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灰狼》 狼牙佣兵团(1) “起了,还没睡够吗?没睡够,等今晚上任务结束了,让你好好睡。” “嗯嗯知道了”,裴芒揉了揉朦胧的双眼。昨天夜里连夜跋涉。今天早上四点才到目的地,匆匆的扎好帐篷,搭好营地。裴芒就倒头大睡了,尽管他是训练有素的佣兵。 时间,大明历1600年,地点,烟山森林中的某处,两年前,星国和印国发生外交冲突,至于是什么冲突。无非就是关于两个国家利益方面的冲突,裴芒记的好像是战国被大陆上其他国家以某种条件威胁,被迫割让出了一块土地。然后在瓜分土地的国家中,就有星国和印国。双方因为土地占据不统一而冲突,从最开始两国互相示威,谈判,然后是小规模摩擦,到最后演变成战争,而裴芒是星国人。并且是星国皇家佣兵团一员。 战争持续了一年多。印国是科技大国,虽然国土面积较小,人口也少。但依靠着先进的科技。硬生生的用一年多的时间将大陆第一大国星国打垮。尤其是一个月前的一场正面大战,星国出征三十万大军。结果印国那边仅出征八万大军便将星国大军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正面战场瞬间溃败,战争也持续了一年多了。优劣已经非常明显。星国贵族们两年前向印国宣战的时候。万万没有想到印国居然如此强大。再这么打下去。星国堂堂大陆第一大国,就要被以前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国灭国了。就算说灭国太夸张。但战败之后估计也要像战国一样,割地赔款,而且曾经令星国最自豪的百万大军。经过一年多的战争,现在已经不足曾经全盛时期的一半兵力,星国高层贵族最后一商量,只能启用皇家佣兵团了。 星国是佣兵大国。是一个官方军队远远少于佣兵军队的国家,光佣兵团就是有数千个。国家将这些佣兵团的贡献和战斗力排名。从一排到下面数千名,而狼牙佣兵团,排在第九,全国能排上前50的佣兵团。都会被国王聘用为皇家佣兵团。而狼牙佣兵团则是国王的贴身护卫。可是现在。国王居然要派他的贴身护卫去战场前线打仗,可见星国确实已经没底牌了。 狼牙佣兵团,是已经有五十多年历史的老佣兵团。全团规模达到了四百多人,这一回的任务,国王派出狼牙佣兵团去摧毁敌人的粮草。让敌人被迫撤退。以好延长星国重新整顿兵力。给星国残喘恢复的机会。这回团长非常重视这次任务。派遣了一百五十人。并且自己亲自跟团征战。剩余的团员则留在了首都。继续保护首都安全。 而敌人的粮草重地。就在烟山。所以整个分团。昨天晚上连夜从山中小径偷偷钻了过来。在此之前他们还徒步从首都走到烟山。连走了两天,上百里路还每个人背着大包袱。到了驻扎地的时候,每个人都累坏了。营地刚一搭好,裴芒就倒头大睡。从今天早上四点营地搭好到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 裴芒迅速起身,刚才叫他起床的是他的哥们记风,裴芒刚加入佣兵团的时候,一直都是记风在关照他。记风比裴芒大两岁,两个人关系向来不错,而现在的才十七岁的裴芒就己经是狼牙佣兵团队长了,再往上升就是副团长了。老团长也非常看重裴芒,因为他天赋惊人。学习什么都很快。并且他的力气是个谜。他可以说是整个狼牙佣兵团力气最大的人。团员们闲的没事干的时候扳手腕。别人两个手都扳不过他一只手。连老团长都表示这是他除了灵师外,见过力气最大的人。可是从外表却并不能看出来裴芒有多壮,身高只有一米七出头的他,却常常在任务中能够轻松的放倒比他高得多的大汉。这时又有一个人走进了裴芒的帐篷。 来者人高马大。长得也比较黑。他也是裴芒的哥们。叫周集,周集一进来就大喊一声:“走,任务十一点开始。去换装了。”“好好来了,来了”。裴芒一边答应一边快步走去,记风也紧跟其后。 准备(2) 三个人走进营地里的一个大帐篷。这里是存放装备的大帐篷。只见一件件铠甲挂在装备架上。还有各式刀枪。这些冷兵器散发着阵阵寒气,曾经的星国也是金属冶炼大国。最让星国人骄傲的就是星国的冷兵器,因为星国人很早之前就掌握了钢的制造方法。所以在冷兵器时代。星国与其他国家发生的战争中。从来都是战无不胜,所以迅速扩充疆土,成了大陆疆域第一大国。可是来到了现代这个冷兵器和热兵器的交接时代,星国军以就再也没法像以前那样强悍了,敌人是全副武装热兵器的新部队,而星国阵营这边只有少数的佣兵团里面的少数佣兵才装备枪械。手枪一类的武器更是只有高级军官才能用的。敌人据说可以用一种四个轮子的车运人,后方则是用火车运兵,而星国这边依然是用马匹和马车。汽车这种东西永远是给那些贵族和高级军官用的。曾经的星国高高在上。但在科技飞速发展面前越来越虚弱。科技的严重落后。使星国在战场上用人海战术与不足奏效。星国皇家首席机械师曾推测,印国比大陆所有国家都要先进50年左右。但目前来看何止50年。 裴芒的装备是一套定制的重铠。是那种从头到尾武装到牙齿的重铠,重达两百斤。全团只有裴芒一个人穿这么重的铠甲。正常的轻型铠甲标准是。四十斤左右。重型铠甲的标准是八十斤以上。 所以像裴芒穿如此的超重型铠甲的完全是例外。他的力气非常大,可以说是天生神力。所以在武器和装备上都是定制的。团员里其余几个力气比较大的,穿上裴芒的铠甲,都感觉喘不过气儿。走路都只能慢慢吞吞的前进,但是裴芒适应这套铠甲已经很久了。跑起来急步如飞。再配上他那柄定制的战斧和大剑,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冲在最前方。完全就是一个撼不动的铁疙瘩。所以他的军历也是垒得最快的一位。之所以能够17岁就当上队长。不仅是战功卓越。最重要的是还是老团长非常看好他。 老团长姓名不详。只知道姓李,大概60多岁。听老团长平时聊天打屁的时候。大家知道他年轻的时候。是一名军人,正规军,因为据说李团长并不是星国人,后来在上任团长手里接下了狼牙佣兵团。并且用二十年的时间。将狼牙佣兵团从一个排在几百名开外的小团。发展成了全国排名第九的皇家佣兵团。从四年前裴芒加入佣兵团的时候,老团长就一直非常照顾这个新来的小家伙。导致团队的一些老干部非常不满,这些老干部有数十年甚至几十年的资历,军功卓越,但待遇却还不如一个新来的小家伙。这些老干部认为老团长非常不明智。既然将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打算当下一任团长来陪养,但他们也却敢怒不敢言。因为裴芒确实厉害。仅仅四年他的军功就快和这些老干部们扯平。但就算这样,老干部们依然在副团长面前。说裴芒坏话。使劲的排挤他。这么一个毛头小子只知道莽撞,完全就是一个只有武力没有头脑的人。 不过这个倒确实是事实。裴芒这近两月来。越来越居功自傲。并且也越来越懒散。裴芒总是听不进去别人的劝告。团长叫他执行任务时要小心再小心。他非但不听,还直接故意朝敌人的陷阱圈走去。最后再凭借着超强的实力将敌人干个人仰马翻。所以大家也不好说他些什么。而且他也不喜欢听从命令,只喜欢按自己的想法去做事,可每次他又准时准点的将任务完成了,渐渐的团长也就很少对他提意见了。最多是他每次任务回来说他几句,让他下次谨慎小心点,但裴芒却有他的想法。他认为这些老家伙思想太保守。明明可以硬拼过去的战斗。他们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原地防守。结果把敌人的援军都给等来了,战斗还没结束。眼看要被一锅端的时候。裴芒就站出来以一敌十,顺利突围,新老一代的观念不同。所激发的矛盾,在团内也越来越明显。 “其实老团长每次挺关心你的,他老人家说的话也是为你好呀。”记风一边帮裴芒穿戴盔甲一边说,超重型盔甲一个人很难穿戴。需要一个人协助穿戴“我都知道,团长待我一直都很好,所以我就要以这次任务的胜利来好好报答他。”裴芒站在镜子前穿戴着护腕答道。”周集在旁边已经穿戴完了盔甲。周集也是重甲兵。但是他穿的重甲比裴芒轻多了,周集一边擦拭着手中的重锤的锤柄,一边有心无心的说:“这次我们的对手已经不再是普通的军队了,听说敌军整个粮仓的驻守军全都是灵师。”裴芒也穿好了铠甲。顺手拿起了武器架上的战斧。对着空气一挥:“灵师吗?那我也照打不误”记风穿的则是轻甲,因为记风是火枪手。用的是现代化武器。他也时常劝裴芒用用枪械。但裴芒的答复基本都是。“没意思,轻飘飘的”虽然嘴上这样说。但裴芒还是会经常拿记风的火枪打鸟玩。 三人整顿完毕。正准备走出帐篷。外面快步走进来一名士兵。一下撞到了裴芒,“啊,对不起,队长”士兵赶快道歉。裴芒挥挥手。:“没事没事,下次小心点”然后士兵就赶快侧身走进帐篷去装备铠甲。仨人跟走出帐篷没多远。就听到后面有人喊到:“对了队长,团长大人叫您去议事厅”。是刚才那名士兵,裴芒听后。什么也没说,快步走向议事厅。 出发(3) 说是议事厅,其实就是一个更大的帐篷,里面有一张长长的方型会议桌。左右各摆了四把椅子,正中间摆了一把木椅,上面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他就是团长了。裴芒连招呼都没打就直接走了进去。记风和周集。照例站在外面等候。“小裴,以后见到其他副团长要打招呼。你在我面前这么随意,我无所谓,但在其他副团长面前不能这样,经常有老干部在我这打你报告说你居功自傲啊。”团长盯着面前的裴芒说,然后又拉开了一张椅子。“坐吧” 裴芒一屁股坐下。没有一点客气的意思。不过看团长的反应。很是平静,应该也是习惯。“叫我有什么事吗?团长”裴芒问道。团长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小嘘了一口:“没什么事儿,只是希望这次任务你要小心一点,这次任务重大,成败关系国家命运,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千万不能再因你以前的那副态度对待这次任务……”裴芒板着个脸听着,突然,裴芒打断了团长说话:“知道了,不劳团长费心。”团长叹了口气。“好吧,不啰嗦了,啰嗦了你也嫌我一个老头子话多,去吧,这次任务好好干。” 裴芒刚准备转身离去。团长叫住了他。裴芒回过身来:“又有什么事儿吗”团长将一个小盒子放在了桌子上:“送给你的,生日快乐”。裴芒忽然愣住了。自己有多久没过生日了?居然还有人记得自己的生日。连裴芒自己都把自己生日忘了呀。“团长,你、你、您还记得我的生日”裴芒显得语无伦次。“对呀,你入团的时候不是跟我讲过吗,那时候你一直想要我腰间的这把左轮枪。忘了吗?还吵着找我要了好几天,我都没给你”团长顿了顿,喝了口茶。“现在,你过十七岁生日。重新送你一把新的。”裴芒拿过桌子上的小盒子。然后揣进怀里:“谢谢团长,谢谢!那我走了。”团长点了点头:“去吧,任务要谨慎小心。” 出来的时候。记风明显看出来裴芒眼角湿了。记风一把搂着裴芒:“咋了哥们,被团长训了?”裴芒:“没事儿,就是有点想以前了。” 那是四年前。他刚入团的时候,确实。他非常喜欢团长的那把左轮枪,经常去找老团长借着玩,每次他向团长提出他也想要一把这样的左轮枪时,团长都会说:“以后,以后我送你一把。”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团长还记得这件事。并且还记得他生日。不禁想到以前的自己。4年时间。真快。这么快他就入团4年了。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十一点就要开始,没工夫在这多愁善感了,裴芒打开了那个团长送的小盒子,里面是一把崭新的左轮手枪。对映着月光闪着银色的光芒。裴芒大拇指推开转轮。弹舱里填充好的七发黑色子弹。裴芒有点好奇,这是什么子弹?正常的子弹都不都是铅子弹吗?为什么这七发子弹是黑色的?不过轮不到他思考。出发时间已经到了。现在开始队伍集合。 这回一共派遣了150名团员,分成了15个小队,其中8个小队今天晚上夜袭粮仓。剩余7个小队留守营地。为了以防万一。狼牙佣兵团这次还请来了闪电佣兵团作为后援。闪电佣兵团。全国排名第十七,关系和狼牙佣兵团非常好。所以这回狼牙佣兵团出行重大任务。团长就提前联系了闪电佣兵团的团长。希望闪电佣兵团,派遣一支队伍作为后援。闪电佣兵团团长愉快的答应了,于是闪电佣兵团派遣一百人,埋伏在了敌军前线大本营和粮草重地之间的山谷森林里。敌军的前线大本营,和位于烟山的粮草重地。中间仅隔六十里。他们在袭击粮草重地时。敌军肯定会向前线的大本营请求支援。这样敌人前线援军往粮草重地这边赶的时候。闪电佣兵团半路拦截将其剿灭。就算无法剿灭,也可以延时援军赶来。所有的一切都在计划中。就等一会儿任务执行。并且为了这回能够顺利攻破敌军粮草重地。这回执行任务的8个小队。每个人都配备了从合之国进口的黑火药炸药包。一切的一切都是为这次任务准备。而且这次派遣的8只小队一共80人,每个都是能够以一敌多的精锐佣兵。由裴芒和其余三位队长还有一位副团长带领。 现在队伍已经集合的差不多了。随时准备出发。 夜袭(4) 沉重的金属战靴踩在草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月光照在裴芒的盔甲上闪着银色的光,“裴芒,把你的火药炸弹给我行吗?”记风突然问,“给你给你,反正我也用不惯这玩意儿。”裴芒把自己的那个炸药包交给了记风,周围再次恢复了安静,队伍整整齐齐的向前行进着,这只八十人的突袭队,整齐的向着敌军的粮草阵地走去。本身就是在大山之中。又走在森林的小径上走。并不怕被什么人发现。这里原本就是因为没有人居住,所以印国才把粮草安放在这里。其实这趟任务非常危险。因为烟山在敌军第二路军总部附近,所以他们摧毁敌军粮草,并快速撤退是一件难事。就算有闪电佣兵团在半路拦截。他们人要摧毁粮草之后,迅速从烟山左边绕路而行。绕过赶回来的敌方援军,而要直接绕过整个烟山。是要很长的路程。他们来的时候是从山中小径走来。但撤退的时候可没工夫慢慢在山中小径走。必须快速撤退。所以只能绕路到烟山的左边大路快速撤退。代价就是。路很远。大概100多里路。必须要快速撤退。到时候估计又是累死累活的跑路。 营地离敌军粮草重地仅十几里路,众人已经在黑夜中,看到前方亮起的火光。白天的时候已经派侦察兵来过。所以裴芒已经有所了解。那是一面高大的石墙围成的堡垒。四面都是高度超过八米的石墙。石墙上还有哨岗。每个哨岗之间还可以从石墙上面小路走过去。是互通的。整个粮草营地简直像缩小的城池。现在上面站着几名放哨的哨兵。随行跟来的副团长看了看怀表。“半个小时,一会儿听我号令。” 狼牙佣兵团有好四名副团长。这只是其中一位。是个是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时间一点点过。所有团员都伏在离石墙不远外的草地里。听着耳边的虫子飞过的声音。还有猫头鹰咕咕的叫声。现在他们距离敌营不足100米。只在等到最后一次发起最猛烈的攻击。记风为首的二十名火枪手。准星早就已经瞄准了哨岗上的敌人。只等副团长发起号令。而敌人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夜风吹过。有点凉飕飕的。一会儿惨烈的战斗,将发生在这盛夏的夜晚。 10,9,8,7,副团长打着手势。裴芒伏在草丛里的身体微微绷起。手握着腰间的剑柄。6,5,4,剑刃稍稍的从剑鞘中抽出。寒光迸发出来。裴芒的眼神犀利起来了。3,2,1。 “杀”副团长怒吼一声。所有人猛地从草丛中站了起来。冲向敌营,哨岗上的几名哨兵。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火枪手爆头解决。裴芒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掏出两个炸药包。猛的朝石墙内一扔。其余冲锋在后的士兵们。也纷纷掏出炸药包向石墙内投出。裴芒在冲锋的那一刻。脑海里只记着团长的那句话。这是非常重要的任务。必须全力以赴。随着多达几十枚炸药包扔入石墙里的敌营。爆炸声和惨叫声。不绝于耳。随后响起的就是警铃声,据侦查兵讲,敌人的粮草重地。多达一千名守军。并且全部都是灵师。灵师是超能力职业。灵师他们的战斗力也要远高于普通军队。所以裴芒一上来就用炸药包覆盖式轰炸。在第一时间内将他们全部消灭。石墙上迅速爬上来许多新的敌人。手持枪械对着冲锋的裴芒一行重甲兵射击,并且石墙下的大门迅速开启。一名名敌军从里面冲了出来。也是一帮穿着重甲的士兵。双方很快冲到一块,缠斗起来。裴芒挥起他那长达五尺的大剑。一剑就砍掉了冲到他面前的士兵的胳膊。随后将剑对着面前呈扇形挥扫。敌人慌忙用手中的武器进行抵挡。但根本架不住裴芒的力量。敌人手中的武器被裴芒用蛮力强行折断。随后胳膊就被裴芒砍了下来。敌人在地上痛苦的打滚。裴芒并不理会。接着去攻击下一个敌人。 这是裴芒自己的想法,他不会对没有反抗能力的敌人再下手。并且他并不喜欢杀戮。通常都是将敌人废胳膊废腿,并不下死手。火枪手们在后方持续为他们进行火力掩护。只见石墙上的敌人一个个的从上面中弹掉了下来。但很快又会有新的敌人,迅速爬上到石墙,裴芒有些惊讶,他原本想着全灵师军队应该很难对付。不过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难。虽然对手确实让他感到有些费力。但对比他和普通军队战斗时。并没有感觉对手强太多。大剑挥舞四方。短短几秒钟。就有十几名敌兵倒在了地上。这时。从石墙上猛的跃下来一个人。手里也是拿着一把大剑,朝着裴芒就砍来了。裴芒抬剑一挡,顿时感到不对。这力道。难道对方是。 五阶灵师(5) 裴芒一把剑根本招架不住这个人。只见裴芒立刻从背后抽出战斧。右手持剑挡着面前的快砍到头上的刃,左手持战斧猛对着对方的头就是一劈,但敌人一点都不紧张的,抬手一挡。斧刃砍在对方的手臂上似乎并没有作用。只见对方猛地一挥手。战斧便从裴芒的手中脱落,掉到了远处。而另一只手的大剑也快撑不住对方的攻势。这个人的力气非常大。尽管裴芒迅速用空出来的左手抓住手中仅剩的大剑。可双手持剑也依旧抵挡不住对方那一剑又一剑挥砍过来的力道。两人拼剑拼了几下。裴芒已经被震的虎口剧痛。双手都不停的发抖。感觉快拿不住手中的大剑了。 记风发现了裴芒这边的麻烦。抬手对着裴芒这边就是一枪。子弹打中了对方的肩膀。对方手中一下松了力,裴芒立刻收剑,然后猛地向对方刺去,可是敌人只是微微一闪身。裴芒刺出去的剑刃就偏了。正好从敌人身体和胳膊中间刺过。但敌人反应很快。立刻用手臂夹窝夹住了刺过来的剑刃。然后猛的往自己这边一拉。剑柄就从裴芒手中脱落了。裴芒因为用力握着剑柄没松手,被这一拉往前一个踉跄,敌人抬腿就是一脚。直接踢在了裴芒胸口。 这一脚太重。裴芒翻倒在地,一时站不起来。因为盔甲也确实太重了。这一脚差点把裴芒踢得背过气去。只感觉胸口有一股浊气。如果没有穿铠甲,他可以立刻爬起来。但是铠甲压在身上,导致他一时半会儿没有爬起来。正当对方准备一剑长劈向地上还没爬起来的裴芒时,周集猛地冲了过来。一下子将对方撞开。并且对着对方的脑袋就是一铁锤,然后左右开弓。连续抡向敌人头部,对方明显被撞的七荤八素。突如其来的连续锤击,让对方防不胜防。头上的头盔被周集一下下的砸个稀碎。没错,头盔是直接被砸碎,而不是被砸变形。可见敌人的头盔硬度惊人。这时对方终于露出了藏在头盔下面孔。脸上有一道很长的疤。长得凶神恶煞。还有一嘴的大胡子。周集一下认出来这是谁了,是这里印军粮草营地的驻守军一个小头子,具体叫什么大家不知道。只知道他的外号。恶兽,是五阶灵师,狼牙佣兵团出发之前来烟山之前,有听说过他的情报。其中包括驻守在敌人粮草种地的三位高阶灵师的情报。其中一位高阶灵师就是面前的这位敌人。 怪不得这么强。这可是五阶灵师,实力可以以一抵百。而且面前的这位恶兽。并不会像其他灵师那样使用什么灵技,他将自己修炼灵力大部分用在了强化肉体上。所以让他的近战搏杀能力更强。这也难怪裴芒被他一脚踢翻后难以站起。换做普通人的话,这一脚估计就直接踢死。周集更是抡着四十斤的铁锤对着他的左右开弓砸了好几下。但即使坚硬的头盔都被砸碎了。恶兽却还能站立。只是被一时砸昏了头。还没反应过来。果然。当恶兽反应过来时。周集就已经晚了。又是一锤抡向恶兽的头。恶兽左手一伸,猛的抓捏住了锤头。然后右手挥剑对着周集就是一砍,幸亏周集及时放开铁锤。身形向后一闪。和恶兽拉开了距离。这一剑才没有重伤到他。但依旧是划开了周集胸甲稍伤到了的皮肉。这时。记风再次开枪,子弹呼啸而来。直接命中恶兽头部,周集趁机一扑而上。把恶兽摁倒在地上,但对方依然力气大的出奇,一拳捶在周集的脸上。然后双手猛的将周集从自己身上推开,这时裴芒刚好爬起来。抄起刚才被恶兽随手扔在地上的大剑,对着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恶兽就是一剑斩下,然后立刻竖过剑刃,用大剑宽大的侧面对着恶兽一拍,呯一声。大剑拍在恶兽脑袋上闷响一声,恶兽应声倒地,周集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恶兽,“干嘛不杀了他,高阶灵师,日后是个很大的威胁。”刚才裴芒只是一剑斩下了恶兽一条胳膊,并没有杀他。然后用剑刃面把他拍晕了,“一会儿我问他点事儿。”裴芒答道,然后立刻又挥舞着大剑。去和越来越多的四面八方而来敌人战斗。记风在远处摇了摇头。记风很了解裴芒,就是事儿多,总觉得什么都在自己掌握之中,万一现在不杀了这家伙,让他一会儿跑了,那麻烦就大了,在这么混乱的地方,下一刻敌人很可能就会从哪个地方溜掉。 但是下一个记风便愣住了,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记风连忙大吼“小心,快闪开。”那俩人隔了100多米。记风是在后排掩护他们冲锋的火枪手,两人隔得太远。他这么一吼,裴芒根本没听到,战场上到处都是拼杀声,刀剑金属碰撞的声音。还有子弹呼啸而过的声音。裴芒根本没有听到。致命危险迅速到来。但是裴芒还是凭借着自己超人的感应力,听到了什么,所以他立刻转身。“靠”没等裴芒喊出来,剑刃已经迎面而下,劈了下来。 圈套(6) 裴芒转过身来。只看到剑向自己的脸劈来。现在闪避已经来不及了。但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名狼牙佣兵团的战士猛的把裴芒的推开。裴芒顺利躲开了那夺命的剑刃。但那名战士却来不及闪开。顿时鲜血四溅,倒在了裴芒的面前。 那确实是不可思议的一幕,这个袭击裴芒的人速度极快,奔跑起来如同猎豹一般,根本不可能是正常人类能够爆发出来的速度。是恶兽,他刚才并没有被拍晕。他在找机会,再向裴芒下死手,这回。裴裴没有在犹豫,他迅速反应过来。一剑斩向恶兽,恶兽脑袋随后飞了出去。看着为了救自己倒在血泊里的队友,裴芒叹了口气,随后怒发冲冠。 战斗还在继续.到处都是子弹呼啸的声音.裴芒再次展现出以一敌多的实力,割草一般清扫战场。虽然这是一支全灵师军队,但大多都只是一阶灵师,偶尔有几名二阶灵师,虽然实力确实要大于普通军队,但在裴芒面前,无非就是把鸡蛋换成了鸭蛋来碰石头。敌人很快就没有再往外派兵。只是不停的在石墙上开枪防守,裴芒再次带领众人强行攻破了敌人营地石墙的大门,一路杀了进去。很快其余战士也都纷纷冲进石墙内的敌人营地里,营地内的敌人在裴芒的大剑面前也纷纷溃败,整个战斗过程势如破竹。随着最后一名敌人倒下,战斗结束了。他们成功的占领了营地。 “放火,烧,什么也不带回去,全部烧了。”副团长发话道,于是战斗中还存活下来的战士们拿着火把开始准备烧敌人物资。裴芒则站在一旁,盯着一处地方发呆。裴芒是队长。这种活还不用他亲自动手。周集被记风快着走来,一瘸一拐的。裴芒连忙转过身关心着问:“伤到哪了”周集摆了摆手:“被打到大腿了,不过没事,无关紧要。”虽然这么说着。但能看出周集表情看出来,他是在强忍着疼痛。裴芒连忙蹲下身来检查周集伤势,一发子弹打穿了大腿的护甲,洞穿整个大腿,不过所幸没有你到骨头,裴芒立刻在地上随便找了一面敌人的军旗,撕下一大块,给周集的大腿包扎起来,记风望着四周和满地的尸体。“有没有感觉人数不大对劲”记风说,裴芒给周集包扎完,站起身来:“我也感觉不大对劲,情报不是说有一千守军吗?”随后又仔细观察了一下狼藉不堪的战场。脸色突然紧张:“这地上最多只有两、三百人!”三个人突然心里都有了不祥的预感。正债疑着,一名战士的报告彻底打破他们的猜疑。只见战士急急忙忙的跑到副团长面前:“报告,没有发现粮食。有没有发现大量物资!” “不好,快撤退。”裴芒立刻做出判断,话音刚落。就从石墙外面扔进来数不清的手榴弹,完了,这回轮到他们了!裴芒拉起周集就找掩体,一阵轰炸后。就听到外面的喊杀声震天。但敌人一直没有冲进来。好像在等他们出去一样。 裴芒和仅存的十几名佣兵团战士走了出去,裴芒看了记风一眼,记风眼神示意没事,轰隆一声。裴芒一脚踹开石墙上摇摇欲坠的大门,一脚直接把门给踹掉下来了。不出他所料,这可以说是最坏的情况了,多达四、五百名敌军在外面把整个营地里三圈外三圈围了起来。 为首的又是一名五阶灵师,又是三位高阶灵师其一,看来人样貌,应该是人称刺毒的本海,裴芒缓缓的走到他面前。其实任务到这里就已经失败了。粮草和物资被对方不知何时全运走了。而且他们还反中了敌人的圈套。他们现在只剩十几人,面对四百名全部武装的敌人。裴芒一行没有胜算,裴芒再能打总不能以一抵百吧。其实裴芒也蒙圈了,他们也有针对性这种情况的方案。那就是在他们出发后。如果不敌敌军,可以发射信飞筒,营地的剩下的70名战士会立刻前来援助。很奇怪的是。裴芒早在被发现中圈套的时候。就早早的把信号飞筒点火升天了。现在可以说足足过去了10分钟。可是。援军一直没来。 而裴芒现在要做的。就是拖住对方时间,静候援军到来。本海离裴芒不足两米,两个人互相盯了很久。其实,裴芒现在非常想大剑一挥,带领大家突破重围,他现在心里气恼极了。任务失败了。最重要的任务失败了。这个影响星国大军后天决战印国大军命运的任务失败了,裴芒从加入佣兵团。四年来,参加过十一次任务,没有一次失败,但这回他失败了。对于极度骄傲自信甚至自负的裴芒来说,是绝对咽不下去的气,他不相信自己的失败,但这一切。像是老天开了一个玩笑。就是失败了。 本海看着裴芒很久,终于开口:“你不是很能打吗,打吧,打一个给我看看。”裴芒本身就在气头上。一名佣兵要有随时有赴死的准备,裴芒并不怕,不大了拼了,可是如果此时他一动怒,连累的是身后十几名队友,裴芒一直在压制着,这回被人如此嘲讽。他居然忍下来了。 “很厉害,带着人就往我的营地里冲。现在不闹腾了。”本海使劲的嘲讽。但裴芒却不敢还嘴。只能忍受。“你动一下试试,小子。”本海脸上表情嚣张到极致。裴芒没有作声,本海哈哈大笑,然后又转过身对自己身后士兵边笑边说:“看到没有,就是一帮怂蛋。”说完,本海突然拨出腰间的手枪,对着裴芒身后一名狼牙佣兵团战士就是一枪,这一枪直接命中头部,裴芒只听身后扑通的倒地声。还有那名战士飞溅的鲜血,飙了裴芒一脸,裴芒张大了嘴,想要说些什么,本海慢悠悠的收回枪:“怎么样,我杀了你的队友,敢动吗,接着闹腾呗。”裴芒一声不吭。裴芒双目紧闭,身体忍不住的颤抖。 本海刚想再说什么将裴芒的自尊按在地上摩擦。 “敢!”然后便是剑刃出鞘的声音。 破围(7) “小子,还算有点胆量”本海敏捷的向后退了两步。剑刃从距离不到他脸一厘米距离划过。 裴芒绝非一时冲动这样做。他已经想好了。鱼死网破!他早就听到了身后的战士们捏的手骨爆响。每个人都磨的牙齿作响,狼牙佣兵团的战士们早就忍无可忍,那么,就不给自己留后路了。直接拼了。 “原本还可以留着你们,现在看来没必要了。”本海冷冷的将手枪指向裴芒一行人。身后的四百多名战士纷纷的抬起了手中的枪械。纷纷指向了狼牙佣兵团的战士们。四百多个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他们。但裴芒没有后退一步。 如果裴芒刚才没有做出这种举动。并且表示自己投降。是可以活下来的,只不过会被印军押为人质,但可以留住一命。并且以后有机会被放逐,但本海的行为实在让裴芒无法忍受了,“可惜了,长官原本让我放你们一马的”本海冷笑着说。 “确实可惜,原本可以一剑让你闭嘴的”裴芒回道,“算了,不跟你废话了”。本海抬手示意,身后顿时全都是拉枪栓的声音。下一刻。只要敌人一开枪,狼牙佣兵团的战士们就会被打成筛子。但是,没有人害怕。反而做出了战斗的准备。 本海手向下一挥,所有士兵同时开枪。“啊!”裴芒冲向敌人,其余人随后。但并没有像本海预料的那样。这十几个人并没有被瞬间打成筛子。而是直挺挺地冲了过来。一剑砍了过来。本海立刻往后一躲。再次躲过裴芒一剑。 “什么情况!”本海回头一看。所有的士兵都一脸疑惑,手里还拿着步枪摆着射击的姿势,“给我上,枪用不了就用刺刀。”本海一边指挥,一边捡起被士兵扔掉的枪械一看:“怎么会这样,居然哑火了。”每一支枪械都哑火,子弹并没有射出去。再一看被扔的满地的枪械。本海懵了。居然所有士兵手中的枪械同时哑火了,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拔刺刀,给我上”本海连忙大声命令道,而此时,裴芒冲上来了,眼看着对方的子弹并没有飞过来。裴芒就没有顾虑了。手持大剑横扫四方。他所到之处,敌人纷纷溃退。这些士兵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本海看着战斗中的裴芒,也不禁非常惊讶。伴随着裴芒身上的伤越来越多。倒下的敌人也越来越多,本海抽出腰刀,走向裴芒,他走得非常镇定。因为此刻裴芒被五、六个士兵包围。正顾着眼前的战斗。根本没有注意到本海走来。走到裴芒身后,一刀斩下。 但裴芒听觉灵敏,耳朵微微竖起。听到了那细微的刀刃割开气流的声音。他连忙向前一步。腰刀落下,但由于裴芒躲避及时。只划开他的背部盔甲,但裴芒依旧抽不开身。他的前面还有四名敌方士兵,裴芒己经力乏。但此刻他突然再次爆发一股力量来,猛的一咬牙。举起大剑对着面前的敌人一记横扫。四名敌方士兵瞬间倒下。但是当裴芒转过身来时。本海又一刀砍来,这一刀结结实实的砍在了裴芒的肩膀上。不过这时候,裴芒穿的200斤超重铠起到了关键作用。超过一厘米厚度的肩甲扛住了这一刀大部分威力。刀刃只勉强伤到了裴芒的皮肉,裴芒立刻转动手中大剑,对着本海劈去,本海将卡在肩甲的刀抽出来。迅速格档。乒乒乓乓,两个人对拼刀剑,火花四溅,两人出手都非常快。当拼刀到第七下时,裴芒身体忍不住向后一个踉跄,对方是五阶灵师,力大出奇,裴芒和他对砍非常费力。双臂被刀剑碰撞震的发麻。双手也快脱力了,这时本海又是一刀砍来,裴芒再次抬剑格档,哨的一声,剑从裴芒手中脱落了,裴芒已经抓不稳剑了,所以被直接将剑打掉了。本海先是猛的一脚踹向裴芒小腹,裴芒被一脚踢得趴在地上。然后便被本海一只手掐脖子拎了起来。空出来的那只手持刀对着裴芒右大腿就是一刀。裴芒右大腿被严重刺伤,鲜血直流。裴芒双手无力的挥舞着,但他被本海拎着,一点力也用不上。 本海突然把刀扔了。一拳捶在裴芒肚子上。然后把脸凑到裴芒面前:“还敢反抗,看我怎么收拾你。”然后又一拳捶向裴芒小腹,“唔”裴芒想强忍着不出声。裴芒抬起头看向本海:“来呀,动手啊”。本海呲了呲牙。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然后缓缓说道:“可以,还算有点儿骨气,这德行还敢挑衅我。” 你惹错人了(9) 这,这怎么可能,原来就是与敌方众多士兵厮杀时,身上多了数不清的你。然后又被本海各种爆锤,打成个半死,但现,裴芒这一百八十度大回转爆发力是怎么回事! 浑身上下到处都是伤的裴芒好像已经完全无视了痛觉,从他的眼里只能看出对战斗的渴望,他的右大腿被本海一刀严重创伤,到现在觉得没有什么一回事一样。尽管大腿还在流血,但只见裴芒猛地抬起一脚踢飞一名敌人,记风甚至看到裴芒炸毛了,头发一根根的向上竖着,记风转头看向周集,一惊:“你干嘛呢”“割绳子”周集头都不抬的回答,他们的双手都被捆在了背后,但周集不知从哪捡了一个小铁片?应该是断掉的剑的碎片,一只手拿着这片小铁片一点点的磨捆在手上的麻绳,看守他们的士兵全都去对付裴芒了。记风小声说:“快点割,弄完了我们去拿武器。” 战场中央,裴芒一手持剑一手持不知从哪捡来的盾,他的四面八方,是围的一层又一层三百多名印军士兵,不停的有战士冲杀向裴芒,但都等于找死。基本都是没等这些士兵靠近,那长达五尺的大剑横扫过来,根本没人档得住。当有人尝试用两把刺刀去挡时,结果就是刀断人亡。那把大剑可重达六十斤,可现在在裴芒手中如同无物,肆意的挥舞着剑刃,不到两分钟,裴芒脚下又多了三十多具敌人的尸体,本海则气急败坏的大吼:“给我上,后退者按军法处置”但他自己却站在人群后面,刚才裴芒一记超重上勾拳,把他牙齿都打断了好几个。所幸他是五阶灵师,身体素质远超常人。不然那一拳把人脑袋打爆都行,本海现在也有点恐惧的看着眼前的裴芒,突然本海想到了什么,他转身看向狼牙佣兵团战士被捆的大树,什么人也没有。只剩下一堆被割断的麻绳丢在那里,本海立刻意识到不对。但来不及了,铁锤呼啸着而来。从上往下结结实实的砸在本海头上,然后就是一发子弹飞来,一枪爆头!但本海并没有死。五阶灵师生命力异常强大。本海还想挣扎着逃走,但是岂会给他机会?十几名佣兵一扑而上,一人一下,将本海彻底解决了。本海死也没想到,因为自己一时轻敌而丧命,之前裴芒一行偷袭营地时,他就早在裴芒一行人埋伏的草丛更远处的草丛里埋伏好,他一直观察着带头冲锋的裴芒,发现此人战力惊人,他估猜裴芒是狼牙佣兵团的重要人物,所以刚才他一直狂虐裴芒,来打击那剩下的十几名狼牙佣兵团战士,从精神上让他们彻底绝望。结果因为自己一时没下手,导致裴芒不知爆发了什么力量,瞬间扭转战局,直到临死前,他才知道他惹错人了。 另一边,地上己经累起尸山,一百多名敌人的尸体被裴芒踩在脚下,恐怖的爆发力!但是士兵们也看出来了。他那双闪烁着奇异红色光芒的金色双瞳,多了几分疲惫,并且眼睛的颜色正在逐渐淡去,所以士兵上的更猛了,终于,让一名士兵得手了。那名士兵一刀刺进裴芒胸口,裴芒怒视着那名士兵,然后大吼一声,又是一次三百六十度回旋斩,再次将身边的士兵清理了一波,但下一波又冲上来了,在下一波敌人还没冲之前,裴芒一把抓住插在胸口的刀,硬生生拨了出来,又多亏超重甲保护,刀没插多深,并且插在了中间,要是再往左一点,那就会伤到心脏。 裴芒将刀甩飞出去,一刀刺死一个,然后再度举起大剑,斩向扑过来的敌人们,就在裴芒快累的拿不起剑时,敌人后方大乱,记风和周集带领仅剩的十几名战士杀了过来,裴芒也连忙向记风他们杀来的方向杀过去,很快便杀出一条血路,裴芒和记周会合了,但剩下的两百多名敌军又迅速将十几人围起来,“鱼死网破!”裴芒大喊一声,“鱼死网破”喊声震天! 裴芒一边喊着,再次举起手中的大剑,向前冲去。不知战斗了多久,敌人依旧众多,裴芒已经接近脱力,他甚至已经拿不动手中的剑了,又有几名狼牙佣兵团的战士倒下,现在场上只剩下裴芒在内的七名佣兵依旧在战斗,裴芒眼前开始发黑,脑袋一阵眩晕,他双眼已经恢复成了正常的黑色,裴芒身上最后一丝杀气消失,他反应速度瞬间变慢,痛感一瞬间传遍裴芒的身体,体力如同被抽空,裴芒一头栽在地上。 众人这下真的绝望了,望着密密麻麻的包围圈,他们没有一点机会逃离这里了,可是,惊喜总是来的那么迟。只见敌人包围圈外部突然大乱,一个身影手持两根长矛直接杀了进来,“是副团长!”“原来他还活着”“是啊是啊,刚才不见他身影,还以为他已经被炸死了”副团长一手持一根长矛,左捅右插,疾跑而来,眨眼间就有七八名敌人命丧于长矛之下。 “有救了,这下有救了。” 超能力者(10) 团长坐在开会的大帐篷里,他面前的长桌两边,坐着从副团长到中队长不同级别的佣兵团管理层。这次执行任务,团长一共带了两位副团长跟来,一位是跟着裴芒出去执行任务的安副团长,一位就是这个坐在身边的须副团长。 团长一直紧闭双眼,时不时抿上一口桌上的绿茶,突然,团长猛的坐直了身,然后一动不动的,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不同寻常的威压袭来,在团长身上,爆发出一种特别的气息,令其他人喘不过气来,团长就这样一直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持续了两三分钟。 团长缓缓睁开了眼,副团长十分紧张都凑了上去:“情况怎么样团长。”团长把桌上茶端起来一饮而尽:“有人来了,出去传我号令,全员进入战斗状态!” 记风非常肯定,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灵师,还有一种超自然能力者,被称为异能者,按强大能力排序为一到五,五个级别,最强大的五级异能者能与九阶灵师抗衡,而九阶灵师,也是灵师理论上限。 而安副团长,是一名三级异能者,实力对应五至六阶的灵师!而两者区别很大,异能者是先天就拥有超能力,而灵师是后天修炼而来,并且异能者的能力不会随着年龄和天赋而增长,是定了型的。但灵师吃天赋和修炼,可以随着后来的修炼越多而变得越来越强! 安副团长,原名安鲁,三级异能者,可以操控物体,并且自身有超越人类极限的速度,移动速度可达每秒二十米!所以一分钟不到,安鲁便从众多敌人中杀出血路,来到被围在中间的记风众人面前,“副团长,我还以为你已经战死了”周集显得有点激动,“没有,刚才的轰炸太猛烈了,我躲进了躲粮食的粮仓,结果房子倒了,把我给压在底下。”安鲁说完拍了拍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裴芒,“这小子怎么了,你了这么重。” 周围敌人们就这么一个个的看着他们几个,没人敢上,毕竟刚才安鲁爆发出来的力量,实在是恐怖。这就是为什么团长敢带这么点人就来偷袭敌方粮草大营地。而且不止安鲁这位副团长,狼牙佣兵团四位副团长全都是异能者,包括团长自己,都是三级异能者! 安鲁看似很轻松,但实际心中慌的不行,他刚才急速冲杀中,腰不知被哪个敌人横着一刀划过,豁出了一个十几厘米长的口子,但他必须要镇定,不能让这些敌人看出来,而且在先前被敌人围在了营地里轰炸,爆炸的小碎石头击穿胸甲飞进了他胸口,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站多久,虽然异能者确实强大,但他不能像灵师那样,在能力强大的同时,身体素质也跟着一起强大,他依旧是凡人之躯。 一片黑暗中 裴芒站在望不到尽头的黑暗,他看着无边无际的黑暗,开始试图走出去。但走了很久,依旧没有看到尽头,这是同样一片黑暗的地面,开始生出各种触手,触手抓向裴芒,裴芒开始逃跑,但从地上伸出的触手越来越多,触手像活了一样,不停的追赶裴芒,裴芒在无尽的黑暗中不知跑了多久,终于他跑不动了,一只触手抓住了他脚脖子,把他一下扯倒在地,接着无数的触手扑过来,把裴芒抓住,层层缠住,裴芒怎么挣扎也于事无补,“就此在这沉睡吧”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裴芒还在挣扎,“不要回去了,这样就什么痛苦都没有了”声音再次响起在裴芒耳边,“你会在这里永远的舒舒服服的” 裴芒突然开口:“但还有人在等我。” “我会去收拾干净外面的事,只要你留在这里。” “可是这里很无聊啊,一望无边的黑暗,待在这里有什么意思?” 裴芒刚说完,无尽黑暗一瞬间褪去,触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纯净的天空,纯白的云朵在天上飘过,面前变成了一片的草原,而草原的一旁则是大海,羊儿和牛儿在草地安静的吃草,偶过还有一只蝴蝶飞过,再向前看去,一片花园,还有一座秋千,到处充满着祥和自然的气息。这里的一切那么纯净,给人一种活在梦里的感觉。 “怎么样,外面的事我替你解决,你可以平静的生活在这里,没有痛苦的生活在这里,我知道你厌倦了战斗,来吧,留下来”声音再次响起。 “你是说,只要我留在这里,外面的事你能替我解决,并且我可以永远的平静生活在这里,对吗”裴芒道 “是啊,这多好呀。” 正在裴芒和这神秘的声音对话时,远处走来一个人,那个人向裴芒招招手,裴芒仔细一看,是记风,裴芒正想高兴的走过去,给记风一个拥抱,问他是怎么来这里,这时裴芒肩膀被人从后面一拍,裴芒一回头,居然是周集,裴芒一看见周集,高兴的上前和他拥抱:“你怎么来这里的?”周集:“我也不知道,莫名其妙就被传送过来了。”记风也来了,三个人激动的拥抱在一块,互相问怎么来到这里的? 这时,裴芒看像非常非常远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背对着裴芒,裴芒还想再看清楚点,但是一眨眼那个身影不见了。 “怎么样,留在这里。这里的一切都如此美好,你可以永远的安逸的生活在这里。”神秘的声音再次询问。 “是啊,这里确实很好,所以” 过了半晌,“我拒绝!”裴芒眼睛看着远处答道。 强敌(11) 趴在安鲁背上的裴芒忽然睁开了双眼,那双黑色的眼睛,再次亮起诡异的红色光芒,但这回眼瞳并没有变成橙金色。 就在安鲁还在想这家伙你这么重,活不了了吧,结果裴芒醒来了,并且从安鲁背上跳了下来,稳稳的站在了地上。记风赶快上前关心问:“感觉怎么样,还能战斗吗?” 裴芒没说话,只是看了记风一眼,四目相对,记风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一种说不清楚奇怪感觉,但下一幕,让记风惊了,裴芒抄起地上的大剑,缓缓道:“杀!” 顿时一阵巨大的威压从裴芒身上散开,袭向四周,包围在一旁的两百多名敌人,从心中升起了一丝寒意,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座山从天上砸了下来,令人窒息! 裴芒不再犹豫,再度杀向敌人的包围圈,这回,本身就己经十分惧怕裴芒的敌人们,一看到他受了如此重伤,居然还能站起来,并且再次向他们杀来,吓的纷纷后退。 但裴芒还在不断走近他们,手中的剑泛着寒光,这些敌人,从最开始包围裴芒一行人时的自信,渐渐变成惊讶,然后变成了害怕,最后变成了现在的绝望,头领死了,他们也从最开始包围四百人,变成了现在一百多人,他们甚至开始认为,这个裴芒,手上拿着大剑的敌人,是不是无法战胜。 终于,一名敌人心理崩溃,他把手中军刀扔掉了,然后跪在了地上,声音颤抖的说:“放过我吧,我投降!” 有了一个带头的,其余士兵心中最后的防线也崩溃,纷纷放下手中的军刀,然后脆在地上。 “我投降,别杀我。” “我也投降。” “饶了我吧,我投降。” “饶我一命。” 敌人一个个投降,其他心中不想投降的,一看到这局势也只好投降,看着眼前跪成一大片的敌人,裴芒眼中红光渐渐消退,前进的步伐也停下了,裴芒把砍出了数不清缺口的大剑往地上一插,“武器全部留下”裴芒说,然后手指向森林深处。 敌人顿时明白什么意思,别说武器了,头盔一摘,扔在地上,连忙逃向森林深处。 裴芒站在那里,看着敌人全部跑掉,夜晚的风吹过,云层正好飘去,月光照了下来,照着他满是血污的脸颊。还有他微微上扬的嘴角。 没功夫休息,一行人赶快往自家营地跑去,既然敌人知道他们要夜袭粮草重地,这说明计划暴露了,那自家营地那边肯定遭受袭击,这是掉虎离山呀,所以没空休息,仅剩的八个人跑回营地。 裴芒掰了一根树枝,当做拐杖,跟着大家跑,离营地不远了,还剩四里路,这时,从己方营地方向冲出一道通天的巨大白色光束,而那道光束中,凭空浮着一个人! 果然,营地受袭了,那个飞到天上的人,绝对不是狼牙佣兵团的人!裴芒可没听说过,狼牙佣兵团有哪个会飞,并且飞得那么高,那个高度少说有100米。 一行人急匆匆赶了回来,映入眼帘的是满地尸体,有敌人也有狼牙佣兵团战士,还有被火光笼罩的整个营地,被大火烧的残破不堪的开会帐篷前,站着一名光头男子,记风一看便知,这就是驻守粮食重地三位高阶灵师的最后一位---广闻。 又是一位五阶灵师! 一共三位,已经解决了两个了,那眼前这个,应该就是最后一个了,正当一行人要动手,趁人多围攻对手,但是,一道强烈的光墙档在众人面前,从天上缓缓落下一个人,是刚才光柱中的那个人,众人急急忙忙的赶回来,并没有注意到那道冲天光柱消失,而面前这位黄发年轻男子,就一直浮在高空,因为是半夜了,并没有人注意到天上飞着一个人。 黄发男子缓缓落在地面,一抬手,光墙消失了,所有人被面前男子身上迸发的气息震住了,这是位至少六阶的灵师,黄发男子和广闻站在一块,广闻对黄发男子看起来非常恭敬。 “这是谁,敌情里没有这个人。”周集小声嘀咕,但还是被对方听到了,黄发男子主动开口:“你们好,我叫奥达。” “奥达?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记风道。 “难达是……”安鲁没说下去。 印军最年轻的将军,仅二十七岁仅当上将军,并且还是名七阶灵师!裴芒一想到以前听佣兵团里几个老干部聊天时说的,据说此人指挥的战斗,就没输过,而他的名字,就是奥达! 奥达微微一笑:“其实没有想到啊,这回对手确实超出我的预料”边说边看了一眼满地尸体,接着道:“你们的团长很强,居然早早的就感知到了我要来,带来的人全军覆没,不过有我在,你们的佣兵团的代价也不小啊。” 裴芒看了一眼火光滔天的营地,心里就知道了什么回事儿。驻守营地的狼牙佣兵团也全军覆没了。整个战场上,只剩下眼前的两个敌人了。 奥达见裴芒一行人似乎没有放下警惕,一挥手,燃烧的大火就熄灭,只剩下两帮人互相对视着。 突围(12) “投降吧,能活着走到我面前了,都不是一般人,死在这有点可惜。”奥达说。 “你觉得我会投降吗”裴芒反问。 奥达这才注意到站在了周集身后的裴芒,“你,嗯,才想起来你,你们刚才在那边的表现我都看了,你叫裴芒是吧,表现很突出呀,一个人就干掉了我一百多号驻守的士兵。”奥达顿了顿,接着说:“我的条件很简单,你,裴芒,归降于我,还有你。” 奥达指向安鲁,“我只要你们两个,其余人我可以放走。怎么样。” 这个条件很诱人,只需要他们两个人,就可以让其余几个人活着的,这条件放在谁面前,估计都会答应。因为他们根本跑不了,如果双方真的动手,仅凭裴芒这几个人,根本不是奥达的对手。 “给你一分钟时间思考,替你身后的队友想想。”奥达说。 裴芒陷入了思考,从他入团起,团长就教他如何做一名合格的佣兵,“我们是为国家的荣誉而战,胜利就是荣誉,失败就是耻辱,即使面对困境,也对不能放弃,一个人被打倒,但绝对不会被打败,我们狼牙佣兵团是从不言败,今天你加入了狼牙佣兵团,那你就已经把你的生命和佣兵团还有国家的荣耀绑在了一起,你要记住,你是狼牙佣兵团的战士,不管在哪里!” 裴芒回想着团长在他入团时说的话,对,从四年前的那一天起,他就是狼牙佣兵团的战士,狼牙佣兵团永不言败!可是,裴芒又想起了身后的队友,他要替他们考虑,裴芒回过头,看向大家,所有人看向裴芒的眼神,都是如此的炽烈,所有人眼中充斥的,是视死如归。 裴芒又看向安鲁,只见安鲁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大声的说:“我如果投降的话,那我就成了你们印军的走狗,我不会投降,我会一直战斗到我死的那一刻!”裴芒一听这句话,他不再犹豫了,“对,我是星国狼牙佣兵团的战士,我不会投降,所以……” 裴芒故意话没说完,然后突然扔掉手中的树枝,抬起大剑就对着奥达冲了过去,奥达身形一闪,就和裴芒拉开了十米距离,大剑落空,一剑劈在了地上,“好吧,我们都是为各自的国家效力,为了各自的荣耀,既然你们不肯投降,我也只能为了维护我自身的荣誉,跟你们动手了。” 双方都需要胜利,双方都要维护自身国家的荣誉,大家都为了自己的各种原因而选择上战场,那就只能以战斗来决个高下。 但是,裴芒彻底要在这玩完了,不知不觉,周围又出现了几百名全副武装的印军士兵,也是,这么久过去了,印军的援兵也早到了。 “哦豁,又被包围了。”安鲁从肩后抽出双矛,又是几百只枪口对准了他们,但这一回,他只能面对了,之前出手救了他们的黑影,早就已经走远了。 “不愧是狼牙佣兵团的战士,我尊重你,所有人收枪!”奥达大手一挥,所有的枪口都下垂了,“如果你有这个能力,那我选择给你这个机会,上军刀!”奥达大喊一声,然后便是嗖嗖的抽刀声,广闻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将军,小声道:“少将阁下,我们的损失已经很大了,不能这样啊。”奥达别过脸看向广闻:“不管是我们,还是他们,都是军人,他坚持他的立场,他也要维护他的荣誉,我尊重有骨气的人!” 裴芒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奥达,这么做,他们就从必死,变成了有一丝希望,“谢谢。”裴芒小声的说,然后抬起了手中的大剑:“给我上啊!” 裴芒带领着仅剩的几名战士,冲向了敌人,奥达后退几步,静静的看着他们厮杀,广闻无奈的摇了摇头,加入了战斗中,广闻希望将损失最小化,所以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战斗。 广闻直奔裴芒,裴芒应对着眼前的敌人,没有能力抽开身对付广闻,一道身影拦在了裴芒和广闻之间,“由我来做你的对手!”锋利矛头直指广闻,安鲁眼中闪着杀气,手持长矛极速冲向广闻,由于速度太快,身后拖出了一连串的残影,半秒不到,安鲁已经来到广闻面前,长矛直指广闻脑袋,但广闻反应极快,毕竟是五阶灵师,一手猛的抓住戳来的矛头,然后一个转身把安鲁甩了出去,安鲁飞了出去,一头扎树冠里去了。 拜托拜托,裴芒非常着急,他要赶快恢复到他之前那种状态,其实这也是他今天第一次发现自己有这种异常的人爆发力,在之前,自己一人对战几百名敌人时,一瞬间所爆发出来的力量,连自己都吓一跳,而且在那种状态,他发现自己痛觉大降,体力暴涨,并且全身都充满了力量,自己意识也模糊不清,处于半清醒半失神中,这一切,都像是只为了战斗而生,在那个状态下,裴芒感觉自己百分百的完全投入战斗,不再在乎痛觉,反应力,速度,力量,体力,都翻了一倍!那时,他就是只会战斗的人形兵器。 拜托拜托拜托,裴芒在心中祈求着,他并不想依赖那种状态,但他现在别无选择,浑身的几十处伤口带来的痛楚和已经乏力到快崩溃的身体,他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太虚弱了。 正在裴芒祈求着。 出现了,出现了,真的出现了。 手持军刀的敌人砍向只能勉强招架的裴芒,突然,敌人看到,看到那一抹红光,那双眼中,闪过的一抹红光…… 生与死(13) 那名敌人,在巨大的惊惧中,被一剑腰斩!裴芒再次进入了那种状态,橙金的眼眸亮起,无尽的战意再次冲入裴芒的身体,他每斩杀一名敌人,就愈加狂暴,眼中闪烁的红光就更加明显,只是短短几分钟,裴芒身边又多出了几十名敌人的尸体。 “杀!”裴芒扑向扑又一名敌人,一剑斩下,敌人慌忙用刀去挡,但敌人手中那两尺军刀怎么挡的住四十斤大剑重斩,落得的下场就是刀断人亡。 “机会来了,快走。”裴芒一听这声音,懵了,这,这不是团长的声音吗,正在裴芒愣住的时候,一名敌人冲向裴芒,一刀刺向裴芒左胸,但刀尖还没刺到裴芒,一巴掌就拍在了那名敌人脸上,一掌把那敌人拍的原地转圈,口吐鲜血,然后就是一记高抬腿踢在那名敌人的下巴上,敌人仰面倒下。 “你愣着干什么?快走啊。” 裴芒看向声音来源,是团长,他不知何时就站在了裴芒身旁,裴芒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团长,你没死啊?”“怎么就那么想我死吗,赶快走!”团长大吼着,手指向敌人包围圈的一个缺口。裴芒立刻反应过来,跑向包围圈的缺口,但是,他突然停下了,转身看团长:“我不能走,我现在走就是贪生怕死。”团长边迎敌边朝裴芒大吼道:“我叫你走!” 裴芒这才发现,身边的队友突然多出了很多,都是狼牙佣兵团的战士,但加起来也就一共才几十人。面对对方,还是显得微不足道,团长不知道何时突然跑回来救他了,但是带回来的援兵还是太少太少,一名站在裴芒身边的狼牙佣兵团战士喊道:“队长快走,那是须副团长拼了命才杀出来的。” 裴芒这才发现包围圈的缺口,一个手持长枪的身影站在那里。那是须副团长,也是这次一起随行来的,须副团长就在那一直着站着,一动不动,身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生气,但是他没有倒下,长枪插在地上,撑着他的身体,他的双眼怒视着周围的敌人,但他已经死了。站在他身边的敌人,因为害怕,没有人敢靠上前来,敌人们以为他还没死,他的神情是那么的恐怖,也是,一个刚才如同杀神下凡的人,一支枪上沾了不知多少敌人的血,即使死了,但他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也依然能够震慑到身边的敌人。 裴芒:“可是,我不能……”团长又用他那两把匕首放倒了一名敌人,转过身来看向裴芒:“我原本可以跑掉,但我回来就是为了救你,这样说可能会伤到其他团员的心,但是,这就是事实,只有你能带领这个佣兵团接着走下去,你必须得活下去!”“为什么,你不是教导我,我们是狼牙佣兵团的战士,不管身处何方,都必须要扞卫佣兵团的荣耀而奋战到底吗?” 团长的口气突然缓和下来:“裴芒,有些事情,我们必须得妥协,不是什么事儿,都是我们能够左右的,在没有彻底成长之前,要先学会保护好自己。”裴芒强忍着眼泪,跑向了包围圈缺口,团长看着他渐渐远去,小声道:“你一定要活下去,这是命令。”然后他就被数不清的敌人淹没了。裴芒没有办法,转身就跑,此时他的脸上没有悲伤,只剩下了坚毅,裴芒看上去那么的平淡,但心里隐藏的不甘,只有裴芒清楚,眼见着自己的战友一个个被杀,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令裴芒甚至都有些窒息。 “你们俩还在这干什么?,赶快走!”团长在被众多的敌人扑倒之前,朝着周集和记风大吼道,周集和记风两人互视一眼,没有犹豫,也随着裴芒的方向跑了出去。 终于跑出了包围圈,裴芒成功逃出来了,还有周集和记风,三个人不停的向前跑,盲目的向前跑,但三人的身后,立刻就有追兵赶了过来,带头的就是那名五阶灵师广闻,看来广闻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们。 三人实在是精疲力尽,敌人追的很快,没过一会儿,敌人距离他们就不到几米,裴芒突然转身,一剑斩向身后追来的敌人,然后接着向前跑,因为他也没有把握能够对付那个五阶灵师。 三个人就这样边跑边反击,陆陆续续干掉了几个敌人,但是太累了,脑子已经迷迷糊糊了,只顾着一个劲儿向前跑,一个不小心,记风被地上的一块石头绊倒了,身后的敌人立刻就追了上来,几名敌人扑向了记风,把他压在了地上。 “记风。”裴芒转过头来,“快跑!”记风被敌人压在地上,拼尽全力大喊道,然后不知从哪摸出枚黑火药炸药包,由于一只手被压在地上,所以他只能伸出一只手,拿出了点燃棒,猛的一点,轰,爆炸的火光冲天而起,记风和几名敌人同归于尽了。那是之前裴芒给他的那一枚黑火药炸药包,没想到他一直留着没用,直到最后留着跟敌人同归于尽了。 “可恶。”裴芒停止了逃跑,回头杀向了追来的敌人,但还没等他抬起剑,广闻己经来到他面前,速度之快,令人不敢相信,手起刀落,“啊!”裴芒的脸痛苦的扭成了一团,那一刀直接把他的左臂砍了下来,双手抬起来的大剑,也由于突然少了一只手的力量,掉落在了地上。广闻又是一刀砍来,裴芒连忙向后退了一步,刀从他脸的侧下方划过,留下了一道血痕,如果不是躲得及时,他可能就要陨命在此地了,广闻根本不给裴芒喘气的机会,又是一刀砍来,但周集突然从侧面撞了过来,一下把广闻撞翻在地,然后骑在广闻身上,抄起铁锤就往广闻脸上砸。边砸边回头:“快跑。” 裴芒强忍着断臂的痛苦,继续向前跑去,身后的追兵也被周集拖住了,没跑出多远,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枪声,然后越是敌人再次追来的脚步,裴芒只能拼命的往前跑,他不敢回头。 跑了不知多久,裴芒停下了脚步,面前一条大河拦住了他的去路,河水非常湍急,裴芒站在大河边缘,看着面前湍急的河水,然后他一转身,敌人已经追了上来,为首的广闻手里拿着手枪,头上还在不停的流血到脸上,广闻看着裴芒:“这下跑不掉了吧,刚才那小崽子敢拿铁锤往我脸上砸,幸好带了手枪,差点把这茬都给忘了。”