的门牙，想趁着这个机会，凑到神代茜身边。 神代茜把手放在她的脸上，用力推开。 “离我远点！” 说完，神代茜鼓起脸，气冲冲地走在两人面前四、五步的位置。 京子眨眨眼，严重失去了高光，抬起头，用无神的眼眸看他。 佐藤久司露出一种无不怜悯的眼神。 “其实，你的机会很大，但缺了一点脑……嗯，缺了一点适应情景的行为。” “哈？” “自己去雾吧。给你一个建议，多看看感情论坛，多读一些青春文学，有助于你……算了，我不推荐了，你长大后会明白的。” 佐藤久司说完，拍拍她的脑袋，向前走过去了。 京子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小跑上前，拉住他的衣服。 “……告诉我，让茜开心的方法！” “……” “大哥哥~告诉我~”她眼神厌恶，但嘴里甜甜地说。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在委曲求全。”佐藤久司手抵着下巴，盯着她说。 “当然……没有啦~”京子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 想讨朋友欢心，但朋友只对这个讨厌的家伙上心，所以，京子，不要放弃，为了茜！ 一切都值得！ “嗯——”佐藤久司说，“你真的想讨茜开心？” “想！！！” “抱歉，我不知道，以后也不要问了。” 佐藤久司继续走，京子继续扯住他的衣服，自暴自弃一般喊道： “师傅！请传授我至高真理吧！” 声音很大，周围人都能听见。 一个女孩，拽着一个俊秀男人的衣服，表情带有些被逼无奈。 这一幕，引发了他们无限的联想。 “师傅！请传授我至高真理！”京子又喊了一声。 “你先闭嘴……” “师傅！” “……你闭嘴，我教你。” “是！师傅！” 京子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第三百一十二章 商场的小活动 “这个布偶可以吗？”佐藤久司拿着一个棕色的玩偶熊。 “嗯——” 京子看了看，把熊拿过来，试着抱了一下，有些小，还了回去。 “服务员姐姐，还有再大一些的吗？” “当然有了，”穿ol服的服务员转身，把更大一号的玩偶拿出来，“给，这是最大的了，再大的话，小朋友只能去隔壁找一找了。” “谢谢姐姐。”京子声音很甜，转身看向佐藤久司，“师傅，我就要这个。” “师傅？”服务员看一眼京子，又看了看佐藤久司。 “这孩子中二病发作了，别在意。”他说，“玩偶就要这个了，在哪里付账？” “付账的地方在这里……先生，虽然这样显得我有些多嘴，但孩子最需要的是陪伴，您和您妻子一定要抽出一个人多陪陪孩子，不然孩子很容易有精神问题。” “好的，我知道了。” “我这里有一些教材，您要吗？专门养孩子的。” “啊，谢谢，不用了，我回去加大对孩子的关注。” 佐藤久司摆脱开始推销书籍的服务员，走向把脸埋进布偶熊鼻子上，用绒毛洗脸的京子。 “还有想买的吗？京子。“ “没有了。“京子笑嘻嘻地说，”小熊，我给你起个名字好不好，就叫……茜！每天抱着小熊睡觉，四舍五入，就是抱着茜入眠了。” “你好恶心。” 神代茜吐槽，但京子显然没听进去，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佐藤久司在附近逛了逛，发现附近在开展活动，内容是转轮盘，指针指到哪个位置，上面的奖励就可以带走，但又前置条件，必须是一家三口。 话说回来，进上场的时候，门口好像确实贴了一张海报，内容就是某个楼层开展抽奖之类的。 “茜、京子，你没有兴趣玩一下那边的活动吗？” “什么活动？”神代茜问。 “幸运轮盘，限制条件是一家三口，我们正好是三个人，假装一下不难。” “没兴趣。”京子撇撇嘴。 “嗯，活动要求里面提了，三个人需要手压着手，一起转动轮盘，这样才能体现出家庭的力量。” “我去！我想玩！”京子立马改口。 要求是受握手，那是不是可以和茜……嘿嘿。 “茜，你呢？” “可以一试。”神代茜声音有些奇怪，脸颊还在动，在吃刚才的巧克力。 三人走向二楼人群汇聚的地方，那里搭了一个高台，穿西装的女主持人拿着话筒，而一男一女一孩子的组合，正在转高台中央的轮盘。 在主持人很有劲的的“一、二、三”中，这个组合转了三个谢谢惠顾，一瓶波子汽水。 男人挂着一丝苦笑，女人在责怪自己的丈夫，孩子则是抱着奖励，玩得不亦说乎。 或许对于孩子来说，参与，真的比奖励更重要。 “接下来我们请下一组家庭！”主持人高声喊。 这时，佐藤久司、神代茜，京子，也走到了活动现场。 人很多，他们勉强能看到高台上的场景。 这次是一个四口之家，夫妻手挽手，身边时一对姐妹。 他看懂规则了，四个人，一共有五次转轮盘的机会，前面三次分别由单人转，最后一次所有人一起转。 虽然次数多，但中奖几率少得可怜。 轮盘被划分为四个部分，分别是「谢谢惠顾」、「二等奖是办公用品和一些食品」、「一等奖是儿童自行车」、「特等奖是带有特殊寓意的小饰品」。 都不是贵重物品，但因为没有 值得一提，四个级别的奖项，将转盘平等得分成了四块。 比如这个四口之家，三次全空，最后两次分别得到一个橡皮擦和中性碳素笔。 四口之家遗憾下台了，主持人再次叫道“还有谁想参加”，佐藤久司举起了手。 “好，这位客人，请带着您的家人上台。” 挤挤攘攘的人群看过来，自动给他们让开一条路，三人走上高台。 “欸？这个家庭……”主持人看着这一大两小陷入疑惑。 “这是我妹妹，这个是我的堂妹，规则里没有说一定要直系亲属吧。” 佐藤久司一边说着，一边露出微笑，主持人不仅看呆了神，呆楞地点点头。 “那……请开始吧，首先是单人的抽奖。” “嗯。”佐藤久司看向京子，“京子，你先吧，试一试手气。” “……不要。”京子架起胳膊，“我一个转，如果什么都没抽到，你们肯定笑话我，我不要第一个抽。” “那茜呢？” “大哥哥第一个……”神代茜小声说。 她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旁边的主持人正举着话筒，三人的谈话，被周围据过来的人群，一丝不漏的收进耳朵了。 “你个大男人，不第一个尝试，把责任交给小孩子算什么！”下面有人起哄。 “对啊，小帅哥，你第一个吧，阿姨看好你。”这是一个眼角有皱纹，年纪大概五十多的女人。 “哇，这个人有点帅哦。“ “拍照拍照！” 主持人露着笑容，脸上升起红晕，对他说：“先生，您的两个妹妹都不想第一个，不如您先试一下吧。” 神代茜和京子一起看向他。 “……好吧。” 佐藤久司手摸到转盘，心里想着，来都来了，不给个好东西不合适吧，用力转了一下。 指针向上固定不动，四个区域不断轮转。 终于，它缓缓停下了，而指针也指到了最终目标。 “恭、恭喜这位先生！儿童自行车一辆！” 主持人瞪大眼睛，知道一些内幕，明白这个轮盘的中奖概率被特殊调换过，但尽管如此，还是被转到了仅限于「特等奖」的奖项。 也就是说，这个人是真正的凭借运气，转出来奖项。 周围的人群吵嚷起来了。 他们交头接耳，谈论这个奖项，其中有一些人看的时间长，给刚来的人讲刚才的事，包括看了一个小时，甚至亲自尝试过，轮盘的中奖概率吧之底。 “这个……不难吧……” 得知自己中奖的佐藤久司，挠挠脸颊，一脸尴尬地看向主持人。 他真的只是想凑个热闹而已，谁知道竟然中奖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 故障还是运气好? 吵嚷声持续了好一会儿，佐藤久司想好把儿童自行车交给谁，声音才停下来。 “好了好了，”主持人在高台上稳住现场，“这位先生手气极佳，但是旁边还有两位小朋友呢，大家给她们一点鼓励！” 周围人鼓起掌。 主持人见人越来越多，语气也渐渐激动起来：“先生，您的那个妹妹先上场呢？” “哪个妹妹……”佐藤久司吐槽，“感觉我像是一个不良，在勾搭小姑娘似的。” “哈哈哈！” 周围人笑起来，随着笑声，整个二楼，有不少人被吸引过来观看。 “先生，您改做出决定了！”主持人把话筒伸向他。 “嗯……你们两个自己决定。”佐藤久司沉默了一会儿说。 “茜……”京子看向身边的人。 “你先。”神代茜的语气，就像判定你的巧克力迟早是我的一样。 “哦。可以给一点鼓励吗？”京子的语气带着渴望。 “不可以，反正我一定会比你好。”神代茜无不高傲的说。 “……” 如果是别人，京子一定会反驳，并且用事实告诉对方，谁才是最厉害的，但是她是神代茜，在学校，不仅是学习，其他方面，神代茜都比她强许多。 京子垂头丧气地走到转盘前，随便一用力，根本不抱希望。 打败茜什么的，就像茜会让自己摸头，然后盖着一张被子睡觉一样不现实。 轮盘转动，转得不快，正因如此，结果才更让人期待。 因为佐藤久司中奖的原因，他们理所应当的认为，这个孩子，肯定不会抽到最差的「谢谢惠顾」，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 轮盘停下，主持人看到了结果，他们也看到了结果。 “这、这位小朋友……获得了一等奖！！！”主持人兴奋地说。 一等奖多难获得，她心里是有数的，现在竟然连续出现了两次！ 虽然设计概率的人应该会被老板追责，但并不影响她心情也跟着激动起来。 “儿童自行车一辆！！！”主持人大声地宣布结果。 佐藤久司见状，并不小声的吐槽：“早知道这样，刚才就不那么费心的思考自行车给谁了，这下好了，一人一辆，谁也不耽误。” “哈哈哈！”周围听到的人，全部都笑了。 “先生，冒昧问一句，如果这位小朋友没有抽到自行车，您的奖励会给谁呢？” 主持问的这句话，相当于在问，亲人和一个帮助你的好人掉河里了，你会救哪一个？ “哈哈，”佐藤久司干笑几声，“都是冒昧问了，我不回答很合理吧。” “也是也是……” 兴奋过头的主持人回过神，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题，含糊几句略过话题，便轮到神代茜转轮盘。 神代茜兴致缺缺，打了一个哈欠，看起来像是一个酷小孩。 她手轻轻一碰，轮盘便转动了，甚至没转一圈，转到了……「特等奖」。 “……” “……” 佐藤久司和神代茜对上视线，她眼中有些迷茫。 ‘茜，你这么厉害？’ ‘我不知道啊，就随便一转，根本没想过中奖。’ 两人对完视线，主持人也反应过来，大声喊：“特等奖！！！三个一等奖之后，出现了一等奖！” 高台上飘出彩带，彩色气球飞出，庆祝的音乐响起。 周围的人反应稍慢一步，但也很快吵闹起来，刚才的两个一等奖，似乎都成为了现在的铺垫。 “肯定是做假吧，怎么可能真有这么巧的事？” “我感觉也是，每个人都中奖，是不是故意套我们呢？” “对呀！” “你们是一伙的吧！” 周围的人逐渐闹腾起来，佐藤久司看向主持人，对方也慌了神，只能干巴巴的说几句“大家稍安勿躁，我们让工作人员检查一下”，来维持现场状况。 佐藤久司走过去，问主持人：“你应该知道我和你们没关系，奖品应该可以给我们吧。” “先生请您稍等，您的奖品一定会给您，但是……”主持人望了眼台下，“您也看到了，现在如果把奖励给您……” 他点点头说：“我们可以等一段时间，但是快点，我们的时间也是时间。” 主持人又擦汗，又连忙说几声抱歉。 之后，有几个穿蓝衣服的人走过来，打开轮盘后面，掏出一个电路板，检查上面的电子元件。 得出结果：无误。 主持人把结果说出后，高台下消停了一些，刚才检查的一幕并未隐瞒，所以他们并未意见，只是隐隐有“他们运气这么好“、”太让人羡慕了吧”这样的声音。 “咳咳咳，能弄清楚就好，”主持人说，“接下来是下一个环节，您和您的妹妹……们，请到这边，一起转动轮盘。” 说完，主持人转动了一下转盘，指针指向了「谢谢惠顾」。 “好了，大家看，转盘并没有问题哦，我的运气很不好。” 主持人证明之后，对三人投一个笑容，让他们来上台转轮盘抽奖。 佐藤久司率先走过去，所有目光全部注意到他身上。 刚才的检查，证明了他们三人仅凭运气，就能就能抽出两个一等奖，一个特等奖。 对了，特等奖。 “我想问一下，刚才的特等奖，什么时候才会发给我们。”佐藤久司问。 “因为您们的特殊性，所有奖励将会一起发放。嗯，请问，可以拍个合照吗？”主持人说。 “拍照？” “是的，只是拍一张合照，毕竟……您和您的妹妹实在是太特殊了。”主持人苦笑道。 “拍照可以，给我们留一份。” “好的。”主持人脸上闪过欣喜，立马答应。 三人走到轮盘前，佐藤久司的手在最下面，其次是神代茜，最上面事京子。 京子脸上升起红晕，竟然碰到茜的手了，实在是太、太……太不可思议啦！ “三、二、一……转！”主持人说。 三人一起用力，轮盘转了起来，指针不断越过轮盘上的四个选项。 周围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指针上，毕竟，三人之前的战绩实在是太会辉煌了！ 砰！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转的过程中，一缕缕黑烟，从轮盘后面飘起。 第三百一十四章 以后要几个孩子? 佐藤久司第一时间注意到了黑烟，两只手分别抓住两个女话，迅速后退几步。 在他们离开后，轮盘像是约好似的，嗡嗡嗡地响。 首先是指针，似乎被什么强大的外力扭曲，嘎嘣一声，飞射出去，紧紧地钉在活动海报上主持人的脸。 接下来是转盘，发疯一般旋转，内部还有爆炸声。 主持人当机立断，对着话筒大声喊：“所有人，快远离这里！” 等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佐藤久司早已经带着两个女孩，跑到楼梯间了。 三人躲在楼梯间，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巨响。 等声音停息后，他才悄悄探出头，看到原本放转盘的高台，现在已经倒塌，而在一片废墟中，轮盘依然坚持在转。 最终，轮盘停下了，因为工作人员抡起的铁锤，使用了物理方法。 三人这才出去，他们应该是跑得最快的一个，因为这件事，还被主持人吐槽主持一个活动，差点把性命搭上。 五个穿蓝衣服的人走过来，经过检查，是高台里的线路问题，引发了高台的崩塌。 万幸的是，没有人员受伤。 佐藤久司等主持人被训完话，才走过去。 “你好，没受伤吧？”他问。 “啊？先生，我没受伤，真是抱歉，您的体验被我们搞砸了。”主持人歉意地说。 “这倒是无所谓，本来就是一个活动，我没报太大希望有良好体验，话说，刚才那个人是你的领导吗？” 佐藤久司看向她后面一个穿西装的女人。 “是的。”主持人丧气地垂下头，“虽然没有发生伤亡，但事故毕竟发生了，我头上的责任也免不了，唉……” “责任？”佐藤久司蹙眉，“你是主持人，本来就不对事故负责，而且刚才你有过及时提醒，为什么还要担责？” “我不担责……”支持人苦笑着看他，“难道希望领导担责吗？” 佐藤久司沉默了。 这确实是一个事实，明哲保身，和一个谁都能胜任的活动主持相比，前者明显是一个划算的选择。 这时，穿西装的女人似乎也看到了他，向这边走过来。 “你还在干什么，五千字检讨书，还有一些‘礼品’准备好了吗，上面追究不追究你的责任，全看你这些行动！” 女人来后毫不留情地训斥主持人，引得佐藤久司一阵心里不适。 “这是谁？”西装女人问。 “啊，他和他的家人，是这次活动的获奖者，我们……” “获奖？” “就是……大轮盘……抽奖……”主持人声音越来越小。 “你还有脸说获奖，你看看，这次活动被你搞成什么样！你还想待在公司吗，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家里还有老人和孩子吧，没了这份工作，你能养活他们？” 西装女人训完主持人，又看向佐藤久司：“抱歉，因为机器的故障，我们会给您赔偿三瓶波子汽水，但之前的抽奖，实在是不能算数了。” 佐藤久司看着她，摇摇头说： “那是你们的问题，不管我们的事。两辆车，一个挂饰，还有最后一次抽奖，因为你们原因，在送我一辆自行车应该不过分吧。” “先生，赔偿的事情稍后再说，我们需要把现场处理一下。” “不行，我的奖励现在就要。” “先生，请不要无理取闹！”西装女人的语气隐隐有些加重。 “这个商场应该姓高桥吧？”佐藤久司问。 他记得，在水永叶音的文件中，看到过这个上场的名字，因为高桥董事被处理的原因，商场的上层管理人员需要更换。 “这个和您没关系。”西装女人蹙眉，语气不悦。 佐藤久司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我这就离开，希望你能一直胜任这个岗位。” 京子和神代茜没兴趣听这些，两人早就抛到一边玩了。 游戏是小推车，神代茜可能是累了，找来一个购物车，坐在里面休息，而京子在后面推，虽然累得满头大汗，但还是乐此不疲。 他走过去，叫上两人：“好了，别玩了，我们走吧。” “大哥哥，车呢？” “对，我要和茜一起学骑车，这样就可以……”京子“嘿嘿嘿”地笑着，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车？”佐藤久司看了一眼那边依然在训斥的西装女人，“车明天就到，接下来我们到上面去逛逛，看看还有没有想买的东西。” 三楼，大多是各式各样的衣服，从婴儿到高龄老人，全部都有。 佐藤久司买了一件应对秋天的保暖外套，神代茜和京子跑到一边的儿童区，买了一些替换衣物。 主要是给京子买，她来的时候，除了身上那件，什么衣服都没带，两手空空。 结完账，一下午的商场之行算是结束了。 晚上，吃完饭后，神代茜在看「飞上月球」，京子在一旁骚扰，佐藤久司回到了离开不算久的卧室。 他又联系了水永叶音，问她现在手里的文件，明天什么时候交过去。 得到的回复是下午。 之后，两人又聊到都子的现状。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都子那边怎么样？」 「你对她这么上心，该不会是有什么想法吧，对了，我今天路过东京湾的时候，让人试了一下水温，有点凉，可能会感冒，你多穿点衣服。」 「我喜欢你，亲爱的。」 「我也喜欢你，亲爱的。」 「……」 「都子最近情况不错，主动放出持股信息，对董事们施加外部压力，来完成自己的目的。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过不了多长时间，她就能把整个上层清理一遍了。」 「那就好，家里两个小丫头聚在一起，我实在是有些吃不消了。」 「呵，今天还去了商场购物，我看你可是乐在其中，怎么样，提前养孩子的感觉不错吧？」 「水永同学，商量一件事……」 「说。」 「孩子的话，我们未来可不可以只要一个，两个孩子闹腾起来，管理难度并不是1+1=2，而是1+1＞10，难度直线上升。」 「不行~我就要三个孩子，多好玩呀~」 第三百一十五章 公园，自行车大作战 “生孩子就是为了玩吗？” 佐藤久司看着窗外的霓虹灯，轻轻叹气。 不知道京子什么时候离开，比起他只带神代茜的日子，这段时间只感觉心力憔悴。 京子缠着神代茜，神代茜抗拒京子，两个女孩就不断在在家里打闹。 虽然才短短三天，但他已经体会到两孩家庭的痛苦了。 次日一早，佐藤久司依然外出晨跑。 空气清新，鸟语花香，清澈中带着咸咸味道的海风，扑进他的的身体，一阵湿黏。 感觉很不舒服。 回到家，看到玄关放了三辆自行车，两辆儿童款，一辆成人款。 昨天那个西装女人的态度，明显是不想把奖品给他。 但在他没有透露个人信息的情况下，依然有人把自行车送上门，说明西装女人的问题已被解决了，而这是送给他的礼物。 他没记错的话，昨天去的商场，管理人员是高桥董事。 而高强董事前段时间被水永叶音处理掉了。 所以，这大概率是新上任的负责人，在给自己献殷勤。 “大哥哥，欢迎回家。”穿着睡衣的神代茜，走过来打招呼。 “嗯。这些自行车谁送过来的？” “一个穿着黑色衣服大姐姐……就是昨天转转盘的时候，拿着话筒的人。” “我知道了。”佐藤久司点点头，“茜会骑自行车吗？” “不会。”神代茜抬起头，那双眸子像刚出生的奈良鹿一样充满灵气，“今天上午大哥哥教我怎么样，就在附近的公园。” “当然可以。”他笑着说，”第一次骑自行车，可能会摔倒几次，茜可不要疼的哭出来。” “才不会呀！” 早饭是面包和牛奶，加上一些自制的凉菜。 佐藤久司做好后，京子才从房间里走出。 “哈——”京子张开嘴，打了一个哈欠，“你们都起的好早。” “京子，你在家几点起？”他问。 “当然是十点，如果不是因为女侍每天都要晒我的被子，我才不会起床呢。” 京子懒洋洋地说完，走进洗手间，两手湿漉漉的出来后，拿起筷子就要吃起来。 佐藤久司提醒道：“京子，洗完手，记得拿毛巾把手擦干。” “你这家伙好啰嗦，不就是忘了擦吗，没事的。” 京子无所谓的甩甩手，水滴甩到了神代茜脸上，神代茜蹙眉，拿着碗筷远离了她一些。 “好恶心，你离我远点。” “呃！” 京子号帆船被击沉。 佐藤久司笑了笑，每天看她们这样打闹，除开管理起来闹心，其实也挺有趣的，总是让他想起向下的时光。 京子垂头丧气，失去希望一般去擦手了， 神代茜看着她的背影，撇撇嘴。 “茜和京子已经成为好朋友了。”他笑着说。 “切——，她才不是我的朋友。” “哦？茜对于其他人大多是漠视，这是我第一次见你这么讨厌一个人。” “哼！大哥哥都说了是讨厌了，所以这家伙才不是我的朋友。” 神代茜说完，低下天鹅一般白皙的脖颈，继续吃起手中的面包。 京子洗完手走过来，对比刚才，脸上终于带了一丝朝气。 三人吃完饭，佐藤久司换了一身便装，神代茜也穿上了短裤和t恤。 因为是九月，两人外面套了一个避免着凉的防风衣。 京子看两人的装扮，瞪大眼睛：“茜，你是要出门吗？” “嗯。” “去哪？” “关你什么事？” 佐藤久司受不了京子看向他仿佛被抛弃的眼神，说：“茜想学骑自行车，去附近的公园，你要去吗？” “去！！！”京子大声喊。 “那就赶紧去换一身衣服，现在是七点，去晚了的话，天气太热。” 佐藤久司话还没说完，京子就就已经跑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京子出来后，佐藤久司看着她身上的装扮，眼神变得微妙。 “你这是……” “嘿嘿，短裤加t恤，这就是我和茜的情……呸，好友装！”京子颔首，脸上闪过一丝得意。 “……大哥哥，这身衣服太难看了，我去换衣服。”神代茜突然说。 “噗！”进化的京子号轮船，再次沉没。 “时间已经不早了，再去换，到了公园天气就太热了。”佐藤久司低下头说。 “……好吧，我不换了。”神代茜的语气有些被逼无奈。 “好耶！”京子满血复活。 上野公园，三人一起走来这里。 公园里种着很多樱花树。 九月份，原本粉色的樱花，现在已经变得深红，散落在地面， 几个工作人员，拿着长剪子，修建多余的枝杈。 中间有一个喷泉，周边坐了不少人。 食品街、小商贩都在附近，非常热闹。 三人是推着自行车，步行来到这里的。 虽然组合看起来有些怪异，但是整体外貌的拉高，消除了他们这种怪异，只会说出“卡哇伊”“卡酷一”这样的话。 佐藤久司坐在一个喂鸽子的老奶奶旁边。 “大哥哥，这个……怎么骑？”神代茜问。 “嗯——，我该怎么形容呢，就是……你坐上去后，扶着把手，然后踩踏板。”佐藤久司说。 “……不会。” “茜可以先试一下。来，我给你戴上护具，这样你就算摔几十个跤，也依然能站起来。” 佐藤久司走过去，把护膝、护肘、护帽还有护掌都给她戴上。 神代茜晃了晃手臂，护膝有些沉。 这个样子的她，比起平时的模样，颇有一股跌落凡尘的感觉。 佐藤久司又照样给京子带好护具。 京子率先骑上自行车，握住把手，眼中充满信心：“茜，看我来给你试验一次！” “注意安全。”他嘱咐道。 “放心，我可是京子，骑自行车这点小事，怎么可能难道我！” 说完，京子一条腿踩动踏板，收起另一条腿，两腿不断交替，不断用力，自行车向前冲了起来。 “哈哈哈，没什么难的嘛！” “注意安全！看前面！”佐藤久司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大声喊。 “放心，没什么能难倒我……哎呦！” 前面有一个路灯，京子情急之下，用力转向，自行车失去平衡，她整个人就像仰面的乌龟，倒在了地上。 “疼死我啦！” 第三百一十六章 东京真小 “好疼……” 京子挣扎着坐起来，眼睛里泪汪汪的，白色的t恤被弄脏了，整个人看起来很可怜。 佐藤久司走过去查看。 “嘶！你这家伙，轻点啊！喂！” 佐藤久司捏她的手腕，京子疼得直叫，空出来的小手，拍打他的肩膀。 检查一番后，京子并并没有受皮外伤，只是猝不及防下，摔倒在地上，扭到一些关节了，休息一下就好。 佐藤久司扶着京子站起来，说：“没受伤。第一次狼狈的摔在地上，对于经常被照顾的大小姐，是不是感觉很新奇？” “谁会新奇这个啊。”京子再次骑上自行车，“我今天，一定要征服这不听话的机械野马！谁也别拦着我！” “没人拦着你。” 佐藤久司退后两步，京子再一用力，自行车稳稳前进。 或许是摔过一次，有了经验，在拐弯的时候，京子慎之又慎，抓着把手的手，不敢再力气太大。 穿过樱树林，骑在敞亮的小道上。 太阳透过枝桠的缝隙，在她身上洒下光影。 然后……又摔倒了…… 佐藤久司叹了口气，走过去。 “啊啊啊！野马！你为何不听我的话！” 京子从地上爬起来，愤怒地用脚踢一下自行车，似乎踢疼了，眼角露出泪花，捂住自己的脚。 佐藤久司没在过去，远远看着京子从地上爬起，支起自行车，再次挑战 再次失败…… 再次挑战…… 接连失败…… 京子的衣服都变脏了，脸上沾了些泥土。 她脸上闪烁着自信，骑着自行车，冲向他这边，在距离三步距离的地方，稳稳刹住车。 “哼哼！我学会了！”京子的语气变得桀骜不驯。 “很棒。”佐藤久司对她竖起大拇指。 “那当然，我可是京子大人，这点程度的小困难算得了什么，就算是天塌下来，我都不会认输！” “嗯嗯，很棒，我想再交给你一个任务，可以吗？”佐藤久司笑着说。 “什么？” “帮助茜学会骑自行车。” 他指向喷泉那边，哪里有一个女孩，正小心翼翼地抬起脚，自行车缓慢行驶。 京子眨眨眼。 帮助茜=茜会开心=茜开心，看到自己会开心=看到自己开心，就是喜欢自己！ 一连串的公式在脑中串起，京子的眼睛越来越亮，到最后连吐出的热气，都变得迫不及待。 “要注意安全，京子你现在是骑士，不能让茜受伤哦。这就是我传授给你讨茜开心的办法之一。” “我明白！” 京子现在的表情，就像得到指令，即将一往无前向前冲的勇士，满脸的斗志。 她扶起地上的自行车，抓住把手，骑向在自行车方面还是蹒跚学步的神代茜。 神代茜看到她来，眉毛皱了一下，并未说话。 京子开始凑近，嘴里说一些话。 神代茜不悦，伸出手，像驱赶苍蝇似地驱赶她，但京子依然往上凑。 终于，神代茜忍受不了了，松开车闸，用力踩踏板，骑着自行车想快点离开，但她忘记了自己技术还不熟练，很快就身体不稳，马上要倒下去了。 京子骑着自行车，冲了过去，及时扶住神代茜的自行车，帮她可以平稳上路。 神代茜瞥了她一眼，并未说话，只是握紧把手，再也没刚才极快的骑行速度，慢了起来，京子跟在她身边也不抗拒了。 佐藤久司坐在喷泉旁边，遥望着摇摇晃晃在路上骑行的两人。 有些事情，他去插手不合适，必须让同年龄的人去做，而他在背后推了她一把而已。 “年轻人，那两个孩子，是你的亲人吗？”旁边喂鸽子的老人看向他。 “啊，不是的，她们是朋友的孩子，我只是帮忙照顾。” “哦吼吼，是我看错了。”老人笑了一下，她满头白发，看起来很慈祥。 “没事，”佐藤久司说，“老奶奶，能给我一些面包屑吗，我也想试一试喂鸽子的感觉。” “当然可以。” 佐藤久司从老人手里接过面包屑，刚才围在老人身边的鸽子，都向他这边聚拢。 他把面包屑洒在地上，鸽子低头，像啄木鸟一样，啃食地上的食物。 喂养小动物，给了佐藤久司一种奇怪的感觉。 两个完全不同的生命，却全部都有共同的源头，其中咸通的部分交汇在一起，这种融洽的感觉，让他非常舒适。 “年轻人，你为什么不帮那个干干净净的小朋友学会骑车？”老人突然问。 佐藤久司愣了一下，扭头看向地上的鸽子，在它们渴望的目光中，把面包屑撒给它们。 “我能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辈子，她理应由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朋友，而不是为了我一个人活着，这是不正确的。我能做的，只是让她在拥有自己人生的路上，迈出最不愿迈出的第一步。” “哈哈……是这样啊……这样啊。”老人的眼神愈发柔和。 “老奶奶，让您笑话了。” “不不不，像你这样的年轻人，真的很少见了，‘不择手段地获得最好’‘让所有人都喜欢我’这似乎是他们的常态，当然，也可能是我老婆子理解错了。” 老人笑了笑，把手上的面包屑递给他：“你继续喂这些小家伙吧，我要回去了，不然他们该等急了。” “嗯。” “哦，还有，那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对她好点，她家人只是暂时比较忙，还会来接他的，不要让人家秋后算账。” “啊？”佐藤久司抬起头。 在阳光下，老人佝偻着身子，半张脸接受阳光挥洒，半张脸藏在阴影中，慈祥的笑容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老婆子我的外甥女，被你搞成蓬头垢面的样子，要不是我观察了你一会儿，就算要违背那个小姑娘的意志，我也要狠狠的教训你一顿。” “……” 等老人被两个黑衣保镖接走后，佐藤久司不易察觉地擦了一下冷汗。 东京……不，岛国这地方，真小，随便一逛，都能碰见认识自己的人。 “骑士大人！小心！” 咣当！ “诶哟！” 第三百一十七章 汇聚而来的鸽子 “疼啊——！”京子哀嚎，用力捶佐藤久司的后背。 “疼也忍着，我真没有想到，垫在神代茜身体下面当肉垫，这样的想法，你竟然会想到并且去执行。” “嘿嘿，我这不是怕茜受伤嘛。” 佐藤久司欣赏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责备：“那你有没有想过，茜戴着护具，就算倒在地上，受伤的概率也很小。” “啊嘞？” “你练习的过程中，摔倒了十几次，其中有明显痛觉的次数，你难道不知道吗？” “……” 没有声音传来，他抬起头，看到了一张悔恨自己为什么这么笨的脸庞。 “我为什么这么笨！竟然没想到这一点！”京子双手抱头，后悔道。 “……傻孩子，下次记得就行。”佐藤久司说。 神代茜走了过来，她从小摊贩那里，买了三杯冷饮。 佐藤久司接过一瓶，放在京子有淤青的小腿上，然后把京子的手拽过来，让她自己冷敷。 “嘶~好冰！”京子打了个激灵。 “忍着。” 佐藤久司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冷饮，是巧克力味的，很有神代茜的特色。 他感觉整个人都通透了，冰镇巧克力，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味道。 三人都坐在喷泉旁边，偶尔有一两个水滴，溅到他们身上，驱散一些临近中午带来的热气。 神代茜也喝了一口。 她不像佐藤久司那样大口，而是抿着小嘴，让黑色的冷饮，一点点钻进口腔，充分享受巧克力的味道。 佐藤久司解渴之后，继续撒面包屑，给这些鸽子填填肚子。 白色的鸽子很大，如果远处看，像一只只白色的兔子，它们嘴里发出“咕咕”的声音，表示对他的感谢。 “我也要喂！我也要喂！”京子用空闲出的手，用力挥动。 “你都受伤了，还不消停？”佐藤久司边说着，便把一整个面包递过去。 “手上又怎样，哪有人不受伤的，大不了腿疼两天呗。” 京子说完，试着撕一些面包屑，但是一只手根本做不到，只能眼巴巴地求助神代茜。 “茜帮我一下。” “不要。” “求求你啦~我真的很想喂鸽子~” “……一会儿，把你的冷饮给我喝，我就帮你。” “没问题！巧克力什么的，我根本不喜欢吃，都给茜好了。”京子大声说。 她还不知道已经触碰到了神代茜的禁忌。佐藤久司这样想。 神代茜眼神阴沉了一些，伸出手，不情愿地隔着包装袋按住面包，京子伸出手，揪面包屑，洒在地上。 “咕咕咕~快来吃啊，这里又美味的面包~”京子对鸽子进行诱惑。 鸽子抬头看了看她，又低下头，继续打扫剩余的战场。 远处刚才没抢到面包的鸽子，它们看向这边。 京子露出笑容。 鸽子歪头，嫌弃翅膀，用嘴啄里面的跳蚤，表示对面包不感兴趣。 京子垂头丧气。 “鸽子啊鸽子，快过来吧~” 这句话说出。 哗啦啦！ 翅膀扇动的声音络绎不绝，天上飘着数不尽的羽毛。 几个、十几个、几十个鸽子向她扑过来，争先恐后地抢夺地上的面包屑。 京子瞪大眼睛，惊喜道：“慢点吃、慢点吃，我这里还有好多，不要急！” 她的手加快了揪面包速度，或大或小的面包块被她摔在地上，再没一开始的均匀大小了。 这一幕惊奇的现象，引发了不少人围观。 他们平时也有喂鸽子，但也就一两只，几十只鸽子同时喂，这还是第一次见。 有的人拿手机拍照、有的人好奇地交谈、还有的孩子扯出父母的手，也想要同时喂这么多鸽子。 佐藤久司惊讶地看向这一幕，他喂鸽子的时候才十几只，怎么突然间这么多了。 看到异常，他下意识看向神代茜。 她低着头，手摁着包装袋里的面包，双瞳深处闪过一缕缕不易察觉的金光。 “茜。” “嗯？怎么了，大哥哥。” “你这次做的很棒哦，帮助朋友的茜，身上闪着圣洁的光芒。”佐藤久司夸赞道。 “……” 神代茜没有说话，珍珠似的耳垂，悄悄爬上了一层红晕。 鸽子越来越多，甚至新引来了海鸥，它们成群结队，和鸽子一起争抢面包屑。 海鸥之后，黑天鹅、鸳鸯、鸬也跑过来凑热闹。 最后，引来了“终极猎手”——公园的管理人员。 五个二十几岁的女生，一边大声恐吓这些动物，一边将它们驱赶开，免得它们聚在一起，发生互啄、受伤事件。 不同品种的鸟，都回到了{不忍池}，这一片只剩下七、八个鸽子还在暂留。 “真是没想到，竟然能看见这么大规模的鸟类聚集，真是不可思议。”带头的女人对着佐藤久司伸出手，“你好，刚才下到您了吧，真不好意思。” “没事。”佐藤久司和她握手，“孩子们都玩的很开心，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欸？这是你的孩子吗？” “啊，这不是，一个是我妹妹，一个是朋友的孩子，让我代管。” “嗯嗯，祝您和您带的孩子玩得愉快，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五个女生离开。 佐藤久司重新坐下，检查了一下京子的小腿。 “这个淤青可能要留个四、五天，不是太严重的伤。” “啊……，还要那么长时间，我感觉现在就好别扭。” 京子把最后一点面包屑洒在地上，至此，一个便利店的面包，光荣地完成了它的使命。 几只鸽子吃完，扑扇翅膀，吃饱之后的它们，离开了这个地方。 飞在天上时，它们总会这么想：刚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肚子这么胀？ 三人坐着的地方，地面一片狼藉，刚才那么多鸟类汇聚在一起，不免有落下的羽毛，落下的排泄物，总之，一副惨不忍睹的模样。 工作人员很快又走了过来，他们负责公园的卫生，刚才的那一幕，他们也看到了，所以才会带着装备来到这里。 “先生，还有这两位孩子，请稍等，我们把这里处理一下。” “嗯，辛苦了。” 打扫完之后，三人才离开。 路过公园服务中心的时候，他悄悄留下了几张纸币。 刚才的鸟类聚集，是他们引发的。 虽然没有说出来，也没人追责，但留下一些补偿，这也是理所应当。 第三百一十八章 她回来了 三人回到公寓后，把自行车放到楼下车棚。 回到家，两个女孩率先去浴室。 神代茜还好一下，只是有些汗，但是京子不一样，她摔了不少跤，身上都是土。 佐藤久司伸了一个懒腰。 上午的行程，可真够累的，下午还要去水永叶音那里，交最新的翻译稿。 稿子被他放在了客厅角落，窗帘旁边。 一个纸箱子里面，叠着几张复印纸，白晃晃的看了糟心。 这几晚，就是这东西在折磨他，苦不堪言。 他蹲下身体，再次核对翻译稿的数目。 不管怎么说，这毕竟都是答应水永叶音的东西，他总是认真对待自己每一个承诺。 两个女孩大概洗了一个小时，才穿上干净的衣服出来。 值得一提，京子身上的衣服，他在神代茜衣柜里见过。 感情这么好了？都可以交换衣服穿了？ “我给你们一些钱，你们两个下去买一下醋和生抽。”佐藤久司说。 “没了？”神代茜问。 “还剩一点。你们现在正好有空，下去买一些回来。” “好哒！交给我们吧！”京子上前，一把夺下他手上的纸钞。 两个女孩一起向玄关走去。 “对了，那些钱应该还有剩余，你们可以买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 “知道啦！” 门关上之前，最后看到的，是京子潇洒的摆手。 佐藤久司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让她们两个一起出去，能不能增进一下友情。 好不容易遇上一个神代茜有好感，内心有强大的一个女孩，他认为两人交给朋友还是很合适的。 唉，算了，只能帮到这了，两人最后怎么样，就看她们自己的选择了。 他不准备再过多的插手。 想到这里，佐藤久司洒脱地笑了笑。 老实说，还真有一股既当哥哥，又当父母的感觉，操心这，操心那的。 佐藤久司抱着换洗衣物，走进浴室。 为了庆祝神代茜、京子学会骑自行车，他中午特地做了美味的午餐。 厨艺百分百释放！ 神代茜吃呆了，嘴里嘟囔：“我什么时候才能做出这样的饭菜。” 京子狼吞虎咽，全然没有之前优雅进餐的形象，吃完之后，还抱着佐藤久司的手抱怨：“嘴被养刁了，回家以后可怎么办。” 吃完饭，两人在客厅看电视。 没一会儿，一大一小的鼾声，便在客厅中回荡起来。 玩了一上午，洗完澡、吃顿饱饭，一下子安静下俩，疲惫就找上了她们。 佐藤久司为她们一人盖上一张被单。 九月的天气，就像艺妓小姐的身姿，稍不注意就会被吸引、着凉。 他把备用钥匙放在茶几上，因为午饭和她们说过下午的行程，倒不至于她们醒来看不到自己惊慌。 他走到窗帘边，抱起在自己心中沉甸甸，但实际重量大概两个苹果的纸箱，出门了。 碧蓝的天空万里无云，九月已经开始刮风了，驱赶夏季的炎暑。 路旁的榉树，瘦弱、狰狞的枝干，现在也暴露更多，原本清脆的树叶，此刻也是绿中掺黄的肥料色。 吹过一阵凉风，佐藤久司干净的额头被迫展露，挺巧的鼻梁、女生看了脸红耳赤的嘴唇、整体绘成一副俊秀的面孔。 路上，有大姐姐频频回头、公交车里，有周末社团活动的女高中生，羞涩的和好友交流，时不时对他“指指点点”。 为此，下车的时候，佐藤久司特意提醒了一下她们。 “在车上，我看到你们一直在盯着我，是有什么事吗？” “啊？没、没有！” 胸部偏小的女生脸红了，身材爆炸的女生抱怨自己的好友“关键时候掉链子了”。 “嗯。” 佐藤久司点点头，抱着纸箱下车。 只能说，冬天快点到来吧，到时候，他还能戴一个围巾，遮挡一下面容。 到了水永叶音公司，有两次来的经验，轻车熟路直接上了顶楼。 咚咚咚！ 敲三下门。 “请进。”清冷的少女声。 “水永同学，我来了。”他推开门，走进去。 “文件翻译好了吗？” “翻译好了，为了你，我熬了三个夜晚，和月亮倾诉心肠。” “哦？你什么时候和月亮好上了？”水永叶音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哪怕是说话，她手上的笔也不会停下，赚取一份又一份普通人无法想象的天价数额。 “海那边那个国家，月亮常会代表思念，我对月亮诉说不能见到你的心痒难耐，希望它能替我传达到。” “呵呵，你今天玩的很高兴啊，养孩子养到「上野公园」去了，没被鸟啄死？”水永叶音放下笔，看着他，笑吟吟地说道。 “呃……确实鸟很多……” 佐藤久司想到上午的场景，尴尬地挠了挠脸颊。 有一说一，鸟确实很多，如果每只鸟给他啄一下，今天还真不一定能完完整整的来见她。 “怎么样，见到那老家伙了吗？”水永叶音说。 “……一个老奶奶？” “呵呵，你应该用魔头、冷血怪物，这样的称呼来形容她。”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京都的老太奶，是一个极其残酷又强大的家伙。” 水永叶音向他走过来，一边走，一边说。 “魔头，意思是年轻的时候，一场局，让她夺下了京都最大公司的整个高层。” “冷血怪物，意思是她给自己的后代设定的严苛家规，只要是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人，都可以在嫡系二十岁的时候，争夺社长的位置。” “简单来说，就算你随便说一嘴‘我是你流落多年的孙子’，那老家伙也不会说什么，而是让你加入权力争夺。” 佐藤久司蹙眉，说：“所以，都子……” “没错，都子是那老家伙的亲外甥女，现在被一群豺狼虎豹逼到悬崖上了，现在正豁出所有，拼命一搏，不然……啧啧。” 水永叶音咂咂嘴，并没有往后说，给他留了一个悬念。 “都子现在……” “库库库！阿拉~小帅哥是在担心我吗，嘿嘿，我可是很厉害的，还有，现在不要叫我都子，请叫我……社长大人！” 第三百一十九章 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她竭尽全力喜欢的人 今天的都子还穿着第一次见面，被水永叶音强制要求的服装。 一眼看去，只感觉平平无奇。 所以说，如果真的有女生，从小学开始学习剑道，到了大学，身材上不会有差异吗？ 诚然，先天的基因，确实占了一大部分因素，但是后天的培养，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由此得知，水永叶音的飞机场，并不是基因的问题。 因为水永母亲的山脉亦让人瞠目结舌，而其女儿，确是这样纤细柔弱的身材。 感觉像是在抱木偶，可以随意摆弄。 “小帅哥，你好在想什么不礼貌的事情哦~”都子笑眯眯地看他。 “嗯，确实。” “哇哇，大胆承认了，小帅哥竟然喜欢我！水永姐姐，你看见了吗，你男友喜欢我欸！” 都子羞涩地跑到水永叶音身边，抱住她纤细的胳膊，在隔着t恤的内甲上不断摩擦。 “小帅哥，我的心属于水永姐姐！你抢夺我，是没有结果的哦！” “……嗯。” “欸？就这么简单地答应啦？”都子不敢相信地捂住嘴说。 “当然不是。”佐藤久司伸出手，五指微拢，“水永同学大概这个大小。我虽然没有你认识的时间长，但是我了解你不了解的一部分东西。” “……” “闭上你的嘴！”水永叶音瞪他一眼。 “是！我的心和身体，都属于水永同学！”佐藤久司的语气，仿佛信徒，在对自己的神祈祷。 水永叶音发现这家伙脸皮厚到根本不怕训斥之后，无奈地看向萌生死志的都子，同时把自己的手，也从她怀里扯出来。 这家伙，哪怕穿了内甲，也这么有料，唉。 “好了，都子，你跟着他回去，把你妹妹接走吧。” “我……不敢相信……”都子眼角流下一行清泪，“我未曾触及的部分，竟然已经被别人捷足先登了，水永姐姐，我……该怎么办？” “滚！” 水永叶音把都子推开，表情好像看到了下水道的老鼠，面容扭曲。 佐藤久司露出笑容：“我就说嘛，水永同学怎么可能……” “你也滚！” “呃……” “别让我说第二遍，你们两个都给我滚出去！” “我知道了……” “水永姐姐，我先走了，但是我会一直想你的。” 门关上，水永叶音揉揉眉心，心力憔悴。 这两人凑在一起，办公室就跟蜂窝一样，吵得待不下去了。 话说，我真的很小吗？ 她不仅低头看去，能看到白皙的小腿，露在过膝裙外。 她的头，更痛了。 …… 走出公司，风和日丽，连那一点凉风，也被午后的惬意吹得消失殆尽。 “小帅哥~”都子眯着眼看他。 “嗯？” “要做姐姐的车吗？里面又大又暖和，而且……你是第一个坐在里面的男人哦~” “……嗯。” 佐藤久司点头答应，他怎么会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两人走到一辆红色的跑车前，整辆车成流线型，看起来是很有钱的味道。 都子打开车门，是副驾驶座的位置。 “抱歉，我坐后面。”他说 “哦？害羞啦？” “不是。”佐藤久司摇头，说，“发生车祸，一般情况下，副驾驶座是最危险的位置，所以我选择坐在后面。” “怕死可不是好习惯哦，小帅哥~” “我不怕死，我怕你。”佐藤久司感叹道。 他想到刚才水永叶音说的话，能从那样严苛的家规里获胜，怎么可能是简单人物。 他只是想为自己的安全，添一丝保障而已。 “嘁——”都子的兴趣明显下降了一些，“没意思，怕我的小帅哥，我给你打开后车门了，进去吧。” 佐藤久司扶着车门，进入车内。 都子进入驾驶座，发动引擎。 高楼大厦开始后退，能看见波光粼粼的东京湾，反折射着阳光。 “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都子问。 “回家。”佐藤久司很没有情商地说。 “喂喂喂，我可是大美女，你就没有过其他想法？比如，约会啊，逛街啊，增进感情啊这些，说不定一不小心，就攻略我了。” “没兴趣。”佐藤久司斟酌了一下词汇，继续说，“我对你没兴趣。” 嘟嘟嘟——！ 车笛愤怒地响了几声。 “你还是不是男人啊？！”都子不悦地说。 “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 “哈？” 都子看向后视镜，后排座位上，佐藤久司对她露出微妙的眼神。 她想到了在办公室说过的话，顿时想通了什么，心情也变得不美妙了。 “做过了？” “……” “算了，不问你这个了。我说，小帅哥，你一定要照顾好水永姐姐，知道吗？” “我知道。”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水永姐姐这么喜欢一个人，她之前一直是一个人哦。”都子调皮的声音恢复了平静。 “为什么突然这样说？”他问。 “嗯……你知道我这次回家的原因吧。” “知道。” “那解释起来就很简单了，京都的一个家族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东京的水永家呢。你应该听说过，水永姐姐和她的母亲夺权的事吧？” “听说过。” “是哦，她的母亲尚且这样对她，更何况是其他人呢。水永姐姐坐到这个位置，是真正靠的自己，不像我，最终还是找了水永姐姐帮忙，唉……” “水永同学竟然帮你了？”佐藤久司诧异地说，“上次你的求助，不是被她直接拒绝了吗？” “对呀，我也以为没希望了，”都子苦笑着说，“可最后时刻，水永姐姐出手了，帮了我，还处理掉了其他人。那一刻，我才感觉到，她真的不像是一个‘人’。” “为什么？” “她处理掉那些人的时候……”都子停顿了一下，说，“眼睛都没眨一下哦，虽然那些人也是罪有应得。” “……” “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水永姐姐这么在意的人。” 说着，都子回头看了他一眼： “我猜，她喜欢你可能是因为在你身上感受到了人性，为了不彻底疯掉，才竭尽全力地喜欢你，所以，不要让她失望哦……” 第三百二十章 团聚和离开 红色跑车停下，公寓就在眼前。 佐藤久司和都子下车，一起走进去。 在来的路上，他没说过地址，她也未曾问过，但都子依然准确无误地把车开到了这里。 佐藤久司再一次对“许多说眼睛在盯着你那里”有了更深一层次地理解。 都子难道也是其中之一？ 走进门，碰到了保安。 “呦，佐藤小子，你怎么又带新的姑娘回来了？”保安戴上老花镜，看清来人后，对他说。 “哈哈，这是我同学，来参加学习会的。”佐藤久司笑着说。 “是嘛？看着不像啊……”保安嘴里嘟囔道，“我记得，你以前带回来的女孩，好像不是这样啊。” “我也是第一次带她来，下一次……对，下一次您就觉得像了。” 佐藤久司说完，急忙走进公寓，不给保安再次问的机会。 都子面含笑意，两步的距离，跟在他身后。 “小帅哥，平时带很多女生来家里，水永姐姐知道吗？”都子问。 “咳咳，她肯定是知道的。” “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心虚呢？” “你的意思是……我在说谎？” “不是吗？” “如果只是听声音，听起来心虚，就能判定说谎，那么现代的测谎仪还有什么用？”佐藤久司反问道。 都子笑眯眯地看他，没有说话，但一切都在不言中。 我不信你！ 佐藤久司叹口气。 说实话没人听，却一直坚信自己的观点，正因如此，一个人在社会中生存，才如此艰难。 走到家门前，拿出钥匙开门。 佐藤久司在玄关换鞋，同时找出一次性拖鞋给都子。 京子揉着眼睛，从客厅里走过来。 “唔……你这家伙回来了，晚上还要吃你做的饭……”京子伸了个懒腰，彻底清醒过来，同时也看清了玄关的两人，“姐……姐姐？！” 都子张开手，笑着对京子眨眨眼。 “嗯！是我哦，京子，向姐姐了没有？” “想你呀！” 京子快跑两步，扑进都子的怀里，脑袋不断摆动，对她撒娇。 都子用手温柔地摸了摸妹妹的头。 团聚的这一刻，在京都的几个夜晚里，她已经想了许多次了。 “姐姐也想你哦，这次，我们可以回京都了，再也不需要担心那些家伙了。” “欸？回京都？”京子即将溢出眼角的泪水，又憋了回去。 “怎么了嘛？”都子发现妹妹有些异常。 “呃……姐姐，你可以……一个人回去吗？” “哈？” “我的意思是……你看嘛，我好不容易在东京生活习惯了，突然回京都多不习惯，而且，这里的一切都不比京都差啊，所以……嘿嘿。” 京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都子愣了一下，随后松开搂着京子的手，攥紧拳头，转身按住佐藤久司的肩膀。 “你！是不是你！我真没想到你竟然……” “……” 佐藤久司没有说话，他知道，人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况且，又不是没人解释这件事。 “姐姐，你在干嘛？”京子好奇地问。 “我在给你报仇，你别被这家伙给骗了，要是他拿好吃的诱惑你，别相信他，一定是假的！” “啊？可是我已经吃了……”京子捂着小肚子。 “什么？！” 都子松开按住他的手，蹬蹬噔跑到京子身边，蹲下身体，侧着耳朵听京子的肚子。 咕噜噜—— 有、有声音？ 也就是说，京子已经…… 都子手再也支撑不住，坐在了地上，她没有想到，自己一时的想法，竟然断送了京子从人生。 如果严重，京子甚至可能走上邪路…… 她是一个罪人…… 想到这里，都子手捂住脸，掩面而泣。 “京子，你是不是饿了？”佐藤久司开口了。 他认为，如果再不说话，自己很有可能被怒不可遏的女人，一刀捅死在玄关。 他已经看到她腰间露出的匕首了…… “是啊，”京子点点头，“你这家伙做饭也太好吃了，睡醒之后，我和茜都饿了。” “我在给你做一顿饭，做完之后，你就和你姐姐回京都，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 “在京都看不到茜，”京子怏怏不乐，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快速说，“喂！让我养茜一段时间怎么样，在京都，就当是给茜一次旅行了！“ 佐藤久司沉默了一会，说：“……你自己去问茜。” “好！”京子扭头就走。 “注意安全！” “知道啦！茜不可能打我的！” 玄关恢复了寂静，都子呆坐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刚才那些话，全部一丝不差地被她听进耳朵里。 京子没有受伤？ 京子不想离开的原因，是因为一个叫“茜”的家伙？ 都子不免有些尴尬的抬起头，看到了一脸嫌弃的佐藤久司，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肮脏之物。 “脏的人，想什么都是脏的。”他留下这句话后，走进客厅了。 “阿勒？” 都子坐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 佐藤久司进入客厅，首先听到了电视声，「飞上月球」的女主角哀嚎着“救命”，但很快被一道“饶命”给覆盖了过去。 视线看向沙发，神代茜坐在沙发上，脸通红，腿部不断地向下用力。 再走进一些，看到京子躺在地上，神代茜没穿袜子的白皙的左脚，正踩在她的脸上，脚趾扭动，揉搓出各种表情。 刚才的“饶命”，就是京子喊出的。 “呵呵，养我？你把我当宠物了？” “不是的……茜……我没有……” “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 神代茜踩得更用力，京子“幸福“地连话也说不出。 事情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了，佐藤久司赶忙走过去劝阻。 “好了好了，茜，放过她吧，你再踩，京子就真的要窒息了。” “不！”躺在地上的京子红着脸，大声喊，“让茜踩！我喜欢！” “你也给我起来！” 佐藤久司弯下腰，提着京子的胳膊，把她整个人拽起来，放在沙发上。 京子脸上耳尖都红了，“嘿嘿嘿”地笑着。 他再次感觉到，岛国的下一代，没希望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 怎样的喜欢? “姐姐~求求你啦~让我留在东京吧~”京子抱着都子的胳膊，哀求道。 “唉——” 都子伸出手，揉揉京子的脑袋。 “可是，我回去了，你一个人在这边，不会害怕吗？” “不会呀。” “……不会……那，京子会想姐姐吗？” “会想的。” “一个星期想几次？” “唔……” “姐姐再换种说法，京子平时遇到困难，第一时间找谁帮忙？” “茜……啊，哈哈，当然是姐姐啦~”京子讪讪地笑道。 “算了，京子可以留在东京，我会留一些女佣照看你。” “好耶！” “但是，有条件。”都子竖起食指说，“我有三个条件，如果不能达到，京子必须立刻回京都。” “什么条件？”京子已经迫不及待了。 “第一，每个星期回一次京都。” “没问题！” “第二，每天都要和我打电话，什么时间都可以。”都子笑吟吟地说道。 “这……”京子扭头看向神代茜，等都子的眉头即将紧锁时，才看向她说，“可以，我会每天给姐姐打电话的。” 佐藤久司坐在一旁，喝着自己泡的咖啡。 刚才的那一幕，他尽收眼底，心中产生了一丝疑惑。 每天给亲生姐姐打电话，和好闺蜜有什么关系？ 想不明白，或许这就是女生之间的友情吧。 “最后一个要求……”这句话，都子几乎是咬牙说出的，“你的学习成绩，必须是班级前五，否则就回到京都，我亲自监督你。” “啊——？” “对了，我还没问过，京子你的学习成绩怎么样？”佐藤久司问。 “……”京子缄默不语。 “倒数第四。”神代茜淡淡地说。 “……” 这次轮到他沉默了，怜悯地看向抱头哀嚎的京子。 “姐姐，最后一条，能不能宽松一些？” “不能。”都子双手抱肩，冷笑道。 “姐姐~你最好了~求求你，班级前十五好不好，前五真的做不到~” 京子抱住都子的手，不断地摇晃，同时眼里也渗出泪珠，试图得到一些宽松的时间。 都子樱唇微张：“班级前三，在说的话，要求还会提高。” “我不说了。” 京子顿时收回手，眼角的泪珠消失不见，瞪着大眼睛，正襟危坐，一副乖乖女模样。 随后，她又看向神代茜：“茜，周末你帮我补习吧。” “不，据。” “我家里有很多巧克力，一屋子的那种哦。”京子加大筹码。 “……” “我不喜欢巧克力，所以那些都给你吃。” “……可以。” 神代茜习惯公平交易，知识能填饱肚子，很划算。 这次，不止都子一个人紧皱眉头了，佐藤久司同样蹙眉。 “茜，注意牙，你现在是换牙期。” “我知道，放心吧，大哥哥。”神代茜信心满满地说。 都子一个人回到东京了，京子和神代茜玩到了晚上六点，吃了他做的晚饭后才离开。 只是，接下来这一周，京子时不时的串门、蹭饭，还有以学习为名义的和神代茜暂住一晚，让他颇为烦恼。 九月十二日，周一。 佐藤久司来到学校，在鞋柜处遇到了清水纱里奈。 “纱里奈，早上好。” “啊，是佐藤同学，早上好。” 佐藤久司对她笑了笑，打开鞋柜，哗啦啦，满满一柜的情书，滑落在地上，吸引了周围或紧张、或羡慕的目光。 他弯下腰，一件一件拾起。 这种事，已经不是一两天了。 自从升入大二，新生来到学校，他成为了老生代表，原因是大四忙着公司实习，大三忙着做科研、写论文，只有大二还稍有余力。 佐藤久司很烦恼，能进入东京高等学府的学生，无一不是岛国各地的精英。 按理来说，越优秀的人，朋友圈子越广，接触的人越多，为什么就唯独缠上他不放了呢？ 他就这么大魅力？ 一双纤纤素手，从旁边伸了过来。 佐藤久司扭过头，看到了清水纱里奈温柔的侧脸，她笑着说： “佐藤同学，我来帮你吧。” “谢谢你，纱里奈。” “没事哦，我应该做的。放学，我们还一起吧情书还回去吗？” “嗯。你也知道，如果不能证明我有女友，事情会很麻烦。”佐藤久司苦笑道。 “我知道了，只能再和田尺学姐请假了。”清水纱里奈轻轻叹气。 “舞蹈社那边应该没有流言吧。” “欸？佐藤同学为什么这么想？” “忘记前段时间了吗，有一段流言，说我们去情侣酒店，做一些有趣的事情。现在我们总是请假，留言应该不少吧。” 佐藤久司说完，清水纱里奈的脸顿时红了。 她用通红的耳尖，对着他说：“大、大家都是好意，她们只是……只是……” 后面的声音，小若蚊蚁。 “什么？” “她们说……相当我们孩子的阿姨……” 清水纱里奈忍着羞耻说完这句话，眼前已经开始眩晕了，摇摇晃晃坐在了地上。 佐藤久司心中窃喜，但表面一丝不苟，皱眉说： “她们怎么能这样！肯定是三喜保子率先传的流言吧，我去找她理论！” “别、千万不要。”清水纱里奈拉住他的胳膊，“舞蹈社的大家只是想给我们祝福，其实没有坏心思的，太、太羞耻了而已……” “嗯……也对，纱里奈怎么看待这件事？”佐藤久司装作思考过的摸样，问她。 “欸？” “就是生孩子这件事。” “这……这……结婚以后吧……我们都在上学……如果现在的话……耽误学业……家里也……不会同意……” 说完，她侧过脸，耐着滚烫的脸颊，说：“我……我也没做好……当妈妈的准备，我实在是太柔弱了。” “不会啊，懂得考虑身边人，并且不断提升能力的纱里奈，我最喜欢了。” 佐藤久司抓住她的手。 “纱里奈喜欢我吗？”他问。 “喜、喜欢……” “哦？怎样的喜欢呢？我喜欢纱里奈，是未来想一直在一起，一想到分开，就会焦躁不安、心神不宁的喜欢。” “我……我也是，想和佐藤同学，一直一直在一起，结婚、生孩子、陪伴到老的喜欢。” 第三百二十二章 还情书 下午，放学，黄昏洒进学校走廊。 人潮逐渐退散，大部分人参加社团活动，一小部分人属于「归家部」。 佐藤久司和清水纱里奈一起退还情书。 首先是文学系，这里是重灾区。 因为他是文学系新生的负责人之一，所以平时就不免有学生找他帮忙，其中女生居多，而大部分情书来源于这里。 找到其中一个情书的主人。 是一个娇小、胸部偏小的女生。 “喂！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女生单手叉腰，语气蛮横，脸上有一丝红潮。 “我有喜欢的人了，所以，很抱歉。”他笑着说。 他知道这个女生喜欢自己的原因。 因为脾气不好，这个女生值日的第一天遭到了孤立，是佐藤久司插手，才让他们发现这个女生外冷心热、态度不好，其实很关心人的性格。 不出意外，这样的性格，一经暴露，就吸引了很多内向的女生，和她做朋友。 对了，他记得高中有一个例子。 高中时代的那个女生，娇小、双马尾，脾气不好，生气的时候喜欢用马尾打人，在他的插手下，交到的朋友也不少。 “喜欢的人？谁？是她吗？”女生伸手指了指清水纱里奈。 清水纱里奈用力点头，上前两步：“你好，我是佐藤同学的女友，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 “……” 不仅是女生愣了，佐藤久司脑子也一时没转过弯。 和喜欢自己男友的女生做朋友？ 这真的是普通女孩能想出的主意吗？ 还是说，这就是纱里奈？ “嘿嘿，佐藤同学不是说，这个同学是一个非常好的人嘛，和优秀的人交朋友，应该……没错吧？”清水纱里奈试探着问。 “……纱里奈，谁教给你的？” “网上的人说的啊。” “嗯？” “我那天在网上提问：男朋友特别受女生喜欢，身为女友的我该怎办？”清水纱里奈眨了眨眼睛，“问题下面好多人回复，‘和喜欢男友的女生做朋友’得到了好多赞，所以……” “所以你就听了？”女同学问。 “嗯！我们做朋友吧！”清水纱里奈笑着说。 女同学愣了一下，随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你太有趣了，实在是太有趣了！哈哈哈！” 她笑得前仰后合，一只手勾搭住清水纱里奈脖子，佐藤久司看得眼皮直跳。 “同学，这是你的情书，还有我赠你的巧克力，谢谢你的喜欢。”他说。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现在不喜欢你了，反而对你的小女友感兴趣了。”女同学接过情书和巧克力，摆摆手说。 “欸？”清水纱里奈愣了一下。 “嗯，没错，说的就是你，我们加个line。”女同学掏出手机，在屏幕上一顿乱点。 “可是……” “别可是了，我不喜欢你男朋友的条件是加你一个line，难道不行吗？” “可以是可以，但……” “可以就行，快，把你line说给我……” 清水纱里奈和女同学交换了line。 女同学去参加社团活动，佐藤久司和清水纱里奈前往下一个文学系班级。 路上，两人聊天。 “纱里奈，人气很高啊。”佐藤久司摇头叹气。 “欸？” “不是嘛，刚才的女生，瞬间被你吸引了，要是突然变成女追女，那我可就要哭晕在学校了。” “佐藤同学多想啦，女生喜欢女生……这怎么想都不可能吧。”清水纱里奈说。 “……一切都有可能。”佐藤久司想到了京子。 “唔……” “好了，下一个班级了，我找找情书……嗯，看字体，应该是一个羞涩的女生。” 佐藤久司走过去，敲三下门。 门打开了，是一个刘海遮住眼睛的女孩，身高比他矮一个半头。 她穿着学生制服，看款式，应该是高中的衣服。 “你好。”他先打招呼。 “你、你好，佐藤学长。” 女同学有些结巴，可能是因为紧张。 佐藤久司语气调成温和，把手上的情书和一块巧克力递给她。 “谢谢你的喜欢，但是我有女友了，所以，很抱歉。” “啊？” 大概三、四秒，女同学才反应过来，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接过情书。 其中，不小心碰到佐藤久司的手，她便急忙鞠躬道歉。 “对、对不起，我碰到你了！” “没事，碰一下而已，不需要这样的。”佐藤久司说。 他说完，女生还是弯腰的状态，正当他想继续安慰的时候，地面突然下雨了。 “第、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就这样失败了……我果然……很差劲吧。” 伴随着女同学的哭腔，泪水，从她长长的刘海中落下，坠在地上，变成一块很快便被风吹干的湿印。 问题少女？ 佐藤久司蹙眉，新生中有心理问题的学生不少，他都亲自去查看或者打听过，并且明面、暗面都安排了信任的人处理。 大部分人可以缓解。 一小部分找校医和心理咨询室也不能缓解的，他会帮对方牵线搭桥，凭借文学系最受教授“欢迎”的身份，找医学系和药学系的教授帮忙。 其中，他也有私欲。 学生的声望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这所学校汇聚的全部是精英，未来掌握大部分的社会资源。 现在他的“雪中送炭”，未来极有可能变成自己的“贵人相助”。 积攒人脉，从入学开始，他一直在进行。 但是，他的视线，不能笼罩每个角落，还有一些人没被发现。 他正要开口，清水纱里奈突然说话了。 “没事哦，哭出来吧，哭出来就不那么伤心了。” 清水纱里奈走到女同学身边，轻拍她的后背。 女同学抬起头，长刘海后面的眼睛看着她。 “你也是好长的刘海呢。”清水纱里奈说。 “也？” 清水纱里奈笑了笑，用手聊起女同学的刘海，露出那双怯懦如仓鼠一般的眸子。 现在这双眸子通红，眼角有泪花，迷茫地看着她。 “对啊，也。我最开始入学的时候，也是长刘海，不敢抬头，动不动就哭的样子。” “学姐……你怎么可能……” 第三百二十三章 夕阳下的天台 “学姐学习又好，长得也好看，文学系都能听见医学系黑马学姐的名字，怎么可能……和我一样。” 女同学自卑地低下头，两手背在身后，紧紧地攥在一起。 清水纱里奈从兜里掏出一个发卡，将女同学长长的刘海卡在头发上。 她光洁的额头，被迫裸露在外。 佐藤久司内心啧了一声，暗叹这个世界上，长刘海的都是怪物吗？ 这个女同学外貌不差。 虽然比不上顶尖的清水纱里奈，但是在学校，也算是中上的一类了，加上文学系的背景，给人一种知性的美。 如果女同学再自信一些，追求者肯定不少。 “我以前就是和你一样哦。”清水纱里奈说，“不敢看人，每次再人多的地方就会紧张，小心翼翼地说话怕得罪人……等等，好多都和你一样。” “欸？” “但是他……改变了我。”说到这里，清水纱里奈对佐藤久司甜甜一笑。 “佐藤学长？” “嗯。我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他。”清水纱里奈的脸红了，“为了他，我开始改变自己，让自己变得优秀，可以陪他站在一起，最后……就是你看到的这副样子啦！” 说完，清水纱里奈万挽住佐藤久司的胳膊，用力抱紧，对着她笑。 女同学好像看到茫茫夜幕中，独自散发光芒的圆月。 她好温柔，心怦怦地跳，怎么回事，为什么手心在出汗。 女同学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 “学姐……你的意思是……让我也找一个优秀的男友？”她用干涸的嗓音说。 “不是哦~” “那学姐的意思是？” “努力变得优秀，睁眼看看这个世界。长刘海是一块遮羞布，将你美丽的灵魂掩埋，和尘埃跌在一起，但是……珍珠总会发光的嘛，不要一直韬光养晦哦！” “我……学姐……我好像明白了……” 女同学呆呆地看着清水纱里奈，从小到大积攒的委屈、承受的白眼，几乎抑制不住的疯狂涌出，在她眼角汇聚成泪珠，驱逐出去。 她明白了，真正耀眼的人什么样…… 她要开始变得优秀，变得可以站在她身边，变得……有资格！ “学姐，我可以加您的line吗？平时咨询您学习方面的问题。” “可以。” “嗯。” 佐藤久司再次目睹了这一切，欣慰的同时后背隐约发凉，头皮发麻让他不敢再这里多待。 清水纱里奈的亲和力太强了！ 目前为止，见过两个女生。 第一个，交流完之后，对清水纱里奈很感兴趣。 第二个，直接不装了，喜欢和抑制不住的感情，都显露在表面上了。 喂喂！ 加line也就算了，为什么拽着清水纱里奈的手不放？！ “学妹……你的手……握的太紧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学姐！” 女同学红着脸，退后两步，对清水纱里奈鞠了一躬。 “非常感谢学姐的开导，为了学姐，我一定会努力改变自己的！” 送完这个情书，佐藤久司赶忙带着清水纱里奈前往下一个班级。 佐藤久司不得不吐槽：“明明是我还情书，但是好像又造出了几个极具威胁的情敌。” 清水纱里奈天真无邪地看他：“情敌？佐藤同学在说什么啊？” “没什么，我再说纱里奈真美。” “唔！” 佐藤久司摸摸少女的头，她白皙的肌肤，已经满是血色。 天边的夕阳，正逐渐向地平线滚落。 茜色的云霞，与秋风一起，构筑出一副美丽的画卷。 清水纱里奈的侧脸，被染成诱人的红色，耳尖更是红得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佐藤久司心怦怦跳了两下。 他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在她侧脸，轻轻一啄，留下他的口水。 清水纱里奈湿润着双眼，黑溜溜的大眼睛注视他，嘴唇微张，轻吐热气。 走廊上亲热。 他们收拾好衣服，缓解心情，前往下一个班级。 大概送了一个小时，五点，只剩下最后一封情书。 这封情书没有署名，但是却写了一个地点：天台。 两人疑惑。 清水纱里奈还好，她认为这个女生比较羞涩，所以没有在班级里等候。 佐藤久司则是不知怎得，心有些慌，类似于第六感一类的东西，本能的把“最后一封情书”和“天台”联系在一起。 天台这个地方有诅咒，多少前辈在这里陨落。 尤其是在天台与女生见面，穿上防弹衣，或者里面夹个铁板？ 他觉得这些都有必要做。 “佐藤同学，为什么不走了？” “嗯，我在想，要不这封情书明天再送吧。”佐藤久司想回去研究一下什么衣服可以防柴刀。 “可是，只剩下一封了，明天的话还要单独送，是不是太麻烦了，”清水纱里奈犹豫着说。 “哦？第一在纱里奈口中听到‘麻烦’这个词，明天是有什么事吗，这么迫不及待。” “……是……有一些事。”清水纱里奈扭捏地侧过头。 “什么事？” “学校……附近的商城，里面开了一家新游戏厅，我……想和你……一起去玩一下。” “约会？”佐藤久司笑着说。 他第一次接到清水纱里奈的邀请，以往都是他主动约她。 “才、才不是……唔……是……约会。”清水纱里奈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既然是约会的话，”佐藤久司说，“今天这情书一定要送完了！我现在斗志满满！” “唔——” 佐藤久司牵着清水纱里奈的手，往学校天台走去。 明天要约会，所以，今天就算是下柴刀雨，他也要把情书送完，为明天空出时间。 天台在顶楼，那是学校中，距离天空最近的一个地方。 一朵飞机云，宛若一柄利刃，横跨整个天幕，将红色的黄昏划成均匀两份。 两人走在顶楼通往天台的楼梯上面，但是门被锁住了，他们没有钥匙。 “佐藤同学，该怎么办？”清水纱里奈问。 “我们去后勤处问问，希望责任老师还没走，这样才能拿到钥匙。”佐藤久司说。 两人准备下楼。 突然，楼梯间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喂，我说，你们两个在那里墨迹什么呢？” 第三百二十四章 当两位女生同时约他，他会怎么做? 佐藤久司回过头，看到了水永叶音。 她抱着双肩，靠在门边，腿一只弯曲，踢并不存在的石子。 “水永同学？” “嗯，是我。”水永叶音手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 “你昨晚没休息？”他问。 “当然没有了。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房间，看窗外月色，听花鸟鸣叫，房间里也是十几年也不会变一次的装饰，我觉得没意思，所以通宵处理了文件。” “……注意休息。” “就这些？”水永叶音反问道。 “嗯。” “好吧，我知道了。” 水永叶音瞥了一眼向她招手的清水纱里奈，向两人走过去。 她走到佐藤久司面前。 身高的差距，让她不得不仰视高大的身影。 同样的，佐藤久司也低下头看她。 身材娇小，衣服里仿佛只有一个骨头架子，没有一点嫩肉，尽管如此，她的肩膀，也可以撑起一片天空。 “给，你要的东西。”她伸出手。 “这是？” “天台的钥匙。我下午不想上课，从后勤处拿了钥匙，在天台睡了一下午。” “天台有床？” “没有。” “睡地板？” “当然不是。我叫人把床搬到天台，等我睡足了，再把床搬下去。” 佐藤久司伸出手，接过钥匙。 触碰她的肌肤，像是有魔力一般，纤细的手指，攥住他的手不放。 水永叶音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佐藤久司一用力，挣脱她手指的束缚，把不锈钢制的钥匙攥在手里。 心脏在狠狠的抽搐，掌心、脚底止不住地往外渗冷汗，四肢冰凉，恍若置身西伯利亚雪原，被冰雪与寒风包裹，连血液都是无情的白色。 “我走了，祝你俩玩得愉快。”水永叶音说。 “嗯。”佐藤久司面无表情，轻轻点头。 水永叶音娇小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只有轻盈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 天台大门的铁锈味，飘荡在空气中，闻起来像是血味。 拿着钥匙，打开大门。 门打开，九月中旬微凉的秋风，携着夜色，吹向两人。 他们坐在天台的木椅上等候。 明明暴露在空气中，这里却没有一丝灰尘，地面上有一个四方的痕迹，似乎是曾经有什么重物，压在上面。 难道是床？ 两人在这里等了十五分钟。 夜已经开始降临了，但依然没有见到其他女生的身影。 清水纱里奈的连有些红，佐藤久司去摸她的手，发现很凉。 “纱里奈，我们回去吧。”他说。 “欸，不等了吗？” “不等了。现在是五点半，还没人来，那就下次再说吧。”佐藤久司解释道。 “好吧。那、那下次还情书，佐藤同学也要叫上我哦。”清水纱里奈看向他。 “嗯。” “我联系一下千绘，让她来接我。对了，佐藤同学，跟我一起走吧，可以顺路把你送回去。” “可以，有一段时间没见铃木小姐了，我还有点想念她。”佐藤久司笑道。 清水纱里奈也对他笑了笑。 两人一起望向消失在天边的落日。 他们的手，紧握在一起，永远不会分开。 次日一早，鸟声伴着虫鸣，树叶随风沙沙作响，早上的阳光格外清新。 佐藤久司吃着早饭，神代茜在沙发上整理书包。 不，更确切的说，是神代茜在补作业，手机上打开着京子传来的答案。 他一开始也想过管一管神代茜，最少要好好写作业吧，但是她把班级第一、年级第一、奥数比赛第一的奖章拍在茶几上时，他彻底无话可说了。 ‘厉害，只要茜一直保持这个成绩，我就不会插手你的学习。’ 这是上半年佐藤久司对她说过的话。 到现在，新学期开学，圣樱私塾的开学检测，她又拿了年级第一。 佐藤久司见此，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深深叹口气。 他从小到大，勇夺第一的衣钵，已经传到神代茜身上了，希望她能发扬光大。 “茜，作业抄完了吗，我们该出发了。”佐藤久司收拾好碗筷，对客厅里的神代茜说。 “没有……算了，不写了，反正也没有老师说我。”神代茜将本子一合，随随便便装进书包。 佐藤久司嘴角扯了扯。 茜这个语气，真的好想学习差劲的不良少女…… 幸好神代茜每天准时回家，京子经常给他发神代茜在学校的睡颜照，要不然他真要去学校“微服私访”调查一番，然后找神代茜谈话了。 “田子老师知道你抄作业的事情吗？”他问。 “知道。”整理书包，确定没有忘记拿抱枕的神代茜瞅了他一眼。 “没有和你谈过话？” “谈过。” 田子老师是神代茜的班主任，谈过话，说明她的行为，确实引起老师们的注意了。 “和茜谈什么了？”他继续问。 “田子老师说：‘茜，只要你保持成绩，上课可以睡觉，但是不要吵到老师和同学，还有，如果有同学找你询问题目，好好给同学讲解，不要发脾气。’，嗯，就这样。” 神代茜说完，在沙发上翻找起来。 最终，她把一个耳罩塞进鼓囊的书包。 佐藤久司沉吟良久，才说：“茜，我只对你有一个期望。” “嗯？” “没人招惹你的情况下，与人为善。”他说。 “哦。” 神代茜心不在焉的答应一声，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关窗、关电器，两人出门。 送完神代茜上学，佐藤久司慢跑到学校。 迈进学校，在鞋柜换鞋的那一刻，看到一小碟情书，他不禁想到昨天的场景。 嘴角微微上扬，心中像吃了甜苹果一样喜悦。 昨天，清水纱里奈邀请自己放学去附近商场的游戏厅，是独属于她给自己的约会，真是充满期待啊。 嗡嗡！ 手机震了两下，是有line信息的提示。 换好鞋，他单肩挎着书包，另一只手掏出手机。 「水永叶音：最近的衣服都穿过了，放学陪我去附近的商城买一些，你帮我挑挑款式。对了，内衣也要买。」 买内衣？ 这种好事竟然会找自己？ 水永叶音的要求，自己拒绝不了，但这是一场享受！ 等等…… 时间是……放学？ 地点是……学校附近的商城？ 第三百二十五章 游戏厅大冒险! 放学铃响，乌泱泱的人流，从教室走出，涌向操场。 落日的余晖，为他们添了一丝青春的色彩。 佐藤久司收拾好书本，背上书包，跟着人流下楼。 “佐藤同学！这边！” 佐藤久司闻着声音望去。 清水纱里奈站在一棵樱花树下，单手提包，另一只手举过头顶，对他摆手。 似乎知道他发现了自己，清水纱里奈把手放下，歪着头，对他微微一笑。 当她笑起来的那一刻，整个世界似乎都黯然失色。 佐藤久司走过去，替她拿过手上的包。 “纱里奈，等了很久吗？”他问。 “没有。我也是刚放学，怜酱陪我待了一会儿，就去剑道社了。” “怜酱？真理怜？那个剑道社社长。”佐藤久司从记忆的图书馆里翻找出这个少女的名字。 “对。”清水纱里奈点头，“佐藤同学，我们快去商城吧！我已经迫不急待了！” “这是我的约会吧。”佐藤久司吐槽，“感觉纱里奈约我出来，只是给自己去游戏厅一个理由。” “才不是呢！”清水纱里奈向前跑两步，转过身来，“网上有人说，男生最喜欢打游戏了，也很喜欢打游戏的女生，所以我才会邀请佐藤同学一起去。” “这么说，纱里奈是为了我，不是为了一己私欲喽。” “对呀！” 清水纱里奈视线向右上角瞥了一下。 佐藤久司走过去，用手捏她暖和的面颊：“说实话，你刚才眼神都瞟了。” “欸？！” 清水纱里奈打了一个激灵，就像说谎的小孩子，被家长识破谎言。 “是……是有一点小心思啦……” 为了证明心思很小，她特意举起手，用肉色的指甲，比了一个只有蚂蚁才能通行的缝隙。 佐藤久司抬手，把她调皮的手掌攥在手心。 “纱里奈有什么心思，说说看。” “嘿嘿，”清水纱里奈不好意思的笑了一声，“我听同学说过游戏厅，但是一次都没去过，就很想去一次……” “那为什么叫上我？” “约会啊！” “嗯？” “唔……我一个人害怕……”清水纱里奈失败似地垂下头。 “所以让我陪着？”佐藤久司不禁笑了，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对啊！听说，游戏厅里，充满着染头发，戴着鼻环的不良少年呢，他们会欺负去游戏厅里的女生，干这样那样的事，非常可怕！” 清水纱里奈双手抱肩，似乎真的被欺负了一样，瑟瑟发抖。 “纱里奈从哪里听说的？”佐藤久司问。 “电视上。” 佐藤久司用看孩子般慈祥的眼神看她，用手摸了摸她的头。 “纱里奈，以后少看电视。” 商城距离学校不远，只隔了两个十字路口。 路上人流量很多，现在是放学时间，大多是穿水手服的女高中生，还有背着半个人高书包的小学生。 两人走进商城，清水纱里奈似乎早有准备，带着佐藤久司，走到一家门牌上写着「game center」的店门前。 她推开门，两人走进去，瞬间淹没在噪音的海洋。 音乐、敲按键的“劈里啪啦”声混在一起，还有嘶哑的人声，以及“ko”的输赢提示，对耳膜简直是一场折磨。 佐藤久司看到她一脸兴奋，张口说了些什么，但是听哑语一般，什么都听不见。 他把耳朵凑到她的嘴边，她愣了一下，瞬间变成蒸汽姬。 “佐、佐藤同学……不、不要这么近啊。” 佐藤久司听到了声音，对她说：“游戏厅声音太大，纱里奈说话大声一些，不然我听不见。” “啊？哦哦。”清水纱里奈快速地点点头。 “纱里奈，先玩什么？”他问。 “那个！” 清水纱里奈指向一进门，最明显的抓娃娃机。 确实，抓娃娃机在岛国，是每个游戏厅必备的项目之一。 两人走过去。 清水纱里奈很兴奋，抓着按钮，随意点按，碰到摇杆，也轻轻的试了试。 “欸？坏了吗，为什么不动？” “纱里奈，你知道游戏币吗？” “呃……” “算了，我这里还有几个，应该够。” 佐藤久司在兜里摸索一阵，掏出两个硬币样式的游戏币，放入投币口。 按钮变亮，娃娃机喊“欢迎光临”。 “好了，可以玩了。”他退后一把，把位置让给她。 “谢谢佐藤同学！” 清水纱里奈说完，抓住按钮和摇杆，开始尝试起来。 娃娃机里有玛修·基列莱特手办。 透过玻璃窗，能看到包装盒，里面穿类似泳装铠甲，拿着一个一人高的盾牌的少女，涩气的同时又有一丝特殊的美感。 佐藤久司是伊莉雅厨，但并不排斥玛修。 两者任意一个都可以，当然，如果两个都有，那就更好了。 毕竟，都是翅膀啊！ 叮当——！ 娃娃机上面闪烁代表遗憾的红色灯光。 “唔——，失败了。”清水纱里奈声音有些低沉。 “没事，第一次就成功的概率很小，再接再厉。”佐藤久司又投进一个游戏币。 “我、我可以在来一次嘛……” 她看向佐藤久司，双眼中带着渴求，是他绝对不会拒绝的眼神。 佐藤久司沉默了一下，说：“嗯，纱里奈再来一次吧。” “好耶！” 她像小孩子一样，举高手庆祝，然后转过身，抓住按钮继续操作。 娃娃机的爪子似乎有意识，左摇右晃，试探着下降，终于，碰到手办包装盒，抓住其中一角，合！ 叮当——！ 再次失败。 “唔——” 清水纱里奈发出小鹿一般的悲鸣。 “我好笨……” “我来吧。” 佐藤久司再次投进一个游戏币，然后上手操作。 不同于清水纱里奈的操作，他经过刚才的观察，特意偏斜一个角度，不用爪子抓包装盒，而是用爪子的合力，把手办合挤下去。 咕咚——！ 叮当——！ 娃娃机亮起绿灯，发出庆祝音乐。 佐藤久司弯下腰，把刚才抓到的玛修·基列莱特手办掏出来，在少女面前晃了晃。 “好厉害！” “娃娃机只用抓，就中了商家挖的坑了，爪子经过特殊设计，普通的抓取非常难，需要用一些奇策。所以，纱里奈不笨哦。” 第三百二十六章 三个人的约会 “纱里奈还要试吗，第十一次了。” “我……”清水纱里奈羞红了脸，抿着嘴唇，皓齿微微露在血色的嘴唇外，“我还想试最后一次，佐藤同学监督我，这一次如果还不成功，就不玩了。” “好，那再来一次吧，正好我还剩最后一个游戏币。”佐藤久司叹气。 游戏币是刚认识石川佑辅时，他拉着自己来游戏厅玩剩下的。 一共十四枚，现在一个也不剩了。 如果再玩下去，就要在这里花钱买了，不得不说，游戏是真挣钱。 咕咚——！ 叮当——！ “好耶！” 伴随清水纱里奈激动的呼喊声，一个玛修·基列莱特手办，从娃娃激里滚落下来。 她弯下腰，把手办掏出来，举在佐藤久司面前。 “佐藤同学，我成功啦！”她兴奋地说。 “恭喜。”佐藤久司笑着把手办接过来，“两个手办，我们一人一个，刚好均匀分配，就当是这次约会的礼物了。” 他特意加重“约会”这个词汇的语气。 清水纱里奈脸一红，想到了两人是因为什么来到这里。 她轻轻吐了口气，微微颔首，踮起脚尖，嘴唇在他的脸颊留下痕迹。 “谢谢佐藤同学接受我的约会，这是奖励。”她小声地说。 “如果真心感谢的话，就再来一个吻吧。” 他意犹未尽，刚才香风扑鼻，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没仔细感受她的温度。 这简直是罪过，天大的罪过！ “不行哦，只有一次。”清水纱里奈举起食指，警告道。 “一次也太少了吧，我们是情侣啊。”佐藤久司不太满意。 两人向下一个游乐设施走去。 “一个不少了，我可是下了好大、好大的决心呢。” 清水纱里奈用力张开手，尽显她宽广的胸怀，和勇敢的决心。 佐藤久司会心一笑，伸出手，抚摸她柔顺的黑发。 她似乎感觉很舒服，脑袋在他掌心蹭了蹭，让他想起了经常撒娇的「布偶」。 接下来是赛车和高达，人气都很高，排队玩。 轮到两人，佐藤久司投币，100円。 清水纱里奈握着车盘，看着游戏屏幕闪烁，开起车来。 虽然是游戏，但是到转弯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微微侧身，这时就会不小心碰到佐藤久司。 幅度最大的时候，他收获了呼之欲出。 这钱花的，不亏！ 高达更甚，清水纱里奈怕冷落佐藤久司，所以邀请他在旁边一起玩。 他操纵技能释放，她控制方向和行走。 结果就是，人物被乱杀，清水纱里奈收获了快乐，佐藤久司再次享受到了软香入怀。 两次收获福利，让他心情变好了一些，哪怕稍后开始计划，他也不那么紧张了。 “怎么样，玩得开心吗？”佐藤久司问。 “开心！”清水纱里奈脸蛋红扑扑的。 两人身上都出了一些汗。 九月的天气，本来就介于夏天和秋天之间，再加上游戏厅密集的人流，闷热在所难免。 尤其是游戏时，注意力集中，掌心冒冷汗、肾上腺素的分泌，让这份炎热加剧。 “纱里奈，奖励。”他指了指自己脸颊。 “木啊——！” 清水纱里奈这次倒是果断，比上一次力度要大，也更湿润。 佐藤久司满意地点点头。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相信这样软磨硬泡之下，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将柔弱的小羊，拖入温暖的孤狼窝了。 之后，fgo对站台、街霸、麻将格斗俱乐部，两人挨个体验了一个遍。 开心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清水纱里奈为又多了解了一次未知事物而高兴，佐藤久司看到她高兴，自己也高兴。 “再往里面走，是音游区域，还要玩吗？”佐藤久司问。 “玩！”清水纱里奈大声说。 “嗯……玩之前，我想先去趟洗手间，纱里奈一起吗？” “啊？这样的话……我也一起去吧。” 洗手间在门口右转的地方。 一面大镜子，四个洗手池，男、女两个方向。 佐藤久司看到清水纱里奈进去后，迅速掏出手机，瞄了一眼时间，用最快的速度奔跑起来。 直上游戏厅二楼，商城的购物区。 一个人和两个女生约会，这就是他要进行的方案。 清水纱里奈是约会，不忍心拒绝；水永叶音的性格，不容许他拒绝。 虽然距离不远，但是把握好时间、机会非常重要，稍有不慎，就会有暴露的风险。 到时候，两个女生见面，他不敢想象是什么画面。 到了二楼，因为很宽敞，温度也有所降低，并不像游戏厅那样闷热。 推着购物车的女人走过，连带着的微风，让他不禁打了一个激灵。 拿着手机，看着上面的定位，佐藤久司摸索着找水永叶音的身影。 “喂，你再看哪？” 一道清冷的少女声。 佐藤久司转过头，看到了双手抱肩，眼神不可一世的水永叶音。 “水永同学，下午好。”他打招呼，走过去。 “下午好？马上就晚上了。”她的声音依旧不客气。 随后，水永叶音注意到他不均匀的呼吸，说：“你刚才干什么了？怎么呼吸这么急促？” “想到和水永同学约会，我放学就忍不住直接往商城跑，每少见一秒，我认为都是不可挽回的损失。” 佐藤久司说完，水永叶音上下扫视他几眼，张了张嘴，最后又合上了。 “算了，今天是开心的日子，不聊昨天的事了。”她说。 “嗯嗯，所以，水永同学，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买内衣？” “早着呢。”水永叶音白他一眼，看向身旁的童装店，“我之前从未觉得，原来小孩子的衣服，有这么多繁琐的规矩。” “那当然了，哪个父母都想给孩子最好的，有需求就会有市场，理所当然的童装就会变得越来越高级，价格越来越贵。“ “价格贵？”水永叶音仔细一看，“円一个上衣，不贵啊。” “……哈哈，对你来说，可能真的不算贵，但是对于大部分家庭，这个价格承受起来比较吃力了。” “哦。”水永叶音不冷不热地回一声。 气氛陷入冷场。 第三百二十七章 同时进行第二位约会女生 “……啊，对了，水永同学来这里，是阿姨又有喜事了嘛？”佐藤久司试着寻找话题。 “没有。” “叔叔不给力？” “在我还没出生时，父亲想和母亲夺权，现在他的坟头草，已经和你一样高了。” 水永叶音一边说，一边拿起三四岁女孩才会穿的裙子。裙子的主色是白和粉，她纤细的手指，在面料上轻轻摩挲，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以后如果有孩子，就买这件衣服，怎么样？”她问。 “当然可以。” 佐藤久司走到她身边，低下头，对着她的脸颊说：“水永同学喜欢女儿嘛？” “儿子、女儿我都喜欢，”水永叶音说，“但平心而论，如果是女儿，我会更加严苛的对待她，甚至超越我小时候。” “为什么？”佐藤久司不解。 “他一出生就能享受你的宠爱？我不服气，所以要狠狠地锻炼她，让她……” “好了。”佐藤久司轻柔地说，在身后搂住她的肩膀，“和女儿置气的妈妈，真的很可爱。” 水永叶音抬起侧脸，看他：“你该不会以为我在说笑吧？” “当然不会。水永同学说的，无论是什么，我都会相信。” “呵，说出这样的话，显得你好忠贞似的。”她冷笑道。 “喜欢你。” “既然如此，那就抛弃她，我可以让你现在就入赘我家。” “i love you!” “in that case， abandon her.” “je t''aime.” “法语学的不错。” “ich liebe dich!” “我不喜欢这句德语。”水永叶音皱眉说。 “warum?” “这句德语给我一种阴森的感觉，就像是诅咒一样。我不喜欢，非常不喜欢。” 水永叶音说完，转过身，推开他。 佐藤久司有些不解，但是看到她血色的耳尖，瞬间就明白了。 他没有再强求拥抱，而是悄悄伸出手，碰她垂在身体两侧的小手指。 大手毫不犹豫地握住小手。 水永叶音看向他，面无表情，脸颊却有两团酡红，就像存在高脚杯中的红酒一样，美味又迷人。 情不自禁地献上嘴唇。 唇分，他余味无穷。 她轻轻吐气，看到单薄的衣物起起落落，能猜到紧致的小腹舒张急促。 公众场合这样做，对于她来说，还是第一次。 佐藤久司紧紧攥住她的手，感觉世界仿佛握在手中，站在顶峰，有俯瞰一切的愉悦。 “您好，请问两位是看上这件衣服了吗？”穿的很象服务员的女人走过来。 “嗯，很漂亮。”缓过来神的水永叶音轻轻点头 “您真有眼光！这件衣服是本店的最新款式，不仅面料顶级，连设计它的人，也是顶尖的设计师。” “穿起来应该很舒服。”佐藤久司也适当的点评一句。 “您的丈夫眼光毒辣！冒昧问一下，两位的女儿几岁，我们可以给您挑选合适的大小。” “我，没有……” “这件衣服的适龄儿童是？”佐藤久司先水永叶音一步问。 “八岁以下都可以！”或许是看出他有想买的意愿，服务员的语气不禁热切了一些。 她们是固定工资，月末有奖金，奖金和销售额挂钩。 “给我打包一件五岁女孩穿的。” “好的先生！付款方式是？” “刷卡。” 付完款，衣服成功落到佐藤久司手里。 天气凉了，给神代茜买一件厚些的衣服，她应该会很高兴。 水永叶音瞥了他一眼，说：“给那个小丫头买的？” “嗯。” “你都快把她当女儿养了……” “不能这么说，如果我们有女儿，我一定会向宠你一样，宠我们的女儿。”佐藤久司说。 “呵呵。”水永叶音说，“看来我之前想的教育计划不可行。” “太严厉了？” “不，太轻松了。既然还能让你宠，说明她空出来的时间太多，还需要再添些学习的东西。” “……” 佐藤久司面容慈悲，微微颔首，望着霓虹灯洒下的暖光，在心中致歉。 未来的女儿，爸爸对不起你。要怪就怪你妈妈吧，谁让他太喜欢爸爸了，连自己女儿的醋都吃。 “你在干什么？”水永叶音看他奇怪的模样，微微蹙眉。 “没什么，突然感慨爱情的无穷魅力罢了。我们接着逛吧，接下来我们去买内衣？。” 两人离开童装店，漫步在商城的走廊。 人流熙熙攘攘，不少和他们一样，握着手，结伴而行的情侣。 水永叶音说：“内衣是隐藏奖励，下一个要买我的便装。” “虽然残念……但是，水永同学换好衣服后，请务必让我参谋，最好每件衣服都试一下！” 佐藤久司一脸正气，水永叶音白他一眼。 “梦里什么都有。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碰过的东西，所以我穿过的衣服，必须全部买回去。” “商家真幸福……”他碎碎念。 “你说什么？” “我说，我可以碰吗，我算不算‘外人’？” “你？”水永叶音握着他的手紧了一些，“你知道的，你不算外人……” 她脖颈上也漫上红晕，发丝轻轻掠过他的胳膊，肌肤上一阵瘙痒。 佐藤久司不经意间瞥到，感觉心跳加速，掌心幸福到出汗。 好想就地正法！ 可惜，这里没有单独的房间、尽情舒展身体的双人床。 木偶一般的娇小玲珑，简直妙不可言。 在梦境中已经体验过了，回味无穷。 水永叶音差距到他的异状，用力捏了以下手掌，不悦地说： “你在想什么糟糕的事？” “没有……” “掌心出汗、脉搏加速、语气有些心虚，你还想解释什么？” 她一边说着，一边加大手的力道，这是给他的惩罚。 “下次还敢想吗？” “……敢。”他不动声色地说。 “看来还要给你一些教训！”水永叶音脸上闪过一丝厉色。 “parce que je t''aime， je ne peux pas m''empêcher de penserà toi， désolé！” 佐藤久司诚恳道歉。 水永叶音“哼”了一声，收回手，两手抱肩，意思是：既然你诚心道歉，那我就勉强接受了，但是我还没有原谅你。 她连胳膊上的肌肤，都已经充满血色了。 他记得，这样的女性，好像被称为：傲娇。 第三百二十八章 时间管理大师 佐藤久司一把拽住她的手，她皱着眉，看过来。 随意挣扎几下，力道并不大，语气说想挣脱，不如说想让他握的更紧一些。 她察觉到他握的更紧后，便舒心地点点头，任他握去了。 女装店，两人一进去，便有妖娆的女服务员凑上来。 她们身上没穿统一的制服，而是店内或新、或旧的衣服。 行走的衣架？ 确实，一些衣服单纯摆放，并不如直接穿起来觉得震撼。 尤其是经过特意挑选，特殊的衣服，穿在搭配的人身上，会给人一种“我穿上也这么漂亮”的错觉，而下放进购物车。 一切都是商家的陷阱。 佐藤久司想到前世的网购，感触颇深。 “两位客人，有什么需求吗？”一个穿黑色长筒袜、御姐装的女性走过来。 “我们随便看看。”他说。 “好的，有需求的话，随时可以找我们。” 服务员带着曼妙的背影离开了。 刚才的一瞬间，他经过视觉的测算，发现这身衣服只适合身材好的人穿，平平无奇的话……应该会掉下来。 水永叶音穿不了，清水纱里奈倒是可以试试。 一念至此，恰巧，手机在裤兜，贴着肌肤，发出轻微的震动。 “走吧，进去了，我看看有没有值得买的衣服。”水永叶音说。 “等等。” “嗯？” “水永同学，我很抱歉，现在想去一趟洗手间。”佐藤久司说。 “哦~”水永叶音视线下移，“这么一会儿时间忍不了？这么迫不及待的释放？” “……没错。”他很屈辱地答应了。 “快去快回，把手给我洗干净了，别让我闻到肮脏的味道。” “水永同学，我不得不说，你身上……” “闭嘴！”水永叶音脸上仿佛被烙铁滚过，烫得想现在钻入地底。 佐藤久司未说出的话一下子止住了。 他把给神代茜买的衣服放在休息区，说： “……很快就回来，水永同学先慢慢挑。” “哼！” 佐藤久司走进最近的一个楼梯间，迅速向后望了一眼，没有看到水永叶音跟过来的身影，顿时松了口气。 他沿着楼梯向下，绕过两个拐角，在走到前台，花了円，买了一兜游戏币，再绕回到洗手间。 洗手台前，清水纱里奈拿着黑屏的手机，左顾右盼。 她看到了他，欣喜地露出笑容，随后想到了什么，双手抱肩，瘪嘴扭过头去。 “纱里奈，我回来了。”他装作气喘吁吁地说。 “哼！” “呃……我做错什么了嘛，纱里奈。” “我等了十六分十三秒，明明是佐藤同学去洗手间，我却在这里等了这么长时间！” 他听出少女这是有些生气了，于是笑着说： “我可不是刻意离开的，而是……铛铛！” 佐藤久司把游戏币拿出来，晃了晃，粉色福袋里，硬币“叮当叮当”作响。 “这是什么？”清水纱里奈斜着眼看过来。 “游戏币。” “欸？！” 她迅速转过头，声音很激动，眼睛似乎在发光。 然后，又像是注意到了失态，再次扭过头，只是这次脸颊已经有些红了，双腿紧张地并在一起。 “有了这些，纱里奈就可以尽情在游戏厅玩了，喜不喜欢？”他诱惑道。 “哼！” “为了游戏币，我可是排了十米长的队，费尽千辛万苦，才买到的。” 他面不改色地说谎话，反正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看穿人说谎的女性。 果不其然，清水纱里奈扭过头，这次她眼神里的抗拒少了一些。 “真的吗？”她犹豫着说。 成功了！ 佐藤久司在心中呐喊。 清水纱里奈说这句话，意味着心灵已经动摇了，只要再加一丝猛料，就可以让她彻底原谅他，不再生气。 他上前几步，握住她调皮、不听话的娇嫩小手。 “纱里奈，时间宝贵，我不想浪费我们的约会时间，所以……我才会偷偷去买游戏币，耽误了时间，对不起。” “这……”清水纱里奈张了张口，没说出话。 “我们继续约会可以吗？“他再次主动出击。 “……可以。“ 佐藤久司牵着清水纱里奈的手，离开洗手间。 清水纱里奈小声说：“佐藤同学，我刚才是不是太任性了，没有问清楚，就……” 天啊！这是什么天使女友！ 佐藤久司心中疯狂地想，嘴上却说： “纱里奈没错，这是女友的责任。再说了，我去的时间确实有些长，这也是我的错。” “唔……一点小错误，还和我争。”清水纱里奈撅着嘴说。 “错就是错，我会直接承认。”佐藤久司说。 “不是佐藤同学的错，是我的错。” “我的错。” “不要争啦！就是我的错！” “男子汉大丈夫，我的错就是我的错。”佐藤久司仍坚持不松口。 两人说话声越来越大，甚至盖过了游戏厅吵闹的声音。 周围不少人看过来，还有人嘴里说“恋爱的酸臭味”、“爱情是男人的坟墓”这样的话。 对此，两人对着周围人道歉。 公众场合，大声喧哗确实不好，尤其是游戏厅这也难怪的环境，为了听清说话，喊出的声音更大。 道歉完，两人对视一眼，共同笑了出来。 身边传来一道键盘碎裂的声音。 他顺着声音看过去，是一个二十多岁，有着浓厚黑眼圈的女人。 “喂！谈恋爱小点声，我已经熬了三个晚上了，欺负我单身吗？！” “抱歉、抱歉。” 佐藤久司带着清水纱里奈，走到另一个人比较少的地方。 他看向少女，发现她脸上漾着红晕，经过这么一闹，额头上不禁流下一丝汗水。 佐藤久司曾在网上听到这样一句话：美少女的汗液都是香的。 他嗅了嗅，香味倒不至于，但是她身上有一股让他内心荡漾的味道，忍不住想做一些冲动行为。 咳咳！ 也只是想想而已，未经清水纱里奈允许，他不会擅自做出这样的举动。 “纱里奈，你真的感觉是你的错吗？”他问。 “对，是的！”清水纱里奈用力点头。 “那好，犯错的孩子要接受惩罚，纱里奈……” “欸——！” 清水纱里奈瞪大眼睛。 佐藤久司笑了笑，伸出手，指着自己脸颊。 “快，接受惩罚。” 第三百二十九章 惩罚与被惩罚 “当……咚……砰……” 清水纱里奈一边玩着音游，一边随着节拍，嘴里发出可爱的声音。 佐藤久司靠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 她的脸颊微红，但不是羞涩的红晕，而是因为兴奋、激动。 她眼睛盯着闪烁的屏幕，嘴撅成一个可爱的形状，不断有声音，从口腔发出。 他不禁笑了。 傻傻的纱里奈，这个时候，也非常诱人。 当当当——！ 音游机屏幕上写着“恭喜通关”。 清水纱里奈将弯下腰挺直，吐了口气：“呼——，终于通关了，好累。” “要不要喝点什么？” “欸？” “随着节拍发出声音的纱里奈，很可爱哦。”他说。 “这、这……我、我不是故意的。” 清水纱里奈想到刚才打游戏，她竟然还像小孩子一样，嘴里发出声音，不禁害羞地用手捂住嘴唇，嗫喏着说不出话。 佐藤久司笑了，将手上的柠檬水递过去。 “喜欢酸酸甜甜的纱里奈，应该不会拒绝这瓶柠檬水吧，对嗓子也有好处。” “谢、谢谢佐藤同学。” 清水纱里奈接过柠檬水，小心翼翼拧开瓶盖，然后放到嘴边喝起来，看到他一直在盯着，还忍不住用手挡住嘴唇。 “为什么不让看，残念。”佐藤久司吐槽道。 “女孩子喝水有什么好看的……咕噜噜~” “我看你啊，不看你喝水。” “咕噜噜~” 清水纱里奈吹气，白色的气泡，在淡黄色的柠檬水中游荡。 “卡哇伊哟~”佐藤久司感叹道。 “咳咳咳！” 清水纱里奈似乎呛到了，用力捶自己的胸口，引发了一连串的山峦震颤。 真壮观啊。 佐藤久司心中感叹，手上的动作却不慢，一只手接过柠檬水，另一只手轻拍她的后背，让她舒服一些。 大概一分钟，清水纱里奈呼吸恢复平静。 虽然时不时还咳嗽两声，但已经能正常说话了。 “纱里奈，给你纸巾。” “啊……谢谢。” 清水纱里奈擦完嘴，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垃圾桶和洗手间，便把纸团揣进兜里。 “玩得开心吗？”佐藤久司问。 “开心！“ 嗡嗡嗡！ 手机又开始振动，振动频率不一样，是电话！ “欸，佐藤同学为什么不说话？”清水纱里奈问。 佐藤久司突然用手捂住肚子，微微弯腰，面容痛苦地说：“纱里奈，你先去休息区待一会，我去一趟洗手间。” “可是，刚才不是去过了吗？” “这次不一样，是肚子疼，昨晚着凉了。好了，不说了，我很快就会回来。” 说完，佐藤久司向洗手间跑去。 这次他没有用善意的谎言骗清水纱里奈，他真的去了洗手间。 跑到洗手台，打开水龙头，凉水哗啦哗啦流下来。 他仔细清洗手指，掌心，然后又洗了一把脸，用一次性纸巾擦干，确保身上充满“洗手间味道”，而不是女生香味。 他真的用心良苦。 不能打消清水纱里奈第一次提出约会的积极性，还不能拒绝水永叶音，不然她会变得更偏激。 走出洗手间，上楼。 到了二楼，随便一扫，就发现了站在女装店外，举着手机的少女。 他掏出手机。 「水永同学？」 「你在哪？」 「在你面前。」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佐藤久司看到，水永叶音向这边走过来。 他走过去，想打个招呼，却突然被拽住了衣领，被迫低下头。 两人在同一高度相视。 “你刚才，死哪去了？”水永叶音质问道。 “呃……洗手间。” “你掉下水道了？” “……只是，资源有些难找，也没有真人，所以时间长了一些。”他说。 “你……真的做了？”水永叶音眼神怪异。 “……” 她抓住他的手，放在鼻尖，嗅了嗅，闻到一股洗手液的味道。 然后再凑近一些，闻他胸膛的味道，都是他的味道，独属于他的味道。 内心似乎燃气一股火，想要在靠近他一些，紧紧的和他贴在一起，谁也不能分开他们。 这是独属于她的人！ 她突然感觉到两股力道，将自己用力一推，脑袋直挺挺地贴贴在他的胸口，听着猛烈的心跳声，宛若冬日燃气的烈阳，温暖、强大、充实。 她被他抱住了。 “水永同学，这是我的赎罪。回来晚了，是我的错，我理应接受惩罚，而这，是我给你的赎罪。” 佐藤久司嗓音柔和，似乎有魔力，像一条条灵动的小蛇，拼了命地往她耳朵里钻，钻进大脑，钻进心脏，钻入四肢百骸，血液似乎都变得炽热了。 她的身子骨，情不自禁地软下来。 一开始还有抗拒，后面接受他温暖的怀抱，靠在他怀里，感受自己脸颊和肌肤的灼烧。 “喂……你，放开我。”水永叶音小声说。 “现在不可以，先抱五分钟，等我的罪孽还清了，我才能心安理得地松开手。”佐藤久司在她耳边说。 “唔……” 她挣扎的力道变小了，躺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享受这一刻的温存。 两人并没有站在路中央，而是一个靠近楼梯间的位置，不影响人通过，但看到他们的人依然不少。 毕竟，不少人都会从一楼走到二楼，这里是必经之路。 “妈妈、妈妈，你看，哥哥姐姐在做什么啊。”一个六岁左右女孩的声音。 “嘘——，别打扰他们。” “为什么呀？” “他们在生孩子，如果说话声音太大，孩子会生不下来的。” “哦。” 一大一小，两个脚步声逐渐走远。 两人尴尬的站在原地。 佐藤久司小声说：“如果不是我道德太高尚，一定和那位太太讨论拥抱和人类繁衍有什么联系。” 腰间传来一股针扎似的疼痛。 “嘶！水永同学，饶命！” “你刚才说什么？” 她声音中带了一丝冰冷，但脑袋埋在他怀里，声音有些闷。总之，声音没有威胁感，还有一些平时听不到的可爱。 “我说，那位太太说的话太没有礼貌了，我们应该一起去和小孩子解释，抱一抱，并不会生孩子。” 水永叶音费力抬起头，眼睛盯着他，“哼”了一声，撇过头。 第三百三十章 她受到了羞辱，随后选择报复 逛完女装店，水永叶音大手一挥，把看上的衣服全部买下，而且每个款式都要了两件。 店老板的表情，就像吃了蜜桔一样开心。 佐藤久司再一次感叹，有钱人的奢侈。 不对，为什么要感叹这个，心灵上的财富，不比物质来得有意义吗？ 他是一个道德高尚的人（确定）。 接下来，是他异常激动的时刻。 因为两人走到了一家内衣店前，并且水永叶音停下了脚步。 她瞥了一眼佐藤久司，说：“到你最期待的环节了，进去吧。” 推开店门，里面一片洁白，白炽灯找的整个店内敞亮无比。 黑的、白的、紫的、蓝的、红的。 钢圈、无痕、运动款式。 加装饰或平平无奇、引人遐想或学生款。 各式各样，眼花缭乱，换做一个普通男性来了，肯定晕头晃脑，不知道该怎么办。 佐藤久司不一样。 高二那年，也就是刚来东京的第二年，他认为要多备一些生活费，免得需要的时候，捉襟见肘。 于是，他在周末，除去在「街角咖啡厅」工作的时间，不断的找兼职。 餐厅的帮工、马路上举广告牌、店铺内的服务员，其中，有一次打工经历，让他至今难忘。 那就是在内衣店打工。 这并不是一件好差事，遇到调戏是家常便饭，他还因为太过俊秀，差点被一个年过半百、戴金链子的女人绑走。 于是，打工的第二天，他果断地辞去工作， 还是咖啡厅工作好，安静、舒适，还管饭。 这样想着，佐藤久司逐渐走向店内，不少女性都发现了他，偷偷地看。 不少情侣一起来的，所以店内设置了休息区，五个男性坐在那里，在女生的主场不敢大声讲话，只能窃窃私语。 水永叶音看向他，意思是：你不过去？ 佐藤久司伸出手，搂住她的细腰，意思是：不去。陪女友买衣服，有错吗？ 水永叶音他推开他的手，意思是：公众场合，你给我规矩点。 佐藤久司保证似地点点头。 “水永同学，你为什么不把我赶出去？”他问。 “赶出去？为什么？”她走到一个模特面前，开始查看款式。 “你没见到吗，门外八九位好汉，一脸尴尬地在那等着。” 佐藤久司看向玻璃门，外面的几个背影靠在一起，颇有一股惺惺相惜的感觉。 水永叶音拿起一件款式，然后摆弄起来。 捏一下布料合不合适，会不会太过粗糙，对皮肤造成损伤；拿起来对着灯照一下，看是否通风，不然现在这个季节穿上一定是场灾难。 看了一会儿后，水永叶音摇摇头，叹口气，前往下一个区域看款式。 “刚才那个不可以吗？简约风的。”佐藤久司问。 “不可以，太闷了，不透风。”水永叶音说。 他点点头，知道在这方面，还是女生更专业一些。 他发表意见，反而会造成错误引导。 下一个区域，款式主要为红色，比上一个装饰要华丽。 水永叶音同样拿起来，照着刚才的步骤，再次摆弄，最后无奈地放下。 “什么问题？我感觉你穿上一定好看。”他低头看沉思的少女。 “装饰太多，布料不好，太粗糙。” 如此，走走停停，逛遍了大半个店内，终于她在一个款式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也是简约风，与第一款不同，这一款是纯白色，款式较为保守，遮住大部分部位。 “您好，请问需要帮助吗？”女服务员走过来。 “我要挑一个小一些的。”水永叶音说。 佐藤久司看去，确实，这个款式对于娇小的她来说，确实有些大了。 “可以，您可以直接说大小……嗯，不方便的话，您可以对着我耳朵或者在我手上写出来。” 水永叶音看了一眼他，选择手写。 用手指，在服务员小姐手上写自己的尺码。 服务员小姐小姐的眼神，有一开始的开心，变得有些怪异，到最后，水永叶音的手指离开，服务员的眼神彻底变成了怜悯。 “有吗？有的话拿出来，我看看。”水永叶音说。 “……非常抱歉！”服务员小姐突然鞠了一躬，说，“女士您的尺码实在是……嗯，玲珑有致，这一款的话，没有您要的尺寸。” 说完，三人之间一阵沉默。 服务员小姐还是鞠躬的姿势。 水永叶音垂在两侧的手已经攥紧成拳了。 佐藤久司面无表情，实则内心偷笑。 一个巴掌绰绰有余的大小，确实称得上“玲珑有致”。 “……你们店里面，那个位置的款式适合我。”水永叶音沉默了一会儿说。 “这……非常抱歉！我、我认为……您可以去运动区看一看，毕竟……那里的尺寸……因为是跑步、游泳之类的运动……所以普遍偏小……” “呼——，我知道了。” 水永叶音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对他说：“走吧，这店不值得逛了。” “可是，还没买……” “你走不走？” “走。水永同学去哪，我就去哪。” 多年的经验告诉佐藤久司，这个时候，一定要听从女方的话，不然会产生难以预料的后果。 两人走向店外，佐藤久司被门外那几个男人，用“这简直是楷模”的眼神盯着。 水永叶音走了几步，然后转过身，盯着这家店的名字，掏出了手机。 她拨通了一个号码。 「你们收购一家内衣店，以后只卖小型款式的私人衣物，店的名字是……」 说完，她挂断电话，嘴角微微上扬。 “水永同学，你做了什么吗？”他问。 “没做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商业企划。”她笑着说。 “有兴趣讲一下吗？” “当然，是你的话，可以讲。”水永叶音看向他说，“这座商城在附近有很多学校，从幼儿园到大学都包括。其中，女性肯定不少，而私人衣物她们肯定有需求，所以……” 佐藤久司听完，不禁感叹开阔了眼界。 一开始听到发展方向很迷惑，但是随着她的讲解，他逐渐被吸引近她缜密的思维里。 环环相扣，利用年龄和人心，然后调动氛围，所有的一切都指向最初的发展方向。 真是可怕。 水永叶音要创造一个只有小款式私人衣物的商城！ 第三百三十一章 保护措施，要吃药 “水永同学，我昨晚有些着凉，去一趟洗手间。” “去吧。” “这么大方？” “怎么，你是小孩子，所以想让我陪你一起去？” “当然不是。我只是在想，平时的水永同学，一定会准问我为什么去这么多次？然后再用毒舌，360°无死角的攻击。” 佐藤久司一一列举。 水永叶音掏出手机，拨打一个号码。 “却确实会那样做，但是现在没空，以后我什么时候想起来了，记得和我解释。” 「一家店收购太麻烦，把整个商城收购吧，这里潜力不错……」 水永叶音打着电话，坐到一旁的软垫沙发上，看他的眼神中带着“快去快回”的意思。 这一刻，佐藤久司在心中感谢内衣店的牺牲。 它成功吸引了水永叶音的注意力，让她没空管自己。 佐藤久司走向楼梯间，脚步不紧不慢，但是一走进去，便马不停蹄地向下跑去。 烦躁的电音和键盘声，拥挤似地冲向他的耳膜。 眼花缭乱的灯光，再次让眼睛有些不适。 他东转西绕，终于在一个休息似的沙发前，找到了清水纱里奈。 她正抱着球状抱枕，下巴抵着抱枕，拿着手机，五颜六色的光，照着她焦躁不安的脸。 佐藤久似走过去，说：“纱里奈，我回来了。” “佐藤同学！”清水纱里奈站起身，小跑过来，手按着他的小腹，温柔地说，“佐藤同学肚子还疼吗，我揉一揉，听说这样有奇效。” 他心中暖洋洋养的，抓住她冰凉的小手。 “纱里奈，用凉手捂肚子，会适得其反的。” “欸，我的手很凉吗？”清水纱里奈似乎才发现。 “当然很凉了，快，牵住我的手，让我给你暖和暖和。”佐藤久司笑着说。 “唔……又逗我。” 清水纱里奈不满地嘟嘴，怯生生地握住他的手，两个人的温度交融在一起。 “佐藤同学既然身体不好，就不要跟我一起来啦。” “这可不行，纱里奈的第一次约会邀请，如果我拒绝了，下一次不主动提出约会邀请怎么办。” “才不会呢，约会又不止一次，我还是会邀请佐藤同学。” “那约定好，下次约会，纱里奈记得要请我，嗯……我不想这个时间太长。现在，纱里奈欠我一次约会。” “欸？”清水纱里奈愣住了，“好厉害……我突然欠了一次约会，脑子转不过来了。” 嗡嗡嗡——！ 佐藤久司刚想说话，大腿突然感受到了手机的振动。 不好！ 他表情已经变得牵强，清水纱里奈在身边，他没有立刻掏出手机。 没过多长时间，手机振动停止。 翁——！ 这是line信息，但不拿出手机，不知道是谁发的 “纱里奈口渴吗？”他问。 “不口渴。” “那柠檬水为什么喝光了？”佐藤久司拿起空瓶子。 “啊，刚才玩音乐方块的时候，我、我……不是喊出来了嘛，所以嗓子有点疼。” 清水纱里奈脸有些红，在她看来，对着男友大声大喊的行为，是非常不礼貌的。 嗯，这要分场景。 比如未来在新婚之夜，半夜之时，喊多大声都没问题。 佐藤久司起身，说：“既然嗓子疼，那我去买点水，还有这个空瓶子，我也一并扔了。” “我一起……” “我去吧，这是身为男友的责任。”他说。 “可是……” 佐藤久司突然板起脸，说：“纱里奈，请让我担负男友应景的责任！‘ 看到他一脸严肃，清水纱里奈愣愣地点头。 “那……好吧……” 佐藤久司拿着空瓶子，离开了休息区。 在少女的实现看不到他后，他急忙掏出手机，查看上面的消息。 「电话你没接，你在哪？」 已经点开的原因，这条信息瞬间变成已读。 嗡嗡——！ 「接电话。」 简单干脆，电话声迅速响起，手机仿佛变成了灼烧皮肤的烙铁。 他心中升起把手机扔进马桶，躲过一劫的想法。 但是这想法很快被扑灭了。 直面困难，才是{无所不能}的佐藤久司，应该做的事。 控制住颤颤巍巍的手指，按下接通键。 「你在哪？」 水永叶音的声音，只是听的话，没听出一丝感情波动。 还好，如果是其它语气，事情可就不太妙了。 「在楼梯间，水永同学。二楼的洗手间满人了，我去了一楼洗手间。」 「嗯。这么长时间不回来，我还以为你和别的女人幽会去了。」 「怎么可能，不一心一意的男人，是我这一生最唾弃、最看不起，甚至想要踩上一脚的人。」 对不起，这个人是我。 身体限制，我没办法踩自己。 「你有这样的觉悟就好。对了，二楼我逛腻了，一楼好像是游戏厅，你陪我一起下去看看。」 「呃……」 「你有意见？」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 不行，不能拦住她，否则会起疑心，变得更麻烦。 「我非常同意，游戏厅我也好久没去过了，正好怀念一下。嗯，水永同学在哪，我去找你。」 「二楼，内衣店门前。呵呵，这家店做的真好，一款合适的款号也找不到，哪怕是运动内衣……」 「等着我，我来接你。」 挂断电话，楼梯间陷入寂静。 佐藤久司背靠着墙，仰头，发出无奈的叹息。 这件事，实在是……无法掌控啊。 但还好，有清水纱里奈，她的行为自己一定程度上可以干涉。 水永叶音要来一楼，清水纱里奈就必须离开一楼。 他可不像动漫里的男主，能随意处置修罗场，掌控局势。 9点智力的他，面对感情问题，依旧非常苦恼。 这样想着，佐藤久司立刻行动，走向游戏厅的休息区域。 首先，让清水纱里奈离开一楼。 到外面也好，上三楼也行，总之，不能在同一个楼层。 清水纱里奈还坐在沙发上，把玩着手机，时不时对着游戏厅拍照。 她的心情很好，并不像他一样，即将大祸临头。 “纱里奈，你在做什么？”他走过去，问道。 “拍照！舞蹈社的大家，都很想看看我们在做什么，我就给他们拍了几张照。” “是嘛，我能看看吗？” “当然可以！” 清水纱里奈把手机屏幕递给他。 佐藤久司凝目一看。 「三喜保子：纱里奈，那家伙没弄疼你吧。如果他很没道德的准备安全措施，你记得吃药，不然一发命中的话，未来会后悔的。」 第三百三十二章 拉扯，不能让两人见面 「清水纱里奈：保子说的是什么意思？」 「白崎绫野：纱里奈好天真呢~」 「田尺兴子：是呢是呢，如果可以，我也想要纱里奈一样的女友~」 「端田友奈：总感觉纱里奈会被他耍得团团转……」 「端田朋奈：这就是大人的世界吗！好酷！姐姐，我以后也要考入东京高等学府！」 「清水纱里奈：大家在说什么，我听不太懂……」 「三喜保子：如果是别的女生说听不懂，我一定会认为她在撒谎，但是纱里奈……好像是理所当然……」 「田尺兴子：是呢是呢。」 「三喜保子：纱里奈，你发一张照片，我看看你们在干什么好吗？」 「端田友奈：保子，要什么照片啊！小心群被封了，田尺学姐会生气的！」 「田尺兴子：（举爪子）我也好奇！群的话……封就封吧。」 「清水纱里奈：（照片）、（照片）」 「三喜保子：这好像不是酒店……这是……游戏厅？」 「清水纱里奈：嗯嗯，是的，游戏厅好好玩！」 「田尺兴子：有些失望……」 「端田友奈：……」 「三喜保子：（拍桌！）他还是个男人吗？！特意请假，我们还以为你们去造小孩了！结果就是打游戏？！」 「端田朋奈：库库库！大人的世界，好奇妙！」 呼—— 没事，她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不了解自己道德有多高尚。 不需要进行无意义的抬杠。 佐藤久司把手机还给清水纱里奈。 她看了眼手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手指在屏幕上按动。 “纱里奈在笑什么？”他问。 “没什么，”清水纱里奈抬头看他，“大家都在聊佐藤同学，我就说了一句，刚才才把手机交给佐藤同学看了，大家的反应，似乎都很惊讶。” “……纱里奈，能让我再看一眼吗？”他说。 “当然可以。” 手机再次来到佐藤久司手上，他凝目一看。 「清水纱里奈：佐藤同学刚才看line聊天记录了哦。」 「三喜保子：欸——？！」 「田尺兴子：完了，我树立的知情达理的形象，全部付之一炬了。」 「端田友奈：佐藤同学……下午好。」 「端田朋奈：偶哈有！呃……虽然是下午了……大叔！下午好！你让我背的法典我全都背下来了哦！」 「白崎绫野：有点可怕……」 呵呵，一群乌合之众。 佐藤久司冷笑一声，把手机还给清水纱里奈，说道：“三楼的餐厅在大促销，纱里奈要不要去？” “欸，不玩游戏了吗？” “总是玩的话，迟早会没意思的吧，休息一下，劳逸结合，说不定更好。” 佐藤久司看似在不慌不忙地解释，实则心急如焚。 每过去一秒，他内心就多一丝不安，实在不敢想象，水永叶音在二楼等待，心中是怎样的想法。 他怕不是已经沉几百次东京湾了。 快啊！纱里奈！快点答应！ “唔——，有道理，那我们去三楼吃好吃的。”清水纱里奈点点头。 “……走吧。” “佐藤同学……表情好奇怪……” “奇怪？” “嗯，就像要哭出来一样，好怪哦。”清水纱里奈说。 “……” 佐藤久司带着清水纱里奈去了三楼，随后又用借口“逛逛看有什么美味的食品”，让她坐在餐桌前，自己点了套餐，便匆忙赶到二楼去了。 中间，他再次去了洗手间，洗了手和脸，将身上女性味道祛除。 到了内衣店门前，他看到水永叶音还在打电话，脸上并没有明显的不满。 暂时松口气。 佐藤久司走过去，打招呼：“水永同学，我回来了。” “你没掉下水道里？” “水永同学，这句话已经说过一次了。”他说。 “是嘛？”水永叶音挂断电话，走到他面前说，“我再说第二遍，你有意见？” “……没有。如果水永同学和我一起上厕所，就更好……呃！” “你·再·说·一·遍！” “我喜欢你。”佐藤久司注视着他的眼睛说。 “再说一遍。” “喜欢你。” “……” “见不到你浑身难受，想到你脑海中全是你的身影，碰到你心就怦怦跳！” “……” “你的热切的脸，如夜雨似的，搅扰我的梦魂。” “好了好了，不要说了。”水永叶音烦恼似地揉揉眉心。 “我爱你。”他依然深情注视。 “我让你，不要说了。”水永叶音眼神变得冰冷。 “嘶——！”佐藤久司的脚，被她才在鞋底下，“我不说了，水永同学原谅我就好。” “哼！”水永叶音双手抱肩，微微颔首，“走吧，去一楼游戏厅。” 两人走进佐藤久司跑过好几次的楼梯间。 脚踩在阶梯，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就像他现在的心跳一样，即将跃出胸膛。 香味飘在他鼻尖，柔弱无骨的小手在他的掌心。 希望时间停驻在这一刻。 很快，两人走进游戏厅。 水永叶音眉头一皱，冲向耳膜的噪音、刺眼的灯光，这些都让她不适。 “水永同学以前来过吗？”他问。 “没有。” “不喜欢？” “没空、无聊，空出来的时间，看看书，多学习一种语言比较有意义。” “……” “你有意见？” “没有。”佐藤久司摇头，”只是感叹，水永同学的想法和我一样，我们不愧是这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两人。“ 不断有人路过这边，佐藤久司挡在她面前。 水永叶音东张西望，看到一个摩托似的东西后，好奇地走过去。 他见状，跟上。 “这是什么？”水永叶音问。 “摩托模拟器？差不多是这样的东西。骑上去之后，可以体验到真正骑行的感觉，用身体操纵摩托。” 佐藤久司解释完，水永叶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有双人版的吗？”她问。 “有。那边就是。”他指了一个方向。 水永叶音走到双人摩托面前，骑上去，因为她穿着及膝的短裤，身体这么一活动，白皙的大腿立刻露出了一些。 “喂，从后面搂住我，我第一次玩，你和我一起。”水永叶音回头看佐藤久司。 “乐意之至。” 佐藤久司跨上去，坐到后面的位子，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肢。 能清晰感知到，在他触摸的一瞬间，她的肌肤收缩了一下，然后缓缓舒展开。 “我要开始了，你别托我后腿。”水永叶音嗓子有些沙哑。 “嗯。这会是水永同学一场难忘的经历。” 第三百三十三章 你说谎! 