然后他举起手枪,对着裴芒连续扣动扳机,裴芒面如死灰,站在那里,然后子弹呼啸而来,裴芒在里认命了,可能这就是命吧。 裴芒连中数枪,然后身体自然倒了下去,一头扎进河里了。 冰凉的河水令他瞬间清醒了几分,湍急的河水把裴芒冲的天旋地转,裴芒努力的伸手想去抓住什么,但什么都没抓住,他在河水里被巨大的冲击力冲的头昏脑胀,身体不受控制的到处撞,然后裴芒一头撞上了河底的石头,昏死过去。 失去(14)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这样,可恶啊。为什么自己总是要失去?为什么命运待自己这么不公?一切自己在乎的人,和自己亲近的人,全死了。 四年前,自己为什么会加入狼牙佣兵团,那时自己才十三岁,后面当然是有原因的。 裴芒从小跟自己爷爷还有哥哥一起生活,奶奶裴芒则没见过,可能很久以前就去世了吧,爸妈在裴芒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一直没回来了,年幼的裴芒一直保留着对爸爸妈妈的样子的记忆,他总是很想念自己的爸爸妈妈,他总想,爸爸妈妈会不会哪天突然回来,回来看看自己。 每当裴芒问爷爷,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爷爷总会说,等你长大了,爸爸妈妈就回来了。所以他总是渴望自己长大,还有他的哥哥裴本,哥弟俩一直关系很好,哥哥总是让着他,他受欺负了,哥哥也会站出了帮他,哥哥只比他大两岁,可却总像一个大人一样,家里有什么活,哥哥总是抢着干,哥哥对他的照顾总是无微不至,住在小山村里,他和哥哥还有爷爷也过得非常幸福。 他很满足了,尽管吃的是粗茶淡饭,住的是茅草屋,穿的是麻布衣,但他真的很满足,有时他想,如果能一直这样生活下去也很好呀,一家人住在一起,和和睦睦。 后来他长大了,有一天爷爷说漏嘴了,他才知道,原来爸爸妈妈都是灵师,并且也是民间暗处执行组织---守卫者的成员,守卫者,专门维护秩序组织,在全国到处打击邪恶,但有一次,在执行任务时,中了敌人的圈套,牺牲了。 知道这个真相后,裴芒的心灵受到了严重的创伤,但后来他又重新振作起来,他那段时间总是自我安慰,我还有哥哥和爷爷,他们不会离我而去,就这样也挺好。 可是后来呢?一支跨国强盗团来了,从他们住的小山村路过,强盗团在村子烧杀抢夺,爷爷为了救他们俩,主动跑出屋子,吸引强盗注意力,让他们俩逃跑,可是他们俩终究没有跑掉,一名强盗追了上来,哥哥没有犹豫,哥哥一把推开裴芒,让他快跑,自己则转身去拖住强盗,那时的裴芒,才十三岁,懵懵懂懂,内心被恐惧占领了,然后就稀里糊涂的跑了。 直到他迎面撞上了团长,那个改变了他一生的男人,团长问他:“怎么了,小家伙。”裴芒结结巴巴慌慌张张跟团长说了强盗团洗劫他们村子,团长用他的大手拍拍裴芒的肩膀:“别怕了,这种混蛋,我来去教训他。” 团长让他带路,俩人回到村子,强盗们已经抢的差不多准备走,然后裴芒见到那震撼心灵的一慕,团长当场一人对战几十名强盗,然后将他们一一击杀,那是何种的强大?实在让当时的裴芒感到震惊。 团长满身是血的走到了跪在地上的裴芒面前,裴芒盯着面前地上的人,那是他的爷爷,只不过已经被强盗杀害了,裴芒无法忍受,他失去了他最亲爱的人,跪在地上就忍不住哭了起来,团长把手中长刀往地上一扔:“他是你的亲人,对吧?”裴芒抬起他的泪流满面的脸看向团长:“是的,他是我的爷爷,可是,可是。” “可是他死了,可是爷爷死了,是因为你的弱小,但这也不能怪你,我如果是你,我能做的事也只有逃跑,但是,现在弱小不代表以后弱小,你可以有机会变强,守护你想守护的人。”裴芒拿起团长扔在地上的刀,站了起来:“我能跟随你吗,教我如何变强。”团长点了点头,他看着裴芒的眼睛,他看到了,他看到了,那是火焰,那渺小的火焰,但火焰终究有一天会变成熊熊大火,燃烧在辽阔的世界,他看着眼前的孩子,他知道,这就是一团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焰,火焰虽小,但是。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团长伸出他的手:“加入狼牙佣兵团,我教你变强!”“好!”裴芒也伸出手,一大一小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在佣兵团的这四年,裴芒长大了,也确实变强了,他有着惊人的战斗天赋,他的力气巨大无比,他开始建下军功,他开始执行任务,他一次又一次的完美的完成了任务,他受到了嘉奖,他开始受到重用,他开始被重点栽培,他开始升官,他的军功越来越多,他也越来越自我满足,并且开始自负了,他忘了四年前的经历,他忘了以前的痛苦,他满足于现在,他骄傲自满,终于有一天,现实的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他脸上。 “你以后想干什么?”裴芒问,“我以后想挣很多很多钱,然后开一家饭馆,再也不打仗了,也再也不想执行什么任务,以后舒舒服服的过日子。”记风说,裴芒又问周集:“那你以后呢?”“我以后嘛,就跟记风一起去开饭馆吧,挣了大钱,想吃什么吃什么,以后天天吃排骨!然后再去全世界旅游。”周集道,“那好,以后我们一起去,我们三个一起去,挣好多好多钱,过快乐的日子。” 为什么?不是一起说好赚大钱吗?然后一起去过快活的日子吗?你们都死了,我去过什么快活日子?我只会生活在痛苦中,团长也死了,被多人包围,没有生还的可能,都死了,大家都死了,曾经的战友,全都死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不,我不甘心,为什么老天又这样对我?我经历过一次了,为什么还要经历第两次?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为什么总是让我失去? 小时候,哥哥和爷爷为了救我,死了。现在其他人又为了救我,又都死了。我在意的人,总之要离我而去。 “为什么!”裴芒大喊了出来,他突然醒了过了,身体到处都在痛,裴芒费劲的扭头看了看周围,他躺在一片河滩上,天已经开始变亮了,天边出了鱼肚白,漫漫长夜过去了,他经历了生死离别的夜晚终于过去了。 裴芒躺在河滩上,一动也不动,浑身都在痛,也没有力气动了,他仰面朝天,看着天空,低声自言自语:“为什么我没死,让我也死好了,真是可笑,那么多人为了救我一个逃兵,全死了,而我这个废物活下来。” 裴芒眼皮沉重的不行,太累了,他又闭上了眼,再次沉沉的昏了过去。 活了下来(15) 阳光照在进房间,屋外是鸟鸣虫叫,一阵微风拂过,一片绿叶从树枝上落了下来,落在了裴芒的手上,裴芒感觉全身都很温暖,他睁开双眼,看到的就是房顶玻璃天花板,随后全身的痛感又再度袭来,不过要好多了,裴芒发现自己被包成了一个粽子,全身上下都是白色的绷带,裴芒想说话,但却说不出来,他依旧很虚弱。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走进了房间,一看到正在尝试坐起来的裴芒,吓了一大跳,赶快走到床边,用惊讶的声音说道:“你,你醒了。”顺便一只手把轻轻的把裴芒摁住,“你不要动,你现在情况还很危险,乱动会造成创伤二度撕裂。”然后这个男人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又走了进来,身后又跟来一名浑身穿着白大褂的女人。 女人看到他醒来了,显得非常不可思议,在男人耳边窃窃私语了几句,裴芒张大了嘴:“这是哪?”终于把话说出来,裴芒感觉舒服多了,男人解释道:“这里是木月镇,我是从这路过的守卫者成员,看着你倒在河滩上,就把你救了回来。”“路过的?你们要去往何处?”裴芒问,“前往一线战场,去救治更多的人。不管是星国人和印国人!” 一周飞快的过去了,裴芒在床上躺了一周,终于能下床了,救下他的是一男一女两名守卫者成员,同时也是医生,男人叫巴洛,女人叫信音,原本两人只是从此地路过,准备去一线战场做救援工作的,但是偶然碰到了躺在河滩上奄奄一息的裴芒,于是救下了他。 当自己听巴洛说,给自己检查伤势时,全身共有三十一处创伤!其中二十七处为刀伤,还有四处是枪击伤,巴洛甚至还在他身体里取出了两发子弹。并且三分之二的左臂没了,脑袋还有严重的创伤,巴洛说这是钝器所为,但裴芒知道,是他掉进河里时,被激流冲的一头撞上河床底淤泥里的石头。右侧脸下方还留下了一道几厘米的伤口,不过缝了好多针,以后估计要留疤。 躺在床上的那几天,裴芒天天拿镜子照脸,感叹命运不公,巴洛总打趣道:“活下来就不错了,还在乎什么毁不毁容,而且只是个小疤子,无伤大雅啦。” 裴芒下床了,今天他终于能下床走路了,巴洛和信音在一旁看着他,俩人也都是二十多岁的青年,希望能去战场上拯救更多生命,没想到在去的半路上就救了一名士兵的性命,裴芒在房间走了几圈,非常高兴,闷在床上一周了,终于能下来走走了,巴洛道:“其实当初救你的时候,我俩都不认为你能醒过来了,当时心跳非常虚弱,全身每个伤口都在流血,我俩想,最好的情况估计也就是变成植物人,永远瘫痪在床上,但是真的不敢相信,三天,就三天,仅仅昏迷了三天,你就醒过来,生命力真是顽强的可怕。” 裴芒看向巴洛:“可能老天不打算让我死吧,估计老天还想折磨我。”巴洛把裴芒重新扶到床上躺着:“你执行了什么任务,经历什么样的遭遇,我都不想知道,但是,你活了下来,你的身体受到了极大的创伤,但我希望你的心灵没有,战争是可怕的,总有人死去,我只希望靠我的双手能去救更多人,但是那些受了重伤依旧活下来的人,身体后来虽然治愈好,但是心理打击难以磨灭。”巴洛顿了顿,接着说:“那些人在很长一段时间中都难以走出心理阴影,每天都生活在灰暗中,最后难以承受内心的煎熬而自杀!我见过太多人战争没有夺取他们的生命,但战后的抑郁却夺走了他们的生命!我希望你不会那样。” 裴芒脸上很平静,躺在床上听巴洛讲话,难以磨灭?裴芒在心中想,根本就是无法磨灭吧,他无法忘记那个夜晚,他看似平静,每天接受着巴洛和信音的冶疗,但他每天内心都很痛苦,他每天都在煎熬啊,他的内心被愤怒和自责填满,如果自己能够更强,或许大家就不会死了,为什么自己还不够强,又或者说,这就是极限了。 就像团长最后对他说的那句话一样,有些事我们必须得妥协。他无能为力,在逃跑的时候,他心里真的非常无助,他在想,我这是在逃避,我没有面对,但也是在遵循命令,这是团长的命今,直到记风摔倒在那里,被几个士兵压住。他想,拼了算了,可刚回头,左臂就没了,脸上也挨了一刀,他又重新被恐惧打了回去,他在那一刻,怂了,怕了,发自内心的害怕了,既害怕自己死在这里,也害怕无法完成团长的命今。 巴洛出去了一趟,裴芒就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出神,过了一会巴洛回来了,将一个被毛毡包裹的紧紧东西放在裴芒床头:“这是你的东西,我给你检查伤势的时候,从你衣服的内口袋里拿的。”裴芒把毛毡一层层揭开,一看,笑了笑,是团长送他的那把左轮,这东西居然没丢。 “我要走了,希望你能在这里好好养伤,能别回战场就别回去了,你能捡回一条命就已经很幸运,以后找个安安稳稳的工作吧。”巴洛说,裴芒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你去哪?你还要去战场吗?”巴洛望向窗外:“是啊,我还要救更多的人,在你这已经耽误了快两周。”裴芒这才反应过来,离那个可怕的夜晚,己经过去十天了。 “可听说,决战已经打完了,星国输了,现在正在割地赔款了。”裴芒说,巴洛眉头一皱:“你听谁讲的?输确实是输了,但星国依旧没有投降,现在开始打起游击战了,星国将佣兵团一个个分出去,在印军进攻首都的沿路经过的城市全部布防,还有各大要塞城市,已经把整个兵力全部分散开来了,准备跟的军长期消耗了。”裴芒挠挠头:“原来是这样啊,那天听到屋外有人聊天,说星国输了,割地赔款了,但印国还不满足,正在一路朝首都杀去了,说是会路过这里,说到时候叫大家该逃命的逃命去了。”巴洛明显有些生气:“一派胡言!不说了,明天我就要出发了,至于你,这是一家本地的小医院,我替你交了钱,你还可以在这住一周,一周可能不能让你完全恢复,才出院,但我就那么多钱,实在没法让你住多久。” 裴芒连连摇头:“不了不了,你把住院费退了吧,我现在已经可以活动,我自己出去找份工作,不需要再住在医院了,更别说住在医院多久了,非常感谢你当初你救下了我,不然我根本活不到今天了,更何况还让你替我破费了。” 巴洛走到床前,然后缓缓沿床沿坐下:“你还太虚弱,必须得住院,还有救人是我的职责,破不破费,钱都是小事,救下你我就已经很高兴了,你也不用感谢我,我们守卫者的职责就是扞卫和平,拯救更多生命!” 裴芒还想说些什么,但巴洛手指竖在自己嘴前,示意他不用讲了,“明天我就走了,今天你好好休息吧,明天走之前我再给你检查一下伤势。”然后便走出了房间,呯的一声把门关上。 新的生活(16) 这天晚上,裴芒一直睡不着,他在想,守卫者,这到底是个什么组织?自己父母当年就是加入了这个组织,那眼前那个巴洛会不会认识自己父母,但他也没有跟巴洛提过自己的父母与守卫者,他不想把这件事告诉别人,那是他内心最痛的伤疤。 裴芒望向窗户外的天空,静静的看着,他又联想到了以前,曾经的自己,自傲,目中无人,自以为是,甚至自负,认为自己不会失败,但真正失败过,才知道这滋味有多难受,“如果,有一天,我又回到战场,能不能再看到那些熟悉的面孔。”他自言自语。 第二天 “没问题了,你受的伤恢复的非常快,最多一个月就能完全痊愈了。”信音道,然后微笑着看着裴芒,感叹道:“可惜了一帅小伙了,这少了一个胳膊,以后怎么找老婆呀。”裴芒一脸黑线:“别提这个了,我已经痛苦很久了。”“嘻嘻,其实没事,以后安个义肢就行了。”信音说着然后就走出了屋,巴洛:“好好养伤,放好心态,看到你这样,我就放心了,那以后有缘再见了。”巴洛拍了拍躺在床上的裴芒,也走出了屋。 走在外面的大路上,马车就在前面等着他俩了,信音:“我猜他是个异能人,你说呢。”巴洛也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的,他身上没有任何灵力,不可能是灵师,只有可能是异能人,不然他受了这么重的伤,是个普通人的话,估计都死好几回了。”俩人刚准备登上马车,就听到后面有人在叫他们,只见裴芒也跟着跑出了大街,但由于腿脚还是很不方便,所以离他们特别远,只见他挥了挥手喊着:“再见。”巴洛和信音也挥了挥手。 看着马车越跑越远,裴芒心里的失落感一下涌了上来,唉,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了。 “嗯哼,这哪,整的我饶晕了。”一年轻小哥在森林里转了好几圈,结果迷路了,“要不?算了,不能太依赖全知全能。”年轻小哥边说边把斗篷脱了下来,,脱去斗篷终于能看见他的全貌,看上去很年轻,最多二十出头,一头银灰色短发输的整整齐齐,还有他那一对血红的眼睛,,看什么都扳起脸,看起来还是非常英俊的,就是身上散发着一种特殊的气质,让人感觉他难以接近,“算了算了,迷路也好,反正只是回来玩玩。”于是他接着迷路去了。 “晚上没东西吃呀。”裴芒躺在床上,又开始发呆起来,医院并不提供一日三餐,只是每天来给他输一下液,输的什么液他也不知道,应该是类似于营养液之类的吧,虽然星国军事科技远低干军国,但是医疗方面还是非常先进的。发呆,睡觉,醒来接着发呆,一天迷迷糊糊的就过去了,晚上其他病房都熄灯了,裴芒却还偷偷的留着一盏煤油灯,在微弱的光线下,裴芒把玩着左轮手枪,把子弹抠出来又填上去,子弹黑色的外壳,在火光照射下,好像有一点淡淡的红色纹路出现,裴芒想起以前团长对自己说:“不能只会打架,那只能做个粗人,要学点知识,认些字,总不能一辈子当个文盲。” 也是从那时,裴芒看了几本团长给的小书,识了点字,之前裴芒和爷爷哥哥住在一起时,家里穷,并没有上过学,而裴芒最开始接触书本,就是从团长给的那几本小书开始,“对,我应该去多看看书,反正每天闲着也是闲着,而且还饿着肚子,有句话说得好,书是精神食粮,那我也去啃几本书吧。”裴芒正想着就准备起床,由于少了左臂,一只手穿外套显得非常费劲,好不容易把外套穿上,裴芒一愣,这小镇上有图书馆吗?哎呀呀,不管了,先看看再说。 夏天的夜晚,安安静静,偶尔有些小虫子在叫,月亮躲在云层中,时不时探出了一下,将月光洒向大地,街道上还有不少行人,“现在估计十点了吧,没想到还挺热闹。”裴芒自言自语道,在大街上东看看西看看,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出来透透气,在医院呆了那么多天,心里闷死了,每天就在床上躺着,走起床也是在病房里转悠,出门的话也最多在医院里面转转,简直不要太无聊,而且他想出去,巴洛也不让,说是让他好好养病,现在巴洛走了,没人管着他了,总得出来好好溜达溜达。 木月镇,一个人口过万的小镇,在别的国家,一个小镇人口过万,是很少见的,尤其还是木月镇这种人口在四、五万的小镇,更是少见,但星国来说正常,星国不仅是大陆上疆域面积第一大国,也是人口大国,不过不是第一,人口第一大国是隔壁战国,而且跟星国大城市一比,其余国家的大城市跟小镇似,尤其是星国首都番城,是世界第三大的城市,人口过五百万! 裴芒在大街上走着,想这这些事,是啊,星国固然大,人多,可是在正面战场上还是输给了一个全国人口都没番城人多的小国家,太讽刺了,现在是真的要看科技呀,裴芒想,如果不是仗着佣兵团多,士兵多,可能星国早就输了。 裴芒并没有贬低自己国家的意思,只是想,印国强,固然有强的道理,那先进了印国六、七十年的科技水平,是星国目前最该学习的,而且听说,印军在决战时,还用了飞机这种裴芒见的没见过的先进玩意,虽然听是听说过,并且几年前就听说过,但这是印国第一次直接搬出来用到战场上,裴芒其实是很想见识一下。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走,就走到一家图书馆前,可是大门紧闭,“好吧,时间过了”裴芒叹了口气,又转身往回走,路过一家酒馆,不知道为什么,脑子一热就走进去了。 酒馆里没什么人,只有几个醉汉还在喝酒,柜台前站着服务员,裴芒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摸出了几枚铜币,然后问服务员:“能买什么喝的?”服务员把几枚铜币一下收到了钱柜:“一碗米酒。” 裴芒拿着一碗米酒,找了个桌子坐下,其实吧,这是他第一次喝酒,他没喝过酒,但以前听团长说,喝酒能消愁,所以他就也跑来尝尝酒,他来喝酒是为了消愁,可是当初那个告诉他喝酒消愁的人已经不在了。 小抿了一口米酒,嗯,裴芒愣住了,他没喝过酒,所以不知道酒是什么味,在他的想象中,应该是不好喝的,因为记风喝过酒,跟他说不好喝。结果他喝了一口,发现酸酸甜甜还挺好喝,只是他不知道这是米酒才会有的味道。 裴芒又喝了一口,然后扭头望向窗外,他多希望,多希望团长能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然后跟他说:“你怎么在这儿喝酒,该集合了。”但这些只是幻想,他的眼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条空荡荡的街,还有街边的路灯。 “可能,是我错了吧。” 穷光蛋(17) 喝完酒,裴芒走出酒馆,准备回医院,浑身上下一摸,才发现止痛药忘带了,他现在身上每天总是很痛,毕竟伤没有彻底好,每天痛得不行就吃止痛药,这会儿又开始疼了,结果发现忘了带药。 不行不行,得赶快回去。 第二天一早醒来,全身又痛的不行,从床上坐起来都费劲,而且也没吃的,裴芒看了看右胳膊上的伤,他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是异能者,因为他伤势恢复的大快了,以前执行任务也就受一些小伤,很快就好了,没在意。但这回不一样,他的大腿被军刀捅了一个大口子,可这才十天而已,他就能下床走路了,这放在任何一个正常人身上都不可能的,但光想这些是没用的,肚子得先填饱,慢慢悠悠起床,然后又慢慢悠悠穿上外套,他想出门找个工作,不然就算没有死于那场惨烈的战斗,最后也要饿死。 但是正准备出去找个工作,他愣了一下,看一下自己空荡荡的左袖,自己这少了胳膊的人,找什么工作好呢?估计也不会有人要自己吧。 一周后 裴芒从医院里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巴洛替他交的钱只够住到今天了,这一周他什么都没干成,去饭碗洗碗,把碗盘打碎了好几个,也亏饭店老板还信了裴芒的鬼话,说肯定不会把碗给打碎的,但毕竟少了一只手,怎么可能保证不把碗给打碎呢?去扫大街也没人要,还是因为少了一只手。连找了几份工作,最后都没干成。但裴芒也不稀罕,裴芒在心里甚至还感到不屑。毕竟他曾经是高贵的皇家雇佣兵团的成员,现在这些杂活他还看不上呢。 这也导致了他现在身无分文,一个铜子都摸不出来了,并且三天都没吃饭了,今天就更惨了,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裴芒看了看手中的被细布层层包起来的左轮枪,叹了口气,这枪应该可以卖不少钱吧?可是他又不想卖,毕竟这是团长送给他的,可是不卖,他又没饭吃了,裴芒在一处街角坐下,现在他成了流浪汉了,他现在脑子里一直在想要不要把枪卖了,这样至少可以过上一段时间富足生活,或者省着花,应该可以用上三四个月。 “就这儿吧。”裴芒站在一处废弃的炼钢厂前,以前这里是小镇唯一的炼钢厂,但后来不知什么缘故关门了,但工厂的厂房却没有拆,这座炼钢厂位于小镇边缘,裴芒打算以后先住在这里,他不想回佣兵团了,将一个曾经站在顶峰的人,突然推下深渊,所受到的伤害无法想象,裴芒就是这样,经历了这次打击,他的人生也彻底跌至了低谷,完全丧失了斗志,打算以后随便找份工作好好安定下来,他不想再去经历打打杀杀和生死离别,那种感觉太痛苦了,他不想承受了。 炼钢厂正大门锁着,周围原本有围墙围着,但这个炼钢厂不知废弃了多久了,院子大门已经倒了,腐朽了。但是进入院子来到厂房前,这的大门仍然紧锁,一把很粗的大铁链将大门拴了起来,裴芒找了块石头,对着铁链砸了半天,把大门上的链子给砸断了,“哎哟,可累死我了,这铁链怎么质量这么好?”裴芒气喘如牛,随手扔掉了石头,推开了大门。 大门是朝两边平移的,但可能由于年代久远,太久没有打开了,门根本推不动,而且裴就一只手,推起来就更费劲,不过最后终于靠蛮力给他推开了。 走进厂房里,地面并没有想象中的布满灰尘,空气中是一股怪味,感觉连空气都是浑浊的,但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脏,反而有一种前段时间这里还住过人的感觉。 裴芒四下张望,这时,幽幽的声音在裴芒耳边响起,“你砸的门吧,难得昨晚上没失眠能睡个好觉,一大早就被你砸门给吵醒了!” 裴芒一惊,心想,莫不成这荒废的炼钢厂里面有鬼,不会是以前惨死在炼钢厂里的工人吧?掉进锅炉里啦?被钢铁砸死啦?然后怨气久久不散,化成幽灵啦?正在裴芒心里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只手搭在了裴芒的肩上。 裴芒缓缓转身看去,“妈呀,鬼呀。”吓的裴芒大叫一声就要跑,但那只手牢牢的抓住了裴芒的肩膀,力气之大让裴芒根本不能移动分毫,双腿在空气上跑,原来他被那只手拎了起来。毕竟裴芒比较矮,只有一米七出头,可他自知自己力气很大,可是这只手就牢牢的抓在了他肩膀上,让他根本跑不了。 “瞎叫唤啥,还有别人在睡觉呢。”幽幽声音再次响起,裴芒一听更怕了,我靠,莫不成不止一个鬼,还有其他的鬼吗?裴芒挣扎着要从半空中下来,但根本于事无补。 “别吵了,别吵了,是人是人。”那只手松开了裴芒的肩膀,裴芒一下趴在了地上,“小子力气很大呀,唉现在年轻人做事,总是毛毛躁躁的,也不看清楚就大喊大叫。” 裴芒看向声音来源,这才看清楚,原来是个老头,但由于他那一大把白胡子,还有拖着老长的眉毛,搞得裴芒以为遇到了什么白毛怪,裴芒从地上爬了起来,疑惑的问:“你是?” 老头道:“别人都喜欢叫我老柴,你这么叫就行了。”“噢~~”裴芒把声音拉的好长。老柴看起来真的很老,须发皆白,还留了那么长一大把白胡子,脸上的皱纹估计能夹死苍蝇,但个子却很高,足足有一米八多,但裴芒还是也不敢相信,一个老头力气居然这么大。 老柴道:“住这是要交房租的,一天五铜币,饭钱另算。”裴芒懵了,现在连住这种废弃的工厂都要钱了吗?“我糊了。” “什么?!”老柴突然转过身看向裴芒,“我是说我服了,只不过我习惯讲。”裴芒解释道,“对了,那我没钱怎么办?”裴芒追问,“没钱先欠着,那是你的屋。”老柴指着一间单人工作室说,然后就走远了。 正当裴芒想去看看自己房间时,远处传来老柴的声音:“大门的锁你给砸坏了,记得赔,五十,还有以后进来不要从大门进,旁边有小门。” 可恶,完全就是黑人。裴芒心里想,但好像也没办法,至少住这要便宜一些,而且自己貌似也打不过对方,“唉,只能这样了。”裴芒一边说一边走进了那间房间。 “感觉还可以,至少还有一堆干草垛子,幸好晚上不是睡地上。”裴芒在大街上边走边想,现在他出来又要找工作了,不然连五块铜币的房租都交不起。没办法,生活所迫。 “麻烦问一下,今天几号?”裴芒问一名路人,“八月十一号。” 裴芒若有所思,走向了小镇河边,河水还在静静的流淌,当初自己就是在这儿被巴洛救起来的,也算是万幸了,能遇到那样的好人,裴芒看着眼前的河水流淌,突然他看到了一个什么东西,从河中心飘过。“嗯?” 裴芒迟疑了一下,便跳下河,走向了河中心,水没有多深,只到他的胸口处,他要去看看那是一箱什么东西。 生锈的剑(18) 裴芒费力的把那箱子从水中捞了出来,箱子因为河水被缓缓的冲向远处,所以刚才裴芒还费了好大功夫去追箱子,因为在水中走得很慢,追了好半天才追到,然后把它夹在右臂下,再一点点的朝岸边走了过来。 河水非常冰冷,裴芒被冻得直打哆嗦,手也冻僵了,他没想到在水里就待这么几分钟就冻成这样,“居然还给锁上了。”裴芒看着眼前的箱子。上面挂着一把小锁。不管三七二十一,捡块河滩的石头,对着箱子就是一顿砸。 “这是。”裴芒掀开了箱子,居然是整整一箱子的短剑,一堆两尺长的短剑,没什么用啊,都生锈了,裴芒心想。 一共九把剑,全都生锈了。 “对了,你这胳膊咋没的。”老柴问道,裴芒费力的拖着一箱子剑,往自己的小屋搬去。裴芒想,这一箱破东西当废铁卖,应该可以卖点钱吧?其实裴芒很奇怪,这箱子也挺重的,少说也四、五十斤了,这么重,应该直接沉在河底呀,怎么还浮在河面上? 听到老柴问他话,裴芒并没有理会,但老柴就跟在后面问他,裴芒一直没理他,结果老柴一直跟着问,问到了他走到自己房间前,裴芒很不耐烦的扭过头,看向老柴:“被汽车撞的。”说着就进了房间,要把房门关起来。 老柴的手牢牢的抓住了房门,让门没有关上,“不可能,快说,到底怎么搞的?”裴芒不想跟别人说起自己的事,这很丢脸,没什么值得说的。裴芒一手用力推门,想把门关上。但老柴一只手拽住了门,就是让他关不上。 “算了算了,你爱咋样咋样。”裴芒徒劳了一会,索性不关门了,因为他劲儿还真的没有老柴劲大。说着,裴芒往自己房间的干草堆上一趴,他还想睡会。 趴在干草堆上。裴芒看着地上摆着一箱子的生锈的剑,突然不由自主的笑了,“出门转一圈,这运气还可以,至少这下不会被饿死了。” 这一觉他从上午睡到了下午,起床后拖着一箱子的剑就出门了。 裴芒从收垃圾的大院子走出来,那一箱子件卖了九铜币,他自己留了其中一把保存比较好的剑,以前剑不离手,现在手里突然空荡荡的,还有点不习惯,所以就留那一箱子中最好的一把,虽然照样也生锈过半,但对比那些被卖掉的这一把是最好的了,这些剑对裴芒来说太轻了,也就最重十斤。跟自己之前那把四十斤大剑没法比,毕竟也是短剑嘛,一米都不到,反正每天也闲的没事干,拿把剑在手里挥一挥,倒也算不让这只手闲着,裴芒用这种冷兵器非常熟练,裴芒甚至可以拿着这把剑在手中转,但明显转剑不像钻笔那样简单,这是要练很久才能学会的,不然容易失手,裴芒把剑在手上转的那么轻松,是他有这样的底子,才敢这么玩儿,不然一不小心把剩下那只右手也砍下来就完了。 先去买了一个面包,填填肚子,减去四铜币,还剩五铜币拿回去交房租好了。 正在裴芒悠哉悠哉的转着手中的剑,准备回家时(炼钢厂),路过了小镇的公告牌。反正也没事干,就顺便驻足看了一下,这时裴芒就感到所幸自己以前看过几本书,认了些字儿,不然这公告牌上的字他都不认识,那就真的是文盲了,裴芒可不想变成团长口中所说的粗人。 “抓野猪?”裴芒看着公告牌上的广告,念了出来。小镇外不远处的森林由于野猪太多,经常成群结队出来破坏农民庄稼,现在推出了抓猪令,抓一只野猪,小猪五十铜币,大猪两百铜币!“我去,这乡下的猪这么便宜吗?”裴芒忍不住说了吐槽。之前还在狼牙佣兵团的时候,没有任务接的时候,他们就住在首都,维护首都城内的秩序和安全,而他是团里的食物采集员。每次出去买食物都是他和记风去,他永远忘不了猪肉有多贵,别说野猪了,饲养的猪,一百多斤那个样子吧,一头要八、九百铜币,甚至上千。 “看来这乡下猪肉不值钱。”裴芒小声嘀咕,但对现在的他来说,别说两百铜币了,二十铜币都是巨款,毕竟他现在已经完全是个穷光蛋了。 虽然少了一只胳膊,但是抓猪还没问题的,裴芒看了看手中握着的短剑,这不就派上用场了嘛,裴芒心想,嘿嘿嘿,那森林有多少野猪?我裴芒全包了。 原本准备回炼钢厂,但他突然不准备回去了,裴芒又来到河边,把剑放在湍急的河水中冲洗了一下,然后便找了一块大石头,然后开始磨剑,剑已经生锈的不成样子了,他打算明天就开始去抓猪,所以要提前把剑磨锋利一点,磨了一会儿,然后再拿到河水里去冲洗,然后再拿到石头上去磨剑刃,来来回回好几次,干了半天。裴芒累得满头大汗,但是短剑上的铁锈已经去除了不少,时间真快,这么一会,一下午就过去了,借着夕阳余晖,裴芒看了看手中的剑:“嗯,生锈的剑,依旧锋利。”裴芒看着手中的剑,渐渐的陷入了沉思,那么是否有一天?生锈的剑会再露锋芒,它还能像没生锈之前一样锋利吗吗?闪烁着它应该有的杀气和寒光呢?裴芒沉思着,没意识到天黑了,很快月亮就出来了。一阵晚风吹过,月光照在剑刃上,反射出了凌厉的寒光,剑刃上,照着裴芒那张坚毅的脸。 “我回来了。”裴芒从一旁的侧门走了进来,原来这个工厂前面的大门是锁死的,是不打开的,工厂侧面的墙被凿出了一个洞,那才是用来进出的。裴芒真的无法想象,居然还真有一帮人一天到晚生活在这个鬼地方,因为在这已经住过一晚了,他已经知晓了这个地儿什么情况。 这里就是个贫民窟,老柴是这的老大,像在这里住的每一个人收房租钱,并且老柴还把这个工厂搞成类似宾馆的地方,原本一个个的工作间,变成了一个个出租屋,而厂房的大厅,则是公共场所,在这大概住了有几十人吧,都是一些失魂落魄的人,裴芒就这样成了他们其中的一员。 死神之手(19) 裴芒把身上剩下的五个铜币,交给了老柴,然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扑向了干草垛子,倒头大睡。 “嘿。”裴芒被吵醒,他睁开了眼睛,“这是哪儿?”裴芒发现自己并没有在自己房间的草垛子上,而是在一片陌生的空间,看着周围,裴芒茫然了,然后他就认出了这里,这不就是之前突围之时,自己忽然晕倒,然后来到的地方吗? “你出来,你到底是谁,把我叫这来干嘛。”裴芒对着空气喊着,周围依旧是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显得空荡荡的。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道身影,“团长。”裴芒惊声道,然后便扑向了那道身影,但是他什么都没碰到,那道身影就变成了灰烬消失了,裴芒扑了个空的身体在那僵着。 这时,旁边突然又出现了一道身影,裴芒一下就认出来是记风,裴芒又连忙向记风跑去,伸手想够到他,但是又扑了个空,记风又化为灰烬消失了,裴芒愣住了,愣在了原地很久,伸出的手僵在了空中。 是啊,他已经死了,不在了,正在裴芒愣着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响起:“你现在发什么呆呢,该走了。”裴芒看向声音来源,是周集,裴芒看着周集,这回他没有再急于跑过去,“周集,是你吗?你能不能不要消失?”裴芒道,“你在瞎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消失?”周集道。 裴芒跑向周集,一把抱住了他,这回周集并没有像前面两人一样消失,裴芒抬起头看相比自己高的周集:“太好了,你没死啊。”周集也抱住了他:“怎么会呢,别胡思乱想了。”突然,裴芒觉得双手一松,自己抱着的周集就化为了灰烬,“不,别。”裴芒小声道,看起来有点可怜,他真的妥协了,他不想追求别的了,他只希望自己的这些朋友都还活,说不的时候,裴芒感觉自己的内心充满了愧疚,说别的时候,裴芒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他从不对别人做出妥协,可此时一向强横的他,只能用充满乞求的声音让面前的挚友不要消失,但这时,裴芒发现自己的左手又回来了,对呀,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左手又回来了,但可能这也是幻象吧,裴芒想起了前面消失的三个人。 这都是幻象,对呀,都是幻象,他们都死了,裴芒又看向了无边的黑暗,那里站着一道小小的身影,他又看到那道小小身影!在非常远的黑暗里,他是他的哥哥,那是他对记忆中哥哥的形象,因为他对哥哥的形象停在了十三岁那年,那时自己身高一米四,哥哥虽然长他两岁,但是却比他还矮,只有一米三。 尽管知道这些都是幻象,但他还是忍不住走向了那道小小的身影,就算是幻象,他也还想再看看哥哥一面,可是那道小小的身影很快就化成灰烬消失了。 “这些都是你的无能造成的。”声音在裴芒耳边响起,裴芒显得有些生气:“别装神弄鬼了,赶快出来,上回是不是也是你把我带这儿来了?”“好好好。” 裴芒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只不过这应该不能称作为人,而是一具骷髅。裴芒吓了一跳:“你到底是谁呀?”骷髅说道:“我是死神,掌控生死的神,把你叫这来也没别的事儿,就是结算一下奖励。” 裴芒懵了,突然有个自称死神的人,呸,突然有个自称死神的骷髅来找自己,说什么结算奖励?是谁都会懵了吧。裴芒:“等等等,什么情况。”骷髅道:“你以为你真的天生神力吗,我真的以为你这么强大时全靠你自己吗?是我赋予的你呀。” “什么意思?”裴芒傻了。 骷髅缓缓道来:“你那强大的力量,极强的战斗天赋,全是战神赋予你的,而我赋予你的是杀戮意志,当初你失去了你的家人,被强盗杀了亲人,然后被你的团长收下,我看到了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当时我和战神正好从此地路过,我就和战神打赌,我跟战神说,你觉得这个孩子会不会被仇恨屏蔽双眼,然后加入狼牙佣兵团之后,也开始无情的杀戮敌人,结果战神这死老头子说不会,他说他能看清你的本质,他说你是一个心灵纯净的人,不会因为仇恨而彻底蒙蔽了双眼,于是我跟他打赌,赌他的那个战神斧,如果被他说中了,我就称他为首神,如果没有被他说中,他就得把战神斧给我,期限十年。” 骷髅接着说:“但现在来看没必要等十年了,你确实是一个心灵纯净的人,就算是在战场上都没有轻易去杀死敌人,我和战神赋予你这样强大的力量,就是为了看你在战场上,是否会因为有强大的力量而去,随意的杀害生命,然而你没有,即使你比敌人强得多,你杀死敌人很容易,但你也没有那么做,所以这个赌没必要再打了,我输了。” “那你现在来找我干嘛,因为打赌打输了,要找我来报复吗?”裴芒问,骷髅摆摆手:“不是,这四年,你也帮我收割了不少生命,我把力量给予给你,所以你所杀死生命会来到我这,化为我的能量,我也算是获得了一点好处,所以就给你点奖励吧。”骷髅说完正要消失,裴芒突然追问到:“那上一回你为什么一直想让我留在这里,然后说你帮我解决外面的麻烦。什么意思啊?”骷髅已经消失了,但是声音仍旧在裴芒耳边响起:“我的本体已经没了,所以我想占据你的身体呀,唉,真是愚蠢的人类。” 裴芒突然从草垛子上爬了起来,一头冷汗,“这梦好逼真呀,等等不对,这好像不是梦,上回在战场的时候也碰到过这种情况。”裴芒自言自语道,正当他准备起来,突然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左手,居然又长出来了!这实在是太高兴了,失去的左手又回来了。 但裴芒很快就高兴不起来了,这什么鬼呀?自己的左手,大半个左臂,全都是骷髅!自己被砍断的大半截左臂,确实重新恢复了,但是居然变成了骷髅臂!但没有被砍断留下来的那一截残肢,还是正常的胳膊,这什么鬼嘛,怎么看都不正常啊! 力量(20) 又过去一周了,这一周来倒没什么事情发生,平平淡淡,裴芒每天去抓野猪,这一周也赚了上千铜币,反正有钱了。干脆直接交了一个月的房租,然后又在老柴的软磨硬泡威逼利诱之下,交了一个月的饭钱,不过幸好也不贵,老柴还算有点良心,一个月的房租加上一个月的饭钱,也就三百铜币。 自己的新左手这一周用下来,倒也没有什么问题,一切正常,跟正常的手没有什么两样,就是,这手看起来毕竟还是有点慎人,所以裴芒就买了细麻布还有细绳,拿麻布把自己整条左臂缠了个严严实实,再拿细绳一圈一圈的绑上紧,这样别人就不会看到。然后裴芒本身也是穿着长袖,所以别人也并不会看到他的左臂缠着一圈圈的麻布,甚至连左手都看不到,因为裴芒直接买了一个皮手套,戴在左手,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来有点奇怪,右手也带了个皮手套,所以从外表一看,裴芒就是一个非常正常的普通人。 那天他刚有这根骷髅手时,老柴还吓了一跳,不过老柴这人见钱眼开,给了五十的封口费,所以除了老柴之外,也没人知道他有这么奇怪的左手,而且毕竟也除了老柴和其他住在这里的房客之外,也没人知道他原本少了大半截的左臂。而其他住在这里的房客,裴芒也早打过招呼,应该没人会说出去。 此时正是中午,忙了一上午的裴芒正坐在他经常来的小酒馆,喝着米酒,啃着面包,“现在,除去了床头柜,镜子,床,桌子,椅子,还余了三百铜币。”裴芒正在用手指蘸着米酒在桌子上算账,虽然是出租房,但也要有家的样子,所以他买了以上这些家具,把他的小房间好好的布置了一下。“对了,再买一个钟,嗯,五十应该够了吧,这么一算,应该还剩二百五。” 这只手臂应该就是死神给的奖励,但裴芒很奇怪,他俩打赌不是打完了吗,居然没收回给予自己的力量,裴芒力气依旧远超常人,而且裴芒发现了好玩的,那就是自己可以随意操控这只左手出现,也就是,裴芒想让它出现,它就能出现,不想让它出现,它就会凭空消失,然后裴芒的右臂就又变的空荡荡,只剩下原本的留下的残肢,这也就是说,裴芒随时可以将自己又变回原来残疾人,不得不说,这功能完美。 而现在的裴芒,就是留着一只右胳膊,左袖空荡荡的,正吃着面包,不知从哪走来个彪壮的大汉,一脸凶神恶煞,看上去至少一米九,在一米七出头的裴芒面前,高出了两个头,“小子,你把森林的野猪都给打了,你让我怎么办?老子今天转了一圈都没发现一只猪!”大汉走到裴芒面前说,裴芒蹭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看这就是来找茬的,估计和他一样,也是个抓猪为生的,“非常抱歉,我下次猎猪时会留意的。” “留意什么,老子不要你留意,赔钱,不跟你多要了,一百。”大汉口气不善。裴芒一听,这哪成,他虽然抓猪很厉害,一天能抓三、四只,但那也是自己抓的呀,“不行。”裴芒一口回绝,“你小子想死,知道我是谁吗?”大汉突然一把抓住裴芒衣领,把裴芒给提了起来。“不知道。”裴芒老老实实的回答。 大汉一把把裴芒扔了出去,裴芒一下子飞出去好几米,撞翻了酒馆里好几张桌椅,“我刘轩在这镇上,有几个不知道老子的!你是新来的吧,不懂规矩?”说着,刘轩又朝裴芒走来,裴芒正一只手撑着地从地上爬起来,酒馆里有很多人,但没人站出来阻止。很明显,大家都怕这个刘轩,估计是地痞恶霸。 刘轩一拳砸向半站起来的裴芒,所有人都不敢看,那沙包大的拳头,一拳头砸下去不敢想,但是拳头并没有砸下去,裴芒右掌稳稳的接住了。裴芒挺起身,抬头看向刘轩:“你给我惹毛了。”刘轩不敢想象眼前这个只有一只胳膊的残疾人,居然接住了,他是一拳。然后,裴芒猛的跳起来。用脑袋撞刘轩,刘轩被撞的眼冒金花,然后裴芒又跳起来一拳捶在刘轩脸上,一脚踹在刘轩膝盖上,迫使刘轩跪了下来。然后裴芒一记膝击撞在刘轩的下巴。 刘轩瘫倒在地上,裴芒你的力气大的出奇,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了。干完这一切,裴芒又在众人震惊的眼神悠闲悠闲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吃起面包,“这这太不可思议了”其他人开始议论纷纷。这时又有一个人走到裴芒身边,跟他一个桌坐了下来,“伙计,你惹大麻烦。” “你跟他是一伙的吗。”裴芒继续吃他的面包。 “不不不,我不是,我只是好心提醒你的,我叫伍秒,也是猎人。” “哦,我不怕。是他先找我茬的。”裴芒说,伍秒靠近裴芒:“伙计,你刚才也太厉害了,这个刘轩是镇子上的恶霸,他哥是镇上的黑帮老大,一会儿他哥肯定要来找你麻烦的,你还不赶快走吗?”裴芒摇摇头:“那就带他哥一起收拾吧。” “听说有人打了我弟,谁啊?”两人正说的,又有一个人带着一大帮人走进酒馆,酒馆里喝酒的人顿时吓的全跑了,没想到这么一下,就来了。 伍秒吓得一身冷汗,但他跑不掉。几个人已经把他和裴芒围了起来,然后从围住他们的几个人中走出一名男子,个子不高,和裴芒相当,男子看着桌前仍在吃面包的裴芒:“你打了我弟?”坐在裴芒一的伍秒早吓得浑身发抖,这位男子,就是刘轩他哥,镇上的痞子老大刘改。 裴芒没理他,接着吃面包,刘改又给看向伍秒:“你打的我弟?”伍秒也没理他,不是不想理,而是已经吓得说不出来话。刘改突然大怒,以前这两个人根本不理自己,让自己的面子何在?刘改一脚踩在桌子上,然后一脚把裴芒没喝完的米酒给踢飞了。“回答我,谁干的?”刘改大吼一声。 “我干的。”裴芒突然站了起来,一胳膊在桌面上一扫,将刘改从桌子上扫倒,刘改一下摔倒在了桌面上,其余只能跟随的小啰啰眼看自己老大被打,正准备冲上前来,裴芒己经一手掐在刘轩脖子上,把他拎了起来,挡在了几名要冲过来的小啰啰面前,裴芒的手如同铁钳,刘轩两只手拉着掐住自己脖子的手,但怎么都拉不动,裴芒力气大的很,刘轩两只手都拉不动。这可能就是传闻中的我一只手也能吊打你吧。 刘改感觉自己快断气儿,脸上的涨的通红,说话也说不出来。突然裴芒一松手就把他放了下来。“咳,咳。”刘改捂着自己脖子咳嗽了半天,“你,你。”刘改看向裴芒的眼神变得恐惧。“赔钱,你刚才踢翻了我的酒。”裴芒淡淡说。刘改赶快丢下一包钱袋,然后让几个小啰啰拖着自己的弟弟,跑了。 裴芒把钱袋里的钱数了数,十枚银币,“哼,看来这家伙挺有钱”裴芒走到了柜台前,放下了五枚银币,跟吓懵了服务员说:“抱歉,给你添麻烦了,店里还麻烦你收拾一下。”然后走出了酒馆。 伍秒(21) “哇,你真的好厉害呀”伍秒跟着从酒馆里追出来,裴芒嘴角微微上扬,总算帅了一回,“你叫什么呀,交个朋友呗,我也是猎人。”伍秒一直跟着裴芒身后,裴芒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向看伍秒:“我叫裴芒,还请多多指教。”说完向前走去,“我们俩明天一起去打猎呗,七点半这里会合,好不好。”伍秒在后面喊着,裴芒径直走去,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身影,正当伍秒以为对方拒绝,从远处传来一声“好,不见不散。” 第二天 裴芒决定规划一下自己的生活,不能每天都这么浑浑噩噩的活下去了,所以一大早去买了一个记事本,又买了钢笔和墨水,然后回到自己的小房间开始写什划。 早上,五点三十起床,刷牙洗脸,晨跑至七点,七点回来吃饭,再去森林里打猎,十二点准时回镇子上吃午饭,休息一小时,下午再去森林打猎,一直到下午六点,剩余时间自由安排。 写完之后,裴芒才想起来自己没有手表,于是又去买了个手表。一下花光了自己的所有积蓄,戴上手表就出门了,他和伍秒约好,每天七点半在这家西索酒馆门口碰面。 一看表,反正还早,才六点四十,裴芒早起这个好习惯是在佣兵团时就养成的,每天都起得很早,裴芒觉的绝对不能忘了以前团长教的武术,这种东西练练还是有益于身体,所以裴芒打算再每天复习复习,于是蹲起了马步,在自己的左肩和右肩各放两块砖头,不能让砖头掉下来,裴芒身体素质之强,不是没有道理,即使现在已经离开了佣兵团,也不用每天再执行各种任务,但还是忘不了锻炼身体。 虽然裴芒有点矮,但还是非常强壮的,不过并不是那种大肌肉猛男的形象,而非常的瘦小精干,裴芒这四年天天训练,每天时间至少都在四小时以上,所以练就的肌肉非常紧实,肌肉并没有高高隆起。 “吃饭了。”老柴也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进门一看,裴芒光着个膀子蹲马步,还在双肩各放两块砖头,“没看出来啊,你小子这一身肌肉练得不错,平常看不出来啊。”老柴道。裴芒一脸黑线:“下次能不能敲门?”老柴转身走出了房间:“好好好,下次敲门。”裴芒给人的就是这种印象吧,看上去瘦瘦的,但实则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一张长长的桌前,七八名其他房客正坐着正在吃饭,裴芒也抽开一个空座,坐了下来,老柴不一会儿就把一碗粥端到了裴芒面前,“你刚才练什么呢?”老柴放下粥,探下身问道。“就是蹲马步,练防身术前的热身。”裴芒回答。 “什么防身术啊?”老柴好像很有兴趣。“军拳,以前当兵的时候天天练这个。”裴芒对老柴并没有什么隐瞒。老柴也知道裴芒以前是佣兵,老柴摇摇头:“你身体素质挺好的,练这么基础的拳法干嘛?我有更厉害的可以教你,学不学?” 裴芒眼睛一亮:“什么,教教我呗。”老柴道:“一百块铜币,很良心的。”裴芒朝老柴翻个白眼:“去去去,你这老头掉钱眼里了。”然后埋头吃饭。 吃完粥,裴芒看了一眼手表,一惊,七点二十四了,从工厂到酒馆可有三里路,裴芒不敢延误,撒腿就跑。 “哇,你也太准时了吧。”伍秒在气喘如牛的裴芒面前晃着自己的怀表,正好七点三十,裴芒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大腿处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不得不说,这次受的重伤重创到了裴芒,放以前,裴芒有信心提前一分钟到。 “走吧。”伍秒扛着他的那把旧猎枪,裴芒点点头,俩人向小填外走去,一走出小镇,就是森林,森林入口有一条人走出来的路,别说,来打猎的猎人很多,都三五成群走在这条路上,但有两人特别突出,那就是伍秒和裴芒,那走姿,怕是要上天,甩着两条胳膊,身体向后弯(裴芒甩着一条),用鼻孔注视前方,大步踏向前方,简直拽爆了。 这是伍秒教裴芒的,伍秒说:“你昨天打倒了镇上恶霸,这些猎人都对你敬佩和畏惧,因为刘改以前无人敢惹,你把刘改收拾了,他们就都怕你了,那你要做出厉害的样子,让他们从头到尾敬畏你,这样你才能在这个小镇上立下脚根,那就先从走路开始。” 所以俩人挑了个最拽的走姿,果然,所过之处人们议论纷纷,“那个废物怎么抱上‘只手’的大腿了”“是啊是啊,这废物真会讨好人,这么一下便跟‘只手’认识上了。”“话说‘只手’好厉害,一下就治好了那个刘改。” 只手,这是那些猎人给裴芒起的外号,因为裴芒昨天收拾刘氏兄弟时,只用了一只手,加上他也只有一只手,所以给他起了这样的一个外号。 “伍秒,他们讲什么呢。”裴芒边走边说,尽管那些猎人议论声很小,并且离的也有一段距离,但裴芒还是听了个大概,“不用管他们。”伍秒道,俩人继续向森林深处走去。 “哎。”伍秒一声还没喊出来,裴芒不知是神游还是怎么了,摆的拽爆的姿势走进了前面的不知谁挖的土坑里,然后一头栽了进去。裴芒确实在神游,他在想挣了足够的钱,自己去开个饭馆去,根本没有注意到前面的坑。 “哈哈,好尴尬呀。”裴芒灰头土脸从坑里被伍秒拉出了,伍秒一脸无奈:“走路就别神游了。”突然伍秒脸色一变,“等等,这个坑明显是人挖的,好像是抓猪的。”伍秒蹲下身,仔细的看向了坑的边缘。有很明显的脚印,而且脚印还非常大,裴芒也看到了,顿时心奋起来:“应该是只大猪,看这个脚印,少说四百斤大猪!” 俩人赶快顺着脚印看了过去,“走。”裴芒道,然后俩人沿着一路上脚的跟过去,这里的泥土比较潮湿,所以脚印留的比效明显,俩人一路跟,跟到了一棵大树前,明显听到树后面有声音,“嘿嘿。”俩人相视一笑,然后两个人就跟土匪一样,冲了过去,一个放枪,一个挥着短剑追着惊慌失措的猪满大街跑(满森林跑)。 中午,俩人对坐在一张桌上,吃着午饭,但有一点不同,裴芒没再啃面包,而是吃着三明治,上午可以说收获巨大,那头大猪,他俩没有交到小镇的治安处,而是卖给了猪肉贩子,卖了足足六百铜币! “合作愉快。”伍秒举杯,“嗯,合作愉快。”裴芒也举起了杯子。两人一饮而尽,裴芒看着眼前的伍秒,不由的笑了出来,裴真的很高兴,感觉应该是交到了一个好朋友,这也是自裴芒被巴洛救下醒来后,第一次笑,久违的笑容终于出现在裴芒脸上。 上一次的打击,让裴芒彻底跌入了人生低谷,那时甚至想,死了得了,但是,裴芒感觉现又看到了希望,生的希望。 极拳(22) 下午什么也没抓到,六百俩人分了,但这三百也够一周花销了。 “我回来了。”裴芒推开破门,这老柴口中所谓的侧门,就是在工厂的侧墙上砸了个洞,然后在洞上面安了不知从哪儿捡来的破铁门,老柴正舒舒服服的靠在大厅的沙发上看报纸,沙发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垃圾堆,破旧的不成样子,“想好了吗,一百,我教你练拳,现代武术只能锻炼锻炼身体,而我教你,可是真正用来杀人的武术,才能被称为武术。” 老柴头也不抬的说,“好。”裴芒突然想通了,这老头不就贪那点钱吗?给他好了,看看他能教自己什么东西。 裴芒把一袋钱扔到沙发上,老柴也没数,直接放下报纸,站一起来走到裴芒面前:“走,我教你练拳。” 俩人来到了工厂外一处空地,裴芒有些奇怪:“你确定不数一下,不怕我少给你吗。”老柴:“哎呀,钱不钱的无所谓,我主要是想将这个拳法找个人传下去,你身体素质很好,就你了。”裴芒一听,顿时兴趣起来,心想,看来这老头是要拿点本事出来。 “我教你的是我的自创拳法,名为极拳!追求极致的攻击,而不是什么花架子防身术!”老柴道。 “那我怕被打呀,光追求攻击被人打怎么办?”裴芒插嘴,老柴好像有点不高兴,眼睛一瞪,手指向天边:“现在是夏天,天黑的晚,但现在也六点多了,你再说话打断我,一会天就黑了,那怎么交你拳。”“哦,对不起!”裴芒第一次看到老柴这么认真。 “你说会被别人打,这个问题我当初就想过,极拳,追求极至攻击,化攻为防,让对手在你强大的攻击根本没法还手!所以自然而然也不需要防御,极拳,追求的就是让对手毫无后顾还手之力,缺点就是,当你面对多个敌人时,自身就会破绽百出,所以此拳法尽量不要以一敌多。” 老柴吞了口口水又道:“拳如剑!肘如刀,膝如锤,腿如戟!讲的就是极拳,将自身的全部化为攻击,从出手的一瞬间就全面压制敌人!出手不讲究稳,就讲究快,讲究很!首先从拳头练习……” 两小时很快过去了,裴芒练了两小时的出拳,并且只有一个动作,那就是出直拳,不停不断的出直拳,老柴则一直在旁边教导他出拳事项,比如第一拳不能用全力,右拳出第一拳,左拳就要在最快时间内跟上,但第两拳又必须得用全力,让对手在第一拳和第两拳之间来不及反应。 “明天这时候再来练。”老柴甩下这句话后就走回了厂房,裴芒累的不行,胳膊快酸掉了,但看向老柴走远的背景,心里又充满了敬畏,没想个老头还真的有老师的样子,而且还是一名严师。 这样也好,就这样每天平平静静的生活,活的自在,正当裴芒准备也回去时,自己脑海中好像响起一句话,你这样做对得起团长吗? 裴芒顿时一哆嗦,他快步走回自己房间,好像确实如此,团长原本可以跑掉,但是却返回来救自己,甚至因为自己所有人都死了。而最后,自己却在一个小镇上苟且偷生。想着什么过平平静静的生活? 心里顿时不是滋味,裴芒又走出房间,拿了一张老柴桌子上的报纸,他需要找样东西来分散自己注意力,因为他真的不想再回到战场了,他早已斗志全无,颓废不堪,甚至前段时间刚醒来的时候更差,那时每天裴芒都处于绝望中,终于调整了心态好,可现在,裴芒又想起自己为什么站在这里,为什么他还活着。 愈加烦躁的裴芒,决定看会报纸,可当他刚看到报纸就不淡定了,报纸正面上方几个红体大字,狼牙佣兵团! 裴芒扫了一遍报纸的内容,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内容。总榜排行第九名的狼牙佣兵团,任务失利,派遣队全团覆没,因为狼牙佣兵团的失误,导致我国在正面战场上完全溃败,经协调商议,给予降级处分,并没收皇家佣兵团称号。这是皇室佣兵团协会的干的。因为这个机构就是专门管他们这些皇家佣兵团的。 裴芒看着报纸,傻了,本身任务的失败就导致狼牙佣兵团战力大降,人员大减,而此时,佣兵团协会的做法更让狼牙佣兵团雪上加霜。 裴芒顿时有些懊恼,怎么就全团覆灭了,我还活着!裴芒几乎是下意识的这样想到,这时,裴芒才发现,自己已经深深的扎根于佣兵团了,看到报纸上写狼牙佣兵团的负面消息,裴芒立刻就怒火中烧,并且看到全团覆灭时,裴芒也是下意识的想到自己还活着,自己仍然把自己当成狼牙佣兵团的一员,可能自己已经忘不掉了吧,但他又有些奇怪,这都多久过去了?快一个月了吧?怎么现在这些消息才出现到报纸上?裴芒走出房间,把报纸忘老柴的桌子上一扔:“你这报纸哪来的?”老柴正哼着小曲躺在他的安乐椅上,看上去挺悠闲自在,老柴眼睛都没睁:“外面捡的,咱们这这儿比较偏远,报纸送到都比较晚,怎么,报纸有你感兴趣的内容?”裴芒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回房间。他有些累了。 裴芒不想再想这些糟心的事情,晚饭也没吃,直接趴在床上倒头大睡。 一天天过去,每天都过得很平静。 “今天学什么?”裴芒站在老柴面前,八月底了,快九月了,这些天,裴芒确实学了不少,裴芒现在每天只想靠苦练极拳,来让自己忘去那些痛苦的事情,于是每天就朝着出拳更快,出手更狠迈进着,“腿!练腿要有足够的耐心,因为使用腿攻击不能像使用拳头一样,那样的灵活多变,而你要做到的就是让你用腿的时候也跟拳头一样灵活,腿如戟,说的就是为了将腿的长度发挥出来,先来高踢腿一百个。”老柴慢悠悠的道。 裴芒开始高踢腿,但每次他都只抬左腿,因为右腿的伤到现在还痛,毕竟那一刀伤的实在是太重了,连续踢了十几回左腿后,老柴咳嗽了一下:“你这不行啊,左右腿交换来。”裴芒并没有找什么理由,立刻换右腿,然后猛地踢向了高处,才刚踢了第一下,老柴又摇摇头:“高度不够,再高,要超过你的头顶。”裴芒咬着牙猛地将右腿再往上一踢,一下,两下,三下,左右腿来回交换踢了十几下后,裴芒感觉右腿实在疼的不行,所以当踢最后一下时,裴芒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然后趴地上了。 老柴一看不对,走近裴芒,才发现他的裤子已经被血染红了。“你这情况不佳!” 猪王[上](23) 右大腿出的伤口撕裂了,老柴看着面前刚包完绷带的裴芒,叹了口气:“有伤,你怎么不提前说一下呀。”裴芒道:“这点儿伤不算什么,所以没在意。”老柴摇摇头:“不要太勉强自己,这下好了,你这伤口又撕裂了怎么办?”裴芒:“没打算怎么办,明天照练。” 第二天裴芒迟到了,因为昨天晚上睡得很晚,首先伤口痛,二裴芒昨天晚上睡得很晚,裴芒在小镇上的图书馆借了一本字典,昨晚上看字典看了很久,多认识了很多字儿,对此裴芒还是很高兴的。 “哇,这是你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迟到,说吧,你迟到一分钟惩罚什么?”伍秒不怀好意的看着裴芒,然后伍秒就看到了裴芒右大腿绑着的绷带,“你怎么啦?”伍秒关心道,裴芒依旧转着他的那把短剑:“没事儿,小伤。”然后便走向了森林。 裴芒和伍秒不知不觉又走到了上回裴芒掉进去的大坑前。裴芒看着坑一会:“我想到一种可能。”伍秒:“什么可能。”裴芒道:“最近我们抓猪太勤了,这帮野猪估计白天都在躲着我们,晚上再偷偷出来。” 伍秒嗯了一声,两人向森林的更深处走了进去,“你看这里。”裴芒手指的方向有一座小山,大概有几十米高,山下开着一山洞,伍秒:“我们已经到了森林的最深处了吧?”裴芒直接走向山洞:“进去看看咯。” 两人没抱着找到什么稀奇东西的心态,但是,碰上稀奇事儿却总是说来就来,两人刚往山洞里没走两步,就看到一个人,他靠在山洞一侧岩壁上,坐在地下,金黄色的长发挡住了他的眼睛和脸,他的身上全是血迹,俩人一看有人,急忙上前查看,裴芒把此人摇了两下,他才微微张开双眼,上下打量了一遍裴芒和伍秒,“你没事儿吧?”裴芒关切的问道,裴芒这才看清是一名年轻的男子,长得非常的俊秀,裴芒顿时感觉自己长的也太一般了,而且脸上还多了道疤子,跟对方比简直完败。 金发男子一头金发中,竟有那么几缕头发是白色的,看起来非常独特,金发男子:“我没事儿,只是在此地稍作休整,洞中那些杂碎不入我的眼。”裴芒:“什么杂碎?”金发男子道:“成精的野猪,带着一帮小猪崽子抢了我的剑,放以前我一根手指摁死它们,可惜……”说到这儿他咳嗽了几下。裴芒顿时心里好无奈,伤成这样还非要吹牛,但下一刻裴芒就知道他不是在吹牛,伍秒问:“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金发男子突然站了起来:“凡人的医院对我没用,那把剑我不要了,你能夺来归你罢了。”说完他便走向洞外,裴芒还想说什么,但顿时惊得说不出话了,金发男子身后顿时生出六只羽翼,然后便一飞冲天了,裴芒看懵了,伍秒拍了裴芒一下:“人家说不定是九阶灵师呢,走啦,别愣着啦!” 越往山洞里面走越黑,不过两人已经适应了黑暗,如果突然跑到这么黑的地方,那就真的成了伸手不见五指了。同时,俩人也开始闻到一股恶臭,越往里面走臭味儿越浓,“你说我们是不是到野猪窝了?”裴芒边说边捂着鼻子,伍秒点了点头,他根本不想说话,因为太臭了。 又走了一段路,两人面前突然出现几只小野猪,小野猪直接冲向两人,伍秒抬起猎枪,瞄都不瞄,连扣几下扳机,几只小猪就倒地了。裴芒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伍秒枪法很不错,在没有瞄准的情况下,可以迅速击毙一个目标,并且再迅速转移到下个目标。 伍秒上前数了一下:“四只。”说完便往猎枪里上铁砂子,伍秒用的是旧式土猎枪,只能上膛五发,并且还不是子弹,只是大颗铁砂子,这种枪几年前就被淘汰了,现在星国佣兵团军队所配备的枪械,是新式改良火枪,可以一次性上八发子弹,虽然枪械已经更新换代了,但是和印国已经用上自动式步枪比还差很远,毕竟星国这最新改良火枪,只能算个半自动式。 “用枪很久了吧?”裴芒问,伍秒不比裴芒大多少,也就二十多岁,但是留着风骚的八字胡。伍秒:“那肯定,十年了,我十四岁就会玩儿枪了。” 在山洞的最深处,一百多只野猪正在等待着他们,在猪群之中,有一只猪王,这已经变成魔兽了,因为他是站立的,身高超过两米!和他身边的野猪群一比,它简直就是庞然大物。而两人正是误闯了这片森林最危险的魔窟。 这种猪王,是时间久了,吸收了足够的天地灵气,便会化身为魔兽,拥有更高的智慧和更强的实力,这猪王估计有几百年的修为了,魔兽和灵师,都是超自然力量的产物。 刚才那几只小猪是派出去的哨兵(哨猪),伍秒开枪已经惊动了在里面的猪群。裴芒一边走又一边出神了,他在想着他的盔甲怎么做?他不准备再做呀,那种两百斤死重的铁皮,虽然自己力气确实很大,但是两百斤的盔甲穿久了,依旧吃不消。裴芒还打算再买一只义肢,义肢肯定有卖的,只不过估计只有印国那边能做出来最好的,要是买国内的义肢的话,估计只能买灵力义肢(靠自灵力来联通义肢和身体之间的神经连接)。 伍秒上完最后一发铁砂子,虽然是老式的长管猎枪,但是打猪还是很容易的,二百米以内应该都能一枪击毙,这把猎枪伍秒从他爸那儿接手的,可以算是传家宝了,可是伍秒却有点儿嫌弃它了,毕竟现在科技越来越先进,甚至都已经出现全自动枪械,而自己这个却连半自动都算不上,人毕竟都是喜新厌旧的,伍秒看上了印国新推出的一款半自动步枪,虽然是印国新产的枪械,但是星国内的黑市能买到,那价格不用想,大概用四,五万。所以伍秒每天热衷于打猎,他想赶快挣更多钱去买新枪,而且伍秒每天还兼职在饭店里当洗碗工。就为了更快的凑够这笔钱。 两个人各想着自己的事儿,然后,两人只要在走过前面的拐弯处,就会发现前方出现了一大群猪,只不过这些猪都原地站着,没有一个动的,连发出来的动静声都很小。因为这群猪都听命于站在他们后面的猪王! 猪王[下](24) 两个人走过了洞穴内唯一一处拐弯,当俩人拐过那个弯之后,迎接二位的便是数百头野猪。 裴芒眼睛直勾勾的对着猪群看,他没有感到惊讶,眼睛变成了星星眼,“钱,好多的钱。”裴芒兴奋的差点抱住伍秒亲上一口,所幸伍秒是男生,如果是个漂亮妹子,放倒也不是不可,呸,扯远了。 裴芒手中的转剑停了下来,把空荡荡的又左袖一甩,放眼望去绝对超过一百只野猪,这得值多少钱呀?看来造铠甲的费用很快就要出来了。 伍秒抬枪对着猪群射击,伍秒扣动扳机速度极快,拉枪栓也非常快,枪声不断,瞬间就打死了三四只,伍秒用枪的手,速度之快令人发指,五发子弹三秒打空,然后立刻填铁砂子,看到这速度,连裴芒都惊呆了,而且他每一枪,八广定命中,这对手中的枪熟练到什么程度才能做到的? 伍秒向后退了几步,因为猪群已经朝他们两人冲来了,伍秒一边退一边上子弹,猪群形成了猪墙,向着两人推进过来,而裴芒站在伍秒前面,对于杀这种小猪,裴芒感觉太轻松了,尽管手中只有一把二尺短剑,一只猪跳起扑向了裴芒,裴芒一剑挥出,小猪就在半空中被腰斩了,然后裴芒主动出击,抓住一个机会,拿着短剑就朝一只小猪砍,砍死一只又来一只,裴芒也是不慌不忙的一剑一剑的挥舞,一只只小野猪被一剑斩成两半儿。 小猪越来越多了,裴芒开始手脚并用,右手持剑抵挡着面前冲过来的小猪,左脚踢开来一只从侧面跑过来的野猪,刚开始还比较轻松,局面完全掌控在裴芒手里,但后来,猪越来越多,只有一只的手的裴芒逐渐有些吃门,终于,随着一只小野猪冲了上来咬到了裴芒的右手,裴芒右手吃痛,挥剑的速度慢了下来,猪群一下趁这个机会扑了上来,裴芒连连后退,但来不及了,下一秒裴芒被一群猪淹没了。 “裴芒!”伍秒喊道,尽管伍秒在后面不断的开枪,打死一只又一只,但这时的猪群已经越发疯狂了,根本不惧怕飞来的枪子儿。 猪群又分出十几只野猪扑向伍秒,伍秒抬枪射击,但打空了枪膛里的五发铁砂子,正在重新上膛时,野猪已经冲到伍秒面前,伍秒知道来不及了,把猎枪一扔,一脚踢开正面冲来的一头野猪,然后立刻抽出腰间的匕首,与接二连三冲来的野猪搏斗起来。 这是一头成年野猪,体重两百多斤,把伍秒压在了地上,伍秒被压在地上根本起不来,只能不停用匕首乱捅这头猪,根本就是无能狂捅,野猪皮糙肉厚,即使已经被捅的鲜血直流,但丝毫没有想从伍秒身上起来的意思,周围几只野猪也咬址着地上的伍秒,而这头压住伍秒的大野猪,正在用大獠牙剌向伍秒,伍秒能一只手撑住他的猪头,另一只手不停地用匕首乱捅。 眼看撑不住了,那大獠牙己经刺入伍秒的胸口,伍秒一只手根本推不开猪头,獠牙渐渐地刺入,但没等深深刺入,这头猪突然就从伍秒身上翻了下来。 伍秒气喘如牛,被这头猪压个半死,推还推不开,那感觉太难受了,伍秒缓了半天,站了起来,看着满地的野猪尸体,然后一脸震惊看着裴芒:“你。。。”裴芒满身是血,刚才被猪群淹没,裴芒情急之下召唤出了骨手,这骨手异常强大,轻松的挰碎了一头头猪的头盖骨儿,裴芒干脆用左手拿出短剑,一阵刀光剑影,猪群就全军覆没了。 干掉这么多猪后,裴芒立刻收回了左臂,伍秒人都看傻了,“傻愣着干嘛?”裴芒指着剩下的几头大野猪喊道,这剩下来的几头都是大野猪,刚才没有跟着猪群一起冲过来。 这会儿这几只大野猪已经冲了过来,裴芒手特短剑对着一只大野猪刺去,伍秒连忙捡起地上的猎枪,上膛拉枪栓扣板机,一气呵成,连瞄准都没有瞄,伍秒精湛的枪法,让铁砂子从裴芒身边安全飞过,并且精准的命中大野猪的脑袋,几声枪响,最后几头大野猪也倒在了地上。 伍秒刚想放松一下,裴芒低声道:“还有个大家伙。”刚说完,这个‘大家伙’就出现了,能够站立的猪王从俩人看不见的洞穴最深处走了出来。 伍秒抬起头看着面前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的庞然大物,吓得咽了一口口水,“这,这,已经成精了。”伍秒道,说完就抬起枪准备射击,结果扣动扳机的时候,伍秒一惊,冷汗涮一下全冒了出来,伍秒一摸装子弹的袋子,顿时吓得脸都白了,没子弹了。 裴芒一看这情况,也很无奈,这头猪王自己能对付吗,但硬着头皮上了,他们俩完全可以跑,但很明显,俩人可跑不过这头猪,刚才战斗中,裴芒又负了伤,但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然后,,,,裴芒冲向猪王时突然被绊倒,一个趔趄直接趴在了地上,然后短剑甩飞了出去,不偏不齐,正好插在了猪王小腹。裴芒赶快从地上爬起来,一看这场景,立刻反应过来,裴芒赶快跑向猪王,对着插在诸王小腹的短剑剑柄就是一脚,猪王痛苦的嘶吼着,一猪掌拍向裴芒,力量之大直接让裴芒飞出好几米远,重重的撞在了山洞的岩壁上,然后顺着岩壁又摔在了地上。 所幸裴芒体质过人,没有立即昏厥过去,并且还尝试再次从地上爬起来,裴芒只感觉左腿传来剧痛,之前最严重的那一次刀伤就是插在了自己的左腿上,这还没完全康复,经这么一折腾好像又出毛病。 裴芒心中暗想不好,估摸着自己左腿断了,当了佣兵这么多年,受过很多伤,都已经有经验了,裴芒发现自己已经很难站起来了,但是看着为了防止猪王再次攻击自己而冲上去的伍秒,裴芒还是咬着牙,一只手扶着岩壁站了起来。 “必须得尽快结束了。”在黑漆漆的山洞中,裴芒双眼泛起金色的微光。 重燃斗志(25) 裴芒在图书馆看着书,他已经认识很多字了,绝对不可能会变成团长口中的粗人,他自己感觉自己学的也挺快的,可是每次看书时,他就想起团长来,团长对他叮嘱最多的,不是执行任务前执行要求,而是让他多看看书,多学一些知识,丰富自己的内心,距离上一次杀死猪王,已经过去一周了,裴芒伤的虽然有点严重,但是打猎依旧没有中断,并且现在每天还来书店看会儿书,那天,在猪王要一巴掌拍死伍秒时,裴芒突然冲到了猪王面前,用他那还不到一米七五的个子,以及也并不是很强壮的双臂,直接把几百斤的猪王抬了起来,一个后仰摔,对着地上凸起的石头,猛地把猪王砸下,猪王的脑袋被砸开花儿,抽搐了几下不动了。伍秒在短暂的震惊后,也没有多问,只是似懂非懂的笑了笑,因为他明白了,自己交了个不得了的朋友。 裴芒也开始爱上了看书,现在他真的每天都在坚持看书时,裴芒觉得自己做到了,尽管以前很讨厌看书,但是他后来尝试着接触了书籍,看到书中角色喜怒哀乐,看到书中精彩的故事片段,他也总是感同身受,仿佛也在经历与书中的角色故事,裴芒很喜欢这种感觉,他每天沉浸在这种看书的过程中,渐渐地爱上了看书,他确实丰富了自己的内心,可是他也多了一大遗憾,团长没能看到,现在真的已经爱上了读书的自己。 不纠结上一次的失败,不惧怕突然袭来的风暴,才能成为一名好的佣兵,是的,裴芒最近就在看这一本关于一名佣兵的自传,这是书中作者所描述的主角的形象,裴芒看到这里时,顿时热血沸腾,难道自己真的要卷缩在这个小镇上一辈子吗? 想着想着,裴芒突然想起来广闻,就是那名五阶灵师,他杀了自己最好的两个朋友,还差点逼死自己,就连他最后坠河,那个家伙都不忘了朝自己开枪。裴芒越想越气,渐渐地,愤怒的情绪涌上心头。 裴芒把书合上,放回书架,他走出图书馆,现在他身上的戾气非常重,刚从图书馆里出来,一场大雨就把他叫淋清醒,外面下着大雨,裴芒走在下着大雨的街上,顿时冷静了下来,由于下着大雨天又黑,回家的路上,裴芒被一块石头绊倒了。 在地上趴了很久,裴芒慢慢的挻起了身子,跪在了路上,这一跤把裴芒摔的有点惨,直接头着地,裴芒越想越气,雨水混着头上流的血水往下滴,“真是倒霉!”裴芒越想越气,一拳捶在了地上,他发现自己真的忘不了佣兵团了,佣兵团好像已经和他的人生绑在了一起,“这应该就是命中注定吧。” “帝皇被刺杀啦!”伍秒眼睛珠都快瞪出来了,裴芒看着报纸:“确实啊!不过我们这儿报纸送来比较晚,这估计都是一两周前的事儿了。”两人对坐在桌前,“你精神看上去很差呀。”伍秒道,裴芒:“嗯,昨晚上走路手不小心摔了一跤。”裴芒头上新缠的绷带非常显眼,而且由于昨晚上淋了大雨,现在还感冒了。 第二天一早,帝皇被刺杀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小镇,因为报纸刚送到。裴芒在心里思考着,之前狼牙佣兵团就是皇家待卫,但只属于在皇家宫殿里巡逻的那种三级待卫,更高级的二级待卫和一级侍卫才是贴身保护,尤其是一级待卫权力之大到可以随便出入皇帝的寝室,而一级侍卫,只有六名,每一个都是身手不凡,不敢说以一敌百,那也是绝对以一敌几十的强者,并且这只是六名一级侍卫,还有三十名二级侍卫和一百名三级侍卫,都是从每个佣兵团中挑选出来的精英,而且这些待卫都配备手枪,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对付的。 这杀死帝皇的刺客,要么是异能者,要么就是灵师,几乎没有普通人能够做到如此严密的保护中刺杀帝皇,因为不止待卫,帝皇自己还是名四阶灵师,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而且整个皇宫还有超过一千名的士兵,这名刺客要有多大的能力才能刺杀帝皇啊? 裴芒站起身:“今天下午先不去抓猪了。”裴芒这才发现,这四年来团长对自己的教导太多了,自己已经完全放不下了,团长说过,不管经历了什么,生活还要继续!人可以颓废,但不能一直颓废下去。 “王叔。”裴芒站在铁匠铺前,被称作王叔的中年大叔停下了手中的活,缓缓的抬起了头:“小裴呀,有什么事儿吗?剑还要磨练磨练?” 老王,这家铁匠铺的主人,小镇上手艺最好的铁匠,之前裴芒来找过他,是把他那把短剑重新锻炼一下,“我要造盔甲!”裴芒道,“并且是最好的!” “小伙子你要想清楚,加材料钱的话,打一套我能做到的最好的铠甲至少要十万铜币!”裴芒点了点头:“材料我自己出。” 老王知道裴芒是佣兵,并且知道他是狼牙佣兵团的佣兵,因为,以前老王就是佣兵团的铁匠,并且是排在全国第三位的龙鳞佣兵团的铁匠!这两年才退休而已,回到老家当起了铁匠,所以他的手艺,就不需要太过多的赞美之词了,能给全国排名第三的龙鳞佣兵团当铁匠,手艺就不用去质疑了,绝对是全国顶尖。裴芒曾经有任务去过龙鳞佣兵团,所以见过老王。 所以两人在这个小镇上第一回见面的时候,都非常意外。裴芒意外这位顶级铁匠怎么来到这个小镇上开起了铁匠铺?而老王则奇怪狼牙佣兵团的重点栽培的新星怎么来到这个小镇了? 老王不看报纸,所以对外界的情况也不用不是很了解。所以他当然不知道前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 “我们俩也熟人了,我不给你多算,三万!后续有什么额外费用会额外增加。”老王又抬起了手中的锻造锤,继续干活。“好。”裴芒一口答应,主要是裴芒有这个底气,之前在山洞里杀了少说有上百只猪,这几天他和伍秒把猪给处理掉,把大量的猪肉卖给了隔壁镇一位商人手上,第一桶金到手,10万铜币,裴芒和伍秒五五分了,加上之前攒来的钱,裴芒现在手上有六万多铜币,三万就能打让一位顶级铁匠替自己打造一套盔甲,这已经是很划算了,主要对方是自己熟人。裴芒只能感叹自己也不算倒霉到家,在这么一个陌生的小镇都能碰到以前的熟人。 裴芒走出铁匠铺,看着外面又要落下的太阳,“唉,一天又要过去了。”裴芒自言自语,“像我这样的人,恐怕生来就注定平凡,也注定不平凡。” 从今天之后,以后每一天都会更加忙碌。 深不可测(26) 裴芒每天的计划更紧了,早上五点匆匆起床,晨跑之后立刻和伍秒去打猎,中午吃完,下午去铁匠铺打剑,裴芒不只要一身铠甲,还有一把好剑,剑由自己亲自打造,但他要手把手跟老王学,傍晚再跟着老柴练极拳,晚上吃完饭也不休息,俯卧撑,深蹲,要么就是搬石头,然后深夜再看从图书馆借来的书。每次睡觉的时候都快午夜了。 时间匆匆过去,这天,裴芒和伍秒像往常一样在酒馆里吃饭,“我看你劲儿很大呀,一想起你那天杀猪王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你的力气有多大,要不我们俩来掰手腕儿吧?”伍秒灌了一清酒,裴芒正啃着他的三明治,一听这话,连忙把三明治一口包了下去:“来来来,你两只手。”伍秒坏笑的看着裴芒:“这样太欺负你了,就一只手。” 两只手握在了一起,胳膊肿撑在一条线上,裴芒:“三。”伍秒:“二。”还没喊到一,伍秒就突然发力,他想靠着意开头的最强爆发力瞬间压制住裴芒,然而出乎意料,当然只对于伍秒来说出乎意料,对裴芒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裴芒手纹丝不动,用了一会儿力,裴芒手依旧纹丝不动,伍秒只好放弃:“那我撑桌子了。” 因为裴芒在伍秒面前一直没有召唤自己的左手,所以他只能一只手用劲儿。而伍秒却可以一只手撑在桌子上。这所带来的力量增幅可不止一星半点,并且伍秒开始真的发力了,刚才他只是试探一下,毕竟伍秒还不会真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用一只手和裴芒扳手腕,他是见识过裴芒力量的。 可是不管怎么用力,裴芒右手丝毫没有被压下去,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伍秒脸已经涨得通红了,因为用力,伍秒两只手都开始发抖了,手臂上的青筋凸起,咬紧着牙,使劲的瞪着裴芒。 可裴芒没有任何表情,在裴芒的感知中,伍秒和他扳手腕,力气小的可怜,对自己的压力几乎没有,伍秒想要板赢裴芒,那可能性就好比让一个从来没有锻炼过的人三根手指倒立一样。 “你用两只手吧。”裴芒道,伍秒很无奈,他已经一只手撑着桌子了,可是依旧板不动裴芒丝毫,伍秒没有说话,而是直接用撑桌子的那只手按在了和裴芒扳手腕的左手上,然后持续发力,现在感觉伍秒不是在扳手腕,而是在拉手腕儿,伍秒用两只手握着裴芒的右手,然后使劲的把它往自己这边拉,两人板到后面,伍秒甚至直接站了起来。 裴芒微微一笑,右手一用力,这场持续了十分钟的扳手腕就结束了,伍秒输了,而且输的很彻底。伍秒也笑了笑:“你劲儿真大。”裴芒:“讲讲你的往事儿呗,我想听听。”伍秒清了清嗓子:“当然可以。” “你知道吗?我以前是一名佣兵,还算小有成就,有自己的佣兵团,还有几十名非常靠谱的兄弟,因为是小佣兵团,所以总是执行一些小任务,比如护送某位贵族从这个国家到那个国家,任务都挺简单的,所以拿的钱也比较少,拿的钱少点无所谓,生活还算过得去,可是。”伍秒突然停了下来。 “然后怎么了?”裴芒问,“有一次执行任务,我们护送一位大贵族的财产从柯木思城到圈城,那大贵族的财富超乎我的想象,整整十箱金币,二十箱银币,大贵族也出手非常豪爽,给了我们一千银币的护送费,虽然路途遥远,但我们还是接下来,可是后来路上遇到了劫匪,我到现在都难以忘记当时双方战斗的惨烈,那绝对不是一般劫匪,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当时一片混乱,我一害怕竟然跑掉了,可跑出去很远之后我突然又后悔了,于是我又跑了回去,我崩溃了,那位大贵族的财产全都被抢了,我的团员也全部阵亡了,我面对不了这样的现实,也还不起那位贵族的钱,所以就来了这样一个偏僻的小镇躲了起来,再后来。”伍秒用左手按着自己的左胸:“我得了一种很严重的病,激烈战斗或长途跋涉可能会使我。突然猝死,再也不能回去当佣兵了,然后我就在这儿长期居住了下来。” 裴芒拍了拍伍秒的肩膀:“没事儿的,一切都会好起来。”裴芒没想到,伍秒既然也是佣兵,而且经历与自己如此相像,不过目前一看,自己显然更倒霉,伍秒道:“我当初还打算,如果有机会一定替我那些兄弟报仇,可是现在连机会都没有了,我只能窝在这个小镇里度过这失败的一生。” 裴芒一听,突然觉得自己也不一定更倒霉,显然眼前这位已经被命运击垮了,自己好歹还有继续和命运抗争下去的意志。 裴芒想到这里,正暗暗替自己感到庆幸,自己没有被完全打败,可是正想到这里,裴芒突然意识到,自己和伍秒经历是那么像,而且都是佣兵,可是伍秒已经放弃了,放弃了与命运对抗,那。 那自己坚持的意义又是什么?自己希望结束战争,可是自己真的有这个实力吗? 裴芒道:“没想过回去吗?” 伍秒摇摇头:“有想过,觉得自己对不起佣兵团的兄弟,也对不起那段失败的人生,我的佣兵生涯原本不应该结束,可是他被强行打断了,我想回去填补这段遗憾,可是后来我一想,回去有什么意义呢?我还欠了别人一大笔钱,佣兵团也没了,就只剩我一个人了。所以还是算了吧。” 裴芒:“你没什么愿望吗?趁现在有能力,应该去实现呀,而不应该抱有遗憾,然后窝在一个小镇每天唉声叹气。” “那你有什么愿望吗?”伍秒反问道。“当然有,我希望能赶快结束这该死的战争,我希望我能加入战场。”裴芒答道。 伍秒哼哼两声:“我也想呢,可是有用吗?只能想想,就我这样的充其量,要是去战场上打仗也只是个炮灰。” 裴芒:“话不能这么讲,我都只是个残疾人了,可我还希望能为国家做些什么?,我把我打猎的钱全去买铠甲和打造铠甲的材料了,我都是个残疾人了,我还有这样的抱负,那你不更应该有吗?” 伍秒先是惊住了:“你不会真的想去战场上打仗吧?”虽然又镇定了下来,“你不一样,你有先天优势,虽然我也不知道你那样的力气是从哪儿来的,但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把一只几百公斤的成精的猪给抱起来,然后摔到地上吧?虽然你是残疾人,但是就你这力气,一只手也可以抵两只手,还有那天的事儿我还没问你呢,你不是正常的人类吧?你应该是灵师,正常人不可能有那样的力量,你对我隐瞒了什么。”伍秒苦笑道。 裴芒:“那肯定,我们是朋友,但是不能什么秘密都能告诉别人,但是听了你的经历,我一直希望你能振作起来,因为我跟你的经历非常像。” 伍秒:“什么意思?” 裴芒:“我曾经也是佣兵。” 伍秒:“我应该猜到的,你这个人一开始就神秘的很,还真是深不可测。” 凌云壮志(27) 伍秒脸上惊愕的表情看上去很滑稽,最大的能直接把拳头包在嘴里,“你把你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我,就不怕我有什么想法吗?”伍秒微笑道。 裴芒也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了伍秒,只不过去除了自己还认识神,可以借助神给予的力量的细节。 裴芒:“能有什么想法?我现在也跟你落魄的是一个样子,甚至比你还惨,前段时间差点儿就要睡大街了。”伍秒:“嗯,确实,比我还惨。”然后俩人便哈哈大笑起来。 伍秒突然停止了大笑,嘴角微微上扬,看着裴芒的眼神也变了,“你还有秘密噎着没告诉我呢?说吧,你那只手哪儿来的?你根本就不是残疾人,那天我都看到了,所以你也别装了。”伍秒一番话把裴芒说愣住了,然后无奈的点了点头,没想到就那么一下还是被你看到了。 原来,裴芒把猪王抱起来一顿狂摔,一只手的力量是不够的,所以他就将自己的左臂召唤了出来,并且在快速解决让猪王之后又收了回来,那可是死神之手,力量之大,可以轻松挥拳打出一千公斤的重击,也就是一吨,裴芒甚至用过自己的左手一根食指做倒立,只用一根手指来承受整个倒立的身体。 “不告诉你。”裴芒搞得神秘兮兮的说,然后便跑出了酒馆。 裴芒来到了老王的铁匠铺,因为他要向老王学习锻造,裴芒准备自己的武器由自己来制作,首先裴芒明确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武器,一把剑,准确说是一把好剑。裴芒也曾考虑过要不要再像以前那样打造一把大剑,可后来想想那样太笨拙了,长剑,不行,没啥用容易断,短剑,也不行,已经有一把了,而且这把短剑准备自己当的副武器用。巨剑,那更不需要了,毕竟扛着一个比自己身高还要长的剑,实在没必要,最后自己思前想后,决定打造一把单面开刃的直剑,因为刀都是单面开刃,而件是双面开刃,可自己也打算打到一把单面开刃的直剑,不像刀那样微微弯曲,这样既能做到剑一样的攻守具备,也可以做到刀一样的爆发力,裴芒给它取名,就叫拔刀剑! 不过目前的任务,还是先把自己从河里捞捡到的那把短剑,重新打磨一遍,毕竟之前已经锈的很厉害了。虽然在河里好好的洗了,并且还磨了一下午的短剑,可终究没有新剑那样的锋利了。 裴芒花了大价钱,从路过小镇的商人那里,搞到了一样好东西,活金粉,这玩意儿倒点水,稍微搅拌搅拌,和成泥巴,涂在金属器物上,能修复金属器物的损伤。 现在裴芒正在按照商人所说的,把活金粉拿水搅和开,然后涂在了短剑上,结果水倒多了,和出来的泥太稀了,裴芒心想,这样效果应该不好吧?于是又加了点儿粉,一搅和,又太稠了,于是又加了点水,结果水又加多了,又太稀了。没办法之后又加了点儿粉,结果加粉的时候,因为裴芒是在老王的铁匠铺的里面的隔间里,隔音很好,但是老王突然走了进来,把门儿一打开,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小裴,你那铠甲身后要做个拉扣是吧?”裴芒背着一嗓子吓了一跳,手忍不住抖了几下,结果粉又洒多了,裴芒:“我。。。” 打发走老王之后,裴芒看着眼前搅和的硬邦邦的泥巴,没办法,只好又加水,结果老王家的猫不知道又从哪儿钻了进来,裴芒光顾着望眼前的和了活金粉的盆儿里浇水,没看到猫,猫从裴芒身边路过时,裴芒看着眼前感觉差不多的泥巴,习惯性的往后退了两步,结果把猫尾巴踩到了,猫惊叫的跳了起来。裴芒也吓了一跳,手里的水瓶一倾斜,一下子是又多倒了许多水,“我真的是服了。”裴芒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句,没办法,只好又加粉,正在一点点一点点的往盆里加粉,嗯,鼻子好痒,不好,大事儿不妙。裴芒意识到问题时,已经晚了。 一个喷嚏打出,然后再定睛一看,自己手中装活金粉的袋子,已经全倒盆儿里了,裴芒这下真无语了,只好又加水,不过这回啥事儿都没发生了,虽然泥巴稠度刚刚好,但自己和了这么一大盆儿,就为了给一把短剑涂抹修复,完全多了,这么多你都够给一把长剑修复了,裴芒心里苦,这一袋活金精粉,可是花了自己一千铜币。 算了,多了就多了来吧,裴芒直接把盆里和的一大团泥,全涂在了短剑上,不对,准确的说,是直接把短剑给包住了。 哦,对了,还有之前从山洞里捡到的一把剑,金光闪闪的,看着就像神器,实际他也确实是神器,可能是之前那个坐在山洞口受了重伤的男子留下的,裴芒试用了一下,果断把他扔家里了,因为这把剑对自己的左手非常排斥。只要自己的左手一碰到这把剑,二者就相互排斥,如果强行不松手的话,就会从剑上传来巨大的痛苦顺着左臂直击脑海。所以裴芒干脆就不用了,但东西确实是好东西,毕竟这金光闪闪的大宝剑,裴芒用右手握持是没有排斥的,并且裴芒测试过,威力巨大,至于威力有多大,看到大厅承重柱断成两节倒在地上,然后老柴气得破口大骂,就知道这件威力有多大了。 要用活金粉和成的泥,将剑身受损处涂抹均匀,然后静置三小时,趁着这没事儿干的时间,裴芒又看起了书,这是他在图书馆里借的。 看书这对他影响非常大,裴芒看到书中的角色是那样的强大,不屈不饶,充满着斗志,自己也跟着被感染了。 所以裴芒在心中立下了凌云壮志,那就是亲手结束这该死的战争,或许伍秒说的没错,像他这种人就算去战场也只是当炮灰,自己呢,就算实力确实远超常人,但也难免会战死在战场上,可是这又算什么?裴芒已经有了自己的目标,已经变得无所畏惧了,当一个人变得无所畏惧,拥有敢面对一切的勇气时,那即使上战场,死在战场上,那又算什么呢? 因为,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奋斗的日子(28) 裴芒揉了揉眼睛,然后伸了个懒腰便从床上爬了起来,现在每天的日程都安排的满满的,每天早上五点半就匆匆起床了,然后开始晨跑,他不能有一丝松懈,既然自己已经有了目标,那就要朝着目标努力前进,虽然还没有回到战场,但也不能有一丝松懈,现在的努力就是为自己之后回到战场做好充足的准备。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裴芒也开始过得有点多愁善感,望着眼前的太阳下山,又一天过去了,话说一眨眼,自己已经来到这儿两个月了。仲夏已经过去,天气开始转凉了,裴芒每天急速推进打造自己的剑,他希望能在树叶从树上落下来的那一天,重返战场,而眼下,他最多还有两个月。 裴芒不知道自己对比两个月前的自己,是变强了还是变弱了?又或者说没变,其实也没有什么变强变弱的。毕竟自己也不是灵师,不会修炼什么灵力变强。 现在只能希望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裴芒现在天天看报纸,报纸上报的好的无非都是国家的佣兵团大军节节败退,印国大军已经占领了好几座城市和上百个村镇了,国家正在被一点点的蚕食,裴芒每天看的也是心如刀绞,而且老皇帝被刺杀,整个国家更是陷入一片恐慌,新皇帝上任也是手忙脚乱,虽说新采用的游击打法,将大军按佣兵团的归属,分为许多单位,从各个路线不同方向,牵制住印国大军,虽说效果确实很好,但是也无非只是拖延更长的时间。更何况印国大军也找到了对策,兵分四路,也从不同的方向,不同的路线朝星国首都进攻。 而且裴芒每天看到报纸还是延时了一周的,因为战争和地区偏远的原因,木月镇消息很闭塞,接收消息也很慢。这导致裴芒每天心里更是忐忑不安,因为他现在正在看的内容,说不定过不了几天就会发生在他身边。 有时候,人们需要一些东西去相信,而裴芒现在所相信的,就是自己亲手从零学习,一点一点锻造出来的拔刀剑,这把拔刀剑已经初步成型了,裴芒前前后后锻造了快一个月,锻造锤落在剑刃,溅起星星火花,伴随着裴芒均匀的呼吸一上一下,这近一个月的时间,已经在这把剑刃上敲打了至少下五万下,剑刃材质则是陨铁和青铜合金,并且在已经加了活金粉前提下,还加入了特殊情况下,极强灵力相互挤压碰撞所制造出来的上等钢材——千灵钢,活金粉不仅可以修复金属,也可以融合金属,所以三种金属融合在一起合金,将会非常的紧固,亲属之间不会有相互的排斥,已经完完全全融为一体,这样打造出来的剑刃,具硬度和韧度为一体,这样才能打出好剑。 其实裴芒你考虑过自己要不要花费大量的精力和资源去打造一把冷兵器,因为自己所处于这个时代就很矛盾,自己处在一个人类高速发展的时代,枪械的出现,极大地提升了战争的破坏力和恐怖。自己要不要也试着去用现代枪械,但后来就裴芒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毕竟用冷兵器习惯,即使知道就算穿上再厚的铠甲,在战场上面对敌人的子弹时,也依旧有被打穿的风险,但是毕竟自己习惯了,而且枪械裴芒也用过,裴芒认为那是给没有能力的人和懦夫用。 裴芒认为自己并不是思想老旧,只是冷兵器已经成为了他的信仰,枪械固然好用,裴芒自然也不会放弃,只不过,只留了一把团长送给自己的左轮,以备不时之需使用。 有枪械就足够了,但是没必要当主武器,这是裴芒的想法。 然而现在每天裴芒所面对的,就是不停的训练,甚至打猎的时间都减少了,每天都是忘我的训练之中,直到有一天。 伍秒又和往常一样坐在酒馆里,手里拿着酒瓶子正在往嘴里灌,裴芒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了酒馆,在伍秒的旁边坐下,伍秒一看裴芒:“哟兄弟,你怎么黑眼圈这么重?”裴芒无精打采道:“昨晚上通宵练了一晚上。” “一晚上练了啥...”还没等伍秒说完,只感到一阵风迎面吹来,这一阵风微微的撩动了伍秒邋遢的头发,沙包大的拳头就停在了伍秒鼻尖前的一寸处,速度之快。伍秒甚至没来得及眨一下眼睛,裴芒轻声道:“练了一晚上极拳。”伍秒有些不解:“什么玩意儿?”裴芒:“我跟别人学的一种拳法,怎么样,厉害吧?”伍秒嘴巴张的老大:“你练一晚上,黑眼圈都练出来了,就练这玩意儿。”这回轮到裴芒疑惑了:“怎么啦?”伍秒拍了拍裴芒后背:“不值,兄弟,你就那么想回那个地方吗?” 裴芒眼神逐渐变得炽热:“那当然,我非常想回去。”但很快,裴芒眼神逐渐变得空洞,也不说话,伍秒正好喝酒喝的醉熏熏的,一拉裴芒的肩膀:“行吧,行吧,反正你有你的志向,看你,累坏了,来喝口酒。”说着就随便从桌子上拿了一个的杯子,把自己手中酒瓶的酒往杯子里倒,正倒着。伍秒哟了一声,然后自言自语:“不行,这杯子太脏了,我去拿个干净杯子。” 然后就起身去找服务员要个干净杯子,刚站起来,就听到扑通一声,伍秒醉乎乎回过头:“咋了,兄弟...”结果话又没说完,只见裴芒一头栽倒在地上。 伍秒赶快把裴芒扶起来,双手搭在裴芒的肩膀上,使劲地摇晃裴芒,“咋啦?你这是咋了?”伍秒摇了半天见裴芒也没反应,有点儿急了,裴芒感觉好困,但是听到伍秒焦急的声音,还是勉强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我...我...我没...事儿。”然后就眼前一黑。 裴芒一睁开眼,就看到这令人熟悉的天花板,看样子,自己又进医院了,坐在病床旁边儿的伍秒见裴芒醒了,赶紧凑了上来:“咋样,好受点儿了吗?你晕倒了,可给我吓坏了。” 裴芒连忙摆摆手:“没事儿,还有你赶快漱个口吧,一股酒味,对了,你头发也洗一下,都臭了。”伍秒有些尴尬:“打猎累呀,每天回家倒头就睡。” 裴芒一脸无奈:“总没我累吧?”伍秒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跟你这种训练狂人相比,还是要差那么亿点点的。” 裴芒从病床上坐起身:“不闲扯了,说正事儿,现在几点啦?” 伍秒一听,先是一愣,然后缓缓地说:“还几点?你昏睡了一天,你跟我说几点了?” 裴芒一惊:“不是吧,那么久,”然后便小声嘀咕:“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伍秒问道:“怎么,你有什么急事儿吗?”裴芒:“当然是急事儿啊!我浪费了一天时间去训练,还有锻造我的剑,哎呀,浪费了这么长时间我心痛了。” 伍秒:”。。。。。” 帕特(29) 裴芒并没有浪费时间,在医生劝说和伍秒强行把他摁在床上之后,裴芒只好作罢,决定先休息也一天,然后叫伍秒从图书馆借来了两本儿书,在病床上看起了书来。因为他现在真的是一点时间都不想浪费。 第二天也没有一点拖拉,立刻从离开医院,又恢复了平常的日程安排。 又是疲惫的一天,太阳逐渐下山,天色开始暗了下来,就是在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中度过的一下午,裴芒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了,现在他只想去酒馆,整瓶酒下肚和来个面包啃啃,现在裴芒也喜欢喝酒了,只不过他喝完酒之后感觉自己更有劲儿了,而不是像其他人一样,喝完就醉醺醺的,然后昏昏欲睡。 推门而入,此时酒馆里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酒馆掌柜则趴在柜台上睡着了,裴芒一巴掌拍在柜台上,把掌柜给吓醒了,“来两个干面包,再来一碗清酒,先欠着,明天算。” 然后,裴芒无视掌柜的不满,就近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旁边儿坐着一个看报纸的人,裴芒叹了口气,自己一个十七岁的人,硬是活成了八十七岁。一天到晚都无精打采,主要还是太累了。 “看你无精打采的,来试试我新调的药吧,专治你这种人。”旁边看报纸的人搭起话来,并且随手扔了一个什么东西,裴芒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往嘴里一扔,好像那是毒药也没关系似的,看报纸的人一惊:“你真吃啊!”裴芒靠在椅子上懒洋洋地说:“嗯,怎么啦?”“你不怕是毒药吗?”看报纸的人物问。 “不怕。”裴芒依旧懒洋洋地回答,“你这人,还真是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 但此刻,只见裴芒不知从哪处又把那个不知何物放在了桌子上,然后笑了笑:“我没吃,逗你玩儿的。” “你这人,可以可以,刚才我还以为你真吃了。” “怎么可能?我还是长个心眼儿的。”裴芒道。接着,裴芒又问:“请问尊姓大名?” “我叫帕特,很高兴认识你。” 裴芒今天心情很好,又识认了个朋友,没想到,因为只是自己一时戏弄对方,结果就交了这么一个朋友,听帕特讲,他是天才科学家,以前是印国首席全能科学天才联努的学生,学习了整整九年,后来帕特就回国了,没过几年,两国之间战争就爆发了,帕特报名参军,当了一名战地医生,每天重复无聊枯燥的工作,但这不是帕特向往的工作,于是他开始自己研制药物,后来研制了很久,终于做成了一种可以帮助伤员快速恢复伤口的药,结果有一次从前线搬回来一个奄奄一息的士兵,所有医生一看他这伤势都觉得没希望了,准备放弃了,帕特则偷偷的给这个士兵用了自己研制的药,但是很可惜,没有奇迹发生,这名士兵最后还是死了,原本这件事儿也不能完全怪帕特,但是却有人偷偷告诉了上级,结果上级以私自乱开药为由,让他滚蛋。所以帕特就回到了这个小镇,这里是他的老家。 裴芒躺在自己床上,看着手中帕特给的自己一小瓶药,帕特说这样是给人提神醒脑,效果是风油精的十倍,用完之后想睡都睡不着。裴芒心一横,于是就吃了几粒,每到晚上自己就忍不住打瞌睡,但裴芒不想睡觉,他要加紧练习极拳,追求极致。 裴芒有时候也会突然迷茫,自己这样做真的值吗?但每次一想到老团长,裴芒就会想起自己是狼牙佣兵团的一员,不管何时何地,只要自己还活着,我就是狼牙佣兵团的一员,我就要扞卫佣兵团的与荣耀。自己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充分到不能再充分,然后杀回战场,一雪前耻。 每天都是重复昨天,每天都在停滞不前,曾经立下的誓言,没能实现,直到现在只剩下怀念以前,所以这一回,绝对不再留有遗憾了。 深更半夜,裴芒今晚上打算又不睡了,但是练拳又累了,于是就把刚刚买来的新字典埋头看了起来,看着看着就两眼昏花,然后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就突然浮现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自己开着飞机在天上飞,裴芒虽然没有见过飞机,但能大概猜想出长什么样子,那种在天上翱翔的感觉真好,但突然飞着飞着,飞机在天上中散架了,裴芒吓得只能从跳下飞机逃生。从数百米的高空跳了下来,身上也没有降落伞,眼看着就要摔到地面粉身碎骨,突然裴芒看到底下有一个池塘,于是便倾斜身体朝那个池塘飞去,但就在离地面最后的几十米时,一阵狂风吹过,导致自己飞过了池塘,然后摔在了池塘旁边的泥地里。噗嗤一声。 “人呢,人呢,起床了,起床了。”房门儿被人敲的直响,裴芒揉揉眼睛,困得不行,但是定睛一看,这太阳都升这么高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裴芒赶紧手忙脚乱的起床,不对不叫起床,应该叫起地,自己昨晚上在地上睡着。 话说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都忘了。裴芒赶紧起身把门打开,伍秒一脸黑线的站在外面:“怎么搞的,我在酒馆等了你一个小时,都八点了。”裴芒挠了挠头:“不知道怎么搞的睡着了。”“算了算了,赶快走,今天是个好日子,又有人收购我们的猎物了。” 裴芒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自从上次自己捣了猪窝,野猪就几乎消失踪迹了,现在每天去森林狩猎也都是看到什么就打什么。上回好不容易挣的几万块铜币,早就花在了打造铠甲上和购买材料上,现在身上又没钱了,裴芒赶快把外套穿上:“什么人呀?”伍秒向外边走去:“就我上次跟你讲的那个赵老板,这几天他回到木月镇了,我跟他把这事儿一讲,他就同意收购我们打来的利益,唉,有钱人的日子就是好,几千块的货眼睛都不睁一下就同意收购了。” “那个赵老板在哪儿啊?”裴芒穿好外套追上了伍秒,“在他自己的酒庄里,没去过吧?我带你去看,可豪华了。” 底线(30) 木月镇本身就大,即使裴芒已经来到这里很久了,但也没有把小镇所有地方都逛一遍,伍秒带着裴芒在小镇的各种小巷里七拐八拐。 走了很久之后,两个人的脚步停在了一个大院门前。伍秒感叹道:“唉,有钱人的房子都建的这么豪华。”大院里面是三层小楼,院子里则住种了梧桐树,院子左右还有还有长长的走廊,门口的铁栅栏门到一直通往小楼的路上,铺着一条石子小路,走廊上摆着一盆又一盆儿的花儿,门口还有一个看门儿的大爷。 伍秒指着这个大院:“这就是赵老板的酒庄,怎么样,一个酒庄就造的这么好看。”裴芒点点头,没说什么,其实没来之前裴芒还有点期待,但来了之后感觉也挺一般的,看上去无非就是比较有钱的人盖了一个大房子,毕竟,以前裴芒住在星国首都,服务的都是贵族,皇宫都可以随便出入,有钱人也见得多了去了,甚至许多富豪见到裴芒,都得巴结裴芒,因为那时裴芒可是狼牙佣兵团的新星,甚至有可能接手团长职位。 两人直接走进院内,看门的大爷只看了他们俩一眼,也没说什么,就让进了。 跟着伍秒一顿乱转,来到了一个封闭的小房间前,远远的就听到乐器吹奏着悠扬的旋律,现在只隔着一扇门,裴芒听了更清楚了。 伍秒推门而入,裴芒跟在身后,这是一间装修非常豪华的房间,房间正中间一张大方桌,桌子后是一张皮椅,椅子上坐着一个胖乎乎的男人,手里正拿着雪茄在抽,房间里还有一名正在吹奏不知名乐器的乐师,那悠扬的旋律便是从这名乐师手中不知名的乐器中传出来的。 “赵老板,我来了。”伍秒站在桌前,赵老板连眼睛都没睁开,嘴里仍然叼着那根雪茄,猛地吸了一口,然后小声的哼哼道:“我喜欢萨克斯带给我这种纸醉金迷的感觉。”过了好久,赵老板挥了挥手,让乐师停止了弹奏,然后勉强睁开那被肥肉挤压的看不见的双眼:“你有多少货,我全收了。” 伍秒还没来得及高兴,赵老板又道:“这位应该就是你说的裴芒吧,听你夸他了那么多好,我还以为是个什么人物,结果你给我整个残疾人啊,这连个手都少了一只,能打猎吗?”裴芒听了有点生气,但还是忍住了,毕竟现在自己要寄人篱下,如果因为自己反驳了一句而损失了这笔交易,那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伍秒赶快打圆场:“老板,你这就太看不起人了,我这兄弟身板结实着呢,只是少只手而已,打猎甚至比普通猎人还强,他一只手能顶别人两只手。”赵老板一听,眉头一皱:“听你这么讲,他很勇哦!”伍秒:“那肯定,我这兄弟超勇的。”“那行让我看看他有多勇,如果确实像你所说的那样,我给你多加一千。”然后赵老板拍了拍手,小房间的门被打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名壮汉,伍秒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对,赶忙道:“赵老板,你这是要干啥呀,我们不讲这件事儿了,行吧,不讲了,不讲了。” 赵老板仿佛跟裴芒杠上了:“不是你说他超勇吗,我让他跟我贴身保镖比划比划,我看看他到底有多勇。”伍秒顿时怕了,心跳加速,还一直偷偷咽唾沫,这名贴身保镖,长得五大三粗的,个头至少一米九,体重少数也得两百斤了,裴芒个子在他面前矮了一大截,还少了只手,就算知道裴芒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但也替他捏了把汗,毕竟要真把裴芒打的怎么样了,自己心里也不好过,毕竟是自己把裴芒给带来的。“赵老板,你看这样怎么样,我少收一千,这事儿你就当我没说,我这兄弟怎么能跟你这保镖打呢?要是碰坏了您的家居怎么办?”伍秒还在想办法圆场。 “没事儿,弄坏了算我的。”赵老板又猛吸了一口雪茄,脸上浮出了不易察觉的笑容,其实他就是想伍秒难堪,因为上一回伍秒来见他,而那时候赵老板正好和另一位本地有钱的商人在聊天儿,伍秒就直接冒冒失失的走了进来,然后不小心碰掉了桌子上摆着的酒杯,赔不是的时候还口水星子直飞,让自己在另一位商人面前很没面子,所以打算今天借着这个机会教训一下伍秒口中的打猎能手,让伍秒难堪。 裴芒全程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这个胖子,突然裴芒拍了一下还在努力打圆场的伍秒的肩膀:“那好,赵老板,只不过后果自负。”赵老板一听心里乐了,这么一个残疾人还敢在这口出狂言,立刻让自己的保镖动手。 只见保镖猛地冲向了裴芒,裴芒一把将伍秒推到了旁边,然后自己直接迎上了保镖,势在必得的保镖冲过来直接一记直拳,裴芒右拳直接迎击,咔嚓。 下一秒保镖就捂着自己的左臂哀嚎起来,裴芒的拳头与保镖的拳头撞击之时,就胜负已定了。保镖的左手四根手指直接全断了,左臂也由于裴芒那一拳用力过大,而不由自主向后拉扯给折断了,裴芒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保镖,没有在趁人之危追上去给他一拳,这一下就当给他个教训吧,裴芒心想,赵老板还有乐师直接蒙了,愣在原地,伍秒则心里暗暗庆幸。 过了半响,赵老板顿时怒不可遏,大声的吼道:“滚!给我滚出去。”伍秒和裴芒心里正暗暗偷笑,临出门儿时,伍秒还转头问道:“赵老板,那一千块......” 赵老板从自己的柜子随便抽出一袋儿钱,然后扔向了伍秒:“给我滚,以后我不可能再收你的货了。” 钱袋掉到了地上,要是放以前,裴芒绝对不会去捡,因为他不可能为了钱而放弃了自己的尊严,可现在裴芒很顺其自然地把地上的钱袋捡了起来,然后顺便冷冷的看了赵老板一眼,便走出了小屋。 呯的一声把门关上了,然后又把赵老板吓了一跳,赵老板忍不住咒骂道:“一个残废玩意儿,还敢不给我面子?”刚气呼呼的说完,轰的一声,门儿又开了,只不过被一脚给踹开了,门直接从门框上飞了出去,裴芒站在门口,手里拿着钱袋:“你说什么呢?”赵老板顿时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他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没走,不过依旧嘴硬:“我说你个残废玩意儿,不服啊?” 裴芒一听,嘴角微微上扬,径直走向了赵老板,伍秒立刻知道裴芒要干什么,赶快拉住了裴芒,但是那哪拉的住啊?裴芒一把甩开了伍秒,赵老板声嘶力竭的大吼道:“拦住这个疯子,快拦住他!”保镖忍着痛再次冲向了裴芒,然而裴芒头也不回,一拳打向自己身后,正好打在了冲上来的保镖小腹上,一拳给保镖打飞了出去,保镖直接一头撞到了墙上,把墙上挂着的名画跟着撞了个稀碎,然后保镖一头栽在了地上,乐师直接吓得跳窗而出,只剩下胖的跟一坨肉球似的赵老板坐在皮椅上,裴芒走到了桌前,抄起钱袋对着赵老板一顿劈头盖脸的砸,直到钱袋被砸破,钱币从中飞出,沾着鲜血,掉的一地都是。 裴芒拍了拍手:“舒服多了。”然后扭头走出小屋,这是裴芒的底线,虽然团长告诉过自己,有时候要学会妥协,但是,触及了自己底线,绝不妥协。 怒(31) “就这?哎,我还以为多狠呢。”裴芒坐在酒馆里,手里正拿着个面包啃。伍秒一脸担忧的看着他:“我感觉我们俩要完了,你惹了个不该惹的人。” “他不要我们的货,我们卖给别人不就行了。”裴芒一脸不在乎,“不是。”伍秒打断道,“你下手那么重,我怕他会来报复我们,他不能把你怎么样,但他有钱,他指不定雇人什么人来报复你呢。” 裴芒依旧一脸不在乎:“如果他敢的话,他可以试试。”裴芒说这句话并不是嘴硬,而是他真的不屑一顾,这只是自己一只手的实力,就可以轻松干倒两百斤的壮汉,那自己召唤自己的左臂呢?死神之手,那可自己的右臂力量要强大许多,自己没有完全释放过左臂的力量,但心里大概有个数,自己左臂的力量大概是自己右臂力量里的两倍。 裴芒一口吞下剩余的面包:“天快黑了,不早了,我回去了,明天老地点见。”然后便走出了酒馆。 又回到了厂房,柴老头正在大厅中央支起了一口锅,不知道在煮什么,“我回来了。”裴芒打完招呼就准备回自己的房间,柴老头儿叫住了他:“我正在熬粥,你要不要一块儿喝?”裴芒一听,脸色大变:“不了,不了,不了,我还有事儿先告辞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裴芒开始思考起今天的事情,今天自己展现的力量似乎更强了,但是到底是自己真的变强了,还是只是原来的实力没有完全发挥呢? 不过学习了极拳的好处非常明显,自己可以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比以前发挥出更强的战斗力,算了不想这些了,还是再练习一会极拳。每天都练到半夜,困了就直接往草垛子上一躺,连床都懒得睡了。 “嗯。”裴芒揉了揉眼睛,从草垛子上爬了起来,昨天晚上又不知道半夜几点睡的,但是一看外面的照进来的阳光,就知道自己又起迟了,裴芒匆匆走出小屋的门儿,准备去酒馆,路过大厅,老头儿正躺在躺椅上悠哉悠哉,哼着小曲儿,“你怎么今天这会儿才出门啊。”柴老头有一搭没一搭的问呢。裴芒没理他,只是眼睛飞快的瞟了一眼大厅上的时钟。边赶会从工厂侧门儿出去了。 裴芒刚一出门就赶快沿着小路跑向了酒馆,已经八点了,今天超时了这么久,要赶快去酒馆找伍秒汇合了,可不能误了打猎。 裴芒一阵小跑,很奇怪,平时这会儿小镇应该路上有很多人了,但此时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快到酒馆的时候,发现有许多人围在酒馆门口,出什么事儿了吗?裴芒心想,然后便赶快从围观的人群中挤了进去。 挤进人群中一看,裴芒愣住了,一个人倒在血泊中,酒馆里有明显的打斗痕迹,桌子全都被掀翻了,虽然那个人脸侧向裴芒看不到的面,但是裴芒还是一下认出来了,那是伍秒,帕特蹲在伍秒一旁,正在往他嘴里塞东西。 裴芒两步冲了过来:“谁干的?”帕特见他有些激动:“没事儿,没事儿,被人从后面捅了一刀。”裴芒差点儿没气的吼出来:“这叫没事儿??”然后赶快蹲下来扶起趴在地上的伍秒,帕特:“伤口不浅,不过我已经给他喂了我特制的止血药,行了,你赶快把他送到医院吧。” 裴芒和帕特把伍秒扛着去的医院,现在俩人正在门外等待着,“好久没看到你了,最近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了吗?”裴芒打开话匣子,帕特摇了摇头:“最近想制作冰爆手雷,奈何我这器材有限,只做出来了一个半成品,就留给我儿子当玩具得了。”裴芒有些惊讶:“你都当爸爸啦?”帕特摇摇头:“没有,但我夫人已经怀上了,我希望是个儿子。”裴芒:“我看你也不大呀,原来都有家室了。”帕特:“我都二十四了。”裴芒:“行吧,你回去照顾你老婆吧,我在这儿等着。”“那好,等他醒了转告他,是我救了他,有空回个家吃饭。”说完帕特便走了。 裴芒有些疑惑,帕特貌似认识伍秒,但自己也没仔细问。 裴芒又愣了好久,帕特和伍秒什么关系?但很快,裴芒脸色一沉,现在,他还有别的事儿要做。 走出病房前,裴芒背对着躺在病床上的伍秒一挥手:“我去去就来。” 一帮有钱人正在开着奢华的派对,赵老板坐在装修富丽堂皇的大厅正中间的沙发,手中抽着一根雪茄,旁边的小弟帮他掐烟灰,并靠近赵老板,附上去:“那个不知死活的玩意儿我们已经收拾了,就是那个叫裴芒的人没有找到,他俩不在一起。”赵老板一听喜笑颜开,笑容在他那几乎快毁容的脸上拧成了一团,显得非常诡异,“很好,叫小李带上人手,给我找到那个裴芒,给我办了他。” “不用了,我就在这!”突然,豪宅的大门被一脚踢开,直接从门框子上飞了出去,赵老板顿时被吓得一惊,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厅堂里的客人一见此人来者不善,立刻四散离去,顿时偌大的厅堂只剩下裴芒一个人站在正中间,赵老板则坐在不远的沙发上,身边儿站着足足十几名护卫,还有一名领头的护卫长,人高马大,此人就是那天被裴芒断了一只胳膊保镖的表哥,姓李,赵老板刚才口中的小李,就是他。 此人是小镇中出了名的打架能手,曾经在镇执政府前闹事儿,一个人干翻了十几名治安官,最后还是一名身为四阶灵师治安官才将他制服,后来被关了几年监禁,出来后便在赵老板手下卖命。 侍卫长一看见眼前的裴芒,顿时火冒三丈,因为他知道就是眼前这个人伤了自己的表弟,赵老板无意间瞟了一眼裴芒的眼神,顿时吓得别过了头,他依旧忘不了昨天裴芒的暴行。 裴芒龙冷的看着眼前被十几名侍卫保护的赵老板,“你伤了我的朋友,那你就得付出代价。”说罢,大步走向前方... 奇怪的少女(32) 这是一位长着一双血红色眼眸的少女,精致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留着一头飘逸的银发,从不知何处走向木月镇,她所过之处,皆投来花痴的目光。 “应该就是这里了。”少女自言目语着,少女个子不高,却穿着一身黑色的大斗篷,因为个子比较矮,所以都斗篷一直在地上拖,然后,斗篷拖进了一家酒馆。 银发少女一走进店,顿时传过来许多的眼神,在酒馆里的喝酒大汉都看了过来,众人心里都在想一件事,哪来的这么这么漂亮的妞。但没有人敢上去搭话,那血红的眼睛,有说不出来的杀气,但不知道为什么又莫名有点萌,眼神里写满了再看一拳打爆你。 银发少女走到柜台前,在身上掏出一个钱包,然后拿出了一枚金币,轻轻地放在桌上:“一个面包。”柜台前的老板呆住了,眼睛一直留在少女的脸上移不开,以至于旁边的老板娘脸黑的像要把人吃了一样。 银发少女找到一个角落,坐了下来,安安静静的吃着面包,银发少女明显在想心事,吃东西的时候漫不经心的,这时酒馆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走了进来,但是这个人看上去浑身是血,却没有表现出虚弱的样子,反倒看上去杀气十足,此人正是裴芒,他刚刚在赵老板的酒庄大闹一场,几十名侍卫都不是他的对手,全都被打得人仰马翻,躺倒一地,当裴芒一脚踢开栓了好几把铁锁的大门时,已经吓得面无血色的赵老板卷缩在角落里,嘴里一直在求饶,裴芒当然没有放过他,把他那为数不多的几根儿头发全给拔了,然后一巴掌把赵老板抽的原地转两圈,一头撞在了桌子角上,昏死过去。 其实早在听到外面的打斗声和哀嚎声之后,赵老板就已经后悔了,为自己的无知而感到恐惧,自己从还扬言要把裴芒抓过来,好好算账,结果当裴芒亲自找上门儿的时候,赵老板就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此时的裴芒潇潇洒洒,走之前他没忘顺手拿了一包金币,之前穷怕了,这下终于有钱了,可以扬眉吐气一番了,裴芒把一枚金币扣在了柜台上:“五个三明治!” 确实饿了,早上饭都没吃,中午要好好补充一下,周遭的人见裴芒这一身打扮,也见怪不怪,毕竟小混混打架多了去了。 裴芒正狼吞虎咽,突然响起的声音却吓了他一跳:“你身上有他的气息。”裴芒抬头望去,是那名银发少女,裴芒正一脸疑惑,银发少女突然凑了上来,裴芒不由得将身子往后一靠:“你要干嘛?