摩托车停下，两人都汗涔涔的。 水永叶音脸颊红润，发丝被汗水黏在额头，嘴里微微呼气，眼睛闪烁着兴奋的神色。 佐藤久司也好到哪去。 游戏厅的摩托车，还原的感觉很真实，不注意控制的话，摩托车就会脱离赛道，红色的大字“失败”显示在屏幕上。 每当这时，水永叶音就会不服输，继续挑战。 佐藤久司只能陪着，然后保有认真的态度，使出全部实力。 终于，现在结束了。 “呼呼——，水永同学，我去给你买瓶饮料。”佐藤久司说。 再不回去，清水纱里奈就该起疑心了！ “快去快回，”水永叶音对他摆摆手，“休息区在哪，我要休息一会儿。” “那边，我带你去。” 佐藤久司把水永叶音带到休息区后，他走向自动售卖机的方向，在确定她看不到自己后，用处全部余力，奋力向三楼跑。 三楼，一走进去，视线豁然开朗。 饭味向着他鼻尖冲去，饥肠辘辘的肚子瞬间“咕咕咕~”地叫起来，口腔忍不住分泌唾液，胃液不断上涌。 饿…… 佐藤久司找准一个方向，快步走过去。 看到她了，但……好像不止她…… “佐藤同学，你回来啦！”清水纱里奈笑着说。 “哈喽~” 清水纱里奈身旁的一个少女，对他打招呼。 “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 “没错，不欢迎。”佐藤久司拉开椅子，坐在上面，“舞蹈社活动结束了？” “没有。” “那你还过来？” “no no no，”三喜保子伸出食指，在他面前轻轻摇晃，“你错了，来的人可不止我一个。” “嗯？”佐藤久司蹙眉，有股不好的预感。 “我喜欢这个，三喜团子，保子一定会喜欢的。” “恭子，如果你妈妈还要给你们生一个妹妹，名字会不会是‘三喜团子‘呢？” “欸？不会吧。” “我感觉可能性很大。” “田尺学姐，友奈你们不要再取笑我啦！” “没有取笑，我们都在认真思考问题，仔细想想，这样的可能性很大啦。” 就在这时，佐藤久司也看清了来人。 分别是：田尺兴子、端田友奈、三喜保子，还有拿着饮料，向这边跑来的白崎绫野。 舞蹈社五人组全部都来了？ 佐藤久司看向清水纱里奈。 “大家看到我发的照片，认出是学校附近的商城，所以都过来了。” “喂！你那质问的眼神是怎么回事，不欢迎我们吗？”一直看他不爽的三喜保子说话了。 “不……我只是……”佐藤久司张口，无奈地说，“我们的约会，你们来干什么，当电灯泡？” “哼！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七点半了，再晚点，你是不就要带着纱里奈去情侣酒店造小孩了？” 三喜保子直言不讳，清水纱里奈听到“造小孩”脸红了。 “保子，你误会了，佐藤同学没有和我说过去酒店的事情。”清水纱里奈扯了扯三喜保子的衣襟说。 “哇，纱里奈你太天真了！你听我说，这家伙肯定想着先把气氛培养起来，然后离开的时候故意营造气氛，最后引导着你到情侣酒店，做生孩子的事，肯定的！以我对这家伙的理解！” 什么？ 原来我有这样得想法？ 佐藤久司这才知道，原来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 于是，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坏了，我成替身了。 “保子，你在干什么呢？” 舞蹈社的几人走过来。 “欸！姐姐！我在向纱里奈告发，这家伙有阴谋！”三喜保子激动地站起来，“你看，我揭发他后，他都气急败坏了！” “什么计划？”田尺兴子把手上的食品放在桌上，好奇地问。 “你们听我慢慢讲，这家伙想……”三喜保子把刚才说过的计划，原封不动地又说一遍。 讲完之后，餐桌上一片寂静。 她们都已经坐下来了。 顺序从佐藤久司右手边开始，依次是：清水纱里奈、三喜保子、三喜恭子、白崎绫野、端田友奈、田尺兴子。 除了清水纱里奈，她们都表情怪异，用看猪飞上天的延伸看三喜保子。 姐姐三喜恭子忍不住了，用手捂住了妹妹的嘴，红着脸，对着佐藤久司道歉： “佐藤同学，对不起！保子她……就喜欢胡说八道。” “姐姐，我说的是事实，你看，这家伙都笑……唔唔！” 三喜恭子加大力气，三喜保子再也说不出话，用哀怨的眼神看他，仿佛他是抛弃妻女的渣男一样。 “没事，我气量很大，不会和心态还是小孩子的女生计较。”佐藤久司无所谓地摆摆手。 “库库库！真有趣呢！”田尺兴子捂嘴笑，“如果我们不来，佐藤君会不会真的这样做，去情侣酒店啊、造小孩啊，或者更简单一些，只做羞羞的事。” “……我是一个道德高尚的人，并且有担当。”佐藤久司说。 他用筷子夹起一块三喜丸子，送进嘴里，甜、酸、辣交织的味道，美味又诱人，令人回味无穷。 “这里的小吃做的不错。”他一边吃着，一边称赞道。 “佐藤同学，刚才去挑选菜品，去了好长时间。”清水纱里奈抱怨道。 “呃……”佐藤久司身体一僵。 “哦哦哦~”田尺兴子眼神微妙，“挑选菜品吗，和我们一样呢。” “挑选菜品？”对比田尺兴子，白崎绫野要直白许多，“我们把整个三层都逛了一圈，都没见到佐藤同学欸。” 这一刻，餐桌上所有的女生，视线全部向他看过来。 其中有几道带着迟疑，三喜保子则是一副得意扬扬。 三喜保子趁机拜托姐姐的束缚，大声说： “田尺学姐逛了整个三层，却没有找到你的身影，说明你根本没挑选菜品，说！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佐藤久司面容镇定，但桌下的脚，却已经悄悄颤了起来。 他端起桌上的果汁，淡淡地抿了一口，随后扫视桌上的面庞，除了清水纱里奈，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带些不信任。 “你们说的没错，我确实没挑选菜品。”他说。 “看吧！我说的对吧！他刚才在撒谎！”三喜保子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声说。 这一声，不仅吸引了餐桌上所有人的视线，还让周围吃饭的人，把视线移过来。 周围响起窃窃私语。 第三百三十四章 逼问，离开的原因 佐藤久司脱开椅子站起来。 周围人的视线，全部向他看来，餐桌上女生的眼神也各不相同。 他走到桌旁的空地，面向清水纱里奈。 清水纱里奈也在看他。 三喜保子即为拆穿谎言欣喜，又为他说谎的行为愤怒，表情非常复杂，挡在清水纱里奈身前。 “你这家伙，说谎已经满足不了你，要动手了吗？”三喜保子双手叉腰。 “不是。我只是想做出解释。”佐藤久司说。 “解释什么？狡辩？” “请不要当电灯泡，保子同学。” “喂！你……” “好啦，保子，我相信佐藤同学瞒着我是有苦衷的，不需要这样。” 清水纱里奈温柔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三喜保子鼓起脸，坐在椅子上，抱住清水纱里奈的手，小声嘟囔：“纱里奈，你实在是太善良了，如果是我、我……” 后面的话听不清。 佐藤久司猜，这个莫名其妙和自己作对的家伙，肯定没说好话。 他后退两步，伸出左手，掌心向上，那里面空无一物。 这个动作，吸引力周围人的注意。 他用右手，放在左手掌心，合上，再分开。 一个红色的礼盒，出现在他原本空无一物的掌心。 【真心戒指：真心相爱的情侣佩戴，双方可任意抵挡一次致命伤害。】 【已使用商城自选卡。】 【已兑换。】 “我一直在想，身为男友的我，一直没有给你送过像样的礼物。” 佐藤久司打开礼盒，两块崭新的戒指，静静地躺在礼盒中。 花纹繁琐，戒指上雕刻的盛开的百合花，纯净、无暇、美好。 仔细看，能发现，戒指周围写几个字母。 「je t''aime.」 “纱里奈，我喜欢你。”他说。 餐桌上的几个女生愣住了，围观的人也被打了一个猝不及防。 戒指？ 情侣？ 说谎？ 在他们脑中，一部百集的电视剧，正在徐徐展开。 也不知道是谁，最先开始鼓掌，紧随其后的，是如大浪一般的庆贺声。 “答应他！” “孩子，答应他！” “我还以为是情侣闹别扭了呢，结果是求婚？答应他啊，青春错过一次，再没有拾起的机会了。” “祝两情相悦，天长地久！”又有人喊了一声。 “祝两情相悦，天长地久！！！”所有人一起大喊。 声势之大，整个三楼餐厅都能听到。 越来越多的人，凑过来围观。 还能看到戴白帽子的厨师，兴许是见到客人聚集，以为发生了事故，跑过来查看，结果却看到了这样一幕，只好苦笑不得地鼓掌祝福。 “佐藤同学……你这是……”清水纱里奈捂着脸，只敢露出两个眼睛，偷偷看他。 “……我只是想给个礼物，怎么莫名其妙变成求婚了。”佐藤久司有些无奈。 “我变成小丑和僚机了。”三喜保子趴在桌上，懊悔道。 “纱里奈，我不是故意对你说谎的。”他说。 “嗯……我一直都相信佐藤同学，一直、一直都相信。”清水纱里奈嗫喏道。 “所以，可以手下戒指吗？” “欸，可、可是……妈妈说，手下男生的戒指……就是、就是答应求婚了。” 清水纱里奈的耳垂都红了，白皙的脖颈，满上一层诱人的血色。 佐藤久司笑了：“算是给未来预定，我给你的承诺。” “欸？这样也可以吗？只收下戒指，却不答应……求婚。”清水纱里奈愣了一下。 “当然可以，是要是纱里奈，什么都可以，哪怕是天上的月亮都可以摘下来。”佐藤久司拍着胸口说。 “唔……我想要月亮。” 佐藤久司笑容僵住了。 清水纱里奈偷笑，像一个做了恶作剧的孩童。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笑了，其中有人起哄。 “喂！男人说出的话，可一定要实现啊！” “对啊！月亮！我们可等着你的月亮呢！” “妈妈，大哥哥说要把越来摘下来，是真的吗？” “哈哈，说不定是真的呢，” 随后，寂静了一刹那，众人相视大笑，其中不少人感叹“青春真好”。 大概五分钟，意识到并不是求婚的围观人散开了。 清水纱里奈耳根红透，趴在桌上，额头顶着手臂，手中拿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礼盒。 那是佐藤久司给她的戒指。 佐藤久司手中拿一个，清水纱里奈也拿一个，在婚礼的那天，再给对方戴上。 这是两人定下的约定。 三喜保子宛若蔫掉的花，垂着头，哀声叹气说： “又失败了……你这家伙，我一定会找到你的缺点。” “那很抱歉，我是{无所不能}。”佐藤久司说。 “我不信！” “不需要你相信。换句话说，你让我知道你不相信，其实你已经开始相信了，只是不愿意承认。在哪个心理书籍里看到来着，这种心理叫……” “闭嘴！”三喜保子抬起因为害臊而红透了的脸。 佐藤久司喝了口水，没继续往下说。 三喜保子不足为惧，区区小将而已，只能充当他的僚机。 幸亏系统商城给力，这周刷出来好东西了，不断有用，而且还精美，正好面对眼前的危机。 不过话说回来…… 他另一只手在桌下，掀开礼盒，加上他的一枚戒指，里面一共有两枚。 给了清水纱里奈一枚，那多出来的一枚是怎么回事？ 他心底有些慌。 绝对不能让清水纱里奈看见。 “纱里奈，我去趟洗手间。”佐藤久司说。 “欸，佐藤同学不是去过了吗？”清水纱里奈问。 “你知道的……我昨晚着凉了。” “啊，那快去吧，身体要紧。”兴许是获得礼物的原因，她的语气很羞涩。 佐藤久司推开椅子站起来，对着餐桌上的女生说“我很快回来”，便离开这里了。 走进楼梯间的一刹，一刻也不敢停歇，迅速向一楼跑去。 希望水永叶音还没有等得不耐烦。 对了，还有饮料。 他绕到自动贩卖机前，买好两瓶饮料，打开其中一瓶，咕咚咕咚饮了半瓶。 离开了这么长时间，肯定不能带完整的饮料回去，不然会被看出异常，尤其是水永叶音那一瓶…… 佐藤久司这样想着，把没开封的饮料，放在衣服上磨擦几下，消去刚从自动贩卖机中拿出的味道。 就这样，他走向休息区。 很快，他见到了举着手机，架着腿的少女。 她说：“坐下，解释吧，这么长时间离开的原因。” 第三百三十五章 给你惊喜 “为了给你惊喜。”佐藤久司说。 “惊喜？” “嗯。” 佐藤久司走过去，坐在沙发上，自然而然的把她搂住。 水永叶音表情没有变化，触碰到他的胸膛后，肌肤自然而然地染上一层血色。 宛若杯中红酒，高贵、危险、香味四溢。 一想到这样的女孩，被自己搂在怀里，心中便升起一股无名之火，让他忍不住将女孩搂得更紧一些。 “喂，你还没给我解释呢。” 水永叶音感受到了他的喜爱，脸颊贴在他的胸膛，被挤压得有些变形，声音也变得可爱起来。 “我去当‘英雄’了。”他说。 “英雄？”水永叶音仰起头，眼中带着好奇。 “自动贩卖机向我求助，它说：‘救救我吧，救救我吧，我噎着了，嘴里的食物吐不出来。’，我义无反顾地上前，使用骑士踢，成功解救了差点噎死的自动贩卖机先生。” 佐藤久司一脸骄傲地说完。 水永叶音紧咬着牙，手攥成拳头，捶在他的胸口。 “自动贩卖机坏了这么简单的事，直接说出来就行，哪来这么多弯弯绕绕！” “没有弯弯绕绕，怎么能体现出我的辛苦。比如，自动贩卖机坏了，我修好后才把饮料买回来，直接说出来，岂不是很无趣。” 佐藤久司再次抱紧她，让她的小拳头，找不出借力的点，虽然打着不疼，还有一些舒服。 “把饮料给我。” “给你。” 佐藤久司把饮料塞到她手里，果然如他预料的一样，水永叶音像一只小猫，拿着饮料瓶，在鼻尖嗅，似乎是闻到了什么，脸颊瞬间变得通红。 “饮料你在哪放着了？”水永叶音问。 “怀里。”他老实回答。 “怎么有一股怪味。” “嗯，可能是我出汗了吧。”佐藤久司笑着说。 水永叶音伸出手，狠狠拧在他腰间：“你把沾了汗珠的饮料给我喝？” “这没办法，我修好自动贩卖机后，出了一身汗，”佐藤久司说，“而且，我记得，水永同学不是最喜欢……嘶！” “闭嘴！” “是是是，水永大人，请放过我的脚。”佐藤久司忍痛说。 虽然身体很小巧，但是力道和角度却非常准确，一脚踩在脚背上，痛感弥漫的同时，又忍不住想继续被踩。 坏了，他怕不是吃了她的迷魂汤，竟然会这样想。 “你在想什么？”水永叶音一如既往地猜出了他的内心活动。 “没想什么……” “说！”她不喜欢他有话瞒着。 “……请再大力一些，水永同学。”佐藤久司低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 “哈？” “水永同学的脚，踩着，很舒服……” “滚！” 水永叶音二话没说，直接推开他，坐到了沙发另一边。 佐藤久司疑惑地看向她。 “喜欢脚的hen tai，离我远点！”水永叶音双手环抱，露出警惕的眼神。 “喜欢脚，就是变态？”他问。 “……除了变态，谁会喜欢脚？” 她一句话，让佐藤久司哑口无言。 水永叶音嘴角上扬，在冷笑。 隔壁的沙发，躺着一个披头散发，一只腿耷拉在地上的女人。 两人的声音不小，女人被吵醒了，她缓缓抬起头，看向两人。 厚重的眼袋，眼珠中密密麻麻的血丝，昭示女人已经好几天没有合过眼了。 女人说：“小情侣打打闹闹、亲亲我我，我可以理解，但是，可不可以体谅一下别人，我已经三天没合眼了。” 佐藤久司感觉女人有些眼熟，但没多注意：“抱歉、抱歉，我们小声一些。” 女人似乎愣了一下，缓缓抬起头，浓密的黑发下，用那双疲惫的眼睛看着佐藤久司。 “你是……”女人呢喃道。 “啊哈哈，水永同学，我想到了一个新游戏，就在那边，我们一起去吧。”佐藤久司说话很大声，盖过女人的声音。 “哈？游戏？”水永叶音蹙眉。 “对，没错，我们快点去，不然一会儿人多，排不上队。” 佐藤久司说完，拉着水永叶音离开。 女人黑发下的眼睛恢复清明：“他好像是刚才那小子，怎么换了女伴……难道……脚踏两条船……肯定是这样，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我不服！” 女人重新躺到沙发上。 十分钟后，女人睁开眼，欲哭无泪。 “只是看了一眼，就睡不着了，好恐怖……” 另一边，水永叶音被佐藤久司牵着，走到一个娃娃机前面。 娃娃机前面有个六七岁的女孩，操纵摇杆。 一次不成功……两次不成功……五次不成功…… 女孩掏了掏兜，空无一物，委屈地掉下泪水，哭着喊“妈妈”离开了这里。 他把水永叶音的手放在娃娃机上。 “水永同学，还记得我们上一次约会吗？”他一边说，一边在投币口投下一个游戏币。 “记得。”她说。 “记得就好，那只章鱼玩偶，有好好对待吗？” “没有，扔了。” “我好伤心，那可是我给你的礼物……”佐藤久司的话中，充满了怨气。 “逗你的，”水永叶音瞥了他一眼，“我把章鱼玩偶放在床边，每天晚上都会扯它的爪子，可就是扯不下来。” “章鱼先生听到会生气的。”佐藤久司说，“要不要再试一次，游戏厅的娃娃机，比外面的好玩多了。” “不想。” 水永叶音手抬起来，但很快又被一双大手压了下去。 佐藤久司弯下腰，说：“如果成功把娃娃抓上来，有奖励，水永同学。” “我不要。”水永叶音瞥她一眼，抬起手 “呃……为什么不按套路出牌。” “我为什么要听从你的安排。” “……” “拿来吧。”水永叶音伸出手。 “嗯？” “你说的惊喜，现在给我。”她不仅语气高高在上，脸眼神也是俯视。 “可是……” “没有可是，把惊喜给我。”水永叶音冷笑道，“谁给了你错觉，我会听从别人的安排，直接拿到手中，才是我会做的事。” “……” 佐藤久司一时语塞，但细细想来，好像确实是水永叶音的风格。 「我要的，就必须给我；我给你的，你必须接受。」 霸道的爱，她身上最闪耀的点。 佐藤久司叹口气，到这里来，本来就是避免那个女人认出自己，再惹出麻烦，但现在看来，好像还需要支付一些代价。 第三百三十六章 终于轻松些的单线操作 “喏，就是这个。”佐藤久司把礼盒拿出来，递给水永叶音。 “这是什么？”她问。 “你看看就知道了。”他说。 水永叶音瞅他一眼，手指掀开礼盒，一个花纹繁琐的戒指，出现在她眼前。 戒指周边，雕刻着精密的玫瑰，冷艳、强大、炽烈的爱。 “戒指？你在求婚？” “不是。这么长时间，我没有给你一个像样的礼物，现在是在补偿。”佐藤久司说。 “嗯……有点道理。”水永叶音合上礼盒，微微抬起下巴看他，“我收下了，至于回礼……等着吧。” “呃，回礼的话，就不必……” “你不喜欢我的回礼？” 水永叶音平平无奇地看他一眼，但脸上的神色，意思是：你敢拒绝试试？ 佐藤久司笑容僵了，点点头说： “喜欢，只要是水永同学，我都喜欢。” “还算识相……”水永叶音转身，手放在已经启动的娃娃机上，“快，叫我怎么玩。” “啊，你不是……嗯，好，我教你。” 佐藤久司站在她身后，伸出手，覆盖住那两只冰凉的小手。 温热和冰冷汇聚，心与心的距离，再次接近。 他能感受到，她的娇躯，正在轻轻颤抖。 教学的过程很愉快，也很简单，就不必过多赘述了。 水永叶音学得很快，大概十五分钟，夹上了第一个手办，是呆毛王。 “这是个什么东西？”水永叶音晃了晃包装盒，疑惑地说。 她感觉手办还不如一个玩偶来得实在。 至少玩偶可以搂着睡觉，天冷的时候还可以取暖，比起这硅胶制成的手办，好用多了。 水永叶音撩了一下耳边的发丝，说：“还有，你动来动去，在干什么？” “……避免尴尬。”他嗓音沙哑。 “尴尬？” “水永同学，你不知道你对于一个成年男性的吸引力有多大吗？” “……” 水永叶音转过身，视线下移，嗤笑一声：“就这么点出息？” “嗯，确实就这点毅力，我很庆幸这里是游戏厅。” “换个场所呢？比如……情侣酒店？”水永叶音挑逗似地说。 她的手抵在佐藤久司的衣领，然后向上，抚过喉结，掠过下巴，最后在他的唇边轻轻一抹。 都这样诱惑了，这能忍？ 不能忍！ 佐藤久司当机立断，手搂住她的后背，用力往前一推。 一时间，风光正好。 水永叶音不仅仅是脸红了，皮肤下毛细血管扩张，全身都被漫上一层血色。 分开，两张脸缓缓远离。 水永叶音微微张开嘴唇，抬头看他，双眼雾蒙蒙的，宛如梅雨季节东京的绵绵细雨。 佐藤久司呼出热气，眼睛是炙热的，喉咙是干涸的，似乎有什么即将从气管里涌出。 他张开口，她是抵在他嘴唇上。 “喂，这里可是游戏厅，你想干什么？” “……” “现在不是时候，我，晚上有工作，总之，下次再说，好吗？”水永叶音第一次是商量的语气，或许她也迫不及待了。 “……可以。” 佐藤久司松开手。 水永叶音第一时间退后两步，似乎怕他做出冲动的举动。 她伸出手，再次撩起凌乱的发丝。 与上次不同的是，耳尖、耳垂、毛细血管发达的整个耳朵，都已经红润得像是夏日熟透的苹果一样了。 水永叶音留下一句“我还有事，不陪你在这瞎闹”之后，就离开了。 佐藤久司用最大的恶意揣测： 她今天肯定没完成工作，而且工作还是这一天完成，所以就像轻小说作家赶稿子一样，趁着十二点前，疯狂工作。 一个人离开后，他顿时感觉轻松许多，不再像农田里的牛一样，两块地一起耕了。 走到洗手间，洗手、洗脸，消去身上的味道。 清水纱里奈闻出来有疑惑，可以简单糊弄过去，但身边的那群女生，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比如，某个莫名其妙，和他不对付的家伙。 因为有电梯，所以楼梯间人不太多，佐藤久司很快便走到了三楼。 几个女生，坐在靠窗的餐桌前，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如果他不介入进去，她们就像附近某个高中的女生们突然来兴致，在商城开女子聚会。 他走过去。 “纱里奈，我回来了。”佐藤久司笑着说。 “呀！佐藤同学！”清水纱里奈吓了一跳，因为他是悄无声息，走到她背后的。 “你这家伙，则么去了这么长时间？该不会做出了什么对不起纱里奈的事吧。”三喜保子狐疑地看向他。 虽然是这样说，但三喜保子内心对佐藤久司的忠贞度，已经大大提升了，说出这样的话，只是下意识习惯而已。 就像去洗手间拿手机，不随时看点东西，总感觉缺了点什么。这就是比较坏的习惯。 “纱里奈，在吃什么？”佐藤久司问。 “章鱼烧。”清水纱里奈说，“佐藤同学为什么走路不发出声音，嘴里还有食物呢，刚才吓我的那一下，差点噎着我。” 清水纱里奈的话中，充满怨气。 佐藤久司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声“下次不会了”，拉开椅子，加入女生聚会，引起周边一片羡慕的眼神。 “佐藤同学，肚子还疼吗？”得到道歉后，清水纱里奈立马改成了关心的语气。 “好多了，今天陪你的这段时间，绝对不会再去洗手间了。”佐藤久司拍胸脯保证。 “切——，”三喜保子啐了一口，“这下好了，烦人精又要秀恩爱了，饭也吃不好。” “保子，你把纱里奈也说上啦。”三喜恭子拉拉妹妹的衣服，提醒道。 “啊，啊对，我刚才的发言，仅限于佐藤久司这家伙，绝对没有其他人员，更不会包括我的好闺蜜。” “喂喂，我要抗议了，你这是因为嫉妒，而产生的歧视。”佐藤久司拍了拍桌子。 “真有意思呢，”田尺兴子笑了笑，“佐藤君一来，大家吃饭的气氛都不一样了，刚才是春天，现在就仿佛是夏天一样。” “还是田尺学姐好，夸我是太阳。”佐藤久司说。 “喂！你太臭美了吧，你明明就是淤泥里的懒蛤蟆！”三喜保子下意识反驳。 “哦？”佐藤久司看向她，“保子同学，你看着我，再说一遍我是什么？” 话音刚落，餐桌上先是寂静了一下，随后三喜保子不服气的瞪向他。 她原本的脸颊就非常白皙，为了漂亮还是抹了粉底，即使如此，也遮不住她脸上弥漫开来的红潮。 她瞥过脸，哼了一声，抱肩说：“不就是帅了一点，稍微有点精神嘛，有神好神气的。” 第三百三十七章 又是相似的场面 “保子同学，”佐藤久司胳膊肘放在桌面，两手一起抵着下巴，“你是不是对我太多关注了一些，我必须提前声明，我不会再喜欢任何女生了。” “呵，你太自恋了。”三喜保子脸红了，但战斗力依然不减。 在他看来，这只是败者剩余的残渣，没什么值得上心的。 “但愿如此。”佐藤久司说完，开始享用饭菜。 吃饭中，除了三喜保子有时瞪他一眼外，气氛一直其乐融融。 清水纱里奈给他夹菜，红着脸说：“佐藤同学……你的戒指……我会好好保存的。” 佐藤久司笑了笑，同样夹一个章鱼丸子，放在她的盘子里：“相信我，我一定会在三年后，婚礼的殿堂中，亲手把戒指戴在你的无名指上。” “唔……还有三年……好久。” “很快的，只要我们在一起，三年时间也就是转瞬即逝，一眨眼的时间，就坐上时光机，来到三年后。” 佐藤久司对她温柔地说，清水纱里奈嗫喏着嘴，接受属于他的爱。 为了活跃气氛，他会讲一些笑话，把女生们逗得捧腹大笑。 看到她们笑，他也会笑。 人与人之间，笑容会传染——不知道在哪个科学论文上看到过。 服务员中间来了一趟，送了纸巾。 佐藤久司说了声“谢谢”，拿起纸巾，往清水纱里奈沾了酱汁的脸颊上擦。 第一次擦，没成功，她像受惊的小仓鼠一样，躲开了，直到看到他手上的纸巾，才像向主人撒娇的猫咪一样，怯生生地凑过来。 她的脸很烫，又很软，就像她口中吃的章鱼丸子，佐藤久司现在很想把她吃掉。 简单的擦几下，红色的酱汁很快便擦净。 这段时间，薄如蝉翼的睫毛，用它又长又弯的尾巴，不断扫过那双珍珠般的眼睛。 佐藤久司不禁看得入迷了，凑得近一些，嘴唇碰到了她的脸颊上。 早已经关注这边的舞蹈社群体，集体发出“吁——”的一声，看到热闹不嫌事大，当围观群众。 清水纱里奈表情僵了一下，随后脸颊像是被蒸熟的包子，迅速地鼓起。 “佐藤同学，我都说过了，约法三章，在外面不准亲我。” “什么时候的事情？” “唔——！” “啊……我想起来了，上学期，在中庭，纱里奈被亲得呼吸不畅，提出的约法三章。” 亲得呼吸不畅？ 这要多大力气，多长时间，而且还是在中庭？ 看热闹不嫌事大·围观群众·舞蹈社小群体的眼神顿时变得怪异起来。 小情侣秀恩爱也就算了，还在现充聚集地集体秀恩爱，这就太过分了！ “佐藤同学……小声点！”清水纱里奈欲哭无泪，那件事被大家知道，她感觉更无地自容了。 “纱里奈，你声音比我要大。”佐藤久司无奈道。 “欸？” “你看，周围人都看过来了。” “……” 在众多目光中吃完饭，佐藤久司练就了一颗强大的心脏。 舞蹈社提议回家之前，去一趟二楼，买点衣服。 两人并无意见，一起跟着下楼。 时间大概是七点，天已经黑了，商城也点上了灯。 人影绰绰，低着头，除了询问价格，大多数人都是沉默，这就是东京。 在这种环境中，佐藤久司越发有一种孤独的感觉。 不明来因，不知去往何处，迷茫地行走，最终迎来人生的归寂。 手边传来一股柔软，缓缓爬上他的掌心、指缝，最终交汇在一起。 他扭过头看去，是清水纱里奈。 第六感的到来总是不讲道理的，就像现在，她知道他有些迷茫，需要她，所以给予他温暖，给予他信心。 佐藤久司心中莫名的激动，仿佛刺穿云雾的第一缕霞光，抹掉破旧心灵上的尘埃。 手握紧，感受这份温暖。 对，只要有纱里奈，没什么是不能战胜的！ 他此刻充满信心。 “纱里奈，这里有内衣店欸，你要不要也买一件？”这是三喜保子的声音。 佐藤久司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用一双即将死掉的眼神，看向前方的店名。 没错了，就是这一家，他和水永叶音逛的内衣店。 孽缘？ 还是有人从中作梗？ 佐藤久司用这双眼睛，看向在店门前招手的三喜保子。 三喜保子看到他注视自己，顿时打了一个激灵，感觉混神别扭，仿佛有蟑螂在身上爬，既滑腻又恶心，连想都不敢想。 三喜保子小心翼翼地用用手搂住自己。 “看什么看，我们女生买衣服，你这家伙好好在外面待着！” “三喜同学，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怨恨你，还是该感谢你了。” 佐藤久司眼神复杂。 三喜保子带两人到了“战场”，却又把他捂得严严实实，放在了安全的大营。 “哼！谁缺你的感谢好怨恨！纱里奈，我们走，女生一起买内衣，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三喜保子走过来，挽住清水纱里奈的胳膊，和舞蹈社众人一起进到店内，佐藤久司理所应当的在外面等。 门边有几根男人，佐藤久司闲得无聊，就过去搭话。 一共五个人，两个在等老婆，一个在等女友，一个在等妹妹，还有一个等的是路途艰辛，从乡下来找他的青梅竹马。 “小兄弟，你在等谁？” “嗯，女友。”佐藤久司沉吟了一下说。 舞蹈社的人都进去了，只说等女友未免有些不严谨，但是如果说等一群女生的话……喂，一个男生陪好几个女生逛内衣店，这怎么想都不是正常的事吧。 他想做一个正直的人。 接下来，几人聊开了，就是男人间的发牢骚时间。 “唉，我老婆最近不知道怎么，总是早出晚归，问她干什么去，她就说去工作，是不是工作谁知道呢，我只记得，她有一次回来，头上戴了一顶好看的绿帽子，说是给我的礼物，该死，我总感觉她在暗示什么。话说，绿帽子有特殊含义吗？” 男人之间，还是需要一些自尊的。 于是，为了不让这个男人出糗，佐藤久司和四个男人齐齐摇头，表示不明白。 然后是下一个男人，是一个轻小说作家，销量在文库中不错。 “唉，这几天，写稿子的时候，我妹妹总是冲进我房间，说什么送水果、亲手做了甜点试吃，而且都大学生了，也不注意形象，在家里就穿一个长t恤，稍微一弯腰，蓝白条都露出来了，喏，这次也是，硬拉着我买衣服，真是烦恼，搞不懂妹妹心。” 第三百三十八章 约会结束 佐藤久司和男人们对视一眼，然后对这个因为妹妹烦恼的人，投以一个警惕的眼神。 这样的妹妹在哪领，给我来一打！ 当然，只是想想而已。 佐藤久司说：“注意好分寸，你妹妹或许是想知道你的想法，彻夜和她谈一次，或许会有奇效。” “真的吗？” “相信我，是真的，但你要注意时间和分寸。”他对其中两个词，特意加重语气。 但愿这个同样在内衣店前等候的男人，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否则他就要……好像不犯法？ 这一刻，佐藤久司眉头紧锁。 下一个男人，因为青梅竹马从乡下来找他而烦恼。 因为青梅竹马总对他很暧昧。 他来到东京后，已经被一个女孩吸引，对青梅竹马失去了兴趣。 佐藤久司的意见是：彻夜长谈，早点交代清楚，否则扯不断理还乱。 剩下两个男人，一个在等女友，一个在等老婆，家庭都很美满，没有烦恼的事。 但或许就是这样的美满，他们两人总想干一些刺激的事，来刺激麻木的内心。 最后，轮到佐藤久司交代情况了。 “小兄弟，你呢，你在等谁？” “我在等女友。”佐藤久司一边说，一边看想内衣店透明的橱窗，看到了几个女生正结伴往外面走，“啊，我女友来了，老哥们，下次再见。” “嗯。”男人们点点头。 内衣店装饰的透明玻璃门，一群女大学生，手挽着手，肩碰着肩，打闹着往内衣店外面走。 “内衣店”本就是一个吸引眼球的词，结伴而行的女大学生，更会让人频频注目。 如果，这之中，再添一个男人呢？ 佐藤久司走过去。 “欸，小兄弟，你去干什么？” “我去找女友啊。”佐藤久司指了指走出内衣店的舞蹈社小群体。 “……你等的就是她们？” 话有些歧义，但好像没错，佐藤久司点点头。 一瞬间，五个男人的眼神，变成了羡慕和嫉妒还有……佩服。 佐藤久司认为他们误会了，正想解释，突然舞蹈社小群体呼唤他。 “佐藤君~可以帮我们拿一些内衣吗，好沉的。”田尺兴子举着手，笑着对他喊道。 “当然可以。” 佐藤久司走过去，留给五个男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佐藤久司拎着女生们买的内衣，跟在清水纱里奈旁边。 女生们买完内衣都很兴奋，勾搭在一起，说一些暖昧的话题。 他试图插入其中，但是……英文字母表你们为什么说的这么溜？难道手把手测量过了？ 而且，为什么还有手感，润滑度这样的话题？ 这样他如何插口！ 听说女生普遍比男生涩气，以前还不信，但现在只想避开这些涩女。 对了，他的清水纱里奈……应该还没被污染吧…… “纱里奈……”他凑到少女身边，小声说。 “嗯？佐藤同学？”清水纱里奈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 “你能听得懂她们说话吗？”佐藤久司指了指讲到尽兴脸颊绯红的三喜保子。 “能啊。”清水纱里奈坦然地点点头，“大家都在交流英语呢，abcd，只是……我好像英语不太好，听不懂大家在说什么单词。” 清水纱里奈低下头，睫毛下垂，语气有些低沉。 佐藤久司露出欣慰的微笑，听不懂就对了，如果能听懂，对他来说反而是惊吓。 “纱里奈不要担心，你回去问一下铃木小姐，她会告诉你什么意思的。绝对不是英文不好。” “欸，问千绘？” “对，就是问她。还有，千万别说是我让你问的，否则会发生很糟糕的事。”佐藤久司不想被拿刀的女仆小姐堵门。 清水纱里奈半迷惑半相信地点点头。 在商城门口，清水纱里奈和佐藤久司对舞蹈社众人告别了。 月光伴着夜风，拂过街边的榉树，枯草色的树叶，在树根处叠了薄薄一层。 相信过不了多久，秋风走后，冬风袭来，榉树就会用光秃秃的头顶，戴上白色的帽子。 佐藤久司陪着清水纱里奈在这里等车。 繁华的霓虹灯，让他想起最初来东京的时候，大开眼界的样子。 在乡下呆久了，听惯了青绿色稻田被风吹过的沙沙声，再听人声、汽车声、电车驶过轨道的兹拉声入耳，难免有些烦躁。 有些想念乡下清澈的泉水了，今年放假就回去，不拖拖拉拉了。 “佐藤同学不开心吗？”清水纱里奈问。 “嗯？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佐藤同学看着路灯，发呆了好长时间。如果是平常，一定会凑过来……亲我，这次没有，所以一定是不开心吧。” 清水纱里奈一本正经地解释，但是说道“亲我”，脸颊还是忍不住红起来。 佐藤久司觉得现在的女友非常可爱，低下头，在她红嫩的肌肤上轻轻一啄。 “不是不开心，只是想着有纱里奈这样的女友，过年的时候，要不要带到乡下去，炫耀一下。” “欸？去佐藤同学家里吗？” “嗯，纱里奈会去吗？”佐藤久司问。 “唔……”清水纱里奈脸色有些苦恼，“我回去问问妈妈，妈妈说十二月有宴会，所以……我、我是很想去的啦，但是，也想为妈妈分担一些烦恼。” 说到最后，清水纱里奈似乎是怕他误会，奈良鹿般纯碎的眼神，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她双手似乎有些紧张，十指交叉，很冷似的轻轻摩擦。 佐藤久司微微一笑，把她垂下的发丝捋到耳后，轻声说： “有担当的纱里奈，我最喜欢了。至于过年一起回乡下……嗯，现在才九月，还有很长时间，现在考虑太早了。” “……嗯。” 两人手牵在一起，在路边等候。 “纱里奈，车来了。”他看到了那辆黑色轿车，以及车窗后的墨镜。 夜晚戴墨镜开车，难道是最近的潮流？ 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黑色轿车在路边停下，清水纱里奈跑过去，打开车门，对佐藤久司挥手。 “佐藤同学，明天见！” “嗯，一路小心。” 他笑着点头，看着黑色轿车消失在夜晚的东京路边。 …… 轿车内，铃木千绘控制方向盘，在绚烂的霓虹灯中穿梭。 “大小姐，今天玩的开心吗？”铃木千绘问。 “很开心！” “开心就好。我总是担心那家伙对大小姐图谋不轨，现在看来，他并没有那个胆量。” “唔……千绘，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邪恶的d是什么意思呀？” 第三百三十九章 家长会之前的硝烟 送完清水纱里奈，佐藤久司才想起来一件事：给神代茜买的衣服，落在了商城二楼的休息区。 他马不停蹄地跑上去，走到童装店门口，看到包装袋还放在原处，顿时松了口气。 “啊，先生，您来了。”童装店的女服务员走出来。 “你好，这衣服……你们帮我看管了？”佐藤久司问。 “是的，老板说给您盯着一些，你可能是忘带了，一会儿会回来取。” “谢谢。” “没事的，这是我们的本职工作。”女服务员甜甜一笑。 “对了，你们老板是……” “嗯……我们已经换了老板了，让我替您看着衣服，也是新老板的吩咐。” “换了新老板……”佐藤久司灵光一闪，“新老板是……” “听说是姓水永，具体的我不太清楚了。” “……好，我知道了。这是给你的小费，谢谢你帮我看管。” 女服务员推脱了，因为姓水永的新老板，这个月会给她双倍工资。 佐藤久司再次道谢后，离开商城，回家走。 回到家，他得到了一个“惊喜”。 玄关处，神代茜坐在地上等候，看到佐藤久司回家后，她立刻搂着抱枕，站起来。 她身旁的「布偶」也很会看气氛，“喵~”了一声，似乎是撒娇。 “嗯？茜？” “大哥哥，欢迎回家。”神代茜郑重地说。 “……又想买零食了？”佐藤久司问。 “不是。” “多吃了巧克力？没事，明天少吃一个就行了。”佐藤久司打开鞋柜换鞋。 “不是。”神代茜摇摇头。 “还不是？”佐藤久司把室内鞋穿上，提着买的衣服走进客厅，“我想不到了。茜，你直接说吧。” “唔……” 神代茜小手纠缠在一起，两手的食指轻触又分开，脸颊升起一朵红云。 佐藤久司从未看到她这副样子，顿时感觉有些新奇，坐在沙发上，笑着问：“茜该不会在学校闯祸了，被叫家长了吧。” 话音刚落，神代茜的脸蛋顿时红透了，羞臊道：“才不是，我才不会在学校闯祸！” “哦？那是什么事？我可从来没见过茜这副样子。” “就、就是……” “就是什么？” “唔……明天要开家长座谈会。”神代茜像是泄气一般说。 “家长座谈会？”佐藤久司说，“这有什么可脸红的，茜这样优秀的学习成绩，在学校里，肯定是被表扬的一类吧。” “……” 神代茜没有说话，抬起湿润的眼睛，羞答答的看他一眼，留下一句“大哥哥明天就知道了”跑回房间了。 她跑回去时，不小心踩到了「布偶」的尾巴，猫发出一声凄厉的“喵！”叫声。 但它不敢生气，委屈地走到佐藤久司身边，用猫头蹭他的裤脚，意思是：求安慰。 “你知道茜在害羞什么吗？”他问。 “喵~”它答。 “你不知道？” “喵~” 第二天，佐藤久司上午请了假，和神代茜一起去「圣樱私塾」。 因为和教授关系非常好，请假的申请，几乎是瞬间就被通过了。 暑假写的论文没白费！ 去私塾的路，佐藤久司和神代茜走了一个学期了。 他最近在考虑，让神代茜一个人上学的事。 因为普通家长最担心的安全问题，放在神代茜身上根本不需要担心，甚至她比自己还能打。 至于学习，家里一箱子年级第一的奖章，他已经不想再提了。 似乎……除了朋友比较少外，没什么是可以担心。 “茜，在学校除了京子，还有其他的朋友吗？”佐藤久司问。 “……没有。”神代茜闷闷地说。 从出家门开始，她就一直这样不开心，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有小朋友提出和你交朋友吗？” “有。” “结果呢？” “我全部回绝了。”神代茜突然抬起头，微微颔首，眼神高不可攀，嗤笑道，“一群脸智力都没达标的两脚猪猡，有什么资格……哎呦！” 神代茜捂着额头，可怜兮兮地说看着他。 佐藤久司收回手，板着脸，说：“茜，就算你不需要朋友，但随便用身份嘲笑别人，始终不是一种正确的行为。” “唔……” “知道错了吗？” “知道啦……”神代茜可怜兮兮地说。 佐藤久司看她这副样子，突然叹口气，不想多说了。 他知道神代茜一定没听进去，但思想的改变，只能是长时间的潜移默化。 而潜移默化的对象，除了自己，还有……京子。 想到这里，他不禁烦恼地揉眉心，提到京子……京子也不太正常。 哪有正常小女孩被另一个女孩踩，会兴奋到脸红的？！ 头疼啊。 思考了一路，到了学校，佐藤久司还是没想到适合神代茜的教育方法。 问题就出在，以往没有和神代茜一样身份的女孩。 不对，端田朋奈算一个，但她已经初中……嗯，端田朋奈好像是「圣樱私塾」的初中部。 那岂不是…… 佐藤久司感觉大脑豁然开朗，源源不断地想法，向他涌来。而打断他的，却是一道小女孩声音。 “神、神大人，早上好！” “嗯。” “神大人，我带了今天中午的便当，您吃吧！” “不了。我说过很多遍，你们的食物，我不屑于吃。” “好帅……神大人，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你退下吧。” “是！” 佐藤久司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 说话的小女孩满脸红晕的跑开了，神代茜转过头来，露出无奈的眼神。 “大哥哥……你也看见了，她们好像有病一样，我嘲讽她们，她们还夸我帅，并且一直往我身边凑，我也没办法。” “这就是你昨天脸红得原因？” “嗯，是的。一会儿到了教学楼，更夸张，大哥哥……不要被吓到。” 见识很多的佐藤久司下意识反驳，但是想到神代茜身边的种种异常，让他不得不把这些话咽下肚，只说一句： “我很期待。” 今天是家长会谈日，操场上有许多家长，全部都跟在自己孩子身边。 其实，是不是家长，一眼就能看出来。 比如，佐藤久司比较年轻，很多人认为他是神代茜的哥哥。 对外的身份好像是就这样…… 他和一位家长攀谈完，继续领着神代茜往教学楼走。 不知为何，平时还算开朗、阳光的佐藤久司，此时看到教学楼，再回想起神代茜说过的话，竟然不太敢迈出脚步。 一定是错觉吧。 第三百四十章 座谈会，分享心得? 刚入学时，神代茜的班级在二楼，但是到了这个学期，就被整体调到了一楼。 说实话，佐藤久司心里有些紧张。 神代茜对他说的话，起了心理暗示的作用。 ‘让她脸红的，会是什么事？’这样的声音，在他脑中徘徊，不敢往下猜。 但……犹豫不决可不是他的作风。 佐藤久司深吸一口气，牵着神代茜的手，迈进教学楼。 并不明显，但他还是感到廊道寂静了一刹那，随后便是稀稀落落的脚步声。 他还没来的及反应，一道洪亮的、整齐的声音，回荡在整个一楼廊道。 “大姐头！早上好！！！” “……离我远点。”神代茜风轻云淡地说。 “是！！！” 又是一阵脚步声，吵闹、撒娇、恳求等等不同的声音，逐渐扩散开来。 是刚才那些看年纪五六岁的小女孩们，在和各自的父母诉说，远离这里，或者是赶紧到班级里。 总之，不可以靠近神代茜。 怎么回事？ 茜难道是某个极道大姐头？ 这么大的威严？ “茜……” “大哥哥，我没有让她们这么做，但是……我管不了。”神代茜的语气多少有些无奈。 “平时你都会怎么做？”佐藤久司问。 “让让她们滚。” “然后呢？” “她们都滚了，躺在地上的那种滚。” “有些过分吧。” “嗯，所以我后来只说让她们离我远点了。” 神代茜抬起头，眼眸清澈，没有任何撒谎、隐瞒的痕迹。 佐藤久司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也不知道怎么办，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附近传来若有若无的视线。 视线的主人，大部分是家长。 他们看到自己孩子的模样，想上前打抱不平，但是被孩子死死拦住。 问就是统一的口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大姐头就是不能惹，绝对、绝对不能惹！” 为此，这些家长多方面考虑之下，便没有做出行动。 他们可以出气，但是孩子呢？ 「圣樱私塾」不缺背景强大的人，万一惹到不该惹的人，就不是赔礼道歉那么简单了。 得到的越多，顾虑和担忧便会不断地增加。 这件事不了了之了，佐藤久司和神代茜空留一头疑惑，两人都不知道原因。 就在这时，佐藤久司看到窗边榉树上一直毛虫被白色的鸽子叼走，没有丝毫挣扎，心中才有一丝明悟…… 还没等他深想，神代茜突然扯了扯他的手。 “大哥哥，座谈会快开始了。” “嗯，好。”佐藤久司的思路被打断，“你的教室在哪，新学期一直送你到学校门口，没进来过。” “那边。” 神代茜伸出手，指向走廊尽头的第一个教室。 教室门口有一个年轻女性，细看之下，认出她是神代茜的班主任。 佐藤久司和神代茜走过去。 田子老师微笑着对家长、孩子打招呼。 “老师好！” “嗯，快和家长进去吧，座谈会要开始了。” “是！” “田子老师好。” “啊，是茜啊，”田子老师说，“这位是……佐藤桑？” “对。没想到田子老师还认得我。”佐藤久司笑着说，“平时麻烦您看管茜了。” “您客气了，茜绝对是我教学生涯中，最听话、最聪明的学生之一。”田子老师毫不吝啬的夸奖道。 神代茜得意地抬起下巴。 佐藤久司把手，放在女孩脑袋上，轻轻揉了揉。 “茜什么性格，我是很了解的，虽然很听话，但是性格非常别扭，田子老师平时肯定多费心了。” “性格的话……确实有些问题，但是我能看出来，茜绝对是一个好孩子。” “是这样的话，真是太好了。” 两人寒暄几句，佐藤久司和神代茜走进教室。 也就是这一瞬间，从门外听到的喧闹声，顿时少了一大半。 再仔细看，能发现，教室里只剩下家长在交流，孩子们都闭上了嘴，低头不语。 果然是茜的威慑力太大了吗。 “茜！你来啦！”一道清脆的女声，打破了没有孩子说话的局面。 京子迫不及待地凑过来，抓住神代茜的手，往脸上蹭。 “放开我。”神代茜厉声道。 “是！”京子老老实实松开，眼神中还有些兴奋，“欸，茜是让这家伙来参加座谈会吗？” “嗯。” “唔……好像也是，这家伙最合适了。”京子一副愤愤不平的表情。 “京子的哪个家长来了？” “嗨~，小帅哥，这边！” 佐藤久司刚发出疑问，便听到了熟悉的称呼，以及不想遇见的声音。 他看过去。 教室第一排，距离窗户的第二个座位，一个身材姣好的女性，在对他挥手。 神代茜带着佐藤久司走过去。 神代茜的座位是第一排，靠窗，很好的地方，不仅离黑板近，窗外的风景也不错。 川流不息的车辆，湍急的人流，时时刻刻充满大都市气息。 “小帅哥~又见面啦！”都子凑过神来对他说。 “嗯，又见面了。” “好冷淡，你一点都不高兴的吗？” “不高兴。” 都子不高兴地撅起嘴。 佐藤久司懒得理这个戏很多的女人。 水永叶音不止一次提醒过，她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稍不注意，就会着了她的道，所以最好的应对战略，就是不搭理。 没多长时间，教室里差不多坐满，田子老师从门外面走进来。 她站在讲台上，双手合十，微笑着说： “欢迎各位家长参加座谈会，感谢大家百忙之中对孩子的关心。今天我们要聊的第一个主题是……” 座谈会进行到一半，家长们神色都很满意。 田子老师突然说：“当然了，提升成绩非一日之功，还要靠长久地积累，但班里却有这样一位学生，不乱是随堂侧、月初，期中、期末考，都蝉联第一，从未失手。” 说着，田子老师看向佐藤久司这边。 “这个孩子叫神代茜，相信她的家长，在教学方面有很多心得，有请他来为大家分享。” 我？教学心得？ 佐藤久司心中疑惑，他能有什么教学心得，两个字：散养。 只要不杀人放火，伤风败俗，神代茜做的事他都不会反对。 不，这些都不重要。 最关键的是，并没有任何人通知他需要分享心得啊。 佐藤久司看向神代茜。 神代茜唇齿微动，小声说：“……今天确实有这一项来着，我忘记说了。” “……” 第三百四十一章 关于出轨 “滋滋~小帅哥，叫你呢，快上去啊。”都子在旁边的位置上对他一阵挤眉弄眼。 “……” 神代茜坑了自己，怎么办？ 硬着头皮上了！ 佐藤久司站起来，整了整衣领，走到讲台上。 讲台下，是一双双或稚嫩，或成熟的眼，当然，不缺眸子已经变成心形的目光。 面容俊秀，窗外透进来的斑驳的阳光，洒在他半个身子上。 挺翘的鼻梁，黝黑深邃的眸子，佐藤久司成为了教室主角。 “佐藤桑，可以讲了。”田子老师轻声说，她的耳尖泛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色。 “嗯。“佐藤久司点点头。 他心中有了主意。 他不知道神代茜的学习方法，甚至没有见过她学习，这是天赋，但这个场合不适宜讲。 田子老师叫他上台，无非是给孩子们一些激励，找励志的故事，改编一下，讲的真实一些就行了。 励志故事哪里找？ 从乡下来，一路考入东京高等学府，他就是励志故事。 “首先，”他说，“我只奉行一个原则：学习不好，就是因为不够努力。比如，你吃饭时在背诵单词吗，上厕所时有想如何解决数学难题吗，睡觉前有温习今天的知识点吗，所以……” 佐藤久司将“内卷真理”传授了下去。 孩子们都露出迷茫的眼神，家长们听得如痴如醉，若有所思。 从根本来说，他讲的并没有错，用努力提升成绩，是一个非常有效且不会后悔的方法。 当然，努力有极限，但大多数人还没到拼天赋的程度，尤其是对于岛国实施宽松教育的学生来说。 佐藤久司讲完之后，田子老师先是赞同，然后又说了一句“家长还是以孩子的兴趣为主”，座谈会就到此结束了。 显然，绝大多数家长没听进去，准备实施题海战术，孩子们的眼里对未来充满迷茫。 座谈会结束，家长离开，孩子继续上课。 京子迫不及待地走到神代茜身边，抱起神代茜的胳膊，在脸上蹭，温顺得像一只小猫咪。 佐藤久司向外走去，身边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库库~小帅哥，别走那么快啊。”都子气喘吁吁地跑到他身边。 “我还要上课。”佐藤久司走出教学楼。 明媚的阳光，蔚蓝的天空，纸一样的白云，天气很好。 “我还要去公司呢，一样很忙。”京子说。 “嗯，忙就好。” “啊嘞？没有其他的话了？” “没了。” “哈？！超级大美女在你身边，你就不想说什么？”都子不敢置信地说。 佐藤久司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她。 都子骄傲地挺起上身，风吹过她衣服下空荡荡的小腹。 “你早上没洗脸。”佐藤久司说。 “嗯？你怎么知道？为了参加座谈会，第一次起这么早，没来得及洗漱。” “有眼屎，好大一块。” “……” 都子像塑化的泥块，愣在了原地，回过神来，佐藤久司已经走出校门口了。 她用力揉搓眼角，没有揉到东西，拿出随身的小镜子一照，稍有迷茫的眼睛旁，并没有所谓的眼屎。 被……骗了？ …… 佐藤久司很烦，这一路上，他都没静下心。 路上的引擎声，刺耳的蝉鸣声，还有叽叽喳喳烦人的女声。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无奈地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怎么，终于敢直面我了？”都子单手叉腰。 “没有敢不敢一说，我现在很忙，没空和你闲聊。” “我也很忙好不好，公司里的董事们，还等着我去整治呢。”都子说。 “你不是已经整治完了吗？” “哪有那么容易，那些老东西们的根都可深了，唉，如果是水永姐姐，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都子摇摇头感叹，佐藤久司没什么反应。 “说完了？”他问。 “当然没有！”都子手放在嘴前，咳嗽了两声，“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不可以。”佐藤久司转身就要走。 “欸欸欸，你听我说完啊。”都子又拦下了他，“有报酬的，不会让你白干。” “……你继续说。”佐藤久司认为，应给没有哪个学生会嫌手中的钱多吧。 “嘿嘿，”都子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如果是我自身的事，肯定不会求你帮忙，所以，这件事，如果我掺和进去的话，有些麻烦。” “……我还是走吧。” 佐藤久司现在一定到“麻烦”就心底发怵。 不怕麻烦是一回事，嫌弃麻烦太麻烦是另一回事。 他是后者。 与其时间被别的东西占用，他认为和清水纱里奈谈恋爱，更值得。 “别啊！真的不麻烦，是京子的事！” “京子？”佐藤就司停下脚步，“她能有什么麻烦？” “咖啡厅说？”都子指向路边的一个咖啡厅。 “……” “哎呀，有报酬，而且，你想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麻烦，走吧~” “……” 两人都没注意到，不远处，有一双古灵精怪的眼睛注视着这边。 “保子，该走啦。” “友奈等一会儿，我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 佐藤久司到达学校的时间是下午。 天气稍热了一些，但比起酷热的九月，要清爽许多。 下午上课，又是被教授提问的下午，放学后已经全身疲惫。 来到舞蹈社，清水纱里奈还没来，她下课晚五分钟。 他发现很多人看他的眼神不太对。 有小声议论的，有狐疑地看向他的，或多或少，都不是向上的目光。 “田尺学姐，还不开始训练吗？”佐藤久司问。 “嗯，这个吧……”田尺兴子眼神迅速瞥了一下，不知道瞅了谁，实现很快就收回来了，“我认为你今天可能需要休息一下。” “嗯？” 佐藤久司看了周围一眼，大概猜到了自己可能风评被害了，但是下午的课，和上午的事，让他心力憔悴，不想再过问，点点头离开。 刚走到楼梯间，手机震动了两下，他拿出来看了一眼。 「田尺兴子：佐藤君，纱里奈在中庭等你，这件事……你们两个好好聊一聊吧。」 原本打不起精神的佐藤久司瞬间清醒。 纱里奈？在中庭等我？ 难道是和水永叶音的事情败露了？ 不可能啊！他隐藏得很好！ 等等，舞蹈社看他的眼神好像带着疑惑，他曾经在哪看到过，应该是……邻居家看闺蜜老公出轨的眼神…… 第三百四十二章 关于上午那件事，我想对你解释 中庭，现充聚集地。 一位少女静静地坐在木椅上，头倚着木架，身旁放着拉链打开一半的双肩包。 她双手捧书，眼睛全神贯注。 阳光透过爬满紫藤花的木架映下斑驳圆点，洒落在她精致无暇的面颊。 一点红晕，可爱至极。 佐藤久司在中庭看到这样一幕。 清水纱里奈……已经在这里等着他了吗…… 他迈步走过去，脚踩落叶，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听到声音，少女抬起头。 清水纱里奈神色惊喜，声音显而易见的高兴：“佐藤同学，你来啦！” 佐藤久司笑了，坐在她身边：“嗯。没让你等太久吧，听说法学系要拖堂，所以我来得慢了一些。” “怎么会呢，当然没有。” “那就好。” “你看的什么书？”佐藤久司看到书已经翻到一半，稀稀落落的黑色文字。 “《雪国》。以前见佐藤同学经常捧着这本书，所以我也买了一本，抽时间看。” “嗯……”佐藤久司犹豫着说，“既然纱里奈看到一半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可以。” “主人公已经有家室了，但是却喜欢上了另外一个女孩，纱里奈怎么看待这件事？” “……” 气氛陷入沉默，两人触碰到了关键问题。 阳光很刺眼，耳边是那些自诩青春的家伙在放纵，这些都让佐藤久司心烦。 有家室的人，还管不住自己的心，说好听点叫爱好广泛，难听了就是出轨，被道德谴责是板上钉钉的事。 他知道这一点，所以在尽力隐瞒，他不怕自己受到诋毁，却怕伤害到其中一个女孩。 哪怕是约会，他宁愿自己累一些，也不想辜负她们的好意，这是属于他的温柔。 虽然商城购物那天过后，肌肉酸痛了整整一晚，下楼差点摔倒，体育课如同行尸走肉，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他理所应当承受这些惩罚。 “唔……出轨肯定是错的，”清水纱里奈说，“但是，可能是川端老师笔力太厉害的原因，我没有为主人公的妻子感到悲哀，反而认为他比较悲惨，值得同情。” “为什么？”佐藤久司问。 “因为，主人公最后，好像什么都没得到啊，叶子葬身火海……” 清水纱里奈看到他在盯着自己，莞尔一笑。 这样的笑容在他看来，如夏天坠落的雪花，还未抵达终点土壤，就已经被炽烈的阳光蒸发殆尽，易碎又惹人怜惜。 佐藤久司心一紧，下意识攥紧清水纱里奈的手。 可能是逼近秋日的原因，她的手有些凉，仿佛黑夜中的潺潺泉水，独自承受寂寞，流向看不到前方的路。 “纱里奈，对不起。”佐藤久司突然转过身，郑重地对她说。 他决定了，既然已经发现错误，那就坦诚公开，获得清水纱里奈的原谅。 至于结果，他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相互搀扶，共同走向前方，这才是正确的道路。 “没事的。”清水纱里奈摇摇头，“这不是佐藤同学的错。” “不，是我的错！” “不是的。我认为大家说的很荒谬，只是今天看到佐藤同学和女生走进咖啡厅，就认为道德败坏，有些太草率了。” “我……” 佐藤久司正准备将自己和水永叶音的事全盘托出，然后获得她们的原谅，一起迈向未知的前方，却突然听到了清水纱里奈的话，愣住了。 咖啡厅？ 今天看到？ 他上午有和谁进入过咖啡厅吗？ 好像是……都子。 说了半天是她！不是水永叶音？！ 那自己在挣扎什么？ 阳光亲倾洒而下，蝴蝶在草丛间飞舞，他从未感觉过世界如此美妙。 “纱里奈，你愿意听我解释吗？”他问。 “其实……很想，但是如果涉及到佐藤同学的私事，不方便的话，可以不对我说。”清水纱里奈怕他误会似的，拼命摆手。 佐藤久司抓住两个飞舞的“蝴蝶”，死死地攥紧，准备这一辈子都不分开。 “我就要说给纱里奈听，不许拒绝。” “这……那好吧。” 清水纱里奈点点头。 佐藤久司准备张口，看了看周围，或明或暗的的视线，在瞥向他们。 清水纱里奈漂亮，佐藤久司俊秀，两人走到一起，就会引来周边的视线。 哪怕身临其境的不是自己，只是看一看，也非常养眼。 “这里不合适，我们到外面说吧，带你看看我上午干了什么。” “嗯。” “是约会哦。” “欸！” 佐藤久司把捂嘴惊讶的清水纱里奈拽起，牵着她的手，向学校外走去。 这个动作，又吸引来不少视线。 傍晚的夕阳很暖和，至少不像晚上的凛月那样清寒。 九月中旬，天气已经开始变冷。 走出校门，佐藤久司带着清水纱里奈来到一家书店。 “这里是……” “上午来的地方，也是我和那个女人谈论的事。” 佐藤久司说着，推开门，走进去。 “上午我去参加茜的学校组织的座谈会，结束后，有一个家长找上我，说家里的孩子需要一些教材，她拿不定主意，让我帮忙。我们谈这件事的地方，就是咖啡厅。” 清水纱里奈点点头，随手抽出一本教材。 “佐藤同学以前经常买教材吗？” “嗯。我出生在乡下，教育资源不如大城市，所以只能靠题海战术，来提高自己的成绩，这也是被逼无奈。” 佐藤久司继续说：“但是，不断做题，确实有利于知识点巩固，也是学习方法的一种。” “好辛苦。”清水纱里奈说。 “纱里奈没做过题吗？”佐藤久司问。 “没有。那些题一看就会了，妈妈说有做题的时间，还不如多学习学习律法。” “……一看就会，令人羡慕的发言。” 佐藤久司买了一本小学教材，便走到前台结账了。 至于为什么要买，那就是上午那家伙对自己说的“麻烦”了。 买完书，两人走出书店。 天色还早，他准备步行送少女回家。 “纱里奈，周末有兴趣来我家一趟吗，帮我一个忙。”佐藤久司说。 “当然可以。”清水纱里奈说，“能帮到佐藤同学，实在是太好了。” “你才是，有纱里奈是我的幸福。” “唔。” 第三百四十三章 补习二三事 接下来的几天，佐藤久司狠狠收拾了一番造谣言的人。 尤其是其中一个主犯，非但没想着查明真相，还大肆宣扬，结果谣言传得越来越偏离事实。 比如，他和陌生女人有私密交易，内容是失去身体，获得金钱；他和陌生女人一起愉悦，但是事后没有给钱，被找上门了……等等。 佐藤久司的教训，让三喜保子又哭又笑，脸颊绯红，仰头大叫。 过程不必多述，时间很快到了周六。 佐藤久司收拾好卫生，神代茜也罕见的在家里穿上外出装。 茶几上的橘子皮扔到垃圾桶，放上纸、笔、书，还有能打起精神的水果，如柠檬、苦瓜，辣椒，对了，辣椒是不是水果？ 算了，这不重要。 神代茜啃着光秃秃的一板巧克力，看{飞上月球}最新一集。 女主战胜了外星人，成为了太阳系之主，准备进军银河系的扩充疆域。 “大哥哥，你在干什么？”神代茜问。 “收拾屋子，准备迎接客人。”佐藤久司直起身，伸了个懒腰，发出嘎巴嘎巴的声响。 “客人？” “是京子，她姐姐拜托我帮忙补习。” “大哥哥会帮忙补习？”神代茜说，“应该是有报酬吧。” “有。”佐藤久司一脸满足，“高于市场价格两倍的补习费。” “嗯……我也要报酬。”神代茜突然收起腿，把抱枕抱在怀里，板着脸，对他说。 “啊，报酬？” “是的。大哥哥给别人补习，会占用我的休闲时间，所以我也要报酬。”神代茜有理有据。 “不是吧，茜以前不是还说为了补偿我，每天做饭吗？” “一码归一码，我每天做饭，已经和大哥哥扯平了，我们是平等的人。”神代茜摇头晃脑，逻辑严谨地说。 “……茜要什么报酬？” “巧克力！”神代茜语气变得激动起来，“每天一块巧克力太少了，我要求多加一个！” “这样啊……”佐藤久司摩挲着下巴。 “可以吗？” “茜你看这样可不可以，我换一种方式，给你报酬。”佐藤久司慢慢摇晃食指。 “什么方式？” “你和京子一起参加我的补习，我不收你补习费，就当是给你的报酬了，怎么样？别人找我补习，需要交一大笔补习费的。” “……” 上午九点，门铃声响。 佐藤久司走到玄关，开门。 京子穿了一身酷酷的装扮，站在门口。她上身是半袖衫，下身白色短裤，脸上一副快死掉的表情，看起来很不愿意来这里补习。 “我要进去。”她说。 “嗯。你上次留下的脱下还在鞋柜，拿出来继续穿就行。” “我知道了。” 京子耷拉着的脸，见到神代茜才缓和一些。 她像「布偶」一样，踩着猫步，凑到神代茜身边，脸贴在她的肩膀上。 “茜的身体，依然是那样有安全感呢。”京子的语气像痴女。 “滚。” “不要啦~” “滚。我不想重复第三遍。”神代茜因为吃不到多余的巧克力而郁闷。 “呜呜呜，茜不喜欢我了~”京子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 两位女孩在客厅打闹，不时有声音传到玄关。 佐藤久司笑了笑，果然让茜和朋友待在一起，才会真正显露一丝小朋友模样。 他继续站在玄关等。 大概是京子来后的两分钟，门铃又响了。 打开门，是一身温婉装扮的清水纱里奈，她穿了一身碎花长裙，纯洁无暇，就像她的性格一样。 “纱里奈，早上好。”他接过少女手上的提包，打招呼。 “佐藤同学早上好，今天打扰了。”清水纱里奈对他微笑。 “不可能打扰，我恨不得每天都和纱里奈在一起。对了，纱里奈可以住在我家吗，这样每一天醒来，见到纱里奈，我都会认为今天非常幸福。” “唔……”清水纱里奈红着脸，低下头，“妈妈和千绘不同意，她们意见很统一，上完大学才可以同居。” “唉，有点可惜。” 佐藤久司叹气几声，没有过多纠缠，让清水纱里奈进入玄关。 清水纱里奈之前来过几次，并没有太过惊讶，反倒是向佐藤久司要来提包，翻找起来。 “纱里奈，你在找什么？”佐藤久司问。 “唔，找书……找到啦！”清水纱里奈翻出一个封面泛黄的教材，“这是千绘帮我找的名师用过的教材，上面还有亲手写的笔记，佐藤同学你看看有没有用？” “我看看。” 佐藤久司接过教材，扑面而来一股书香。 他很熟悉这个味道，以前在乡下的地摊上淘书，也能闻到这股味道。 看来书的主人，对这本书很重视。 翻开第一页，是简单的数学题，题旁边还贴心地写了解析，以及触类旁通的解题思路。 他细读起来，很快便读完了第一个知识点。 该说不说，不愧是名师的解题思路，通俗易懂，角度刁钻，总能引发其他的思考。 其实，有时候小学生不会做题，并非是不努力，而是心智发育、平时积累各有不同。 比如，哪个初中生不会做小学一年级的数学题？就是这样的道理。 “纱里奈，你真的帮我大忙了。”佐藤久司合上书说。 “是嘛，能帮忙真是太好了，我一直担心自己帮倒忙呢。”清水纱里奈双手合十，非常开心。 “和我一起教她们两个，怎么样？” “欸，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不是神，有可能会出错，这时就需要纱里奈姐姐提醒了。” 佐藤久司故意说出“姐姐”，清水纱里奈肌肤顿时浮现红潮，脸红得让人想扑上去啃一口。 两人商量好，他负责教学，她负责监督。 如果两个女孩出现走神或者迷惑，清水纱里奈就提醒他适时做出调整。 两人走向茶几。 神代茜坐在沙发上的背影浮现。 嗯？京子呢？ 在走进一些，他看到了躺在地上，充当脚垫的女孩京子。 这一幕有些眼熟。 京子脸颊酡红，就像喝了酒一样，眼神飘忽不定，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嘿嘿，茜的脚，好软、好香……” 这一定是个还未成长起来的变态吧！ 第三百四十四章 补习会出现的意外 休息时间，京子捂着头，仰面倒在沙发上，身体缩成一团。 “太可拍了，我以后再也不想碰数学了。” “你说的不太可能，这是最简单的一部分，以后接触的和数学有关的东西多了去了，而且比这更难。” 端水回来的佐藤久司，对京子诉说残忍现实。 京子抱着头，滚到沙发一边，不想听他讲话。 佐藤久司无奈地摇摇头，她补习时间很听话，这一点小任性就由她去了。 他看向打哈欠的神代茜，丢给她一个巧克力。 “欸！！！大哥哥……这是？”神代茜既兴奋又疑惑地看向他。 “给茜的奖励，但仅限这一天。”佐藤久司说，“当然，这一天可以不限量，前提是京子的学习进度，和知识点的掌握程度。我什么意思，茜应该很明白吧，不要来打扰我的补习，乖乖听话。” “嗯！明白！” 京子不想神代茜离开，毕竟有一个同班，不需要担心，可以在心理上分担学习压力。 于是，两人开始拌嘴。 京子落败，神代茜胜利。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佐藤久司由衷地感叹。 “佐藤同学，累了吗，要不要吃些水果。”清水纱里奈端着水果拼盘，从厨房走出来。 “谢谢纱里奈。”佐藤久司拿起一个削好的苹果放进嘴里，“今天麻烦你了，一直提醒这俩小家伙不要走神，肯定很累吧。” “还好啦，”清水纱里奈笑了，“有一种当母亲的感觉，很新奇的经历。” “哦？那我就是爸爸喽。”佐藤久司拿起一个橘子瓣，“啊，孩子妈张嘴，我喂你吃柚子。” “唔！”清水纱里奈后退了一小步。 “别浪费食物哦，孩子妈。” “好、好吧……谢、谢谢孩子爸。” 清水纱里奈手接过柚子，放进嘴里。 佐藤久司露出满足的笑容，过家家的游戏，感觉还不错。 “孩子妈，再吃一个我洗的苹果，可甜了。” “……那是我洗的。”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孩子妈吃着怎么样。快，张嘴，啊——” “啊、啊——” “好吃吗？” “好吃。” “那再吃一个苹果吧，也很甜。” “唔，佐藤同学……我不饿了！” 两人玩扮演游戏，玩得不亦乐乎。 清水纱里奈虽然拒绝，但看到佐藤久司拿来的苹果，还是乖乖用手接过来，吃了下去。 扮演游戏持续了很长时间，两人都忘了要收回心，帮京子补习。 神代茜和京子在五分钟前停止打闹。 休息时间是十五分钟，她们已经休息够了。 京子仔细想了想，揪了揪神代茜的衣袖。 “茜，我们也玩扮演游戏吧。”京子兴致满满地说。 “……不玩。”神代茜瞥了她一眼。 “欸，可是他们玩得好开心，为什么我们不能玩。”京子眨眨眼。 “你对着空气玩吧……我要休息。” “……那……我不玩了。” “你让开，既然暂时不补习，我要躺下休息，好累。”神代茜打了个哈欠。 “唔——！”京子说，“可、可是我还坐在这……” “你下去，我躺在沙发上。” 京子表情僵住了，耷拉下脑袋，走下沙发，背影落寞。她走到餐桌前，拿起一个柚子，默默吃起来。 神代茜打了一个哈欠，躺在沙发上，随意看了一眼餐桌前的京子，说： “你坐我身边，自己剥橘子太累了，你给我剥。” 虽然是不客气的话，但京子还是听出了她的意思。 茜……不讨厌自己？ 好耶！ 京子迈着开心的小碎步，坐在神代茜身边，把手上的橘子瓣给她。 神代茜用手接过来，然后放进嘴里，边咀嚼边说：“没剥干净，不太好吃。” “是！骑士大人，我会吸取教训的！” 佐藤久司注意到身边的两个女孩，心中抹了一把冷汗。 忘记这里还有两个孩子了，小孩子喜欢模仿大人，他和清水纱里奈应该更注意形象的。 “茜，还吃吗？”京子说。 “不吃了，不饿了。”神代茜懒洋洋地说。 “京子，我刚才说的知识点记下来了吗？”佐藤久司问。 “当然……”京子一抬头，然后蔫巴下来，“没有……实在是太难了。” “那就多看几遍，我再给你举一个例子，加深一下印象。”佐藤久司看向清水纱里奈，“纱里奈，你先带着茜看一会儿书，数学这方面，茜不需要辅导。” “嗯，好。” 清水纱里奈点头，经过一段时间冷却，她心情恢复平静。 她坐在神代茜旁边，把女孩拥入怀中。 “茜酱，我们一起读书好不好？” “……” “不说话，姐姐就当你同意了哦。首先，我们先看这一篇课文……” “……” 神代茜视线上移，报复心起。 “呀！”清水看到神代茜站起来，“茜酱，你太调皮了，快回来。” “……” “回来，我们继续读课文。” “……” 清水纱里奈百般劝说，神代茜最终还是不情愿地坐在她旁边。 就这样，令清水纱里奈异常尴尬的补习开始了。 神代茜时不时地报复性晃动脑袋，每当这时，清水纱里奈会提醒她认真一些，但她还是左顾右盼，故意不集中注意力。 中午，补习时间结束。 京子后仰在沙发上，双眼无神，嘴里念叨“加减乘除”。 神代茜玩得很尽兴，哼了一声，从清水纱里奈旁边离开，走向厨房，找巧克力去了。 清水纱里奈感到身边的人离开，长呼一口气，随后想到了什么，耷拉下脑袋。 佐藤久司发现了她的异常。 “纱里奈，你的脸色不太好，不开心吗？”他问。 “不、不，没事。”清水纱里奈结结巴巴地说。 “……我给你倒杯水？”佐藤久司沉吟了一下说。 “……嗯。” 他起身走向厨房，出来时端着一杯凉白开。 “纱里奈，给。” “嗯，谢谢佐藤同学。”清水纱里奈抿了一口水，小声说，“佐藤同学，可以不让我辅导茜酱读书么，我太没用了。” “嗯？！” 佐藤久司瞪大眼睛，心提起来。 第三百四十五章 未来的孩子，肯定不会饿肚子 搞清楚真相后，佐藤久司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他能怎么办？遇到这样的事…… 神代茜只是晃一晃脑袋，并没做错事。 而清水纱里奈……她主动抱了神代茜，但也是出于一种爱惜心理，主观上没错，客观上就更不会造成错误了。 所以…… “纱里奈，下午辅导的时候，你别抱着茜了，她……可能很反感这种行为。”佐藤久司说。 “唔，我知道了。”清水纱里奈沮丧地说。 佐藤久司心想，以后可能要让神代茜和清水纱里奈多接触一下，培养培养感情。 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半。 “纱里奈，你中午回去吃，还是在这里吃？”佐藤久司问。 “佐藤同学这里吧，我已经和千绘和妈妈说了。” “这样的话，”佐藤久司说，“清水阿姨和铃木小姐有提过要求吗？” “……有。” “哦？可以说吗，我很好奇。” “可以是可以……”清水纱里奈瞥过脸，有些不好意思，“但佐藤同学千万不要生气，妈妈和千绘只是关心我而已。“ “放心吧，我不会生气，谁关心纱里奈，对纱里奈好，我非常清楚。” “那……好吧。妈妈说那小子敢现在动手，就把他沉进东京湾。千绘说大小姐我就在楼下，遇到危险，可以随时叫她。” “嗯，我感受到她们对纱里奈的关心。”佐藤久司感觉有些尴尬，被两位女性惦记，而且都是不好的印象，“就先这样吧，我们接下来做饭，有想吃的吗？” “酸酸甜甜的！” “没问题。”佐藤久司看向躺沙发上的京子，“京子，你呢，想吃什么？” “你这家伙做的我都喜欢吃。” 京子用血丝遍布的眼睛看他，把佐藤久司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发现是用眼过度和疲惫，才会满眼血丝。 原来真的可以只学习一上午，就变得心力憔悴。 要不，下午让京子稍微放松一下？ 咔嚓——！ 开门声响，神代茜拿着巧克力，从厨房走出来，一口一口的吃着。 京子一眼就发现了她。 “茜，我好饿，可以把巧克力分我一个吗？？” “滚。” “可是……真的好饿。” “再说一遍，闭不上嘴，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以后别来了。”神代茜语气毫不客气。 “……” 京子的手在嘴前一滑，就像拉链一样，表示嘴已经紧紧闭上了。 佐藤久司静静看着这一幕。 还是算了吧，京子只要遇见神代茜，不管多累，也会瞬间回血。 所以，下午可以适当加一些学习任务。 正在对神代茜撒娇的京子突然背后一凉，猛地回头看，而她看到的，只有无色无味的空气。 午饭很丰盛，他考虑到今天人多，特意到楼下买菜，做了一整桌饭菜。 两位女孩都吃得很开心。 京子总是给神代茜夹菜，神代茜每次都会骂她，但还是会老老实实把菜吃掉，而不是原封不动还给她。 佐藤久司也给清水纱里奈夹菜，她每次都会吃掉，然后给他夹更多的菜，用温和的是嗓音说“佐藤同学辛苦了”。 在他心中，清水纱里奈简直是天使。 吃完饭，整理好厨具，下午的补习开始了。 时间是下午一点。 佐藤久司先给京子讲基本理论，然后再举例子，让她亲自实验。 这之中，他用到了清水纱里奈带到的旧教材里的方法，教学速度瞬间快了许多。 神代茜百无聊赖地听清水纱里奈读书，时不时打一个哈欠，表示自己很困。如果不是他在这里，说不定早已经跑了。 补习进行到一半，佐藤久司暂时调换战略了。 因为京子视线总是乱瞟，不集中注意力，导致学习速度和质量根本提不上去，俗称无效学习。 他准备用另一种方案。 “茜，别在那打瞌睡了，到这边来。”佐藤久司说。 因为是一个沙发，所以神代茜走几步，就到他眼前了。 “大哥哥，有什么事吗？” “你教一下京子怎么学习。” 神代茜看一眼迫不及待、眼睛要冒星星的京子，嘴角微微上扬，说： “大哥哥，我要增加报酬。” “可以。我一小时查看一次教学质量，达标之后，我按一小时两个个巧克力的标准，给你报酬。” 神代茜点点头，走到京子身边，开始给她补习。 “茜，我想抱抱你~”京子撒娇似地说。 “……过来给我背知识点。” “我想抱……” “背知识点，我不想说第三遍。”神代茜板着脸，一看就很凶。 “我……我知道了。”京子垂头丧气。 佐藤久司坐到清水纱里奈身边，喝口水，润润嗓子，同时也休息一会儿。 他看到两位女孩的互动，不禁笑了，真是一物降一物。 “佐藤同学，我是不是很没用。”清水纱里奈拽了拽他的衣襟，“小茜不喜欢听我读书，还差点睡着了。” “不，这不是纱里奈的问题，茜的性格就是那样，换个人的话，说不定会更过分。”佐藤久司牵上她的手。 “欸，是这样嘛，可是小茜看起来那么乖。” “是这样的，我没有任何夸张，”佐藤久司笑着说，“而且，如果有纱里奈在我耳边读书，我听一天、一个月、一辈子都不会腻。” “唔……” “正好现在没事，纱里奈姐姐给我读书，怎么样？” “请、请不要用‘姐姐’这个称呼。” “为什么？纱里奈四月的生日，我的生日是十二月，我们还是同一年出生，所以叫姐姐也是理所应当，并没有出错。” 佐藤久司说完，打了一个哈欠，说：“纱里奈姐姐，该讲故事了，我可是非常期待。” “我……那、那好吧。” 下午五点半，补习结束。 窗外像火锅底料似的火红色云彩在天上游荡，不时吹进一阵凉风，甚是清爽。 佐藤久司站起来，转了转脑袋，脖子发出咔吧咔吧的声音。 他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盯着窗外飘过的红云，视线才慢慢恢复正常。 下午的膝枕，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未来的孩子，肯定不会饿肚子。 第三百四十六章 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佐藤久司享受了膝枕。 内心有些躁动…… 不行，必须转移注意力！ 佐藤久司手摁住沙发，用这种方式，缓解心中的冲动。 以他的手为中心，沙发上出现一个圆形沙漏似的褶皱。 “大哥哥，你在干什么？”同样休息的神代茜，从茶几上拿一个橘子，发现了他的异状。 “我在修行。” “修行？” “修身养性，控制自己。一个学不会控制自己的人，无法在社会上立足。”佐藤久司嗓音沉闷地说。 “哦。” 神代茜应了一声，剥开橘子皮，把橘子瓣放进嘴里，橙色的汁水在齿间迸溅。 佐藤久司保持这样的姿势，大概五分钟后，大汗淋漓地站起来，感觉身心舒畅。 战胜了心中的欲望，相比比昨天又进步了。 他非常满意。 “京子，你姐姐什么时候来接你？”佐藤久司问。 “我……问一下……”京子迷迷糊糊地说，掏出手机打开line联系。 神代茜给京子一对一辅导，幸福的滋味，梦里的味道，京子幸福地感觉不像在人间了。 “姐姐说，让我在你这家伙这里吃饭，大概七点来接我。” “嗯，‘你这家伙’这样的称呼，你什么时候能该，这是一种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哼！我就不改！”京子大脑冷却完成，不再对他有好脸色。 “不改就不改吧，挺有京子特色的。”佐藤久司摇摇头说。 他再次伸个懒腰，把餐桌碰椅子上耷拉的围裙系在腰间，走向厨房。 “佐藤同学，我来帮你吧。”清水纱里奈走进厨房。 “谢谢纱里奈。有你在我身边，是我一生的幸运。” “好啦~别说啦，我们快做饭吧。” 两人在厨房有说有笑，不时抱怨白菜的烂叶好多，或者说西红柿的皮不好吃，但剥下来的话太麻烦。 随后就是油下热锅，发出爽快的滋滋声，把菜放入，声音逐渐变大。 充满生活气息。 神代茜瞅了一眼厨房，两人的模糊的身影，映在磨砂玻璃门上。 神代茜不服气地撇撇嘴。 这个女人只来一天，神代茜每天都在，今天的做饭资格就让给那家伙好了。 京子眼睛一转，凑到神代茜身边。 “茜，我今天暂住一晚行不行啊，如果可以，我现在就和姐姐说，不让那个她来接我了。” “不行。” “欸，可是……” “再多说，你现在就离开。” 神代茜心情不好，京子撞了枪口，遭到了一番嘲讽。 京子肩膀松弛下来，低下头，唉声叹气：“真的……很想和茜……一起休息一晚啊。” 吃完晚饭，门被敲响，是一个穿黑色女仆装的女人。 佐藤久司有印象，这个人和京子经常待在一起，他不止一次见过。 “您好，我来接京子大小姐了。” “嗯。”佐藤久司点头，转身对着客厅说，“京子，你家里人来接你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马上就过来。” 京子说完之后，大概三分钟，她才搂着鼓囊的双肩包，走到玄关。 “这是什么？”佐藤久司指着双肩包问。 “哼！你这家伙不用知道。”京子像高傲的天鹅一般，抬起小下巴，看向门边的女仆，“我们走吧，今天快累死我了，要好好睡一觉。” “是，大小姐。” 黑衣女仆侧身、伸手，想接过京子的双肩包。 京子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没有把双肩包给她的打算。 黑衣女仆叹口气，表情有些无奈，对着佐藤久司鞠了一躬，转身跟上京子。 主仆两人消失在楼道，佐藤久司关上门。 他还有些疑惑。 京子来的时候，双肩包空空如也，晚上离开的时候，双肩包却像要爆掉一样。 到底装了什么？ 佐藤久司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发现坐下的感觉不太对。 低头一看，原本垫在沙发上的软垫，现在已经不翼而飞了，只剩下原汁原味的沙发“皮”。 “茜，沙发上的软垫呢？”佐藤久司问。 神代茜在看「飞上月球」，手里剥橘子，听到他的声音，低头看了一眼。 “京子拿走了。” “……你为什么不拦着。”沉默了一下，佐藤久司问。 “她给了报酬。” “什么报酬？” “巧克力。” “……” “还有一张卡，她说里面有很多钱。” 神代茜把一张黑色、镀金边的卡递给他。 佐藤久司把黑卡接过来，手抵着下巴，思索道：“京子为什么那坐垫，拿东西也不值钱啊，还是说，有什么其他原因。” “嗯……”神代茜似乎回想起一些事，“她问我是不是经常坐沙发，我说是。然后她就一脸兴奋地给我好多巧克力和一张黑卡，把沙发软垫抽走，塞进双肩包了。” 这是什么？ 变态吗？ 这一刻，佐藤久司眉头皱得像苦瓜。 咔嚓——！ 洗手间门开，清水纱里奈走出来。 清水纱里奈看到他皱着眉，问：“佐藤同学有什么事情烦心吗？” “纱里奈，我遇到一个小变态了，该怎么办……” “嗯？” “没事，我是说，纱里奈有人接回去吗，没人的话，我就充当暗夜骑士，把美丽的王国公主，送回她美丽的城堡。” “唔……千绘在外面接我。”清水纱里奈说，“她在外面等了一天了，肯定也很饿，可以让她在这里吃晚饭吗？” “可以。”佐藤久司有些疑惑，“等一天没必要吧，纱里奈如果有危险，打个电话，或者发一个line不就行了嘛，没必要苦等。” “我也是这样对千绘说的，但……”清水纱里奈表情有些尴尬，不敢和他对视，瞥开视线，“千绘说谁都行，但唯独佐藤同学不放心，必须时刻监督，而且……还要带制止工具。” “……纱里奈，你叫铃木小姐上来吧，我记得她喜欢吃酸，今天正好有不少酸味菜品。” “嗯。” “我去厨房了一下菜。” 佐藤久司走向厨房，找出料酒和糖，然后开始热菜。 等走出厨房时，厨房案板上，只剩两个空空荡荡的玻璃瓶…… 他记得，酸是可以中和的。 铃木千绘，你妨碍我大事，休怪我不义了。 今天是和女仆小姐加深感情的一天。 第三百四十七章 宝藏?大冒险? 九月二十二日，周四，天气稍凉。 随着十月的临近，秋天的味道，越来越浓，街道两边的榉树，披上一层草黄色的薄纱。 上完一天的课，佐藤久司下午来到舞蹈社。 “田尺学姐，这是什么呀？” “不知道。舞蹈社储物柜里翻出来的，看上面的尘土，至少放了四年了。” “哇！四年！这么长时间？！” “四年时间长吗，不长吧。” “你傻呀，这么一听当然不长，但这是你整个大学四年的时间。” “好像……也对。” 还没进门，佐藤久司就听到了激烈的讨论声。 推开门，走进去，看到宽敞的舞蹈社活动室，所有的社员，现在正聚在一个小角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清水纱里奈也在其中，看表情，她应该充当了一个好奇宝宝的角色。 社长田尺兴子发现了他：“佐藤君，快过来，你比较聪明，看看能不能想明白这是什么？” 佐藤久司走过去，因为长得高，轻而易举地看到她们在围观一张泛黄的信纸。 信纸叠的不规则，封面写着两个字，「宝藏」。 就像故意让人注意，然后打开似的。 他蹲下身体，周围的女生，自动给他让出一个位置。 田尺兴子拿起泛黄信纸，递给他。 “今天收拾卫生的时候，在舞蹈社储物柜里翻出来的，里面都是灰尘，而且这张信纸泛黄，可能有一段很长的时间了。” “能打开吗？” “应该可以。” 佐藤久司接过信纸，小心翼翼地打开。 「你的味道太过浓重，我忍不住攥紧心脏；你的颜色太过优美，杂乱的画布被迫染上你的颜色；袅袅氤氲，意味悠长。 这是宝藏，也是学长的愿望。后来人，希望你们找到哦。」 没写署名，也不是写信格式，至于文字……就像邻居家的中二少年（少女）写得中二文学，前后不通，胡乱瞎写。 “嗯，感觉事情不简单。”三喜保子故作高深道。 “我认为没什么用。”佐藤久司说。 “怎么会没用？如果没用，它为什么要放在储物柜，并且放在小木盒里，被贴上{禁止打开}的封条。” 三喜保子认为这件事不简单，佐藤久司看向她，她脸一红，手捂住身后，随后反应过来，慌乱地收回手，羞愤地瞪他一眼。 佐藤久司记得，不久前，给了她一个教训。 三喜保子不再看他，而是对田尺兴子说： “田尺学姐，我认为，既然信纸已经拿出来了，就没有放回去的道理，这件事需要调查清楚。” “这样啊……”田尺兴子手抵着下巴，似乎在思索。 “田尺学姐，这张信纸，被封在木盒里了，是吗？”佐藤久司问。 “是的。” “谁拿出来的？” 佐藤久司倒想看看，谁无聊到这种程度……纱里奈？ 清水纱里奈悄悄举起手，抿着嘴唇，眼睛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忘记了。 自从清水纱里奈改变之后，越来越好奇周边的事物了，尤其是不知真相，但是看起来很刺激、很冒险的事，她尤其喜欢。 “纱里奈，我……”佐藤久司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不，应该说，看到清水纱里奈那双求知、渴望的眼神，就什么都不重要的了。 谁让她是自己女友呢，而且还是天下第一可爱。 佐藤久司最终温柔得笑了笑，说：“纱里奈，你想调查这件事，是嘛？” “嗯！没错！我非常好奇！” “真是……非常好奇这句话，让我想到了一个女生。” “欸，是谁？” “神山县一个富农家的大小姐，挺可爱的女孩子，最近正在谈恋爱。“佐藤久司想了想说。 “有我可爱吗？” 清水纱里奈还是第一次从他嘴中听到“挺可爱”这个词，不禁好奇地问。 “当然没有了。”佐藤久司笑着说，“好了，不说其他东西了，现在谈正事，关于这张信纸。” “佐藤君要调查吗？”田尺兴子好奇地问。 “嗯。既然纱里奈好奇，调查真相，就是我的责任。”佐藤久司脸上闪烁着男人的担当。 “呱唧呱唧。”田尺兴子说，“好厉害，应该不介意……我们围观吧。” “……不介意。”佐藤久司看一眼周围好奇的女生，无奈地说。 说完，他没理周围凑过来的女生，而是又仔仔细细观察了一遍信纸。 仅凭现在的信息，找到信纸封面写的宝藏，根本不可能。 终于，在保证信纸没有受到损伤的情况下，不断摆弄，他又找到了一丝线索。 信纸上面的灰尘痕迹，经过特殊处理。 不，应该说，被放进储物柜的时候，被类似印章的东西，可以压了印痕，导致信纸落满灰尘后，还有几道明显的痕迹。 分别是：许多的人、木剑、画笔，散发云雾的茶杯。 这是什么？ 佐藤久司把看到的印痕，告诉身边的女生们，她们也是一脸迷茫，开始互相猜测。 “难道是要我们用画笔舞剑？”三喜保子说。 “不可能吧，不管怎么想，画笔舞剑……噗嗤，我想象不到那样的画面。”白气绫野捂着嘴，笑了出来。 “难道是把木剑、画笔、茶杯放进水里，就会产生奇怪的现象，就像是魔术，空中显现出文字。”端田友奈说。 “你说的是魔法吗？”三喜保子说。 “不是魔法，我真的见过，嘶……在哪见过来着，记不太清了，好像是朋奈的房间里，空中出现的字……”端田友奈皱着眉头，仔细回想。 “好了，空中出现文字不太可能，接着猜想吧。”佐藤久司打断端田友奈说的话。 并不是像他说的一样，不信“空中出现文字”，而是太过相信，不想引起其他事端。 毕竟，端田朋奈这个孩子…… “唔……有没有可能，”清水纱里奈说，“是社团。” “社团？” “对嘛，很多人，木剑、画笔、茶杯。很多人，有木剑的地方，如果范围是学校之内，只可能是剑道社了，同理，画笔是美术社，至于后面的茶杯，我就不太清楚了。” “有点道理……” 第三百四十八章 突如其来的争斗 剑道社在社团大楼顶楼，属于热门社团之一。 他们的社团标语是：成为真男人，就来剑道社！女生也能英姿飒爽，就来剑道社！ 很有推销广告的味道，但剑道社有真本事。 佐藤久司的死党石川佑辅在剑道社。 而之前认识的一个少女，同样是清水纱里奈的同班好友——真理怜——也在剑道社。 清水纱里奈想去问一下，剑道社和信纸有没有关系。 佐藤久司只好陪同。 至于舞蹈社，在爱看热闹的社长田尺兴子领导下，也跟着两人一起去剑道社。 十几个身材纤细、线条优美的少女，在楼道里行走，吸引来一种目光。 其中，被注视最多的，反而不是少女，而是走在前面的一位青年。 他步伐稳重，面貌俊秀，嘴角微微上勾，阳光洒在他身上，浮现一层淡淡的光晕。 他仿佛在用身上的光，着凉身边的人，就像是太阳。 这一幕，被人用手机拍下，上传至学校论坛。 很快，照片下的帖子激增。 {路人甲：告诉我，这是谁？老娘恋爱了！} {路人乙：我知道，文学系的佐藤久司，据说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在文学系声望很高，不少人建议他竞选下届学生会会长。} {路人丙：你们关注他是谁，我反而关注他要干什么。他身边这么多女生，这一趟去的地方肯定不简单吧。} {路人丁：去哪不清楚，好像是……往社团大楼顶楼走了。} {路人丙：顶楼？哪里不都是超热门社团吗，每一个实力都非常强，而且入社条件很严格，里面的社员，一个个恨不得鼻孔朝天，嚣张得不得了。} {路人丁：这样的吗？} {路人丙：不然呢。你想想，大多数人做不到的事，你一个人做到了，你搞不搞想，走路的时候会不会昂首挺胸，认为我比他们强，你们都不如我……} {路人丁：好像没错……} {路人甲：最新消息、最先消息，他们真的是去顶楼，那些王牌社团的地盘。} {路人丁：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就有意思了。} {路人乙：我找到了一些新消息，佐藤久司现在是舞蹈社社团，再加入舞蹈社之前，曾经加入过一个神秘社团，到处“踢社团”，也就是俗称的踢馆。} {路人丁：呦呵，那现在的局面，可太有意思了。} 校园论坛中，随着一张照片爆出，帖子疯狂似地在增加。 其中讨论度最高的热词，分别是：佐藤久司、文学系王牌、舞蹈社为一个男生、群花环绕的王、踢馆魔君、不败的胜者…… “噗嗤！这些家伙，都起的什么称号啊，太搞笑了吧！”三喜保子看着校园论坛，没忍住，笑了出来。 “保子，你在笑什么？”姐姐三喜恭子问。 “没、没事，我只是看到了一个有意思的节目。” 三喜保子迅速让手机黑屏，将她的昵称{路人甲、路人乙、路人丙、路人丁}隐藏。 哼！ 佐藤久司，我现在把你碰得这么高，到时候如果你摔了下来，看我怎么嘲笑你！ 都是你罪有应得，到现在，我……还疼呢…… 哼！ 三喜保子看着佐藤久司的背影，恶狠狠地想到。 她的手下意识捂住后面，虽然过了几天，但摔到的地方，还是留着淤青，现在还时不时的疼。 佐藤久司感到了一阵阴风，回头看一眼，除了聚集的人，什么都没有。 错觉吗？ “佐、佐藤同学……”清水纱里奈小声说，“为什么这么多人啊，都是来找信纸的{宝藏}？这张信纸这么重要吗？” 清水纱里奈手攥紧，掌心在出汗，心情紧张，连带着手指微微颤抖。 佐藤久司握住她的手，他身上的温度与她共享。 “纱里奈这么可爱，他们当然是来看纱里奈的，想看你如何冲破迷雾，寻找真相。”佐藤久司笑着鼓励道。 “真的吗？” “真的，所以纱里奈要展现得好一点，让他们看到你最闪亮的样子。” “嗯！” 清水纱里奈摇晃的眼神，变得坚定。 她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自然而然释放出来了。 那东西显露在外，却把每个动作、肢体、细胞都被尽数被熏染。 佐藤久司很欣慰她这种感觉。 住巨大的宫殿，享受女仆们的侍奉，出入高级宴会，清水纱里奈理应是这副样子。 舞蹈社一行人走到剑道社门前。 出乎意料的是，门已经被打开，似乎早已经等待许久。 剑道社活动教室非常宽敞，比舞蹈社近乎大了两倍，阳光照进去，肃穆、冷酷的气息几乎扑面而来。 中间是一片空地，两边分别坐着三排人，最里面直对门的中间位置，一位少女端坐在那里。 他们统一穿剑道服，竹剑放在腿上，视线看向舞蹈社一行人。 除了佐藤久司，舞蹈社一行人，几乎全被吓到了。 而剑道社，又被称为最强势的社团，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清水纱里奈手放在胸前，攥着信纸，深呼一口气，走上前。 “我……” “等等纱里奈。”佐藤久司挡在她前面，“我来吧，纱里奈你先和大家待在一起。” “可是……” “交给我，你的安全，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事。” 佐藤久司说完，把她推回舞蹈社一行人中，独自走上前。 坐在最里面，直面门口的是真理怜。 她缓缓站起来，提起手中的竹剑，剑尖指向他。 空无一物的场地中央，将她的身体衬得异常高大。 “战胜我，你能得到你想要的。”真理怜开口说。 她的声音，仿佛是雪山上的寒风，冰冷刺骨，稍不留神便会将血液冻僵。 “……不能商量吗，没必要武力打斗。”佐藤久司沉默了一会儿说。 “不能。”真理怜死死地盯着他，“这件事，事关荣耀，除了争出输赢，别无选择。”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会短句。” “不要，你管，穿上剑道服，戴好，护具，打赢我，让我认输，你等得到所有。” “……看来只能迫不得已了，嗯，谁能借我一套护具和竹剑，老实说，这玩意我真没有。” 第三百四十九章 余波 「剑道社声明：剑道社社长真理怜，惜败于舞蹈社成员佐藤久司。这次剑道交流，两人都受益颇深，并承诺：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社长，已经发了。” “嗯。” 真理怜点点头，一个短发女生对她一鞠躬，转身离开了。 真理怜看向脱不下剑道服的佐藤久司。 “你很，厉害，期待和你的，下次比试。”她说。 语气平静，没有失败后的不甘，细细感受，能体会到她心如止水般的气场。 真理怜练习剑道时间、深度，称得上她拥有的一切，以及这场失败。 她低下头，抚摸伤痕累累的竹剑，闭上眼，在脑中复现刚才的比试。 这就是真理怜，不管是胜利，还是落败，总能获得进步，宛如吃饭喝水、打怪升级一般理所当然。 佐藤久司捂着左臂，咬着牙走过来。 他受伤了，在刚才的比试中。 和上一次切磋不同，这次真理怜的剑更猛、更狠毒，似乎是专门练习过气力，以及钻研过人体结构。 每一次进攻，都在规则范围中，向人体薄弱部位进攻。 佐藤久司的左臂，就被重重地打了一下。 疼痛穿过皮肉，渗进骨髓，仿佛被十几根钢针穿刺而过，能让人歇斯底里嘶吼。 真理怜跪坐，抬头看了他一眼：“只是，皮肉伤休息，一晚上，就好了，我有，刻意控制力道。” 佐藤久司松开手，没了竹剑支撑，他只能无力地坐在地上。 “我知道，真理同学刻意减弱力道了。” “不是，生死战，没必要你死，我活。” “我很想吐槽，真理同学不结巴，但是说话断句，为什么这么奇怪？” “你不需，要知道。”真理怜闭上眼说。 “好吧。”佐藤久司看到舞蹈社一行人赶过来了，“我可以提要求了吗？” “你的要求我已经达成了。”真理怜樱唇微张，洁白的皓齿，不禁让人好奇是什么味道。 “哈？已经达成了？” 就在佐藤久司发出疑问的同时，清水纱里奈也赶到了他身边。 “佐藤同学，怜，你们没事吧？！”她气喘吁吁地说，脸都红了，非常着急。 佐藤久司是他的男友，真理怜是她班级里的好友。 两人争斗，内心最纠结、痛苦的反而是她。 “没事纱里奈，男人，从不怕痛！”佐藤久司举起右臂，露出自信的笑容。 当然，左臂肯定不敢动。 清水纱里奈看得很真切，两人的受伤情况，被她一丝不差地收进眼底； 她碰了一下佐藤久司的左臂，佐藤久司痛得紧皱眉头，上下齿咬紧。 她又碰了一下真理怜的后背，真理怜小手指微颤，睁开眼，疑惑地看着她。 “你们为什么要打架？！”清水纱里奈既心疼又生气地说道。 “他要将剑道社踩在脚下。” “我战胜她，她才会帮我。” 两人说完后，转过头，互相对视。 真理怜皱眉：“你来剑道社，不是为了把剑道社踩在脚下？” 佐藤久司揉了揉眉心：“我只是想问你一件事，然后就离开，谁知道你一副气势汹汹，来者不善的样子。” “误会？”两人同时说。 “……” “……” “噗嗤！” 清水纱里奈又气又笑，被两人蠢到不知该说什么好。 “对不起，我误会你了。”两人同时说。 “……” “……” “看来，佐藤同学和怜很有默契呢。”清水纱里奈笑着说。 这时，三喜保子从医务室回来了，手里拿着急救包。 “快快快，赶紧治伤，别留下病根。”三喜保子跑到三人面前，急匆匆地说。 “咳咳，我不得不说……” “闭嘴！” “呃……我有说话的权……” “再说一遍，你，闭嘴！” 佐藤久司看到双目湿润、似乎下一秒就会落泪的三喜保子，张了张口，没有继续说下去，低头沉默不语。 在一阵沉默中，三喜保子获得清水纱里奈同意，撩开了佐藤久司的袖口。 还未完全入秋的原因，他上身只穿了一层薄薄的衬衫。 袖口备撩开，紫黑的瘀痕，与周围完美的皮肤格格不入，就像是一柄利剑，势不可挡地刺了进去，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不易愈合的伤口。 三喜保子仿佛被一双大手攥紧喉咙，喘不上气。 她赶忙打开急救包，拿出喷雾和绷带，给他包扎起来。 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在学校论坛传图片、刻意引战，也不会造成误会，促成现在这幅场面。 她的错…… 在气氛压抑中，三喜保子给佐藤久司包扎完。 她嘴唇微动，对他说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话，然后起身，捂着脸跑出剑道社，并没有拿走急救包。 三喜保子转身的瞬间，他看到空气中似乎飘着一些晶莹物质。 经过这么一打岔，三人没有人率先说话，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佐藤，我……！你是真男人啊！”石川佑辅揣着他的大嗓门跑进剑道社。 “石川？” “牛……！和真理社长比剑道，还赢了，你……！真……！” “安静。”真理怜皱眉，有些不悦。 石川佑抬起手，捂住嘴。 看动作速度，似乎非常害怕真理怜，可能是被教训过一顿。 “怜，找个房间，我给你包扎一下吧。”清水纱里奈说。 “嗯，谢，谢。”真理怜说话还是奇怪的断句。 “不用谢。需要我扶吗？” “我自，己可以走这点，伤不算什么。” 两位女生走进剑道社女更衣室。 真理怜离开，石川佑辅像是解开封印一样，蹬蹬噔跑到佐藤久司面前。 他丝毫不在意自己好友的伤势，抬起佐藤久司的胳膊，不断观摩。 “佐藤，竟然能战胜真理社长，逼她在学校论坛认输，这道伤简直是荣誉啊。” “荣誉？要不我给你来一下？不说百分百还原，百分之九十九点九还是有的。”佐藤久司笑骂道。 “呃……别，千万不要，”石川佑辅摆手，“我女朋友包扎技术，可没有你女友好。” “这不是女友……唉，算了，说这个没意义。” 第三百五十章 和我在一起，让我变强 佐藤久司和石川佑辅聊了一会儿。 内容主要是他为什么剑道这么厉害、挑战剑道社有什么好处、为什么胜利之后发学校论坛…… “佐藤，这些问题，你能回答我吗？”石川佑辅好奇地问。 “……我只是想问真理同学一件事。”佐藤久司说。 他现在已经坐在了椅子上，周围是恭敬的剑道社成员。 刚才那一战，他们看在眼里。 佐藤久司战胜真理怜，代表剑道成就更高。 强者，永远都会得到尊重。 “少来了。”石川佑辅用一种“你骗不了我”的语气说，“你这次可是出尽风头，现在学校论坛上，都是你的消息。” “事情闹得这么大？” “当然了，这可是剑道社，老牌社团了，今天竟然被你击败了，啧啧。”石川佑辅的表情颇为感慨。 “……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只是想问一件事，然后莫名其妙的打起来了。”佐藤久司的解释苍白无力。 人们只愿意相信他们相信的事情，有其实这件事，被大多数人拥簇时。 “行行行，就当你的理由是这样。” “本来就是。” “那好，我问你，你问的是什么，真理社长竟然会和你打起来？” 说完，石川佑辅左右看了看，小声说：“你该不会问那种私人的问题了吧？” “……” “哇，你真的问了？三围？腿型？用什么型号的……” “没有。”佐藤久司说，“石川，你刚才的发言，我全部录下来了，之后会传给你女友。” “啥？”石川佑辅不怀好意的笑容僵住，变成了欲哭无泪，“佐藤，我错了，千万别发给良子，让她知道，我会三天三夜下不来床的。” “……” 佐藤久司叹了口气。 这家伙，把惩罚说的和奖励一样，但录音的话……他确实录了。 留作收藏。 两人还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但内容已经变成动漫、声优、游戏。 “佐藤，我跟你说，最近新番好看到爆！尤其是波奇酱，我是她的粉丝啊！” “你说的那个番我也看到，但我还是喜欢伊莉雅，我是伊莉雅一辈子的巴萨卡！谁也不能跟我抢！” “嘿嘿！原来你的喜好是这个！” “我是好人，并且道德高尚，请不要随便污蔑。”佐藤久司一本正经地说。 石川佑辅“嘿嘿嘿”地笑。 “相比伊莉雅，我更喜欢樱，我的樱酱！”石川佑辅捂住胸口，装作心痛地摸样。 “……嗯，我还是喜欢天真无邪的。”佐藤久司斜了他一眼。 “我喜欢大的！”石川佑辅像是在说独立宣言，“为了幸福，为了健康，为了以后的孩子，我喜欢大的，并且我的女友津久良子非常大！” 石川佑辅声音不小，因为剑道社女生很少，现在留下的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 而随行的舞蹈社一群人，都在女更衣室，名曰：一起给真理怜包扎。 佐藤久司当然不信。 她们什么德行，他还不知道吗？ 肯定是人多欺负人少，一起在里面占便宜。 呵呵，女人。 “佐藤，和我一起喜欢山峰吧！！！”石川佑辅大声说，“我愿意为此，付出一辈子的真心！” “你，滚！” 一道冰寒的声音，从佐藤久司左手方传来。 真理怜板着脸走过来，眼神仿佛是西伯利亚雪原里的孤狼，孤独、强大、不管对别人，还是对自己，都是一如既往的残酷。 “石川佑，辅，滚出去！”雪原孤狼这样说。 “啊，社、社长，我……” “滚出去！” 能让真理怜说出完整的话，并且不奇怪的断句，也是一种成就。 石川佑辅灰溜溜地离开了。 刚才兴致勃勃的剑道社社员，早已面无表情，一副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刀速度的表情。 佐藤久司坐得很直，幸亏刚才没把“我和你喜好其实一样”这句话说出来，不然现在滚出去的就是两个人。 喜欢天真无邪，和喜欢雄伟壮观，并不冲突吧？ “真理同学，伤势好一些了吗？”他问。 “嗯。” 真理怜轻轻答应，脸上飘过一朵红云，但很快恢复冰冷。 佐藤久司差点以为自己花了眼。 真理怜害羞了？ 舞蹈社那群人干的棒啊！好恨自己不是女生！ 剑道社社员找来一个椅子，搬到佐藤久司身边，真理怜坐在上面。 “真理同学，现在我们都没办法争斗，可以好好聊了吧。”他说。 “可，以。”真理怜还是一如既往的怪异断句。 “舞蹈社有一张奇怪的信纸，上面有木剑的印痕，我想问问真理同学有什么线索。” “我不，知道，这件事我，已经停纱里奈说了。” “已经说了？” “是的刚，才在更衣间。” “一点线索都没有？” “有一，点前社长留下，一张奇，怪的信纸，我已，经给纱里奈了。” “这样啊。”佐藤久司点点头，“没事的话，我先告辞了。” “等等。”真理怜看向他，眼中还有战意，“你，强，希望能，留下。” “抱歉，不可以。” “嗯。” “不挽留？” “我的剑道，不为无关之事停留、驻足。”真理怜闭眼，仿佛绝情断欲。 “……我有件事想问真理同学。”佐藤久司停顿了一下说。 “什么？” “刚才你说到剑道，话非常流利。既然如此，为什么平时用奇怪的断句说话？这样在别人眼里很奇怪吧。” “……「不为无关紧要之事停留、驻足」，用怪异的断句说话，那些家伙就不会随便来打扰我，我能更专心钻研剑道。” 真理怜睁开眼，盯着他：“你比我强，认为我的路对吗？” “……” 佐藤久司离开了。 对于真理怜的剑道，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本能上感觉别扭。 他不懂剑道，不知道真正的剑道是怎样。 获胜只是靠的9点智力，带来的强大分析能力。 给「纯粹」的真理怜提建议？ 还是算了吧。 佐藤久司走到剑道社门口时，耳边传来一道声音。 “和你在一起，我会更强。” 她说了和坚持的剑道相反的话。 “……我是取巧得胜，剑道，我志不在此。” 第三百五十一章 越发离奇的信纸 “佐藤同学，这边！” 佐藤久司走出剑道社，看到清水纱里奈站在一个教室前挥手。 凛然的黑发，被和煦的夕阳照拂，在她肩部一闪一闪地跳跃着。 他情不自禁地笑了： “纱里奈，我还没离开，你们怎么就先走了？” “电视里不经常演吗，绝世高手切磋结束，都会坐在一起，交流心得。” “就是因为这个？” “对啊。我们不懂剑道，留在那里，不是打扰佐藤同学和怜嘛。” “好纯粹的想法，”佐藤久司牵住她的手，“不愧是我的纱里奈。” “啊，佐藤……同学……的我。”清水纱里奈眼睛似乎变成了粉色气球。 两人在走道里一阵温存，并没有观众。 “田尺学姐她们呢？”佐藤久司问。 “在美术社。”清水纱里奈指着眼前的教室。 “嗯。”佐藤久司看了看周围，空空如也，人影少得可怜，“那些人呢？来的时候聚在我们身边的人。” “都在楼梯间。” “怎么会在那里？” “被剑道社的学长、学姐赶下去了。”清水纱里奈说。 “好吧，听起来有点可怜。” 佐藤久司说完，走到美术社门前，就要开门。 清水纱里奈走过来，抓住他的手：“佐藤同学……田尺学姐不让你进去。” “啊？为什么？”他松开门把手，疑惑地问。 “田尺学姐说……”清水纱里奈不好意思地瞥过脸，吞吞吐吐地说，“她说佐藤同学进去之后就会惹麻烦，就像在剑道社一样，莫名其妙的打起来。” “……好吧，我是麻烦精。” “才不是！佐藤同学才不是麻烦精！”清水纱里奈的眼睛中，带着毫不犹豫的坚定。 那是纵使沧海桑田，也不会改变的东西。 “哦？那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佐藤久司突然来了兴致问道。 “唔……很喜欢我……同时……也是非常、非常热心的大好人。” “对我的评价不低啊。” “那当然！毕竟是佐藤同学嘛。” 身为女友，清水纱里奈骄傲似地抬起头。 佐藤久似恶作剧心起，头凑到少女耳边，轻声说：“你知道，我这个好人现在想干什么吗？ “干、干什么？”清水纱里奈结巴了。 “吃……掉……你……” “唔！！！” 在清水纱里奈即将晕过去之前，佐藤久司搂着她，走到窗边通风。 夕阳挂在红霞的天边，天上一朵朵烧云，被风雕刻成各种可爱的形状。 佐藤久司看到一朵像爱心。 清水纱里奈大口呼气，因为他的话羞赧的样子，非常可爱。 她想推开佐藤久司，却始终使不上力，就像……身体和内心有了分歧，都不再听话 软绵绵的力道，让佐藤久司有些口干舌燥。 不能松开手，松开的话，“小绵羊”就害羞地跑了。 他为了转移注意力，把视线移向窗外，清风涤荡他的鼻尖，将少许燥热吹散。 社团大楼旁边有一个小树林，佐藤久司看到一对情侣，既搂又抱，还亲着，慢悠悠地走进去了。 往后一想，又燥热起来了。 开门声，阻止了他进一步行动。 两人迅速分开。 舞蹈社一群人叽叽喳喳地走出来。 “西野同学认识佐藤同学，真是没想到啊。”白崎绫野说。 “是啊，幸亏认识，不然交流起来好麻烦，而且……佐藤同学刚才干了一件大事，别的社团对我们肯定很警惕。” “唉，谁也料不到事情发展成那样，都是误会。” 田尺兴子说完，先是遗憾，随后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不得不说，真理同学看起来没料，但其实暗藏玄机嘛，剑道服害人不浅。” “田尺学姐……好像一个痴女哦。”端田友奈小心翼翼地说。 “哼！我是痴女，你们就都是我的后宫！”田尺兴子大言不惭。 “错，是我的后宫！” 佐藤久司突然插嘴，最后寂静了一刹。 舞蹈社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还是田尺兴子先带队冲锋。 “姐妹们，佐藤君对我们图谋不轨，收拾他！！！” “不，等等……我就开个玩笑啊！” 这个傍晚，佐藤久司因为一句玩笑话，被占尽了便宜。 格纹百褶裙、洗发水味的黑发、白色的长筒袜、数个不怀好意的巴掌； 多年后，他都忘不了这个印象深刻的傍晚。 因为”恶魔们”的诱惑，清水纱里奈也没忍住，参与其中。 佐藤久司恨自己没有微型摄像头，不然就能把“恶魔们”的行径拍下来，让所有人见识她们这副疯狂的模样。 都是一群涩！女！ 半小时后，一切平息，佐藤久司整理衣服。 她们好歹有一丝良心，巴掌没落到佐藤久司脸上，也没碰受伤的左臂。 其它部位，难遭此劫。 佐藤久司深呼一口气，走到窗台前，大喊：“舞蹈……唔！” “佐藤君，你想干什么呢？”田尺兴子微笑着说道。 “……没事。” “没事的话真是太好了，大家只是想和你开一个玩笑，是吧？” “……是的。” “我录音了哦。” “……” 佐藤久司再一次改变想法，这群家伙，不仅是“恶魔”，还是非常有心计的“恶魔”。 此后相安无事，只有清水纱里奈，在他耳边安慰，帮他整理衣服。 我的纱里奈最好了！ 风平浪静之后，他们把收集到的两张信纸拿出来，放在一起比对。 “「流淌血渍，残破的肢体，洒落在地」？”佐藤久司念出信纸上的字迹。 “「那一晚，夜黑风高，我见你在坟墓中狂笑」？”田尺兴子念出从美术社取到的信纸。 “有点冷……”端田友奈缩着脖子，搂着双臂。 虽然是九月中旬，但夏天的痕迹才刚开始溜走。 穿普通夏装，根本不会有冷这一说。 “有点像案发现场……” 清水纱里奈又兴奋地说：“我们继续调查真相吧！” 每到这时，平时软绵绵的清水纱里奈，都会变得和大冒险家一样勇敢。 “那个……” “佐藤同学，一定会帮我吧？！” “呃，严格来说，安全……” “我真的很想知道‘宝藏’的真相。” 清水纱里奈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纯真、勇敢、好奇似乎都在这双眼睛里。 “……好吧，继续调查。”他情不自禁答应了。 这妮子有魅术！ 第三百五十二章 故地重游，可惜她不在 “唔……最后的茶杯，是什么呢？”清水纱里奈捏着信纸，思索道。 “是不是美食社？”端田友奈说。 “欸，还有美食社这样的社团吗？”清水纱里奈惊讶道。 “当然了，美食社还在关东举办的美食大赛上，获得了冠军呢。” “斯国一！” “喂喂，你们两个偏题了。”佐藤久司打断她们的对话。 两人看向他。 “茶杯的话……只能是茶艺社了。”他说。 “茶艺社？” 不止是两人，剩余的舞蹈社成员，除了田尺兴子，全部都看向他。 果然，人的一生，就是场不断遗忘的旅行。 上半年，自己带领茶艺社出尽风头； 下半年，过了一个暑假，能记起来的却寥寥无几。 悲哀。 “嗯，茶艺社的话，确实符合信纸上的印痕。”社长田尺兴子说。 “真的有茶艺社吗？” 少女，你的话很危险！ 要是被水永叶音听到，你会在世界上消失的！ “当然了，学校鼓励学生多方面发展，所以只要是有益的社团，都允许存在。”田尺兴子笑着解释道。 “欸，是嘛，可是前段时间想申请睡觉社，都没申请成功，明明连只沏茶都的社团都申请成功了说。” 喂喂！ 这已经不是危险啦！ 幸亏这里是学校，如果是外面，会被她抓回去，干这样、那样不可言说的事的！ “咳咳，”佐藤久司说，“身为前茶艺社社员，我有必要声明，虽然沏茶是主要活动，但茶艺社存在的目的，主要是在喧噪的社会里，寻得一片安宁之地，滋养身心。” “哦……”那个女生张大嘴，“斯国一！可是，还是好想申请睡觉社。” 少女，你应该感谢我，“斯国一”救了你一命！ 佐藤久司继续说：“睡觉社无法申请的原因，可能是已经有人申请了，你再申请，自然是被退回。” “有人申请了吗？” “嗯，我记得没错的话，是三个性格各异的女生。” 佐藤久司把弄乱的衣服整理好。 “你们跟着我走吧，如果茶艺社活动教室没变，我应该能带你们找到。” 茶艺社在二楼。 他记得没错的话，二楼最边上一个教室，就是茶艺社活动教室。 最边上的原因，不是校方不重视，而是水永叶音的要求。 水永叶音不喜欢嘈杂的地方。 一楼太吵，顶楼爬楼太累，只好中和，找了这么一个地方。 舞蹈社一行人来到茶艺社门前。 门上挂了一个大锁，凭武力肯定打不开。 水永叶音很忙，没在这里。 “怎么办，好像进不去。” 白崎绫野拎了拎锁，锁很沉，白皙的肌肤下青色的血管都爆出来了。 “哎呀~我也只是知道这里，没有钥匙啊，毕竟这里的主人很特殊。”田尺兴子无奈地说。 “……我有钥匙。” “欸——？” 舞蹈社一群人，看向佐藤久司。 他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走到门前，咔嚓一声，锁开了。 然后在她们狐疑的眼神中，说道：“我以前是核心社员，田尺学姐应该知道吧。” “嗯，知道。” “欸——！” 又是好几道惊讶声。 白崎绫野迫不及待地问：“田尺学姐没和我们说过这件事啊！” “这又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田尺兴子摊开手说。 “好吧。”白崎绫野看向佐藤久司，“既然是核心社员，佐藤同学当初为什么离开茶艺社呢？” “嗯……和社长理念不合……”佐藤久司推开茶艺社的门，“明白吧，下属和领导观念发生分歧，平时在一起非常别扭，所以还不如分开。” “哦哦。” 白崎绫野知道这不是一件值得回忆的事，不再提了。 走进茶艺社，还是原来那副模样。 窗边有一个榻榻米，上面有一个榉木桌。 桌上有茶具，墨绿色的茶杯，蒙上了一层灰尘，变得暗淡。 而茶艺社里，称得上储物柜的，只有角落里一个小收纳箱，平时用来储存茶具。 “应该是那个了吧。”清水纱里奈指着收纳箱。 “嗯。” “我们就不过去了，佐藤同学去拿吧。”清水纱里奈轻声说。 “为什么？” “这里没人呀，看起来好长时间没人来过了，而佐藤同学一副怀念的模样，我们再随便去碰东西，是对这里的主人不尊重呢。” 清水纱里奈说完，笑了笑。 她轻轻推佐藤久司的后背，催促他过去。 佐藤久司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 清水纱里奈对他露出鼓励的眼神。 说到底，纱里奈还是看出了一些东西，但是不说，憋在心里。 真是一个傻女孩啊。 佐藤久司叹了口气，走大收纳箱前，脚步没有停顿。 他打开收纳箱。 比起落满灰尘的茶杯，收纳箱里一尘不染，一看就很久没人打开过。 一张白洁的信纸，静静地躺在里面。 “话说，我们未经主人同意，随便拿东西，真的好吗？”白崎绫野有些担忧。 “嗯，这件事，就要问佐藤同学啦。我们刚进来的时候，他可是一直低头看手机，还是不是打字呢。” 田尺兴子一直都在关注所有人，她给佐藤久司感觉，类似于邻家大姐姐。 有事可以依靠她，没事时也会和自己打闹。 一个既温柔，又可靠的性格。 佐藤久司把信纸拿出来：“没事的，我已经问过这里的主人了，她说可以拿。” “……那就好。” 白崎绫野拍了拍自己一般般的胸脯。 已经十八岁成年，虽说不小，但有些可惜。 佐藤久司心中叹口气，收回视线，说道：“好了，既然信纸拿完了，大家也出去吧，这里的主人对我带一群女生来很不满意。” “想听原话。”田尺兴子露出好奇的眼神。 “「拿完东西，带她们滚，我受不了她们恶心的味道」。”佐藤久司完美重复。 他甚至参考了印象中水永叶音的形象，模仿的惟妙惟肖。 “好恶心。” “是啊，原来佐藤同学性格这么糟糕嘛。” “男神的感觉消失了……” 舞蹈社一群人哀声叹道。 “喂喂，我这是模仿，你们不要带入我啊！” 佐藤久司在进行苍白的辩解。 第三百五十三章 暗夜英雄! “「所以，我深深地爱上了那位吸血鬼少女，为了她身上的洛丽塔，我愿意奉上我的一切——尽请关注新作《我与墓地吸血妖姬的物语》」。” 佐藤久司逐字逐句把信纸上内容念出来。 周围一片寂静，谁也没想到是这个结局。 找了一下午，从最开始的凶杀案，到最后原来是一张新书预告。 而且，看这文字，好像是中二病少年（少女）为了自嗨写的。 至少稍有涉猎二次元的佐藤久司，从未听说过这本书的消息。 清水纱里奈有些沮丧，垂下头，嘴里不知道念叨什么。 佐藤久司猜，她说的是为什么不是凶杀案、白兴奋一场这样的话。 清水纱里奈不是幸灾乐祸，而是想要刺激、紧张，这种从未体会过的感觉。 对于困在井内的青蛙，逃出去，看大千世界，是它最大的愿望。 “好啦，大家别失望，”田尺兴子双手合十，“虽然和我们猜想的不一样，但没有发生刑事案件，才是我们最期待的结果，我们都不喜欢悲剧发生。” “是……” 舞蹈社一群人，有气无力地应道。 “今天就当聚在一起，做了一次社团活动，晚上好好休息，明天还要上课。” “是……” “现在是社团活动结束时间，大家，原地解散。” 舞蹈社一行人，在不断找社团的过程中，零零散散的一些人离开。 突然一下子散开，楼道变得更加空荡。 到现在，留下的，只有五六个人。 值得一提，现在是六点半，天快完全黑了，大部分社团活动都已经结束。 没一会儿，只剩佐藤久司、清水纱里奈、田尺兴子三人留在这里。 田尺兴子搂着清水纱里奈的头。 “纱里奈，别丧气了，一切平安才是最好的。” “我知道。只是还有些不甘心，想再找一找，看看有没有新线索。” “那好，学姐再陪你待一会，满足纱里奈的愿望。” “嗯！谢谢学姐。” 佐藤久司见两人还不放弃，提醒一句“不要待太久”，等铃木千绘来到学校，守护清水纱里奈的安全后，他才放心离开。 现在四张信纸都在他手上。 他并未直接离开校园，而是趁着天还没黑，走进教学楼后的小树林。 夜里的小树林，带有一丝诡异的幽静。 佐藤久司把三张信纸拿起来，有字的部分叠在一起，然后举起来，放在月光下。 「一定要……把……抓住……她把……逃走了……现在在……」 佐藤久司看着歪歪斜斜的字体，心中叹了口气，真是麻烦上身。 这是一种特殊染料，需要放在灯光下才能显现出来，并且字的主人还把字拆分成四份，需要互相拼凑，按照印痕的顺序叠加，才能显露真正的内容。 唉…… 怎么什么事都能找到自己。 没发现还好，但是发现了，就没有不解决的道理。 诚然，他不喜欢麻烦，但……算了，不扯那些大道理了，赶紧解决完，赶紧回家吃茜做的晚饭。 佐藤久司先是拿出手机，找到其中一个line头像。 「佐藤久司：松田老哥在吗，我又给你找到了一桩案子，有兴趣接的话。」 十秒，已读。 「松田：有。」 「松田：你小子怎么总能碰到麻烦？」 「佐藤久司：可能我就是主角吧，叹气。」 「松田：行了，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哪有主角像你这么不安分。你在哪？我去找你。」 「佐藤久司：（位置实时共享）。」 收起手机，佐藤久司看好一个小树林地点，然后向着校外走去。 找准一个方向，纸条上写的地址是一个住宅区。 就像嫌疑人不会躲在原地，主角怎么会不被麻烦找上门，对吧？ 晚上九点半，月明星稀。 佐藤久司打了个哈欠，拖着在剑道社受伤的胳膊，做上了公交车。 司机见胳膊缠着绷带，并且还耷拉着，立刻对着车内喊：“各位乘客，这位先生行动不便，如果可以的话，请给他让一个座位，非常感谢！” “我这里有空座，大哥哥做这边吧。” 一个穿高中制服的女生站了起来，扶着公交车扶手，把座位让了出来。 佐藤久司先是道谢，然后一只手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走过去。 “同学，你的好心，会让我愧疚的。”佐藤久司走到女孩面前说。 “欸？为、为什么？”一下子靠这么近，女孩脸红了。 “嗯，原因很复杂。” “你、你是想搭讪嘛？”女生怯生生地说。 车内的人顿时看了过来，眼睛里充满厌恶。 就连司机也准备报警。 “当然不是搭讪，你怎么会想到那方面，我有女友的。”佐藤久司笑了。 “欸，那为什么……” “因为啊……”佐藤久司抬起健康的右手，向着女生后面的人群中一抓，“有人用你的好心，想做坏事，你说我身为当事人，愧不愧疚？” 说完，他又大声喊： “我手上这家伙是个小偷，刚才在掏这位同学的书包，把钱包、手机、钥匙全偷走了，我有照片为证！也可以搜她的兜！”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抬起头，露出惊恐的眼神，她的手腕被佐藤久司死死抓住。 “请各位报警！”佐藤久司大声说。 没一会儿，车内便响起了好几道忙音，以及接话员温柔的声音。 “我、没偷！这家伙是污蔑！”女人匆忙地喊。 “大姐姐，别这么急，我不会离开，而且周围这么多人看着，也报警了，不妨等警视厅的人来了，让她们判断你的清白。” “判断什么清白！你就是污蔑！我好好的坐车，怎么可能会偷东西！！！” “哦？那把你藏在衣服下的包打开，检查一下，不就能证明清白了吗？” “你凭什么打开我的包！” “那没办法了，等警视厅的人来吧，让他们主持公道。”佐藤久司很无奈地说。 “你、你！” 女人杂乱的头发下，眼里闪过一抹凶色。她另一只手掏出腰间的水果刀，向他狠狠地刺过来！ 佐藤久司不慌不忙，手脚并用，反扭她的手腕。 咔嚓！ 扑通！ 女人倒在地上，脸被憋得通红，捂着手腕哀嚎，鼻涕眼泪流一地。 水果刀孤零零地掉落在车厢，刀身通红。 第三百五十四章 她生气了，她的黑历史 “喏，人我给你们抓到了，奖金……” “奖金不会少的，毕竟是一场五年疑案。不过，你小子够厉害的啊，我们赶到的时候，这家伙都跑了，你却还能抓住。” “咳咳……过奖、过奖。” 佐藤久司得到有奖金的承诺后，看了眼被警车包围的公交车，准备离开这里回家。 “那个……大哥哥，你是英雄吗？”穿高中校服、给他让座的女生跑过来问。 “嗯，没错，我叫英雄，姓暗夜。”佐藤久司笑着说，“以后早点回家，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我也能成为英雄吗？” “不能。” “欸？” “你可以签契约，成为魔法少女。” 女生的眼神立马变得炽烈：“大哥哥也看过小圆？！” “……没错，我是圆神的信徒。”佐藤久司一脸虔诚。 女生滔滔不绝地给他讲剧情，试图让他这虔诚的信徒，加入圆环之理，但佐藤久司着急回家，没有多聊。 