勾引我吗?想都不要想。”银发少女咯咯一笑:“你可见过一个奇怪的男子?” 裴芒有些疑惑,想了一下,突然想起来那天在山洞里遇到的那个人,回道:“是不是一个金发男人?”银发少女眼中突然闪过激动的光芒,连忙答道:“没错,你知道他去了哪儿吗?” 裴芒嘴角上扬:“我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银发少女想了想,掏出了五枚金币放在了裴芒面前,裴芒笑了笑:“我不要钱。” “那你要什么?”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银发少女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为什么想知道这个?” 裴芒把剩下的三明治一口吞下:“没什么,就是想知道,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银发少女想了想:“我的名字吗,我叫绫。” “一个字儿的名字吗,还真是挺少见呢。”裴芒道。 “我说过了,那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裴芒,一个贫困潦倒快流落街头的猎人。”裴芒开玩笑道。 绫:“好了,我没什么时间跟你在这里闲聊,你可知道那名男子的去向?”绫的口气突然严肃,裴芒:“其实我不知道他去哪儿了,那个人是你什么很重要的人吗?”绫顿时有些生气:“你不早讲?我可没有时间跟你浪费时间。”裴芒赶快摆了摆手:“别生气呀,我确实见过他,当时他受了很重的伤,我准备去帮他,他一下子就飞走了,应该是灵师吧?”还没等裴裴说完,绫就打断了他:“什么?他受了很重的伤!?他具体朝哪个方向离开了?”裴芒朝一个方向指去。绫转头就走,准备离开酒馆。 裴芒上前一把拉住了她:“从这里向东走,不出三十公里就是森林,现在已经下午了,晚上从森林里过路很危险的。”绫想了想:“那这个小镇上可有旅馆?”裴芒:“有,我带你去。” 炎热的太阳笼罩着大地,裴芒和绫一前一后,“为什么你的左手一直缠着布条?”绫问道。这是裴芒几天前刚搞的,有手不用非收起来就太愚蠢了,所以就拿布条缠上了,免得露出来一副骷髅手把别人吓一跳,当时柴老头儿还很狐疑的也问了一遍,裴芒还骗他说自己换了一副机械金属义肢,当然裴芒也确实想换一副机械义肢,不过那项先进技术只有印国有,通过灵力连接断肢与机械义肢,使四肢残疾患者重新拥有四肢活动能力,不过机械义肢很贵,一副要上百万,而且还不一定买得到。 裴芒摆了摆手回答:“这样看上去不是很酷吗,更有一种神秘感。”绫不以为然:“酷倒是看不出来,确实挺神秘的,跟木乃伊有异曲同工之妙。”裴芒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 “就是这儿了。”裴芒在一扇小木门前停下,“那你还在这儿愣着干嘛?”绫颇为不满,裴芒迷惑了:“咋了,难不成住旅馆还要我掏钱?”“对呀,你又不掏钱,你还在这儿愣着干嘛。”“行吧,那我走了。”说罢裴芒转身离去,裴芒。走出去没几步又回头看了绫一眼,便离开了。 天使之皇(33) 印国首都王宫内的一处暗室,五道身影围坐在火炉前,这五位是印国的顶级战力,其中四位是国家守护者,而坐在火炉正中间的这位青年,则是印国军方最高指挥官。 这五位全部都是灵师,四大王国守护者,分别是两位九阶后期修为和两位九阶中期,而坐在中间的这位军方最高指挥官,名叫桂航,是一名超越人类极限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十阶灵师!印国最强者。 这五人虽然看起来都非常年轻,但实际年纪都已经很大了,只不过超高的修为让他们保持着青春,五个人就这么一直围着火炉子,谁也没说话。 过了半晌,桂航开口了:“你有几成把握可以确定?”一名王国守护者回道:“八成,造成那样的破坏,除非是他没有人能做到,并且有目击者看到了他了,目击者说,那是一个十二翼的怪物,所过之处黑夜全部化成为了白昼,并且拥有无法想象的恐怖实力。”另一名王国守护者也开口道:“它只出现了短短的一刻钟,却摧毁了沿路的所有村庄和小镇,根据初步统计,至少有三千人丧生。” 这是昨天半夜刚刚发生的事情,一道神秘的光球在印国西北部平原出现,只出现了短短的十几分钟,那道光球所经过的地方全部由黑夜变成了白天,且造成了极大的破坏,那到光球所沿路经过的地方都受到了破坏,光球速度极快,十几分钟纵横了西北部平原几百里,摧毁了几十个村庄和小镇,最恐怖的是,那光球只是经过,并没有刻意攻击,结果他所高速掠过的那些小镇的房子就全部倒塌了,突然出现了这么严重的情况,国王万分焦急,因为国家军队还在前线和星国战斗,国家军以全部搬出去了,所以只好召集四大国家守护者和印国第一强者兼军方最高指挥者桂航来解决此事。 这件事儿已经引起全国恐慌了,一般的平民只是认为,这应该是敌国的灵师强者因为印国发起的战争,为了报复而来印国搞破坏,但国家守护者们和桂航不这么认为,那是要强大到何种程度才能十几分钟纵横几百里近千里,并且破坏了沿路的所有村庄和小镇,在没有刻意攻击的情况下还丧生了三千平民。 如果是十阶灵师所为,那确实可以做到,可是全世界一共能有几个十阶灵师,而且根据各个国家统一规定,十阶灵师,这种战力天花板级别的人物,是严禁参与各国战争的,并且也不能因为国家战争私下报复。 根据描述很可能是他。”一名王国守护者说,“天使之皇,最强的光明的化身存在,同时也是最不稳定的,实为强到可以毁灭一切,短的话,百年一现,长的话,千年一现,超越十阶的神明。”桂航自言自语着,另外四名王国守护者在一旁听着,也是吓的心惊胆战。 天使之皇,最强大也是最恐怖的灾难神明,他所出现之处必定会掀起腥风血雨,他完全就是为了破坏而生,所以每一次他出现在哪,那颗星球上的文明就会以最快的速度将他消灭。 “上回天使之皇出现在我们点星是什么时候?”桂航问,“三百年前吧,当时的三大十阶灵师联合出手将其击杀。”一名王国守护者回道,桂航叹了口气:“怎么非在王国这么重要的时候出现呀!王国兵力现在全力投入战争,但天使之皇必须得除,那就你们四个去吧,消灭他,不能让他在这个时候影响到王国!”“是”四名王国守护者同时答道。“好了,你们出去吧。”桂航摆摆手。 四人走出暗室,“老桂这回有点过分呀!那可是天使之皇,超十阶存在,我们怎么对付?”开口的是王国四大守护者之首,白日梦。“小声点,一会儿让老桂听到了。”无名氏道,无名氏是四大王国守护者第二,排在第三的王国守护者余林道:“试试看吧!不过这回老桂确实有点过分。”而排第四位的王国守护者联努,一直沉默着,始终一言不发。 其实联努也在担忧这件事,天使之皇,光明的掌控者,理论实力突破天际,他们国家守护者,已经算是站在了人类战斗力的顶端,可面临真正的顶端。他们又能算什么呢? “现在我国正在对星国进行战争,国家内部不能出现这种乱子”白日梦。边走边说,其余三名王国守护者也齐声应道,他们必须尽快解决这个天使之皇,不能让王国后方乱了阵脚,毕竟现在印国。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投向前线战场,用于对星国的战争,国王也没有多少精力去管这种事情,而他们4个作为王国的顶尖战力,必须要由他们亲自来解决,而且必须得尽快解决,不然造成的损失就无法想象。 四人在王宫一处暗门分头离开,他们要做好十足的准备去解决这个麻烦了,白日梦走在回家的路上,路上非常冷清,现在是全员备战时刻,男人都征兵去了前线打仗,曾经繁华的印国首都,现在大街上却见不到几个人影,白日梦一边在思考着如何解决这个大麻烦,一边百无聊奈的吹着口哨,空旷的大街上回响口哨声,白日梦阴沉着脸,显得有些恐怖,作为印国为数不多的九阶灵师,他身上的担子总是很重,每天被各种繁杂事所困扰,现在被告知要去消灭天使之皇了,内心反而有所放松,终于可以放开手脚打一场了。 回到自己家中,屋内灰尘遍布,平常自己总是公务缠身,根本没空打理国王赏赐大庭院,院子里种的植物全都自己枯死了,房间内也是毫无生机,死气沉沉,白日梦很少回家,很多时间因为忙就直接住在王宫里,今天因为特批,很快便要迎战天使之皇了,所以让他提前做好准备,这才得以回到家中。 “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白日梦随便弄了点食物填饱肚子,正坐在自家的沙发上看着报纸,前线捷报频频,白日梦一边看嘴角不自主上扬,每天看着报纸上。我国军队攻破了星国哪座哪座城市,白日梦心情就格外舒畅,这是他努力付出得的回报,因为白日梦是印国军司部副部长,去往前线的精英部队,全都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视频。 就在白日梦认真的看着报纸的时候,敲门声响起了,院子里的门是开着的,他从来不锁院子门,因为也没人敢随便进入白日梦的庭院,这个可是身兼国家数等重职的大官家,一般平民是敬而远之的,所以白日梦从来不关院子门,有人来找他,便直接穿过庭院来到主厅前敲门。 白日梦起身开门,站在外面的是一名穿着黑色制服的人,白日梦自然认的,这是国王的密待,一般来找他是传递情报的。“大人,天使之皇已经找到了,请您速速……” 白日梦挥挥手,示意让密探离开。一缕微风吹过,白日梦站在庭院里,看着满屋枯败的植被:“是时候该清理清理了” 大战(34) “这回我要亲手将你消灭。”白日梦缓步走来,四人呈包抄之势走向了天使之皇,光球中的身影,就那么停在了原地,等带着四人靠近,突然光球中的身影说道:“就那么想消灭我?”余林啍了一声:“自己到处搞破坏,不消灭你消灭谁?” 光球的光芒渐渐褪去,里面的身影显露了出来,那是一名长相非常帅气的年轻男子,金发金瞳,他就是天使之皇,最强大的光明化身,但同时也是最不稳定的怪物,每一次归来都会穿梭在各个有文明的星球,给那个星球带来极大的灾难! “动手之前我想知道你的名字”白日梦问道,金发男子答道:“本木” 正当双方要动手时,白日梦又问道:“你去过那么多的星球,那些星球的文明使用的语言和我们一样吗?”本木愣住了,这人到底是要跟自己动手还是用干啥呀?问这么多干嘛?但本木还是回答了他:“其实我也没去过多少星球,带上点星,也就去过七八个吧,你们这儿使用的语言不同。”白日梦道:“我看你也不像传说中描绘的那样凶恶,没有描述中的那么可怕,为何要到处破坏?”本木:“你没有看到我的另一面罢了。 本木突然脸色一变,原本就是金黄色的眼瞳变得更加亮眼:“想消灭我,也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白日梦一掌拍在大地上,气势爆发,其余三人也纷纷释放自身力量,“凡人妄想消灭我?化为尘埃吧!”本木原本离四人还有一些距离,但只见他一闪身,直接就瞬移到了白日梦面前,四个人中他选择先攻击了白日梦。 本木手中凭空出现一把金色长剑,对着白日梦一剑斩下去,这太快了,白日梦根本没反应过来,剑刃斩下,白日梦赶快身体向后倾斜,往后倒退出去,虽然躲过了剑刃,但一剑斩出的巨大动能,直接把白日梦推了出去,飞出几十米远。 “退下吧,凡人,你们不可能是我的对手。”本木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四位人类九阶灵师,白曰梦:“那是不可能的,今天我们就是来消灭你的。” “那好吧,既然这么顽固,那就。”本木单手举过头顶,开始蓄力,周围的光元素开始靠拢,比吸附在了本木的手上,越聚越多,短短几秒钟,一柄数百米长的巨型光剑凝聚完成。只见本木一剑斩下,巨大的威力使大地都在颤动,一道长达数百米的巨大光刃铺天盖地般向四名王国守护者劈来,只留轰隆一声,尘烟被扬了起来,待尘烟散去,只见大力被劈裂出一道巨大的沟壑,4名王国守护者全都被这巨大的威力所波及,倒在了地上,不过他们很快就站了起来,四人都没有被正面命中,而是及时闪开,联努大喝一声,直接冲向了飘在半空中的天使之皇本木,还没靠近,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弹开,那是一面光组成的护罩,联努直接一头撞了上去,这是力量之间绝对的差距,联努被弹开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再起不能。 剩下的三名王国守护者,白日梦,余林,还有无名氏,三人中无名氏最强,实力已经是九阶灵师巅峰,但是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三人根本没有把握能战胜,无名氏掌握的是雷霆的力量,可以说是登峰造极,只见无名氏双脚踏地,腾空而起,伴随而起的是身边数百道闪电,闪电围绕着无名氏,形成了一层护罩将无名氏包裹在其中。 白日梦和余林紧随其后,无名氏一马当先,只见他大手一挥,手指向天使之皇本木。数十道闪电便直接劈了上去,天使之皇本木只是微微一抬手,身边的护罩便闪起了金色的光芒,闪电劈了上去,却丝毫不能撼动护罩,数十道闪电,不到两秒钟尽数消散,天使之皇却未伤分毫,但此时无名氏已经冲到了天使之皇面前,抬手便是一道闪电组成的长枪,向天使之刺皇去。 雷鸣炸响,闪电长枪直接破碎掉了,天使之皇依然未伤分毫,反而是护罩有强大的弹反,吸收了闪电的力量,然后化为能量波反震了回去,无名氏被强大的能量波震飞出去数百米,狠狠的砸在了远处的一块巨石上,不过无名氏并没有大碍,雷电之力傅卓在他身边,将他包围了起来,替他扛住了撞在了石头上,白日梦和余林左右夹击而来,白日梦修炼的是力量,并不会使用什么元素力,但是他的力量修炼的登峰造极,一拳就可以砸断水桶粗的钢材,只见他一拳猛砸在天使之皇的护罩上,原本暗淡的护罩,因为遭到了猛烈的撞击。又开始闪起了金色的光芒,白日梦这一拳的力量,在护买上砸出了阵阵光晕,可是依然没有什么用,白日梦左右开弓,再次一拳又一拳砸在了护罩上,这些力量被护罩技术吸收,然后护罩猛的爆发,将这些力量再次化为强大的能量波反弹了回去,白日梦直接硬扛住了一次强大的能量波,但依然被震出去了十几米之远,不过他稳稳的落在了地上,余林掌控的是运能,它可以将自己的能量运送给别人,也可以将别人的力量抽取过来,也可以分担别人所承受的力量,是团队里的辅助角色,那现在情况很糟,余林使用自己的拿手武器,一根可以随着自己意念变长变短的绳索,名叫夺魂锁,可以缠绕住敌人,并且源源不断的抽取对方的力量,但很明显这招对天使之皇没有什么用,反倒自己被天使之皇的力量反噬,余林甩出夺魂锁缠绕在了天使之皇的护罩上,结果天使之皇的力量直接顺着夺魂锁传导过来,余林吸入了体内,一开始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但到后面他突然发现自己控制不住夺魂锁了,力量被源源不断的被抽取过来,吸收到自己的体内,光护罩里面蕴含的巨量的光明之力,余林根本承受不住,他想松手,但是却发现松不开了,光明的力量使他的手和夺魂锁紧紧的吸附在了一起,而自己还在源源不断的吸收着护罩的力量,逐渐的余林撑不住了,余林吸收的光明之力已经超标,甚至整个人都开始从内向外的闪烁着金色的光芒,那是象征着海量的光明之力向外溢出的表现。就在余林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无名氏冲了上来,一记手刃,附着着强大雷电之力的手刃一击便斩断了夺魂锁,停止了吸收力量,力量吸收超标的余林昏厥了过去,从空中自由落体掉了下去。 无名氏根本无空去顾及队友,余林将护罩的力量吸收了大半,现在就是发起攻击的最好时机,无名氏一握拳,千千万万的闪电附着于他的手臂,跟随着他一起向天使之皇发起了总攻击,这速度快的肉眼都看不清楚,无名氏将力量爆发了出来,闪电推动着他朝天使之王飞去,雷鸣声在天空中轰鸣,只是一瞬间。无名氏便冲到了天使之王面前,双手汇聚着千万雷电的力量,猛地向护罩砸去,“感受一下这震慑的雷霆!”无名氏冷冷的说道。 一道白光从天边掠过,随之而来的是令人心惊胆战的雷鸣声,天地色变,乌云在天空中汇聚,这一击直接将天使之皇的护罩震碎,天使之皇本体也被这恐怖的力量狠狠的砸在了大地上,雷霆的力量持续不断的压制着天使之皇,使天使之皇再起不能,无名氏从空中缓缓的落下,站在倒在地上的天使之皇本木面前,白日梦从远处匆匆的爬了起来,走到了无名氏身旁:“制服了吗?” 无名氏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站在那里,双手紧握成拳。白日梦转过头撇了无名氏一眼,这才注意到无名氏的嘴角留下了一丝鲜血,表情狰狞,浑身都在忍不住的颤抖,“别撑了,快松手!”白日梦赶快喊道,没等他说完,无名氏就已经撑不住了,被万千雷电狠狠的压制在地上的天使之皇突然暴动。 刺眼的光芒从天使之皇的身体中进发出来,巨大的能量波从天使之皇身上炸裂而出,朝着四周扩散而去,铺天盖地的雷电也压制不住了,被一下震得四散而去,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日梦赶忙扑向了天使之皇,想靠自己强大的力量把他摁住,但是晚了,天使之皇异常强大的光元素爆发了出来,将扑过来的白日梦直接震飞出去,无名氏也没有更多的力量来对抗,随之跟着一起倒飞出去。 他,站起来了!天使之王本木,站了起来,强大的雷电都无法压制了,无名氏刚才拼尽全力召集了所有闪电狠狠的砸向了他,甚至都改变了天气,变成了乌云密布的雷暴天气! 但是这些都没有用,本木似乎毫发无损,他屹立在大地上,愣愣的看着四散飞落倒在地上的四人。 “我早说了,凡人就不要来干涉我了,你们是不可能……”没等本木说完,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柄燃烧着烈火的巨斧,直接从后方砍中了本木的背部,这一斧力量大得惊人,本木向前一个踉跄,差点趴在了地上,后背被砍出来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本木一转身,面前赫然站着一个火红色头发的男人,距离他不过十步路,这怎么可能?本木有些惊讶,距离自己这么近,自己居然没有感受到对方的气息,不可思议。 巨斧飞回到这个红发男人的手中,趴在地上的白日梦看到了远处的那一抹亮,立刻来劲了:“老大来了,你完了”然后便想支撑着身体站起来,结果徒劳半天都站不起来。 “别费劲了,这家伙布了阵法,在你们身上施加了重力压制,你们起不来的,好好在地上躺着吧”红发男子说道。 本木好奇地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没想到对方一眼就看穿了他施加的阵法,红发男人一步一步靠近本木,本木能够感受到对方身上巨大的威压,甚至连周边的空间都有些扭曲了。突然本木打消了心中的疑惑,十阶灵师,对,没错,对方是十阶灵师,本木存在了数千年之久,见识广泛,能够让自己产生如此巨大压力的,除了十阶灵师,几乎不存在! 火与光(35) 红发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印国军事部部长,被称为印国第一人的桂航,他不仅是印国权力第一人,更是实力第一人,因为它是十阶灵师,掌控火焰的力量,实力强到深不可测!白日梦四人被称作王国守护者,而他是王国之刃! 桂航在职务上和四人是上下级关系,但在平日里,几个人是朋友兄弟,所以刚才白日梦叫他老大,并且他也是五人当中实力最强的也同时是最年长的。 桂航一身黑色长袍,手握巨斧,光巨斧就有他大半个人高,巨斧蕴含的力量更是无法想象,是桂航的专属武器,是桂航当初放入熔岩中锻炼了整整一百天的神器。 桂航越走越近,很快,与本木间隔就不过一步之遥了,两人互相看着对方,双方身上的威压不断的向外释放。 突然桂航大喝一声,右手抬起巨斧,巨斧上顿时燃烧起了烈火,便朝着本木一斧砍去,护罩已经被刚才四名王国守护者摧毁了,这一斧他该如何揭下? 天使之皇本木,很快便给出了答案,他居然直接用手去接,燃烧着烈焰的巨斧向他的脑袋砍去,本木居然伸出右手接住了这一斧,本木的手摁在巨斧的刃面上,五根手指像是钢钳一样死死地咬住了巨斧的刃面,桂航左手握拳,一拳向着本木轰了过去,带着强大火焰力量的一拳,毫无阻拦的就朝着本木冲去,本木没有躲闪,而是被这一拳直接命中,顿时本木的身躯炸裂开来,如同漫天的萤火虫在黑夜中一般,化成了无数的光点爆裂开来。 桂航见此状没有犹豫,他立刻抄起巨斧,猛地朝自己身后挥舞而去,巨斧挥洒火花,朝着面前的扇形区喷出熊熊烈火,而本木则被刚刚好命中。 燃烧的烈火如同有了灵性一般,一拥而上,缠绕在了本木身上,并开始剧烈燃烧! “我用的邪火,束手就擒吧。”桂航平静的说,面前的天使之皇本木,逐渐因为剧烈的燃烧,身体开始出现腐蚀,纯洁如同黄金般闪耀的身体开始逐渐溃烂,本木渐渐支撑不住,单腿跪在了地上。 原来桂航那一拳轰击而出时,他就早就已经料到了本木的手段,自己的一拳威力当然巨大,但是也不可能强到一拳把天使之皇打到散型,看到有被一拳打到炸裂开来的本木,化成了漫天的光点,桂航就知道,这是天使之皇对光极致的掌控,让自己的身体化为许多光点规避自己的攻击,再突然重新塑形从别的地方袭击自己。所以桂航第一时间朝着声控劈出了一斧,结果正中准备偷袭自己的木本。 这一斧,桂航给火焰附加了追击和持续攻击,并且火焰中掺杂了黑暗的力量,这种火焰被称为邪火,会自动攻击目标并且缠上目标持续燃烧,黑暗之力还会对天使之皇这种光元素创生之物造成克制。 随着跪在面前的本木越来越虚弱,布下的阵法也便随之消失,白日梦等人只觉得身上重负突然消失,便赶快从地上站了起来。 本木单膝跪在地上,剧烈的燃烧使他非常痛苦,自己的力量在源源不断的修复自己的身体,但是身体又在同时,剧烈燃烧不断的溃散。 本木抬起头,看着面前站着的桂航:“怎么不动手,现在可是我最虚弱的时候。” 桂航冷哼一声:“我会信你的鬼话吗?”说完桂航弓下身,用手指点了一下地面,从他手指接触地面的那一处开始,庞大的火元素能量迅速扩散开来,呈圆形朝着四周快速扩张开了,很快就展开了一个直径数千米的圆形法阵,法阵内,地面上写着各种看不懂的咒文,整个法阵内的温度都陡然攀升。 本木见此情况,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桂航赶快去拦,举起斧头便要劈向本木,只见本木只是一拍,本木这一掌拍在了桂航的巨斧上,一阵看见不到的强大光之力迅速从那一掌内向外传出,传到了桂航手持的巨斧上,又顺着巨斧传到了桂航身上,桂航就连人带斧一起被震飞了出去。 本木并没有接着攻击桂航,而是双手轻轻的在自己身上一拍,邪火便立刻散去,消失了…… “拦住他!”桂航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手指着远处准备想逃走的本木。 四名王国手或者立刻一拥而上,但本木动作要更快,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便飞向高空,试图逃走。 无名氏紧随其后追击而来,手握闪电化形的长枪,眼看自己追不上,对方的飞行速度太快了,无名氏将长枪掷了出去,闪电长枪被飞向木本,命中! 闪电长枪正中飞行中的本木,本木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但是本木的飞行速度明显因为被闪电击中而变得迟缓。 这正好给了余林机会,余林不知从哪儿突然飞了出来,追上了本木,“别想跑!”余林说罢又一次甩出了一道索链,这是余林的又一把武器,余林可不止一把索链,他有很多,并且这些索链有各种各样的功能。 甩出去的锁链缠住了本木左腿,让它的飞行速度再次骤减,余林立刻停止飞行,停在半空中扯住索链,试图把本木拉回来,但是余林的力量根本不够拉住本木,反倒被本木拖着飞向远方。 突然余林感觉停了下来,然后自己狠狠的撞到了不知道什么东西,余林被撞的七荤八素,等愣过神来正眼一看,面前赫然出现一道写满咒文的屏蔽罩,这是桂航布下的法阵,本木想试图飞向高空,从高空逃出法阵,但没想到法阵一样延续高空,甚至就算本木想从地面打洞逃跑也会撞上屏蔽罩,余林猛地停了下来,就是因为飞在前面的本木撞到了法阵屏蔽罩上,余林的手死死地握住索链不放,本木突然停下导致自己被甩甩向前方,正好撞在法阵屏蔽罩上。 本木盯着面前高耸入云的法阵屏蔽罩,陷入了思考,随及本木扯掉了缠在腿上的索链,开始向着法体屏蔽罩撞击,一下,两下,三下,法阵屏蔽罩纹丝不动,屏蔽罩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咒文,咒文里面流转着强大的火元素力量。 很快,无名氏,白日梦,联努,还有桂航追了过来,五人承包抄之势将与本木围了起来。 桂航冷冷道:“你不会真以为我相信那点邪火能将你怎么样吧?”本木又尝试撞了几下法阵屏蔽罩,有些无奈,便停下了动作,转身看向五人:“所以你们想怎么样?” 桂航:“干掉你。”桂航的语气很平静,平静中透露着杀意,随即手上的巨斧便又开始燃烧了起来,周围的温度突然攀升,空气中弥漫着燥热的火元素。 桂航一声令下,所有人冲向天使之皇本木,只见本木一抬手,一把闪耀着金色光芒的长剑出现在手中,随机本木爆发出了天使之力,身后伸展出了八对光元素幻化的羽翼,本木的全身都开始向外散发着刺眼的金色光芒,那是最纯正光的力量,强大且圣洁,本木只是一挥一剑,便斩出了一道剑芒,剑芒飞出,越飞越大,直到遮天蔽日,长达百丈的巨大剑芒披天盖地而来,轰~~,仿佛空气都被这恐怖的威压给挤压没了,空间都震碎了,桂航一斧迎上,火焰的力量加持在桂航的身上,如同喷泉一样源源不断地向外喷涌而出,就由着同样强大无比的烈火来对抗这毁天灭地的光芒!这是火与光的巅峰对决! 威胁消除(36) 无名氏倾泻着雷霆的力量,闪电如同瀑布一样倾泻而出,白日梦直接暴走,身体膨胀巨大化,变成了一个两米多高的巨人,冲到了最前面,余林甩出了数道索链,绑在了本木的长剑上,让他无法挥动长剑,联努则不断念着咒语,增幅所有人的力量。 战斗在高空中打响,不断传来轰鸣声,让整个天空都变得极其扭曲,天上现在正一边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边光芒万丈,仿佛太阳升空,一会儿一片火海,天空都在燃烧,仿佛云朵全部烧着了一般。 持久的战斗,令所有人都筋疲力尽,但随着天使之皇本木一剑刺出,战斗结束了,这一剑刺在了法阵屏蔽罩上,在接二连三的光之力剧烈冲击下,法阵屏蔽罩终于撑不住了,出现了几道裂缝,本木又一次扑动着翅膀冲向法阵屏蔽罩,一剑砍在了上面,天摇地晃,法阵屏蔽罩碎了。 本木立刻从中飞了出去,几人见状立刻就追,但根本就追不上,天使之皇使用光的速度极速飞行,很快便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余林拿着断成了好几节的索链愣在原地。 本木的飞行速度特别快,力量非常大,先是把缠在剑上的锁链尽数震断,然后直接一飞冲天,余林那些缠在本木身上的锁链全部被这强大的力量和加速给拉断了,五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本木逃走。 王宫的密室 五人再次围坐在一圈,几人都盯着会议桌,一言不发,沉默持续了很久,终于白日梦忍不住了:“我们现在去找吧,把他找出来,你们不去的话我去。”余林摇摇头:“不行,他早就跑远了,气息都隐蔽了。”无名氏:“我赞同。” 联努一言不发,他是王国守护者中最弱的,也是今天表现最差的,现在一直处于自责中,他虽然是九阶灵师,但会的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法术,自身战斗能力并不是很强。 三人叽叽喳喳的讲了半天,桂航咳了一下,三人顿时安静了下来,“他逃出法阵的那一刻,已经重伤了,可以安静一段时日了,他应该已经潜伏起来等待自身力量恢复了,这件事就这样吧。” 听到军司部部长都这么讲了,三人也就没再说什么,密室内再次陷入了安静。 无名氏走在了回家的路上,刚才会议。自从桂航说完之后,大家都陷入了沉默,没一会儿便结束了。无名氏。并没有感到什么自责,他是王国守护者中最强的,他的表现无可挑剔,他只是一直在,可惜让天使之皇本木跑了。 无名氏的家是自己花资建的,一栋四层小楼,他们并没有接受国王分发的大宅院,无名氏性子使然惯了,性格也比较直,就算是国王有时候说的话,他都会直面挑明,所以他并不受同僚欢迎,但他是个天才,他是印国最年轻的九阶灵师,才二十六岁,年轻气盛,喜欢独来独往。 还没到家门口,无名氏就开始掏钥匙,他可不会像白日梦那样随随便便,庭院大门都不锁,一进家门,干净整洁利落,无名氏算半个洁癖,没空回来,在王宫加班还好,一旦有闲空回到家,便把家中清理的一尘不染,这和他从前的身份有很大的区别,因为他是桂航捡来的孤儿,桂航将他一手栽培,成就了现在的他。 才二十六岁,成为四名王国守护者之一,印国军仪部部员,国王得力干将,而就是这么一个风光无限的人,曾经却是住在贫民窟的孤儿,与流浪狗为伴,晚上就睡在自己搭的阴暗的小棚子,直到九岁那年,被走访平民窟的首都民生管理者碰到,并领养回家,那个人就是桂航。 但是桂航从来没有把他当儿子培养,甚至连名字都没起,就叫他无名氏,后来叫习惯了,他就真的叫无名氏了。 无名氏也没把桂航当父亲看待,只是把他当做自己的恩人,自己的上级,长大独立后,便从桂航的豪宅中搬了出来,自力更生。 回到家,无名氏给自己做了一份精致的晚餐,饱餐之后,无名氏便也坐在了沙发上,拿起了桌上的报纸看了起来,看着看着突然发现日期不对,原来这是前天的报纸,便起身出门,门口的信箱里,有每日送报员送的报纸。 无名氏取来今天的报纸,又看了起来,无名氏这个人总是不言苟笑,看上去像是那种沉默寡语的人,平时同僚们开什么玩笑,他一直在旁边静静的听着,比如有一次白日梦偷偷把桂航珍藏的酒拿着喝了,只喝了一点便放了回去,但不知道谁做了什么手脚,明明还剩大半瓶的酒,等桂航结束工作准备小酌一杯,拿起瓶子时,只剩了一个空瓶,果不其然,白日梦被挨劈了一顿,所有同僚都在窃窃偷笑,只有。无名氏面无表情地靠在书柜上,冷冷的看着联努。 虽然平时看上去都非常高冷,但是看到报纸上前线传来的各种捷报,无名氏也不经嘴角上扬,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王国守护者中其中一人,将在接下来的几周内被派往前线,协助作战,很显然,无名氏的几率特别大,他是王国守护者中最强的,派他去前线,一人便可抵十万大军! 无名氏心里也很清楚,自己被派遣去的几率最大,但同时心里也很忐忑,他从来没有上过前线,参加过如此大规模的战争。 庭院里突然吹起了风,吹的窗户吱呀吱呀响,无名氏放下报纸,走到了门口,打开房门,外面乌云密布,天色阴沉。 “又要下雨了吗?”无名是自言自语道,随后手心紧握,一道闪电划破天空,“正好再修炼一下之前没完成的。”说罢无名氏走到庭院中心,盘膝而坐。 远处的王宫一座高塔里,桂航正站在窗边,看着远处风雨大作,电闪雷鸣,桂航道:“还真是勤奋。” 突然传来敲门声,“进来吧。”桂航说着,一道身影推门而入。 “怎么样?完成了吗?” “大人,应该算是完成了。” “为什么这么说?什么叫应该完成了?” “狼牙佣兵团派去偷袭的分团全灭,但是有一个人跑掉了,掉进了河里,埋伏在我们援军路上的闪电佣兵团也全部歼灭……” “等等,跑掉了一个?” “是的,我们沿着河流搜寻了十里路,都没有发现那名逃掉的敌军,应该已经在河里淹死了。” “但愿如此吧,行啊,你退一下吧,我答应你的条件会给你的。” “是,谢过大人,属下告退。” 日常(37) 裴芒正在自己的小屋里练习着拳法,老柴教的拳法非常刚猛,不是非常适合自己,自己要加以改进一些,多一些闪避,少一些进攻,毕竟自己可没老柴那样的体魄,之前裴芒一直觉得老柴就一个捡垃圾顺便坑他房租的普通老头,直到那天。 那天裴芒像往常一样打铁回来,刚准备走侧门进入工厂,却发现一颗大树倒了正好拦在了侧门前面,虽然侧门还可以出入,但是要从树上面翻过去,还是挺麻烦的,正当裴芒这么想着,老柴从侧门里走了出来,一只手托起了那大树,随手一扔,便把大树从侧门儿口挪开。 裴芒当时彻底愣住了,那大树少说有十几米高,那棵树得有几千斤重,老柴居然就那么随手给扔出去了。 正当裴芒愣在原地时,老柴好像发现了他,走过来拍了拍裴芒的后背:“不要说出去。”裴芒连连点头,然后冲进侧门,跑回自己的小屋里。 现在想想都感觉太不可思议了,老柴肯定不是普通老头,估计是灵师或者也是异能人之类的?裴芒心里这么想着,双手却一直没有停下来,自己扎了一个稻草人放在房间里,外面裹着捡来的旧衣服,每天就拿这个稻草人训练,裴芒对自己的训练是苛刻的,稻草人外面包裹着的旧衣服已经被打破了好几次,裴芒。只能捡来更多旧衣服,把稻草人包得严严实实里,三层外三层,然后自己用来练术拳法。 裴芒感觉这些天练习拳法对自己提升颇有成效,自己就算恢复不到曾经在佣兵团里的全部实力,你能至少恢复个八成,身上的伤已经差不多都好了,所以现在自己只需要不断的训练,来恢复曾经的力量。 可是这样练下去也不是办法,装芒心里嘀咕着,曾经在战场上,每天面对的都是真实的敌人,每一次攻击,每一次闪避都是考验自己战斗的真实实力,每一次都是实战,每一次都是赌上性命的战斗。 所以现在在打这个不会动的稻草人,裴芒感觉意义不大,但自己又不想去跟老柴比划两下,太吓人了,自己去跟那老头练练手,怕不是直接手撕了自己。 而且自己到现在都搞不清楚一件事,那天晚上夜袭,自己明明已经体力透支,重伤在身,明明已经不可能再战斗下去了,可身体里突然爆发出的力量是怎么回事?自己其实当时也记不清楚了,意识都已经非常模糊了,不知道是一股什么样的力量支撑着他再次站了起来。 “是怎样的力量在支撑着我?”裴芒心里一直在嘀咕,可能是之前那个骷髅说的什么战神赋予他的力量? 一天天过去了,裴芒一走进铁匠铺,老王停下了手中的活:“哟,你来了,来,你来看看。”说着便拉着裴芒来到一处装备架前,架子上挂着一副已经差不多成型了的铠甲,“怎么样?不错吧?”老王有些小得意的说,裴芒双眼瞪得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铠甲,手忍不住伸上前去摸了摸铠甲,不禁赞叹道:“太棒了,王叔手艺就是强。” 老王一听更加得意了,并开始介绍起来:“相对于常规的铠甲,你这身铠甲我给你从头到尾全部重新设计过,采用的是双层叠加,就是提前锻制两片薄甲,在中间塞入一层铁砂网,然后再将两片薄甲经过高温融合在一起,再经由冷却锻制的铠甲!” 裴芒连声应道,老王接着讲:“相对于普通的单层甲,双层叠甲工艺程度更高,制作工艺更难,换来的就是更加结实,并且两层薄甲都用精炼白铁混合青铜打造,坚硬程度一流,相对于常规的铠甲,弩的有效射程是五十米,而我特制的这套铠甲,弩的有效射程是……”正说着,老王随手拿起了旁边桌子上放着的弩,抬手就朝着挂在架子上的铠甲射去,两者距离不到十米,只见箭矢飞快射出,正中铠甲的胸口处,只听到非常清脆的金属撞击声,箭矢居然没有破开铠甲! 箭矢掉落在地,裴芒凑近一看,铠甲的胸口处只留下了米粒大小的白点,裴芒这下彻底惊了:“这太不可思议了。”因为老王手上拿的可不是普通的猎弩,而是排名前一百的强大佣兵团才能配备的制式弩,也是星国在战场上唯一能够正面对抗印军的大批量制造的武器。 老王指了指桌子上叠的整整齐齐的一摞设计图纸:“这可是我从佣兵团退休之后,做出来的最得意的作品,就算是印军的火枪,有效杀伤范围也会大大降低!”说完又从桌子上拿起了一瓶不知名的液体:“这是晶凝液,我每天将它刷在铠甲的外层,从头到尾全部刷一遍,每天刷三遍,剩余时间让它风干,连续刷七天,铠甲表面会形成晶粒层,可以进一步增加铠甲的坚硬程度,并且让表面光滑如玉,这样就算有子弹击中铠甲,也有很大概率子弹偏移或者从铠甲表面打滑弹开!” 裴芒只能听着老王滔滔不绝的讲着,剩余的只有惊讶。 “用心了,用心了,非常感谢王叔,你知道的,这,这……这铠甲对我很重要,我要用它重回,重回。”话说着一半,突然如同卡在了喉咙中,重回什么?重回到那个令自己痛苦万分的战场吗?重回到那个让自己经历失败和打击的战场,回到那个血淋淋,残忍的地方吗? 裴芒想到这,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自己在那里抛弃了战友,一个人逃走了,苟且偷生,还要回到那里吗?还要继续经历那样的日子和折磨吗?还要看着队友一个个倒下,而自己无能为力,却只能拼命逃跑的战场吗? 半晌,无言。 突然,裴芒眼神坚定了起来,是的,自己要回到那个地方,一定要回去,赶走这些外来敌犯,一定要回到那个地方,不能用队友的牺牲来换得自己在这的苟且偷生,要回去,必须回去,去战斗,却挥舞着武器,去结束这该死的战争! “我要重回战场,谢谢王叔这么用心替我制造铠甲。”裴芒几乎是声音颤抖的说出了这句话,王叔拍了拍裴芒的肩膀:“你我都是替帝国效力的人,小子,好好干,佣兵团的荣誉与你同在!” 裴芒苦笑着,这句话曾经自己天天听,每次参与任务集合时,团长都会说这句话,好像每个佣兵团都是这样,可是,团长已经不在了。 随后老王又带他看了看制作中的长剑,以及自己捡的那把重新打磨后重获新生的短剑。 准备离开时,裴芒把一包钱币放在了桌子上:“这里是五百银币,武器和盔甲的事儿还得多劳烦您。”老王点了点头,也没有客气:“放心。” 刚走出铁匠铺,老王突然叫住了他:“对了,按你的要求,这套铠甲虽然非常出色,但同时也非常重,我之前称了一下,二百三十斤,而且这套铠甲目前还并未完全制作完成,再这么做下去只会更重,要不要削减一些重量,虽然防御能力同时也会下降,但我尽量找到重量以及防御性能的平衡点。” 裴芒摆了摆手:“没事,我扛得住!” 金色眼瞳(38) 我可以的,我可以的,我可以的,裴芒一直在心里默念 裴芒正在尝试把那棵被老柴甩出去的大树抬起来,必须要不断挑战自己的上限,面对那些拿着比自己先进几十年装备的敌人,自己只能依靠力量去弥补这一缺点,只要有绝对的力量,便可i以在面对敌人时以最快的速度一击必杀。 可是裴芒无论怎么尝试,两个手翻来覆去换了好几种姿势,不管是捧着,抱着,扛着,都没法将它举过头顶,最多最多只能将大树抬到自己胸口的位置。 试了许久,裴芒放弃了,这棵几千斤的大树,呃,这还是一个保守的,指不定这棵树重个三四吨呢,依靠裴芒自己的力量没法将它彻底举起来,更别提将它举过头顶了。 或许?裴芒想了想,自己能否使用那个力量?那天自从自己身体中突然爆发出来的洪荒力量,或许就能把这棵大树举过头顶了。 正想着,裴芒便跃跃欲试,但突然,很快气馁了,自己根本不知道那股力量是否还存在于自己的身上,自己也不知道如何触发那股力量,受伤吗?或者进入什么濒死的状态?裴芒脑子里一阵胡思乱想,算了算了,指不定那个骷髅已经将力量收走了,还是踏踏实实锻炼得了。 裴芒正想着准备离开,准备去绕小镇跑上三圈,这是每天的锻炼内容之一,小镇面积还是挺大的,沿着未进入森林的边缘跑上一圈,大概三十里,三圈也就是九十里路,裴芒最近就在不断练习这个,练习自己的体力,耐久,还有速度,九十里路,四十五公里,跑完只需要两个小时,速度非常快。 这是没办法的事,他必须要逼迫自己速度非常快,穿上超重铠之后,自己的速度会被大大影响,之前那套二百斤的超重铠,已经让自己吃尽了苦头,而现在这套超重铠,很明显,只会更重。 自己必须要有足够的力量穿戴超动铠并且快速移动,还得保证长时间快速移动,拖着一个二百多斤的超重铠长时间快速移动,至少得保持能够以每小时十五公里的速度跑上一小时,这对普通人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他是裴芒,但力量远超常人,自己掰手腕可以一只手掰别人两个人四只手,跟别人玩拔绳子,自己一个人可以拔三个人,而且这还是曾经自己在佣兵团里跟自己的战友玩过的,佣兵团里的都是年轻力壮的青年,自己这个力量可以说是异常强大。 这可能也就是当初团长看上我的原因吧,裴芒心里一直这么想的,毕竟自己有足够强的力量,团长培养自己,等自己接任佣兵团时,也有足够的力量继续带领佣兵团前进。 裴芒正想着以前的往事,眼睛就不由自主的到处瞎瞟,裴芒总是这样,在想心事时,眼睛就不由自主的到处看看,突然他用余光瞟到了树上有一个亮闪闪的东西,裴芒想去看看是啥,便抱着树往上爬。 眼看快到树顶了,突然脚下一滑,完了!裴芒心中暗道不妙,手象征性的抓住树皮,结果也没抓住,整个人直接从八.九米高的树上掉了下来。 地上正好有块石头,眼看就要撞到石头上,就在自己心想这下要惨了…… 突然金光一闪,裴芒突然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眼看就要脸着地摔在了地上,裴芒下意识的用手一撑。 半晌 没有疼痛感传来,自己也还清醒,裴芒刚才吓得闭上了眼睛,裴芒试着睁开眼睛,一下子自己就傻掉了,自己居然一只右手单撑在地上,整个人倒立着平稳的落在了地上,而自己居然只靠着一只手撑住了。 裴芒看向了周围的情况,没有人,还好还好,只要被人看到了可就麻烦了,毕竟一个人从那么高的树上掉下来,居然用一只手以倒立的姿势稳稳的落在了地上,这一般人别说用手撑住了,没把骨头摔断就算不错了。 裴芒手稍微用力一撑,自己便一个翻滚站了起来,“我靠,这不是真的吧?”裴芒忍不住叫了出来。 现在他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正好面前有一块石头,裴芒试探性的一拳砸在了石头上,石头,石头居然直接裂开了! 而自己的手感觉不到什么疼痛,并且他用的是自己的右手,不是左边的那根骷髅手,虽然还能感觉到有一点疼痛,但是这。。。。在正常情况下,自己手早就骨折了呀。 虽然在正常情况下自己也可以一拳碎开面前这块不大不小的刚好可以坐在上面的石头,但是自己的手怕是也得骨折。 兴奋之余,裴芒感觉眼前好像有什么亮光,非常闪耀,刚开始裴芒以为是太阳直射自己的眼睛造成的错觉,但他随后站在了树荫底下,居然还有亮光在自己眼前闪耀着,裴芒赶忙跑回工厂,从侧门一跃而入,穿过了大厅,直奔自己的小屋。 一进屋,原本漆黑的屋中,顿时有了一抹的亮光,裴芒一照镜子,顿时惊的下巴差点掉到了地上,自己的左眼竟然变成了橙金色的,但自己的右眼还是正常的杏仁色的瞳孔,而且自己的左眼还微微的闪耀着橙金色的光芒,“这,什么鬼?”裴芒有些不明所以,自己这闪耀着微光的左眼,在漆黑的房间里尤为明显,而且还是闪耀着橙金色的微光。 “这像什么?屋里点了根蜡烛?”裴芒自言自语地盯着镜子前的自己。 不过很快裴芒便冷静了下来,这左眼应该跟自己刚才爆发出的力量有关,并且他现在仍然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尤其明显的就是,刚才自己从树林里跑回工厂冲回自己小屋,自己的速度明显比平时要快得多得多,跑起来像一阵风一样。 好像,那回。。。。。。 裴芒回想起那次夜袭,自己好像眼睛当时也变成了这样,只不过,那时自己好像两只眼睛都是橙金色?并且好像还带点红色? 算了算了,先不管这些了,裴芒心里现在正想着如何让这只眼睛恢复正常,这看着太怪了,这走在大街上,就好像是把灯泡塞在了眼睛。 “来,你过来。”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把裴芒吓了一跳,裴芒扭头看去,老柴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的房门口。裴芒顿时手忙脚乱惊慌失措想拿个纸把自己左眼遮上,“唉呀,我来让你眼睛恢复正常。”老柴朝裴芒招了招手…… 力量操控(39) “你要怎么让它恢复正常?”裴芒走近老柴,老柴忽然一巴掌拍向了自己的左眼,速度之快,裴芒根本反应不过来。 “哎哟!”裴芒捂住自己的左眼,“你干嘛?”裴芒有些气愤的问道。 “你睁开眼看看。”老柴像是已经料到了结局一样。裴芒走到镜子前一看,正常了,左眼慢慢的恢复成了正常的杏仁色,老柴缓缓说道:“你是异能人对吧?”裴芒坦然道:“是的,你什么时候发现的?”老柴拍了拍裴芒的肩膀:“你一来这小镇我就发现了,所以我才接纳了你。” 裴芒有些疑惑道:“为什么?” 老柴道:“因为我们帝国现在前线战争屡屡受挫,我能送去一位无人能敌的优秀战士,扭转现在的战局。” 裴芒还是不解:“所以你接纳了我,你为什么认为我能行?” 老柴笑了笑:“我看人很准的,而且我一老头子也闲来无事,帮帮别人也是一个不错的爱好。” “这理由,实在让人无法接受。”裴芒心里想着,“我可以教你如何掌控你自己的力量,这样等你哪一天回到战场上,不就如虎添翼吗?”老柴道。 裴芒又在镜子前左看右看,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那你应该知道我刚才那是什么情况吧?” 老柴也走到镜子旁:“当然知道,那是力量之眸,具体呈现就是拥有者的眼睛变成橙金色发光体,它的作用就是可以大幅增加拥有者的力量,让拥有者的力量突破自身力量极限的数倍。” 裴芒愣住了,原来自己有个这么强大的‘东西’。裴芒问道:“这是天生的吗?这个东西是我的眼睛还是什么外来物?” 老柴答道:“这是先天拥有的,属于外置器官,当你使用它时,它会代替你的眼睛替你看清周围,并且发挥它的能力。” 裴芒彻底傻了,自己活了十七年,第一次知道有这么一个神奇的东西。 老柴接着说:“在别人看来,你只是一个普通的二级异能的人,拥有超凡的力量和快速恢复,但这还不够,不是吗?我可以教你如何掌控力量之眸,让他从被动化为主动。” 裴芒:“请务必教教我。” 几天后 “嘿嘿嘿,伙计们,看我带了什么来了?”裴芒走进病房,后秒受伤住院后,裴芒经常来看望。伍秒在病床上躺着,帕特在旁边坐着,伍秒摊了摊手:“希望你不是又带饼干来了,你这天天都带饼干来这,我现在看到饼干我都害怕了。” 裴芒:“啊,你不早说,那饼干很贵的,还是我托商人在别的镇买来的。”伍秒说:“我昨晚上做了噩梦,梦见我吃饼干差点噎死。”裴芒扫兴的把提前准备好的饼干往病床头柜上一放:“下次不带了,这饼干很贵的。” “行了行了,你俩别说了,裴芒你那铠甲完成的怎么样了?”帕特问道,裴芒找了个椅子坐下来:“知道了,铠甲完成的时候会交给你来处理的。” 这是之前裴芒提起自己铠甲时,帕特提出的,等装芒的铠甲完成时,可以交给帕特来小小的修改一下。 作为曾经在印国学习过的天才,回国之后住在这个小镇,天天在自家地下室弄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东西,一个有用的都没有,唯一有点用的是那个冰爆弹,往地上猛砸之后,冰爆弹会炸开释放寒气,这让帕特的夏天生活过得非常舒服。 “裴芒啊,你的左手到底是怎么回事?”伍秒好奇地问道,裴芒正在削苹果,不经意的答道:“不是说了吗?我买了义肢,很贵的。”伍秒还是不死心:“那你手上一直缠着布条干嘛?”裴芒把削好的苹果咬了一口:“这么贵的东西,当然得包得严严实实了,这要是搁哪儿碰一下磕坏了怎么办?”伍秒还是不死心:“我那天看到你在沿着小镇跑步,你的左袖可是空的。” 裴芒心中暗叫一声不好,那天他把这根骷髅手收起来了,具体为什么自己也不清楚,不过很快裴芒就想到了理由:“拜托,这是机械义肢,可以摘下来的,有时候嫌麻烦没戴也很正常。” “嗯,好吧,算了,先不提这件事,你之前不是说你要重回战场吗?你走的那天,我有东西要送你”伍秒道,裴芒接着吃着苹果:“等我走的时候,还早着呢,可能要一两个月呢。”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帕特则在旁边又开始画起了他的构思图纸。 “我走了,过几天来看你,希望到时候你能下床了。”裴芒说完起身离开病房,“好,但愿你下次别带饼干了。”伍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裴芒一走出病房,病房门刚关上,左眼便亮起了一丝金色的微光,他慢慢悠悠地走到了医疗站门口,深吸一口气,随后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冲了出去,跑回了废弃工厂。 老柴在那棵倒下的大树上翘着个腿,哼着小曲。看着从远处飞快跑回来的裴芒,只是几下眨眼的功夫,裴芒已经来到了老柴面前,他奔跑起来的速度那么快,停下来的时候却没有一点拖沓,停下来的非常迅速,并且裴芒看不出了有一点累了的样子,没有气喘吁吁,而是面色平静。 老柴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已经可以大致掌握力量之眸的能力了。”裴芒略显尴尬:“还是你教的好。” 这些天,老柴一直教裴芒怎么掌握力量之眸,至于怎么教,很简单,他把裴芒一遍一遍的置于危险之中,将它从工厂房顶上扔下来,扔块大石头砸向裴芒,又或者端一大锅热汤突然泼到裴芒身上,再比如暴打一顿裴芒。。。。 这几天裴芒可以说是受尽了折磨,这老头太不是人了,最重要的是,裴芒感觉到这老头真的不是人,裴芒跟老柴训练拳法的时候,自己简直就是被单方面压制,老柴的拳法迅猛刚烈,力量强劲,常常把自己打的脸青鼻肿,对方只是个老头啊,居然能把自己打的这么惨,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老头。 裴芒就置身于一次又一次的危险之中,一次一次开启力量之眸,逐渐熟练掌握了力量之眸的使用。 要说这个可是好东西,裴芒现在熟练使用之后,对自己的提升可以说是非常巨大,它能让自己的耐力大幅提升,力量巨幅提升,就连自身速度和抗击打能力都提升了,使用力量之眸后,裴芒绕着小镇跑一圈只需要二十分钟,这是老柴拿自己那个破旧不堪的沙漏测的,实际可能还要更快。 “那,今天怎么练?”裴芒问道,老柴站了起来:“出拳打我。” 推进(40) 裴芒捂着鼻子,鼻血止不住的往下流,再看着周围乱七八糟的,这里势必刚才大战了一场。 老柴又悠然自得的坐在了倒地的树上,像是没事人一样,因为他们俩之间的战斗,就是单方面的碾压。 裴芒的力量之眸显得很不稳定,忽亮忽暗,如同会呼吸一般一闪一闪的,过了一会,光芒彻底暗淡下去,裴芒左眼又恢复了正常的杏仁色,老柴淡淡的说:“你已经可以掌握住它的力量,它已经可以随着你的情绪而一起波动了。” 裴芒没有说话,转身去跑步了,即使已经可以掌握了力量之眸这种王牌,但每天的高负荷训练也不会停下来,自己已经来这个小镇一个多月了,当初受伤最严重的右腿,被一刀刺的鲜血淋漓,即使现在伤势已经完全恢复,右腿行动起来也不如当初便捷了,所以裴芒才坚持天天跑步,让右腿彻底恢复如初,甚至要更好。 今天什么日子了?自己必须要尽快了,虽然每天看的报纸都是晚了好几天的,但每次看到的报纸,要么提到的是一些小胜利,要么只字不提,讲一些什么民生日常之类的,那不用说了,前线肯定一直在吃败仗。 裴芒打算最好的情况下是在下个月离开木月镇,走之前得买一匹马,最好多备点干粮,还得买个水壶装水之类的,现在这个水壶太小了,裴芒脑子里又开始算起离开时要准备的东西。 还有三周时间,要不要劝服伍秒跟自己一块走?虽然他有什么大病,但是,哎呀,算了算了,没必要硬拉上别人一起。 正在想着这些事情,裴芒已经绕着小镇跑完了三圈,现在手上有不少钱,那天去痛扁那个胖子的同时顺手拿的,裴芒停下了脚步,慢走起来,然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了钱袋,一枚一枚的数了起来,边数边走向铁匠铺。 “135枚银币,5枚金币,屋里还搁了一大包铜币,到时候回去数数……”裴芒自言自语的数着钱走进了铁匠铺。 “哟,你来了。”老王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裴芒可是大客户,重金在自己这砸了一全套铠甲,这些天可忙坏了。 裴芒:“王叔,怎么样了?”老王指了指铁匠铺里正在忙得热火朝天的两人:“这些天我们三人一下都没停,从大清早忙到傍晚,已经完成大多数部件了。” 裴芒欲言又止,老王一下就看得出来裴芒的心思,赶忙说道:“放心,我这两个徒弟手艺都不错,而且他们俩都负责大件锻造,小件还是由我亲自操作。” 裴芒顿时放松下:“没事,王叔,我相信你徒弟的手艺。”“哎,哎呀,我们都老熟人了,我不会糊弄你的。”王叔笑着脸附声道。 裴芒此时心想,我一块铜币可没少你,我相信你的手艺,但你别拿两个不精通的人的手艺来糊弄我。 而老王也是这么想的,这小子不会是嫌弃我跟他要价贵了吧?怕我找两个便宜的劳动力来糊弄他?不会后面这小子要跟我砍价吧。 两人心里各想各的,表面上俩人和和气气的走向了铁匠铺深处,来到了那处铁架前,铁架上挂着那套经过千锤百炼锻造出来的黑色盔甲。 老王指着铠甲的手部:“这手部上的铠甲,为了能做成可以旋转活动的,可是费了我不少时间。”裴芒拿起手部的铠甲,左右摆弄了起来,虽然心里想着这老王不会糊弄自己吧,但还是不由得感叹这手部铠甲做得如此精致,以往穿戴的铠甲,手指是很难自由活动,只能做到握和松手,手指只能够勉强张开,但这部铠甲明显是精心设计过,每一个零件都可以上下左右活动。 裴芒绕着铁架子观察着铠甲,铠甲基本快全部完成了,唯独少了一个头盔,“王叔,头盔呢?”裴芒问道。 老王带着裴芒来到一处锻造台前,“大体已经完成了,但是不知道如何设计面甲,所以准备问问你。” 只见锻造台上放着一个已经完成了整体结构的头盔,但是头盔的前面,也就是保护脸部的护甲,还没有完成。 老王拿起头盔递给裴芒:“你带上试试,问问你怎么想的吧,是想要全封闭式还是要半封闭式?” 裴芒接过头盔戴在头上,站在镜子前端详着自己的模样,自己看上去长相普普通通,个子也不算高,老柴说自己的个子不高,是因为长期穿戴这种超重甲压的,但是为了稳妥,自己必须得穿这种超重甲。 本来就长相普通,脸上的疤痕更显得醒目,这是那次夜袭战斗中,敌人给自己留下的教训,虽然伤势已经恢复,但是疤痕却无法消失,留在了裴芒的脸上。 裴芒想了想:“做成全封闭式吧。” 自己的脸之所以会被敌人一刀划到,就是因为当时自己的头盔没有面甲,所以这次还是也要稳妥一些,就算。头盔重点也没事。 老王拍拍胸膛:“没问题,一定尽全力做出最好的。”裴芒把头盔摘了下来交还给老王:“拜托了。”随手丢下一包银币,走出铁匠铺。 裴芒刚走出铁匠铺不远,突然有人叫住了他,裴芒回头一看,是绫,“你给我找的那家旅店一点都不好,屋里有好多蟑螂。”绫颇为不满,裴芒微微一笑:“那我再帮你找一家旅店?” 绫小嘴一鼓:“不用了,反正我也要走了。”裴芒道:“对了,你怎么现在才走?你不去找那个人吗,怎么现在还在这儿?”绫被噎的说不上话,手指着裴芒:“我在这多玩几天,在这周围逛逛,我这都是一路旅行过来的。” “噢,那行吧,再见,希望下次碰到你时,你已经找到那个奇怪的家伙了。”说着裴芒就要开溜,“站住!”绫赶忙喊道,裴芒一转身一脸不耐烦:“还有什么事吗?小姐,我还有事呢。” 绫气的说不出话,小脸胀的通红,扭扭捏捏的说:“那个,那个,那……谢谢你帮我找旅馆,好了,你赶快走吧。” 裴芒转身离去,边走边忍不住笑了起来,裴芒并没有回头,抬起手摆了摆:“再见喽,森林那边人很危险,一个人小心点。” 绫看着裴芒远去,小声嘀咕道:“真是的,还准备好好谢谢他,看来没必要了。” 小李(41) 裴芒刚回到工厂前,突然出现一个人拦住了他,裴芒仔细一瞅:“是你,你找到这来干什么?”来者正是那天被裴芒暴打了一顿赵老板的侍卫长。 侍卫长赶忙解释道:“我不是来报仇的,那天在赵胖子的酒庄被裴大哥教训了,今天来是想向你赔不是。” 裴芒第一次被别人叫大哥,顿时面色也缓和了下来:“你走吧,你道歉我接受了。”市卫长赶快上前一步拦住准备离开的裴芒,裴芒被这一出,吓得往后退了半步:“你要干什么?”侍卫长双手一摊:“我没有恶意,我只是觉得那天,嗯……你身手很厉害,想来跟你学。” 裴芒被这一出给整愣住了:“别别别,我啥都不会,你想学习你去找别人吧。” 侍卫长再次拦住了准备绕行的裴芒:“我一直觉得我那次准备不够充分,今天我准备好了,想再跟你切磋一下。” 裴芒一听来来意,顿时乐了,自己正好每天只能打打稻草人,这来了一个送上门的对手,那肯定要接受。 “好,你过来。”裴芒终于缓和了脸色,侍卫长赶快跟了过去。 裴芒将侍卫长带到了一片空地上,随便找了一个树墩子坐了下来,“你刚才叫那个该死的东西赵胖子?要不是这局赵胖子我可不会同意跟你切磋。”裴芒风轻云淡的说。侍卫长道:“那个赵老板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这些侍卫私下都叫他赵胖子,对我们这些侍卫非常苛刻,自己却总是找那些富商开宴会,显示自己的阔绰,可抠了。” 裴芒听完可算乐了:“哦,原来是这么抠门的家伙。”侍卫长接着说:“那天你找上门来,我们兄弟几个其实都不想跟你动手,心想这不如你去把那赵胖子打一顿得,还帮我们解解气,但毕竟我们拿人手短,所以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跟你打。”裴芒假装惭愧:“那天下手重了,我知道你们几个也是在别人手下打工的,下手重了对不住啊。” 实际裴芒心里气得牙痒痒,把伍秒伤成那样,当时自己差点就失去理智,差点一拳打死其中一名待卫。 侍卫长也赶忙假笑表示没事,几个兄弟也没伤的多重,实际心理也很憋屈,那天裴芒一拳放倒一个,自己当时撑了两拳,所以这些天一直很憋屈,也在暗中努力锻炼,就为了今天做好充足的准备来找裴芒切磋。虽然自己表面上说是想和裴忙切磋,但心里想的却是如何把裴芒那天打在自己身上的如何打回去? 裴芒:“对了,我该怎么称呼你?”待卫长道:“我姓李,叫我小李就行。”裴芒从树桩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好,那你想怎么切磋?”小李毫不犹豫道:“就放开手脚,我想看看我的差距在哪里。”“好。”裴芒走到空地中心。 正好自己缺一个会反击的稻草人,那今天不如就来试试,小李也跟着走到了空地中心,裴芒:“你说开始就开始好吧。” 小李没有说话,而是突然出拳,没有一丝征兆,他的左拳飞快的冲向裴芒的脸,想打一个出其不意,裴芒的右手一下握住了突如而来的拳头,裴芒显得很轻松:“出阴招可不好。”那小李很快右拳右冲了出来,再次照着裴芒的脸打去,但裴芒的反应速度似乎非常快,很轻松,左手一把握住了小李的右拳,又挡了下来,随后裴芒只是手部稍微一用力,猛的一捏,只听到骨头咔嚓咔嚓响的声音,裴芒双手往上一板,小李的双手就被朝上猛的掰去,“啊”小李一声惨叫,裴芒没有手软,一脚踹向小李的膝盖,使其强行跪下,然后裴芒又一膝盖顶向了小李的下巴,随后松开双手,后退半步一个回身踢,将小李踢出三四米之外。 裴芒走到了趴在地上的小李面前,小李趴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还打吗?”裴芒有些挑衅道,裴芒当然看得出来,这家伙不是诚心来找自己切磋的,只不过想用阴招把自己打一顿解气,所以裴芒下手丝毫没有手软,要是一般人可能就被暗算了,但他的对手是裴芒,所以现在趴在地上的是小李。 小李趴在地上,十分不甘心:“为什么你个子这么小?力气却这么大。”裴芒蹲在小李身边,一只手把小李拎了起来,随手一甩,就像甩一件垃圾一样,“力气不代表所有,体格也是。”裴芒不屑的说道。 再次摔在地上的小李,这回却强撑着想从地上站起来,“赶快起来,不想打的话,我就一脚把你踢出我的视线。”裴芒冷漠的说道。 小李勉强支撑着站了起来:“还打,你教训的是。”裴芒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疑惑就打消了,取而代之的是嘴角上扬。 没等小李站稳住脚,裴芒快步走到小李面前,对着小李腹部一个上勾拳,再次将小李打倒。 小李趴在地上捂着肚子,呻吟了一会,但很快又坚持着要从地上站起来。没等小李站起来,裴芒上前一脚,再次将小李踢翻在地,小李还想再挣扎着站起来,双手撑地,双手撑在地上忍不住的发抖,全身都在剧痛,两只手的手腕还被裴芒掰了一下,虽然没有掰断,但现在双手根本使不上劲,非常的痛,撑在地上就一个劲儿的发抖。 裴芒依然毫不留情,一记扫堂腿,踢倒了撑在地上的双手,小李失去支撑点,一头倒在了地上。 裴芒就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小李,见这回小李趴在地上半响没了反应,转生准备离开。 “无聊。”裴芒漫不经心的说,趴在地上的小李仿佛受到了刺激,身体一使劲,竟然又想站起来,“啊啊~啊”小李一边痛苦的呻吟着,一边强撑着站起来,可是他的双手没有一点力气,手腕处传来的剧痛让他用不上一点力气,就在他撑不起来即将倒在地上时,一只缠满布条的手伸了过来。 小李惊讶的看着眼前伸过来的手,随后小李握住那只手,巨大的力气将小李提了起来。 裴芒拍了拍手,看着眼前刚站起来的小李,仿佛很嫌弃小李手上的泥土把自己手上的布条弄脏了。 “为什么?”小李疑惑的问道,裴芒漫不经心道:“不为什么,给你的教训够了。” 小李突然跪了下去,一脸认真的说:“我能跟你学习,你很强,我想跟你学习。”裴芒依然是一脸冷漠:“我不会教人,再说了,你跟我学什么?学怎么偷袭别人的阴招吗?” 裴芒依旧一脸阴沉的看着小李,小李也盯着裴芒的眼睛,突然小李朝地上磕了一个响头,抬起头后又立刻磕了下去,连着磕了几个响头才停了下来,小李盯着裴芒的双眼,四目相对,“我是真心想跟你学习,请你教教我吧。”小李说话中带着颤音,浑身止不住的发抖,小李接着说:“之前应该太弱小了,只能靠偷袭,出暗招来制胜,可我不想再这样,我想光明正大的战胜对手。” 裴芒想了想:“光明正大战胜什么对手?指接着去给那些富商当打手?或者当街头混混干架?”小李摇了摇头:“不,不会了,我已经不在赵胖子那干了,我不想再每天这样浑浑噩噩的度过了,我想跟你学习战斗技巧,我想去加入佣兵因。” 加入佣兵团,这五个字显得那么刺耳,令裴芒不由得有些愣神。 裴芒走到小李面前,再次伸出了手:“起来吧。”小李颤颤巍巍地握住了裴芒的手,站了起来。 加速(42) 裴芒装模作样的踢了小李的屁股一脚:“希望你记住你说的话。” “是!”小李有些兴奋,“对了,什么时候开始向你学习,现在吗”小李问道,裴芒想了想:“从明天开始。” 看着小李一拳一腐地走远了,裴芒心里五味杂陈,即使在现在,即使前线不断在吃败仗,敌人越逼越近,还是有人愿意去加入佣兵团,这让裴芒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愿意接纳小李,并不是小李说自己愿意改头换新,你改头换新就改头换新呗,关我什么事,裴芒愿意接纳他,而是因为小李说他要加入佣兵团。 依然有人愿意去加入佣兵团,去抗争,去战斗,但这也意味着有更多的牺牲,战火还在不断蔓延,这些抗争者,最后依然有很大可能是无谓的抵抗。 裴芒见识过敌人的装备,见识过敌人的先进,虽然战火还没有蔓延到全国大部分地方,但裴芒心里已经预见了最后的结果,这是一场几乎不可能胜利的战争,虽然自己也依然在努力说服自己回到战场,而不是在这个小镇里自暴自弃,可自己也很清楚自己的结果,最后也有很大可能只是自己无谓的抗争,自己会倒在血泊里,看着敌人不断的向帝国深处前进,踏过我们这些抵抗者的尸体。 裴芒赶快拍拍自己的脸,自己都在想什么,自己这些想法未免也太悲观,还没回前线呢,自己先把内心的斗志贬低了一顿,这可不行,裴芒赶快跑回工厂,得赶快找老柴切磋一下,即使自己会被痛扁一顿,但也得赶快让自己清醒清醒,转移一下注意力。 伍秒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帕特就在他旁边静静的坐着看书。病房里一直静悄悄的,伍秒突然开口了:“你那时候说做出来的药,实现了吗?”帕特眼睛依然看着手中的书:“没有,失败了,把人给治死了。”伍秒用手按住自己的胸口:“那你,还有在做那种药吗?”帕特依旧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书:“还有在做,我不想放弃那么多年的心血,现在只在动物身上做实验。” 伍秒问道:“有成功过吗?”帕特翻了一页书:“有,十例中有七例成功,都是一些快要死掉的动物,注射了药剂之后都活了过来,虽然有些并没有活多久。”伍秒又问:“那你现在研制的药对人还有效吗?”帕特犹豫了一下:“应该都有效,我这个药可以针对各种突发性伤势病情。” 伍秒和帕特很早就认识了,那时候伍秒还在佣兵团,经常接一些帮别人押送货物的委托,而那时候的帕特,正是伍秒所在的佣兵团医生,那次执行帮大贵族押送货物的委托,帕特因为有事没来,所以才避免了在半路上碰到劫匪。 而后来帕特听说佣兵团全灭的事,便加入了别的佣兵团,后来又跟着其他佣兵团去了前线,而伍秒从那次失败之后就躲到了这个小镇,在这里生活了下来,帕特在前线被赶走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老家木月镇,结果在这里遇到了伍秒,自己前佣兵团的团长。 从帕特刚认识伍秒那会儿开始,帕特就在潜心研究这种药物,一种可以针对各种突发性伤势和疾病的药物,帕特称之为镇消丸,镇消丸的作用就是快速处理各种严重伤害或者严重的突发疾病,非常全面,几乎可以应对各种突发型伤势疾病。 虽然帕特只做过一次人体实验,就是自己还在前线当医生的时候,虽然把那个伤员给治死了,但是帕特认为绝对有效,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回到木月镇之后,依然在潜心研制镇消丸。 帕特突然话题一转:“你问这个干什么?”伍秒:“我想治好我这种病,自从我的佣兵团没了之后,我便患上了这种病。”帕特把书一合:“说来听听。”伍秒便讲起了他的病情。 “太慢了。”还是那块空地,裴芒在那好端端的站着,小李又倒下了,今天已经不知道被倒下多少回了,但小李依然斗志昂扬,每次倒下便又急匆匆的爬起来。 裴芒倒是挺开心的,有人陪自己练,终于不用打稻草人了,而且这家伙还越挫越勇,自己倒也忙得不亦乐乎。 裴芒在一次次放倒小李的过程,学习从中的技巧,当然,对付小李实在没什么压力,经过一上午的时间,裴芒已经把小李放倒上百回了,所以接下来再练下去对裴芒来说都是无意义,他已经完全掌握了对小李的一招一式,对手下一秒要干什么?怎么出招?从哪里出招?出完招的下一招是什么?自己要如何应对自己,要如何应对下一招?自己要如何应对下一招的下一招,自己已经对此滚瓜烂熟了。 虽然小李的个子要比他高不少,大概高半个头吧,按体重来说也要比裴芒重一些,但是裴芒对付这种比自己体格大一些的对手几乎没有压力,就算那些体格比裴芒大出许多的对手,比如那天在酒庄碰到的几个壮汉保镖,对于裴芒来说,也是轻轻松松毫无压力。 裴芒对自己的抗压训练要求非常高,自己的体质必须要远超普通人,这样就可以保证自己即使不使用力量之眸,也可以完全碾压对手。 “要不你多找几个人吧。”两人正坐在树桩上休息,裴芒突然开口道。小李被打的脑瓜子嗡嗡响:“啊,你说什么?”裴芒摆了摆手:“没事。” 裴芒想找更多的人来跟自己练手,可想想也不太现实,自己去找老柴的话又完全打不过,裴芒跟老柴切磋过的那几天,就是裴芒每天在挨打。 去跟比自己更强的人切磋,固然会对自己提升更高,可是老柴强的离谱,那个老头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他能直接把自己从地上甩到工厂的房顶上,还能一只手轻轻松松甩飞一棵十几米的大树,甚至有一次两人在厂房里练习,老柴一拳挥舞过来,裴芒弯腰低头闪开,老柴一拳打在了裴芒身后的钢梁上,竟然一拳把钢梁给打断了。 这怎么想怎么离谱,裴芒就算想跟老柴练习,也不敢练了呀,现在有个小李跟自己练,自己就心满意足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一直叫你小李,可你指不定比我大。”裴芒问道,“我叫李斯,别人都叫我小李,因为我在家里排行老小。” 完成(43) 又是新的一天,裴芒跑完步,准备去往铁匠铺,李斯在后面跟得气喘吁吁。 “你跑的太快了,而且你跑了几圈了,你怎么老是从我身后面跑过去?”李斯在后面累得气喘如牛。裴芒思考了一下:“今天应该跑了四圈。”李斯惊的嘴巴张得老大:“怎么这么快?我才刚跑完两圈。” 裴芒嗖的一下就跑远了,边跑边喊的:“那你得加把劲儿了。” 裴芒走进铁匠铺,这回跟以往不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裴芒等了一会,老王才从外面回到了店,“哟,不好意思,刚才出门进了一批货。”老王把身上扛着的箱子放了下来。 “没事没事,到时候我三天两头的来,王叔不嫌烦吧?”裴芒挠挠头。王叔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哪敢嫌烦?你可是贵客。” 两人再次走进了铁匠铺深处,这回铁架上,只挂着一副胸甲,其他部件都不见了,老王拿下胸甲交给裴芒:“这个已经完成了,你试试。” 裴芒拿着胸甲看了看,居然没有用来绑住的皮带,老王:“我把它设计成了一体型,绑带我全部给它安在了铠甲腹部,这样可以方便一个人穿戴。” 裴芒这才发现,铠甲只有右侧有绑带,左侧是完全封死的,自己只需要把铠甲从从右侧绑带拆开,套在身上,然后再把右侧绑带系上系上就行,绑带中间穿插着几个扣链,扣链只要把它用力一摁就可以吸住,这样不论是穿的时候方便,卸的时候也方便,想要卸下铠甲,只需要把扣链用力一拔,再把绑带一拉,就能将铠甲解开卸下来。 “其他部件呢?”裴芒穿上了铠甲,漆黑的铠甲上在炉火的照应下表面闪烁着一点微光,老王道:“其他部件拿去组合了,都是易穿戴易拆卸型,非常方便,为此这套铠甲里面我可塞了不少小玩意。” 裴芒点了点头,果然这位曾经的大佣兵团匠师手艺就是好,自己以前那副重铠一个人穿要穿好久才能穿上,老王指着裴芒身上的铠甲:“用不用上个色?”裴芒想了想:“染一点红色吧。” 虽然知道上色用不了多久就会被磨损掉,那裴芒还是想上个色,毕竟穿的拉风点对这个年纪的男孩来说都挺有吸引力的。 医护站里,裴芒悄无声息地推开了病房门,帕特拿着一个小箱子,在小箱子里翻找着什么,伍秒坐在病床上就朝小箱子里面看。 “嘿,猜猜这回我带了什么?”裴芒双手别在身后,但两人都在看着小箱子,根本没人理裴芒。 “没劲。”裴芒把买的香蕉放在了一旁,也凑过去看看他们俩在看什么。 小箱子里放着许多包裹好的小丸,裴芒:“这是啥?”伍秒拿起一个小丸:“能治我病的药,如果我的病治好了,我也想跟你去前线。”帕特:“我不确定这个药能不能真的治好你,因为我一直都是用动物实验。” 裴芒指着这一盒儿小丸子:“这就是你之前说的那种药吗?”帕特点了点头:“是的,镇消丸。” 伍秒显得有些紧张:“那我吃了。”说着就要把这镇消丸往嘴巴里放。“等等等等等等。”裴芒赶快拦住了伍秒,转头看向了帕特,“你确定这这个药没问题吗?是不是太急了?” 帕特也有些紧张,他不确定自己这个镇消丸能不能百分百有效,或者甚至还出现反效果,帕特顿了几秒道:“应该可以,这个药跟上次已经改进了好多遍,试试吧。” 伍秒没再犹豫,一口把镇消丸吞了下去,随后灌了一大杯水。裴芒坐在旁边剥着香蕉:“随你喽,别一会儿吃了拉肚子。” 裴芒正剥着香蕉呢,突然伍秒怪叫了起来,裴芒赶快把香蕉塞进了伍秒嘴里,伍秒大口咀嚼着香蕉,然后突然从床上站了起来:“伤好像真的好了。” 伍秒扒开自己衣服去确认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受伤的地方没有感觉到疼痛。“太好了,真的有作用。”伍秒激动的从病床上跳了下来,一边嚼着香蕉,一边兴奋地冲了出去。 帕特之前紧张的心情一下放松了起来,随后赶快追了出去,“你鞋还没穿呢。” 四人围坐在酒馆的小桌边,今天是伍秒出院的日子,所以要好好庆祝庆祝了一下,裴芒叫上了李斯,四人决定来酒馆好好吃一顿。 此时裴芒正在向另外两人介绍了李斯,伍秒拿着酒瓶,脸胀得通红:“哎,你也要去当佣兵吗?”李斯挠了挠头:“是的,但我又害怕去打仗,有没有什么运输兵之类的?”伍秒拍了拍李斯肩膀:“那到时候你跟我,虽然我的佣兵团没了,但是听说裴芒的佣兵团不错哦。” 说着说着两人看向了裴芒,裴芒坐在旁边安安静静的喝着米酒,看着伍秒兴高采烈的,用手指戳了戳伍秒的脑袋:“喂,这家伙不久前把你伤成那样,你现在却跟个没事的人一样。” 伍秒对着酒瓶一饮而尽:“没事,你不替我教训他了嘛,听说这几天你把他打的老惨了。” 李斯立刻就坐不住了:“没有我,那天在酒馆把你打伤的人是赵胖子另找的,赵胖子那天安排我去给他运货了。” 伍秒晃了晃喝喝空的酒瓶:“那就更没事了,再说了,不打不相识,以前的事就放下吧。” 帕特在一旁坐着看书,一边吃面包夹火腿。 裴芒看着眼前的一切,自己来木月镇也算有几个朋友,在这里每天过得也算挺好的,但现在自己还每天执意要回到前线战斗,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以后会不会后悔。 裴芒买的马也快送到了,卖马的商人是其他镇的,现在应该在来的路上,应该用不了几天就能到。 一想到过不了多久自己就要回到战场上去,又看着眼前这热闹的酒馆,裴芒显得有些迷茫,这样安逸的日子,也不错啊。 深夜里,酒馆里人都走空了,伍秒和李斯两人喝得烂醉,相互搀扶着走远了,裴芒叮嘱两人路上小心点,别翻路沟里,自己也便急步走回了工厂,帕特跟自己同路,走再裴芒的身后,提着一盏油灯。 微小的火光照映着裴芒,裴芒的身影倒映在地上,显得那样的巨大又飘忽不定。。。。。。 受袭(44) 又过去了几天,每天裴芒照常完成一堆训练,有空就和伍秒李斯去打会猎,没空的话就去图书馆看会儿书,晚上有空几人就经常聚在一起吃饭。 裴芒的盔甲终于彻底完成,自己买的马也送了过来,裴芒把盔甲一穿,再把自己在老王那儿定制的拔刀剑。插在腰间左侧,自己那把折腾了半天终于修好了的短剑,绑在大腿盔甲的外侧,后背再背上之前捡来的金色大剑,完成了。 毕竟是超重铠,光看上去就相当的有分量,老王给铠甲涂了一些红色的条纹作为点缀,让铠甲看上去不会显得那么单一,红色点缀黑色为主体的铠甲搭配上去看起来也不错。 最后还有那把团长送的左轮,依然放在了铠甲胸口内侧,就是如果碰到突发情况拿左轮枪不方便,还得把铠甲脱了,才能把枪掏出来。 帕特伍秒李斯三人都替裴芒感到高兴,弄了那么久的铠甲,终于制作完成了。 第一次穿还不是那么熟悉,三人帮裴芒穿戴上,的确非常方便,只用了一分钟不到就穿戴完毕了。 帕特假装的咳嗽了一下:“那个,你的铠甲是不是。。”裴芒立刻懂了:“行行,给你改造改造,可别给我搞坏了,这铠甲我花了很多钱,很贵的。” 伍秒投来了羡慕的目光:“我也好想要,可我不可能穿得动,也就你这个怪物能穿得动这么重的铠甲。”李斯:“别这么灰心丧气,等去了前线,到时候裴芒就在前面替我们扛子弹。”裴芒瞪大了双眼看向李斯:“你。” 穿戴完毕确定没有问题之后,裴芒便跟着帕特来到他家地下室,将铠甲卸下,“你可别给我搞坏了。”裴芒临走出地下室前,还忍不住重复道。 帕克拿出了他的工具箱,拍了拍工具箱上面尘封的灰尘:“放心吧,放心吧。” 裴芒走出了地下室,地下室门口,李斯正在等着他。伍秒也回去准备了,应该用不了几天就要出发了。 “今天练什么?你还要跑步吗?”李斯问道,裴芒挥了挥手:“今天我已经跑完了,跟我去练战斗技巧吧。”李斯摇了摇头,跟着裴芒走向工厂外小树林那片空地,裴芒这家伙老是早上自己一个人跑步,可能自己还在睡觉呢,他就已经跑完了,李斯心里有些无奈。 裴芒买了马就拴在旁边,俩人在空地上又练了起来,这些天李斯还是有些进步,打架也不会像之前那么莽撞了,进步体现在之前一上午要被裴芒放倒上百回,现在缩减成了六七十回。 李斯每次在这练习,看向周边的那些树,就感觉有些触目惊心,几乎每一个树都掉了一块树皮,那是裴芒练拳打的,一拳一拳,直到将树皮都打没了,而再看看裴芒的手,一点伤痕都没有,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天天在这打树练拳的人。 俩人正在切磋呢,裴芒一记扫堂腿又一次将李斯放倒了,李斯站了起来,刚准备一拳打向裴芒,突然发现裴芒站在原地不动,想要收拳已经来不及了,直接一拳打在了裴芒脸上。 “啊,对不起,我……”李斯连忙道歉,裴芒突然面色凝重:“嘘~小声点。”然后趴在了地上,耳朵侧贴着地面,那一拳好像没有打中他似的。 没几秒钟,裴芒站了起来,拉起李斯就朝工厂方向跑,裴芒跑得飞快,李斯哪跟得上,“哎哎哎,怎么了怎么了?”李斯几乎是被半拖半拉着,疑惑的大喊道。 裴芒边跑边说:“有声音,地面震的很响,有很多很多人。”李斯一直没摸清头脑:“什么很多很多人?你在说什么?” 正在李斯疑惑时,两人已经跑到了工厂门口,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声炸响,李斯吓的差点没跳起来,随后又是一声炸响,接着就听到开枪的声音。 声音是从小镇那边传来的,而工厂位于小镇最边缘的小树林旁边,离的比较远,李斯一下就慌了:“什么情况?”裴芒正准备拉着李斯进入工厂,老柴突然从里面探头走了出来:“发生什么事了?”裴芒面色凝重:“敌人来了,你赶快叫那些孩子不要出来。” 老柴哦了一声,连忙回到回到工厂房里,裴芒意识到危险来临,第一时间竟然想到的是,工厂里还生活着许多。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孤儿,所以便赶忙回来提醒老柴。 李斯一听到裴芒说敌人来了,吓得立刻腿就软了,裴芒一拍脑门:“糟了,铠甲放在帕特那儿了。”说着便要拉着李斯,赶快前往帕特的地下室。而李斯已经吓得腿软了,根本走不动,裴芒叹了口气:“就你这样还要去当佣兵,怕不是一去前线就被吓死了。”说完这句话,裴芒放下了李斯,一个人飞快地跑向了小镇。 小镇街头,此时乱作一团,商贩们的货物打翻的到处都是,刚才两发炮弹直接将小镇的治安所炸成了废墟,随后便是枪声不动,镇民们到处逃窜,有了不知所措愣在原地,还有的已经被乱枪打死倒在了地上。 又是两发炮弹发射而来,朝着人口密集的地方发射而去,顿时死伤惨重,炮弹炸翻了路边的煤油灯,煤油灯的油漏了一地,迅速点燃了旁边的草垛,顿时大街上许多地方着火了,人们四散逃窜的,货物被扔的到处都是,一片地狱景象。 裴芒跑步速度非常快,刚才几乎超越了平时跑步的最快速度,只用了短短两分钟,就从工厂赶到了小镇上。 心急火缭的裴芒一到小镇,便看到了那帮开枪杀人放火的入侵者,看到那帮入侵者穿着的衣服身上的徽章,装芒就认出来了,是印国军以! 裴芒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印国军以居然已经推进到这个小镇了,而且对方来的人不少,目测应该有一百人左右,估计是一只印军分支部队。 裴芒冲向人群密集的街道,裴芒想疏散人群逃离,“回屋,快回屋里躲着,快找地方躲起来。”裴芒大喊道,但街上的人群乱成一团,根本没有人听他的,都只顾着四窜乱逃。 算了,自己先牵制住敌人吧,裴芒正想着冲向远处的敌人部队,敌人的部队已经四散分开,到处追逐着慌乱的人群开枪。一名敌军从水果摊旁路过,突然一个番茄飞向他的脸,敌人正慌乱的用手抹掉脸上的番茄,裴芒从水果摊桌底下一冲而出,一把扑倒了敌人,对着敌人的脸就是一拳,一拳还不放心,又补了一拳。 随后裴芒拿走了敌人手中的步枪,将枪架在水果摊桌上,瞄准,扣动扳机一气呵成,远处走来的又一名敌人还没发现什么,就被飞来的子弹打中胸口,倒在了地上,然后裴芒就愣住了,因为他不会使用这种枪械,这是印军的新款枪械,开完一枪之后,裴芒不知道如何再开另一枪。 黑芒晃了晃手中的步枪,确定里面还有子弹,但是他不知道如何将子弹上膛,只能放弃继续摆弄枪械,裴芒心中感叹道,不得不说印军的武器确实好用。 裴芒又拿了两个番茄,沿着街道两旁许多小摊位偷偷移动,这次裴芒又盯上了一名敌人,刚准备站起来,将手中的番茄扔过去,敌人率先一步看到了,抢先对着裴芒开了一下。 鲜血止不住的往下流,裴芒离敌人非常近,这一枪打在了裴芒的腹部,伤的很重,裴芒赶快朝旁边的小巷跑去,敌人持枪紧追过来。 等敌人追到了小巷门口,刚准备进去,迎面一个西红柿糊在了敌人脸上,随后敌人就感觉脸前迎来一阵风,便没了知觉。 裴芒赶快捡起敌人手中的枪,还没等裴芒将枪口抬起来,又一名敌人来了,敌人站在小巷口,举枪瞄准着裴芒的脑子,“把枪放下。”敌人大声呵斥,裴芒不敢有所动作,因为裴芒根本来不及抬起枪口瞄准眼前的敌人,只能就范慢慢地将枪放在了脚边。 敌人慢慢靠近裴芒,上下打量了裴芒一遍,便准备扣动扳机,裴芒的手伸进了口袋里,他的口袋里还有一个番茄,准备等敌人再靠近一点,就把番茄糊在他脸上,突然,没等裴芒动手,敌人倒在了地上,脑后勺上插着一根箭矢。 战斗(45) “你没事儿吧?”裴芒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小巷口站着一名拿着弩箭的猎人,裴芒收起了番茄:“我没事。” 猎人发现了他腹部在流血:“你赶快走,躲起来,我刚才叫了几个兄弟在外面牵制住了这帮混蛋。” 裴芒点了点头,不敢停留,跑进了小巷深处,他得赶紧绕到去帕特的地下室。 此时外面的街道上,几名猎人拿着弩和弓与印军对峙着,猎人们躲在木箱木桶后面,时不时探头射出一箭,治安所虽然被被炸了,但是还有一个治安官活了下来,他也正拿着极其落后的火枪参与到了战斗。 裴芒发疯一般跑向了帕特的地下室,但是因为腹部受伤,所以他跑得飞快,只会让伤口越来越来严重。 刚跑到帕特的地下室门口,帕特就从地下室中走了出来,正好撞见了裴芒:“外面地震了吗?”裴芒火急火燎冲进地下室,根本没空理帕特。 帕特看着远处一片火光,顿时愣住了,这是什么样的景象。“别在那愣着了,快帮我穿上。”裴芒着急的大喊道,帕特这才反应过来,赶快顺着楼梯回到了地下室,帮助裴芒将铠甲穿好。 “你受伤了,等一下,我有药。”帕特突然发现裴芒的腹部一直在往外流血,裴芒一刻没停,将铠甲的部件一个一个套在了身上,帕特拿来的绷带和药,准备想给裴芒上药,裴芒将胸甲一下套在了身上:“没时间了,快帮我把腰甲系上,快!” 帕特只能将绷带和药放在了旁边,帮忙把帕特的腰甲系紧扣住,裴芒将长剑插进了右腰的袟里,短剑放进大腿外侧的鞘里,大剑没带,落在工厂了。 裴芒沿着楼梯走到地下室入口,看了一眼帕特:“你在这里不要出去。”随后带上头盔,跑向了小镇的主街道。 街道上已经空荡荡的了,镇民的尸体遍地都是,四处的房子燃烧着大火,仿佛要将这一切燃烧殆尽,几名出来战斗的猎人也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只剩下一名重伤的猎人倒在地上,被一群敌人拿枪指着,盘问着猎人什么,突然,安静的街道上,传来了除了火焰燃烧之外又一种声音,那声音由远而近,铿锵有力。 “有人来了。”一名敌人大喊道,所有敌人纷纷将枪口指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那是一个身穿的重型铠甲的身影,可以看出穿戴者的体格并不大,但是巨大的铠甲将穿戴者的体型也衬托了起来。 那道身影正是裴芒,只见朝敌人快速冲来,左手摁在挂在腰上的拔刀剑,敌人不敢轻敌,纷纷朝着那个远处奔袭而来的身影开火。 裴芒一只手拿起跟自己体型差不多的木箱,挡在身前,飞速奔向敌人。子弹呼啸而来,一发发子弹打在了木箱上,将木箱打的千疮百孔,“啊!”裴芒一声大吼,将手中破烂的木箱砸向了敌人群中,随后一跃跳起,跟在木箱后面。 木箱砸在了敌人群,两名敌人直接被砸在了木箱里,所有的敌人注意力都在木箱上,根本没人想到敌人居然可以跳的跟木箱一样高,木箱一落地,紧随而来的就是裴芒。 猛的抽出拔刀剑,一挥而下,这一记跳劈直接斩断下一名敌人的脑袋,随后剑芒一现,裴芒旋转身体,剑刃划出,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圆弧,将一名名敌人的脑袋削了下来。 敌人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落后了自己几十年的国家,落后了自己几十年的装备,居然在此时呈现出了无比强大的力量,锋利的剑刃每挥舞一下都有破功之声,斩掉敌人的脑袋,砍断颈椎骨是那样顺畅,毫无压力。 裴芒此时化身成了战场收割者,飞速靠近每一名敌人,然后剑出剑收,一名敌人就这样倒下,顿时所有敌人都慌了阵脚,胡乱的朝着裴忙开火,一发发子弹飞射而来,打在裴芒的铠甲各个地方,那些强大的能力人一击毙命的子弹,此时在超重铠甲面前是显得那么软弱。 子弹在铠甲里表面碰撞溅起火花,然后便弹飞掉落在了地上,铠甲上只留下一个个小坑,别人拿的全都是枪械,一旦被裴芒近身,几乎就没法跑掉,裴芒只要挥舞他手中的拔刀剑,便可以很轻松的切开敌人身上任何部位,鲜血淋漓,惨叫不断。 裴芒疯狂的挥舞着拔刀剑,一名又一名的敌人死于剑下,有些敌人还想反抗,抽出随身佩戴刺刀,想跟裴芒近身肉搏,但那些敌人刺刀还没拔出来,有些刀子刚拔出来一半,就被裴芒,抢先一步,一剑封喉。 更多的敌人倍裴芒这边的动静给引了过来,迎接裴芒的便是枪林弹雨,一发又一发的子弹飞射而来,这些印军手中拿的可是新型步枪,弹容量5发,有效杀你两百米,常规射程二百五十米左右,极限射程三百二十米左右,可是现在呢,这些敌人离着裴芒不过十几米之远开枪,子弹居然只能在裴芒的铠甲上留下一个小坑,溅起几点火星,便被弹开了。 裴芒沿着街道一路向前推进,一路上一名又一名,敌人被斩于剑下,敌人根本挡不住裴芒,裴芒的目标是街道尽头的两名炮兵,这只一百多人的敌军部队,居然带了一门火炮,刚才炸毁治安所的炮弹就是从这个火炮里发射出去的,而现在这两名炮兵仍然在不断的填充人的炮和发射火炮。 裴芒跑起来速度如同烈马一般,冲向敌人的势头像发狂的野牛,在敌人群中横冲直撞,仗着自己全身坚硬的铠甲,被近身的敌人根本无可奈何,基本都是被裴芒猛地一下撞倒在地,然后迎接而来的就是剑刃,连倒带杀。 有些士兵见势不妙想要逃跑,根本跑不掉,裴芒穿着这两百多斤的铁皮跑起来比这些只拿着一杆枪背着一个小包的敌人跑的还快! 正当裴芒全身心投入在杀死敌人的战斗中时,裴芒突然感觉背后一凉,随后左腿就站不住了,裴芒低头一看,左腿的铠甲被打穿了,子弹射进了大腿里,裴芒又一摸后背,但是由于铠甲厚重,裴芒摸不到自己的后背,但他可以肯定,后背的铠甲也被打穿了! “可恶啊。”裴芒一下就站不住了,摇摇晃晃了几下,半跪在了地上,自己的腹部后背和左腿都中枪了,果然吗,就算是老王那样优秀的铁匠用了大量的心血和上好的材料做的最坚硬,最厚重的铠甲,也挡不住敌人的子弹。裴芒心中暗自感叹道。 远处的敌人见裴芒,半跪在地上不动了,纷纷走上前来,裴芒将剑刃插在地上,用手撑着剑强行站了起来。 自己可能今天就要交代在这,但是在此之前,自己还没有断气之前,战斗是不会停下来的! 绿色眼瞳(46) “他受伤了,快干掉他!”敌人大吼道,更多的敌人被吸引了过来,纷纷朝裴芒开枪,裴芒顶着子弹向敌人冲去,挥舞着手中的拔刀剑。 裴芒横一刀,竖一刀,连斩两名敌人,身上的铠甲已经损坏太多了,留在铠甲表面的小坑,数不胜数,裴芒抽出左腿上的短剑,甩了出去,短剑直接插中了一名敌人的喉咙,一击致命。 眼前还剩四名敌人,都离自己有一段距离,可是裴芒已经跑不动了,身上三处都中枪在流血,在加之前面的战斗,已经消耗了大多体力,现在的裴芒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裴芒刚准备想动用力量之眸,不知从何处飞来两只箭矢,射在两名敌人脖子上,敌人正惊恐地四处打探,箭是从哪儿射出来的,又飞出来两只箭,将剩下的两名敌人也干掉了。 裴芒望向四周,目光停在了。街道两旁的屋顶上,是伍秒和帕特!两人此时正手持弩蹲在街道两边的房顶上,一左一右,裴芒这才放心下来,拔刀剑往地上一丢,身体不停使唤地趴在了地上。 伍秒和帕特赶快从房顶上跳了下来,想要扶着裴芒离开敌人最密集的主街道,等两人一上手才发现,根本扶不动,不论是用拖,还是两人一起用力搬,都没法将裴芒带走,他身上的铠甲太重了,两个人都拖不动。 两人只能咬紧牙关,使劲硬拽着裴芒的左臂和右臂,将裴芒一点一点的挪向旁边儿的胡同。 外面依然枪声不停,帕特和伍秒将裴芒靠坐在在了胡同拐角的墙上,他们俩是真的拖不动了,俩人面色凝重的看着重伤的裴芒,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裴芒并没有昏过去,他还睁着双眼,但是已经没有力气再行动,只能看着帕特和伍秒将自己一点点的拖动到胡同里。 “你们俩,你们俩赶快去工厂,找老柴。”裴芒有气无力的说道,伍秒心领神会,赶快跑向了工厂,帕特留下来照看裴芒。 帕特看这裴芒,裴芒看着帕特,两人一直沉默着,帕特将裴芒的手死死握住,现在的帕特特别的慌张,敌人随时都有可能发现他们俩,如果自己走了,裴芒必死无疑,可是自己又根本拖不动裴芒,两人只能躲在这胡同拐角处,帕特只能祈祷敌人晚点儿发现他们,希望伍秒能赶在之前回来。 帕特给弩上好箭,将头伸出胡同观望了一下,突然发现有两名敌人正在靠近这里,吓得帕特赶紧将头缩了回去。 帕特心里暗念不好,只能蹲在裴芒的身旁,战战兢兢的等待敌人走了,或者希望敌人没发现,从旁边走过去。 但是希望落空了,听着两名敌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帕特紧张到了极点,身体稍微的动了一下,结果不知道身上哪根骨头发出了清脆的咔嚓一声,完了,帕特心中暗道不好。 敌人也听到了声音,径直朝胡同走了过来,敌人刚一只脚踏进胡同口,帕特赶紧抬弩瞄准,敌人的半个身体刚完全露出来,帕特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板机,箭矢飞了出去射中了了那名敌人的胸口,应声倒地,另一名敌人显然受到了惊吓,敌人一眼就看到了瘫坐在地上的裴芒和帕特,举枪就射。 因为帕特比裴芒更靠近胡同口,这一枪必定是落在自己身上了,帕特紧闭双眼,等待着死亡降临,但是很久,身上都没有感觉到疼痛,帕特不可思议的睁开了眼睛,惊讶地发现裴芒挡在了惊讶地发现裴萌挡在了自己前面。 这怎么可能?刚刚他还瘫坐在自己的身后啊,可是现在来不及思考这些了,裴芒虽然挡在了自己身前,半响之后,裴芒猛的倒在了地上,倒在了帕特的面前,裴芒的胸口中枪了,胸甲也被打穿了一个洞,敌人显然也愣住了,没想到眼前这个人居然替别人挡下了这致命一枪。 就在两人都愣着的时候,帕特立刻抬起了弩,对着敌人扣动了扳机。 箭矢射穿了敌人的脖子,敌人死了,帕特赶紧扔掉了弩,跪在地上,费劲全身力气,抱起了裴芒的上半身,看着怀里的裴芒,帕特突然想起了什么,帕特一把摘掉了裴芒的头盔,头盔是全封闭式的,只露出眼睛,所以帕特一直不知道裴芒是什么状态。 咣当一声,头盔被摘了下来,扔在了旁边,帕特看着脸色惨白的裴芒,顿时震惊了,裴芒眼睛空洞无神的看着帕特,帕特赶紧将裴芒身体放平躺在地面上,然后开始在自己身上的衣服兜里找着什么,找了一会,帕特找到了那瓶药,是镇消丸。 拿着那瓶药,帕特才发现自己手上沾满了鲜血,原来是刚才抱起裴芒的时候,手托着他的后背,后背的铠甲破洞处不断的往外流着血,流在帕特手上。 没有办法了,只能给他吃镇消丸了。帕特心里想,赶紧将手中的药倒进了裴芒的嘴里。 裴芒吞下了药,张开嘴似乎想要说什么,结果只是啊啊啊哼了几下,半天不吱声,过了一会儿眼睛便闭上了,帕特将手指到裴芒的鼻口,还好,还有呼吸。 但是目前的情况更危险,敌人刚才的枪声,吸引了更多的敌人走来了这边,果不其然,没一下会,更多的脚步声传来,帕特心想,不能坐以待毙,又开始硬拽着裴芒的双手,想把他拖走。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突然脚步声全部消失了,帕特还在奋。拽着裴芒的双臂一点一点挪动,听到脚步声突然全部消失了,他看向了胡同口,伍秒回来了! 跟在伍秒身后的是老柴,老柴看了一眼重伤的裴芒,二话不说,一把拽住将其拖走,帕特和伍秒紧随其后,走出胡同帕特才发现,刚才走过来的敌人全部倒在了敌人。 工厂内 裴萌躺在地上,工厂里其他住在这里的人,还有老柴伍秒帕特围坐在一起,外面的枪声小了不少,因为工厂在小镇的最外围,一处偏僻的小树林,大概率不会被敌人发现。 伍秒脸色沉重:“怎么办?他可能会死啊。”帕特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我给他喂了药,希望药效能有用。” 过了一会,裴芒真的醒了过来,他睁开双眼,看到了围坐在一起的众人,还有老柴,裴芒干咳了几下,咳出了一些血,他看着老柴,终于忍不住问道:“你那么强大,为什么你不能将那些敌人消灭掉?” 老柴看着质问自己的裴芒:“不,我不能。”裴芒顿时有些恼火:“你那么强大,你打倒我只是一只手的事情,干掉那些敌人,对你来说也是轻而易举的,可你为什么不去做,那么多镇民死了,你就忍心在这里躲着吗?”老柴依然脸色平静:“我真的不能,不能去。。。” 裴芒显得有些激动,刚想要坐起来,身上一吃痛,又被迫躺了回去,他盯着老柴那平静的脸,气得恨不得一拳打上去,裴芒又质问道:“那么多人死了,你都能无动于衷,还在这里躲着,那你救我干嘛,还不如让我在那等死得了。”老柴摇了摇头:“你,不一样。” 裴芒顿时愤怒了,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老柴看向裴芒,脸色终于有了一点变化:“果然,我没猜错。” 只见此时裴芒的右眼居然变成了翠绿色,闪烁着微微的绿光…… 治愈之眸(47) 伴随着裴芒的右眼变成了绿色,他身上的伤口也不再流血了,裴芒正愤怒,突然感觉自己身上不痛,而且自己站起来也没有什么压力,顿时又充满了疑惑,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右眼居然变成了绿色! 老柴忍不住的颤抖道:“果然,我没有看错人,这是治愈之眸啊,你居然是同时拥有治愈之眸和力量之眸的人!” 老柴又想了想,显得更加激动,老柴倒吸一口凉气:“同时拥有这两个圣眼的人,那只有可能是那个家族的后代!”老柴继续自言自语:“如果是那个家族的后代,那你的身上一定还有其他两个圣眼!” 这一出一出的给裴芒倒是搞愣住了,但是裴芒没有多想,既然身体已经感觉没有大碍了,必须得出去,将外面那帮混蛋赶快全部消灭掉。 裴芒没有继续听老柴在那儿自言自语,转身走进自己的小屋,将那把金色大剑拿了出来,随后冲出了厂房。 一出厂房,裴芒就看到蜷缩在树下的李斯,裴芒叹了一口气,提着大剑离开了。 敌人已经深入到了小镇各个地方,裴芒利用这个点,各个击破,回到刚才的胡同里,顺便把头盔捡了回来。 又把短剑和拔刀剑回收,便开始了奔跑,裴芒跑遍小镇的每一个角落,将所有敌人全部干掉,大剑固然好用,虽然不如拔刀剑那般锋利,并且对自己的左手有一些抵触,但是力量可不是拔刀剑能够比拟的,大剑挥砍出去,能够直接将敌人腰斩,这回真的不再有敌人。能够是裴芒的对手了,大剑所挥到之处,敌人全部应声倒地,即使众多敌人集火攻击,裴芒将大剑横在身前,再强的火力打在了这把大剑上,也没有任何效果,裴芒猜的没错,自己在山洞里捡到的这把大剑,绝对不是普通兵器,虽然每次使用它要强忍着他对自己左手的排斥,但是一旦挥舞起来,所展示出的威力是非同寻常的,许多敌人甚至都没有被大剑砍中,只是在大剑靠近敌人的时候,便突然毙命,身上也没有任何外伤,裴芒也不清楚这把大剑到底什么来历,有这种能力。 现在,就剩那最后的几名敌人,街道尽头,大炮架在正中间,旁边站着两名炮兵,炮兵身旁还有四名持枪的敌人,裴芒一步步的走向面前这群敌人,他身上的铠甲沾满了鲜血,走起路来,金属战靴踩踏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最后六名敌人看着一步步靠近的裴芒,竟然吓得不知所措,这六个人做梦也没想过,部队一百多人来到这里进行占领任务,结果绝大多数人都被眼前这个如同怪物一般被铁皮包裹的家伙杀死了,几乎是一个人灭掉了他们一整支部队。 裴芒靠的越来越近,几名敌人终于崩溃了,纷纷跪在地上,放下枪械,双手抱头决定投降,裴芒一步一步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六名敌人,眼神中的杀意逐渐散去。 就再裴芒松懈的时候,两名炮兵突然从身上掏出炸药包并且点燃,然后冲向裴芒,裴芒冷笑了一声,手中的大剑朝前猛的一挥,两名炮兵被顿时腰斩,手中的炸药包掉在了地上,还在持续燃烧着,裴芒弯下腰,拿起两枚炸药包,奋力朝远处一扔,轰~~ 炸药包被抛掷远处,在空中引爆,剩下的四名敌人跪在地上,吓得不停发抖,爆炸的火光照映着裴芒那沾满鲜血的头盔,其中一名敌人忍不住抬头看向裴芒,只见封闭的面甲之下,那冷冽的双眼正在盯着他们。 裴芒此时如同审判官一般,缓缓地抬起了手中的大剑,像是给罪犯降下最后的审判。 其中一名敌人甚至吓得都尿裤子了,只听咣当一声,四名敌人纷纷看了过去,大剑被扔在了地上,裴芒深深地叹了口气,缓缓将头盔摘了下来,露出了那道带着疤痕的脸。 “你们走吧,趁我没改变主意。”裴芒淡淡地说道,几名敌人显然也愣住了,根本没想到对方就这么轻易的放他们走了,下意识,死里逃生的喜悦涌上头脑,几名敌人赶快站起身,逃走了。 裴芒将身上的铠甲全部卸了下来,坐在了敌人带来的火炮上,只见裴芒弓着个腰,坐在大炮上,双手抱着脸,显得十分疲惫。 这一切,真的有意义吗?裴芒心里问着自己。 随着卸下来的铠甲落地的,还有几发子弹,子弹上带着鲜血,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第二天 裴芒又坐在了小树林那片空地的树桩上,老柴在他旁边的树桩坐着。 “为什么?你有能力的,你有能力去救那些本应该不会被杀死的人,那些人都是无辜的。”裴芒道,老柴有些无奈道:“你认为我愿意看到那样的景象吗?我在这个小镇住了这么久了,看着那些每天和我相处的人就这样被杀死,我也会不忍啊。”裴芒道:“所以呢,你就在那个工厂里躲着,等着那些无辜的人被杀死,而你却无动于衷。” 老柴突然笑了:“我培养你果然没有错,你可以代我完成那些我不能去做的。”裴芒问道:“所以到底为什么,你有能力去救那些无辜的人,那些被战争波及到的无辜的人,那你却没有去。”老柴突然脸色一变:“那我跟你说,你不要说出去。” “好,我不会说出去。”裴芒答道,“因为我,等一下。”老柴欲言又止,他站起来走近裴芒:“我要确认一件事。”说着,老柴用他那双粗糙的手摸了摸裴芒的头。 裴芒先愣了一下,不明白老柴这么做什么意思?随后裴芒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对劲,突然有一股力量从身体里迸发了出来,裴芒猛的从树桩上站了起来,还没站住一秒钟,便趴在了地上,捂住了头,显得极为痛苦。 突然有一股极强的力量从他的身体内迸发出来,裴芒一时间没有承受住,裴芒趴在地上,抬头看向老柴:“这是怎么回事?” 老柴看着裴芒痛苦的表情,点了点头:“没有错,你果然是那个家族的后裔。”只见此时裴芒的双眼发生了变化,他的左眼变成了金色,右眼变成了绿色,双色异瞳此时正发散着属于自己的光芒。 老柴又伸手摁住了裴芒的脑袋,裴芒这才感觉痛苦有所缓解,身体里激发出的力量一点点的消失了。 裴芒站起身来,有些迷茫:“刚才我怎么了?”老柴:“我跟你慢慢说,先说第一件事,你又觉醒了你身体里的另一种力量,它叫治愈之眸。” 来历(48) 金区,百年前仅次于星国都城的大城市,是星国唯一一座帝王批准的自治城市,城主是裴氏一族,也是城内最强大的家族。 家族的历代家主,都拥有天生与众不同的强大力量,每一代家主都会有继承上一代的力量,拥有这种力量的并且拥有血统的裴氏后代,才能成为新的家主,也会成为新一代金区的城主。 家族世代继承这样的力量,继承历代力量的家主,都据说有四个瞳,四个眼瞳都有不同的颜色。 这四个眼瞳代表四种不一样的力量,分别是增幅拥有者巨大力量,全方面提升身体强度的力量之眸,可以治愈伤痛疾病的治愈之眸,令人陷入疯狂使人暴走的战狂之眸,可以看透万物提升理智和意志的智慧之眸。 这四种力量,会同时存在每一代继承力量的家主身上,当他们使用释放这力量时,眼睛便会变成这些带来力量的眼眸,所以当四种力量同时开启时,只有两个眼珠的人类,每个眼睛上便会有两个瞳孔,四种代表力量的眼眸显示在人类只有两只的眼球上,看上去会有一些惊悚,但是这是每一代家主才拥有的力量和特权,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能力。 裴氏家族强盛了几百年,一直是金区的统治者,而就在最近数百年前,突然出现了一群神秘的组织,他们想要强夺裴氏家主的拥有的强大力量。 家主固然强大,可是他没法保全身边的家人,无奈之下只能带着自己的儿子逃走了,而他的儿子便是他的下一代继承人。 那只神秘的组织非常强大,没有抢得到力量的他们,反手对城里的居民进行了杀戮,他们杀光了裴氏家族的每一名成员,又将整个城市一把火点着,城里再无其他人能够对抗他们,从此金区这座繁华的大城市从历史中消失,城市中的人跟着一起消失了,唯一没有消失的,是金区的城主,裴氏家族的那一代家主和他的儿子,两人从此消失的无影无踪,再无人知道两人的去处。 裴芒听到这里,并没有惊讶和不敢相信,他早就觉得自己的身世有些奇怪,他小的时候老是听爷爷说,家里以前是很有钱很有权的名门望族,可后来却逃到了山里,在这里。每天粗茶淡饭,种田放牛,平平淡淡的生活。 老柴:“我提前将这些告诉了你,是希望你有这份觉悟,好好的使用这份力量,避免你走上歪道。”裴芒瘫了摊手:“当然不会。” 什么以前的名门望族,家族的血海深仇什么的,裴芒其实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都数百年前的事了,以前人和以前人的仇,该怎么算怎么算,不管自己啥事,自己只想尽快结束这该死的战争,既然拥有着先天强大的力量,那更要好好把握,这份力量可以让自己更快的结束战争! 裴芒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出手?你救了我,教导我,引导我如何正确使用力量,让我不要走上歪门邪道,但这些和你为什么不帮助那些无辜的人,没有啥关系吧。” 老柴显得非常无奈,一字一字道:“因为我是十阶灵师。” 这消息倒像是晴天霹雳,惊得裴芒差点从树桩上跳起来,十阶灵师,那是何等的存在,眼前那个糟老头,居然是十阶灵师,但这不是重点,毕竟人不可外貌,关键是他为什么住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小镇,每天过得跟个流浪汉一样,而不是此刻正坐在皇宫里和皇帝讨论如何应对眼前的战事。 十阶灵师,到达这个层级,其本身就是一个大杀器,哪个国家要是有十阶灵师,都是直接吹着,捧着,抬到这个国家军队的最高位置,因为十阶灵师已经是人类的天花板级别,就算有规矩,十阶灵师不能插手战争,但是各国也都会直接给捧成神,供起来,以用来震慑其他国家。 可眼前的老柴却在这里,不过想到这,裴芒也算理解,毕竟十阶灵师不能插手各国纷争之中,所以就算是小镇被那些外来的入侵者破坏,杀死那些无辜的镇民,老柴也不能动手,十阶灵师的战斗会极大破坏各国之间的平衡,所以是禁止十阶灵师插手,十阶灵师更多的情况下是被拥有他的这个国家捧得高高的,用于震慑其他国家,让别的国家不敢轻举妄动。 “那里为什么在这里?你不会是吹牛吧?”裴芒有些不解,他实在不能理解,可以被各个国家当成大杀器,用于震慑其他国家的人类战力巅峰,居然窝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小镇里住着。 “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不要说出去就行,免得又一堆麻烦。”老柴淡淡的说道。 裴芒也不想多问,毕竟别人不想讲,自己问也没有啥意义,不过裴芒终于能如释重负,一个老头能一只手抬起一棵那么重的大树并且给甩飞,而自己却连树都抬不起了,导致对自己造成了严重的自我怀疑,不过这些现在释怀了,毕竟这老头可是十阶灵师,也不像吹牛的样子,那之前老柴那些非人类操作也就能理解了,别说一棵树了,老柴就是把整个工厂抬起来,裴芒也不会见外了。 两人结束了谈话,裴芒又回到了。小镇上那条曾经最繁华现在被破坏的不堪入目的街道,自己那身铠甲还丢在那呢。 来到铁匠铺,铁匠铺门口大门紧闭,裴芒敲了几下门,门打开了一条缝,“是我,王叔,你没事儿吧?”裴芒道。门这才被打开,老王探出半个脑袋,朝外面东看西看,似乎害怕还有敌人在附近。 裴芒:“没事了,王叔,敌人都消灭了。”老王这才松了一口气,问道:“小裴,你没事吧?我刚才听外面枪声大响,炮声连天,好几个房子都被炸没了,幸好没炸到我铺子,吓得我赶快把门紧闭,锁了好几个铁锁。” 裴萌苦笑了一声:“那个,王叔,这个铠甲你看看能不能修一下。”说着,将从身后一路拖来的铠甲放在了老王面前,老王一看惊得下巴差点掉地上去了:“我才把铠甲做完给你,你怎么搞成这样?” 只见原本崭新的铠甲,现在被子弹打得凹凸不平,好几个地方甚至都被打穿了一个小洞,裴芒有点小骄傲:“刚才是我在战斗啊,不然敌人是怎么被消灭的?就是敌人火力太猛了,这么好的铠甲都被打坏了。” 老王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但很快喜笑颜开:“修,肯定能修,你可是保护了小镇的英雄,只是一套铠甲而已,我给你用最好的材料给它从头到尾修一遍,并且免费。”裴芒一听乐了,免费呀,这得省不少钱。 “以前我还没在佣兵团没退休的时候,就听说狼牙佣兵团有一个很能打的新兵,今天算是见识到了。”老王忍不住回忆起了以前。 “那铠甲就拜托王叔了,我先走了。”裴芒放下铠甲,转身开溜,裴芒要赶快去看看他买的马有没有事儿,那马可花了不少钱买的。 出发(49) 裴芒又休整了几天,这几天他又逐渐掌握了治愈之眸的使用,老柴告诉他,这四个眼瞳被称为圣眼,也就是说他目前有两个圣眼已经觉醒了,还有两个没觉醒?或者说已经觉醒了,但他目前还没有释放出来。 但这个治愈之瞳真的非常好用,战斗中,受伤是不可避免的,治愈之瞳可以让伤势快速恢复,具体快到什么地步呢,装芒拿刀子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道不小的口子,短短几分钟,居然就恢复如初了,连疤痕都没有留。 裴芒此时心里非常懊恼,要是当初自己的脸被敌人划伤的时候,自己就有治愈之眸该多好,也就不会现在在脸上留下了一道疤痕了。 李斯那家伙也不知道去哪儿,那天之后,裴芒就没碰到过他,小镇上的幸存者这几天一直在处理尸体,清理小镇。 裴芒这几天也没闲着,除了平时练习如何掌握治愈之眸,剩余时间就是将小镇上敌人遗留下的枪械全部收集起来,自己没事就研究这枪械该怎么使用,毕竟这先进的枪械真的太强了,险些要了自己的命,自己也在学习学习这些新家伙了,一直用原来那套重甲加大剑也不行。 裴芒深知,再坚硬的铠甲有一天也会被子弹洞穿,自己不能再守着原来那老一套了。 裴芒自己整明白了,就把步枪分发给了镇上的幸存下来的人,教他们如何使用枪械,以备未来不时之需。 又过了几天,裴芒去找老王,拿回来已经修好的铠甲,那些被打的凹凸不平的表面大部分都复原了,被子弹打穿了几个洞也补上,又重新涂了一层晶凝液,看上去,也算是套半新的铠甲。 结束了劳累的一天,裴芒回到了工厂,开始收拾小屋里的东西,明天就出发,将自己买的那些家居全部分发给了住在工厂里的同龄人,然后又把从图书馆借来的书全部还了回去,可惜图书馆管理员在那次敌人入侵中被杀死了,图书馆也倒了一半,裴芒只能落寞的把那几本书放到了图书馆另一半没倒的房子里。 然后又来到了酒馆,买了好几个三明治吃了起来,平时热热闹闹的酒馆,现在也只剩裴芒一个人在这坐着了,有些人死了,而那些幸存的人也在忙于替那些死去的人处理后事,只剩裴芒一个人坐在这里。 酒馆的一面墙被一颗炮弹炸塌了半截,所以外面的风一直在往酒馆里面灌,酒馆的那几名服务员也不在了,只剩下酒馆老板独自一人站在柜台前。 吃完三明治,裴芒走到柜台前准备结账,“不用给了,你可是救了小镇的英雄,我怎么好意思收你的钱。”酒馆老板木着个脸无精打采的道,裴芒知道,酒馆老板的女儿也死了,昨天才下葬的。 裴芒心里也不好受,很多人都死了,幸存的人都处在失去家人的阴影之下,“抱歉。”裴芒淡淡的说道,随手放下了一枚银币,离开了酒馆。 回去的路上,裴芒看着街边倒塌的房屋,烧毁的货物,还有一些没来得及处理的血迹,心中五味杂陈。 自己退步太多了,裴芒。原以为换上了比以前更好的铠甲,用上了更好的武器,就能弥补这两个月来的松懈,可他错了,自己退步实在太多,战斗技巧各方面都有所退步,自己明明有了更强的力量了,反而更弱了。。。。 当时好多街边到处逃跑的人,裴芒看着他们被大炮炸死,炸得四分五裂,自己却救不了他们,自己在战斗中也顾及不到那么多平民,只能顾及到自己,就算这样,自己都差点儿失血过多昏厥过去,现在联裴芒都在质疑自己,自己相较于两个月前时的夜袭敌营,是不是更差劲了。 正走在路上,裴芒突然看到了蹲在街边的一个身影,是李斯,好多天没看到他了,也不知道他干嘛去了,裴芒刚想上前质问,只见李斯蹲在一口棺材前,对着棺材正在自言自语。 裴芒刚想说的话,顿时又咽了下去,看着李斯蹲在棺材前,神情麻木的自言自语,裴芒摇了摇头,默默离开,或许,当佣兵不适合他吧。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裴芒刚回到小屋,伍秒已经在等着他了,“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去吗?等到了战场上,我可没法护你周全。”裴芒看着伍秒的眼睛道。 伍秒同样眼神,坚定的看着裴芒:“当然要去,帕特给我准备了很多镇消丸,这个药肯定有用的,那天帕特也喂给你吃,你的伤一下就好了。” 裴芒看伍秒如此坚定,也不好拒绝:“那好吧,你东西都准备好了吗?”伍秒赶紧从自己的背包里翻出了一大堆零碎的东西,有弩,还有背好了的十几根弩箭,一把匕首,一把刺刀,还有一大包的镇消丸和干粮,还有点其他什么东西在一个小包裹里。 伍秒:“我把我的马都牵过来了,现在就拴在外面,现在走的话都行。”裴芒显得有些疲惫:“明天吧,睡觉要紧。” 第二天一大早,裴芒不动声色的从干草垛上起身,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蹑手蹑脚地关上了工厂侧门后,裴芒准备牵马前往酒馆和伍秒汇合。 老柴却不动身色的也跟着出来,裴芒走了两步,听到了声响,回头一看,老柴站在工厂门口,朝他挥手告别,裴芒微微一笑,牵着马离开了。 来到酒馆,伍秒的马拴在外面,裴芒也将马拴在了外面,走进了酒馆,看伍秒脸色好像不太好,此时正在狼吞虎咽地吃着食物,裴芒坐在了伍秒对面:“怎么,昨晚上没睡觉吗?”伍秒几大口吞掉手中的面包,抹了一下嘴上的蜜酱,顿了一下:“太紧张了,昨晚上一直没睡着。”裴芒看着桌上的许多平时不舍得吃的食物:“怎么今天这么大方?”伍秒也看着桌上一大堆食物,若有所思道:“以后恐怕就吃不上,趁现在还能吃,吃个够,舍不得这么多好吃的啊。” 裴芒也拿起了一片黄油面包:“走了,恐怕就回不来了,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吗?”伍秒想了想:“也没什么,毕竟我跟你一样都是外来之人,也没什么可留念的吧。” 伍秒又吃下了好几个黄油面包,将剩余的食物全部用花格布包好,两人走出旅馆,骑上马了,准备离开,突然酒馆老板跟着走了出来,叫住了裴芒,“嗯?”裴芒骑在马上转身看向酒馆老板,酒馆老板拿出了一小包钱币,伸出去递给骑在马上的裴芒:“一点心意。” 裴芒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拒绝了:“自己留着修缮房屋吧。”酒馆老板摇了摇头:“已经没有东西可修了。”伍秒在旁边接过了那包钱币:“谢谢了。” “你。”裴芒有些无奈,但也还是向酒馆老板道谢了,毕竟现在手头并不宽裕。 