九月的东京夜晚，偶尔有凉风拂过，但更多的是白色、恍若用不休眠的霓虹灯。 佐藤久司赶到家里，吃了一顿美味的饭菜。 神代茜抱怨他回来的太晚。 他说下次一定不会了。 吃完饭、刷碗、被法语词典，顺便整理这周的翻译稿，之后便洗漱、睡下了。 九月二十六日，周六。 天气稍沉，从海上吹来的风，把淡灰色的云绘成了一幅幅奇怪的模样。 佐藤久司把翻译稿整理好，放在一个纸箱子里，和神代茜说一声“两个小时后回来”，便抱着纸箱出门了。 水永叶音依然让他翻译文件。 一周一次的频率，周末送到公司就可以，随时可以提取一笔极为丰厚的报酬。 但是嘛……毕竟是水永叶音，都是自家人，什么报不报酬，完全不需要。 自己的就是她的，她的就是自己的，吃点亏，不算啥。 其实忽略性格容易极端这一点，水永叶音和普通女生没什么两样。 喜欢穿新衣服，有点小洁癖，时不时吃醋，尤其是自己在她耳边说话的时候，她的耳朵会变成樱桃色，特别想咬一口。 当然，前提是承受她脚底的摧残。 到了公司，直上顶层，敲办公室的门，走进去。 “出去，我让你进来了吗？” “嗨呀，咱俩还分什么彼此……” “出去，不要让我重复第三遍。”水永叶音冷冷地说。 “……” 佐藤久司抱着纸箱走出去，老老实实敲三下门，问：“我可以进来吗？” “进。” 他如大赦一般，松口气，抱着并不沉的纸箱装出一副很重的样子走进去。 “累死我了，水永同学。我昨晚可是熬了一夜，才把这些文件全翻译好的。” “哦？熬了一夜？”水永叶音抬头看他一眼，“我还以为你会和你那些舞蹈社后宫们彻夜不眠呢。需要可以乘十几人的大床吗，我可以帮你，比如东京湾当床就不错。” “呃。” 佐藤久司心有些慌。 水永叶音说出这些话，意味着她吃醋了，提醒自己赶紧哄，否则后果很严重。 我的女友太爱吃醋怎么办？ 选项一，抱起来，放在膝盖上，打一顿，让她知道谁才是主人。 选项二，温言细语，小声哄，直到她消气为止。 选项三，理也不理，给她好脸色了！转身离开。 第一项和最后一项，被抛入东京湾，和绑在车尾在街道上的拖拽的概率为90%。 所以，佐藤久司选择二。 他很随意地抛下纸箱，走到水永叶音身后，看着她因为低头工作，而露出的白皙脖颈，慢慢把手放上去，轻轻揉捏。 “嗯……” “很累吧，我给你按摩。” “滚，我不需要，你去找你的后宫们潇洒去。” “别这样，有了你，对我来说是人生中最幸福的事。” “呵呵。” “没骗你，她们只是朋友，不，连朋友都算不上，只能说稍有交情的同学。而你，才是我最爱的人。” 佐藤久司说完，在心中默想“之一”。 辛亏水永叶音不会分辨谎言，不然他可就麻烦了，说不定早已经死了十次八次了。 “稍有交情的同学，就带去茶艺社？那可是我的地盘，而且你还先斩后奏，做得好啊，佐藤久司。” 水永叶音把笔摔在桌上，抓住他的衣领，从后面拽到面前。 她盯着他的侧脸，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给我一个解释。” “我有理由。”佐藤久司依然温柔注视着她。 对待强势，爱吃醋的女生，争吵会使矛盾加大，所以适当的温柔，和平解释，才是化解矛盾的方法。“ “说。” 水永叶音呼出的香气，扑在佐藤久司的睫毛上。 他快速眨了眨眼。 “我在茶艺社里，找到了咱妈的真迹。” “咱妈？” 水永叶音疑惑地看向他。 “就是水永叶子阿姨，她是你妈，也是我妈。” “呵，攀亲戚倒挺勤快。”水永叶音冷笑一声，“继续说。” “那啥，咱妈是不是推理爱好者？”佐藤久司问。 “什么意思？” “我在学校找到了四张信纸，上面写着五年前凶杀案的嫌疑人，并且连地址、行动轨迹、逃跑路线都写得一清二楚。” “哦？那和我妈有什么关系？” “据我调查，咱妈以前是东京高等学府毕业，五年前在母校当了一年教授，而工作的办公室，就是现在的茶艺社。” “……继续说。” “剑道社、舞蹈社、美术社，以前都是咱妈当的责任教师。” “……”水永叶音盯着他的眼睛，良久，才说，“信纸还在吗？” “在。” 她放开了他。 “给我看看，她的字迹，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嗯。” 他从纸箱里掏出四张放在密封袋的信纸，递给水永叶音。 她仔细观摩了一会儿后，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丝神秘的微笑。 “是咱妈的字迹吗？”佐藤久司问。 “是她的。虽然可以写的难看，但是字迹代表一个人的性格，不管怎样改、掩饰，都一眼能看出来。” “水永同学打算怎么办？” “呵呵，当然是拿回去给她看了，这么中二的文字，对于她来说，应该是一段黑历史了。” 佐藤久司突然感觉背后有些凉。 “嗯，咱妈最近忙么？” “不忙。如果我能稳住她的的话，看到这段黑历史，她应该不会找你报仇。” “……真好。” 第三百五十五章 那个……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水永叶音推开椅子，站起来，向外走去。 佐藤久司隔两步跟在她身后。 “水永同学，你去哪？”他问。 “回家。”水永叶音回头看他一眼，“怎么，你也要去？正好，母亲每天都念叨你。” “啊哈哈……”佐藤久司干笑几声，“还是算了，你和咱妈去聊正式，哪有心思和我说话。” “那可说不定？” 走到一楼，路上的人，都弯腰鞠躬，给两人让路。 两人走到公司外的停车场，那里停着一辆似乎永久都在都在的黑色轿车。 “什么意思？” “我和母亲去说这个信纸的事，你说，身为发现者，并且还告诉了我，你和她是不是很有得聊？” “……哈哈，水永同学，一路顺风，我一会儿去图书馆，就不跟你回去。” “胆小鬼。” 水永叶音嘟囔一句，坐进黑色轿车，驶入川流不息的街道。 佐藤久司见到轿车消失在车海，才松了口气，小声说： “我又不傻，胆子和命当然是后者更重要了。没了胆子能强撑，没了命可一切都完了。” 这时，一个穿短裙的女白领，抱着一个纸箱，从公司里走出来。 她对佐藤久司鞠了一躬：“佐藤少爷，这是大小姐下周让您翻译的文件。” “刚才的话，你什么都没听见吧？” “哈？”女白领疑惑地看着他。 “没事。文件我知道了，下周我会准时拿过来的。” 佐藤久司没有多说，接下纸箱，在街道旁拦下一辆计程车，坐车离开了。 女白领挠挠头，留在原地，一脸疑惑。 …… 佐藤久司先回家一趟，抱着纸箱回到了自己房间。 把纸箱放在书桌旁，打开，仔细校对一遍，让心中有数，大概知道需要翻译的语言、数量，然后估测一下完成时间。 三个晚上的时间，不多。 他拉开椅子，将翻译文件整理、分类。 这段时间，有良心的神代茜端端着一盘光溜溜的橘子，走进来。 “大哥哥，给你吃。” “嗯，谢谢茜。嘶……怎么这么酸？！” “应该是时间长了。” “为什么不扔？” “没坏啊。” “因为没坏，但不好吃，所以端给了我？” “嗯，我还把皮全剥了呢！” 神代茜张开手，演示剥橘子皮的动作。 佐藤久司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说“谢谢”。 虽然有点坏小孩的感觉，但好歹是神代茜的一片心意，他不能凉了她的心。 吃着非常酸的橘子，时间来到十一点。 他推开椅子，伸了一个懒腰，走出房间。 “茜，我出去一趟，午饭你自己做一些就行了。” “嗯，一路小心。” 佐藤久嘶走出公寓，在站口坐上公交车。 哪怕是周六，东京的车堵得像快跑的蜗牛，足足半个小时，才到目的地。 涩谷，世界上最繁忙的十字路口之一，旁边有一家咖啡厅。 走进去，一群高中生，围在一个桌前，互相展示手机屏幕上的画面，隐约能听见“全都可以炸完”。 中间放着一颗巨大的万年青，看到它，佐藤久司仿佛闻到了清晨露水。 边上有书架，书不多，看起来像装饰品。 经过工作人员允许后，他抽出一本《1973年的弹子球》，点了一杯咖啡，坐在阳光能洒满全身的位置，坐下读书。 等咖啡上桌，并且喝到一半时，一个穿着充满活力的少女，坐在了他的对面。 “你为什么来这么早？” “不早。” “我提前来了十分钟。” “嗯，我也就提前二十分钟，不早。被女生约出来，没有让女生等的道理。” 佐藤久司喝了一口咖啡。 他不喜欢放糖，原汁原味，才口有余香。 三喜保子不满地看着他。 “我讨厌你的温柔！” “嗯，我也讨厌我自己，所以我一直在改变自己的人生路上行走。” “……文学系，真烦。” “我允许你对我有意见，但请不要扯上我的同学、学弟学妹。” “我就说！” “……” 佐藤久司不想进行无意义的争辩。 三喜保子叫来服务员，点了一杯柠檬汁，加倍酸的那种。 柠檬汁送来，她嘴唇含着习惯，白色的柠檬汁，被她吸入口腔。 “呀！好酸！”她脸变成了“囧”。 “活该。” “哼！我就喝！” 看到佐藤久司嘲讽，三喜保子赌气般，把剩余的柠檬汁，全部送入食道。 佐藤久司看得一阵胃酸上涌。 “我……喝完了……嗝！有没有刮目相看！” “厉害……我做不到。” “哼！你知道就好，我去一趟洗手间。” 说完，三喜保子捂着嘴，匆忙地站起来，跑了出去。 佐藤久司摇摇头，举起瓷杯，想喝一口咖啡。 嗯……看到这个颜色，突然没胃口了。 算了，不喝了。 大概五分钟，三喜保子面色难看，捂着肚子回来了。 “我把喝下去的柠檬汁全吐了，白花钱了。”她说。 “嗯。其实，按理来说，我也亏钱了。”他看了一眼已经凉掉的咖啡。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怪可惜的。”佐藤久司要摇头叹气。 “出了学校，你的话我都听不懂了。”三喜保子愤愤不平。 “好了，说正事。”佐藤久司放下《1973年的弹子球》，“那天你说‘周六出来我有话对你说’，然后捂着脸，哭着跑出学校，我……” “停！”三喜保子做了制止的手势，“别说了，那段羞耻的记忆，我不想再回忆起来。” “嗯，好。”佐藤久司点头，“你约我出来干什么？” “……” “不说我走了。”佐藤久司起身，就要离开。 “别走！我说！” “我听着。”佐藤久司又重新坐下。 “那个……”三喜保子手纠缠在一起，脸上升起两朵红云，“这件事你不准对别人说！” “我不说。” 佐藤久司心里有了猜测。 也难怪，他也想藏住自己的魅力，但是这个世界上，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了。 “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嗯，继续。” 佐藤久司点点头，果然如此。 “我喜欢那个人很久了……” “是谁？说出来吧。” “是……纱里奈……” “！” 第三百五十六章 稍微潇洒一下 “抱歉，我家里有事，先离开了。” 佐藤久司说完，站起身，准备把书放回书架后，离开咖啡厅。 好家伙！ 自己突然多出了一个情敌！ 而且还中了人生三大错觉之一！ 没得聊了，三喜保子，我与你自此绝交！ “你这家伙等我说完啊！” “抱歉，真的有事。” “你不听我说完，我就一直喜欢纱里奈，而且光明正大追求，还阻碍你俩亲热！” “很好……你拿捏我了。”佐藤久司重新坐下，胳膊肘放在桌上，两手抵着下巴，“继续说吧，虽然时间紧张，但一个绅士，应该礼貌的听女士讲完话。” “呼……” 三喜保子松了口气，拍拍胸口。 很可惜，虽然稍大，但比起清水纱里奈的规模，三喜保子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败者。 “我想对你道歉。”三喜保子说。 “远离纱里奈，就是你最好的道歉方式。” “你知道我道歉的内容？”三喜保子惊讶地看着他。 “不就是因为喜欢纱里奈，所以对不起我嘛，没什么难猜的。”佐藤久司摆摆手说。 “……你猜错了。” “嗯？” 三喜保子微微低下头，眼睛淹没在阳光投下的阴影中。 “我道歉是因为剑道社。” “我不明白。”佐藤久司摇头。 “剑道社和你打起来，主要原因是我。”三喜保子说，“那天，我因为嫉妒，在网上注册了四个账号，然后发了你的照片，创建了帖子，我……在下面引战。” 三喜保子头碰到餐桌上：“当初我嫉妒熏心，一时间没大没小，让你收了那么重的伤，非常抱歉，对不起！”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三喜保子非常喜欢交朋友，虽然佐藤久司是情敌，但是时不时拌嘴，也早已将他认为朋友。 朋友因为自己受伤，对她来说，是一件罪不可赦的事情。 佐藤久司愣了一下：“我可以原谅你，但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请说！” 三喜保子抬头看他，双目含泪。 “离纱里奈远点，不要再对我进行阻拦。” “不行！” “……我们没得谈了，再见。” 佐藤久司说完，再不顾三喜保子的阻拦，把书放回书架，冲出咖啡厅。 三喜保子试图抓住他，但是佐藤久司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慢慢人海中。 她只能低下头，黯然神伤。 还是涩谷，佐藤久司看到寻人无果的三喜保子离开，才从躲藏的胡同里走出来。 这到底是什么事？ 同社团经常拌嘴的女生，竟然是我现在的情敌！ 虽然曾在动漫上看到这种举起，但真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手足无措。 佐藤久司烦恼地揉揉眉心，不想再去思考了。 总之，他确定了一件事：三喜保子此人的一举一动，需要时刻关注，免得她气急之下，对纱里奈做出这样那样的事。 中午，随便在一家料理店解决肚子问题，然后再涩谷街头逛了逛。 除了人还是人。 穿短裙的人、穿白色长筒袜的人，连cos尼尔的人都有。 啧啧啧！ 他用艺术的目光，毫无邪念的欣赏了一段时间。 甚至靠着超强的亲和力，和cos尼尔的女性和拍一张照，被对方要求加上line。 也算不虚此行。 在外面潇洒了一下午，一个人，逛完涩谷逛新宿，在东京湾前喂海鸥。 晚上，身体疲倦，但精神奕奕的佐藤久司回到家。 在玄关换好鞋，走到餐桌前，吃神代茜精心准备的晚餐。 “茜，今天的饭菜很好吃啊。”佐藤久司一边吃，一边夸奖道。 “嗯。” “嗯！真香！这味道真好吃！” “没有大哥哥身上的女人味重。”神代茜面无表情地说。 “呃。” 佐藤久司夹菜的手僵住了，许久，才把两三个饭粒塞进嘴里，干巴巴的解释道： “茜，别误会，我只是下午遇到了一个cos，你知道的，我对于有这种爱好的人，总是忍不住想拍一张合照。” “……我想看照片。”神代茜抬起头，对他说。 照片？ 尼尔cos的照片？！ 佐藤久司想到下午那片白花花的美景，拿着筷子的手，突然颤抖起来。 “哈哈，这就不必了吧。”他很心虚。 “……大哥哥做坏事了……” “没有！绝对没有！” “不信，除非让我看照片。”神代茜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嗯……照片嘛……” 佐藤久司思想经过激烈斗争，最终下了一个决定。 快速扒两口饭，吃干净后，把手机从桌上划给神代茜，自己则是快速站起来，溜回卧室。 “我的手机密码你知道，你自己看，我先去洗个澡。” 没多长时间，乌云滚滚，窗外的雷声总是不止。 时不时纵横在夜空的雷光，照亮盖着被子瑟瑟发抖佐藤久司的身影。 夜很长，卧室又黑又冷。 次日一早，清晨的鸟语花香拍打窗户。 佐藤久司脸上多了一对黑眼圈。 昨晚的雷声，持续到了晚上十二点，他一点半才放下心睡着。 佐藤久司猜测，神代茜应该是十二点睡着的。 家里有个关心自己的小祖宗，不能打、不能骂，怎么办？ 哄着呗。 早饭吃的萝卜拌清汤，汤水上，还有两根绿油油的菜叶。 “茜……我们要出家当和尚和小尼姑吗？”佐藤久司小声问。 “大哥哥最近有些上火，这是为了降温。” “降温没必要这么降吧。” “有必要。” 神代茜捞起为二两根菜叶中的一根，放进嘴里。 真的有味道吗？ 佐藤久司看着萝卜汤中剩余的一根菜叶，默默地夹起来，放进口中。 还不算太淡……至少……加了盐…… 佐藤久司吃完饭，在沉默中和神代茜洗完碗，便回到房间搞翻译了。 时间来到上午九点。 嗡嗡嗡！ 佐藤久司手机震了两下。 他拿起来看。 「田尺兴子：佐藤君，来学校一趟，舞蹈社开会。」 收拾好书桌，换上外出的衣服，他走出门，对客厅说： “茜，我出去一趟。” “知道了……希望大哥哥回来之后，女人味不要那么重，不然今天的晚饭，要再清淡一些了。” 已经自动认为我中午不回来了吗？ 佐藤久司欲哭无泪。 第三百五十七章 义卖会?不，女生家大探秘! 佐藤久司一路郁闷的去学校。 他终于知道有家庭矛盾的男人，为什么在上班时，总会闷闷不乐、打不起精神了。 神代茜那副嫌弃的表情，现在还像一根倒刺一样，扎根在他的心田。 不行，为了重新获得茜的好感，今天，不接触女人了！ 清水纱里奈除外。 神代茜虽然不喜欢纱里奈，但谈不上讨厌，神代茜讨厌的，是陌生女人的气息。 所以，断绝女性来往的第一天，现在开始！ 到了学校，不少人在学校走来走去。 相信上过大学的一定有体会，除了上课时间，大学就是一个大型青年聚集地。 本校的学生谈恋爱、外校的学生学习、初高中生好奇地观摩这所学校，并且立志以东京高等学府为升学目标。 对周末依然在训练、长跑的剑道社成员打招呼，他还看到了多跑一千米的石川佑辅。 “呦！佐藤，你这家伙周末不在家休息，怎么来学校了？” “谈恋爱。” “呃！” “你该不会是在训练吧？” “噗！” “你的女友呢，难道久津学姐在家，而你却在学校？” “别、别说了……我要死了。” “愿你安息，来生幸福，阿门。”佐藤久司双手合十，满目慈悲地说。 “我会恨死你的，佐藤。”石川佑辅想走过来，给他友情的一拳。 “嗯，我会请大师驱邪。对了，真理同学在看着你，你确定好要和我闲聊？” “什么？不行！下周再找你算账！” 石川佑辅听到真理怜，仿佛哈士奇遇到狼，本能的血脉压制。他再次奔跑在操场上，身影孤单，挥洒泪水，这就是青春的模样。 佐藤久司看着他的背影，在心中再次双手合十，做祈祷。 他没过多长时间，就来到了舞蹈社。 推开门，十几位社员已经全部到达，他是最后一个。 “佐藤君来了，快进来坐下吧。”田尺兴子笑着说。 佐藤久司点点头，找到清水纱里奈，走过去，盘腿坐在她身边。 清水纱里奈对他笑了笑。 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佐藤同学，周末好。”她说。 “纱里奈，周末遇见你，绝对是我加入舞蹈社最正确的选择。”佐藤久司牵住她的手。 “喂喂！那边那两个，除了你们，我们都是单身，请不要再秀恩爱了！”田尺兴子目光如炬。 “哈哈哈！”大家笑了起来。 清水纱里奈害羞，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佐藤久司犹如白马上的王子一般，微微颔首。 有这样的女友，是他最大的骄傲！ 经过社长田尺兴子一打岔，舞蹈社最开始肃穆的气氛，变得欢快起来。 田尺兴子拍拍手，意思是安静。 “大家一定非常好奇我周末喊你们来的原因，是不是？”她说。 “是！” “其实，没有什么大事，学校为了促进节约精神，下周有一场义卖会，每个社团都要开一个摊位，并且拿出一定量的卖品。” “欸——！” “打击很惊讶吗？”田尺兴子问。 “我有意见！”佐藤久司举手。 “请说。” “据我所知，一般情况下，学校有大型活动，都会提前两周通知到位，不论是老师还是学生，为什么这次通知这么晚，或者说急促？” 这是佐藤久司感到怪异的地方。 田尺兴子苦笑着说：“佐藤君很敏锐啊，这都被你发现了。” “有人在针对我们？”他问。 “没那么极端，”田尺兴子说，“延迟通知的不止我们一个社团，整个社团大楼的社团，全部都延迟通知了。” “学生会？” “嗯，据说学生会内部发生了矛盾。好了，我们社团牵扯不到学生会，现在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义卖会上。” 田尺兴子看了一眼姑娘们，和一个男生，说：“下周就义卖会了，大家有能拿出来的旧玩具、旧衣服之类的东西吗？” 姑娘们你看我、我看你，齐齐摇了摇头。 “是没有卖品，还是一时间想不到卖品？”田尺兴子问。 “想不到。” 除了几个摇头说没有的人，大部分都是想不到。 摇头的人包括佐藤久司。 他来到东京后，买的每一件东西，都用到了实处，没有旧了、没用了一说。 “这样的话……”田尺兴子手抵着下巴，思索了一下，“大家现在回去找吧。” “等等。”佐藤久司有举起了手。 “佐藤君，还有什么事吗？” “义卖品有没有数量、质量要求？” “能产生价值、便利就可以。”田尺兴子说。 佐藤久司点点头：“我没问题了。” “好了，大家还有问题吗？没问题的话，解散！” 舞蹈社教室一下就少了许多人。 对于大部分来说，其实有没有没用的东西，心里是有数的，只是回去确认一下。 而剩下的人，则是关系比较亲近，再商量卖什么东西。 其中就包括清水纱里奈。 因为清水纱里奈留下了，佐藤久司自然而然陪她待在一起。 “不知道卖什么东西呢……”白崎绫野叹气道。 “唔……我也是。”清水纱里奈想了想说。 “随便找一找，玩具啊、小时候的旧衣服啊，总会有的吧。”三喜保子发表意见。她的眼神瞥向清水纱里奈。 “有道理欸。”清水纱里奈如有所思地点点头。 “花种子可以卖吗？我家里有好多。”端田友奈疑惑道。 “花种子可以卖。”田尺兴子笑着走到五人小团体之间，“怎么样，宝贝们有灵感了吗？” “没有。” “有一些了，只是，好像找不到。” “想到了，但是那些东西……怎么说呢，我也不清楚能不能卖。” “虽然学姐比我大，但请不要叫我‘宝贝’这样的称呼。”佐藤久司的抗议淹没在女生之间的讨论中。 田尺兴子想了想，说道： “那这样可不可以，我是社长，什么东西可以卖我心里有数，你们带我到家里看一下，分辨的同时，也可以帮你们整理。怎么样，宝贝们？” 四个女生相互看了一眼，点点头说： “可以。” 唯一一个男生，佐藤久司还不死心：“学姐，我要抗议，请不要叫我宝贝！” “抗议无效。”田尺兴子伸出食指，抵在唇前，笑着说。 第三百五十八章 成年人，总是有很多无奈 “欸——！”白崎绫野瞪大眼睛，“先去我家吗？！” “白崎同学家最近，先去没什么不妥吧。” 佐藤久司说完，看了眼周围的女生，她们也赞同地点点头。 “可是、可是，我父母在家啊。”白崎绫野手背到身后，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小绫野和父母关系不好吗？”田尺兴子关心的问。 “好是好……就是，被你们看到我父母，多丢人啊。” “丢人？”佐藤久司游戏疑惑。 “对啊，”白崎绫野脸微红，撇过头，“大家学习都非常好，就我一个人在合格线上下徘徊……还有，我爸爸妈妈都是老师，对我成绩这一点，非常关注，他们一定会那我和你们作比较，然后又教训我的。” “这么一想，确实有些麻烦。”田尺兴子说。 “没事啦！到时候，我们都说自己成绩差，不就行了嘛。”三喜保子无所谓的说道。 “这样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 “这不是说谎吗？” “这是善意的谎言，而且我们也不在乎，叔叔阿姨也不会太多关注。” 三喜保子出了主意。 白崎绫野想了想，觉得应该可行，点点头。 “好吧，大家……一定不要露馅，否则我的柔嫩的肌肤又要遭殃了。” “放心吧！”四位女生一起说。 佐藤久司则是嘴角扯了扯。 并非感觉计划可行性不高，而是原来真的有人，把那个部位比作柔嫩。 形容的没错，但总是让人联想到其它东西。 比如，上次和清水纱里奈一起去白崎家，佐藤久司听到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惨叫声。 因为喝了酒，并且酩酊大醉、不省人事，白崎父母为了给女儿一个教训，让那块柔嫩、白皙，变成了硬块、紫黑。 这是佐藤久司从女友那里听到的伤势情况。 既然计划已经拟定好了，他也不再说什么了，至于败露之后的余音……就由白崎绫野承担吧。 在工作是教师的父母眼中，比起成绩差，他们更厌烦孩子撒谎。 …… 还是那个温馨小院，秋千、滑梯、堆到一半的沙堆城堡。 榉树随风摇曳，落下三两个枯黄的树叶。 走进去，慢慢的生活气息，地上甚至有还未完全散去的小脚印，两只白鸽因为陌生人的到来飞走。 “欸？这完全不像一个大学生的家欸。” 三喜保子跑到沙堆旁，蹲下身体，轻轻摆弄。 “不要碰！”白崎绫野快步跑过去，“这是邻居家孩子费尽千辛万苦才堆好的，弄坏的话，她会哭的。” “啊，抱歉、抱歉！” 三喜保子匆忙站起来，也就是这一刹，半个城堡瞬间土崩瓦解。 “……呃，对不起。” “完了……那小家伙一定会缠着我，再帮她堆一个的。” 白崎绫野面容有些崩溃，看起来受尽折磨。 “绫野别怕，我帮你弄好！保证恢复原样！” 三喜保子斗志满满，开始堆沙堡，只是因为操作不熟，弄得手忙脚乱。 白崎绫野还想说些什么，以她的性格，应该是“我来吧，不用拜托你了”这样的话。 田尺兴子走过去，拉住白崎绫野的胳膊：“好啦，既然保子会恢复原样，小绫野就不要生气了。” “不，我没生气，只是不用……” “哦？没生气的话，为什么还不带我们进去呢，叔叔阿姨我可还没见过呢。” “啊，可是……” “快走吧，对保子有一些信任，她一个人会搞定的，是不是保子？” 田尺兴子看向三喜保子。 三喜保子对两人竖一个大拇指，露出自信的笑容：“放心交给我吧！” “那……好吧。” 白崎绫野犹豫着答应下来，田尺兴子笑着把她推到门前。 佐藤久司看着这一幕，不禁点了点头。 田尺兴子能当上社长，并非只是受到大家的喜欢，情商也是很大一部分原因。 白崎绫野拿出钥匙，打开门，对里面喊了一声：“爸爸妈妈，我带同学来啦！” 一个端着手里磕着瓜子，眼角有几个皱纹的女人，从客厅里走了出来。 “小绫野的同学？快请进、快请进！” “阿姨好。”舞蹈社四人一起说。 “你们好。”白崎母亲笑着说，“风尘仆仆的来，很定累了吧，我给你买倒点果汁。” “不用了，谢谢阿姨。”田尺兴子摆摆手。 “哎呀，你们和我客气什么，小绫野这孩子多闹腾，我心里非常清楚，平时肯定没少麻烦你们，不用客气。” “啊……那好吧。” “妈妈！我没那么捣乱！” “隔壁家的小姑娘，人家才九岁，你就带她到处疯跑，忘了昨天我和你爸在新宿找了一下午，才在图书馆找到睡着的你们两个吗？” “唔……” 血脉压制加上理亏，白崎绫野红了脸。 白崎母亲脸色有些难看。 这孩子，天天瞎跑，自己丢了还好，还要带着别人家的孩子。 一点也不知道为自己的安全负责。 “咦，这不是纱里奈嘛，一直盯着阿姨的脸，是有什么事吗？”白崎母亲说。 “唔……”清水纱里奈像受惊的小鹿，直愣愣地抬起头，“阿、阿姨，您和叔叔周末都会在家，不去工作吗？” “我们是教师，学生放假，老师当然也放假了。” “唔……好幸福。” “纱里奈妈妈肯定也想多陪纱里奈吧，但毕竟是那个职位，也脱不开身，同是母亲，我能体会那种感觉。” “我理解妈妈的，她也很辛苦。” “是啊，有些事，身不由己。” 白崎母亲表情低沉，似乎也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比如我生小绫野的时候，她爸爸被学校委派到千叶学习，当时正是他晋升的关键期，推也推不开，我也没必须要求他回来，最终我一个人在医院生下了小绫野。成年人，总是有很多无奈。” “……” 聊到沉重的话题，舞蹈社几人突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最终，佐藤久司站了出来： “白崎阿姨，我们来是因为学校要开展义卖会，想找一些旧品、或者是没用的东西，您家有吗？” 第三百五十九章 我的妹妹有些奇怪…… “有。”白崎母亲也知道现在不宜谈沉重的话题，“在小绫野的房间，二楼，挂着门牌的那个。至于我的话，还有些老古董，不嫌弃的话，你们可以带走。” “当然不会嫌弃，谢谢白崎阿姨。”佐藤久司说，“比起上次探望，您真的越来越年轻了。” “佐藤君真会说话，小绫野跟着学学！” “妈妈~这是做不到的事啊……” “瞧你这孩子，找打！”白崎母亲眉头一竖。 白崎绫野犹如河道里的泥鳅，滑溜地钻到了二楼，随着楼上一道开关门声，恢复了安静。 白崎母亲不禁烦恼地捂住头：“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们放心啊。” “白崎阿姨，我们先上去了。”端田友奈说。 “去吧去吧，好好玩，我去给你们准备水果。” “这就不用了。” “佐藤君，我以长辈的名义说，你不能拒绝。” “……好吧。叔叔在吗？” “在，他在客厅。那老家伙，总是放不下身段，和你们这些晚辈聊天。” “哈哈，说不定是职业习惯呢，主任……一听就经常管学生。” “管学生？在家他能管谁？管我？他有那个胆吗！至于小绫野，他可头疼的不得了，我看他才是家里被管的那一个。” “……嗯，叔叔很爱你们。” “他敢不爱！” “……” 佐藤久司认为，现在这个话题，再多聊下去，很可能会出事。 他看向几位女生：“你们上去吧，我去和叔叔聊一聊有关家庭方面的问题。” “佐藤君不上去吗？”田尺兴子问。 “我就不去了，毕竟是女生房间，我去不合适。”佐藤久司摆摆手说。 “是这样嘛……”田尺兴子想了一下，“我感觉绫野不会介意。” “我会介意。” “呼呼，”白崎母亲捂嘴笑，“上次小绫野喝醉，我记得是佐藤君报上去的吧。有了一次，第二次小绫野肯定不会介意。” “醉酒！” 除了清水纱里奈，舞蹈社女生统一发出了惊呼。 “……一次小事故，纱里奈在场。”他说。 “呼——”田尺兴子拍拍胸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佐藤君要感触违法的事情了。” “呵呵。”佐藤久司冷笑几声。 他扫视了一眼思想龌龊的几人，转身走向客厅，隐约能听见“叔叔好”“哎呦，你来啦”这样的声音。 舞蹈社几人一起上楼，田尺兴子被白崎母亲叫到一旁。 两人嘴角都挂着笑容，只是一人皮肤娇嫩，一人脸上已经被时间精心雕琢了裂纹。 她们小声谈论，嘴型好像是“喜欢”“不知道”，这样的词语。 佐藤久司和白崎父亲谈论，两人一个晚辈，一个前辈，谈论得甚是愉快。 白崎父亲更是口出狂言：“你要是我儿子该多好！”。 佐藤久司赶忙推辞。 白崎母亲笑话丈夫为老不尊。 中间有一段插曲。 “哈哈哈，佐藤小子在学校的生活不错啊，帮学妹学弟，从而建立人脉，不错！” “您过誉了。” “东京高等学府……我建议你加入学生会。” “也是为了前途？” “对，毕竟这样的学府，学生会是非常丰厚的资源。” “嗯……我会考虑的。”佐藤久司点头。 白崎父亲正欲继续开口，楼上突然传来了声音。 “佐藤同学，你不上来吗？”白崎绫野扒着楼梯问。 “我不去了，不方便。”佐藤久司说。 “怎么会不方便？” “男女有别，而且我和纱里奈恩爱，你们几个女生受得了吗？”佐藤久司笑着问。 白崎绫野愣了一下，猛地打了一个激灵：“那还是算了吧。” 她又钻回房间。 佐藤久司回过头，看到白崎父母一脸怪异的表情。 “呃……” “佐藤小子，青春的味道不错吧。” “嗯，是不错。”佐藤久司点点头。 白崎母亲趁机插话：“阿姨比较好奇你和纱里奈那孩子的感情发展，可以讲一讲吗，让我和她爸怀念一下。” “当然可以，我和纱里奈第一次见面……” 佐藤久司当然不可能说出真正的经历，适当的做了一些修饰。 毕竟，加加减减约等于真相。 这段时间，楼上不断传来嬉笑打闹声，偶尔还有女生的尖叫。 但是想到舞蹈一群人聚在一起，会展露痴女的本性后，就不觉得奇怪了。 大概一个小时，舞蹈社几个女生，抱着一个背包，从二楼走了下来。 白崎绫野大声说：“佐藤同学，我们整理完啦！” “嗯。” 佐藤久司起身，对着白崎父母说：“叔叔阿姨，我们要去下一趟了，先告辞了。” “哎呀这孩子，不在多玩了一会？” “不了，时间比较紧，下次有机会我还会来的。” “好好好，一路小心。” “再见！” “叔叔阿姨再见！” “好，孩子们下次见！” 白崎母亲送舞蹈社一行人到门口，看到他们背影消失后，才把门关上。 白崎父母对上视线，眼中不约而同都露出担忧的神色。 “小绫野她……” “……年轻人的事，就让年轻人自己去解决吧。就像佐藤小子说的，这就是青春啊。” 白崎父亲感叹道，他的背更弯了一些。 …… 舞蹈社一行人又去了三喜家。 原本只填满三分之一的书包，现在已经满了一半了。 三喜保子最小的妹妹三喜爱子，也贡献了一些义卖品。 三喜恭子在家辅导最小的妹妹功课，没有跟舞蹈社一行人同行，有些可惜。 “接下来，该端田家了。”田尺兴子说。 “欸！这么快就到我了？”端田友奈瞪大眼睛，语气有些心虚。 “哦~小友奈与其不对劲呢，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比如……男人？” “才没有啊！” 因为田尺兴子的玩笑，端田友奈的小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这几天，端田友奈的身高长了一些，越来越亭亭玉立了。 乍一看她，不会再认为是小学生，而是国中生、高中生方向发展了。 “既然不是藏男人，小友奈为什么心虚？”田尺兴子问。 “我……你们别外说……” “嗯嗯。” “我妹妹端田朋奈……最近……有些奇怪……” 第三百六十章 我错了! 舞蹈社一行人走到「端田花店」。 远远看去，花店矗立在老街中，店门装饰新颖，并无异样。 走进后，才能感受到那股怪异。 仿佛置身在悬崖顶峰，浓稠的夜色弥漫在周围，头顶一片浩瀚无垠的夜空，群星组成银河，横贯整个漆黑的夜幕。 一个人，没有方向，空气令人窒息，只有点点星光照亮前行的路。 毛骨悚然。 佐藤久司感觉背后一凉，寒毛竖立。 他看了眼周围，几个女生眼神恍惚，呆呆地注视眼前的花店，脚步慢慢挪移过去。 佐藤久司快她们几步，迈进花店。 怪异的感觉更加严重，书架上光鲜亮丽的花朵，仿佛对他笑。 前台有一个少女，头戴着占卜师帽，趴在桌子上睡觉。 佐藤久司一下子明白怪异的源头是谁了。 他直接走过去，拽住少女的耳朵，使劲往上提，没有一丝犹豫。 怪异的氛围消失。 少女被痛醒。 “疼疼疼！谁敢拽我耳朵，给我找一个恒星，我要把祂仍……” “你重复一遍你刚才的话。”佐藤久司盯着她说。 “呃……大叔，我错了。” “错哪了？” “……口出狂言。” “不对。”他手一用力。 “疼疼疼！”端田朋奈面容扭曲，“我再也不敢啦！我错啦！饶命！” “你刚才不是很嚣张嘛？” “呜呜呜~大叔~人家真的错了嘛~” 端田朋奈挤弄眼角，拼命挤出一滴眼泪，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至少背下两个国家的法典发展史，下周交给我感想，嗯，如果你真的只背了两个国家，我会给你特殊惊喜。” 佐藤久司面无表情，声音中没有一丝同情心和同理心。 端田友奈瞪大眼睛，张大嘴。 “你有意见？”他问。 “没、没有……” “没意见就好。现在，你告诉我，你刚才的错在哪？” “……我不知道。”端田朋奈小心翼翼地说，仿佛猫见了老鼠，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我没看错的话，现在你应该在看店吧？”佐藤久司盯着她飘忽的眼睛。 “啊？呃……嗯。” “看店在睡觉？”他发出来死亡问题。 “……我错了！”端田朋奈站起来，“我现在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上班时间，我竟然用来休息，我晚上干什么了？我中午干什么了？我简直罪大恶极，把我光溜溜地扔进恒星里接受炙烤也不为过，灼烧我每一寸肌肤、毛发，惩罚时间以年起步……” “别念经了。” 佐藤久司烦恼地揉揉眉心。 他不知不觉被少女推到了位子上，肩膀被一双小手轻捶，耳边轻言细语，不时还有阵香风钻进他的鼻尖。 这一切都跟刚醒来的端田朋奈性子相反，似乎这才是少女的“本性”。 叮当——！ 这时，舞蹈社几位女生才走进花店。 她们看到了满脸无奈的佐藤久司，和忙着献殷勤的、一脸后怕的端田朋奈。 “朋奈……你在……做什么？”端田友奈疑惑道。 端田朋奈猛地看向她，蹬蹬噔跑到端田友奈身前。 “姐姐，我错了！” “……” “我不应该在看店是睡觉！” 端田友奈像是刻意一般自爆罪行，眼神向后瞟，看到他在看她之后，又悄咪咪地收回视线，突然来了一个士下坐。 “姐姐大人，我错了！”她大声喊。 “……朋奈……”端田友奈蹲下身体，摸妹妹的额头，“朋奈在干什么，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姐姐大人！请原谅我！” “原谅什么？” “原来刚才都么听……不是，我的意思是不应该看店时睡觉，我罪大恶极，姐姐大人请原谅我！” “好啦好啦，快起来，地上凉。” 端田友奈手抱着她胳膊，想让她站起来，但是因为身高和体重差距，不管怎样拽，都不能让妹妹挪动一丝一毫。 “姐姐不原谅我，我不站起来！”端田朋奈倔强地看向她。 端田友奈苦笑道： “你这是在搞什么，我原谅你了，快站起来，这里还有我的同学呢，也不怕被笑话。” “我才不拍呢！”端田朋奈站起来，小声嘟囔，“……我为什么那么怕大叔……不正常啊，绝对不正常。” “朋奈你在说什么？” “啊？我说姐姐今天怎么带同学回家了？”端田朋奈不留痕迹地掩饰过去。 同时，她又向后瞄了一眼，看到他不再一直盯着她，反而观察起周围的花卉后，顿时松了口气，僵硬的肩膀，也瞬间松弛了。 “姐姐的学校要举办义卖会，来家里找一些旧玩具、没用的东西，友奈有用不到的东西吗？”端田友奈问。 “没有。”端田朋奈摇摇头，“我的每一件东西，都满满的包含了对姐姐的爱，没有一件没用。” “小声点啊！” 端田友奈不禁涨红了脸，向后看了一眼，舞蹈社几位女生用包含笑意的眼神，盯着姐妹两人。 田尺兴子向前走一步，说：“友奈还有友奈的妹妹，关系很好呀，可不可以加我一个呢？” “不可以！”端田朋奈站在姐姐面前，张开双臂，用看向情敌的眼神看向她，“姐姐是我的！外来者，休想夺走姐姐。” “朋奈，你也想拆散一对兄妹吗？”佐藤久司站在花架前，吐槽道。 “大叔~其它的事你可以管，但是不要干涉我的感情问题，好嘛~” “好好好。”佐藤久司嫌恶地看向她，“别用那种肉麻的语气，我直犯恶心，好好说会话！” “是！大叔！” “别耍宝了，你有没有用不到的东西，麻利点，快说。” “大叔~我真没有~” “……我记得好像有来着。”佐藤久司手抵着下巴，思考了一下，“我记得你叠了好多千纸鹤来着……” 他声音很小，端田朋奈却一直在认真听，眸中闪过一道流光，嘴角微微上扬：“大叔~什么千纸鹤呀~” “……千纸鹤？我说的是旧衣服，你长真么大，有没有用不到的旧衣服？” 佐藤久司经过无数次的练习，已经做到撒谎也面色不变的能力。 他是一个道德高尚的人，只有这一点，他没有撒谎。 第三百六十一章 众所周知，道歉要弯下腰，然后…… 二楼，几位女生加上一个男生来到这里。 相比暑假，现在的二楼休息区，要温馨许多。 墙上贴了粉色贴纸，门上画了两姐妹每年的身高变化，沙发上多了浣熊布偶。 温暖，充满少女气息，都是姐妹两人生活的痕迹。 佐藤久司吧唧吧唧嘴，心中有一股奇怪的感觉，很微妙，说不上来。 就像干涸的稻田，有一日被雨露滋润，重新焕发生机，长出鲜嫩的幼苗。 总之，不讨厌。 这是他改变的过去，让一个人从过去的尘埃中焕发生机，让一个家庭变得有家的模样。 端田朋奈突然感觉一阵别扭。 她左看右看，依靠准确到害怕的第六感，敏锐地看到佐藤久司身上。 “大叔~你该不会在讲涩涩的事吧~我感觉全身被漏光了~” “别瞎想。” 佐藤久司给端田朋奈一个爆栗，她眼泪汪汪地捂着头，抿着嘴看他。 突如其来的愧疚是怎么回事？ 一定是错觉，这丫头还是小时候乖，不像现在，活脱脱一欠揍的小鬼头。 也不知道性格怎么变成这样的。 “可是，好奇怪哦~感觉是大叔在盯着我~” “错觉。” “我直觉一直很准的，比如，大叔一会儿离开的时候，会捡到一颗奶糖。”端田朋奈从兜里拿出一个奶糖放进嘴里。 她咀嚼着，有奶香散发出来。 “朋奈，给我一个。” “什么？” “奶糖。” “为什么要给？” 端田朋奈看着舞蹈社一行人，她们正跟在端田友奈身后，在房间里寻找旧物。 佐藤久司把滚到脚边的皮球扔回去，田尺兴子接住，三个球撞在一起，她露出幽怨的眼神。 “佐藤君，你不是女生，不知道这样很疼……” “抱歉、抱歉。”佐藤久司不好意思地搔搔脸颊。 “女生道歉，要弯下腰，露出……，男生呢？”田尺兴子说完，脸上升起谜之红晕。 “……对不起。”佐藤久司弯下腰，道歉。 “男生也弯下腰道歉，都一样。”他说。 “好失望……”田尺兴子说，“难道佐藤君没有听懂我的意思？” “不懂。我是一个道德高尚的人。” “库库库！”田尺兴子捂嘴笑，“我明白了，佐藤君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是懂的。” “我真没听懂。” “是是是……没听懂……” 田尺兴子偷笑着走进端田友奈房间。 佐藤久司暗自感叹，都是一群痴女，对他图谋不轨。 “大叔~我有一些千纸鹤，可以当义卖品吗？”端田朋奈突然问。 “千纸鹤？可以，有多少个？”佐藤久司装作不知道。 “一千个。” “这么多啊，用来干什么的？” “只要折九百九十九个千纸鹤，在圣诞夜那一天，送给最爱的人，送者和被送者便可以长长久久，一直在一起。” “一个美好的祝福。我建议，这样的特殊的礼物，不要卖出去，自己好好保存。” 佐藤久司的表情，就像第一次知道这件事。 端田朋奈从说话开始，就一直在盯着他，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微表情，最后还是得到了“一个正常人”的反应，这样的结果。 她有些丧气。 女生的房间，佐藤久司不方便进去，所以在外面等着。 端田朋奈要观察他，所以也一直在外面。 就这样，大概半个小时，舞蹈社几人抱着满满当当的书包，走出来了。 “收获颇丰！”田尺兴子手比了一个“耶”。 “大家好厉害，一些我都不记得的东西，竟然都被翻出来了。”端田友奈感叹道。 “那当然，我的眼睛，不会漏过视线内任何一个无用之物。”三喜包子说。 “友奈，你的妹妹酱，有没有不用的东西呢？”清水纱里奈突然问。 “欸？是哦。”端田友奈看向妹妹，“朋奈，你有用不到的东西吗？” “我？”端田朋奈手指着自己，想了想，“我不知道，一些东西时间太长了，记不清。” “果然是姐妹呢。”田尺兴子露出“你们两个果然是亲生”的眼神。 端田友奈有些尴尬，走到妹妹房门前，抓住把手。 “姐姐能进去吗？帮你找一找，顺便收拾一下东西。”她说。 “不行！” 出乎意料的，端田朋奈反应非常激烈，她跑到房门前，抓住端田友奈放在门把上的手，一根一根分开。 “嗯，那个嘛，姐姐，人家有小秘密，所以……不能看。” “小秘密？” “对对对！”端田朋奈像鸡仔一样，看似乖巧地点点头。 “那好吧，我不看了。”端田友奈收回手。 端田朋奈松了口气，准备离开，却没注意刚才跑过来时，不小心从兜里调出来的硬块奶糖。 脚踩在上面，出于惯性，手拉住扶手想借力。 最后，端田朋奈站稳是站稳了，同时门也开了。 吱呀——！ 仿佛是恶魔的低吟，又像是来自深渊的诱惑，门被一道冷风吹开，露出卧室的全部风景。 散乱的被褥，掉在地上的枕头，把所有阳光阻拦在外的窗帘。 地上用可擦笔画着怪异、扭曲的文字，墙上也同样画了，但是墙上的文字似乎加了荧光，在漆黑的屋子里散发微弱的蓝光。 地球仪放在我是中心，底下有一盏打开的白炽灯，光穿过“微型地球”，将一些画面映在屋顶。 是数不尽的繁星！ 一条银河贯穿其中，漆黑、深邃，就像佐藤久司在楼下感受到的一样。 他的脸色黑成了锅底。 还是低估这欠揍的丫头了，一不盯着她，她都能搅出些名堂。 端田朋奈身体僵在原地，一停一顿地转过头： “哈哈，大叔~好看不，我新发明的星空投影仪，不仅能观夜景，还能占卜……呸，清新透气，心情愉快！” “……我给你五分钟时间，把房间收拾干净。” “大叔~” “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大叔~这是我花了一个星期，才布置好的，真的只是观景，没别的用处。” “你还有三分钟时间。” “呃……” “两分半。” “我这就整理！不要催啦！” 第三百六十二 关于某人的私心 端田朋奈像一个蔫掉的小仓鼠，一点点把所有的积蓄清光，并且动手的还是自己。 心疼。 床上的被子叠好，卧室中间的地球仪搬走，地上的神秘字迹，也被端田朋奈用沾湿的拖把，一点点擦干。 简直就是心窝上剜肉，残忍。 卧室焕然一新，窗帘被拉开，镶满金光的太阳冲进房间，视线一下变得敞亮。 佐藤久司看着顺眼了许多。 “朋奈，你有旧玩具吗？”他问。 “库库库……没有……”端田朋奈手捂着脸，似乎在抹眼泪。 佐藤久司抓住她的胳膊，从脸上扯下来，她不断挤眉弄眼，还没来得及挤出眼泪。 端田朋奈焦急地说：“大叔~等一会儿，眼泪马上就要出来了，只要想一想我的宝贝们被我亲手拆完……呜呜呜，好伤心。” “……呼。” 佐藤久司深吸一口气，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没把自己气死。 他第无数次怀念孩童时的端田朋奈。 那时候多乖，简直是雪地里的企鹅，摇摇晃晃艰难走路，拼命撑起家，既蠢萌又可爱。 哪像现在，活脱脱一雌小鬼！ 端田朋奈打了一个激灵，想去洗手间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像一个老狐狸似的，眼珠子乱瞟，最终回到佐藤久司身上。 “大叔~你又在念叨我~”她似撒娇的语气。 “好好说话！”他呵斥道。 “大叔，你刚才是不是又在说我坏话了，我第六感很准的，绝对错不了。”端田朋奈双手叉腰。 “你有证据吗？” “有啊！” “什么证据？” “我想去洗手间了，这就是证据。”端田朋奈说的理所当然。 “……呼。” 佐藤久司没理她，转身看向看热闹的舞蹈社一行人。 她们脸上都挂着笑容，尤其是三喜保子，捂着嘴偷笑了好几声，笑声还很尖利。 一群看热闹的家伙！ 佐藤久司嘴角扯了扯：“既然这里没有旧物，我们就离开吧，别打扰睡觉……嗯，别叨扰她睡觉了。” “大叔~人家不会睡着了∽” “噗嗤！” 三喜保子忍不住，把脸埋在在清水纱里奈背上，肩膀剧烈耸动起来。 女生之间可以这么亲近？ 佐藤久司看得眼皮直跳。 他走过去，轻轻松松、不留痕迹地推开三喜保子，自己拉住清水纱里奈的手。 “纱里奈，我们以后生女儿，千万不要这样的，一到青春期太难管，简直要气死家长。” “嘿嘿，我只气你，不气姐姐的。”端田朋奈不合时宜地拆台。 佐藤久司抬起手。 端田朋奈缩了缩脖子，躲在姐姐身后，不敢说话。 清水纱里奈嘴角也微微上扬，在阳光的铺洒下，像坠入人间的天使。 天使轻声说：“如果是佐藤同学，不管女儿性格怎么样，一定会宠成小公主吧，到那时，说不定已经不喜欢我了。” “怎么会！我现在立誓，不论过去还是未来，我一直喜欢纱里奈！” “唔……不要在这里说这样的话呀！”清水纱里奈双眸湿润，脸都红了。 “没事，大家不会介意的。”佐藤久司大手一挥说。 “……” 端田朋奈实在忍不住了，把嘴贴在姐姐耳边，吐出热气：“姐姐，佐藤久司一直这么脸皮厚吗，一点也不知道羞耻。” “我好像听到有小狐狸在说我坏话？” “我不是！我没有！” 端田朋奈立刻站起身，脑袋左右晃，视线胡乱瞎瞟，心虚到了极点。 佐藤久司叹口气，内心疲惫到了极点。 “对了，”端田友奈看向妹妹，“朋奈，我记得你下周好像有出校学习的活动，现在定下来地点在哪了吗？如果远的话，我提前给你准备东西。” “定下了，不远。” “在哪？” “……东京高等学府……” 端田朋奈说完，又看到舞蹈社一行人露出微妙的眼神在看着她，尤其是佐藤久司，那眼神看得她耳朵疼。 她急忙挥手，解释道： “不关我事啊，圣樱私塾是注重升学率的学校，而东京的第一学府，是最好的参观学校，能最大激发学生们的学习兴趣。这不是我说的，这是我班主任说的，定地点全看学校高层意见。” “朋奈，你们周几去？我提前准备一下。”端田友奈温柔地问。 “下周二。”端田朋奈立刻回答，“欸，姐姐你们不是要举办义卖会吗，该不会也是下周二吧。” “……嗯，是下周二。” “啊，这么巧吗，哈哈，真巧啊。”端田朋奈用完全看不出真心的笑容笑着说道。 佐藤久司盯着她。 他认为参观学校变成自己学校，绝对有端田朋奈的插手。 在家需要看店，而不看店的时间，却需要上学，所以没有什么比边上学，边玩更合理的解释了。 而佐藤久司相信，端田朋奈有改变学校领导想法的能力，这对她来说并不是难事。 “友奈，你平时上学的时候，店铺交给谁管理？”他问。 “我雇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单亲妈妈，她能力不错，而且……一个人养孩子，我也想接济一下，知道她情况的时候，就应聘了她。” “单亲妈妈嘛……她以前是做什么的？” “好像是家庭主妇，之前的丈夫是某国银行高管，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感情不和分开了，现在一个人生活。” 丈夫是某国银行高管？生活十几年？ 意思就是有充足的人脉，且价值观、见识与丈夫充分契合，不会轻易发生分歧。 「端田花店}，以后可能不只是东京的{端田花店」。 端田友奈解释完，舞蹈社一行人看她的眼神立马变了，为朋友感到高兴，又或者是自己没有这样的贵人，感到懊悔…… 田尺兴子更是羡慕地说出口：“小友奈的运气，真好呢。” “我也感觉很幸运，那位大姐姐教了我很多经济学知识，”端田友奈点点头，“有时候我感觉自己像是被命运垂青了似的。” ‘不，你的感觉是对的，不是做错觉。’ 佐藤久司这样想，同时看向某个少女。 端田朋奈注意到他的眼神，脸瞬间就红了，撇过去，不敢和他对视，装着无所事事的模样，吹着只有口水却没声音的口哨。 第三百六十三章 清水家做客 「以后做的隐蔽些，太容易看出端倪了。」 「怎么？我担了这么大的责任，一点报酬都没有就算了，为自己亲人寻点便利，有问题吗？祂们就算看出端倪又怎样，敢管我？再说就算撤了我，谁来接手烂摊子，这么庞大的命运基数，祂们敢担责吗？」 「我并不是阻止，只是提醒你，小心一点……」 「知道啦、知道啦，大叔~你放心，我做事，保证没问题！」 以上，是他和她的私密通话。 两人都用一个“上洗手间”的接口，躲到了客厅，进行的秘密谈话。 这么长时间，他能察觉到她身上的一丝神秘。 那一刻，佐藤久司看端田朋奈的眼神，就像在看东京电视台每天报道的内阁老狐狸。 整理好旧品后，舞蹈社一行人准备离开。 下楼时，端田朋奈不小心绊倒，滚了两个阶梯，脑袋撞到楼梯扶手上，滚到了一楼。 其中，从她兜里落出一个奶糖，滚到佐藤久司脚边。 他弯下腰拾起，奶糖很硬，鼻尖传来一股奶香，脑中想起了端田朋奈的预言。 「我直觉一直很准的，比如，大叔一会儿离开的时候，会捡到一颗奶糖。」 没错，预言很准，只是代价有点大。 佐藤久司看向端田朋奈脑袋上鼓起的小包，这样想到。 …… “佐藤君家里，一点没用的东西都没有吗？”田尺兴子惊讶道。 “没有。”佐藤久司摊开双手，“我用过的东西，一般都是坏掉、太旧，然后都扔了。茜那里倒是有一些，但是以她的性格，肯定不会让你们碰就是了。” 还有一点，神代茜现在还在生气。 他如果一下子带这么多女人回去，晚饭肯定是没有了，明天的萝卜拌清汤，说不定也会像天上的云一样，一阵风吹来便会消散。 “纱里奈，去你家可以吗？”田尺兴子问。 “欸，我吗？”清水纱里奈左右望了望，然后伸出手，指着自己。 这幅可爱的样子，让佐藤久司更握紧了掌心的小手。 田尺兴子点点头：“纱里奈家境不错吧，小时候玩具多吗，如果多的话，我们可就会有一大笔收获了。” “家境……好是好啦，但是玩具……”清水纱里奈摇头，“我不记得小时候玩过玩具。” “不可能吧，谁小时候都会玩玩具的。”三喜保子说。 “唔……就是……就是，大家看到之后就明白了，我一时间说不清。” “这样啊。”田尺兴子说，“那我们就先去纱里奈家吧，到了那里再讨论。纱里奈，你家是在千代田吗？有点远。” “是千代田，但我们应该不用自己去……” “铃木小姐来接我们，对不对？”佐藤久司笑着问。 “佐藤同学说的对！”清水纱里奈对他甜甜一笑，然后转过身说，“千代田太远了，我的朋友说来接我，马上就会到。” 话音刚落，一辆加长版黑色轿车，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从街道右侧开过来。 停到几人面前，没有溅起任何灰尘。 完美的车身出现一道裂缝，原来是车门，铃木千绘穿一身男士西装，从车上走下来。 随后，轿车的车门齐齐打开。 整齐干净的座椅、细长的高脚杯，还有躺在座椅上的switch游戏机。 最后一个应该是给他准备的。 没有哪一个男生能拒绝最新版的switch游戏机！ 这一定是铃木千绘的阴谋！ 想让自己痴迷游戏，降低清水纱里奈心中印象。 佐藤久司冷笑，自认为看穿了一切。 “游戏机？这个是谁的？”三喜保子疑惑道。 舞蹈社一行人已经陆陆续续坐了进去。 第一次做这样的车，她们好奇地到处看，有时还上手摸一摸。 “抱歉，是我的。在等大小姐的时间中，有些无聊，所以我浅玩了一会儿，非常抱歉。” 铃木千绘走过来，说敬语，弯腰道歉。 三喜保子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啊，没事，没有谁规定您不能玩游戏，呃……这个还给您。”三喜保子的敬语并不熟练。 “非常感谢您归还！” “啊，不、不客气，这本来就是您的。” “非常感谢。” 佐藤久司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互相推辞了一分钟。 最终，三喜保子在铃木千绘的热切情绪中，推进了车内。 舞蹈社所有的女生全部进入车内。 铃木千绘脸上的热情迅速退散，转过身来看向他。 “佐藤少爷，请吧。”她的声音迅速变冷，和刚才相比判若两人。 “铃木小姐今天很高兴？” “当然，大小姐交到朋友，并且到家里参观，我非常高兴。” “那为什么对我这么冷酷？” “抱歉，佐藤少爷，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铃木千绘如璨如黄金的金发在耳边飞舞，为她添了一丝异国风情。 “铃木小姐，你知道saber和格蕾吗？”佐藤久司问。 “谁？不知道。” “嗯，不知道就好。” 佐藤久司说完，坐进了黑色轿车内。 不知道就好，到时候一定要让铃木千绘cos，并且扛着一柄大剑，穿上女仆装。 风格相似是一方面原因，他主要是想听那一声“主人”。 铃木千绘在车外皱眉思考了一会，确定没听过那两个称呼后，便不再多想。 她撩了一下耳边调皮的金发，在心中冷笑。 呵，佐藤久司，想夺走大小姐，还要经过我这一关呢！ 铃木千绘坐上驾驶座，关上车门。 伴随引擎启动声，黑色轿车驶进街道，融入车辆构成的洪流中。 大概十五分钟，黑色轿车驶到金碧辉煌的巨大宫殿。 三米高的进门缓缓打开，周边的女仆对轿车鞠躬、问候。 不禁让人怀疑，这一片区域，在不在现代社会的范畴。 佐藤久司知道肯定是在的，只是规矩繁琐到令人窒息，但薪酬是一些社畜永远攀不到的高度。 黑色轿车停下，车门一起打开。 “好大啊——！”三喜保子看到面前华丽的建筑，“这简直就是公主的住所，不，公主都没有这么奢侈。 第三百六十四章 我想去探究那些过去 “唔！这个水晶吊灯我好漂亮！” “三喜小姐，我这就让人给你订购一批。” “啊，我就说说，铃木小姐不用较真，再说了，就算订购了，我家里也放不下，好东西要放在适合的地方，我看看就好。” 三喜保子手忙脚乱地拒绝。 铃木千绘点点头，看向在其它地方观摩的舞蹈社一行人。 田尺兴子在看拱形屋顶上的繁琐壁画，嘴里念念有词。 端田友奈在研究桌上的高脚杯，晶莹剔透的杯壁，倒影着她好奇眼睛。 白崎绫野和端田友奈在一起，她有模有样地把高脚杯端起来，假装里面有新鲜的葡萄酒，陶醉地眯起眼睛。 大小姐在和……佐藤久司说说笑笑…… 铃木千绘的好心情，一下子变得和梅雨季节，东京阴沉沉的天空一样。 大概浏览了五分钟，田尺兴子站在客厅中央，顶着巨大的水晶灯，拍了拍手。 “大家，现在过来集合了哦。” 舞蹈社五人聚在一起，田尺兴子数了数，人头是六个。 “怎么多了一个？铃木小姐，您不需要过来集合。”田尺兴子稍有困恼地说。 “没事。”铃木千绘轻轻一笑，“大学生活我也很怀念，田尺小姐当我也是社员就可以了，想当初，我也是大学轻音部的王牌。” “那……好吧。”田尺兴子努力不去看铃木千绘。 值得一提，铃木千绘站的位置，在清水纱里奈和佐藤久司中间。 他看向她的脸空气中间，多了一张计谋得逞的笑脸。 他不想多言。 “虽然纱里奈家很好看、也很壮观，尤其是上面的壁画，我认为是16世纪……咳咳，跑题了，大家要注意安全，不要走丢，不要毁坏东西。” 田尺兴子说完，才感觉自己像牵着一群孩子的幼儿园老师。 感觉很奇怪。 “纱里奈，你家里有旧物吗？”田尺兴子问。 “嗯，有。”清水纱里奈看向铃木千绘。 “大小姐的玩具、衣物，和用不到的东西，都放在统一的储物间了。”铃木千绘说。 “千绘带我们去吧，其实，我也很好奇，记忆中好像没有玩过几次玩具。” 清水纱里奈微微皱眉，有些烦恼。 铃木千绘温柔的注视着她：“大小姐，您小时候一直在吃药和昏迷，醒来的时间一直在接受检查，哪有时间玩啊。” “欸，是嘛，我怎么不记得？” “年迈的老人会逐渐遗忘过去，因为大脑已经不堪重负，大小姐过去的身体，一直处于亏损状态，连醒来都异常费力，大脑当然没时间记忆。” “哦，这样啊。”清水纱里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说完，她才感觉周围好安静，左右看了看。 “大家……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清水纱里奈说完，往铃木千绘的方向靠了靠，有些害怕。 佐藤久司从铃木千绘身前，抓住清水纱里奈的小手。 很凉，但是没关系，用自己的体温将它温热。 三喜保子想说什么，但是被田尺兴子一个眼神给制止。 端田友奈和白崎绫野互相对视一眼，点点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铃木小姐，现在可以领我们去你说的储物室吗？”田尺兴子说。 “可以，各位，请随我这边走。” 铃木千绘微微低头，然后转身，向客厅边上一个侧门走去。 几人给在她身后。 除了客厅，又走过几个小房间。 其中，每个房间里，都装着华丽的水晶灯，散发橙黄色的暖光。 几人最终在一个装修稍微简朴，依然缀满金边的门前，停下脚步。 铃木千绘对几人欠身：“这里就是大小姐专门的储物间了，可以自行参观，我去给各位准备午饭，有什么味道癖好吗？” “千绘，我要酸酸甜甜的食物！” “好的，大小姐。” “我们都可以，铃木小姐费心了。” “没事，各位都是大小姐的朋友，这是应该的。” 铃木千绘离开后，田尺兴子走到门前，轻轻推开。 吱呀一声，带着尘封的味道，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光线照入房间，黑暗被尽数驱散，逐渐看清了里面从场景。 说不上豪华，但绝对干净，因为数不尽的医疗器械，没有任何一个沾染灰尘。 病床、呼吸机、睡眠椅、功能床、支撑器……基本上叫得上名字的都在这里，还有一些医疗器械贴着禁止靠近的标签，无法观察。 这只是第一眼，里面还有。 从门外照到的光，仅限于此。 三喜保子最冲动，也最急不可耐看清里面的场景，她直接走进去，在墙边摸索开关。 哗！ 几乎是一刹那，与外面同样华丽的水晶灯被点亮，照亮整个储物间。 视线掠过医疗器械，能看到最深处，一些稍稍露头的家具。 那里是储存生活物品的地方。 佐藤久司与舞蹈社几人一样，眼神有些低沉。 清水纱里奈倒还好，知道这些都是自己曾使用过的东西，但脑海中没有记忆，所以没有害怕，只是好奇。 他之前从未提起有关“病”的话题，不想让清水纱里奈陷入那片回忆，但现在看来，与其躲避倒不如主动接受。 田尺兴子是医学系，能分辨出这些医疗器械。 到底是多么严重的疾病，才会用到这些仪器？ 单单是其中一个，治疗中所承受的痛苦，就难以想象，她……却承受了十几年。 “纱里奈……” “嗯？怎么了田尺学姐？” “……没事，听到纱里奈还这么欢快，我就满足了。” 清水纱里奈眼中，是稀疏平常的好奇，并未有过多的畏惧。 或许，记不起过去，并不是一件值得可惜的事。 “纱里奈，你以前来过这里吗？”佐藤久司问。 他走进储物间，说一句话，竟然产生了回音。 简直大得出奇。 “知道，”说完，清水纱里奈说，“但这是我第一次来，佐藤同学和我一起逛一逛吧！” “好……” 佐藤久司牵住她的手，一起走进去。 身后的端田友奈和白崎绫野也一起跟上，眼神有些畏惧。 惨白的仪器，就像窝在巢穴里等待猎物的狰狞恶龙，似乎稍有机会，就会将几人吞噬殆尽，不留骸骨。 第三百六十五章 沙包大混战! “找到了！旧东西在这边！” 三喜保子的声音，在偌大的储物间，回荡了好几遍。 听声音，是储物间最深处。 可以理解，医疗器械放在门口，紧急用的话可以随时取，很方便。 有时候，一秒，就可以决定病人生死。 “纱里奈，我们过去看看？”佐藤久司问。 两人已经走到了储物间一半，把路上的医疗器械看了一个遍。 其中，有的病床上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渍，在白色床单上异常扎眼。 “嗯，我们走吧！” “纱里奈，不害怕吗？” “唔……不怕……” “原因呢？我第一眼看到这些，心里很瘆得慌。” “原因……这些东西我都记不起来了，我像一个旁观者，观看自己曾经的过去，就像看电影一样，没有多害怕。” “这样啊……” 佐藤久司攥紧她的手。 清水纱里奈似乎发现了他的异常，笑着说：“没关系哦，是佐藤同学治好的我，所以只要佐藤同学在身边，我一辈子也不会害怕这些东西。” “……最喜欢纱里奈了。” “嘿嘿，我也是，好喜欢你。” 两人相视一笑，丝丝温暖，漾在两人心田。 空气变得清新，视线变得豁亮，橙黄色的暖光从水晶灯洒下，充当两人背景板。 “大家！我发现了好多玩具！” 三喜保子声音再次传来，惊醒了沉浸其中的两人。 两人面对面，距离不超过一个拳头，轻轻吸气，能闻到对方的味道。 清水纱里奈抬头看他，微微张口，露出洁白的皓齿。 佐藤久司呼气有些沉重。 他率先清醒过来，现在不是做这些的时候，在学校有的是时间相处，不必急于一时。 “纱里奈，我们过去吧。”佐藤久司嗓音有些沙哑。 “嗯。” 清水纱里奈依偎在他怀中，佐藤久司不禁用力抱紧，恨不得将她嵌入身体。 依存一会儿后，两人分开。 “纱里奈，不是乖孩子哦，手一直再乱动。”他笑着说。 “唔……不要再说啦……”她脸红了。 “呀，找到他们……呃，你们随意，我什么都没看见。” 白崎绫野捂着眼离开。 端田友奈疑惑地看过来，随后脸一红，捂着脸离开。 隐约能听见“找到了吗”“他们现在不方便”这样的声音。 佐藤久司不想被当成变态，尤其是清水纱里奈也在场的情况下，一旦被误会，可就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了。 他牵着她的手，走出去。 田尺兴子站在一台呼吸机前，看到了两人：“听小绫野说，你们两个在做羞羞的事，这么快就做完了？” 田尺兴子的眼神，一下子就看向佐藤久司。 佐藤久司嘴角扯了扯：“说怎么变态，也不会在这里做什么啊。” “哦？我可不信哦~” “……被你们看见，相当于占我们两个便宜，不值得。”他沉默了一下说。 “宾果！”田尺兴子打了一个响指，露出得逞的笑容，“这个理由过关了，我们走吧。” 和这个学姐相处的时间越久，越能察觉到她的不正经。 就像痴女一样。 很难不让人怀疑舞蹈社的社团文化，是不是她带出来的。 三人一起走到储物间最深处。 其实，称呼储物间已经不合适了，这里的大小，只比正规的仓库小一些。 他们看见了三喜保子。 三喜保子正抱着一个两人高的巨大布偶熊。 “保子，别玩了，那是纱里奈的东西。”田尺兴子说。 “呃，对哦。”三喜保子从布偶熊后面探出头，看向三人，“纱里奈，这个熊我可以玩一会儿吗，它真的好大，我第一次见。” “大家想玩就玩，没问题的。”清水纱里奈说道。 “哈哈，谢谢纱里奈！看我玩偶熊变身，绫野、友奈，你们两个还不快快求饶！” “别闹了，唔……保子，快起来，别压着我。” “友奈，你现在应该说熊大人饶命！” “嘿，看招！” “嗷呜，绫野竟敢偷袭！看招！熊扑！” 三人打闹在一起，充满欢声笑语。 幸亏这里是玩具区，前面还有家具挡着，距离昂贵的医疗器械比较远。 田尺兴子叹了口气，抚住头：“我现在真的和幼稚园老师一样了。” “田尺学姐应该不讨厌孩子吧。”清水纱里奈问。 “不讨厌。我的理想就是当一名儿科医生。” “好厉害……唔！” 清水纱里奈眼中散发崇拜的光芒，正要开口，一个沙包突然砸到了脸上。 沙包掉在地上，她眼角溢出泪水，揉变红的鼻子。 “好疼……” “纱里奈，帮我们把沙包扔回来，可以吗？”三喜保子大声喊。 “好……” 清水纱里奈拾起沙包，软绵绵的扔回去了。 沙包落在三喜保子脚边。 三喜保子摇摇头，把沙包又重新扔给清水纱里奈。 “纱里奈，你被扔中了，必须要把沙包扔到我们身上才可以。”她说。 “唔……” 清水纱里奈脸都憋红了，使出吃奶的劲，把沙包重新扔回去。 三喜保子身体一侧，沙包软瘫瘫地掉到地上。 “纱里奈不行啊，一个沙包都扔不好，再来！” 沙包又重新落到清水纱里奈身上，她这是第二次被打中了。 老实人也有脾气，更何况有孩子气的清水纱里奈。 她红着脸，拿起沙包，气势汹汹地走向玩具区的三人，样子活像一只被人不断挑衅，生气，愤怒地掏出爪子的小奶猫。 三喜保子微微退后两步。 “哈哈，纱里奈，你不可能扔中的。”三喜保子的声音少了一些底气。 “呀唔！” 沙包再次飞起，然后落下，飞起，落下。 玩具区，开始了一场只有四人的沙包混战。 “哈哈，挺好的嘛，我第一次见到纱里奈生气。”佐藤久司撸起袖子，“忍不住了，我也想在纱里奈身上扔沙包！” 他迈着大步，走向混战中心。 田尺兴子摇摇头：“真的是一群孩子。” 说完，她也走过去。 “加我一个，身为社长……唔！” “啊啦，不是我扔的……” “呵呵，当我没看见吗？！保子，今天就拿你树立我社长的威严！！！” 第三百六十六章 校园现状，即将到来的义卖会 “朋奈，我的恋情真的会顺利吗？” “会的会的。” “真的、真的吗？” “真的。你会和你的男朋友相伴到老，八十岁时一起坐在轮椅上，观赏即将落幕的夕阳。” “哇！朋奈，你好有文采。” “谢谢夸奖，你赶紧去找男友滚床单吧，别烦我了，我还要参加社团活动。” “滚、滚床单……什么的，太早啦……” 义卖会前一天，也就是九月二十六日，风和日丽的下午。 端田朋奈看着自己的好友陷入幻想，摇了摇头，错开她的身体，走出教室。 一个男朋友而已，有什么值得重视的，有神秘的命运奇妙吗？ 算了，既然是朋友，就不该暗地说坏话，祝福她好了。 微醺的夕阳，透过窗外高高的榉树树叶间隙，摔在白洁的走廊上，碎了一地。 端田朋奈踩着夕阳，将它踩得稀碎。 “啊，是朋奈！” “嗯，你好。” “朋奈要去社团吗？祝你一切顺利！” “你也一样。回家最好绕个远路，这是我给你的建议。” “欸，为什么？” “你回家路上会遇到一条狗，把你裙子扯掉，然后你只穿着内衣，跑过两条满是人的大街，回到家里。” “唔！我知道啦！谢谢朋奈！” “不用谢。哦，对了，你叫什么？” “哈？” 女生满脸通红，弯腰道谢。 期间不断用手压住百褶裙，似乎因为端田朋奈的话，感觉下面充满凉气，想用这样的方式，试图给自己安全感。 命运会慈悲得对待每一个人。 当然，遇到我就不一样了。 女生捂着裙子走开后，端田朋奈嘴里默念两遍刚才听到的名字，觉得记下太麻烦，也就不念叨了，继续踏上自己的行程。 我明明可以至高无上，游行世间，却安心在这里当一个普通初中生。 我真是高尚啊！ 端田朋奈对着被夕阳映红的玻璃，微微一笑。 她对玻璃笑，玻璃里的她对她笑，相当于命运在对她笑，完美的闭环！ 今天也会好运连连！ “啊，是朋奈。” “老师好~今天的老师也很年轻呢，我都想叫姐姐了。” “真的嘛……咳咳，严肃点，老师对你说正事呢。” “是。” “明天去东京高等学府参观，我想让你当领导班长，你觉得可以吗？” “老师让我当，我就当。” 潜台词是，我听你的话，你要给我好处。 命运是天平，看重等价交换。 “放心，你的奖学金评定，我会给你优的，但其他老师我可管不了，你要自己想办法。” “嗯呐，谢谢老师！” “不用谢，今天早点回家吧，睡个好觉，明天才有精神。” “嗯！老师晚安！老师再见！” 端田朋奈笑着对那个背影摆手，等背影消失在楼梯间后，才收起笑容，不屑地“嘁——”了一声。 “本来还想多告诉你一些事，但就这么点回报，还是算了吧。呵呵，男人被偷了都不知道，还一脸高高兴兴地回家，可悲。” 端田朋奈对老师离开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转身继续走。 社团大楼，其中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 端田朋奈来到这里，双手捧了捧脸，摆弄好半天，捏出一个看上去就讨人欢喜的笑脸。 她推开门，大喊：“大姐头！我来啦！” “安静。” “是！” 端田朋奈立刻闭嘴，像乖宝宝一样，坐在长桌一侧，身体挨着三喜爱子。 她视线向神代茜看去，看到京子正喋喋不休对神代茜说些什么，后者表情很平静，翻看《小王子》，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 耳朵再竖得直一些，能听到更多声音。 “茜，在学校好无聊~” “嗯……” “我想出去玩~” “……” “好没意思哇，出去玩多好，茜，你不想吗？” “不想……” “呜呜，茜现在像圣人一样了，无欲无求，好可怕。” “我有欲望。” “欸？是什么？！” “大哥哥每天回家的时候，身上少一点女人味，那味道太难闻了。” “……” 京子脑袋咚的一声，摔在榉木桌上，榉木桌晃动，差点把三喜爱子的热水瓶晃倒。 “京子，小心一点啊，水瓶倒的话，里面的热水就烫到端田学姐了。”三喜保子怪嗔道。 “啊，抱歉抱歉。”京子不要好意思地搔耳根。 “哈哈，没事的。”端田朋奈笑着说。 端田朋奈属于初中部，对于还是小学部的三人来说，确实是学姐。 只是，神代茜是个例外。 “你今天来干什么？”神代茜或许看书看累了，揉揉眼睛，对她说。 “大姐头，我当然是来看望您啦！” “我不需要你看望。” “呜呜呜，好伤心。” 在佐藤久司面前，端田朋奈还会挤眼泪装可怜，但是在这三人面前，她就完全是笑着说了。 “别废话，有话说，没话滚。”神代茜不惯着她这些。 “别别别，大姐头，我当然有些话说！” “说。” “就是嘛，明天我们初中部要去东京高等学府参观，我是领导班长，手里需要几个小助手……欸欸欸，您别生气，小助手当然是理由啊！” 端田朋奈见神代茜面色不善，立马求饶。 “大姐头，我可不敢让您辅导我，我当您的小助手还差不多。”端田朋奈谄媚道。 “嗯，继续说。” “我就想，咱现在手里好歹有一些权力了，不帮帮自己人，肯定是说不过去，所以……大姐头还有社长想出去玩吗？去东京高等学府。” 端田朋奈像来自地狱的魅魔，用甜言蜜语来诱惑孩童，引导他们堕入深渊。 京子和三喜爱子当场点头，激动地说说“去”。 神代茜揉好眼睛，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说：“你把事情都操办好。” “是！大姐头！我办事，您放心！” 端田朋奈瞬间答应，笑得合不拢嘴，心中更是窃喜万分。 费尽千辛万苦加入社团，就是为了现在！ 早就听说祂们不敢招惹这小女孩了，一个个谈之色变，闭口不言。 由此可想，她肯定是不见人物。 嘿嘿，现在咱也抱上大腿了，看谁还敢欺负我！ 第三百六十七章 参观，遇到熟人 九月二十七日，周二。 天气好的无法言语，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不时一阵夏转秋的风吹来，甚是惬意。 「圣樱私塾」门前，停着几辆白色大巴车。 大巴车车身有学校的校徽，一个盛开绽放的樱花，寓意是绝赞的美丽。 大部分公立学校需要租赁大巴车，而「圣樱私塾」则有一个地下车库，其财政实力可见一斑。 “大家有序上车，不要挤，不要乱。”端田朋奈举着一个小喇叭，在一辆大巴车前喊。 学校注重学生的个人能力培养，所以策划、组织基本都有学生决定，但绝不是打白工，所有的一切都会记录档案，在期末时评优发放奖学金。 就算没有评选上，也会根据贡献，发放零花钱。类似打工。 私人性质的学校，财力十分雄厚。 早前还有新闻，有学生在「圣樱私塾」学习，毕业后赚了100万円，利用这些启动基金，自己开办公司，成为了岛国一个县的巨头企业。 那个人后来没消息了。 据说是某个家族大小姐，跟家里不和出来创业，证明自己能力后，回去继承家产了。 留给商界的传闻只有：那位商业天才唯一的遗憾，就是身材非常娇小。她本人非常忌讳别人谈她身材一事。 “就是这样，怎么样，大姐头那人是不是特别厉害？！简直就是我的偶像！” 端田朋奈眼睛放光，期待满满地看向身边的神代茜。 “……你说的这个人，我感觉有些熟悉，但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神代茜说皱着眉说。 “茜，你说这个传说是真的嘛？”京子也满是好奇地问。 “好厉害……”三喜爱子已经是星星眼了。 「超自然研究社」三人，都坐上开往东京高等学府的大巴车，和端田朋奈一起，坐在大巴最前排，身后是叽叽喳喳的初中女生。 「圣樱私塾」一直是女校来着。 发动机引擎声、后退的高楼大厦，都不能磨灭女生们聚在一起的聊天热情。 “大姐头，你认识？”端田朋奈问。 “……应该不认识。算了，我想睡一会儿，到站了叫醒我。” 说罢，神代茜打了一个哈欠，拿出随身带的抱枕，垫在座椅和车窗间的夹缝，躺在抱枕上合上眼了。 端田朋奈目瞪口呆。 原来真有人出门带抱枕吗？ 京子微微颔首，有些得意地说： “端田学姐这就不懂了吧，茜在班里的称号是「沉睡的智者」，只要一有时间，绝对能看到她在睡觉，除了去洗手间。” “斯国一！”端田朋奈说，“老师看到大姐头这样，不会生气吗？” “年级第一，奥数比赛第一，全国小学生模拟考偏差值第一，这样的成绩老师才不会管呢。在学习上，茜就是我的偶像！”京子眼里满是崇拜。 “……怪不得称号里有一个「智者」。”端田朋奈嘴角扯了扯。 大巴车开了一个小时，主要是堵车，。 出发时间是早上九点，现在已经上午十点多了，没有阴云遮挡的太阳挂在天上。 大巴车到站，端田朋奈摇醒神代茜。 她带着「超自然研究社」三人，率先下车。 “大家有序下车，这里可是东京高等学府，既聪明又帅气的大哥哥可不少，要想加到大哥哥们的line，可要展现出乖的一面！” “哈哈哈！” 端田朋奈拿着喇叭喊，从大巴走下的女生们笑成一团。 就像男生聚在一起聊长腿、身材，女生聚在也会聊这些，只是对象换成了帅哥。 等女生们陆续下车后，大巴车停靠在原地，端田朋奈数人齐没齐。 她只负责自己班。 “老师，我们接下来怎么做？”端田朋奈问身边的女老师。 “等着。东京高等学府会出人带我们参观。”女老师说。 “哦。” 女生们吵吵闹闹的声音吸引了一些没课的学生们注意。 早有女生，和大她们五六岁的学姐，加上line聊起天来了。 女老师并未阻止。 “姐姐，你知道谁来带我们进去吗？”端田朋奈问旁边好奇看着她们的学姐。 “欸，小妹妹，你在对我说话吗？” “是的，姐姐。” “接应你们的话，听说是文学系的一位帅哥，好帅好帅的！不瞒你说，我在这里等着，也是想看那位帅哥，是不是我想的那位！” 学姐的语气充满期待。 “……“ 端田朋奈瞪大眼睛看她，心想这真是高等学府的天才学姐？ 妥妥一花痴吧！ 等了大概一分钟，东京高等学府走出一位衬衫领口还没系好的青年。 他面容俊秀，五官就像神灵亲自雕刻一般完美无瑕。 走在小径上，点点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落在他女生忍不住想咬一口的肌肤上。 “真是抱歉，我来晚了。社团里有一些杂事，我帮她们整理，结果耽误了时间。”俊秀青年这样说。 “啊……没事没事。” 女老师最开始还有怨气，毕竟是有名私塾的带队老师，在门口等待难免有一些傲气。 但是看到青年后，她心情变得如被阳光轻抚的牵牛花一样，点点怨气瞬间烟消云散。 “为了补偿，各位今天的花销，我以个人名义全部报销。”他笑着说。 那笑容宛如傍晚的暖阳，似乎没有什么，能让这样的笑容消失。 “好耶！”女生们齐齐欢呼。 “闭嘴！”女老师先是板着脸，呵斥一句，然后看向青年，“这怎么好意思，我们只是来参观……” “让客人参观，还让客人消费？”青年摇摇头，“这可不是我的作风。” “这……” “您要是再拒绝，可就是让我犯难了。” “那……好吧。”女老师点点头。 “好耶！”女生们再次欢呼。 “大家安静！”端田朋奈拿出大喇叭喊，然后走到青年身边，用胳膊肘戳了戳她的腰，“大叔~你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是来教训我的呢。” “我现在哪有心思管你。”佐藤久司无奈道。 “那就好，我可以放开玩了。”端田朋奈说。 女老师发现了不对劲。 “朋奈，你认识这位同学？” “嗯，认识。他是我姐姐的同学，而且是同一个社团。”端田朋奈点头。 一瞬间，女老师看她的眼神变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 他带着一群女生，在校园游逛 上午，佐藤久司带着一行人，在各大教学楼、研究室转悠。 提前打过招呼，没有人阻拦，转到文学系，老教授一看到他，热情立马就上来了。 “呦，佐藤小子来啦，快快快，这群家伙等着你讲……” “哈哈，老师先不打扰您了，我带着这些女生到别的系逛逛。” 说罢，佐藤久司没给老教授挽留的机会，直接拔腿就跑。 再留下去，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这个教授很有威信，但是也非常懒，经常让他帮讲课。 他感觉自己快成老师了。 “大叔~那不是在科学杂志上出现的名人嘛，你这么拒绝没事？”端田朋奈用胳膊肘碰一下他的大腿。 佐藤久司看了一眼她。 “你和你姐姐开玩笑，她会真的生气？” “不会啊。” “一样的道理。” “哦~大叔你是刚才那位教授的小弟弟！”端田朋奈坏笑道。 “……咳咳。”佐藤久司强忍住没有破口大骂。 在女生面前，应该儒雅、绅士。 欠揍的小丫头可以回去教训，但不能在这里吓到这些小女生，她们没做错事。 进校门开始，「圣樱私塾」初中部的女生，便露出一双闪闪亮亮的大眼睛，观摩充满青春的大学生活。 尤其是刚才在实验室，面对鬼斧神工般的科技结晶，一个个发出惊叹。 其中应该有不少，产生了科研的兴趣。 “茜还没睡醒吗？”佐藤久司问。 “醒了，但是……一直在打哈欠，大叔~你们晚上该不会干什么奇怪的事了吧。”端田朋奈用揶揄的眼神看他。 “看电视算不算？”佐藤久司说。 “啥？” “昨晚「飞上月球」大放送，连更五集，不只是茜，我也看到了半夜一点。“佐藤久司表情有些尴尬。 “……真有那么好看？” “披着科幻片的喜剧片，我也没料到越看越精神。” “……” 时间到中午，「圣樱私塾」本来订了饭菜，很丰盛，但比起学校餐厅还差一些。 于是，佐藤久司出资，带着女生们到餐厅饱餐了一顿。 “大叔~你哪来这么多钱~给不会是……背着纱里奈姐姐的私房钱吧~”端田朋奈斜视他。 “这可是正规来源，警视厅给的。”佐藤久司喝了一口咖啡。 他们现在在咖啡厅，刚吃完饭，佐藤久司带她们吃一些饮料和甜点。 这么大的客源，咖啡厅老板笑得合不拢嘴。 “哈？探案？”端田朋奈惊讶道。 “嗯，破了一场好几年的疑案，给了我一笔奖金。”佐藤把纸巾递给身旁的神代茜。 他说：“茜，你不是不喜欢喝咖啡嘛，为什么还要点？” “不喜欢的东西，克服！” 神代茜眼中充满斗志，接过纸巾，擦擦嘴，继续和眼前的咖啡斗争。 佐藤久司摇摇头，看向另外两人。 京子再吃一个草莓蛋糕，摇晃着小腿，看起来很开心。 三喜保子在喝热饮，具体是什么他不知道——女孩子自己点的。 再看端田朋奈，高级甜品，吃了一盘又一盘。 结算下来，这欠揍的丫头花销最大。 对此，她的解释是：“大叔~好不容易来一次，让人家吃得尽兴嘛~” 佐藤久司拳头硬了。 下午，佐藤久司带着她们逛了一些其它风景，赤门、安田大讲堂，图书馆……等等。 走到「三四郎池」，女生们停下脚步，观赏美景。 周围环绕着葱翠密集的树木，碧绿的池水在阳光下波光粼粼，里面有几只黑色的野鸭，拍动脚蹼，掀起一层层涟漪。 “现场小提问，大家知道「三四郎池」以前的名字吗？”佐藤久司笑着问。 “「育德园心字池」！”京子举手答道。 “答对了。那它改名的原因是什么？” “因为夏目漱石的《三四郎》！”端田朋奈大声说，她伸出手，“大叔~我答对了，奖励~” “……给。” 佐藤久司递给她一块奶糖。 端田朋奈接过，拆开包装，把糖扔进嘴里，边嚼边说：“味道有些熟悉。” “熟悉就对了，这是你上从从楼梯上摔下来，把头摔了个包，掉到我脚边的奶糖。”佐藤久司说。 “呃……” 端田朋奈想起了那天的事，这块奶糖是她预言的那块，感觉到额头隐约的疼痛，她的表情有一瞬间很复杂。 “别以为自己什么都懂，就自高自大，有时候愚弄你的，正是你所预料到的那些事。” 佐藤就司留给她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圣樱私塾」的女生，有的摆姿势拍照；有的蹲下身体，捞池水上的树叶；还有的呼唤野鸭子，结果都被吓跑了。 一时间，整个池水边，语笑喧阗。 佐藤久司拍拍手，女生们的视线看向他。 “今天下午有义卖会，学校全部社团都会参加，不少好玩的东西摆卖，大家想不想去？” “想！” “好，把自己的垃圾拿好，我们这就出发！” 活动现场，已经人满为患。 一个木桌，又或者在地上铺一块白单，然后把要卖的东西摆好，就开始吆喝、叫卖。 但上面的东西都不俗。 佐藤久司看到了一个有意思东西。 “同学，这个魔法少女小圆初回特典怎么卖？”佐藤久走到一个摊位前。 “呀！佐藤学长！”这是一个齐耳短发的女生。 “你是……” “我是今年文学部的新生！学长我在开学时见过你！” “哦哦，这样啊。这个魔法少女小圆初回特典的价格……” “送给您啦！”女生爽快地说。 “啊？送给我？不行，我还是付钱……” 佐藤久司正要掏出钱包，女生突然板起脸：“学长，您开学的时候帮了我大忙，我怎么还好意思收您钱。” “这样啊……那初回特典我拿走了，但我们加一个联系方式，以后有麻烦可以找我帮忙。” “真的吗？！”短发女生突然瞪大眼睛。 “真的。手机号还是line……” “line！” “好。” 交换完line，女生蹦蹦跳跳地找到同伴炫耀，然后女生和同伴一起红着脸看他，嘿嘿嘿地笑起来。 佐藤久司突然感觉手中的初回特典异常烫手。 第三百六十九章 给你找点事 “朋奈，你们是和我一起逛，还是分开？”佐藤久司问。 “分开吧。” 端田朋奈看向女老师，女老师对她点点头。 “大家，最少四个人组队，可以向我申请独立活动，组不齐的人和我们一起走。”端田朋奈说。 话音刚落，人群中一阵喧嚣，女生们稀稀拉拉地组队、散开。 最后，他身边只剩神代茜、端田朋奈、京子，三喜爱子，还有眼睛放星星的女老师。 “朋奈，没人和你组队吗？”佐藤久司问。 “有啊。”端田朋奈看向他，“我不想组队和她们玩，想和大叔~待在一起，不可以？” “……可以。” 佐藤久司点头，然后说：“我要去帮舞蹈社卖东西，你也一起去？” 端田朋奈纠结了，犹豫着说：“……可以吧。我也能干活，但不要太累。” “你不用干活，好好待着别捣乱就行。” “大叔~你把我当麻烦精了？” “没错。” 佐藤久司狠狠地点头，表情没有一丝作假。 端田朋奈鼓起脸，气呼呼地看着他。 他没理她，看向「超自然研究社」三人：“你们呢，和我一起，还是随便逛？” “随便逛！”京子率先说道，“我要和茜、爱子一起逛，然后调查超自然事件，轰轰轰全部解决！” “嗯，去吧去吧。”佐藤久司用慈爱的眼光看着三人。 京子和三喜爱子，带着站着睡觉的神代茜离开，挤入人流。 安全问题他不担心，「圣樱私塾」敢让她们出来参观，肯定做好了安全措施，至于「超自然研究社」，有神代茜就是绝对的安全。 “老师您呢？”佐藤久司看向带队的女老师。 这个老师也要打发走，从一见面开始，她就一直在盯着自己，定的毛骨悚然。 直觉告诉他，这是个麻烦。 “啊，我？我……也去逛一逛，顺便注意孩子们的安全？”女老师疑惑地问。 “可以、可以，孩子们的安全第一。”佐藤久司笑着说道。 女老师随便找了一个路，也离开了。 看着她走开的背影，佐藤久司松了口气，扭头对端田朋奈说： “我们走吧，你姐姐应该在等着我们。” “哼！” “怎么了，这是？”佐藤久司发现她在闹脾气。 “你不是说我是麻烦嘛，为什么还管我？”端田朋奈没好气地说道。 “……那是玩笑话。” “我当真了！”端田朋奈愤愤不平地说。 “我……” 佐藤久司正要开口，发现事情不对。 端田朋奈是自己好友的妹妹，自己为什么要插手这么多，他有这个资格吗？ 而且这个语气……简直像哄生气的女友，然后对方问自己她生气的愿意，然后自己支支吾吾答不上来一样。 佐藤久司不惯着她。 “那好，你自己逛逛吧，遇到危险及时联系我，别逞强。” “略略略！” 端田朋奈对他摆鬼脸。 佐藤久司摇摇头，转身离开。 但是还没走多久，发现不太对劲，他扭过头，看到她依然紧紧跟在自己身后。 “你不是不和我一起走吗？”佐藤久司问。 “哼！同路，我也走这边，不可以嘛？” “……可以。” 佐藤久司继续走，绕了几个弯，走到舞蹈社的小摊前。 生意不错，有六七个人围在那里，问现任收银员的三喜保子价格。 一个人拿着粉色书签，另一个人拿着一把玩具小提琴，剩下几个人还在挑挑拣拣。 佐藤久司走过去。 “纱里奈，卖出多少了？”他观察了一会“存货”。 “卖出三分之一了。”清水纱里奈说，她脸上露出笑容，看起来很满意。 “看起来还不错，至少不是零开张，晚上不用吃外卖了。”佐藤久司点点头。 舞蹈社一行人商量过义卖会赚的钱如何分配。 最终得出一个方案。 用赚的钱，一起吃顿饭，就当是团建。 赚的多，去餐厅吃大餐；赚的少，坐冷板凳吃外卖。 佐藤久司帮忙卖了一会东西。 对了，端田朋奈还在自己身边吗？ 他左右扫视，找到端田朋奈的身影，她正跟在端田友奈身边，好奇地问东问西。 端田友奈脸色有些苦恼。 因为自己妹妹的插手，刚才差点打碎东西，但是又因为是妹妹，才不能说狠话，毕竟她好像是出于好心，才过来帮忙的。 佐藤久司走过去，把端田朋奈揪了出来。 “大叔，放开我！” “好好待着，别捣乱。“他语重心长地说。 “我……”端田朋奈想说反驳的话，但是想到刚才的行为，突然有些心虚，嘴硬道，“我……大叔不给我找事干，我就只能捣乱了，都怪大叔！” 什么？ 怪我？ 好你个端田朋奈，竟然转移矛盾。 但说的好像也没错，一个人待在这里，没事干，确实容易捣乱。 端田朋奈能干什么？ 半小时后，太阳稍稍移了一丝方位。 舞蹈社小摊旁，一个写着{无偿占卜}的牌子，竖了起来。 端田朋奈身上套了一件黑色披风，大兜帽盖住半张脸，露出可爱的鼻子、红润的嘴唇。 佐藤久司看她一身打扮，感觉很满意。 “大叔~你的方法真的行得通吗？”她恢复了之前的语气，带着一丝撒娇。 “行得通，我现在就给你去拉客人。”佐藤久司自信满满地对她说。 他闯入人群，消失了踪影。 没了佐藤久司，端田朋奈开始打量自身装扮。 她掏出手机，打开自拍模式，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照。 照片中的她，因为遮挡面容，看起来异常神秘。 斗篷很大，遮住身材，分不出男女；一只琼鼻，宛如命运海洋中一块礁石，抱住它可以赢得一丝喘息时间。 这真的是我吗？ 好帅！ 但是……感觉……穿上斗篷怪怪的，好像本来就应该这样。 这时，另一边，端田友奈看到了妹妹的特殊举动，走过来。 “朋……奈？” “姐姐！是我！” 端田友奈揪了揪她的斗篷：“朋奈，你这身打扮是？” “嘿嘿，我马上就能帮姐姐卖东西啦！”端田朋奈声音激动。 “帮忙……卖东西？” “对呀！” 第三百七十章 参观结束 “小朋友，告诉我你想占卜什么？” “逃离家的方法！”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挺着一张倔强的小脸，这样说道。 “哦？可以和姐姐讲讲原因吗？” “占卜师不是占卜就可以，为什么还要听原因？” “因为世界有因果，我需要听你的过去，来预告你需要的未来。” 端田朋奈嘴上说这些话，但心中嗤之以鼻。 根本不需要听原因，只要看一眼，未来怎么样、怎样改变这样的答案，就能浮现在眼前。 至于为什么要问，这是佐藤久司加给她的条件。 用占卜忽悠客人买舞蹈社的东西，以此来促进销量，但前提条件是，听完客人来占卜的原因。 功利性满满的方案。 但没关系啦，只要能帮到姐姐，她才不在乎。 “妈妈和爸爸总是吵架……我不想再待在那个家了。”小女孩颤颤巍巍地说。 “吵架啊……”端田朋奈突然心一颤，下意识往下问，“吵架的原因呢，小朋友知道吗？” “不……不知道，但昨天，爸爸突然摔碎了一个珍藏好久的花瓶，妈妈说了几句，然后他们就吵起来了，妈妈还把家里啊电视也砸了。” “……所以……你想问什么？” “逃出家的方法！” “为什么要逃？”端田朋奈又问了一遍最开始问的的问题。 “只、只要我逃了，爸爸妈妈就不会吵架了……” “哦？小朋友知道吵架的原因是因为你？” “不……不太确定，但是好几次听到学区房，成绩，学校这样的声音……可能……是因为我吧。” “……” 斗篷下红润的嘴唇，张开又合上，最终说：“有解决的办法哦~” “什么办法呀？” “拿着这块奶糖，回去对爸爸妈妈说我爱你们，就可以了。” “可、可是……” “不是你想问的逃离家的答案？”斗篷下的嘴唇开口。 “对。” “小朋友先回去试试，一定会有结果的，一切都在命运中。” 小女孩拿着三块奶糖离开了。 端田朋奈把兜帽掀开，露出那双晶莹剔透，却有些迷茫的眸子，大口喘了喘气，然后转身，看向身后看热闹的佐藤久司。 “大叔~你心好狠，给我找这样一个孩子。”她说。 “怎样，能看到未来吗？”佐藤久司嚼着奶糖，奶香四溢地问。 “能……” “语气有些低沉？看来不是什么好的未来。” “逃离了又怎样，一个孩子在外面只会危险，不会幸福，而且那孩子的父母……很快就会离婚了……所以没有必要……” 端田朋奈紧皱眉头，原本撒娇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无力、无奈。 家很快就会碎，短暂的逃离自然苍白无力。 “原因呢，你看到了吗？”他问。 “看到了。因为……教育问题……父亲想让她出人头地，所以提出卖掉房子，转到私塾……母亲只想她平安享乐，极力反对。以这个为导火索，夫妻之间长久的矛盾爆发，所以……” “因为爱的悲剧啊。”佐藤久司叹道。 父母矛盾怎样都无所谓，他们是成年人，为自己负责。 但孩子是无辜的。 “为什么让她说那句话？” “试图唤起她父母的一些良知，但看到的未来里，改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有希望，不是吗？”佐藤久司反问。 “相当于地上捡一张彩票，中奖一个亿。” “真是一个残酷的概率。”佐藤久司叹气，摸了摸端田朋奈的头，“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已经有人注意到我们这边了。我去给你拉下一个顾客。” 他消失在人潮中。 端田朋奈看他消失的背影，眼神有些迷茫。 真的只能做到这种地步？ 她引以为傲的预知，就这么苍白无力？ 她改变不了什么，利用自身能力，给那个家庭一大笔钱，度过现在的危机，但以后呢，她的视线不可能永远注视这边。 握紧拳头，又无力松开。 端田朋奈看到新客人来，盖上了兜帽，遮住眼睛。 她看不见别人，别人也看不见她。 这一刻，她希望，遮住的不止这双眼睛。 另一边，佐藤久司站在人潮中，看着端田朋奈端坐的身影。 神代茜吃巧克力味的棒棒糖，站在他身边。 “茜，少吃点，容易坏牙。”他说。 “没事……我……不掉牙……”神代茜无所谓的说道。 京子和三喜爱子在玩投花圈，赢奖品的小游戏。 佐藤久司叹了口气：“茜，真的好吗，让朋奈经历这些。” “她必须知道这些道理，“神代茜说，”整天管不住嘴，到处泄露未来，什么东西是有代价，还好现在没惹出大事，不然我也保不了她。” “茜会关心人了？” “才不会。”神代茜反驳一句，接着说，“她叫我大姐头，那就是我的人，我可不想让祂们抓住把柄。” “……别打架。”佐藤久司想了许多，最终还是说出这句稍显无奈的告诫。 “哦。” 神代茜依然左耳进右耳出，甜滋滋地吃糖。 ‘孩子大了，管不住。’ 佐藤久司这样想到。 「圣樱私塾」一行人玩得很开心，每个人都买了不少纪念品，书签、茶具、电子琴……等等。 没几个买书的。 看来不管在什么学校，喜欢看书的孩子，究竟还是少数。 玩到四点半，佐藤久司让端田朋奈喊来大家集合。 她们都带着手机，就是发一条line的事，个别的需要催。 半个小时后，集合完毕。 佐藤久司有点私心，把集合地点定在舞蹈社摊位前，剩下没几件的义卖品也卖出去了。 “大家玩得开不开心！”田尺兴子大声说。 她喜欢孩子，看到这么多初中生，立马来了兴致，把佐藤久司顶替下去，成为了“孩子王”。 “开心！” “欢迎大家下来玩哦！” “是！” “接下来给大家发纪念品，费用全由佐藤君承担，跟我一起说：谢谢佐藤大哥哥！” “谢谢佐藤大哥哥！” “大家鼓掌！” 呱唧呱唧！ 几十个炽烈的女生目光，齐齐看向他，掌声是这一天最热烈的一次。 佐藤久司嘴角扯了扯，露出了笑容。 钱不是万能的，但确实能收买人心。 第三百七十一章 快，亲一口! 「圣樱私塾」的女生坐车离开了。 夜幕缓缓降临，一缕残留的夕阳，仍倔强地挂在天边。 东京高等学府的傍晚很匆忙。 因为义卖会，今天校园对外开放，吸引了不少游客观光，其中满地狼藉的地面，自然在学生们的清扫范围内。 佐藤久司攥着黑色的垃圾袋，扔进绿皮大垃圾桶，心想： ‘谁传言岛国人素质高来着，一个个都一样，没区别。’ 舞蹈社负责清扫自己面前的摊位。 身为唯一一个男生，他担起了倒垃圾的大任，其他人负责扫地和整理桌椅。 田尺兴子是社长，没有打扫，而是在计算今天的账单，寻找稍后吃饭的餐厅。 六点半，天色彻底黑下俩，路上点起灯。 道路两旁巨大的银杏树，在橙黄色的灯光下，闪烁着迷幻的色彩。 舞蹈社收拾完场地，结伴离开学校了。 舞蹈社并非全部想聚餐。 关系比较好的田尺兴子、三喜姐妹、端田姐妹、白崎绫野，清水纱里奈和佐藤久司一起聚餐。 剩下的人，田尺兴子给她们发了“工资”，鼓励她们自行聚餐吃一段。 在学校门口撞见赶来的端田朋奈。 “大叔~你们等等我呀！”端田朋奈小跑过来，呼哧呼哧地喘气，看起来累得不行。 “你差点迟到。”佐藤久司说。 “唉，没办法，谁让老师回去之后，又讲了好多大道理，导致拖堂，不然我早就来了。”端田朋奈撇撇嘴，对拖堂深恶痛绝。 “怎么样这一天？”他问。 “收获满满。” 端田朋奈说的时候，眼睛里似乎少了一些光，语气也渐变沉稳。 佐藤久司能感受到，她身上有一些东西变了，变得更加成熟，不再有原来的玩闹心。 但是，这种感觉在下一秒迅速消失。 “哈衣！大叔~让我抱抱！”端田朋奈扑过来。 佐藤久司后撤一步，把端田友奈拉到身前，端田朋奈扑到了姐姐身上。 “怎么抱到了姐姐……失望……”端田朋奈说出了让姐姐很伤心的话。 “你报自己的人，我牵着女友，我们两个互补相碰。” 佐藤久司牵着清水纱里奈的手，他记得曾经说过不接触女生来着，今天照样适用。 他只接触自己的女友。 恨不得两人镶嵌在一起的接触。 另一边，端田友奈听到妹妹直言不喜欢自己，就压发脾气。 端田朋奈及时发现姐姐的情绪变化，立刻说“姐姐最好了”“最喜欢姐姐”这样的话，讨端田友奈欢心。 “咳咳咳，”田尺兴子说，“大家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我想了许久，还是觉得大家一起讨论在哪里聚餐比较好。” “新宿！” “涩谷，那里有一家刚开的餐厅！” “歌舞伎町吧，有好多酒吧，在酒吧聚餐，多新奇的尝试！” 几人的意见各不相同，投票决定，在涩谷一家新开的餐厅聚餐。 三喜保子有些失望：“歌舞伎町多热闹，唉……” “热闹归热闹，酒吧聚餐……不愧是你能想出来的方案。”佐藤久司吐槽道。 “喂！酒吧聚餐不行嘛！” “行是行，危险指数也高。这么多女生，就我一个男人，要想保护你们有心无力啊。” “谁要你保护？！” “哦？你忘了上次在酒吧……” “咳咳！啊，是的，歌舞伎町确实不安全，涩谷比较好。” 三喜保子示意眼神，不让佐藤久司把两人酒吧那次事情说出来。 他接收到信息，立马闭上嘴。 田尺兴子双手合十，发出“啪”的一声。 她说：“那好，今天我们赚的不少，就去涩谷饱餐一顿，宝贝们，欢呼吧！” “好耶！”女生们大声喊。 “田尺学姐，我再次重申，请不要叫我宝贝。”佐藤久司满脸无奈地说。 “不·行·哦~”田尺兴子食指贴着嘴唇，眨了眨眼。 …… 十月十日，周一，天空澄澈的一天。 数字很吉利，让佐藤久司想到了“双十一”。 虽然“十一”和“十”没有什么必要的联系。 佐藤久司今天没有慢跑，而是慢悠悠地走，因为身边的少女。 “纱里奈，真巧，你也徒步去学校？”他问。 “嗯，是的。”清水纱里奈两手拎着手提包，点点头，“今天测了体重，又增高了不少，而且内衣也变得紧了，所以我要减肥！” “内衣变紧？” 佐藤久司瞅了一眼她雄伟的两岸，没有多说什么。 虽然体重长了，但受益人是他和未来的孩子。 孩子啊，你还没生出来，你爹就知道你肯定不会饿肚子了，你真幸福。 “阿秋！阿秋！阿秋！”清水纱里奈连打了三个喷嚏。 她从兜里掏出纸巾，将鼻涕擦净。 “感冒，好难受……”她的声音变闷。 “着凉了？”他问。 “嗯。昨天晚上，洗完澡直接睡觉了，因为有、有……踢被子的习惯，所以不小心着凉了。” “踢被子？”佐藤久司笑着说，“纱里奈真可爱，竟然会踢被子。” “不要取笑我啦！” “没有取消哦，纱里奈明明非常可爱的说，我是在夸奖啊。” “不要说啦！” 清水纱里奈不为人知的一面被人知道，顿时羞红了脸，用手捂住佐藤久司的嘴，他只能被迫的发出呜呜声。 路上还有上学的高中生，看着两人打闹，露出酸酸的目光。 走到下一个十字路口，灯绿灯的时候，清水纱里奈才松开手。 佐藤久司大吸一口气：“憋死我了。” “唔……” “纱里奈不表示一下吗，要是我窒息了，未来的孩子可就没爹了。” “是、是佐藤同学先笑话我的……” “我笑？哈哈哈哈，我刚才笑了，是在笑话纱里奈吗？”佐藤久司强词夺理。 “我、我……”清水纱里奈嗫喏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佐藤久司嘴角上扬，把脸凑过去，指着一侧说：“纱里奈犯错了，所以快给我奖励，这样就两两抵消了。” “这……” “憋了好长时间……却换不来一个吻，好伤心……” “知道啦！” 清水纱里奈红着脸，对他脸颊轻轻一啄。 佐藤久司露出计划得逞的坏笑。 第三百七十二章 说话了，更大的麻烦即将到来! 到了学校，踏上铺满银杏叶的柏油路，耳边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 初秋的气息扑面而来。 佐藤久司不禁系紧了领口的衬衫扣子。 感冒的滋味，嗓子沙哑、流鼻涕、味觉丧失……等等，他可不想尝试。 他已经把清水纱里奈送到医学部了，现在正在前往文学部的路上。 对了，清水纱里奈感冒，自己是不是可以到她家里照顾？ 就像上次一样。 想法刚一出现，便在脑海里肆无忌惮地增长起来，瞬间占据了他全部的思考。 她的嘴唇、面颊，手腕、颗颗圆润似珍珠的脚趾…… “呐……我们是学校新闻社，学校的报刊我们负责。可以问您几个问题吗？” 耳边传来一道声音。 佐藤久司回过神，看向他们。 白日梦有助于青年的心理健康，但请注意，这时的青年肾上腺素分泌，不可被打扰——佐藤久司不知从哪个报刊看到的科学研究。 心情不好的他，面对不知道从哪来的两个女生，语气自然也不客气： “不可以。我要赶去教室。” 说完，佐藤久司没有任何搭理他们的想法，直接错身离开。 “呐呐，同学，我们是新闻社，这可是一个出名的好机会哦。”两位女生追上来，对他喋喋不休。 “不需要，谢谢。” “同学、同学，真的，我们只报道事实，对学校有意见、对教师不满、或者是想吐槽某位同学，都可以说的，我们可以为你匿名。” “你们挡我路了，让开。”佐藤久司语气不耐烦。 “啊，哦哦。” 两位女生被吓到，愣了一下，赶紧让开路。 他继续走。 新闻社两位女生还不想放弃，追上他。 “同学，我看你很面熟，我们在哪里见过吗？”拿小型录音笔的女生说。 “你傻啊，他是佐藤久司，文学部当之无愧的首席！”脖子上挂着摄像机的女生提醒自己的同伴。 “文学部的首席不是铃木……” “听说当初佐藤同学嫌麻烦，所以没有担任文学部竞选出来的首席，而是让给了别人。” “哦哦哦，原来如此！” 拿录音笔的女生兴致更大了，小跑几步，赶到他身边，又问了起来。 “佐藤同学，您身为文学部首席，有什么想对学校说的吗？” “抱歉，我不是首席，请让开。” “哎呀，佐藤同学谦虚我知道的，但是文学部当之无愧的首席，可是在大家心中的！”女生面色兴奋。 “……请不要说这些引人误会的话。” “我们想问您几个问题，问好后，我们会马上让开的！” “……呼——”佐藤久司吐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心情平稳一些，“你问吧，我时间有限，快一些。” “真的吗？！” “我时间有限。” “好好好，我们不废话了，马上问。”女生从兜里掏出一个本子，“您对学校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 “嗯，佐藤同学对学校很满意。您对老师、教授有意见吗？” “没有。” “佐藤同学认为老师和教授都恪守师德，教导有方。您对学生会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 “佐藤同学认为学生会不作为，从未对学校做过贡献，所以他本人表现麻木不仁，发表观点：我上我也行……” “打断一下，你们真的会完完整整诉说事实吗？”佐藤久司皱眉问。 “那当然！”拿录音笔女生义正言辞，“新闻社，只报道事实！” “……” “下一个问题，您本人对大学男女关系有什么看法吗？” “没有。” “不满意，认为大学就该单身，谈恋爱只会浪费钱途……” “再打断一下，”佐藤久司说，“你们该不会以我的名义，释放个人观点吧。” “当然不会！”女生眼神坚定。 “……” “您对您的社团有什么看法吗？” “一群很可爱的女生，偶尔有些麻烦，但内心都很善良。”佐藤久司这次刻意说好话，没把舞蹈社的女流氓行径抖擞出去。 “社团成员都是我的翅膀，我很喜欢她们……” “咳咳，我有女友了。”佐藤久司突然感觉麻烦快临门。 “嗯，我知道了。有女友，但依然喜欢其他女生，并对岛国一夫一妻制表达…… “……“ “好了，谢谢您的参与。”女生露出笑容，“最后一个问题，属于我们新闻社私人提问，您对新闻社有什么意见或者改进方案吗？” “请恪守新闻的真实性。”佐藤久司非常严肃地说。 “非常满意，并愿意接受下次采访。” 女生快速在本子上写下这几个大字。 她重新抬起头，唤来身边的同伴，让她给他拍照。 佐藤久司拒绝，并且径直离去。 两位女生不肯甘心，跟上去，蜜蜂一般再耳边嗡嗡嗡叫。 一直走到文学部大楼前，两位女生还不放弃。 文学部不少人认识佐藤久司，看到他被女生缠住，不少人停下脚步，观看情况。 两位女生动了心思，想采访这些聚来的学生。 佐藤久司察觉到她们的想法，避免引出更大的麻烦，接受拍照。 女生喜出望外，拿出相机相机，调整焦距。 闪光灯在佐藤久司脸上闪烁了好几下，她们两人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佐藤久司松了口气。 可算是离开了，新闻社真烦。 他摇摇头，走进教学楼。 门口有拥堵，但看到他后，自觉让开一条路，表示对他的尊敬。 到了班级，佐藤久司推开门，走进去。 石川佑辅看到他，直接走过来。 “佐藤，听说你被新闻社采访了？”石川佑辅问。 “嗯。那群人真烦。” “哈哈哈，你这是第一次，习惯就好，不少人对新闻社都有怨言。”石川佑辅拍拍他的肩膀。 “怨言？什么怨言？” “不真实报道，欺软怕硬，刻意挑唆啊。” “……” 石川佑辅看到佐藤久司沉默，不禁瞪大眼睛，惊道：“你该不会说话了吧？！面对那群人，不理、直接走、甩掉，就是最好的办法！” “……说了会怎样？”佐藤久司抱有一丝希望地问。 “不怎样，你完了。”石川佑辅的眼神像是在看死人。 第三百七十三章 当谣言四散 次日一早，也就是周二。 佐藤久司知道被新闻社采访的结果了。 公告栏上，贴着今天最新的报刊。 「文学部首席·佐藤久司的单人采访。」 「昨天，新闻社两位社员，成功采访到了文学部首席·佐藤久司。」 「下面，是本次采访的内容。」 「佐藤久司同学，对我校的教育工作非常满意，并承诺愿与教师一起，共建学习氛围良好的校园。」 「对于学生会，佐藤久司同学表示：我从未见过如此无能的学生会，高中……不，高中太高看他们了，他们连幼儿园的小组长都不如！工作效率低下，上下沟通明显代沟，多次错误传达校方文件，导致科研进度落后。他表示：我未出生的孩子上，都比这些人强！」 佐藤久司：“……” 周围有人认出他，朝他看过来。 狗屁新闻社！这到底报道了什么？！ 佐藤久司在心里，把新闻社大骂一通，随后硬着头皮往下看过去。 「关于恋爱，他这样说：我不认为现在恋爱正确，也不认为单身是一件丢人的事，主要任务还在学习，并且我坚持一个观点，没有能力给她幸福时，请不要做出不负责任的行为。」 还算可以，读懂我的脑电波了。 「关于社团，他表达了意见：一群很可爱的女生，偶尔有些麻烦，但心灵都很善良。有时我会想，如果我不是只有我一个，如果有平行世界该多好。」 你以为你说这么隐晦，我就听不明白你什么意思吗？ 「关于新闻社，他说：很好的社团，真实、快速、准确地传达了信息，我愿意和你们共同建设充满学术氛围的校园」 「本社表示，充分吸取了佐藤久司同学的建议，未来将更好的内容，传达给每一位同学。」 「感谢各位同学观看本报道。」 佐藤久司面无表情地看完。 耳边传来议论声。 “他就是佐藤久司吧，看起来好阳光啊！” “这你就不懂了，听我一个在文学部的朋友说，佐藤久司是文学部真正的主席，强大、俊秀、聪明……等等，几乎所有的优点，全部集中在他身上。” “哇！好厉害！” “他好像对学生会很不满。” “我也看出来了，不仅是佐藤学长，还有好多高年级的学长、学姐，对学生会的管理都抱有怨言。” “对对对，上个月学生会好像因为内部矛盾，导致信息没有及时传达，差点导致一个重大活动失败，因为这件事，学校领导层也有意见了。” “这样啊……其实不怕你笑话……我感觉佐藤学长加入学生会，从内部改革好像不错。” “好办法！” “我同意！” “我也同意！” “还有我……” “……” 后面的内容，佐藤久司不想听了。 他可没有进入学生会，这样麻烦的想法。 至于现在……距离上课还有一个小时…… 佐藤久司走进社团大楼。 十五分钟后，学校公告栏上的报道换了一篇，内容是：《关于学校秋日美景》。 原来的报道，已经被本人，用强力的手段撤销了。 有路过新闻社的学生表示，听到教室里传出来如夜啼般曼妙的女生哭声。 …… 解决完新闻社，佐藤久司去了一趟洗手间，然后赶回文学部。 一路上，虽然还有人讨论他接受新闻社采访的事，但大多数人也只停留在讨论，毕竟原报道都被撤下了，也不能对他说什么。 就像没有证据指认犯人，无根无蒂。 到了班级就不一样了。 “吼！佐藤，你来啦！听说你要挑战学生会，是真的吗？”石川佑辅立马凑上来问。 “假的。”佐藤久司语气平静地说。 “我不信！” “人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既然你不信，我也不想多解释什么。” 佐藤久司找到自己作为，拉开椅子坐下。 今天都有……课，要去……公共教室…… 又是这个老师，估计又要提问他好几次了。 “佐藤、佐藤，你跟我说说，你对学生会啥想法，反正我早就看他们不爽了。”石川佑辅拉开他前面的椅子坐下。 “没想法，我就是一个文弱的普通学生。”佐藤久司说。 “文弱的普通学生？”石川佑辅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说一个人，文学部谁能单挑剑道社社长并且获胜？不是我吹牛，文学部有我这身体素质的人，都没几个。” “我想要安静……” “安静？佐藤，你在说笑吗？哪怕是现任的文学部首席，看到你都要谦虚提问，你还安静？什么叫无冕之王啊，后仰。” “你最近动漫看多了？” “没啊，最近就去电影院看了《铃芽户缔》，然后冲刷了一遍《罪恶王冠》，没看几部新番。” “没看就好，我给你推荐几部……” “真有那么好看？”石川佑辅眼神存疑。 “当然。”佐藤久司说，“你要相信我，赶紧去补番吧，我可不想到时候我们连共同话题都没有了。” “好嘞！我这就去补！” 石川佑辅说完，站起身，找了一个靠窗通风的座位坐下，拿起手机看起来。 佐藤久司松口气。 可算把这家伙送走了，要是再继续问下去，他就真以为自己要加入学生会了。 上午，上教授的课。 佐藤久司不止一次被问加入学生会的事，每次都被他以“谣言”“没想法”糊弄过去。 但是，明显可见，他的知名度越来越高了，一些对学生会有怨言的学生，也找到他头上，希望他能打抱不平。 对此，佐藤久司一直都是同一个回应：“能够打抱不平的，只有你自己，不要去渴求别人。” 说完之后，他就后悔了。 没说之前，大部分人都是看热闹的心态，现在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人生导师。 支持的人更多了。 中午，佐藤久司和清水纱里奈一起去学校餐厅。 路上，她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佐藤同学，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会一直支持你的！”清水纱里奈盯着他的眼睛，认真说。 第三百七十四章 后果 “……纱里奈，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佐藤久司苦笑道。 新闻社！你们害人不浅！ “欸？误会？”清水纱里奈疑惑地问，“佐藤同学不是要竞选学生会会长吗？” “……谁说的？” “好多人说啊！” 清水纱里奈张开双臂，用怀抱的姿势，来表达“人很多”，可以这样只会凸显她极为宽广的胸襟。 那是某个娇小的女生，羡慕并嫉妒的。 “我今天到法学部，路上好多人说这件事呢，说佐藤同学对学生会的管理不满，要在不久之后的选举上，代替原会长。” 说罢，清水纱里奈双手握拳，放在胸前，鼓励道： “不管佐藤同学做什么，我一定会相信并且一直支持的！” “……” 佐藤久司像鲤鱼一样张了张口，又无可奈何地合上。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不，应该是，在众多人已经认为一件事之后，不管他如何反驳，最后的结果只有“谦虚”这一个答案。 算了，就这样吧，过几天谣言就会消失。 让时间湮灭谣言。 佐藤久司点了饭。 为了弥补早上教训新闻社，而浪费的体力，他特意点了大份猪扒饭。 清水纱里奈还在节食，点的菜品里没有一丝荤味。 等菜做好，两人端着盘子，找到一个阳光能洒到的位置坐下。 开始吃饭，佐藤久司刻意把话题引向学习方面，不关注刚才谈论的事。 “怜最近好像闷闷不乐，我不知道原因。”清水纱里奈说。 “真理同学吗？闷闷不乐？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问。 “就是前段时间，佐藤同学和怜切磋那次，唔……现在想起来，我还生气呢，你们两个没弄清楚情况，就打在一起，我真的很担心！” 清水纱里奈不悦地撅起嘴。 佐藤久司熟练的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又接一句“最喜欢纱里奈了”，成功糊弄过去。 两人又开始谈授课老师。 其中不免又聊到佐藤久司身上。 “佐藤同学，真的有好几次都代替老师上课吗？”清水纱里奈很好奇。 “……从哪听到的？” “好多人都这样说：佐藤同学的教学质量，比老牌教授还要好。” “谣言。”说罢，佐藤久司又补充道，“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助手，教授只是不想讲那些显而易见的东西……对他们来说，那些仅仅是常年研究的课题的皮毛。” ‘教授，我唯一挽回了一点声誉，以后少让我代课，不然就真的解释不清了。’ 他这样想到。 不对，以教授的人脉，是不是可以让他毕业后在东京到等学府当老师。 老师这个职业不错。 在岛国，教师、律师、医生，非常受社会尊重，薪酬不低。 两人吃罢饭，端起餐盘准备离开。 一个女生凑了过来。 女生走路一颤一颤的，佐藤久司刚才注意过，但没放在心上。 “呲呲……同学同学，想知道学生会最新情报嘛？”女生弯下腰，走路颤抖的东西垂直。 “不想。”佐藤久司收回视线。 第一眼是本能，第二眼是确实无法忽略，第三眼是出于道德。 他不仅「无所不能」，并且「品德高尚」。 “真的嘛，真的嘛！听说同学要竞选学生会会长，这些消息可是一手资料哦！”女生眼睛放光，企图让他回心转意。 “不想，也没有竞选会长的打算。” 佐藤久司看到清水纱里奈从餐厅洗手间走出。 他对女生说“先告辞了”，然后走过去，牵住女友的手，走出餐厅了。 留在原地的女生愣了一下，然受双手环抱，因为姿势两堆重物也被托起。 女生有些不高兴。 “真的是，还以为能拱火、看热闹呢，结果他一点想法也没有，真没意思。” …… 两人走出餐厅，刺眼但不灼热的阳光，像瀑布似的洒在全身。 鼻尖能闻到一股奶香，是清水纱里奈每一个部位都带有的味道。 佐藤久司又贪婪地闻了闻。 “佐藤同学为什么会和学生会的书记说话？”清水纱里奈看向他。 “书记？”他从奶香中回过神。 “对啊，就是那个头上带蝴蝶结的女生。” “哦……那个啊。”佐藤久司回想起来了，随口说道，“她想去洗手间，但没带纸，所以来找我借了。” 好不容易略过学生会这个话题，可不能让清水纱里奈又提起来。 “欸，借了吗？” “当然借了，一张100円，我大赚了一笔。”佐藤久司笑道。 “好过分……” “不过分。她给我钱之后，还百般感谢呢。” “为什么？” “为什么感谢吗？我有的东西，她没有，我给了她，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她就会我产生好印象，就这样而已。” “唔……听不懂。” 清水纱里奈手抵着下巴，可爱地抬起头。 佐藤久司捋了捋她耳边凌乱、有香味的发丝，少女皱起可爱的眉头，恨不得咬一口。 “回家让清水阿姨，或者铃木小姐讲给纱里奈听，纱里奈就会明白了。”他说。 “佐藤同学为什么不说给我原因？” “这就涉及到另一个问题了，不方便说。” 佐藤久司笑了笑，清水纱里奈有些不满，鼓起脸。 他用巧妙的话术，将乡下的一些趣事讲得绘声绘色，她一下子便心情变好，笑了出来。 两人温存一会儿，等午休时间快结束，他把她送到法学部，自己才回到文学部复习起来。 下午放学，佐藤久司去参加社团活动。 一进门，好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瞪向他。 他面无表情，打了个哈欠，把抱放在墙角一堆粉色、红色、白色……等等，这些包旁边。 佐藤久司拉开一个椅子，坐下。 环视四周，发现清水纱里奈还没来，心中顿时有些失望，但又有些庆幸。 “我承认，是我做的，昨天看到一个蛋糕放在窗台，没人吃，我就打开包装吃了。” 佐藤久司坦荡承认。 舞蹈社女生相互对视，三喜保子跳了出来，指着他说： “我的蛋糕是你吃的？我允许你吃了吗？！不对……我们看你不是因为蛋糕，啊啊啊，总之蛋糕你要赔我，事情也要解释清楚！” 第三百七十五章 猫和少女和学生会 “解释清楚，蛋糕就不用赔了是吧，我知道了。” “啊啊啊，我不是这个意思！”三喜保子双眼要喷火。 “好了，佐藤君，不要逗保子了。”田尺兴子说，“我们是想你解释一下，加入学生会的事，那么高调，他们说不定会……” “咔！”佐藤久司双手比“x”，“加入学生会是无稽之谈，我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真的吗？”三喜保子好像忘记了蛋糕被偷吃的事。 “当然是真的，“佐藤久司看向她，“我就算不吃你的蛋糕，也不会加入学生会。” “你赔我蛋糕！” “我已经将真相说出来了，为什么要赔？人要有契约精神，保子同学。”佐藤久司说的头头是道。 “哈？！你敢和我耍无赖？看我教训……！” “保子，别闹啦，一个蛋糕而已。”三喜恭子及时拦住自己的妹妹。 “姐姐，他今天敢偷吃我的蛋糕，明天就敢偷我内衣！我不能纵容他！” “喏，你的蛋糕。” “欸？” 佐藤久司把一个包装完整的蛋糕扔到三喜保子怀里。 三喜保子愣了一下，从两峰的夹缝里，拿出蛋糕查看，发现和昨天的一模一样。 甚至她上课打瞌睡，在包装袋上流下的口水印记都有。 “多亏了我，才没被猫吃掉。”佐藤久司指向活动教室角落，“看，就是那一只，今天又来了。” “什么？” 不止三喜保子，舞蹈社的女生看都看了过去。 墙角边，黄黑色豹纹萨凡纳猫，正静静地卧在那里。 察觉到很多人看它，它不慌不忙，伸出爪子轻轻舔舐，然后踩着优雅的猫步，跃出窗户，从窗外的榉树枝干上爬下去了。 “真的有猫？！” 白崎绫野率先反应过来，小跑几步，跑到窗户边，低下头望。 她被衣服包裹，勒出的圆滚滚水蜜桃，对着佐藤久司和舞蹈社女生。 水蜜桃撅起来，又落下。 白崎绫野转过身，有些丧气：“小猫找不到了。” “重点不是猫找不到的问题吧，舞蹈社为什么有猫？“田尺兴子疑惑地说。 “……” “你们别看我，我又不是猫主人。”佐藤久司无奈的摊开手。 “佐藤君，你是第一个发现猫的，知道它是从哪里进来的吗？”田尺兴子问。 她不讨厌猫，但是猫能随便进来，一定会对训练产生影响，她不得不管。 “窗外的那棵树。”佐藤久司说，“猫能爬树，这不是尝试嘛，把窗户关上就好了。” 咚咚咚！ 话音刚落，突然响起敲门声。 几人看过去，一个头上有蝴蝶结的女生，怯生生地站在门口。 “啊喏，有人吗？”女生小声说。 “有。你好，请问来舞蹈社有什么事？”社长田尺兴子回答。 “我在走廊，听到你们说猫了，我丢了猫。” “刚才有只豹纹猫，从窗户外面跳下去了，你现在赶到楼下，说不定能看见。”三喜保子指着窗户说。 “啊，我知道啦！谢谢！” 女生弯腰道谢，对他们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三喜保子后知后觉：“那个人，看起来有些眼熟？” “学生会的铃木书记，下一任会长的竞选者，”田尺兴子说，“听说她好像确实有只豹纹猫，看品种应该是萨凡纳猫，以后大家帮她留意一下吧。” “嘁……学生会……” “保子，不要有那么大怨气，学生会确实有很多诟病，但并不是全都不作为。” “田尺学姐，你为什么为他们说好话？” “我和铃木书记有过私交，她是个爱猫爱到极致的人，但心肠不坏，以前舞蹈社有资金方面的问题，都是找她帮忙。” 田尺兴子给众人解释。 “以前资金问题？”端田朋奈疑惑道，“现在没有资金问题了吗？” “我们有了‘小公主’，已经不存在申请资金困难的问题了。”田尺兴子笑着说。 “大家，抱歉……我来晚了，教授拖堂了……” 声音从门口传来。 清水纱里奈大喘气，扶着门框，额头上还有汗珠，似乎是跑过来的。 她擦了一下汗，看到活动教室内的场景，被吓了一跳。 “大家……为什么都看着我……” …… “再见啦~” “明天见，睡个好觉。” “打击明天见。” 清水纱里奈笑着和舞蹈社女生摆手。 现在是训练结束时间。 天色稍暗，城市被披上一层红色的薄纱，初秋的凉风会从街道另一边吹来。 其中有一个女生大声喊：“纱里奈，我现在想当你孩子的阿姨！” “呀！绫野，不要乱说啦！”清水纱里奈红着脸回应。 街道里面的女生，包括白崎绫野，全部都笑做一团，互相推搡着离开。 女生之间可以开黄色玩笑，为什么男生不行？ 不要误会，他指的是，男生对女生开黄色玩笑，通常会被嘲讽“变态”，而女生和男生开黄色玩笑却没事。 佐藤久司不禁陷入沉思。 “佐藤同学有什么烦恼吗？” 清水纱里奈的声音，让他的思想回归现实。 “我不知道给我未出生的孩子取什么名字。”他一脸认真地说。 “……随、随便……起名就可以……”清水纱里奈红了脸，小声说。 不同于女生之间开玩笑，他说的话，很可能是真的，指为孩子思考名字。 孩子什么……还太早啦……听说……好痛的…… “纱里奈，你是不是在想孩子？”佐藤久司笑着说。 “没……没有……” 清水纱里奈脸红得像樱桃。 引擎声响，一脸黑色轿车停到街道边。 清水纱里奈看到车，犹如看到了救星，快速又小声地说了“谢谢”，坐上黑色轿车。 果然是纱里奈，稍微逗一逗，就会脸红，真可爱。 佐藤久司笑了笑。 黑色轿车里，少女偷看他一眼，似乎察觉到被发现了，迅速扭回头。 透过后视镜，他看到戴墨镜的少女撇了撇嘴。 黑色轿车开走，在街道尽头消失。 ‘纱里奈真可爱；铃木千绘拿大剑女仆cos该提上日程了。’ 佐藤久司心中想。 “喵~~” 一声猫叫从身后传来。 第三百七十六章 主角有时候也要换一换 佐藤久司回头，看到一只豹纹猫。 猫橙黄色的眼眸盯着他。 他看了一会儿，脑细胞迅速燃烧，然后得出一个结论：跑！ 佐藤久司左右看了看，看到街边停着一辆计程车。 他没有犹豫，直接走过去，交上钱，坐进车。 司机大叔说了一声“您坐好”，计程车消失在街道。 萨凡纳猫在原地装了两圈，等一位少女走来后，才轻轻一跃，踩着不断颤抖的东西，爬爬到少女头顶，摆弄她头发上的蝴蝶结。 “欸？人呢？是不是找错了？” “喵~” …… 之后几天，舞蹈社陷入忙碌。 因为学园祭。 东京高等学府的学园祭，将在月底举行，不仅舞蹈社，整个学校都变得匆忙。 那一天，不仅学校完全对外开放，还有众多电视台来采访，也是低年级和高年级的一次交流机会。 下午放学，社团大楼纷纷点起了灯，排练节目。 舞蹈社也不例外，从外面看，窗帘上数个影子聚在一起。 “鬼屋？这个可以吗？”三喜保子提议道。 “不行。”田尺兴子摇头，“鬼屋已经有班级申办了，而且我们的教室在社团大楼，游客不可能为了我们，特意到我们这里参观。” “我有提议、我有提议！”白崎绫野举起手，“舞蹈怎么样？我们是舞蹈社嘛，跳舞肯定没问题。” 几位女生纷纷点头。 田尺兴子再次摇头。 “舞蹈表演也被申请。”她说。 “哈？我们是舞蹈社，哪个社团申请我们的节目？”三喜保子不服气。 “动漫社……他们要跳宅舞……” “一群男生跳宅舞？” “虽然难以置信，但确是如此。” 佐藤久司听到关键词，眼睛亮了一下。 “我后面几个星期有事，田尺学姐，我可以请半个月的假嘛，学园祭结束后我就回来。” “佐藤君，这是禁止事项哦~” 不仅是田尺兴子，舞蹈社其他女生，也用极其危险的眼神盯着他。 似乎他再说一次这个提议，重任就要拿出柴刀，给他捅几个血窟窿。 佐藤久司后背冒冷汗，干笑几声： “哈哈，我……我开玩笑的，我怎么会因为节目是宅舞，就抛弃大家呢。” 好兄弟们，我很想和你们同甘共苦，但是社团的女人们不允许，所以抱歉了。 下次有机会一定！ 女生们很快忽略佐藤久司，继续讨论。 “料理店？” “不行，料理社已经申请了，而且不止一个社团申请。” “音乐！我们也会音乐！” “轻音社申请了，她们是重点节目，校方很重视。” “没想法了……” “太难了，都被申请了，我们是不是得到的消息又晚了好多。” 田尺兴子脸色有一瞬间不正常，但很快被她掩饰过去，恢复如常。 她给大家鼓气：“继续想，一定还有其他方案！” “舞台剧……怎么样？”佐藤久司提议道。 “嗯……这个好像没被申请，应该可以。”田尺兴子说，“今天就先讨论到这吧，我稍后去问一下，之后的时间大家可以离开了。” “今天提前结束训练？”三喜保子充满期待地问。 “嗯。” “好耶！今天我要去逛街！谁想跟我一起去！”三喜保子大喊。 “我！” “还有我，我家里没衣服了，我要好好采购一番！” “逛完街，我要去饱餐一顿，加上我！” 在舞蹈社成员兴高采烈中，田尺兴子拿着写好的申请单，悄然离开。 佐藤久司看到了这一幕，心中产生了想法。 “纱里奈，我去一趟洗手间，马上回来。”他说。 “嗯。其实，不用马上、立刻，佐藤同学有什么想做的，尽管去做吧，我会一直支持你的，但不要逞强哦。” 清水纱里奈察觉到他眼里的某些东西，对他甜甜一笑，那笑容中有支持、包容、同甘共苦……等等，一系列复杂的感情。 “我最喜欢纱里奈了！” 留下这一句话，佐藤久司走出舞蹈社。 少女满脸通红，害羞地捂住脸，周围有女生发现，又“嘲笑”了她。 他在走廊中行走。 听到脚步声，声控灯亮了起来，周围被照的一片惨白。 田尺学姐呢？ 这么短的时间，跑哪去了？ 佐藤久司迷茫着在楼道里乱逛。 到最后，找不到，索性用最笨的办法，从一楼开始逐层往上找。 在顶层的位置，他听到水流声，一股奇怪的感觉把他指引到洗手间。 佐藤久司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站在洗手池前。 他正要开口，却听到了一阵哭泣声。 停下脚步，突然不敢再向前。 “哎呀……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真难看……” 他从镜子上看到，白皙的俏脸上，多出了一个白皙的巴掌印。 “但好在我缠了她们这么多天……终于同意申请了……也不算白费功夫……哈哈哈……这个巴掌印竟然能用粉底擦掉？！太好啦！” 那个身影把脸蛋重新涂得白皙，然后呆呆注视镜中的她，默默流下眼泪。 “没事……不就是被打了一巴掌嘛……换位思考……被一个讨厌的女人纠缠，我也会心烦的，发脾气很正常，没事……” “真的没事……只要他们不被别人欺负……我就心满意足了……他们可是我的宝贝啊……” 从洗手台上掉下一张被踩了脚印的白纸。 …… 第二天，舞蹈社的舞台剧顺利通过，紧锣密鼓地开始排练。 最开始的选剧本环节异常艰难。 女生们打算从童话中选取剧本、改变。 小红帽、丑小鸭、神笔马良……等等讨论下来，纷纷被取消掉，最后佐藤久司提议白雪公主，才获得了大家的同意。 田尺兴子当选公主。 “欸？我？”田尺兴子指着自己，惊讶道。 “对啊，为什么是田尺学姐？喂！说说你的理由，该不会是想自己当王子，占学姐的便宜吧！” 三喜保子用胳膊肘拱了拱佐藤久司的腰，就像白菜拱猪一样。 佐藤久司笑了笑：“平时都是我们当主角，落幕后田尺学姐为我们献上祝福，主角的位置怎么也得让一让吧，你们认为呢？” 田尺兴子——当选公主。 同时，这几天，学校内暗流涌动。 第三百七十七章 大闹一场! 十月十一日，周三。 这天东京高等学府与国外名校举办交流会。 交流会刚开始，学生会迎接来宾，天空迅速变得阴沉，雷声滚滚，像是要将天穹这块玻璃，彻底砸碎一样。 大雨，顷刻便下了起来。 一直持续了三个小时，中午十一点三十才停歇。 但是已经没用了，来宾被淋了个落汤鸡，学生会也是如此。 这件事，加重了校方对学生会的不满。 “这个……主任……这件事……” “哼！” 一个浑身湿透的女生，对一个中年女性鞠躬，不断道歉、解释。 中年女性劈头盖脸骂了女生，然后一甩袖子离开了。 这个视频被人头拍下来，传到了论坛上。 有学生认了出来，那个鞠躬的女生，正是学生会现任会长。 当天，这个帖子在校园论坛疯狂传播，然后又被新闻社大肆报道，报刊在报栏挂了六七天。 这样大快人心的行径，让不少人怀疑新闻社是不是换了人，变了性。 其中，更有传言流出，学生会被「雨女」诅咒。 不管是不是真的，这个流言被传出了许多个版本，被乐子人疯狂传播，甚至还成为了都市传说。 第二天，文学部几位教授，在教学会议上，公开发表意见，对学生会非常不满。 按正常流程，学生会会长被叫来，训几句话，然后对教授道歉，也就没事了。 可问题就在这里，其他部的教授，和文学部教授有摩擦，而学生会会长又和这位教授有点关系。 最终，一场教学会议，变成了两位教授的公开对骂。 其中，文学部斥责学生会的几位教授，站出来公开支持。 “我大半辈子的老哥们，你敢这么骂？！” “你别瞎掺和事，我警告你！” “呦呵，脾气挺大，真当我们读书人没脾气？！” “回去好好念你们的书，瞎搀和什么？！文你们学部有什么用？！” 一句话，把整个文学部得罪。 之后，文学部公开表示谴责，要让那位教授鞠躬、道歉。 那位教授后面的学部觉得面子被打了，公开拒绝文学部的要求，并且不断列举文学部以往的黑料。 文学部当场坐不住，以同样的方式回击，读书人的骂人方式，总是“含蓄而内敛”、“不露于表面”。 两方打得不可开交，学生论坛上，一群人看热闹，兴致满满的讨论。 突然，法学部加入，公开支持文学部。 这件事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接着是医学部，力挺文学部和法学部。 而剩下的学部，一部分加入文学部的阵营，一部人加入对方的阵营，剩余的保持中立。 一时间，学校所有的学部，立刻划分为两大部分，在线上和线下互撕。 都想将对方打入谷底，永远爬不上来。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的起因是学生会，但是到最后已经演变成各学部陈年旧账的结算了，不可能轻易结束。 不仅影响到学习，连生活都隐隐受到一丝影响。 学生惶惶不安。 在这时，学生会突然发言，内容让人大吃一惊。 「学生会公告：因学生会人员过于臃肿，现在进行成员调整，名单如下……」 这也就算了，明白人都能看出来，这是想将这些人踢出去，舍弃。 但其中一位铃木书记，在论坛上进行了发言。 「我发现最近同学们总有些不安，所以想建立一个维护学生的权益组织。我不会对同学们进行管理，而是想要为大家争取权益，维护真正有学术氛围的校园。」 发言一出现，学校社团多个社长表示支持，并且自愿加入、挂名。 连带着许多学生跟着加入。 至此，被命名「真·学生会」的成员迅速增多，而之前表示中立的学部，则明里暗里支持这个新生学生会。 到现在，学校暗地出现了三方势力：文学部为首、对立学部为首、真·学生会为首。 三方保持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至于之前的学生会会长，早就不知道扔哪去了，或许等三方对峙结束后，会对她进行清算吧。 而这，仅仅是一个星期内发生的事。 十月二十日，周四。 佐藤久司心情愉快，背着书包，漫步在校园，准备到时间准备上课。 他身边有一位身材极好的女生，带着口罩、帽子，叽叽喳喳对他说个不停。 “老大，完啦完啦，校长要回来啦，会不会教训我，比如把我开除，并让我在岛国社会性死亡！” “你慌什么，稳重点！”佐藤久司呵斥道。 “老大「真·学生会」会长挂名的不是你，你当然不慌。”女生欲哭无泪，“上天可以作证，我当初只是想当学生会会长来着，怎么变成三个势力其中一个头头了，我难啊！” “难什么，当初不是你找上我，跟我说相当学生会会长，让我支持你吗？怎么，反悔了？” 佐藤久司带着笑意看她。 女生却没有一点开心的感觉，反而像置身在冰窟窿，稍微“大声”一点，头上的冰锥就会毫不留情地坠下来，从上到下，刺穿她全身。 女生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反驳，只是小声嘟囔：“铃木啊铃木，这下好了，上了贼船，下不来了吧……” “对了，你把那天说过的话，再对我说一遍。”佐藤久司突然道。 “啊，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说。” “我、我知道了……小弟没人权……欸……我好像是小妹来着……” “你的话痨什么时候能改？” “老大，马上改！” 女生站直身体说： “滋滋，佐藤同学，我想让你支持我当学生会会长…… 欸欸欸，别走啊，你们社长还是我帮忙来着，她被那群恶心的家伙打了一耳光，我可是亲自和那些恶心的家伙抗争，才让你们活动顺利批下来的…… 害，不需要你还人情，只要你支持我当学生会会长就行，我早就看那些家伙不爽了…… 啥？你这就答应了？” 说完，女生眼巴巴看着佐藤久司。 只听他说：“嗯，感觉上来了，又来了兴致，想到了新方案，看看能不能在校长回来之前，再让学生会倒倒霉。” 这一刻，女生看他的眼神犹如在看恶魔。 第三百七十八章 我心碎了 次日，周五。 「公告：学校内部的教学模式发生变动，请各位学生不要恐慌。」 一条简短的公告，被校长亲自发出。 至此，持续一周时间的三方对峙，悄悄落下来帷幕。 据佐藤久司调查，校长好像是用特殊方法，安抚住了各学部，不得不说很强大。 而部不再互相争锋，「真·学生会」也不再露面，悄悄处理起各项事物。 虽然旧学生会还未解散，但所有人都明白，他们已经名存实亡了。 最初引起纠纷的学生会会长，受到处分，在家休学，时间是一年。 这和开除已经没区别了。 佐藤久司依然是校园日常，并未有所改变。 三方势力竞争，关他一个普通学生什么事，对吧？ “老大，呐，我有件事想和您商量……” 社团大楼的楼梯间，一个身材姣好的女生，怯生生地站在佐藤久司面前。 佐藤久司回头看她一眼，然后继续爬楼梯，没有理会这个突然跑过来的女生。 “老大……我能不能不当会长啊……” “铃木会长说笑了，您当会长，是所有人都同意的事情。上个星期人心惶惶，多亏了您才稳住学生，没有惹出更大的乱子。” “诶呦！老大！您别折煞我了！” “不敢不敢，铃木会长最近一定很忙吧，我就不多打扰了，再见。” 说罢，佐藤久司走出楼梯间。 他反手把门合上，等女生再打开时，楼道内已经没了他的踪影。 女生东张西望，知道肯定找不到他后，唉声叹气。 “上贼船了”、为什么我会找他“、”铃木吸取教训吧“等等，这样的话她从嘴里说出，随后弯着腰，垂头丧气走回楼梯间。 听声音，应该是下楼了。 佐藤久司现身，他刚才就躲在一个梁柱后面，因为角度问题，所以女生没发现。 可算是走了，我可不想有惹上麻烦。 他打了个哈欠，向着舞蹈社走去。 平静的日常啊，真是美妙，就像一杯茶，口有余香，还喝不腻。 到了舞蹈社，今天格外安静，不同于往日的叽叽喳喳。 田尺兴子挠着头背台词，因为是主角，所以台词量是最大的一个。 三喜保子在思考场景布置，很奇怪，明明平时最跳脱、不靠谱，但她自己提出后，所有女生都一致赞同。 或许是三喜保子还有神马才能，他没发现吧。 白崎绫野在更改文本，原来的故事不适合直接演绎，需要进行二次改编，来满足他们的演出条件。 剩余几人也在各司其职，值得一提，佐藤久司当选魔镜。 没错，男魔镜…… 虽然他极力抗争过，自己应该当选王子，亲吻美丽的公主，但被舞蹈社所有成员全部否决了。 佐藤久司发表了怨气，并且遭到无视。 他想去找清水纱里奈亲热，她却说：“佐藤同学等一等，我要对一下文本，和想新的idea，所以……” “我知道了，我一个人去休息。” “嗯，对不起，放学可以。” “可以什么？” “亲亲……” 见清水纱里奈脸红，佐藤久司便笑着离开了，免得因为自己，影响她现在的工作。 闲得无聊，他又去看端田友奈。 对方也再校对文本，任务是找出白崎绫野文本中不合理的地方。 一份清闲的工作。 但是，他看到端田友奈盯着一个文本，看了五分钟还未翻篇后，不禁有些疑惑。 “端田同学，这篇应该没有问题吧，为什么还在看？”他问。 “啊，啊，对对，我这就翻篇，这就翻篇。” 端田朋奈红着脖颈，把文本翻到下一页，又持续了五分钟，还是保持着同一页的状态。 佐藤久司默默离开，竖起耳朵，不一会儿便听见了翻页的声音，还有端田友奈长呼地一口气。 原来是他的原因…… 佐藤久司摇摇头，准备找一个地方休息，不打扰她们工作了。 走到墙角放书包的地方，他的包，靠在一个挂着喵帕斯挂饰的粉色包旁边。 纱里奈还是一如既往的孩子气啊。 心里感叹一句，他从包里翻出《斜阳》，倚在舞蹈社练习拉伸的栏杆旁，在斜阳能洒到书的扉页的位置，静静地看起来。 周六一早，佐藤久司抱着纸箱，来到水永叶音的公司。 一路畅通无阻，在工作人员的鞠躬中，直上顶层。 进了敞亮的办公室，水永叶音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处理公务。 少女身上延绵的香气，像一只狡猾竹叶青，吐着猩红、分叉的蛇信子，缓缓爬来，攀上脖颈，迅疾地咬一口，让他中了名为“永远不会分开”的蛇毒。 时间在纸与笔的沙沙声中缓缓流逝。 大约三分钟，水永叶音头也不抬地说：“最近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 “什么？” 佐藤久司放下刚泡好的办公室咖啡。 “学校，好玩的事。” “学园祭算吗？”他说。 “不算，每年来一次，烦。” “水永同学以前参加过？” “没有。那种无聊的事情，用你的三条腿好好想一想，也知道我不可能参加。” “虎狼之词……” “呵呵，你听懂我意思了。” “我没懂，或许在床上我才会懂，所以我们什么时候‘约会’？” “不知道。” “我规定一个时间，可以吗？”佐藤久司坐直身子。 “不可以。”水永叶音放下笔，伸了一个懒腰，阳光毫无阻碍地洒在她的纤细、柔嫩的大腿上。 “好失望。”佐藤久司叹气。 “我再问一遍，学校最近有没有发生好玩的事？”水永叶音没理他的失望。 “「昨天，什么事都没发生；前天，什么事都没发生；大前天，也什么事都没发生。」” “太宰治的《斜阳》？”水永叶音皱着眉说。 “是的。”佐藤久司笑了，“稍稍改编了一下，结果还是被听出来了，我们果然心有灵犀。” “你的改编，是指粗劣得改了一下时间？”水永叶音看他。 “……我的心被你伤透了。”佐藤久司捂着胸口，无不悲痛地说。 “怎样的伤？” “碎成一块一块孤零零的残片，撒在地上，等着它的爱人怜惜。” “我不信，除非你把心挖出来，放在我面前，证明它已经碎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 你想在社团搞修罗场? 水永叶音嘴角上扬，向后仰在椅背上，架起腿，双手环抱。 “掏啊，把心掏出来，让我看看，是不是碎掉了。” “……这几天学校有发生趣事。”佐藤久司嘴角扯了扯。 “不，在我看来，你怎么把心掏出来，才是最大的趣事。” 水永叶音慢悠悠地说完，用一种蔑视的延伸看他，似乎所有的事物，在她眼中，全部卑微的如微颤爬行的蝼蚁一样。 但佐藤久司知道，这副面孔下，是一张水灵灵、怯生生、妙不可言的俏脸。 他走过去，绕到她身后，将手放在她脑门两边的太阳穴，轻轻按摩。 有节奏地转三圈，中间用同一种规律使劲，然后将方向倒转，如此反复。 水永叶音缓缓合上眼睛，淡淡地说：“饶过你了，说吧，学校有什么趣事？” “嗯……学生会被校长狠狠教训了一顿，会长被休学了。” “你做的？” “……呃。” “你不说，我也知道，别忘了这个世界上，我们两个是最相近的两人。”水永叶音用一种俯视的口吻说。 “……好吧，是我做的。” “原因。”水永叶音说，“你做事必须出于某种理由，并且出手毫不留情，但是没让那个惹你的人消失，这点我很失望。” “不是生死大仇，让她一辈子穷困潦倒，与上流社会隔绝，生活在社会底层这已经够了。” 佐藤久司说罢，水永叶音睁眼。 她用绝美、俏丽的眼眸，盯着他看了好长一段时间，似乎要将他的灵魂解刨出来，放在培养皿里好好观察一样。 她笑了，眼睛中充满爱意，水润的嘴唇轻张：“亲爱的，低下头。” 佐藤久司照做。 脸颊一阵温润，潮乎乎的湿气，倾吐在他鼻尖。 她说：“我真是太爱你了，你让讨厌的人，永远沉沦在地狱的手段，我实在是太喜欢了。” “……她做的过了，所以我不得不这样做。” “放心，我不是责怪你，你的做法很对，对得不能再对了。”水永叶音笑着说。 “……” 佐藤久司没有说话，而是再次猛扎下头，和她缠绵。 他撒谎了。 他并没有让学生会会长永远堕入地狱，而是仅仅丢掉了她挤进中层、上层交际圈的机会，如果学生会会长努力，普通生活应该是不难，只是需要拮据。 如果他不这样说，水永叶音就一定会为他出气，并且比这样的手段还要残忍。 极致的护短，「除了我，谁也不能欺负你」是水永叶音的爱，霸道而又缠绵、柔情。 “水永同学，该吃午饭了。”佐藤久司闷声说。 他也想大声说话，但是条件不允许。 “在哪吃？” “都可以，你挑。” “酒店？” “不行，下午还有事，今天不可以。” 随着佐藤久司这句话说完，他被两只娇嫩的小手推开。 水永叶音优雅地转动办公椅，离开他怀里，直起上半身，从蓝色的卫衣中掏出手帕，在唇边擦拭。 在高楼大厦衬托下，她身材娇小、柔弱。 在他眼中，她一个人，便将整座城市覆盖、遮掩。 “你下午有什么事？”水永叶音冷淡地说。 “……排练。” “排练什么？” “学园祭的节目，是一个以公主为题材的舞台剧。” “我要去。” 水永叶音站起身，走到佐藤久司面前，扯着他的衣领，让他低下头，两张脸贴在一起。 佐藤久司的鼻尖，能感受到她鼻尖的柔软、顺滑。 “舞蹈社的节目……水永同学去……” “现在是舞蹈社和茶艺社和合作的节目了，你又有意见？” “……当然没有。” “没意见就好，你和她们打好招呼，我下午就去。” “……” 水永叶音去洗手间。 佐藤久司面容苦恼，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怎么跟舞蹈社解释。 他手上拿着手机，早已经打开line界面。 在「吃狗粮的舞蹈社」群聊停留一会儿，然后略过，找到社长田尺兴子的line。 「学姐，在不在？」 「在。宝贝有什么事吗？」 ……算了，无力吐槽这个称呼。 「舞蹈社的舞台剧排练的怎样了？」 「稳步进行，加上周末排练的话，时间刚好来得及，只是要辛苦一下你们了。」 「不辛苦、不辛苦。」 「呼呼，是个吃苦耐劳的小宝贝呢。」 「哈哈……那个……学姐，我有件事想跟您说一声。」 「怎么结结巴巴的，说就可以，只要是学姐能做的，一定都可以做。」 「啊哈哈，呐……学姐，我这边有个女生，想和我们一起排练节目……」 「排练节目？是要加入舞蹈社吗？现在不收人了。」 「……不是，她是别的社团的人。」 「这样啊……借用场地？」 「也不是，她想……加入我们的舞台剧，和我们一起排练。」 「什么意思……」 「我以前不是在茶艺社嘛，还是核心成员，上午出来买东西的时候，碰见原社长了，她对我现在的社团生活很感兴趣，也想参与……所以……」 「学生会那边同意就可以……」 「没问题！谢谢学姐！」 「不用谢哦……她是个女生吧……」 「呃……是的……」 「你要在舞蹈社开展修罗场？或者白学？」 「哔哔……学姐……信号……不要……先不聊了……下了……哔哔……」 佐藤久司用最快的手速，将聊天记录删除，然后锁屏，揣进兜里。 下一秒，办公室的门被打开。 水永叶音甩着湿漉漉的小手，走了进来。 她看到佐藤久司坐在沙发上，捧着咖啡，慢悠悠地喝着。 氤氲模糊了他的脸。 水永叶音有些不悦：“我进来了，你不看我，还喝你你的咖啡？” “呃……咖啡不喝就凉了。” 佐藤久司庆幸自己的迅捷，以及对她的了解，只要转移她的注意力，便不会察觉到他的异常。 “以后，我不想在我的办公室，看到你喝咖啡。” “我知道了……” 佐藤久司放下杯子，里面啊咖啡刚泡好，可惜了。 水永叶音两只手伸出来：“给我擦手。” “用什么擦？” “当然是手帕。我的手帕在上衣的口袋里，你自己掏，温馨提示……掏手帕的时间长一些也无所谓。”水永叶音脸颊微红，笑吟吟道。 第三百八十章 双方相见 中午，两人在附近一家餐厅吃了饭。 单间饭菜点了整整一桌，等所有菜全部上完，两人才开始用餐。 水永叶音要求他喂，佐藤久司用自己使用过的筷子，将一块炸制金黄的天妇罗放她嘴里。 水永叶音咔嚓咔嚓地嚼着，佐藤久司啃她的耳垂，手上的筷子不断地夹起食物。 旖旎的午餐结束，两人收拾衣服。 佐藤久司替她抚平领口的褶皱，水永叶音则是锤他一拳，表示对用餐时突然袭击的不满。 两人大部分时间用餐，并未做出格的事。 出了餐厅，澄澈的天空伴着几缕轻飘飘的云霞，简直美得不像话。 佐藤久司提议步行到校园。 水永叶音同意。 路上看到卖气球的商贩，各种卡通人物飘在空中，随着风起舞。 佐藤久司买了一个，送给水永叶音。 她攥着气球绳，他攥着她的手。 但气球在路上就破了，原因是碰到了榉树的树杈。 水永叶音嘲讽他买的气球质量差，佐藤久司义正言辞地说外界因素不可逆，遇到这种情况只能自认倒霉。 水永叶音不服气，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让人买一仓库的气球。 “买那么多干什么？”佐藤久司问。 “亲爱的，当然是让你回去一个个戳破了。”水永叶音笑着说。 她就像一个完成恶作剧的小孩子。 佐藤久司没忍住，捧住她的脸，狠狠揉捏。 她生气地踩他的脚。 最后，以佐藤久司道歉结束。 走到学校，本来是周六，但是操场上的人不少。 佐藤久司认出了动漫社，他们放着音乐《恋爱循环》，扭动身躯，排练在学园祭舞台上表演的宅舞。 他露出羡慕的眼神。 好像一起去…… 为热爱的事情，献出自己的努力，这就是人生中最大的乐趣。 水永叶音察觉到了他的小心思，架起胳膊，冷笑道：“你想去就去，我很乐意将你跳舞的样子拍下来，发给我母亲。” “……咱妈还在生气？”佐藤久司小心翼翼地问。 他指的那张信纸的事。 “呵呵，你翻出了她曾经最大的黑历史，你说呢？” “咱妈……表现如何？” “你指的什么？” “就是你把信纸咱妈的时候，她说过什么话，露出什么表情。” “母亲说欢迎你到家做客，至于表情……和他们差不多。” 水永叶音指向挥洒汗水的动漫社。 佐藤久司选择不发言，默默思考自己的坟墓。 请注意，这并不是诅咒。 人固有一死，入土为安是迟早的事，他只是想对未来有个规划。 这样想着，两人走进社团大楼，穿过楼梯间、走廊，站在舞蹈社活动教室前。 “一会儿，你别对我亲近。”水永叶音突然说。 “什么？” “我想用你前社长的角度，来看看你有没有在这里藏‘娇’，除了我知道的那个。” “……我知道了。”佐藤久司语气有些无奈。 “门，你开我开？”水永叶音瞅他一眼。 “……我开吧。” 至少可以第一时间见到里面从场景，在一秒之内，思考出对策，并想出解决方案。 打开门，出乎意料……的平静？ 所有人在各司其职，或趴在桌子上、或伏着椅子、或嘴里念念有词，像祈祷似的对洁白的天花板念词，检查语感流不流畅。 田尺兴子发现两人，放下手中的台词本，笑着走过来。 “田尺学姐。”佐藤久司打招呼。 “嗯。”田尺兴子点点头，然后看向水永叶音，“你好，我是舞蹈社的田尺兴子。” “茶艺社，水永叶音。”她说。 田尺兴子伸出了手，水永叶音没有接。 她有洁癖，不配任何不是自己的东西、人。 佐藤久司和田尺兴子握手，缓解尴尬，把一个奶糖放在她掌心。 “田尺学姐吃糖，这是我在路边买气球，商贩赠的。” “谢谢。” 田尺兴子读懂了他的意思，笑着点点头，表示不在意。 佐藤久司这一刻很庆幸，加入舞蹈社，原来是这么正确的选择。 腰间突然传来针扎似的疼痛。 他表情稍微一变，很快恢复平静，说道：“田尺学姐，这是我原来的社长，在茶艺社的时候，她对我非常关照。” “之前你不在，我们擅闯进你社团了，不好意思。”田尺兴子说。 “什么？” “信纸啊。”佐藤久司在水永叶音耳边说。 “哦，没事，反正那个屋子我有半年没回去了，谁进去都无所谓。”水永叶音摆摆手说。 “半年？为什么？”田尺兴子问。 “我唯一一个社员跑了，一个人呆着没意思，就锁上门，没回去过了。” 现场陷入沉默。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你挖走了我的社员，现在还有脸问我？ 佐藤久司扯了扯嘴角，就知道事情不可能那么简单。 同时，他也注意到了周围的视线。 并且光明正大地看，而是用余光、耳朵来探查信息。 喂喂喂！ 那边那个，端田友奈，你的文本又五分钟没翻页了，又在走神？！ “好了好了，水永同学快进去吧，现在时间紧，一刻也不能耽误。”佐藤久司开口解围。 “嗯。” 水永叶音只是点头，走了进去。 佐藤久司把自己平时偷懒、看书用的小椅子，搬来给她坐。 坐下后，水果变成了面饼，她身上的肉，真是少的可怜啊。 他收回眼神。 田尺兴子找来了几份文本，都是粗略，未经精修的台词本。 “水永同学，你看一下这些角色，哪个你比较满意？”田尺兴子把台词本交给她。 “嗯……”水永叶音随便翻看了几眼，“感觉角色都一般啊。” “没办法，有人气、重要的角色我们内部已经分配完毕了。”田尺兴子笑着说。 等等，这语气不对吧。 这意思不就是：你是个外人，认清自己身份吗。 我的天，我的学姐什么时候这么刚了？！ 佐藤久司骇然地看向田尺兴子，田尺兴子看到他的神色，像是明白了什么，点点头。 玩了，被套路了，这是试探！ 佐藤久司后知后觉。 “我身上有一个主要角色，我感觉没能力担任，水永同学想不想试试？” 第三百八十一章 危机潜藏在水底下 “田尺社长，不喜欢的角色，为什么要担任？”水永叶音问。 “有人推荐啊。”田尺兴子苦笑道。 水永叶音正要开口，突然有一只大手，攀上她的背写字。 那只手很熟悉，她不止握过一次。 “既然有人推荐，我就不要了。”水永叶音说。 “欸，这样吗？”田尺兴子惊讶道。 “嗯，我不喜欢挡别人的好事，尤其是那家伙还不好拒绝。” 水永看向佐藤久司，指着他说：“他是什么角色？” “佐藤同学吗？好像是墨镜。” “男魔镜？”水永叶音笑了，“你们的剧本很有新意啊，改编成这样。” “男魔镜也没什么吧……”佐藤久司小声吐槽。 “是没什么，但是你想想，美人鱼如果是男性，那么还有人对美人鱼有幻想吗？” “请不要忽略女性的力量啊喂！” 佐藤久司感觉身为男性，说出这句话后，非常奇怪。 “确实，我忽略了另一方，女性的消费能力，是不可小觑的一环。”水永叶音手抵着下巴，沉思道。 “如果制造一种非人偶像，目标是女性群体的话……” “咳咳，水永同学，我们还是先谈论角色问题吧。” 佐藤久司打断她，不是担心她之后的计划多惊世骇俗，而是她的碎碎念，已经吸引来周围的视线了。 再这样下去，一定会暴露！ 佐藤久司看向田尺兴子，她的目光灼灼，似乎在思考水永叶音的身份。 “抱歉，”水永叶音回过神，“我平时帮家里做生意，所以看到有趣的点子，就忍不住往下多想，思考执行的可行性，你们不要在意。” 哪怕是道歉，也高高在上，包含命令的味道，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没事的水永同学，我这里倒是有了一个新想法。”田尺兴子说。 “什么想法？” “魔镜既然都是男性了，不妨再极端一些，比如魔镜有两个性格，其中一个性格温和，另一个性格暴戾，温和的性格佐藤君配，暴戾的性格水永同学配。” 总感觉在暗示什么…… 佐藤久司在心里想。 “哦？感觉不错，”水永叶音微微颔首，眼睛半阖，嘴角挂上傲慢的弧度，“我是这世界上最尊贵的大小姐，没有之一。” “……” 语调、声线、微动作……等等，这一切加起来，构成了水永叶音这副俯视一切的模样。 舞蹈社的人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看向水永叶音的眼中多了一丝惧怕。 甚至连她们都不知道为什么惧怕。 本色出演了，属于是。佐藤久司在心里吐槽。 “白雪公主好像变成鲜血公主了。”舞蹈社有女生吐槽。 水永叶音听到并未生气，而是看向佐藤久司，笑着说：“我的前社员，你认为我表现的怎么样？” “完美……” 他不认为还有其他答案，况且她的眼神，不像是给他其他答案选择的样子。 “好，现在的设定改成魔镜两个角色，”田尺兴子看向端田友奈，“友奈你再改动一下台词，主线不要改，多加一些拌嘴的剧情，主打趣味性。” “好的田尺学姐。” “佐藤君，现在台词本需要改动，一下午的时间应该可以改好，你先带着水永同学看看原台词本，或者休息一下都可以。” “嗯。” 佐藤久司松了口气，现在算是度过最艰难的初识。 他带着水永叶音走到通风的窗边，这边人也比较少，说话不已被听见。 “怎么，这就害怕了？”水永叶音笑着说，声音听起来有些残忍。 “呼——，有点，但是水永同学应该看出来了，我和她们都是正常关系，田尺学姐是我想报答一下而已。” “嗯嗯嗯。” 水永叶音点点头，模样乖巧，只有他知道那副皮囊下，是一张怎样的面孔。 “所以说，是你懂女人，还是我懂女人？”她笑着问。 “哈哈……不是有句话嘛，灯下黑……说不定……” “你怀疑我？” 水永叶音稍微提高嗓音，佐藤久司立刻感觉如芒在背。 不是错觉，是真的有几双眼睛，狐疑地看向这边。 佐藤久司急忙义正言辞的小声道：“水永同学是我一生最信任的人，刚才你说的话，是对我最大的不信任！” “哼！你知道就好。” 水永叶音突然转身，朝着远离窗户的方向走去。 佐藤久司吓了一跳，而接下来的事，更让他的心脏差点从胸腔里掏出，摔在地上碎一地。 只见水永叶音走向清水纱里奈，少女傻傻地抬起头，露着如奈良鹿一般纯净的眼眸看着来者。 下一秒，水永叶音突然拉起清水纱里奈的手，把她摁到后面的墙上，脸贴着脸。 清水纱里奈的脸迅速红了起来。 但还没等她说话，清水纱里奈突然一脸坚定地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之后，水永叶音松开她，打着哈欠走了回来。 佐藤久司发现，她的耳垂也有些红。 “滋滋，水永同学，你刚才在做什么？” 两人再次一起看向窗外，她小声地问。 “你担心她？”水永叶音的声音变得危险。 “不，我现在担心你。”佐藤久司没说谎，确实是“现在”。 “呵呵，文字游戏玩的不错。” “绝对不是！水永同学，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那你说说，我想的是哪样？” “……” 佐藤久司笑不出来了，表情僵在了脸上。 水永叶音冷笑一声，然后看向窗外，楼下剑道社在排练节目，真理连也在其中。 “我只对她说，我来这里，是我母亲的任务，不用她担心，学园祭那天我母亲和她母亲都会来观看，让她好好练习。” “嗯？” “我感觉现在玩的很不错，可不想被她说漏嘴，破坏体验。” “……” “你那是什么表情，不信吗？” “……不是，你刚才说的，两位母亲……呸！清水阿姨和咱妈都回来？” “呵呵，真亲啊，都叫上‘母亲’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 遇到困难 不是吧，这也吃醋？ 佐藤久司想法出现的一瞬间，身旁便有视线迅速看过来。 他将脑中的想法迅速祛除。 水永叶音的声音传过来：“你刚才在说我的坏话？” “没有。”佐藤久司坚决否定，“水永同学是不信任我吗，是我太伤心了，明明我们已经有了肌肤……嘶！” “闭嘴。” “是，请饶过我可怜的脚。” 这时，佐藤久司有感到一股视线，从身后传来。 这股视线不一样，他非常熟悉，以至于感到到的一刹那，心中便泛起白色的暖光，仿佛置身在春日的暖阳下，慵懒地伸腰。 过去，陪她！ 这样的想法，在心中疯狂滋长。 佐藤久司想了想，说道：“水永同学，我们待在一起，是不是太惹人注目了。” “你想去找那家伙？”水永叶音一眼看穿他的想法。 “不愧是水永同学，一秒就猜到了我的想法！”他赞叹道，又说，“可以吗？” “你随便，你是属于你的，我有什么权力干预，你说对吧？” “不对。” 佐藤久司脸色变得严肃。 “你是我的，我是你的，我们两个真心在一起的那一刻，在我心中已经不分彼此了。”他说。 “……哼，算你过关了，滚过去找她去吧。” “我太爱你了！” “滚！” “是！” 佐藤久司转身，屁颠屁颠地走向清水纱里奈。 水永叶音看到风携着一片樱花，落在窗边，沾染上了灰尘。 她拾起来，让粉色的花瓣在指尖摩挲，没一会儿，花瓣变成了一块块碎片，被一缕秋风踢走，她的掌心依然白皙，只是不免沾了几点尘埃。 “你迟早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只是我的……”她的低声呢喃被风吹散。 另一边，其乐融融。 “纱里奈，我有什么能帮你的？”佐藤久司凑在清水纱里奈耳边说。 “唔……没有……” “真的吗？你刚才可看我了哦。” “唔！” 清水纱里奈肌肤变得潮红，耳尖像一颗刚洗好的樱桃，在阳光下鲜嫩欲滴，咬一口觉得这是世间美味。 她心里心里羞涩、欢喜、再加上一点点害怕，就像偷吃糖果的顽童，被家长发现，但是又坚决不承认一样。 妄图用这样的方法，掩饰内心的欣喜。 诚然，看到他和水永叶音倚在窗边，心中确实有些不舒服。 明明是她的男友，却和别的女生有说有笑！ 一向大度的清水纱里奈，依靠直觉，虽然主观意识未察觉，但身体已经做出反应，心中弥漫了醋意。 酸酸涩涩，但在他走来之后，迅速变得温暖、害羞。 之前是吃了番茄，现在是吃了一颗甜甜的奶糖。 就像她喜欢酸甜的食物一样。 “才、才没有看……”清水纱里奈小声说，她手中的笔，开始无意识地画波浪线。 “说谎的孩子我可不喜欢。”他笑着说。 “才没有！我……看啦！” 清水纱里奈闭上眼，自暴自弃地喊了一声，然后猛地把脑袋扎进两臂之间，充当鸵鸟。 佐藤久司也被她突然袭击给吓到了。 环视四周，或鄙夷、或好奇的视线看向这边，他忍不住有些尴尬。 其中，某位少女靠在窗边，对他比嘴型：你们玩的挺花啊。 不知怎得，佐藤久司后腰一凉，下意识摸了摸。 应该是错觉吧。 清水纱里奈羞得失去了处理文本的能力，这并非佐藤久司本愿，但已经达成事实，他不得不暂时顶替她处理文本。 处理文本过程中，他注意到了一丝有意思的东西，忍不住修改了两笔。 至于结果…… 「我亲爱的公主，你为何如此美丽，大海里的珍珠，都不及你身上的一缕芳香！」佐藤久司说。 「我亲爱的公主，请不要听那家伙瞎说，萤火之光岂敢与皓月争辉！珍珠！呵！卑劣的模仿品！」水永叶音不屑一顾的语气说。 “咔咔咔！” 田尺兴子举起手，比了暂停的手势，捂住通红的脸：“你们这么说我受不了，先暂停一下。” “水永同学，我们先停下吧。” “嗯，我渴了。” “我去买水。”佐藤久司看了一眼周围的女生，”你们想喝什么饮品，我去买。” “苹果汁！” “我的话……奶茶。” “绿茶绿茶！” 佐藤久司一一记下，存进记忆图书馆，这些可是好东西。 一个人的性格、心情、喜好，都可以从日常小事中探查。 比如买饮品，可可爱爱的清水纱里奈就会喝苹果汁，睡觉时有轻微的鼾声，并不是呼噜，而是小动物撒娇时才会发出的声音。 这些都是她内在性格的外在体现。 与之相对的，水永叶音喜欢高档红酒。 她睡觉时非常文静，双手会放在小腹，木偶一般平静的脸色，如果不是鼻尖还有呼吸，很容易以为她已经失去了生命。 佐藤久司胡乱地想着，去楼下便利店，买好饮品，提着两个鼓囊的塑料袋回舞蹈社。 “买回来了，大家快来……” “我的……” “这个是的哦！” “这个这个，哇，是我最喜欢的口味，佐藤同学最棒啦！” 佐藤久司话音未落，塑料袋里的饮料便被一抢而空。 女生都是豺狼虎豹，尤其是她们成群结队时，从前的淑女模样，似乎本来不存在一般。 有的女生不小心多拿，便会送给原主人，就这样，清水纱里奈和水永叶音都被分配到了饮料。 两位女生打开瓶盖，用水润的嘴唇，将或酸甜，或辛辣的味道送入口腔，然后流入食道，最后到达胃里。 佐藤久司将兜里的饮品掏出，走向田尺兴子，递给她。 “欸，我没有点饮料啊。”她说。 “这是我送给学姐的，不要有太大压力，以学姐的能力，这点台词应该不在话下。” “不……不是台词的问题……”田尺兴子接过饮料，“台词很好，角色的性格体现的淋漓尽致，是我的问题。” 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不管怎样尝试……我都找不到公主的感觉……” “这样啊，事情很好解决。” “怎么解决？” “既然找不到感觉，那就当一次真的公主，真实演绎，就是最好的办法。” 第三百八十三章 排练结束，即将到来的晚上 “殿下，需要我为您更衣吗？” “……不，谢谢。” “咔咔！”佐藤久司说，“田尺学姐，你现在应该说退下，而不是有礼貌的道谢。” “……退下。” “田尺学姐，语气再凌厉一些！” “退下！”田尺兴子戾喝道。 “唔……” 端田友奈眼睛变得晶莹，蓄了一些泪水，缩了缩脖子，抿住嘴唇，真的被吓到了。 田尺兴子心一软，手摸端田友奈的头，温柔地说：“没事的，刚才学姐太大声，吓到你了，对不起。” 佐藤久司这次干脆连“咔”都懒得说了，田尺兴子的温柔，是融在骨头、血液里的，简简单单的场景再现，根本不可能改变。 刚才是第二十一次，之前的二十次也毫无意外，全部失败。 这让他烦恼起来，“公主”是最主要的角色，田尺兴子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公主的其实演绎。 佐藤久司看向水永叶音，想寻求一下她的意见。 “完完整整彩排一次。”水永叶音说，“在我看来，‘公主’的性格问题，不是太重要，舞台剧的连贯性才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嗯，有道理，田尺学姐，你认为呢？” “整体试一试吧，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耽误大家的训练时间。” 田尺兴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姐姐般温柔。 舞蹈社开始行动，道具、灯光等等不断到位，演出的人员，不乱是群演还是重要角色，都开始调整自身，拿剧本，熟悉台词。 他们脸上无一不显露认真的神色，对于他们而言，认真完成每一件事，这是基本要求。 因为练习舞蹈，每天都要坚持训练、注意饮食，这两项都需要强大的自控力，和对自身的高强度要求。 所以舞蹈社的所有人，都非常优秀。 一切准备就绪，第一次彩排开始。 佐藤久司：“我是来自遥远仙境的魔镜，炼金术士的集大成之作！” 水永叶音：“所有人都应该臣服于我们的主人！” 两人一起：“你，现在就是我们的新主人吗？” 三喜保子：“没错，我，这个王国的皇后，是地位最高的人，我们两个简直是般配，哈哈哈” 三喜保子：“请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人是不是我！” 佐藤久司：“很抱歉我的皇后，这个人不是您，她是一位诞生在花园的公主。” “……” 田尺兴子：“母后，您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三喜保子：“乖孩子，我的乖孩子，母后今天出游，找到了一个鲜艳的苹果，送给你吃。” …… 清水纱里奈：“我是这里的湖中精灵，迷茫的孩子，你是不是不知道前路？” …… 三喜恭子：“妹妹们，我捡到了一个公主，大家快过来看！” …… 端田友奈：“你们是……精灵？七个小精灵，你们来我老婆子的女巫店，想尝试一下变成兔子的感觉吗？” …… 白崎绫野：“亲爱的小精灵，我真好忙，身为王子需要处理国家事务，请不要再拽着我了。” …… 第一次排练结束，所有人都长呼一口气。 比想象中顺利，没有出太多岔子，但一些细节还需要不断磨练。 这不是拍电影，演出舞台剧，需要所有人站在舞台上，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观众。 其中，没有ng，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稍微有一点误差，都会在观众眼中无限放大。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田尺兴子稍微温柔的公主性格，并未影响整个舞台剧太多，真是可喜可贺。 之后，舞蹈社又来了两次排练，练习成员之间的契合度，同时发现之中的一些小问题。 第九次排练之后，所有人身上都已经满头大汗，筋疲力尽。 田尺兴子捏住上衣的一角，不断掀合，让自身凉快一些。 不经意间露出的粉色内衣，可谓是非常诱惑。 佐藤久司是一个忠贞的男性，看一眼后，便悄悄瞥开视线，盯着无人的空气。 水永叶音已经趴到窗边，吹秋日的晚风。 她没有两坨大物撑起衣服，所以衣服都贴在了身上，玲珑的曲线、单手可握的腰肢，简直妙不可言。 清水纱里奈更不必多说，躺在干净的地面，层峦叠嶂，一条小路深不可测，勾人朝深深的沟壑看去。 田尺兴子擦了一下额头的汗，说道：“已经五点半，不早了，今天的排练就这样结束吧，辛苦大家了。” “田尺学姐！”佐藤久司举手，“大家很累、很热，稍微掀起衣服，我可以理解，但是请不要脱下上衣，好吗？” “呃……” 直白的发言，让田尺兴子脸颊发烫，但因为疲惫遍布的红潮，所以没人看出来。 “咳咳，大家注意一下……这里，还有男生……” 田尺兴子说完，几个想脱去上衣的女生，悄悄散去了这样的想法。 她们背上书包，离开舞蹈社，准备回家舒舒服服泡凉水澡。 留下了四人，分别是佐藤久司、清水纱里奈、水永叶音，还有田尺兴子。 田尺兴子是社长，在所有人离开后，检查好门窗才会离开。 佐藤久司和她告别，挎上书包，走出舞蹈社。 剩下两女也是一样。 不管水永叶音观察的如何仔细，他自认为恪守道德，没多看一眼，也没少看，不会被抓住把柄。 一下午高强度精神集中，让他疲惫不堪。 幸亏没有发生修罗场，真是万幸。 “佐藤久司，今天你和我回去。” “唔……水永同学……” “你有意见？” “我、我想问一下你叫佐藤同学回去的原因。” “呵呵，当让是让他去见我母亲了，怎么，你也想跟去？” “我……我去！” 以上，是两位少女之间的讨论。 可能是水永叶音到来的原因，让清水纱里奈有了一丝危机感，平时不会主动的事情，今天变得异常积极。 比如下午的对台词、排练，甚至偶尔还会撒娇。 好吧，佐藤久司收回想法。 下午过得很幸福，但“今天”才刚刚开始。 他在心中祝祷，今晚不要发生意外和流血事件。 第三百八十四章 普通家庭聚餐 沾着血液的菜刀落地，咕噜噜的电饭煲，定好时间的微波炉…… 叮当——！ 又一道声音，一把水果刀，也掉在了地上。 刀尖染血，血滴坠在地上，逐渐蔓延…… “佐藤同学——！” 听到耳边传来动静，清水纱里奈顾不得手上的水果，随便往茶几一扔，往厨房赶去。 走到厨房，才知道刚才那一声惨叫，到底是怎么回事。 …… 五分钟后。 “呜呜呜，好痛啊~”水永母亲抹着眼泪。 “母亲，请您不要演戏，这只是普通的小伤口。”水永叶音面部表情地说。 她把手上的创可贴，贴到一根纤纤细指上。 这是一根小手指，指尖划开一个刀口，红色的血滴，正艰难地挤开皮肤裂缝，和空气亲密接触， 水永叶音包扎完，水永母亲看着小手指被一个粉色的动物创可贴贴好，松了口气。 “好险，差点死掉了。”她说。 “母亲，请您不要大惊小怪，这个刀口甚至还没有五毫米。” ‘叶音，你不喜欢妈妈了……小时候，看到妈妈受伤，都会哭唧唧跑过来，又是用你小小的、滑滑的嘴唇吹气，耐心包扎……现在却……“ “那时我不懂事，才被你耍得团团转。”水永叶音说，“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受重伤，哪还有心思站在原地哭，保命才最要紧，当时我没想明白这个道理。” “呃……叶音，你没小时候可爱了。” “成长总是需要代价。” 水永叶音说完，又从医疗箱里拿出一个创可贴，走向旁边眼巴巴等着、再不包扎伤口就恢复的佐藤久司。 “母亲用菜刀受伤也就算了，你是怎么回事？”水永叶音语气稍显不悦。 她给佐藤久司贴上创可贴，他的食指受伤了，切开的伤口比水永母亲大，但也没危险到去医院的程度。 “阿姨突然受伤，我吓了一跳，所以……” “不是被她吓一跳，而是被惨叫声吓了一跳吧。”水永叶音说话一针见血。 “……” 佐藤久司选择不回答。 他用亲身经历，证明：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必须保证心如止水、波澜不惊。 比如今天，他陪同两位少女，一起到丈母娘家做客。 之前不小心找到了丈母娘的黑历史：中二信纸。 为此，再次光临时，他心中难免有些紧张。 看到他们来，丈母娘今天让所有女仆都走开，要自己下厨，身为女婿的自己，是不是该帮帮忙？ 答案是：是的！ 他去帮忙了，丈母娘做饭一开始手脚利索，到最后慢了下来。 他不小心瞥到了丈母娘藏在案板下的菜谱…… 不是吧？ 现学现做？！ 今天的饭可以吃吗！ 他的心提起来，这时丈母娘一声惨叫，把他吓得手一使劲，上皮组织被切开了一个小口。 事情就是这样…… 丈母娘和他都从厨房转移到沙发，清水纱里奈接替两人的岗位，水永叶音替两人包扎。 这是警醒！ 千万不要让不懂做饭的人去厨房！否则后果很严重！！！ “呐呐，纱里奈竟然会做饭了，真是不可思议呢~” 刚才还鬼哭狼嚎的水永母亲，现在变得满脸笑容、长辈看着小辈欣慰成长的模样了。 多变的女人。他在心里吐槽。 “佐藤君，你在心里的碎碎念，我已经听到了哦~”水永母亲嘴角上扬，眯着眼看他。 “阿姨……嗯，姐姐。” “对呢，姐姐还很年轻，今年才二十三岁！” 五岁生了女儿？无力吐槽。 “姐姐，我有点羞涩。”佐藤久司说。 “哦？” “您听到了我的心声，而我刚刚在感叹您的美丽，能与花园百花争艳的您，是比月亮还要美的女人……少女！” “呼呼呼，佐藤君真会说话！”水永母亲掩嘴笑。 “当然，毕竟我面对的是您。”佐藤久司也笑着说。 嗯？不对，为何感到一股杀气？ 他眼皮上台，看到露出微妙笑容的水永叶音，心中顿时明悟。 “水永同学，你的美，完全继承了姐姐，甚至青出于蓝胜于蓝，比起春日阳光洒下的鲜丽玫瑰，我忍不住采撷你。” “巧舌如簧。”水永叶音瞥过脸。 “这只是有感而发，抒发感情，都是真情实感。”佐藤久司的阅读理解一直满分。 “噗嗤！”水永母亲笑出声，“佐藤君这样嘴，不知道要骗多少女孩子呢，表白的人一定不少吧。” “是的，每天鞋柜都放不下，垃圾车都羡慕，并且拒收。”佐藤久司摇头，“可惜，如果把所有的情书卖掉，将是一笔天大的财富，我距离全球首富，只差一个非单身的收废纸老爷爷。” “有趣……有趣，太有有趣了，哈哈哈！”水永母亲笑得前仰后合。 佐藤久说的话，配上他故意的腔调，变得异常搞笑，连水永叶音也不禁嘴角上扬。 “欸，什么事这么好笑？”清水纱里奈从厨房探出头。 “我成为了全球首富。”佐藤久司说。 “太好啦！” “纱里奈不怀疑吗？” “我永远相信佐藤同学！” “好吧，逗你玩呢，如果我成为全球首富，我给你做一个仓库大小的钻戒。” “唔……戴不上……” “那就做一个小一些，能戴上的。”佐藤久司眼中露出毫不掩饰的怜惜。 “嗯！”清水纱里奈用力点头，“呀，饭快熟了，水永同学、水永阿姨，还有佐藤同学赶快洗手吧！” 水永母亲双手合十，笑着说：“真是好孩子，但是纱里奈，要管我叫姐姐哦~” “可是，妈妈说……” “啊，这样啊，那你就叫我阿姨吧，没事。”水永母亲摆摆手。 “阿……”佐藤久司张口。 “佐藤君~~”水永母亲看他。 “啊，姐姐，看外面的月亮，为今晚披上了一层洁白的婚纱。”佐藤久司不留痕迹地改口。 “嗯嗯，佐藤君既懂事，口才又好，我都快喜欢上你了~” 三人洗手，拿碗筷，盛饭，就像一顿普通的家庭聚餐。 吃饭中，不可避免互相称呼。 清水纱里奈每次称呼水永母亲“阿姨”，佐藤久司都会思考：纱里奈叫阿姨，我叫姐姐，那我应该称呼纱里奈什么？ 第三百八十五章 刺激的观看体验! 吃罢饭，四人一起看电视。 自从佐藤久司上次带神代前来“做客”，水永母亲就迷上「飞上月球」这部电视剧。 超大液晶屏幕上，女主角站在太阳上，指挥星际大军，携带整个银河系，一起进攻宇宙。 且不论如何“携带银河系”这样的科学问题，单谈论这部电视剧，特效和搞笑都称得上一流。 据说收视率破了千万，真实的那种。 巨大的液晶电视，足足有半个房间高，配上顶级音响，关上灯，简直是电影院级体验。 佐藤久司专心致志看电视，一动也不敢动。 因为清水纱里奈在左边，搂着他的胳膊，不经意间的摩擦，惹人心燥； 水永叶音坐在右边，脚踩着他的脚，看到精彩情节，她就会踩一下他，让他发表意见； 水永母亲搂着女儿的脑袋，让她靠在沉甸甸、软绵绵的枕头上，看规模真让人怀疑母女俩是不是亲生。 三人都盖着一张被单，这是水永母亲的要求，据说更有氛围。 电视演到一个精彩情节，脚上传来一股力道，不疼，感觉那只脚软乎乎的。 “女主角做的不错，慈不掌兵，经历之前的背叛，女主角的心已经变狠了。”他说。 “确实呢~只是这样~好心疼~”水永母亲用力揉了揉女儿脑袋。 “生存需要，没办法。每个人生活在这世上，都或多或少迫不得已。” “佐藤君似乎很懂呢~” “纸上谈兵，您高看我了。” “呼呼呼，很谦虚嘛~” “傲慢的人，必会跌进失败的深渊，所以我一直在警醒自己，一定有人比自己强。” 佐藤久司说完，看向水永母亲。 水永母亲对他一笑，她怀里的水永叶音倒是面无表情，享受母亲的胸枕。 氛围又开始变得安静，他们专心看电视。 随着剧情进入紧张阶段，佐藤久司能感受到，左臂被柔软包裹得越来越紧了。 突然，电视画面一转，女主角和外星人开始星际大战，战火蔓延整个猎户臂星座。 之前积累的情绪，在这一刻瞬间释放，看得酣畅淋漓。 佐藤久司感受左臂的柔软，刚才吃了一波大福利，对于他和清水纱里奈感情发展，又进了一大步。 “吓死我了，要是女主角失败的话……”清水纱里奈喃喃道。 “失败的话，我们就找到制片方，让他们重拍，变成我们期盼的结局。”佐藤久司在她耳边说道。 热气吐在她的耳尖，整个耳朵迅速变红，吃起来肯定很鲜美。 清水纱里奈心中漾起羞意，她把下巴、嘴巴、鼻子没进被单，只露出一双湿润的眼眸盯着电视。 耳朵好烫，脸蛋像烧起来一样，我现在的样子，肯定很羞耻吧。 唔！不能让佐藤同学看笑话。 她下定决心，脸蛋降下温之前，绝对不把脸整张露出去。 只是，清水纱里奈看电视，渐渐看得入迷，连被子自己滑落都不知道。 佐藤久司欣赏到那张红润的脸颊了。 真想现在咬一口啊，可惜不能，这里是水永家，这样做无疑是挑衅。 只能回去的路上，或者明天训练，自己再享受了。 不对，学校不可以，水永叶音也在学校，她会一直盯着自己。 麻烦啊。 这时，佐藤久司感觉到脚上的那只柔软正在上移。 他悄悄瞥了一眼右边的水永叶音，她面色如常，古井不波的眼眸，盯着电视屏幕。 似乎什么都没做。 柔软在上移，到达了小腿，漫过膝盖，老老实实地停留在大腿。 佐藤久司不知道这只脚要做什么，但肯定不能让它如意。 他大手伸进被单，找到它，毫不留情地抓住，然后再看向右边。 但眼前这一幕，差点吓得他心脏骤停。 水永母亲正怨气满满的盯着他，似乎在埋怨。 就在这时，它又在大腿上晃动，他没有再去阻拦，水永母亲露出满意的神色，扭过头专心致志看{飞上月球}。 我的母亲啊！你到底要做什么？！佐藤久司在心里咆哮。 因为这一只脚的停留，他整个身体都不敢动，生怕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 与此同时，佐藤久司也发现了，脚背上的柔软还存在，只是一下子重量减去很多，误以为移走了而已。 所以，刚才的情况是：他光脚踩着拖鞋，水永叶音踩着他的脚，水永母亲的脚叠在自己女儿上面。 叠了三层？！佐藤久司无语了。 这将入选他心中今年最震惊大事件之一。 回想起来，水永叶音带自己来这里，似乎是想气一气清水纱里奈，宣示主权。 但是会看清水纱里奈的反应。 佐藤久司的视线朝左方看去，清水纱里奈张圆小嘴，呆呆地看电视里的女主角大杀四方。 嗯，水永叶音的做法，好像完全没引起清水纱里奈心中一丝波澜。 电视看了一个小时，看完了这周更新。 清水纱里奈家里的电话打过来了。 “妈妈？” “……” “唔，我知道啦，下次我还可以来吗？” “……” “哦，水永阿姨，妈妈想和你说话。” 清水纱里奈把手机递过去，水永母亲接过，说了一句“摩西摩西”。 随后，便是不开免提，也能听到的唾骂声。 水永母亲脸色有些尴尬，和他们摆摆手，走进客厅中随便一个房间，单独说话去了。 佐藤久司感叹大腿上的脚终于离开，不需要担心做出出格的事了。 衣襟被扯动。 “佐藤同学，我好像不能呆在这里了，妈妈怕我晚上一个人不安全，让我现在回去。”清水纱里奈可怜兮兮地说。 “我知道了，我送送你吧？” 佐藤久司悄悄瞥了一眼水永叶音，她没有明显的反应，躺着抱枕，昏昏欲睡。 “佐藤同学不走吗？”清水纱里奈突然问。 她自主意识没有察觉，但是女性的第六感出现，让她下意识这么问。 “我……” 佐藤久司刚想大胆尝试，说现在离开，可是脚背上的脚，突然重重地踩了一下，只能作罢。 “我先留一会儿。” “我也要留！”清水纱里奈突然说。 第三百八十六章 你是弱者、失败者 哪怕是佐藤久司，经历过生死，与世界对抗，但遇到现在的场面，也难免有些棘手。 无法避免吗？这突如其来的修罗场。 清水纱里奈不知为何，双目含泪，盯着水永叶音。 她第一次露出坚强的模样，不同于以往的谦让，她如今在争夺想要的幸福。 水永叶音一改之前满不在乎的模样。 她坐起身，抱枕垫在腰后，架起腿，双手环抱，残忍的眼神看向他。 这是让他来选择。 气氛就此僵持。 佐藤久司本以为，今晚已经安然无恙地度过，不需要担心了。 但是就在最后时刻，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水永叶音非常了解他，可谓是石阶上的另一个他，所以明白他心中所想。 她不在乎他会选择谁，因为到最后，她都会让他独属于他，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她有这样的信心。 身体在这个世界，但灵魂来自异乡的佐藤久司，面对这个最了解自己的少女，心中充满惺惺相惜，喜爱。 清水纱里奈是他第一个动心的女孩，也是他拯救了她的命。 于情于理，他应该是她的恩人，并不会发展成恋人。 但就是这样奇怪的联系，他见证了她的成长，从懵懂无知的少女，蜕变成法学部下一任内定首席、宴会上闪闪发亮的主角。 而这之中，支持她努力的内在动力，却是对他的喜爱。 一个愿意为喜欢的人，改变成他喜欢的模样，努力站在他的身边，这样的少女怎能不惹人怜惜。 两人都是他不可抛却的一部分。 在和清水纱里奈成为情侣关系时，他曾经思考过，如果两位少女相见，将是一副怎样的场景。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绝对不是其乐融融。 就像现在一样…… 清水纱里奈不再看水永叶音，而是将视线投向了他。 两位少女的视线，让佐藤久司如芒在背，坐立不安。夜寂静无声，像饮下毒药般痛苦。 喘不上气，无论如何，都要解决眼前的现状，否则他一定会窒息在这里！ 佐藤久司张开口：“我……” “啊啦啊啦~真是抱歉，打电话时间长了一些，清水姐姐对我念念不忘，可是好一阵叙旧呢~” 水永母亲走出房间，脸上带着歉意。 她走到佐藤久司身边，同样是两位少女中间，左看看，又看看，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两位少女同时看向她。 “你们这是吵架了？哎呀，没事的，朋友之间吵吵架再平常不过了，我和纱里奈的妈妈也经常吵架哦，但第二天就和好了，这就是好朋友。” 水永母亲说完，把手机递给清水纱里奈，笑着说：“纱里奈快回去吧，家里人已经开始担心了，在逗留可就不好了。” 清水纱里奈接过手机，看了一眼笑吟吟的水永母亲，她低下头说：“我知道了，我现在就离开。” “呼呼呼，这就对了嘛，”水永母亲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看向佐藤久司，“佐藤君，你也是，不早了，送送纱里奈，然后也回去吧。” “我？”佐藤久司惊讶的指着自己。 清水纱里奈惊喜地抬起头。 “是啊，好不容易一次聚餐，让纱里奈一个人回去，我是很担心的，有你在身边，我很放心。” 水永母亲说罢，走向面无表情的水永叶音，低下头，在她耳边说些什么。 水永叶音听完后，看向他，点点头。 佐藤久司心中疑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你送她离开吧，明天再见，晚安。”水永叶音说。 “……嗯，明天见。”佐藤久司点头，努力不让自己做出欣喜的模样。 这样结束了？有些魔幻。 “佐藤君，拜拜喽~” 水永母亲笑着摆手。 “温馨提示，我年轻的时候养过花，但最后都死了，原因是我只按时浇水、施肥，却忘了花与花对养料的需求不一样。我的盲目害死了它们，所以不要犯和我一样的错哦。” “……谢谢提醒。”他点点头。 佐藤久司带着清水纱里奈离开。 客厅恢复寂静，厨房烧着水，水开，咕噜咕噜响。 咔嚓一声，灯被打开，客厅变得敞亮。 耳边传来沙沙声，有人坐在了旁边，水永叶音的脑袋，陷入两座山峰中。 “乖女儿，知道为自己争取幸福了，妈妈很高兴。”水永母亲说。 “我再争取幸福，你在做什么，劝我大度？”水永叶音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的女儿在爱情方面，竟然也变得盲从了。” “什么意思？” “爱情就是生意，乖女儿，你要将你在商业上的聪明才智拿出来，用感情作为筹码，来为自己获得胜利。” “……” “今天，你让纱里奈那孩子赢了，佐藤君肯定很欣喜，同时对你的愧疚变大，再加上你和他不是明面上的情侣……” “够了……” “呼呼呼，生气啦，我的乖女儿竟然生气了~”水永母亲笑道，“为什么许多人包养小三、小白脸，因为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拥有的越多，便会渴望越多。” “……” “距离便是美，这句话反过来就是，越亲近的人，缺点就更易放大。许多上位的人，都是利用这一点，放大……” “够了。” 水永叶音挣脱她的怀抱，站起来转身看向母亲。 “那是弱者、失败者的做法，用取巧的方式获得胜利，不是我的风格。” “哦？叶音想怎么做呢？” “让他眼里只有我一个人。” “这是不可能的，乖女儿，不要作白日梦哦~” “所以你是失败者，”水永叶音俯视着母亲，冰冷无情的话从她嘴里吐出，“不论是处理掉出轨的丈夫，还是几年前的商战输给我，都证明了你是弱者，我是强者。听从弱者的意见，只会让我变成和她一样的人。” “喂喂，乖女儿，我是你的妈妈欸，这样说我会很伤心的~” “呵呵，伤不伤心，只有你自己知道，对吧？妈妈。” “……呼呼呼，女儿果然没小时候可爱了，小小的、滑滑的叶音被时间夺走了。”水永母亲掩嘴笑道。 只是，手遮掩不住眼中的苦涩。 第三百八十七章 都怪你! 次日，也就是周日，舞蹈社加急开始训练。 佐藤久司：“王子爱上了公主，许诺这一生只爱她一人，但是在未来，他改变了想法……” 他将留有悬念的台词本念完，深深吐了口气。 他的角色是旁白，练习一上午，有些口干舌燥。 “佐藤同学，给你水喝。”清水纱里奈走过来，把未开封的矿泉水递给他。 “谢谢。”佐藤久司接过，拧开瓶盖，饮了一大口，“没有什么比嗓子要烧掉的时候，喝一瓶清清凉凉的矿泉水更爽快的事了。” “嘿！你这家伙，挺懂享受的嘛！”三喜保子用胳膊肘撞他一下，然后看向清水纱里奈，“纱里奈，我刚买了果汁，要喝吗？” “谢谢，我已经喝过了。”清水纱里奈婉拒。 “保子同学，我有必要重申，你能想到的事，我这个男友已经全部想到了。”佐藤久司郑重地说道。 “嘁——” 三喜保子撇撇嘴，转身离开。 佐藤久司很高兴，看着三喜保子的背影。 败犬而已，岂敢与他抢女友？！自不量力！ “佐藤君，过来一下~” 田尺兴子在一旁对他招手。 佐藤久司看到了，把水瓶拧好，贴着清水纱里奈的水瓶放在一起，然后走向田尺兴子依着的窗边。 秋风萧瑟，学校的操场铺了一层金黄的银杏叶。 “累吗，一上午训练？”田尺兴子问。 “累，所以田尺学姐要给社员发福利吗？”佐藤久司笑着说。 “想得到美，现在友奈也自己开店了，学姐我啊，可能是社团里最穷的一个了。” “怎么会，学姐的父母不是医生吗？” “是啊，但他们是他们和我有什么关系，悄悄和你说哦，学姐我的学费、生活费都是一个人挣得哦~” “厉害！” “哈哈，毕竟是你们的学姐嘛，一般般一般般。” 田尺兴子上司看好下属般拍拍佐藤久司肩膀。 佐藤久司接着问：“学姐叫我谈话，只是想说这些事？如果是想让我接济，我可以拿出一笔钱，并且无息。” “当然不是这些事，学姐我再怎么落魄，也轮不到学弟接济。”田尺兴子有些为难地说，“我是想问，你的……嗯，前社长，今天还来不来？” “水永叶音？” “对。这样一上午没来，大家都很苦恼，毕竟现在的节目，有她的一部分，如果她有哪些部分不可以，我们能及时做出调整。” “嗯……”佐藤久司沉吟了一下，“田尺学姐相信我吗？” “相信。” “水永同学是一个令人安心的人，不需要担心她完不成事情，所以田尺学姐可以放宽心。” “佐藤君很了解她？” “毕竟相处了一段时间，肯定是有互相了解过的，她是一个天才。” “对比佐藤君呢？” “很抱歉，我更胜一筹，请注意，这并不是吹嘘。”佐藤久司一本正经地说。 “噗嗤！”田尺兴子笑了出来，“佐藤君有些骄傲啊。” “我是对自己有清楚认知，我有那个能力，可以做到所有事，我是「无所不能」的！” “让我成为首富可以吗？” “可以。”佐藤久司细细琢磨了一下，这个世界和前世有一些差别，有些东西还没出现，“你如果按照我说的做，在未来可以成为首富。” “……我想现在……” “不可以。” “佐藤君不是无所不能的吗？”田尺兴子坏笑道。 “无所不能也要吃饱饭，对吧？现在十一点半了，我强烈要求现在休息，养精蓄锐，下午才能更好的训练。” “转移话题？” “是必要条件。” 在佐藤久司的强烈要求下，田尺兴子唤来舞蹈社所有人，开始中午休息，并且让大家提议去那个餐厅吃饭。 大学生活中，和好友一起聚餐，是非常快乐的一环。 决定好，去学校外一家寿喜锅吃饭，正准备离开，门突然打开了。 “你们在干什么？”水永叶音懒洋洋地问。 “水永同学来了啊，我们准备去吃午饭，要一起吗？”佐藤久司邀请道。 “吃过了。”水永叶音说，她扫视了一眼舞蹈社的人，打了个哈欠，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趴着桌子闭上眼了，“你们随便，不用管我。” 一副主人姿态，舞蹈社的人脸色有些尴尬。 三喜保子当场就要忍不住，佐藤久司突然挡在她面前，阻隔了三喜保子愤怒的视线。 “水永同学，你昨晚又通宵了？”佐藤久司问。 “……”水永叶音睁开一只眼，看了一眼他，又合上，“是又怎么样，我多忙你应该清楚，周末能来这里参加排练，你们应该体谅。” “一个人最需要的，是自己体谅自己。”佐藤久司说道。 “……是是是，我知道了。你们赶紧去吃饭，别烦我了，我要休息！” 水永叶音不耐烦地摆摆手，脑袋调换一个方向，白皙的脖颈面对几人。 舞蹈社虽有怨言，但听到刚才的对话，了解了一些事，也能体谅了。 最激动的三喜保子，握紧拳，张了张嘴，最后自暴自弃般扭过头。 “好啦，大家赶紧出发！我们可以等寿喜锅，但寿喜锅可不会等我们！”田尺兴子笑道。 佐藤久司也跟着附和。 舞蹈社一行人，陆陆续续走出教室，教室恢复寂静。 水永叶音转过脑袋，看了眼紧闭的门，哼了一声，又合上眼睛。 教学楼下，舞蹈社一行人踩着银杏叶铺的金黄色地毯，喀嚓喀嚓声不绝于耳。 “喂，那个叫水永的家伙，什么来头，口气好大！”三喜保子不满地对捶了佐藤久司一拳。 “水永同学很厉害，我妈妈经常挂在嘴边。”清水纱里奈说。 “确实，”佐藤久司点头，“她一秒能挣几百万。” “……”三喜保子又锤了佐藤久司一拳，这次力气更大，“都怪你！” “怎么会怪我？” 被锤的胳膊倒是不疼，但佐藤久司很疑惑。 三喜保子怨气满满地说：“如果不是你把这家伙带来，我能生这么多闷气？！” “……好吧，确实怪我。”佐藤久司思考起因和经过，确实和自己脱不了关系。 虽然很冤，但确实没错。 “哈哈哈！” 一直在听两人说话的舞蹈社，捂着肚子笑成了一团。 第三百八十八章 你好像有些小心机哦～ 中午吃完饭，下午继续排练。 水永叶音加入其中，众人惊讶地发现，她不参加上午排练，也能和所有人配合得很好。 这时，她们才明白，什么是天才。 演技、表情、语调、情绪，无一不是完美！ 所有人都斗志昂扬。 对于她们来说，能来到东京高等学府，在座的全是万里挑一，从小到大，周围人口中的天才。 她是天才，我们也是！ 这样的信念，在她们心中回荡，既然天赋比我高，那我就用努力，拼命的努力，来追赶天赋所造成的察觉。 水永叶音察觉到气氛的变化，她冷笑一声，对于他们的努力表示不屑，同时自身不自觉的认真，拿出平时工作的状态。 佐藤久司很乐意看到这样的变化。 他承认，天赋确实是至关重要的一部分，但努力同样。 没有加倍的勤奋，就既没有才能，也没有天才。 舞蹈社的这群人，就是这样既有天赋，又认真努力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当夕阳从窗户溜进教室，天边满是红云，他们才反应过来，已经是晚上了。 “呵呵。”水永叶音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大口，她对舞蹈社的努力不屑。 佐藤久司发现，那瓶矿泉水的位置，在他和清水纱里奈的水瓶之间。 连这也要争？该不如说，不愧是水永叶音。 水永叶音心有灵犀一般，啪的一声，把矿泉水拍在桌上。 还是原来的位置，还是那两个水瓶之间。 大摇大摆地拧好瓶盖，展现给佐藤久司看。 “喏，喝水。”她拿起佐藤久司的水瓶，递给他。 “……啊，谢谢，我现在不……有些不好意思，麻烦水永同学了。” 水永叶音原本黑漆漆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和窗外金黄的树叶一样灿烂。 佐藤久司心不在焉，喝了两口水，便放在桌上了。 水瓶放在清水纱里奈的水瓶旁边，离水永叶音最远。 水永叶音看到，皱了皱眉头，把他的水瓶拿过来，放在自己身边，这才乐意。 现在水瓶从左到右依次是：佐藤久司、水永叶音、清水纱里奈。 女人的嫉妒心真可怕…… “你认为我在嫉妒？”水永叶音瞅他一眼。 “……我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想法。”佐藤久司摇头否认。 “呵呵，这使我想到的新方法，既然你放不下她，那很简单，加大我在你心中的分量，让你的生活彻底离不开我，到那时，你的眼中将只能容下我一种颜色。” 水永叶音说罢，嘴角勾起，眼中露出残忍的神色。 她将未来获胜时的喜悦，提前显露出来了。 佐藤久司抽了抽嘴角，以为水永叶音有了变化，有了正常女孩的想法，结果到头来是这样霸道的主意。 很符合他的性格。 刚才他推导了一下，如果她真那样做，以自己负责任的人格，说不定真会心软，最后被侵蚀的只剩她的颜色。 很危险，需要警惕。 想是这样想，但佐藤久司不认为，高傲的水永叶音，真的会为这样有些愚蠢的想法，付出实际行动。 大概率过一段时间，她察觉到没有进展，自己就放弃了。 速度、有效，才是水永叶音一贯的行动准则。 训练结束，田尺兴子今天带了润喉片，给每个社员都发了一个。 水永叶音没接，她不喜欢用别人的东西，更何况是药品。 佐藤久司感受口中清清凉凉、想吃了薄荷一样的润喉片，听田尺兴子今天的排练感言。 “我能看到大家为了完美的演出，所付出的汗水，嗓子哑了、浑身被汗浸透了、甚至还有个小倒霉蛋被蜘蛛爬到了脸上，都没心思注意，你们别笑，尤其是你绫野，你以为我在说谁？” “啊！田尺学姐不要说啦！那个毛茸茸，有很多脚，踩死之后流白脓的生物，我不想回忆起来！”白崎绫野捂着耳朵，崩溃似地说。 “这是给你的警醒，让你长长记性！”田尺兴子没好气地说。 “知道啦，知道啦！” “绫野你记住这次教训。好了，接下来，我给大家说一下排练中出现的错误，首先是……” 田尺兴子讲完，夜幕已经降了下来，说了一声“明天放学继续”，然后便解散了。 佐藤久司帮忙收拾东西。 因为想要还原场地，舞蹈社活动教室，拜访了许多道具，乱糟糟的堆在地上。 清水纱里奈和他一起整理。 等地上的东西整理完，和田尺兴子谈话的水永叶音走过来了。 “需要帮忙吗？”水永叶音说。 “……呃，不用，这是最后一个了，哈衣！” 佐藤久司一使劲，把地上的假木桩搬起来，堆到一旁放置道具的地方。 道具堆得很高，但是很稳当，这是他想的方法。 “水永同学和田尺学姐刚才说了些什么……我、我看你们谈了好长时间……”清水纱里奈怯生生地说。 “没什么。”水永叶音瞥了她一眼，“说了一些明天的事，比如时间安排、经费管理之类的东西，你应该知道，在这方面，我比你们有经验得多。“ “啊……哦……”清水纱里奈嗫喏嘴，鼓起勇气说，“昨天，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道歉，”水永叶音打断她的话，“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不是吗？既然如此，就不要和我道歉，显得你像可怜兮兮的奴隶，而我是暴戾恣睢的统治者一样。” “可、可是，水永阿姨和我妈妈……” “哦~~原来你是考虑到这个了吗？”水永叶音嘴角上扬，“不想惹我生气，从而破坏两家关系，清水纱里奈，你的小心机可不少哦~” “……对不起，我是真心想道歉。”清水纱里奈小声说。 没有反驳，也就是她猜对了一部分。 水永叶音架起胳膊，上下扫视这个过去在传言中的少女。 清水家从小病弱的小公主。 不得不承认，她的优势很明显，可爱、勾起欲望的身材，如果再搭配上一点小心机，确实是一个难度较高的对手。 “你看完戏了吗？”水永叶音看向一旁的佐藤久司。 从刚才开始，他就在那里抓灰尘。 第三百八十九章 一天结束，幸亏我没有妹妹 “哈哈哈，我在清洗道具，明天用到的时候好干净一些，毕竟都是女生，怎么能让她们用脏东西。”佐藤久司抚着后脑勺，干笑道。 “呵呵，你还很温柔？”水永叶音冷笑。 “不会温柔啊，怎么可能温柔。”佐藤久司走向教室门口，“好了，不早了，我们快走吧，田尺学姐眼巴巴等着锁门呢。” “哇！小宝贝，你好温柔~”田尺兴子双手合十，笑道。 “……咳咳，不要闹了，学姐。”佐藤久司腿一软，依靠强大的自制力，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来。 “好啦~开个玩笑而已，”田尺兴子摆手，“明天见，我的三个小宝贝~” 水永叶音听到“宝贝”，眉头一皱，向她看去，而田尺兴子则是对她展露充满母性的笑容，想了想，难听的话，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三人一起走出活动教室，田尺兴子随后锁门，四人一起朝楼下走去。 到了操场，夜空闪烁着点点繁星。 回望社团大楼，明晃晃的灯光，还点缀在恍若猛兽的黑漆漆大楼中，犹如一颗颗眼睛，注视着充满惰性的人。 佐藤久司突然有些羞愧。 不对！ 我为什么愧疚？ 我已经努力一天，所有心思、注意力全放在排练上，我问心无愧！ 对比昨天有了进步，我很开心！ 相通这些，佐藤久司瞬间感觉无比畅快，连嗅到的空气，都带了一丝香甜。 “嗯~佐藤君好像解开了一个小心结~”田尺兴子说。 不是空气香甜，而是田尺兴子真的凑过来闻了！ 感受到后方两道视线，佐藤久司如芒在背，浑身被穿透了一般。 他稍稍慢走两步，和后面两位女生走在一起。 “我刚才在想，用损害健康的方法努力，真的合适吗？然后我想通了，自己认为尽到了全力，那就合适，如果没有，那就继续。”佐藤久司说。 “有道理啊，”田尺兴子点点头，“这就是佐藤君刚才想的事？” “没错。” “因人而异。”水永叶音突然说。 “我见到好多私塾生，妈妈也问过我有关学习压力的问题。”清水纱里奈发表意见。 “说起来，我们学校也有好多以前上过私塾、补习班的学生。”田尺兴子想了想说道。 这个话题聊起来有些沉重，几人在沉默中略过。 突然，佐藤久司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道身影奔跑在黑夜中，空荡荡的操场上，唯有他一人前行，仿佛夜间的猫头鹰，巡视空荡的操场。 人影似乎也发现了他，跑到这边的时候，缓缓停下来。 “嘿！佐藤，你小子还没走？”石川佑辅笑着说。 “石川，都几点了，你还在这锻炼身体？”佐藤久司不太理解。 在他的印象里，石川佑辅虽然保持身材，但还没拼到这种程度。 “没办法……”石川佑辅笑容僵住，叹气道，“良子嫌我最近好吃懒做，长了好几斤肉，都不肯和我一起睡觉了。” “所以你晚上在这跑圈？” “嗯，为了幸福生活，我，豁出去了！” 说罢，石川佑辅看了眼他身边的三位女生，露出一丝男生都懂的微妙笑容。 “好了，不说了，我继续消耗脂肪去了，祝你今夜能‘睡’个好觉！” “……” 佐藤久司知道他误会了，但现在有女生在场，等明天上学，再好好和他解释。 走出学校，田尺兴子和他们不是一个方向。 “宝贝们，明天见~” “田尺学姐，晚安！”清水纱里奈活泼地摆手。 “明天见。”佐藤久司点点头。 “……”水永叶音没有说话，皱着眉，对“宝贝”这个词反感。 田尺兴子伴着夜色消失在街道尽头。 水永叶音上前两步，站在两人面前：“我的车在路边，先走了。” “明天见。”佐藤久司笑着点头。 “水、水永同学……晚安……“清水纱里奈怯生生地说，声音越来越小。 “呵，祝你们晚安。” 水永叶音说完，走到一辆黑色轿车旁，打开车门，坐进去。 轿车发动，驶离学校。 校门口只有佐藤久司和清水纱里奈。 夜色渐好，皎洁的弯月露出月牙，勾起的弧度像美人尖。 银杏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佐藤久司趁其不备，在清水纱里奈脸颊上啄了一口。 甜甜的，香香的，触感像棉花，味道像果冻。 清水纱里奈的皮肤一下子染上血色，整个人除了眼睛，仿佛都变红了。 “佐藤同学！又突然亲我！”她羞愤地说。 “再不亲，纱里奈就不让我亲喽。”佐藤久司发现，恋人的举动有适应性和冷却时间。 比如“亲一口”，如果是周五，清水纱里奈绝对不会有这么大反应。 但是周六、日比较忙，每天都在排练，没心思亲热，所以突然袭击后，清水纱里奈的反应非常大。 就像长时间刺激会降低敏感性，但是松懈的时间一长，又恢复最初的模样 “才、才不会，亲吻……是情侣的允许范围内。”清水纱里奈红着脸说。 “哦？那再下一步，是什么范围呢？” “什、什么在下一步……” “搂搂抱抱啊，碰一碰啊，生孩子啊……等等这些。” 佐藤久司掰着手指头，一一列举，突然感觉有些热，看向清水纱里奈，竟然发现她头上在冒蒸汽。 他急忙把她搂到怀里，用手帮她降温。 这时，另一辆黑色轿车，突然驶到路边，引擎声停，车门打开。 穿干练西装的铃木千绘迈了出来。 她走到两人面前，佐藤久司突然感觉到一股冷意。 虽然现在是十月末，但是未到十一月，本应不太冷才对，看到铃木千绘的脸色，他突然就明白了。 清水纱里奈现在这幅满脸通红的模样，任谁看了都误会。 默默把怀里的少女交出去，毕竟铃木千绘是陪清水纱里奈一起长大的女仆，感情不是姐妹胜似姐妹。 她把清水纱里奈抱在怀里，说了一句“大小姐该回去休息了”便离开了。 想一想。 如果自己有个妹妹，晚上被一个陌生人搂在怀里，不行，拳头忍不住硬了。 “庆幸，我没有妹妹……” 第三百九十章 门前止步 佐藤久司看了眼夜色。 不早了，自己也回去吧。 刚想动身，一辆黑色轿车突然停在他面前。 车门打开，水永叶音拍了拍旁边的副驾驶座，说道：“上来，我送你回去。” “水永同学不是走了吗？” “我回来趁那家伙离开，然后偷偷占有你。” “是个好办法。”佐藤久司坐到副驾驶座。 车门关上，车内陷入寂静。 车窗外，迷人眼的霓虹灯，五连六色的灯光，似乎连成一条彩虹河流，徜徉在夜幕下的东京。 “我十三岁学会开车。” 伴随引擎声响，高楼大厦向后移动。 佐藤久司扭头，看向声音来源：“刚生下来的那一刻，我就学会了开车。” 这句话并非说谎。 “你比我还自大。”水永叶音讥笑一声。 “这并不是自大，而是自信。如非身体不允许，我能一岁时开着吉普车，到你家找你，到时候我们就是青梅竹马了。” 佐藤久司看向她。 夜幕下，她的侧脸魅惑、诱人，羊脂般白皙的肌肤，总能诱惑他产生留下自己痕迹的想法。 “如果成为青梅竹马，你会怎么做？”水永叶音问。 前方是红绿灯，等了一会儿，车转向。 红绿色的灯光洒下，她的表情似乎阴晴不定。 “喜欢你，从见到的第一面起，对你说，我一辈子喜欢你。”佐藤久司笑着说。 “如果真有那样的未来该多好……” “嗯……我有个想法，你想不想听？”佐藤久司看向前方恰达好处的堵车。 “说。” “传说，兄妹是上辈子的情侣，那我们是这辈子的情侣，上辈子或下辈子是兄妹，也不无可能。” “呵呵，你倒是异想天开。” 车移动了一小段距离，但很快又被堵上。 现在是晚上下班时间，如果是早上，说不定有不少人被堵得心梗发作。 “这可说不准，如果我有你这样的妹妹，我会忍不住想，啊，妹妹？可恶！为什么不是情侣，罪大恶极，一定是神明的玩笑！” 佐藤久司假扮气愤的神情，一口法语翻译腔，逗得水永叶音嘴角上扬。 水永叶音见堵车一时半会解决不了，索性松开驾驶盘，架起胳膊。 “你在开什么玩笑，要当也是当你的姐姐，我不可能是妹妹。” “那可不行，听说姐姐从小就喜欢欺负弟弟，但是哥哥可是会宠妹妹一生，我不想从小被欺负。” “我不，我就要当姐姐，我就要欺负你，小弟弟~”水永叶音耍起了小孩子脾气。 “是是是，我最宠你了，我让你当姐姐，水永姐姐。”佐藤久司不禁笑了。 车内的气氛瞬间变得轻松。 外面是嘈杂、纷扰的世界，匆匆忙忙停不下来；这里是两人的秘密花园，能放松身心，将一切烦恼吐诉。 迷蒙的灯光，透过车窗，为她湿润的眼眸镀上一层诱人的光彩。 微微张合的嘴唇，吐出热气，在稍凉的秋季、五颜六色的灯光下，液化成小水珠。 佐藤久司心中泛起一阵冲动。 他探出上半身，寻找被霓虹灯簇拥的身影； 她羞红了脸蛋，闭上眼。 灯光无法穿过没有缝隙的两张面颊。 十月二十四日，周一，佐藤久司在洗衣机的嗡嗡声中醒来。 洁白的天花板，鼻尖有股香气，他仔细闻了闻，兴许是刚清醒的缘故，没有想起这股味道在哪闻过。 起身，穿好衣服，走出卧室。 嗡嗡嗡——！ 不是错觉，阳台的洗衣机启动了，向上看，晾衣竿上晒着许多他的衣服，秋风一吹，满屋子薰衣草香。 佐藤久司走过去，没有看到神代茜。 一般情况下，两人处理自己的衣物，他们房间里都有阳台，用来晾晒私人衣物，客厅的阳台放置裤子、裙子一类的衣服。 但晾衣竿上只有他的衣服，没有神代茜的，似乎被人刻意拿了下来。 怎么回事？招贼了？ 佐藤久司想到这里，立马警惕起来，狐疑地左右看了看。 沙发未乱，茶几上的物品摆放有序、地面似乎被清洗了一般，映照着他的倒影。 干净得可怕。 不像被翻找过，而是被清理了一番。 叮——！ 餐厅传来微波炉加热好的声音，有人在厨房。 佐藤久司走过去，看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 她蜷缩在厨房的一角，抱着腿，脸埋在两膝之间，黑发掩住半张面孔，水润的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呼吸空气，又像对某人发出邀请。 他心中充满怜惜，走到她身旁，抱在怀里。 动作似乎惊扰到了她，半阖双眼，盯着抱着自己身影的侧脸。 她嘴角上扬，微微抬头，吻住他的脖颈。 “佐藤久司，我的伺候，有没有让你心动？” “水永同学，我不知道你什么想法，但我一直都是最爱你的，不是吗？” “哦？那从现在开始，叫我叶音。” “这并没有什么意义，我喜欢你，这是我内心真挚的感情，并非空头空话，相信你对我的了解，一定能感受到。”他说。 “没错，我知道你最喜欢我。”水永叶音揪住他的衣领，“但这还不够，我要让你最喜欢我，只留下我一个人的色彩，我昨天和你说过。” “唉……” 佐藤久司叹气，把水永叶音放在沙发上，刚想离开，却被她一双手紧紧勒住，低下头，和她交换气息。 一直持续了五分钟，水永叶音才松开手。 “听说，早安吻可以让恋人一天之内念念不忘。”水永叶音说，“这一天，你必须每时每刻想念我的名字，知道吗？” “太霸道了，姐姐~” “死鬼！” 听到这个称呼，水永叶音一阵脸红，小巧玲珑的脚，将他踹出老远。 “这不是昨天晚上说的吗，你想当姐姐。” “不是现在！我说的下辈子！” “无理取闹……”佐藤久司嘟囔道。 “你说什么？！”水永叶音蹙眉。 “姐姐大人，弟弟我啊，最喜欢你了！”佐藤久司无奈道。 知道他昨天晚上为了不破界限，费了多大努力吗？ 一个年轻气盛的青年，搂着娇小乱动的少女，醉酒似的迷迷糊糊睡了一晚。 无事发生，衣衫完整，就是一晚没睡好觉。 第三百九十一章 幸福的生活 “水永……嗯，叶音，你怎还没走？” 佐藤久司想起她让自己叫名字这件事。 “我对你说过，从昨天开始，我要让你身边，时时刻刻充满我的味道。”水永叶音微微颔首，“今天是第一天。” “‘充满你的味道‘？指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 “那当然。” “会做饭吗？你这样的大小姐，应该不需要为做饭发愁吧？” “那是肯定。”水永叶音说，“但我是天才，傲慢地看着所有人的天才，一个小小的菜谱，怎么可能难倒我。” “天才会烫着手？” 佐藤久司摩挲她的小手，手背上有一个浅淡的小红点。 水永叶音红着脸说：“这是为你制定的策略，男人的同情心、同理心，是我攻占你的利器！” “嘴硬？”佐藤久司笑着说。 “……” “嘶——！我错了，叶音，请放过我的脚。” “哼！” 佐藤久司感觉脚背一松，松了口气。 表里不一的女生虽然惹人怜爱，但是发起脾气来也真是喜怒无常。 水永叶音站起来，走向厨房，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她没有穿鞋，也没有穿袜子。 赤裸的脚丫踏在洁白的瓷砖上，落下又抬起时，脚底的嫩肉会粘连瓷砖，发出很轻的“啵——”声音。 十颗脚趾，如珍珠般光滑圆润，排列的整齐划一，随着走动微微变形。 再往上，是一段白皙的小腿，然后是盖过膝盖的黑色v领连衣裙，外面套了一个米白色针织衫，用来保暖。 乍一看上去，少了几分凌厉的气质，多了几丝居家的温婉。 “怎么样，好看吧，这是我的第二策略，改变穿衣风格，让你看到不一样的我。”水永叶音嘴角上扬，转过身对他说。 “好看是好看，但你的脚……不冷吗？”佐藤久司真心疑问。 “袜子被你搞脏了，没拖鞋，我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我的呢？”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水永叶音点点头。 佐藤久司走过去，把拖鞋让给她穿。 水永叶音脚底有些灰尘，穿好拖鞋后，走了两步，就像八九岁女儿偷穿父亲的鞋一样，不合适，踢踢踏踏的，差点摔倒。 她的脚很小，仿佛一只手就能握住、把玩。 拖鞋又被扔了回来。 “给你，我不穿，太大了。”水永叶音继续光脚走路。 “不行，光脚走路对身体不好，尤其是女生，听说会加重特殊时期的症状。茜应该还有没穿过的鞋，我去找找。” 佐藤久司走向神代茜房间，门打开，里面空无一人。 床单、被褥整齐，似乎昨晚不在。 去哪了？ “你在找那小丫头？”水永叶音走了过来。 “嗯，她人呢？” 佐藤久司没有惊慌，以神代茜现在的自保能力，除非动用超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伤到她。 水永叶音说：“我调查她的身世，发现她父母长辈那里有些问题，我把这些结果告诉她，她自己要求去见那些人一面了。” “这样啊……” “你放心，”水永叶音瞥他一眼，架起胳膊，“你把她当女儿养了，我怎么可能还对她还有想法，保持现状就好，以后我也会把她当女儿。调查她身世，也是避免后后续麻烦。” “叶音，我真的好喜欢你！” “哼！”水永叶音一扭身，“赶紧吃饭，上学时间快到了。” “对了，你在这里，公司怎么办？”佐藤久司突然问。 “我母亲暂时管理，她在家那么闲，也是时候忙一下了，不然整天没事找事烦我。” “咱妈真棒！” 他喜欢给自己女儿留私人空间的母亲。 佐藤久司最终找到了崭新的拖鞋，水永叶音穿着很合适，可喜可贺。 两人走到餐桌，开始吃饭。 早餐很丰盛，但味道差一些，可能是第一次做的原因，不太熟练。 吃完饭，两人去上学。 路上，佐藤久司想到水永母亲。水永叶音的工作那么重，现在她代班，一定焦头烂额吧。 到了学校之前，他提出分开走。 水永叶音知道他的想法，撂下一句“看看谁才是最终胜者”，孤身走向学校。 佐藤久司在原地等到清水纱里奈来，两人一起走向学校。 中午吃完饭，午休时间继续排练，抓紧一分一秒。 下午送清水纱里奈上车回家，他又被水永叶音拽到了车上。 堵车、车上一阵缠绵； 到家后，一起做饭，在餐桌上嬉闹； 睡觉前，穿内衣一起泡澡。 最后，互相搂着对方，隔着薄薄的布料，感受对方的温度，陷入梦乡。 如此过了几天，佐藤久司逐渐染上了她的味道，他愈发沉沦在这样的生活中。 神代茜这几天还没回来，听说遇到了问题，女孩要去“斩草除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最近这段时间，地震越来越频繁了，天气也阴晴不定。 对此，他保留看法。 周五，中午，学校餐厅。 一个阳光很好，能看到窗外银杏树的位置。 “纱里奈，这个更好吃！”佐藤久司夹一块寿司，放到她的餐盘。 “佐藤同学也吃！”清水纱里奈用筷子夹着一个番茄片。 佐藤久司探头，一口吞下。 清水纱里奈用他用过的筷子，继续吃餐盘上的绿色食品。 “体重还在增长？”他问。 “唔……体重不长了，但是衣服变紧了，又要买新衣服了。”清水纱里奈有些烦恼地说。 “其实现在就很好。”佐藤久司瞥了一眼她的规模。 “可是，我想请一些啊，佐藤同学会不会不喜欢胖胖的女生？” “只要是纱里奈，我就喜欢，一直、一直喜欢。” “嗯！”清水纱里奈用力点头，“不让佐藤同学失望，我要更努力减肥！” “……你腰围现在是多少？” “嘻嘻，相比上个月，我的腰围又减了三厘米哦~” 三厘米？ 佐藤久司看了眼她被衬衫裹住的细腰，对比身前的规模，不敢想象是怎样一副“凶残”的场面。 某位少女会嫉妒死的，她半年时间，一点都没长。 “嗯……”佐藤久司感觉有必要提醒她一下，“纱里奈，其实你体重增长的原因，可能不是长胖了。” “欸？” “就是……你有没有测最近一段时间的三围，和几个星期前一比就知道了。” 第三百九十二章 今天她不在 吃完饭，两人一起去舞蹈社。 到了活动教室，所有人已经到齐，水永叶音还没来。 但没人提出这件事。 经历过上次她晚来的经历，他们对她晚来，已经不会再有意见了，反而会有些庆幸。 用这段时间加紧训练，等水永叶音回来，让她大吃一惊，这就是她们现在的想法。 天才是吧！我们也是天才！ 轰轰烈烈的训练开始了，每个人都拿出全力，不肯被别人挤下去。 哪怕嗓子哑、喉咙痛，说话说到嘴唇干裂也没关系，只要练习的结果有提升，她们就很满意了。 佐藤久司看到这样的氛围很欣慰，和想努力的人一起拼搏，这才是青春。 午休时间结束，他们收拾好舞蹈社道具，回到各自学部继续上课。 不在炎热的下午，佐藤久司一直没有看到水永叶音。 傍晚，今天的排练结束。 夕阳伴着红云，在天边随风流动，美得像是一副大自然的奇迹。 和舞蹈社人挥手告别，佐藤久司和清水纱里奈在街道边温存。 今天铃木千绘好像晚来了一些，两人有更多时间相处。 “纱里奈，今天上课难不难？”佐藤久司挠挠她的掌心。 “不难，妈妈在家一直和我讲法律相关的东西，所以上课的内容我更容易理解。”清水纱里奈轻轻晃手。 两人的手牵在一起，在夕阳投下的影子中，像一个迷你小人坐着秋千玩耍。 “小人”的有半边身子塌了一些。 清水纱里奈手握紧，犹豫着说：“佐藤同学是不是有心事？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 “有……”佐藤久司不打算隐瞒，“水永同学一天没来，我有些担心。” 他攥住的那只手，掌心出汗了。 他接着说：“毕竟时间很紧，我想让节目更完美一些，而默契度只能靠成员之间的磨合，没其他办法。” 那只手放松了，能探到的脉搏也不想刚才那样剧烈跳动。 果然还不是时候。 “呼——”清水纱里奈长呼一口气，“是这样啊，佐藤同学果然很负责任。” “纱里奈刚才很紧张？”佐藤久司想谈一下风声，“时想到什么事了吗？” “唔……” “不要意思说？” “也、也不是啦……我只是在想，自己是不是有地方没做好，惹佐藤同学讨厌了……” “为什么会这样想？我最喜欢纱里奈了。” “唔，我也不知道，”清水纱里奈垂下头，语气低沉，“一看到佐藤同学那样，我的心就跟着痛，脑海里就浮现出那样的想法了。” 因为得到爱，所以不敢相信爱的人不爱自己，进而去怀疑自己吗？ 不去谴责别人，将一切抗住，她有些傻的可爱啊。 佐藤久司这样想着，伸出手把她的发丝捋到耳后。 感受到他的动作，微红的耳朵缠了两下，像被惊醒的小精灵。 佐藤久司玩闹心起，捏住她的耳垂。 白皙的肌肤，无法抵挡这样的攻势。 血色，瞬间就充斥了少女全身。 她扭过头，水灵灵的眼眸，像出生的奈良鹿一样，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就像是揪住尾巴，小鹿再也无法蹦跳一样。 这沉重的负罪感是怎么回事？！ 佐藤久司松开手，通红的耳朵终于逃脱，动了动，呼吸新鲜空气。 清水纱里奈低下头，一只手捂住刚刚自由的耳朵，另一只手紧紧握紧提包，指甲印都出现在掌心了。 气氛变得旖旎，不只是清水纱里奈，他的体温也在升高。 好在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及时赶到救场。 晕乎乎的清水纱里奈被铃木千绘领走，佐藤久司松了口气。 他望着夜幕中的皎月，期待水永叶音的到来。 等了一个小时，车水马龙的街道上，除了计程车，依然没有车辆停留。 秋风渐凉，昼夜温差已经变大。 算了，回去吧。 佐藤久司长叹一口气，向着来时的路走回去。 好长一段时间没夜跑了，正好锻炼一次，不能被女性磨灭了心神，养宽了身体。 到了家，玄关的灯打开着，鞋柜也半开没合，微弱的灯光恍若海中灯塔，只是看到便感到安心。 啪嗒啪嗒！ 是脚步声！ 佐藤久司看过去，一个娇小的女孩，俏生生地站在那里。 有些失望。 白衣长裙托在地面，镶嵌着金边，湛蓝的发丝散在脑后，彩色的花圈、金色的发簪、深红的项链等等，全身点缀着数不清的饰品。 站远一看，她像是端坐在庙堂的童子。 “茜？”佐藤久司惊讶道，“你这身装扮……” “没事……”神代茜摇摇头，“那些家伙非要我穿上，说必须要拍照留念，祖祖辈辈传下去。总在我耳边叨扰，我烦的不行就穿上了。” “总感觉你这次的经历很丰富……” “一群老家伙，守着一个神社，很无聊。” “这样啊……” 佐藤久司换上拖鞋，走进客厅。 打扫的一尘不染，他张开口，下意识想说“叶音今天吃什么”。 “大哥哥，赶快去洗手，饭熟了。” 神代茜的声音，让他闭上了嘴。 “茜很早就回来了吗？”他走向洗手间。 “不太早，大概半个小时前，回来之后我就马不停蹄地做饭，正好，饭熟了，大哥哥也回来了。” 说罢，客厅响起一阵开关门声，神代茜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佐藤久喜从洗漱间出来，看到神代茜换了一个家居的白色长衬衫，款式很大，遮到膝盖，露出白皙的小腿。 神代茜做了做伸展运动，吐槽道：“那件衣服太沉了，果然还是自己的最舒服。” “欸？大哥哥洗完手啦，我去盛饭！”她迈着小短腿，蹬蹬噔跑向厨房。 “不用了，我又不是残废，我来吧。” 再次感受到往日欢快的气氛，佐藤久司不禁嘴角上扬。 两人坐在餐桌两旁。 佐藤久司看着对面的神代茜，她吃得津津有味，晃动小腿，连带着肩膀也跟着晃动，脸上露出放松的笑容。 再感受自己身边的空虚，没有往日水永叶音挑逗似得喂饭，不由得深深叹口气。 “唉——” “？” “茜……算了……没事……” “大哥哥心情不好？” “我心情很好，唉……” 第三百九十三章 打闹 周六中午，舞蹈社排练完，田尺兴子叫住了佐藤久司。 “佐藤君，你先留一下。” “好的田尺学姐。” 等所有人都走掉，舞蹈社恢复安静。 田尺兴子找到两个道具木桩，摆在地上，坐在其中一个上面，示意他也坐下。 佐藤久司坐下，疑惑道：“田尺学姐，把我留下有什么事？” “不是什么大事，不用紧张。”田尺兴子笑着说。 “反而更紧张了……” “文学系首席，真·学生会一把手，竟然会紧张？” “？！” 佐藤久司不动声色，面无表情。 她怎么会知道？难道是铃木？这世界上只有一种方式，能把秘密永远保存……！ 东京某座公寓，坐在电脑前的一位女生打了一个喷嚏，她有浓厚的黑眼圈，为了处理学生档案，熬了一宿。 “老大……谁来帮帮我……快困死了……” 东京高等学府，舞蹈社。 “表情没有波动，难道不是？”田尺兴子盯着他喃喃道，“可是，能为我出气的，还能有谁……” 原来是猜的。 佐藤久司笑着说：“田尺学姐，文学系首席的竞选是一次意外，错把我的名字打上去了，至于学生会……现任会长应该姓铃木，和我没关系。” “可能是我搞错了。”田尺行者盯着他看。 盯—— 大概一分钟，她眼睛酸涩，揉了揉眼，不再看了。 “可能我得妄想症了吧……”田尺兴子说。 “最近发生了什么事，田尺学姐看起来压力比较大？” “呼，没什么，就是学生会的人，对待我们舞蹈社有些奇怪，所以有些猜测，但现在看来，只是我的妄想罢了。” “这样啊……那，我可以走了吗？”佐藤久司站起身，“纱里奈等我应该快等急了。” “嗯，去吧，告诉她们少吃点辣，对嗓子不好，马上就要学园祭了，别出现意外。” “好。” 佐藤久司走到门口，田尺兴子想起了什么事，又叫住了他。 “佐藤君，再等一下。” “嗯？” “水永同学下午来不来？”田尺兴子说，“她昨天没参加排练，今天再不参加的话，就跟不上进度了。” “……学姐，我下午请个假，我去看看她。” “好，别发生冲突，有什么事及时联系我。嗯……如果她突然不想……” “不会的学姐。”佐藤久司转过身，“据我的了解，水永同学是一个有始有终、坚持不懈，到最后都不放弃的笨蛋，不会突然退出的。” “好吧，我知道了。”田尺兴子愣了一下，随后笑道。 在学校外吃的饭。 学校的餐厅固然好吃，但吃多了一样没意思。 学校外则不一样，琳琅满目，永远吃不完。 吃完饭，女生们要一起逛街，初步计划半个小时，到了时间立刻回学校。 她们的时间观念非常严格。 “那个，你们先去，我有点事。”佐藤久司说。 “哈？你这家伙能有什么事，陪女朋友逛街难道不好吗？”三喜保子伸出食指，嘟他的胳膊。 “你们还有脸说，我是陪女朋友，但我不是你们的移动衣架！” 说起这个，佐藤久司就来气。 之前也一起出来过，她们看到那个衣服好看，买下来之后让佐藤久司提着。 虽然不多，但移动衣架的说法也没错。 “呃……这不就你一个男生嘛……”三喜保子有些心虚。 她买的衣服最多。 “我……算了，今天确实有事，下午暂时不能参加排练。”佐藤久司看向清水纱里奈，”纱里奈，抱歉，下午我没办法和你一起等车了。” “嗯嗯，没事的。”清水纱里奈轻轻摇头。 “嗨——！”三喜保子说，“你这家伙放心，有我们在，纱里奈还能丢了不成？” 其他人说话，佐藤久司都非常放心，唯独三喜保子，是他最不放心的一个。 他看向看热闹的田尺兴子，后者对他点点头，让他放心。 舞蹈社的女生们走了。 佐藤久司约了计程车。 “您好，去哪？”司机问。 “港区。” “好嘞！” 一定不要坐岛国的计程车，不然会被坑惨的！ 这是下车后，佐藤久司付账时得出来的经验。 按照记忆中的道路行走，没一会儿，到了巨大的宅院前。 门外的女仆认识他，直接给他开门，并说了一句“大小姐在家”。 走进宅院，直奔中心的那座别墅。 拿出钥匙，打开门，水永母亲不在家。 直上二楼，找到水永叶音的房间，敲三下门。 “谁？” “叶音，是我。” “……进来吧。” 佐藤久司第一次进入她房间，就看到了虚弱不堪的她。 水永叶音坐了起来，看衣服褶皱，刚才应该是一直躺着休息。 她手边有一本《斜阳》。 佐藤久司走过去，坐在她床边，笑着说：“都生病了，还不好好休息，有心思看书。” “不一样。”水永叶音聊了一下垂到眼前的发丝，“你最近在看这本书，我号和你有共同话题，所以必须要看。” “没必要这样。”佐藤久司说，“怎么生病的，这么突然？” “私人医生说劳累过度。” “嗯？” “有时，我会趁着休息时间，处理公司一些文件。” “咱妈不是顶班吗？” “有一些东西，母亲不知道，或者说不知道我的处理风格，为了将风险降到最低，经常在line上和我交流工作。” “太不对自己负责了。” “没事，都是为了你。”说罢，水永叶音嘴角上扬，看向他，“我昨天就已经病好了，今天想试探一下你的反应，没有出乎意料，你果然上钩了。” 这是阳谋，水永叶音不屑于掩饰。 谁会拒绝一个猛烈追求、不顾自身健康的女孩子？ 佐藤久司嘴角抽了抽，他承认，刚才又一刹那，丘比特的箭命中了他的心脏。 “唉——”他叹了口气，捏住少女的脸颊，“下次不许这么做了，知道吗？” “哼！步子到！” “还嘴硬？看我把你弄成大花脸。” 佐藤久司双手齐上，水永叶音奋力反抗。 两人僵持不下，打闹了好一阵。 开始还好，但因为水永叶音穿了宽松睡衣，到最后结束时，已经变成春光乍泄、凌乱不堪的样子了。 第三百九十四章 岳母!误我! 佐藤久司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风毫无顾忌地闯进来。 转过头，看向她。 她黑黝黝的眼睛中，能看到倒影中的自己。 她的眼中只有自己，每每这样想到，佐藤久司心中总会泛起涟漪。 “喂，你想干什么？” 她的声音恢复了高高在上，恍若跪坐在高台的公主，只是看上一眼，就忍不住低下头，但就是如此，还想抬头看。 “不干什么……让你好好休息，把自己闷在房间，对身体不好，通通风。” “你出去，就能让我休息好。”水永叶音双手抱肩，“还是说，你有其他的想法？” “怎么会。”佐藤久司坐在床边，“叶音……” “呵呵，叫我做什么，不回学校找你身边的‘女朋友’？” “叶音，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平时不也经常不来吗，所以我才没多在意，今天察觉到时间有些长，才过来看看。” “哼！” 水永叶音闭上眼睛，扭过头，一副闹别扭的模样。 佐藤久司叹了口气，又向她凑近一些，和她一起靠着墙。 他拿起床上的《斜阳》，说道：“我读书给你听，好不好？” 没有回应。 佐藤久司自顾自地读起来：“「雨后的彩虹，很快就会从天空中消失，心中的彩虹却永远都在那里。」” 窗外风和日丽，鸟雀捉虫，将它喂给鸟巢重的雏鸟，来年茁壮成长。 窗内的房间静谧，一切事物仿佛都停下来了。 朗读声徜徉在风中，就像被风吹拂着，终将会扑进她的耳中，撩动那始终牵在一起的心弦。 一位不速之客，打断了这片刻的寂静。 “嗨嗨嗨，乖女儿，妈妈工作完……回来……看你……” 水永母亲拍开门，看到里面从场景，她愣了三秒，声音慢慢减弱。 床上的两人看向门口。 门口的人看天花板上静待猎物上钩的黑色蜘蛛。 水永母亲摇头晃脑，用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一到秋季，屋里的蜘蛛就都纷纷冒出来了，看来又要花时间打扫了，嗯，我看看别的房间有没有……” 说罢，她轻轻合上门。 屋内恢复寂静，读书声继续。 这是，门又开了。 一只看不出岁月摧残的手臂伸了进来。 “乖女儿，要不要妈妈给你煮点汤？” “不用。” 门又合上，没过两秒，又被打开。 “如果需要……妈妈可以先出去……” “……” “哦哦哦，乖女儿不要啊，我知道啦，祝你们玩得愉快！” 门关上了，两三分钟过后未被打开。 可惜鸟雀已经飞走，朗读声停。 砰！ 佐藤久司放下书，关上窗，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有预感，只差最后一步，就能获得水永叶音的原谅，但是被岳母打断了。 “我要穿衣服。” 水永叶音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呃，叶音你不是穿了睡衣睡裤……” “出去。” “好嘞，我这就走！” 她面色不善，还是先走为妙！ 佐藤久司走出卧室，合上门，长吁一口气。 现在的任务：稳住现状！ “啊啦啊啦，你们结束了，有点快哦，要不要喝点枸杞汤？” 水永母亲端着一碗冒着热气，汤面浮着红色枸杞的热汤，笑着走过来。 “姐姐，您……真体贴。”他艰难地从牙缝里说话。 “呼呼，还叫姐姐呢，叶音以前从没让别人进她的卧室，还不改口？” “只是读书……” “嗯？”水永母亲对他露出微笑。 “……母亲？” “哎~孩子真乖~”水永母亲笑吟吟地说。 佐藤久司嘴角抽了抽。 咔嚓！ 门被打开，水永叶音走了出来，她穿了一身白色长裙，发丝刻意梳理过。 “乖女儿，快吃，枸杞汤，最补身体了！”水永母亲凑过去。 “……” 水永叶音没说话，走到佐藤久司面前，把他领口系好。 “被她占便宜了还不知道。”她没好气地说。 “啊？” “你难道没发现，母亲一直在盯着你领口看？” “……” 佐藤久司看向水永母亲，她露出惊讶的表情：“乖女儿，你的反应也太夸张了吧，我刚想提醒佐藤君系好衣服，就被你先说了。还是说……吃醋啦？” 说到这里，水永母亲突然拔高音量，兴奋起来。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魔鬼”母亲？佐藤久司在心中感叹。 “不过，”水永母亲说，“有一说一，现在生孩子太早，最早要大学毕业……” “只是看书，什么都没发生。” 水永叶音接过母亲端着的枸杞汤，抿了一口，她回头看了一眼佐藤久司，端着碗，慢悠悠地走下楼去了。 “儿砸，她生气了，还不快去哄哄！” “……” “我跟你说，如果我和男友在一起聊天、说话，突然被人打断，我也会萌生杀人的想法，更何况是叶音。” 您以为事件的起因是谁？！佐藤久司在心里吐槽。 “我这就去。”他无奈地说。 “嗯嗯，快去快去，晚了就来不及啦，叶音会变得非常可怕的。比如她小时候，我没给她买糖果，她也是一整天都不理我，我这个母亲呜呜呜好可怜啊。” 水永母亲饱含笑意的眼神，看不出一丝委屈的感觉，反而像乐在其中。 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水永叶音小时候发脾气这么可爱？！ 真是没想到，话说，这样事件的另一个主人公知道，他一定会被杀人灭口的吧！ 所以，保密！ 咔嚓！ “哎呀呀，佐藤君听到叶音小时候的事，表情变得好奇怪，唔！好可爱！保存下来！” 闪光灯频繁闪了四五下，才逐渐停下来。 水永母亲满脸欢喜地捧着手机，查看刚才“偷拍”的照片。 ……有这样的母亲，喜欢偷拍黑历史，能保住秘密？ 佐藤久司想了许久。 “佐藤君，想看看刚才拍的照片吗，没有美颜的你，真的好帅啊！” “呃……这就算了。” “别拒绝嘛~” 水永母亲走过来，脸上带着亲和的微笑。 佐藤久司像看到什么恐怖之物一般，慌不择路地下楼。 那笑容绝对不温柔！ 第三百九十五章 关于我夹在母女之间的修罗场 像水永叶音这样的大小姐，普遍有喝下午茶的习惯。 泡上一壶茶，坐在别墅露台，吹着秋风，观赏被金黄色落叶铺满的花园。 不仅能欣赏美景，还能将燥热的心冷却。 水永叶音用这样的方式，冷静思考这一下午的所作所为。 起初，只是因为太过忙碌，又恰巧天气变换的季节，所以受寒、感冒，遵循医生的嘱托在家休息。 一天病就好了。 第二天准备去排练，还没走出家门，却突发奇想，想试探一下那家伙的反应。 如果自己在家待着，在修养一天，他会不会很着急来找自己，顺便把下周的工作提前处理一些，空出更多时间和他呆在一起。 所以窝在家里，处理了一上午文件，中午看了会儿书。 结果很失望，周六整个上午，他竟然没来！ 难道被别的女人迷了眼？ 悲哀、气愤的情绪直冲脑海，险些让她做出极端的想法。比如拿起柴刀，来个一刀两断，让他永远瞬间，且最后的一刻，眼中只有自己。 不行！要持续发展！ 身为超级公司的社长，水永叶音一直懂得冷静思考，如果真那样做，才是陷入深渊。 再等他一下午，如果下午还不来…… “叶音，你在想什么，茶都凉了。” 一双大手，将她手里的茶推向唇边。阳光洒下，手背青紫色血管根根分明。 哼！这家伙还算有良心！ 水永叶音闭上眼，抿了一口被秋风吹拂，残留余温的浓茶。 少女坐着木椅，享受男友喂茶，心中荡漾丝丝甜蜜。 仿佛电影里的场景。 看到这幅场景，水永母亲不乐意了，撅嘴道：“佐藤君，妈妈也要喝！” 佐藤久司倒一杯茶。 “你敢。”水永叶音瞥他一眼。 “……” “佐藤君，妈妈真的好渴~” “……叶音，她毕竟是母亲。”佐藤久司无奈道。 “把这杯给她，我自己泡的。”水永叶音递出喝了一半的热茶，“你泡的给我喝。” “好。” 佐藤久司将手中的热茶递给水永叶音，同时结果她手上的另一杯茶。 茶壁在阳光下，反射着水润的光，那是她刚才喝茶的位置，残留着她的味道，旖旎。 其实他想喝这杯茶来着。 水永母亲结果茶杯，幽怨的眼神看着他。 “过来，揉肩。”水永叶音说。 “嗯，我来了。”佐藤久司按住她的肩膀，手放在细腻的肌肤，“是这里吗？” “对。” “嗯哼~”水永叶音闭上眼享受。 “佐藤君，妈妈肩膀好酸~要揉~”水永母亲不怀好意地说。 我的母亲，不要再挑拨离间了！他在内心咆哮。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水永母亲没等到服侍，眼神逐渐变得不善。 不行！必须转移话题！ “母亲，您下周一会学校观看学园祭吗？”佐藤久司笑着问。 看到这个笑容，水永母亲心中，仿佛有一道道微弱的电流刺激过，心中刚诞生的一小点不满瞬间烟消云散。 “学园祭？佐藤君会上台吗？”水永母亲问。 “会。”佐藤久司点头，“不止是我，叶音也会上台，您能看到我们两个一起表演。” “欸——？”水永母亲瞪大眼睛，“叶音也会上台，真的吗？” “真的。”他有些疑惑，“您不知道？这周我们一直在排练，就是为了学园祭的节目。” “不知道……一点都不知道，叶音没和我说。” “没必要说。”水永叶音开口了。 “怎么没必要！女儿第一次参加学园祭，妈妈一定要捧场的！”水永母亲鼓起脸，像小孩子一样。 “……你去了只会捣乱。”水永叶音一点也不怕伤母亲的心。 “什么嘛！妈妈在叶音眼中就是捣乱的形象？！” “没错。” “妈妈要生气了！” “母亲，您想知道我们表演什么节目吗？”佐藤久司插话，终结即将发生的母女矛盾。 他有预感，如果母女真的吵起来，一定会把他牵扯进去，到时候可不是斗斗嘴这么简单了。 “想！”水永母亲看向他。 水永叶音抬了抬眼皮，看了他一眼，知道他的想法，没有多说什么。 “是舞台剧，”佐藤久司笑着说，“我和叶音一起表演，剧目是《白雪公主·改编》，我担任旁白和魔镜男性面，她负责魔镜的女性面，台词比我多。” “魔镜男性、女性？”水永母亲感觉不可思议，“还能这样改编。” “是的，魔镜两个性格之间看似斗嘴，实则一直在指引坏王后，目标一致。这是我们设置的看点之一。” “听起来很有趣。”水永母亲双手一合，笑道，“我可以带人去吗，让她们看看我女儿的表演。” “不行。”水永叶音睁开眼，“你又要带某个国家的公主、皇后？忘了我小时候参加全国钢琴比赛，你带了一堆人来，把整个现场弄得和表演厅一样，乱糟糟的烦死了。” “……嘿嘿，那是意外嘛~” 水永母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起来确实有事。 “不行就是不行，你一个人来，多了的话，我直接离开，不参加表演。” “叶音，不要说这样任性的想法。”佐藤久司加大了一下手上的力道，“大家努力了一周，就是为了学园祭，少了你不行。” 水永叶音蹙眉：“你帮我还是帮她？！” “当然是帮你。” “那你还为她说话？！”水永叶音调皮似地晃动肩膀。 “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希望任何人说你坏话，也不想让你的努力白费。”佐藤久司贴着她的耳边说。 “……哼！” 水永叶音脖颈细腻的肌肤，从白皙变得潮红，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的按摩，还是因为刚才的话。 “哇哇哇！叶音脸红啦！拍照拍照！” 水永母亲一点也不顾及女儿的感受，或者说以此为乐。 她拿出相机咔嚓咔嚓地拍照，闪光灯两个不停，水永叶音却眼睛都没眨一下。 难道是……已经习惯了？真可怜…… 佐藤久司不禁心怜，更加专注手上的按摩。 话说，结婚之后，该不会每天都要按摩吧。 第三百九十六章 学园祭，开幕! 喝下午茶一直喝到晚上，变成了丰盛的饭菜。 虽然佐藤久司认为美食是用来吃的，但是看到并尝到既好看、又赏心悦目的美食后，改变了之前的想法。 好吃固然重要，好看效果也很明显，两者加起来才是绝世的美食。 一个三米的长桌，摆放着丰盛的菜肴，海鲜咖喱饭、金箔鱼子寿司、大青鲨排翅……等等一系列主食。 还有饭后小甜点，美人姬草莓。 这一桌下来，估计是普通家庭一年的薪酬。 佐藤久司再一次感叹大家族生活的奢侈。 “叶音，你吃得这么好，为什么不长肉呢。”他说道。 “……” “哈哈，我就喜欢娇俏可爱的女孩，肉多的我才不喜欢呢，尤其喜欢腰，叶音你的腰。”佐藤久司看向水永叶音，“嗯，轻饶过我的脚。” “再说一遍。” 水永叶音很端庄地夹起一直闸蟹，放在盘子里，掀开蟹壳，里面是鲜嫩诱人的蟹黄。 餐桌对面的佐藤久司，都能闻到那股香味。 “我最喜欢叶音，永远永远喜欢，下辈子也要投胎成姐弟，一起长大的喜欢。”他一本正经地说。 “好，你住你说的话。” 佐藤久司感觉脚背一轻，那阵柔软褪去。 不知怎得，他有些留恋刚才的感觉，坏了，他难道是…… 水永母亲的笑声，打断了他危险的念头。 “哈哈哈，佐藤君和叶音之间的说话，真是有趣啊。” “那当然，我喜欢她，她喜欢我，您喜欢我们两个，多么美好的闭环！”佐藤久司夹起水永叶音同款闸蟹。 他吃喜欢先吃蟹腿，白滑的蟹肉劲道、有力。 “会说话的孩子有糖吃。”水永母亲笑起来，很开心，“来，儿子，吃寿司！” “谢谢母亲！” 水永叶音看了眼其乐融融的两人，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这顿饭吃了半个小时。 水永母亲提议他今晚在这里过夜，佐藤久司看水永叶音脸色，得到脸色后，赶忙拒绝。 说实话，他也挺怕的。 下午没到最后一步，所以没有太过尴尬，顶多让岳母看了他光滑的背脊。 但是在水永母亲知情的情况下，他再在这里过夜，半夜进行到一半，岳母推门进来拍照，也不无可能。 佐藤久司在水永叶音阴沉的眼神中挥手告别，可能她下午已经准备好了，却被打扰、中断，也有些生气吧。 …… 周一，十月三十一日，十月的最后一天。 东京高等学府，学园祭。 “哈！怀念的感觉啊！” 人潮中，两个互相挽着手的少女（？)，其中一个发生感叹。 一个人穿着少女装，蓝色七分裤，白色穿长袖衬衫；另一个穿着女式西装，不露一丝肌肤，看起来严肃、冷酷。 “放开我。” “哎呀呀，里子，别那么老套嘛。我都跟你说了好几次了，时尚一点，别总扯着你那旧时代的观念，未来是年轻人的天下。” “呵呵，水永叶子，你搂着我的胳膊，这就是时尚了？”清水里子瞪了她一眼。 “唔……算是吧，反正现在小女生都流行手挽手，还有这个。” 水永母亲松开手，向前跑两步，抬起一只脚，闭上一只眼睛，剪刀手放在闭上的那只眼睛前面。 “da i su ki da(我最喜欢你了)！” 清水母亲面无表情，转身就要离开。 水永母亲匆匆忙忙跑过去，拉住她的胳膊，恳求道：“别走啊，你走了，就没人陪我了。” “……你多大了？” “嘿嘿，十八！” “……再见。” “别啊，你不想看女儿表演，我记得纱里奈那孩子也有学园祭演出。”水永母亲抛出大杀器。 家族原因，两人从小就是好友。 长大以后分别经商、从政，这份由一直保持到现在。 所以她们对彼此都非常了解。 “……抱歉，我很忙。”清水母亲犹豫了一下。 “你很想看纱里奈吧……”水永母亲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你想一想，到现在为止，你有多长时间没陪纱里奈了……” “……” “再想想，纱里奈她一个人，坐在寂静、清冷的宫殿，手指日复一日地摸着黑白分明的琴键，只为等你回来，轻轻弹奏给你听。” “……时间有限，我只有一个小时。” “嗨！这就对了嘛！”水永母亲用力拍老友的肩膀，“工作什么时候不能干，孩子错过了可真就错过了。” “我不用你教。” 清水母亲转身走向校园。 “欸欸欸，等等我啊，怎么比我走的还快！”水永母亲赶紧追上去。 柏油路被特意清扫过，偶尔有落在地上的银杏叶。 两位女人走在一起，手挽着手，一人脸上嫌弃，一人满目欢喜。 她们就像女大学生，岁月丝毫没留下痕迹。 “那边人好多，我们快过去！” 说罢，也不理好友同不同意，水永母亲扯着她就往人群里挤。 终于挤到前排，两人看到了眼前的场景。 「今この同じ瞬间，共有してる実感。」 五个男生，穿着西装，随着甜美的音乐，舞动身体。 他们整齐有序，每一个动作都和节拍完美契合。 音乐节拍时而舒缓，时而急促，但整体性从未出过差错。 “斯国一！”水永母亲赞叹道。 “他们跳的什么，我怎么看不懂？”清水母亲蹙眉。 “当然是宅舞啦！音乐的原唱是香菜，很不错的小姑娘。” “宅舞？” “嗯嗯，就是宅男啦、压力大的社畜啦，这些人喜欢听的音乐和舞蹈，当然我也喜欢看。” 就在这时，音乐停止，表演结束，动漫社的五位男生给观众鞠躬。 掌声寥寥无几，但舞蹈社成员脸上露着笑容，是发自真心、奖励自己为热爱而努力过的笑容。 “……” “怎么样，什么感觉？”水永母亲对好友眨眨眼。 “怪怪的，不喜欢，也不讨厌，单论舞技来说，比网络上的明星不差。”清水母亲哪怕是说话，也带着一股官腔。 “你就是不习惯夸奖别人。”水永母亲双手叉腰，“如果我再年轻二十岁，一定和他们一起跳，而且比他们跳的还要好！” “呵呵，刚才某人还说自己十八岁。” 第三百九十七章 两位母亲的探视 “嘿嘿嘿，哇！下到没有？！” 清水母亲面前，突然跳出一个戴着狐狸面具的女人。 她张牙舞爪，呲牙咧嘴，但只到他脖颈的身高，实在是害怕不起来。 水永母亲摘掉面具，不满道：“你一点都不害怕？” “……是你不让我害怕？” 清水母亲伸出手，手掌放在胸前，这是水永母亲的身高。 水永母亲张了张嘴，最终无奈的合上。 “我也很烦这个问题，我这个年龄了，肯定是长不了了，该怎么办啊。” “不怎办，就这样。” “欸？你！” “呵呵。” 清水母亲转身去看别的节目。 两人的相处方式一直都是这样。 逛了一会儿，清水母亲压在脑海里的回忆，忍不住翻涌起来了。 再看这座在记忆中改变了，又似乎没改变的学校，忍不住发出一声感慨。 “咋啦？”水永母亲注意到她的异常。 “我在想什么时候才能把你甩开。” “别想啦，几十年过去了，不可能了，老女人跟我一起迈入更年期吧，哈哈哈！” 水永母亲肆意大笑，清水母亲毫不留情掩住她的嘴。 “呜呜呜！” 清水母亲松开手。 “哈！里子，你这家伙是要憋死我吗？！” “没错，我就是这样的想法。”清水母亲点点头，看了一眼手表，“我还有半个小时。纱里奈的节目还有五分钟开始，我们快过去吧。” “是嘛？”水永母亲同样看了眼时间，“还真是，等等……里子你该不会刻意掐着时间吧……欸？人呢？喂！你等等我啊！” 两位女人一起走到体育馆。 途中矮小那个，嘴巴就没闭上过，另一个人习以为常。 体育馆人很多，人挤人往里面走。 门口有指挥的学生，但看起来无济于事。 两人利用记忆的优势，从体育馆后门进入，这里畅通无阻，只有准备节目的后台人员。 “里子，我们去哪？”水永母亲问。 “随便找一个座位，看完舞台剧我就离开。”清水母亲看上了一个靠近前排的位置，走过去直接坐下。 水永母亲赶到时，发现身旁已经做了女同学。 她走到女同学面前，笑着说：“两位是文学部的学生吧？” “呃，是、是的。” “你们认识佐藤久司吗？” “当然认识！他是我们的偶像！学习好，人又和善！听说学生会会的会长都在他手里绊了跟头！” “哦~这样就好办啦~” “欸？” “不瞒你们说，我以前也是东京高等学府的学生哦，属于经济学部。” “经、经济？” “对呢，而且啊，我还是佐藤君的岳母。五年前还回到母校担任了一段时间经济学教授呢。” “……” “难办啊，本来佐藤君只邀请了我一个，但我带了一个伴，她坐在了佐藤君给我留的位置，我自己却要站着了。” 水永母亲摇头叹气，攥着狐狸面具的手，也慢慢垂在腿边，看起来很沮丧。 “学、学姐，您坐在这里吧，后面还有座位，我们坐后面。” “这怎么好意思……” “我们应该的，学姐，您坐！” 两位女学生，手挽着手，一边鞠躬，一边跑到了后面。 水永母亲舒舒服服地坐下。 “哎呀~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不能硬气一点呢，比起社会上的豺狼们，他们简直就是小绵羊。” 水永母亲坐在来，架起腿，伤怀古今地感叹。 清水母亲收起手机，她刚才打了一个电话。 工作很忙，一个小时是她拼命挤出的一点时间。 “他们很正常，只是你变成了豺狼的样子而已。”清水母亲说。 “你怎么能这样说我，难道你不是吗？” “我不会欺负小孩子。” “我……！” 水永母亲正要反驳，体育馆却突然黑了下来，她只好老老实实闭上嘴。 她决定出去再说。 两人刚才说话时间，身边已经坐满了人。 可能身居高位，自然而然散发的气质，没有一个人挨着两人坐下，哪怕他们全部挤后排空位。 