两人骑着马刚走出去没多远,又有声音叫住了两人,两人回头一看,是帕特,帕特一路跑着追了上来,一停下来就累得气喘吁,“我还有一些事不能跟你们一起去,你们要坚持住啊,等我忙完了手上这些事,就立刻去跟你们汇合。”帕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裴芒道:“没事,不用急,你还有老婆要照顾,不用着急来找我们,放心吧,我会活着等到你来的。” 怕他在衣服兜里掏出来一个小包裹,递给裴芒:“希望你能用得上。”“我们战场上再见。”伍秒向帕特道别,“好,你们路上一定要小心。”帕特朝着远去的二人大声的喊道。 两人骑着马,加速前进,很快便来到了小镇边界,两人准备沿着小镇外的森林一路向前,敌人的大部队肯定已经不在烟山了,肯定早就转移了,甚至都已经有分支队伍来到了小镇,说明敌军大部队已经开始深入推进了。 刚准备进入森林,前面出现了一批骑着马的人,挡住了俩人的去路,裴芒定睛一看,居然是李斯,李斯也骑着马,身上背着两杆那天印军手中拿的步枪,“你在这里干嘛?”裴芒有些不耐烦,裴芒当然讨厌李斯的软弱,这就是个软弱的家伙,听到敌人的枪声,直接吓得走路不动路,可裴芒更多的是不希望李斯也掺和进来,他毫无经验,没有当过佣兵,又那么软弱,所以即使他真的不跟自己去前线了,裴芒也不会怪罪他什么。 李斯面色平静道:“我跟你们一起去。”裴芒摇了摇头:“你是这个小镇本地人吧,你还有家人还有你牵挂的人在这里,你不适合,还是别去了。”李斯依旧面色平静,只不过眼神变得犀利起来:“没有了,奶奶已经不在了,我要去报仇,这帮该死的侵略者杀死了奶奶,我要报仇,我要让他们数倍偿还!” 裴芒看着李斯几乎带着颤音说着这几句话,叹了一口气:“你有这个觉悟吗?”李斯眼神坚定的说道:“我有这个觉悟,我要让这帮该死的侵略者,全部消失!” “好,走吧。”裴芒没有多说,踢了一脚马蹬,驾马而去,伍秒和李斯二人紧随其后,三进入了森林。 解围(50) 三人在森林中策马奔腾,从清晨一直跑到傍晚。 傍晚三人坐在小河边休息,突然远处的草丛传来了动静,装芒以为有什么野兽来了,手立刻摁在了右腰挂着的剑柄上,三人正紧张之际,居然从草丛里走出了两个人,这俩人都是一头银发,一男一女,裴萌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人居然是绫! 裴芒收回了已经拔出了一半的拔刀剑,示意另外两人收起武器,疑惑的问道:“怎么是你?你都走了多少天了,怎么还在这森林里?” 绫定睛一看是裴芒,连忙松了口气,还以为在这野外碰到什么坏人了呢。 “用,用你管,我本来就是一边旅行一边找人,走的慢点很正常吧。”绫用略带不满的口气说,裴芒一眼就看出来这家伙是迷路了,这森林不过延绵百里,绫离开小镇都多少天了?再慢再慢也不可能。一天连十里路都没走完吧。 绫声旁边白发男子见绫和眼前这个男人认识,顿时也放下了戒备,李斯和伍秒也纷纷收起了武器。 裴芒看绫和那个陌生的白发男子直愣愣的站在那里,连忙招呼道:“过来一起坐呀,在那站着干什么?我难不成还打劫你。”绫慢慢腾腾的走了过来,坐在了三人刚升起的火堆旁边,略带不满的说道:“你这人真烦,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嘛。” 旁边的白发男子也跟着走了过来,坐在了火堆旁,五个人围着火堆,伍秒正在火堆上烤着刚从小河里捞上来的鱼,李斯由于疲惫,直接坐在那儿睡着了。 几个人围着火堆坐了很久,都没有说话,,几个人只能互相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沉默了很久,裴芒打开了话匣子:“这位是你朋友吗?”绫指着身旁的白发男子:“算是吧,这家伙当时在森林里迷路来着,所以我决定带他一起走。”裴芒淡淡的说:“所以你就带着她一起迷路了是吗。”绫气的小嘴一鼓,指着裴芒的鼻子:“你就不能看破不说破吗,你这人真无趣。” 裴芒这才开始打量起来旁边坐着的这位白发男子,刚才没注意,现在仔细一看,为毛发现这个白发男子长得还真是非常帅,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安安静静。 裴芒看这位白发男子,不由得有些嫉妒和落寞,自己长相平平,脸上还有一道疤,和这位白发男子坐在一起都有些不好意思,整得裴芒都不自信了。 白发男子突然开口道:“你好,我叫喻,认识一下。”裴芒有些愣神,这么帅气的人主动向自己搭话,自己感觉莫名有些光荣,裴萌支支吾吾道:“我叫裴,裴,裴芒,很高兴认识你。” 裴芒现在心里也很是困惑,这个叫喻的白发男子,名字居然也是一个字?!长得又那么帅,怎么感觉和绫倒像是天生一对,这真的是随便在森林里迷路认识的吗? 裴芒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疑惑:“你俩这么相像,真的是森林里迷路认识的吗?我怎么感觉你们都像是兄妹啊。” 喻微微一笑:“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伍秒把烤好的鱼分给了几人,又顺便叫醒了坐着也能睡着的李斯,几个人吃起了烤鱼,天色黑了下来,火光照映着五人的脸庞,远处响起了狼的叫声,一夜无言。 第二天一大早,裴芒就准备继续出发,但不能丢下那俩人不管呀,只能叫醒了还在睡觉的绫:“你走不走,你走的话现在坐我的马,我带你出去,喻的话可以坐伍秒的马?”绫自然是赶快答应,虽然嘴巴上一直在嫌弃裴芒的马怎么也不给洗个澡,一股臭烘烘的气味,但身体还是很诚实,赶快坐上了裴芒的马,毕竟已经在这森林里来回绕了很久了,能离开可是太好了。 三人快马加鞭,只用了一上午便出了森林,来到了一处小村落,绫和喻在此处下马与三人告别之后,裴芒根据在村民那儿问到的话,三人一路向南,继续上路。 下次见面希望你已经找到了,你要找的那个人,裴芒的心里还在想着自己刚才对绫说的话,总感觉这个女孩有些傻的可爱,虽然嘴巴有些硬,老是数落自己,但本质上也是一个心地很好的女孩,想到这,裴芒不自觉的嘴角上扬。 又用了一上午时间,前进了很远的路,三人赶到了一处粮草站,裴芒远远的就看到了粮草站升起的浓烟。 “完了完了,全完了。”一名佣兵躲在墙角,害怕的蜷缩在一起,双手抱着脑袋,身边是来来往往的佣兵战友,有的在抬着伤员,有的也吓得瘫坐在地上一动不敢动,还有的人在飞快的写着信件,写完了便把身旁的信鸽一把抓了过来,将写好的信件绑在了信鸽的腿上,还有的人在疯狂的找一切可以用的东西,把四周破烂的墙壁给堵上,场面一片混乱。 就在一天前,这只佣兵团接到命令,我军大部队的一座粮草站被印军占领,必须要立刻夺回来,这支佣兵团马不停息,立刻前往粮草站,等赶到粮草站,所有人一股脑的全部骑着马冲了进去,准备将站内的敌人一举剿灭,结果粮草站内一名敌人也没有,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周围突然响起了接连不断的炮火声,那些炮弹一发又一发的落进粮草站中,而这支佣兵团正好冲进粮草站,粮草站是一个四面有高墙的大院,院子内建有好几座用来装满粮草的平房,而此时这帮闯进了粮草站内的佣兵团,立刻就被反偷袭的敌人以关门打狗的形势,朝里面发射炮弹。 顿时惨叫连连,人仰马翻,所有人立刻找任何能找到的东西,堵住四面高墙被炸破的缺口,有的佣兵拿起弩,趴在高墙上,朝外面的敌人反击,就这样,这支佣兵团在粮草站内苦苦撑了一天,四面的高墙被敌人的炮弹炸的摇摇晃晃,仿佛随时可能倒塌,佣兵团的伤员在不断增加,可以堵住高墙缺口的东西也越来越少,到最后实在没办法,甚至直接拿死去的战友尸体去堵住洞口。 这支佣兵团已经撑了一天了,很快就要撑不住了,敌人在外围的拿炮弹朝这里发射,所有佣兵只能拼了命的堵住高墙,祈祷高墙不要倒塌,因为高墙一旦倒塌,外面的敌人便可以马上冲进来,就算不冲进来,没了高墙的掩护,敌人们可以用先进的枪械,朝着粮草站里的佣兵们射击,到那时候,必定无人生还。 这支佣兵团的团长也不是没有想过冲出去反击的想法,一开始也有派过一支二十人的敢死队冲出去,替整个佣兵团吸引火力,其他人撤退,结果敢死队冲出去没几秒钟就全部阵亡,墙外的敌人至少有上百人,手持枪械等着那些冲出来的佣兵们,就算佣兵团所有佣兵全部冲出去,也用不了几分钟便会全部阵亡,那样的牺牲是白费了。 所以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不停的堵住高墙的破洞,还有能力作战的佣兵就爬上高墙,拿弩箭朝外反击。 那名吓的蜷缩在一起的佣兵用双手抱着脑袋,他已经完全吓傻了,他看着一名名战友倒在自己面前,已经吓得不知所措了,而现在,在已经撑了一天之后,四面高墙中的其中一面终于要撑不住了,很快就要倒塌了。 此时佣兵团的团长站出来训话:“各位战士们,我们已经无路可逃了,继续在这里耗下去,我们必死无疑,只有冲出去放手一搏,就算没有一丝生的希望,但我们也可以杀死敌人,哪怕只能杀死一名敌人,也要让敌人知道,我们不是好对付的,就算死,就算毫无希望,我们也要拉上敌人下水,哪怕我们牺牲上百人,就只能杀死一名敌人!” 佣兵团团长可剧烈的咳嗽了几下,接着喊道:“现在,这面墙很快就要塌了,等到这面墙倒塌之时,所有战士跟着我,拿上武器,跟着我冲锋。” 裴芒默默的戴上了头盔,看着身旁的伍秒和李斯:“你们俩从两边绕过去,只要放箭和开枪就行,正面交给我。”李斯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默默的给步枪上好了子弹,伍秒一脸担心:“对方可有上百人,你冲过去会被他们打成筛子的。”裴芒笑着拍了拍伍秒的肩膀:“你小心你自己就行了。”说着裴芒踩了一脚马蹬:“出发!” 远处的敌人抱成一团,手持步枪不停地朝远处的粮仓开枪,这帮敌人全部埋伏在离粮仓不远的小山坡,还有一门大炮在不停的发射着炮弹。 突然,其中一名印军察觉到异样,连忙朝四周看,突然发现,远处正有一个身影,骑着一匹马朝自己这个营地奔袭而来,这名印军赶快喊来其他印军,手向着远处奔袭而来的身影。 其中一名中队长也看到,摆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说着抬起手中的步枪,将枪口瞄准了那个奔袭而来的身影,刚准备扣动扳机,突然一发子弹飞射,直接射进了中队长的胸口,敌人们这才发现,还有另外两个身影从侧边骑马奔驰而来。 大队长见状,立刻下令先将已经逼近的敌人射杀,从侧边冲过来的两名敌人,先让小部分兵力朝其射击,因为从侧边骑马过来的两名敌人离得比较远,就算强行让大部分兵力开火射杀,也会浪费更多的子弹。 一排印军抬起枪,枪口指向正面奔袭而来的,一并开火,等着第一排火力发射出去之后,印军大队长突然发现了不对劲,子弹居然没有洞穿敌人的铠甲,将其射杀。 “继续开火!”大队长下令道,这一排印军立刻退了下去,紧跟上来的是又一排换好子弹的印军。而此时那名敌人离他们已经不远了,仅仅相隔百米。 又是一整排的火力发射出去,居然依然没有任何作用!子弹射在那名敌人的铠甲身上,居然溅起了火花,但是却无法洞穿敌人的铠甲,大队长这才反应过来,立刻下令道:“先把那匹马杀了!” 开完火的这一排印军立刻又退了下去,又重新换了一排上完子弹的印军,他们纷纷抬起手中的步枪,将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那冲锋过来敌人骑着的马。 只要再撑一波就行,裴芒心里想,但其实还是紧张的不行,自己离山坡上的敌人已经不到百米距离了,伍秒和裴芒又一直在远处骚扰,但其实铠甲又快不行了,已经经历了两波枪林弹雨,裴芒的铠甲又被打的坑坑洼洼的,裴芒现在此时只能庆幸给自己的马也穿戴了马铠,而且裴芒一直用一只手压着马的头,让马尽量把头低一点。 看到又重新来了一整排的上好子弹的敌人,裴芒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见腿毛双脚猛的踩在马蹬上,身体朝上一跃,整个人站在了马鞍上,子弹呼啸而来,果不其然,如同裴芒所料的,这一次子弹。主要集中射向自己骑的马。 马很快就被子弹射中,没过几发子弹,马铠就被打穿了,紧接着马便被子弹到处洞穿,就在马蹄被打中的那一瞬间,马猛的朝前一趴就要翻滚的倒在地上,裴芒踩在马鞍上纵身一跃,跃向了山坡上。 裴芒这一跃力量极大,直接把脚下踩着正奔跑的马给硬生生地按趴在了地上,而裴芒则跟飞起来一半,一跳三米之高,在空中飘出去八.九米之远。 裴芒猛的落地,金属战靴踏在了山坡坚硬的土地,直接将坚硬的土地踩的四分五裂。 距离山坡上的敌人还有就剩二三十米之远,剩下这段路要用自己双脚跑了。 只见裴芒双腿生风,飞奔而去,丝毫不比骑在马上的时候移动的慢,很快第四排兵便扛着枪走到了最前面来,将枪口纷纷指向了奔跑而来的敌人。 又是一波枪林弹雨,其中多发子弹直接飞身向裴芒的头部,幸好头盔足够结实,再加之敌人打偏了,几发子弹都,蹭着头盔的边缘弹开了,就再裴芒侥幸的同时,突然感觉脸部受到了巨大的冲击,随后他的面甲就被掀飞了。 不可能吧,裴芒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自己的面部那块护甲直接被子弹给顶飞了,这不应该呀,老王修的时候没给我修牢固吗? 更要命的是身上的铠甲又有多处被打穿,脸部的保护也没了,要完了吗?想多了,这又能怎样?因为这已经不重要了。 裴芒的嘴角上扬,最前排的印军都看到了那奔袭而来的敌人的面目,只见敌人左眼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右眼闪耀着绿色的光芒,两个异色的眼瞳镶嵌在一张带有疤痕的脸上,而此时,那张带有疤痕略的脸,居然笑了起来。 前排的一名敌人张大了嘴,看着那如同死神降临端的敌人,随后他的嘴巴甚至都来不及合,喉咙便被锋利的剑刃划破了。 敌人已经近身了,数名敌人甚至都没看清楚发生什么,只看到眼前一闪而过凛冽的剑光,下一刻喉咙便被切割开了,鲜血喷涌而出。 数百人的印军阵地内顿时手脚大乱,一名敌人左手拿着把短剑,右手拿着把长剑,在阵地内四处横冲直,速度之快,甚至让很多慌忙开枪的敌人不小心打中了战友,更多的敌人陷入了恐慌,都纷纷朝裴芒开枪,但很多连枪都没有拿稳,结果子弹射偏打到了旁边的战友身上。 裴芒所经之处,立刻就会掀起腥风血雨,敌人的鲜血喷洒而出,贱射到了裴芒的黑色铠甲上,让原本想给铠甲染个红色的裴芒,都免去了染色的功夫。 惨叫声彼此起伏,有的被砍断了手脚,在地上痛苦的翻滚,有的被划瞎了双眼,双手捂着眼睛趴在地上哀嚎着,还有的直接倒在了地上,没了气息。 大队长傻傻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样的场景自己就在一天前还见过,那是一帮被围在墙里打的星国佣兵团,而此时,同样的事情竟然发生在了自己的部队上。 大队长愣神了几秒钟,立刻从腰间准备掏出手枪,但手枪还没拿出来,一把短剑就被甩了过来,刺破喉咙插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裴芒时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拔刀剑,他此时已经开启了力量之眸,身体力量数倍的增长,手中的长剑砍断敌人的骨头,甚至感觉轻飘飘的,就像削土豆一样。 终于,在不知挥舞了多少下之后,拔刀剑被砍断了,如此高强度的剑刃都被砍了,可见裴芒挥舞剑刃时的力量之强。 手上两把武器都没了,敌人们都以为裴芒已经强弩之末了,因为在刚才的混战之中,裴芒身上已经连中数枪。 此时又没了武器,一名敌人大声喊道:“他已经快不行了,我们一起上!”然后便抽出刺刀冲向裴芒。 裴芒此时正喘着粗气,准备拔出身后背着的大剑,见一名敌人冲了过来,直接一伸手,抓住了刺过来的刀刃,用力一掰,居然直接将刀刃硬生生的掰断了,随后手里拿着那半截掰断的刀刃。划向了敌人的喉咙。 敌人捂着脖子,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后退了没两步便倒在了地上,周围的敌人一看更害怕了,都不敢上前一步,有些敌人还保有理智,连忙上着子弹,还有些已经傻愣在原地。 裴芒随手将半截刀刃飞掷出去,又解决了一名敌人,随后从身后拔出了大剑。 敌人看到这几乎跟一个人长短的大剑,更吓傻了,敌人们纷纷朝后退,裴芒看着眼前吓破了胆的敌人们,又裂开嘴笑了,他的眼神看向这些敌人是那么的轻蔑,而敌人们看到裴芒的眼神,感到是那么的恐怖,仿佛直视自己最害怕的东西。 就在这时,一发子弹飞射来,直接射中了裴芒没有任何保护的脸部,子弹正中裴芒的眉心,那是一名印军小队长,趁所有人都在那吓傻的功夫已经上好了子弹。 印军小队长喜上眉梢,这一枪正中敌人眉心,自己的枪法还是有进步的,搞什么嘛?不就一个敌人吗?有那么可怕吗? 就在小队长沾沾自喜,突然听到战友们全部都恐怖的喊叫起来,有些甚至惊讶的嘴巴张的老大却发不出来声音,小队长一眼看去,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子弹射中了裴芒的眉心,但是子弹居然没有完全射进去,只是射破了一点眉心处的皮肉,裴芒的右眼绿色光芒大放,随后子弹便掉在了地上,而眉心处那被受伤的皮肤,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上了! 仿佛刚才自己那一枪并没有发生一样,敌人依然好端端的站在那里,被射中的眉心处甚至一点血迹都没有留。 但是敌人脚边掉落的子弹,让小队长清楚的意识到刚才的事情是发生过的,“完了。”小队长抱着脑袋,恐惧迅速传遍他的全身。 没过一会,挥舞着的巨大剑刃便砍在了他的身上。。。。 继续行动(51) 高墙最终还是倒塌了,佣兵团团长一声下令,所有佣兵战士拿好武器一并冲了出去,准备视死而归。 但是冲锋到一半,所有人都愣住了,迎接他们的不是枪林弹雨,而是阵阵微风,和有些刺眼的阳光。 每个人都愣住了,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敌人呢?“快看那里!”一名佣兵手指向山坡那个方向。 只见山坡上尸堆成山,一名又一名印军士兵的尸体堆积而成的小山,而站在这尸山之上的,是一个看上去身材并不高大但浑身都穿着破烂铠甲的身影,那道身影就静静的站在那,所有的佣兵都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裴芒站在这尸山之上,一转身,就看到了一大批冲到了半山腰的佣兵们。 夜晚降临,所有人聚在已经被炸成废墟的粮仓,有人生起了火,有人找来了为数不多的食物,大家围坐在火堆旁,享受着这为数不多的宁静时光。 裴芒三人坐在离火堆最近的地方,佣兵团的团长坐在三人旁边,“对了,您说您是狼牙佣兵团的战士,对吗?”团长向道,裴芒点了点头:“怎么了?”团长若有所思了一会道:“但据我所知,狼牙佣兵团在两个月的那次袭击任务中失败了,大半个团的战士全部牺牲了,然后狼牙佣兵团的排名一落千丈,听说现在一直在首都执行安保任务,那么您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裴萌低下了头,看着眼前的火堆,回忆涌上心头,不免得又是一阵心中绞痛,但是裴芒没有隐瞒什么,实话实说了:“我是那一次夜袭印军粮草重地部队的幸存者,是个逃兵。”团长显然有些不可思议:“怎么可能?您那么强大,怎么会是逃兵啊?” 裴芒从头跟团长谈了起来,两人谈了很久,直到眼前的火堆都已经熄灭。 根据聊天了解到,那一次夜袭失败之后,狼牙佣兵团和闪电佣兵团那一次出动的部队全部牺牲,无人生还,但所有人都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有一个人活了下来,而且现在还救下了一整个佣兵团。 裴芒了解到,这个佣兵团叫白真佣兵团,是一个排名不到前一百的小佣兵,当然这只是排名上算是个小佣兵团,实则这是一个拥有三百多人的体量不小的佣兵团,而这一次白真佣兵团的任务就是,夺回粮站,没想到印军又用同样的方法暗算了白真佣兵团。 整个佣兵团被围在了粮站里打了一天一夜,现在只幸存下来一百多人,这还多亏裴芒赶到及时,不然恐怕白真佣兵团已经全军覆灭了。 第两天一早,三人准备再次出发,白真佣兵团的团长将他们团里最好的战马送给了裴芒,并且根据白真佣兵团长讲,他们所处的这一路对抗的是印军的第两支分部,印国兵分三路,从各个方向朝星国内部推进,而他们所处的南北方,面对的是三路中的第两分支,而且印军第两分支部队打法最激进,已经深入星国腹部了,最近在这周围的几个城镇都连续发生了战斗。 而此时裴芒三人,正骑马朝那几个发生战斗的城镇赶去,裴芒的铠甲已经破烂不堪了,等到附近的城镇,如果能碰到铁匠,一定要修一下,马凯到没什么损坏,就是白真佣兵团长送的这战马太壮了,裴芒把自己原来那匹马的马铠给这匹马穿都快穿不上了,最后还是硬套上去的。 “伍秒,你该学着用枪了。”裴芒朝自己身后的骑马的伍秒喊话,伍秒还在摆弄着他的弩,将箭一根根的上好,“枪我可用不习惯,你还是先想想怎么把你那把剑修好吧。”伍秒将箭全部上好,朝着远处的树林射出一箭,箭矢飞射而出,插在了远处树林的一棵树上。 裴芒心里真的挺佩服伍秒射箭的技术,伍秒可是骑在快速奔跑的马背上装好了箭并且射出去,而且还射的那么远,居然都精准的射在了其中一棵树上,这技术自己可学不来,裴芒心里正想着,目的地就到了。 只见远处是一座又一座的村落,但此时,这些村落无一都在冒着滚滚浓烟,放眼望去,延绵数十里的村落。上空都飘着滚滚浓烟,看上去有点莫名的恐怖,而村落中火光冲天。 “走吧,分头。”裴芒一声令下,三人骑马分头朝着村庄去。 裴芒还没进入村庄,就远远的看到了两拨人在战斗,一拨人穿着铠甲,手持各种冷兵器,游走在村落中各个房屋之间。然后出其不意突然冲出来杀死敌人,另一拨人手持步枪,只带了金属头盔,身上穿的是普通的军以制服,朝那些躲在各个房屋之间的人开枪。 很明显,这是又一支印军部队和佣兵团打起来了,裴芒继续朝村落骑马奔驰而去,他定睛一看,看清楚了那些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的人身上的印章,那是一个被拉长了的闪电标志。 什么,居然是……裴芒惊讶了一下,此时在村落中和印军缠斗的正是闪电佣兵团,但是很明显闪电佣兵团处于不利,只能不停地游走在各个村落的各个房屋之间,偶尔突然冲出来,但很快又被印军用枪械镇压回去。 这支印军应该是精英部队,每个人都带了全封闭金属头盔,所以擅长刺杀的闪电佣兵团,很难发挥战斗力,这个敌人带的金属头盔一直从头到脖子全部保护了起来,而擅长刺杀的闪电佣兵团,很难一击斩中敌人要害。 不过这对裴芒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见裴芒默默的从身后拔出了大剑,戴头盔是吧?再坚硬的头盔也挡不住这大剑一下。 敌人很快发现了骑马奔袭而来的裴芒,连忙朝着裴芒开火,裴芒硬顶着枪林弹雨疾驰而去,当第一发子弹打中裴芒时,裴芒震惊了,子弹居然轻松的打穿了坚厚的铠甲。 这怎么可能?裴芒傻了,但是来不及犹豫了,他现在只能硬顶着枪林弹雨冲上去,子弹一发一发飞射而来,几乎每一发都打穿了他的铠甲。 等裴芒靠近敌人时,铠甲已经被打成了马蜂窝,而是此时,敌人的表情由之前的不屑变成了恐惧。 这怎么可能?明明每一发子弹全部打穿了铠甲,但是这家伙居然安然无恙的冲到了自己的面前,并且挥舞着大剑。 没等敌人从震惊中醒悟过来,大剑的剑刃便挥舞了过来,砍下了一名敌人的脑袋。 双方都处于震惊中,裴芒不能理解,敌人的子弹怎么能轻松的打穿自己如此厚实的铠甲,而敌人不能理解面前这个家伙已经中了几十枪,居然没有从马背上掉下来,震惊之余后悔为什么刚才没有直接去射击马腿。 一旦被近身,那就完全是裴芒的主场,裴芒挥舞着大剑,敌人即使戴着全封闭的金属头盔,但是也顶不住大剑横劈而来。 装芒的拔刀剑断了,但就算没断,估计也很难发挥作用了,那把剑主要是锋利,用于割开敌人的喉咙。 所以裴芒现在只能挥舞着大剑,这大剑几乎和一名成年人身高一般长,宽大的剑面正好和人的脖子直径一样宽,沉重的剑身可以破开任何坚硬之物。 裴芒站狂舞着大剑,身下的马突然跳了起来,马中枪了,裴芒不得,以只能从马背上一跃而下,一剑斩杀了一名敌人,随后双手持剑,快速的朝那些敌人一样,一旦靠近,只需要挥舞手中的大剑,便可取一下敌人首级。 这些敌人还在歇斯底里的朝裴芒开火,那些子弹飞射而去,但能全部石沉大海,敌人只能无助的看着裴芒朝自己奔跑而来。 这时房屋里的佣兵们看有人来吸引了火力,纷纷从屋中冲了出来,身处敌人背后,对着那些敌人便是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砍向那些敌人。 终于,身上的铠甲彻底被打的稀巴烂,如同一块烂布一样挂在裴芒的身上,裴芒一把扯下身上的铠甲,顿时震惊的一幕发生了,铠甲被扯下来的一瞬间,从里面掉出来了数不胜数的子弹,那些子弹掉在地上,显得是那样的刺耳,敌人们都不敢相信,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裴芒又将头盔摘了下来,敌人们注视着他那异色双瞳,顿时其中一些敌人似乎猛的想起了什么,吓得丢下了手中的枪,转身就跑,那是刻在了内心深处的恐惧。 不会有错的,是那双眼睛,是那双死神般的眼睛,两个月前见过的,绝对是那双眼睛,不会有错的。 那些逃跑的印军心中已经早已被恐惧占据,抱头鼠窜,但是他们哪里跑得过裴芒,裴芒很轻松的追上这些逃走的敌人,随后一剑斩下。 没过几分钟,这一片区域的几十名敌人全部死于了裴芒剑下,还有少部分敌人被冲出来的佣兵们杀死。 敌人全部死光,只剩下场上的佣兵和裴芒,裴芒看着那些佣兵,那些佣兵同样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裴芒。 但裴芒可没空在这耗着,只见他托着大剑,飞快地跑走,伍秒和李斯那边还有敌人,自己要赶快支援过去。 裴芒跑走之后,其中一名佣兵小声的说道:“我应该没看错吧?:”另外一名佣兵附和道:“应该没有看错,是他!”又一名佣兵陷入了震惊:“这不可能啊,他应该早死了,和我们的先遣部队一块阵亡了才对。” 伍秒骑着马,在村庄的各个街道奔驰着,他一边上着箭,一边骑着马,朝那些敌人艰难的射击着,伍秒的左肩一直在痛,在一天前掩护裴芒消灭山坡上的敌人的时候,虽然自己骑着马隔得很远,但还是有一名敌人的子弹打中了他,不过伍秒躲闪及时,子弹蹭着他的左肩飞了过去,伍秒没有在意,只是随意包扎了一下。 可是现在左肩越来越痛,手上也逐渐使不上劲,再加上又一边骑着马,即使给弩上箭都变得非常困难。 “你奶奶的。”伍秒骂了一句,一发子弹从身后飞了过来,精准的射在了自己的左腿上,伍秒使劲的抓住了马鞍,让自己不至于从马背上摔下来,他再次抬起弩,瞄准身后朝自己射击的敌人,扣动了扳机。 箭射空了,再一次扣动扳机,又射空了,又一次扣动扳机,又射空了,三发弩箭全部射空,没办法只能继续上箭。 发射时,先将箭矢放在矢道上,把弓弦向后拉,挂在钩上,瞄准目标后,一扣扳机,这回终于射中了,可是敌人戴着金属头盔,箭原本应该是射在脖子上,可是现在却被挡住了。 “可恶!”伍秒忍着左肩的伤痛,又开始上箭,伍秒的手不停的颤抖着,非常困难的装箭,正在此时又一发子弹呼啸而来,这一枪直接打在了伍秒的后背上,随后又有子弹飞射而来,打在了马屁股上,马受惊猛地跳了起来,没抓紧马鞍,被马给甩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看着敌人。又抬起了枪口朝自己瞄准,伍秒忍着痛在地上爬行,爬到了一处烂房子后。 幸好刚才自己跑的足够远,已经超出了步枪的有效杀伤范围,子弹只射进自己后背一点点,伍秒忍着痛,将手伸向后背摸索了一会,把子弹抠了出来。 听着乱人越来越近的脚步,伍秒将弩扔在了一旁,从身上掏出了小刀,等敌人一靠近,自己就一刀插在对方的胸口上。 伍秒蹲起身,埋伏在了烂房子的墙边,等待着敌人靠近,心中默念着数,右手持刀,左手在地上抓了一把土,脚步声越来越大。 就是现在!伍秒率先一步冲了出来,从墙后冲了出来,一把土糊在了一名敌人脸上,右手一刀插在了另一名敌人的胸,一拧,拔出来,又插在了另一名被土糊住了脸的敌人胸口,又是猛的一拧小刀。 正当伍秒准备拔出小刀时,又一名敌人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对着伍秒开了一枪,伍秒胸口中枪,倒在了地上。 敌人一步步靠近,抬起枪对着躺在地上的伍秒,刚准备开枪,一把大剑从身后横劈过来,敌人直接被当场腰斩。 裴芒赶快上前查看伍秒伤势,这伤的可不轻,裴芒心急如焚,子弹虽然打中的是右胸,不会伤到心脏,但是伍秒没有穿任何防具,没有防具替他缓冲这颗子弹带来的伤害,子弹深深的射进了伍秒的右胸。 眼看着伍秒气息越来越弱,裴芒只能急得满头大汗,“把他交给我吧,我是医生,让我看看。”一个声音在裴芒身后响起。 裴芒一转身,看到了那熟悉的面孔,居然是巴洛,巴洛一看到对方转身过来的脸,愣了一下,随后大步走了过来:“你快让开,让我看看他。” 裴芒赶快起身让开,巴洛蹲下身去查看伤势,看着躺在地上的伍秒,又看着远处徘徊的敌人,裴芒没有说什么,捡起了地上的大剑,安静的离开了。 巨无霸(52) 哪有敌人见过裴芒这样的怪物?以前显然是没见过的,但现在见过了,见过之后离死亡也就不远了。 没有铠甲束缚之后的裴芒,更加的灵活,速度更加的敏捷,奔跑起来如同一阵风一样,只不过这阵风带来的不是柔和,而是剑刃。 整个村落有几百座农舍,闪电佣兵团和印军在此战斗了数天,战况一直很胶着,闪电佣兵团的战士,全部都是敏捷型选手,速度快爆发强,可是现在面对戴着特制头盔的敌人,却无从下手,只能不停的从这间屋子窜到另一间屋子,找机会就冲出来攻击印军。 而印军,一直在房屋外面徘徊,不敢进入到大大小小的房子里,里面指不定就埋伏着数名佣兵,只能对着这些大大小小的房屋开枪,试探里面有没有人? 双方就跟在玩捉迷藏一样,敌人来到这个房子前朝里面开枪,闪电佣兵团的战士就立刻转移到下一个屋子,整个村落几百间屋,就这么来回转移。 双方僵持了好几天,因为一直都处于高度紧张中,双方都很疲惫,直到裴芒的出现。 裴芒每踏出的一步,都将地面踩踏得尘土飞扬,每迈出一步,都是一个冲刺,裴芒奔跑起来的速度已经快到不可思议,手中握着的大剑挥舞到了村中的每一个角落,敌人打野打不过,跑也跑不了。 一名敌人看着远处奔跑而来的裴芒,慌慌忙忙的抬枪射击,呯,一声枪响,只见裴芒微微一侧头,子弹划着脸庞飞了过去,丝毫没有影响他奔跑的速度,更不影响这名敌人的死亡倒计时。 空中溅起敌人的鲜血,没等鲜血洒落在地,又有鲜血溅向了空中,裴芒疯狂的挥舞着大剑,不仅没有感觉到疲惫,反而感觉战意倍增,速度也越来越快了。 “怪物。”敌人看到远处冲过来个手持大剑的人,那个人一瞬间就斩杀了他三名战友,看清楚那个人的面貌时,敌人已经吓坏了,这个人居然有三个眼睛,但仔细一看之后好像又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三个眼瞳。 他的右眼是绿色的,左眼居然有两个眼瞳,这两个眼瞳,一个金色一个红色,金色眼瞳在上,红色眼瞳在下,远远一看,这人仿佛有三只眼睛。 “让开,这里交给我。”一个声音响起,随后一个壮硕的身形出现在了裴芒面前,这个壮硕的身影身材非常高大,只见他一把握住了裴芒砍向敌人的大剑,随后用力一抽,将大剑从裴芒手中夺了过去。 “太好了,是大队长!”一名印军仿佛看到救星般喊道。 来者不是其他人,正是这支印军大队的大队长,此人身材壮硕高大,在印军部队里的外号,叫做巨无霸。 巨无霸看了看被割伤了的手掌:“小子,你杀了我这么多兄弟,我要手撕了你。” 裴芒看着眼前这个大家伙步步逼近,不但毫不畏惧,反而感觉更兴奋。 刚冲上去,巨无霸一脚踹飞了扑过来的裴芒,“别说我欺负你。”说着巨无霸,把抢过来的大剑扔在了一边。 裴芒被这一脚踹的不轻,在地上趴了几秒钟,站了起来,抹了一下嘴角流出的血。 巨无霸这才看清,这家伙居然有三个眼瞳,而且三个眼瞳都是不同的颜色,“你这小子看来还是个红眼病,呃,绿眼病?”巨无霸一边说一边靠近裴芒。 巨无霸走到了裴芒跟前,这时两人体型终于可以直观看出来,巨无霸比裴芒高了三个头,胳膊比裴芒的大腿还粗,“小子,受死吧。”巨无霸。挥舞着他那巨大的拳头对着裴芒的脸打去,一拳下去,裴芒脸被一拳打的歪了过去,但是身体纹丝不动。 巨无霸后退两步,虽然早有心理预期,这小子肯定不简单,但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强,自己一拳打过去,对方用脸接不说,自己的手反而被打疼了,自己可是四阶灵师,正常人挨自己这么一拳,早就一命呜呼了,而这家伙居然站在自己面前,甚至没有什么反应。 裴芒将脸转了回来,直视着巨无霸,金色的力量之眸在闪耀着,直接裴芒一步踏出,右手攥拳砸向巨无霸。 巨无霸也一拳冲了过来,两个拳头撞在了一起,顿时,巨无霸感觉自己出拳的手骨快断掉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裴芒又是一拳,巨无霸立刻用另一只手挡,但是这哪里挡不住裴芒这一拳,巨无霸被这一拳打的后退了好几步,另一只手臂也感觉要断了似的。 巨无霸涨红了脸,两只手都痛得要命,幸好自己是四阶灵师,身体素质超常,不然怕不是手骨早就断掉了。 裴芒再一次冲了上来,对着巨无霸的脸就是一拳,巨无霸侧脸一躲,躲开了第一拳,但是接踵而来的是又一拳,第二拳没能躲开,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巨无霸的脸上。 巨无霸被打的向后一个踉跄,又是一拳朝着面门砸了过来,依然没躲开,这一拳直接给巨无霸干懵了,巨无霸后退了两步,朝地上吐了一口血,跟着血被吐出来的还有一颗牙。 裴芒乘胜追击,又是一记左勾拳,但这回,裴芒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还有能力还手,脸部会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巨无霸身材高大,手臂也比裴芒长,虽然两人同时出拳,但是巨无霸这一拳先打到了裴芒脸上。 裴芒毫不示弱,反手一拳回击,巨无霸又挨了一拳,两人都没有后退,直接贴身肉搏,互相朝对方脸上送拳头。 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拳,没三个回合,巨无霸就被打掉了好几颗牙,但他依然没有后退半步,裴芒猛的跳了起来,对着巨无霸的头顶就是一拳,这一拳力量之大,直接令巨无霸脚下的地面裂开了几道缝隙,巨无霸仿佛也被这一拳给砸矮了,裴芒再一次跳了起来,准备给巨无霸最后一击。 巨无霸突然伸出两只大手,一把抓住了裴芒的脚,然后将裴芒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但他并没有松手,而是再一次姜裴芒拎起来又摔在了地上,就这么连续摔了好几回,最后猛的一甩,杨裴芒甩飞出去十几米。 裴芒被一把甩飞到了杂物堆,把那些杂物砸的稀巴烂,这一下算是可不轻,裴芒感觉头部一阵眩晕,但他还是从杂货堆里站了起来。 巨无霸冲向裴芒,一脚将裴芒踹倒,裴芒又倒在了杂物堆,当裴芒挣扎着想站起来,巨无霸就一脚又一脚的踩在裴芒的胸口。 裴芒刚想起身,就立刻又被踩下去,一般人被这么一个壮汉这么踩,估计早就被踩的血肉模糊。 但裴芒此时可是开着力量之眸,又是一脚踩了过来,裴芒猛的伸出手抓住了巨无霸的脚踝,用力一拉,将巨无霸拉倒,然后站起身来,骑在巨无霸身上对着脸部一顿乱拳。 巨无霸脸部被打得鲜血淋漓,但他依然有反击力量,巨无霸伸出手,一把摁住了裴芒的脸,将裴芒推了出去,然后赶快狼狈的站起身,刚站起来,裴芒又冲了过来,对着巨无霸的下巴就是一记上勾拳,随后转身一个回旋踢,踢到了巨无霸的小腹处,将巨无霸踢倒在地。 这回轮到裴芒了,裴芒上前抓住巨无霸的小腿,开始转动身体,转得越来越快,而巨无霸就这样被拽着一条小腿在空中抡了起来,裴芒不知轮了多少圈,才猛的一发力,一松手,将巨无霸甩飞了出去。 这是何等的力量,将一个接近两米的壮汉在空中抡了好几圈,再甩飞出去,这要多么巨大的力量才能做。 巨无霸被甩飞出去,砸到了一处农舍房顶上,房顶儿被砸塌,巨无霸掉了下去,摔在了农舍屋内。 裴芒喘着粗气,走近了屋内,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巨无霸,终于可以歇会了。 巨无霸被这一摔,差点背过气去,浑身骨头就跟散架了一样,没有能力继续还击。 裴芒冷冷的看着巨无霸,三个眼瞳发出来的光那样阴森恐怖,“别杀我,我投降。”巨无霸有气无力的说道,裴芒刚准备下手,听到敌人投降,仿佛突然醒悟了一样,准备杀人的手也停下,左眼中的红色眼瞳也随之消失。 裴芒踢了一脚躺在地上的巨无霸,走出农舍,发现外面已经被敌人包围了,几十名敌人拿着枪瞄准着裴芒。 “都把枪放下。”农舍内传来巨无霸虚弱的低吼,周围围成一圈的敌人全部傻眼了,但又必须听从大队长命令,只能一个个把枪放下。 裴芒看着那些缩在暗处的佣兵:“还等什么?把他们绑起来。” 听到这句话,闪电佣兵团的佣兵们才小心翼翼地从各个房屋里走了出来,拿出绳子,将这几十名敌人全部绑了起来,“屋里还有一个大个头。”裴芒指着身后的农舍道,立刻有两名佣兵冲进农舍内。 裴芒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时不知所措,遍地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这全都是我杀的吗?裴芒心中自问。 自己刚才几乎意识都是半清醒半模糊,有些迷失自我了,身体在不停疯狂地战斗,自己平时那些根本做不到的反应速度和敏捷,也在刚刚全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做到了,自己甚至躲开了一发子弹。 裴芒心里突然想起来了,自己还有两个圣眼没有觉醒,分别是红色的战狂之眸和蓝色的智慧之眸,那自己刚刚。。。 小胜利(53) 自己应该是觉醒了战狂之眸,红色的战狂之眸,会让人失去痛觉,全身心投入到战斗,使人疯狂,使人暴走,连意识也会变得模糊不清,身体将会变成战斗工具,并且战斗能力会得到大幅提升,这可能就是让原本奔跑速度就非常快的裴芒,在刚才跑的更快了。 自己的战斗能力将会直接到顶,再配合力量之眸,就造成了眼前这样的局面,满地的尸体血流成河,这些死去的敌人,曾经也有一部分,因为害怕而投降,他自己居然毫不犹豫的仍然将其杀死了。 这根本不是自己,自己绝对不会这样做的,裴芒陷入了沉思,自己这样真的对吗? 即使敌人已经投降了,但自己仍然将敌人杀死了,这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本志,这不是自己想要的。 看来以后,这战狂之眸还是尽量不要用了,自己没有毅力能够控制住这个圣眼,自己的意识甚至都被覆盖了,整个人都处于半清醒半失智中。 投降的几十名敌人很快被绑了起来,被佣兵们驱赶着关进了其中一间大农舍。 就在裴芒愣神的功夫,李斯骑着马来了,这次战斗,李斯非常的顺利,接连消灭了好几个远处的敌人。 “裴芒,你怎么了?在这傻站着干嘛?”李斯的声音让裴芒清醒了过来。“不好,伍秒!”裴芒如梦初醒,大喊了一声,接着便跑到了伍秒倒下的那一处烂房子。 李斯也跟了过去,直接伍秒仍然躺在地上,巴洛蹲在旁边,身旁又多了一名女人,是信音。 “他怎么样了?”裴芒火急火燎的走上前,巴洛脸色沉重:“没能抢救过来,伤的实在是太重。” 裴芒一听到这消息,顿时脸色一黑,颤颤巍巍的走近躺在地上的伍秒,李斯也跟了上来。 裴芒紧握着拳头,身体忍不住的颤抖,“可恶,为什么会这样?你不是说好了要再创建一支佣兵团吗?要去召集更多的人去消灭战争吗?”裴芒的身体忍不住的颤抖,没忍住,一拳打到了旁边的烂房子,烂房子轰然倒塌。 “哎哎哎,别别别,开玩笑的。” 裴芒一听到这声音,顿时傻住了,只见刚才还躺在地上双目紧闭的伍秒,突然睁开了眼,“什么情况?”李斯被吓得说不出来话,“不会是诈尸吧?”李斯又说道,裴芒也傻住了,这时旁边的巴洛和信音忍不住笑了起来,黑芒被气笑了指着伍秒:“都这时候了,你还有空跟我开玩笑。” 伍秒也没忍住笑了起来:“这不逗逗你玩儿吗?想看看你什么反应。” 裴芒指着巴洛:“你还陪他耍我,吓死我了。”巴洛嘿嘿一笑:“这是你这个朋友的主意啊,不是我提的。” 原来,伍秒的左胸口带着家里祖传的一块银饰,子弹虽然确实打进了伍秒的左胸,但是银饰挡了不少冲击力,子弹并没有射进左胸太多,只是伤了点皮肉,虽然出血量确实看着有点吓人,但是伍秒可是带了镇消丸,伤的不算太重,服用镇消丸之后,血很快就止住,并且伤口在快速愈合着。 正在几人围在这一起笑着,一名闪电佣兵团的战士走了过来:“请问,您是?” “这太不可思议了,你居然活了下来。”闪电佣兵团的团长道,几个人在一间农舍里聚在一起。 闪电佣兵团的团长,名叫来福,两个佣兵团关系也非常好,所以那一次才一起联合执行了那次夜袭任务。而来福和李团长也是好朋友,当得知任务失败,两个佣兵团派出去的队伍全部阵容,来福难过了好一阵子,因为李团长亲自带队的,而全军阵亡,代表着他那位相识多年的朋友也跟着一起阵亡了。 来福当然认识裴芒,裴芒在狼牙佣兵团可是红人,李团长干什么事都经常带着裴芒一起,而来福就这么认识了这位狼牙佣兵团的新星。 “我没记错的话,你也参加了那次任务,你居然没死?”来福不可思议的看着裴芒,裴芒道:“对不起,来叔。”来福疑惑的问:“发生什么?”裴芒说出了他当逃兵的事实,并且把这段时间的经历都说了出来,当然,并没有提到他有圣眼的事。 来福不是外人,他和李团长是朋友,自己加入佣兵团这几年,也经常受到来福照顾,裴芒也一直将来福当作长辈学习。 来福听完来龙去脉之后,沉默了很久,来福盯着裴芒的眼睛,沉思了很久道:“我那位朋友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深意,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他看人的眼光一直不错,或许他不惜舍弃所有人的性命助你逃走,说明你有更重要的任务啊。” “是吗?来叔,如果我当初没有逃跑,而是。。。”裴芒垂头丧气小声道。来福突然打断了裴芒:“你不必自责,你身上一定肩负着更重要的任务,老李还在世时,经常跟我讲你,说你是我们当中最优秀的,你以后肯定能撑起这个大任。”“什么大任?”裴芒问道,“老李没有说,但是,肯定非常重要,重要到要佣兵团当时所有人的性命作为赌注帮你逃走。” “再说了,这是属于你的胜利啊。”来福笑着说道。 我要让所有人听到狼的嚎叫,战争将迎来终结,希望马上就要到来,我正在慢慢崛起,任何人都别想让我屈服,这场战斗将是未来胜利降临的征兆。 裴芒知道自己身上担负的重任,这份重任不代表任何一项指定性任务,而是战争的胜利,战争的消失,敌人的失败! 狼将向所有人展现强大的爪牙! 傍晚,所有人将战场整理完,裴芒几人累得瘫坐在地上,听来福讲,这村子里上百户人口早就撤走了,就是闪电佣兵团来这里的时候,让村民全部撤走,随后接管了这里。 巴洛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一直在治疗伤员,刚刚最后一个伤员也包扎好了,巴洛这才松了一口气,坐在地上之后就不想起来了,全身酸痛一点劲儿都没有。 “过来歇会儿吧。”巴洛朝着远处仍在背尸体的裴芒喊话,裴芒将身上的死去的佣兵尸体背到马车前,放在了马车上,长出一口气,走到了巴洛的身边,坐了下来。 “话说,你怎么在这里。”巴洛提问道,裴芒想了想:“可能有些东西放不下吧。”巴洛挠了挠头:“怪不得我和信音把你从河里捞出来的时候,你还活着,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裴芒脸色一沉:“那我杀了这么多人,你会讨厌我这种人吧?毕竟你是医生。”巴洛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连忙转移话题:“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在这里吗?” 裴芒见对方并不想回答,便顺着台阶下:“为什么呢?你都走了一个多月了吧?居然才到这里。”巴洛看向了在远处检查伤兵的来福:“我和信言走后,准备直接去前线的,但是半路上不断的有印军出没,有一回被印军发现了,我们亮明了身份,但敌人仍然朝我们开枪了,是来福团长救了我们俩。” “原来如此。”裴芒嘴上答着,但是心思却不在这,巴洛继续讲道:“来福团长很厉害,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并解决了那些敌人,我甚至都没有看清发生什么,后来我俩便作为随军医生,跟着闪电佣兵团一路走来。” 裴芒虽然在听着,但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因为那是夜袭失败,导致狼牙佣兵团和闪电佣兵团都损失惨重,在帝国佣兵团排行榜上直接一落千丈。 狼牙佣兵团从排名第九掉到了第六十名,闪电佣兵团从第十七掉到了九十七,尤其是害的闪电佣兵团掉了这么多的排名,裴芒感到非常自责,因为当初向李团长提议,请求闪电佣兵团加入援助的就是裴芒。 要知道,进入帝国佣兵团排行榜前一百名的全部都是精英兵团,排名越靠前,帝国佣兵团中央管理局给的福利就越好,每年给的军务费都是成箱成箱的金币。 但目前闪电佣兵团负责的这一区域任务已经完成,等后面回报给帝国佣兵团中央管理局上去,应该可以提升一下排名,但愿如此吧。 来福团长(54) 星国,全名天之星帝国,在冷兵器时代,星国是绝对的霸主,原因在于星国的军队制度和其他的国家不一样,他们是佣兵制,只要你有能力,你就可以组织佣兵团,而你的佣兵团实力越强,就越可以得到帝国的重用。 因为有了竞争,有更多的人想为了财富和荣誉而去当佣兵,也有更多有野心和理想的人去组织了佣兵团,这些佣兵团不断的竞争,就是为了得到帝国的重用,各个佣兵团在个个上疆土立下汗马功劳,帝国便将这些实力更强的佣兵团加入排名,排名越靠前,佣兵团的待遇就越好,财富和荣誉就越高,因此所有的佣兵团都挤破头去为帝国立下功劳。 每个佣兵都希望自己有更好的未来,因此他们在战场上拼了命的战斗,替帝国开疆扩土,而反观别的国家,他们的军队都是国家征集,吃的是公粮,用的是国家统一分配的军资,内部竞争力非常小,上进心也不如佣兵制这样强。 最重要的是,佣兵团都有团长,都会自己内部管理,可以减少帝国对其军队管理的压力,一个佣兵团如果在战场上战败了或者被灭掉了,他的排名就会暴跌甚至直接消失,因此每个佣兵团就更要挤破头,保住自己的位置,还要提防那些排名在自己之后的佣兵团挤上来。 这么一支有自我管理能力,战斗力极强,打起仗来不要命的军队,根本不是其他国家能够抵挡的,所以在冷兵器时代,星国是绝对的霸主,直到与印国的这次战争爆发。 排名前一百,属于帝国直役佣兵团,这些佣兵团完全听从帝国安排,并且他们的待遇也是最好的,整个星国上上下下几千个佣兵团,每个佣兵团都挤破头,想要进入前一百名。 而排名前三十的佣兵团,就是皇家直役佣兵团,待遇属于最好的那一波,正常情况下基本都是为了保护皇宫和首都安全,而遇到一些突发情况,也可以直接调用这些战斗力非常强的佣兵团。 虽然佣兵团内部自我管理,但是在佣兵团之外,在排名前一百的这个巨大的佣兵团排名榜上,管理这一百支佣兵团的就是帝国佣兵团中央管理局。 所以裴芒才因为排名掉了这么多而自责,自责不仅是因为那些战友牺牲性命都要保护自己逃走,还因为排名一旦落了下来,剩下的那些没有参加任务的佣兵团战士待遇也会一降再降,而且这不仅是狼牙佣兵团降级了,连带着闪电佣兵团跟着一块降级了,闪电佣兵团甚至跌到了九十七名,差一点就要跌出前一百了。 裴芒现在只能庆幸,幸好这里的村民都已经撤走了,没有平民伤亡,木月镇的惨状,裴芒不想再经历一遍了,而且现在碰到了来福团长,自己也算找到了组织,让裴芒意识到,自己不是孤身在战斗,还有千千万万的佣兵们也在前线进行着战斗! 来福不知何时走到了裴芒身边,裴芒都没有意识到,来福突然拍了裴芒一下肩膀:“来,这么久不见,让我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长进。” 装芒还在想着佣兵团排名的事,突然来福要找自己切磋,裴芒显得有些手足无措,“那个,来叔,要不就算了吧,您这么大年纪了,我要是把您哪儿伤了就不好了。”裴芒道。 来福显得有些生气:“老李说你很能打,之前也见识过,所以我才想跟你试两下,放心,我老骨头硬着呢。”裴芒只能无奈的答应。 裴芒站起身:“要怎么比。”来福说道:“你说吧,几步远。”裴芒想了想:“五步。”来福后退了五步,然后摆起了战斗姿态。 这是老习惯了,自己不止一次跟这位先辈战斗过,闪电佣兵团之所以能叫闪电佣兵,就是因为他们的团长,在年轻的时候创立了这支佣兵团,而来福团长年轻的时候,人送外号,飞人。 连续参加了好几届全国佣兵跑步比赛,也连续获得了好几次第一名,直到来福没有再参加为止,而且每一次他都将第二名远远的甩在身后,每次比赛结束,第二名都永远看不到来福的背影。 他的速度就属于那种,快到离谱,根本非人的地步,裴芒可以确认一点,来福应该是灵师或者异能人,一个正常人不可能跑的那么快,快到别人第一圈还没跑完,他第二圈都已经跑完了。 而至于来福说后退五步,这个也是习惯了,这是来福在给对手挑难度的选择,离的步数越远,来福的速度优势就会大打折扣,离得越来越近,难度就越高,因为如果离得非常近,来福的出招速度对手可能都看不清楚就被放倒在地了。 “这么久没跟你比试了,让我看看你有多大长进。”来福站在原地热身,裴芒其实胸有成竹,毕竟真打不过,自己可以耍赖,自己可是有力量之眸。 李斯也没有接着运尸体,跑来看热闹,自己被眼前这个家伙放倒过无数回,倒想看看这家伙怎么对付闪电佣兵团的团长。 巴洛在一旁当裁判,以抬手示意开始。 “好,预备。”巴洛喊完,抬起了自己的左手,手抬起的一瞬间,两人都立刻行动起来,来福速度非常快,裴芒当然不敢轻敌,刚一脚踏出去,突然发现眼前的来福已经不见了。 裴芒心中一下就清楚了,立刻开启自己的力量之眸,左眼金光亮起的一瞬间,四根并排而来的手指就戳在了自己的左眼上,随后只感觉耳边生风,立刻就感觉脑袋被什么重物狠狠的撞了一下,接着是第两下,剧烈的撞击朝自己的脑门袭来,裴芒感觉自己的脑袋迷迷糊糊的,随后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动,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退,然后就是小腿部遭到一记重击,便被放倒在地。 “我早看你这眼睛不对劲了,不跟我说说你这眼睛什么情况吗?”来福抱着手道,裴芒狼狈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不说,这是秘密。”来福摊开手:“随你便喽,还有啊,你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裴芒被噎的说不出话,来福团长还是太强了,来福都已经五十岁了,居然身手依然这么敏捷。 “话说,来叔,怎么咱现在佣兵团就这么点人?”裴芒看着周围搬运尸体的佣兵们,来福叹了一口气:“现在身手矫捷的新人不好招啊。” 李斯在旁边暗暗窃喜,裴芒这家伙终于被人教训了,李斯刚准备溜之大吉,接着去搬运尸体,裴芒走了过来,叫住了李斯:“你来和我练练手吧,我感觉我又生疏。”李斯心中咯噔一响,这下要玩完了。 前进(55) 闪电佣兵团在村子里休整了两天,裴芒几人也留了下来,连着放松了两天,感觉舒服多了,不然前两天一直都精神高度紧张,再这样下去,恐怕身子迟早会垮掉的。 来福一大清早起身锻炼,围着村落跑十圈,裴芒也醒的很早,见来福在外面跑步,自己也便加入了上去。 来福边跑边回头,看着一点点追了上来的裴芒,满意的点了点头,裴芒没一会儿便追上了来福,和来福并排跑了起来。 “后面有什么打算?”来福问道。“我先跟着您吧,等后面您的兵团什么时候返回首都,我就跟着一起回去。”裴芒答道,“挺好的,就这样吧。”来福说完,便开始发力,一下超过了裴芒。 李斯也从临时搭的柴草堆上醒了过来,昨天被裴芒各种过肩摔,现在身上还痛,“你怎么醒的那么早?”伍秒的声音在旁边冷不丁的传来,李斯吓了一跳,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以为你还在睡觉呢。”伍秒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一直睡不着,早就醒了。” 李斯:“伤怎么样了?”伍秒捂了一下左胸:“帕特的药还是很好用的,快好了。”李斯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推门走了出去。 第一次来到战场,第一次杀死了敌人,李斯一直都是很紧张,他跟着裴芒作战,一路上都一直非常小心谨慎,虽然以前是有钱人家的待卫,但还是第一次经历杀人,来到这如同地狱的战场,李斯一直都是非常忐忑不安和害怕。 但李斯非常擅长自我催眠,每次扣动扳机时都害怕的忍不住颤抖,但是一想到奶奶的死,他便会被愤怒,然后便大胆放心的扣动扳机,射杀敌人。 这几天李斯一直感觉浑浑噩噩,虽然他经常自我催眠,强迫自己想起敌人杀死自己亲人的仇恨,但又非常害怕,怕下一刻就一发子弹飞向自己,又非常难过,他唯一的亲人也没有,但又非常愤怒,自己唯一的亲人就是被这帮外来的侵略者杀死的,每天李斯就在这些各种各样的情绪中来回切换。 身体的疲惫,精神的压迫,让李斯感觉累极了,甚至是自己回想起射杀敌人,回忆都会变得模糊不清,他不愿意回想,也不敢回想这一切,每天沉溺在复仇的喜悦中,又无时无刻处于自己亲手杀了人的恐惧。 你这几天精神一直不好,迷迷糊糊的,也就听说伍秒受了重伤要死的那一瞬间,李斯才清醒了一些,然后下意识情绪有了转变,其余时候都是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弄得大脑都变得迟钝了,刚看到伍秒被来福团长瞬间击倒,李斯愣住了十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这个把自己虐了千百遍的家伙被人打倒了,心头才窃喜了起来。 李斯走出农舍,伸了伸懒腰,整个人都不在状态中,裴芒和来福已经围绕着村落跑了好几圈,这会儿正在那热身。 “哟,你叫李斯是吧?听说你昨天击杀了好几名印军,干的不错,小伙子。”来福热情地朝李斯打招呼,“谢谢团长夸赞。”李斯回答道,随后李斯看向了裴芒:“伍秒怎么办?他伤的还是很重。” 裴芒顿时皱起了眉头,他也挺清楚的,填消丸虽然效果很好,但伤势没有完全恢复,他只是快速恢复了表面的伤口,裴芒昨晚上听到了伍秒翻来覆去的声音,裴芒想说些什么,但想想之后还是没说,自己又不是医生,伍秒身上痛的睡不着,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自己说些什么伍秒身上的伤痛也不会好,自己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干脆一翻身睡过去。 巴洛已经将伍秒身上的子弹取了下,其余的事,巴洛也没办法,只能给伍秒消毒,上药,然后在缠上绷带。 裴芒一直没说话,来福突然开口了:“那就让你们那个朋友跟着伤兵一起回去吧。”裴芒想了想,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战斗结束之后,将那些牺牲的战友拖上马车,让那些伤兵骑马车将尸体带回去,顺便伤兵们也回去养伤。 