突然，两个聚光灯找在舞台上，帷幕缓缓来开，舞台剧开始了。 「这是一个诞生自古老王国的故事……」 …… 「亲爱的王后，我们坚信，您才是这个世界上、绝无仅有的美丽存在，现在，只需要除掉一个人……」 「一个不起眼的渣滓，随便碾死的蝼蚁，您大可让下人去做，她不配脏了您的手。您的手只能握住这世界最宝贵的珠宝……」 …… 「你是说……母后害了我？」 「没错没错、那是个坏女人，最肮脏的东西！恶心！」 「那你们是……」 「我们是精灵，亲爱的公主，请随我来，我带您去生命森林。」 …… 「来我老婆子店里做什么，想变成老鼠吗？！」 「巫、巫女大人，我们……」 …… 「王子殿下，这就是公主了……」 「必须要这样做？」 「没错，为了王国，请您……」 …… 演出结束，帷幕落下，响起如雷般掌声。 接下来主持人说明下一个节目的名称。 水永母亲眨眨眼，没反应过来：“这也太快了吧，我还没看过瘾呢！” “好了，你先留在这里，替我和纱里奈打个招呼，我先去忙了。” 清水母亲起身，向外面走去。 “欸？纱里奈都看见你了，你还不亲自去打个招呼？” 清水母亲脚步顿了一下 “今天晚上我会回去，亲自给她庆祝。” 说罢，她从后门走出了体育馆。 水永母亲摇摇头。 “真是可怜……连陪孩子的时间都要从海绵中挤。”她嘴角上扬，“幸亏我聪明，早早把女儿培养起来，把麻烦事都交给她，我才不想当社畜。” 水永母亲走在椅子两旁的过道，想后台走去。 走过舞台，进入后台。 里面人很多，但是不乱，一个头上顶着蝴蝶结、猫的女生在指挥秩序。 水永母亲玩闹心一起。 这么多人……要不……上去凑凑热闹？ 说做就做，她把狐狸面具重新戴在脸上，面具下嘴角勾起，向指挥的少女走去。 “你好，我找不到自己的社团了，好着急！” “你记得你们社团是第几个节目吗？” “记得，是舞台剧之后的第二个。” “轻音社的合奏？真是的，天天喝茶，也不管管自己的社员。跟着我，我带你去找她们。” 第三百九十八章 凑热闹的水永母亲 后台，一个休息用的小屋子。 佐藤久司蒙着眼，端着书，假装能看到书页上文字的样子，频频咂咂嘴。 公司需要开会，水永叶音早已经换完衣服离开了。 现在换衣服的，是舞蹈社一群女生。 “其实，我很不理解你们这种行为。我是一个君子，不会做出偷窥这样低俗的行径，说转过身不看，就肯定不看，给我蒙上眼，这是对我的不信任！” “嘁——，你这家伙嘴上这么说，谁知道心里怎么想的，还是这样保险。”这是三喜保子不屑的声音。 “一群红颜骷髅罢了，到最后谁还不是一个骨头架，对了，你们别告诉我，身为医学系的学生，连男性的身体构造都不知道。” “你看！这家伙心里好脏！” 三喜保子一有机会，便会不断抹黑佐藤久司。 他只好闭嘴。 等视觉恢复，一定要和她好好探讨人体结构。 佐藤久司安静下来，一些极小的声音，便不断地钻进他的耳朵。 女生脱衣、穿衣的沙沙声； 探讨大小、肤色的嬉闹声； 以及痴女本性发作，上前揩油，结果被反摸一下的肌肤接触声音。 他不太能搞明白，遮住眼睛是为了什么，这不都听到了吗？ 冥想平时收录眼底的人体，在脑海中褪去衣物，结合她们发出的声音判断行动，女生们基本上都在干什么，在他脑海里映得一清二楚。 这就是9点智力的大脑！ 端田友奈长个了，田尺兴子和白崎绫野在贴贴，三喜保子准备揩油……目标是……清水纱里奈？！ 不行！必须阻止！ 佐藤久司当机立断，把手重的书合上，稍微用力地放在榉木桌，发出砰的一声。 女生们的嬉闹声寂静了一刹那。 静——！ “纱里奈，换好了吗？“他问。 “马上就好。” 还好，声音正常。 看来兽性大发的三喜保子，还没做出让佐藤久司事后报复的行为。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快一点，我刚才表演的时候，见到你母亲了。” “妈妈？！” “对。现在去找的话，应该还能见到，你平时不总抱怨清水阿姨太忙吗，现在是一个好机会。” “我换好啦！”清水纱里奈激动的声音传来。 真快……所以说，那些女生只是拖沓，并非穿起来麻烦。 手被牵住，他被一股蛮力拽了起来。 “纱里奈别拽我，我看不到东西容易摔倒，等我摘了眼罩。” 说着，他佐藤久司做出行动。 双眼重见光明的那一刻，他也看到了一幅幅白皙的娇躯。 她们脸色各异，有的脸颊变得绯红，有的依然在揩油，情绪激动的已经做出过激反应了。 然后就是扑面而来的衣物，以及女生们反应过来之后，发出的刺耳尖叫声。 “闭上眼啊！！！” “……” 刚才瞥到的一幕，和脑海里冥想出的一模一样。 没什么好看的。 就是又一次见到了衣物多样性。 …… 走向观众席路上，佐藤久司不断吐槽被各种各样的衣服砸了一脸，可是兴奋的清水纱里奈注意力全放在观众席，没心思听他说。 佐藤久司领着她，走到记忆中那两个女人坐的位置。 空空如也，只有椅子上残留的体温，代表刚才有人坐过。 “别伤心，清水阿姨不在，说明她工作很忙，但她真的愿意为了纱里奈，抽出时间来看你节目。”佐藤久司安慰道。 “我知道……我理解妈妈……” 虽然是这样说，但清水纱里奈还是忍不住沮丧地垂下头。 有时候，正因为理解，所以才会更可怜。 “我们回去吧。”她说。 “不再等等？接下来是轻音社的节目。” “妈妈走……” 体育馆突然关灯，舞台上帷幕缓缓拉开。 两人一起看过去。 伴随着一声悠扬动听的小号，轻音社展露在观众面前。 她们穿着统一的服装，手上拿着各样的乐器，神色肃穆，看到她们就下意识屏住呼吸。 但两人的注意力不在乐队上，而是最前面那个人。 指挥……水永叶子？！ 佐藤久司瞪大眼睛，看向清水纱里奈，她也一脸惊讶地看他。 水永母亲走上指挥台，对着观众一鞠躬，然后对着轻音社一鞠躬，随后昂首挺胸拿着指挥棒，用力一甩，演奏开始了。 乐器悠扬动听，配合完美。 指挥棒一挥动，犹如冲锋的号角，乐器就是士兵，它们会征服所有观众的耳朵。 演出结束，想起如雷般掌声。 水永母亲笑着转过身，深深一鞠躬。 帷幕降下。 “……我觉得，关于清水阿姨的动向，我们可以去问水永阿姨。”佐藤就司提议。 “嗯。” 两人走回后台，轻音社的人举着乐器，在这里艰难行走，后台变得挤挤攘攘。 佐藤久司帮一个拿着小号的女生扶稳乐器。 清水纱里奈发现了水永母亲，拽了拽他的衣襟。 “佐藤同学，那边。” 她指了一个方向，佐藤久司看过去。 穿着女士西装的水永母亲，在轻音社女生的簇拥下，有说有笑。 她似乎发现了两人，轻轻摆手。 “看到了……看来，水永阿姨很受女生欢迎啊。”佐藤久司说。 “我们要不要过去，问一下妈妈在哪？”清水纱里奈已经迫不及待了。 “不要抱太大期待，清水阿姨没在水永阿姨身边，应该是已经走了。” “我知道，但是我想问一下妈妈对我的表演，有没有评价。” 两人说话时，水永母亲挣脱女生，走过来了。 “嗨~佐藤君，纱里奈，姐姐我的指挥厉不厉害？”水永母亲笑着说。 “厉害，”佐藤久司说，“刚才表演的时候，我看到清水阿姨了，她也来了吗？” “来了，但已经走啦。”水永母亲看向垂头丧气的清水纱里奈，“但是她说过，今天晚上回去后，会好好和纱里奈庆祝哦~” 这一刻，清水纱里奈眼中有了光。 佐藤久司能感受到她掌心浸出的汗水，他捏了捏她的掌心，为她高兴。 “对了，佐藤君，你们社团在哪里？里面的女生都好漂亮！” 第三百九十九章 好、好暖和…… 水永母亲走进舞蹈社，看到花枝招展的各式女生，犹如豺狼见到绵羊一般，双眼放光。 她走到田尺兴子身边攀谈起来。 以她的阅历，一眼就能看出这里的领导者。 佐藤久司走进了才听见两人谈话。 “是嘛，原来佐藤君还有这样一面，啧啧，真是没想到。”水永母亲感叹道。 “也不是佐藤君的错啦，当时保子确实太出格了，佐藤君给点教训也是应该的。”田尺兴子说道。 “那兴子呢，我见你对佐藤君评教很高哦，难道……” “水永前辈，我对大家都是这样，”田尺兴子张开双臂，“舞蹈社的大家都是我的宝贝，我的翅膀！” “厉害厉害！”水永母亲附和。 “欸，佐藤君来啦，我们刚才还谈论你呢！”田尺兴子一眼发现了他。 “田尺学姐，我感觉刚才的话如果被别的社团听到，舞蹈社的名声，一定会一落千丈的。”佐藤久司嘴角抽了抽。 “没事，学姐有你们就够了。”田尺兴子笑道。 “……” 佐藤久司承认，刚才那一瞬间，心脏确实停顿了一下。 他赶忙找到清水纱里奈，牵上她的手，这才缓过来。 “佐藤同学？”清水纱里奈疑惑地看向他。 “纱里奈，好好珍惜我吧。”佐藤久司说道。 “欸？” “刚才我差点就被别的女生抢走了。” “！” …… 学园祭结束之后，天气变冷，岛国马不停蹄地进入十一月。 气温骤降，路上行人的衣服逐渐加厚，遮住了大部分肌肤，裹得和北极熊一样。 榉树掉光了叶子，光秃秃的样子看起来甚是凄凉。 佐藤久司在路上慢跑，这个习惯成功坚持了半年。 他注定会成功。 现在奔跑在通往成功的路上，只要不停下，终有一日抵达终点。 只是有一点他很疑惑，这个疑惑伴随了他重生的十八年。 岛国的女学生，在冬季也穿着短裙，腿都变得紫黑了，真的一点也不冷？ 一路上，他不观察女高中生，因为面貌俊秀，没有女生举报他骚扰。 最终，他得出了一个答案。 腿上穿长筒袜，或者肉色丝袜，保暖效果不逊色秋裤。 至于那些真的裸腿上学的学生，佐藤久司对她们保有崇高的敬意。 到了学校，没理会看到他就凑过来的头上顶着猫的女生。 进入文学部之后，她见到人太多，忍不住羞耻，自己离开了。 想让我染上麻烦？ 铃木！你真是在痴人说梦！ 老牌学生会已经解散，现在的学生会，是学校内部三方势力征伐时，异军突起的原学生会书记铃木带领的真·学生会。 不过老牌既然已经消失，现在的学生会，就是真正的学生会。 “佐藤前辈，早上好。”一个文学部大一女生看到他，对他打招呼。 “你好。” “前辈，吃巧克力吗？” “不了，谢谢。” “那……好吧，祝学长一天开心！” “谢谢。你也是。” 得到祝福，大一女生红着脸，攥着巧克力跑开了。 佐藤久司走进教室。 石川佑辅一眼就看到了他。 “嘿！佐藤，早上好！” “你怎么这么兴奋？”佐藤久司把书包放在桌上，拉开椅子坐下。 “良子又愿意和我一起睡觉了！” “……” “而且我们昨天晚上大闹了一场，很尽兴。我真心建议你健身，对情侣之间的生活，真的有很大帮助！” “……我知道了，我会的。” 佐藤久司点头，这是教授也走了进来，石川佑辅回到了自己座位，开始上课。 上午的课很枯燥，因为教授让他上去讲课，讲台下一群人看到他的表情，纷纷捧腹大笑。 代课好像……已经变得理所当然了。 中午下课，佐藤久司去法学部等到清水纱里奈，两人一起准备去餐厅。 路上，佐藤久司说起上午代课的事，清水纱里奈也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纱里奈，我太失望了，原来你和那群人一样。”他说。 “我、我不是啦……”清水纱里奈急忙解释，“只是看到佐藤同学和老师、同学，相处得那么好，感到开心。” “纱里奈和老师相处得怎么样？” “还可以……吧？教授姐姐们每天都给我糖吃。” “真好……” 佐藤久司很想拉住文学部的教授，带着他们去法学部逛逛。 看看人家的教授，再看看自己这边的，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唉。 两人到了餐厅，点好了饭菜。 这次他们找了阳光最盛的地方坐下，阳光洒在身体上，浑身暖洋洋的。 今年的十一月，东京真的很冷。 吃饭过程中，佐藤久司想起了一件事，问纱里奈：“纱里奈喜欢身材好的男生吗？” “欸？” “就是八块腹肌，肱二头肌发达的那种。” “唔……只要是佐藤同学，我都喜欢！” 清水纱里奈式风格的回答。 “嗯，这样啊。”佐藤久司点点头，又问，“纱里奈想知道我的身材怎么样嘛？” “唔……” “别‘唔’了，想还是不想？”佐藤久司毫不留情地说。 “不知道……但摸一摸……”兴许是这个词太大胆，清水纱里奈脸红得不像话，“摸一摸也可以……” “那坐我旁边吧。”佐藤久司说，“你可以直接摸摸。” “啊？可、可这里是餐厅……是不是不雅……”清水纱里奈嗫喏道。 “隔着衣服怎么会不雅？”佐藤久司笑道，“难道纱里奈想摸没有布料阻挡的？” “不、不是，才不是！”清水纱里奈赶忙证明清白，既摇头又摆手，像看禁忌漫画，被家长发现的小孩子。 清水纱里奈端着饭菜，做到佐藤久司身边。 阳光为两人铺上一层淡金色的薄纱，她的发丝，散发着诱人的清香。 佐藤久司对这种香味没有抵抗力。 他拉起她的手，她的手很凉，因为大降温，她的手背上满是血丝。 苍白的肌肤上，透着一股不健康的紫黑色。 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能确切感受到，她的心情和她的小手一样，狠狠地被颤动了。 “好、好暖和……” 第四百章 我们俩好好聊聊 一个凉凉的东西，贴在了小腹，她在不断摸腹肌。 没什么特殊感觉，有点痒。 “斯国一！六块！”清水纱里奈惊叹道。 “还好吧，如果纱里奈喜欢的话，我可以让它变成八块。”佐藤久司手贴着她两涔涔的手背。 他前世也是这样的手，天气转凉，手背变成黑紫色，密密麻麻的血丝。 至于现在……只能说，幸亏多加锻炼过，身体素质提高了不少，不会再出现手冷的情况了。 突然，小手捏了一下，佐藤久司面无表情，清水纱里奈却长大了嘴。 “佐藤同学，你的裤子……” “好了，”佐藤久司打断她，把她的手拿到桌上，自己的掌心贴着她的手背，“现在的任务是吃饭，吃完饭好好休息一会儿，下午还有课。” “欸？可是……”清水纱里奈感觉到她握手的力道，比最开始大了一些，这让她不得其解，“是佐藤同学让我摸一摸的呀。” “影响吃饭吗？” “唔……不影响。” “那就吃饭。”佐藤久司说。 “唔……好吧，”清水纱里奈把盘子里的蔬菜，塞进嘴里，一边吃，一边小生嘟囔，“佐藤同学急乎乎的，真奇怪……” 死丫头！你摸哪里，我当然急乎乎了！佐藤久司在心里吐槽。 幸亏现在燥火降下去了，不然一会儿怎么离开？总不能当场发泄吧。 吃完饭，两人在餐厅休息了一会，简单接了十分钟吻。 窒息倒不至于，清水纱里奈倒是大喘气了。 佐藤久司感觉口腔中有些回味，还想再来一次的，但看她的样子，今天中午可能就这样了。 之后佐藤久司送清水纱里奈去法学部，自己也到文学部，继续下午的课程。 下午上完课，天也渐渐黑了下去。 红霞弥漫在天边，蛋黄似的夕阳，即将飞到星球另一边。 两人再次聚到一起，踩着落在地上的晚霞，一起前往舞蹈社。 “佐藤同学，让你等了好长时间，对不起……”清水纱里奈小生道歉。 “不用道歉，教授拖堂，关学生什么事。”佐藤久司说。 “可是……” “如果真的感到抱歉，我索求一个吻，不过分吧？”他笑着说。 “唔……不、不过分，来、来吧……” 说罢，清水纱里奈闭上眼，仰起头，对着他。 红色的云霞，为她脸颊，抹上淡淡的红妆，耳垂也是红彤彤，可爱极了。 佐藤久司没过多欺负，只在她脸颊轻轻碰了一下。 但尽管如此，也能感受到她脸颊的炽热。 清水纱里奈睁开眼，眼眸湿润，见他看过来，急忙低下头，不敢和他对视。 佐藤久司嘴角上扬，纱里奈还是那么害羞啊。 两人走到舞蹈社。 一推门，便看到倒在地上，眼神呆滞，生无可恋的三喜保子。 佐藤久司走过去，踢了踢她的腿，说道：“需要我帮你找坟墓吗？不收手续费。” “你滚！” “你挡在这里，我怎么走，难不成从你身上跨过去？” “你敢？！信不信你跨的时候，我直接站来，然后咱俩谁都不要脸了！” “耍无赖是吧？！”佐藤久司蹙眉，把清水纱里奈拉到身前，“纱里奈，你们都是女生，她交给你了。” “欸？我？”清水纱里奈还没反应过来。 “我总不能真的跨过去了，踩死她事小，她如果鱼死网破，来个突然袭击，我们婚后的幸福可就要耽搁了。”佐藤久司无奈地摊手。 “那……好吧。” 清水纱里奈蹲下身体，和三喜保子交流，一阵劝说后，三喜保子才慢悠悠地站起来。 门口空了出来。 佐藤久司走了进去，直奔坐在一旁看戏的田尺兴子。 “学姐，她这是怎么回事？”佐藤久司问 田尺兴子没回答，看向三喜保子，说道：“保子，是你说，还是我说？” “我……说吧……”三喜保子牵着清水纱里奈的手走过来，兴许是牵了喜欢的人的手，性情好了一些，语气不冲了，“我、我想找你这家伙叫我学习方法。” “什么？” “找你要学习方法！”三喜保子大声喊。 “……”佐藤久司愣了一下，看向田尺兴子，“学校里有校医，我可以带她去看看，诊疗费我出。” “你！！”三喜保子抬起脚，向他踹过去。 “我躲！踢我就是你的不对了，说到底，嘴上的矛盾，动手可就过分了。”佐藤久司说。 “你骂我有病？！我踢你怎么了？！” “你看窗外面那棵树，你告诉我，那颗出春天叶子是什么颜色？” “绿的，怎么了？” “好，照你刚才的道理，我绿了你，来，再踢我一脚吧，我准备躲。”佐藤久司一副愿打愿挨的模样。 三喜保子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怒气直冲大脑，攥紧手，眼珠中都爆出血丝了。 她左右看了看，周围的女生都面带校医地看着她。 这一刻，她仿佛被世界孤立了，她是一个小丑…… “呃……”佐藤久司突然感觉闯祸了，他看着蹲下身子，像个刺猬一样把自己团团围住的三喜保子，“那啥，我刚才说话有些重……对不起。” “……” “你……说个话？” “……” “保子同学……你别沉默啊，搞得我好慌……” 佐藤久司看了看四周，女生们用看人渣的眼神，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只有清水纱里奈的眼眸清澈纯净，她应该是还没理解两人刚才的话，至于一会儿理解之后……他不敢想。 佐藤久司蹲下身体，伸出手，戳了戳缩成一团的三喜保子。 “对不起。” “……” “我刚才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不是讨厌你。” “……” “刺猬”挪了一个身位，后背对着他。 佐藤久司嘴角抽了抽，这是用身体行动，来表达内心的不满？ 也太抽象了吧。 “你怎样才能站起来，别的不说，我们俩把话说开，有错的认错。” “……” “唉……我教你学习方法，你站起来，咱俩交流交流，行不？搞得我一个大男人欺负小女生似的。” “好！你说的！教我学习方法！” 第四百零一章 图书馆补习 “你骗我？”佐藤久司蹙眉。 现在的三喜保子，哪还有一丝委屈的样子。 仔细一想，刚才也没传出哭声。 她除了眼有些红，脸颊被袖子压出褶皱，因为身体动作，领口下移，露出大片肌肤，整个人非常正常。 或许是觉得不好意思，她瞥过脸，说道： “要正常说，你这家伙肯定不帮我，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嘛。” 这句话，佐藤久司有些耳熟。 仔细回想，这不就是刚才自己说的话？ 这下好了，原封不动还回来了。 田尺兴子看不下去，给两人一人来了一个爆栗。 “这里是舞蹈社，不是舞台，你们两个想干什么！”她双手叉腰，面色不悦。 “是这家伙……”三喜保子指着他说。 “保子，你的错最大，闭嘴。” “学姐，训他就对了，一切都是……”佐藤久司洋洋得意。 “佐藤君，如果说你一点错也没有，那肯定很牵强，你先别说话。” 一人一句，田尺兴子成功把两人制伏。 剩下的成员，纷纷露出敬佩的眼神。 无论是俊秀、完美的佐藤久司；还是开朗活泼、和所有人关系都好的三喜保子； 她们都没有资格训话，除了田尺兴子。 “保子，你先道歉。”田尺兴子说。 “我没错……” “嗯？！我可要生气了。” “我、我错了，”三喜保子像蔫掉的狗尾巴草，垂着头，“有话应该好好说，不应该无理取闹，不讲道理。” “嗯。”田尺兴子点头，然后看向佐藤久司，“佐藤君，你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知道是哪吗？” “……以前打闹习惯了，没注意保子的情绪，有话应该好好谈，不应该抱着开玩笑的心态。”这是他在这个世界第一次被训话。 “好，”田尺兴子说，“你们两个还有什么想说的？” “……我会帮你补习的，我说话算话。”佐藤久司搔搔脸颊说。 “我知道了……”三喜保子撇开脸，”谢谢……“ 最后得道谢声音很小，仅限于三人能听到的范围。 田尺兴子满意地点点头，走到清水纱里奈身边，两人说了一些话，她又返了回来。 “好，既然和好了，你们拥抱一个。”田尺兴子说。 什么？拥抱？！ 和情敌拥抱，尴尬程度相当于两人吃一块巧克力，结果还差点亲到对方一个程度。 他看向她，后者也是同样的表情。 田尺兴子发现后，更加坚定刚才做的决定。 这两人不知道因为什么有些隔阂，前段时间没察觉到，但今天冲突爆发，阻碍两人的东西，就再也藏不住，显露原型了。 舞蹈社不需要还在萌芽的冲突。 “拥抱是必要的一环。你们可以绅士抱，除了手，不碰到其他部位，这样就不会尴尬了。” 田尺兴子架起胳膊，看着两人。 “学姐，纱里奈……” “纱里奈同意，刚才我问过。”田尺兴子对佐藤久司说。 “……” 佐藤久司看向清水纱里奈，她攥起小拳头，为自己加油鼓气。 男朋友都要被别的女生饱了，她却一点也不生气，甚至还鼓励，真是够傻的。 “来吧，抱。”佐藤久司张开双臂。 三喜保子一言不发，默默走过来，抬起头。 她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样。 然后猛地扑到佐藤久司身上。 他以为只是搂搂肩的事，接过竟然真的抱上了，以及……她微微颤抖的身躯。 他把手放在她肩膀上，张了张口，刚要说什么，三喜保子突然踮起脚尖，小声说：“纱里奈是我的，我不会认输的。” 吐出的热气让他耳朵有些痒，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和自己抢女友？！ 这不能忍！ 两人同时松开手，退后两步。 “开战吧。”三喜保子眼露凶光。 “呵，败犬只能是败犬，别想进阶上位。”佐藤久司面露不屑。 田尺兴子看到两人是原样，但那股隔阂却已经消失，不知道该欣喜，还是要叹气了。 周围的其他成员吃瓜吃得很开心。 他被抱了一下，清水纱里奈没有吃醋，反而像乐在其中，傻呵呵地笑着。 佐藤久司无奈地笑了笑。 没办法，谁让自己女友这样可爱，并且傻傻的呢。 接下来，舞蹈社开始了日常的训练，直到天黑下来，除了值日的人全部离开。 “喂！你这家伙，明天别忘了帮我补习！”三喜保子提醒道。 “知道知道，明天九点图书馆，你带好纸和笔，我会准时到的。”佐藤久司说。 “哼！你要是来晚了，我就亲自去抓你！” “你知道我家在哪吗？” “当然知道，爱子都告诉我了！”三喜保子说完，急忙捂住嘴，“……说漏嘴了……” 佐藤久司知道她说的爱子是谁，和神代茜一个社团的小学生，三系爱子。 没想到那边能泄露家庭地址。 “知道了，我会准时到，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走吧走吧，你站在这影响到我和学姐值日了。”三喜保子挥挥手，嫌弃道。 “对了，去图书馆，带上纱里奈一起。”她又补充道。 “你想趁虚而入？！”佐藤久司一脸警惕。 “才不会！我三喜保子，做什么事都堂堂正正，才不会做那样的事！” “……那是为了什么？” “周六，男生女生一起在图书馆，单独相处。你感觉像不像约会？我不想让纱里奈误会失去这个朋友，她比你好多了。” “不要过度脑补。”佐藤久司说，“纱里奈绝对不会那样想，不管我做什么她都会无条件相信我，我和她之间绝对信任。保子，你能吗？” 三喜保子脸上升起红晕，攥紧拳头，呲牙咧嘴。 “可恶，纱里奈那么好的女孩子，竟然喜欢你，你真该死啊！”她愤慨道。 “我们是双向奔赴。”佐藤久司拿起书包，跨在肩上，走向门外，“不打扰你了，好好值日，早点回家。” “不用你关心！” 三喜保子看到，他走出门后和她牵上手，两人相视一笑，那是互相爱慕的笑容，不包含一丝杂质。 纱里奈真的很大度……比她大度多了…… 第四百零二章 早餐、厨房 十一月五日，周六，佐藤久司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神代茜认为。 那个女人提前她一步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威胁。 异端需要排除。 不止如此，这个身材和她差不多的女人，身上有一股她不具备的魅力。 可恶！ 神代茜穿着白色睡裙，恶狠狠地盯着房间里忙碌的身影，手上不忘吃那个身影赠给自己的食物。 巧克力真好吃……不对，真难吃！呸呸呸！ 神代茜将“难吃”的巧克力咽入腹中，准备吃饱之后，再和那个身影对抗。 那个身影弯腰，踮脚尖，够东西。 柳枝一般的纤纤细枝，仿佛风一吹，就会咔嚓一声折断。 她做饭额头聚集了汗水，惹人心怜。 好气啊！为什么看到之后，产生不了一丝对抗欲！ 神代茜愤怒地撕开一盒新巧克力，怒气冲冲地掰成两半，塞进嘴里，使劲咀嚼，仿佛巧克力就是这个身影一样，把她咬碎！ “茜，吃太多巧克力对牙不好。”那个身影走到她面前，这样说道。 “不要你管！” 神代茜扭过身体，把剩下的巧克力全部塞进嘴里，脸颊鼓鼓的，就是要刻意气她。 糟了，吃太多，咽不下去。 酸水在胃里翻江倒海，神代茜，皱着眉头，抑住恶心感，用力往下咽，但不管怎么做，嘴里化掉的巧克力像黏在喉咙一样，就是咽下不去。 水……需要水…… 那个女人又走了过来，她难道想看我笑话？可恶！ “茜，喝水吗？” 那个女人递给神代茜水杯。 这是阴谋，里面一定是毒水！不能喝！ 咕咚咕咚——！ “哈……终于咽下去了……舒服。”神代茜捧着空荡荡的水杯。 “茜，一下子不要吃那么多，巧克力没人和你抢，没了我再给你买。”水永叶音说。 “谢谢水永姐姐……”神代茜屈服了。 可恶！ 等未来找到机会，一定把她赶出去！ …… 佐藤久司起床之后，看到了香喷喷的早饭，闻味道，不是神代茜平时做饭的风格。 看到厨房里那个身影，他明白了。 佐藤久司走进去，刚好看到水永叶音将菜盛出，热气氤氲，闻起来非常诱人。 “叶音，你今天怎么来了？”他问。 “放心吧，这是最后一天，明天我不会来了。”水永叶音头也不回地说。 “明天不来？” “你到底想不想我来？！” “想。”佐藤久司说，“你来了，我会开心；你不来，我会松一口气。” “松口气？” “因为你可以把心思放在工作上，不再像上次那样，把自己身体累垮，好几天不去学校，然后我去找你，像哄婴儿一样给你读书。”佐藤久司盯着她的眼睛说。 “……” 水永叶音回过头，不服气地和他对视，默默注视一会儿后，又转过头。 “行了，我知道了。”她似乎回到了原本的模样。 “知道？” “把你攥在手心，独属于我一个人，谁也不能抢走。”水永叶音说，“经过你刚才的话，我更坚定了这个想法。” “没有其他办法？”佐藤久司还留存一丝侥幸。 “没有。”水永叶音推开了他，转过身，盯着他的眼睛，“没有一丝犹豫，你属于我，且只属于我，这是不能改变的决定。” “……” 佐藤久司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这一刻，似乎所有华丽的语言，都变得和雪一样苍白。 她的眼神证明了她的想法，仿佛是千年的冰川，除了融化、消亡，没有改变的余地。 真的没有一切皆好的结局？ 沉默，在两人中蔓延。 “大哥哥，饭好了没？” 神代茜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先做饭吧，我帮你。”佐藤久司说。 水永叶音嗤笑一声： “你放不下我，并且在这一段时间里，我的行动有了成果，在你心里的占比越来越重。告诉我，你刚才有没有闪过一个想法，只选择我？” “……这个西红柿有点难切，叶音，帮我一下。” “我在问你话！” “好好好，切完菜，我就回答你。” “几次了，又是这种方法，你还想糊弄我？” 水永叶音气的不行，她很烦他不听自己的话。 “不会。我现在回答你：是。我确实有一瞬间想选择你，当你刚才的话，也不正好说明，比重的占有是相互的，我在你心中的分量也在加重。” “你？！”水永叶音红了脸。 在事业上，她从未吃过说话的亏。 “好了，我们快做饭，茜已经都不急了。”佐藤久司拿起菜刀，在案板上把西红柿分成均匀的两半。 “你不是很会做饭吗？你自己做！”水永叶音扭动身体说。 “你曾经说过，把茜当女儿养，现在他还没吃饭，你会让自己女儿饿着？” “会。”水永叶音冷笑道，“会，如果是你，那女儿要向后退几步。” “太残忍了吧。”佐藤久司揉揉她的侧脸，“茜和她未出生的妹妹会哭的。” “哼！”水永叶音闹别扭似的撇脸，“哭就哭，她们哭累了就不哭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不懂？” “……毕竟是自己孩子，谁都想让自己孩子开心吧。”佐藤久司无奈地说。 “不开心就不开心，到了学校，哪有什么人哄着她们。”水永叶音的语气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我感觉还是宽松教育好。” “那你坚持你的宽松教育，我继续我的严格家教，谁都不干预，嗯，茜这个孩子交给你养，下个孩子你不能对教育插手。” “好吧，我成女儿的小棉袄，大型‘玩偶熊’了……” “什么用？” “女儿伤心了，我去安慰啊。”佐藤久司低下头。 “哈？放心吧，我的孩子不会那么脆弱。” 与此同时，厨房外。 神代茜坐在沙发上，嘴里吃着巧克力，看着磨砂玻璃门里，说起话没完的两人，不禁有些疑惑。 “做饭而已，需要这么长时间吗？”神代茜嚼着巧克力，突然变得索然无味，“我做饭的时候，大哥哥睡懒觉，那个女人来了就不会，区别对待！” 第四百零三章 她给的惊喜 “现在就走？” 两人刚做完饭。 “公司有个懂事会，需要我到场，应该不会回来了。”水永叶音提上鞋，遮住被黑色连裤袜包裹的脚丫。 “那好，一路小心。” 佐藤久司收回视线，感觉有些可惜。 手感很好，可惜她只让自己摸了一下。 没关系，现在有限制，以后全都属于自己。 水永叶音出门前揪了一下连裤袜，发出“啪——”一声，回头抛了个媚眼。 她注意到了他急不可耐的视线。 佐藤久司面无表情，但手没忍住，紧紧攥在一起。 “呵。”她留下一声轻笑，离开了。 佐藤久司回到餐桌。 餐桌上有四道菜，两荤两素，一碗味噌汤。 神代茜在低头吃饭。 刚才有一瞬间，脑海中产生了对未来的计划，比如开个女装店，专门卖连裤袜什么的。 不对。 以后当个政客，制定法律，冬天必须穿连裤袜，不比自己开店好？ “茜，上午我出去一趟，晚上回来。”佐藤久司回过神说。 “哦。”神代茜声音没有波动，“晚上吃白菜煮萝卜。” “呃……”佐藤久司嘴角抽了抽，“不是去找女人……不对，我是去找女人，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神代茜抬头看他。 “……复习。我有个同学在学习方面有问题，我去帮一下。” “在哪？” “图书馆，学校的图书馆。” “知道了。” “不反对？我保证，身上绝对没有你不认识的女人味，保证良好的社交圈。” “我知道了。”神代茜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抬起头，“我一会儿也要出去一趟，找朋友玩。” “什么？！谁？” “大哥哥力气小一点，桌子都歪了。”神代茜嘴角上扬，“找京子、爱子和朋奈去玩，大哥哥为什么这么激动？” “没事，以前你没主动提过出去玩，有点担心你。”佐藤久司松了口气，“只有她们三个，我就放心了，没别的女生？” “呵呵，那些没脱毛的猴子，我才不屑搭理。”神代茜嗤之以鼻。 “……你的同学听到这样的评价，她们会哭的。” 佐藤久司不禁同情起她同班同学，心理压力应该很大吧。 吃完饭，两人换好衣服一起出门，在公交车站分开。 周六出行的人不少，比起旅游业狂欢的夏天，十一月份的人流量收敛了许多。 其实这样的季节，佐藤久司偏向去秋叶原女仆店。 体验过一次，她们的服侍不错，嗓音甜腻，听着很舒服。 这样想着，佐藤久司慢悠悠向学校赶去。 在一个必经的坡道，一顶白色贝雷帽，飞到了他的手中。 佐藤久司抬起头，一位少女站在坡顶，捂着白裙羞涩地看着他。 天气很好，刚才只有一阵风，太阳在她身后，但世间所有的光都没有她耀眼。 这一刻，他眼中只有这个少女，和她身边飘过的樱花。 他走上去。 “佐藤同学，把帽子还给我好吗？”清水纱里奈羞红着脸说。 “当然可以。” 佐藤久司目光灼灼，盯着清水纱里奈今天的装扮。 粉色外套、白色连衣裙和长筒袜，加上手中的贝雷帽，她只是站在这里，就吸引佐藤久司的目光，忍不住往她身上看。 “纱里奈，你这身装扮，谁搭配的？”他问道。 “欸？不好看吗？”清水纱里奈揪了揪裙子，“千绘给我打扮的，她说你会非常喜欢。” “千绘……铃木小姐？” “嗯，是呢。” “她怎么知道我喜欢加藤惠？”佐藤久司下意识说，随后赶忙改口，“加藤惠是一个动漫人物，不是现实存在的人。” “呼——”清水纱里奈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我以为自己做的不好，佐藤同学不喜欢我了呢。” “怎么会，”佐藤久司笑了，“我最喜欢纱里奈，这是事实，不会改变。” “那……”清水纱里奈嗫喏道，“我们走吧，这里……好多人在看我们。” “害羞了？” “嗯……” “好，那我们出发。来，戴上帽子。” 佐藤久司把贝雷帽戴在她头上，情不自禁地说：“纱里奈，我现在更喜欢你了。” 说罢，他迅速凑上去亲了一口。 清水纱里奈的脸像刚出水的樱桃，迅速漫上红潮，红得发亮。 她晕乎乎地被领到学校。 佐藤久司望了一眼操场。 不出意外，石川佑辅又在跑圈，看到佐藤久司立马跑了过来。 “我……！加藤惠转世？！”石川佑辅瞪大眼睛。 “你瞎说什么，这是纱里奈。”佐藤久司悄悄把少女拉到身后，“还有，你不是最喜欢霞之丘学姐吗，坚定的学姐支持者。” “是这样没错……但……也太像了吧，真的和转世一样。” “石川，请相信科学。”佐藤久司说，“你确定还要我和说话，久津同学好像快走过来了。” “什么？！”石川佑辅回头看了一眼，“良子过来了，不和你说了，我要赶紧锻炼，争取今天再和良子睡一觉。” “……祝你成功。” “那当然！” 石川佑辅回到了跑道上，在璀璨的阳光下挥洒汗水。 佐藤久司松了口气，把清水纱里奈拉回到自己身边。 “纱里奈，你的魅力太大了。”他说。 “佐藤同学……加藤惠是哪个动漫的人物啊？” “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和佐藤同学有共同话题，你刚才的表情好开心，我也想让你开心。”清水纱里奈抿了抿嘴。 “这样啊……”佐藤久司攥紧她的手，“走吧，我在路上慢慢和你说。” “嗯。” 路上的风很暖，不像春风一样和煦，却像一片羽毛落在脸上，贴着皮肤般清凉。 佐藤久司滔滔不绝地讲述那个世界的故事，清水纱里奈静静的聆听。 他讲得很开心，兴致到了，便会问她一些看法。 每当这时，她都会低头思索，说出以她角度，给出的清奇的意见。 佐藤久司感觉两颗心更近了一些。 两人抵达图书馆，相视一眼，共同走进去。 橙黄色暖光下，一个少女坐在图书馆一层，身边放满了图书。 少女看到两人进来，尤其是其中一人，惊讶得张大嘴巴。 “佐藤久司……你真会玩啊……” 第四百零四章 我要努力学习! 三喜保子刚想一拍桌子站起来，突然想到这里是图书馆，手硬生生悬浮在桌面上方五厘米，兴奋的心情没处撒。 她急匆匆地推开椅子，虽然还有声音发出，但已经小了很多，仅限于周围人看过来的地步。 她走到两人面前，对着佐藤久司肩膀，就是狠狠一拳。 刚才憋住的兴奋，顿时发泄出去。 “你疯了？” 佐藤久司捂着胳膊，火辣辣的疼痛，这妮子力气真不小。 见面就是一拳，这以后谁敢要她？不都被锤死。 “我没疯……不对，我疯了！”三喜保子拉起清水纱里奈的手，“纱里奈你真的来啦，太好啦！还有这身衣服，好般配！” 三喜保子刻意压低声音，尽管如此，依然能听出她的兴奋。 “你也是圣人教？”佐藤久司问。 “哈？那是什么？”三喜保子耷拉下眼睛，“你该不会背着纱里奈，偷偷喜欢别人了吧。” “没错，我喜欢加藤惠。” “纱里奈、纱里奈，你看她承认了，快甩了他，他就是个渣男！”三喜保子拉着清水纱里奈的手，激动地说。 “保子~不要闹啦，佐藤同学说的是一个动漫人物。”清水纱里奈说。 “哈？动漫人物？”三喜保子瞪大眼睛。 “有那么惊讶？” “怎么说呢，想不到你这家伙，竟然会喜欢动漫。” “很正常的爱好吧。”佐藤久司双手抱肩，“那你说我喜欢干什么？纱里奈你也猜猜。” “看书！”清水纱里奈率先说，“还有喜欢小孩子，是个暖心的大哥哥！” “正确。”佐藤久司说，“前面那点我可以理解，后面‘暖心的大哥哥‘怎么猜的？” “佐藤同学家里有孩子呀，而且那孩子生活的很好，唔……脾气有些不好。”清水纱里奈怯怯地说。 看来神代茜给清水纱里奈印象太深刻了，他想起上次给京子补习的事。 没想到今天还要补习，只是换了一个对象。 三喜保子想了想，给出自己的答案：“你肯定喜欢和朋友玩，尤其是女生，再有就是喜欢车！没错！喜欢车！” “一项也没答对。”佐藤久司晃动食指说，“我不排斥群体生活，但更喜欢独处。至于车……我很好奇，你从哪里看出我喜欢车的？” “你们男生都喜欢这些东西吗……” “分人吧。”佐藤久司牵起清水纱里奈的手，“现在我公布，最了解我的人，是清水纱里奈！” “好耶！”清水纱里奈笑了出来，轻轻鼓掌。 两人一唱一和，最后相视一笑。 就算是陌生人看到，也能认出两人是情侣。 三喜保子撇撇嘴：“我才不羡慕……” “我好像听到了‘羡慕’这个词？”佐藤久司对于情敌毫不留情。 “你听错了！” 三喜保子红着脸说这样一句话，然后转身：“你们跟我来吧，我占好座位了。” 学校的图书馆呈阶梯式，每一层都有图书和看书的桌椅。 单论方便的话，还是一楼好一些，空间开阔，位置多。 三喜保子找的位置靠近窗边。 “我不喜欢图书馆的暖光，看着费眼睛，这个地方比较好。” 三喜保子走到一个方形桌子前坐下，佐藤久司和清水纱里奈坐在她对面。 上面摆了七八本图书，没有标签，应该是私人图书。 佐藤随便拿起一本《人体解剖学》，随便翻看几页，心中有了大概的认知。 9点智力，大脑强大分析能力。 之后基本分别是《生理学入门》、《病理学》、《内科学》…… 佐藤久司对医学系的恐怖有过了解，但真正看过之后，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干巴巴的知识点、不写就不能理解的无用文字、5厘米厚的教科书没有侧重点……等等，医学虽然容易跨越阶层，但付出的努力，却以年为单位，需要终身学习。 “说说吧，你平时从来没为学习烦恼过，为什么突然想起学习了？”佐藤久司说。 趁着谈话时间，他不断翻阅这几本书，脑中的图书馆疯狂记录。 “唉——”三喜保子叹了口气，“我妈妈任职的互联网公司最近裁员，虽然侥幸躲过一劫，但是我也看到了，能力才是社会中安身立命的根本，我想好好学习！以后进大医院！实现阶层跨越！” “……我没记错的话，三喜太太是公司高管吧。” “是啊。但是我认为，医生是比高管还要稳定的工作。”三喜保子头磕到厚厚的教科书上，“帮帮我吧！佐藤同学！” “等等，”清水纱里奈举手，“我不太理解，保子是医学部吧，为什么要找文学部的佐藤同学？” “因为学习方法互通！”三喜保子用不熟练的汉语说，“万变不离其宗。” 她接着说： “而且医学部的教授，对这家伙也赞赏有加，课上总给我们提起他，烦都烦死了。小时候和邻居比成绩，长大了和其他学部的天才比成绩，让我毁灭吧。” “没事哦，保子努力，一定可以学好的。”清水纱里奈安慰道。 “纱里奈你也是。”三喜保子说。 “欸？” “法学部最近竞选首席，你应该担任了吧。” “是啊。”清水纱里奈红着脸，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大家都太低调了，才会推举我上台，其实她们都很厉害。” “……” 三喜保子看着面前的两人，突然萌生了站在富士山口，跳下去就解脱了的感觉。 混蛋啊！为什么我身边都天才！ “话说，纱里奈你有什么学习方法吗？”三喜保子期盼不请教佐藤久司。 “有。”清水纱里奈点头，“背、看、想、听、做，妈妈教我的。” “……谢谢。” 三喜保子最终把视线投向佐藤久司。 “主要的学习思路，已经被纱里奈说出来了，我能做的只是帮你找出重点。”佐藤久司说。 “你找的重点，靠谱吗……” “我找过历年执业医师资格考试题，所以说……” “等等，你先告诉我，那些题难吗？” “不难。之前看，有些地方不理解，但是翻过你的书，我就都懂了。” “……最近那个火山口活跃，我想去旅游。” 三喜保子眼神灰暗。 第四百零五章 四个人的图书馆之旅 “这里……还有这里……这个是重点，我在考试题中见过好几次。” “啊——，这么多？！” “这只是一本书，等你看完手中这本，剩下的书我再给你标记，免得你压力过大。” “压力已经很大了……” “努力吧，少女。” 说完，佐藤就司看向清水纱里奈。 “我去找一些书借来看看，不然只是呆着，太无聊了。”他说。 “嗯，我也找几本法律书学习，看到保子周末还在学习，我也要努力！” 清水纱里奈的话，让三喜保子笔尖狠狠颤了一下，画出如心电图一样的波纹。 学部首席了，还要卷？！ 三喜保子心如死灰。 佐藤久司和清水纱里奈走向罗列起来的一排排图书。 书籍都很干净，没有像学校外其他图书馆一样，落上一层擦都擦不下来的灰尘。 东京高等学府分医、法、理、文，四个学部图书馆。 这所是医学部图书馆，书架上的书大部分和医学有关，佐藤久司找了几圈，都没找到文学书籍。 反倒是清水纱里奈，找了一本《法医现场解剖》，回到座位上看了起来。 佐藤久司继续逛。 突然，一只胳膊，从书架中伸出来，把佐藤久司扽了过去。 他回过神，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脸庞。 “叶音，你怎么在这里？！”他压低声音说。 “怎么，允许你和那两个家伙在这里约会，不允许我来？”水永叶音勾起嘴角，笑吟吟说道。 “怎么会，你来我最高兴了！”佐藤久司说，“来，找一本书，我们一起看，学习才能使人进步。” “不，先等等。” “来图书馆不看书，这是对书籍的践踏啊！” “书，我会看，但是你，要先给我一点利息。”水永叶音润了润嘴唇。 “呃……什么意思？” 佐藤久司稍稍后退两步，但后面是书架，很快就没路可逃了。 向左看，是墙壁；向右看，是一条通道，但是一出去就会被发现。 这里是死路！她是故意的！ 视线看向前面，水永叶音正笑着靠近。 “我虽然没说回去，你却突然跑出来，你说，我是不是该收一点利息？”她说。 “嗯，有理有据，”佐藤久司说，“但是，叶音你开完会，明明有时间，却不回去陪我，你说，你是不是也该给我点利息？” “哈？” “我觉得很有道理吧。”佐藤久司加大筹码，“再说了，情侣之间，最重要的是理解，如果出了一点小问题，只让另一方道歉，很容易滋生小矛盾。” “你说的……”水永叶音皱眉，“那你说，该怎么办？不管怎样，我的那一份利息，一定要讨回来。” “一人一次？” “接吻还有一人一次的说法？” “当然！”佐藤久司一脸正气，“有得有舍才会平衡，怎样，可以吗？” “好，一人一次。” …… “唔……，终于背完了，好累。” 三喜保子趴在桌上，抬头看了一眼认真看书的清水纱里奈，悄悄把手伸过去。 指尖相碰，她心中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纱里奈的手，好软、好白。 “嗯？有什么事吗？保子。”清水纱里奈抬起头。 那双眼睛充满对学术的渴望，三喜保子犹如鼠妇见到阳光一样，想颤颤巍巍地回潮湿、阴冷的小窝。 她低下头，小声说：“纱里奈这么优秀，和你一比，我好差劲啊。” 该死！情不自禁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不会的，”清水纱里奈合上书，把掌心改在她的手背，“保子有着我非常羡慕，并且渴望拥有的东西，不差劲。” “欸？”三喜保子抬起头，像鱼渴望拥抱池塘般问，“我身上……让纱里奈羡慕的东西？” “嗯！是阳光！春天的阳光！”清水纱里奈笃定地说，“和保子相处，能闻到到春风的味道，不会有压力，任何想法都能尽情释放。” “……纱里奈……你真好……”三喜保子由衷的感叹，“佐藤久司那家伙，凭什么拥有你，他不配！” 换做是其他人，不会在好友面前提相爱的人的意见，但她是三喜保子。 只要是为朋友好，三喜保子不会有任何顾忌。 “保子也很喜欢佐藤同学吧。”清水纱里奈笑着说。 “我怎么会……” 仿佛有鱼刺卡在喉咙，刺进里面的软肉，后面的话，三喜保子无论如何也说不出。 清水纱里奈疑惑地看向她： “不会吗？保子虽然嘴上贬低佐藤同学，但其实一直在按他说的方法做，这不是不讨厌吗？” “……不讨厌就是不喜欢？”三喜保子眼眶一酸。 “对呀。” “那纱里奈对那家伙也是这种感情？” 三喜保子突然很想知道这个答案，问题就想从内心中涌出来的一样。 “不是哦。”清水纱里奈摇头，“我和佐藤同学的喜欢，是相伴在一起，愿意用余生来为对方负责的喜欢。” “有道理。”三喜保子心中空荡荡的，似乎缺了一块，“要是让那家伙知道我不讨厌他，不知道要得瑟成什么样呢。纱里奈，你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好不好？” “欸，为什么？好朋友关系好，为什么要瞒着？” “纱里奈你想啊，熊是杂食性动物，它有肉的情况下，会刻意吃草吗？” “唔……不会。” “对嘛，我和那家伙就是这样，我们争吵乐在其中，并不会真正伤害对方，所以保持现在的交流方式对谁都好。” “原来是这样啊。”清水纱里奈迷迷糊糊地点头。 “对，就是这样。” 再说下去，三喜保子的心就像躲进潮湿的腐木下了，她转移话题道： “那家伙呢，怎么还没回来，这都快四十分钟了，该不会想和书架睡在一起生孩子吧。” “佐藤同学应该是在挑书。”清水纱里奈说。 “挑书？挑什么书挑四十分钟？我看啊，他八成没在干什么好事。”三喜保子一有机会，便会贬低佐藤久司。 “保子在担心佐藤同学？” “不是。我担心他出事，纱里奈你会伤心，要不我们两个去找找？” 第四百零六章 找到，无处安放的愧疚 “这里没有……” 三喜保子找完一个书架，走出来。 “我这里也没有。”清水纱里奈眉头微皱，“佐藤同学去哪里了，刚才我们分开的时候，他还在这里看书。” 三喜保子看了眼图书馆的吊钟，过去了二十分钟。 图书馆就这么大，不可能找不到。 “电话打过了吗？”她问。 “打过了，但是手机关机，打不通。” “是不是在后面？我们再去找找！”三喜保子说。 “保子……你好像有些高兴？” “嘿嘿，那当然，那家伙不会平白无故消失，如果我们找到他，发现他在做坏事，那岂不是又能抓住他一个把柄啦？！” “保子，你想得太多啦，佐藤同学不可能干坏事。” “如果，我是说如果……” “那、那也是有苦衷。”清水纱里奈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好啦好啦，有苦衷。”三喜保子小声嘟囔，“那家伙到底有什么魅力，把你迷成这样……” “到上面去找找，说不定佐藤同学在上面。” “行，走走走！” 十分钟后，两人再次聚集在书架过道。 三喜保子表情不再像最初时轻松，皱着眉头，变得凝重。 “人呢，这是最里面了，再找就是墙壁了，那家伙总不能穿墙吧。” “……不知道。” 找不到人，清水纱里奈脸色有些焦急。 三喜保子走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安慰道： “没关系纱里奈，说不定那家伙去洗手间了，一个大活人，不可能丢的。” “唔……” “哼！等那家伙出现，我要好好说他一顿，竟然让纱里奈这么担心！”三喜保子音量下意识拔高。 一个上了年纪，三四十岁的女人，走过来。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她胸前挂着「图书管理员」胸牌。 “老师？我们……”三喜保子顿了一下，“我们在找书，找……医学部教授的论文，对，没错，就是论文！” “学生证交一下。” “啊，不会吧，我们没犯错啊。”三喜保子脸耷拉下来。 “拿学生证，证明你们是本校学生，”女人推了推眼镜，微眯眼睛，“只有本校学生，才可借阅特殊书刊，这是为了防止重要文件外泄。“ “姐姐，给。” 三喜保子的时候，清水纱里奈已经拿出学生证，递了上去。 女人结果，仔细观察后，面色缓和了一些。 “清水……我对你有印象，法学部竞选首席的时候见过，后面我有事离开了，你竞选成功了吗？” “成功了。”清水纱里奈说。 “好，恭喜你。没事的时候，欢迎到医学部做客。” 女人说完，看向三喜保子。 “你不用拿学生证，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在我上课时睡觉，提问回答不上来的学生。” “呃……”三喜保子红了脸。 心血来潮，来图书馆看书，竟然能碰见对自己印象不好的教授。 倒霉。 清水纱里奈她很欣赏，到自己这里就变成了鄙视，想钻到地心去了。 “你周末来借阅论文，我很支持，再接再厉。”女人又说。 “真的？！”三喜保子仿佛见到了太阳。 “借阅之后，写篇人体解剖的论文，论点自拟，下周上课前交给我。” “啊……” 三喜保子瞪大眼睛，仿佛看到欢乐的假期生活，正在离自己而去。 “做不到？”女人眼里似乎在冒寒光。 “没、没问题……”三喜保子小声说。 不敢说做不到啊！ 女人听到后，点点头，把学生证还给清水纱里奈，转身就要离开。 “姐、姐姐，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清水纱里奈抓住女人上衣的下摆。 女人转过身。 “什么人？我一整天都待在图书馆，外面的人我可不清楚。” “就是图书馆的人！” 清水纱里面色一喜，从兜里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她和佐藤久司牵着手，一人拿着一个玛修手办。 这是上次在游戏厅拍的照。 女人看了几眼，疑惑道：“这不是文学部的小家伙吗，是你‘好朋友’？” “嗯！”清水纱里奈用力点头。 “我见过他。”女人抬起头，“你们两个在这里乱逛，就是为了找他？” “是的老师，他在哪？”三喜保子迫不及待地问。 女人视线看去，三喜保子立马低下了头。 只要是学生，见到自己老师，都会有一种天然压制，下意识低头受训。 这种状况伴随终身。 “他在一楼看书。”女人说。 “谢谢老师！” “老师再见！” 两人一前一后，一起跑下阶梯。 女人站在原地，心想文学部的小家伙，虽然长得不错，但有这么吸引人吗？ 两人跑到一楼，在最开始看书的位置，见到了佐藤久司。 他坐在阳光下，手指捻着书页，目不转睛，长长的睫毛恍若蝶翅，在光照下散发七彩的光。 听到声音，他抬起头，看向两人。 两人走过去。 “喂！你这家伙，终于找到你了！”三喜保子给他一拳，没好气地说。 “找我？”佐藤久司把书合上，“我刚才回来后，见到这里没人，我还找你们来着。” “什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两三分钟前。” 说罢，佐藤久司看向清水纱里奈。 见她一副松口气的神情，刚才似乎非常紧张，他心脏一阵抽痛。 都怪他，为了别的女生，让她担心了。 “纱里奈，抱歉，让你担心了。”他说。 “……没有哦，”清水纱里奈说，“佐藤同学这么厉害，不会出事的，我早就该想到啦。反倒是我们，没了解情况，到处乱找，给你添麻烦了。” “当然没添麻烦。”佐藤久司摇头。 “纱里奈，你刚才明明……”三喜保子急迫地说。 刚才纱里奈那么着急、担心，为什么到了现在就…… “保子，不要再说啦，”清水纱里奈打断她说话，“一切安全就好，其他的事情都没关系。” 三喜保子张了张嘴，小声嘟囔。 哒哒哒——！ 脚步声传来，三人一起看去。 “这里还缺人吗？”水永叶音抱着书，笑道。 第四百零七章 桌底下的小动作 “你怎么在这？”见到来人，三喜保子不悦地问。 “当然是看书了。” 说是这样说，但水永叶音面色变色不善，佐藤久司挡在三喜保子面前。 在她面前这样说话，一不小心会丢掉性命的。 “水永同学，既然是看书，那就坐下吧，这里还有一个座位。”他说。 “嗯。” 水永叶音轻轻点头，拉开椅子，坐在三喜保子旁边的座位。 三喜保子还想说话，但被佐藤久司拦住了。 他在她的耳边说：“水永同学毕竟是曾经合作的同学，表面的和谐，还是要有的。” 三喜保子哼了一声，狠狠地瞪他一眼，拉开椅子坐下了。 佐藤久司和清水纱里奈也分别找座位坐下。 他位置对面，是水永叶音。 “保子，我刚才勾的重点，你背下来了吗？”佐藤久司问。 “背下来了。” “嗯，那好，我再给你勾一本，也是一样要背，但是你需要多理解理解，里面很多题都有变式，就是换着方法出题，所以要记得牢固一些。” 佐藤久司拿过一本书，翻开之后，迅速用碳素笔勾画。 之前翻过，大脑已经记下了知识点，并且自动分析，现在只需要找出来就行。 勾画完，把书递给三喜保子。 “画好了，全记下来，你的成绩应该提升不少。”他说。 “哼！谢谢你啦！” 三喜保子拿过书，一页一页翻开，在他勾画的地方，开始默记。 佐藤久司盯了她一会儿，就默默挪开视线了。 三喜保子真的认真在学习。 他尊重每个愿意努力的人。 “佐藤同学，”清水纱里奈说，“这个地方我不太懂，为什么死后的尸体会产生这样的变化？” “我看看。”他把书拿到面前，“纱里奈，你看这里，原文标注了条件，环境、时间……” “原来是这样啊。”清水纱里奈点点头，笑道，“谢谢你，佐藤同学！” “不用谢。” 佐藤久司把书递回去，正要翻开自己的书，前方突然递来一本书。 水永叶音双手拖着下巴，笑吟吟道： “佐藤同学~这里我不太懂，可以给我讲一下吗？” “……我看看，《孕期前后身体变化》……” “我不太懂这个地方，可以讲一讲吗？” 水永叶音指着书页上一张插图，然后在那里画圈，书页将她白皙、透着肉色的指甲，衬得异常诱惑。 佐藤久司沉默了一下，说道：“我们小声说……” “为什么？”水永叶音清澈的眸子看他，“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知识，我们从小到大一直都有生理课，不需要遮遮掩掩吧。” “……” 佐藤久司看向那两位少女。 三喜保子抬头看了他一眼，像黑夜中的小动物似的，飞快地低下头，脸上漾起一抹红晕。 清水纱里奈还在钻研刚才的难题，没有抬头，又或者听不懂他们两个的谈话。 她从小患病，没有接受正常教育也很正常。 “佐藤同学~快讲呀~时间就是生命哦~” 水永叶音充满水汽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坏笑，那样子简直是地狱里勾人的魅魔。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佐藤久司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水永叶音目的不纯。 “我坐你身边……” “你就坐在那里讲，我们两个离得不远，能听得清·清·楚·楚。” “……你看这里，上面写着怀孕前需要……” 总共讲了半个小时。 其实一开始的知识点没这么多，但到了后面，水永叶音不断提问，佐藤久司只能继续讲。 本来五分钟能讲完的东西，硬生生多讲了二十五分钟。 其中不少是基础知识。 佐藤久司瞥了一眼清水纱里奈。 她的脸颊、脖颈、耳垂，都已经变得通红，马上就要熟了。 实实在在给清水纱里奈科普了一次生理知识。 至于三喜保子…… “变态。”她小声啐道。 “……” 佐藤久司心情像刚翻开的土壤，还未干燥的潮湿被烈阳炙烤，仿佛是小秘密公之于众，各种复杂的心情混在一起，很难诉说。 再看水永叶音，她的脸颊虽然有些红，但也只是蜻蜓点水的地步，没有沉到水下。 “谢谢你啦，佐藤同学~”她笑道。 “不用谢……” 佐藤久司在想，刚才在书架后面的时候，你可不是这副模样。 看来下次要更狠心一些了。 最好是红肿到说不出话的程度，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 佐藤久司把刚才的书拿过来，继续翻看。 突然，脚上传来一阵柔软。 他抬起头，看到对面那张脸庞在认真看书，但嘴角却微微上扬。 脚背上的柔软开始行动。 佐藤久司用余光瞥了一眼旁边努力学习的少女，她专心致志，没有发现这边的异常。 怎么回事？突如其来的负罪感，蜂拥而至！ 就像出轨了一样。 脚背的柔软更加过分，佐藤久司开始回击，两者纠缠不休。 他在心里哀嚎。 这奇怪的图书馆之行，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到了中午，三喜保子背完了两本书的知识点。 能进入这所学校的，无一不是天才，只是天才程度有所划分罢了。 “呼——”三喜保子长吁一口气，“好累，中午了，我们去吃饭吧。” “好。”清水纱里奈合上书，“我想吃糖醋酢豚！” “嗯，先休息吧。”佐藤久司看向水永叶音，“水永同学想吃什么？” “喂！你为什么问她，不先问我？！”三喜保子不悦道。 水永叶音延伸逐渐低沉。 这是危险的信号。 “你邀请我们来的，按照饭桌礼仪，你就是东家。”佐藤久司说，“东家需要接受客人点的菜品，这不是理所当然吗？” “哈？！我……” “还是说，我传授你学习方法，帮你勾划重点，不够你请我们吃一顿饭？” 佐藤久司接着说： “出了社会，人情往来，利益交换，可是非常重要的一环。我只是让你请一顿饭，换做别人，说不定就让你干这样那样的事了。” “……你自费，纱里奈和水永同学我请。”三喜保子脸憋红了，咽不下这口气。 “也行。”他说。 只要能转移话题，怎样都好。 第四百零八章 又一次交锋 中午吃完饭，下午继续在图书馆读书。 一个女人送来了一个文件夹，交给三喜保子，后者明显的脸变成了“囧”，并且还满嘴“愿意”、“谢谢”地陪笑。 女人走后，佐藤久司说：“保子，你已经是一个社会人了。” “哈？你在说什么？” 女人一走，三喜保子就把文件夹仍在一旁，表情颇为烦闷。 “接受强塞给你的事物，并且笑脸相迎、皮笑肉不笑，”佐藤久司叹气，“肮脏、卑鄙，但又伟大、可敬的社会人，你已经是了。” 三喜保子蹙眉，结合之前和他接触的经历，说道： “……你是在胡说八道吧？” “是的。你竟然听出来了，看来我传授你的学习方法果然有用，它真的可以让一个人变得聪明。” “呼、呼、呼哧……！” 三喜保子吐着粗气，想给他脸上来一拳。 “你？！” “这本书知识点给你画好了，接着记吧。”佐藤久司在她发脾气前，把书递过去。 三喜保子用力夺过书，表示她的不满。 佐藤久司不在意，继续翻读上午看到一半的书。 剩下的两位少女也是如此。 下午一点半。 “佐藤同学，这个尸体的变化……” “佐藤同学~备孕时男方应……” 两位少女同时说话，同时递出书。 惨白的书页，恍如砍下查理一世的断头台一样，让佐藤久司脖子发凉。 怎么会遇到这种情况？ 问问题没事，他有办法解答，并且不让两人冲突。 但是现在怎办？ 你们两个不会分开问吗？ 还是说，终会走到这一步？ 佐藤久司抬起头，看着两张俏脸，心中挣扎。 三喜保子已经停下背诵，悄悄抬起了头，双眼狡黠，准备看热闹。 “先让水永同学问吧，我不着急。”清水纱里奈把书抽回，表情从容。 纱里奈，我的天使！ 佐藤久司看向身旁的少女，她淡定、微笑，午后的阳光似乎为她披上了一层羽毛，只看到一眼就会感觉温柔、治愈。 水永叶音面色阴沉。 清水纱里奈退出，出乎了她的意料。 本想借着这个机会，测试一下佐藤久司的反应，结果就这么泡汤了。 不仅如此，还在佐藤久司严重留下了温婉的形象。 ……等等……不对……好像有哪里不对…… 她就是要争夺佐藤久司，不顾一切地抢夺，不需要关注其它的事。 只要能让他留在身边，什么都不在乎才对…… 我不会去想伤害谁，我只需要得到他。 想通这一点，水永叶音心情舒畅。 眼底的阴影愈发阴沉，窗外照在她身上的光，逐渐变得阴翳。 “咳咳，”佐藤久司说，“水永同学，刚才我说的你听懂了吗？呃……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听懂了啊。” 他正准备翻到下一页，一只白皙的小手，突然抓住了自己手腕。 佐藤久司抬起头，看到水永叶音笑盈盈的眼睛。 “抱歉，我刚才走神了，麻烦你再讲一遍，好吗？”她说。 “可以，我再讲一遍，你……认真听……” 佐藤久司翻开有图像的书页，指着图像上的部位，开始了讲述。 讲述中，他后背有些冷，抬头看了眼，阳光很盛，这股阴冷感是从哪里传来的？ 讲述完，水永叶音笑着收回了书。 佐藤久司看了眼自己手腕，上面有一层深红的指甲印，严重的地方有些发紫。 看到这些，今天的天气似乎更凉了…… 傍晚，斜阳将微醺的光塞进图书馆，落在角落里的三人身上。 水永叶音接了一通电话，似乎有事务处理，告辞之后，便离开了。 时间来到五点。 三喜保子把最后一本书背完，失去灵魂一般，愣愣地靠在木制椅背上。 “今天……就这样结束吧……我的脑子……要炸了。” “保子，需要我给你买一些水吗？”清水纱里奈关切地问。 “啊，纱里奈，你简直就是天使啊~” “还有一本书，你没买，我在图书馆找到了，待会儿我告诉你哪里该背，你记得借阅回去。”佐藤久司说。 三喜保子弹跳似地做起来，指着他说：“恶魔！赤裸裸的恶魔！和纱里奈比，你简直就该堕入地狱！” “我又想到了一本书……” “我错了，饶过我吧！” 三喜保子双手合十，额头砸在厚度五厘米的教科书上。 “佐藤同学，再加一本书，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清水纱里奈说。 “唉——”佐藤久司摇头，“保子还是没得到我传授的精髓，刚才的话，明显是我胡说八道，这都没听出来。” “你混蛋！”三喜保子立马指着他说。 “你猜我下一句话，是不是胡说？” “……” 三喜保子抱着书，带着既空荡又满满当当的脑子回家了。 佐藤久久司和清水纱里奈把书还回去后，也到了闭馆时间，管理图书的老师在不断催图书馆里的人离开。 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佐藤久司被叫住了。 一个女人对他招手。 “同学，对，你是你，过来一下。” “老师，有什么事吗？”他走过去问。 “没事，我只是想对你说，别让喜欢你的人再对你担心了。”女人说，“上午那两个孩子找你的时候，急得不得了。” “上午？” “你的女朋友没在上午找你？”女人反问道。 “……我知道了。” 除了图书馆，佐藤久司找到了清水纱里奈。 她站在花坛前，缤纷美丽的花朵，将她的身影衬得如花中精灵，仿佛她本该受到鲜花的拥簇，沐浴在阳光下。 她回过头，对他笑道：“佐藤同学出来啦，那位姐姐说了什么？” 佐藤久司走过去，轻轻抚她的头，说道： “哪位老师说啊，要我好好对待纱里奈，一辈子、永远不抛弃她。” “唔……又在逗我了……”她羞红了脸。 “不是，刚才那位老师就是这个意思，”佐藤久司说，“不信我们可以去问问。” 这时，一辆黑色吉普车驶过图书馆。 驾驶座上，是叫住他的女老师，吉普车驶出了校园。 第四百零九章 他和她的错过 “好吧，现在问也没办法问了。”佐藤久司摊开手，无奈道。 “噗嗤！”清水纱里奈捂嘴笑了，“佐藤同学这副表情，真的很久没看到了。” “哦？什么表情？” “就是刚才呀，无奈又有些迷茫，突然一阵风吹来，然后……噗嗤！” “呃……” 佐藤久司到不觉到有什么好笑，但既然清水纱里奈认为搞笑，那自己也开心好了。 黄昏的阳光洒下，在云层中变成一道道霞光，落下来，降到她头上，为她披上一层红色的薄纱。 “纱里奈……” “嗯？” “喜欢你。” “唔……” “喜欢的不得了，做饭时喜欢，上课时喜欢，在赶去找你的路上喜欢，喜欢你的每一寸肌肤，每一片毛……” “不、不要说啦！” 兴许是夕阳嫉妒，清水纱里奈脸颊上被抹了红色的妆，美丽诱人，她唇瓣微张： “我都知道哦，佐藤同学的心意，我都知道。” “那……” 晚霞下，红色的霞光，穿不过没有缝隙的两人。 他们接过吻，手牵在一起，漫步在金色银杏叶铺满的柏油路上。 “佐藤同学……喜欢吃什么？”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就是想问啦，告诉我嘛~” “猪扒饭，纱里奈做的猪扒饭我最喜欢吃。我曾经绝对想不到，以后竟然能供到纱里奈这颗嫩白菜。” “唔……” 给三喜保子补习的周六结束。 度过平平无奇的一周，十一月十三日，周日。 佐藤久司收拾东西，确认好纸箱里文件的数量，拿笔、纸，换上量身定制的西服。 装扮好，走到镜子前，稍作整理。 镜子里出现的是一位俊秀的青年，挺翘的鼻梁，眉宇锋利，但笑容却将这份锐利转化为朝气，恍若初生的旭阳。 只要看上一眼，就会驻足不前； 只要闻了味道，便会夜夜梦中相见； 只要见他露出笑容，这一辈子就此生无憾。 静谧的房间，充满朝气的少年，这仿佛是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咔嚓——！ 房门被悄悄打开一个缝隙。 神代茜探近头，看到他这身装扮后愣了一下，但很快回过神，毕竟每天都能看见，有了一丝免疫力。 “大哥哥，该吃饭了。”她说。 “好，我马上就来，等我弄好这个麻烦的领带。” 佐藤久司一边整理衣装一边吐槽：“岛国的规矩真是麻烦，我对这个领带抵触，偏偏有时候就是离不开领带。” “大哥哥，你为什么打扮成这样啊。” “你水永姐姐公司有一场会，她要我穿上这身衣服，不要再像上次那样，穿一身休闲装吊儿郎当地过去了。我感觉平时的穿搭不错啊，茜你觉得呢？” “大哥哥最帅！”神代茜毫不犹豫地说。 “好，就你这句话，晚上回来的时候，我买一大包巧克力，给你当过冬粮食。” 佐藤久司不喜欢有隔阂的教育。 该夸奖就夸奖，毫不吝啬。不然等到以后想夸奖，说不定早就有一层深深的墙壁，横跨在子女之间。 到那时，不管如何后悔，都无法改变现状了。 “谢谢大哥哥！早点吃饭，不然就凉了。”得到奖励，神代茜的声音变得甜蜜起来。 “马上就来，不搞这麻烦领带了。” 佐藤久司走出房间。 饭香从桌上传来，满满一桌的菜，他全部吃完了自己那份。 早晨吃到一顿美餐，对于快乐的一天，是个不错的开头。 吃完饭，神代茜收拾碗筷，走进厨房。 佐藤久司抱着纸箱，走到玄关换鞋。 “茜，我出门了。”他对着厨房喊。 “好~一路小心~记得买巧克力！” “肯定记得。” 佐藤久司不禁笑了，这一年马上就要过去，神代茜也快七岁了，喜欢吃巧克力的习惯竟然还保留着。 走下楼，出了公寓，第一口就吸到了满是寒风的空气。 道路两旁的榉树枝干锋利，望去就感觉脸颊被刀割一样，街道上的人全部套上了一层厚厚的衣服。 十一月中旬，东京降下的温度，朝着下跌不回升的趋势发展。 佐藤久司一瞬间手脚冰凉。 这薄薄的西服，根本就没什么用，还没平时的休闲装保暖。 一个黑衣女人朝他走来。 “佐藤少爷，大小姐让我来接您。”黑衣女人弯腰说。 “嗯，谢谢。”佐藤久司松了口气。 有人来接最好。 他倒不是怕走这一段路，而是怕自己到了公司，身上的西服被弄乱。 “佐藤少爷，把文件交给我吧，大小姐特意说过，要让您以最好的姿态，去公司报到。” “嗯，麻烦了。” 走出公寓，碰巧看到晒太阳的保安大叔。 他看到佐藤久司，瞪大了眼睛：“你是……佐藤小子？！乖乖，你这身打扮咋回事？” “没事，大叔，我去相亲。”佐藤久司笑着说。 刚才下楼的路上，有邻居看到他的样子，露出惊讶的表情，他都会这样回复。 相亲……应该是比较合理的理由吧。 保安砸砸嘴：“……要是我当年有这副装扮，那岂不是……啧啧。” “您老伴昨天好像来找您了，但是您不在。” “哈？！”保安左看看又看看，”你没对她说什么吧，我就是去看望楼上的岛村老婆子，她一个人怪可怜的，没其他想法，真没有！“ “是是是，我帮您糊弄过去了。“他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 告别保安大叔，佐藤久司和黑衣女人上车。 还是熟悉的黑色轿车，坐上去之后，高楼大厦便开始往后退。 …… 与此同时，另一边，佐藤家。 神代茜收拾完碗筷，打了一个哈欠，在厨房翻出前段时间买的橘子，一整袋子全部攥在手上，走向客厅。 打开电视，节目是{飞上月球}重播。 然后，找一个小椅子，搬到茶几边，坐上去，边剥橘子边看电视。 这才是生活嘛~ 比较喜欢一个人，但佐藤久司在的时候也不讨厌，如果是别的人……就另说了。 没一会儿，重播的三集就演完了。 神代茜剥了一茶几橘子皮，指甲和肉之间的缝隙，都变成了橙色。 咚咚咚——！ 门突然响了。 “佐藤同学，在吗？“ 第四百一十章 等待和不需要挂念的过去 “欸？” 神代茜眨了眨眼，看了一眼玄关，敲门声又传来，确定不是幻听后，才慢悠悠搬着凳子，走到门口。 踩着凳子，看猫眼。 一个俏生生的美人站在外面。 神代茜认识，这是前段时间和佐藤久司一起帮京子补习的人，当时她也在场。 这女人周六来做什么？不开门。 虽然是这样想，但她还是老老实实的走下来，找钥匙开门。 真希望大哥哥不要再往家里带女人了，好多个了…… 打开门，让这个女人进来，把鞋柜里多出的两双女性拖鞋，其中的一双拿出来。 什么时候多的？眼熟……其中一双不是我的吗？！ 我的拖鞋被大哥哥拿给别的女人穿了！ 神代茜攥紧拳头。 “小茜，佐藤同学没在家吗？”清水纱里奈换好鞋，温柔地问。 “嗯，大哥哥出去了。” 为了晚上会收到的巧克力，神代茜选择帮佐藤久司隐瞒。 不过……两个女人……有些可怕呢。 “去哪里了？今天是周六，昨天我问佐藤同学，他今天是没有形成的，难道是遇到了麻烦？” 清水纱里奈神情担忧。 神代茜昧着良心说：“大哥哥去图书馆学习了，他说为了未来，努力学习，挣很多钱，给我买巧克力。” “这样啊，小茜知道是哪个图书馆吗？” “不知道。”神代茜摇头，“清水姐姐有事吗？可以先说给我，大哥哥回来后我再告诉他。” “唔……不是大事。”清水纱里奈说，“我再等一会儿吧。” “欸？这是什么？”神代注意到她手上提着东西。 “保温杯。”清水纱里奈笑道，“我给佐藤同学做了午饭，想让他品尝一下好不好吃。” “我可以吃吗？” “小茜当然可以吃，但是要等佐藤同学回来。” “哦。” 神代茜兴趣大减，佐藤久司去干什么，她当然知道，正因如此，才知道这顿美饭估计是吃不上了。 看一眼时间：11：45。 神代茜说：“清水姐姐中午来的，吃饭了吗？” “没有呢。” “我给你做饭吧。” “谢谢小茜，但是不用哦，我的饭在这里。”清水纱里奈晃了晃保温饭盒。 “那里面是什么呀？”神代茜有些好奇。 “猪扒饭，佐藤同学最喜欢吃的口味，我缠着千绘好久，才愿意教我做。” “哦，我不太喜欢猪扒饭。”神代茜点点头。 神代茜引着清水纱里奈走到客厅，把桌上的橘子皮收到垃圾桶，然后把遥控器交给她。 “清水姐姐先看一会儿电视，我有点饿，做点饭吃。” “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喜欢的口味，只有我自己能调出来，不麻烦清水姐姐了。” “唔，好吧，需要帮忙的话一定要叫我哦，不要害羞。” 害羞的是你吧。神代茜在心里吐槽。 她看着清水纱里奈的脸，从进门开始，就已经变得通红了。 明明非常期望别人吃，并且做出评价，偏偏要做出一副都可以的模样，搞不懂人类。 再说了，为什么不给大哥哥打电话，让他回来？ 惊喜？ 搞不懂人类。 神代茜老成似地摇摇头，走进厨房，开始做饭。 期间，她一直听着客厅的动静，除了最开始时，有调换电视节目的声音，到了最后一点动静都没发出了。 趁着炒好菜，打开电饭煲，神代茜悄悄探出头，朝客厅望去。 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影，在低头摆弄手机。 缩回脑袋，神代茜嘴里嘟囔：“总不能在这里呆一天吧。” 饭做好，一个人吃完。 并不会感到孤独，因为前方竖着一个手机，屏幕上在播放「飞上月球」。 吃完饭，收拾餐具规整到一起，洗漱干净，走回客厅。 清水纱里奈还在低头看手机，神代茜也没说话，坐在沙发上默默地看电视。 时间流逝，清水纱里奈看着身边的女孩，犹豫了一下问道： “小茜，一个人在家不会无聊嘛？” “不会。” “好厉害，我和茜一个年纪的时候，特别怕一个人呢。小茜是有什么秘诀，抵抗孤独吗？” “有。” “方便说吗？”清水纱里奈好奇地问。 “嗯……”神代茜沉默了一下说，“体验过身处在世界，却连一个人的容身之地都没有之后，所谓的在家一个人孤独，也就无所谓了。“ “……” 清水纱里奈张了张嘴，不知道给说什么。 她很聪明，很早就察觉到了神代茜的不正常，哪有小女孩一个人，和一个年纪不大的成年人生活在一起的。 这本来就不正常，但她相信佐藤久司，所以没多想。 想在看来，可能是她预想的最糟糕的情况之一。 “小茜……是孤儿吗？”她轻声问，生怕伤到这个女孩。 “差不多。”神代茜瞥了她一眼。 “……对不起，提到小茜的伤心事了。” “没关系。不是什么大事，乱糟糟的过去我已经不在乎了，我想把握住现在。” 说罢，神代茜调换了一个电视节目，「飞上月球」变成「声优广播」。 佐藤久司最近经常看这个节目，连带着神代茜也有些好奇。 不就是几个女人坐在一起，然后聊生活、八卦嘛，有什么好看的。 尤其是其中姓佐仓的声优，辣莫大的邪恶，绝对是坏人，不喜欢！ 神代茜把电视节目换回「飞上月球」，正好又在重播，等等，不是重播？！ 她急忙翻开节目单，原来今天是大放送，好耶！ 神代茜把小红椅子搬过来，坐在茶几前，边剥橘子边看起来。 时间来到两点半。 下午的太阳很暖，阳台上的栀子花尽情舒展枝叶，洁白的花瓣花蕊如冬天的白雪，剔透无暇。 神代茜看完最新一集「飞上月球」，有些困倦，不断地往下垂头。 她打个哈欠，爬上沙发，扯过棉毯，抱枕放在脑袋下，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久违的做了梦。 回到了记忆里模糊到看不清的家庭，那个女人蹲在地上对自己招手。 神代茜默默地注视她。 「小茜，快过来呀，妈妈和爸爸带你去游乐场玩！」 第四百一十一章 她等了一天然后离开 女人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神代茜。 但她依然不为所动。 终于，女人似乎知道没有希望了，她永远要离开自己来，身体犹如散沙一般，瘫在地上哭泣。 神代茜没有去扶，继续冷眼旁观。 窗外下起大雨，狂风挥舞窗帘，发出轰隆隆的声响，恍若来自地狱的猛兽咆哮。 灯一闪一闪，电灯似乎故障了，频繁闪动，将女人影子照得孤苦伶仃。 神代茜感觉有人在保住自己的腿。 她低下头。 “姐姐，你为什么不去帮妈妈呀~” “……你去吧。” 神代茜看着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孩，表情没有一丝波动。 “可是，她是我们的妈妈呀~”女孩说。 “嗯。” “帮一帮嘛，我一个人过去，妈妈会伤心的。” “她不会的，她需要的是你。” 说完，神代茜蹲下身体，把女孩向前推了一步。 女孩迎入母亲的怀抱，神代茜转身离开。 房间破碎、消散，归入漆黑。 她又做了一个梦，梦中被巧克力包裹，核桃味巧克力、橘子味巧克力、奶油味巧克力……等等，她在里面畅游玩耍。 巧克力被太阳晒化，她就穿一身泳装，在里面泡澡 突然，天上下起了雨，又落下了雹子，哗啦啦地砸在她头上。 神代茜吃痛，悠悠转醒。 睁开眼，闯入实现的是一张漂亮的俏脸。 “美人……”神代茜迷迷糊糊地说。 “啊嘞？” “……哈哈哈，清水姐姐，我刚才说梦话了，不好意思。” “没关系的。” 清水纱里奈扶着神代茜坐起来。 神代茜揉了揉眼，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回过神，她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这个女人的腿上，可恶……好舒服…… “呀，小茜，别捏了。”清水纱里奈红着脸说。 “哦。”神代茜松开手上的衣物。 蓝色牛仔裤弹在清水纱里奈腿上，发出“啪——！”的一声，波纹荡漾，神代茜好一阵羡慕。 有什么了不起的，自己以后也会有！ 神代茜在心里吐槽完，下意识看向窗外的天色。 窗外满是红光，夕阳将天空染成红色，圆滚滚的，看起来像个蛋黄，想吃…… 她舔了舔嘴唇，肚子有些饿，不再去看。 她没发现的是，收回视线后，几朵飘渺的云彩挡住了太阳，似乎禁止谁观看。 看一眼挂钟。 17：13。 竟然睡了两个多小时，好久没睡这么长时间的觉了，越睡越累。 “小茜快看一下手机吧，一直在响，我才把小茜叫醒的。” “好~” 神代茜打开手机，是京子发来的消息，她最近在家很无聊，邀请自己去玩。 「茜，明天来我家玩！寂寞死了~」 「嗯。」 明天没事，出去透透气也不错。 神代茜回复完，看向清水纱里奈，她正在用温柔的眼神注视自己。 话说，这个女人怎么还不走？ “清水姐姐，你一直没有休息吗？”神代茜问。 “我不累。”清水纱里奈笑了笑。 是不累，还是在等谁？ 神代茜瞥了一眼茶几上保持原样的保温杯，没有拆穿她。 “清水姐姐会留在这里吃饭吗？吃的话，我这就去准备。” “不，不了，”清水纱里奈说，“我这就准备回家，再呆下去，家里人就要担心了。” “是嘛，真可惜，我做菜可是很好吃的！”神代茜适当客气一下。 这个女人没带巧克力，不值得自己笑脸相迎。 “啊，对了，我这次来带了一些小零食，小茜想吃吗？”清水纱里奈从兜里掏出两包巧克力。 “想！”神代茜笑道，“清水姐姐真好。” “那……小茜帮姐姐一个忙，可不可以？”清水纱里奈把巧克力交给她。 “可以，没问题。” “谢谢小茜。”清水纱里奈指了指茶几上的保温饭盒，“晚上佐藤同学回来，监督他热好之后再吃，可以做到吗？” “可以，交给我吧！”神代茜信誓旦旦地说，“大哥哥如果不热饭，我就把他筷子夺走，不让他吃！” “嗯，小茜真是乖孩子。” “清水姐姐也是好姐姐！” 嘱托完，清水纱里奈起身，或许是坐的时间太长，导致站起来的时候眼前发黑，身体一晃。 “清水姐姐，没事吧？” “没事……的，小茜不用担心。”清水纱里奈摇摇头。 “还是让清水姐姐的家里人来接吧，这样走的话……很容易出事。”神代茜想起了那场车祸。 “姐姐的车就在下面，不用担心的。”清水纱里奈说，“小茜才是，一个人在家，记得不要给陌生人开门，知道吗？” “哦。” 得知有人接，神代茜松了口气。 如果这个女人出事，以后可就少一个巧克力来源了。 清水纱里奈在玄关换完鞋，对神代茜摆摆手，走向电梯。 看着她进入电梯，神代茜关上门，边走向阳台边撕开巧克力包装袋。 透过阳台的玻璃窗，注视着清水纱里奈走向黑色轿车。 突然，清水纱里奈回头，似乎是看到了她，对她摆手。 神代茜叶同样摆手。 清水纱里奈坐进黑色轿车后，她才放下心，又一个巧克力来源保住了。 走会客厅，时间到了五点半。 大哥哥快回来了，该做饭了，今天晚上吃什么呢？ …… 晚上六点半，佐藤久司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 这一天简直是魔幻。 上午，水永叶音在董事会上宣布，他成为她的私人秘书，接管一些边角事项。 董事们似乎早有预料，齐齐鼓掌恭喜，没人反对。 然后是微笑应酬，和董事们互相认识。 下午，佐藤久司和其他女秘书见了一面，加了联系方式，交换工作心得，介绍各自擅长的职务。 同样的，那些秘书看他的延伸也不对劲，谈话时对他非常恭敬。 他总算明白这段时间水永叶音让自己干这些事的目的了。 翻译文件，让这些秘书见识到他的能力； 频繁出入公司，让董事和下属知道他身份和水永叶音亲密。 几个月前的肃清，让他们知道佐藤久司的话语权。 综合起来，造就了今天顺理成章的局面。 第四百一十二章 约会倒计时 拿出钥匙打开门，佐藤久司走进去。 “我回来了。”他对客厅说。 “欢迎回家。” 神代茜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与之相伴的，还有电饭煲被打开的声音。 饭香飘来，炒菜声与之相伴。 客厅关了灯，厨房里有一个娇小的身影，在白气见忙忙碌碌。 佐藤久司把客厅的灯打开，房间一下子变得敞亮，心中逐渐温暖。 “茜，今天吃什么？”他问。 “猪扒饭！” “茜好像不喜欢重口味的晚饭吧，今天怎么改口了？” 佐藤久司把西装褪下，上面沾了浓浓的胭脂味，被神代茜闻到会生气。 神代茜端着盘子，是冒着热气的猪扒饭。 “这不是我做的。清水姐姐上午来了，给大哥哥做了猪扒饭。” “清水？纱里奈？” “是的。” 佐藤久司掏出手机，打开line，查看有没有漏掉的聊天记录。 神代茜知道他的想法，说道：“大哥哥不用看了，清水姐姐想给你惊喜，所以没发消息。” “怎么……这样，真是个傻姑娘。”佐藤久司苦笑道。 他把手机让在沙发上，走到餐桌前，观察这盘猪扒饭。 因为热了一次，米饭变得软糯，上面盖着一个煎至金黄的猪排，几道切开的刀痕让猪排更加入味，切片黄瓜、碎块西红柿、四分之一熟鸡蛋放在米饭周围，规整有序，刻意摆放过。 只是看上一眼，就让人胃口大开。 与此同时，佐藤久司心中的愧疚，愈发深重。 怪不得上星期去图书馆，清水纱里奈问自己最喜欢的食物，原来是为了今天。 而他呢，在外面打发那些无聊的应酬。 “茜，纱里奈等了多长时间？”他问。 “一天吧。”神代茜想了想，“午饭前来的，下午五点半才离开。嘿嘿，清水姐姐还给我两包巧克力。” 说罢，神代茜突然想起来似的，急切地说道： “大哥哥，我的巧克力呢，一大包！” “在沙发上。我买了十几块，够你吃一阵子了。” “好耶！” 神代茜跑去客厅。 佐藤久司吃眼前的猪扒饭，掀开上面的猪排，下面的米饭上用酱汁写了几个小字。 「佐藤同学，da i su ki da！（最喜欢了）」 他不禁嘴角上扬，有股暖流从心脏流通全身，暖洋洋的。 从边角的米饭开始吃，到最后，才狠心将酱汁文字破坏，一口一口咽进肚内。 破坏前拍了照，他准备明天洗出照片，放在床头柜。 吃完饭陪神代茜洗碗，之后回到卧室，与清水纱里奈line交流。 「在吗？（摸一摸）」 「在。」 十秒已读，一直在盯着手机么。 「纱里奈的猪扒饭，非常好吃！（猪扒饭照片）」 「嘻嘻！（偷笑）」 「我喜欢纱里奈，非常非常喜欢！」 「我也是，喜欢佐藤同学。」 「纱里奈想要什么礼物吗？」 「欸，回礼吗？」 「为什么纱里奈第一时间想到这个？」 「不是吗？」 「是啊。」 「……」 佐藤久司看着陷入沉默的聊天，仔细想了想，继续发送。 「我想在全校面前，对纱里奈表白！」 「不要！千万不要！（据！）」 「纱里奈不喜欢我了……（哭唧唧）」 「喜欢啊，但、但是全校表白，唔……我一定会晕过去的，千万不要！」 「那好，纱里奈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要哇。」 「下周全校表白……」 「我、我想要明天约会，千万不要学校表白，千万不要……（碎碎念）」 「没问题，我们明天去情侣酒店！」 「哈——？！」 聊天结束，清水纱里奈还是没能接受情侣酒店，佐藤久司有些遗憾。 他是正人君子，怎么可能干坏事。 关上手机，从衣柜里拿出新衣服，洗澡睡觉。 …… 第二天，也就是十一月十三日，周日。 佐藤久司慢跑到上野公园，这是神代茜和京子练习自行车的地方。 他和清水纱里奈就约定在这里。 前几个月还能看见樱花，现在只剩干巴巴的树杈，反而是银杏树，挥舞着金黄色的叶片，在地上聚了一堆又一堆。 “又是你小子，怎么，不当你的赘婿，还有时间锻炼？”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佐藤久司扭头看去，是前段时间碰到，绕着彩虹大桥跑了一圈的老人。 “当赘婿也要锻炼身体啊，没有好身体，怎么生娃娃，以后怎么夺权。”佐藤久司说。 “啥？”老人一个踉跄。 “只要孩子生的多，老婆的公司总有一天会被我占领！” “……够狠。” “老人家您来这里做什么？” “我？我来找外甥女，找了一圈看来她还没到。” “这样啊……我也在等人，要不这样老人家，我们在跑一圈？”佐藤久司笑眯眯地说，“看看您有没有被大千世界迷了眼，身体如何。” “好小子，来！”老人双眼一瞪，“你说，怎么跑？” “从上野公园跑到秋叶原那家女仆咖啡厅，然后再跑回来，中间谁坚持不住，就算输。” “行！” 另一边，清水家，巨大的宫殿内。 清水纱里奈在卧室里换衣服，找了一套有一套，裙子、长裤、七分裤配黑色连裤袜，一种接着一种，到最后她自己先是疲倦了。 倒在床上，清水纱里奈叹气道：“千绘，我到底穿什么衣服好看啊。” “大小姐，我有必要提醒您，您的房间清水里子大人吩咐过，要让您亲自整理。” 站在一旁的铃木千绘轻声提醒，心中则是愤愤不平。 亲手养大的大小姐，现在却为了一个男人，为挑衣服烦恼。 佐藤久司，你真该死啊！ “我知道啦，虽然以前一些事记不清，但是有一点我可记得清清楚楚，从十岁以后，我可是一直独自整理房间，哼哼，我厉害吧！” 清水纱里奈骄傲地抬起小脑袋。 “是是是，大小姐最厉害了。” 铃木千绘表情温和。 是啊，这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大小姐，她做出什么选择，和自己也有一部分关系。 所以，佐藤久司，你更该死了！ 应该碎尸万段！ 第四百一十三章 约会的前奏 “呼哧……呼哧……” 佐藤久司跑到秋叶原，速度缓了下来，开始大喘气。 “怎么，小子，虚了？”老人停下脚步，轻拍他的背。 “哈！怎么会，我只是……刚才在想事情，没注意呼吸，呼吸痉挛了而已。” “这样啊，那我们先找一个地方休息会儿。” 老人左看右看，附近能休息的地方，只有一个女仆咖啡厅。 那就是宝贝外甥女说的咖啡厅？还有女仆？哼！听着就不是神好地方。 但姑且算是个落脚地。 “走吧，那边有你心心念念的咖啡厅。”老人说。 “好……呼呼，这次是我输了，身体条件不允许了。”佐藤久司说。 “小子，输了就是输了，别找借口。”老人说，“如果每天坚持锻炼，并且用对正确方法，哪会遇到现在这种情况。” “正常的学习、交往已经将我的时间压死了，平时唯一的锻炼机会，就是慢跑去学校，哪有多余的时间锻炼。” “这个时代的年轻人啊……”老人叹口气，“算了，我不说了，这算是一种普遍情况了。” “您每天都会慢跑吗？” “差不多。我年轻时的爱好就是跑步，现在退休了，总算有时间完成了。” 两人走到女仆咖啡厅，佐藤久司手捂着肚子，弯着腰，推开门。 “您好，欢迎光临本店，有什么需要吗？喵~”一个戴着、穿女仆装的女生弯腰对他说。 “来杯温水。”佐藤久司看向老人，“您呢？” “热茶。” “一杯温水和一杯热茶。”佐藤久司对女生说。 女生愣了一下，这样的搭配还是第一次见：“呃……好、好的。” 女生离开，两人找位置坐下。 这是一个靠窗的位置，能看到外面的街道，以及店面上巨大的海报。 佐藤久司饶有兴趣地观察了一会儿，那张海报中的女角色露着肚脐，翩翩起舞的姿态。 而下面熟悉的老乡文字，才是最让他怀念的地方。 “小子，你在看什么？”老人问。 “没什么，一时间有点想家了。”佐藤久司说。 “想家就回去，别像我一样老了，连家都没有了。” “……抱歉。” “没啥，现在有老伴，有闺女，有外甥女感觉还不错。”老人摆摆手说。 佐藤久司听到后，面色狰狞，知道自己被耍了。 但祸不及家人，他在心里诅咒老人晚上上不了老伴的床。 “您……祝您家庭圆满。” “小子，我生活的肯定比你好，不用你担心。”老人说，“你好好当你赘婿，说不定以后也能长出息。” “那肯定的，不用您说。”呼吸痉挛暂时停止，佐藤久司说话顺畅了许多。 “有自信是好事，但别自大。” “不是自大，”佐藤久司摇头，“对未来我大概有了计划，不出意外，稳步进行的话，我退休后肯定比您过得好。” “呵呵，拭目以待。”老人笑呵呵地说。 他并未反驳佐藤久司的观点，或者说他也是那个时间走过来的人，清楚他的想法，也清楚一个人的潜力究竟有多大，不到最后时刻，谁也不知道结果。 戴着猫儿的女服务生把温水和茶端过来，鞠了一躬，便离开了。 老人的眼睛一直盯着女服务生，直到她离开。 “您想为老不尊？”佐藤久司抿了一口温水。 “不是……”老人说，“这地方，我和想象中有些不一样。” “您想象中是什么样？” “暴露、搔首弄姿、不懂规矩、下流……” “等等！”佐藤久司打断他的话，“您从哪知道这些的？” “哼！女仆，又是秋叶原这样的地方，能有什么好东西。”老人说。 “您……算了。”佐藤久司不想解释，“您仔细看看就知道了，这只是现在年轻人的一中心生活方式，再说了，这里的女仆，比街道上那些人包裹得还严实。” “不用你小子说，我自己会看。”老人的脾气有些倔。 “嗯，您老仔细观察。” 佐藤久司认为现在就不错，老年人群体中，愿意观察、接受的人越来越少了。 茶渐渐凉了，老人一口未喝。 老人一直盯着店内的场景，像是要找出蟑螂一般，不肯漏过任何一个角落。 期间，佐藤久司看到了一个圆神cos。 虽说不是百分百还原，没带假发，但是有几分鹿目圆的气质。 佐藤久司上前要了一个合照和签名。 回来时，他看到老人已经收回视线，饮桌上的凉茶了。 “怎么样，有什么感触？”佐藤久司坐下，问道。 “现在的年轻人不一样了。”老人说。 “凉茶好喝吗？” “好喝，虽然凉了，但也算是经过时间沉淀的东西。” “您都说了，茶已经凉了，换一杯热水怎么样？” “不需要。我就是喜欢跑步后喝茶，你劝我和别的也没用，如果是以前，我已经把你的温水扔掉，逼你咽下这茶了，但我现在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算了……莫名其妙的讨论茶，感觉怪怪的。”佐藤久司吐槽道。 “呵呵，谁挑起的话题谁清楚，说不过我就开始转移话题。”老人继续喝茶。 “喝完了不，”佐藤久司看了眼手机，“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去找女朋友了。” “呵呵，年轻人就是急，”老人缓缓把茶杯放下，“我没带手机，现在几点了，说说。” “七点四十六。” “时间不等人，走吧。” “嗯？” “我去找外甥女，她八点半到长野公园。” 佐藤久司去前台结了帐。 两人走出咖啡厅，路上人多了起来，不好继续跑步，坐公交车回去了。 到了长野公园，佐藤久司找地方坐下。 老人在公园里转了几圈，似乎没找到人，也在他身边坐下。 “您的外甥女呢？”佐藤久司问。 “呵呵，你的女友呢？不会是假的吧。”老人嘲讽道。 “我女友还没到，您老不是怕孤独，才编出一个外甥女吧。” “呦！说起我来了，你这细胳膊细腿，哪个女生能看上你？” 佐藤久司回怼：“我有没有女友您拭目以待，倒是您外甥女，我倒是很好奇。” “呵呵。” 第四百一十四章 约会进行时 两人接着闲聊。 “您外甥女喜欢什么东西？”佐藤久司问。 “布偶玩具。怎么，你想追？我第一个不同意！”老人斜瞪他一眼。 “我有女友为什么还要追您的，我只是想问一下您外甥女喜欢的东西，我找准备礼物。” “啧啧。” “嗯？” “送女生喜欢的东西，我想起了年轻的时候啊。” “您老这表情……”佐藤久司嘿嘿一笑，“您当初追女生，不是只追一个吧。” “胡说！”老人想是被针扎般，猛地直起腰，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关注这边后，才说道，“上学的时候，我可是班里出了名的专情！” “那边有位老太太。”佐藤久司指着上野公园的喷泉。 “哪呢哪呢？！”老人立马看过去，喷泉周围只有几个玩闹的孩童，“好小子，你敢骗我！” “我可没骗您。”佐藤久司摊开手，“刚才真的有位老太太，拄着拐杖，被老伴扶走了。您这么大的反应，难道是……气管炎？” “混账！你别污蔑我！”老人气得脸通红，胡子一蹦一跳的。 嗡嗡嗡——！ 佐藤久司刚想调笑几句，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掏出手机，打开line。 「佐藤同学，我到了，你在哪？」 「我在公园最中央的喷泉这边。」 「好，我去找你！」 「等等，不要来。」 「？」 「王子去找捧在手中的公主，这才是剧情合理发展。纱里奈你在哪里等我，我去找你。」 「啊……是不是有些麻烦……」 「生活总是要有仪式感嘛。」 「（照片）我在这里，会乖乖等着佐藤同学哦（笑）。」 聊天结束，佐藤久司收起手机。 老人歪着脖子，眼珠子恨不得跑出去，斜视着往这边看。 “小子，看你刚才的样子那么开心，在跟谁聊天？”老人问。 “当然是女友了。”佐藤久司心中有些飘飘然，“这可是生龙活虎、活泼可爱的女朋友。” “呦，原来不是为了面子骗人，真的有女友啊。” “只有骗子，才会猜忌别人是骗子吧。”佐藤久司说。 “……”老人沉默了一下，“我的前半生……或许真的只是个骗子。” “您别这么说，骗子指的是行为，但人分好坏。”佐藤久司站起来，“迄今为止，我依然搞不明白骗子骗富人的钱去救济穷人，究竟是对还是错。” 老人抬起头，惊讶地看向他。 佐藤久司站起来比老人高许多，身子骨在阳光的照拂下，散发一层盈盈的暖光。 身材不健壮，看起来却好像顶天立地。 “您早点回去吧，不必为了虚构的外甥女，在外面闲逛。” “小子，我再说一遍，我外甥女，世界第一可爱！”老人吹胡子瞪眼。 刚才果然感觉错了，这小子油嘴滑舌，怎么可能是撑起一片天的人。 “行行行，是是是。” 佐藤久司随口糊弄。 “您在这等着，我先走了，祝您早点等到您的外甥女。” 佐藤久司转身离开。 …… 上野公园门口处，落满银杏的地方。 清水纱里奈静静等候着，黑色轿车停在她身边，铃木千绘依靠着车门站立，保护她的安全。 “大小姐，我们只有上午的时间，下午您的外婆回来，清水里子大人让您去迎接。”铃木千绘说。 “我知道啦千绘，不会忘的。”清水纱里奈手揪住裙角，扭捏说，“外婆长什么样子啊，感觉好长时间没见，我都忘了。” “大小姐的外公外婆，六年前出国，找医治您的方法，得到您痊愈的消息才赶回岛国，处理别的事情。您不记得他们的长相可以理解。” “哦，这样啊。”清水纱里奈呆呆的点头。 这时，她看到了公园中走出的身影，太阳就在他的身后。 他站在阳光下，每一寸肌肤、毛发，似乎都在散发温暖的光。 “纱里奈！”佐藤久司笑着打招呼。 “佐藤同学，早上好。” 想到今天的行程是约会，清水纱里奈脸上闪过一抹红晕。 佐藤久司走过来，从兜里掏出一个毛绒小猫，递给她。 “欸，这是？”她疑惑地问。 “来的时候，看到一个小摊在搞活动，随手赢来的。” “是嘛……好可爱！” 清水纱里奈把巴掌大的毛绒小猫贴在脸上，轻轻蹭一蹭，非常可爱。 喜欢就好。 佐藤久司笑了笑，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当作留念。 咔嚓——！ 闪光灯闪过，清水纱里奈回过神，看到他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不禁羞红了脸。 “佐藤同学……不要拍啦。” “就一张，回去的时候洗出来，放在床头，以后每天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女孩就是纱里奈。” “唔……” 清水纱里奈嗫喏着嘴，说不出话。 佐藤久司牵上她的手，触感柔滑，像糯米团子。 “纱里奈，今天想玩什么？”他问。 “唔……其实……佐藤同学不需要浪费时间……” “纱里奈给予了我一份心意，按理我也应该回馈给纱里奈。”佐藤久司盯着她的眼睛，“我从纱里奈的眼睛里看到，你已经对今天的行程做好计划了。” “我……我想……喂鸽子。” “喂鸽子？” “前段时间，保子提起来上野公园玩，喂到鸽子了。所以……我也想试一试。” 说罢，清水纱里奈抬头看他： “可以吗？第一次喂鸽子，我想和佐藤同学一起，不止如此，以后的所有第一次，都想和佐藤同学一起度过。” “当然可以。” 佐藤久司温柔地注视她，缓缓低下头。 清水纱里奈蝶翅般的睫毛轻轻颤抖，缓缓合在一起。 “咳咳。” 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温存。 “大小姐，这里人比较多，而且……” 铃木千绘想说埋了佐藤久司，这样就不会出来祸害人了。但碍于清水纱里奈的面子，终究没有说出口，自己咽下肚子。 “啊、呃……” 接吻没成功，清水纱里奈没承受住羞涩，一把推开佐藤久司，在一旁拍胸口喘气。 伟大的山脉震颤，他仿佛看到了奇幻小说里的生命之母。 以后的孩子，一定很幸福吧。佐藤久司想。 第四百一十五章 巧妙但不美妙的误会 走进上野公园，时间已经到了上午九点，人逐渐变多。 今天是周日，不少家长陪着孩子到这里游玩。 佐藤久司牵着清水纱里奈的手，只感觉有一股暖流从心脏流出，流遍四肢，浑身暖洋洋的。 他想对所有人大声喊，身边的这位，是他的女友，以后会一直在一起，永不分开走到时间的妻子。 他们会有一个孩子，不，两个孩子，最好是女儿，女儿对爸爸贴心。 只要想到这里，心中充斥的幸福即将呼之欲出。 “纱里奈！” “欸？” “我们生孩子吧！”他说。 清水纱里奈先是瞪大眼睛，随后张开嘴，眼中闪烁着不可置信。 “欸——？！”她大叫出生。 周围人纷纷看过来，穿着统一服装的女后勤人员，对他面目不善\/ “佐藤同学，现在还太早啦！至少要大学毕业才可以！”清水纱里奈嗓子有些破音。 他能感受到她手心溢出的汗水，湿漉漉的。 佐藤久司笑道：“我刚才说的是未来，现在自然是不能生孩子。” “呼……”清水纱里奈松了口气，“吓死我了，如果真的是现在……我……我……” 她支支吾吾得说不出话。 佐藤久司猜测，如果他想法强硬，清水纱里奈应该会拒绝一下，然后慢慢接受他的想法，让他当上爸爸。 当然，他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她的行为，所以刚才的话只是开玩笑。 “纱里奈，铃木小姐不跟过来，不会是记恨上我了吧？”他问。 “当然不是了。”清水纱里奈摇头，因为刚才开玩笑，脸上还有红晕，“今天家里来客人，所以千绘要回去收拾屋子。” 佐藤久司想到巨大的宫殿。 “铃木小姐一个人收拾？” “千绘带着其他姐姐一起的，那么大的房子，如果千绘一个人收拾，会累坏的。” “铃木小姐有纱里奈这样的朋友，真好。” “嘻嘻，我没那么好啦。”清水纱里奈说，“本来我想和千绘一起收拾，但是她态度很坚决，说以前十几年的人生已经耽搁了，没必要为了这些杂事，再耽误宝贵的时间。” 说罢，清水纱里奈踢了一下地上的石子，撅着嘴，有些不满。 “明明千绘为了我，一直在耽误她自己的时间，却对我说这样的话……” “铃木小姐真的很爱纱里奈啊。”佐藤久司感叹。 “嗯嗯，”清水纱里奈赞同似地点点头，“我忘记了好多人，外公外婆都忘记了，只记得千绘和妈妈。千绘真的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说到这里，兴许是情绪激动，清水纱里奈脚上的力道下意识加大，地面的一颗石子犹如子弹一般，飞速射出去。 砸到了一个准备喝水的老人的水瓶里。 老人愣了一下，低头看到保温杯杯底土味非常重的石子，瞬间气得浑身颤抖，朝石子飞来的方向望去。 “谁？！哪个小屁孩，这么调皮？！” “唔！” 清水纱里奈听到咆哮声，当即一愣，站直身体，双手垂在身体两侧，犹如被老师叫到，回答不上来问题的小学生。 “佐、佐藤同学……” 清水纱里奈双眼湿润，看向他。 佐藤久司嘴角抽了抽，感觉事情确实有些巧，随便踢了一个石子，都能那么巧地落到老人杯子里。 如果是普通的老人还好，佐藤久司带着清水纱里奈老老实实道歉，获取对方的原谅。 但……那个老人偏偏是他……事情麻烦了。 老人可能老花眼，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佐藤久司。 “呦呵，小子，刚才石子是你扔的？看我这次不抓住你的把柄！”老人冷笑道。 “呃……”佐藤久司嘴角抽了抽。 “等等……这是谁……好漂亮的孩子。”老人突然看向清水纱里奈。 “您可别为老不尊啊，有什么事冲我来，不关我女友的事。” 佐藤久司悄悄把清水纱里奈拉到身后。 不怕老人坏，就怕老人装好。 老人眉头越皱越深，他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眯着眼，仔细看。 照片边角泛黄，后面的白边沾着黄绿色的茶垢。 佐藤久司记得，老人最喜欢喝茶，说明老人喝茶时，总是会拿出照片。 老人收起照片，向前走两步。 视线一直盯着他身后的清水纱里奈。 “小子，你身后的女孩，她……叫什么？”老人问。 “她叫佐藤久司的女友，您想干什么？”佐藤久司身体紧绷，戒备着。 “……告诉我她的名字。” 老人挺直背，眼睛炯炯有神。 刚刚退休、散漫的公园大爷气质，瞬间变得高不可攀、充斥威严。 佐藤久司感觉似曾相识。 “让开。”老人说。 “这……您想动粗？”佐藤久司眼神不善，“刚才的石子是我们的错，但您要不讲道理，随便动手，我可不会迁就您。” 双方一阵沉默，互相僵持。 佐藤久司指着旁边的银杏树，说道： “那里可有监控，您的一切行为都被记录着，如果您先动手，我躺在地上，看我讹不讹您钱！” 随着这句话说出，刚才积攒的气氛，如破开水坝的洪水一般消散。 老人笑骂道：“你小子鬼精得很，我怎么可能中招！我看这孩子像我外甥女，我就想到了问问。” “您别乱认亲戚，纱里奈她……” “那、那个，佐藤同学，今天我外公外婆确实是要来探望我……”清水纱里奈在他身后，揪着他的衣服，小声说。 “……” 佐藤久司的脸僵住了。 老人听到了刚才他的话，表情变得微妙，双手背在身后，微微抬起头。 “呵呵，小子，你敢把你后面那孩子的全名叫出来吗？”老人笑呵呵地问。 “哈哈……哎呀……你看咱爷俩，这不凑巧了嘛！”佐藤久司说，“想必您就是清水外公了，久仰久仰。” “久仰个屁！”老人呵斥，“我六年前出国，那时候你还上国中，连毛都没长呢！结果我刚回来还没半年，你就泡上我外甥女了？！臭小子，胆子不小啊！” “呃……哈哈……哈哈。”佐藤久司只能赔笑。 辈分大，压死人。 第四百一十六章 这件事巧了 上野公园，喷泉前的木椅，三人坐在一起，清水纱里奈在最中间。 前方是扔皮球玩乐的孩童。 “外公，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哈哈，五个月前就回来喽，但是没机会去看纱里奈，毕竟有故人要拜访。” “哦……外婆来了吗？” “来啦来啦，老婆子她应该去找你妈妈了，欸，对了，没看见千绘那孩子，她不是一直跟在你身边吗？” “唔……千绘回家收拾房子，招待外婆去了。” “纱里奈啊纱里奈，六年没见，你从那么小的个子，变得这么大了，时间不留人啊。”清水外公感叹道。 “纱里奈之前记不起外公的模样，外公会生气吗？”清水纱里奈问。 “不会、不会，你能健健康康的，我和老婆子就笑得合不拢嘴了。” 说罢，清水外公看向佐藤久司，原本慈祥的笑容，瞬间变得如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一样可怕。 “嘿嘿，外公您好，祝您长命百岁，身体安康。”佐藤久司笑道。 “你……！别人对我说这些话，我会很感激，只有臭小子你说出来，感觉像是在咒我。” “怎么会呢，一定是错觉！您毕竟上年纪了，我是真心祝福您。” “呼——”清水外公长叹一口气，“不行，再多听你说一句话，我就要被活生生气死了。” “我不说了，我闭嘴！”佐藤久司在嘴边拉着空气拉链。 清水外公呼吸一滞，许久，才拿起椅子上的面包，揪下一块，放进嘴里。 佐藤久司欲言又止。 “臭小子，有什么事，说！”清水外公咽下面包，感觉味道不错。 “……” “我现在让你说话了，赶紧说，别磨磨唧唧的。” “是这样的，您刚才的面包，本来是我和纱里奈用来喂鸽子的。” “那又怎么了？” “快过期了……”佐藤久司悻悻地说。 清水外公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变得和猪肝一样，红里透着黑。 清水纱里奈安慰说：“外公，我看了，面包距离过期还有一个星期，没事的。” ‘纱里奈，别说了，你外公真的要吐出来了。’ 佐藤久司在心里想。 “臭小子，看见你就没好事！” 清水外公不能对外甥女发脾气，只好把气都撒在佐藤久司身上。 佐藤久司点头，默默承受。 谁让他是纱里奈的外公呢，合起来算，就是他外公，被训上一两句，也无所谓。 这么一想，佐藤久司心情瞬间舒畅许多。 “臭小子，我背后发凉了，你是不是又在算计我？”清水外公瞪着眼问。 “当然没有。”佐藤久司转移话题，“几个月前碰上您的时候，您不是说自己是体育教练嘛，怎么突然变成纱里奈的外公了？” 在佐藤久司印象里，清水家从政，那么上任的家主，职业也基本确定了，怎么莫名其妙跑去当体育教练了？ 清水外公老脸一红，咳嗽两声：“我的职业和你有什么关系，管好你自己！” “哦。” 佐藤久司见他不想说，只好作罢，不再问。 清水纱里奈继续和清水外公聊天，他们聊的都是最近一些情况，和清水外公在海外的见闻。 其中，佐藤久司发现，清水外公每次谈到清水外婆时，声音都会下意识结巴。 结合之前和清水外公在女仆咖啡厅的谈话，佐藤久默默给他贴上了一个标签：气管炎。 还好没把清水外婆得罪，所以他和清水纱里奈还有机会。 没谈多长时间，黑衣服、戴墨镜，看起来就很干练的铃木千绘走过来。 她看到三人坐在一起，先是惊讶，随后很快恢复面无表情，走到三人面前。 “大小姐，清水里子大人，和您的外婆叫您回去。” “好吧……可惜，我还没喂到鸽子呢……”清水纱里奈丧气道。 “下次我再陪您来，找鸽子最多的一天。”铃木千绘说。 “不一定喂不到鸽子。”佐藤久司说，“纱里奈，要永远相信奇迹。” 说完，他打了一个响指。 【百鸟之王的鸣叫：打一个响指，可以任意呼唤一种鸟类，并驱使他们。】 【价格：1000心动值。】 【已购买。】 鸣叫为什么会成为响指？ 佐藤久司懒得吐槽了。 天空中降下翎羽，一只白鸽落到地面，随后陆陆续续、恍若洪流的白色鸽群齐刷刷地向这边飞来，乖乖地落在地上。 没一会儿，地面就被白鸽占领，没了落脚地方。 ‘不好，鸽子太多了。’ 佐藤久司不动声色，又悄悄打了一个响指，让一大部分鸽子飞离，只留下一小部分，最后鸽子只剩十几只。 清水纱里奈开开心心地喂鸽子。 清水外公左看右看，想找刚才那一堆鸽子从哪飞来，又飞到拿去了。 铃木千绘则是直接盯住了他，冰冷无情的目光，似乎要把他的灵魂冻成冰块。 佐藤久司对女仆小姐笑了笑。 这笑容让铃木千绘愣了一下，随后不甘心一般，恶狠狠地瞪了回去。 只是这次相比刚才，多了一丝人味。 佐藤久司满意的点点头。 “外公要喂鸽子吗？”清水纱里奈问。 “啊，我就不了，鸽子们都喜欢纱里奈，可不喜欢我这把老骨头。”清水外公推辞道。 主要原因，还是刚才留下的心理阴影。 现在一看到面包，清水外公就会下意识反胃，面色变得难看。 “佐藤同学呢？” “纱里奈的要求，我当然是百分百照办。” 佐藤久司撕了一点面包屑，扔到鸽子群里，鸽子们蜂拥而至，他暗自下达命令，这才好一些。 “铃木小姐呢？喂不喂？”佐藤久司把面包递给铃木千绘。 “我不……” “千绘……唯一点吧，鸽子很乖的。”清水纱里奈撒娇道。 “嗯，是，大小姐。” 铃木千绘改口，接过面包，撕了一点，扔到鸽子群，几只鸽子吃完。 他把面包还给了清水纱里奈。 佐藤久司能看出她是糊弄，清水纱里奈倒是不会往那方面想。 面包喂完，鸽子都飞走，地面和来时一样。 之后四人上车，向清水家出发。 第四百一十七章 周末约会结束 清水家，巨大的宫殿。 佐藤久司在车内向外看，他懒得记这是第几次来了，反正以后来的次数会越来越多。 这是他来时的反应。 当夜幕降下来，佐藤久司坐着黑色轿车，驶出宫殿时，心中的想法已经天翻地覆。 清水外婆不是一个简单人物。 他们坐在一起吃了顿饭，清水外婆在餐桌上不断试探，比如是不是其他大家族的探子、对纱里奈的真心程度、对未来职业的打算……等等。 佐藤久司从容不迫地应对，还是出了一身冷汗。 没谈到婚姻，看来清水外婆的理念开放，让后辈自己决定未来。 整个餐桌上，能与清水外婆正面较量的，只有清水母亲。 她们两人聊最近的政务，和一些未来的走向。 至于清水外公，餐桌上一直低头吃饭，一副“我看不到，所以不参与”的状态。 确定了，这是气管炎。 清水纱里奈专心致志地吃饭，见到外婆她很高兴，清水外婆是不是问她一些在学校的近况。 得知外甥女在学校有表演有，立刻表示，有时间一定把节目录像全部看完。 也不知清水外婆看完，会不会找自己麻烦，毕竟节目里不少他和清水纱里奈的亲密接触画面。 如坐针毡的晚饭结束，走出宫殿，佐藤久司瘫在了黑色轿车内。 他现在只想回家，洗个澡，吹一吹十一月中旬的晚风，然后躺在床上睡到第二天早上。 从后视镜能看到铃木千绘冷峻的俏脸。 “铃木小姐，为什么不上餐桌一起吃饭？”他问。 “我不是大小姐的亲人。” “但是他们从来没把你当外人，清水外婆在饭桌上，不止一次要求你进来，但是都被我拦住了。”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做一件自己内心并不认同的事，适何种煎熬。”佐藤久司慢悠悠地说。 “看来你深有体会？” 铃木千绘看了后视镜一眼，操纵黑色轿车转向。 佐藤久司无奈道：“当然，深有体会啊……你敢相信吗？我这副皮囊下的灵魂已经四十多岁了。” “不信。” “那就对了，我也不信。”佐藤久司满口谎话。 “不信你还说？” “明明认定自己是纱里奈的家人，你还不敢直面自己的内心？” “你用我说的话来反问我？” “不是，我只是让你改邪归正，啊不，是让纱里奈高兴。” “……” “你看，我说到纱里奈，你就一句话也说不出了，这不是亲情这是什么？” “……你到站了，下车。”铃木千绘的声音变冷。 黑色轿车突然停下，因为地心引力，佐藤久司差点从坐椅上摔下去。 他有理由怀疑，铃木千绘这是故意的。 因为清水一家，除了清水纱里奈，都是这样一副执拗的性格。 不说出来，用行动来表达内心。 唉，未来有的煎熬了。 佐藤久司在心中叹气，打开车门，走下车。 路灯已经点亮了，在他身上投了一个斜斜的影子，影子的颜色和铃木千绘的墨镜一样。 到现在为止，佐藤久司依旧不明白，晚上开车戴墨镜，真的能看清东西吗？ “会看清，很清楚。” “铃木小姐，难道你会读心？就像都市传说里一样。” “……并不会。刚才你的疑问，你自己下意识说出来了。” “呃……” 佐藤久司有些尴尬。 铃木千绘透过魔镜和车窗，瞅了他一眼，发动黑色轿车的引擎。 “佐藤久司，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留下这样一句话后，他只能看到，在月光下黑乎乎的车屁股了。 街道尽头看不到黑色轿车，佐藤久司转身走进公寓。 门卫已经昏昏欲睡，清水家的女仆还在全天二十四小时轮流值班。 佐藤久司脚步很轻，慢悠悠走进去。 走进公寓楼，他打开门，迎接自己的是声音不小的电视声。 {代表银河系联邦，我们将对你们进行制裁！} 直接就听出来，这是{飞上月球}的女主角，听声音应该是最新剧情。 “茜，又在看电视？”他换完鞋，走进客厅。 “最新一集，一起看吗？” 神代茜听到声音，递给他一个橘子。 佐藤久司接过来，橘子已经剥好了，他直接扔进嘴里。 坐在沙发上，懒洋洋靠着沙发背。 电视里，女主角站在宇宙战舰上，挥舞着代表死亡的法槌。 一个小型星系瞬间灭绝，宇宙中只有灿烂的白光，宣告一个文明的完结。 “茜，吃晚饭了吗？”他问。 “早就吃了。”神代茜说。 “那为什么还在吃橘子？” “瓜子吃完了，吃橘子填饱，”神代茜回过头说，“大哥哥以前看过电影吗？” “看过。” “和吃爆米花一样的道理。” “嗯，我明白了。” 佐藤久司点点头，结果她递过来的橘子，这个比刚才那个剥的干净。 电视里，女主角又遇到了困难，这次是来自其他宇宙的危机。 十一月十四日，开始上学。 即将步入十二月，寒假越来越近，天气也渐渐变冷。 神代茜所在的学校最近进行了摸底考试，毫无疑问，她又是首席——从未好好听课，几乎天天在睡觉。 佐藤久司没经历波折，正常的上课、下课，然后去舞蹈社训练。 值得一提，舞蹈社成员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厚了，但黑色长筒袜出现的几率变高，让他大饱眼福。 石川佑辅最近几天总是抱怨腰疼，因为和津久良子的床上战斗太过激烈。 佐藤久司并不羡慕，上半年的一次梦境，他和水永叶音该做的都做了。 就这样，时间变快，最新的一周即将结束的时候，他发现神代茜行动有些异常。 晚上吃完饭，看电视的时间大大缩短了，除了「飞上月球」更新，不然她大概率不会看。 有时候小心翼翼地，从房间溜到洗手间，没过多久有从洗手间出来，急匆匆地返回房间。 还有，因为两人的房间相邻，佐藤久司能听到神代茜大半夜不睡觉，叽里咕噜地不知道在搞些什么。 终于，周六，他没忍住心中的疑惑，敲响了神代茜的房门。 第四百一十八章 和大哥哥一起，才会有家的感觉 “大哥哥？”卧室门打开一个缝隙，神代茜伸出小巧的脑袋。 “茜，你最近有没有遇到困难？”佐藤久司问。 “嗯？” “在学校和朋友不和，或者是被同学排斥，被老师说教了？” 佐藤久司思来想去，只能得出这几个猜想。 虽然神代茜不像六岁的孩子，但是日常生活中，能接触到的东西，无非就这几种。 物质决定意识，应该相差不大吧。 神代茜眼神迷茫：“大哥哥，你在说什么？” “茜没有在学校被欺负？” “当然没有。”神代茜摇头，“那些猪猡怎么可能敢欺负我，我没去掠夺她们的资源，应该就像我感恩戴德了。” “……茜，做人要低调。” “我知道啊，所以在学校，我每天都睡觉。” 可能只有神代茜这样的孩子，才能把睡觉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当然，没有佐藤久司的纵容，她也不可能养成这幅习惯。 佐藤久司的教育风格是散养。 “那茜为什么大晚上不睡觉，还发出许多奇怪的声音？”他问。 “啊，这个呀，因为……”神代茜打开门，“大哥哥进来吧，站着说太累了，而且客厅比较冷。” “嗯。” 佐藤久司走进去，观察了一下房间。 床上的被褥干净整洁，她应该还没睡觉，蓝色的窗帘已经拉上了，这是她喜欢的颜色。 角落里放了一块白布，似乎遮住了什么东西。 佐藤久司没有多想，走到书桌前，坐在椅子上。 书桌对面是衣柜，衣柜半打开着，露出几件刚洗好、晾干的衣服，还未来得及整理。 神代茜坐在大床上，摊开被褥，把大腿盖上一角。 “我晚上太烦，吵到大哥哥了吗？”她说。 “不至于。”佐藤久司收回视线，看向她，“我们两个房间挨着，这几天我总能听见异响，我怕你有问题憋着不和我说，所以过来问问。” 神代茜点点头。 佐藤久司又说：“还有，茜不喜欢看电视了吗？吃完饭就立刻回房间了，我感觉也很奇怪。” “唔……大哥哥还有疑问吗？” “有。茜一晚上去好几次洗手间，而且都是行色匆匆，我也有点好奇。如果茜愿意说，我很乐意倾听？” “可以。” 神代茜点点头。 这时，窗外吹来一阵凉风，蓝色的窗帘掀起，露出外面圆月的夜空。 她的一缕发丝被吹起，不得不伸出手按住。 佐藤久司起身，把窗户紧紧地合上，转身看向神代茜。 “晚上记得关窗户，不然会着凉，拉肚子的。” “关上就不通风了。”神代茜摇摇头。 “通风？” “刚才大哥哥的疑问，有一部分和通风有关。” 神代茜跳下床，没穿拖鞋被白色长筒袜包裹的小脚踩在地上，走到房间角落被白布盖住的地方。 “蜡烛点燃，开窗通风，才能散味道。” 神代茜边说，边拉起白单，露出下面被盖住的东西。 一个黑白相框、三根白蜡，其中一根只剩一半、一包火柴、一个简陋的青铜色烛台。 祭奠已逝之人的物品。 她侧开身体，让佐藤久司看到。 “这是……”他有些疑惑。 “在网上看到的方法，夜晚点蜡，可以将心中所想，传递给那个世界的人。”神代茜说，“马上就是妈妈的生日了，我想告诉她，我现在一切安好。” 神代茜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波动，湛蓝色眼眸古井不波，红唇的唇瓣一张一合，肌肤白皙，似乎不沾染一丝污垢。 “……” 佐藤久司没说话，定定地看着她。 “大哥哥应该听出来了吧，我说这些话，心中没有产生任何悲伤，不，甚至连一丝愧疚的感情都没有。” “……” 神代茜蹲下身体，抚摸黑白画像，动作看起来有些僵硬。 “我没有忘记以前的事，相反，当我从‘天上’下来，所有记忆都恢复的时候，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记忆，都一丝不差的烙印在脑海中，它们永远都不会消散。” “那情感……”他说。 “没错，情感。”神代茜转过身，盯着佐藤久司，“我思索之后，终于想明白了这件事。” “什么意思？” “我会活很长时间，经历很多事，这些事都会一丝不差地记在脑中，所以为了不让海量的记忆冲垮我，我的感情会随着时间逐渐淡漠。我指的不是现在的感情，而是寄托在记忆中的感情，我会逐渐成为记忆的看客。” 说罢，神代茜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眼神逐渐悲伤。 佐藤久司也不言语，他听明白了神代茜的意思。 比如，一个人失去亲人的那一刹，是悲伤、无法接受的，但随着时间的拉长，几年、十几年、几十年，这些感情会在时间中逐渐剔除，变成干巴巴的记忆。 而神代茜因为自身的特殊性，为了保全意识稳定，将几十年的跨度，压缩到了一个非常微小的时间。 佐藤久司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 神代茜不会发疯，因为很快会趋于无感，也不会忘记，因为记忆会永远烙印在脑海。 “所以……茜才会……” 神代茜点头。 “我想用祭奠的方式，唤起我的悲伤，但是无感；我抱着妈妈的画像，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试着让自己愧疚，徒劳无功；我在房间里一直看着妈妈，然后回忆，找回那些感情，但……妈妈好像真的只存在记忆中了。” “茜有什么打算吗？”佐藤久司问。 这种情况他可以理解一部分。 类似于他的9点智力，能将记忆永远保存，但他的情感不会随时间遗忘。 佐藤久司终究是一个人。 “下周三，十一月二十二日，”神代茜说，“那是妈妈的生日，我想让大哥哥带我去妈妈的墓地祭拜，我想……再挣扎一下。” “我不明白。”佐藤久司说，“祭拜时，一个人最合适，带上我……” “大哥哥一定要去！”神代茜低吼，“因为……因为，那样我才会感觉自己活着……而不是死而复生的祂。有大哥哥在身边，我才有依靠……有家的感觉。” 她重新抬起头，眼中蓄满了泪水，像凄凉夜空中孤独伫立的繁星。 第四百一十九章 去探望 到了下周三，十一月二十二日。 清晨六点三十分，天还没完全亮，阴霾的天空将阳光遮挡，周围一片黑漆漆。 佐藤久司抬头望着天空飘下的雪，世界变得静谧。 按照老家的节气，今天正好是小雪，碰巧东京下起了雪。 今年的第一场雪。 他牵起旁边女孩的手，隔着手套，能感受到她的温度 两人都缠着围巾，戴着棉帽，等公交车来。 围巾缠到鼻尖，遮住大部分脸庞，远远看去，两人像一对父女。 “茜，紧张吗？”他问。 “还是没有感觉。” 神代茜闷闷的声音传来，围巾外吹出一股白气。 “不用太过紧张，这几天我们把所有的尝试都做了，这是最后一步，如果还不成功……那我们尽力了。” “我知道的……大哥哥。” 神代茜声音平静，没有一丝波动，但就是这样，才让佐藤久司更加担心。 她不是失去感情，而是忘却了过去记忆中的情感，并且永远也不会找回当初的感觉。 佐藤久司理解这样的感受。 前世他也曾失去过亲人，当他成年后，再回望过去，当时的悲伤早已经消失，更多的是怅然若失，以及无处安放的空虚。 他想，神代茜这么想找回感情，更多的是被那股空虚吓到了，不然她也不会说出有自己才有依靠的感觉。 这恰巧证明了她心中的不安。 嘀嘀嘀——！ 公交车开来，在鹅毛般坠落的雪中，亮着的车灯罩住两人。 车站没有别人，所以两人上车后，公交车变摇摇晃晃地开动了。 两人坐在右侧靠窗的位置，佐藤久司挨着过道。 神代茜把围巾拉下去，露出嘴巴，吐出热乎乎的白气。 “温度降得好快，而且今年的雪也太早了吧。” “茜还记得去年的雪什么时候下的吗？”他问。 “当然记得。”神代茜说，“去年十二月四日，下了第一场雪，我和妈妈堆了雪人，给雪人起名字叫‘白雪’，约定好来年第一场雪的时候，再给‘白雪’堆一个老婆。” 说完，神代茜擦了擦车窗上霜，看向窗外被雪覆盖的城市。 “可惜，今年只有我和大哥哥了。” 车窗很快被她吐出的热气变得模糊。 嗡嗡嗡——！ 寂静的公交车车内，只有引擎声在作响。 佐藤久司说：“茜，不要每时每刻都回忆过去，给自己太多压力。” “没事的大哥哥，我只是想再做一些尝试。” 神代茜摇摇头。 车窗重新凝上了霜，恢复了原样，只是刚才擦拭的地方有一层浅浅的白痕。 “大哥哥……”她呢喃。 “嗯？” “只要想到，以后有可能把你的感情忘记，我就非常的无助呢。” “……没了就继续培养，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如果大哥哥也走到寿命的尽头了呢？” “……” 佐藤久司不得不承认，将情感的消逝刻度缩短，确实是一个精妙的设计。 感情不沉迷于已逝之人，能一直处于清醒而理智的状态。 “至少我现在还在你身边，不是吗？”佐藤久司笑道，“说不定到时候，是你先离开，而不是我。” “不可能的，没有谁的寿命比得过我。”神代茜不服气地瞪着他。 “那茜怎么知道我有没有延长寿命的方法呢？” “真的吗？！大哥哥真的可以延长寿命？！” 神代茜双眼放光，整个人似乎刚从冬眠里苏醒过来，来到了绿意盎然的春季。 佐藤久司揉了揉她头上的鹅绒帽。 “真的。只是延长寿命的方法，茜可能不太喜欢，需要你多担待了。” “没问题！”神代茜死死握住他的手，“只要能活下去，让我忍受什么都好！” “大哥哥多出许多女友也可以？” “呃……” 神代茜表情僵住了，她默默把自己的围巾拉上，只剩一双黯淡的眼睛露在外面。 “没别的方法了吗？除了找好多……姐姐……” “没了。” “呼呼……”神代茜似乎在做艰难的决定，用力喘了几声，“这样的话……” “到站了，客人下车吧！” 公交车到站，司机洪亮的声音，盖过神代茜接下来的话。 佐藤久司没听清，也没多想。 “先下车，我们马上就要见到神代阿姨了。” 他站起身，重新牵上女孩的手。 神代茜用力点点头，把帽子裹得又严实了一些，眼神拼命装出悲伤。 佐藤久司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说道：“装不出来就别装了，如果神代阿姨看到你这副模样，说不定更不开心了。” “……好吧。” 神代茜的眼睛恢复淡漠，好像和外面飘摇的雪花融在一起。 两人下车。 这里是一座山的山脚，地域还是东京，只是偏郊区，人烟稀少，所以被改成了一片墓地。 时间刚到七点，墓地覆盖了一层白雪，似乎被黑暗吞噬了。 墓地外围围了一圈栅栏，上了锁，目的是防止外人破坏，家属则都有一把钥匙，可以随意进入。 前方有两三个木板房，应该是守墓人的宿舍。 佐藤久司和神代茜先是去了守墓人宿舍，她们守护这里的安宁，来到这里，于情于理应该先给她们打个招呼。 走到房门前，神代茜敲了三下门。 开门的是一位看起来六十多岁的老太，一身黑色、肃穆的丧服，里面还有两个老太围在壁炉前取暖。 “山田奶奶好。”神代茜弯腰鞠躬。 佐藤久司则是点点头。 “欸~小茜，你好。”老太笑了出来，邀请两人进屋，“还没过年，怎么突然来探望你妈妈了？” 屋内两个老太也朝两人笑了笑。 “今天是妈妈的生日。”神代茜说。 “哦哦，这样啊，我这就去给你开门。” “不用啦！山田奶奶腿脚不好，今天又下了雪，就不麻烦您了，我带钥匙了。” “小茜一个人够得到锁吗？” “唔……有大哥哥！” 神代茜看向佐藤久司，她一说到他，语气就变得欢快。 山田奶奶看向他，微眯着眼睛，屋里另外两个老太也是。 “这位是……” “大哥哥是收养我的人！” 第四百二十章 奇迹在不如意时出现 外面在下着雪，木板房内却出奇得暖和。 火，熊熊燃烧。 精心劈开的干柴，在壁炉里发出咔嚓卡擦的声音。 五双手，聚壁炉前取暖。 佐藤久进来后本来不冷，但是剩下四人包括神代茜在内，都在取暖。 如果他不一起，就属于不看氛围了。 虽然平时不会做刻意迎合氛围的事，但神代阿姨生日这天，他不想多生事端。 “所以说，刚才小茜说的没错，佐藤君收养小茜了？”山田奶奶似不在意地说道。 “是的。” “佐藤君看起来很年轻啊。” “今年十八，在东京高等学府念书，毕业后打算找个公职。” “那所学校……佐藤君是高材生啊。” “您谬赞了。” “呵呵，不用谦虚，”山田奶奶说，“你和小茜应该都不知道，神代那小家伙，也是东京高等学府出来的学生。” “欸？”神代茜惊讶道，“妈妈从来没和我说过。” “没说过就对了，只是一纸学历而已，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东西。” “您说的对。” 佐藤久司知道她误会了，刚才的话只想让这几个长辈安心，自己有能力照顾神代茜，没想到她们听出了别的意思。 也对，换位思考，别人这样听起来，好像确实很自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他记住这个道理了。 “佐藤君，现在靠什么维持生计？”另一个把头发绾成结的老太问。 “警视厅。” 此话一出，三位老太齐刷刷看了过来。 “之前帮警视厅破了两件案子，的了两笔丰厚的奖金，足够我用到毕业找到工作。” 佐藤久司掏出手机，找到和警视厅的合照，以及两份汇款记录。 三位老太聚过来看。 山田奶奶感叹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有本事啊，但佐藤君不怕他们报复吗？” “没事。”佐藤久司笑道，“他们出狱后，如果有这样的想法萌芽，我会第一时间扼杀，不给他们成长起来的机会。” “十足把握？” “百分百把握。”佐藤久司信心满满地说。 因为以水永叶音的护犊子心理，这几个人这辈子能不能出狱，还两说呢。 三位老太见他这么说，提起来的心也放下了。 佐藤久司能感受到，刚才还存在的一丝抗拒感，瞬间少了许多。 “这样我们就放心了。”山田奶奶松了口气，“我们担心小茜，主要还是神代那孩子之前对我们很好，她一下子走了，只留下一个女儿在世，我们有些放心不下。” “看到佐藤君收养小茜，并且生活得这么好，我们晚上都能睡着觉了。”一直没说话的老太说。 “妈妈和奶奶们关系很好吗？”神代茜装出好奇地问。 “对啊，我们三个以前是神代小家伙的家仆，你妈妈离开本家后，就不让我们用敬语称呼她了，而且还跟我们找了这份工作。” 说罢，山田奶奶感叹道：“没想到啊，神代小家伙竟然先我们几个走了，唉。” 之后，一阵长时间的沉默，似乎都在默哀那位逝去的人，为她庆祝今天的生日。 三位老太无一不露出悲伤的神情。 神代茜坐立不安，只有记忆，不存在过去感情的她，就像一个外来者一样，在这里格格不入。 佐藤久司看出了她的窘迫，提出现在去祭拜。 “这么早吗？”山田老太惊讶地问。 “嗯。一会儿人多了，茜想对神代阿姨说的悄悄话就说不出来了。”佐藤久司说。 “哦哦，这样啊，孩子们去吧，外面有雪，路上小心。” “三位奶奶再见。”神代茜站起来，很有礼貌地说。 佐藤久司也道别。 两人走出木板房，轻轻合上门，一起朝墓地走去。 路上的雪变小了，但山脚已经变成了白茫茫一片，充满静谧。 声音似乎都被雪地吸收了。 走了大概三分钟，能看到三十米高的杉木树尖，圆锥形的树干拖着厚重的白雪。 又走了两分钟，两人走进杉木林。 胸径两米多的树干，走在里面，感觉自己异常渺小。 路边已经能看到墓碑，上面写着不认识的名字，这里是一处公墓。 有的墓碑上批了毛巾、棉衣，似乎以这种方式，可以让安眠的人在那个世界不惧寒冷。 前面有一段石梯，下了雪，非常难走，稍有不注意就会摔倒。 两人小心翼翼地往上爬。 走到一处缓坡，神代茜停下脚步，佐藤久司隔两步站在她身后。 神代茜手伸进怀里，掏出几支康乃馨，放在一个黑白相框前，然后又拿出一个袋子，里面是凉掉的章鱼丸子，静静的放在墓碑上。 佐藤久司看着黑白相框，不说话。 相框上是一个笑着的女人，阳光洒在她的侧脸，笑容艳丽而又生动。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碰见这对母女，是在四月一个乘公交车回家的晚上。 当时的他，没能想到最后变成这样。 这时，突然传来神代茜的呢喃声。 “妈妈，我对你没有感情了，您会生气吗？”她说。 “茜……” “大哥哥，没事的，妈妈应该不想我在她墓前说谎。”神代茜说，“不管之前如何在意，怀抱怎样的感情，到了这里，突然变得如一汪潭水般平静了。” 神代茜转过身看向他。 佐藤久司可以确认，那双眼睛中真的无比平静。 唯一流露出的悲伤，可能来自于她对自身状况的悲哀，因为遗忘过去的感情，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能帮助她留驻现在。 神代茜重新转过身，双手合十。 “妈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像是赎罪一般，嘴里反复重复那三个字，拼命想找出其中一丝愧疚。 还是徒劳无功。 神代茜肩膀颤抖，双手猛地捂住脸，像是从脑海里抠出感情一般，死死地抓住头发。 就在这一刻，地面开始震颤。 奇迹般的绿色开始从她脚底向四周蔓延，冰雪融化，草木逢春。 高大的杉木长出嫩芽，五秒内变成丰茂的绿叶，而这样的奇观，如蝗虫过境般蔓延。 五分钟，杉木林恢复春天。 第四百二十一章 真相会朝好的方向发展 当这股“生命”即将扩散到更大的范围时，神代茜身体慢悠悠地倒在地上了，佐藤久司及时接住她，没让她受伤。 与此同时，脑海中“叮叮叮”的声音终于停下来了。 【叮！】 【生命力收集中……】 【叮！】 【生命力收……】 【叮！】 【……】 【收集完成！】 【青木丹+40！】 【青木丹：可治愈除宿主意外任何疾病！】 可怕！ 不到七分钟时间，释放了这么强大的“生命“。 佐藤久司面色骇然，惊讶地看向怀里的女孩。 她面色难看，双唇紧紧抿着，眉头微皱，似乎在做什么噩梦。 …… 神代茜缓缓睁开眼，这是一个温馨的房间，饭香荡漾在空气中。 她有些疑惑，站起来，左看看有看看。 终于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确定了这是什么地方。 她的家？！ 妈妈的家！ “茜，你在干什呢？快来吃饭呀。”一个面目模糊的女人走到她面前。 “……” 脸看不到，神代茜知道了这里是梦境。 她面色变得平静。 身边跑出去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孩。 “妈妈！” “欸~茜，快下来，妈妈还要去叫爸爸呢？！” “不要不要！我要！骑大马！！！” “茜去找爸爸骑好不好？” “不要！妈妈，骑！！！” 女孩搂着女人的脖子，大笑着撒娇。 不管女人如何劝说，女孩依然挂在她身上，一晃一晃地荡秋千。 女人只能无奈地抱住女孩，走向客厅里的一个房间。 神代茜一直在当旁观者。 她眉头一皱，一道金色的雷蛇降下，将整个房间劈得四分五裂，破碎、消散。 “聒噪。” 房间消散后，周围变得漆黑。 神代茜闭上眼睛，想着一会儿就可以结束梦境，上次躺在清水纱里奈的腿上睡觉，也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这次应该很快就能结束。 十分钟后，神代茜睁开眼，周围依旧一片漆黑。 怎么回事？ 为什么梦境还没消散？ “茜……” 神代茜回过头，看到那里伫立着一个身影。 心中有些厌烦，她小手一挥，金色的雷蛇再次降下，落在那个身影身上。 雷蛇消失，身影还停留在那里。 不对劲！ 神代茜警惕地退后两步。 身影缓缓靠近，细节逐渐丰富，是记忆中那个熟悉的身影 “离开我。” 说着，风吹、雷打、海啸、烈阳炙烤…… 所有大自然能产生的灾难，都在神代茜小手下随意摆弄，似乎只是小小的玩具。 人影终于接近，面色悲伤，眼泪缓缓流下。 “茜……为什么……要怕妈妈呢？” 她伸出手，想拥抱面前的女孩，神代茜看到她的动作，警惕地后退两步。 “茜害怕我……” “……” 神代茜停下脚步，面色惊异，似乎终于确认了眼前的人不是欢迎。 “妈妈？”她失声说道。 “茜……很惊讶吗？啊……对了，我已经……”人影似乎终于了解到了现状，露出凄惨的笑容。 神代太太上前两步，抱住神代茜。 神代茜迷茫地看着四周，不知所措，手缓缓抬起，又一无所获地落下。 神代太太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说道：“半年过去了，茜好像一点也没长高呢。” “嗯……” “茜还喜欢吃巧克力吗？” “嗯……喜欢。” “被子乱踹？一整天都不收拾？” “和大哥哥住在一起后，我就一直自己收拾了。” “大哥哥？” “四月，在公交车上，妈妈抱着我，一个帅气的大哥哥帮我捡了球。” “嗯……想起来了，原来是他啊。” 神代太太捧着神代茜微红的小脸，打趣道：“茜在害羞？” “没有！” “和陌生的大哥哥住在一起，简直就是漫画的剧情呢！” “妈妈！这不是漫画！你也不是漫画家啦！” “哎呀呀~年轻时候的梦想，可是一段非常美好的回忆……” 神代太太面色变得温柔，说道：“茜笑了，是不是很开心？” “我怎么可能……” 神代茜愣住了，小手一挥，一道水镜悬浮在空中，镜里的女孩嘴角上扬，眉宇间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 “我笑了……为什么……会笑……好奇怪……明明不会有感情了……” “茜在自说自话吗？” “不是……” “你这张小脸，明明就是有心事，”神代太太揉神代茜的眉心，似乎要将她的烦恼揉掉，“快，跟妈妈说说，什么事？” “唔……才没有！” “快说！不然然妈妈就要生气了！” 神代太太神情变得严肃，极其不喜欢女儿将一切都揽下的感觉。 “……好吧。” 神代茜犹豫了许久，才缓缓讲述最近的经历和烦恼。 神代太太静静的听着，时而，时而蹙眉，时而露出笑容。 等神代茜讲述完后，神代太太才双手合十，拍了个巴掌。 “我明白了！” “妈妈明白了什么？” “茜没有感情，因为妈妈已经消失了啊，”神代太太说，“现在妈妈出现了，茜存在的记忆连在一起，那些感情自然而然回复啦。” “哈？”神代茜瞪大眼睛，不太理解。 “依照茜的说法，茜为了保护自己，自主淡漠那些感情，但是，并不是消失哦。” 清水太太说：“妈妈回来后，那些东西茜自然而然拾回来了，而且之前的自主淡漠，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是这样吗……”神代茜呆呆地眨了眨眼。 自己不会忘记感情，而是将感情收拢在一个保险箱，有适配的“钥匙”出现，保险箱就会将感情释放出来。 也就说，不需要担心忘记大哥哥和自己的感情了！ “茜想到了开心的事？” “嗯！非常非常开心的事！” 神代茜张开双臂，似乎想形容那件事有多好，有多欢喜！ 突然，神代太太的身体变得模糊，一明一暗，犹如大雨天国道上的大雾，朦朦胧胧。 神代茜意识到了什么，伸出手，拼命地抓。 手却突然穿过去，触摸不到。 “妈妈你……” “茜……看来妈妈的时间不多了呢……”神代太太安慰似地笑了笑。 “不……我……” 神代茜想说挽留的话，但是脑海里有什么被抹除，像涂鸦被橡皮一下一下地擦掉，而自己只能旁观，话也噎在喉咙。 快说啊！说不出来！为什么！ 神代太太看她的神情，似乎猜到了什么，笑了笑。 “茜开始又开始淡漠感情了吗？也对，一个已经不在的人，念念不忘影响正常生活也不是好事，现在这样……也好。” “我……不想……” 第四百二十二章 她的挣扎 神代茜拼命想挽留那些感情，源源不断的蓝光从她身上溢出。 蓝光汇聚到身体已经透明的神代太太身上。就像在已经破掉的纸上注水，终究是徒劳无功。 “茜，不要再费力气，逝去的人无法挽留，这是规律啊。”神代太太说。 “不，祂们都管不到我，什么规矩能管到我身上，规矩？我不允许！”神代茜咬牙道。 “好孩子……” 神代太太不再劝说，伸出手，弯下腰，想摸一摸女儿的头。 手变得透明，穿过她小小的身躯。 神代太太无奈地笑了笑。 “茜恨妈妈吗？” “不恨！” 一股虚脱感萦绕在神代茜全身，她身体晃了晃，站不太稳。 “可是妈妈恨自己。”神代太太流下眼泪，“茜才六岁，我却把茜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对于身为母亲的我来说，我罪无可赦。” “不怪你！怪那个男人！”神代茜眼眶红了，但没有泪水流下。 心中仅存的感情，不能促使她流下泪水，而这是她拼命挽留的一丝感情。 一个人最大的敌人，终究还是自己。 “爸爸有错，妈妈也有错，所以……茜一个人要幸福……” “我不允许妈妈走！留下！” 漆黑的空间开始震动，像破碎的玻璃瓶一般，周围生出数十道白色裂缝，裂缝隐约能看到杉木林。 梦境外是现实。 神代太太的身影再次虚幻，从脚部开始，慢慢变成萤火虫般微弱的光。 她手背在身后，对着神代茜微微一笑。 “这就是轮回吗？妈妈……已经感受到那个地方的召唤了……” “呼呼……” 神代茜瘫坐在地上，双眼恍惚。 “我不想……妈妈离开……” “不行哦。”神代太太说，“茜想想，妈妈这不是离开，是走向新生，为了再和茜相见……” 尾音刚落，身影溃散。 点点荧光，散在空无一物的虚空。 “……” 神代茜愣了一下，手攥紧，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站起来。 白光越来愈盛，漆黑的空间逐渐被绿意填满，杉木林显出轮廓，她知道梦境就要结束了。 但是……不甘心……哪怕那股感情消失了，也不甘心。 这样想着，她指尖漾起一股蓝绿色交织的光，如脱膛的子弹一般，追寻神代太太消失的地方飞去。 空间破碎，恢复现实。 …… 青翠的杉木林，一个石阶缓坡上，佐藤久司抱着神代茜。 女孩头上悬浮着一段七彩丝绸。 【奇迹：作用不详，听说可以实现愿望。（因作用不详，购买后产生的后果由宿主承担，本系统概不负责）】 【心动值：】 【已使用商城兑换卡。】 突然，七彩丝绸砰的一声炸裂，恍若炸开的烟花，空中停留一小段时间，便消失了。 这么一点时间？总共才出现了十几秒。 佐藤久司心中吐槽，这【奇迹】该不会是骗人的玩意吧！ 刚才神代茜昏迷，他情急之下翻找系统商城，其中只有这件物品看起来很高级，介绍很玄乎。 他决定大胆一搏。 现在用完后，好像看不到效果。 怀里的女孩突然开始扭动，佐藤久司赶紧低下头，看到神代茜缓缓睁开眼。 湛蓝色的双眼有些失神，像是雪原迷路的小兽，漫无目的地寻找亲人，最终一无所获，只能默默舔舐伤口。 “大哥哥……”她声音虚弱。 “茜！” “好累……我想睡……” 说到一半，神代茜合上眼，呼吸平稳，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那玄乎的【奇迹】竟然真的有用？！ 算了，不管了，睡觉也不能在这睡啊。 佐藤久司抬起头，冰凉的雪花落在眼角，天色变亮了。 周围的杉木恢复了生机，绿意盎然，石阶上长满了青苔。 一眼看去，说这里是春天也不无可以。 最离谱的是，地上冒出了一个破土而出的知了幼虫。 佐藤久司嘴角抽了抽。 不行，不能待在这里，不然一会儿来了人，无法解释现状。 他抱起神代茜，往山脚下跑。 山虽然陡，但墓碑不远，他很快赶回了木板房。 敲门后，得到里面的应允，打开门走进去。 进门之后赶紧关上了门，外面的异状，越晚发现越好，虽然最后是白费力气。 山田太太立马凑过来，看到神代茜昏迷，关心地问： “佐藤君，小茜这是怎么回事？” “……茜太过紧张，一晚没睡，所以刚才一放松睡着了。我们还没上山。” “啊？什么？佐藤君你们不是去……” “我们还没上山。”佐藤久司又重复了一遍。 【催眠之言：指定目标，让对方完全相信你说的话。】 【心动值：100点。】 【已购买+3】 【已指定：山田奶奶。】 【已指定……】 【……】 一股无形的波纹从他身上散发，冲向木板房中的三位老太。 她们眼神恍惚了一下，接受了佐藤久司的说辞。 山田奶奶焦急的面容变得仁慈，说道： “茜这孩子还是太小了，刚才看她那么镇定就觉得不对，一个孩子失去了双亲，怎么可能一点表情也没有，唉。” “您这里有什么休息的地方吗？让茜先躺一会。” “有，当然有。”山田奶奶急忙说，“衣柜里有我们三个的被褥，我去拿过来，佐藤君你先等着。” 说罢，山田奶奶走向壁炉旁的衣柜。 剩下两位老太凑过来，问东问西，佐藤久司巧妙地避开了关键问题。 神代茜依然沉睡不醒。 山田奶奶拿来被褥，把女孩放在被子里裹着，三位老太和佐藤久司聊起天来。 聊一些日常，以及神代阿姨的往事。 佐藤久司得知，原来神代阿姨，曾是一座神社的巫女，而那个神社是当地的大地主，毫无争议的巨无霸地产商。 后来因为感情不合，神代阿姨离家出走，这三位老太就是她曾经的家仆。 四人在这里讨论神社巫女的感情心事。 外面风起云涌。 很快佐藤久司便接到了电话。 他和三位老太说了一声，走出木板房。 他接通电话。 「铃木小姐，有什么事吗？」 第四百二十三章 壁炉前谈话 这通电话来得突然，但是却在佐藤久司意料之中。 这边出了这么大动静，如果那边真的一点反应也没有，才是值得警惕的事。 「你说还是我说？」 「说什么？铃木小姐的话我听不太懂。」 「呵呵，东京郊区的一座山，一个早上，山上的草木竟然奇迹般恢复了生机。」 「呃……可能和我有关系。」 「还不仅如此，那座山周围的养老院、医院，里面的人都感觉全身很舒服，经过检查，发现他们身体里有种奇怪的物质，在治疗隐疾。」 「好事啊！」 「所以，你想给我一个怎样的解释？」 「我就是到这边来旅游，谁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啊，对了，我看到铃木小姐说的山了，真好看啊，简直是奇迹。」 「佐藤久司，你想对我装傻充愣？」 「没有装傻。」 佐藤久司蹲下身体，接住一小片雪花，它在手中缓缓融化。 不敢相信，一个这么小的东西，就偷走了他身体里的一份热量。 「铃木小姐，我想知道你的态度。」 「你的语气很狂。」 「这是底气。」 「你还有底牌？」 佐藤久司叹了口气，望向矗立在雪地中的杉木林。 不知道过一段时间如何，但现在看来，杉木林似乎不受风雪、气温的影响。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底牌，但毕竟世界这么危险，下一秒就陨石天降，世界重启，万物归零也说不定呢。」 「…清水里子大人已经帮你解围了。」 「谢谢。」 「但是有代价。」 「什么代价？我和我乡下的母亲，可什么都拿不出来。」 「代价是你。」 铃木千绘的语气带着一丝不甘和愤恨。 「我？」 「……清水里子对外宣称你是清水家女婿，拼尽全力，才没让那些人找你麻烦。」 「这算是……订婚约？」 「哼！」 电话被挂断，佐藤久司收好手机。 和清水纱里奈定了婚约…… 换个角度想，神代茜成了他们两个的媒人？ 佐藤久司摇头笑了笑。 至于刚才说的陨石天降……那是吓唬人的话，如果真有那个能力，早成为世界之王了 【叮！】 【此周商城已到刷新时间！】 【剩余十、九、八……】 【已刷新！】 【不会变臭的袜子：顾名思义，它永远不会变臭。】 【你过来啊：一种挑衅技能，慎用。】 【世界重置：随机制造一次世界级灾难，包括但不限于酸雨、地震、海啸、永不消失的黑夜、陨石天降……】 系统这是看不起他！ 他是一个守秩序的普通人类，怎么会做危害世界的事情！ 【已使用商城自选卡！】 【已购买：世界重置！】 【已放进系统背包！】 佐藤久司「无所不能」，道德上想成为一个君子。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他给自己留点后手，很合理吧。 这样想着，后面的木板房门突然打开。 “佐藤君，小茜醒了。”山田奶奶对他说。 “好，我这就进来。” 佐藤久司对着外面的雪，长吁一口气，转身走进木板房。 神代茜坐在地上，裹着被子，手指用力攥着被角，指尖泛白，肌肤下细小的血管微微隆起。 她注视着熊熊燃烧的壁炉，火光照红她白皙的小脸，许久未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柴火的噼啪声回荡在木板房。 这是佐藤久司进屋后，看到的景象。 三位老人互相对视，点点头，一起走出去。 把房间留给两人。 可是门刚合上，外面便响起了三道惊叹声。 佐藤久司走到神代茜身边，盘腿坐下，笑着说道：“茜，她们都惊讶你制造的奇迹呢。” “嗯……” 神代茜淡淡应了一声，声音像是从鼻子里发出来的，她把手缩回了被褥里。 “冷吗？”他问。 “不冷。” “那你这是……” “心冷……”神代茜转过头，对着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悲伤，但是没有那种感情。如同漫无目的地走在雪原，走了许久，看到家了，连滚带爬地跑过去，才发现那是一道幻影。” “虚无？” “差不多……”神代茜重新看向壁炉，绚烂的火苗在她眼中窜动，“我在梦境里见到妈妈了，她对我道别，是真的告别，她永远不会再出现了。” “茜对神代阿姨告别了吗？” “告别了。” “伤心吗？” “当时很伤心，但是现在没有感觉，那些情感都收回保险箱了。” 神代茜眼底的火苗暗淡，默默垂下头，被子下的她将自己抱成一团，试图用这种方法取暖。 “像一场梦，留了痕迹，记得清楚，但那就是虚妄的感觉。” 柴火噼啪地燃烧，窗外的雪花慢慢飘落。 屋子里很暖和，也很安静，一个人的时候，会看到自己真正的内心。 佐藤久司也盯着壁炉。 干燥的木柴被火灼烧，变得通红，燃尽后空留一地尘埃。 “茜这个世上，不是吗？”他说，“神代阿姨应该想看到茜开开心心地生活吧。” “我没有伤心。”神代茜摇头，手从被褥里伸出来，指着太阳穴，“在梦境里，妈妈告诉了我感情淡漠的真相。” “真相？” “感情不会消失，它会被收拢在‘保险箱’，特定的‘钥匙’出现，曾经的感情才会再次被我拥有。” 佐藤久司听懂了她的意思。 他拿烧火棍捅了捅柴火，接触到氧气，未完全燃烧的部分再次释放余晖。 “这是好事啊。”他说。 “……我觉得不好，”神代茜把嘴巴埋在被子里，闷闷道，“本来就是我的东西，凭什么被锁起来，太可恶了。” 佐藤久司突然很想笑，摸了摸她的头：“茜在和自己生闷气？” “唔……” “傻得可以。” “我不傻！” 神代茜鼓起脸颊，被子遮住鼻子，用一双不悦地眼睛，来表达自己的抗议。 佐藤久司注意到她的微红的耳垂，由此猜测，神代茜刚才被自己说的害臊，脸红了，所以用被子遮挡下半张脸。 他感觉女孩突然有些可爱，轻拍她的背。 两人在壁炉前呆了许久。 第四百二十四章 康乃馨的花语 上午十点，雪还在下，已经逐渐减小。 佐藤久司和神代茜告别三位老太，坐上回东京的公交车。 只是两人走后，这个小小的墓地，迎来了一次旅游热潮。 大雪中焕发盛开的杉木林，只是听名头，就忍不住想过来看。 当然，这些都和两人没有关系了。 公交车一摇一晃，地上有雪，行驶得很慢。 神代茜因为情绪大起大落，现在忍不住疲惫，靠在佐藤久司肩膀上睡着了。 他打开手机，刷今天的新闻。 刷着刷着，他看到了哭笑不得的一幕。 手机上播放着一个视频，博主是个女生，摇摇晃晃地往山上爬。 「大家好，这里是lili，欢迎大家观看！」 女生抬起头，鼻尖沾了一点雪，带绿色美瞳的眼睛望着山顶。 「上次我们体验了《情书》中女主角藤井树所在的小樽市，这次我们则来体验大家耳熟能详的大都市，东京！」 「接下来是科普时间，东京，以前叫江户……」 女生边讲述，边爬石阶，镜头给到了她露出的小腿，再往上是超短裙，再再往上就是和短裤差不多的安全裤。 扫兴！ 「好啦，科普时间结束，应该不长吧，才一分钟……唔，接下来，就是我们要探秘的地方，位于东京郊区的一座无名小山——！」 女生张开手臂，仿佛身边有观众一样大声喊。 「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今天早上，这座被雪覆盖的都市，其中有一座小山突然复春，杉木林美轮美奂，所以我今天来体验一下！」 女生说完，原地转了一圈，摄像师也非常配合，把女生每一个角落都录了下来。 包括她腋下的一颗痣。 弹幕上刷起来一轮{让我舔}的热潮。 女生微微一笑，继续爬山，石阶上有青苔，中间不小心摔了一跤。 「话说，真的很神奇呢，外面还在下雪，这里却已经变成了春天。」 女生弯下腰，从地上抠出来一直蠕动的面包虫，摄像头来了个特写。 弹幕上又刷起来「女神脏了，快到我床上来」这样的弹幕。 「好啦，不开玩笑了，让大家看面包虫，主要是为了证明这里的温度，连这样脆弱的小虫子都能安稳生存，真的很暖和。」 之后，女生不断往上走，镜头更多给到了四周。 草木茂盛，花鸟鱼虫，嫩叶鲜翠欲滴，百花竞相争艳。 佐藤久司这才发现，女生走的山路，好像是山的另一边。 也对，如果一上来就拍墓地，多少是对逝者不尊重，也容易掉粉。 「呼哧呼哧，要我说啊，小樽市是被雪眷顾的城市，那这里，就像春天之神降临的地方，吸一口气，都感觉浑身暖洋洋的。」 此话一出，下面又刷出许多想去旅游的弹幕。 佐藤久司陷入沉思，他和三位老太谈话的时候，她们说整座山都是神代阿姨的私人财产。 当初大地主家的大小姐离家出走，卷走了一份地契，就是这座山。 也就是说，神代茜现在是小地主了？ 继续看视频。 女生费尽千辛万苦，终于爬上山顶，天边的一缕光射过来，白茫茫的雪地一片静谧，神秘而又美丽。 女生感叹风景，眼尖的观众，扫到了山脚和杉木林格格不入的东西。 「lili，你看一下山脚，那里有竖着的石头！」 女生看向屏幕，读出这句话，提出下去看看。 佐藤久司这才发现，原来女生是在直播。 女生摸索着山路，朝山的另一边，小心翼翼地往下爬。 突然冒出一只小鹿，吸引了观众的视线，女生看到后急忙追上去。 中间发生什么不知道，摄像头拍到女生的时候，她已经倒在地上，一脸羞臊地揉胯部了，似乎是不小心摔倒了。 刚才出现的小鹿不见踪影。 女生继续下山，采了一朵花，给观众科普这是紫阳花。 冬天看到紫阳花开花，简直是奇迹！ 走了大概十分钟，终于看到了那个异物，摄像头拍到后，弹幕统一消失，似乎沉浸在屏幕里的画面中。 道路两边，稀稀落落的墓碑。 藤曼向上，攀住墓碑，像是给它们披上一层绿衣，似乎在舒适中安眠。 阳光透过叶隙，洒下一道道如梦似幻的光柱；风一吹，携花叶齐鸣。 蝴蝶飞舞，小鹿摇尾，构成一幅自然画卷。 看到这里，佐藤久司关上了手机。 并不是看烦了，而是已经到了目的地，司机在催下车。 “小伙子，带着你妹妹下去吧，这么大雪天，只有你们两个乘客，我可真是够凄惨的。” “哈哈，大叔，这说明我们有缘啊。” 佐藤久司付了钱，抱着神代茜下车。 她依然在睡觉，风吹雨打都不会叫醒一般。 唯独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她像归家的小兽一样轻轻扭动，调整姿势，最终感觉舒服了，才一只手搭在他的胸口，继续沉沉地睡去。 佐藤久司发现她在微笑。 他想，神代茜做的一定是美梦。 到了家，佐藤久司将女孩安放在房间，她似乎有些留恋，揪住佐藤久司的衣角不肯撒手。 佐藤久司掏出巧克力让她攥住，这才逃出魔掌。 轻轻关上门，佐藤久司坐在沙发上长舒一口气。 终于回来了，还是家里好。 放松之下，他也有些困倦，打了一个哈欠，拿出手机，继续看刚才的直播。 屏幕上。 女生还在慢悠悠的下山，每走过一个墓碑前，都会弯腰鞠躬，表示对逝者的敬意，无意冒犯。 画面也轻轻晃动，摄像师也在鞠躬。 不久，女生拍到了一个特殊的墓碑，让摄像头来了一个特写。 为了保护隐私，画面上没拍墓碑的画像和名字，只拍了周围的环境。 花语是“母亲”的数朵康乃馨绽放在墓碑周围，杉木像是刻意一般，洒下一抹阳光，让这里的逝者享受阳光。 而镜头聚焦的，是献给墓碑前的一朵折下的康乃馨，以及凉掉的章鱼丸子。 画面转移，照着女生，她面色有些奇怪。 「看来刚才有人来祭拜了，我也会赶紧离开，但是我要再鞠两躬」 弹幕纷纷问为什么。 女生露出一丝微妙的笑容，看起来有些不寒而栗。 「据我所知，山的异象没出现多久，这里又像是刚刚有人祭拜过，而墓主人的姓氏……」 到这里，直播被外力强行切断。 徒留一心疑惑的观众在直播间疯狂猜测。 而佐藤久司已经睡着了，手机在茶几上放着，估计一会儿就要没电关机了。 第四百二十五章 蠢蠢欲动的舞蹈社 次日，周三。 只请了一天假的佐藤久司继续上课。 路上穿短裙的女高中生少了许多，大多都披上了厚厚的棉袄，除了几个少数露腿的。 佐藤久司注意她们的大腿都冻成了紫红色，女高中生的意志原来这么坚韧。 到了学校，石川佑辅立马凑过来，搂住他的肩膀，问道：“佐藤，昨天见你没来，去干什么了？” “没事，家里边一些小事。” “小事？除了上半年四月份你几乎一个月没来，我还没怎么见你请过假呢。” “放心吧，以后会越来越多的。” “哈？” “因为我手里有一个地主的女儿，收租收到手软，大把钞票朝我飞来，所以为了享受生活、青春，我会不定期出国旅游。” “真的？” “假的。”佐藤久司找到自己座位，淡淡地说，“如果我真有那么多钱，今天就不会来学校了，而是在北海道痛痛快快地滑雪。” “嘁——！”石川佑辅一脸沮丧。 偷听的女生们松了口气。 “等等，”石川佑辅说，“你刚才只说没那么多钱，就说明你手里有地主女儿？！” 女生们一下子紧张起来。 佐藤久司不慌不忙的整理书包，坐下来，掏出一本蓝色的书。 翻开扉页。 “「死于雪山的他，在最后一刻看到的天空恐怕也是这样的吧。」” “什么意思？” “这句话出自《情书》。”佐藤久司说，“石川，你的妄想也应该死于雪山。” “……你直接说手里没地主女儿不就行了吗？” “我在想，今天都有什么课？” “什么课？我想想，好像都是……”石川佑辅把记忆中教授的名字说出来。 “嗯，这几节课都不太好。” 佐藤久司默默把《情书》收起来，拿出《东西方文学辩论》。 “不错吧……我记得这几节课的教授都对你挺好啊。”石川佑辅有些疑惑。 偷听的女生们也竖起耳朵。 “就是因为和教授关系不错，所以我能猜到，绝对是我给你们上课。” 佐藤久司说完，教室里沉默了一刹，随后响起能掀翻屋顶的笑声。 “哈哈哈哈——！” …… 中午，吃饭时间，学校操场有人在玩雪。 佐藤久司从劳累的讲课中解脱。 其实，讲课不累，大多是把知道的知识原封不动地说出来，他们能领悟多少，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但麻烦的是，教授也坐在下面听课，而且还拿笔记本记笔记，时不时还有疑惑提问。 佐藤久司真的不想再吐槽了，为了维护教授仅存的一点声誉。 走出文学部，脚踩着雪地上，发出咔嚓声。 一晚上过去，雪还是这么蓬松，看起来昨天晚上又下雪了。 “佐藤同学，这边。” 佐藤久司听到声音，看到头上沾了雪花，头发半白半黑的清水纱里奈。 走过去，把她头上的“白发”拍掉。 清水纱里奈小猫似的甩甩头，肩膀上的雪花也被甩掉。 “纱里奈怎么搞成这副模样？根老奶奶的头发一样。”佐藤久司笑着说。 “唔……来的时候，刮了一阵大风……” “然后呢？” “我站在了树下。” “……纱里奈，我有在努力憋笑。”佐藤久司嘴角上扬。 “……” 清水纱里奈鼓起脸颊，生气的撇过头。 佐藤久司走到她另一边。 清水纱里奈再扭头。 佐藤久司把她的头强行调正。 手捧着她的脸颊，和触摸雪花的感觉一样，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不凉，还有些暖和。 像捧住猫的脸。 “佐藤同学笑话我……” “我没笑话，刚才身上沾雪花的纱里奈，超可爱！”佐藤久司盯着她逐渐湿润的眼睛。 “唔……” 她的脸蛋，就像青涩的苹果迈过中间的旅途，一下子走到了成熟的秋天——红得发亮。 佐藤久司没忍住，迅速啃了一口“红苹果”。 没得到允许，代价就是吃饭时，超可爱的闹脾气版清水纱里奈。 脸颊鼓鼓的，看起来比桌上的饭还好吃。 吃完饭，清水纱里奈就原谅了佐藤久司。 她的原谅就这么简单。 …… 下午，还是那个教授的课，不同的是，这次多了许多一年级的学生旁听。 这之中有不少熟悉的面孔，比如曾经给他写情书，最终变得橘里橘气的少女。 她现在戴上了眼镜，手捧着书，衣服乖乖女摸样。 但是，佐藤久司站在讲台上，能清楚的看到，她的手搭在旁边女同学的大腿上，一下午都是如此。 果然还是让她远离纱里奈吧。 课堂氛围很轻松，因为他是俊秀的学长，不少一年级女生就提问的机会，站起来调戏他。 佐藤久司原封不动地调戏回去，女生便满脸羞红地坐下，一副知足了的表情。 这是什么痴女？ 这真的是东京高等学府吗？不是痴女集中营？！ 佐藤久司又是怀疑学校的一天。 下课后，佐藤久司去法学部找到清水纱里奈，两人一起去舞蹈社。 还没进门，就听到了里面的吵闹声。 他刚迈步进去，一个不明物体就撞了过来。 “超级头槌！” “……” “欸，为什么顶不动了？” 三喜保子抬起头，看到是佐藤久司，以及……按住她脑袋的大手。 浑身打了个激灵。 她猛地后退两步，手捂住额头，说道：“田尺学姐，我被他弄脏了……” 田尺兴子走过来，给三喜保子一个暴栗，她说：“别说这种引发歧义的话。” “我知道了……”三喜保子瞥了一眼他，小声嘟囔，“我就是想气气他。” “田尺学姐，你们在做什么？”佐藤久司不理会没长大的熊孩子。 “真心话大冒险。”田尺兴子说，“但是现在已经结束了，刚才保子就是在接受大冒险，需要用脑袋撞向一会儿进舞蹈社的人。” “这样啊……”佐藤久司点点头。 田尺兴子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我们刚才有一个真心话，引发了一个小问题，佐藤君和纱里奈能发表一下看法吗？” “可以。” “那好……问题就是：如果挑一个地方旅游，你会选择哪里？” “小樽市吧。”佐藤久司想了想说。 “唔……我很多地方没去过，所以和佐藤同学一样。”清水纱里奈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好！”田尺兴子双手合十，笑着说道，“那这次的旅游地点就定好了，目标：小樽市！” 第四百二十六章 旅行计划 “旅游？”佐藤久司疑惑地说，“我不太理解，学姐是什么意思？” “就是下周四，十二月一日，我们舞蹈社，将集体来一次合宿！”田尺兴子拍着手说。 “为什么这么突然？” “嘿嘿，佐藤君这就不理解了吧。”田尺兴子笑道，“前几届的学姐们夺得过世界级的冠军，所以学校给我们舞蹈社一个特权，每年的十二月份，可以集体旅游放松一次，时间是五天，并且费用全部报销！” 田尺兴子一边说着，一边晃动食指，说罢，她的手也指到了另一边的女生群体。 “欢呼吧，宝贝们！”她大声说。 “好耶！” “我要去泡温泉！” “我要开篝火晚会！” “好冷，但是……一想到能看到海，兴奋！” 女生们欢呼，佐藤久司也感到高兴，倒不至于喜悦成那副模样。 【日常任务：冬日合宿。】 【时间：十一月一日至十一月七日。】 【说明：冬日中给予她们温暖，让尽可能多的女性，在你的被褥里休息。】 【奖励：心动值、商城自选卡两张。（每加一人，奖励加一倍）】 这是鼓励他搞白学，最终死于柴刀吗？ 系统疯了，不用理会了。 佐藤久司把消息屏蔽。 清水纱里奈走到他身边，悄悄攥起他的手。 佐藤久司扭头看向她。 “纱里奈，这次我们可以一起睡觉了。”他笑道。 “唔……是这样啦，但是佐藤同学不许做坏事！”清水纱里奈红了脸。 “哦？纱里奈指的坏事是什么，可以举例吗？”佐藤久司坏笑。 “就是、就是会生孩子……” “原来纱里奈一直在这个啊，迫不及待了吗？” “才没有！” 清水纱里奈的双眼水汪汪，撅着小嘴瞪着他。 佐藤久司没忍住，又揉了揉她的小脸。 “纱里奈为什么这么可爱，我真怕我一不小心没忍住，兽性大发。” “我没也没办法……”她小声嘟囔。 “什么？” “没、没事，佐藤同学有需要准备的东西吗？周末我们一起去买吧。” “好，我很期待这次和纱里奈的旅行。” 接下来开始训练。 傍晚，舞蹈社训练完，每个人身上都汗涔涔。 女生们换了一件衣服，坐在角落里聊天，准备等温度冷却下来，再走出温暖的房间，迎接外面的严寒。 佐藤久司站在空调下面，吹着暖风。 就和夏天在空调房里一样，冬天有空调的屋子也是一种享受。 清水纱里奈换好衣服，走到他身边，脸蛋红扑扑的。 毕竟是练习舞蹈，之中不免碰到一些部位，但她们都是女生，所以不在意。 唯独他们两人，是社团里唯一的一对情侣，练习双人舞的时候，当然是两人一起组队。 这时，再不小心碰到什么地方，就是真的异性接触了。 清水纱里奈被弄得脸红心跳，站不稳，差点倒在地上。 佐藤久司也没好到哪去，心中总是悸动。 他低下头，盯着都到身边的少女。 运动过后的香味，飘进他的鼻尖。 佐藤久司俯下身子，嘴唇抵在她的额头，然后轻轻离开。 “啧啧，美少女的汗水，也是香喷喷的嘛。” “佐藤同学也好闻……” “嗯？” 佐藤久司诧异地和清水纱里奈对上眼神。 她下意识想要低头，然后又倔强地抬起来，不服气地和他对视，脸红成刚出水的樱桃。 仿佛被护在叶中的娇嫩花苞，，有一日想褪去外壳，面对狂风骤雨。 “纱里奈学会调戏我了？”他问。 “唔……” “但是，这样做是有代价的，比如……惩罚，知道吗？” “……” “好吧，纱里奈刚刚迈出第一步，就被雨水折了腰。”佐藤久司无奈地说。 他搂住少女。 她双眼眩晕，浑身无力，软趴趴地靠在他胸口，听着他如鼓声般的心跳。 “纱里奈为什么要勉强自己？被自己说的话羞到腿软，真是可爱。”他说。 “我、我不想总被佐藤同学欺负……” “所以想反过来欺负我？” “我……” “还想狡辩，嗯？”佐藤久司将她搂得更紧一些。 “……” 清水纱里奈嗫喏着嘴，说不出话。 两人感受着对方心脏的跳动，随着时间拉长，心跳声越来越猛烈。 “喂！你这家伙，想当着大家的面，展露你的兽行吗？” “……” 他张了张嘴，刚想反驳，三喜保子又开始说： “纱里奈，来，跟我走，你太单纯了，容易被这家伙欺负。我跟你说，这家伙，就喜欢欺负柔柔弱弱的女生，来满足他的变态心理！” 三喜保子走过来，牵住清水纱里奈手，拽向一边吃糖许久的女生群体。 佐藤久司被孤立了。 他一个人站在空调下，女生们在另一边交流，时不时问清水纱里奈问题，每当这时，她都会小声的、怯懦的张开小嘴。 说罢，她就会迎接一群女生的爪子。 嬉笑声，回荡在嗡嗡嗡作响的空调房。 吹的暖风，心却炙热。 五点半，社团活动准时结束。 女生相互簇拥着离开，佐藤久司挎着书包，跟在女生身后。 走出社团大楼。 天暗了，操场点起暖灯。 光照在雪地上，然后反射，将光传向更远的地方。 整个学校一片白茫茫。 几位女生手牵着手，踏在雪地上，恍若雪中精灵。 “喂，你这家伙，刚才就一直盯着我们了，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三喜保子声音传来。 佐藤久司还在愣神，观察夜的美景，突然一个雪球朝他脸上扔了过来。 下意识躲避，雪球擦着他肩膀飞过。 他抬起头，看到三喜保子有从地上攥起一个雪球，想扔过来。 但佐藤久司比她更快，快速捏一个雪球，扔过去，两个雪球在空中破碎。 他没有停手，快速制造一个新雪球，然后瞄准，用力，扔！ 雪球命中三喜保子正脸。 然后，一场由佐藤久司拉开的雪球大战，正式拉开帷幕。 天上出现数个雪球，大小不一，齐齐将他扔来。 佐藤久司嘴角抽了抽，敏捷地躲避，一个雪球也没命中他。 “你们也太欺负人了吧？！”他对着女生群体大喊。 “欺负的就是你！” 女生们嘻嘻哈哈，展开了下一轮进攻。 第四百二十七章 买衣服 佐藤久司顶着一头“白发”回公寓。 真是一群暴躁的女生，一个人打不过，就叫上一群人围攻。 到最后，还不是被他逐个击破！ 虽然是以伤换伤的方式…… 打开门，玄关亮着暖灯，他心里一阵安心。 不管在外面如何，家里始终有人等着自己，这种感觉让人心暖。 “大哥哥，欢迎回家。” 神代茜围着围裙，在客厅对他笑。 她指尖有点面粉，围裙上也尽是调料污渍，小脸微红，落在耳尖的光仿佛跳跃的小精灵。 佐藤久司总算明白“女儿都是小棉袄”这句话的含义了。 他把外套和书包挂在衣架上，走过去，摸了摸女孩的头。 “茜，今天晚上吃什么？” “鸡汤！” “换口味了？”佐藤久司有些惊讶。 “不是。之前买回来的一只母鸡，如果还不炖了的话，就要坏了。”神代茜解释道。 “这样啊……好，我们洗手吃饭吧。” “嗯！” 洗完手，佐藤久司端出高压锅里香味悠长的鸡，神代茜负责盛汤。 一切都准备好，两人坐在餐桌两侧，开始今天的晚饭。 吃完饭，两人坐在沙发消食。 神代茜看{飞上月球}，佐藤久司思考今天下午的事。 下周要去小樽市，学校给的假期是五天，加上双休日一共是七天。 时间不短，家里只要锁门就好，但是另一个问题来了，谁来照顾神代茜？ 她不可能不上学？ “茜，我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佐藤久司说。 “可以。” “如果我要去旅游，一周都不回来，茜认为自己该怎么办？” “……跟大哥哥一起去。” “但是你还有学业。” “那点知识，我已经学到高中了。”神代茜撇撇嘴，看向他，“大哥哥要去旅游嘛？” “算是吧。学校给了五天假期，可以挑选一个地方旅游，并且费用学校报销，不去白不去。” “大哥哥，我也想去！”神代茜拽着他的裤腿。 “你确定？我们去的地方是小樽市，比东京要冷许多。” “没关系！” “……我问一下。” 佐藤久司拿出手机，给田尺兴子发了一个消息。 嗡嗡嗡——！ 「可以，但是佐藤君要自费小茜的花销哦。」 「没问题。」 佐藤久司想了一下，一个六岁小女孩，可以买儿童票，各方面都有优惠，好像并不会花销多少。 他看向神代茜，说道：“茜可以去，但是要听话，知道吗？” “知道啦！” 神代茜晃着上半身，摇着小腿，脸色溢满了开心。 佐藤久司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 “刚才我没说清，我们是一个社团一起去，也就是说……有许多女生。” “……” 神代茜表情僵住了，然后变得阴沉，晃动的小腿贴在一起。 窗外下起小雪。 “大哥哥不能自己去吗？”她声音低沉地问。 “不能，毕竟是学校给社团的福利。”佐藤久司感觉女孩现在的气势有些吓人，“茜……还要去吗？” “……去。” 东京的雪更大了。 佐藤久司望向窗外。 黑漆漆的夜空，飘起鹅毛般大的雪花，稀稀拉拉的，就像有双大手洒下来的一样。 可能一夜过去，东京又会变成被雪包裹的城市。 他在心底默默说声抱歉，明天又要麻烦扫雪的工作人员了。 …… 十一月二十六日，周六。 早上九点。 佐藤久司站在一家商城外等候。 雪下了天三天，天空依旧阴沉，但云层薄了许多。 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恢复晴天。 “佐藤同学，我来啦！” 清水纱里奈从道路西侧走来，他面对的道路东侧。 他转过身，看到了裹成企鹅的清水纱里奈…以及她身边，一身黑色西装的铃木千绘。 女仆小姐不愧是女仆小姐，只穿薄薄的西装，就能抵御严寒。 佐藤久司走过去。 “纱里奈，早上好。”他打招呼。 “佐藤同学早上好！”清水纱里奈呼哧呼哧地吐着白气，脸蛋微红。 “铃木小姐这是……” “我来买衣服，不会打扰你和大小姐。”铃木千绘面无表情地说。 佐藤久司感觉她比所谓的冬风还要冷。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风衣，里面还有三层保暖衣物，依旧能感受到寒风倒灌。 “铃木小姐一点也不冷吗？” “不冷。” “真是不可思议。” “呵呵，这点温度都抵抗不了，你还真是虚啊，佐藤久司。” 他不理会女仆小姐的嘲讽，看向清水纱里奈。 “纱里奈，我们进去吧，今天买一些滑雪的装备。” “嗯嗯！”清水纱里奈点点头，“对了，千绘也要和我们一起去小樽。” “铃木小姐也去？” “大小姐去一个星期，清水里子大人不放心，我必须跟着。” “好可惜……” 佐藤久司有些失望。 “大小姐完完整整去小樽市，必须完完整整地回来，不论身心，都不能出一点差错。” “你的话，感觉我真会做出什么似的。” 他感觉自己很无辜。 铃木千绘用一种“有我在，你别想得逞”的眼神，注视着佐藤久司。 三人进入商城，直奔服装店走去。 到了冬天，商家将眼花缭乱的保暖衣放到显眼的地方，价格昂贵。 现在的夏装，降到了全年最低价，比起夏天优惠时，还要便宜许多。 佐藤久司感叹服装行业的暴利。 找到了女服务员，她带着三人往店深处走，紧挨着棉袄，旁边就是卖滑雪服的位置。 “三位，请问对滑雪服，有什么要求吗？”女服务员笑着问。 “材料是……夹层保暖内胆……” 佐藤久司来之前调查过一番，直接说出型号、款式和材料要求。 清水纱里奈跟着他点头。 铃木千绘没有说话。 “嗯……”女服务员眉毛一挑，知道眼前的人是行家，“您提的要求我们店里可以满足，但是您说的款式，我们这里只剩三套了。” “没问题，我们这里正好三个人，价格方面不是问题。”佐藤久司说，他以为店家要涨价。 “不是的。”女服员摇摇头，“我们这里仅剩的三套是情侣装，一男两女，但您……” 她视线移向旁边两位少女。 “我不在乎。”铃木千绘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唔……千绘的话，没问题的。”清水纱里奈想了想说。 “你们都同意，我更没什么意见了。”佐藤久司无奈道。 “好的客人！我这就为您打包！” 女服务员露出了笑容。 第四百二十八章 纷乱如麻 三人买好滑雪服，继续逛服装店，又买了一些保暖的衣物。 接着，他们又走向户外运动专卖店，买了帐篷、地铺，急救箱……等等。 所有东西买完，时间到了中午，三人走到二楼吃饭。 随便找一个能看到楼下街道的位置，坐下来。 刚才已经订好了饭菜，需要等大概五分钟，才会做好、送上来。 “说实话，今天买的东西是不是有些奇怪啊。”佐藤久司一边查看收据，一边吐槽。 “奇怪？”清水纱里奈看向他。 “对啊，非常奇怪。”佐藤久司递过去几张收据，“你看，滑雪服，三人情侣装；地铺，互帮互助三人套；创可贴，爱心予你。其他的就不说了，都相差不大。” “唔……” 佐藤久司煞有介事地拍拍桌子，“纱里奈你注意到了吗？” “好像是很奇怪。” “对吧，奇怪到像是有人谋划。”他不是无端猜想，刚才在店铺里看到的身影，感觉很眼熟。 “其实我问题不大啦。” “怎么会没问题，都是情侣套，而且纱里奈不生气嘛，我和……铃木小姐。”佐藤久司试探着问。 “不生气。”清水纱里奈笑着摇摇头，搂住铃木千绘的胳膊，“小时候，我和千绘过家家，我是爸爸，她是妈妈呢。” “所以？” “嘻嘻，”清水纱里奈伸出手，调皮地指了指两人，“佐藤同学是我的老公，千绘是我的老婆，没问题啊，我们是情侣！” 佐藤久司嘴角抽了抽，无话可说般趴在桌上，望着外面阴霾的天空。 铃木千绘虽然没说话，但是搭在大腿上的手，已经悄悄攥紧，能看出来在拼命忍耐。 清水纱里奈不太理解，问道：“不可以吗？” “纱里奈，哪有这样的分配方法？”他吐槽道。 “可是……我们婚后，千绘好像也会一直跟着我。千绘，是吗？” 铃木千绘温柔地摸了摸清水纱里奈的头，笑道：“当然了，我会一直跟着大小姐，直到生命尽头。” “你们两个干脆结婚吧。”佐藤久司已经自暴自弃了。 “不行哦。” “嗯？” “佐藤同学我也喜欢，非常非常喜欢的人！我要和佐藤同学结婚！”清水纱里奈语气既夸张又认真，不似作假。 “可以生孩子吗？”他问。 “可以，我想生两个小宝宝！”清水纱里奈抚摸着小腹，“当然，是我们大学毕业，结婚后。” 铃木千绘眉头微蹙，拳头又硬了 佐藤久司很想说“现在可不可以”，感觉到一股足以让自己在地狱十八层滚一圈的视线，还是及时地闭上了嘴。 他点点头道：“确实，为了两个人负责，大学毕业是必要前提。” 铃木千绘的手松了下，但一想到大小姐要嫁给这家伙，心中便有一股火，不断炙烤她的心脏。 为了大小姐不被欺负，一定要看紧佐藤久司！ 佐藤久司后背一凉，惊疑地左右看了看，感觉被人惦记上了，而且还不是好事。 最终他还是放弃了找人，因为午饭端上来了。 下午，三人又逛了一遍商城。 佐藤久司照着买的东西，又买了一些儿童版，回去让神代茜试试合不合适。 一直待到下午四点，三人才各回各家。 佐藤久司回到公寓，在玄关换鞋。 神代茜看了一上午电视，下午在午睡，但听到他开门的声音，立马醒了过来，跑过来迎接。 她脸蛋还残留着醒后的红晕，一只耳朵红透了，头发乱糟糟的，翘起了一根呆毛。 能看出来是侧躺。 “大哥哥，欢迎回家！”她迷迷糊糊、有气无力地说。 “谢谢。”佐藤久司走过去，伸手按下她头上的呆毛，“我给茜买了滑雪服，还有保暖的衣服，你要不要回房间试试？” “好……” 神代茜睡眼惺忪，接过五个手提袋，摇摇晃晃地走回房间。 那样子，佐藤久司真担心她会摔倒。 砰——！ 女孩头撞在门框上，彻底清醒，额头多了一道竖着的红印。 她捂着脑门，双目含泪，羞赧地瞧他一眼，急匆匆拾起地上的包装袋，溜回房间。 房门紧闭，有反锁的声音。 佐藤久司无奈地笑了笑，没想到神代茜还有傻乎乎的一面，不过也很可爱就是了。 拿起剩下几个手提袋，走回自己卧室，准备试一下合不合身。 关上门，手机突然响了。 「叶音？」 「最近有没有什么事？」 「呃……什么意思？」 「公司里的下属公司，见到你在商场买了一堆衣服，所以我来问问。」 「……确实有事，舞蹈社下周去小樽市合宿，也包括我。」 「嗯，我知道了。」 「然后？」 「我也会去。」 「猜到了，然后？」 「没事了，你通知一下那些人。」 说到这里，手机那边传来一声「大小姐，这是今年的总财务报单」，水永叶音说了一句「有事，先挂了」，之后便传来了忙音。 佐藤久司没有收起手机，而是将它放在书桌上，自己坐在木椅上发呆。 窗户开着一丝裂缝，吹来冷冽的寒风，皮肤像刀刮一样疼痛。 他关紧窗户。 然后找出一张白纸，提起黑色碳素笔，在上面写起来。 「到现在为止，旅行名单：清水纱里奈、水永叶音、神代茜、铃木茜绘、舞蹈社所有人……」 列到最后，他用黑线连起人名，在上面标注关系。 最后得到一个结果：关系乱到发麻！引发修罗场概率百分之九十！ 佐藤久司肚子有些凉，用手捂，不管用，仿佛有刀穿透过的感觉。 于是…他找了一个热水袋。 不得不说，在冬天，如果家里有暖气，并且有一个随时能用的热水袋，那么这个冬天将非常完美。 视线回到纸面上。 盯着白纸上乱如麻的黑线，佐藤久司抓耳挠腮，也没想出办法。 错开肯定不行，因为小樽市并不大，按照水永叶音的性格，一定会来找自己。 自己主动与水永叶音见面？ 不行。 小樽市很小，万一凑巧碰到，还不如上一个猜想。 之后，他另找了张白纸，写下一条条对策。 先预备几条对策，到时随机应变，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至于另一边…… 第四百二十九章 各方准备 时间过的很快，十二月一日，周四。 早晨六点，外面一片黑漆漆，还未天亮。 佐藤久司收拾东西，手机在嗡嗡嗡作响。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 「公告：因部分成员有事，所以参加小樽市合宿名单调整，现参加人员有：田尺兴子、佐藤久司（神代茜）、清水纱里奈（铃木千绘）三喜保子、三喜恭子、白崎绫野、端田友奈（端田朋奈）、川亚夏江、宇治田不步美，共13人。」 「八点半，在东京机场集合，会有专门的带队老师，带我们前往小樽，大家尊师秩序，准时到机场。」 「收到回复！」 「收到！」 「收到！」 「……」 佐藤久司回复完，行李箱也收拾好了，里面主要是一些衣服，收拾起来不麻烦。 提起行李箱拉杆，走出门外。 神代茜穿了一身蓝色棉袄、棉帽，像百灵鸟一样俏生生地站在那里。 她看到佐藤久司走出房间后，面色一喜，拉着行李箱走过来了。 “大哥哥，我们现在就走吗？”她问。 “等一会儿，时间太早。”佐藤久司说。 刚吃完早饭，他想先找个沙发休息，提前一个小时半，也就是七点再出发。 这时，手机突然传来响声，这次是电话。 「铃木小姐？」 「现在，下楼。」 手机中传来清冷的声音，还有汽车的引擎声。 「什么？」 「我和大小姐现在在楼下，我开车带你们去机场。」 「现在才六点零四分？！」 「嘟嘟嘟——！」 手机传来忙音，那边挂断了电话。 他隐约听见了“千绘，不要催……”的声音，但是铃木千绘可不会这么想。 佐藤久司表情无奈，手机揣进兜，拉起行李箱。 “大哥哥？”神代千疑惑地看着他。 “走吧。你的清水姐姐在楼下等着呢，让女生等男生，可是一件不礼貌的行为。” “哦……”神代茜点点头，“大哥哥好有礼貌！” “是嘛，没错，我非常有礼貌。” “向大哥哥学习！” “没错，茜说得对。” 说着，他关灯、关窗，检查煤气、电、水有没有关好。 确认一切无误，走出公寓门，拿出钥匙锁上门。 声控灯应声而亮，两人推开防火门，坐电梯下楼。 一出公寓楼，刺骨的寒风便往脸上吹，几多雪花被风裹挟着吹到衣服里。 已经不下雪了，这时房檐、树梢被吹下来的雪。 天黑黝黝，繁星点缀在天空，一抹旭光在天边刚刚冒出苗头。 佐藤久司接过神代茜的小行李箱，让她在前面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路。 前几天的雪还没化，地上的雪、冰混在一起，稍不注意就会滑倒。 走出公寓，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灯一闪一闪。 两人走过去。 “佐藤同学，我来帮你吧。”清水纱里奈打开车门下车。 “大小姐，外面太冷了，地面滑，快上车！“铃木千绘走出驾驶座。 清水纱里奈没听铃木千绘的话，帮两人收拾好行李，放进了被后备箱。 “嘿嘿，佐藤同学，我是不是很能干！”寒风下，清水纱里奈骄傲地抬起下巴。 “是是是，纱里奈最能干了。”佐藤久司笑着说，“现在快上车吧，外面冷。” “嗯！” 清水纱里奈用力点点头。 神代茜先上了车，随后是清水纱里奈，但她好像不小心踩到了石子，摔在了地上，沾了一脸雪。 铃木千绘和佐藤久司扶着她上车。 佐藤久司最后一个上车。 关上车门，隔绝外面的寒风，车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清水纱里奈揉自己通红的小鼻子，刚才摔倒，鼻子扎进雪堆了。 “纱里奈，还疼吗？”佐藤久司用手给她悟了一会儿。 “唔……不疼了……就是……好没用……竟然会摔跤……”清水纱里奈沮丧地说。 “很正常，这么麻烦的天气，我都会摔几跤，纱里奈会摔倒，在正常不过了。” “真的吗？” “真的。” “其实……”清水纱里奈露出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睛，激动道，“刚才是我第一次摔跤欸，感觉，好刺激！” “……” 车内陷入沉默。 清水纱里奈急忙捂住嘴，小声道：“我、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不，大小姐，你没错，”铃木千绘扭动车钥匙，“一切都是佐藤久司的错。” 神代茜偷偷地点小脑袋。 “呃……”佐藤久司愣了一下，自信道，“我背负了整个世界，这一丁点错又算得了什么！” “呵呵。”驾驶座传来一阵冷笑。 “铃木小姐，你看不起我吗？小心我一不小心，让世界重启！”这是佐藤久司为数不多的真话。 “世界重启？但愿你那样做，这样我就可以抛弃世俗的身份，在地狱追杀你了。” “……那还是算了吧。” 佐藤久司认为，背负世界的人，不被理解也是难免。 不必和她计较。 嗡嗡嗡——！ 轿车引擎发动。 “系好安全带，要出发了。”铃木千绘说完，一脚踩下油门。 高楼大厦后退，在漆黑的街道上，四人奔向天边的旭光。 …… 端田花店，二楼。 “姐姐，你快点啦！” 端田朋奈坐在行李箱上，用脚推动，慢慢往前滑。 滑倒端田友奈的房间，她正在一件一件地校对衣服、必用品…… “姐姐，不用拿这么多东西，到了小樽再买，不就行了嘛。”端田朋奈对于姐姐很无奈。 “如果没有呢？” “不可能没有。酒店如果连这点东西都没备好，那开下去也没意义了，迟早被投诉到倒闭。” 清晨还未消散的繁星微微闪烁，似乎在赞同端田朋奈说的话。 过了十分钟，端田友奈拉着行李箱，从卧室里走出。 “朋奈，你为什么非要跟着去呢？”她疑惑地问。 “嘻嘻，在小樽可是会发生有趣的事，我当然要去看看，并且一起参与喽。”端田朋奈摇头晃脑地说。 “有趣的事？是什么事？” “保密~说出来就没有惊喜了，总之姐姐会非常开心，只是大叔~会比较惨。” “神秘兮兮的……” 第四百三十章 抵达小樽 舞蹈社一行人下午抵达的小樽市。 一下飞机，入眼就是一片白茫茫，所有东西都被雪覆盖着。 楼都不高，街道两侧有很多银行，路上行人不多，只有雪花慢慢飘落。 静谧、就是小樽市的主旋律。 带队的是一个女老师，姓千岛，四五十岁的样子，笑起来眼角的皱纹会聚在一起。 她指挥着女生们下飞机后聚在一起。 因为佐藤久司是唯一一个男性，所以他负责拿着包，和一些较沉的随身物品。 “佐藤同学，需要我帮忙吗？”清水纱里奈关心地问。 “不用。”佐藤久司颠了颠行李，虽然重，但还在可承受范围之内，“纱里奈不用担心我，就算拎着行李，我也能抱住你。” “唔……可是，看起来好勉强……” “赶快走吧，再耽误下去，千岛老师就生气了。” 佐藤久司拎着东西往前走。 清水纱里奈跟在他身后。 铃木千绘亦是，她身上还是一身西服，不知道冷不冷。 千岛老师在「站舍」前数人数，确定人都到齐后，才带着他们走到一家酒店。 酒店外表金黄色，对面是小樽运河。 路上全部都是雪，纵使脚下被扫出一条小道，但存留的雪花，依旧很容易让人滑倒。 “哎呦！”三喜保子滑倒了。 她衣服很厚，倒在地上像四脚朝天的乌龟，不论怎样都爬不起来。 三四个女生一起，合力将她扶起来。 三喜保子站稳后，第一件事，就是怒气冲冲地看向佐藤久司。 “喂！你这家伙，在后面走着，也不知道扶我一下！” “行李重。” “哈？我还没有行李重要，这是你的意思？” “没错。” “你有没有公理心？！” 三喜保子的话，像故意找事。 佐藤久司知道，她就是故意找事。 周围人看热闹，他们都清楚佐藤久司和三喜保子互相看不对头，有事没事就要吵一次。 她们都已经习惯了。 千岛老师走了过来，她没和舞蹈社长时间接触，不了解情况，在中间调解。 三喜保子认为他找靠山。 佐藤久司无所谓，反正不管怎样，刁难你的人不会因为一次失利，就放弃刁难。 路上经历这样一个小插曲，他们还是入住了酒店。 酒店前台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生，微笑着带他们上楼。 “客人，「301」、「302」、「304」就是各位的房间，祝各位生活愉快，有事随时可以找我。” 女前台说完，鞠躬离开。 “只有三个房间吗？”田尺兴子看向千岛老师。 “是的。每个房间可以住四个人，十个人还有富余。”千岛老师说，“但问题就来了，加上后来的这些人，一共是十三个……麻烦了。” “为什么没多订几个？”佐藤久司问。 他放下女生们的随身物品，行李托车送到酒店，稍后就会送到。 “学校也没想到你们多了三个人啊，本来人员刚好的。”千岛老师苦笑道。 “那我们怎么办？”三喜保子问。 “分配吧。”田尺兴子看了一眼众人，“大家分配一下，其中两个房间多加一个人，暂时先这样。” “怎么分配呢？” “唔……”田尺兴子手抵着下巴，“小茜和佐藤君住一个房间，是吗？” “是的。”神代茜答道。 “铃木小姐……” “我和大小姐在一起。”铃木千绘冷冰冰地说，她的语气，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这样啊……”田尺兴子看向他，“佐藤君呢？” “我都可以。” “那先这样，我、保子、恭子、夏江、步美一个房间；友奈、朋奈、绫野、千岛老师一个房间；剩下的佐藤君、纱里奈、绫木小姐、小茜。这样的分配可以吗？” “可以。”佐藤久司点头 “非常可以！” 清水纱里奈跃跃欲试，铃木千绘蹙眉。 其他人也没意见，三喜保子小声吐槽了一句“便宜那家伙了”，便不再出声。 “千岛老师您呢？”田尺兴子说。 “我都可以。”千岛老师笑道，“看着你们这些小家伙，我感觉回到了高中年代似的。” 都没异议，就各自走进房间，开始熟悉布置。 女生们在地上翻个人的随身物品。 佐藤久司先一步走进酒店，门是智能门，需要特定的门卡。 进门口，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客厅，虽然是一个四人房间，但坐下八九个人完全没问题。 阳台在玄关对面，洗手间和厨房，分别在阳台两边。 四个卧室，在房间两侧，一边两个。 看着倒不错。 佐藤久司简单观察了一下家具布置，是普通中产家庭的布置，不太豪华，但比普通的房间好上不少。 他点点头，很满意，转身出去搬行李。 接下来，就是享受在小樽市的七天假期了。 …… 晚上六点，天已经黑了下来。 「304」收拾好房间。 “纱里奈，一定要穿厚衣服，小樽这边属于北海道，很冷。” 佐藤久司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唔！我知道。” 清水纱里奈身上穿了一件白色棉袄，下身是加厚的牛仔裤。 “要不要出去吃饭？”他问。 “好啊！” “大小姐，我也和你一起去。”铃木千绘从洗手间里走出来。 “……” 佐藤久司充满怨气地看向这个“电灯泡”。 注意到他的表情，铃木千绘非常舒心。 只要清水纱里奈安安全全，佐藤久司憋着气，她就非常高兴。 “茜，你去吗？”他敲响神代茜的房门。 门内传出声音：“大哥哥，你们去吧……我……好困……” “好，有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佐藤久司嘱咐一句。 “好~” 神代茜有气无力地答道。 三人穿搭好，一起出门。 智能锁，不用锁门。 夜晚下的小樽，似乎一切都被雪埋葬了，静悄悄的，听不到一点声音。 小樽运河两旁，点上了暖色调的灯。 佐藤久司三人漫步在河道边。 “纱里奈，可以适应这里的天气吗？”佐藤久司问。 两人的手已经牵上了。 “有点冷……”清水纱里奈小脸红彤彤的，露出微笑，“但是有佐藤同学在身边，我就一点也不冷啦，反而非常非常暖和！” 第四百三十一章 夜幕下的她 “我也是，纱里奈在身边，就算天上的星星，我也能摘下来！”佐藤久司情不自禁地说道。 清水纱里奈笑了，嘴角微微上扬，歪着头。 河道两旁的暖光，将她白皙的脸蛋衬得通红，仿佛披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双眸晶莹剔透，仿佛比渐渐落下的雪花还要洁白。 佐藤久司搂住她的面庞，抵在自己胸口：“纱里奈，有你是我的幸福。” “我也是呢。” 清水纱里奈抬起头，她眼中仿佛有火苗，那火苗正中央，是两人拥抱的现在。 那毫无遮掩的爱意，透过这一双眼睛，没有任何阻碍地传达到他心中。 他低下头，她缓缓闭上眼睛。 这是，传来一道重物掉落的声音。 扑通——！ 两人之间的气氛被打破，佐藤久司面无表情地抬头。 铃木千绘若无其事地看着河面，随手往结冰的湖面扔一个雪球，雪球碎裂，在湖面留下一层浅浅的痕迹。 “现在是吃饭时间，大小姐饿肚子的话，晚上睡不好觉。”她转过身来说。 “缺这一点时间？”他问。 “什么意思？我没听懂。”铃木千绘拍下手上沾到的雪花，“我刚才只是想试一试湖面的结冰程度，才扔了一个雪球而已。” “结果呢？” “很稳当，下面的鱼也很肥，有时间可以来冬钓。” 铃木千绘嘴角上扬，对他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接着说：“我们现在可以吃饭了吗？大小姐挨饿，对身体不好。”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佐藤久司盯着铃木千绘。 她并不丰腴的身躯，似乎只有骨架，那一身西服便是肌肤。 刚才气氛正好，她却突然扔雪球，打断了两人的进程。 清水纱里奈虽然还抬头注视他，但眼睛里充满遗憾，让她现在接吻，再也没有刚才的感觉了。 接吻就像怀孩子，是随便、不小心的，还是爱的结晶，这都要看当时的情景。 “千绘说得对……佐藤同学，我们去吃饭吧。”清水纱里奈轻轻推开他。 她的语气中有少许失落。 佐藤久司心中一冲动，按住清水纱里奈的秀发，将她的面庞强行与自己贴在一起。 两人交换彼此的气息。 铃木千绘握紧拳头。 大概三分钟后，少女的力气变小，轻轻松开了她。 “呼哧……呼哧……佐藤同学……” 清水纱里奈脸颊绯红，被他搂在怀里，微微喘气。 佐藤久司将她搂得更紧一些，说道：“纱里奈不喜欢吗？” “喜、喜欢……”她鼓起勇气说，“但是，下次可以先说一声嘛，刚才我差点喘不上气。” “当然可以。纱里奈的要求，我会全部满足。” “嘻嘻。” 清水纱里奈窃喜，对他现在的宠爱，心中不胜欢喜。 两人相拥一会儿，佐藤久司松开了她，扭头看向铃木千绘。 “铃木小姐，为什么那里扔雪球？我们现在要去吃饭了，不跟上来吗？” “……” 比冬风还要凛冽的眼神，几乎是穿刺般，扑打在他脸上。 隔着中间的风雪，佐藤久司体会到她的不甘心。 “大小姐喜欢酸甜，你看这口味点。”铃木千绘淡漠道。 “当然。” “那我们走吧。” “等等。” “嗯？” “铃木小姐喜欢吃酸，是吗？”他问。 “是。” 铃木千绘没问他为什么知道，只是率先两人走在前方，颇有一股我不看就不生气的感觉。 “千绘好像生气了，为什么？”清水纱里奈疑惑地问。 “女生总有那么几天，心情不好。”他说。 “欸？是这样吗，可是，我记得千绘的特殊时期不是这七天呀，唔……好像是月底……” “大小姐。”铃木千绘转身，打断她的话，“路上滑，需要我扶着您吗？” “不需要啦，我又不是什么小孩子。”清水纱里奈摆摆手。 “在我眼里，大小姐还没长大。” “可是……我已经十八岁了。” “我并不是指这个。”说完，铃木千绘走过来，挤到两人中间，“大小姐，还是我跟在您身边吧，免得摔倒。” “我……” “您忘了今天早上的事了吗？还好没受伤。” “唔……好吧。”清水纱里奈无奈地答应了。 谁让她早上摔了一跤呢。 两位女生手挽着手，一起走。 佐藤久司跟在后面，看着面前似两姐妹的背影，他感觉不太对。 不应该是情侣手挽手吗？！ 还有，刚才差一点就能听到女仆小姐的小秘密了，可惜被恶意打断。 …… 「三角市场」，里面大部分卖的海鲜，以及和海鲜有关的食物。 闸蟹、皮皮虾、金枪鱼、鳟鱼……等等，各种摆放着餐桌上的鱼类，都在这里等待售卖。 店铺与店铺的间隔很小，只够两人通过。 “佐藤同学……你说，这么冷的天，为什么这些小鱼还生龙活虎的呀。” 清水纱里奈走到一个摊位前，盯着水里游来游去的鳟鱼。 “鱼是冷血动物，水温适中就可以存活。”佐藤久司笑道，“再说了，纱里奈可以摸一下，看看水究竟凉不凉？” “欸？” 清水纱里奈愣了一下，脸红了，不好意思地说：“原来是这样啊……” “法学部首席，连这个都不知道？”他揶揄道。 “唔……鱼又不打官司！”清水纱里奈鼓起脸颊。 “……你说得对。” 佐藤久司突然感觉她说的有道理，随后反应过来，又感觉哪里出了差错，说不上来。 鱼有法律观念？ “哈哈哈。”老板娘大笑，“这是哪来的小姑娘，说话真可爱，要不要买几条鱼？” “谢谢姐姐。我们来吃饭的，不买鱼。” “不买就不买，来，我送你一只螃蟹，回去让你男朋友炖汤喝。” “不、不，我……” “收下吧，小姑娘可可爱爱的，身体看起来挺虚弱，在这里很容易生病，拿回去补补。” 老板娘盛情难却，清水纱里奈只好收下，佐藤久司付了钱。 他拿出钱包的那一刻，才猛的反应过来，老板娘几句话，让自己买了一只螃蟹。 而且买完之后，还欢欢喜喜地感谢。 谁说岛国乡下人淳朴来着？ 第四百三十二章 大小姐，帮我拿一下衣服 「三角市场」里一个餐厅，两排桌椅非常干净。 三人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佐藤久司点了蟹肉味噌汤和芥末鱼子酱。 两位女生也各自点了菜肴。 五分钟，菜肴便做好了，送到桌上。 蟹肉很好吃，白嫩多汁，就是味道有些重，应该是味噌汤的原因。 至于鱼子酱配芥末，第一次吃，可能不适应这边的口味，磨磨蹭蹭的吃完。 两位女生倒是吃得很快，本来就是跳的喜欢的口味，看样子吃的都不错。 清水纱里奈和他交换着吃，然后又想和铃木千绘交换。 “千绘，我们也交换好不好？”清水纱里奈语气欢快。 “不好。” “欸？为什么？” “里面有那家伙的口水。” “……好吧。” 清水纱里奈放弃了交换的想法，他知道不能将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别人，不然就变成操控了。 她娇嫩的小脸，因为吃到美食，变得微红，白炽灯将她肌肤下一根根毛细血管，照得清晰可见。 仿佛碰一下，就会擦破皮。 佐藤久司试验过，除了很容易变红之外，就算是啃，也只会留下一层浅浅的痕迹。 吃完饭，时间到了七点半。 三人在夜风中赶回公寓。 一开房门，暖风吹拂，感觉像是回到了春天。 他们换了鞋，把衣服挂在衣架，一起坐着沙发。 这时，佐藤久司将买来的螃蟹放在茶几上，慢慢打开黑色袋子。 三十厘米长的螃蟹，在黑色袋子里翻滚，钳子和腿都被绑住，看起来很憋屈。 清水纱里奈很好奇，解开了绑着螃蟹的红绳。 黑黝黝的大螃蟹，立刻挥舞着爪子，气势汹汹地伸出钳子，狠狠合上。 清水纱里奈缩回手，才躲过一劫。 佐藤久司眼疾手快，拽住螃蟹一只脚，提起来，让它倒吊着，硕大的蟹钳只能在空中无力挥舞。 “吓死我。”清水纱里奈拍拍胸口。 “纱里奈下次还敢吗？”佐藤久司一边绑住蟹钳一边问。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清水纱里奈头摇得像拨浪鼓。 “那我问纱里奈，如果我不让你拆绳子，你会怎么做？”佐藤久司面色认真，“我想知道纱里奈真实的想法。 清水纱里奈脸一红，嗫喏道：“我可能不会再拆了，但是有下次机会……可能、大概还要再拆一次。” “……这是什么小孩子嘛。” “我、我只是好奇。” “好奇也不能把自己放在危险的地步啊。”佐藤久司无奈的扶额。 换位思考，如果换做是他，也会好奇，但不会这么莽撞。 “那……佐藤同学准备怎么处理这只螃蟹？” “炖了。” “欸？” “纱里奈难道还想养着？”佐藤久司瞪大眼睛。 “不是。我想吃炒螃蟹，可以吗？”清水纱里奈的眼睛闪闪发光。 “可以，一半炖了，一半炒。” 明天的早饭就这样定好了。 由他下厨，清水纱里奈帮忙，铃木千绘和神代茜试吃。 时间不早，由出去了一趟，几人轮流洗澡。 首先是佐藤久司。 “为什么？”他抗议，“铃木小姐，你们两个女生在这里，却让我一个男生先洗澡，这是不绅士的行为。” “呵呵。”铃木千绘指着洗澡间，“你第一个，不然我不放心你会做什么变态的事。” “难不成我会喝你们的洗澡水？” “非常大的嫌疑。”铃木千绘点头。 “……” 他看向清水纱里奈，清水纱里奈注意到他看过里，立刻红了脸，撇过头。 不会吧，纱里奈这么容易被挑唆了？ 佐藤久司烦恼地揉揉眉心。 他起身走进房间，拿出换洗的衣服，走进洗澡间。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水溅到地面，然后迸射、碎裂的声音。 清水纱里奈听着听着脸不禁更红了。 “千绘，刚才是不是太过分了？”她担忧地问。 “不会。”铃木千绘用劝诫的语气说，“有一有二就有三，不能让他得逞第一次。” “但、但是结婚后，一起洗澡什么的，没办法避免吧。”清水纱里奈肌肤泛起一阵红潮。 “……我会监督。” 铃木千绘说完，脸迅速红了一下，又迅速消散，她没有发现。 清水纱里奈听到后，目光呆愣，缓缓张大嘴，支支吾吾得说不出话。 她被自己从小到大的好友一句话给震惊了。 清水纱里奈眼前一晃，羞得晕倒在沙发，嘴里还嘟囔着“洗澡”、“检查”这样的话。 铃木千绘见她倒在沙发，迅速走过来探了一下鼻息，确认没事之后，才找来一个棉毯，披在他身上，防止着凉 咔嚓——！ 这时，门突然打开，头发还湿漉漉的佐藤久司走了出来。 “好了，你们洗吧，水还热。”他说。 视线一瞥，佐藤久司看到躺在沙发的清水纱里奈。 铃木千绘注意到他的视线，有条不紊地说：“大小姐今天太累了，刚睡着，你别吵到她。” “嗯。” 佐藤久司点点头，打消了看电视的想法。 他坐在沙发，慢悠悠地擦拭头发。 过了大概两分钟，佐藤久司疑惑地问：“现在水还是热的，铃木小姐还不去洗澡吗？” “我这就去，你不要动歪心思。” 铃木千绘警告他一句，站起来，走向卧室。 正要走进卧室门前，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回头说：“你有没有在洗澡间做什么……嗯！” 咚——！ 佐藤久司听到了一声巨大的声响，扭过头看去。 铃木千绘捂着额头，皱着眉头，站在门框边。 她注意到他的视线，砰的一下关上门。 和神代茜同款撞门框？ 佐藤久司愣了许久，才想到应该把刚才铃木千绘出囧的样子拍下来的，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但错过就错过吧，这代表他本就不能拍到。 佐藤久司想通后，掏出手机，开始刷今天的新闻。 铃木千绘从房间里走出来了，抱着衣服，走向洗澡间。 佐藤久司看了她一眼，她脑门有道红印，但不明显，走路摇摇晃晃，显然刚才撞得有些晕。 洗澡间门打开又合上，里面响起流水声。 “大小姐，我又忘记拿内衣了，内衣在我的床上，可以帮我拿一下吗？” 洗澡间传出铃木千绘的声音。 第四百三十三章 昨晚那件事之后 佐藤久司关上手机，看了一眼躺在旁边熟睡的清水纱里奈，想到刚才铃木千绘说到的话。 既然太累了，就好好休息吧。 他站起身，在清水纱里奈通红的脸颊啄了一下，然后走向铃木千绘的房间。 一开门，床上躺着两件崭新的内衣，整整齐齐地叠放着。 佐藤久司走进房间，随手一拿，走向洗澡间。 咚咚咚——！ 他敲了三下门。 门轻轻打开，一股热气和香气飘散出来，白色的氤氲从门缝钻出。 佐藤久司刚干掉的手，立刻又湿了。 下意识闻了闻，除了几人一起买的沐浴露，还有铃木千绘自身的香味。 一只白皙的手臂伸出来，手臂上沾着一些湿哒哒的头发，小水珠从她光滑的肌肤上滚落。 手抓了抓，什么都没抓到，似乎不甘心，又往外伸了伸。 门缝裂开的更大了。 凑近了看，磨砂门挡不住她曼妙的身影，凹凸有致，长发披肩。 “大小姐，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要闹，快把内衣给我。” “……” 佐藤久司默默递过去，手抓住内衣，手臂缩回，门合上。 淋浴声再次响起。 他抬起手，指尖沾了水珠。 没有犹豫，佐藤久司走到厨房，打开水龙头洗手。 虽说是洗澡水，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但他还是想做一个干净的男人。 绝对是洁癖，不是因为容易引起遐想，道德感作祟。 佐藤久司洗完手，甩了甩，坐回沙发，继续浏览。 五分钟后。 咔嚓——！ 洗澡间门响了。 佐藤久司继续若无其事的看手机。 嗯，北海道的苹果，果肉真白、真嫩，有时间去买一箱，送给纱里奈。 铃木千绘头裹着浴巾，身上穿着一件肥大的t恤，堪堪遮到大腿，距离膝盖上方六厘米，就是它的极限。 她从洗澡间里走出来。 “大小姐，时间差不多，该睡……”她看到了客厅的场景。 大小姐被自己的玩笑羞晕过去了，还在熟睡，佐藤久司坐在清水纱里奈身边，旁边有个稍稍有些凹陷位置，似乎刚才是坐在那里。 一阵风吹来，铃木千绘打了一个激灵。 刚才自己撞到门框，有些晕乎，忘记拿内衣了，然后叫大小姐帮忙拿内衣，大小姐睡姿没变，没醒…… 也就是说…… 一瞬间，铃木千绘的脸在红和黑之间反复切换。 客厅弥漫着一股诱人、致命的氛围。 洗澡间还有滴答声，似乎在催促着什么。 铃木千绘经历了思想对抗，深呼一口气，攥紧拳头，走回卧室。 再出来时，她已经穿了衬衫，长裤，脚上还有一双黑袜，勒着脚踝处的肌肤、微微凹陷。 佐藤久司专心致志看苹果，突然一股香风袭来，他被迫抬起头。 铃木千绘抬起他的下巴，让佐藤久司和自己对视。 “我的内衣什么颜色？” “白……呸，什么内衣？我不知道。”佐藤久司眼神迷茫。 他记得穿白色，外面套上衣服，痕迹不显。 但如果只有那一层白色，外面什么遮挡都没有，那么……白色是最容易染色的布料。 铃木千绘的表情又是一阵变换，良久，她才咬牙道：“忘记刚才的事！忘记你看到的颜色，知道吗？” “什么颜色？我不知道。” 不说还好，一说试着忘记，那颜色却死死地印在了脑海。 但为了抱住现在的姓名，只能心口不一。 抱歉，他以前保证过不会再撒谎。 “很好，记住你的话。”铃木千绘冷笑，“我不希望从别的地方听到。” “没问题。” “……大小姐刚才醒过吗？”突然，铃木千绘问。 “没有。” “……” “呼哧……呼哧……” 铃木千绘又大喘气了几声，松开手，佐藤久司的下巴获得自由。 她抱起沙发上的清水纱里奈，走回她的卧室。 门合上。 客厅恢复寂静，窗外下起了雪。 佐藤久司起身，心中长吁一口气，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 早知道不管她，让她真空……如果那样做，后果好像会更严重。 窗外雪花飘落，「小樽运河」旁两排亮起的暖灯， 安静、舒心，心不自觉平复下来，整个世界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佐藤久司看了一会儿，拉上窗帘，撇到的了对面酒店三楼，一个房间刚刚亮起灯。 次日，十二月二日，周五。 阳光明媚的一天。 雪下了一宿，白天就停了。 昨天踩得脚印，今天都已经消失了，被一层新的雪覆盖。 佐藤久司看了眼时间，七点半。 穿好衣服，走出房间。 厨房传出水流声，他走过去。 厨房里，清水纱里奈挽着袖子，旁边叠着两摞碗。 他小声走到她身后，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轻声说：“我的小纱里奈，起这么早，在这里干什么呢？” 清水纱里奈身体先是一僵，听到是他的声音，才缓缓放松身体。 “在洗碗呢。这些碗刚拆开包装，不干净，需要洗一洗。”她小声说。 “纱里奈起这么早，就是为了这个？” “嗯……毕竟我不会做螃蟹……唔还在学，所以不能只站在这里，要帮上一些忙。” 清水纱里奈耳垂微红，不太适应一大早就被他抱着。 “千绘去买调料了，佐藤同学也快处理螃蟹吧，昨天差点夹到我，今天要好好收拾它！” 说着，清水纱里奈鼓起脸颊，似乎还没消气。 或许螃蟹就是她的一生之敌了。佐藤久司在心里想。 “纱里奈，你也太可爱了。” 佐藤久司笑了一下，在她脸颊轻轻一吻，走向客厅，拿起还在挣扎的螃蟹，准备金天天的早餐。 铃木千绘回来时，他已经将螃蟹下锅了。 两人对上视线，佐藤久司若无其事，铃木千绘倒是没忍住，撇开目光。 “你要的调料。” “谢谢。” 这是两人早上的谈话，没多少交流，昨晚的事也仅仅是一个小失误。 值得一提的是，铃木千绘脑门上浅浅的红印已经消失了。 佐藤久司还是感觉遗憾。 如果把昨晚的照片拍下来，以后多一个把柄，想和清水纱里奈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受女仆小姐的监督。 甚至可以反过来要挟他！ 思考一阵后，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铃木千绘不仅是清水纱里奈的女仆，更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自己理应给他相应的尊重。 第四百三十四章 在一起，永远! 八点，做完饭，一一摆在餐桌上，香味诱人。 佐藤久司去叫神代茜起床，她从昨天晚上开始，一直睡到现在。 他进屋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掉在地上的被子，以及只穿睡衣，露出圆圆肚脐呼呼大睡的神代茜。 走过去，把女孩的睡衣拉好。 沉睡中的神代茜，没了往日的淡漠、慵懒，多了几分俏皮可爱。 双眼紧闭，睫毛颤抖，白皙的脸颊微红，小嘴张开，微微呼吸，小肚子慢慢起伏，脚趾会随着呼吸有节奏地蜷缩。 如果说这个房间是森林，那么她就是给予森林灵性的小精灵，只是躺在这里，就赏心悦目。 佐藤久司拉开窗帘，安静的白光，冲进房间。 雪很白，被雪反射的光，依然白得刺眼。 到了这种地步，神代茜缓缓睁开眼，目光呆愣的看了一会儿天花板，似乎有些疑惑，这里不是她熟悉的房间。 歪头，看到阳光下的佐藤久司，神代茜情不自禁道： “原来昨天晚上，我是和大哥哥一起睡觉的吗？” 说罢，她拿起白色的枕头盖到脸上，闷闷道： “原来那不是梦……奇怪，为什么没有反胃……哎呦！” 佐藤久司走到床前，给了她一个暴栗。 “先不说梦是什么，茜少说些引人遐想的话，我不想被关进警视厅。” “唔……原来是梦啊。” “当然是梦了，等等，我在你梦里是什么形象？” “做的梦，不告诉大哥哥！” 神代茜坐起来，打了一个哈欠，睡眼惺忪。 她穿拿起旁边的白袜，用力套在脚上，虽然只到脚踝，但是勒出的凹痕刚刚好。 随后，她抓住上衣的衣角，慢慢掀起，好像要换衣服。 到这时，佐藤久司已经走出房间，并且把门慢慢合上了。 神代茜松开手，盯着卧室门看了一会儿，撇撇嘴，收回视线，继续换衣服。 “换衣服，换完去洗手间。” …… 吃完饭，佐藤久司和清水纱里奈刷碗，铃木千绘检查房间，确定没有针眼一类的东西（虽然昨天已经检查过了）。 神代茜去「302」找端田朋奈，她们四舍五入是同龄人，应该有共同话题。 时间转瞬即逝，十点。 气温稍微高了一些，佐藤久司和清水纱里奈去「船见坂」，铃木千绘陪同。 顾名思义，「船见坂」是一个能看见船的缓坡。 一眼望去，大海蔚蓝，海平面堆积着一层层浓厚的白云。 天气很好，阳光能直射到小樽，将两人黑色的影子，投在白皑皑的雪地。 “纱里奈，你看过电影《情书》吗？”佐藤久司问。 他看向其中一个电线杆，那里有六七只小鸟，然后一只灰色的鸽子飞来，小鸟受到惊吓飞走，灰鸽子成功霸占电线杆。 “看过，陪千绘一起看的。”清水纱里奈对他笑道。 “是嘛……这个电影……女生和女生一起看……” “不可以吗？” “可以。主角也是两个女生，藤井树和博子，没问题。”佐藤久司嘴角扯了扯。 铃木千绘一直在听两人说话。 听到他这句话，她嘴角微微上扬，心中诞生一股窃喜，就像踹了一脚佐藤久司，狠狠出气了一番。 “大小姐，要小心，这里不仅有雪，还是缓坡，非常容易滑倒。”铃木千绘说。 “放心啦，有一有二，绝对没有……咦！” 清水纱里奈说着，脚一滑，向后仰去。 佐藤久司及时接住了她。 “有一有二，最后还是变成了一，不长记性。是不是啊，纱里奈？”他笑着问。 “唔……” 清水纱里奈脸红了，不再大放厥词。 铃木千绘松了口气：“大小姐，您一定要小心，我都不敢在这里随便跑。” “真的吗？” “真的。” “第一次见到千绘不敢的东西欸。”清水纱里奈不可思议道。 “毕竟来这里保护大小姐的只有我一个，如果我受伤了，大小姐的安全就得不到保障。” “铃木小姐，我不是透明人。”佐藤久司认为现在有必要提一嘴自己的存在感。 毕竟这又不是什么《路人男主》的设定。 他永远喜欢加藤惠！ “呵呵。”铃木千绘只是冷笑，没说话。 三人走着走着，慢慢爬上坡。 地面很滑，经过一夜，不少落脚的地方结了冰，佐藤久司也差点摔倒。 坡上，佐藤久司转身望向海平面，只感觉大海真的好大。 百分之三十的陆地诞生人类，百分之七十的大海，又将诞生什么奇妙的物种。 “佐藤同学，我们拍张照吧！”清水纱里奈提议道。 “好啊。” 两人手牵手，摆好姿势，铃木千绘在缓坡中间的位置，按下快门。 查看照片，光从两人身后穿过，他们像站在了太阳上。 “唔，怪怪的。”清水纱里奈不太满意。 “我感觉不错。怎么，还要再拍一张？”佐藤久司问。 “再来一张吧，总感觉缺了什么。” 两人又拍了一张照。 清水纱里奈还是不满意，苦思冥想，试着从照片里找出不对劲的地方。 她皱着眉头，白洁的牙齿咬着食指，指肚出现小小的牙印，吐出的白气，像连接天空的桥梁。 “找到啦！”清水纱里奈大声说，“我找到不对劲的地方啦！” “什么？”佐藤久司凑过去。 “还要拍吗，我要不要再调整一下距离，看看能不能……” 铃木千绘还没说完，就被清水纱里奈一把拽住，扯到了身边。 清水纱里奈挽着铃木千绘的胳膊，头抵在佐藤久司肩膀，除了她，剩下两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就按下了快门。 相机举在三人头上，闪光灯亮，将这一刻定格。 照片中，清水纱里奈在中间，笑得最开心，佐藤久司好奇地看向另一边，铃木千绘没反应过来，茫然地和他对视。 太阳的光，没有照片上的三人耀眼。 清水纱里奈很满意。 “这才对嘛！千绘是我的亲人，少了她，我不可能真正的开心。” “……大小姐，下次请不要这样了，我当摄影师即可。” “不行，千绘是家人，应该一起出现在照片里！” “大小姐，我不……” “千绘，我命令你，以后只要照相，你必须和我站在一起，永远！” 清水纱里奈倔强地盯着她。 “……好吧，大小姐，您真是任性。”铃木千绘无奈地笑了笑，那笑容中带有宠溺。 咔嚓——！ 快门声又响起。 佐藤久司将女仆小姐的笑容定格，手中有了她一个把柄。 “铃木小姐，第一次见你笑，很好看。” 第四百三十五章 路面电车! 铃木千绘后来想争夺照片，但是没用，聪明的佐藤久司早在第一时间，把照片传到了自己手机上。 他看着女仆小姐拿着照相机，疯狂寻找照片删除后的残留痕迹时，默默把手机里存好的照片，搞了三个备份。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如果女仆小姐恶向胆边生，半夜偷他手机，删除手机里的存货，他好有一个备份存着。 在「船见坂」没逛多长时间，便到了中午，三人找了一茶馆。 这里以前有很多仓库，现在都被改成了了玻璃工艺品商店、茶馆、餐厅……等等。 喝茶吃点心，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中午吃完饭，下午回到酒店。 佐藤久司刷卡，打开门，见到里面坐着舞蹈社的几位女生。 都是熟面孔：田尺兴子、端田友奈、三喜保子、白崎绫野。 她们都坐在沙发上，有说有笑。 “学姐，你们怎么来了？” 佐藤久司没问她们怎么进来的，毕竟茶几上放着一张房卡，仔细看，是神代茜手里那张。 女孩早上去了「302」 “我们来看看你们小情侣同居过得怎样。”田尺兴子掩嘴笑，“怎么样，有没有睡在一张床上，半夜声音大不大？” “学姐，您在隔壁听到了吗？” “没有哦~” “嗯，您已经知道答案了。”佐藤久司起了一壶茶，端到茶几上。 他坐在几位女生对面。 清水纱里奈和她们坐到一起，铃木千绘则是回到了房间，毕竟她不认识这里的大多数人，留在这里反而放不开手脚。 “喂！你遮遮掩掩做什么！做了就是做了，打什么哑谜！”三喜保子气冲冲地说。 “我和纱里奈的事，为什么要让你这个外人知道呢？” “你？！”三喜保子气红了脸。 让情敌生气，佐藤久司非常开心，连味道稍淡的茶水，也变得津津有味起来。 希望这样的机会，能多来几次。 “好啦，保子，那毕竟是人家的事，你就不要刨根问底了。” “学姐说的对。”佐藤久司点头。 “我们一会儿把纱里奈拐跑，带到我们房间审问，这不就好了嘛~”田尺兴子笑眯眯地说。 “咳咳咳！”他猛地咳嗽几声。 这是哪来的女土匪？！ 佐藤久司差点被茶水呛死，他擦了擦嘴角说：“田尺学姐，你这就过分了，我们昨天累得不行，什么都没做。” “喏，佐藤君如实交代了。”田尺兴子对三喜保子说。 “天池学姐好厉害！”三喜保子语气非常崇拜。 三喜保子挪动位置，胯部碰着清水纱里奈的腰，肩膀贴在一起 “纱里奈没被这家伙欺负，实在是太好了！” “保子，别靠这么近啦，好热。”清水纱里奈苦恼道。 “嘿嘿，软软的，香香的。” 三喜保子发出痴女的笑声，感受到佐藤久司的眼神后，不服气地瞪回去。 “喂！你想干什么？！我是女生，这些话，女生对女生说一代女问题也没有！” “……是是是。” 佐藤久司敷衍应道，随手把茶杯放到茶几上。 茶喝完了，又倒了一杯，氤氲的白气徐徐上升，房间一下子变得静谧。 阳光穿过玻璃，变成一道道平行的光柱。 啪——！ 田尺兴子双手合十，笑道：“现在大家都聚起来了，玩点小游戏，怎么样？” “没问题！” 只要和游玩、放松有关，白崎绫野都会第一个举起手。 “其他人呢？”田尺兴子问。 “可以。” “我要和纱里奈一起！” “如果大家都喜欢，那就玩一玩吧。” 女生们叽叽喳喳讨论，田尺兴子看向佐藤久司：“佐藤君呢？要加入只有女生的小游戏吗？温馨提示，我说的游戏，可是有小惩罚的哦~” “纱里奈参加了，我当然会参加。”佐藤久司抿了一口茶。 小樽市的茶水，味道淡了一些，没有老家的茶水好喝。 田尺兴子统计完人数，从兜里掏出两盒卡片，她想了想，又拿出一个骰子。 所有东西摆放在桌面，让大家看。 “我这里有「真心话大冒险」的卡牌，规则就是扔骰子，谁的点数最小，谁选择真心话或者大冒险，大家认为怎么样？” 田尺兴子看向几人。 众人点头。 “我有意见。”佐藤久司举手，“都是怎样的惩罚，还是什么样的真心话？” “放心，不涉及隐私。” “……那好吧。” “好！那大家开始喽！“ 田尺兴子一丢骰子，骰子在桌上滚动，最后转除了六。 “我的是六！” “三，好危险。” “嘿嘿，五！” “我的是……一！欸？” 三喜保子盯着骰子转出的一，陷入了沉默。 “啊哈哈……看来我运气不太好……” “好啦，恭喜保子‘中奖’，大冒险还是真心话？”田尺兴子推过去两盒纸牌。 “……真心话。” “嗯~真心话作弊，可是非常非常容易，并且……” “大冒险，我选大冒险！”三喜保子被刺激，立刻大喊道。 “很好~大冒险~快来抽卡吧~” “……” 三喜保子望着面前粉红色的纸牌，咽了一下口水，心一狠，直接下手抓。 她看着牌面，慢慢瞪大眼睛，脸变红。 “对着……周围……认识的异性朋友……大喊……chin chin（路面电车）。” 话一出，周围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咕噜噜~ “嘿嘿，抱歉，我中午吃的有点少。”三喜保子挠挠头。 她说完，深吸一口气，再到在场唯一一个男性面前。 佐藤久司默默抬起头，用茶杯遮住上扬的嘴角。 三喜保子你也有今天！ “好啦~保子，快喊吧！佐藤同学不会介意的！“田尺兴子催促道。 “学姐，你为什么认为我不会介意？” “哎呀！我可看得很明白，佐藤君把保子看成调皮的妹妹了，怎么会在意这点小事。” 田尺兴子摆摆手，与其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轻松。 佐藤久司还想反驳：“我不可能……” 三喜保子站定，她眼眸湿润，耳垂通红，唇瓣饱含水光，露在外面的肌肤都漫上一层红潮。 她闭上眼睛，缓缓张口，语气充斥羞意： “chin——chin——！” 第四百三十六章 不太妙的运气 “哈，出差一趟，本来以为轻轻松松，毕竟只是看着学生，没想到还要处理事务啊。” 千岛老师叹气。 她身上穿了一件长裙，屋子里很暖和，所以没穿太多。 “找兴子帮一下忙吧，老师找学生帮忙什么的……唉，根本弄不完，还摆什么架子。” 千岛老师走出「302」，走向对面的「304」。 身为带队老师，手上有各个房间的备用房卡。 滴——！ 房卡贴在门把手，清脆的响声过后，她轻轻推开门。 「chin——chin——！」 一道响亮、尖锐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随后是一阵大喘气声。 ……现在的学生这么开放了吗？！ 千岛老师脸通红，她虽然年纪很大，但见过的学生也多，开放的不少，但是……在房间里喊那个词…… 如果没听错，刚才好像是三喜同学的声音。 是了，那孩子，看起来就很开放。 但是……这个房间好像住着文学系的首席吧……听说是个帅哥……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千岛老师一时间搞不懂年轻人的想法。 秉着不理解便不轻易否定的原则，她慢慢合上了门，转身走回「302」。 算了，既然他们玩得这么开心，自己还是不要不识趣的打扰了。 一点公务而已！千岛！你可以！ 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 “喂！你撇脸做什么，路面电车而已，有那么好笑吗？！” “噗嗤！” “喂！我问你呢，路面电车你没做过，别一听到路面电车，就一副那样的表情好不好？！ “保子，别说啦。”田尺兴子拉回三喜保子，“你再说，佐藤同学就该笑昏过去了。” “哼！” 三喜保子脸通红，架起胳膊，微微颔首。 纵使坐在沙发上，也不想低人一头，肌肤上的血色还没消退。 整个人就跟刚出水的芙蓉一样诱人。 佐藤久司忍耐的非常难受，姑且做到了不喜形于色，但是女生们就不这样了，除了田尺兴子这样的“老人”，剩余几人都捂着嘴，羞红脸，憋得难受。 三喜保子当然注意到了这样的情况，她毫不在意地说： “你们笑就笑吧，我都成人了，这么一点yellow笑话我完全不在意。” “哈哈哈哈——！ 她们发出了如雷般的笑声，田尺兴子也不禁轻笑出声。 三喜保子脸更红了，直接不想见人，脑袋埋进清水纱里奈的臂弯里。 佐藤久司看到，眼皮一阵乱跳。 幸亏三喜保子是女生，不然他直接一脚就踹上去了。 “好啦、好啦，大家先放过保子，接下来是新的挑战！” 田尺兴子拍拍手，控制现场，笑声渐渐停下来。 白崎绫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微微喘着气， 她穿的黑色衬衫，v领口，不大不小的起伏轻轻颤抖，艰难地勒出一道沟壑。 “绫野，你现在笑得开心，看轮到你的时候，我怎么嘲笑你！”三喜保子咬牙道。 “不会的，咱的运气，一直都非常好。”白崎绫野毫不在乎地摆摆手。 “自大不是好习惯，命运不会眷顾盲目倚靠它的人。” “知道啦学姐，我们快开始下一轮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好好好，我们接着玩。” 田尺兴子拿起刚才用过的大冒险牌，放到一边，免得一会儿弄混。 “有过一次的大冒险，不能有第二次。我先来投骰子，是……二，欸？” “田尺学姐很危险，我的是四。”佐藤久四说。 “三！” “六、六！这是第二次六了！我果然运气很好！” “这……是一。” 端田友奈注视着骰子，丧气地垂下头。 “呼——，逃过一劫。”田尺兴子拍拍她的肩膀，笑着说，“友奈选择大冒险还是真心话？” “……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不·可·以。”田尺兴子一字一顿，严肃道，“我们都在遵守规则，友奈也不能例外。” “好吧……我选择，真心话。” 说罢，端田友奈抬起头，可怜兮兮道：“田尺学姐，不要问我一个很尴尬的问题，拜托了！” “友奈，你应该求助命运。”田尺兴子指了指桌上蓝色的卡牌，“快抽吧。” “嗯……「说出此刻你最喜欢的异性？」” 端田友奈沉默了。 周围的女生们也沉默了，满心期待地注视她。 佐藤久四注意到，端田友奈迅速瞥了自己一眼，然后低着头。 有两分钟了，还没说出话。 她额头的汗水越来越多，并且眼眸逐渐湿润，就像快哭出来一样。 “田尺学姐。”他说。 应该是求助吧，她的眼神。 “嗯？佐藤君，怎么了？” “这个问题应该算隐私，看友奈的表现，现在应该处于暗恋的阶段，这样让她直接公布，确实不太好。” 佐藤久司按照自己理解的解释。 田尺兴子低头想了想，说道：“大家认为呢？要不要让友奈换一个问题。” “……拜托了，大家。”端田友奈小声说。 “嗯，确实有点不太好。” “酸涩的暗恋啊，我能体会，换一个问题也可以。” “换一个吧。”清水纱里奈说。 “既然大家都这样说了，友奈，再抽一次吧！”田尺兴子给她打气，“相信你自己，运气之神一定会投下视线！” “谢、谢谢大家……” 身为“作弊”者，端田友奈说话没有底气。 她小心翼翼地又抽了一张卡片。 “「你的梦中情人是谁？」” “……” 客厅里只听得到端田友奈的“呜呜”声，她的脸恨不得埋到地板下面，当一只鸵鸟。 “……再换一张吧。”佐藤久司有些无奈。 “换吧，这运气是惨了一点。” “友奈，我记得你以前运气很好啊，算了，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运气守恒吧。” “再抽一张，如果还是这样的问题……嗯，友奈你的问题比较大了。” 田尺兴子说：“友奈，别灰心，你可以再抽一张卡，我们不介意。” “谢谢……”端田友奈没脸见人了，她伸出红透了的小手，又抽一张卡牌，“「你梦想中的婚礼是什么样？」” “呼——” 这次不止端田友奈松了口气，现场所有人，都长舒一口气。 终于是正常卡牌了。 第四百三十七章 羞耻的大冒险! “我梦想中的婚礼……男朋友会在花店里对我求婚，周围没有多少人，我也不想要多少人，只要他爱我，爱朋奈，愿意以后和我一起度过余生，平平淡淡，这就够了。” 端田友奈说这些的时候，语气不自觉变缓，嘴角上扬，眼睛慢慢失神。 仿佛已经沉浸在幻想的梦境中了。 他们也屏住呼吸，听她讲完。 “很美好的愿望，祝友奈成功。”田尺兴子笑了笑，“好了，该开始下一轮掷骰子了，但愿命运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 “我先来、我先来，我两次都是六，这次肯定也是！我要三连惯！”白崎绫野举手道。 “好，绫野你先来。” “哇咔咔，这次肯定也是……”白崎绫野将骰子仍在茶几上。“六六六……欸，二？” 骰子可怜兮兮地将两个蓝点，展示给众人。 “算啦，肯定有比我低的，我不信自己运气差。”白崎绫野双手揽着后脑勺，故作轻松道。 “可别自大哦……我是六。” “五！” “唔……三。” “六。” 所有人扔完骰子，最后的结果也得出来了。 白崎绫野苦着一张脸：“为什么是我……我运气明明一直很好。” “运气守恒嘛。”田尺兴子将两盒卡片推到她面前，“来，抽吧，你选什么？” “大冒险！”白崎绫野说，“我才不要真心话，一些秘密说出来，简直太羞耻了。” “好，大冒险。”田尺兴子将粉色的盒子推上前。 “一定要保佑我啊，千万不要那些羞耻的大冒险。” 白崎绫野闭着眼，对空气祈祷一阵，猛地扎下手，抓着卡片放在眼前。 “天命在我！「蒙上眼，原地转三十圈，直走到一个人面前，对他\/她说我怀上了你的孩子。」” “还可以，没有保子的大冒险刺激。”田尺兴子有些遗憾。 “呼——”白崎绫野拍了拍高度适中的丘陵，松了口气，“还好不是羞耻的大冒险，如果是保子那样的，我一定会羞耻到原地昏死过去。” “绫野，你的意思是我脸皮厚？”三喜保子质问道。 “欸？！当然不是，我指的是每个人的承受能力不同！比如我，我就非常差，做一些羞耻的事，我回原地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办。” “……哼，算你过关了，快开始大冒险吧，如果走到我面前，嘿嘿嘿……”三喜保子嘴里发出电影反派的笑声。 “好可怕……” 白崎绫野打了个激灵。 “等等！”白崎绫野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纱里奈，如果我选中佐藤同学，你会介意吗？我不想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 “不介意哦。”清水纱里奈温柔得笑了笑，“毕竟，这只是游戏嘛，不是真的。” “好、好强大的气场！”田尺兴子表情浮夸，“这就是正宫的气质吗？果然厉害！” “好啦，学姐别开玩笑了。”清水纱里奈脸不禁有些红。 “是真的，刚才纱里奈的气质，有一瞬间，让我觉得自己是第三者！” “唔……” “好啦好啦，不逗纱里奈了，别脸红，我给你吹吹~”田尺兴子说做就做。 佐藤久司看到后，坐如针毡。 白崎绫野见到好友没意见，松了口气。 她找了一块黑布，蒙在眼睛上，三喜保子亲自给她绑，可能刚才的话，她刻意绑的很紧，绝对看不到一丝外面的场景。 “保子，我感觉你在公报私仇。”白崎绫野吐槽。 “没错，就是公报私仇，而且……还不知这样。” 刷——！ 一道声响，出现在她左耳边。 “什么声音？” “我拉上阳台的窗帘了，这样就一点光也透不进来了。” “保子，你好狠毒！” “行了，废话别多说，谁让你刚才那么说我的，现在该轮到你倒霉了，快转圈！” 能从声音中听出来，三喜保子很解气。 白崎绫野撇了撇嘴，微微弯下腰，胸口受到挤压，再次出现轮廓明显的沟壑，比大小时还要深。 下身是紧身牛仔裤，因为弯腰，弧度非常诱人，填补了胸前的缺陷。 她伸直手臂，两手相握，以这样的姿势，开始原地转圈。 三喜保子在她身边，确保她不会受伤。 “一、二、三、……二十八、二十九、三十！” 白崎绫野转完，身体一晃，差点摔倒，三喜保子及时扶住她。 “啊，谢谢你，保子，我……有点晕……”白崎绫野的声音颤抖，真的眩晕了。 “哼，没了我你果然不行，我扶着你，你赶快抓住一个人的手。” “好好……老实说，蒙上眼的感受，真的一点也不好。” 白崎绫野眼前一片黑漆漆。 她茫然地往前走两步，差点摔倒，还好有人扶着。 该走向那边呢？ 她站在原地，有些迷茫。 刚才转了三十圈，站都站不稳，更别提方向感了。 这边是……田尺学姐……不对……这边好像才是……啊啊啊……到底是哪边啊！ 白崎绫野内心经过挣扎，索性不就结了，反正什么都看不到，抓住谁算谁！ 摸索着向前，脚不敢迈大步。 胳膊上传来一阵拉扯，白崎绫野说：“到我选的那个人面前了，是吗？” “……嗯，是的。” 耳边传来三喜保子的声音，白崎绫野二话不说，直接扯下黑布。 终于能见到光了！ 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白崎绫野长吁一口气，能看见东西后，眩晕感减少了许多。 让我来看看是哪个姐妹…… “嗯，如果不出意外，你选的是我。”佐藤久司放下茶水，慢悠悠地说。 他猜想过现在场景的概率，但不认为幸运儿是自己，五分之一的概率会落在头上。 这证明了一个道理，世界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我们只能坦然接受。 有时候，就要适时接受命运。 佐藤久司抬起头，对着面红耳赤的少女说：“白崎同学，你可以接受吗？实在不行，就换一个惩罚。” “……没关系，我能接受！” “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就是一句话嘛，完全不羞耻！” 白崎绫野深吸一口气，动作、表情和刚才说{chin chin}的三喜保子相似。 “佐藤久司，我怀上了你的孩子！” 啪嗒——！ 突然，玄关传来声响，众人看去。 只见千岛老师呆楞地站在鞋柜处，脚边散落着文件夹，目瞪口呆地看着几人。 “孩、孩子，你们？！” 第四百三十八章 最后一局游戏 “那个……没事，你们继续……老师不打扰了。” 千岛老师艰难地转过身，临出门前还嘱咐一句： “怀孕的学生我见过，这并无不妥，毕竟你们都是成年人了，但归根结蒂，学生的任务还是学习……” 说罢，她走出房间，轻轻合上门 透过门的缝隙，看到她的脸红得像滴血似的。 房间恢复安静。 客厅几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终都把视线投向白崎绫野。 而她本人好不到哪去，手捂着脸，全身都红了，就像煮熟的龙虾一样。 “学姐~我没脸见人了。”她说。 “这个……”田尺兴子有些尴尬。 本来好好的游戏，却搞成这样。 她站起来，挽着白崎绫野的手，拽到自己身边坐下，手用力的握着，似乎告诉她，学姐会永远陪着你一样。 “绫野别担心，一会儿回去，我们好好和千岛老师解释一下，千岛老师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 “……嗯。” 安抚好白崎绫野，众人把视线投向佐藤久司。 毕竟，他也是刚才的当事人，想看看他什么反应。 “看我做什么，只是游戏而已，不是真的怀孩子了。” 佐藤久司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再说了，你们在玩游戏时，会对杀死的小怪伤心吗？” “……” “看，你们表情证明了，只是想看热闹而已。” 佐藤久司总算理解了名为“女性”的生物。 她们本质是人类，而人类对于喜闻乐见的事情，都报以极大的兴趣。 “佐藤君太镇定了，”田尺兴子叹气，“和绫野简直不是一个量级，难道这就是男人和少女的区别？” “学姐，我需要澄清，我现在本质是一个青年，还没到成为男人的一步。”佐藤久司认为这件事很重要。 “不信。”三喜保子很不给脸面地说。 “……爱信不信。”佐藤久司知道，真相往往是最难让人接受的东西。 就像他坚信三喜保子如果还保持现在的性格，一定会单身很长时间，而她本身却嗤之以鼻一样。 三喜保子胳膊上寒毛一竖，警惕地朝他看过来：“喂！你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没有。”他果断否认。 “我不信！” “不需要你相信。”佐藤久司看向田尺兴子，“学姐，我们继续吧，突然感觉游戏挺有意思的。” 三喜保子见他不搭理自己，手攥拳，用力锤了两下大腿，嫩肉颤抖。她身上穿了一件卡其色连衣裙，腿上黑色吊带袜。 田尺兴子想了想，双手合十，笑道： “那我们继续，再玩一局，就不玩了。刚才千岛老师了，我担心她有什么事。” “好啊。” “那之后我们干什么？睡觉？” “我们大家一起睡觉，好像感觉不错欸！” “一会儿再说啦。” 女生们吵嚷一会儿后，继续开始掷骰子。 “我的是六！运气终于好了一次！” “三。” “点数一定要大啊，我看看，四，呼，还好。” “一。” “我是……欸，也是一。”清水纱里奈有些惊讶。 “我们心有灵犀，连运气都在我们这边。”佐藤久司笑着说。 “好啦好啦，别秀恩爱啦，我们还都是单身呢。”田尺兴子有些不乐意，“如果点数一样，应该再掷一次，但是你们的情侣，所以这次就有你们共同惩罚！” “我抗议，这是歧视！”佐藤久司向权威发出挑战。 “抗议无效。时间有限，请赶快抽卡牌，一人一张，大冒险或者真心话！”田尺兴子保持了威严。 周围的人没有意见，或者说她们都是单身，站在了同一根绳子上。 清水纱里奈和佐藤久司是这里唯一的情侣。 他再次进行抗议，可惜无效。 “一区女土匪。”佐藤久司嘟囔着，手拿了一张真心话卡片，“我看看，「说出此刻你在在意的人。」” “是纱里奈！”他没有一丝犹豫地说。 “噫——” 这个答案在预料中，所以没有向前几次一样，引出戏剧性的场面。 她们把注意力放到另一个人身上。 “纱里奈，大冒险，快抽吧。”田尺兴子推过去蓝色卡片。 “唔……” 清水纱里奈手摸进卡盒，抽出一张卡片。 “「用自己的情侣，来展示无人时的小癖好。」” “哇哇哇——！” 女生们双眼放光，发出痴女般的嚎叫。 “你们小声点，别把纱里奈吓到。”佐藤久司保护自己的女友。 “没、没事的佐藤同学……” 这么一起哄，清水纱里奈脸通红。 “纱里奈，可以吗？如果涉及隐私，我们可以换一个。”田尺兴子抓住她出汗的小手，关心地问道。 “可以的……” “别勉强。” “没事的学姐，这个大冒险我可以接受。” 清水纱里奈站起来，胳膊背在身后，纤细的手指纠缠在一起。 她走到佐藤久司身前，在他一脸疑惑中，伸出手，抱住了他。 手抱得很紧，头紧贴他的胸口，耳朵能听到他“砰砰砰”的心跳，那声音，就像打鼓一样，强大充满侵略性。 肌肉紧实，是非常健康的男性身体。 每一个地方都充满他的味道。 她的腰和他紧贴在一起，缓缓闭上眼， “距离和佐藤同学奔赴的未来，又近了一天，真开心。” 清水纱里奈的声音虽然小，但是她们都可以听得见。 五味杂陈。 四位女生的心情各不一样。 只是听声音，就能感受到清水纱里奈炙热的爱，和对未来美好的期盼。 她们怎么忍心打扰。 佐藤久司也抱住了她：“我也是，和纱里奈奔赴的未来，我一直在期待。” 两人抱了将近十分钟，有人忍不住了。 三喜保子站起来说：“喂，你这家伙，要抱着纱里奈抱到什么时候？！” “一辈子。我们是情侣，未来共同享受喜怒哀乐，保子你有意见？”佐藤久司说。 “我、我！”三喜保子脸赤红，“我没意见，但是纱里奈有意见，我替纱里奈说的！” “很抱歉，纱里奈没意见。”他说，“因为纱里奈抱得很紧，比我大力气大多了。” 第四百三十九章 她来的时机正好 “所以纱里奈的小癖好是什么？”田尺兴子好奇地问。 “……回到家，一个人在屋子里，搂着抱枕，幻想和佐藤同学的未来。”清水纱里奈羞红脸说。 “很有画面感。”白崎绫野点点头。 端田友奈坐在沙发边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红的和苹果一样，发出小兽似的呜咽声。 三喜保子继续瞪佐藤久司，似乎不服气，而他只是端起茶杯，将稍凉的茶水咽到肚里。 相比凉茶，果然还是热茶味道更好。 又呆了一会儿，女生们相继离开。 田尺兴子牵着白崎绫野的手，去找千岛老师解释，避免今天的事变成谣言，传到别人耳朵里。 三喜保子和端田友奈去「302」，看看两位女孩玩得怎么样。 客厅里安静下来，只剩清水纱里奈和佐藤久司两人。 窗外阳光很好，雪在慢慢化掉，房檐上的冰锥，时不时落在雪地上，发出“咔嚓”的碎裂声。 一抹光柱透过阳台，扑在清水纱里奈身上，将她的侧脸装饰得粉红。 佐藤久司撇到对面酒店三楼的窗帘打开了。 收回视线，他将目光转到身边的少女身上。 清水纱里奈在酒店房间里穿着也很单薄，白色的睡衣、睡裤，只有薄薄的一层。 几位女生走后，她就换上了这样一身装扮。 白皙的肌肤似乎在发光，阳光穿过衣物，将她玲珑的曲线，体现得淋漓尽致。 脸蛋绯红，像春天花园中最受宠爱的一株百合，在最好的花季，舒展最美丽的身姿，任君采撷。 “纱里奈，换上这身衣服不冷吗？”他问。 “房间很暖和，一点也不冷，”清水纱里奈悄悄瞥了他一眼，羞涩地低下头，“而且有佐藤同学在身边，不管多冷，我都不怕了。” “我又不是火炉，哪来这么大作用。”佐藤久司摸了摸她的头。 “有的，佐藤同学很温暖，刚才……抱过。” “哦？那现在想不想再抱一下？”佐藤就司敞开双臂。 “嗯。”清水纱里奈轻轻点头。 她慢慢挪到他身边，头倚在他胸口，嗅着他的味道，全身边的暖洋洋的。 佐藤久司将她搂住，平时灵动的少女，此刻非常娇小，似乎稍微一使劲，她就会像新鲜的樱桃一般，沁出香甜的汁水。 低下头，吻住迎接自己的花瓣。 他们许久未分开，沉浸在午后的惬意中。 咔嚓——！ 一道开门声，铃木千绘拿着响铃的手机，从房间里走出。 “大小姐，清水里子大人的电话……” 铃木千绘一开始的音量正常，说到后面慢慢变小。 她目光失神了一刹，但很快恢复清明，最后变得清冷。 ‘大小姐，您的电话。”她说。 声音正常，语气很冲，佐藤久司知道，是因为自己。 刚才开门声响的时候，他就松开了少女，让她整理稍稍拉开的衣装。 清水纱里奈系好领口，脸颊还红彤彤的，小跑过去，接过手机，语气不稳地跑到房间里打电话。 客厅中只剩下他和铃木千绘两人。 铃木千绘盯着他，目光像是要将他活剥，然后扔进油锅。 佐藤久司背后发凉，突然感觉有些心虚，他站起来，迎着阳光舒展了一下身躯。 铃木千绘视线下移，不屑地嗤了一声。 “你忍不住，我可以给你找道具，但别祸害大小姐。”她冷冰冰道。 “不会的，这只是正常反应。” 佐藤久司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没完全化掉的雪堆，在阳光下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 突然很想出去看看。 “铃木小姐，我出去透透气，等纱里奈打完电话，你跟她说一声。”他说。 “我为什么要帮你传达？” “那我总不能待在这里，继续祸害纱里奈吧。”佐藤久司笑着说。 “……我知道了。”铃木千绘说，“我会帮你传达，你最好一辈子都不回来，这样大小姐永远都会安安全全。” “知道了、知道了，我肯定不会让你如意的。” 佐藤久司拿下衣柜上的外套，对她摆摆手道：“再见了，别忘了帮我传达。” …… 出了酒店，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刮得脸颊生疼。 其实下雪的时候不冷，反倒是化雪时，天气冻得要将人冻成冰雕一样。 酒店对面是「小樽运河」，另一边也是酒店。 而在对面的酒店楼下，站着一位手捧着雪花，仰头吐白气的娇小少女。 她双眼朦胧，晶莹剔透，比雪花更美。 佐藤久司不禁笑了笑，走到河道旁，手放在嘴边，比作喇叭状，喊道：“叶音，「你——好——吗？，我——很——好！」” 雪花落在她的鼻尖融化，娇小的少女侧过头，展露残酷的微笑： “佐藤久司，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咒我死？！” “哈哈，我以为叶音你没看过《情书》呢！” “你在扮演渡边博子？” “叶音你才是扮演，刚才那样子，简直就是我幻想中的女主角，比电影里好看多了。” “呵呵，我当你是在夸奖好了。” “什么叫‘当成’？，应该就是！”佐藤久司说，“不过话说回来，你什么时候来的小樽，早点跟我说一声啊，我去接你。” “十二月一日，晚上六点，这个时间我下的飞机。”水永叶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你那时候，应该在和那个丫头交流感情吧，睡得真早。” “呃……就住在这里？” “没错，你对面的酒店，也是三层。我刚睡醒，下来通通风，结果碰到了你。” “那还是真巧啊！叶音你绝对和我心有灵犀！” 佐藤久司记起来了，来到小樽市第一天晚上，熄灯的时候，确实看到了对面酒店三层一个黑漆漆的房间点上了灯。 现在看来，那就是水永叶音的房间。 “心有灵犀？”水永叶音轻笑一声，“没打扰你和一群女人谈情说爱吧，我可是知道的，这次来的人，只有你一个男性。” “怎么会，她们我都不喜欢！” “那你喜欢谁？” “喜欢你，叶音！” 佐藤久司望了眼结冰的水面，对她说：“这么好的天气，要不要逛一逛？” 第四百四十章 来到她的房间 “先去哪？”水永叶音问。 “「船见坂」，先去那里。”佐藤久司说。 两人现在处于河道同一侧，水永叶音住的酒店楼下。 “呵呵，你和那家伙过一起去过？”她意味深长地问。 “你说纱里奈？” “不然还有谁？” “……去过，今天上午去过。” “你在逗我吗？！”水永叶音的脸色变得阴沉，“上午和那家伙去，下午邀请我，佐藤久司，你什么意思？！” “……我不想对你说谎，所以实话实说。”佐藤久司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 “不去「船见坂」。”水永叶音架起胳膊，“我不想跟在她屁股后面，这让我感觉低她一头，恶心。” “好好好，不去。”佐藤久司说，“叶音你说去哪？我听你的。” “去我房间。” 说罢，水永叶音头也不回，走向酒店。 佐藤久司愣了愣，随后赶忙追上去，说道：“我们两个都刚从酒店出来，现在又要回去，那还有什么意义。” “有，因为你和我在一起。” 水永叶音的话，不禁让佐藤久司的心一颤，动作不自觉地轻缓下来。 他笑道：“我可以理解成表白吗？” “可以。” “我们两个互相表白无数次了。” “我知道，但你现在反悔了。” “没反悔，我一直在遵守约定。”他有些焦急地说。 “那为什么会造成我们现在的关系？！” 水永叶音站定，侧过头，注视他良久，然后收回视线，走进酒店。 “你也给不出答案，对吗？”她问。 “……是的。” “还喜欢我吗？” “喜欢。”佐藤久司上前一步，牵住她的手，“这份心意一直没变，哪怕……我们现在是和半数的牛肉一样的关系。” “什么奇怪的比喻？”她似乎被逗笑了，“你给我正常说话！” “不对吗？我感觉不错，没烤熟，但不是完全生，如果换种说法……从冰箱里取出的九分熟牛肉。” 接着，佐藤久司又补充一句：“而且蘸料都做好了，就差吃了。” “我不喜欢吃牛肉。”水永叶音走进电梯。 “那我也不喜欢吃牛肉了。”佐藤久司紧随其后，站在她身边。 “你不是喜欢吃猪肉吗？” “亏你还记得清。” “那当然，印象深刻。我记得有一次约会，我们一起去高档餐厅，里面全是葡萄酒和意味不明的高级餐品，结果你张嘴一句‘猪排饭’，当时服务员都被你震住了。” 叮——！ 电梯到三楼，门打开。 水永叶音走到「304」房间，掏出房卡，“滴——”一声，开门走进去。 她的房号和自己一样。 “餐厅不就是用来吃饭的吗，而且猪排饭不是什么珍惜菜品，街边随便哪个餐厅都点得到。”佐藤久司紧接着说。 他走进房间，暖风瞬间洗刷掉寒气，全身仿佛置于暖炉中。 房间很大，客厅里坐二十个人也不在话下。 衣架上有一个黑色的包，沙发上有刚脱下来、没整理的黑色女式风衣。 阳台洗衣机旁有一双黑色连裤袜。 这里充斥着生活气息，相比生活…… 水永叶音瞥她一眼，似乎猜出了他的想法，说道：“没你想得那么高大上，只是坐了半天飞机，累得倒头就睡，那些衣服就随便扔了。” “……” “行了，眼神别四处扫了，贴身小衣怎么可能被你看到！” “这是对我的不信任，叶音！” “呵呵。” 水永叶音慢悠悠地转头，对他冷笑。 佐藤久司觉得笑容好看，伸出手，捏住她两侧的脸颊，缓缓向中间挤压，她水润、富有光泽的嘴唇慢慢嘟起。 水永叶音一巴掌排掉他的手，满脸煞气：“再有第二次，就把你手剁了！” “严格来说，这应该是第三次。”佐藤久司想了想，“我记得有一次你睡着，我就这样碰你脸颊了，只是你睡得熟，没发觉。” “……好，我现在就剁掉这两只爪子！”水永叶音立刻走向厨房，那里有一柄锋利的菜刀，45°砍在案板上。 “别！千万别！没了这两只爪子，以后谁给你按摩啊！”佐藤久司急忙牵住她的手，触感和以前一样柔软。 “我需要你按摩？” “当然了，你不是很喜欢吗？而且，在梦境中……” “闭嘴！”水永叶音狠狠地瞪他一眼。 “好嘞。” 佐藤久司不说话，老老实实的，像乖孩子一样坐在沙发上。 水永叶音去厨房沏茶。 坐着有点别扭，好像有什么硬物在沙发里面。 佐藤久司扭过上半身，手在抱枕后面掏了掏，抓住了两个柔软的东西。 拽出来一看，是白色的橡胶物品，摸起来很软。 中间很厚，边缘很薄，三角状...... 水永叶音端着两杯茶，从厨房走出来。 佐藤久司拿着这两样东西，举起来，说道：“叶音，你看，我在你沙发里面找到……呃，你不高兴了？” 水永叶音一愣，面颊瞬间涨红，肌肤充斥血色。 她顾不得端着的茶杯，随便一扔，茶杯、茶水碎了一地。 她快步走过来，踮起脚尖，把两团柔软的物品抢走，走进客厅里第一个房间。 进门前，她留下这样一句话： “佐藤久司，你死定了！” 咔嚓——！ 房门紧闭，力气很大，声音震得耳朵疼。 那到底是什么？怎么比看了内衣还要生气？ 佐藤久司挠挠脖颈，没搞懂。 他收拾了地上的茶杯碎片、洒落的茶水，用墩布擦干净。 一切都收拾好，佐藤久司敲响水永叶音的卧室门。 咚咚咚——！ “叶音，我……” “滚！” “呃……” “我再说一遍，别让我听到敲门声，滚！” 水永叶音说话每个尾音都加重，声音像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恨不得将他大快朵颐。 还有敲击卧室门的声音，听触感，应该是那两片橡胶物品。 佐藤久司没有立刻离开。 男女之间吵架，如果一方让另一方离开，千万不要傻傻的照做，那才是真的玩完。 他在门外等了五分钟。 “叶音……” “呼——，你知道刚才那是什么吗？” “……不知道。摸起来挺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你还是去死吧！” 第四百四十一章 两人在一起的下午 之后，门内再没有声音传出。 水永叶音生气的原因，是刚才的东西。 想让她平复心情，首先需要知道它是什么。 自己不清楚，但可以问问其他女生。 佐藤久司在门外来回走了两圈，打开手机记事本，手指在屏幕上勾勾画画。 截图、发送！ 「（图片）保子，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哈？你疯了吧！你的本性终于要释放了？！」 「……」 「你是不懂，还是在装傻？」 「当然是不懂了，看你的反应，这东西很羞耻，对不对？」 「……你等一下。」 「好。」 没过两分钟，手机震动。 「喂！别笑话我，知道吗？！（图片）」 佐藤久司点开图片。 图片上，三喜保子脸蛋微红，夕阳给她抹了一点淡妆。 没了往日的骄横，照片上的少女非常可爱。 佐藤久司没心思欣赏这些。 他总算清楚那是什么了。 这么一想，水永叶音生气合乎情理。 短处被人揭开，犹如血淋淋的撕开伤疤，充裕的羞耻心，足以让她做出激烈的反应。 难怪她那么生气。 嗡嗡嗡——！ 手机又传来震动。 「那什么……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了吧……」 「知道了，谢谢！回去的时候，给你买糖！」 「哈？！你在说什么！」 「不聊了，手机没油了。」 信息发送完，佐藤久司把手机揣在兜里，开始思考对策。 该怎么办？ 等等，系统商城昨天好像刷新了，自己还没看。 希望它刷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神的眼泪：据说有千万吨重，具有特殊力量，可灭世。】 【污渍的蓝白布条：来自天堂某个腹黑的天使，可使用它召唤一次天使，但善恶不知。】 【秘术：作用未知，可随机变成一个低等级技能。】 果然刷出好东西了！ 【已花费100心动值！】 【已购买：秘术！】 一副人体构造图，在佐藤久司脑海内徐徐展开。 仿佛有无数个人影，在他面前展示【秘术】的功效，最后所有的一切汇聚在他脑中。 佐藤久司再次敲响门。 “叶音，我知道错了！” “你知道是什么了？” “知道了。” “滚！” “叶音，你的烦恼我能解决！”佐藤久司说。 “……” “你应该知道我的能力，我不会说胡话。” “你有什么办法？” 门后传出的声音温和了一些。 能商量就好，佐藤久司松了口气。 “进去说，办法肯定管用！”他说。 “如果做不到怎么办？”门内后传出一道询问声。 “我整个人任你处置。”佐藤久司信誓旦旦地说。 “……进来吧。” 咔嚓——！ 门后传出声响，锁被打开了。 卧室门轻轻裂开一个缝隙，露出了一张红的滴血的面庞。 水永叶音紧紧盯着他：“如果没效果，我就杀了你！” 她现在的模样，就像一只嗷嗷威胁的小老虎。 “好好好，保证有效果！”佐藤久司笑道，推开门，走进房间。 房间很暗，窗帘被拉上，只有点点微光，从缝隙中漏出。 “该怎么做？”她问。 …… 傍晚六点，佐藤久司回到住的酒店。 按摩了一下午，并没有显着的效果，这需要一个长期的坚持。 还好有初步效果，不然真不好交代。 走到三楼，一个人的时候，他还是喜欢走楼梯。 他发现「304」的门敞开着。 佐藤久司推开门，走进去，看到了一群人围着茶几，边嬉笑打闹边看电视。 看到他回来，全部变成一副严肃的表情，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三喜保子坐在中间，像法庭上审问犯人，逼他招供一样。 “田尺学姐，你们在干什么？”佐藤久司问。 “是这样的，我们……” “学姐，我来说，我来说！”三喜保子自告奋勇。 “保子？”佐藤久司看向她。 “对，就是我！”三喜保子站起来，骄傲得直起上半身，“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你有什么事？” “我的糖！”三喜保子瞪着他，“你说过的，晚上给我一个糖！” “就这个？” “就是这个！你不许反悔！” “这种事我怎么会反悔啊。”佐藤久司无奈地笑了笑，“倒是你，为了一块糖，带了一群人长气势，我以为你要把我绑走，当压寨夫君呢。” “你这家伙，瞎说什么！快给我糖！”三喜保子直接伸出手。 “好好好，给你。” 佐藤久司从兜里掏出一块奶糖，放到她手中。 他在水永叶音桌上抓了一把奶糖，据说是吃什么补什么，所以她才买了这么多。 三喜保子接过，检查了一下生产日期，确定没过期后，才拆开糖纸，扔到嘴里。 她嚼了几下，说道：“怪怪的，总感觉吃出了女人味。” 味觉这么准？不去当侦探可惜了！ “你的味觉很准。”佐藤久司说，“我在外面闲逛的时候，碰到一个大学女生，聊得很开心，一起逛了小樽，晚上才分开。这是她给我的糖。” 话说出后，女生们眼神瞬间变得厌恶，仿佛在看下水道的渣滓。 清水纱里奈双手攥起，眼眸湿润，低下头，小声问：“真的吗？” “真的，那个女生叫「纱里奈二号」，”佐藤久司面无表情地说，“没纱里奈陪伴的下午，我只能想想出一个女伴，陪我逛遍小樽，我回到酒店的时候，她就自动消失。” 女生们松了口气，清水纱里奈羞得低下头。 “喂！你这家伙！恶趣味也太强了吧！”三喜保子攥拳，似乎下一秒就会捶过来。 没理三喜保子，佐藤久司看向一旁的女生群体。 田尺兴子笑吟吟地看着两人。 清水纱里奈女生们谈论一些事情，似乎因为她刚才的话，她现在的说话声很小。 神代茜和端田朋奈站在阳台，一起看星空。她们嘴唇微动，似乎在交流，隔得太远听不清。 当然了，佐藤久司感觉神代茜谈论的东西，自己接触不到，听了未必有用，或许还会徒增烦恼。 “田尺学姐，还有事情吗？” 佐藤久司注意到她盯着自己看了很长时间。 “我们明天去「神威岬」，佐藤君一起去吗？”田尺兴子问。 “去。” 第四百四十二章 出发 十二月三日，周六，来到小樽市的第三天。 佐藤久司和几位女生一起去「神威岬」。 传说「神威岬」曾经禁止女性入内，但江户幕府收复北海道，这条禁令也就取消了。 但铃木千绘没来，她被委派了工作，拜访当地的议员。 神代茜和端田朋奈加入了。 千岛老师找了一个能载十人的汽车。 “佐藤君，你一定要帮我们拍‘天涯海角’的风景哦~”田尺兴子郑重地将相机交给他。 “为什么交给我来拍？”佐藤久司不太理解。 “哎呀，那里以前不让女性入内嘛，虽然现在可以了，但是身在外地，心底还有些发怵，所以只能拜托佐藤君了！” “你们昨天晚上邀请我，原因就是这个？” “嗯！是的！”田尺兴子郑重地点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失落。”佐藤久司说。 “宝贝不哭，那只是一方面原因，最主要的还是……唔，编不下去了。纱里奈，你来，佐藤君有些伤心，快点安慰！” 田尺兴子说到一半，卡住了，拉过一旁的清水纱里奈。 两位女生换了座位。 佐藤久司和清水纱里奈紧贴在一起。 “同学们，坐车的时候请不要乱动，很危险。”担任司机千岛老师提醒道。 “我们不会乱动了，老师您放心开车！”田尺兴子笑着说，今天她活力满满。 “唉，你们这群孩子，大雪刚停，就要去{神威岬}，多危险啊。” 千岛老师发出一声中年人的感叹。 “唔，这样的机会，错过一次，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行行行，你们年轻人怎么都有理由，一点也不珍惜生命。” 前面急转弯，千岛老师转动方向盘，踩刹车，车内一阵晃动。 清水纱里奈刚换完座位，还没系好安全带。 她“啊”一声，栽倒佐藤久司怀里。 软香入怀，他不动声色，但内心欣喜。 悄悄搂紧，怀里的少女似乎刚回过神，挣扎了一下，想要离开。 佐藤久司低下头，在她耳边说道：“纱里奈，你刚才撞疼我了，该怎么赔偿？” “欸？” “想要赖账嘛？” “不、不是，佐藤同学……想要什么赔偿？” “躺在这里别动。” “嗯？” “我的肋骨，被纱里奈磕伤了，很痛，但是只要纱里奈保持这个姿势，疼痛会缓解很多。” “……唔。”清水纱里奈抬起湿漉漉的双眸，“佐藤同学是不是在骗我？” “真聪明，没错。”佐藤久司越发感觉心灵相通了，“所以，纱里奈想要离开我的怀抱吗？” “不想……” “那我们就这样抱在一起，一起抵达终点站，永不分开，好不好？” 清水纱里奈身体颤了一下，向他怀里挤去，感受到更暖和的温度、更坚实的胸膛，她才舒心的应了一声： “嗯，愿意和佐藤同学走到最后。” “我也是。” 阴霾散去了，晨间的旭阳展露在天空。 它洒下光辉，照在拥抱在一起，连光也穿不过去的两人身上。 …… 又行驶了半个小时，海面飘来浓厚的云。 路上下起了小雪，预计两小时的路程，可能要向后推一推。 车停在了一个餐厅旁边。 他们跑进餐厅躲雪，顺便吃点食物，充充饥。 不少女生有赖床的习惯，所以早上为了不迟到，没有吃早餐，大部分都饥肠辘辘。 “千岛老师，您也没吃早饭？”佐藤久司诧异地问。 “……这个，昨晚工作时间有点长，早上多睡了一会儿。”千岛老师不和他对视，有些心虚。 “欸，老师您睡得很早啊，九点就睡了呢。”端田朋奈凑过来。 “……”千岛老师表情僵硬。 “大叔~你盘子里好多虾呀，是不是不喜欢吃？我帮你解决吧！” 端田朋奈拿起筷子，未经他同意，夹住他碗里的一个虾，塞在嘴里，蹦蹦跳跳地跑掉了。 相信很多人吃饭时有这样一个习惯，先将不喜欢的东西吃掉，等到碗里只剩下喜欢的食物，就可以尽情享用了。 佐藤久司也不例外。 刚才那只虾，他存了许久，正准备开吃。 “那个，佐藤同学，你现在的表情有些狰狞。”千岛老师从尴尬中恢复过来。 “没事，您可能看错了。”佐藤久司笑道，“老师，您认为孩子应该怎样教育呢？” “以身作则。” “是的，所以我准备以牙还牙。” 说罢，佐藤久司推开椅子，拿着筷子，走向到处蹭吃蹭喝的端田朋奈。 初中少女感觉到一股杀气，他赶忙回过头。 “大、大叔~你这是什么表情……啊……不要啊！姐姐救命！” 五分钟后。 “说，你还敢蹭吃吗？”他问。 “不、不敢了……呜呜呜~” 端田朋奈感受着火辣辣的疼痛，眼眶流出真心的泪水。 …… 吃完饭，又休息一会儿，雪小了，几人继续上路。 汽车驶离这个生意不兴隆的小餐馆。 十点半，天气放晴。 阴晴不定，雪时不时下，然后突然消失，这就是北海道的冬天。 路上，透过车窗，大海一望无际，似乎与天空相接，浓密的乌云是其阶梯。 又过了一个小时。 车开到{神威岬}，前方是一段小路，尽头是不高的悬崖，{神威岩}立在海中。 “呼——，就是这里了。”佐藤久司吐着白气，望向海面。 寒风凛冽，耳边传来扑打扑打的海风。 临海的地方，风总是比较大。 四周没有遮挡物，可以直接看到蔚蓝的海面，以及视野所及的海平线。 “好了，我们进去吧。”田尺兴子下车看了一眼 车上的女生接二连三地下来。 “田尺学姐不是不进去吗？”他问。 “我们不走到尽头，只参观一下路边的雪景。尽头的崖边，海里的神威岩，只能拜托佐藤君帮我们拍照了。” “学姐真是一点也不担心我出事。”佐藤久司吐槽。 “换做是别人，我肯定不放心，但是佐藤君嘛，可是{无所不能}的呦！” 田尺兴子侧过头，围巾裹住她的下半张脸，眼睛里却饱含笑意。 “……学姐这样说，我不做都不行了。” 第四百四十三章 面对 “喏，这是相机，新买的，一定要轻拿轻放。”田尺兴子说。 佐藤久司接过来。 女生们全副武装，戴帽子、戴围巾，一个个恨不得变成北极熊。 这里确实很冷，毕竟四周都是海，无边无垠，随便一阵风吹来，都像是要把人冻成冰雕。 手上突然一阵柔软，清水纱里奈握住了他的手。 “佐藤同学，注意安全。”她说。 “当然。”佐藤久司笑道，“怎么都感觉我要出事一样，这里就是雪多了一点，很安全的。” “唔，我也是担心你啊。” “有这份心就够了，纱里奈要相信你的男友，他无所不能！” 另一边，女生们下车后，抓起雪球，朝对方身体上扔。 三喜保子最先开始，揉成一个拳头大的雪球，砸向白崎绫野。 “绫野，看招！”她大喊。 “我躲！” 白崎绫野运动细胞充足，加上在家里经常陪孩子玩耍，所以躲一个雪球不在话下。 她反手在地上抓了一把，朝三喜保子扔去。 两人在这里打起雪仗。 神代茜和端田朋奈下车，走到不起眼的地方，偷偷摸摸密谋些什么。 端田友奈举起手机，闪光灯亮过，手机屏幕定格了刚才的美景。 突然，她发现照片的一角，有他的身影。 端田友奈心中一喜，下意识复制，转移到备份相册。 等一切做完，回过神，她呆楞在原地。 海上偶尔掠过鸟，海风在耳边呼啸，她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胳膊传来一股力量，走神的缘故，端田友奈没站稳，脚下一滑，倒在了地上。 脸和雪，亲密接触。 “友奈，你没事吧！”三喜保子扔下雪球，急忙跑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我也不知道什么回事，雪球扔到了这边，对不起！”白崎绫野扶起端田友奈。 三喜保子替她拍下身上的雪。 端田友奈晃了晃脑袋，恢复清明，想站稳一些，脚却传来一股疼痛。 “友奈你有没有地方疼，疼的话我扶你回到车里休息、包扎。”白崎绫野说。 “没事的，不疼，只是摔了一跤。”端田友奈笑了笑，“是我没注意。身体开始成长了，走路啊、跑步啊没太适应，也有我的错。” 嘶！脚腕好像崴到了。 但是……大家为了今天，讨论了一晚上，不能因耽误她们。 端田友奈想着，自己走路慢点，应该没什么事，而且脚也没那么疼。 “友奈真的没事？”三喜保子蹙眉，疑惑道，“如果你硬撑着，我们会生气的。” “真的没事。” 端田友奈忍着疼，向前走了几步，回头给她们一个宽慰的笑，证明自己没事。 这时，前面突然传来田尺兴子的声音。 “友奈、保子、绫野，你们在不过来，就要被落下了！” “好，学姐，我们这就过去！”三喜保子应了一声。 “你们快去吧，我还有点晕，去车上休息会儿。”端田友奈感觉自己应该是走不过去了。 “可是……” “保子，你过去吧，我在这里陪着友奈，”白崎绫野愧疚道，“她一个人我不放心。” 三喜保子看看端田友奈，又看了眼白崎绫野，不悦地说道： “我不是抛下朋友不管的人，我陪你们两个回车上。” “不用管我的，保子你……” “友奈，别说了，这么冷的天，风景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车上好呢。” 谎言！ 保子为了「神威岬」之行，昨天晚上查资料查到了半夜，现在还有黑眼圈。 端田友奈咬了咬嘴唇，既愧疚又无奈地点点头。 三人一起回到车内。 …… “学姐，怎么样，白崎同学她们怎么还不过来？”佐藤久司收起相机。 “友奈摔了一跤，保子和绫野在车里面看着她，所以不过来了。” 田尺兴子摇摇头，收起手机：“一群调皮的孩子，在这里还玩打雪仗，我回去一定要好好说说她们！” “田尺学姐像大家的妈妈一样呢。”清水纱里奈笑道。 “嗯？纱里奈竟敢这么说！看学姐我教教你，什么叫尊重前辈。” 田尺兴子眉毛一挑，手抓在清水纱里奈脸上，揉搓成各种形状，清水纱里奈只能“呜咽呜咽”求饶。 佐藤久司看到后，无奈地摇摇头。 他现在对于女生之间的亲密动作，已经几乎麻木了，这或许就是女生的特权吧。 真是羡慕。 衣角被扯了扯。 “大哥哥，我和朋奈也想回去了。”神代茜抬起头说。 “嗯？你们两个？” “对啊，大叔~这天气实在是太冷了，我穿的衣服少，不想去了。” 端田朋奈也学着神代茜，揪住他的衣角，用力扯。 “茜呢？”佐藤久司问。 “唔……看见雪……我会想起一些其他的东西，尤其这里还很安静……” 佐藤久司想到前几天探望神代阿姨，那天下了雪，可能是想起了那些事。 他点点头，同意两个女孩回去。 “佐藤君，那两个小家伙怎么也走了？”田尺兴子收拾完清水纱里奈，问他。 “她们不舒服，我就让她们回去了。” “这样啊……”田尺兴子无奈地笑了笑，“兴致冲冲的来{神威岬}，到头来，就剩我们几个人了。” 千岛老师看车，没来。 现在站在这里的，只有佐藤久司、清水纱里奈和田尺兴子。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点点头，一起沿着小路往前走。 虽然不下雪了，但这里地理位置特殊，风依旧很大，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一路上，佐藤久司拍了不少照片，有和清水纱里奈的合照，有单独的风景照。 田尺兴子没拍照，只是看{神威岬}的风景。 走过灯塔，前方是崖边。 三人停下脚步。 “到这里了，前方我一个人去？”佐藤久司问。 “我也去。”田尺兴子说。 “欸——！” 他和清水纱里奈一起发出惊讶的声音。 之前田尺兴子一直反对所有人来这里。 田尺兴子看向大海，将耳边乱飞的秀发捋到耳后，眼神迷惘。 “我父亲死在了这里。”她说，“那是我八岁的事了。小时候我很调皮，在这里玩闹不小心摔了下去，父亲为了救我，将我抱在怀里，一起滚落山崖。到最后……亲眼看到他咽下最后一口气，而我只是有点擦伤。” “……” “我一直不敢面对，因为那是我第一次失去亲人。”田尺兴子回过头，“我感觉自己不应该逃避了。” 第四百四十四章 向大海诉说曾经的故事 “学姐，我也去！”清水纱里奈攥起小拳头， “不，纱里奈你留下，今天下了雪不安全，而且你去了学姐会很担心。” “可是学姐和佐藤君……” “担心学姐把你的小男友抢走？”田尺兴子嘴角上扬，笑道。 “不、不是，我只是不放心……” “好啦~” 田尺兴子摸摸清水纱里奈的头，她的力道很轻，就像抚摸婴儿一样，害怕弄疼她。 “你还不相信佐藤君嘛，他无所不能，我也不需要担心，有够一次经历，我会慎之又慎的，放心，我只是……想在崖边说一些话。” 清水纱里奈张了张口，在田尺兴子宠溺的眼神注视下，只好小幅度地点点头。 “学姐……一定要快点回来。” “这就对了嘛，听话的小宝贝，我最喜欢了。” 田尺兴子开心地笑了笑，收回手，扭头看向佐藤久司，说道： “好了，我们继续往前走吧，说实话，这九年内，我第一次这么紧张，心都要跳出来了。” “学姐，你说这样的话，让我压力很大啊。”佐藤久司苦笑。 清水纱里奈担忧地看着他们。 两人继续向前走。 越往前，离海越近，风也越大。 每走一步，走要万分小心，地上刚铺了一层雪，还有昨晚雪化掉结成的冰，非常滑。 幸亏路两旁有栏杆，不然非常危险。 “佐藤君，有兴趣听听那时候的事么？”田尺兴子问。 “我在找合适的风景拍照，学姐可以尽情地说，因为我集中注意力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会忽视，把我当成木头人就行。” 佐藤久司边说边举起相机到处看。 「神威岬」披上一层白色棉毯，在阳光下，这些雪花闪着七彩的光。 田尺兴子笑道：“木头人可不会动和说话。” “我的意思是，学姐把我当成木头人，但我本质不是木头人。” 佐藤久司按下快门，将刚才的灯塔定格。 看了看，光照、角度都不错，可以留着。 “其实啊，我曾经是混世魔王。”田尺兴子说，“邻居家有宠物，我就去邻居家玩，那个地方孩子多，我就去哪个地方当孩子王，把他们一个个打服，然后都臣服我。” “看不出来……”他插了一嘴。 “哦？在佐藤君心中，我是一个什么形象？”田尺兴子饶有兴趣地问。 “嗯……类似大姐姐，无时无刻关心所有人，差不多是这样。” “印象不错呢。” 田尺兴子擦了擦眼睛，风太大。 “是啊，我没想到以后会变成这样。我的父母都是医生，广结人缘，所以我一般闯祸后邻居都不怪罪。有一次，我不小心把邻居家的孩子弄骨折了……” 说到这里，田尺兴子看向他：“佐藤君猜一猜，最后的结果怎么样？” “赔钱＋道歉。” “猜错了~”田尺兴子摇摇头，抬起手，阳光透过指缝落在她脸上，“没赔钱，没道歉，我因为害怕，没和家里人说，而邻居家也自掏腰包，去了医院。” “真恶劣……”他说。 “这件事还有转折，”田尺兴子锤他一拳，“佐藤君猜一猜！” “学姐不是说过父母是医生嘛，肯定是被发现了。”佐藤久司抱怨道，“还有，学姐别和保子学坏习惯，我的胳膊迟早要被她打断。” “哈哈哈，我早就想试一试了！保子每次打完你，表情都特别痛快。”田尺兴子大笑。 佐藤久司嘴角抽了抽。 田尺兴子收起笑容，抹了抹眼角流下的眼泪。 “好了，继续刚才的故事。首先，佐藤君很厉害，一下子就猜中了，没错，爸爸妈妈发现我闯祸了，当天晚上就狠狠的揍了我一顿，免除了邻居家的医药费，爸爸妈妈道了歉，赔了钱。” 田尺兴子幽怨，似乎心有余悸： “当时我一周都没下来床，连去洗手间都是妈妈帮我，别提多羞耻了，现在想起来都会满脸通红，想一头扎进海底，永远不出来。” “……我没看出学姐脸红。” “因为我早有先见之明，向这边走的时候，就用围巾包住鼻子，把容易脸红的位置全都盖上了。” “厉害……”佐藤久司发自内心地感叹。 “好了好了，故事继续。”说着，田尺兴子又拉了拉围巾，“那件事不久后，我们一家来北海道旅行，前两站是小樽市和船见坂，第三站是神威岬。” “和我们的旅程一样。”佐藤就司说。 “是啊，所以我才那么担心，不想让她们过来，还怕出事。” “然后就叫上了我？学姐，这件事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嘻嘻，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看见佐藤君就觉得安心，有你在，一切都不是问题。学姐我一个人也害怕，当然要找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来给我助威了。” “……好吧，学姐的理由过关了。” 佐藤久司拍下了一张鲯鳅跃出海面的图片，黄绿色的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一刻，他想到了《老人与海》。 佐藤久司让她看照片，她很满意地点点头，眉毛弯弯，看起来就很开心。 “后面的事情就是悲剧了，因为是爸爸向妈妈告的状，也是第一个发现邻居家孩子受伤，所以我对他非常不满意，喜欢和他对着干。” “学姐，其实后面可以不用说。永远沉溺在幸福的回忆中，不去触碰伤疤，未尝不是一种解脱。”佐藤久司将相机默默收起来。 “不，这是一定要说的。”田尺兴子倔强地深吸一口气，“爸爸让我注意安全，我偏不注意安全，我越过了护栏，一不小心踩到了石子，滑了下去。” “学姐……” “我害怕地闭上眼，大脑一片空白，只记得被温暖的臂弯抱住，然后天旋地转，恢复平静，脸上湿湿的，好像有什么沾在了我脸上，我慢慢睁开眼，那副场景……那副场景……” 田尺兴子突然哽咽，再也没刚才的笑容，眼眶慢慢变红，恍若风中残烛。 “……学姐，我现在还是木头人，看不见也听不见，只能站在这里。” 她一把将他抱住，用力抱住，指甲抠出血也不松开。 “谢谢……谢谢……真的谢谢！” 第四百四十五章 她向着大海大声喊 佐藤久司感受到身上这具娇躯的颤抖。 她耸动肩头，脸埋在臂弯里，争取不让哭声传出，但这样就更让她像一个在茫茫黑夜中，急需路灯照路的小女孩。 既成熟，又对过去无法挽回的事后悔。 而这份后悔，酝酿到现在，变成了恨不得把心剜出来，一刀一刀剁成碎片的疼。 对曾经后悔，对无知后悔； 因为时间后悔加剧，因为成熟恨不得亲手惩罚自己。 “佐藤君……真的……求求你狠狠的教训我，就像我小时候被爸爸妈妈教训一样，一个星期，不，一个月，一年下不了床都没问题！” “学姐，那样解决不了问题。” “但是这能让我好受一些……爸爸的血黏在我脸上，每每想到那幅画面，我都不敢一个人去洗手间，因为我怕看到镜子，害怕爸爸满脸鲜血，还慈祥的对我笑。” “爱让曾经的后悔加重了，是吗？” “嗯……” 随着一道有气无力的答应声，佐藤久司感觉到她的双臂加重。 田尺兴子的痛，喘不上气，无法呼吸，心脏有虫子爬，一点一点钻进动脉、静脉，顺着血液流到四肢百骸，从内向外啃食，肌肤被啃出一个个黑黢黢的窟窿，看着自己变成惨白的骸骨。 那时，她才会露出欣慰、解脱的笑。 佐藤久司感受到胳膊力气越来越大，他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他试着推开田尺兴子，但她像黏在自己身体上一样，不肯松开，哪怕挪动一丝一毫。 “拜托……一会儿……学姐再抱一会儿……” 微弱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佐藤久司不再尝试推开。 “学姐，你现在还难受吗？” “……难受。” “听说人难受时，做自己想做的事，会变得开心。学姐，你现在想做什么？” “抱住你……” “那就抱吧。”佐藤久司说，“只是晚上跪搓衣板而已，我一点也不怕。” “……我对不起纱里奈，明明说过保持距离。” “我的直觉很准，学姐你不喜欢我，对不对？” “……嗯。” “那你为什么想抱我？” “因为……暖和……安全……可以把所有事都交给你，你也会保护我。” 田尺兴子说完，佐藤久司从她的话里听出一丝端倪。 “学姐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当然了，你和学生会的铃木会长走得那么近，真当没有传言嘛……” “没想到这样就暴露了。” 佐藤久司叹口气，被抱住不能动，只能望向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 大海会包含一切，承受所有。 他做不到。 不向田尺兴子说当时的事，就是因为这个。 佐藤久司不想承担别人的谢意，他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随心所欲，不求回报。 就这样静静抱了五分钟。 勒住自己的胳膊松动，佐藤久司感觉到娇躯正在离开自己。 田尺兴子后退两步，甩甩头，露出因为眼泪、淡妆，变得脏兮兮的脸。 她吐出嘴里的发丝，可能是刚才嚎啕大哭时吃了进去。 “真是狼狈啊，让小自己一年级的学弟，看到这副惨样。”她努力想笑，但眼眶红肿，看起来还是哭的模样。 “不会的，这样的学姐才变得真实。”佐藤久司上前两步，将遮住她眼睛的发丝捋到脑后。 “佐藤君喜欢我吗？”她问。 “不喜欢。”佐藤久司摇摇头，“我一直把学姐当姐姐。” 顿了顿，他又说：“舞蹈社的大家，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真的？我不太信，哪有让姐姐站在舞台上变成公主的弟弟。” “学姐说的校园祭？” “嗯。让我当公主，真是一次难忘的经历。” “还……可以吧。”佐藤久司搔搔脸颊，“我当时就感觉，学姐很适合公主这个形象，既成熟，又有包含一切的胸襟。” “这还不是喜欢？” “不是喜欢。” “肯定是喜欢……”田尺兴子喃喃自语，“以后一定要和佐藤君保持距离，绝对不能让你喜欢上我，不能对不起纱里奈。” “……唉。” 佐藤久司看着莫名陷入愧疚的田尺兴子，暗暗地叹口气。 所以说，脑补的人，才最可怕。 静待了几分钟，佐藤久司说：“田尺学姐恢复正常了？” “……嗯，好多了，憋了这么久，这一次总算释放出来了。” 田尺兴子望向大海：“心里总算顺畅了。” “那学姐刚才说的在洗手间……” “真的。”田尺兴子语气平静地说，“我确实经常看见，我也找过心理医生，医生对我说：顺其自然，为所当为。” “那现在呢？” “我已经能坦然面对了，只是来到小樽，过去的记忆、情感，重新扑到我身上来撕咬我了而已。” 说罢，田尺兴子看向佐藤久司，樱粉色的嘴唇微动：“这次多亏了佐藤君，和爸爸一样的安全感，让我胜过了那些东西。” “……” 阳光的照拂下，田尺兴子的身躯既宽大，又弱不禁风。 她嘴角漾起笑意，恢复成了以往那个可靠的学姐。 只是，她的目光多了一丝微妙的东西，那个东西嵌进了她的灵魂中。 佐藤久司知道那是什么，因为在学校见过很多次，想要提醒，但理智告诉他，现在不要说话。 两人沉默着对视。 田尺兴子突然笑了，转过身，面朝大海。 阳光挥洒，整个人仿佛在闪闪发光。 她抬起手，在天上挥舞：“老爸，当初，对不起！” 佐藤久司也看向海面，平静无涛，海平面聚起了几朵云。 …… “千绘，你回来啦！”清水纱里奈惊喜地看着来人。 “嗯。”铃木千绘轻轻点头，随后疑惑道，“大小姐，他人呢？” “佐藤同学？” “对。” “唔，他陪田尺学姐，一起去崖边，看神威岩了。“清水纱里奈指向道路的另一边。 “他们两个人？” 铃木千绘眉头一皱，感觉事情不对，看向清水纱里奈指的方向。 在崖边，确实有两个黑点，并排站在一起。 “千绘，有什么问题吗？”清水纱里奈问。 “……没有。” 第四百四十六章 消失的她们 两位女生在原地等了一会儿。 天气很冷，风很大，从海洋上吹来的风，如同一个个锋利刀片，肆意刮伤肌肤。 铃木千绘想脱下外套，披在清水纱里奈身上挡风，可惜被拒绝了。 不仅如此，清水纱里奈还把围巾解开，系在了铃木千绘脖颈上。 “大小姐，你这是？”她很不解。 “唔，千绘总是穿西装，一点也不注意保暖，现在围上围巾，看起来暖和多了。” 清水纱里奈拍拍手，看着面前的铃木千绘，非常满意。 她小脸有些红，白皙的肌肤因为寒风微微红润，小嘴吐着白气，然后紧紧闭着，似乎一张嘴，少女就会被凛风贯穿。 铃木千绘蹙眉：“大小姐，您的身体比较重要，别任性！” 说着，她就要摘下围巾。 “千绘，这是命令！”清水纱里奈小脸严肃。 “大小姐，别在这里，如果您感冒了，事情会非常麻烦。” “我很重要，但是千绘也一样重要！” “大小姐……” 铃木千绘时常对清水纱里奈非常无奈，尤其是在特殊时刻，总是犯倔。 “我不需要担心的，棉袄下面有两层棉衣，一点也不冷！欸，是佐藤同学，他们回来了！”清水纱里奈兴奋地说道。 小路尽头，和崖边相接的地方，两个黑点正在一点点靠近。 随着面容越来越清晰，佐藤久司寒风中挺拔的身躯，和充满慈爱的田尺兴子的身影，愈来愈近。 清水纱里奈快走过去，小道上全是雪，一跑起来很容易栽倒。 铃木千绘摸了摸残留少女温度的毛巾，手指攥紧，似乎能摸到少女肌肤的触感。 大小姐还是孩子气啊，自己明明不冷，却非要围上围巾。 铃木千绘叹口气，隔两步，紧跟在清水纱里奈身后。 “佐藤同学，怎么样啦？” 清水纱里奈像一头欢脱的小鹿，欢喜地蹦到佐藤久司身边，自然而然地挽着他的胳膊，两人五指握在一起，就跟演练了千百次一样。 衣服的摩擦声，少女甜甜的抑制不住的喜悦的询问，扑进鼻尖的芳香，这都让佐藤久司心情不禁变好。 “有纱里奈在背后支持我，这一点小困难，当然不在话下。”佐藤久司摸摸她的头，笑着说。 “佐藤同学和田尺学姐说悄悄话，我都快急死了，心里想着佐藤同学回来一定要好好盘问一番！但是现在感觉不一样了。” “哦？”他发出疑问声。 “能看到佐藤同学，一切都不在乎了，因为你会一直喜欢我，我也会一直喜欢佐藤同学，这是永远不会变的事实！” 说罢，清水纱里奈嘴角漾起甜蜜、羞涩的微笑。 佐藤久司一愣，随后攥紧少女的手，能感受到她脉搏急促地跳动。 这一切，昭示着清水纱里奈紧张的心情，和放下心来的喜悦，以及每时每秒都想见到他的爱。 呼吸下意识加速，心中荡起火堆般的温暖，四肢都慢慢暖热起来。 “我也是，纱里奈，回去以后我慢慢给你讲今天的事。” 佐藤久司看向田尺兴子： “学姐，可以说吗？” “可以哦~我的过去多一个人承担，对学姐有帮助。” 田尺兴子温柔的笑着，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握紧，似乎想努力保留掌心的温度。 很可惜，这里是下雪的小樽。 海面吹来的阵风，一点都不留情。 “佐藤同学……风有点大了，我们快回去吧。”清水纱里奈将吹乱的头发压好，戴上棉帽。 “嗯。”佐藤久司点点头，看向身边说，“田尺学姐，我们该走了。“ “好，走吧，风确实变大了。”田尺兴子回过神来，笑着说。 加上铃木千绘，四人一起回到汽车停留的位置。 天气很冷，车内温度太高，车玻璃上蒙了一层雾。 汽车旁边堆了一个雪人，圆滚滚的身子、皮球似的头，鼻子上插了一根树枝。 雪人的头还缺眼睛，端田友奈拿着两个石子，小心翼翼地往上放。 白崎绫野都不敢喘气，生怕影响到这最后一步。 三喜保子站在雪人另一边，面向「神威岬」小路，看到了走来的四人。 “欸，他们几个回来了。”三喜保子大喊道。 “啊，不好！”端田友奈发出惊呼。 放眼睛的时候，突然听到声音，结果用力太大，一不小心把雪人的脑袋推落了下去。 “功亏一篑了……”白崎绫野叹气。 “你们在做什么？” 佐藤久司刚走过来，就看到了垂头丧气的两人。 “堆雪人，”端田友奈说，“这是第四次尝试，结果又失败了。” “嗐，不就是四次嘛，不要灰心，我们第五次肯定能成功！”三喜保子拍拍端田友奈的肩，似乎她一直都这样有信心。 “保子，前三次你也是这样说的。”端田友奈提不起太大兴致。 “看起来你们玩得很开心。”佐藤久司笑道。 “嘁，自娱自乐罢了，”三喜保子撇撇嘴，“没你这家伙爽，好几个女生陪在身边，看了神武岩，我们这里只有刷电视剧的中年女老师。” 哪怕隔着空气介质，佐藤久司也能感受到她慢慢的怨气。 千岛老师听到你这样的形容，会非常生气的！ “茜和朋奈呢？”他转移话题。 “欸，不是合你们在一起吗？”端田友奈疑惑道。 “……没有。她们两个中途不舒服，所以没和我们去，说是回来了。” “没见到，一直都没见到过她们两个。”端田友奈有些担忧，“我们快去找找吧，这么长时间还不回来，如果出什么事，就麻烦大了。” “先别急友奈，当当当当！”三喜保子掏出手机，“先打个电话再去找。” 三喜保子拨打端田朋奈的手机号。 她有所有认识的女生的联系方式。 嘟嘟嘟——！ 几道忙音之后，电话被打通了。 “喂……喂，保子……姐姐？” 听筒传来端田朋奈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不太清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影响信号。 “你们现在在哪？”三喜保子没有拖沓，直接问。 “……什么……我们在……大姐头……成功……不好……嘟嘟嘟——！” 手机传出忙音。 三喜保子一看，一点信号也没有了。 “怎么回事？她们……” 就在这时，剧烈的震动，打断了她的疑惑。 地、地震？！ 第四百四十七章 危机中的温暖 耳边传来滚石的声音，那声音由近及远，佐藤久司第一时间就明白了，这是附近的滚石声，并且大概率就在脚下。 “别在这里站着了，快跑！不要管车！”他大喊。 这一声让女生们回过了神，震感很明显，不是普普通通的小震。 汽车上，经验十足的千岛老师第一时间下车，指向来时的路。 “大家跑到开落地的地方，就是我们来世的方向！快！” “快！快跑！” “朋奈你可以吗？我背你吧！” “不用，我没问题，保子你赶快离开。” 几位女生一刻也不敢耽搁，马不停蹄地跑离这里。 其中，清水纱里奈平时不太经常运动，跑得慢，铃木千绘在身边拉着她。 “大小姐，坚持住，前方就开阔了。” “好……呼哧……千绘……我会坚持住……” 清水纱里奈咬牙，脚腕针扎似的疼痛，突然距离运动，她的肌肉不小心拉伤了。 佐藤久司注意到了她的异状，慢了几步，跑在众人身后。 一有意外，他可以及时补救。 刚才的通话，现在的地震，以及长时间消失的两个女孩，他有理由相信，地震可能就是她们两个搞的鬼。 等回来，看自己怎么教训她们！ 佐藤久司没想到，两个小家伙聚在一起，能搞出这么大动静。 女生们跑到开阔的地方，这里还是一座小山，但是震感要小许多。 滚石声传来的方向，是神威岩那边。 可那边不是海吗？ 对了，海！神代茜！ 佐藤久司最后一个跑出小路，站在平坦的区域。 他急忙回过头，却被天空的异象惊呆了。 紫色、金色、蓝色、黄色、白色、红色等等颜色聚在一起，犹如水波纹般，弥漫在原本的天空，一副奇异景色。 一道隐隐的蓝色光柱，从崖边升起，另一道漆黑、闪烁着星光的光柱也随之出现，交相辉映。 如同生物体中的脱氧核糖核酸，两条光柱交叉、螺旋向上，一起捅向极光似的天空，涤荡四方。 一道波纹从天空荡开。 与此同时，更猛烈的震感传来。 佐藤久司稳住身体。 女生们也找到树木、石头一类的东西，抱住，来保证不摔倒。 “友奈！” 三喜保子的惊呼，从身旁传来。 佐藤久司看去。 端田友奈的脚底突然塌方，平坦的地面瞬间变成碎石，滚落到山下。 “友奈，快抓住我！”三喜保子抱着树，伸出手。 “好……我！嘶——！” 距离不远，端田友奈快跑两步就能够到，但是不知怎么，她用力的瞬间，脚腕便断掉似的疼痛，疼痛蔓延，她整条腿动弹不得。 是刚来「神威岬」时崴的脚！ 剧烈的疼痛打断了端田友奈的思路，她大脑一片空白，眼睁睁看着天空倒转，身体失重，脑袋向后仰去。 要……结束了……吗…… 端田友奈心中不禁传来这样的想法。 明天昨天都下定决心了，今晚告诉他自己的想法，结果就这样结束…… 听说滚落山崖第一时间不会死，而是身体各部位磕碰岩石，骨头磕碎，皮肤撕烂，脑袋撞开一个个露出脑浆的大口子。 最终血流干，休克死亡。 死之前，承受千刀万剐般的痛苦。 想法在一秒之内出现，她不禁对那样的死亡产生了恐惧，害怕地闭上眼睛。 “不要——！！！” 这是……纱里奈的嘶吼声，都破音了。 原来平时柔柔弱弱、毫无攻击力，小白兔似的纱里奈，也会这么生气吗？ 身体急速下坠，端田友奈感受到脑后冷寒的岩石，越来越近了，脑袋即将戳一个黑窟窿，不，也有可能是脸。 失去意识前，她脑海中是这样的画面。 最后，身体感觉好温暖。 …… 嘀嘀嘀——！ 端田友奈缓缓睁开眼，洁白的天花板，节能灯亮着暖光，罩子里有几只死掉的苍蝇。 手攥紧，胳膊没问题； 屁股挪一挪，腰和胯部没问题； 脚抬一下，失败，骨头被一块块砸碎的阵痛。 端田友奈闭上眼，紧皱眉头，忍过从脚蔓延到大腿，神经被撕裂般的疼痛。 痛潮过去，她大汗淋漓，身体黏糊糊的，衣服都贴在身上。 端田友奈睁开眼，长呼一口气，决定了短时间内，无论如何，都不能动这只脚。 刚才的疼痛，可不想再忍受一次了。 好了，现在开始回忆，自己怎么在这里。 最开始，大家一起去「神威岬」游玩，自己因为崴脚，只能坐在车里休息。 然后，天空出现极光，地震了，快跑到了一个开阔的小山山顶。 地震又来了，只能抱住大石头，稳住身体。 坍塌了，脚下踩空，掉了下去。 我……没死？ 端田友奈心中产生这样的疑惑。 她抬起手，看到手背扎着针管。 一滴一滴的葡萄糖，顺着狭窄的透明管路，流进青色的血管里。 再往下看，身上穿着病人服，一只脚高高翘起，被病床栏杆的白色绷带绑住，仔细看，脚好像还打了石膏。 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摸了摸脸，没有窟窿，也没有血渍。 很干净，除了有一些灰，好像没受任何伤。 怎么回事？ 嘀嘀嘀——！ 旁边病床传来的呼吸机声，打断了端田友奈的思绪。 她不禁扭了扭躺了太长时间，僵住的脖子。 视线看过去，她瞳孔紧缩，四肢冰凉，冰冷的血液在身体流淌，心脏抽搐得像是要蹦出喉咙。 胃酸上涌，一阵恶心，端田友奈猛地咳嗽几声。 “呕——！” 病房外似乎听到了声音，传来“病人醒了”、“快叫家属”的女声。 端田友奈现在顾不得这些。 她挣扎着下床，腿从绷带里抽出，钻心的疼痛。 这个时候碍事……还不如干脆砍掉！ 端田友奈单手捂着嘴，咬紧牙关，一股甜腥的味道在口中弥漫。 抬起另一只手，针管掉落，滴滴鲜血从手背青色的血管里挤出，坠在地上变成圆点血渍。 两手撑床，试着站起来，但是全身颤栗的疼痛，还是让她“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好疼——！ 但……就算是爬，我也要爬到她身边！ 看看他……现在的模样…… 第四百四十八章 这是哪? 指甲抠出血了，好疼！ 端田朋扶着墙壁，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血滴从她手背、指尖流出，在墙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她扶着病床，看清了床上人的面庞。 白皙的肌肤，被灰尘染得黝黑，衣服破烂，大大小小的窟窿将上衣弄得千疮百孔，下身裤子被撕裂，两条裤腿丢失，只剩一个裤头，勉强遮住重要部位。 他闭着双眼，头发乱糟糟的，枯枝、碎叶缠在一起，简直就像鸟窝一样。 端田友奈伸出手，想触摸他。 咔嚓——！ 开门声响，一个护士，和一个女医生拿着病历本走进来。 见到拄着床，强撑着身体，勉强站立的端田友奈，她们急忙走过去。 “端田小姐，快回到床上，您的脚还没有恢复！”护士赶忙走过来，搀扶着她。 “不……”端田友奈摇头，不肯松手。 医生见多识广，看了一眼病床上昏迷的佐藤久司，又看了一眼端田友奈。 她推了推眼镜，说道：“端田小姐担心您隔壁的客人，是吗？” “……没、没错！”端田友奈瞪大眼睛，逐渐湿润，“佐藤同学……怎么样了？” “……” 医生翻开病历本，一页一页地翻找起来：“找到了，这位病人是……轻微擦伤。” “！” “端田小姐别惊讶，老实说，我们比您还惊讶。”医生合上病历本，表情严肃，“如果您们的经历属实，从小山上滚落，一人骨折，一人轻微擦伤，这简直是医学奇迹！” “这、这么厉害？” “是的，我们给他做了全身检查，除了臂肘和肩膀的轻微擦伤，没有任何位置受到了严重伤害，现在还没醒，可能是因为惊吓过度，需要时间恢复。” “太好了……” 端田友奈沉浸喜悦中，没太注意医生说的话。 佐藤久司只是轻微擦伤，没有性命危险，对她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 语气自己意外重伤、死亡，她也不想别人为自己搭上一条命。 端田友奈也不知道为什么，她非常害怕别人为自己牺牲，一旦发生那样的事，她一定会崩溃、疯掉的。 而且，这是第二次了吧。 “端田小姐，您赶紧回病床上吧，您的腿上的可不轻！”护士着急地说。 “好，谢谢。” 端田友奈扶着护士，抬起受伤的腿，一蹦一跳地躺回病床。 护士将她的腿重新拖住，以免不小心碰撞，造成意外损伤。 “端田小姐，您一定要老老实实地休息，度过这一个星期，不然留下病根就麻烦了！” “谢谢你，我会的。” “还有这个药，我告诉您怎么吃，一天三顿，剂量……” 医生检查了一下端田友奈的伤情，在病历本上写了几个字，然后和护士一起离开了。 病房安静下来，午后温暖的阳光，洒到这个充满消毒水味的房间。 端田友奈躺在病床上，护士又给她打点滴，所以只能仰躺，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明明受伤了，却没有一点怨恨，反而感觉庆幸。 劫后余生，莫过如此。 …… 另一边，佐藤久司睁开眼，看到所在的环境后，愣了一下。 这是一个亮堂的房间，公主床、粉色书桌、木椅，还有一个放着不认识的文字的书的书架。 窗户开着，窗外一片白，偶尔有挥舞着翅膀的人飞过。 等等，挥舞着翅膀的人？！ 佐藤久司注意到手上拿着一个蓝白碗，三角状，特殊位置有污渍。 系统从刚才开始就响个不停，他点开记录查看。 【洗不干净的蓝白碗：来自天堂某个腹黑的天使，可使用它召唤一次天使，但善恶不知。】 【叮！已使用商城自选卡！】 【已购买！】 【叮叮叮——！】 【发现特殊能量，宿主被一层能量包裹，开始调查能量来源！】 【此能量在保护宿主，免除了致命伤！】 【此能量来自蓝白碗主人！】 【异常异常！空间异常！】 【已到达天界，开始搜索周围目标，即将生成系统地图，请宿主耐心等待！】 【天使正在靠近宿主，请注意！请注意！】 佐藤久司看完之后，默默地放下蓝白碗，然后扒着窗户，试图跳出去。 头刚过窗框，就被一股力道给推了回来。 不疼，像棉花一样。 出不去？！ 佐藤久司这下有点着急了。 根据蓝白碗的形状，他可以推测出是女性，而大小大致在普通人十八九岁的水平。 他不知道天使性格如何，但按人类来说，一个女大学生看到一个拿着蓝白碗的男性在自己房间，反应绝对不妙。 这时，佐藤久司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 “唉，召唤课又失败了，也不知道给怎么办，如果不及格，就没法去人间了。” 这道声音出现的那一刻，一道蓝光包裹佐藤久司，带他离开了这里。 门打开，蓝白碗主人看着地面上的衣物，不禁脸一红，快步跑过去，拾起来蓝白碗，闻了闻，喃喃自语道： “到底是谁偷了？！快气死我了！天界竟然还有小偷！味道不对，这是……男人的味道？！” …… 佐藤久司感觉耳边有声音。 “清水姐姐，大哥哥醒了。”是神代茜。 是了，除了她，还有谁能把自己从那个鬼地方捞回来。 “真的吗？！” 这是清水纱里奈的声音，但是听起来有些沙哑，这傻丫头感冒了吗？ “佐藤君，他醒过来了？！” 天池学姐也在？濡湿的香气扑到脸上，别靠这么近啊！ “醒了吗？醒了吗？这家伙命真大！” 三喜保子的声音由远及近，她在走向这边。 “大叔~醒啦？！” 端田朋奈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没心没肺，除了端田友奈，其他什么都不会放在心上，一副乐天派的性格。 明明小时候是个小棉袄，长大了却变成这样。 “朋奈，扶我起来，我要亲眼看看佐藤同学。”端田友奈的声音。 “姐姐，你还是躺一会儿吧，医生说你现在动很疼的，而且还把手指弄伤了。” “不，朋奈，都一定要看，扶我起来！” “……嗐，好吧。” 佐藤久司虽然没睁眼，但能感觉到，病床边围住的人越来越多了。 不知怎的，他想听听她们会说什么话。 可是，一道声音却打断了他这样的想法。 “让开。” 清冷，带有不可抗拒的命令，是水永叶音！ 第四百四十九章 醒来后的危机 水永叶音都来了，不能再装睡了！ 佐藤久司睁开眼，装作迷糊的样子，左右看了看环境，最后才望向一众女生。 “我怎么在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他说。 “……”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清水纱里奈双眸含泪，没忍住，扑上去，抱住他。 “佐藤同学……下次……不要再什么冒险了……” 她声音带着哭腔，犹如都在家等待父母归来的小兽，夜幕降临，缩在只有一点光亮的墙角，颤巍巍地抱腿，畏惧地望着周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最残忍的事，莫过于给予绝境中的人一根绳子。 她拼命即将爬出深坑时，绳子断了，坠落坑底，全身重伤，失去永远向上的勇气。 佐藤久司心里涌出一股心疼，伸手搂住她颤抖的后背，轻轻安抚。 “好啦，我这不好好的嘛，纱里奈就别伤心了。” 抱住的同时，佐藤久司偷瞄水永叶音。 虽说清水纱里奈很伤心，但现场最危险的人，还是水永叶音。 同在「小樽市」，自己受了伤，水永叶音会发现，并来探望这是意料中的事。 但别是现在啊！ 现在周围十几个人，全部都是女生，以水永叶音的性子，被挑起情绪的概率超过九成。 得想办法让最危险的人离开，佐藤久司思考对策。 这时，一道阴冷的视线，投射在身上，他后背发凉。 抬起头，和清冷的眸子对上。 那里面的感情很复杂，恨、占有、歇斯底里、爱……等等混在一起，最终驱使着她离开了。 但佐藤久司知道，等现在情况应付过去，才是麻烦的开始。 “嘁，突然来了，又突然离开，这人很神气似的。”三喜保子撇撇嘴。 “保子，别说了，水永同学应该是关心佐藤君，毕竟以前是同一个社团。”田尺兴子说。 “学姐，我不是说不能探望，我指的是她那个气场，搞得我们都是小三，她一个人最关心这家伙一样。” 三喜保子指向清水纱里奈：“纱里奈都担心成什么样了，她一个人不吭声的离开，我就是气不过！” 佐藤久司听得一身冷汗。 如果水永叶音还没走远，听到三喜保子这些话，现场的几个人，都会一个不差的被她掳走，干这样那样的事。 “保子，发生了什么，你能告诉我吗？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为什么友奈会受伤？” 他急忙转移话题，试图让三喜保子不谈刚才的事。 “你——？”三喜保子怔怔地盯着他，表情复杂，“你……成为了英雄。” “英雄？” “对，你救了……” “佐藤同学是我的英雄！” 端田友奈打断三喜保子的话，一瘸一拐地走到众女前，脚上传来一阵阵骨头碎掉般的疼痛。 “是佐藤同学救了我，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我……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她面容坚决又带着一丝愧疚。 “这……我没有印象。” “但我记得！” “……可以给我讲讲吗？” 佐藤久司听了一遍从小樽出发，抵达神威岬，最后躺在病床上的故事。 端田友奈讲述中，有漏缺的地方，其他女生补充。 他只听掉下山崖之后的事，并不是全都不记得，这样说是为了减少她的压力。 而且，英雄救美被赋予太多烂漫色彩了，担心端田友奈萌生其他想法。 讲述完，端田友奈满头大汗，扶着病床的胳膊微微颤抖，脚腕疼痛，加上长时间站立，身体更虚弱了。 端田朋奈急忙搬来一个塑料椅，让脚骨折的姐姐坐下。 “原来是这样，”佐藤久司手抵着下巴，沉思道。 “佐藤同学记起来了吗？”端田友奈双手用力按着大腿，迫不及待地问。 “没有。”他摇摇头，“一点印象都没有，就像脑袋碎了块拼图，想去触摸，就会被碎片裂口刮伤，非常疼。” “……” 端田友奈不语，低下头，手攥紧白色病服。 其他女生也不说话，因为当事人双方，其中一方失忆，而另一方想要报答，却因为失忆无从下手。 清水纱里奈不在乎是不是失忆，她只要知道佐藤久司安全，没有受伤，这就满足了。 差点阴阳两隔，她已经够知足常乐了。 铃木千绘见到他醒来后，第一时间去交了医生。 病房内沉默时，她带着女医生，打破了这片氛围。 女医生见到他苏醒，第一时间掏出听诊器，在他胸口摸来摸去。 “神奇，实在是太神奇了！除了擦伤，一点一样也没有！我本以为这么一个人不可能这么幸运，死里逃生之后会变成植物人，没想到竟然醒了！“ 说罢，女医生才发觉自己嘴误，急忙道歉： “抱歉！抱歉！我不是不希望佐藤先生醒来，而是感叹他原来这么好，至少外表来看，没有一点损伤！“ “……算了，你们再带他检查一番，看看醒来后身体内部有没有出问题。“铃木千绘说。 女医生唤来护士，推着佐藤久司的病床出去了。 女医生对女生们一鞠躬，紧跟护士身后，走出病房。 田尺兴子长吁一口气，见到佐藤久司醒来，她从地震开始，一直提着的心，总算踏实落地了。 张了张口，想说些话，环视四周，却注意到一片沉默和压抑。 每个人都低着头，，眼神或呆滞、或哀愁，思绪各异。 大家可能需要时间缓一缓，田尺兴子想。 她合上嘴，不再言语，加入氛围。 …… 佐藤久司苏醒的时间是下午，做完林林总总的检查，天已经完全黑了。 这之间，女医生嘴里一直嘟囔医学奇迹，到最后差点把他解剖了。 还好铃木千绘阻止了她。 佐藤久司病床，看着女医生“唯道孤独”的背影，松了口气。 有些人并不是只为了治病学医，他们的目的，可能是探寻人体最终的奥秘。 总不能把活着的他献出去，对吧？ “呼……终于检查完了，嗯……你们的气氛，好像有点怪？”佐藤久司不确定地说道。 “……” 众女不说话。 端田朋奈感觉快喘不过气了，拉了拉旁边的神代茜：“大叔~我们去给你们买点吃的，先离开了！” “嗯，路上小心。” “放心放心，我办事，大叔~你放心！大姐头！我们快逃！” 端田朋奈说完，拽着神代茜就跑出去了。 气氛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 我还有大好年华，不想死在病房里！端田朋奈心中咆哮。 第四百五十章 我的第一次心动，失败了，是吗? “阿拉阿拉~佐藤君，能跟我们说说，医生都带你检查了什么嘛？” 田尺兴子打破了这片寂静。 “是、是啊，你这家伙，快说！有没有偷偷干坏事！” 三喜保子板起脸，跟着附和。 刚才的氛围她很讨厌，鼻孔、嘴巴仿佛被棉花堵住，气喘不了，话说不出。 “你们想听？”佐藤久司察觉到怪异，说话都很小声了。 “嗯，说说吧。”铃木千绘看了眼坐在床上、低头的清水纱里奈，点点头，支持田尺兴子打破现在的氛围。 “其实也没什么，先做了核磁，接着抽血，然后听心率……” “听心率？掀起上衣？”白崎绫野下意识说道。 她反应过来急忙捂住嘴，慌张地左右乱看。 “……呃，是的。”佐藤久司心里抹了把汗，“但毕竟是检查嘛，在所难免……” “对对，佐藤君说得对！”田尺兴子说。 “有时候生命最重要。” “没错，学姐我在医院帮忙的时候，也经常发生这种事，但生死面前，一些东西可不不要看得那么重。” 两人对视一眼，佐藤久司露出“好搭档”的眼神，田尺兴子欣然接受。 “啊哈哈，我感觉也是。”白崎绫野赶紧捧场。 “佐藤君，接下来呢，还有什么？” “皮肤检查啊，dna检测啊，我差点以为自己进手术室了。” “被解剖？听起来有点刺激哦~” “学姐！被当成小白鼠，可不是什么好体验！” 佐藤久司和田尺兴子一唱一和，成功缓和了点病房内的气氛，聊胜于无。 蓦地，他的手被抓住，清水纱里奈湿润的眼眸看着他： “佐藤同学，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这么冒险了，好吗？求求你，不论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不出事……” “……我答应你。”佐藤久司抚摸她的发丝，“我以后绝对会听纱里奈公主的话，把她捧成世界最尊贵的公主，永远不让她担心。” “一定不要再出事！” “嗯，一定不会了，我会安安全全，健健康康的。”他笑着说。 “da i su ki da(我最喜欢你了)……” 说罢，清水纱里奈起身，将发丝捋到脑后，说：“千绘，我们回去吧。” “可是，大小姐……”铃木千绘看了眼周围围了一圈的女生，没有往下说。 “佐藤同学刚醒，并且刚做完一系列麻烦的检查，我认为他现在需要休息，养足精神。他不是失忆了吗？肯定也很想回忆起来吧，我再留在这里，给他的要来肯定很大。” 清水纱里奈边说，边慢条斯理地整理衣服褶皱。 每一个动作都非常轻柔，窗外透过叶隙洒下的夕阳落在她身上，肤如羊脂，指尖嫩肉捏着衣服，慢慢变白，松开后又充斥血色。 一举一动都非常优雅，犹如本端坐高台，却探视人间的公主。 清水纱里奈手背在身后，甜甜一笑：“千绘，我们走吧。” “好的，大小姐。”铃木千绘嘴角上扬，“您真的长大了。” “不，还不够。”清水纱里奈轻轻摇头，“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这不算什么。” “清水里子大人会很高兴……” “妈妈的话……” 主仆两人走出病房。 声音仿佛环绕耳边，仍旧不散。 “那个……我和绫野去看看千岛老师那边怎么样，你这家伙好好休息……” “……” 三喜保子拉着白崎绫野跑出病房。 “嗯，怎么说呢，纱里奈的表现出乎了我的意料，宝贝们都离开了，我也没理由留在这里了，佐藤君晚安。” 田尺兴子摆摆手，牵强地笑着，转身离开。 刚才还摩肩接踵的病房，瞬间安静了下来。 佐藤久司叹了口气。 清水纱里奈一句话，和最先离开的气度，瞬间压倒了病房里的其他人，让她们跟着一起离开。 这样的变化好不好，他不知道。 但他唯一能肯定的是，清水纱里奈正在以她本人的意志，进行着她的成长，脱离被保护的状态。 变成蝴蝶的毛虫需要破开蛹，过程很痛苦，同样是一种淬炼。 只能说……不愧是清水里子的女儿。 “佐藤同学……” 佐藤久司的思路被打断，他看向端田友奈：“怎么了，友奈？” “真的……一点伤也没有？”端田友奈伸出手，在佐藤久司身上摸。 “如果有的话，我应该会找到一堆书，然后趁着剩余的时间，多看一点是一点。” “欸？为什么？” “这样我下辈子就能开挂了。”佐藤久司说，“你们在吃奶、玩闹，我已经有了十八年学些的知识，以及数不尽的人生经验。” “好像是哦。” “还不止，到时候，我挨个找到你们，利用巧合，把你们聚在一起跳舞，等舞练好了，我再花重金买下舞团，在最好会场给只我一个人跳。” “好可恨！” “可恨什么？” “感觉人生都被规划了。”端田友奈蹙眉道。 “那你觉得可能吗？”他问。 “根本不可能！” “为什么？” “人的一生有很多意外、巧合，不可能靠计谋聚在一起，不然世界就乱套了，被安排的人生，每个人都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 端田友奈说出了一番很有哲理的话。 夜幕悄悄降临，点点月光，将她白皙的脸颊衬得有些清冷。 端田友奈的坐姿一直很规规矩矩。 两腿紧闭，微微斜靠，手搭在大腿上，腰板挺直，初具规模的美妙撑起没有弹性的病服，勾勒出一个青涩的弧度。 前不凸，后很翘。 她盯着他，面容严肃，就像乖巧的小学生面对老师一样。 “友奈也能很喜欢看书？”佐藤久司问。 “当然，佐藤同学怎么说了没用的话，不看书，不学习，怎么可能考上东京高等学府啊。每周精读一本名着，这不是很正常吗？”端田友奈表情理所应当。 ‘三喜保子，你快学学人家！’ 佐藤久司在心里对某个临阵磨枪的家伙疯狂吐槽。 “友奈，”他斟酌词汇，“就像人生没有规划好的路线一般，你现在看到的、喜欢的，不一定是最适合的、最好的。” “佐藤同学在嫌弃我？” “没有。” “一定是的，不用骗我。我长的矮，身材脸妹妹的十分之一都没有，皮肤和大家一样普普通通，不喜欢我很正常。” “……友奈，我很喜欢一句话。” “什么？” “「那不是容貌丑陋的问题，而是女人不幸人生的扭曲所带来的丑陋」，前半句语境不适用，后半句倒是不错。” “川端康成，《睡美人》？” “是的。我接下来的话，你可能听不太懂，但绝对出自真心。我曾改变了你不幸的过去，请你也相信你的未来会更好。” 端田友奈默默低下头，再抬起来时，已经眼眶红肿，双目含泪： “所以，我的第一次心动，失败了，是吗？” “……你的未来会更好。” 第四百五十一章 两次登天台 之后，端田友奈似乎是放弃了，躺在床上，盖上被子，没一会儿便有轻微的鼾声传来。 护士进来了一次，递给他一套病服，换下满是尘土的旧衣服。 佐藤久司拉上窗帘，关上门，换上干净的病服。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病房门悄悄打开。 一个小巧、机灵的脑袋瓜探进来，看到翻书的佐藤久司，脸色一喜； 接着看向另一边，见到端田友奈睡着了，又松了口气。 门开的更大了，端田朋奈走进来，蹑手蹑脚，手上提着一个饭盒。 身后是慢悠悠走进来的神代茜。 佐藤久司合上书，叹了口气，伸出手指了指外面。 端田朋奈点点头，犹如接受指令的特工，弯着腰，小心翼翼地走出去。 神代茜刚进来，又转身走出门。 两位女孩离开病房，佐藤久司穿上拖鞋，跟着出去。 合上门，他转身看向两个女孩，说道：“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我好好收拾你们。” “欸？” 端田朋奈一下子后退两步，两只手捂着后面。 “大叔~你难道是变态？！不要啊！那样是不可以的！” “闭嘴！” 佐藤久久司黑着脸，给她一个暴栗。 端田朋奈捂着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我们去医院天台。”他说。 “欸，大叔~我没带柴刀，要不我现在去买一个？”端田朋奈下意识说道。 “……” “大叔~我就玩个梗，身为天下第一美少女，怎么回去看那种恶心的番呢，一整天都烦得吃不下饭，才不好看呢！” “……回去我让友奈收拾你。” “啊——！不要哇！” 不理会端田朋奈的哭诉，佐藤久司走向楼梯间，神代茜瞥了她一眼，默默地跟上。 “大姐头，难道你就不反抗一下吗？” “快跟上。” “可是……” “我不想说第二遍。” “是！就算大叔~让我弯着腰，拿拖鞋打我的……呃，大姐头，我错了，不说了。”d …… 晚上七点，医院天台。 月明星稀，路上点着几盏灯，配上白皑皑的雪地，安静得不可思议，仿佛变成了沉睡的小樽。 佐藤久司扒着栏杆，狠狠的吐口气。 总算呼吸到新鲜空气了，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果然还是适应不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 佐藤久司转过身，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乖巧地站在那里，大的那个身子颤颤巍巍，注意到他的视线，脸竟然红了。 “大叔~普通的打可以，但是轻一点哦，不然会坏掉的。”她羞涩道。 “……算了，我不想和你说话。”佐藤久司看向神代茜，“茜，你解释一下，今天上午的地震，怎么回事？” “抓住了一个小家伙。” “嗯？” “以后「神威岬」会安全许多，大哥哥知道这个就够了。”神代茜抿着嘴，一副“多了我也不能说”的表情。 佐藤久司叹了口气，说道： “你们都有能耐，我不会强制你们不去做什么，但是下次发生这样的事之前，必须提前我和说一声，知道吗？” “大叔~我知道啦！”端田朋奈积极举手。 神代茜解释道：“这次是意外，本来看天象已经观察好了，没想到这么大反应，下次会注意的。” “嗯。”佐藤久司点头，继续问，“有没有发生伤亡？” “大叔~你们比较倒霉，就一处塌方的位置，被你们赶上了！” “其他地方呢？” “没有伤亡，那天下雪了，{神威岬}禁止游客进入，结果大哥哥你们去得太早了，管理人员没发现你们。” “所以没有伤亡？” “没有。”神代茜轻轻摇头。 “那就好。”佐藤久司松了口气。 一阵风吹来，他打了个哆嗦。 小樽夜间的风，能把人冻成冰雕，哪怕穿了厚衣服也不行。 “我们回去吧，外面太冷了。”他说。 “大叔~你不打我了？”端田朋奈快眨了两下眼睛。 “……你如果想的话，我可以现在就教训你。” “呃，那还是算了吧。”端田朋奈悻悻地缩了缩脖子。 …… 走到住院楼一楼，这是佐藤久司和端田友奈的病房。 一位少女叫住了三人。 “佐藤君，你们这是去哪了？”田尺兴子疑惑地问。 “去了一趟食堂，吃了饭。”他说，“学姐不是已经走了吗，为什么还在这？” “啊，我刚才去食堂买了点吃的。”田尺兴子拎了拎塑料袋，笑道，“真是不巧呢，我从食堂那边走过来，没有看到你们三个小宝贝。” “这不就露馅了吗……哎呦，大姐头你踹我干什么？” “跟我进去。” 神代茜拽着端田朋奈，走进病房，关上了门。 走廊内，只剩佐藤久司和田尺兴子两人。 田尺兴子还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佐藤君，天台，聊聊？” “……麻烦问一句，学姐您没带柴刀吧？” “当然没有了。”田尺兴子捂嘴笑，“原来佐藤君也喜欢看那种片子，对你的了解又多了一些呢。” “哈……哈哈。” 佐藤久司干笑，他不知道为什么脑抽说出那些话，肯定是刚才被端田朋奈那丫头影响了。 找时间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去不去？”田尺兴子问。 “去，等我拿棉袄。” “原来佐藤君怕冷呀，有多了解了一点。” “我给学姐拿的棉袄，我怕学姐撑不住，天台上的风很凉，吹过来，内脏和被摸了风油精一样，整个人都‘通透’了。” 说罢，佐藤久司打开病房门，然后合上。 里面传出声音： “大叔~你是不是有说我坏话了，我后背又凉了~” “冷了就多穿衣服。” 咔嚓——！ 房门打开，佐藤久司套上了一个棉袄，同时手上又拿着一个。 “学姐，给你穿。”他说。 “佐藤君的么？”田尺兴子接过来。 “不是，朋奈的，那臭丫头现在青春期，喜欢买大的衣服穿上耍帅。” 田尺兴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学姐穿啊。” “谢、谢谢。” 田尺兴子面无表情，将棉袄套在卡其色风衣外面。 穿好，两人一走向住院楼天台。 时隔不到十分钟，佐藤久司再次回到了这里。 一盏昏黄的灯，点在天台楼梯处，勉强有一丝光亮，不至于摸黑摔倒。 等田尺兴子出来，他很绅士地关上门，正准备转身，却被一道声音叫住了。 “佐藤君……先……不要转身，好吗？” 她现在的声音，就像被父母抛弃的婴儿一样可怜、无助。 一双手缓缓抱住他的腰，能清晰感知到，一个颤抖、温热的娇躯，贴着自己背脊。 “你为什么那么傻，学姐给你讲的故事都白听了吗？为了别人，不顾自己性命，这种人最讨厌了！” 第四百五十二章 冬日合宿，已完成其一 “学姐，这次是因为友奈，不会有下次了。”佐藤久司说。 “谁也不可以！” 田尺兴子声音带着哭腔：“求求你了，我八岁时后悔了一次，我不想让现在的自己，再次尝试失去最重要的人的感觉！” “学姐……” “拜托……再来一次的话……我的真的会疯掉……” 对于田尺兴子来说，同样是「神威岬」，同样是为了救人。 再品尝一次失去，长年累积的压力，就会如火山口一般，砰的一声喷发。 撕开心脏、砸开脑壳般的疼痛，让人歇斯底里，崩溃中死亡。 两幅身躯贴在一起，佐藤久司清晰地感受到她所积压的情绪，有多么可怕。 时间在静谧中流逝，田尺兴子松开胳膊，后退了两步。 “学姐，我能转身了吗？”他问。 “不能！” “为什么？” “我、我要擦眼泪化妆。”田尺兴子声音听起来有些羞赧。 “化妆？在这里！我们干脆一起冻成冰块，下辈子再当学姐学弟算了。” “只是……学姐学弟吗？” “嗯，这是最好的选择了。学姐很宠我，我希望学姐幸福，而见到学姐受委屈，心中就非常愤怒，想让那些家伙知道，我的学姐，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欺负！” “是啊……只是姐弟情。” 衣服的摩挲声后，田尺兴子的声音传来：“佐藤君，转过身吧，我整理好了。” “这么快？”佐藤久司惊讶着转身。 “那当然，女孩子的化妆技巧，就和变魔术一样呢。”田尺兴子笑着说，“男生是不会懂的，尤其是小男生，佐藤君~” 她看起来非常开心，眉毛弯着，嘴角上扬，除了眼眶微红，哪还有刚才脆弱的模样。 佐藤久司松口气似的笑了。 “学姐能恢复正常，实在是太好了。” “佐藤君很开心？” “当然了，谁都喜欢看到美少女开心，更何况美少女还是田尺学姐。” “可不要只看表面哦……学姐我啊，心像是撕开两半，血淋淋掏出来一样疼呢。” “哈……哈哈。” 佐藤久司干笑，眼神飘忽不定。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为什么有种当渣男的感觉！ 田尺兴子手背在身后，弯下上半身，顺滑的发丝从左耳边垂下，笑眯眯地看着他。 “佐藤君在想什么？”她问。 “没什么……哈哈……学姐给我买了什么美食，我可是期待得很呢！” “唔……我不知道佐藤君喜欢什么，但是爸爸喜欢猪排饭，成年男生应该差不多吧。” “是吗？” “嗯呢，和爸爸一样……保护我……” 田尺兴子说着，眼中掺了一丝异样的情感，目光温柔。 佐藤久司呼吸一滞，喉咙仿佛被一双大手扼住，心脏砰砰砰地跳，喘不上气。 他记起了某个科学报道，处于悲伤中的人，会下意识将内心的情感转移别人身上，以此来保护脆弱的内心。 他尽力不去想最糟糕的结果。 “佐藤君，要吃吗？不然饭就凉了。”田尺兴子说。 “吃……” “我喂你吧。” “这个就不用了，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的婴儿。” “嗯嗯，害羞了？” “好吧，学姐愿意怎样，我就怎样。” 佐藤久司乖乖接受投喂，田尺兴子的眼神愈发温柔。 吃了大概半个小时，饭都凉了，但是田尺兴子依然兴致不减。 收起饭盒的时候，她的表情有些失落，似乎不甘心结束的时间太早。 佐藤久司没感觉吃多少饭，倒是冷风喝了不少，第二天说不定闹肚子。 两人一起走下天台，没有回病房，而是走到住院楼下。 “佐藤君，睡一个好觉哦！”田尺兴子对他摆手。 佐藤久司点头 “嗯，学姐一路小心。” 田尺兴子转身离开，哪怕她只有路灯相伴，被营业非常幸福。 佐藤久司长呼一口气，确定她坐上计程车后，才转身走回住院楼。 今天真魔幻。 “欸？你这家伙，怎么大晚上的在外面？” 三喜保子的声音。 佐藤久司嘴角抽了抽，无奈地扭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竟然还有更魔幻事情？！ 他看到了两位互相挽着手的少女。 “哈喽！没想到在这里也看到佐藤同学了。”白崎绫野笑着打招呼。 “保子，白崎同学，你们不是已经走了吗？”佐藤久司问。 他看到了两人手上拎着饭盒。 “你们给我买饭了？” 不会吧，这些女生心有灵犀，都在这个时间给他买饭？ “喂！你在做什么白日梦。”三喜保子向前踏一步，气势汹汹地说，“这是给绫野买的饭，没你这家伙的份！” “你不用反应这么大。” “那不行，万一留了余地，你这家伙瞎想……噫！想想就恶心！” 三喜保子身上有虫子一般，使劲抖擞手臂，脸上尽是嫌弃。 白崎绫野拽了拽她，在她耳边说了些话。 三喜保子脸瞬间红了。 “才没有，我饿了，所以多买了一份，绫野你被瞎想！” “哦~~” 白崎绫野露出微妙的眼神，拉长音。 风很凉，佐藤久司对两位女生说： “我们进去吧，这么晚了，外面太冷，对你们的身体不好。” “哼！不用你这家伙关心！” “佐藤同学说得对，确实有点冷了。” “绫野你背叛我？！” “保子你在说什么啊？” 吵吵闹闹的两人一边拌嘴，一边跟着佐藤久司走进住院楼。 三人进了病房，端田朋奈先是一喜，想打声招呼，但是看到他后面的两个女生，她表情瞬间僵住了，拉着神代茜匆匆离开。 佐藤久司走回病床，三喜保子叫醒端田友奈，一口一口地喂她吃饭。 白崎绫野充当话题者，调和气氛。 吃完饭，三位女生寒暄一阵，白崎绫野和三喜保子就要离开。 “佐藤同学，去送送她们吧。”端田友奈笑着对他说。 似乎一觉醒来什么都忘了，傍晚的事，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佐藤久司点点头，跟两位女生一起走出去。 走到住院楼门口前，三喜保子突然转身，从衣服里掏出一个饭盒，愤愤不平地塞给他。 “喂！你这家伙，给你点吃的，别饿死了！” “谢谢。” “才不用你这家伙谢！绫野，我们走！” “啊？哦，佐藤同学晚安。”白崎绫野对他摆摆手。 佐藤久司目视她们走出医院，才转身向着病房走去。 本来吃饱了，但这是三喜保子的心意，就再往肚子里塞点吧。 …… 安眠的一夜。 【日常任务：冬日合宿。】 【时间：十一月一日至十一月七日。】 【说明：冬日中给予她们温暖，让尽可能多的女性，在你的被褥里休息。】 【端田友奈已符合条件，奖励x1】 第四百五十三章 有时候看到就是误会 佐藤久司被鸟叫声吵醒，下意识打了个响指，在心里驱赶鸟儿。 几道扑扇翅膀的声音，从此耳边安静下来。 晨间的阳光射下来，佐藤久司闭着眼，仿佛能在眼皮上看到太阳的形状。 翻个身，突然感觉有些挤，自己好像碰到了墙。 难道是？！ 于此同时，耳边传来一道撩人的女声： “嘤~” 佐藤久司猛地睁开眼，撑起上半身，看向旁边。 白洁的病床上，一个娇小的少女躺在那里。 两只胳膊并在一起，半张脸埋进被子，窗外的阳光洒进来，她樱粉色的嘴唇闪着水光。 因为是侧躺，所以被子勾出一个青涩的弧度，由此可见，少女只是才露尖尖角。 那刚才自己按住的是…… 佐藤久司赶紧掀开被子，看了看。 还好，褥子上没有血迹，自己的衣服也完完整整。 她衣服也应该是完整的，除了领口处敞开的有些大，露出些许白皙的肌肤，那应该是两个人睡一床被子太热，不得不挣开一些。 她像一只乖巧的幼兽，寻找到温暖的家，安然入睡。 少女脸蛋突然满上红晕，还能听到吧唧嘴声，应该是正在做美梦。 佐藤久司蹑手蹑脚走下病床，小心翼翼地走到另一边，然后手伸到少女身下，抬起她的背脊和大腿。 少女被他抬起来。 者之间，碰到一些令人内心荡漾的部位，他保持心如止水。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怕不经意碰到，也不会做出龌龊的事。 佐藤久司就像托举棉花一般，不敢使大力气，连放下也是一样，生怕压死一只蚂蚁。 放在隔壁病床上，少女突然睁开眼。 “唔……佐藤同学……在抱着我……” “这是梦。”佐藤久司笑着说，“你现在还在梦里，乖，再睡一会儿，好吗？” “嗯……” 端田友奈轻轻点头，再次合上眼睛，没一会儿，鼻尖传来轻微鼾声。 佐藤久司将她放好，把白色被子盖上，顺便拉上窗帘，挡住肆无忌惮闯进来的阳光。 他再继续小声地躺回自己的病床上。 闭上眼，装睡。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隔壁床位传来掀动衣服、被褥的沙沙声。 佐藤久司装作刚醒的模样，揉着眼，坐起来。 他看向隔壁病床，和迷迷糊糊的端田友奈对上视线。 “友奈，你刚醒吗？”他问。 “嗯。” 端田友奈迷迷糊糊的答应，呆楞地坐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蛋瞬间红了。 她偷偷摸摸地看向佐藤久司，见到他也在看自己后，急匆匆地收回视线，脖颈爬满红潮。 “睡得真香，做了一个美梦。”佐藤久司说。 “啊……啊。”端田友奈有气无力地答道。 “友奈，你有做梦吗？” “欸？！” 端田友奈就像打了鸡血一般，瞬间缩进被子，盖住脸。 良久，被子里才传出闷闷的女声：“没、没有。” “嗯，没有就好。我今天做了一个非常讨厌的梦，梦到高中喜欢撒谎的女同学了，真是恶心。” “第一次听到佐藤同学说恶心，为什么？” “那位女同学喜欢撒谎，被我猜到了还不承认，胡搅蛮缠，很不喜欢。”佐藤久若有所指道。 “唔……” “友奈，其实我对你有好感的。”他说，“是朋友那种，我很欣赏你努力、真诚、对朋友真心的样子。” “……” 端田友奈缩在被窝里，感觉全身都被烫红了，病床就是滚烫的油锅，她是上面不断翻滚、煎炒的小虾。 唔……要不要说……太羞耻了…… 但……不想被佐藤同学讨厌！ “唉，如果哪位高中女同学早点道歉，对我说实话，我不至于讨厌成现在这副模样。” 端田友奈听到这句话，全身打了个哆嗦，顿时下定决心。 她掀开被子，猛地起身，红着脸，就像上课对老师说“要去洗手间”一样大声喊： “对不起，我撒谎了！白天出了事，晚上又一个人睡，很害怕，迷迷糊糊睡着了，做了和佐藤同学睡在一起的梦！” “……呃，不用这么激动。”佐藤久司没想到她这么大反应。 吱呀——！ 端田朋奈推开门，后面跟着田尺兴子、三喜保子，白崎绫野。 她们表情一致，都微微张开嘴，不可置信般盯着病床上羞臊的端田友奈。 “姐姐……你……长大了……应该……没尿床……吧。” …… “呼，真不容易，总算呼吸到新鲜空气了。” 佐藤久司站在住院楼下，伸了个懒腰。 时间是上午九点，距离端田友奈醒来，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舞蹈社一众人进来后，围在端田友奈身边，就像看从侏罗纪穿越来的恐龙，把她围得严严实实。 又是看被褥，又是浑身乱摸，端田友奈红着脸，呆楞着接受“检查“。 佐藤久司趁机找了借口，换上自己的衣服，溜了出来。 呼——，新鲜的空气啊。 嗡嗡嗡——！ 佐藤久司掏出手机，line有新消息。 「水永叶音：九点半，船见坂，来找我。」 「佐藤久司：收到！」 「水永叶音：迟到了，你知道后果！」 「佐藤久司：当然！如果我迟到了，我整个人就是叶音你的！」 「水永叶音：说的你现在不是我的一样。」 「佐藤久司：我每时每刻都是你的！任凭吩咐！」 「水永叶音：（艺妓跪坐冷笑jpg）。」 佐藤久司收起手机，路边叫了一辆计程车，坐上去。 “客人，去哪？“司机问 “船见坂。” “见女朋友？” “对。” 计程车开动前最后一秒，佐藤久司向医院看了一眼。 住院楼前，榉树拖着的雪在晨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彩虹似的微光，因为引擎声掉落在地。 船见坂，缓坡上。 一辆计程车停在这里，佐藤久司从车上走下。 水永叶音蹲在路边堆雪人。 他走过去。 雪人很好看，身子和脑袋非常圆滑，没有棱角，很有水永叶音完美主义的风格。 他走过去。 “雪人很好看，叶音。”佐藤久司笑着说。 “你觉得很好看？”水永叶音头也不抬地问。 “对，比我见过的大部分雪人都好。”佐藤久司毫不留情地夸赞道。 “我和你想法不一样。” “嗯？” “不管怎么休整，雪人还有棱角，越看越心烦，越看越愤怒，真想拿刀捅了他！” 说到最后，水永叶音从“它”变成了“他”。 第四百五十四章 那是晶莹的雪花还是心疼的泪 “这样吧，我有解决办法。”佐藤久司说。 “你有，解决办法？” 这时，水永叶音才真真正正抬起头看他。 清丽的双眸带着不容抗拒的的冰冷，但极冰深处仍有一丝火苗，倔强的燃烧。 那是只独属于他的爱，少女可以确定，在这个世界，她绝对不会再爱上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 不论怎样，绝对不会！ 所以，为了这一份感情，她愿意豁出一切，为了火苗壮大，变成由内而外灼烧的熊熊烈火，她就算变成灰烬的干柴，也在所不惜。 而且一切的前提，确定火苗还会燃烧，不会被不知从哪飘来的风吹灭。 占有他！ 霸占他！ 让他在未来、在死后永远和自己一起！ 不知名的情感侵蚀着她的内心。 不，应该说这一份情感，分手的那一刻就已经产生了。 它在心脏中温养，等待雨水浇灌、狂风吹拂，破土而出的那一刻，将他连同主人的心脏一起贯穿。 锋利的枝干流下血色的花。 这个世界得不到你，那我就带你去另一个世界。 不论如何，一定有万全之策。 找不到就一直找，输了就继续鱼死网破，直到最后…… 一个阴影突然罩在沉思中的水永叶音脸上。 她抬起头。 他站在阳光下，笑容温和，对她伸出根根分明、想玩一辈子的手指。 “叶音，我挡住雪人，这样你就看不到它了。” 恍若春风，将柳絮吹得满天都是，他的身后，也有那样的光彩。 “哼！你就用这种方法？” “当然不是。以我的性格，在你走后，我会把这个雪人磨成最圆滑的模样，然后当成惊喜送给你。” “我不要。” “那我就放进保险箱，等着你想要的那一天。” “你真的什么都听我的？”水永叶音突然问。 “对。” “现在、立刻，踹烂你身后的雪人！” “这个不行。” “为什么——？！” 水永叶音站起来，个子小力气大，揪着佐藤久司的衣领，把他推到墙上。 砰！ 房顶有雪，受到震动，落下点点晶莹的雪花。 雪花落在她的鼻子、侧脸，就像结成冰的泪水从眼眶滑落一样。 “佐藤久司——！你为什么要，一次，一次试探我的底线！为什么？！”她发出怒吼。 “……” “那群女人，我见的第一眼，就知道她们图谋不轨！我说过，女人才懂女人，那时我已经给你提了醒！你为什么不听？！” “……” “非但如此，还舍出性命，救那些臭鱼烂虾！你认为我给你的机会太多了吗？！啊？！！” “……” “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要逼急我！否则……唔！” 晶莹剔透的雪花落在两人相碰的鼻尖，化成温水，渐渐滑落。 她的脸很红，混合了愤怒、羞涩。 但在接吻的那一刻，佐藤救司确确实实地知道，她这样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对她的喜爱，割舍不掉自己，开始劝阻。 劝阻无果，摆在面前的，只有同归于尽一条路。 佐藤久司睁开眼，看到她长而秀丽的睫毛，沾了一滴映射自己的水珠。 松开她的头，水永叶音快速退后，像吐掉脏水一般，在地上呸呸呸。 他喉咙有些干燥。 “叶音，你……哭了？” “没有！” 水永叶音抹掉鼻翼雪化掉的水珠，悄悄蹭过眼眶，将那长长的睫毛折弯。 佐藤久司默默注视着她。 良久，他才说：“叶音，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哈？你问这个做什么？！我告诉你，那些女人……唔！” 又是一个漫长的五分钟。 水永叶音终于能大喘气，濡湿的嘴唇，在阳光的照射下，亮晶晶的充满水色。 “你……用这种方法逼我说……真卑鄙……” “我也没办法了，叶音在一些方面很坚持，这样的你我捧在手心都怕化了，更何况用其他的方法让你听我的话。我只有这个方法了。” “……记得。”水永叶音听完他的解释后，深呼一口气，回答刚才的问题，“当时你死皮赖脸想加入茶艺社，被想让你知难而退，结果你跟狗皮膏药一样，缠着我不放。” “我记得，我好像莫名其妙加入的吧。” “嗯？” 水永叶音发出轻微的质疑声。 然后扯了扯领口，解开了一个扣子，露出白皙、诱人的锁骨。 “说得对，我是狗皮膏药。不过，叶音你很热吗？为什么解开衣服？” “不热。” “那这是……” “出汗，通通风。” “为什么出汗？”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水永叶音架着胳膊。 “……好吧。然后，接下来我们在校园里逛，一个女生递给我情书。” “呵呵，你竟然还有印象？” “叶音你也记得？” “忘了。” “……当时你一句话也没说，就冷冷地看着我，我被盯得后背发凉，不敢说好话。” “怎么。要是我不在，你就准备温柔拒绝？” “当然不是，那个时候的我，早就被你的英姿，你的霸气吸引力，其他的什么都不顾了，女生什么的，没有我家叶音一根头发丝好！” “说的不错。” 从声音能听出来，水永叶音变好了一些。 佐藤久司准备再接再厉。 “接着，走到社团大楼了，马上就要进茶艺社了，你砰的一声，就把我推到墙上，因为你是女生，我不敢动粗，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的脸靠近，当时你呼的气，都扑在我脸上了。” “……你可以不用多嘴。” “哈哈哈，但我就是忍不住啊，一想起来，我的心就像冬日坐在壁炉前，烤着身体一样温暖。之后呢，我们两个踢馆，把各社团打得统统求饶！” “一群没能力的废物，打败了也没感觉。” “那之后，我们救好像交往了，对，没有明说的交往，许多的巧合把我们凑到了一起，现在来看，说不定我们真的有缘。” “有缘就不会分手。”水永叶音无不冷酷地说。 “唉，你知道的，经历过那种事，留下茜一个人，我没办法放心。”佐藤久司像是无奈一般解释道。 “那又怎样？” “那孩子可能会误入歧途，没了我这把‘锁’。” “你还算有自知之明。”水永叶音微微颔首，“接受那孩子，我会将她当亲女儿一样养，这句话现在依然有效。” “你退让了？” “这是必要的代价，我知道，你对那孩子没想法，也不可能有想法。” “确实是这样，但你这样说，被茜听到会很生气，然后在房间里砸墙。” “没办法，我就是这样直言不讳的‘母亲’。” 第四百五十五章 给未来一封信 “别这样，茜会哭的。” 佐藤久司牵上她的手。 水永叶音用力甩开，再次抹了一下眼眶。 没有看到眼泪，但是多次摩擦，眼眶微微红肿，就像哭了一样。 佐藤久司没放弃，继续牵她的手，她半拒绝半接受，水永叶音没再费力挣脱。 两人顺利牵上手。 佐藤久司慢慢往前走，水永叶音“被迫”跟在身后，心里一直想着如何找机会“挣脱”。 “哭闹就哭闹，接受不了我的理念，不是她走，就是我走。” 水永叶音手突然使力，试图惩罚佐藤久司，但在他眼中，这就变成了撒娇。 “你们两个吵架，最难受的是我。” “为什么？” “因为不管帮那一边，都代表站队，失去另一边。” “呵呵，你倒是通透。没错，我渴求这样的结果，她们直接乖乖滚开。” “叶音你猜我一定会站你这边？” 佐藤久司向后看。 水永叶音嘴角勾起，微微眯起眼眸，清丽的眸子微寒。 “你会旋涡，因为你知道两个选项的后果，所以只能选代价最低的那一个。” “真有你的风格啊……叶音。”佐藤久司叹了口气。 “在商业中，我普遍给我的对手两个选择，要么彻底放弃和我合作，要么彻底归顺我，而和你交往后，我发现这条规则，感情上同样适用。” “可怕……” “哦？” “可怕……得太可爱了，我想现在抱起你，在空中转两圈。” 佐藤久司试图说水永叶音喜欢听的话。 “做梦！”她厉喝道。 “不让我抱？” 佐藤久司露出诧异的眼神， 水永叶音和他对视，露出明显抗拒的目光。 佐藤久司说：“叶音，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我们第一次接吻的时候。” “记得，地点是一个公园。” “那时候，你也很抗拒，但我坚持，你没抗拒多长时间，就开始努力迎合。自那之后，我就明白了，你是一个里外不一，又极其渴望我知道你的心思的女孩。” “别自以为是！”水永叶音说，“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是先上的那一个，而不是占据下风。” “……叶音果然和别的女孩不一样。”佐藤久司坦然地笑着。 “什么意思？” “换做别的女孩，一定会说‘早知道这样，就不和你交往了’这样的话，而你却想着先占据上风，你果然是特殊的。” “我不特殊，你也不会喜欢上我。” 水永叶音瞅了瞅周围，蹙眉道：“你把我来这里，想干什么？” 这是一个路边有很多银行的街道。 以前{小樽市}是北海道的海上大门，有“北方的华尔街”着称，许多银行都在这里落地。 佐藤久司牵着她的手，走到一个红色邮筒前。 「小樽市」的邮局，同样在这条街道上。 “写封信。”佐藤久司说。 “你在发什么神经，突然写什么信？《情书》看多了？” “看电影看多了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有些感慨。”佐藤久司说，“我考入东京高等学府之前，从未想过遇上叶音，遇见你之后，没想到我们会交往又分手，然后搞成现在复杂的关系。” “呵，自作自受。”水永叶音抱肩冷笑道。 “是啊，自作自受。”佐藤久司感慨道，“所以才要写信，让未来的我记住现在的教训，让现在的我和未来的我对话。” “故弄玄虚，你想怎么寄信？” “写上我想说的话，然后标注几几年，谁谁谁家，难道不行吗？” “呵呵，邮局会当成恶作剧，然后把信封扔进垃圾堆。” 水永叶音毫不留情地打破他的幻想。 佐藤久司脸一僵，无奈的说道：“叶音，打破别人浪漫的幻想，是一件和摧毁孩童梦想同等的恶事。” “然后呢？”水永叶音反问。 “……叶音说得对。” “知道就好。” 水永叶音用鼻息发出了“哼”的一声。 到最后，水永叶音走进邮局，和工作人员交涉。 她动用钞能力，出了一笔重金，让邮局保存两封信，并且在八十年之后的未来，送到信主人手上。 “叶音，你这是……”佐藤久司不太懂她为什么这样做。 “别瞎想，我只是感觉给未来送信，这个想法不错，准备试一下，至于你的那封信……顺手而已。” 水永叶音伏在邮局工作人员毕恭毕敬搬来的茶几上写信。 笔在纸上滑动，发出沙沙声。 佐藤久司凑过去看，水永叶音立马放下笔，用白皙、纤细的手指严严实实捂住。 “去写你的，别乱看！”她说。 “好好好，我不看。” 佐藤久司收回视线，借来一支笔，用文字填满这张空白信。 「你好，我是……」 写完信，两人一同粘上邮票，投进红蘑菇似的邮筒。 其实，只要送给工作人员，他们就会帮忙保存，这样做之后他们稍后也会打开邮箱，找出两人的信。 把信扔进邮筒是无用功，两人却不约而同地都没提出意见。 他们都互相知道对方的想法。 佐藤久司很庆幸，能遇到水永叶音这样的灵魂伴侣。 离开邮局，两人继续在街上漫步。 不知不觉中，沿着{小樽运河}，他们走回了酒店。 “上去吧。”水永叶音说。 “现在？”佐藤久司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上午十点半，上去干什么？” “继续上次的按摩。” “对了，我忘记问了，按摩有效吗？” “有效。” “有效就好。”佐藤久司松口气。 “但是效果有限，那股温热的感觉，只保持了一个小时。” 说罢，水永叶音用蔑视的语气说：“你不持久啊，佐藤久司。” 这能忍？！ 不能忍！ 佐藤久司抱起少女，将她紧紧按在胸口，不顾娇躯的扭动，他在她耳边说： “叶音，今天时间足够，你想要多长时间，就多长时间。” 娇躯一颤，她嘴角勾起妩媚的笑，缓缓抬头，水汪汪的眼神盯着他。 “这可是你说的，佐藤久司。” 说着，水永叶音在他胸口画圈。 佐藤久司颠了颠她，然后抱着她走进酒店。 “说到做到，叶音，到时候，你可不要先认输。” “口气不小。”水永叶音哼了一声，“房间里见真章吧！” …… 下午四点半，在少女的求饶声中，佐藤久司停下了这场战争。 第四百五十六章 诉说谎言的感受 【日常任务：冬日合宿。】 【时间：十一月一日至十一月七日。】 【说明：冬日中给予她们温暖，让尽可能多的女性，在你的被褥里休息。】 【端田友奈、水永叶音已符合条件，奖励x2】 …… 到了黄昏，红霞遍布天边。 「小樽运河」两边的一个酒店，三楼。 佐藤久司躺在床上，呆楞地看着天花板，心中不禁感慨。 怎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嗯~” 怀里的娇躯扭动，很霸道地踢他的腿，似乎是空间狭小，伸展不开。 佐藤久司往旁边靠了靠。 肤如凝脂，白洁无暇。 虽然身材有些残念，但说得上曼妙玲珑。 想想今天都干了什么：上午随便逛街、中午吃了水永叶音亲手做的饭菜、下午开始按摩、傍晚突然就被袭击，自己没忍住，然后…… “哈欠——” 水永叶音睡梦中舒展了一下手臂，转过身，洁白的背脊面对他。 佐藤久司放空大脑，看了两分钟晚霞，坐起身，穿上因为及时脱下没有染脏的白衬衫。 穿上裤子、袜子。 身旁的少女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动静。 “现在就走？” “嗯，现在就走，不然她们就起疑心了。” 佐藤久司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褶皱。 水永叶音也坐起来，顺滑的黑发翘起两根呆毛，非常可爱。 一只纤纤玉手压住呆毛，狠狠地按下去。 呆毛——！ 佐藤久司从呆毛上收回视线，走过去，拉上白色被子。 “叶音，小心着凉。” “哦。” 水永叶音呆呆地应了一声，掀起被子看了一眼，点点头，又迅速盖上。 被子掀盖，香风扑到佐藤久司脸上。 “不多呆一会儿？”水永叶音问。 她双目湿润，身上气质发生改变，一举一动充满媚意。 佐藤久司摇摇头：“下次吧，你知道的，到了现在这种地步，我抛弃你已经不可能了。” “你会不会认为我在作弊？” “不会，很自然的发展，一切都顺理成章，仿佛本就该这样，只是之前走错了路，现在才回到正轨上。” “你倒是很会说话。”她瞪了他一眼。 “我只说真心话。” 佐藤久司穿完衣服，正要走出房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下脚步。 “叶音……” “嗯？” “我的腰有点疼。” “呵呵，我身体都要散架了。你能理解吗？就像木偶一样，本来各个位置合适，但生拉硬扯，一点也不顾及木偶承受力，关节都受到损伤了。” “……” 佐藤久司不语，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 晚上六点半，小樽市立医院。 夜风筱筱，很凉。 早上那颗掉了雪的树，现在上面重新累积了雪，可能下午刚下了一点雪。 佐藤久司回到这里，深吸一口气，走进去。 走到住院楼，推开门。 里面静悄悄的，白天或许喧闹，但是晚上就同被雪掩埋一般，一点声音也没有。 走到病房，看到了提着水壶的铃木千绘，正巧从病房里走出来。 她看到佐藤久司，没说话，提着水壶往热水房走。 “大小姐等了你一整天。” 铃木千绘走向他身后，耳边采残留着她的声音。 佐藤久司小幅度地低下头，走廊的白炽灯照在他的侧脸，眼中似乎有光，另一半全然埋没在阴影中。 就这样，静立半个小时左右，他重新抬起头，整张脸被光覆盖。 他选择了这个决定，并愿意为这个结果，付出应有的代价和努力。 绝不后悔！ “你还没进病房？”铃木千绘提着水壶走回来。 “嗯，为了等你。”佐藤久司下意识说。 “恶心。” “你误会了吧，我的意思是，等你把水壶提回来，我帮你提进去。” “哈？！” “两手空空见女朋友，总感觉心里怪瘆得慌。”说着，佐藤久司抹了抹胳膊。 他快速拍动衣服，身上应该……没有水永叶音的味道吧。 “……给你拎着吧。” 铃木千绘递给他水壶，佐藤久司接过。 不沉，只接了一半。 “接多了，喝不完，凉水对身体不好。”铃木千绘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说。 “真细心。”他夸赞道。 “这以后是你的任务。” “嗯？” “大小姐以后就交给你照顾了。”铃木千绘冷酷的眼神和他对视，“希望你不要让大小姐失望，否则……” “否则？” “你晚上就滚出大小姐房间！” “嗯，真可怕。” 佐藤久司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提着水壶，走进病房。 病房内没开灯，点着一盏昏黄的节能灯。 端田友奈和清水纱里奈坐在一个病床上，前面摆着一个电脑，黑白的光照到两个女生脸上，一明一暗有股诡异的气氛。 「看看你的门，哈哈哈哈！那里站着一个人！！！」 电脑传出一道尖利的女人嚎叫。 清水纱里奈和端田朋奈一起看向病房门。 佐藤久司提着水壶站在门口，走廊的灯从他背后照进来，脸被阴影覆盖。 「他手里拿着斧头！！！」 电脑再传出一道声音。 清水纱里奈和端田友奈看向门口，瞳孔紧缩，嘴张大，一声尖叫喊出。 “啊——！！！！” …… 一顿闹腾之后，住院楼一楼某个房间点开了灯。 病房内，清水纱里奈脸上闪过激动的红晕； 端田朋奈刚缓过劲似的拍拍胸口，刚才力气太大，不小心扯到脚，尖叫声伴着痛呼。 “吓死我了，佐藤同学！”清水纱里奈娇嗔道。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佐藤久司笑道。 他倒了一杯热水，递给清水纱里奈。 她小小地抿一口，转手递给了端田友奈： “友奈，你也喝，刚才我听到你破音了，嗓子很疼吧。” “嗯嗯，谢谢纱里奈。” 端田友奈笑了笑，端过来，轻喝了一口，烫到了似的，吐热气。 清水纱里奈拿纸巾，擦了擦端田友奈嘴边的热水。 两位女生其乐融融，佐藤久司看得目瞪口呆。 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的？ 怪事！ “啊，对了，”清水纱里奈看向他，“佐藤同学一天没再病房，干什么去了？” “医院气氛太压抑，我出去找了个咖啡厅看书了。”佐藤久司挠挠脖颈，“我看书的时候没有时间理念，回过神，咖啡厅已经打烊了，这才想起回来。” “好认真！”清水纱里奈露出崇拜的目光。 “哈哈，还好、还好，习惯了。”佐藤久司内心愧疚。 清水纱里奈信任他，他却毫不犹豫地诉说谎言。 现在不是袒露真相的时间，等过一段时间，时机合适，他会告诉清水纱里奈真相。 距离坦白的那一天不会远。 第四百五十七章 任务完成得真快…… “九点了，还不睡吗？” 佐藤久司合上书，看向隔壁病床，两位少女一脸紧张的看恐怖电影。 清水纱里奈摆摆手道：“哎呀，马上马上，佐藤同学再看会儿书吧！” “……你们快点，熬夜不好。” 佐藤久司无奈地摇摇头，继续看川端康成的《舞姬》。 …… “十点半了。我说，你们都吓到发抖了，既然那么害怕，不需要强求看完。” 佐藤久司一脸担忧地看着两人。 端田友奈抬起头，对着他，比了一个拉上嘴拉链的动作，然后用手做了一个“ok“。 佐藤久司叹口气，继续看书。 …… “十一点半了，你们……” 佐藤久司看向两位少女，她们抱在一起，靠着墙，闭上了眼睛。 何必呢，看成这样。 佐藤久司下床，拿下两人床上的电脑，给她们盖好被子。 少女和少女睡在一起，浅浅的鼾声伴着发丝的余香，她们擦碰着肌肤，简直是视觉享受。 他却不这么觉得。 自己才是清水纱里奈的女友吧！ 和女友睡在一起的不应该是男友吗？！ 端田友奈，你够狠！ 佐藤久司愤愤不平，心肠没歹毒到拽醒端田友奈，她毕竟是伤员，这次就让给她了。 这时，病房门突然打开。 处理完公事，铃木千绘打着哈欠走进来。 她揉了揉眼睛，看到病床上躺着共眠的少女，先是眉头一紧，发现和清水纱里奈同床共枕的不是某人后，松了口气。 视线一转，看见了刚摸上病床的佐藤久司。 “你怎么没睡？”铃木千绘问。 “我睡了，谁给她们盖被子。” 佐藤久司把《睡美人》放在床头，今天和自己一个房间睡觉的，确实是两个睡美人。 铃木千绘听到“盖被子”，脑海涌现许多想法，脸瞬间黑了。 她深呼吸，努力缓和情绪，不在这里爆发。 “纱里奈今晚睡在这吧，外面夜风冷，现在回去容易着凉。”佐藤久司提议。 “……” “铃木小姐，难道想看到纱里奈生病？” “好，大小姐今晚就在这休息。” 说罢，铃木千绘转身走出病房。 佐藤久司下床，去关灯，铃木千绘又跑回来了。 “你这是？” 他看着女仆小姐抱着一堆被褥。 “独留大小姐休息，我不放心，所以今晚我也在这里休息。” “地上凉……” “不用你担心，我自己什么水平，我心里有数。”铃木千绘说。 “那就好。” 佐藤久司点点头，关灯，走回自己病床，盖上被子睡觉。 …… 梦中，他感觉自己被毛虫上了身。 …… 【日常任务：冬日合宿。】 【时间：十一月一日至十一月七日。】 【说明：冬日中给予她们温暖，让尽可能多的女性，在你的被褥里休息。】 【端田友奈、水永叶音、清水纱里奈已符合条件，奖励x3】 …… 次日一早，鸟儿叽叽喳喳叫。 胆子大的，蹦跳过来，啄玻璃，发出咚咚咚的声音，根本睡不着觉。 佐藤久司挥挥手，将它们驱赶走。 睁开眼，查看系统提示，他陷入了沉默。 这个荒诞的任务，最开始没抱有任何希望。 毕竟大被同眠这种事，除了亲近的女生可以一试，哪有完成任务的可能？ 可是，今天是十一月五日，距离{小樽市}旅行结束，还有两天。 现在来看，这个任务，好像不难实现。 只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清水纱里奈和他睡在了一起？！ “嘿嘿，佐藤同学，暖和，抱抱~” “纱里奈，你醒了吗？” “抱抱……暖和……” 佐藤久司眼睁睁看着，清水纱里奈像一条章鱼，挥舞着爪子，往她身上爬。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 最关键的是，她身体好不老实，总想趴在他身上，似乎当成了玩具。 佐藤久司笑了笑，轻轻挪开身子，试图摆脱清水纱里奈。 但是没用，他稍有动静，清水纱里奈就会紧紧抱住他，两只胳膊禁锢住他的手。 抽了抽，没用。 而且陷得更深了。 佐藤久司面颊有些烫，这是从水永叶音那里感受不到的胸怀。 宽广、温暖，仿佛陷于那伟大的爱中。 “嘤~” 一声轻呼，清水纱里奈扭动了一下身子，睁开眼。 小鹿似迷茫的黑色眸子，有着对初生的迷茫，因为一晚上的滋润，那双眼睛里有着浓郁的水色。 她看到佐藤久司，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缓缓笑道：“这一定是梦吧，真好呢，在梦中见到佐藤同学，感觉心里暖洋洋的。” “……嗯。”佐藤久司犹豫了一下，说，“纱里奈，这可能不是梦。” “嗯嗯，梦也不会承认自己是梦的。” 清水纱里奈似乎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胳膊更加用力，让那双手臂陷入山谷。 佐藤久司伸出空闲的手，捏捏她的小脸。 没反应？加大力气！ “咿呀！疼！”清水纱里奈发出一声痛呼。 “纱里奈，现在是梦，还是现实？”佐藤久司问。 “唔……现实……不是梦。” “那好，纱里奈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佐藤久司试着抽了抽手臂，纹丝未动。 “欸？” 清水纱里奈眨了眨可爱的大眼睛，睫毛很长，像春日暖光下翩翩起舞的蝴蝶。 瞬间，蝶翼充满水汽，水汪汪的，惹人心怜。 “啊——！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佐藤同学了，非常抱歉！” 清水纱里奈脸蛋通红，手忙脚乱松开手臂，然后走下床。 动静之大，吵醒了另外两位女生。 佐藤久司不关心吵醒了谁，只关心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少女离开病床，他掀开被子，查看床上的痕迹。 还好，除了褥子乱了一些，没什么其他怪异或者颜色。 昨天下午那件事，搞得有些神经紧张，一想到睡觉，就联想到那方面。 “大……小姐？您起得这么早吗？” 铃木千绘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不同于以往，现在的她，看起来没有一丝防备。 眼睛迷蒙，嘴角流着口水。 怪不得昨天晚上听见了“好吃”，原来不是幻听，而是铃木千绘的梦话。 端田友奈也睡醒了，呆楞着眼神，坐在病床上，病服凌乱。 经过几天修养，她不需要再吊着腿了，平时注意不要磕碰，过十几天就可以拆石膏。 端田友奈肚子一凉，低头一看，清水纱里奈缩在她身边瑟瑟发抖。 “纱里奈，你这是怎么了？”她问。 “唔……” 第四百五十八章 她们的邀请 “没、没事，昨天晚上做噩梦了……”清水纱里奈轻声细语地说。 “噩梦？噩梦会让人脸红吗？该不会……做了什么羞羞的梦吧？” 端田友奈嘴角上扬。 她之前也因为脸红，被舞蹈社一群人检查，翻腾被褥、掀衣服。 简直就是一群女流氓！ 清水纱里奈现在的表情，和当初的她很像，所以…… “纱里奈。”端田友奈说。 “嗯？” “我检查你一下，好不好？别担心，只是健康检查。” “唔……” 清水纱里奈嗫喏着嘴，本能感觉不安，准备张开口拒绝，端田友奈猛地把被子合上。 迸溅的晨光、鼓起两个小包的被子、吱呀作响的病床。 十二月五日的早上，依旧美好。 九点的时候，医生护士来了一次，依旧是上次的女医生、女护士。 今天的检查细致许多，似乎要将两个扒开皮肉，在显微镜下观看每一寸肌肤。 佐藤久司和端田友奈被折腾得不轻。 得出结果：一切正常，可以出院。 “当初留下佐藤先生，是为了避免发生误诊的意外情况，毕竟从山崖滚落，身上却只有一小点擦伤，难免让人不安。现在观察几天，确定了您身体完全健康，可以出院了。” 女医生眼神流露出不甘。 关于这位病人的异状，她本想多观察几天的，碍于医院的流程，现在只能作罢。 而且，听说有人向院长施压…… 她只是个普通医生，现在还是放弃吧。 女医生离开后，佐藤久司长舒一口气，隔壁病床的端田友奈也是一脸轻松。 医院救死扶伤，但每天呆在这里，心中总有股难言的压抑。 端田友奈行动不便，铃木千绘找了一个轮椅，推着她办理离院手续。 佐藤久司跟在两人身后。 办理完手续，走出住院楼。 晨光瞬间洒在四人身上。 鸟儿抓住枯掉的榉树树干，不知含义地左左右右摇头。 “终于出来了，在医院待了三天，好闷，胸口堵着大石头似的。”端田友奈叹气道。 “那就以后少来这里，多注意健康。” 佐藤久司吃办理手续时护士给的面包。 “欸？佐藤同学哪来的面包？”清水纱里奈刚发现。 “护士给的，可能是看我太帅了。” 佐藤久司又咬了一口，嚼得很有劲，看起来就觉得很香。 没吃早饭的清水纱里奈咽了下口水，嘴唇有些干燥，眼巴巴地看着他。 “纱里奈吃吗？”佐藤久司想起来似的问。 “唔……这怎么好意思……”清水纱里奈扭扭捏捏。 “只是暂时填饱，出了医院，我们在路边找个料理店，吃顿早饭再回去。”佐藤久司把面包递到她嘴边。 “那、那我就不客气了，嗷呜！好次，斜斜！” “纱里奈，你这一口半个面包没了……” “欸？嘿嘿……”清水纱里奈不好意思地笑着。 路上，碰到赶来的舞蹈社一行人。 她们手上提着饭盒，来探望几人，只是时间来晚了。 三喜保子把饭盒递给几人。 “你们竟然这么早就出来了，显得我们有些多余了。”她撇撇嘴，有些不乐意。 “保子能来，我就觉得不错了，你很有良心。” 佐藤久司接过饭盒，打开看了一眼，是他喜欢的猪排饭，上面浇了一层甜辣酱。 隔着空气，也有胃部被野猪践踏的感觉。 “谢谢，我很喜欢。”佐藤久司合上饭盒。 “保子可是准备了一晚上呢，只是挑选食物，就废了一个小时，中间又不断地看教程，火候啊、调料的多少啊，可费心了！”田尺兴子笑着说。 “这样啊，非常感谢！”佐藤久司这次对她露出微笑。 “哼！你这家伙别多想，我是为了友奈才给你做的，难得你做件好事！”三喜保子双手抱肩，红着脸说。 “谢谢你，保子。”端田友奈看过来，开口道。 “不用谢，喏，这里有友奈的一份，我放了甜甜的调料，都是友奈最喜欢的口味，吃了要好好养着身体，争取早点恢复。” 三喜保子递给端田友奈一个粉色、双层的豪华饭盒。 看起来就很好吃！ 端田友奈接过来，视若珍宝地捂在怀中。 白崎绫野代替铃木千绘推轮椅。 “哎呀，稍微有点烦恼，我们要原路走回去了。”田尺兴子满脸无奈地看着几人。 “对啊，没和我们说一声，直接就走了，害得我们白跑一趟。”三喜保子吐槽。 “姐姐，你太过分了！走一趟，我的脚很疼……呃，大叔∽我错啦，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怕！” 端田朋奈最开始理直气壮，看到佐藤久司面色难看，然后装怂，之间不过一分钟。 这幅模样，成功把所有人逗笑了。 一时间，这里充斥了欢快的气氛，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 “对了！”白崎绫野说，“友奈现在行动不便，是吗？” “嗯。”端田友奈点点头。 “友奈在医院，洗澡啊，去洗手间啊，这些事怎么完成？” “护士姐姐帮我。” “嘿嘿，既然这样，回到酒店，这些琐事是不是要交给我们来帮忙了呢？” 白崎绫野的话，成功勾起舞蹈社一行人的注意。 她们全都露出微妙的眼神，不怀好意地看向端田友奈，后者缩了缩脖子。 “大家……拜托了……” 端田友奈声音像蚊子嗡嗡，脸红成了苹果。 她知道把自己交给舞蹈社什么结果，因为她就是其中一员，但自己伤成双腿不能行动，除了拜托她们，没有其他方法。 每每想到这里，都恨不得让下巴埋到衬衫里，当一只永不抬头的鸵鸟。 舞蹈社一行人互相看了看，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拉过一旁格格不入的清水纱里奈，激烈的讨论起来。 佐藤久司在一旁观看，和同样孤独的铃木千绘作伴。 “铃木小姐，你不担心纱里奈学坏吗？我跟你说，这些人都是一群女色狼！” 佐藤久司打小报告。 铃木千绘撇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比起和你接触，大小姐和朋友待在一起更合适。” “我的原因？” “嗯。” “……” 佐藤久司感觉自己受到了歧视。 突然，肩膀被碰了碰。 佐藤久司回过头，看到了背手、弯腰，对他笑的田尺兴子。 “佐藤君∽舞蹈社现在开始策划集体活动，你准备参加吗？” “什么活动？” “大——合——宿！” 第四百五十九章 最后一晚 十二月六日，女生们照顾端田友奈的第一天。 洗漱、去卫生间，虽然鸡飞狗跳，但姑且算是成功度过。 佐藤久司找机会溜出酒店，去找水永叶音，度过旖旎的下午。 十二月七日，周三，女生们要求合宿的一天。 晚上七点，「304」的房门被敲响。 佐藤久司去开门，田尺兴子抱着被褥，带领隔壁房间的女生闯进来。 “呜呼！大家要一起合宿啦！”她高兴地大喊。 “所以合宿的房间选了「304」？” “嗯呐！这是大家投票的结果哟！” “大家？”佐藤久司说，“我想问，这个大家包括我吗？” “包括哦。” “我从来没参加过投票。”佐藤久司很疑惑。 这群人，总不会在梦中叫上自己投票，然后早上醒来，自己忘了吧。 “因为前往「304」合宿，是女生们全票同意的！”说罢，田尺兴子又补了一句，“包括纱里奈。” “……好吧。” 佐藤久司侧开身，让后面的女生走进来。 “哈喽∽佐藤同学！”白崎绫野笑着摆摆手。 “喂，你这家伙，今晚别想做坏事，否则……！” 三喜保子张大嘴，接着狠狠合上，脸色奶凶奶凶的，似乎在说你敢有小动作，我就狠狠咬你。 佐藤久司对此不做反应。 “大叔∽今晚多多关照啦！”端田朋奈一蹦一跳地抱着被子进来。 “友奈呢？”佐藤久司问。 “姐姐行动不便，所以没跟来，我让她早早睡了。” 端田朋奈脸上闪过狡黠的神情，活脱脱像一只小狐狸，完成了诡计。 佐藤久司拍拍她的脑袋，让她进去。 女生们陆陆续续走进来。 其中，千岛老师抱着被子，不好意思地走进来。 “兴子那孩子太热情了，我……没办法。” “欢迎欢迎，田尺学姐的性子我是知道的，您可能是真的被逼无奈。” 因为是老师，佐藤久司主动走过去，替千岛老师抱住被褥，往里面走。 “这……太不好意思了，佐藤同学。”千岛老师心里甜滋滋的。 “没事，您是老师，我应该这样做。” 佐藤久司说这句话的时候，女生们都在竖着耳朵听，除了清水纱里奈，无一不狠狠瞪他一眼。 佐藤久司如芒在背，心中升起一股寒气，赶忙回过头看，只见女生们低头整理被褥，嘻嘻闹闹，一派美好景象。 幻觉？ 佐藤久司没多想，回到卧室，找到自己被褥，准备铺在客厅。 女生们一看到他，相互对视一眼，难言的气氛在客厅弥漫。 和病房醒来那天一样。 “佐藤君，准备睡在哪？”田尺兴子问。 “纱里奈旁边。”佐藤久司说，“纱里奈是我女友，睡在一起最合理。” “欸？”清水纱里奈脸通红。 “而且，我们不是已经睡过一次了吗？” 佐藤久司笑着把被褥铺到最边上，紧挨着清水纱里奈的白色被褥。 另一边是墙，不用担心有女生睡在另一边，这倒是挺安心。 “佐藤君……和纱里奈……睡过了？”田尺兴子瞪大眼睛。 “嗯。”佐藤久司点头。 “哇——！” 女生们震动了，双眼放光。 她们把清水纱里奈围成一圈，伸出咸猪手，脸上闪着痴女笑。 “快让学姐感受一下，女人和少女的区别！”田尺兴子说着，一双手摸上清水纱里奈曼妙的腰肢。 “不要啦！” “嘿嘿嘿，别拒绝嘛！” “我、我没有……哪天……” 清水纱里奈的解释声淹没在女生们的尖叫中，终究是徒劳无功。 春光乍泄，虽然小樽下了小雪，但屋里却格外温暖。 九点半，早早关了灯，漆黑的客厅，只有悉悉索索的声音。 声音安静得仿佛被雪给淹没了。 他们已经躺在卧室，早早休息起来。 “佐藤同学……” 客厅想起声音。 “纱里奈，怎么了？” 佐藤久司翻身，注视那双比雪花还要晶莹剔透的眼眸，在黑夜中闪着微亮的光。 “第一次欸，和大家一起睡。” “嗯。” “我好激动！” “我也一样。”佐藤久司露出微笑。 “佐藤同学……我好开心……我……”清水纱里奈白皙的小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抓住他的手，眼睛闪闪发光，“我真的好幸运，遇到佐藤同学，给予我第二次生命。” 她的手在轻轻颤抖，紧张、出汗，佐藤久司反过来抓住她的小手，用力握紧，用这样的方式来安慰。 “纱里奈，我也很幸运，遇到你，让我尝试到了心动的感觉，我真的真喜欢你。” 两只手握紧，代表两人的心紧紧相连，手腕处脉搏的频率似乎达到了一致。 两人内心洋溢着酸甜、美妙的幸福！ 不知什么时候，两人渐渐拥抱在一起。 佐藤久司心中并没有遐想。 面前这个少女，汇聚了世界上一切美好，任何不干净的思绪，都变得应该口诛笔伐 有对方陪伴的夜晚，两人陷入睡眠。 在梦中，他们也不会分开，浸满对方的味道。 另一边，舞蹈社一行人。 她们静静听完两人说话，直到传出鼾声，她们才敢出声。 “保子，好怪哦，我们好像在听墙角。”白崎绫野小声说。 “哼！那家伙根本不知道收敛，我们还在这里呢，他就敢调戏纱里奈，真可恶！”三喜保子咬着牙说。 “可是……这里好像是佐藤同学的房间欸。” “绫野，你要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恋爱即战争，纱里奈的敌人是那家伙，我们的敌人也是那家伙，所以我们和纱里奈处于同一战线！” “原来是这样！”白崎绫野恍然大悟。 “怪怪的。”端田朋奈发表意见，转过身，面对两位女生，“大叔~真的很受欢迎欸，大家都很喜欢讨论他！” “毕竟是全能的佐藤同学啊。”白崎绫野感叹道。 “哼！那家伙太可恶！我们在找他的弱点，然后一击制胜！”三喜保子语气很冲。 “可是……”端田朋奈有些犹豫。 “别可是了，朋奈，你还太小，不懂大人的事。”三喜保子说。 “好啦，你们都别吵了。”田尺兴子说话了，她在清水纱里奈旁边，一转身，面对舞蹈社众人，“这是留在小樽的最后一晚，大家早点睡觉，留一个好印象。” “是，学姐！” “学姐说的对。” “这就是大人的发言吗？好厉害！” 没一会儿，客厅传出一道道平稳的呼吸声，时不时响起翻身、衣物摩擦的沙沙声。 雪，还在下，正如来时一样。 …… 【日常任务：冬日合宿。】 【时间：十一月一日至十一月七日。】 【说明：冬日中给予她们温暖，让尽可能多的女性，在你的被褥里休息。】 【端田友奈、水永叶音、清水纱里奈……等等13人，已符合条件，奖励x13】 第四百六十章 圣诞准备时 十二月九日，周五，返回东京的第二天。 关于那天一起坐大巴，佐藤久司和三喜保子差点打起来的事不必多说，原因是圣诞节一个苹果。 由苹果引起的争吵，听起来很可笑。 佐藤久司摇了摇头，将那天的事甩出脑海，继续慢跑，感受身体状态。 嘴里吐出白气，脸颊、耳朵都变得滚烫，不用看就知道红得发亮。 “老大，圣诞节，可以约你出来吗？”一个头上系着蝴蝶结，猫挑逗发饰的女生跑了过来。 “你又想搞什么？”佐藤久司没有停留，继续往前走。 “学校要搞活动啊，上边来消息了，多搞搞情侣，起倡导作用，趁有限的青春，活出无限的精彩。”铃木书记小跑过去，搂住他的手臂。 佐藤久司胳膊一用力，把臂肘上的累赘甩了下去。 “这是学生会负责的事，我就是一个普通学生，不掺和。” “啊——！老大，不要让我一个人承担风雨啊，会裂开的！” “不关我事。” 说罢，佐藤久司给铃木千绘一个警告的眼神，让她不要再跟上来。 他走向种满银杏树的操场。 “纱里奈，早上好。”佐藤久司打招呼。 “啊，佐藤同学，早上好。” 清水纱里奈刚才似乎在走神，他走过来，发出声音，她才扭过头。 佐藤久司和她并列走在一排。 清晨投下的阳光，将两人的影子交融在一起。 “今天有什么计划吗？”他问。 “唔……上课、去舞蹈社，然后和佐藤同学一起回家。” “有点单调。” “还好啦。” “圣诞节快到了，纱里奈想要什么礼物？”佐藤久司抓住她滑凉的小手。 “圣诞节？现在不是十一月吗？”清水纱里奈疑惑地问。 “傻瓜，这个月是十二月，月初的时候我们去的小樽，而且下个月就是新的一年了。” “哦，这样啊。”清水纱里奈敲了敲脑袋，“抱歉，昨天做了噩梦，今天没有精神。” “纱里奈做了什么梦？” “很可拍的梦！”清水纱里奈心有余悸，“我梦到佐藤同学被蚂蚁拆分了，而那群蚂蚁是田尺学姐她们的脸……” “信任的人，反目成仇，确实很可怕。”佐藤久司说这句话，没多大底气。 “嗯！” 清水纱里奈非常赞同似的点头。 佐藤久司拉住她的手，握在掌心，很凉、很湿，像小冰块一样，但被自己握住，很快就会被同化，变成暖呼呼的小手。 清水纱里奈就是这样一个敏感、细腻，敏锐察觉到周边气氛，并且容易被影响的一个女孩。 “只要是佐藤同学的礼物，我都喜欢！”清水纱里奈回答刚才的问题。 “是嘛……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准备的。” “谢谢！” “谢谢说早了，我还没给礼物呢。”佐藤久司说，“前面就是法学部，我不陪你进去了，中午见。” “拜拜~” 佐藤久司告别清水纱里奈，转身走向操场最大的樱花树。 樱花树只剩干巴巴的树杈，在寒风中格外狰狞，每一根尖端都闪着七彩的光，看起来像未化掉的雪、夜晚凝结的冰块。 樱花树下，站着一位比雪、寒风还凛冽的美少女。 他走过去。 “叶音，早上好。”佐藤久司打招呼。 “别说话！” 水永叶音瞪他一眼，继续观察树的主干。 佐藤久司没说话，轻声细语地走过去，站在她身后，观察树皮上的一个生物。 一个正在蜕皮的蝉。 “很神奇，这小家伙十二月份爬出来，并且还敢在这样的环境里蜕皮。” “知了？” “嗯，偶然看见的。”水永叶音说，“我想知道它的结局。” “被冻死，逆着节气成长，不可能有好结果。” “我知道，但我就是想看到它最后一刻。” “我陪你。” 知了蜕皮成功，爪子扒着树皮，等翅膀风干。 大概十分钟，知了振翅飞了一下，然后坠落在地，挣扎几下，死亡。 “意料之中的结局。”水永叶音说。 “我们走吧。”佐藤久司拉住她的手。 这只小手，在商城、学姐、酒店、床上……等等这些地方，都曾握在一起。 现在是十二月份，即将迈入新的一年，这些回忆将变成两人独一无二的东西，每每回想起来，都历历在目，心中漾起温暖。 水永叶音长呼一口气，拾起一块没干的雪块，覆在死去的知了身上。 “不论如何，败者都不会再有辩解的机会，我能做的，只有给它埋上一层雪。” “……” “所以，我不会放弃争斗。” 水永叶音扭过头，灼灼的目光盯着他，眼中闪烁着不死不休的执着。 佐藤久司沉默了一下，随后露出微笑。 因为刚才那一刻，那只小手霸道的挣开了他的掌心，反过来紧紧抓住他，手腕被攥得有些疼。 他明白，不论外界如何变化，水永叶音将一直保持喜欢他这个事实。 而他也会一直喜欢她。 只是，偶尔想到清水纱里奈，他的心就像被镣铐锁着，稍微挣扎就会鲜血淋漓、皮开肉绽。 “还有，圣诞节了，我要礼物。”水永叶音突然扭头对他说。 “当然可以，叶音想要什么？” “你。”水永叶音樱唇合上又张开，“那天的你，必须完完整整，每一分每一秒陪着我，我只有这一个要求。” “嗯。” …… 告别水永叶音，佐藤久司走进文学部。 走到班级，石川佑辅第一个发现了他：“佐藤，旅行怎么样？” “还好。” “什么叫还好？舞蹈社集体休假，我当时就想到了你，佐藤你不可能不去，结果没出我预料，小樽市七天游，真不错啊！” “……不是你想的那么美好。你和久津学姐怎么样了？”佐藤久司转移话题。 涉及到久津良子，石川佑辅的注意力，瞬间就转移到了这方面。 “良子原谅我了！答应我圣诞节那天一起去情侣酒馆，并且解锁新姿势！” “……恭喜。” 佐藤久司嘴角抽了抽，眼前的石川佑辅，沉醉在幸福中，哪还有刚才一脸八卦模样。 之后，佐藤久司拿出《舞姬》，翻开夹着书签那一页，继续读起来。 石川佑辅在一旁说和女友久津良子的趣事。 其中，好几次提到圣诞节。 圣诞节…… 佐藤久司望向窗外，第一次陪喜欢的女友过圣诞节，不禁有些期待。 第四百六十一章 生日和意想不到的礼物 十二月十日，佐藤久司的生日。 他之前没庆祝过生日，因为那一天代表诞生，但是佐藤久司的“诞生”不伦不类，甚至可以称呼为作弊者，不配过生日。 正巧，在乡下，家里经济不富裕，母亲除了小时候会庆祝生日之外，自他能说话后，便直接拒绝庆祝生日了。 母亲拗不过他，只好顺从他的意见。 一晃，十八年过去了，不，按理来说应该是十九年了。 佐藤久司平平常常地走去学校。 路上穿制服的高中女生比昨天多，很多人露着一双白皙的小腿，被寒风吹得紫红，看起来就很冷。 佐藤久司喜欢腿，但不喜欢不健康的腿。 所以，如果未来他成功进入岛国政坛，第一件法令，便是调整女高中生的穿着。 可以穿裙子，但里面一定要穿连裤袜！ 尤其是黑色，黑色保暖。 这据对不是处于个人癖好！ 到了文学部，还是像往常一样吵闹，世人纷说读书使人心静，但在他看来，读书更多让人多方面思考，而做出决定的，还是本心。 石川佑辅站在讲台，高谈阔论，要求反对佐藤霸权，但得到了女生们的一片吁声。 他想计谋得逞一般，跳下讲台，搂住佐藤久司的肩膀，说： “佐藤，看，我帮你试出来了，咱班的女生，大部分对你都有好感！” “流氓！” “变态！” “混蛋！” “姐妹们，收拾他！” 女生们吹起号角，拿起武器，发起进攻。 石川佑辅话音刚落，一本本书朝他脸上砸去。 原来名着往脑袋飞，并不是传说。 石川佑辅抱着脑袋，到处逃跑、求饶，啼笑皆非。 佐藤久司注意到，大部分女生都脸红，而且时不时瞥他一眼，注意到他看向这边后，又迅速收回视线，似乎是不想在他面前露出粗鲁的一面，手上的力气减小，红润的脸色却丝毫不褪。 佐藤久司后背发凉，总有人觊觎他。 上午的课结束，他去法学部找清水纱里奈，得知她被公务缠身，空不出时间。 他想告知自己的女生道谢，后者眼睛水润，捏耨地说“不用谢，以后有什么事还可以继续找我”。 佐藤久司点头，转身离开法学部。 去找水永叶音，发现她今天没来，照那些同学说，这是常态。 也对，毕竟水永叶音背负着一个能影响岛国商业格局的巨无霸公司，或许对她来说，上学才是休息时间吧。 一个人吃饭，佐藤久司闲得无聊，叫来一只白鸽，喂给它一些米粒，白鸽咕咕叫，佐藤久司哼哧哼哧吃饭。 谁也不相上下。 吃完饭，佐藤久司让白鸽离开，一个人前往教室，开始下午的课程。 下午上完课，日落西边，红霞遍布天空，将操场照得通红。 佐藤久司打着哈欠，走向舞蹈社。 缺少清水纱里奈和水永叶音，总感觉生活差点意思，就像鸡肉卷没有鸡肉一样，谈恋爱女友很忙，真是一件悲伤…… 他摇摇头，不去多想。 真正的情侣，应该为对方考虑，交往过程中，不能打扰对方正常学习和工作，否则就本末倒置了。 到了舞蹈社，门半掩着。 佐藤久司放缓脚步，思索着之前的经历。 舞蹈社都是女生，所以活动教室门一般都关着，前几次出现过几次这样的情况，分别是三喜保子绞尽脑汁，想捉弄他。 可惜，她最终以失败告终。 佐藤久司想了想，走到门前，没第一时间走进去，而是脚尖碰着门，用力一点。 吱呀——！ 活动教室门缓缓敞开，里面漆黑一片，犹如噬人的猛兽，匍匐着巨大的身躯，等待猎物前来。 奇怪，没有水桶？ 他又等了一会儿，也没塑料箭矢飞射过来，以及三喜保子的扮鬼脸吓人。 没人？ 不，这不可能。 佐藤久司谨慎前走，他没接到通知，舞蹈社取消今天活动，所以现在的情况还是不正常。 当他迈入舞蹈社第一步的时候，后方突然伸出一只小手。 佐藤久司当机立断，运动强悍的身体技巧，将小手的主人制伏。 但人生中总会有惊喜，比如现在。 握住小手的那一刻，他就判定了小手的主人不是三喜保子。 身体的下意识动作收不回来，却可以改变，小手的主人即将倒地的时候，他调整身体位置，让自己在下，娇躯倒在他身上。 嘴唇被濡湿的东西覆盖。 灯突然打开，刺眼的白炽灯让瞳孔紧缩，零点一秒的失明后，他看清了娇躯的面孔。 “唔……唔……佐藤同学……不要再系我啦！” 是清水纱里奈。 与此同时，消失的舞蹈社成员一同出现，她们手举着礼炮，砰的一声。 “生日快乐！！！” “我？” “哼！你这家伙，这是给你做的蛋糕，快吃了吧！” 三喜保子没一脸好气，端着精致、豪华的蛋糕，送到他面前。 “快吃！我随手做的，不好吃你就扔掉，但是！别在我面前扔！你找个没人的角落，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哈哈，我怎么会扔呢。” 晚上七点，生日派对结束。 现场混乱，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始了游戏大混战，整个活动教师变得一团糟。 女生们整理好衣服，结伴而行回家。 佐藤久司送清水纱里奈上铃木千绘开的黑色轿车，自己也迎着月色，伴着月光往家的方向走去。 就在这时，一辆比清水家要豪华的黑色轿车，驶到佐藤久司面前。 车门打开，水永叶音坐在驾驶座，对他招招手。 “今天你生日？”她问。 “嗯，叶音你这是……”佐藤久司露出疑惑的目光，看着她一身崭新的装束。 “我给你的生日礼物。” “？” “你不是很喜欢我这身装扮吗？便宜你了。” 说着，水永叶音脸颊微红，耳尖红得似要滴血，双眸湿润，嘴唇濡湿。 这一刻，月光蒙上一层阴云，似乎将美丽衬托予他。 佐藤久司坐进车，在夜幕下，两张面庞碰在一起。 …… 另一边，神代茜做好饭菜，满脸欢喜等待佐藤久司回家。 哼哼哼！那群女人，肯定没自己细心，大哥哥的生日，她可是半年前就开始准备了。 十分钟后。 大哥哥……一定会回来吧…… 一小时后。 大哥哥…… 三小时后。 “……” 神代茜望着空无一人的客厅，默默吃完餐桌上的饭。 真实的，大哥哥为什么不回来！ “大哥哥，我想送的礼物……” 一阵蓝光闪过，鹅蛋似的湛蓝色圆滑物体悬浮在虚空，周围的颜色似乎被扭曲，呈现一种迷幻、抽象的光彩。 【嘀嘀嘀——！】 【初步模型已构建，后续功能请继续添加！】 【造物主：神代茜！】 【锁定宿主：号灵魂！】 【嘀嘀嘀，后续功能等待构建！】 “好麻烦，本想弄个小玩意当礼物送给大哥哥的，嗯，再调整调整吧，现在看来做得不太好。” 第四百六十二章 圣诞节前夕和进行时 十二月十五日，周四，距离圣诞节还有一周多的时间。 东京高等学府紧锣密鼓地准备考试，每个人都形色匆匆，眼神焦急，恨不得让一分钟当成两分钟使用。 三喜保子罕见的没麻烦，而是没日没夜地泡在图书馆复习，执勤老师驱赶时，才肯离开。 舞蹈社不止一次开展了学习会，由田尺兴子牵头，带着其他人一起学习。 当然，佐藤久司属于不满分都困难的人，不在学习会收容的范围内。 清水纱里奈在学习会辅导其别人，佐藤久司不得不一起留下，时不时解疑答惑。 他怀疑这是田尺兴子的诡计。 努力了一个星期， 十二月二十日日，考试开始。 十二月二十三日，寒假开始。 寒假开始的第一天，佐藤久司吃完早饭，打开手机，输入网址查成绩。 满分！ 他并没有多惊喜，这是最普通不过的日常。 打开舞蹈社line群。 「三喜保子：好耶！我及格啦！哇咔咔！」 「白崎绫野：呱唧呱唧（鼓掌）！」 「端田友奈：保子的努力有成果了呢，为保子开心！」 「三喜保子：那是！那个家伙呢？怎么没出来恭喜我？上次和我辩论送苹果，不是吵得很积极吗？怎么？现在蔫声了？！」 「佐藤久司：（满分截图）。」 「三喜保子：……」 「白崎绫野：……」 「端田友奈：……」 「田尺兴子：……」 「田尺兴子：不愧是佐藤君，强大得令人害怕呢！」 「佐藤久司：我的人生戒律包括低调，但某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为了不让她蹬鼻子跳脸，我只能这样做。」 「三喜保子：喂！‘某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说我？！」 「佐藤久司：首先，我没有代指任何人；其次，我没有代指任何人；最后，我要和女友共度寒假的第一天，再见。」 说罢，佐藤久司给群聊打开免打扰模式。 换上合适的衣服，和神代茜打好招呼，出门。 寒假的第一天，和煦的暖阳，悬挂在偶尔有几多白云的天空。 走到新宿，熙熙攘攘的人流潮汐中，一位少女俏生生地站在那里。 太阳似乎是她的骑士，路边的四季青是她的护卫，少女就是世界中心，所有一切的不合理，在她身上都变成理所应当。 她本应受到所有人宠爱，只是一不小心走上了岔路，变成了与世隔绝、命不久矣的孤独公主。 但是，王子终究拯救了公主，将她带到大千世界，领会世间繁华。 “纱里奈，我的公主，可以将你的今天交给我吗？”王子对公主说。 “唔……不要用那么羞耻的称呼啦！佐藤同学！”公主殿下生气了。 “好好好，纱里奈要我怎样做，我就怎样做。”佐藤久司完全遵从纱里奈的意见。 “不过……”清水纱里奈神情有些沮丧，“圣诞节那一天，真的不能和我在一起吗？ “有点事，很麻烦。”佐藤久司说。 “这样啊，没关系的，我能理解佐藤同学。”清水纱里奈露出努力不沮丧，却难掩眼中失望的神色。 “……” 佐藤久司轻抚她漆黑的秀发，鼻尖传来一股诱人的清香，每次感觉到她的美好，再面对水永叶音时，心脏撕裂一般的疼痛。 这种症状，随着清水纱里奈的温柔逐渐加重，并且愈来愈频繁。 他双脚犹如戴上锁链，每走一步，锁链磨蹭肌肤，擦出一道道血痕，血流淌在地，走出一行血路。 佐藤久司甚至希望，清水纱里奈如果对他不这么好，心中的负罪感，是不是可以减轻一些。 这样想法出现的一瞬间，三秒内就被他否决了。 清水纱里奈正因为温柔，所以才是清水纱里奈，如果失去“温柔”这份特质，那么毫无疑问她不是现在的她了。 不知该怎么办，所以才犹豫。 水永叶音爱自己，爱到骨子深处，一想到分离，是不弱于抽髓断骨般的剧烈疼痛。 佐藤久司同样深深的喜欢他，娇小的身躯，乖戾深情的性格，无一不是戳进佐藤久司心窝，传达至内心最深处的地方。 “佐藤同学……在心痛吗？” 清水纱里奈躲在他怀里，耳朵紧贴他的胸口，咚咚咚的剧烈心跳传达至耳膜。 佐藤久司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件事是我的私事，纱里奈……给我一点解决的时间，不要过问，好吗？” “我不问，但……我会一直支持佐藤同学。” “谢谢。”佐藤久司说，“沉重的话题到此为止，现在是愉快的约会时间，今天弥补纱里奈圣诞的一整天，我今天都属于纱里奈！” “……嗯。” 清水纱里奈缓缓抬头，双眸中的水光微微颤抖，饱含了信任、激动。 佐藤久司更加握紧她的手，这一辈子都不松开。 …… 十二月二十五日，圣诞节。 东京下了一场白色的雨，目光所及一片白茫茫。 道路两旁的榉树，披上了一层层彩色的灯，白色的世界，闪着温馨的光。 十字路口的圣诞树下，站着一位衣服、头发都变白的少女。 佐藤久司轻吐白气，抖擞一下肩膀，哗啦啦的雪花散落。 他走过去，扫掉少女头发上的雪，再次恢复到凛冽的黑色发丝。 “叶音，等我很久了吗？”他问。 “没有，你想多了。”水永叶音摇摇头，“树上有雪，我路过的时候，全部砸到我身上，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噗嗤！”这副样子，让佐藤久司想起了清水纱里奈。 “你敢笑？！”水永叶音眉头一皱，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今天和叶音约会，心里和浸了蜜一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呵呵，你就是用这种说话方式，骗得那些女人对你满心喜爱？” “怎么会！我对她们没有想法！” “她们的表现，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别告诉我，东京高等学府的高材生，莫名其妙地对异性露出好感。” “说不定是看我俊秀呢？” “你在开玩笑？”水永叶音眼睛微眯，声音听不出心情好坏，“你的意思，我眼光差，只看中了这副皮囊？” “当然不是！”佐藤久司紧盯她的眼睛，“她们喜欢我，有一部分因为我的外貌，而叶音喜欢我，百分百出于彼此坦诚的心灵交流。” “……你果然很会说话。” 第四百六十三章 关于两人相似度 “在叶音面前，我只会说让你开心的话，搏你一笑。” 两人并肩走，肩膀时不时碰在一起，每当这时，心中孕育的感情，就像盛满酒水的杯盏一般，摇曳着向外洒出。 洒出的酒水也是甜馨的，喝下去，那股炽烈的感情从食道滚过，每一寸都火辣辣的，回味无穷。 “只让我开心，我很快就会腻的。”水永叶音说，“到时你怎么办？” “现在会腻吗？”他问。 “不会。” “那就保持现状，你厌烦之前，我一定会找到继续讨你欢心的方法。” 佐藤久司对她笑了笑，揉揉她软糯的小手指指肚。 水永叶音感受到手指的异状，向外抽了抽，发现他握的很紧，就像两人躺在床上那时一样。 “呵呵，我的耐心没那么久，你最好快想。” “当然当然。” 说罢，佐藤久司看到路边一棵巨大的圣诞树，彩灯萦绕树枝，照出梦幻的色彩。 “叶音，圣诞节这天，我们拍张照，当作纪念，怎么样？”他说。 “没意义。” “看到照片，就会想到这一天。「一般来说，过去的事往往是令人怀念的。」” “「眼下您的痛苦，要成为昔日令人怀念的回忆，得经历万水千山啊。」” “经历万水千山的，是我们两人啊。”佐藤久司笑着说，“叶音，你也看《舞姬》？” “以前看过，碰巧记下来了而已。”水永叶音轻飘飘地说。 “我们两个连看书都看得一样，果然心有灵犀！” “你的阅读量太少了。”水永叶音瞥了他一眼。 “嗯，确实，我还没读完世界上所有的书。”佐藤久司捏捏她的掌心，“聊了这么多了，不在那颗圣诞树下拍张照？纪念我们心有灵犀的一天。” “……可以。” 水永叶音终于点头答应，和佐藤久司一起走到圣诞树下。 她按照他的要求，两人拇指和食指指肚碰在一起，心的形状。 佐藤久司单举起手机，咔嚓一声，将这一刻定格。 “拍的不错，等等，有点小瑕疵，”佐藤久司放大屏幕，“叶音，你看，你眼角这里有一片雪花，看起来就像哭了一样。” “再拍一张。”水永叶音蹙眉。 “这张不好看吗？” “好看，但我不喜欢你哭的形容。”水永叶音双手抱肩，露出蔑视的眼神，“我不会哭。” “不要说得这么绝对嘛，没有谁是不会哭的。”佐藤久司摸摸她的头。 “……放开。”水永叶音杀人一般的眼神。 “哈哈，叶音……我松开。”佐藤久司悻悻地收回手。 两人之前在床上活动，佐藤久司不小心扯痛了水永叶音的头发，然后她就再也不让他碰那柔顺的黑发了，但可以搂着头。 “刚才你说的话，我不会哭，永远不会。”水永叶音似乎特别重视这一点，反复强调。 “嗯嗯，不会。”佐藤久司随口应付，然后看向一家商城，“今天圣诞节，商城有活动，要不要一起去？” “不去，人太多，烦。” “但是今天出门的时候，茜特意叮嘱过我，要我买一包新口味的巧克力。” “……” “叶音愿意当茜的母亲，女儿的小愿望……想一想，那孤独、娇小的身影，一个人围着棉毯，电视机映着他苍白、厌烦的眼眸……” “别说了，我去。”水永叶音似乎受不了一般，左手捂住额头，摇摇头。 “叶音，你已经快成长为合格的母亲了。” “以后生两个孩子。” “不累吗？” “你养。” “那……你呢？”佐藤久司瞪大眼睛问。 “我工作，养家。” 寒假，商城人很多，大多是家长陪着孩子玩。 两人走到商城，服务员看到两人，立马扬起笑脸，凑过来。 “您好，欢迎光临，两位想试一下本店的圣诞节情侣活动吗？” “什么活动？”佐藤久司问。 “我们给出一个问题，两位一起回答，相似度越高，得分越高。最后用分数换取相应的奖品。” “参加吗？”他看向少女。 “嗯。”水永叶音点点头。 两人被工作人员带进商场，左转右转，停在一家女服店前。 前面搭着一个小台子，穿红白圣诞衣的女主持人，站在那里调试话筒。 女主持人看到两人，眼睛一亮，对旁边带着胸牌的工作人员点点头。 她站在舞台上，大声说： “好啦，大家，随着最后一对情侣加入，我们活动终于可以开始了，接下来我给大家介绍……” 情侣走上台，接受提问，两人不能交流，统一在白板上写下答案。 最终哪对情侣的亲密度最高，可以获得五十五万円，不需要交税。 第一对情侣，看起来很小，大概高一高二的年纪。 关于喜爱的东西的话题，他们答得很顺畅，关于未来婚姻的问题，却出现了严重分歧。 女方支持有能力之后再结婚，男方唯唯诺诺，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我、我……” 这对情侣灰溜溜地走下来了，手都没牵，或许他们离分手不远了。 第二对情侣是耄耋老人，弯着腰，拄着拐杖，互相搀扶着走上去。 默契度非常高，但是问到老年人经常争吵的问题，两人却在台上吵了起来。 最终工作人员劝阻，两位老人才走下台。 大概半小时后。 “哈哈，看来大家热情都很高啊，每对情侣都玩得挺开心！” 女主持人望着下面一张张阴沉面孔，她撑起嘴角，勉强笑了笑。 “大家不说话，嗯，看来是很期待下对情侣了！有请下对情侣！” 聚光灯照到佐藤久司和水永叶音身上，两人站起身，走上台。 “两位方便介绍一下自己吗？”女主持人笑着问。 “不可以。”水永叶音说。 “可以。”佐藤久司说罢，看了眼水永叶音，改口道，“不可以。我们两个都是普通人，不是什么大人物，多余的前缀介绍就不必要了。” “这样啊……第一个问题，两位都喜欢玩什么？” “头发。”佐藤久司下意识说。 “胳膊。”水永叶音想了想，给出自己的答案。 “呃……两位可能误会了，”女主持人脸颊微红，“我指的是游戏，并不是……嗯……两位懂的……” “不喜欢游戏。”水永叶音说。 “剧情向，不喜欢pvp。”佐藤久司说道。 “好！接了下来的问题是……两位最难忘的地方？” “小樽。” “小樽酒店。” “好！两位配合率百分之八十，下一道问题是……” 第四百六十四章 她们的白色圣诞节 “活动结束，情侣双方相似度最高的是——这对新人情侣！” 聚光灯打到台下的佐藤久司和水永叶音身上，稀稀拉拉的鼓掌声，女主持人依然不减脸上的笑容。 或许对于女主持人来说，微笑是一个必须保证的技能。 再者，普通人落败，不是一件高兴的事，现在要求他们鼓掌，本就是强人所难。 女主持人交给两人五十五万円代金券，可以在商场随意花销。 佐藤久司和女主持道谢，然后两人一起走进商场。 “原来五十五万円，不是现金，是代金券。”佐藤久司盯着上面的一行小字，“「有效期：圣诞节一天」，所以，到底买什么，才能一天之内花完五十五万円。” “不知道，一笔小钱而已。” “五十五万円！叶音！你看不起玩这个词吗？！” “……”水永叶音瞥了他一眼，“小钱。你有意见吗？” “……没有。” 佐藤久司不准备和手里有数千亿円的女人辩论，基础条件不在一条线上。 继续往里面走，人声嘈杂，他们消失在人流中。 …… 另一边，清水家巨大的宫殿。 清水纱里奈两手地在一起放在窗沿，下巴颏压着手背，呆呆地望向窗外雪景。 小雪已经停了，花园内，女仆拿着扫帚，扫出一个人行道。 一只看不出种类的小鸟，孤零零地抓住狰狞的树杈，用喙清理绚丽的翎羽，甩了甩头，飞回湛蓝的天空。 鸟儿飞向了自由的天空，宫殿内的鸟儿也已经获得了自由，却不知道应该飞去哪。 没有方向，所以只能呆在鸟笼，没有目的地望着笼外风景。 “大小姐，今天要我陪您出去吗？” 铃木千绘穿一身黑白女仆装，走进来，对清水纱里奈微微鞠躬。 “欸，千绘，你今天没事嘛？”清水纱里奈转过身。 “今天没事物。”铃木千绘笑着说，“那些繁杂的事物，我昨天晚上处理完了，今天我可以尽情和您在一起。” “太好啦！”清水纱里奈抱住铃木千绘，“我今天想去商场，千绘和我一起去吧！” “可以。但是，大小姐，您去商场想干什么？” “买礼物，”清水纱里奈脸上洋溢着幸福，“今天是圣诞节，我想给佐藤同学买礼物，晚上送给他。” “大小姐……” 铃木千绘注视着少女的面庞，嗫喏着嘴，最终还是没说出话。 不论发生什么事，她一直守护清水纱里奈。 …… 商场内，佐藤久司和水永叶音停在一家婴幼儿衣装店前。 “进去看看。”水永叶音说。 “婴幼儿？叶音你难道……”佐藤久司盯着她微微隆起、软乎乎的小腹。 “不是。”水永叶音说，“我只是比较好奇里面有什么，之前没来过这里。” “呼——，吓死我了，叶音你如果说肚子里多出个小生命，我……” “你怎么了？” 水永叶音抬起眼帘，双眸含着笑意，但丝毫不怀疑，如果她有一点不满意，这双眸子会变成这世界最恐怖的深渊。 “如果我有了孩子，佐藤久司你会怎么做？我非常好奇。你随便说，我不会为还没发生的事闹脾气。” “暂时休学，替叶音处理公司事务，等你妊娠期过了，恢复好身体，我再带着孩子一起上大学，共同沉浸在文学的海洋中！” “真的？” “真的。你摸我的胸口，心跳猛烈跳动，因为畅想的未来激动。” “……” “摸到了吗？” “没有，你的衣服太厚，硬邦邦的，一点感觉也没有。” 水永叶音摇头，耳垂却悄悄地红了。 佐藤久司继续解释，想到什么说什么，胡说八道，试图讨她的欢心。 突然，他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心脏仿佛被铁锤砸了一下，瞬间坠入无底的深渊。 她们怎么会在这里？ “叶音，刚才的婴幼儿服装店，我想再回去看看。”他不动声色地说。 “刚出来，还要折回去，麻烦。你要回去干什么？”她问。 “我看到了一件衣服，不太懂，想回去问问。” “现在？” “对，为所当为，是我奉行的原则，我不喜欢把事情往后推。” “总感觉你怪怪的？”水永叶音眼露怀疑。 “怎么会！为了未来的孩子着想，什么事都要提前准备，火烧到眉头再准备，就来不及了。” “……好吧。”水永叶音想了想，无奈道。 “我们现在就回去。” 佐藤久司牵着她的手，走向刚刚路过的婴幼儿衣装店，他眼神上瞟，注意到清水纱里奈头就要转向这边，却被铃木千绘拽走了，似乎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虚惊一场。 领口突然被拽住，佐藤久司被迫低下头，和水永叶音的面庞贴近。 她轻轻呼出香气，喷到他眼睛里，佐藤久司目光中全是水永叶音娇俏的身影。 “你刚刚在看什么？”她质问道。 “看到了熟人。”佐藤久司如实说。 水永叶音和他非常相似，如果说谎，一眼就能看出来。 所以，要细细引导。 “学校的熟人，碰巧看见了，好奇瞥了几眼。”佐藤久司说。 “熟人是谁？” “叶音你认识。” “我认识……？”水永叶音蹙眉，想了想，“舞蹈社的人？” “对。” “是喜欢你的女生？” “叶音真聪明，但是我一点要申明，我不喜欢她们。” 话题成功转移，佐藤久司在心中欢呼。 水永叶音松开他的衣领，面色冰寒，说道：“你再说一遍？那些女生的感情，别告诉我你不清楚。” “清楚清楚，但我不会喜欢，叶音你放心！”佐藤久司赶紧说。 “什么叫我放心？这是你应做的！”水永叶音的话中不容许有一丝拒绝。 “我只喜欢叶音！” “再说一遍。” “我只喜欢面前的少女，水永叶音！” “嗯~牢牢记在心里，不许忘！”她警告一句。 “当然。” …… 傍晚，商城的热闹程度还不减退，许许多多的情侣，漫步在白色浪漫的街道，手牵着手，共赏飘着雪花的夜空。 “叶音，明天见。”佐藤久司笑着说。 “如果不是因为公务，今晚你也是我的。”水永叶音眼中有些不甘。 “好啦好啦，我们的时间很长，以后有机会补回来。” “当然，你欠的我的，我会一一讨要！” 说罢，水永叶音坐上黑色轿车，车门关上，离开了这里。 佐藤久司望了眼漫天的小雪，摇摇头，把脸颊上的雪花甩下去，找准一个方向，往家走。 他没注意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两个身影，悄悄地注视这边。 第四百六十五章 应有的教训 “大小姐，他背叛了你。” “……可能是误会吧，我……不相信。” “您可以明天去问，或者亲自调查，总之，决定权在您。” “千绘，你会一直支持我，对吗？” “我会的，不论过去、现在、未来，只要大小姐有吩咐，我就会付出全力，完成您的指令。” “那……刚才那一幕……拍下来了吗？” “当然。” “发给我，我明天……亲自问。” 夕阳下，天边的云霞被熏得通红，鲜血一般的红光，披在东京高楼大厦，照在新宿十字路口的两位少女身上。 圣诞节，结束。 十二月二十六日，初晨。 圣诞节后第一天，佐藤久司的日常并没有发生改变。 从床上醒来，吃神代茜精心准备的早餐——蔬菜、萝卜、黄瓜大混炖。 咽下嘴里平淡无味的白菜，喝一口能看见碗底的清汤，佐藤久司细细尝了尝，勉强尝出一颗盐粒的味道。 “茜，我生日那天，不知道……你给我准备了精心的晚餐……” 佐藤久司放下瓷碗，看向对面坐得端正、喝清汤的神代茜。 她茜色的嘴唇抿着白净的碗边，绿白色清汤溜进她的口腔，唇瓣的颜色从白色恢复红润，从窗外洒进来的阳光，照着她唇边白亮的水光。 “大哥哥没错，这是我任性。”神代茜说，“这几天想减肥，所以吃的清淡一些，大哥哥见谅。” 减肥？ 佐藤久司看了眼她白皙的细胳膊，楼下树根处随便捡一根树杈，可能都比这胳膊粗。 “茜还在生气？” “没有。” 神代茜放下碗，汤喝得很干净，她端着碗走进厨房。 “大哥哥，吃完饭，和我一起刷碗。” “……” 佐藤久司叹口气，收起剩下的碗，走进厨房。 “茜，我来了。” …… 趁收拾卫生的时间，佐藤久司总算是哄好了神代茜，承诺过年时，买一大袋子巧克力，这才原谅他。 神代茜蹦蹦跳跳地去看电视，佐藤久司手机上联系清水纱里奈。 想到昨天少女的身影，那副无所适从，眼神思念某人的模样，他心脏抽搐，撕裂一般的疼痛荡漾在胸口。 他为了自己，让她在圣诞节那天，只能露出渴望的视线，望着周围的情侣。 所以，为了原谅。 「纱里奈，在吗？」 「……」 「今天可以出门吗？我想弥补昨天的遗憾。」 「……佐藤同学……」 两个省略号，以及他的名字，就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佐藤久司呼吸一滞，胸口仿佛压了块大石头，喘不上气。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离他而去。 ”纱里奈，明天，约会，可以吗？」 「……」 没有具体内容，只有一排省略号。 他仿佛看到了手机另一边，少女坐在粉色大床上，呆呆地注视闪着荧光的手机屏幕。 「纱里奈有心事吗？可以和我说的。」 「唔……佐藤同学，还喜欢我吗？」 「当然喜欢，恨不得每分每秒都和你在一起，相拥、接吻，想闻到你的气息！」 「……」 依旧是省略号，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line上，清水纱里奈从来不会发这样的消息，这是第一次。 冥冥中的第六感告诉他，事情可能糟糕到了一种程度，如果不挽救，就如坠入深渊的普通人，摔得四分五裂。 佐藤久司再也按耐不住，收起手机，匆匆换了身衣服，出门了。 圣诞后的第一天，又下起小雪。 他顾不得带伞，只能让雪花落在身上。 天气原因，计程车来不了，只能坐公交车。 扶着扶手，咣当咣当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正如即将跳出胸口的心脏一般，异常烦躁。 “先生，雪下大了，走不了。”前方传来司机歉意的声音。 “一点也走不了？”佐藤久司焦急地问。 “是的，一点也走不了。先生您可以等一下，雪不会下多长时间。” “等不了了。” 这是一声刻意压低音量的低吼。 佐藤久司眼前眩晕，耳朵嗡嗡嗡的耳鸣，四肢发麻，失去了痛感。 他没有停留，和公交车司机说了一声，让自己下车。 “哈？现在？”司机瞪大眼睛，“先生，外面下着大雪，非常危险，而且您的脸色非常红，是不是生病……” “没事的。”佐藤久司勉强笑着。 “身体重要，先生先找座位坐下，我联系救护车吧。” “不用了，”他说，“您应该有过尝试吧，最总要的人在某个地方等待，错过……就是永远。” “……把我说肉麻了。” 司机掏出一个透明雨伞，递给他：“注意安全，只有你自己最重要。” 咔嚓——！ 公交车门打开，佐藤久司结果雨伞，道了声“谢谢”，走出公交车。 雪确实下紧了，四分之一手掌大的雪花，从阴霾的天空落下。 落在脸颊上，比雨要凉，一阵风吹来，寒毛直竖。 他找准方向，奔跑起来。 佐藤久司面颊滚烫，耳朵也犹如被火炙烤一般。 不用想，自己现在的状态，肯定好不到哪去。 本就是早晨，因为匆忙，身上只穿了几件单薄的衣物。 感冒？ 发烧？ 不，现在都没有清水纱里奈重要！ 佐藤久司撑起头晕目眩的脑袋，呼哧呼哧大喘气，喉咙仿佛放到了烤架上，火辣辣的疼。 但……不管怎样，都要见到她啊！ 换做清醒时，佐藤久司或许不会这样极端，但现在状态不好，迷迷糊糊的，一些情绪也变得极端。 比如，见到清水纱里奈！ 之前的种种一一浮现在眼前。 第一次见面，她的紧张、羞怯； 被自己带回家，她的警惕埋怨； 约会时，她蠢蠢欲动的好奇心，犹如小孩子一般，想尝试各种各样新奇的事物…… 舞台上，她是众人簇拥的公主；巨大的宫殿里，她是欣喜地向别人分享自己家的小女孩。 小樽，「船见坂「」，她迎着太阳露出微笑的模样。 她笑嘻嘻拉上铃木千绘和自己拍照，还说家人要永远在一起，就算是照片上，也不能分开。 记忆的闸门打开，过往的所有，便如洪水一般，冲破堤坝，势不可挡地填满大脑。 等等，前面这是…… 佐藤久司眼皮滚烫，眼睛半阖。 眼前出现两个熟悉的身影。 女仆小姐还是双手抱肩，目光冰冷，阴森森地看着他。 清水纱里奈站在她身旁，面露担忧，想跑过来扶住她，但是被女仆小姐一把拉住了。 “千绘，佐藤同学生病了！快点帮忙！” “大小姐，应该让他吃点教训……” 佐藤久司想，是啊，自己有点贪心了，这是应得的教训。 第四百六十六章 难以割舍的两人 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四肢百骸暖呼呼的，鼻尖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脑后很软，似乎躺在棉花上。 真舒服，想一只躺在这里。 咔嚓——！ 开门声响，声音大小均匀的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佐藤久司紧绷起身子，放缓呼吸，试着恢复平常的模样。 “别装了。”铃木千绘的声音，“你刚才躺的位置，比最开始时挪动了一厘米，呼吸节奏也放缓了，一般来说，你发烧的时候，呼吸比平时急促三倍。” “铃木小姐，你对我真关心。”佐藤久司无奈地睁开眼。 “只是下意识观察而已，并且，”铃木千绘俯视他，“坐起来，现在吃药，别让我说第二遍。” “铃木小姐在生气？”佐藤久司边坐起来边说。 “没生气，公事公办，而且，你坐起来太慢了。” 铃木千绘走过来，一只手抵着佐藤久司后背，将他强行直起腰，另一只手端着药，也不管他喜不喜欢，把药往他嘴里灌。 咕咚咕咚——！ 药喝完，佐藤久司长舒口气，苦味在胃部翻涌，涌上鼻腔，他一阵反胃。 皱着眉头，强行压下恶心感，良久才将胃里的巨浪平息。 佐藤久司恍若刚从水里爬出来一般，呼吸到新鲜空气，感觉到生命的美好。 “铃木小姐，真的不喜欢我啊。”佐藤久司感叹道。 “你说得对，昨天看到那一幕，我对你残存的一丁点好印象，也全部烟消云散了。” 果然看到了。 “你们……昨天看到什么了？”佐藤久司沉默了一下说。 “你的语气并不惊讶，似乎早有预料，提前发现我们了？”铃木千绘眼中的寒芒更甚。 不知道，无意中暴露； 知道，故意躲避。 这两个概念不一样，前者只是秘密进行，后者却表明这样的躲避行为，可能进行了不止一次。 想到这里，铃木千绘面色阴沉。 “不准动，坐在这里，大小姐在洗漱，马上就来。” “是。” 佐藤久司乖乖坐着，脑袋没一会儿就晕了，向后倒去。 一双纤纤玉手，拖住他后脑勺。 “躺着吧，别动。”铃木千绘说。 “铃木小姐，你对我真好，我犯了大错，还让我舒舒服服的休息。” “不，我怕你控制不住身体，摔倒床下。”铃木千绘拉上窗帘，屋内一片漆黑，“大小姐对你做出惩罚之前，你不准有任何损失。” “这样啊……”佐藤久司苦笑道，“真像犯人一样，等候发落。” “很好，你竟然有这样的觉悟，让我高看一眼。” “谢谢夸奖……” “呵呵，原来你真的认为我在夸你。” 铃木千绘端着空的药碗，走出房间，将门重重合上。 砰——！ 咔嚓——！ 锁门声。 现在真是一片黑暗了，伸手不见五指，而且四肢很软、无力，也根本站不起来。 突然，额头传来一阵凉意，伸出手在额头摸了摸，方方正正、冰凉的物品。 冰袋？ 佐藤久司手缩回被子里，心中有些感慨。 铃木千绘说他是等候发落的犯人，但是谁家的犯人有这待遇，躺大床、盖棉被、专属女仆伺候，说他是某大家族遗落的公子，现在被接回来，享受真正少爷生活也不无可信。 想着想着，身体越来越暖，脑袋晕乎乎的，很快就眼皮打架，失去意识，睡着了。 梦中，他变成了一只白鸽，躺在软绵绵的云朵上，周围是各不相同的动物。 上辈子五岁以后，很久没做这样童趣的梦了。 与其说童趣的梦消失，不如说压力下，再做这样的梦本就是奢侈。 前世沉迷于生存，睡觉也无梦，最优的休息方式。 来到这个世界后，更不敢放松。 他一直认为，拥有前世记忆，就是上天的恩赐，如果再不拼出一番事业，岂不是太对不起前世平凡，但往死里努力的自己了。 不让过去、现在、未来的自己后悔，这是佐藤久司一直奉行的原则。 但……两位少女的事情，实在是有些棘手，不知该怎么梳理，他同样不想因为这件事在未来后悔。 清水纱里奈，可爱的女孩，世界上一切纯洁似乎都汇聚到她身上，仿佛含苞待放的百合，只是看着花蕊，就感觉身心舒畅，心中的阴霾被扫开。 水永叶音，极致的美丽，高傲而不可攀，只是坐在那里，无人敢靠近，受尽风霜、暴雪，一头端坐雪山之巅的孤傲之狼，用她凛冽的双眸，注视一切生物。 水永叶音又是一株玫瑰，炽烈的爱只予一人，灌注、宠爱，稍不注意就会被扎伤。 两位少女都不可分割，每次想到只能选其中一个，他的心就仿佛活生生掰开，然后在血淋淋的伤口撒盐一样。 疼痛，恨不得用手挠，逃出来，看看究竟是什么颜色。 想着这些事，在梦中也不得安宁。 童趣的世界消失，周围变成了一望无垠的大海，风浪起，天空降下子弹一般的雨滴，自己抱着甲板，随着海浪无力摇曳。 突然，一只巨大的章鱼，挥舞八爪，从海里冲出。 有一百个他那么长，触手上有一个个坑洞般的吸盘，滴着黏液，丝毫不怀疑一个吸盘就能将他活生生捂死。 甲板翻了，溺在海水中，咸、凉的海水，冲入鼻腔、耳道。 难受，喘不上气！ 佐藤久司被憋醒。 睁开眼，面前是一张精致的面孔，发丝搔他的鼻梁，有些痒。 纱里奈怎么在这里？ 稍微动一下，四肢仿佛被禁锢住，仔细感受，那是少女纤细的胳膊，和丰腴的大腿，都齐齐攀住他。 发丝又在瘙痒，伸出手，将头发扫开，却不小心用力过大，将少女痛醒了。 “唔……好疼……”清水纱里奈嘟着嘴，甩了甩头。 佐藤久司看她这副模样，不禁玩闹心起。 “纱里奈、纱里奈，我们三个月的女儿已经醒了，等着你喂饱呢。”他说。 “唔……让雪绘走开，好烦！” “里奈？” “就是小雪绘嘛，想了好几天……名字……” 清水纱里奈迷迷糊糊说着，感觉有什么东西爬在身上，用力一甩手，不小心碰到床头，发出咚的一声。 清水纱里奈被疼醒。 她猛地坐起，吹手背碰到的位置，那里白皙的肌肤已经红了，正在慢慢变肿。 “唔……这里是……” 清水纱里奈身上只套了一件薄薄睡衣，透过圆滑的轮廓，一眼看出少女并没有穿内衣。 她似乎还没发觉，伸开双臂，重重地打了一个哈欠。 佐藤久司认为，如果再测一次体温，他肯定发烧。 真想咬一口啊。 第四百六十七章 安静的雪夜 “纱里奈，拉一下衣服，漏出来了。”佐藤久司忍不住说。 “诶？” 些许是刚睡醒的缘故，清水纱里奈有些愣神。 她听到声音，缓缓转过头，看到露出微笑的佐藤久司，她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她盯着佐藤久司的脸，愣了许久，猛地转过头，看向已经拉开窗帘、闪着点点星光的漆黑夜幕。 渐渐的，她脸上蒙了一层阴霾。 佐藤久司察觉到她的异状，脸色一滞，脸上的笑容缓缓收起，最终变得沉默。 房间非常静谧，两人之间弥漫着一股怪诞的气氛。 犹如一面无形的空气墙，将他们隔开。 五分钟之后，清水纱里奈默默掀开被子，坐在床边。 她伸出手，系好睡衣领口，遮住大片白皙的肌肤，房间内弥漫的芳香也慢慢变淡。 “我先走了，佐藤同学。”她说。 “生气了，是吗……” “不，我没有生气。”清水纱里奈两手攥在一起，放在胸前，“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佐藤同学可以心安理得地做出那种事，并且……是还有我的情况下。” 她扭过头，双眸含泪： “可以……告诉我吗？佐藤同学是我第一个心动的男生，但却做出了这样的事，想不明白，我哪里做的不好，可以放心告诉我，我都可以改……” 少女此刻穿着单薄的衣物，用最可怜、最卑微的语气，乞求他原谅。 佐藤久司握拳，心中同样不好受。 明明是他犯的错，却让喜欢自己的女生愧疚。 清水纱里奈这么好的女孩，殷实的家境，俏皮的面庞，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心。 她此时却在这里道歉。 佐藤久司脑袋昏沉，许多想法在脑中乱窜，可是在某个节点，仿佛被棉花堵上了，原本9点智力的大脑，现在却如生锈的机械，各个管道通路都被堵塞。 但只有一个想法无比清晰。 不能让纱里奈伤心！ 佐藤久司手撑着床，慢慢挪着身子，凑到清水纱里奈身后。 伸出手，用自己温热的臂弯，搂住她稍凉的身躯。 清水纱里奈稍微扭了扭，但是臂弯依旧坚固，那样温暖、可靠，如往常一样。 “纱里奈，都是我的错，你是无辜的女孩，是被我摧残的人，没必要……再伤心了。”佐藤久司说。 “佐藤同学，还发烧呢……”清水纱里奈樱唇微动。 “这不重要。”他说，“此时此刻，没有什么事比纱里奈更重要了，我不渴求纱里奈原谅，但是请你相信我，这是有原因的，听我解释好吗？” “我……是不是无理取闹的女孩？” “不是。这种事，换做其他任何一个女孩身上，都不会这样平静。” “真的吗？” “真的。所以，冷静下来，听我好好解释。我说完之后，纱里奈想怎么惩罚我，就怎么惩罚我，到时我都不会再试图逃避。” 佐藤久司感受着臂弯中娇躯的颤抖，看向窗外缓缓落下的雪花：“我不会再逃避，逃避是懦夫的行为。” 清水纱里奈娇躯一软，随着他的动作，缓缓侧躺在床上。 佐藤久司抚着她的小肚子，感受那随着呼吸，微微颤抖的柔软。 他埋进她的头发，嗅着少女身上的奶香，缓缓讲述： “四月的某一天，我进入了一个叫茶艺社的社团……” …… 铃木千绘端药，走上二楼，这个“囚禁”佐藤久司的房间。 突然，她注意到房门上的锁已经打开，斜挎地挂在门把手上。 她眉头一皱，走过去。 刚走到门前，听到屋内传出奇怪的声音。 铃木千绘驻足良久，面色阴晴不定，端着药的手指指肚微微发白，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脚步比来时匆忙许多。 …… 屋内，没开灯，窗外飘着小雪。 飘进来的月光五彩斑斓，平静下来后，漆黑的房间陷入了静谧。 佐藤久司仰躺在床上，手抚摸着清水纱里奈光滑的背脊，沿着脊椎、脊柱、腰椎…… “嗯~” 清水纱里奈双目含泪，低下头，和佐藤久司面颊碰到一起。 又是两小时，房间再次恢复寂静。 两人已经变成面对面侧躺，被褥内飘逸出少女的芳香。 佐藤久司被眼前的绝色震惊的无以言喻，清水纱里奈白皙的身躯，简直是上天最完美的杰作，充满爱的伟岸，可以容纳一切事物。 “纱里奈……为什么这样做？”他问。 “这是……代价……佐藤同学背着我，经历了那么多事，必须要给惩罚。”清水纱里奈有些喘不上气。 “可是痛的是你……” “没关系，这也是对我的惩罚。” “嗯？” “没有和佐藤同学经历这些事，是我身为女友的失职，我必须给自己一个教训。” “你真是天使，纱里奈。” “唔……请不要用那个称呼啦！” “天使天使天使！”佐藤久司调皮似地说道。 “佐藤同学就知道欺负我！我生气了！”清水纱里奈红着脸，撂下狠话。 佐藤久司不以为意，以他对少女的理解，她肯定不会真的生气。 突然，身体传来一阵异动，他脸色一僵，嘴角抽搐。 “纱里奈，你……” “哼！” 清水纱里奈两手都埋在被褥里，脸颊更红了，但还是嘟着嘴，表示自己不开心、闹脾气。 佐藤久司怎会这样任人拿捏！ 于是，又是三个小时。 …… 九点，铃木千绘送佐藤久司离开宫殿。 夜空中的点点星光，盖不过东京繁华的夜景，点着车灯、一条暖色洪流，在都市中纵横驰骋。 佐藤久司回过神，看着女仆小姐。 “对不起。”他先道歉。 “没什么值得对不起的，大小姐选择原谅你，并且愿意和你突破那层界限，我身为女仆，没有意见。”铃木千绘面无表情地说。 “铃木小姐不是纱里奈的女仆，是她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佐藤久司说。 咔嚓——！ 黑色的枪管抵着佐藤久司额头，摁住一个圆圆的红印。 “如果你是我的男友，做出那种事，我绝对会杀掉你，不会仁慈。”铃木千绘举着枪。 “……铃木小姐，你说得对。” 八个月前，两人第一次见面，也是这样被堵枪眼的画面。 只是，现在的他，手上有无数底牌，不再惧怕这简简单单的武器了。 第四百六十八章 回乡下，即将到来的结局 “你不怕？”铃木千绘疑惑地问。 “不怕。”佐藤久司想微笑，但是病还没好，刚扯动喉部，猛烈的咳嗽就侵袭而来，“咳咳咳！我……咳咳……知道……铃木小姐绝对不会伤害我，咳咳！” 铃木千绘皱着眉头，收起枪，走到他身后，轻轻拍他的背。 佐藤久司感觉咳嗽好了一些，苦笑道：“太谢谢了，铃木小姐。” “不是关心你，只是你死了，大小姐会很伤心。” “实话？” “实话。”铃木千绘面无表情，“没有一丝作假。” “真现实啊。” “你渴望我对你有好感？你在做梦吗？我可以敲醒你。” “不不不，这就不必了。” 佐藤久司直起腰，后退两步，远离蠢蠢欲动的女仆小姐。 铃木千绘架起胳膊，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说实话，铃木小姐，你现在自由自在的模样，真的很帅。”他说。 “……谢谢提醒。” 铃木千绘垂下手臂，前胸微微挺起，微抬下巴，目光淡漠，恢复成平时飒爽的女仆小姐。 “请离开吧。”她说，大小姐身体不适，现在需要休息。” “……” 佐藤久司目光灼灼，似乎想从她的眼睛中，看到一些其他东西。 结果：和最开始见面时一样。 “不用在我面前摆出这副样子。面具对外戴戴就够了，时间长了，摘不下来。” “请离开。” “……我知道。” 佐藤久司转身离开，但是女仆小姐独自伫立风雪中的身影，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雪一直没停，下了一天。 霓虹灯下，飘飘洒洒的雪花，逐渐落下。 他找了一辆计程车，上车前回头看了一眼，她漆黑是发丝中，沾了几缕白发。 …… 十二月二十七日，周二。 早上，刚起床，佐藤久司接到了一通电话。 看联系人，标注着「佐藤澄」。 「老妈？」 他接通电话，拉开窗帘，白茫茫的雪地映入眼帘。 「久司，今年回来吗？」 「回去。」 「太好啦！久司，这是你离家的第几年了，终于……可以回来一次了。」 「……老妈，你放心，以前高中学业繁忙，没时间回家，但是上了大学就不一样了，以后我每年都会去。」 「好好！欸，对了，你的小女朋友要不要带回来？」 「纱里奈？」 「对，就是那孩子，长得可可爱爱的，真相抱在怀里玩……咳咳，抱在怀里亲昵。」 「……我和纱里奈商量一下，有结果我再说给你。」 「好嘞！啊，好好……久司，不跟你说了，你西野阿姨叫我一起准备过年那天的饭呢，挂啦！」 「嘟嘟嘟——！」 佐藤久司收起手机，捂着嘴，又咳嗽几声。 经过一夜休息，感冒差不多快好了，就是还有点嗓子痒，吸气时下意识咳嗽几声。 找到清水纱里奈line，发消息。 「纱里奈，新年，你想和我一起回家吗？」 等了三分钟，一直是围堵。 清水纱里奈昨天可能伤到身体了，今天还在睡觉，佐藤久司想。 以后轻点吧。 佐藤久司收起手机，走出卧室，吃早饭。 神代茜今天煮了冰糖雪梨，非常美味。 佐藤久司夸她有心了。 吃完饭，他量了一下温度，正常范围内，没有发烧。 嗡嗡嗡——！ 佐藤久司掏出振动的手机。 「今天我有空，来找我，母亲不在家。」 「叶音，我感冒了，今天还是算了吧，如果传上你……」 「你来不来？（艺妓刀架脖子喷血.jpg）」 「来来来！」 佐藤久司呼了口气，起身，换衣服，和神代茜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出门了。 寒风吹来，他不禁打了个哆嗦，呼出一口白气。 降雪的时候不冷，但是雪化掉的时间，才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 融化和蒸发都吸热。 佐藤久司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想着，没一会儿就到了水永家。 豪华的别墅矗立在眼前，院子里外都披上一层白霜。 女仆见到他，弯腰鞠躬，给他开门。 每次来，都被这样招待，时间长了，真的很容易飘飘然。 还好佐藤久司是一个时刻自省的人，不会被眼前的胜景迷了心神。 只有亲手打下的江山，才是最完美、最可靠的。 他一直谨记这个道理。 走到别墅前，直接走进去，只披了一件白浴袍的水永叶音，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 一双纤细、白皙的腿露在外面，腰间系着几颗扣子，偶尔露出双腿交叉的风景，勾人心魄。 她双眸炯炯有神，面颊红润，脖颈还沾着没干的水滴。 女仆很识相地低着头，待他进去后，小声关上门。 水永叶音扭过头，看到他之后露出笑容，招招手。 “过来吧。” “叶音，你这是……”佐藤久司走过去，有些犹豫地说。 “这几天我压力大，好不容易空出一天，不叫你过来怎么行。” “我昨天感冒……” “放心，你不需要做什么，乖乖躺在床上就行。” “……” 中午，两人一起洗澡，穿上情侣款浴袍，坐在客厅。 忙了一上午，水永叶音有点累，打着哈欠，趴在佐藤久司的胸口上，昏昏欲睡。 她吧唧吧唧嘴，脸蛋弥漫着满足的红晕。 “呼，很舒服，压力瞬间小了许多。”水永叶音说。 “我感觉自己快成玩具了。”佐藤久司抚摸她的黑发。 “我伺候的不舒服？” “舒服。” “那你还抱怨什么。”水永叶音幽怨地瞪他一眼，“我腿现在还酸呢，尤其是洗完澡，又酸又疼，还不快给我揉揉！” “是是是，我的水永大小姐。” 佐藤久司伸出手，揉捏她小腿细嫩的肌肉，从下揉到上，水永叶音感觉舒适，嘴里发出嗯哼哼的声音。 他的手不老实，想继续向上。 “我现在累，休息会儿。”水永叶音抓住他的手腕，放到小腿上，“腿酸，你继续揉，不准乱动！” 她语气柔弱，听起来似乎非常累。 佐藤久司不再乱动，老老实实按摩她的小腿，讲最近的趣事。 “等等，你过年在哪呆着？”水永叶音问。 “回家……” “乡下？” “对。” “我和你一起去。”水永叶音的语气像是通知他一般。 “嗯……” “还有什么事？” 佐藤久司想了想，想试探一下她：“我母亲，点名，想让……纱里奈去乡下。” 能感受到，怀里的娇躯身体一僵，声音变得无比冰冷：“我要和你回去。” 第四百六十九章 似乎并不太平的宴会 “还有，”水永叶音说，“今天晚上，和我去一趟清水家。” “清水家？” “对。” 水永叶音坐起来，伸了伸胳膊，打了一个哈欠。 动作幅度太大，腰间的浴袍松开，一丝不挂的白皙肌肤，展露在佐藤久司面前。 虽然已经看过许多次了，但还是觉得很惊艳。 “小心着凉。”佐藤久司小心翼翼地给她系上腰绳。 “……放开。” “你后面的浴袍没弄好，我替你收拾收拾，你看这里，都褶皱了。” “我现在很累，不想和你闹。”水永叶音拍下他的手。 “去清水家做什么？”佐藤久司将她揽入怀里，问道。 水永叶音坐在他的大腿上，脑袋依靠着坚固的胸怀。 “水永家和清水家几代人都是好友，除了这一代，需要一些友情上的联谊。”她说。 “……” “别用异类的眼神看着我，我不想和那家伙有交集，但是和清水里子我们两个很熟。” “提前打通纱里奈母亲了？” 佐藤久司说完，怀里的娇躯猛地用力，他被翻倒在沙发上，水永叶音摁着他的双臂。 她目光阴冷：“不许，在我面前，提起那家伙的名字！” “……我知道了。”佐藤久司悻悻地说。 “我要惩罚你！”水永叶音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微笑。 “什么……等等……我还没……！” …… 傍晚五点，天已经黑了。 女仆上楼，通知两人要出发了，看到地面一片狼藉，红着脸，低下头，不敢多言。 “叶音去洗澡了，我一会儿说给她。” 佐藤久司拿扫帚、簸箕，收拾地上留下的痕迹。 这是自发性的行为，水永叶音没有强制命令，但他感觉应该这样做。 毕竟，这样的私事，如果再交给女仆，那确实有点废人了，还容易传出流言。 女仆道了声“知道了”，转身走出去，关门。 佐藤久司收拾完，水永叶音正好洗完澡，皮肤娇嫩欲滴，捏一下似乎能挤出水，白里透着红，看起来就想让人咬一口。 她慵懒地甩了一下头，柔顺的黑发披散在背后，和白皙的脖颈形成鲜明的反差。 “走吧，我刚才听见了，出发清水家。” 说罢，水永叶音从衣柜里反出一套西服，丢给佐藤久司。 “这是给你定制的衣服，穿好，不要丢我的脸。” “衣服？”佐藤久司拿起来摸了一下料子，“都是熟人，还要这么庄重？” “熟人？”水永叶音敏锐地察觉到某个词汇，笑盈盈道，“看来，你是那里的常客啊。” “……偶尔去一次。” “以后不许去了。”水永叶音冷酷地说。 “……” 佐藤久司无奈地笑了笑，他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如果想达到他理想中的结局，两位少女的如何相处，仍是一个急需解决的问题。 两人穿好衣服，水永母亲碰巧回来了。 她双手合十，脑袋微微歪向左侧，笑着说：“简直就像天造地设的一对呢，佐藤君俊秀、帅气，我的小叶音漂亮、落落大方。” “母亲，聚会七点开始，平常您都是六点半回来，现在是……六点，您提前回来了半个小时？” 水永叶音看到母亲回来，松开了挽着佐藤久司的手。 佐藤久司微笑示意。 水永母亲身子飘忽到他身边，直接挽住他的臂弯。 “可靠的男人，一定要对叶音好哦，否则……”水永母亲眯起眼睛，嘴角洋溢着笑意，“叶音没见过爸爸，就是因为那个男人图谋不轨，被我，嘿嘿……” 别墅里点着暖光灯。 外面榉树掉光叶子，抵御严寒； 屋里的紫藤花攀住人造木架，茁壮成长。 就是这样的环境，佐藤久司后背一凉，仿佛有柄刀抵着他的脊梁，时刻准备刺穿骨髓。 “母亲，您别吓他了。”水永叶音说，“有了照顾我的人，您放心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真的动手。” “呜呜，妈妈的心思，被小叶音摸得一清二楚了。” 佐藤久司听着母女两人的对话，心中暗自盘算，没否定水永父亲究竟是如何去世的，也就是说…… 水永母亲装出哭的模样，似乎想装可怜，但是又想起了什么，扮作威严的模样，说道： “叶音，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也不懂你究竟多爱他，但有一点你要明白，你才是水永家最重要的人，其他一切都可以抛弃。” “他在这里，母亲这样说没事吗？”水永叶音瞥了一眼他。 “没事啦！佐藤君是聪明人，不会介意。”水永母亲笑道，“对不对啊，佐藤君？” “您说的对！”佐藤久司赞叹道，“叶音是水永家最重要的人，也同样是我最重要的人，总是豁出性命，这一点也不会改变。” “唔，这么轻易就将自己代入水永家，佐藤君果然不是一般人~” “您说笑了，母亲。”他说。 “都别说了。”水永叶音头疼似地摆摆手，“我不想听你们虚与委蛇，早点去清水家，早点回来休息！” “叶音，我听你的。” “小叶音~终于有家主样子了呢~” …… 到了清水家恢弘的宫殿，黑衣女仆兼保镖们弯腰，打开大门，让黑色轿车驶入院内。 三人下车，男方穿修身西装，高大、俊朗； 看起来年轻一点的少女一身黑色长礼服，微微颔首，犹如高贵的黑天鹅，巡视领地。 年长一些的少女（？），简简单单的居家服，但是一举一动规格、礼仪，无不昭示她是一个上层社会贵妇。 “各位，请随我来。”铃木千绘一身古朴女仆装，对两人微微鞠躬。 “呀！是小千绘，快让我抱抱！你小时候可喜欢我啦！看到我来，经常抱着腿不让我走！”水永母亲激动地上前两步。 “水永大人，请珍重。” 铃木千绘微微退后两步，似乎怕某人突然袭击。 佐藤久司注意到了这一幕，看着女仆小姐窘迫的眼神，心中想原来她也有怕的人，看来是在水永母亲身上，吃了不少亏。 “不是玩笑哦，里子姐姐有你这样能干的干女儿，我羡慕都来不及呢！如果水永家也有你，我至少可以放心身后事了。” “……请不要开玩笑了，清水里子大人在客厅等着您，我引您过去。” “不要嘛，笑一笑，别摆这张扑克脸了，不可爱！” “请……走……” “嗯！” “……我笑了，请走这边。” 女仆小姐无所适从的面对水永母亲，只能按照要求做。 佐藤久司看到了一个能吓哭孩童的别扭笑容。 “……偶尔去一次。” “以后不许去了。”水永叶音冷酷地说。 “……” 佐藤久司无奈地笑了笑，他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如果想达到他理想中的结局，两位少女的如何相处，仍是一个急需解决的问题。 第四百七十章 她的嘱托，终会走到尽头 进了宫殿，三人坐在横长三十米的红木餐桌上。 上面早已经摆好了晚餐，美味佳肴，山珍海味，在这里非常不值钱，仿佛路边的地摊货一般，随处可见。 清水纱里奈没下来，三人和清水母亲吃完了晚饭。 其中，水永母亲不断挑逗清水母亲，就像调皮的小孩子，刚拿到一根干木棍，挥舞着向家长耀武扬威一样。 后者情绪丝毫没受到影响，有说有笑地和水永叶音联络感情。 这让水永母亲一顿嫉妒，女儿除了小时候，从来没这样和她说过话。 她夹起一块寿司，放到佐藤久司餐盘上，说道：“佐藤君，你看小叶音的模样，简直不把妈妈放在眼里，你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我会的。” “最好是明天下不来床哦~” “……” 佐藤久司嘴角抽了抽，察觉到周边注视过来的视线，不知道该如何张口了。 水永叶音说：“母亲，您别调戏他了，他为难也会让我为难。” “妈妈兴趣更大啦！”水永母亲更激动了。 “叶子，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像当初那样不稳重。” “别说我啦！里子，你看看你，都变成面瘫脸了！好怀念当初全球旅行，我们包下整个夏威夷岛，你穿着火辣的三点式，羞涩地在我的相机前摆剪刀手的样子。” 砰——！ 桌上一个瓷碗，碎成整齐的四块，边角锋利，一双筷子安然无恙地放在上面。 清水母亲换来女仆，将她面前的碎碗收拾走。 “抱歉，碗质量有点差，可能买到假货了，我稍后教训她们。”水永母亲笑道。 “……” “……” 水永母亲眼皮抖了抖，脚尖在桌下碰了一下佐藤久司小腿。 “呲呲，看到了嘛，里子就是一个暴力狂，佐藤君以后要小心哦~”水永母亲小声提醒。 “……” 您当另外两个女人失聪了吗？ 佐藤久司选择沉默，继续和自己桌上的闸蟹斗争。 不言不语，默默观察场上的一切，是现在最明智的做法。 水永母亲注视他，慢慢的，嘴角上扬：“佐藤君不是一个莽夫呢，这样我就放心了。” “对比八个月前，他改变了许多。”清水母亲说，“他曾经经历了什么，我不知道，但那股不怕死的莽劲绝对不是好事，那会促使你走向极端，但你现在明白了生命的珍贵，那个孩子，她改变了你，对吧？” “……茜确实教了我许多道理。”佐藤久司坦然道。 “那个孩子，现在还稳定吧？”水永母亲问。 “……抱歉，我不会说。”他沉默了一下，说，“茜是我的家人，是一个正正常常的六岁女话，所以我不会用稳定来评价她，她所有反应，都是她这个年龄和经历所构造的，在我看来并无不妥。” “……佐藤君，这不是逼问你的意思，现在关注祂的，已经不止我们了，全球的目光全都聚集在这边，我们的压力也很大。” 水永母亲给他倒了一杯红酒，然后敬他。 佐藤久司犹豫了一下，举起酒杯，和她对碰。 叮——！ 高脚杯与高脚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理解，设身处地，我可能像你们一样纠结。”佐藤久司扫视了餐桌上的三位女人，缓缓道，“但是，我有其他解决压力的办法，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相信我。” “说说看。” 水永叶音摇晃酒杯，血一样红色的酒水，在杯中荡漾。 听到她的声音，佐藤久司心中仿佛有一块石头落地，松了口气。 背后有人支持的感觉真的很暖。 “找我老家帮忙，这就是办法。我会作为中间人负责调和，老家人有必须帮我的理由……” …… 晚宴结束，女仆们收拾餐桌。 夜幕下，水永母女乘着黑色轿车，行驶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中。 佐藤久司留在了宫殿，清水母亲叫住了他。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留下吗？”清水母亲看向他。 “知道。”佐藤久司说，“因为清水纱里奈，您是她的母亲，昨天的事您不可能不知道，所以留下我很正常。” “我真想现在杀了你！” 势不可挡，铺面而来的香气。 佐藤久司深吸一口气，让湿寒的空气，通过鼻腔传入肺泡，最终流通全身。 整个人瞬间冷静下来。 “您现在在吓我，对吗？”佐藤久司心脏砰砰砰地跳，心情坎坷。 他不怕枪。 可以说，除非极端的热武器，一般的东西很难伤到他。 他有这样的底气。 但现在的紧张，不是这个原因，而是一种身份上的差距。 请问，这个世界上，有不怕丈母娘的女婿吗？ 更何况，他大概率是入赘。 生了孩子，姓清水，还是姓水永，他决定以后再思考。 “我确实在吓你。”清水母亲吐了一口白气，抬头看深邃的夜空。 不敢想象，这副夜幕之后，是怎样瑰丽、奇迹的景象。 世界有许多不能理解事，比如，身旁这个男人，仅用了八个月时间，从手无缚鸡之力，成长为了全球没有任何一个势力，敢正面对抗的“异类”。 未知，才是最恐怖的。 “为什么？”他问。 “因为我不甘心，纱里奈就这样被你拐走。可以说，之前十几年的时间，我基本没陪纱里奈几天，你应该可以理解，我现在的工作内容，有很多无奈，忙中抽闲根本不可能。” 外面下起了雪，两人走回宫殿。 她接着说：“纱里奈卧床不起，而且有可能永远不能恢复。当初我得知这个结果后，一时间很难接受，只能用工作麻痹自己，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是十几年，回过神来，我发现纱里奈已经离我很远了。” 清水母亲转过头，瞳孔颤抖，紧盯着他：“你知道这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有多残忍吗？” “……可以理解。” “所以，我只想对你说一句话。” 清水母亲抓住佐藤久司的肩膀，力气之大，甚至让他感觉被烧红的铁钳抓住一般。 “照顾好纱里奈！如果她出了闪失，我敢说，我会拼劲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给你一个沉重的教训！” 她的声音似乎从牙缝里挤出：“你知道，我有这样的能力！” “我保证，”佐藤久司说，“我存在一天，纱里奈就绝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孩，不会有闪失，不会有意外，我用自己的生命保证。” “……上去吧，纱里奈应该醒了，用你的行动，告诉我该不该相信你。” 第四百七十一章 那一夜，是落幕前的准备 十二月二十七日，晚上，佐藤久司很晚才离开。 离开时，清水里子说了一句让他印象深刻的话：“清水家男人，不许有外遇，这是规矩，但你救了纱里奈一命，我现在还你一命。” “……谢谢母亲。”佐藤久司沉默了一下，笑道。 “现在称呼太早，你需要得到纱里奈的认可，才可以加入清水家。” “好的母亲。” 佐藤久司依然是一副太阳似的微笑。 “……” 清水里子喜欢吃蔬菜，讨厌肉类。 佐藤久司的话，却像给她嘴里塞肉一样，让她浑身别扭。 铃木千绘见状，说道：“佐藤少爷，请走这边，车已经准备好了。” “铃木小姐，你不需要对我用敬称。”佐藤久司无奈道。 “这是规矩。”铃木千绘做出指引的手势，指向宫殿门口，“车来了，请随我来。” 听着心烦，所以就当听不见，自欺欺人么？ 原来铃木千绘还有这样的一面。 佐藤久司叹了口气，和清水里子打了声招呼，跟着女仆小姐离开。 回到家，已经到了深夜十点半。 雪停了，夜空中星星点缀，弯月倒钩在残留薄云的夜空。 佐藤久司回到家，打开门。 暖色调的灯光照拂他全身，玄关摆放着已经拿出来的拖鞋。 似乎由于马虎，鞋柜没关紧，隐约间露出两双粉色、蓝色的拖鞋，这是清水纱里奈和水永叶音穿过的。 前方传来脚步声，正在换鞋的佐藤久司抬起头，那里站着一位娇俏的女孩。 白皙的小脸，微红的脖颈，湛蓝的发丝有些湿润、垂在肩膀一侧，似乎刚洗过澡。 她揉着眼睛，贝齿微张：“大哥哥欢迎回家。” “嗯，回家的感觉真好。”佐藤久司走过去，摸了摸女孩的发丝，“茜看起来很累，等了很久了吧。” “唔……没等多久。写完作业，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没想到睡着了。” “谢谢。” “没事啦，我去给大哥哥热饭。” 有人陪伴的夜晚，谈笑、说话，并不寒冷。 …… 清水家，巨大的宫殿。 佐藤久司离开后，水永叶音来到了这里，迎接她的是清水里子。 “清水阿姨，我要见清水纱里奈。”水永叶音面无表情， “我知道了，”清水里子摇摇头，并未多说什么，“你们三个的事，我和你母亲都不知道，而且不准备插手。” “这样最好。” “不要太欺负纱里奈，她没你成熟，还在成长。” “我知道，懂得分寸。” 水永叶音来到这里后，脸上的表情没再变一丝一毫。 她站在雪地中，白雪衬得她亭亭玉立。 她双眸淡漠，四肢修长，剥下衣服后，每一寸肌肤都是上天的杰作，嫩如莲藕般的双腿，有着无穷花样。 清水里子错开身体，将宫殿内通往上方的道路，让给少女。 她知道少女懂得分寸，所以并不担心。 只是……希望纱里奈不要太劣势才好啊。 宫殿二楼，清水纱里奈房间，在最向阳处。 之前，水永叶音听说过清水家公主，但大多消息都是卧病多少年，病情有多严重，预计剩余时间。 今年四月，一条消息，轰炸了整个东京政界。 清水家公主，病好了！ 想到这里，水永叶音眼前浮现出一个男人的身影，心中很不是滋味。 她垂在两旁的手握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压出十道白印。 到了，她想。 水永叶音注视着面前的房间。 房间门没关紧，有一道裂缝，里面纯洁的少女，迎着阳光舒展白皙、曼妙的身躯。 尤其是两座山峰，看一眼，就叫人叹为观止。 因为这座宫殿里全是女性，所以少女并没有太多警戒心，，没关门。 那副脸蛋微红，全身肌肤都爬满红潮的模样，不禁让人想到少女刚起床。 水永叶音向下看了一眼，脚趾被白袜包裹，时不时微微扭动。 一览无余！ 水永叶音火气更胜了，脸上却还是一副人偶般的表情。 她抬起头，看向准备穿衣服的少女，然后走进房间，关上门，反锁。 房间内有声音传出来。 “咦？水永同学？” “……” “有什么事嘛，我要换衣服了，这样盯着我……” “……” “不，不要啊，呀——！” 今天夜空澄澈，某个房间里，偶尔有妩媚的尖叫声传出，引人遐想。 …… 十二月二十八日，早上五点半。 佐藤久司被“叮叮叮”的line提示声吵醒。 夜幕还未褪去，天边泛起一丝丝青光，与漆黑的夜幕相接，看起来非常震撼。 他坐了起来，拿光床边的手机，睡眼惺忪地查看信息。 「田尺兴子：马上就到新的一年了，想约大家聚一聚，吃顿饭，谁能来，报一下！」 「白崎绫野：我我我！哪里有聚会，哪里就有我！我要吃万一桌子的饭菜！」 「端田友奈：我也去，只是花店那天可能很忙，晚到一些，大家多担待了。」 「三喜保子：去呀！一定去！千万不要叫那家伙，不然就没安宁了。」 「佐藤久司：冲你这句话，我也一定要去。田尺学姐，聚餐加我一个。」 「三喜保子：喂！什么叫‘冲你这句话’，你这家伙，存心针对我吗？」 「端田朋奈：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我小小占卜了一下，聚餐会发生有趣的事！」 「端田朋奈：@佐藤久司。大叔~有趣的事，和你有关呦~」 「佐藤久司：……」 看到这里，手机屏幕前，佐藤久司有些后悔。 他非常清楚端田朋奈那小丫头有什么能耐，一般占卜的事，很少有出错的可能。 现在她说这些话，佐藤久司有些心慌。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有什么怕的。 佐藤久司这样安慰自己，关上手机，穿衣服，走出房间去厨房做饭。 …… 中午，水永家。 “来喽~玩了一上午很累吧，妈妈给你们做了午饭哦~” 水永母亲端着热腾腾冒白气的汤，放在餐桌上，对坐在沙发上，相拥在一起的两人挤眉弄眼。 说罢，她挪到佐藤久司身边：“呲呲，佐藤君，小叶音的肚子有动静吗？叶音长大了，妈妈想找一个新孩子玩……咳咳，养养了。” 都说漏嘴了。佐藤久司无奈地看向捂嘴、装作无事发生的水永母亲。 “母亲，我和叶音都做了保护措施，大学毕业前，不会生孩子。”他说。 “啊——！好失望~” 第四百七十二章 原来有共赴美好的结局 “母亲，今晚我不回来吃饭了。”水永叶音说。 “欸？！”水永母亲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家里满足不了你们了吗？不会吧！外面有的，家里都有啊，镣铐啊、锁链啊、蜡烛啊，这些东西都有哦，甚至医生都已经……” “母亲，别乱猜了。”水永叶音说，“佐藤久司今晚社团聚会，我要跟着一起去。” “女生多吗？”水永母亲放下担忧，好奇地问。 “你问他。” “舞蹈社除了我，全部都是外貌普通人以上的女生。”佐藤久司义正言辞，“但请您放心，叶音在我心中最重要的位置，没人能取代，况且那些女生仅仅是朋友关系，没有乱七八糟的感情！” “你认为我信？”水永母亲笑吟吟道，“佐藤君不喜欢那些女生，但是女生的心思是很复杂的，兴许一个激动，对你展开了追求，怎么办？” “拒绝。”佐藤久司没有任何犹豫的答道，“我喜欢叶音，也永远喜欢她，不可能在接受其他女生。” “清水纱里奈呢？”水永叶音冷不丁地说。 佐藤久司表情僵住了。 “叶音，我们现在处于同一战线，不要随便内战啊！”他崩溃似道。 “谁跟你同一战线？”水永叶音伸出手，捏他腰间的软肉，“在外面有外遇，还想让我和你同一战线，你在做梦吗？” “……啊哈哈，那什么，叶音不是也去嘛，监督我！我有任何异常，你就狠狠教训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佐藤久司伸手三指朝天，发誓。 “啊啦啊啦~真有趣呢，有生之年，见到女儿女婿一起拌嘴，对我来说，真是此生无憾了。”水永母亲一副感动得要哭出来的表情。 “母亲，时间差不多到了，我们要出发了。”佐藤久司看了一下墙壁上的挂钟。 “这么早？才中午吧？” “聚会，不会一开始就吃饭，我们准备先逛街。”佐藤久司说。 “啊，这样啊……逛街……令人怀念的青春……”水永母亲抹了两下并不存在的眼泪，“好好玩，不然到了我这个年纪，留下许多遗憾没办法弥补。” “母亲有什么遗憾？” “佐藤君，你猜，是感情问题哦？” “那还是算了吧。” 佐藤久司能看出来她确实有遗憾，但并不准备猜，避免让自己腰部软肉继续遭罪。 他不留痕迹地挽住水永叶音的手，不经意间，让水永叶音的小手，离开自己的腰间。 那里的肉应该紫了，回去让神代茜敷点药。 关于敷药，这是不能告诉水永叶音的，毕竟，她亲口说过，连亲生女儿都会嫉妒。 还有，未来神代茜和水永叶音的生活方式，也是一件值得思考的问题。 想到这里，佐藤久司不禁有些头痛。 以后都是麻烦事。 “可惜，既然佐藤君不想猜，妈妈就不强求了。” 说罢，水永母亲上前几步，替两人整理衣服：“好好玩，家里交给我，你们都是很优秀的年轻人，担负了许多不该担负的东西，放松一下也不错。” 之后，三人又聊了几句，佐藤久司和水永叶音坐着黑色轿车离开。 水永母亲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有些惆怅，眼中多了几丝母性的柔和。 “真好啊……可以放心了……” 黑色轿车内，佐藤久司望着不断后退的建筑，其中不乏几栋熟悉的影子。 行驶着，熟悉的建筑越来越多。 佐藤久司疑惑道：“叶音，这不是去涩谷的路吧，我们去哪？” “清水家。”水永叶音樱唇张合。 “清水家？！” 佐藤久司尽力让声音平静，但还是忍不住大声呼喊出来。 清水和水永两个姓氏，在外界亲如一家，私下里，这一代的清水纱里奈和水永叶音关系可不太好。 所以听到水永叶音嘴里说出“清水”，才会那么惊诧。 “我昨天和她谈了谈，”水永叶音说，“关于你的问题，我和她彻夜长谈，你不需要担心，我们没做出伤害彼此的行为。” “那说了什么？”他问。 “你在质问我？” “抱歉，有点激动了，毕竟……你们……非常重要……我不想任何一方受伤。” “哼！满口胡话的家伙！” “没有。迄今为止，叶音绝对是我最重要的人！” “那清水纱里奈呢？” “呃……”佐藤久司不知道该如何张口。 “说实话。”水永叶音盯着他的眼睛，“你、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相近的两人，你的任何谎话，都逃不过我的感知，除非我故意不去注意。” “叶音……是重要的人……纱里奈……是最爱的人……” “非常好，”水永叶音嘴角上扬，眼睛微眯，“很诚实，超乎了我的意料，这点我很满意，但是，你是不是有点太嚣张了？！” 边说着，水永叶音边伸出手，拧向佐藤久司腰间。 正反360°。 佐藤久司乖乖坐着，不躲避。 喜欢两个女性，引起了其中一方不满，接受惩罚理所应当。 “你不怕疼？”水永叶音问。 “怕。” “为什么不求饶？” “叶音不喜欢我求饶，而是这是我赢得的代价，只要你能开心。” “很好、很好。” 水永叶音依然在冷笑，只是语气中的寒气少了几许。 “佐藤久司，我敬佩你的诚实，所以白天暂时饶过你，晚上……呵呵。” 他感受到少女的小手，离开了自己腰间。 “晚上……什么教训？” “放心，明天让你下不来床，生不出其他心思。” “一些……” 黑色轿车引擎声，淹没佐藤久司微弱的请求声，驶向早已定好的终点之地。 今天晴，万里无云。 …… 清水家，巨大的宫殿外，一名可爱的少女，红着脸，和身边穿女仆装的少女交谈。 少女看到车，立刻止住嘴里的话，脸颊升起一抹红晕。 似乎还想到了一些事，少女手捂着胸口，耳尖通红，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小姐，您？”铃木千绘注意到她的异状，有些疑惑。 “没、没事……才没有，会想起那种感觉呢……” “什么事？” “哎呀，千绘不要问啦！我也有隐私的！”清水纱里奈不禁有些羞赧。 “……是，大小姐。” 铃木千绘不再询问，只是一幽幽的眼神，盯着她。 清水纱里奈被盯得心里发毛，而驶来的黑色轿车，拯救了她。 “叶音来啦！” 第四百七十三章 坦白 行驶的黑色轿车里，两位女生亲密的搂在一起，佐藤久司靠在车窗旁，看着倒退的高楼大厦。 他很疑惑，女生们的感情，都这么奇怪吗？ 比如，两位女生喜欢上一个男性，按理说两人应该是情敌，却突然亲密的抱在一起，有说有笑地谈今天的行程。 难道是秘密协议？ 虽然水永叶音已经说了，和清水纱里奈谈了一夜，但佐藤久司不敢相信，两人只需要一个夜晚，可以亲密成这样。 又不是生孩子的勾当！ 这么一想，佐藤久司突然后背发凉，冷涔涔的寒气，从背脊直冲而上，头皮发麻。 他扒拉了一下水永叶音，小声问：“叶音，你和纱里奈谈什么了，为什么关系这么要好？” 水永叶音瞥了他一眼：“关于你的一点小事，不重要。” ‘不，这很重要。’他在心里想。 “可以和我说么？我很好奇，我不想你们因为我闹矛盾。” “闹矛盾？不，内战只会分散注意力，统一对外，才是我的目的。” “对外？” “你难道，还没意识到，你自己招惹了多少女人嘛？”水永叶音笑吟吟地问。 “……” 佐藤久司扯了扯嘴角，保持沉默。 他没动心，这是实话，但是他只管得了自己，身边不断靠近的女生，无法插手。 比如舞蹈社一行人。 她们都是很好的女孩子，同时都喜欢上了他。 现在的状态是隔层纱，一旦捅开，便会打破现在稳定的状态。 佐藤久司为这件事烦得焦头烂额，没想到水永叶音和清水纱里奈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而且好像已经找到了解决办法。 “直接说开。”水永叶音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说，“拖拖拉拉，只会让她们心思沉沦得更久，坦白表达你的想法，彻底死心，对谁都好。” “……没其他办法了吗？” “没有了。”这时，清水纱里奈回过头，“我也发现了，田尺学姐她们的异常表现，虽然……很不忍心，但是……我不想把佐藤同学分给更多人了！” 清水纱里奈说完最后一句话，眼神坚定，这之中多了一丝占有，这种念想，以前从未在她身上出现过。 佐藤久司明白占有心最强的人是谁，看向水永叶音。 水永叶音也看向他，眼神中闪过戏谑： “纱里奈很聪明，学东西也快，但她太单纯了，竟然没有一丝欲望，这样的人，很容易受到欺负，我教给了她一些人基本该有的想法和欲望，用来防身。” “叶音，可以用更温柔的方法……” “更温柔？”水永叶音品味这句话，“你想再拖到什么时候？毕业，就业，又或者是一辈子？我只是将你的想法提前了而已。” “……” 言尽于此，佐藤久司在心中深深地叹口气。 水永叶音做的没错，将他即将做的事，提前了一段时间。 不，可能是好几年。 面对女生感情，佐藤久司说不上灵敏，偶尔也会纠结。 田尺兴子、白崎绫野、端田友奈…… 一个个人名从脑中划过，与之相伴的，许许多多经历，变成一帧一帧电影，在记忆的图书馆中疯狂映现。 只是过了一年，经历了这么多事。 这是从前的自己，不敢奢想的事情。 “佐藤同学……我是不是做了错事。”清水纱里奈突然委屈地说。 “不，纱里奈做的事很正确，帮了我大忙。” 清水纱里奈坐在两人中间，佐藤久司温柔地摸摸她的脑袋。 “你们有计划了吗？”佐藤久司说。 “坦白。”水永叶音淡淡道。 “太……直接了吧……委婉一点。”清水纱里奈不忍心。 “你往你我们昨天晚上谈的了？” “我没忘！但是……田尺学姐她们都是好人……我们可以有其他……” “行了，你别说了！” 水永叶音打断清水纱里奈的话，扭头看向佐藤久司： “你来决定，到底怎么做。” “听……叶音的……” “佐藤同学……” 清水纱里奈担忧地看向闭上双眼的佐藤久司。 水永叶音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下午两点半，黑色轿车驶到新宿一家商城前。 商城前，四位美少女，穿着厚厚的衣服，哈着白气，嬉笑着谈一些话。 她们分别是：田尺兴子、白崎绫野、端田友奈、三喜保子。 黑色轿车上的三人下车。 “啊，佐藤君来啦！还有……纱里奈和……水永同学……”田尺兴子先是欣喜，到最后，语气有些沮丧。 “哈？”三喜保子转过身，看到相伴而行的三人，不禁陷入了沉默。 另外两位女生同样如此。 白崎绫野双臂背在身后，手紧紧攥起。 端田友奈愣了一下，然后咬紧嘴唇，默默低下头。 三人走到她们面前。 “田尺学姐，下午好。”佐藤久司依然笑着打招呼。 “学姐……好……”清水纱里奈声音愧疚，不忍地撇过头。 “你说还是我说？” 水永叶音双手抱肩，白皙的下巴颏微微抬起，用正宫眼神，蔑视地看向面前四人。 “我……” 佐藤久司刚张开口，便被田尺兴子打断了。 “不用说啦，我们都知道的，佐藤君。”田尺兴子展露安慰几人的笑脸，“可以这样说，我们第一次动心，就停止于此了，心情怎么说呢……蛮惆怅的。” “学姐……真的只能这样了……”三喜保子褪下往日笑颜，哭丧着一张脸。 “我们早就猜到这样的结果了……不是吗……” 端田友奈勉强撑起笑脸，四人中她的表现最为镇定。 几人之间气氛沉默起来。 佐藤久司打破寂静，说出困惑许久的问题： “你们为什么喜欢我？” “……” “……” “……” “噗嗤！哈哈哈！” 田尺兴子突然抱着肚子，弯下腰，用力地笑起来。 “真有意思啊！哈哈哈哈！”白崎绫野似乎明白了什么，浅浅的笑。 “喂！你这家伙，为什么这么没自知自明？！”三喜保子气得笑了，眼角挤出几滴泪水。 “不得不说，聪明、帅气的佐藤同学，竟然有这样一副呆傻的表情，挺可爱的。”端田友奈两手攥在一起，抵在小腹前，发现新大陆似的说道。 “这是什么稀奇的事吗？” 佐藤久司不解，看向身旁的两人。 水永叶音单手扶额，深深地叹口气，拧他腰间的软肉。 “呆子！” 第四百七十四章 敞开心扉的她们 “叶音，你骂我做什么？” “你为什么每天收到情书？”水永叶音问。 “学习好，长得凑合，刻意照顾那些女生？”佐藤久司边想边说。 腰间的小手，拧得更紧了。 “还有什么？继续说。”水永叶音面色沉郁，“‘刻意讨好女生‘，背着我，你做了不少事啊？” “啊哈哈……”佐藤久司干笑，“那什么，我就是普通学生，获得教授支持，赢得女生欢心，都是我保证自身地位的方法。而且，我一般都是男女都帮的，并不只是帮女生。” “那为什么只有女生给你写情书？”三喜保子下意识一怼，随后反应过来，轻轻给自己一巴掌，“瞧我这嘴，如果男生给你写信，那才是出大事。” “你们喜欢我，也是因为这些？”佐藤久司看向几位女生。 他们一边走，一边谈论喜欢的话题。 佐藤久司不喜欢藏着掖着，如果那样做，才真是做不了朋友。 现在，他们都将内心探路给对方，这是损失最小的解决办法。 “当然不是。”三喜保子踢走脚下的石子，背着手，“当初，你答应在酒吧扮演我男朋友，然后引来一群警察，就在那时，我被你身上的神秘感吸引了。” “呵呵，扮演游戏，你玩的真多……” “等等……嘶……叶音，你听我解释！” “不听！” “纱里奈救我！” “……佐藤同学，我也不知道这件事。” “保子！拜托了！我的性命在你手上！”佐藤久司慌不择路地求助。 “噗嗤！” 三喜保子捂嘴笑，她第一次在佐藤久司面前笑出来。 或许，她之前表现出来的厉色，只是掩住柔弱内心的伪装。 毕竟，田尺兴子不止一次说，三喜保子是一个温柔的女孩。 “不要怪他了，这是我当初的主意，为了合群，我中了那些诈骗犯的计谋，还是多亏了佐藤久司救了我。” 说罢，三喜保子红了脸，羞赧地笑道：“神秘感，是吸引女孩子第一秘诀，我上当了。” “你……竟然脸红了，你真的是三喜保子吗？不会是外星人假装吧！”佐藤久司不太敢相信。 “喂！你这家伙，给你点好脸色，就蹬鼻子上脸了是吧？！”三喜保子顿时甩给他一张冷脸。 “味道对了。”佐藤久司一脸享受的表情。 “变态！！！” 剩下几位女生纷纷露出鄙视的眼神。 路过人潮熙熙攘攘的十字路口，佐藤久司在女生们的簇拥、路人羡慕的眼神中，走过路口。 “学姐呢？”佐藤久司说，“学姐喜欢上我，我感觉很奇怪。” “嗯嗯……我想想啊……” 田尺兴子小跑到佐藤久司面前，踮起脚尖，伸出手点在佐藤久司眉心。 “佐藤君，你知道对于一个女生来说，愿意保护她，默默无闻的英雄，有多大的魅力吗？” “呃……” 佐藤久司的行为，完全出于自己内心，没想到那件事，竟然在无意中，触动了一个女孩内心最柔弱的地方。 “嗨~自作自受嘛~后来我也想通了，没必要死缠烂打，不接受我们的活动，舞蹈社不参加就是了，到时候就是学校找学生会麻烦了。” “那样做确实可以，”佐藤久司说，“但是，正因为田尺学姐替我们忍辱了，田尺学姐才是田尺学姐，而不是天池学姐。” “又是一句情话，佐藤君总是在不经意间，获得女生好感~” “我不说话了……” “咦！校园祭，原来是佐藤同学帮的忙吗？！为什么不跟我说，我生气了！”清水纱里奈鼓起脸，闹小脾气。 水永叶音知道这件事，没清水纱里奈脾气大，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有小情绪作祟。 佐藤久司急忙安慰两位少女。 剩下几位女生，啼笑皆非。 “但真正让我喜欢你的，不是因为这件事哦~”田尺兴子说。 “什么？” “小樽，神威岬，我对你袒露过去，那时你保护友奈，我……说出来你别笑我……” “保证不笑！” “我把你当成父亲了……” 说完，田尺兴子罕见的红了脸，沉默不语了。 “这样啊……”佐藤久司咽喉干燥，传来一股腥味，不知道该说什么。 被一个大自己两岁的大学女生当长辈，这种感觉，很奇妙。 人生中不可能有第二次了。 “等等，救人？袒露心声？你瞒着的事不少啊！”水永叶音又抬起手。 捏住，狠狠旋转！ “嘶——！这件事，我最近准备和你坦白，还没来得及说！”佐藤久司咬牙尽力不发出痛呼。 “呵呵，我以前真是瞎了眼，看上了你这个招蜂引蝶的家伙！” 水永叶音说的气话。 佐藤久司急忙安慰。 轮到端田友奈，她却说：“第一次见面，我就喜欢佐藤同学了。” “嗯？”安慰好水永叶音的佐藤久司，发出疑惑的鼻音。 “自卑啊。”端田友奈说，“高大、可靠、学习好，所有的优点，都汇聚在佐藤同学身上，与之对比，自卑、瘦弱的我，自然就被狠狠的比下去了。” “不理解。”佐藤久司摇头。 “我也不理解，但就是在那有点羡慕和嫉妒的心情中吧，我增加了对你的注意力，不知不觉就被吸引了。” “……” “真正喜欢上，还是因为朋奈。” 几人走到商城，大庭广众之下，端田友奈从背后，狠狠抱住佐藤久司。 身体颤抖，纤细的手指，暴露在空气中，被冻得通红。 只有他能听到的女声，在耳边回荡：“佐藤同学，谢谢你，救了朋奈。” 佐藤久司瞳孔紧缩，僵住了身体。 端田友奈松开手，她未发育的身材，已经开始成长。 初具规模，不再是平原，而是丘陵，可以望见未来，绝对不是小的山峰。 她笑着对他说：“朋奈告诉我的，她说，如果没有你，她会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没有过去，活好久好久，而我则会在遗憾中，死在一场不明的车祸。” “我听不懂友奈在说什么……” “被朋奈猜中了哦，佐藤同学一定会说的话。”端田友奈说，“她说，‘大叔~是一个从心所欲的人，就算帮了一个人，那个人向他感谢，他也一定不会承认这件事是他做的’，现在看来，朋奈的预言真的很准。” “……” 佐藤久司对这件事，依旧保持沉默的态度。 第四百七十五章 每个人都在笑的餐桌上 佐藤久司看了一眼四周，水永叶音双手抱肩，一副看热闹的表情，眼神中的冰冷，昭示她并不像看起来那样平静。 清水纱里奈双手握在胸前，嘴里喃喃着“这个给我也不知道”。 田尺兴子捂嘴，双眸洋溢着笑意，很喜欢看热闹。 “佐藤同学，我是卑微的爱，只敢在远处默默的注视你，所以我不会做出行动，也请你不要剥夺我这份资格，好吗？” 端田友奈卑微、乞求的眼神望着他。 佐藤久司沉默了一下，摸了摸她的脑袋。 他说：“我不喜欢强人所难，我只想做我认为正确的事，所以友奈可以继续喜欢我，但请将目光放向更远的地方，那里有比我更适合你的人。” 端田友奈点头，嘴角上扬，心中洋溢着喜悦。 完完整整说出新意，哪怕是不被接受的结局，也心满意足了。 “你是不是还没问过我？”水永叶音冷酷无比的声音。 端田友奈扭过头，看向水永叶音，发现并不是对她说的话。 “叶音，不论外界如何改变，我喜欢你，永远是不变的事实，不是吗？” 佐藤久司牵起她的手，她微微挣扎一下，便有他去了。 “哼！如果再有下次，不经过我，就私自做出决定，佐藤久司，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水永叶音象征性地拧他的掌心，想让他知道自己是有底线的，但在佐藤久司看来，这就是撒娇。 他怜爱地攥紧少女的手，就像此后的人生一样，他会将她紧紧握在手中。 “纱里奈，也包括你，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 佐藤久司前期清水纱里奈的手，他心里原本产生的不愉快，顿时烟消云散了。 就像喝了一杯咖啡，本来是苦的，但加上几块糖，就会变得符合自己的口味。 她会让未来的人生，与喜欢的人相互磨合，最终走向美好的结局。 “啊，大家经历原来这么丰富嘛，”白崎绫野哭丧着一张脸，“只有我一个人，是因为青梅竹马图谋不轨，被佐藤同学发现，并且救了我，才喜欢上他的嘛。” “这不也挺好的吗，羁绊越少，绝望时才不会疼痛。”田尺兴子代替他，轻轻抚摸白崎绫野的头。 “不好啊，感觉自己的青春，活到猪身上了。” “噗嗤！”三喜保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几位女声表情漾着笑意。 佐藤久司嘴角抽了抽，没想到他获得了“猪”的称谓。 “呼哧！呼哧！我……来啦……姐姐……起床不叫我，残念。”端田朋奈跑到几人面前。 她大喘气，手支着膝盖，九十度弯着腰，挺翘的浑圆摇摇晃晃地对着佐藤久司。 “欸？姐姐为什么要用杀掉我一样的眼神看着我？”初中生端田朋奈说着，才注意到身后有人，“呀！大叔~你怎么在我后面？！” 这欠揍的语气，手痒痒想揍人的想法，是端田朋奈本人没错了。 “……你走路不看道？”佐藤久司后槽牙有些疼。 “一直在看啊，”端田朋奈指着脸上繁星一般的眼眸，“脸上的眼睛一直在观察四周！但脑袋后面有没有眼睛，所以看不到后面的东西。对了……刚才我有股异样的感觉，大叔~是不是盯着我的屁股看了？” 端田朋奈露出坏坏的笑容。 一般的冬装很厚，她也不例外，全身包裹在厚厚的棉绒中，一点也没露。 而他这样说，只是想…… 端田朋奈边想着，边余光观察周围女生的视线。 她们神态不一，有羡慕、有嫉妒、有担忧，只有她愚蠢的姐姐，担忧地看向微微起伏。 姐姐该不会以为大叔~喜欢小的了吧？！ 端田朋奈想到这一点，有股凉气从尾椎直冲后颈。 她没多想，说了一句“朋友找我”，就撒丫子跑路了。颇有一股再不走，就要被脱裤子挨打的意味。 佐藤久司深呼口气，第无数次怀念孩童时的端田朋奈。 小天使到小恶魔转变太快，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凡事都怕对比。 “好啦，我们不要在这里哀叹过去了，感觉自己都长皱纹了。失恋有什么好失落的，未来一定会更好！佐藤君，等我找到更好的男友，一定在你面前狠狠炫耀！” 田尺兴子像是电影里的女主角一般，站在他面前，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指天，表情桀骜不驯。 “学姐……带着现任男友，去见上任男友……”他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后面的话。 “有问题吗？” “这样的男友找不到……嗯，很少。” “啊——！”田尺兴子脸耷拉下来，“那我岂不是要单身一辈子了，佐藤君，你害惨我了……” “这也能扯到我？”佐藤久司很冤枉。 “一切都因为你！”几位女生一起说道。 她们相互看了一眼，纷纷捧腹大笑。 笑声中，佐藤久司心情慢慢变好，天空似乎又澄澈了几分。 今日欢乐，明日如何？ 这样的日常，又能持续多久？ 他将这个疑问藏在心底最深处。 …… 晚上，新宿，一家热火朝天的料理店中。 “大家，干杯！”田尺兴子笑道。 叮当——！ 七个盛着饮料的玻璃杯，在满是热菜的餐桌上方对碰。 每个人喝下饮料。 白崎绫野不知道节制，没过几分钟，就捂着小腹，弯着腰跑向洗手间了。 剩下的人拿起筷子，夹桌上冒着蒸汽的饭菜。 水永叶音兴致缺缺。 她不喜欢路边料理店，对于高档餐厅，人实在是太多了，吵吵嚷嚷的，她不喜欢。 她大多时间，都在抿杯中饮料。 味道太淡，她都无聊的打哈欠了。 清水纱里奈倒是很感兴趣，平时没吃过料理店饭菜，显得很感兴趣，她一直都是一副好奇宝宝的表情。 没一会儿，清水纱里奈的口腔，就被食物满满当当的填满了。 脸颊鼓起，像一只生气的河豚，只是没刺，可以随便触摸那白里透着红的肌肤。 饭吃得都很尽兴，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不过是掩饰内心最悲伤的地方。 热腾腾的饭菜，将烦恼盖上一层迷雾，只要看不到，就不回去伤心了。 他清楚，她们也清楚。 或许深夜时分，月光洒下的被褥里，会传出微弱的哭声吧。 但现在，他们的任务是开心。 新的一年即将到来，不许有人传播悲伤，每个人都要笑脸迎接，这是气氛中传达的信息。 餐桌上，佐藤久司一直在笑，眼神中偶然流露几许悲伤。 第四百七十六章 希望每一个早晨都是如此 十二月二十九日，周四。 “大哥哥，起床了！” 一道娇柔的呼喊声，将佐藤久司叫醒。 他坐起来，呆楞了一会儿，晨光刺眼，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熟悉的香味。 “大哥哥，起床了，饭熟了。” 神代茜再次呼喊，佐藤久司终于有了反应，对着房间门说：“好，茜你先吃吧，我有点事要处理。” “好~” 伴随神代茜的答应声，几声小碎步，卧室恢复了安静。 佐藤久司长吁一口气，随后看向窗外，一只衔着树枝的鸟儿，砰砰的用脑袋敲玻璃窗。 他走下床，打开窗户。 “叽叽喳喳~” 鸟儿晃了晃脑袋，对他叫了几声。 佐藤久司点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鸟儿振翅飞走，几根白色的翎羽飘下，他不禁怔怔出神。 今年四月之前，他的感情还是一张白纸，到了现在，变成了各种颜色都有参与的抽象画。 真是有意思啊，仅仅只是一年。 佐藤久司深呼吸，凉气入肺，大脑仿佛被凉水浇了，瞬间就清醒了。 周六跨年，不能被坏心情扰了心绪。 好了，现在，吃饭！ 佐藤久司重振精神，穿上衣服，走出卧室吃饭。 吃罢饭，和神代茜打好招呼，出门。 打了计程车，去水永家。 女仆见到他来，纷纷弯腰鞠躬，说“佐藤少爷，早上好”。 佐藤久司点点头，走进别墅。 “呀！佐藤君来啦~”水永母亲正在看电视，看到他后，笑着点点头。 “母亲好。” “欸~乖女婿，想找叶音？她在二楼睡觉。”水永母亲闭一只眼，调皮道，“偷偷告诉你，叶音喜欢裸睡，而且半夜经常踢被子哦~” “……” “嗐，年轻人嘛，我懂你们。早上精力旺盛，难免想亲热一下，不需要忌讳，妈妈会闭上耳朵，什么都听不到的~” ‘您太懂了。’他在心里吐槽。 佐藤久司说：“母亲，我上去叫叶音起床了。” “好好好，多叫一会儿也没事，反正菜已经凉了，多多少少要热一下。” “……嗯，我知道了。” 佐藤久司闭上嘴，在水永母亲微妙的眼神中，落荒而逃到二楼。 到了二楼，轻车熟路找到水永叶音房间。 轻轻打开门，一名少女静静躺在公主床上。 晨光透过窗帘，在屋内投射成一道道光柱，倾洒在少女散开的黑发上。 屋内很暖，将少女脸颊的红润，衬得愈发诱人。 一只白皙的大腿露出来，被子只遮到膝盖上方五厘米的位置，圆圆的肚脐露出，上身倒是盖得严严实实。 佐藤久司走过去，拾起被子，将她全身盖好。 然后伸出手，轻轻捏了捏水永叶音的小脸，嫩滑嫩滑的，像夏天刺溜一下吸进嘴里的果冻。 “叶音、叶音，起床了。”他轻声呼喊。 “嗯呢~” 水永叶音抬起胳膊，一巴掌拍开了佐藤久司的手，随后转身，继续两腿夹着被子，舒舒服服地睡起来。 被褥掀动，空气中弥漫不知名的花香。 白色床单被弄出褶皱，这是少女活动的证明。 那条被盖住的大腿，又笔直地伸出来，在晨光下，呈乳白色。 这是一幕不知道让多少人痴狂的风景，但佐藤久司只是看了一眼，就再次替她盖上，伸手轻拍水永叶音脸蛋。 “叶音，太阳晒屁股啦，快起床！”他在水永叶音耳边喊。 “唔……你好烦！” “这是母亲的任务。” “滚！” “我早餐都吃完了，真的不早了，叶音你快点起来……” 佐藤久司还没说完，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把他拽进被子，两手搂住他的背脊，继续熟睡。 他感觉被一个大型玩偶抱住。 佐藤久司试图挣扎出来，水永叶音出乎意料的抱得很紧，动一丝一毫都不行。 “叶音，真的要起床了。”到了现在，佐藤久司只能期盼叫醒她。 “不起。” “别闹脾气，我是背着你母亲的命令……” “啊——！你好烦！立刻、现在，不许说话！” 水永叶音闹脾气似的，将脑袋埋进他的胸膛，狠狠地顶了顶，差点把佐藤久司推下床。 “叶音，你如果再不起床，我就要动手了。”他威胁道。 “……” 水永叶音没说话，呼吸略微急促了些。 佐藤久司没废话，直接上手。 …… 上午十点，两人穿好衣服，起床。 穿衣服时，佐藤久司在想，来水永家的时间是八点，这一来一去两个小时过去了，不仅要重新穿衣服，还要洗一下澡。 水永叶音穿好衣服，脸颊红润，嘴唇有亮闪闪的水色。 她表情满足，迎着太阳伸了个懒腰，曼妙的腰肢尽情舒展。 “佐藤久司，快，给我洗澡！” 她像一个婴儿般，伸出两臂，对着佐藤久司。 “……我给你洗，一个小时又要过去了。”他无奈地说。 “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快洗！身上黏糊糊的，好烦！” 水永叶音边说边甩了甩头，漆黑的秀发，没有任何活力地趴在肩膀上，能看出一些汗渍痕迹。 佐藤久司摇摇头，走过去，将她拦腰抱起，公主抱。 “好好好，我给你洗，真拿你没办法。”他说。 水永叶音靠着他的胸口，嘴角漾起幸福的笑容。 愿今日，成为未来每一天的日常。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上午十一点十五，洗漱好的两人从二楼走下。 “呼呼，竟然过去了三个小时，佐藤君真厉害呢！”坐在沙发上水永母亲对两人笑道。 “您过奖了。” 佐藤久司嘴角抽了抽，被女友的母亲注意到时间，总是感觉莫名的羞耻。 水永叶音瞥了他一眼，说：“体力是不错。” “哇哇哇——！”水永母亲尖叫，“小叶音竟然夸人了，奇迹，简直是奇迹，这是佐藤君造就的奇迹！” “母亲，您说得太夸张了！” “不夸张，一点都不夸张，好几年了欸，我想想，十几年应该有了，自从叶音继承公司，就变得和机器人一样了，表情表现的好少，都不知道她开心时是什么模样了。” 水永母亲眼神中闪过几缕怀念，随后脸色一变，笑吟吟地看向佐藤久司。 “多亏了佐藤君！” “母亲您赞誉了。”佐藤久司谦虚道。 “母亲母亲地叫，多生分，佐藤君，快，叫妈妈！”水永母亲脸色兴奋。 “……妈妈。” 第四百七十七章 他开始思考未来 早饭变成了午饭。 餐桌上，水永母亲问他过年的一些琐事。 “这样啊，回家。”水永母亲吧唧吧唧嘴，“家是一个人永远舍弃不掉的羁绊，过年了，回去一趟也好，正好让叶音见见佐藤君母亲。” “您同意我带妈妈回家了？”佐藤久司有些惊讶。 他以为还要废一些口舌呢，毕竟是乡下，在东京人的认知中，那里应该是脏乱差，先进设施几乎没有的落后区域。 水永叶音说：“那今年的家族会议呢？” “这个啊，我来主持吧，叶音你正好休息一段时间。”水永母亲想了想说。 水永家是东京的霸主之一，自然有无数家族附庸。 每到跨年的时候，这些家族都会聚在一起，邀请水永家共进晚餐，联络感情。 所以，每年的这个时刻，都会非常繁忙。 “嗯。” 水永叶音轻轻地应了一声，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叶音，要好好休息哦~”水永母亲臂肘放在桌上，手抵着下巴颏，笑着说。 “我会的。” “母亲，您放心，叶音就交给我吧！” “嗯嗯嗯，我很信任佐藤君呢！” 水永家的早晨结束，水永叶音去公司，进行年底的总结会议。 佐藤久司去了清水家。 他向水永叶音告知了行程，她并没有太大反应，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就坐上黑色轿车离开了。 佐藤久司猜测，她可能和纱里奈达成了不知名的协议。 至于内容，可能就是类似两人平分，不再让她人再插手。 他叹口气。 让喜欢的女生彼此妥协，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状况好不到哪去，每想到和两位女生分开，心脏就像血淋淋撕开两半一样疼痛。 这或许就是代价吧。 这样想着，佐藤久司抵达了清水家巨大的宫殿。 每一次看到金碧辉煌的宫殿，他都会忍不住想，这就是岛国最有权势的几个地方之气，而这其中的未来女主人，竟然喜欢上了自己。 世界，真是奇妙。 命运，古怪的东西。 “你怎么来了？”一道不悦的女生。 佐藤久司刚刚走进宫殿，就看到了在一个小白本上写写画画的铃木千绘。 “找女友，有问题吗，铃木小姐？”他说。 “……没有。”铃木千绘嘴角勾起一丝嘲弄的弧度，眼神中带着不甘。 “铃木小姐在做什么？” “测量庭院，不久将建一个为未来……小公子或小小姐的……住所……”铃木千绘这句话几乎是咬牙说出的。 “谢谢。”佐藤久司诚心道谢。 “不客气……这是……应该做的……” 佐藤久司看到，一根银色的钢笔尖，刺穿了铃木千绘的小白本，而她本人脸上，依然带着微妙的笑容。 “嗯，谢谢。” 他再次道谢，然后快步走进宫殿，不再停留。 因为铃木千绘攥着钢笔的手背，已经爆出了青色血管，眼神在他脸上四处乱瞟，就像绑在手术台上的小白鼠，医生找位置在哪里下手一样。 如果低估人在极端情绪时的行为，那么未来一定会为低估而后悔。 佐藤久司边走边想如何安抚女仆小姐，不知不觉中走到清水纱里奈房门前。 敲三下门，门被打开。 少女娇俏的侧脸，从门缝里挤出，眨着大眼睛，好奇地看向来人。 自从上次没关门，被水永叶音看到赤体，她就不敢随便敞开门了。 看到佐藤久司，少女的好奇瞬间变为欣喜，张开小嘴： “佐藤同学，你来啦！” 少女身后落地窗透进来的阳光，在她肩膀上欢快地跳跃，将她的肌肤衬得白皙。 佐藤久司笑道：“当然来了，我的愿望是，以后每一天都能见到纱里奈，不分开，在一起，腻腻歪歪。” “唔……我也是……” 清水纱里奈侧身，她私密的房间，展示给他。 “进来吧，佐藤同学。” “嗯。是纱里奈的味道啊！” 虽然不止来了一次，但每次来，都让他心底很很触动。 这样一个美好的少女，以后就是属于自己的了，永远在一起！ 想到这里，佐藤久司转身，将少女搂在怀中。 她娇躯颤抖，随后缓缓恢复平静，抬起手纤细、柔弱的手指，覆盖在他坚实的背脊上。 “我现在很幸福。”他说，“纱里奈你呢？” “嗯，我也一样。” “以后会一直在一起吧。” “会。” “每次想你的时候，都可以来看你吗？” “可以。” “搂搂也可以？” “可以。” “我好幸福。” “嗯呢。” 午后，暖阳给贴在一起的两人，镀上一层金色的薄纱。 窗外紫花地丁开了花，哪怕是冬天，只要精心照料，就没有开不了的花。 屋内的花，同样开了。 傍晚五点，斜阳偷偷闯入卧室，将床上的两人唤醒。 佐藤久司睁开眼，臂肘传来娇嫩的柔软，他想起了下午和少女的纠缠。 为什么会躺在床上呢？ 好像一切都顺理成章。 “佐藤同学……” “嗯？” “我好幸福。” 这是他刚来到清水家时说的话，现在被少女重复地说了一遍。 就像文章的开头和结尾，首尾呼应。 四月，他第一次见到少女； 八个月过去，新年前夕，两人走到了一起，许下明年每天都在一起的愿望。 “纱里奈，我突然有了一个新想法，你想听吗？”佐藤久司对装睡的少女说，“如果我们当初没在小巷相见，你没带着我跑，我们还会像夫妻一样亲密吗？” “……” “纱里奈，醒了吗？” 佐藤久司呼喊，清水纱里奈没有任何反应。 她酡红的脸颊，颜色又深了几分，就像要滴血一样。 突然，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眼皮裂开一条小缝，露出水灵灵的眼眸。 看到他后，眼皮立马闭上，嘴唇掩耳盗铃般抿了抿。 这是当他没看见吗？ 佐藤久司叹口气：“纱里奈，你再装睡吗？” “……没有，睡着了。”清水纱里奈贝齿微张，很快就被水润的嘴唇掩盖， 她眼睛依然没张开。 佐藤久司盯着她。 她的肌肤越来越红，脖颈迅速被红潮弥漫，身上沁出一层薄汗。 终于，清水纱里奈忍不住异样，睁开眼：“佐藤同学，我现在好累，休息一下好吗？” 说罢，被子下，她的腰部向后挪了挪。 “当然可以，前提是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佐藤久司说。 “唔……如果没遇见的话……可能还会和佐藤同学相遇吧……” “为什么？” “因为……”清水纱里奈抬头，展露幸福的微笑，“因为你是佐藤同学啊，我最喜欢的人！” 第四百七十八章 年前聚餐 云雨初歇，因为少女一句话，再次开始狂风骤雨。 晚上七点，两人洗漱好，走到宫殿的大厅吃饭。 清水纱里奈肌肤饱满，两酡红晕，将她的可爱，体现得淋漓尽致。 相比没有佐藤久司的时间，她身上多了一丝灵性，以及成年女性的韵味，成熟、诱人、妩媚。 站立在一旁的铃木千绘，看到清水纱里奈，又见到他，立刻露出杀人的眼神。 两人一下午没出房间，清水纱里奈又是一副得到大补的神情，做了什么，显而易见。 大小姐，被猪拱了！ 餐桌上，各式各样的海鲜，调制成刺激味蕾的美味饭菜。 运动过后，两人都很饥乏。 “哇！好多好吃的，谢谢千绘！”清水纱里奈激动地说。 “不用谢大小姐，”铃木千绘显示笑着说，然后看向他，顿时耷拉下脸，“都是补身体的东西，快点吃！” “铃木小姐，你区别对待！”佐藤久司抗议。 “请列举证据。”铃木千绘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 佐藤久司在想，让铃木千绘穿上女仆装、扛着大剑，轻言细语的叫他“主人”，这件事是不是该提上日程了。 吃罢饭，佐藤久司和清水纱里奈一阵温存。 九点左右，他才离开。 踩着碎一地的月光，走在街道，两旁榉树上挂上了彩灯。 蓝的、紫的、红的，这些颜色在漆黑的夜幕中，闪烁着迷幻的光彩。 佐藤久司忍不住想，时间真的流逝得太快了。 去年这个时间，他还在便利店打工、存钱，然后等着跨年那一天，舒舒服服睡一个美觉，然后第二天继续打工。 独自一人，有时也会偶感孤独。 但今年不会一个人了，因为…… “大哥哥，欢迎回家！” 门打开，围着围裙的女孩，在橙黄色的暖灯下，展露颤动人心的笑容， 内心暖洋洋的，仿佛泡在温泉。 有人陪伴的夜晚，并不孤独，不是吗？ “嗯，我回来了，茜。” 佐藤久司笑着走进门。 …… 十二月三十日，周五，早晨。 佐藤久司陪神代茜收拾好餐具，被一通电话叫到了水永家。 “哈喽~新年快乐！” 刚打开门，佐藤久司就被喷了一脸彩带。 水永母亲拿着纸筒，笑吟吟地看向他。 被美丽岳母捉弄了怎么办？ 答案：继续被她捉弄！ 佐藤久司笑着说：“母亲，新年快乐。” “嗯嗯，新年快乐。佐藤君刚才那句话情绪不到位，新的一年，应该再有一些激情才对！” “母亲，新年快乐！”这次，佐藤久司的话中包含激情。 “新年快乐！” 水永母亲大喊，然后拿着纸筒，蹦蹦跳跳小孩子一般，跑进厨房了。 厨房里，音乐传出清水母亲的吼声。 佐藤久司看向客厅，那里有两位少女安静地坐在一起。 他走过去。 “新年快乐，纱里奈，叶音。”他打招呼。 “新年快乐，佐藤同学！”清水纱里奈很开心。 “新年快乐。”水永叶音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接着说，“你为什么把我的名字排在纱里奈的后面？” “……” “看不起我嘛？” “不是。”佐藤久司苦笑，“新年快乐，叶音，纱里奈！” “新年快乐！”清水纱里奈很开心得到两次祝福。 “这次还差不多，新年快乐。”水永叶音点点头，回赠祝福。 “今天怎么叫我过来了？”佐藤久司坐在两人中间。 “水永家和清水家，每年都会私下里聚一次，加深感情，”水永母亲瞅了他一眼，“今年也不例外。” “我还是第一次参加呢。”清水纱里奈说。 “慢慢就习惯了。”水永叶音拿起茶几上的一个橘子，递给佐藤久司，“给我剥。” “这样啊……嗯，我也是第一次参加，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我怕不小心触碰到什么禁忌。” 佐藤久司剥好橘子，掰两半，分别递给水永叶音和清水纱里奈。 “私下里聚会，没有需要注意的事，随便就好，就当成在自己家里吃饭。” 水永叶音对他掰橘子的行为，并不反对。 佐藤久司又剥了一个橘子，一瓣一瓣地塞进嘴里。 他声音含糊地说： “那就好，作为一个准女婿，如果不小心碰了什么禁忌，母亲不让我和你们在一起了，那我就真找不到地方哭了。” “不会的！如果那样……”清水纱里奈抓住他的手，犹豫了一下，申请逐渐变得坚定，“如果不让我和佐藤同学在一起了，我们就和打一声招呼，然后离家出走！” “噗嗤！” 耳边传来笑声。 佐藤久司侧过头，看到水永叶音平静地吃橘子，唇边有一点橙色的汁水。 忍笑应该很痛苦吧，他想。 佐藤久司说： “纱里奈仔细想想，我们都离家出走了，为什么还要和清水阿姨说？” “欸？对哦。”清水纱里奈说，“那我们就不打招呼，和千绘说一下行程，然后再离家出走！” “噗嗤！” 笑声传来的瞬间，佐藤久司迅速侧过头，看到嘴角微微上扬的水永叶音。 总算抓住马脚了！ “叶音，你笑了？”他问。 “没有。” 水永叶音否认，抓起一个橘子，扔到佐藤久司怀里。 “继续给我剥。” “还吃？一会儿还要一起吃饭吧？”佐藤久司剥橘子，橘香溢满了他的十指。 “以前都是清水家的女仆做饭。”水永叶音说。 “铃木千绘？”他说，“然后呢？” “今年纱里奈病好了，清水阿姨很开心，想亲自下厨。”水永叶音捋了一下耳边的发丝，“听母亲说，清水阿姨年轻时做过三次饭。” 想到清水里子的年龄，再想到只做过三次饭……这不是就是一窍不通吗？！ 佐藤久司加快剥橘子速度，但并没有立刻吃，而是放在一边，等着吃饭时开胃。 他有自知之明。 身为亲生女儿，可以吐槽母亲做饭不好吃，但他是入赘女婿，所以……还是算了吧，不让岳母讨厌才是首位。 “饭做好了哟，大家快来吃吧！”厨房方向，传来水永母亲的声音。 “我们走吧。”水永叶音起身。 “呜呼~吃饭啦！”清水纱里奈蹦蹦跳跳地跑去厨房端菜。 “叶音，你感觉，我如果说饭菜不好吃，她们会怎样对我？”佐藤久司问。 水永叶音听到后，回过头，对他一笑： “放心，死不了。” 第四百七十九章 最后的晚饭 “大哥哥，你的脸好青啊。” 神代茜看到佐藤久司回家，蹦下沙发，小跑到洗手间，拿出来一个被热水沾湿的毛巾。 “给，大哥哥擦一下脸吧。” “谢谢茜。” 佐藤久司摆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结果热毛巾，擦拭脸上的灰尘。 擦拭好，他将毛巾还给神代茜。 “好多了，刚才心中压着石头的感觉消失了。”他长舒一口气。 “大哥哥刚才干了什么，脸色好难看。”神代茜接过毛巾，关心地问道。 “没事，吃了一顿饭，只是味道有些……” “难吃？” “我可没说，茜你不要污蔑！” “哦，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朋奈说大人有很多无奈。”神代茜嘟囔着，拿着毛巾走向洗手间。 顺带一提，这是她经常用的那条毛巾。 咕噜咕噜~ 肚子传来异响。 佐藤久司“嘶”了一声，捂着肚子，坐到沙发上。 年前这顿饭，印象深刻。 这时，神代茜从洗手间里走出来。 佐藤久司立马站起来，走了进去。 …… 咚咚咚——！ “新年快乐！！！” 十二月三十一日，佐藤久司打开傍晚被敲响的门。 田尺兴子、三喜保子、端田友奈、白崎绫野，整整齐齐地站在门外。 她们脸上洋溢着笑容，对他发出新年的祝福。 白崎绫野上前一步，伸出手。 “按照海那边那个国家的习俗，佐藤同学，你要给我们钱！” “……你说的是红包？” “对！就是这个！” “那是长辈给小孩子的，你要什么。”佐藤久司无奈地笑道。 “我比你小啊，所以你是我的长辈，快，红包！我有一个超想要的衣服，便利店打工半个月，就差一点点钱啦！” 白崎绫野目光急切地看着他。 佐藤久司摇摇头： “不给钱。” “啊——”白崎绫野耷拉下脸， “你说的那件衣服，我已经买了，明天送给你。”他说。 “欸——？！” 白崎绫野不敢置信地张大嘴。 “昨天同学买了？什么时候？！我好像没和你说过吧！” “从上个星期开始，你每天在群里念叨这件衣服，我又不是不看line。” “哇！佐藤同学，你太好啦！” 白崎绫野张开手臂，想给他一个拥抱，但被佐藤久司灵活地躲开了。 “白崎同学，注意距离，男女授受不亲。”他说。 自从前几天坦白感情后，佐藤久司知道，要开始保持距离了，不能再亲密接近了。 这不仅是对清水纱里奈和水永叶音负责，更是对这些优秀的女孩子们好。 “只是一个友情拥抱，不碍事吧？”白崎绫野说。 “这……” “别墨迹啦，佐藤同学给我买礼物，我不表示一下不合适！” “欸，等等……” 佐藤久司还没反应过来，白崎绫野突然袭击，紧紧地抱住他，然后快速分开了。 “谢谢啦，佐藤同学！” “……不用谢。” “佐藤君，我们有礼物吗？”田尺兴子好奇地问。 “抱歉，我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所以没准备。” 佐藤久司在说谎言，为了避免突然袭击的情况，他准备年后再将礼物送给几位女生。 田尺兴子的变得沮丧： “好失望。” “抱歉，下次我记得提前准备。”佐藤久司满口谎话。 “也不是这个意思啦！不准备也没事！”田尺兴子摆摆手。 “对了，学姐，你们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跨年！”端田友奈说。 她脸都红了，或许是怕他误会，急忙摆手道： “佐藤同学不要误会，我们也叫了水永同学和纱里奈。我们先到了，她们应该还在路上，很快就来。” “嗯。”佐藤久司放下了心，“话说，友奈你看起来好像长高了不少吧？” “嗯呢！半年，长高了十厘米！”端田友奈很开心。 三喜保子突然插嘴道： “你这家伙家里的小女孩呢？” 她歪着头，朝房间里望。 “茜在看电视，有什么事吗？”佐藤久司侧身，让几位女生走进来。 “嘿嘿，听说那小女孩喜欢巧克力，我们买了一大包！”三喜保子把一直背在身后的手放到前面。 她手上提着满满一袋巧克力。 “等等，你小声点！” 佐藤久司话音刚落，身后传来脚步声。 “巧克力？！大哥哥，我可以吃吗？！求求你啦！” “……” 大约半小时后，神代茜坐在沙发上，摇晃着小腿，开开心心吃着小颗粒。 清水纱里奈和水永叶音陆续赶到。 清水纱里奈见到好友，瞬间露出笑容，和好女们抱在一起贴贴。 水永叶音双手抱肩，不屑地“嘁”了一声。 佐藤久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他知道，水永叶音没有开口反对，意味允许田尺兴子她们在这里过夜了。 松口气，没闹矛盾就好，他不想让家里变成修罗场。 “好啦！”田尺兴子拍拍手，“既然大家都聚起了，那么就好开始准备晚饭吧！” “好！！！” 女生们纷纷应道。 水永叶音轻轻点点头。 厨艺最好的田尺兴子主厨，佐藤久司虽然技能傍身，但避免麻烦，只当了一个凑数的。 水永叶音切菜，清水纱里奈和三喜保子到楼下买调料，端田友奈和他择菜。 两人找来小马扎，去掉烂了的菜叶。 “佐藤同学，新年快乐。”端田友奈低着头说。 “嗯。”佐藤久司点头，“友奈刚才不是说了吗？为什么要再说一遍？” “这是友奈让我捎的话。” “这样啊……那小丫头为什么没来？” “不知道。”端田友奈说，“我也很疑惑，一般这种事，朋奈是最积极参与的才对，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是不肯来。” 说罢，她脸色担忧： “朋奈该不会在家做什么危险的事吧。” “不用担心，那丫头虽然咋咋呼呼的，但明哲保身，她非常在行。” “呼——，既然佐藤同学都这样说了，那我就放心了。” “嗯。” “对了，朋奈还让我给佐藤同学捎话。” “什么话？” “晚上十二点，跨年，不要……” 田尺兴子的声音突然从厨房传出： “佐藤君，可以帮纱里奈她们提一些东西吗？她们不小心买多了！” “好，我这就去。” 佐藤久司对厨房喊了一声，拍了一下衣服上的灰尘，站起身。 “这里就交给友奈了，我下去帮忙。” “好。” 端田友奈面色坚定：“这里就交给我吧！” 第四百八十章 抵达美好的终点!(大结局) 东京，晚上九点，人潮翻涌。 情侣、亲人、好友，纷纷结伴而行，共度今晚的盛宴。 跨年的一天，东京湾有烟火大会。 哪怕是晚上，却和白天并无区别，甚至还要热闹几分。 一个公寓内，某个房间的窗帘被拉开。 一个俏丽的少女，指着窗外，兴奋地对屋里诉说什么。 “佐藤同学，外面好热闹啊！” “很正常，毕竟是今年最后一天，大家聚在一起庆祝。纱里奈也想下去？” “唔……还是算了吧，今天和大家吃最后一顿晚饭，也很有意义。” 清水纱里奈跑到餐桌旁坐下。 加上她，所有人就都到齐了。 饭菜的香味飘散，空气仿佛都可以食用，美味诱人。 “干杯——！！！” 八个玻璃被碰在一起，里面盛着橙黄的果汁，发出“叮——！”的一声。 热火朝天的晚饭开始，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带着对明年的期盼，许下愿望。 “永远和佐藤同学在一起！”清水纱里奈说。 “少给我招惹女人。”水永叶音说。 “大哥哥，不要再找女生啦，女人味好重！”神代茜说。 “大家明年要好好的，希望只有开心，烦恼统统都走开！”田尺兴子说。 “喂！你这家伙，以后发达了，别忘了我。真当上首相了，记得提拔我一下，给我找个闲置，安安心心过后半辈子！”三喜保子说。 “不分开，喜欢的人，亲近的人都健健康康！”端田友奈说。 “欸，大家都说完了，那我说什么？嗯……希望明年交到对我好的男友！”白崎绫野说。 “希望明年大家还可以聚在一起！”佐藤久司说。 许愿完，所有人喝下果汁，拿起筷子，吃桌上的美食。 饭菜很好吃，纷纷问田尺兴子是不是厨艺提升了，而本人也很疑惑。 虽然有她做菜的风格在，但是味道明显好很多，不是她能发挥的水平。 最终，理解为田尺兴子突然灵感爆发，厨艺短时间提升。 佐藤久司抿了一口果汁，每发表意见。 吃完饭，她们坐在沙发上，看岛国每年播放一次的「红白歌会」。 晚上十一点，窗外的夜空被一点灯光照亮。 随后，劈里啪啦，接连不断的烟花，纷纷冲上夜幕，将黑夜变成白天。 “真好看啊。”清水纱里奈呆呆地看着，眼中倒映着一朵朵烟花炸裂的白光。 “确实不错，第一次有人和我一起看烟花。”佐藤久司心情不错。 “烟花而已，你们如果想去现场看，我可以找到十几个贵宾席。”水永叶音说。 “这么厉害！观赏烟花大会的贵宾席，听说一个位置，好几十万円呢！”白崎绫野张大嘴。 “毕竟是水永同学嘛。”田尺兴子多多少少听过“水永”这个姓氏。 “可惜朋奈没来。”端田友奈有些遗憾。 “好看！我们打电话给朋奈吧！这可是现代社会，不存在通讯障碍哦~”三喜保子笑嘻嘻地说。 她拿出手机，拨通端田朋奈的电话。 “哈喽~大家好！新年快乐！大叔~新年好哦！啊，对了，今天晚上千万不要……嘟嘟嘟……” 手机突然黑屏，三喜保子检查了一番。 “没电了。”她说，“你这家伙的充电器在哪？” “客厅，电视下面的柜子里。”佐藤久司指向一个放着花盆的柜子。 “好！我借用一下。”三喜保子跑开。 等她回来时，几人已经开始玩扑克牌了，她大叫一声“为什么不等我”，一起和他们玩了起来。 十一点五十，客厅内打了好几个地铺。 田尺兴子她们四人已经睡着了，明明刚才还叫嚷着跨年，可是没一会儿，都纷纷撑不住困意，盖上被子睡着了。 佐藤久司、清水纱里奈、水永叶音依偎在一起，等待即将到来的跨年烟火。 “叶音，实在是困的话，就先睡吧，没必要强撑着。”佐藤久司说。 从刚才开始，水永叶音不止一次合上眼，不断地抬头低头了。 “我……不困……” 水永叶音说着，声音逐渐微弱，随后传来淡淡的鼾声。 佐藤久司无奈地摇摇头，提了提三人身上的棉毯，给她盖得更严实一些。 不可思议，这样美好的少女，以后会和他一直在一起。 “佐藤同学，只剩我们两个人了。”清水纱里奈靠着他的肩膀。 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温度交融在一起。 心中漾着甜蜜，浓郁的爱意随着脉搏微微跳动。 “愿来年更好。”佐藤久司说。 “嗯，愿来年更好。”清水纱里奈笑着答应。 在相互感受对方的存在中，他们慢慢合上眼，陷入梦想。 砰砰砰——！ 烟花刺破夜幕，带来新的一年的钟声。 滴答、滴答、滴答——！ 11：58……11：59……00：00…… 零点整，神代茜猛地睁开眼。 她迷迷糊糊地站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醒，只是跟着指引走到佐藤久司面前。 抬起手，一道蓝色的丝线，链接佐藤久司的大脑，牵引出一个金色的光球。 【叮——！】 【隐藏任务：抵达美好的终点！】 【说明：拼尽所有，抵达美好的终点！】 【状态：已完成！】 【叮——！】 【已检测到系统造物主，接受回收中！】 【系统已更新！】 【造物主：神代茜。】 【宿主：佐藤久司（号灵魂）】 【叮——！】 【造物主拒绝回收，本系统自动回归宿主！】 【叮叮叮——！】 【已发现隐藏信息：我对达成美好解决的你，留下的祝福！】 【内容：我……不，用你来称呼吧。你是幸运的，达成了我未完成的重点，所以，好好和大哥哥生活下去！】 金色光球分裂出一道蓝光。 金色光球飞回佐藤久司大脑，蓝色光球飞向神代茜。 在湿咸的空气中，出现了一位和神代茜有几分相似的妙龄少女。 她身材曼妙，曲线优美，一头湛蓝色的发丝，散在身后。 她有一双金色眼眸，眸子深处蕴含着压缩到极致的白光，仅仅看一眼，就内心颤栗，每一寸细胞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 少女伸出手，一个椭圆色篮球悬浮在她掌心上方。 “所以，这就是……结局吗？” 她歪头想了想，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闭上双眼。 微弱蓝光闪过，少女变成女孩，祂变成她。 “我不差这点时间，所以……等大哥哥结婚那天，再告诉他这个惊喜也不迟，嘻嘻！” 完。 完结感言 感谢总共97位书友的支持，真的非常感谢！ 尤其是「轮回前世缘」大佬。 最初的那段时间，ta给了我许多动力。 这本书一百万字，完结了。 最大的收获，或许就是增长了一些长篇的经验，大概知道了多少字写什么，写什么内容需要多少字。 而这本书的缺点……一大堆。 第一个问题，是人物丢失！ 西野舞，我最初定下的女主，写到中间，我发现不知不觉中把她给忘了……没错，就是忘了，纯粹我的错。 发现这个问题时，本书已经五十多万字了，里面的人物都构成了一个蛛网，随随便便再增添东西，可能会更乱，所以我只能放弃她。 在这里我说一声：非常抱歉！西野舞！ 还有就是佐仓牧子，她也是我最初定下的主要人物，有重要剧情，和清水家过往的故事有关。 到了后期，佐仓牧子剧情同样是插不进去，只能放弃，包括这段剧情。 非常抱歉！佐仓牧子！ 以上人物丢失的问题，原因是没大纲！ 两次了！这是第二次了！ 第一本书丢失了重要人物，第二本书犯了同样的问题！ 大纲！大纲！大纲！ 这个问题，我不会再犯第三次！ 第二个问题，节奏问题。 乱！乱！太乱了！ 前期暖昧剧情太短了！中期神代茜剧情太长了！交往时期剧情太长了！后期终成正果剧情太短了！ 结合起来就是，短长短！ 乱得惨不忍睹！ 当初我脑子抽了似的，乱写前三十万字剧情。 我真是恨不得蹦起来狠狠给自己一耳光，看看你写的什么玩意儿，废物！ 解决问题的方法，我可能迷迷糊糊知道一些了，那就是：写细纲！ 有一段时间日更八千。 就是前天晚上列出细纲，剧情经过一晚上沉淀，写的时候，明显感受到节奏好了许多，哪里写多一点，哪里写少一点，都一清二楚。 我会记住这个方法。 第三个问题，卖点问题。 我的标题，卖点是因为想活下去，所以必须要谈恋爱。 但是写着写着，我就忘记了这个设定，只顾写无聊的日常。 平时看书喜欢看日常，所以写的日常也多。 归根结底，就是我懒，懒得思考怎样用这个卖点来构思剧情，思考太少，只呆在自己的舒适区，不敢向前。 懒，真的是一个坏习惯！ 必须改掉！ …… 暂时想到这些，想到什么再加！ 最后，我想深深地叹口气。 本书九月末连载，三月初完结，不知不觉过了五个多月，回头望去，一片狼藉。 压力最大时，恨不得将心脏掏出来，狠狠捶几拳解压，再扔到泥土里，踩几脚。 但是，有时我也感觉挺幸运的。 因为写网文，我喜欢上了看《雪国》、《斜阳》、《一个人的好天气》《小王子》、《老人与海》……等等这样的书了。 书中主角看过的书，只要是真实存在的，我写书这段时间全看完了。 那种被强大文字踩在地上用力碾压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每次看到这些书，都有蚂蚁仰视飞在天上的巨山的感觉，震撼、向往。 写网文……我收获了好多东西。 大家，如果有下本书，希望我们再次相见！ …… 三月十日更新。 那啥，新书来的有点早，我们可以再相见了。 书名《我在东京寻找梦境女友》。 有兴趣的可以支持下，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