昨天闪电佣兵团的战士们结束战斗之后,就一直在运尸体到马车上,然后挖坑,将敌人的尸体就地掩埋。 一共有四辆马车,多带一个人回去也不成问题,裴芒想了一会:“那就让伍秒跟着伤兵们一起回去吧。”也只有这样了。 太阳已过树梢,佣兵团的战士也都全部起来了,伍秒也从屋里走了出来,“伍秒,今天你跟那些生命一起回首都吧,这些路上用。”裴芒走向伍秒,向伍秒递过一包钱币。 “干什么?”伍秒有些不解,“你伤的比较重,状态不好,可不能继续战斗,所以你跟着伤兵们先一起先返回首都吧。”裴芒将那包钱币塞在伍秒手上。 伍秒又把那包钱币塞回裴芒手里:“我不回去,我的伤已经好了。”裴芒显得有些生气:“别逞强了,你昨晚上一直没睡着,我和李斯都听到了。”伍秒不甘示弱:“昨天晚上,那是因为,因为一直在想一些事情,连着打了好几场胜仗,太兴奋了,睡不着。” 装芒又将那包钱币塞回到伍秒手里:“行了,别嘴贫了,回去。”伍秒突然怒了,一把将那包钱币砸那裴芒身上,裴芒也生气了:“你在逞强什么,这里不需要伤兵。” 伍秒指着那些坐在马车上的伤兵们:“一下走了这么多人,还牺牲了这么多战士,你们还剩几个人能战斗?” 裴芒顿时被噎着,说不出话,本来就只有一百多人的佣兵团,牺牲了那么多人,现在又有那么多伤兵要离开,生下来了也不过就五十多名佣兵战士了。 但裴芒很快就怼了回去:“不需要,别说还剩五十多名战士了,就是还剩五名战士,你也给我回去。” “你说我逞强,那你呢?你很能打,那你还想靠什么去打?靠你那套烂成废铁的铠甲吗?你这样逞能会害死你的。”伍秒指着裴芒的鼻子道,裴芒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伍秒,突然语气软了下来:“你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如果你死了,我会后悔的。” 伍秒突然笑了,一只手搭在裴芒的肩膀:“你担心这个还不如先担心你自己,我可不会在你之前死的,我还不想死呢,我还年轻,我自己的佣兵团,我还想重新创建呢,你还是自己多小心小心吧。” 裴芒愣神了一会:“可是,可是。”他想起了记风,想起了周集,想起了以前在与狼牙佣兵团的兄弟,他害怕呀,心里是真的害怕,他不想再经历这种事了。 伍秒看着裴芒的眼睛:“没什么可是的,放心吧,我还死不了,我知道你很强,你是我们中最强的,但你也需要后盾,你需要我的,你不必一个人去承担这些,因为还有人在你身边,那就是我。”伍秒拍着自己的胸口,仿佛他才是那个战无不胜的战场收割者。 “好吧,但是,你必须听我指挥。”裴芒放松了下来,伍秒一脸无所谓:“唉,知道了知道了,哪次不都听你的。” 这时来,福团长骑着马过来了:“商量好了吗?小伙子们,该出发了。” 伍秒看向裴芒:“走吧,出发。”装芒的眼神坚毅了起来:“好,出发,大干一场吧。” 来福抽出身上的长刀,刀尖指向远方:“前进!” 雷霆觉醒(56) 一道闪电划破天空,雷鸣声轰然而至,千千万万道,闪电如同瀑布倾泻而出,朝着无名氏的身躯轰击而去。 桂航已经站在王宫高楼的窗口许多天了,一直默默关注着正在突破的无名氏。 当看到巨型闪电劈下来的一瞬间,桂航满意的点了点头。 无名氏睁开的双眼,身上的军服破烂不堪,还着小火苗,无名氏拍灭了身上的火,扭头看向四周,自己的家已经成了一堆废墟,周围数百米也已经被夷为平地,幸好无名氏周围没有什么邻居街坊,住的比较偏僻,不然这得有多少人遭殃。 “成功了。”无名氏伸出自己的双手看了看,他已经成功的来到了这个境界,九阶灵师的最后一关,九阶巅峰! 这是九阶灵师的最高境界,在往上突破便可以到达这个世界的顶点,十阶,又或者说现在就已经到达了这个世界的顶点,世界上的十阶灵师屈指可数,九阶灵师就已经是战斗力的顶点了,更何况自己已经到了九阶灵师的巅峰。 无名氏想换一身衣服,但是自己的家已经变成废墟了,只能去服装店先买一身穿一下了。 桂航还在盯着远处无名氏的家,只觉得身边莫名多了一股压迫感,下一秒,无名氏便出现在桂行站着的窗口前。 王宫高塔外的窗口前,无名氏浮在半空中,看着窗内的桂航,虽然依然没有什么表情,但语气中可以感受到一点喜悦:“部长大人,我成功了。” 桂航笑了起来:“很好,不愧是我相中的天才,比我年轻那会儿还要有天赋啊。” 桂航接着说道:“下个月,上层决定派遣一名高级战斗官员前往前线,支援战斗,当然,放轻松点,战争用不了多久就能结束了,决定就派你去吧,你去前线就过场一下,意思意思,鼓舞一下士气,不需要你亲自动手。” 无名氏连忙答道:“是,谢谢部长大人的认可。”随后无名氏又有些自责:“如果能在前往消灭天使之皇之前突破到这个境界,那天我就可以追上天使之皇,就不会让它跑了。”桂航道:“没事,那种事不用在意,我们已经重创了它,短期内它不敢再出来兴风作浪了。” 桂航看着无名氏换了一身便装,便说道:“恭喜你,这些天也辛苦了,要不出去放松一下吧。” 无名氏道:“去哪里?我的住所刚被毁了,我还是去找工人重新再建住所吧。”桂航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住所这点小事我替你安排,你该好好放松一下了。” 无名氏没有多说什么,只好应声答道:“是。”桂航手指着远处:“正好最近想吃烤鹅了,目希的烤鹅很好吃,去那里吧。”无名氏也只能应声答应,目希距离印国首都三百多里路,路途还是非常遥远的,但对于会飞的灵师来说,去一趟还算比较快。 “让我看看你突破的成果,比一下谁先到目希吧,如果你先到了,我请你吃烤鹅。”桂航道。 无名氏没有多说什么,转身便飞走了,“这小子,没人教他,怎么学会抢跑了。”桂航看向越飞越远的无名氏,瞬间身体化成了一团火焰,追了过去。 桂航很快就追上了无名氏,显得非常轻松,朝身旁的无名是喊话:“太慢了,拿出闪电的力量。” 无名氏没有作声,但只见他身上开始出现许多电火花,随后速度陡然提升,化成一道白光极速冲了出去,只是几秒钟便将桂航甩下,“看来我也得加把劲儿了。”桂行说罢,便也开始加速,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只是几秒钟身上的温度便突破了上千度,速度也随之倍增。 两个人从天上极速移动,所飞过之处,飞鸟都被烤熟了,无名氏回头看了一下,逐渐追上来的桂航:“现在我要用全力了。” 只见天色骤变,大量的乌云正开始聚集起来,大量闪电从无名氏的身上迸发而出,雷鸣声响彻天空,仿佛战鼓般给无名氏加油打气,无名氏的身边出现了好几道黄色的闪电,这些闪电如同加速器一般围绕在无名氏身边,推动着无名氏,朝前方不停的加速。 速度越来越快,所到之处,发出了破空声,速度越提越快,逐渐桂航都已经看不清无名氏的身影,只感觉眼前有一道非常模糊的东西在超速移动,根本看不清楚是什么。 桂航不甘示弱,身上开始燃烧起巨大的火焰,朝着身后喷射而出,身上的温度也越来越高,逐渐桂航整个人都变成了金色,那是由于超高温导致的变色,但按理说只有金属受到高温会变成这样。 桂航因为身体素质已经超越了人类范畴,在进入状态之后,皮肤坚硬的如同钢铁一般,甚至比钢铁还要坚硬,再加之,空中超高速飞行,导致身体不断的加热,就呈现出这样的形态,全身变成了金黄色。 桂航身后拖着二三十米长的巨型尾焰,他的速度也已经提到极限了,可是仍然追不上无名氏,刚才还能看见一道模糊的身影在眼前飞,现在眼前一片空荡,干脆啥都没有,无名氏已经飞出了超晚桂航视线的距离。 桂航可是十阶灵师,动态视力是普通人的数倍,双眼可以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无名氏居然速度快到桂航都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东西在眼前消失。 距离目希不远了,已能看到目希城的大致轮廓了,该减速了,再照这么飞,用不了几秒钟,自己就飞过头了。 桂航缓缓地落地,街上的行人看到桂航来了,纷纷避让开,目希城的居民都已经习惯了,这位军司部的部长,王国真正意义上的领权者,总是隔三差五的到这里来吃烤鹅,所以人们看到这样级别的高官,也并不会有多么惊讶,已经习惯了。 桂航走近了目希最有名的烤鹅店,无名氏已经在包间里也将菜点好了,桂航推开包间的门,看着悠然自得的无名氏,顿时有一些懊恼,这明摆的有些自取其辱了。 当然懊恼并不是因为晚到了要出饭钱,而是后悔和这小子比试了,一名十阶灵师和九阶灵师比飞行,结果输了,想想都很不爽,桂航虽然想过无名氏有很大的提升,但没想到提升这么大。 桂航坐了下来:“过段时间去前线,帮我打听一个人的消息。” 强大的援军(57) 接下来他们一路向南,前方有一座小城,叫申隆城,那里被足足印军足足五支大队包围。 印军一支大队就是一百多人,五支大队,就是五六百人呀,这么多敌人,而现在人手只剩下五十多人,这是一场一对十的较量。 行进了半天,终于看见了那座小城,远远望去,很明显,小城被包围了,小城的周围,整整驻扎了五个大队的军营。 这些军营是分开驻扎的,围成一个圈,将小城包围了起来,不过可以看出,这些敌人没有佩戴全保护式金属头盔,要害全部暴露了出来。 “我先把这些俘虏放过去,看看能不能跟他们谈谈。”来福道,“好,先这样吧。”裴芒应道。 一行人骑着马,身后跟着那些俘虏,敌人很快便发现了他们,朝着闪电佣兵团一行人抬起了枪口。 双方隔着一里,裴芒让一名嗓门大的佣兵上前喊话,“不要开枪,我们手里有俘虏,让我们跟你谈谈。”佣兵扯着嗓门喊道。 双方隔着一里路,就算对方突然开枪,敌人手里拿的步枪最远射程也不过三百米,就算不幸被打中,也可以最大降低伤害。 “不要开枪,我们手里有俘虏,让我们跟你们谈谈。”佣兵扯着嗓门又重复了好几遍,但是对面一直没有回应,就在所有人都等待着对方回应,裴芒一声吼道:“快撤退!”所有佣兵没有犹豫,立刻骑着马四散开来,随即大家就立刻听到了开枪的声音。 铺天盖地的子弹飞射,佣兵团的战士全都骑着马往远处跑,对方突如其来攻击,还是让闪电佣兵团狼狈而逃。“可恶,这帮畜生看来不准备好好谈谈。”李斯骂了一句。 等到大家跑远,立刻开始检查有没有伤兵,还好,幸好所有人都骑着马,并且提前跑开了,只有几名战士受了点皮肉伤。 正当大家都在检查伤势,裴芒看向了他们逃过来的方向,伍秒也跟着看了过来,“真是够绝情的。”伍秒看着那个方向小声道。 他们虽然骑着马跑掉了,但是那些俘虏还留在那里,那些俘虏手都被绑上了,根本跑不快,也没有马骑,这些俘虏全部跟在闪电佣兵团后面,闪电佣兵团四散跑开,迎接他们的便是枪林弹雨。 铺天盖地的子弹,几十名俘虏顿时倒在了血泊中,这些俘虏到死都没想到,杀死他们的居然是自己人。 其中就包括大队长巨无霸,巨无霸身中数枪,但他没有立刻倒下,而是双眼瞪的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些印军朝自己开枪,“不要开枪,不要开枪!”巨无霸嘶吼道,一边嘶吼着,一边无用的挣扎着,但是双手被绑了好多圈,即使他力大如牛,也无法挣脱开,想跑?能跑得过子弹?眼看着身边一名名部下倒下,自己的身体也一枪接着一枪被射中,巨无霸的嘶吼声逐渐转向绝望。 没过一会,最后一名手被绑住的俘虏没跑多远,也随着枪声一头栽倒下去,巨无霸视线模糊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内心绝望到了极点,他还没有倒下,即使已经被打的全身鲜血淋漓,但他还在挣扎着,逐渐,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从喉咙中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到张着嘴巴却发不出来声音,巨无霸无力的倒在了地上,他视线模糊的看着周围,带着绝望和无力感闭上了双眼。 “现在怎么办?”伍秒问裴芒,裴芒看着眼前的一幕,也不知如何是好,俘虏全死光了,他们也没什么办法。 “人手不够,不能硬拼。”裴芒自言自语道,对方那么多人,就算自己冲上去,估计会被立刻打成马蜂窝,带着这么点人冲上去也等于送死,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在旁边一直沉默的来福突然开口道:“要不先撤退吧,我们去集结其他佣兵团,再回来攻下此地。” 目前这个情况没有办法,他们也没法和城内的守军里应外合,那些守军现在连头都不敢从城墙上露出来,也没法去和城内的守军沟通。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准备撤退时,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喊杀声,裴芒最先反应过来:“是申隆城那边儿传来的。” 所有人立刻上马,赶了过去,一到现场,闪电佣兵团的战士全部傻眼了,只见一支全部身着白色重甲的战士骑着壮硕的战马,挥舞着手上的长剑,直接冲进了敌人军营中。 这等冲锋陷阵,是什么样的人才敢这么做,装芒立刻反应过来:“是他们!”来福也立刻下令:“全体进攻。” 闪电佣兵团全体出动,骑着马飞快的奔向了敌人军营,裴芒一马当先,挥舞着大剑直接冲到了敌人堆,随后只见金色和绿色两道光芒一闪,裴芒便进入了战斗状态,裴芒抽出大剑,对着人堆挥舞了过去。 裴芒一边战斗一边观察,可以看出这帮身着白色重甲的人战斗力也非常强,而且他们的铠甲应该档次非常高,居然冲到了敌人面前,敌人开枪射击,子弹只能在铠甲上留下小坑,跟自己那身定制的铠甲都差不多了。 这场混战结束的非常快,五六百名敌人,裴芒还没怎么发力,战斗就结束了,这些身穿白色重甲的人战斗强的离谱,个个都能以一敌十,面对着五支大队,犹如砍瓜切菜一般,所过之处,没有一名敌人能够活下来。 战斗结束,刚刚还虎视眈眈申隆城的印军,转眼间全部消灭了,如此大量的敌人,这些身着白色重甲的人却如同风卷残云一般,将五个营地全部扫荡干净。 “哟,你是闪电佣兵团的吧?”一名身着白色重铠的人骑着马靠近来福,顺势摘下了头盔,来福看到了对方的面貌,顿时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您老人家还记得我吗?我是圣龙佣兵团团长纳康。” “啊,记得记得,大名鼎鼎的圣龙佣兵团团长,当然记得。”来福连忙伸出手跟对方握手。 “您老谦虚了,区区一介后辈,不敢当”对方立刻谦虚的回答。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帝国佣兵团排行榜上排名第二的佣兵团-圣龙佣兵团的团长纳康。 纳康也伸出手紧紧握住来福的手。裴芒刚刚就已经认出来了,那身标志性的白色铠甲,只有圣龙佣兵团敢穿戴的这么张扬,白色铠甲在战场上可是格外的吸引人眼目,敢穿这么明目张胆的铠甲上战场,也只有圣龙佣兵团敢这么做了。 西弗里特(58) “要走了。”无名氏一身整齐的军装,站在桂航的面前,桂航打量着眼前自己一手栽培的男子,不禁感到十分欣慰:“长得都比我高了,走吧。” “是。”无名氏刚准备转身离去,在各大军司部的高官目送下离去,“去了前线小心一点,战场上瞬息万变。”桂航忍不住嘱托道,无名氏没有说什么,所有军事部的高官都将微微鞠躬示意,在所有人的目送下,无名氏消失在了天边。 无名氏飞行在云间,其实此时内心非常紧张,一直在印国王都长大,从来没有离开过,虽然吃过足够多的苦,但也从来没有经历过战争这种恐怖的事情。 而且这一路上只有无名氏一个人,没人能陪着他去,因为他飞得太快了,桂航想派几名八阶灵师陪他一起,但是无名氏飞得太快,而且现在王都正缺少人手,能派遣跟无名氏一起的八阶灵师能力平庸,没法进行这种数千里长途飞行,毕竟从印国王都到星国境内,长达三千里路程,就算是灵师飞过去,算上中途休息,也要一天时间。 但无名氏不需要,以他的能力和速度,根本不需要中途休息,只用两个小时就够了。 “按照时间的话,军仪部的大人应该快来了。”讲话的正是此次对星国战争的最高统领的副手希夫里,“来了,让所有人准备迎接仪式。”一名脸色冷峻的男人道。 此人正是对星国战争的最高统治人,西弗里特。 基地数千名印军士兵抬起枪口,朝天空鸣枪,远处有巨大的轰鸣声传来,紧接着数千名战士只感觉有一股巨大的气流扑面而来,广阔的基地广场中心,只听轰隆一声震响,一名浑身穿着军装的人笔直的站在那里,正是无名氏,无名氏的到来,掀起了一股风,将在场站立整齐着的数千名士兵的军装吹的随风而动。 顿时数千名士兵一起行军礼,并齐声喊道:“欢迎军仪部大人。”场面异常壮观,无名氏看向周围站立整齐的数千名是,点了点头,随后径直走向远处迎接的西弗里特和他的副首希夫里。 “搞这么大阵仗干嘛?”无名氏走向西弗里特,西弗里特伸出手,无名氏也伸出手和西弗里特握手。“您可是大人物,欢迎不周到的话怪罪下来怎么办?”西弗里特似笑非笑的说道,随后两人走进了会议室。 “我是什么大人物?别阴阳怪气的。”无名氏冷冷的说道,希弗里特立刻满脸推笑:“您可是四大王国守护者,可不能怠慢了。” 无名氏依然脸色冷漠道:“怎么,当年的事你还放不下吗?”西弗里特摆了摆手:“哪敢哪敢,毕竟您可是军务部部长之子,我有什么可放不下的。” 无名氏拿起了桌子上提前泡好的茶喝了一口:“你有完没完?当年的名额是我自己争取出来的,和我的父亲是不是军司部部长没有任何关系,更何况军司部部长不是我父亲。” 西弗里特顿时脸色一变:“一共就四个名额,你告诉我你是怎么靠一个七阶灵师的身份争取到的?”无名氏放下茶杯:“噢?那为什么我还先比你突破到了九阶?” 这是两个人以前的往事,当年王国守护者竞选大赛,无名氏和西弗里特都是参与者,但是西弗里特落榜了,对于当时上榜的其他三人,余林,白日梦,联努,西弗里特服气,因为这三人当时都已经是中后期八阶灵师,是年轻的天才灵师,但另一名上榜的,也是当时自己在王国守护者大赛中的对手,无名氏。西弗里特一直愤愤不平,当时的无名氏不过只是个刚刚到了七阶灵师的毛头小子,自己比对方更优秀更强,自己却落榜了,所以这些年一直怀恨在心。 西弗里特没有说话,无名氏接着说:“我不想和你闹僵,我是来鼓舞士气的,如果你嫌我烦,你可以把我调走,毕竟在这里你是最高负责人。” 西弗里特看向无名氏:“对,我就是嫌你烦,凭什么是你当上了王国守护者,明明我比你更强,你就是靠你的父亲才上位的。” 无名氏脸色一黑:“我说过,桂部长不是我的父亲。”希弗里特一脸不屑的说道:“是是是,当然你说的你算,我算什么,我就是个带兵打仗的炮灰头子。” 西弗里特又接着说道:“您可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桂部长只手遮天,只要他想栽培你,哪是我这种小人物能够比得上的?” 无名氏站起身了来:“我不想跟你胡搅蛮缠,明天开完动员大会我就走。”西弗里特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一名士兵敲响了会议室的门,西弗里特立刻收回了准备想要说的话,示意让士兵进来。 “报告大人,我们的试产型飞机场被敌人偷袭了。”“什么?!”西弗里特猛地站了起来,什么也没说,推门走了出去,无名氏也跟着过去。 飞机,是印国潜心研究多年的新型武器,他可以让普通的士兵也能在天上飞,并且携带炸弹,从天上对敌人进行打击,目前有数十架试产型飞机,经过多次改良,已经可以使用,就放在总基地后山处的飞机场,离总基地不过百里之远。 那可是最珍贵的武器啊,居然被敌人偷袭了,西弗里特只能火急火燎的赶向现场,希弗里特正在朝飞机场飞去,身后一道身影突然从身边掠过,超过了他,望向超过自己的无名氏,希弗里特只能咬牙切齿。 俩人到达了后山的飞机场,只见现场极其惨烈,用来放置飞机的仓库着着大火,驻守士兵们狼狈的到处逃窜,还有不少驻守士兵已经倒在了血泊中,飞机也全部烧着了,肯定是毁了。 一名士兵看到西弗里特来了,赶忙上前报告:“就在不久之前,有一对敌军偷袭了这里,他们行动非常迅猛,而且全部配备枪械,我们毫无反击之力。” 西弗里特气得脸上青筋爆起:“是什么人?什么人有胆子敢偷袭总基地后方的飞机场?”士兵连忙报告:“因为现场一片混乱,没看清敌人的面貌,但从他们身上铠甲上印着的标志,能看出来,应该是圣龙佣兵团!” 圣龙佣兵团(59) “居然是圣龙佣兵团,那帮家伙不应该还在他们的老窝里快活吗?怎么到前线来了?”西弗里特自言自语道。 无名氏则看着眼前的一幕,被震惊了,许多残肢断臂的士兵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挣扎着,大火燃烧着每一座仓库,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一幅地狱景象。 无名氏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景,震惊了,随后他立刻冲向人群,开始救起那些伤兵,只见他迅速的抱起一名又一名伤兵,将这些伤兵集合在一起,然后再叫来医生进行救治,因为到处都有伤兵,太分散,无名氏就将这些伤兵全部抱起来集合在一块,好方便医生立刻进行救治。 “居然是圣龙佣兵团,那帮家伙穿的是什么颜色的铠甲?”西弗里特问道,士兵立刻回答到:“是黑色铠甲!”这下西弗里特更气的说不出来话了,居然是穿着黑色铠甲的圣龙佣兵团。 这意味着什么?西弗里特可清楚了,那是圣龙佣兵团副团长亲自带队的队伍! 圣龙佣兵团有两批战士,一批是穿着白色铠甲,一批是穿着黑色铠甲,穿着白色铠甲的佣兵都由团长管理,而穿戴黑色铠甲的战士都由副团长管理,而圣龙佣兵团的副团长,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为什么说圣龙佣兵团的副团长是怪物,并不是因为他长相怪异,而是因为他的实力强的如同怪物,根本不是人类。 这个副团长曾经徒手杀死了一名七阶灵师印国密探,并且将密探的脑袋割了下来,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印星两国边境处,嘲讽般将那颗脑袋在手上玩弄了好久,然后一脚将脑袋踢飞,脑袋飞过两国边境线,掉在了印国边境驻守军一名将军的手上。 那名将军当时就坐不住了,立刻派出边界驻守士兵,要将这个混蛋杀了泄愤,看着那些越过边境线的印军,圣龙佣兵团副团长像疯了一般狂笑。 那些印军前仆后继的越过了边境线,冲向了副团长,结局就是那些印军没有一个活着回来,边境守军的印国将军甚至什么都没看清楚,自己的部下就纷纷的全部血溅当场。 然而那个家伙那么强大,却一直没有走过边界线,而是一直在边境线的一旁站着疯狂的嘲讽,印国将军此时早就下的魂不附体,哪敢还派兵上前,整整一大队的人马,只能隔着边境线干瞪着副团长。 不过过了一会儿,印国将军又决定朝副团长开枪,因为那个疯子已经在边境线旁边跳舞跳了半天了,一边跳还一边疯狂的傻笑,印国将军实在忍不了了。 一阵枪响之后,那个疯子一般的副团长还在那儿跳舞,而那些开枪的士兵,却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印国将军已经吓傻了,将这件事上报给了军方高层,但奈何副团长一直没有越过边境线,所以印国军方高层也不好有所行动,只能自认理亏。 从此以后,所有的印国边境守军都对那个疯子一般的副团长远远避开。 而那名印国将军至今都不明白,这个家伙明明那么的强大,却没有越过边境线来杀他们,而是一直在挑衅和嘲讽,实在是搞不明白这家伙在想什么。 而这名圣龙佣兵团的副团长,除此之外的另一次战绩,就是在星国和印国因为龙国那片土地的占领问题上爆发的冲突。 当时两国的代表就在占领龙国那片土地的问题上爆发了冲突,双方随后有由嘴上争论逐渐升级为大打出手。 而当时,保护星国代表的正是圣龙佣兵团副团长,后面发生了什么无人得知,因为只剩副团长和星国代表安全回来了,随后两国之间的便立刻升级为了冷战,再随后战争便爆发了。 无名氏看着士兵指的圣龙佣兵团逃窜的方向,却没有任何办法,他如果想追上去,只是几分钟的事,但是不行,因为战争不光对十阶灵师限制重重,对九阶灵师的限制同样严格,虽然九阶灵师可以出战,参与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战争,但是限制也非常多。 比如只能堂堂正正的与敌军正面对决,不能搞偷袭,阴招,敌人投降了,就不能再有所行动,也不能私下进行攻击,敌人撤退了不能去追,也不能一个人暗自行动,对九阶灵师的限制也是非常多的。 如果没有这些限制,那么这些高阶灵师放开手脚去战斗的话,造成的结局就难以想象,至于制定这些规矩的人,任何灵师都不敢去冒犯,这些规矩就如同枷锁一般,限制了这些强大的高阶灵师。 所以无名氏并不能去追,西弗里特也不能去追,因为他也是九阶灵师,他们只能放跑了这些毁掉了价值连城的飞机场的佣兵团。 也不敢在派遣士兵去追,首先根本追不上,再者对方是圣龙佣兵团,这是名震四方的强大佣兵,全部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即使派遣追兵追过去,也只是找死。 “圣龙佣兵团吗?有所耳闻。”无名氏看着敌人逃窜的方向,自言自语道。 据说圣龙佣兵团的战士,全都是一敌十的超级精英,他们普遍的装束都是穿戴着重甲,骑着壮硕的战马,以闪电之势清扫战争,所到之处,无人能敌。 圣龙佣兵团分为两个团,白团和黑团,白团由团长带领,黑团由副团长带领,而副团长,被称为史上最强佣兵,虽然所参与的任务只手可数,但是他的位置根深固蒂,不可撼动,连续四年都被评为史上最强佣兵。 而副团长带领的黑团,其成员全都是千里挑一的优秀战士,他们的装备全部都是星国那些顶级匠人制作,虽然说刀枪不入有些夸张,但也八九不离十,因为全部是由那些手艺最好的顶级匠人用最好的材料花费最长的时间和大量的心血制造出来,比裴芒身上穿的那件超重铠都要好(裴芒的那件受材料影响) 即使在冷热兵器过渡时代,圣龙佣兵团依然可以所向披靡,以绝对的战斗力稳固帝国佣兵团排行榜第两名的位置。 营救(60) “你好,怎么称呼?”一双大手伸到了裴芒面前,裴芒看向了伸出手的人,正是圣龙佣兵团的团长纳康,“我叫裴芒。”裴芒没有多说什么,握住了纳康的手。 “刚才看你在战斗中发挥如此强悍,有没有兴趣加入圣龙佣兵团。”纳康也没有七绕八拐,非常直白。 因为这是一般人根本无法拒绝的,一上来圣龙佣兵团的团长就邀请你加入圣龙佣兵团,一旦进入圣龙佣兵团,那就直接到达了人生巅峰,你将享受所有最好的资源,成为一名荣誉的圣龙佣兵团的战士,这是至高的荣耀,多少人挤破头想加入都没法加入。 “谢谢大团长好意,不过我是狼牙佣兵团的成员,大团长应该清楚,所以好意我心领了。”裴芒礼貌的回答。 在面对等级比自己更高的佣兵团团长时,要称呼对方为大团长,这是一种尊称,下位者对上位者的称呼。 纳康当然清楚裴芒是谁,也当然清楚他是哪个佣兵团的成员,即使是他这样强盛的佣兵团团长,也听说过裴芒的大名,因为在那次夜袭任务之前,裴芒还执行过多次重要任务,无一例外全部完成,并且有时候还额外完成,他一个人对印军所造成的打击,不亚于帝国佣兵排行榜上的任何一个团。 但之前狼牙佣兵团势头正盛,纳康想挖人也不太好挖,所以借此狼牙佣兵团衰落之势,向裴芒投出橄榄枝,希望将他招揽入自己的佣兵团。 向裴芒这样拥有如此极致的战斗能力的人才,哪里是千里挑一,简直是万里挑一。这些纳康可都看在眼里。 “哦,这样吗?那么我也不强求,如果以后有想法的话,可以来找我,我欢迎。”纳康不失脸上的笑容,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但心里早已打起了算盘,如何将眼前这名战斗天赋如此卓越的人挖到圣龙佣兵团。 倒有些骨气,不是我想的那种轻浮的人,所以这就更必须得得到,纳康心里想着,开始整顿队伍。 裴芒找到来福:“下一步去哪?”来福看着眼前的景象,指着正在整顿的圣龙佣兵团战士们:“跟他们一起返回首都。”李斯伸了个头过来:“回去吗,太好了。”裴芒瞪向了李斯,李斯顿时闭嘴了。 “就这么回去吗?附近还有好几个城镇……”裴芒有些不甘,来福看着又多出来的伤员:“不能继续前进了,要整顿一段时间,这次出行我们剿灭的敌人已经够我们保住排名了。” 裴芒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走开了,他并不害怕战斗,但是却害怕回首都,在那里,有狼牙佣兵团,他害怕回去,裴芒甚至不敢去面对狼牙佣兵团的大家。 所有人都开始收拾,准备就地度过一晚后,明天早上返回首都。 裴芒默默的将短剑收回到大腿的剑鞘里,将大剑背在了身上,然后顺手拿了几把别的战士的长剑,两把绑在腰后,两把分别插在腰间左右。 夜晚,两个佣兵团共同搭建好了营地,升起了好几个火堆,两个不同的佣兵团的战士坐在一起,围着火堆,畅聊着未来。 “裴芒呢?裴芒去哪儿了?”伍秒四下张望,找了一圈儿,也没找到裴芒的影子,“可能是溜出去玩了吧,下午的时候就没看见他了”李斯打了个哈欠,随后又精神抖擞的盯着火堆上正在烤的肉。 来福也发现裴芒不见了,在营地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这小子,跑哪儿去了?” 夜晚的树林中,一道身影疾驰而过,驻守在此地的印军没有发现异常,只听到周围森林的草丛发出窸窸窣窣,“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一名站岗印军问着旁边的战友,“可能是什么野猪吧,大晚上在树林里乱窜。” 忙碌了一天,站岗的印军都很疲惫,逐渐放松警惕,有的开始闲聊打屁,有的困意袭来,眼睛皮打架。 在这安静的氛围中,一滴鲜血从天上落了下来,滴在了一名印军的鼻子上,“嗯,下雨了吗?”印军疑惑的看向天空,可他看到的不是夜晚的星空,而是一道凌厉的剑刃,火光照映在剑刃上,反射出士兵倒下的光影。 鲜血从哨兵塔上顺势流了下,流到了地上,在哨兵塔底下的印军生气的朝上面大喊:“不准随便小便,……”还没说完,一阵寒气袭来,一道黑影从哨兵塔上一跃而下,喉咙被割破,鲜血喷涌而出,而他甚至喊不出敌袭,便无力的倒在了草地上。 一个大帐篷门口,两名印军一左一右在此把守,“这帮俘虏打算怎么处理?”在左边的印军聊了起来,“不清楚,听大队长讲,应该是全部处理掉。”旁边驻守的印军回答道。 大帐篷里,上百名平民被关在这里,双手被绑,他们好几天都吃不上食物,帐篷里里外外都有印军按时巡逻,这些平民手无寸铁,又已经多天没有进食,双手又被绑住,只能无助的被困在这里。 突然,其中一个平民听到了帐篷外传出一点声响,动静很小,只听到扑通一声倒在草地上的声音,随后只见两摊鲜血流进了帐篷内,帐篷被掀开,走近来一名蒙面人。 平民纷纷看向那名蒙面人,个个都惊讶的张大嘴巴,但是不敢发出声音,裴芒摘下了头套,掏出了狼牙佣兵团徽章:“都不要发出动静,我带你们走。” 诸多平民一看到那名徽章亮了出来,顿时躁动不安,虽然有不少人并不认得那是狼牙佣兵团的徽章,但是知道一点,这个人掏出来的是一枚金色佣兵徽章,那意味着什么,许多平民都清楚。 有些人甚至激动的想要叫出来,但没有真的叫出来,只能憋住自己激动的情绪。 “都动静小点,一个一个出去。”裴芒掀开帐篷,挨个给这些平民的手解绑,平民一个一个走了出去,就在这时,平民中突然站起来一个人,此人掏出一把手枪,对着裴芒就是一顿射击,裴芒似乎早有料,迅速躬下腰,伏在地上,躲过数枪,然后迅速起,向前一扑,一个冲刺来到那个人面前,一把抢下对方手中的手枪,手中的短剑从空中划过,对方的喉咙顿时被划破,鲜血喷涌而出。 许多平民看到这一幕,顿时有些害怕,放缓了脚步,有的甚至直接愣在原地,“赶快出去,别愣着。”裴芒低吼道,说着,裴芒捡走了对方的手枪,这可是好东西,只有军官才有的手枪,不常见。 随后裴芒一剑割开一名平民手上绑住的绳子,将剑交给了这名平民:“传下去,我出去看看。” 裴芒掀起帐篷一角,探出了半个头,他已经听到了动静,伸出头朝外一看,果然,来人了。 在进入这帐篷之前,裴芒已经将这区域的驻守士兵全部干掉了,营地非常大,至少驻守这两个大队,驻守在其他区域的印军,开始朝这边赶了过来。 俘虏有这么多人,他必须要争取时间,最好的情况就是等所有人都逃走,自己还能全身而退。 这一趟为了轻便,裴芒没有穿重甲,只穿了一身轻甲的行头,敌人这么多,自己很有可能跑不掉,但是为了掩护更多的俘虏离开,必须要以身试险了。 裴芒弓着腰,伏底身体,在各个帐篷间穿梭,因为是夜晚,所以有不少印军都已经休息了,只留有少部分印军在外面站岗和巡逻。 那些换班下来休息的印军,应该庆幸,不然早就被裴芒无影的剑刃解决掉了。 只见从两个帐篷中间突然窜出一道黑影,手持双剑,双手一挥,双剑一舞,那些赶过来查看情况的印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手脚顿时被削了下来。 “敌袭!”顿时,整个营地都躁动的那些人,所有正在休息的印军全部从帐篷里跑了出来,朝着这边赶了过来。 “可恶,没割喉咙。”裴芒看着眼前这个情况,这下可就难缠了,因为自己不想杀人,所以只是断其手脚,不然对于裴芒来说,一剑封喉,更干净利落。 但很显然,这个举动是错误的,引得所有正在休息的印军全部都被惊动了。 “要下狠手了”裴芒拔出了身后的大剑,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应该都跑掉了吧,裴芒心里想着,又拔出了一把长剑,一手大剑,一手长剑,为了这次营救,裴芒可是带足了武器。 “好了,结束吧。”裴芒眨了一下双眼,等双眼再次睁开时,一金一绿的光芒亮了起来。 我回来了(61) 裴芒在树林中飞快地奔跑,时不时回头望一下,确认印军没有追上。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那些驻守士兵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就在裴芒大砍四方时,突然窜出了一个中年男人,手持一把长剑,一剑刺中了裴芒的腹部,对方的力量非常大,一剑就刺穿了身上穿的轻甲,接着刺入腹部。 裴芒在一看周围,聚过来的敌人越来越多,只能强行在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逃走了。 这一剑将裴芒伤得非常重,腹部止不住的往外流血,虽然治愈之眸在快速修复伤口,但伤口非常深,一时半会儿没法完全愈合。 趁着夜色,裴芒一路狂奔,不一会便跑出了数十里,这一处敌人的营地离驻守在申隆城附近的圣龙佣兵团和闪电佣兵团的营地非常远,少说有五十里路。 裴芒原本是骑马出来散心,结果越跑越远,就来到了这一处印军的营地,这才开始了营救那些平民的行动。 原本大剑就是带在身上的,再看着那些被抓起来的平民,裴芒立刻就按耐不住了,立刻骑马去附近小镇买了好几把剑,然后一下午便一直在周围观察地形,计划着如何展开行动。 裴芒一边跑一边四处张望,不对呀,自己傍晚明明把马系在了这附近一棵树上,怎么马不见了? 如果没有马,自己只能跑回去了,五十里路,要按平时没有任何问题,但现在身上受了伤,每一跑动一下都会撕裂伤口,很难跑远。 腹部的伤口传来阵阵剧痛,“该死,马去哪儿了?”裴芒骂着,但脚步没有丝毫放缓,眼光还在不停的扫视着周围。 就在这会儿工夫,裴芒耳朵一竖,听到了地面传来的震动,是追兵来了,那是马蹄踏在干燥土地上的声音。 这下麻烦了,但是他不能停下来,首先不确定追兵有多少人,而且对方骑着马,自己稍有松懈,对方就会追上来,必须得想办法找个地方躲一下。 夜深了,大部分战士都去休息了,伍秒还靠在树边,看着眼前的篝火,这很不正常,裴芒干什么去了?居然这么晚都没回来,越想越不放心,伍秒站起身来。 李斯抱着一块大骨头在啃,吃着正香,突然被人从后面踢了一脚,“别吃了,走。”抬头一看,是伍秒。 李斯还在抱着骨头啃:“咋了?走哪儿去?”伍秒一把提起了李斯:“找人啊,裴芒到现在都没回来,你在这吃的倒挺安心。”李斯把啃干净的骨头一丢,抹了一把嘴:“去哪儿找?这么大晚上,路都看不清,都不晓得他去哪了。” “所以才找你,我们俩分头去找。”伍秒眼神坚定道,李斯很不情愿的跨上了马背:“那我去南边。”伍秒也骑上马:“好,那我去东边。” 李斯刚骑马走出去没多远,便想着绕回来,这大晚上的,鬼晓得裴芒去哪了,怎么找得到?再想想还是算了,毕竟李斯心里也有点不放心,虽然裴芒很强,还老是教训自己,但李斯心眼儿挺大,这些鸡毛小事都没有记在心上。 伍秒举着火把,骑着马,在漆黑的树林里寻找,他想过裴芒,可能去申隆城了,毕竟申隆城离营地不远,去没去过的城里。热闹一下,放放松也不错,所以刚才伍秒也准备去城里找,在城门口询问守卫的时候,守卫说根本没见过这么一个人,伍秒这才朝树林里找的过来,毕竟裴芒出门的时候应该很显眼,守卫说没见过,那肯定是没来,毕竟裴芒把他那把大剑给带走了。 李斯骑着马走出去没几里,夜晚的风吹的凉飕飕的,感觉有点背后发凉,李斯点燃一根火把,继续前进,还没走几步,便看到前方有一个黑影朝这边跑了过,“什么东西!”李斯大喊道,这大晚上的本身就有点害怕,这还朝自己跑来一道黑影。 等黑影靠近,李斯这才发现是个人,再仔细一看,居然是裴芒! “喂,你今天下午跑哪儿去了?这么大晚上才回来。”李斯说着便骑马迎了上去。 裴芒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绷紧的神经顿时放松下,两眼一黑,双腿一软,一头栽了下去。 裴芒迷迷糊糊睁开了双眼,自己不知道昏过去多久了,但可以感觉到,腹部的伤基本已经好了,就是全身骨头就跟散架了一样,身体一点劲儿都没有。 “这是哪儿啊?”裴芒睁眼看向周围,这才发现自己躺在马车里,巴洛医生就在自己旁边坐着,“你伤的不轻,别乱动。”巴洛轻声道。裴芒双手撑着马车板,坐起身:“这是哪?”巴洛推了一下眼镜:“回首都的路上,你都已经睡了一天了。”“那没事儿了。”裴芒似乎松了一口气,又慢慢的躺了下去。 “你是一个不错的研究对象。”巴洛突然开口道,裴芒疑惑地看向巴洛:“为什么呢?”巴洛从口袋里掏出几发子弹放倒裴芒眼前说道:“这是李斯救你回来时在你身体里的子弹,我准备先给你止血,后面再想办法将子弹取出来,但我刚上好药,还没给你缠绷带,这些子弹就自动从你的身体里掉了出来,你的那些伤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愈合上了,新生的肉芽直接将体内的子弹挤了出来。” 裴芒听完之后也感觉不可思议,因为当时自己已经昏过去了,很明显这是治愈之眸的效果,但是在自己昏过去的这段时间,治愈之眸也是开启的吗?好家伙,看来这圣眼还能自动开启。 但转念一想,裴芒感觉好像又不是这么一回事,因为上一次在木月镇,巴洛医生救下自己的时候,自己的伤势就以数倍于常人的速度恢复,这么想想,好像也不完全是治愈之眸的效果,当初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居然短短两个月就在木月镇就完全恢复了,这怎么想也不正常。 “快到了。”巴洛指着前方。 前方,巨大的城墙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城门大开,门门两侧站着数百名穿戴着铠甲的首都驻守军维护秩序,而在这数百名驻守军的身后,是成百上千名平民,这些平民都是来迎接凯旋而归的佣兵团战士。 马车所到之处,无不发出欢呼声还有尖叫声,民众们振臂高呼,呼喊着圣龙佣兵团的团长的名字。 “纳康天下第一,纳康天下第一,纳康天下第一……”“圣龙佣兵团,圣龙佣兵团,圣龙佣兵团……”民众们欢呼着,仿佛在庆祝什么盛大的节日。 “听说了吗?这次圣龙佣兵团出击,一举剿灭了敌人九支大队,足足上千名可恶的印军啊。”“那当然,圣龙佣兵团是最强的,而且这算什么?纳康团长大人曾经一人就创下了千人斩!”“而且黑团还没回来呢,今天回来的是白团,到时候圣龙佣兵团副团长肯定会带来更好的消息。”一些群众在底下议论纷纷,但好像所有人都忘记了,或者说无视了跟在圣龙佣兵团马车后面的闪电佣兵团。 所有人都在高呼着圣龙佣军团,好像所有人都忘记了,闪电佣兵团的战士仿佛活在圣龙拥军团的阴影之下,没有人为他们欢呼,也没有人高喊着他们的团名,大家都在欢迎和庆祝圣龙佣兵团的归来。 “哇,是闪电佣兵团,快看,爸爸,后面的马车是闪电佣兵团的英雄!”一名小男孩仿佛发现了什么,开心的大喊着,“哎呀,就是那个佣兵团,前段时间给帝国打了个大败仗,有什么好提的,这回跟圣龙佣兵团一块回来,肯定是半路上又打了败仗,圣龙佣兵团出来救场的。”小男孩身旁的父亲不屑的说道。 “可他们也是英雄啊,他们也在保护帝国。”小男孩不甘的反驳,“傻孩子,做人要有志向,长大后你一定要努力,加入圣龙兵团这样强大的兵团,像闪电佣兵团那种,可不要向往,没有出息的。”小男孩的父亲教育着小男孩,但小男孩的眼睛仍然看向着那后面的几辆马车,那几辆印着闪电佣兵团印章的马车。 “哇,我还是第一次来首都。”李斯忍不住探头朝外看去,“首都真繁华啊。”李斯忍不住感叹道。伍秒一把将李斯伸出去的脑袋拽了回来,李斯捂着头看向伍秒:“你干嘛?我就看看。” 伍秒指了指车窗外,李斯这才发现,外面的驻守军手里都拿着礼炮,突然一并发射,砰砰砰砰,对着归来的马车队发射礼炮,礼花从空中散落下,是那么的漂亮。 李斯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有敌人朝马车队开枪了,“等后面看个够,现在先在车里老老实实坐着吧。”伍秒不动声色道。 马车对驶入城内,顿时,街道上高喊起了圣龙佣兵团团长的名字,街道上围观上来了更多民众,所有民众都一起高呼,“纳康天下第一,纳康天下第一!” “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吧。”巴洛看向裴芒,裴芒没有说话,静静的躺着,嗯,回来了,我又回来了。 回归(62) 马车队驶向帝国佣兵团中央管理局,战斗归来的佣兵团都要派出代表来这里上报佣兵团各项情况,包括消耗损失的物资,死亡人数,存活人数等各项情况。 来福派出一名代表,转头看向裴芒等人:“要不,我把你们先算在闪电佣兵团上面?”裴芒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去。”说着裴芒就要走进佣兵团中央管理局大厅,李斯一把拽住裴芒:“那我和伍秒怎么办?我们俩算是哪个?” 裴芒迟疑了,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做,“你们俩就先算在我的佣兵团上吧。”来福道。“行,就先这样吧。”裴芒说完就走进了佣兵团中央管理局大厅。 裴芒轻车熟路的走到一个柜台前,敲了敲柜台的桌子,随后坐了下来,“你好,有什么需要上报的?”柜台对面的柜员埋头看着手中的书,丝毫没有抬起头的意思。 “狼牙佣兵团,对外派遣任务上报。”裴芒淡淡的说道,“嗯。”柜员应了一声收起了手中的书,开始在身后的大柜子里翻找起来,随后抽出一摞厚厚的册子,放到柜台上,开始翻了起来,还没翻几下,柜员突然愣住:“不对呀,狼牙佣兵团最近没有对外派遣任务。”正说着,柜员抬起头看向坐在柜台对面的裴芒,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裴芒,裴芒也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柜员,两个人互相盯了好久,突然柜员露出了震惊的表情,随后开始快速翻动着手中的册子。 裴芒就静静的看着柜员快速翻动着册子,没有吱声,没一下,柜员停下了翻动册子的手,眼睛盯着册子上的内容,顿时,柜员手指着册子上的一处记录,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裴芒:“我记得你,你好像叫裴芒对吧?” 裴芒淡淡的应了一声,柜员显得更加震惊,嘴巴张的老大,但忍住没有喊出来,“六十九天前,狼牙佣兵团联合闪电佣兵,执行对外派遣任务,任务失败,派遣人员全部阵亡,你在这死亡名单上!”柜员手戳着册子上的内容,指给裴芒看。 裴芒没有说什么,只是顿时感觉有些难受,看着册子上那些一个个熟悉的名字,裴芒只能强忍,不至于让自己哭出来。 “你应该死了啊,这个怎么可能?”柜员震惊地询问着裴芒,裴芒没有隐瞒,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如数道来。 柜员听完之后大为震惊,“你这都能活下来?”柜员一脸不可思议,辈芒轻轻的点下头,过了好一会,桂圆才收复了自己激动的心情,拿出笔,翻开册子:“那行吧,至于你的事儿,我会上报给高层,作为逃兵中央管理局将会对你下达怎样的惩罚,那就不归我管了,现在记录一下此次出遣任务详细内容。” “好,此次出遣任务……”裴芒开始讲述此次任务具体损失以及任务目标完成度,柜员就一笔一笔的将此次任务详细内容记录在册子上。 “斩获敌人。。。。。”裴芒记不太清楚了,“那你自己斩获多少?总记得清楚吧。”柜员问道,裴芒想了一会,报出了一串数字:“三百八十八,然后是损失……”还没等裴芒说完,柜员拿笔的手停了下来:“你说多少?”“三百八十八。” 柜员又一次震惊了,斩获三百八十八人,这怎么可能?这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是像圣龙佣兵团团长纳康那种级别的超级兵人,不然这是不可能的,“你确定是这个数字吗?”柜员重复询问,“应该是的,这是保守数字,记得不太清楚,反正只少不多。”裴芒回答,柜员刚想再问些什么,从一旁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柜员,“没错,无需质疑。”讲话者就是圣龙佣兵团团长纳康。 柜员一看到是纳康来了,立刻起身行礼,纳康挥了挥手示意让柜员坐下,随后说道:“这位战士神勇无比,是我亲眼所见,无需质疑,记录上吧。” 这种大人物都讲话了,那还有什么质疑的,柜员立刻在册子上写了下来。 裴芒,现伍狼牙佣兵团,527外遣任务唯一幸存者,单人斩获敌军三百八十八人,执行任务期间有逃兵行为,外逃时间两个月,外逃期间劝收两名新晋佣兵,故上次记录有所错误,死亡名单已修改,现已归团,期间外逃行为上报管理层,处罚未定。 裴芒走出中央管理局大厅,纳康已经在外面等着他了,“谢谢,大团长。”裴芒说完便想离开,纳康叫住了裴芒:“要谢我的话,晚上来参加我办的庆功会,我就算收下你的谢意。” 这是硬要套自己进去,但没办法,裴芒只能接受,纳康走后,伍秒和李斯走了过来,“怎么,现在打算干嘛?”伍秒问道,“对了对了,你不是说要带我俩去参观狼牙佣兵团吗?”李斯显得有些激动,裴芒在大街上招停了一辆马车:“那走吧,带你们俩去看看。” 三人坐着马车,在大街上一顿七拐八绕,来到了佣兵区。 顾名思义,佣兵区专门是给这些佣兵团生活的区域,百强榜上各种强大的佣兵团都有在此驻扎,而且也必须得是百强榜上的佣兵团,才能在首都的佣兵区生活,没有进入百强榜的佣兵团,是没有资格进入首都的佣兵区生活的。 佣兵区不像普通的街区,这里的房子整整齐齐,像是棋盘上的棋子一样,并且几乎每隔几步就是一个大院,大院中,又整整齐齐的坐落着几栋小楼,每一个大院就是一支佣兵团的驻扎地,从进入这个大院的门开始,里面的一切都归驻扎在这里的佣兵团所有,大院挨着大院,一座又一座的大院,组成的佣兵区。 马车行进的一段路程,来到了一座大院前,大院的大门上,印有这个院子佣兵团的徽章,李斯和伍秒走下马车,抬头看向大门上的徽章,那是一匹仰天长啸的狼头,这里就是狼牙佣兵团的大院了。 “走吧裴芒,带我俩参观参观。”李斯有些激动,毕竟是第一次来到专属于佣兵团生活的地方,裴芒站在大门前,看了良久大门上的徽章,却没有推门进去。 “怎么了?”伍秒拍了裴芒一下肩膀,裴芒看着面前的大门,一言不语。 为何流泪(63) 三人在大门前站了好久,彼此都沉默着,李斯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也收起了活泼劲,仨人就在大门前久久的站着。 沉默了许久,裴芒终于开口了:“我害怕。”伍秒拍了拍裴芒的后背:“害怕什么?你可是凯旋归来的英雄。”裴芒伸出手指着大门上的徽章:“那些都是表象,我背叛了佣兵团的精神,这是不可饶恕的。”说着,裴芒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伍秒也指向了大门上的徽章:“但是你回来了,你只是一时的逃避,你没有永远逃避,带着屈辱离开,但现在带着荣耀而归,一时的逃避不算什么。”“不要说了。”裴芒突然打断了伍秒,转身就准备离开。 伍秒一把抓住了裴芒的肩膀:“你又准备逃避什么?”裴芒摇了摇头:“我是逃兵,我没有脸回来见他们。”说着便一把挣开了伍秒的手。 伍秒见状,一步踏出,拽住了裴芒的手,口气变得强硬起来:“所以你决定再次逃避是吗?你的团长救你就是为了这些吗?为了救一个只会逃避软弱无能的人吗?” 李斯在旁边不知道说什么,他不是很清楚眼前这位外表强大无比的家伙,曾经经历了什么? 就在俩人拉扯之时,突然从身后传来了声音:“裴芒哥哥?!” 两人争执之时,身后的大门不知何时被推开了,裴芒看向那熟悉的面孔,四目相对,俩人愣了很久,突然对方一下扑了过来,抱住了裴芒。 “太好了,你没死,真的是你吗,大家伙都以为你死了,但我一直坚信着,你没有死,你果然回来了。” 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个子还要矮小的女孩,裴芒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了笑容,她叫安究,是跟裴芒同一年加入佣兵团的,年龄比裴芒还要小,个子也要比裴芒还要小,裴芒一直把他当做妹妹对待。 安究抱着裴芒,抬头看了一下裴芒的脸,好像在确认什么,在看到裴芒的眼睛之后,安究一头扑在了裴芒怀里,抽泣道:“真的是你,裴芒哥哥,你果然还活着,我没在做梦吧。” 裴芒也抱住了安究,这位比自己年龄还要小的女生,虽然以前表现的很坚强,但现在却哭得稀里哗啦的,显得那么脆弱。 “果然还是小女生啊,不能哭鼻子,哭鼻子就不好看了。”裴芒轻声哄道,就像在哄小孩一样。 “团长死了,记风哥也死了,两位副团长也死了,我在通告上看到死亡名单上也有你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但我一直坚信你没有死。”安究一边哭一边说,随后一拳捶在裴芒胸口:“你怎么不早点回来,这段时间我有多难过,你知道吗?” 裴芒强忍着泪水,随后抹了一下眼角,原来,原来还是有人记得自己的,还是有人那么在乎自己的。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不要再哭了。”黑芒有些哽咽的说道。 门口这么大动静,更多的人从大门里走了出来,“裴芒?!”“队长?!”“我没看错吧?” “裴芒回来了!”突然有人喊到,顿时整个大院里冲出来好多人,许多人堆在大门口,想要亲眼看看是不是裴芒真的回来了。 “他奶奶的,真的是裴芒。”有人甚至激动的骂出了声,狼牙佣兵团几乎所有人都从大院儿里跑了出来,迎接裴芒的回归。 李斯和伍秒在旁边都看傻了,“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这么受欢迎。”李斯非常不满的。 安究抹了一把眼泪,向后退了一步,随后看着裴芒:“欢迎回来,队长。”其他狼牙佣兵团战士都没有说什么,所有人都上前一步,拥抱了一下裴芒,随后向后退一步。大家都没有说什么,但此时无声胜有声。 “团长来了。”一名战士喊道,顿时所有战士立刻列队,站成几排,从中间分开了一条路,一名军装整齐的中年人从中间走了出来,他的胸前挂着一枚金色的勋章,金色勋章的旁边,挂着一枚等比例缩小的狼牙佣兵团徽章。 “副团长好。”裴芒向那名中年人说道。“哟,现在也会叫人了,懂点礼貌了。”中年人欣慰的点了点头。 “或许我应该改口了,应该叫你唐团长吧。”裴芒的口气有些冷淡。 唐子,狼牙佣兵团三位副团长的其中一位,也是那次任务唯一没有参加的副团长,团长和另外两名副团长都在那次任务中牺牲了,那唐子,毋庸置疑,肯定是由他来继任团长。 “嗯,是,好了,别在门口干站着了,走吧,进去好好聊聊。”随后唐子走进入大门,“哦对了,那两位是你的朋友吧?一起来吧。”唐子不忘回头补了一句。 李斯和伍秒两人面面相觑,接着便跟着裴芒走了进去。 大院里面没有什么稀奇,就是一个非常宽敞的院子,院子里面整齐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装备武器,院子的两边是两座小楼,是佣兵团战士的住所,朝院子里径直走去的正前方,也是一栋小楼,不过这里是平时佣兵团里的战士吃饭和开会的地方。 唐子走进了小楼里,裴芒紧随其后,“好了,这里没有别人了,说说吧,这两个月你去哪儿?”唐子平淡的说道,但从语气中,似乎并没有因为裴芒回来而感到高兴。 “我当了逃兵,逃了两个月。”裴芒言简意赅,唐子拉出一把椅子,示意让裴芒坐下:“没事,虽然以前我确实在老团长那排挤你,但现在我已经是团长了,我的目的已经完成了,你已经不是我的威胁了,你也不用跟我隐瞒什么,我不会针对你。” 裴萌想了想,就稍微简化了一下,这两个月的经过,唐子听完满意的点了点头,微笑地向裴芒伸出了手:“谢谢你愿意跟我说实话,握个手吧,欢迎回来。” 裴芒皮笑肉不笑的跟唐子握了一下手,随后立刻松开手。 裴芒能感受到从对方手上传来的力量,对方明显用劲了,显然是在试探自己,裴芒干脆将计就计,手上一用力,使劲的握了回去,裴芒的力气这块可没吃过亏,唐子明显吃瘪,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伍秒和李斯在旁边站着并没有察觉到,但是裴芒察觉到了。 随后两人干瞪眼超过了五秒,互相瞪了几秒之后,突然意识到气氛不太对,俩人又同时哈哈笑了起来。 “对了,正好现在佣兵团事务全部由我一人负责,太忙了,既然你回来了,就认命,你当副团长吧,帮我打点打点事多。”唐子端起了桌上的一杯茶,小嗦了一口。 裴芒站起身:“好,既然团长也不追究我逃兵的责任,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那么我……”还没等裴芒说完,唐子立刻识趣的打断:“那你的住所还是原来那间,一直空着,你还住那间吧。” 裴芒快说出口的话卡在嘴边,没有再说说,只是应了一声好,便起身走了出去,李斯和伍秒见状,赶忙跟了上去。 一出门,裴芒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切还算稳妥,算是按照自己心里最好的打算发展,曾经的战友没有厌恶自己,反而欢迎自己的归来,中央管理局那边应该也处理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至于唐子团长,日后再慢慢来。 正想着这里,裴芒突然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向天空,下雨了吗?裴芒呆呆的看着天空,今天虽然是阴天,但是没有下雨,裴芒意识到了什么,用手指刮了一下自己的脸庞,湿湿的,裴芒又刮了一下自己的眼角。 是眼泪,原来是,是眼泪吗,这是喜悦还是悲伤的眼泪呢?裴芒在心中问着自己。 戴偓(64) “听说那个叫裴芒的家伙没死啊。”广闻拎起一名佣兵,掐着佣兵的脖子,自言自语道。 战场上归于平静,刚才还喊杀声震天的佣军团,此时已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周遭是杂乱的草丛,燃烧的树木,被踩尘土飞扬的干裂大地。 广闻加大了手上的力量,恶狠狠的说道:“我迟早会杀了那个家伙。” 被掐住脖子的佣兵,喘不上气来,逐渐不再挣扎,没了动静,广闻一把将佣兵的尸体扔了出去,随后径直走到一名倚坐在地上的中年男人面前。 男人手里拿着大刀,刀上面是凝固的鲜血,男人眼神迷离,嘴唇干裂,脸上全是尘土和鲜血,呆呆的看着广闻走了过来。 “你就是白真佣兵团的团长吧?”广闻问道,男人回应,但是握住刀的手指关节微微的动了一下,“我在问你话呢。”广闻有些不耐烦,男人依然没有回应,只是微微张开嘴唇,似乎想说些什么。 突然,男人大喝一声,从地上站起来,抬刀便砍向广闻,广闻似乎早已料到,侧身一躲,刀刃砍空,广闻迅速出手,手指像是锋利的剑,插进男人的胸膛,随后用力向外一抽。 男人倒下了,没了气息,广闻不屑的将手中那颗依然炽热的心脏扔在了地上,随后甩了甩手上的鲜血,一脸厌恶道:“这帮星国的虫子还不明白吗,垂死挣扎可真是无聊。” 广闻看着面前的横七竖八的尸体,还有一面插在尸体堆里的旗帜,不禁叹了一口气,走过前去将旗帜拔了下来,扔在地上,踩在脚下,“就是这种感觉。”广闻猛吸了一口空气中弥漫的血腥赞叹道。 广闻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心情沉闷,那天晚上,放跑掉了那个叫做裴芒的狼牙佣兵团成员,导致他一直悔恨不已,这原本是不应该发生的,都怪那些该死的虫子,一直妨碍自己。 广闻清楚的记得,那个老头不要命的朝自己扑来,将手中的匕首刺向自己。自己的目标原本是全灭这帮偷袭的佣兵,但可惜,居然放跑了一个。 今天是照常的消灭任务,有一支叫做白真佣兵团的敌人最近在周围袭击了我军许多大队营地,所以广闻就顺便出来活动一下筋骨,消灭了这支到处乱窜的乱人。 广闻刚准备动身离开,突然听到了远处大地传来的震动声,“嘿,哪些不想活的家伙又来了。”广闻朝着大地震动传来的方向跑去。 远远望去,是一支重甲兵团骑着马疾驰而来,“呵呵,看来今天还要加班了。”广闻活动了一下身子,伸展了一下筋骨,准备顺手把这支路过的佣兵团也干掉。 突然,广闻的眼瞳放大,身体僵在原地,吓得差点叫出声,随后猛吸一口,连续几个翻滚,一眨眼窜进了旁边的草丛。 刚才只看到了浩浩荡荡的兵团,没有看到后面的旗帜,当广闻看到后面立起来,随风飘扬的旗帜,那真的可以用心惊胆战来形容,一面白底大旗,旗上面印有黑色龙头,龙头的眼睛是用红色点缀,龙口大张,朝外面喷射着黑色的火焰。 那是什么?那是圣龙佣兵团的旗帜,而且还是黑龙头,说明那是圣龙佣兵团的黑龙团,由圣龙佣兵团副团长带领的黑龙团。 是个印军士兵都听闻过,圣龙佣兵团副团长大名,他的名头之大,影响之深,甚至直接被写上了新兵入伍的教科书上。其对印军士兵心理造成的恐怖程度,因得外号,黑色的龙魄。 广闻只能庆幸自己及时看到旗帜,从而避开了这支黑龙团,不然自己必死无疑,甚至被活捉折磨至死也有可能,听传闻,圣龙佣兵团副团长。心狠手辣,内心阴暗,这要是自己直接没看清来者就冲上去了,那可就彻底完蛋了。 而且就算副团长不在,圣龙佣兵团的黑龙团的战士也是精英中的精英,人均以一敌十,这可跟自己刚刚消灭的白真佣兵团不一样,那不过是一个三流的小佣兵团,而目前从自己眼前经过的可是超一流佣兵团,那里可全部都是顶尖战力,黑龙团可是比圣龙佣兵团团长带领的白龙团要恐怖的多! 黑龙团大部队为首的一匹黑马上,坐着一名脸色冷峻的男人,他叫戴偓,正是圣龙佣兵团的副团长,他脸色苍白,身体瘦长,手臂纤细,看上去并不是非常强壮的样子,至少给人的感觉,跟那名杀敌上千,只身一人偷袭敌方大本营,在被暗算之后逃不掉于是一人反杀数千名印军的圣龙佣兵团副团长搭不上边。 但他就是圣龙佣兵团副团长,很多人见到他第一面都感觉,都感觉和心理中想象的圣龙佣兵团副团长不太一样,看上去像是一名文弱的男子。 戴偓眼神从四处瞟来瞟去,观察着周围,但他甚至懒得动一下脖子,只是眼球到处张望,没有扭动一下脖子。 突然戴偓拉了一下手中的马绳,让马停了下来,“怎么了?团长?”旁边一名骑着马的战士也停了下来询问道。因为黑龙团是从圣龙佣兵团独立出来的,但没有完全独立,只是名义上的独立,所以副团长出行任务时,跟随他的战士都都会称呼他为团长,黑龙团的团长。 戴偓轻轻踢了一下马继续前进,依然没有回头看那名等待他的战士,目视前方道:“感觉有点动静。”那名战士没有再说什么,沉默的跟得上来。 广闻趴在草丛里,大气不敢喘一口,捂着自己的鼻子和嘴,就在刚才戴偓停下来的地方,就在广闻躲的草丛旁边不到两米的距离,广闻差点儿就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幸好自己压低了自身的气息,没有被察觉到。 戴偓穿着一身贴身的黑色铠甲,可以看出来他并不是很强壮,脸庞还有些消瘦,身边的一名名战士全部都是黑色重甲,戴偓簇拥在这群战士中间,显得反而有些小巧,令人感觉有点奇怪。从上一次毁了敌人的飞机之后,已经过去三天了,现在正在往回返首都。 突然整个队伍全部停了下来,戴偓从马背上跳下来,看着眼前的尸横遍野的战场,戴偓叹了一口气,从地上捡起了刚才被广闻踩了一脚的旗帜,重新插在了地上,“白真佣兵团吗?还有点印象。”戴偓看着眼前的旗帜自言自语,所有黑龙团战士纷纷摘下头盔,不言而喻低头默哀。 戴偓重新跨上马背,队伍继续前进。 广闻趴在草丛里,听着马蹄踩踏声远去,这才松了一口气,“真倒霉,居然让我碰到了这怪物。”广闻从草丛里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抱怨道,突然,广闻愣住了,他想起来了一件事,非常恐怖的事。 黑龙魄(65) 自己手下的大队就驻扎在这附近,这要出大事儿了,刚才黑龙团好像就朝自己大队驻扎的方向去了,这个可麻烦大了,自己手下可是有整整两支大队,二百多名士兵,这要是让黑龙团碰到了,那损失就严重了。 广闻赶快朝自己大队驻扎营的方向跑去,黑龙团都是骑马缓慢行动,自己是五阶灵师,广闻有信心赶在黑龙团赶到之前回去,让大队立刻撤离! 广闻快速跑回了营地,果然,还是自己更快,“奥达大人!”广闻喘的气,跑进了营地大喊道,广闻是大队长,而身为营长的奥达是广闻直系上司,奥达外出执行任务总是带着广闻,之前还有两名大队长,不过都在那一次狼牙佣兵团的夜袭中战死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奥拉从快篷里走出来,广闻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圣龙佣兵团即将从这块儿过境,请求立刻撤离。”奥达听完之后,脸色一变,转身立刻吩咐旁边的士兵将命令传达下去:“所有人立刻收拾,撤离。” 随后又转身看向广闻:“你确定没看错吧?”广闻喘着粗气道:“千真万确。”奥达立刻吩咐广闻先带领一支小队装上要物资撤离,自己随后。 营地里立刻就忙碌了起来,所有的士兵开始行动,收拾物资,奥达看着眼前正在收拾物资准备撤队的营地,脸色也越来越沉重,他已经听到马蹄踩在土地上的声音了。 奥达是七阶灵师,身体各方面能力都是普通人的数十倍,所以他的听力也非常强大,就算还没有看见黑龙团,但他已经能感知到了,并且黑龙团离这里多远,他都能通过强大的听力,精准的在心里预算出来。 只剩不到五里路了,奥达心里暗感不妙,不行,自己必须给部下争取撤离时间。 戴偓正骑着马平稳前进,突然停了下来,对身旁的副手道:“把那把收缴上来的枪给我。”副手立刻从身上卸下了那把步枪,交给了戴偓。 戴偓抬高枪口,瞄准天空,扣动扳机,子弹飞射出去,消失在了天空中。“团长这是什么意思?”副手在旁边不得其解,戴偓朝着枪口吹气,随后还给副手道:“试试印军的先进枪械,是个好东西,居然可以射这么远。” 奥达在在天上飞行,突然感知前方传来危险,侧身一闪,屏息凝神,随后伸手朝前面一抓,便抓住了那个‘危险’。 奥达张开手一看,一枚子弹出现在自己手心,奥达黑着脸,继续朝黑龙团过来的方向前进。 戴偓望向天空,看着远处的一个黑点,逐渐放大,随后捏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深吸一口气,然后呼出,对着那个从天边飞来逐渐清晰的身影喊话:“下来吧,印军不会这么没有骨气,只会欺负不会飞的人吧。” 奥达在远处就听到了戴偓喊话,不由的有些紧张,但是他还是从天上飞了下来,缓缓落到了黑龙团面前。 戴偓骑在高大的黑马上,俯视着面前的奥拉,两人距离不到十米,奥达还没有落地的时候,整个黑龙团已经停止前进,全部察觉到有敌人来袭,摆出战斗姿态。 “来拖时间,是吗?”戴偓平淡的说道,奥达不免心中一惊,早听闻圣龙佣兵团副团长威名,但是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是来拖延时间的。 奥达没有隐瞒,坦白言道:“是的,所以堂堂圣龙佣兵团的副团长,敢不敢跟我单挑,如果我赢了,就放我的部下离开。” 戴偓仍然平淡道:“当然可以,但是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而且,如果你输了怎么办?” 奥达没有回答,虽然自身为七阶灵师,实力极强,但是面对圣龙佣兵团副团长,他也是胆战心惊,强行保持镇定,当他对戴偓说敢不敢单挑时,其实自己心里根本没有底,戴偓同意单挑时,奥达身后一凉,冷汗止不住的往下流,奥达并不认为自己能赢。 戴偓从马背上一跃而下,一步踏出,顿时释放出了强大的威压,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奥达感受着从对方的一脚踏出来强大威压,但他必须要保持冷静,正常这一脚踏出,普通人根本没法接着站在戴偓面前,但是奥达不一样,他可是七阶灵师,这种招数对他来说效果微乎其微,但奥达依然非常紧张,不敢有一丝懈怠,因为对手可是圣龙佣兵团的副团长! “你是第一个敢拦我路的人。”戴偓语气平淡,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变化。 奥达后退一步,他有身为七阶灵师的自信,自己是强大的,自己是所向披靡的,但是他没有面对过戴偓。 从面对上戴偓开始,奥达就已经开始感受到恐惧。 面前的戴偓前一秒离奥达还有十步开外,后一秒直接瞬移到奥达面前,对着奥达一拳轰出,这突如其来的速度,然后奥达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磅礴的力量从戴偓拳头喷涌而出,这一拳发出去的力量,已经不止是这一个拳头的大小了,仿佛这拳被放大了数倍,形成了看不见的拳力。 奥达被一拳击飞数十米,不过奥达在空中迅速调整姿态,双手张开朝下,顿时从手掌中发射出一道奇异的光芒,对地面喷出,向上形成推力,让奥达稳住了身形。 奥达低头一看自己胸口,胸口的铠甲被一拳打个稀碎,碎片掉落一地。幸好自己穿的是特制的铠甲,其坚硬程度是普通铠甲的数倍,这才扛下了这一拳,因为过于坚硬,所以即使被打碎了,铠甲也没有变形。 但是铠甲也只是替他承受了这一拳绝大部分威力,自身也受到了不小的伤害,索性自己是七阶灵师,身体早已非血肉之躯,不然这一拳,自己恐怕就变成肉泥了。 戴偓这一次没有再突然出现在奥达面前,而是从刚才攻击奥达的位置,缓缓向奥达走了过来,“能接下我三拳,我就算你赢。”戴偓依然平静的说道,虽然这句话没有一点儿情绪波动,但是奥达已经感受到了杀意。 果然,没等奥达展开防御姿态,面前的戴偓又不见了,这人仿佛会瞬移移一样,普通人肯定会当成瞬移了,但是奥达刚刚开启了自己的光之感应。虽然对方非常快,看起来像瞬移,奥达凭借自己的光之感应,捕捉到了对方的身影,并非瞬移,而是超高速移动,由于移动速度过快,肉眼根本无法看清,所以看上去像是瞬移一样。 就是这里!奥达捕捉到了戴偓身影,双手握拳,光能蓄力,由四面八方的光能吸收到双拳,然后猛的转身,对着身后一拳挥出。 一声巨响,奥达整个人飞射出去,顿时砂石飞溅,奥达飞进树林,连着撞断了好几棵树才停了下来,奥达所经过之全部被撞的尘土飞扬,地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沟壑。 奥达还是轻敌了,虽然已经捕捉到了戴偓高速移动到了自己身后,并且自己也提前运转全身灵力到双臂上,对着自己的身后就是一拳,虽然预判没有错误,但是他低估了戴偓的力量。 戴偓对着奥达朝自己挥来的拳头就是一击对拳,两拳相对,碰撞在一起,顿时爆发出了强大的冲击力,戴偓明显力量更胜一筹,两拳对上的一瞬间,奥达就知道完了,对方的力量是压制性的,对方拳头传来的强大力量传达到了自己的手上,再由手上传达到胳膊上,再由胳膊传达全身。 那是自己根本无法与之匹敌的力量,随后奥达就感觉自己的手指全部断掉了,再接着就是胳膊,然后就是巨大的冲击力将自己推了出去。 奥达艰难的从被撞断的树桩旁边站了起来,树干的上半截躺在旁边,再看一下面前,地上的树叶,灰尘,碎石,土壤,全都被这强大的一拳杨飞到了天上。 刚才是左手挥拳,现在奥达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不止左手的手指全断了,连左小臂都断掉了,左大臂骨裂。 奥达依然保持着冷静,迅速运转灵力,注入自己的左臂,减缓疼痛。 戴偓再一次朝奥达缓缓走来,那一拳就跟没用力一样,戴偓依然神色平静道:“第三拳来了。” 戴偓身上散发着恐怖的气息,仿佛随时就要将奥达撕成碎片。 五级异能人(66) 奥达的防御形同虚设,戴偓的力量实在是太强了,七阶灵师被一拳废了左臂,这一般的力量可做不到。 奥达深吸一口气呼出,运转全身灵力,开始吸收周围的光源,奥达一直主要修炼如何运用光,所以所使用的绝大部分技能都跟光有关系,比如光之感应,便是收纳身旁的光源,利用光源捕捉和探测肉眼看不见和看不清的事物。 周围的光源吸附的越来越多,逐渐在奥达身边形成一层护盾,奥达心里非常清楚,就算自己能够捕捉到对方的行踪,但也没有任何作用,以对方的速度,自己肯定是躲不开的,硬刚又刚不过,左臂就是惨痛的代价,那么自己只能尽全力防御。 调整全身灵力,向外释放,将灵力注入到吸收过来的光源中,二者的混杂,形成了一层半透明的护罩。 自己的左臂已经动不了,但是奥达强行用灵力打通左臂,使左臂继续能够战斗,奥达抬起脚,用脚尖在地上画了一个圈,随后半跪下来,左手按在那个画的圈里,右手向外伸出作战斗姿态。 右手开始吸收大量的光源和灵力,此时奥达的右手已经得到了强化,随时可以打出致命一击。 而戴偓的第三拳也终于来了,还是同样的方式,刚刚还在眼前缓慢的朝自己走来,然后突然不见,下一秒猛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对着奥达就是一拳。 又是一声巨响,奥达围绕身旁的的护罩被一拳破开,奥达伸出右手拍在了戴偓朝自己轰来的拳头上,奥达已经不敢再用拳头硬碰硬了,所以使用了拍。 此时奥达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他的右臂上,这一拍看似很轻,实则可以轻松拍碎巨石,也正是奥达的这一拍,拍在了戴偓拳头上,使其戴偓轰出的这一拳略微改变了方向,没有径直朝奥达的脸砸去,而是略微斜了一点,砸在了奥达的肩膀上。 顿时奥达所处的地面四分五裂,脚下的土地被瞬间瓦解,而奥达明明肩膀硬扛下了这一拳,却好似没有事一样,用手猛地攥拳,对着戴偓下把就是一拳。 果然不出奥达预料,自己刚才画的圈其实是一个分担点,自己先将灵力全部注入在右臂,来规避戴偓这强悍的一击,而左手拍的那个圈,是自己与大地的连接,奥达制作的护罩并不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就是为了让戴偓来打破的,护照里面掺杂了自己的灵力,而自己画的圈用手按着,可以实现灵力与大地的连接,所以奥达特意制作一个护罩来迷惑对方,让对方以为这是他用来防御的方式,当戴偓果不其然击碎护罩,并且一拳轰向自己脸上,使用已经完全强化过的右臂来规避这一拳,就算不能完全避开,但只要没打到自己脸上,便不会对自己造成重创。 那一拳打在了奥达的肩膀上,奥达此时适用灵力和大地连接着,奥达直接使用灵力将那一拳的力量传导给大地,而他左手摁住的那个圈子,便是力量的传接点。 将力量传导给大地,虽然自己仍然会承受一定的伤害,但是大部分的伤害已经由大地来承担了,这也是为什么戴偓一拳砸在奥达肩膀上时,奥达脚下所踩的大地突然四分五裂。 化解了这一拳的绝大部分威力,就意味着奥达不会处于被动,而此时便是反击的最好时刻,灵力全部灌入右臂,挥出了那威力十足的一拳。 其实这个方法十分危险,奥达心里并没有把握,因为戴偓拳头朝自己脸上砸过来时,自己并没有完全的把握能够弹开那一拳,是那一拳发生偏离,如果自己那一掌没有拍中戴偓轰来的拳头,那自己怕就要原地归西了。 但事实是,奥达赌赢了,他成功的一掌拍开了戴偓轰来的拳头,代价是虽然将那一拳的威力传导给了大地,由大地来承担,但自己仍会承受部分威力,所以奥达的肩膀也受了重创。 并且按照戴偓表现出来的速度来说,在奥达完成上面一系列操作之后,他能否将那注满力量的右拳打中戴偓都是个难题,毕竟戴偓速度太快,就算奥达分解了这一拳的威力,戴偓也完全可以用他那超高速移动来躲避奥达这一拳,这就完全是靠奥达自己的观察了。 戴偓在前面两拳对自己的攻击中,奥达就已经开始仔细观察并分析了对方的出招,对方的速度虽然非常快,并且对自己的攻击威力巨大,但是它超高速的移动,也带来了一个坏处,那就是戴偓每次使用超高速移,一拳朝自己轰来之后,都会短暂僵硬半秒钟。 速度太快了,所以突然停下来,会让戴偓没法在最快时间调整自己的身体,超快速度移动并突然停下,戴偓身体会略微僵硬一下下,没法快速调整自身姿态,奥达变要抓住这一丝机会,朝对方挥出自己蓄力已久的一拳。 赌赢了,全部都赌赢了,奥达这一拳命中戴偓下巴!戴偓显然是没有想到对方还有这一手,硬生生扛下这一拳,这回轮到戴偓飞出去了。 但很快,奥达脸上的沾沾自喜,就变成了惊讶,到后面的惊恐,戴偓是被一拳打飞没错,但是戴偓在半中迅速调整身体,突然就从半空中落地,并没有飞出去多远。 戴偓落地声儿很大,仿佛一块巨石从高空砸在了地上,只见戴偓没事人一样,拍了拍身上的灰,这次缓缓的朝奥达走了过来。 “预谋已久呢。”戴偓道,虽然戴偓说这句话依然非常平静,但是是个人都能听出来戴偓的嘲讽。 奥达双手撑地,半跪在地上,结束了,都完了,戴偓接下来的这一击,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下来了。 就在奥达准备放弃,紧闭双眼,迎接这对方致命一击的时,只感觉面前突然有一阵风吹过。 奥达缓缓睁开眼睛,只见戴偓居高临下的站在自己面前,并没有对自己动手,“你!”奥达有些不可思议,且惊恐的看着面前戴偓。 “漂亮的一拳,行了,你走吧,我给你三分钟时间。”戴偓拍了拍奥达的肩膀道,虽然戴偓只是很轻的拍了几下,但就这么一个动作让奥达心惊胆战,生怕哪一掌用力直接把自己的肩膀给拍塌了。 奥达半跪着,突然他想起了之前戴偓说的话,如果自己能接住对方三拳,就算自己赢,想到这,奥达赶快起身,运转全身仅存的灵力,将自己托起来,使自己飞向了天空。 他必须要立刻赶回营地,指挥自己的部下撤退,奥达已经成功争取了时间了,那就是戴偓许诺的那三分钟。 还真是狡猾啊,三分钟怎么够那么多人撤退,就算撤退了也跑不了多远,戴偓给自己的三分钟,只不过是个幌子,戴偓既保证了自己的威名,说到做到,保证了自己在佣兵团里的威信,又给自己画了一个饼,美其名曰算是自己赢,给自己三分钟时间,可是奥达明白,这三分钟根本没啥用,等三分钟一到,都不需要黑龙团追上自己的大队,只需要戴偓一人,就能很快追上了并且一人将自己的部队全部消灭。 但是排除自己之前戴偓战斗已经拖了不少时间了,自己的部队应该已经撤退的差不多了。 奥达一飞回来,营地里的士兵已经撤退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个中队的士兵在搬运那些不太好带走的物资,粮食之类的。 “营长!”中队长看到了奥达回来,立刻上来迎接,奥达的左臂已经彻底失去知觉了,如果是普通人,早已痛得昏厥过去,不过奥达用灵力压制住的疼痛,看到中队长朝自己走过来,奥达随即下令:“大的东西带不走就不要了,现在立刻撤退。” 戴偓骑上了马背,掏出自己的银怀表看了一眼,还剩一分钟,“团长,我们现在赶快赶回去,还能趁宴会结束时没来得及收拾,饱餐一顿。”副手在旁边提醒道。 戴偓看了看天色,随后摇了摇头道:“纳康就是诚心今晚上办宴会,今天晚上肯定是赶不回去了。” 副手叹了一口气:“原本还想趁这回完成任务,回去好好吃一顿。”戴偓拿着自己的银怀表在副手面前晃了晃:“等明天回去,我把这个当了,请你们吃顿好的。” 副手连忙摇头:“不了不了,咱们又不是从饿牢里放出来,不必团长把怀表给当了。”戴偓听完后,终于没有板着脸了,微微一笑:“时间到,走。” 戴偓骑着黑马带头朝另一个方向跑去,没有人质疑戴偓为什么这么做,而是默默服从,明明刚才奥达是从另一个方向飞走的,但是戴偓却带领黑龙团从另一个方向跑,不过所有黑龙团战士心里都清楚,团长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深意。 戴偓有超级感官,因为是圣龙佣兵团副团长,所以这种能力被称为龙眼,戴偓能够轻松看到很远的地方,也能看到很细微的事物,比如高速移动的物体,戴偓能清晰的看清,甚至可以透视,这就是为什么奥达还在朝黑龙团的方向飞来,戴偓就提前朝大概方向开了一枪,首先他确实想试试印国的这些先进枪械,其次他已经知道有人朝他这块飞来了。 所以驻扎在几里外的印军营地,其实戴偓也早已看到,反正是路过,灭掉这印军营地,白捡斩获,不要白不要。 黑龙团追击速度很快,没过几分钟,便看到前面有大量的马车,那是已经撤退逃走的印军。 这就是戴偓朝另一个方向追击的原因,奥达是飞回自己营地,查看还有多少人没有撤退,戴偓可不稀罕印军营地那仅剩的一小部分未撤退的印军,而是直接选择来追已经逃走了的大部队。 戴偓骑在马上,对着前方的印军的马车队,凭空挥出一拳,只见一拳挥出,无形的力量从拳头上推发出去,形成强劲的拳风,拳风如同一头疯牛向前冲去,径直撞向马车队。 一拳便掀翻了三辆马车,马车被突然巨大的力量击中,瞬间翻车,由于马车跑得很快,突然发生了侧翻让马车连着滚了好几圈,三辆马车直接摔了个稀巴烂,大量的矿石从摔到变形的车厢里滚落出来。 “我断后,你们快跑。”一名小队长对其余马车喊道,随后让自己马车减速,车厢上的小队士兵纷纷掏出了步枪,将枪口伸出窗外,对着后面追过来的黑龙团一顿射击。 只见子弹全在空中被无形的力量拦下,没有一发子弹能伤到黑龙团,随后,子弹在空中短暂的停留了一下,便又全部飞了回来,断后的那支小队连同他们的马车,顿时被弹飞回来的子弹雨摧毁,车厢被子弹洞穿,车厢里的印军被飞回来的子弹射成了血葫芦,拉车的马被子弹打中马屁股,受惊一跳,撞到了旁边拉车的马,顿时乱成一团,又一辆马车翻了。 印军之所以畏惧圣龙佣兵团的副团长,便是因为他的能力,很少有人知晓他的能力具体是什么,人又总是对未知的事物感到恐惧,再加上戴偓为数不多的几次出手,更加加剧了印军对他的畏惧。 因为基本见过他出手的印军,都没有活着回来,只有极少数有人成功活着回来,向印军高层报告了戴偓展示的能力详情,这才让印军高层对戴偓有了一个大概详细的估算。 首先排除戴偓是灵师,因为他每次发动他的能力时,身上都没有灵力运转,身上也毫无灵力的气息,普通人又不可能拥有像他这样强大的能力,那只有一种可能,他是异能人! 而且并非那种普通的异能人,而是拥有着深不可测威能的异能人,印国的异能人研究学者们,立刻对那些活着回来的人详细报告,开始估算戴偓的能力。 异能是天生的,而非灵师是后天修成的,异能上限等级为五级,通过各方面的估测和推理,来计算出异能人的能力为多少级。 印军高层已知的五级异能人,纳康,异能值估测为一千两百七十,异能值估测超过一千便能算为五级异能人,而印国异能研究所,根据得到的报告进行估算和推理后,得出来的结果令所有人瞠目结舌,戴偓的异能值为两千零八十八,这直接超过五级异能人的异能值一倍,很多人直接被这个结果给吓懵了,连着估算了好几次之后,得出来的结果一直和之前的两千零八十八大差不差,这下整个印国异能研究所都陷入了沉默,如果这个消息放出去,将造成多大的恐慌?! 难道告诉印国的士兵,你们去战场上面对的是一个能力远超五级异能人的怪物吗? 不过这个消息最后还是放了出去,是军信部发放出去的,他们对外宣称,我们所面对的敌人,有一名强大到超乎常理的五级异能人,但是我们有更先进的武器,更强大的灵师,为此我们毫不畏惧,如果这名五级异能人敢出面,定叫他有来无回。 虽然军信部对外宣称显得很有自信,但是在军队内部的戒训中,依然多了一条关于戴偓的严重威胁警告。 奥达蓄力已久的一拳,以偷袭的方式打在了戴偓的下巴上,但他却毫发无损,他所展现出来的能力,也已经在一步步证实了印国异能研究所的推理结果,戴偓就是一个严重的威胁。 戴偓再次凭空挥拳,一拳挥向前方,飞沙走石,又是两辆马车被直接掀翻,车毁人亡。 前面的马车队开始抛弃物资,逐渐开始加速,扔下来的箱子不仅减轻了马车的重量,而且还阻碍了后面追过来的黑龙团。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因为下一秒戴偓就从马背上消失了,不到半秒,又突然出现在了印军车队的上空。 广闻坐在马车里,看着眼前的一幕,逐渐充满绝望,因为这是没人跟他们说过的,没人说过戴偓会飞啊,只讲过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跟圣龙佣兵团的副团长交手,但根据戴偓展示的能力报告来看,戴偓是不会飞的,可是现在。。。。 广闻看着这一幕,心情逐渐由绝望转为愤怒,那是不甘心的愤怒,那是决定放手一搏的愤怒。 在半空的戴偓可不管这些逃跑的印军怎么想,直接一脚朝地面上快速移动的马车队踏过来。 这一脚,山崩地裂!戴偓根本没有飞多高,也就离地面不过十来米高,但是戴偓从天而降带来的破坏力,不亚于十门大炮同时发射。 顿时山崩地裂,一声巨响传来,整个马车队,十几辆马车全部被震翻,靠近戴偓落地中心的那几辆马车,直接被核心所带来的近距离巨大冲击撞到破碎不堪,整辆马车被破坏的只剩下一堆木头渣滓,而在里面的印军士兵当场承变成肉泥。 广闻坐的是靠外侧的马车,马车在空中翻了好几圈重重的砸在了地面,同车的印军士兵全部死亡,只剩下广闻一个人从散架的马车里爬出来,他是五阶灵师,所以撑下了这一击。 广闻一脚踹开卡住的车门,从马车里爬了出来,放眼望去,一片狼藉,十几辆马车的残骸,周围被震断了大树,地面上裂开的无数的沟壑,还有幸存印军的呻吟声,横七竖八到处都是马的尸体。 看着面前这副景象,广闻默默地握紧了拳头,视死如归的怒火逐渐涌上心头。 烈灵园(67) 戴偓站在这片碎裂大地的中心,默默俯视着周围,这些敌人在他的面前不过是一群蝼蚁,弱小到根本无法反抗。 突然一发子弹飞来,正中戴偓后脑勺,砰的一声,子弹被弹落在地上,弹头因为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而萎缩变形,戴偓摸了一下后脑勺,回头看向那个朝他射击的印军士兵。 那名印军士兵趴在地上,断了一条腿,身上掺杂着鲜血和泥土,用尽最后的力气朝戴偓开出了那一枪,随后便断气了。 黑龙团很快便赶上了,黑龙团战士们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满是震撼和敬畏,那是多么强大的力量才能造成如此巨大的破坏。 突然,黑龙团中发出了一声惊呼,随后只见广闻被戴偓一只手掐住脖子举了起来,广闻手中的匕首滑落在了地上。 就在刚刚广闻,趴在地上装死,然后趁戴偓转过头看向那名朝他射击的印军士兵,猛的朝戴偓扑了过来,对着戴偓刺去。 广闻趴在地上猛的扑出,速度极快,仿佛一只猎豹一闪而过,但还是没有戴偓快,戴偓一伸手便抓住了广闻,掐中了广闻的脖子。 戴偓没有选择掐断广闻的脖子,而是一甩手将广闻扔了出去。 “走。”戴偓一声令下,一匹黑色的战马便飞快地跑到戴偓身边,戴偓跨上马背,黑龙团继续前进,返回首都。 奥达很远便听到了那一声巨响,再吩咐好剩下的士兵撤退之后,便很快朝声音传来的地方飞了过来。 一到地方,奥达就懵了,但是看着还没有走远的黑龙团,他却不敢追过去,他已经对戴偓那张板着的脸产生恐惧了。 “哇,这是你的住所,真不错。”李斯一进门儿就在那大呼小叫,裴芒用手指在桌子上抹了一下,抹了一手指灰。 伍秒四处张望了一下:“我帮你打扫一下吧,这看起来很久没人住了。”裴芒道:“这里应该从我走后就没有人住过,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打扫。” 李斯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水桶和抹布:“把我们俩当啥?不就是打扫个房间,我俩赶快帮你打扫完了,你带我们俩在首都里好好逛逛。” 裴芒苦笑了一声:“看你这么有干劲,我也不好拒绝啊。” “我也来帮忙。”安究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走了进来,伍秒:“那快点解决吧,这屋里灰尘味儿真大。” 安究打开窗户道:“自从裴芒哥哥走了之后,这屋里一直都没有人住。”四个人说干就干,伍秒拎水桶和负责换水,李斯擦桌子扫地,裴芒自己整理床铺和柜子,安究擦窗户。 四个人没过一会儿便将屋内打扫得干干净净,“对了,安究,怎么今天大家都在,没有巡逻任务吗?”裴芒问道。 “原本今天是有巡逻任务的,但是得到消息,圣龙佣兵团要提前回来,民众们都去欢迎了,所以派了别的佣兵团去维护秩序顺便在城内巡逻,其他所有佣兵团今日特许休假一天。”安究边说手里的动作也依然没有停下。 “好了。”安究从凳子上跳了下来,原来的窗帘太脏了,安究把房间里的旧窗帘给换了新的。 裴芒扶着安究从凳子上跳了下来:“谢谢你。”“裴芒哥哥,你和你的朋友还有事吧?那我就先不打扰了”说着安究便走出去。 裴芒看着安究走远,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 “走吧,去外面逛逛。”李斯有些迫不及待,裴芒摸了一下钱袋:“走吧,我去把我那身盔甲也带上。” 那身老王给精心制作的铠甲已经破烂不堪,那把拔刀剑也断掉,既然来到首都,就顺便找找有没有铁匠铺能修一修。 走出大院,裴芒招手叫停了一辆马车,将一个大箱子搬上马车,箱子里是那把断掉的拔刀剑和铠甲,装完箱子,三人依次上车。 “对了,你手头里还有钱吗?”裴芒问向旁边的伍秒,“还有一点,怎么了。”伍秒问道,“我钱应该不够,你借我点,日后还。”裴芒有些尴尬,在木月镇攒的钱已经花的见底了。 伍秒二话不说,将自己的钱袋递过去:“里面是五百银币。”裴芒接过钱袋:“那你就别跟我讲利息了。”伍秒摆了摆手:“我们俩什么关系?讲什么利息,请我吃一顿就行。” 三人坐着马车在城里逛了好久,找了一家专门给贵族定做武器的铁器行。虽然价格比较贵,但对方承诺肯定能给他修好,裴芒不想因为这事耽误太久,便付下钱,丢下箱子离开了。 星国首都有一座地标性建筑,便是星都钟楼,高大的钟楼屹立在广场上,非常醒目,由于是在星空广场旁边,所以热闹非凡,来参观的人也很多。 如果有人需要看时间,抬头看向巨大的钟楼,便知晓现在是几点,这座钟楼有上百年历史,裴芒经常喜欢来这。 裴芒现在正带着李斯和伍秒一边参观,一边聊着钟楼的故事,广场上有很鸽子,因为经常有人投食,所以广场上鸽子越来越多,裴芒也很喜欢在这喂鸽子。 “那么这里有没有纪念那些战死佣兵的地方?”李斯突然问道,装芒迟疑了一下,回答道:“有。” 裴芒之所以迟疑了一下,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去过那里,那里的气氛很不好,并且去的人也很少,听去过的人说,那你没什么意思,最好也别浪费时间特意去。 那里便是纪念战死佣兵的地方,烈灵园,裴芒知道烈灵园在哪,但是感觉很奇怪,自己在这住了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去过那个地方,明明知道烈灵园在,并且也就在首都郊区,离这并不远,可是自己居然一次都没去过,只听去过的人谈过那里,这种感觉很奇怪。 “你想去吗?”裴芒问道,李斯点了点头:“我去看看,毕竟我也决定当一名佣兵,我想知道我死后会安葬在什么地方?” 裴芒苦笑道:“你才刚来呢,怎么就想着自己以后死了会葬在哪?”李斯道:“我奶奶说,人死后要魂归故里,我怕我死后安葬在别的地方,不知道怎么回去。”裴芒轻推了一下李斯后背:“别大白天说这么吓人的话呀。” 裴芒随即又招停来一辆马车,三人坐马车前往郊区。 并不远,出城也就半个小时路程,就到了烈灵园。“走吧,去看看,正好我也是第一次来。”裴芒脸色有些沉重下了车。 三人走进了烈灵园,烈灵园只有门口有一个看门的大爷,瞅了仨人一眼,便让他们进去了。 整个烈灵园巨大无比,非常宁静,只能偶尔听到树上的虫子叫,还有鸟儿的叫声,烈灵园里种植了很多树,无一例外都是大树,也从侧面印证了这里年代非常久远,地面是潮湿的泥土,大树也都长得到处都是,并且没什么规律可言,这里应该很久都没有人修缮过。 走过一处又一处的墓碑,墓碑上的名字,无一例外都是那些曾经非常有名的佣兵,又或是那些立下赫赫战功,并不出名的佣兵。 再往深处走,便是一块儿又一块儿巨大的墓碑,墓碑上刻着密密麻麻的人名,这些人名都挤在一块巨大墓碑上,显得有些奇怪,给人的感觉看上去不像墓碑,而更像是什么姓名册? 这些墓碑有些陈旧,有些做的气派,有些普通,有的破烂不堪,再有甚者,墓碑都已经倒了,从中间断掉了。 “这里没有人修缮吗?”李斯一路走过来,感到非常疑惑,这里的感觉,不像是纪念战死佣兵的地方,而更像是无人问津的荒野坟地。 伍秒也问出了自己的疑惑:“那有几块儿非常大的墓碑,怎么上面刻了那么多名字,还有好多个甚至不是刻上去的,像是拿什么东西画上去的,时间久了都掉色了。” 裴芒走在最前面,停下了脚步:“这就是我不愿意来这里的原因,虽然我一直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但来到这个地方,只会让我感到失望,还有窒息。” 裴芒继续说:“早就听过那些来过的人讲过这里,杂草丛生,无人问津,根本不像是纪念英雄的地方,更像是敷衍了事的结果。” 李斯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裴芒摇了摇头:“这就是帝国佣兵制的残酷,帝国的民众,最不待见的就是战败的佣兵,那些在战败中死去的佣兵,甚至都不会有人记得他们,能挤在这么一个巨大的墓碑上,把名字刻上去,都已经算不错了,有些人连名字都永远的消失,不会有后人铭记,战败就是耻辱,荣誉属于那些胜利的人,那些墓碑做的豪华气派,都是那些生前非常有名的强大佣兵,立下无数战功,墓碑做的普普通通,都是那些有些战功,并且有一些名声的佣兵,这里的墓碑立下之后就不会有人管理,所以那些年代久远的即使坏掉了,也没有人来修缮。” 裴芒接着说道:“那些巨大墓碑上刻着的名字,是在胜利战斗中死去的佣兵,很多在打了败仗中死去的佣兵名字,根本没有资格被刻在墓碑上,你说等你以后如果死了,你会被葬在哪里,现在告诉你,就是这里,一个荒无人烟无人问津的地方,这还得你非常努力名字才能被留在这里,否则你的名字甚至都不配出现在这的墓碑上面,你看到了吗?即使那些生前立下赫赫战功,声名远扬的佣兵,死后修建豪华气派的墓碑,但是也没有人来这里祭拜他们,就算有,也是非常少的,民众选择遗忘那些过去,而去簇拥那些还活着的强大的,荣誉的,佣兵们!” 李斯和伍秒听完之后,心里顿时五味杂陈,这是那些英雄要面对的归宿吗?和生前的荣誉一比,死后在这里,仿佛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那你那时候就待在木月镇不就好了,你还选择回来干嘛?我也就不跟你来了。”伍秒问道。 “因为我要追求荣誉,即使知道自己死后的结果是如此凄惨,也要拼尽全力去追求荣誉,去挤破头提升佣兵团的排名,这就是帝国的佣兵制,在这里竞争会使你疲惫,看到别人的超越,会让人烦躁和不服,被挤下去,变成那些民众听都没听说过的三流佣兵团,那种感觉会让我窒息,团长交给我的任务,是让我守卫和夺取更多的荣耀,而不是待在那个小镇等死!” “所以你知道,即使就是这样,无人待见的失败者,你也要继续吗下吗”伍秒又问道。 裴芒坚定地点了点头:“即使我知道世道就是这样,我也别无选择,而这就是我唯一的选择,因为当你真的做到了,你成功了,你成为那万人簇拥之上,你会觉得这是值得的,即使最后自己的结局是在战败中战死,名字留在了墓碑上,却没有人来纪念,甚至名字都没有留在墓碑上,那也要继续下去,失败会让人更惨痛,退出只会让你的荣耀跌落谷底,只有继续下去,而我能做到的,就是一直战斗下去,直到我死后,荣耀散去后,这才能算作结局。” 伍秒被裴芒这种精神深深的打动,这是怎样的觉悟,又或者说这是怎样的愚蠢,为了荣耀去竭尽全力,燃烧着自己的最后价值,不曾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 “那难道就没有人想过?那些战死的佣兵,也是守卫国家的英雄,为什么他们就不值得被待见,那些立下赫赫战功的人,怎么就不配被后人祭拜,无论是战败还是战胜,不论是生前还是死后,他们的荣耀应该都是相等的,他们都是值得敬畏的,难道不是吗?”伍秒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这种想法谁都有想过,但是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只有向前了,别人才会敬仰你,既然无法改变民众对佣兵的印象,那就去争取,我无法改变民众的印象,那我就去争取民众对我的敬仰,让他们知道,我是一个战败者,还是个逃兵,但我仍然可以带领我的荣誉回归到巅峰,这就是我需要去做到的,我要让我的事迹改变民众的印象,而作为佣兵,无需多言,服从就是的任务,荣耀就是目标。”裴芒平淡的说道。 “你这属于给新兵灌毒鸡汤吗?”李斯突然打断道,裴芒微微一笑:“你可以算作是毒鸡汤,但我所说的,就是我所想的,也就是我所要做的,我要靠我的行动,来改变这偏执顽固的的世道。” 李斯长出一口气:“那就好,看你精神还算正常,刚才听你讲了这么多,我还以为你成了一个激进的固执怪人。”裴芒和伍秒听完,仨人不约而同的开怀大笑。 裴芒道:“放心,我不是那么固执激进的人,如果我真是那种人,那我恐怕两个月前就死在战场上了,我的团长拼尽性命保护我,需要我来担负的任务,我当然明白,但并不会让我如此激进顽固,团长以前教给我更多的,是让我独立思考。” 三人一边说一边聊,慢慢地将整个烈灵园都走了一圈,“这里真大,可惜了,都没有人来纪念这些死去的英雄。”李斯走着走着感叹道,“我说了这么多,那你以后还想着死了之后葬在这里吗?”裴芒问道,“不了不了,这里给我的氛围太沉闷了,我受不了。”李斯连忙答道。 “对了,现在几点了?”伍秒突然问道,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天上的太阳,已经傍晚了,落日余晖照耀着大地,洒下金色的阳光,整片巨大烈灵园都被金色的阳光照射着,虽然这里杂草丛生,破旧不堪,但此时竟然有一点庄严神圣的感觉。 “没事,大团长约定时间是七点,现在还早。”裴芒道,“可这里是郊外,没有马车,我们只能走回去。”李斯一秒点破梦中人,“啊!”伍秒发出一声惊叫,他也突然才想起来,这里是郊外,那用马车。 “我们现在快回去吧。”伍秒扭头看向身旁的裴芒,但裴芒已经不见影了,再扭头一看,裴芒已经跑出去老远了,伍秒见状,赶快追了上去,李斯紧跟其后。 宴会(68) 因为是夏天,太阳落山都比较晚,三人一边跑一边才反应过来,现在时间已经比较晚了,可是没有人身上了表,所以也不知道时间,只能赶快朝城里跑去。 “说好了啊,谁跑的最慢,明天车费谁买单。”裴芒跑在最前面大喊道,伍秒和李斯都被甩出去老远。 伍秒跑在第两,毕竟是猎人出身,体力很好,李斯跑在最后面,累得喘不上气,更别提裴芒还能一边跑一边喊。 等裴芒已经跑回城门口时,回头一看,俩人已经不见影了,裴芒跑的太快了,天马上要黑下来,算了,再跑回去找他们一下吧,想到这裴芒又跑过去找。 李斯已经累得抬不动腿了,明明看着城墙离自己并不远,可是跑了多久,抬头一看城墙还是那么远,整的李斯非常的崩溃,伍秒跑在李斯前面,虽然他也已经跑不动了,但他没有想太多,只顾着低头跑。 “来,我背着你俩跑。”声音从正前方传来,李斯仿佛看到了救星,而伍秒则是非常不满:“你就不能等我俩一下吗?你当谁都跟你一样吗?” “哎呀,我背你们俩不就行了。”裴芒一句话的功夫已经到了俩人跟前,“你认真的?我们俩加起来少说三百斤,可比你那身铠甲还重。”伍秒有些不信,“来,就当我负重训练了。”裴芒半蹲下,示意让两个人趴到自己背上来。 “好好,看你能跑多远。”伍秒刚准备跳上裴芒背上,李斯却已经抢先一步,李斯早就累得气喘如牛,已经一点劲儿都没了。 就这样三人重新上路,不过这回是裴芒背着两个人跑,李斯在下面,伍秒压在上面。 没想到背着两个人的裴芒依然跑得飞快,速度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要说影响的话,那就只有李斯个子比较高,裴芒个子比较矮,所以李斯即使趴在裴芒的后背,脚尖也老是碰到地。 没十分钟,裴芒就背着两人跑到了城门口,李斯刚从裴芒背上下来,就在那一直干呕,伍秒一直在上面压着李斯,一路上李斯被压的喘不上气,伍秒倒感觉良好,感觉和平时骑马的速度都差不多。 回到城内,三人便开始找酒店,康纳说在青云大酒店,并且表示伍秒和李斯也能来。 问了几名路人,仨人很快就找到了青云大酒店,结果一进门就被服务员给拦下了,“请问三位有预定吗。”服务员问道,“不用,他们仨是团长的客人。”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是一名年轻男子,服务员一看到男子,立刻态度恭敬起来:“好,那我就不打扰贵客了。”说完便走开了。 “你们三个跟我来。”男子朝三人打招呼,裴芒一眼就看到了男子胸口前的勋章,一枚银色的龙头勋章,是圣龙佣兵团的人,三人便跟了上去。 过一道长长的走廊,一转角,便到了一处大厅,大厅里灯火通明,装修豪华,一看便知道是很贵的包间。 大厅里排着五张长桌,一眼望去,这间大厅里最起码有一百多人,裴芒眼睛从大厅里一扫而过,便看出来了,这里不止圣龙佣兵团的人,还有其他几个排名前十的强大佣兵团的人。 纳康坐在一张长桌尽头,看到裴芒来了,招手示意过来,裴芒刚想拉着李斯伍秒一起过去,结果一转头发现俩人已经不见了,再往大厅里一扫视,俩人已经跑到其他桌子上吃着点心了,裴芒叹了一口气,只能自己一个人走了过去。 裴芒沿着长桌走到纳康身旁,眼睛不停的观察着周围,可以看出来,这一桌全都是大人物,裴芒一下就认出来了好几个,青钢佣兵团的副团长,沧骨佣兵团的团长,全都是排名前十的佣兵团的至少副团长级别的上层。 这一屋,粗略一算,也就是说至少来了帝国排行榜前十上一半儿的佣兵团代表,一屋子精英啊。 见裴芒走过来,纳康起身便向周围的佣兵高层们介绍:“这位是裴芒,大家应该都有所耳闻,今天请来跟大家一起认识认识。” 看着周围这些佣兵高层们投来赞许的目光,裴芒顿时手足无措,只能微笑着点头回意,什么鬼啊,不是说开庆功宴吗?怎么叫了这么多人啊?裴芒心说。 “哟,裴芒是吧,早已有所耳闻,就是之前不是听说。。。”一名团长发话。“噢,那件事,只是件乌龙,后面大家自然会了解。”纳康圆场道。 “那今天纳团长,还特意把把我们叫来,怎么,想跟我们炫耀,又收了一名强者入团吗,这小子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青钢佣兵团长道,“那倒不是,虽然我也想招他入团,但人家不干,今天叫大家来只是庆祝圣龙佣团胜利回归而以。”纳康道。 “哎呀,那可惜了,圣龙佣兵团啊,许多人挤破头想进去都进不了。”一名团长惋惜道,“是啊,是啊,多可惜,你怎么能拒绝纳团长的好意。”又一名副团长咐合道。 其他佣兵高层也你一句,我一嘴的讲了起来,把裴芒讲的站在半天,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裴芒现在算是明白了,这哪是请自己参加庆功会,这就是给自己难堪,故意在这么多佣兵高层面前刁难自己。 而裴芒也不知道该怎么作答,只能脸上强挤着笑容,在那嗯嗯啊啊了半天,好不容易等到上菜时间,裴芒飞也似的逃离了此处。 “呼,终于跑掉了。”裴芒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随手朝嘴里塞了一个面包压压惊,“裴芒,你可来了,这儿的烤肉排可好吃了。”李斯突然从旁边探过头来,吃的满嘴满手都是油,嘴巴里还塞的鼓鼓囊囊,每说一个字,仿佛就要有一块肉从嘴巴里挤飞出来。 裴芒被吓了一跳,一把推开李斯:“你那油手别碰我衣服!”被推开的李斯又立刻靠了过来:“来尝尝这个烤肉排呀,真的特别好吃。”看着李斯那双沾满油的手越来越近,这下裴芒是真的要窒息了:“你不要过来呀!” “来嘛,来嘛,来尝尝嘛。”“你先把你的手擦干净。”“好了好了,已经擦完了,快来尝尝。”“你就那么随便插一下,根本没擦干净,你别过来!”“行了行了,已经擦的差不多了,哦,对了,这个烤羊腿也很好吃。” 最后在李斯的不懈的攻击下,裴芒也一手羊腿一手烤肉排的吃了起来,“真不错呀,真不错。”裴芒也吃得满手满嘴都是油,“确实,这不多吃点太亏了。”李斯的嘴胀的老大,嘴巴里都快塞不下了。 而此时伍秒拿着一份儿甜点路过。。。。“哎,伍秒你别走,来尝尝这个烤肉排。”裴芒道,“对,这个烤羊腿也超好吃。”李斯附合道。“你们俩手上都是油,离我远点!别把手伸过来啊!”伍秒吓得一口吞掉了甜点,然后差点噎住了。 一顿风卷残云之后,三个人看着桌子上堆积成山的骨头,面面相觑,“这是你吃的吧?我不记得我吃了这么多。”裴芒选择性失忆,“我吃了很多,但我记得我没有吃这么多。”李斯一边说,一边看向旁边的伍秒,伍秒指着裴芒和李斯吃的撑起来的肚子:“肯定是你们俩吃的,我没有吃这么多!”说罢,还拉开上衣,吸了一口气,假装自己肚子很小。 纳康看着远处玩闹的三人,欣慰的笑了笑,自己曾经几时也是这样,不过,这并不能阻止自己想把裴芒招入圣龙佣兵团的想法。 “别拍了,别拍了,吃的要吐出来了。”李斯惨叫道。“快快,裴芒你抓住他的手,我来拍他的肚子,让他不承认吃了这么多。”伍秒露出了可怕的笑容。“就是就是,肯定是他吃了这么多。”裴芒在旁边附议道。 目标(69) 大半夜,夜深人静时,一只队伍浩浩荡荡的回来了,还没到城门前,城门口大门已经提前打了,城墙上站满了驻守的战士。“恭迎黑龙团回归!” 裴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他自己也忘了自己昨晚上怎么回来的了,只感觉自己好像骑着什么东西回来。 如果不是外面传来了吵闹的声音,裴芒可能还没醒,回到首都就是好,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这要是外出执行任务的话,是不敢这么睡觉的。 “外面什么事儿啊?这么大动静。”裴芒坐起身,揉了揉眼睛。“裴芒哥哥,是黑龙团回来了!”安究突然推门而入,裴芒立刻拉起被子盖住自己:“不要随便进别人的房间呀!” 仔细一问才知道,原来是黑龙团回来了,听说那是圣龙佣兵团的分团,其成员全都是圣龙佣兵团中的精英,是一支强大到发指的军团,领头的好像叫什么来着?戴偓? 裴芒赶快起身,穿好衣服,准备也出去凑个热闹,刚穿好衣服,一推开门,走廊里躺着两个人,裴芒根本没看清,结果一脚踢到了一个。 “啊!印军来了吗?”躺在地上的人突然猛的蹦了起来,裴芒仔细一看,才发现是李斯和伍秒,自己刚才一脚踢到李斯了。 “忘了跟裴芒哥哥说了,昨天晚上你们三个一起回来的。”安究在身后解释道,“啊,那他们俩怎么睡在走廊里?”裴芒大吃一惊,安究又解释道:“昨晚上已经给裴芒哥哥的两个朋友准备房间了,但是他们俩就是不去,说睡在走廊里挺不错。”说道这,安究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伍秒还没睡醒,揉了揉睡眼,李斯直接蹦了起来:“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觉得睡在走廊里挺不错。”刚蹦起来,李斯就猛的捂住自己的腰:“哎哟,全身酸痛。” “昨晚上你们三个回来的时候,是你背着裴芒哥哥回来的,你们三个还在玩什么奇怪的游戏,裴芒哥哥喊快点,然后你背着裴芒哥哥在底下学马叫。”安究躲在裴芒身后小声说道。 “啊!”裴芒和李斯同时惊呼,李斯立刻指着裴芒:“我说我怎么全身酸痛,合着我把你背回来了。”裴芒也一头雾水:“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伍秒听到这个来劲了,立刻站起身问道:“那昨晚上我在干嘛?他们俩一个在骑马,一个被骑,那我呢?那我呢?” “你在后面喊,等等我,等等我,不要丢下我。”安究努力的模仿着伍秒的语气,“哈哈哈哈哈哈。”裴芒和李斯听完之止不住的大笑,只剩下伍秒一人脸色铁青的站在那。 四人走在大街上,努力的想挤进人群看看热闹,大街上已经人山人海,被围得水泄不通。 伍秒还在为刚才的事困扰着:“我记得昨晚上我们三个好像没喝酒,怎么可能成这样?” 突然人群传来惊呼,四人定晴一看,只见一名脸色苍白消瘦的年轻男子穿着一身纯黑的铠甲,骑着黑马,走进人群中间,但奇怪的是,身旁居然没有维持秩序的佣兵,只有身后随行的几名同样身穿黑色铠甲的佣兵,只不过那几名佣兵戴着头盔,看不见面容。 “那个就是圣龙佣兵团的副团长吗?”伍秒问道,“应该是吧,他很少露面,我也没见过几次。”裴芒有不确定。 这还是裴芒第一次清楚的看到了圣龙佣兵团副团长的脸,之前裴芒可没这兴趣来这凑热闹,都只是巡逻路过,正好听闻前面有许多人聚众,自己通常要过去维护秩序。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裴芒几个人被人群推的开始往前走,可能是因为妒忌,也可能有一些不耐烦,裴芒忍不住小声嘀咕道:“不就几个人吗?有什么好看的?” 就在裴芒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秒,一道冷冽的目光朝自己望来,身边是成百上千的围观群众,但是那个目光却精准的看向了自己。 裴芒朝那个目光回望过去,四目相对,顿时空气仿佛被引燃了一般,投来目光的正是戴偓。 两个人就这样四目相对了许久,虽然周边人群的欢呼声依然在继续,但裴芒却感觉周围时间都仿佛停止,额头上的汗如雨般往下流,浑身异常难受。 终于裴芒坚持不住了,眨了一下眼睛,等再次睁开眼时,那道目光已经从自己身上移开了。 这也太离谱了!裴芒心说,自己就是那么小声的说了一句,他居然能够听到,甚至能够迅从成百上千的围观群众中找到自己,身边的围观群众的欢呼声,完全可以盖住自己那么小的一句声音,甚至站在自己旁边的围观群众,都没有听到他说这句话。 戴偓骑着黑马,继续在人群中前进,虽然依然板着个脸,但心情是非常好,原以为只会在人后嚼舌根的家伙只是个懦夫,没想到居然能跟自己对视这么久。 戴偓的能力其一,龙眼,但看向别的人,甚至是动物,会被传达龙威,而自己刚才已经以最大程度,能力全开,居然并不能让对方怎么样,自己原本只用了三成力,但是发现对方仍然不为所动,能力逐渐释放,直到开到最大程度,对方居然只眨了一下眼,一般人此时已经站不起来了。 但他并不知道的是,此时裴芒已经虚的冒汗了,走个路都颤颤巍巍的,安究还一直抱着裴芒的胳膊,用力一拉,差点把裴芒给拉倒了。 “哇,他好帅,刚才他好像看过来。”安究一脸敬仰的表情,见裴芒脸色不太好,安究又连忙补充:“当然,没有裴芒哥哥帅。” 裴芒只能一个劲儿跟着傻笑,那就是圣龙佣兵团副团长吧,果然强大,但自己也不是吃素的,自己总有一天能超越他,裴芒一直有一个终极目标,那就是获得现役最强佣兵的称号。 那是五年举行一次的佣兵对决大赛,从中挑选出战斗最强的佣兵,那名佣兵将获得至高的荣耀和权力,被赋与称号,现役最强佣兵! 而现在,因为战争原因,根本不可能举办,如果战争没有爆发,那么佣兵对决大赛去年就举行了,而眼下,大赛只能无限延期,直到战争平息才有可能举行了。 裴芒认为自己有这个能力,等战争结束,裴芒要向所有人展示他的能力,彻底改变人们的想法和观念,让人们知道,曾经的失败者和逃兵,也是有能力站在顶点! 这就是裴芒的想法,想要去做的,立下的终极目标,而现在,便为此努力! 狼终将露出爪牙,向命运发起不屈的嚎叫,撕碎这些偏执顽固的观念和想法。 星帝(70) 戴偓其实是懒出行的,昨天大半夜才回来的,还没好好睡一觉,大早上又要起来去见星帝。 天之星帝国的帝王,被称为星帝,也是帝国的最高掌权人,上一任星帝被暗杀的消息不小心泄露,顿时引发了全帝国上下的恐慌,居然有人能够暗杀星帝,这已经离谱到什么程度了。 虽然消息原本是已经封锁了,不让传出去,但最后还是不慎泄露,导致全国上下是个人都知道了,而且刺客到现在都没抓住,也一直没有什么头绪。 那段时间首都甚至出现了暴乱,有大量民众直接上街抗义,称皇室无能,堂堂星亲都能被刺杀,要求易位。 这里面不少有许多煽风点火的人,甚至有些不入流的佣兵团也在中间添油加醋,希望靠帝位易主,来改变现在的佣兵制度,好让这些不入流的佣兵团也能维持生计。 不过随后继承人迅速上位,成为了新一代星帝,并且镇压了此次暴乱,将那些此时从中作祟,煽风点火,挑拨离间的人全部抓了起来,效率非常高,很快便立下了威信,那之后首度又恢复了平静。 而戴偓此次正要前往霄殿,星帝所住之处。 霄殿附近是禁行的,所以逐渐围观的群众也就越来越少了,这里是帝皇所在之处,所以巡逻也比其他地方要密集的多,在此驻守的佣兵也是首都其他街区的数倍,裴芒曾经就在这里工作。 拐入一个街道之后,周围的人又逐渐多了起来,不过这回周围多出来的人不再是围观的民众,而是在这里巡逻守卫的待卫。 霄殿周围数个街道都是不让骑马的,但戴偓可以骑,星帝给了戴偓许多的特权,比如现在下马进入宵殿,一起跟来的随同,已经被拦在宵殿外了,戴偓只能一人进去,并且准许戴偓携带武器进入霄殿。 而且也允不允许戴偓带武器都无所谓,因为戴偓从来不用武器。 走过前面高高的台阶,步入霄殿正堂,台阶两边站着一名又一名手持武器的待卫,一动不动,仿佛石雕一样。 整个大殿,只有星帝一人坐在正中央高高的圣椅上,除此之外,大殿空无一人。 星帝戴着特制的眼罩,身上穿着极尽奢华的服饰,长长的衣摆拖在地上,端坐在圣椅上,但可以看出来,星帝年龄不小,虽然戴着眼罩,但是脸上深深的皱纹可遮不住,一看便知。 戴偓刚要跪下,星帝便喝住了他:“不用在我面前行礼,怎么老忘。”戴偓反而毫不领情:“这回找我来有什么事儿吗?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居然敢跟星帝这么讲话,就已经体现出了戴偓在佣兵高层的地位,更能体现出星帝对于戴偓的重视程度。 星帝听完并不生气,反而问道:“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戴偓板着脸一字一顿道:“我讨厌别人对我呼来唤去。” “哈哈哈哈,看来你也不待见我这个老头子,那就长话短说了,需要你去……”星帝简单吩咐了几句,戴偓只能一脸不耐烦站旁边着听着。 终于等星帝刚说完,戴偓立刻说道:“告退了。”说完,转身离开了霄殿。 戴偓好像一直都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天天板着个脸,星帝召见哪个佣兵讲话时,都必须单腿下跪,洗耳恭听,只有戴偓抱着双手叉着腿在那不耐烦的听,星帝很少找自己,一旦找自己,那就绝对是麻烦事。 星帝见戴偓走远,缓缓从圣椅上站起了身,双手合掌,顿时强大的灵力从周围汇聚而来,整个大殿都轻微的晃动了几下,随后只见星帝脚下浮现出一环神秘的法阵,法阵发出暗淡的蓝色光芒。 如果此时有灵师朝霄殿方向望去,会发现霄殿周围汇聚起了巨大的灵力风暴,只不过只有灵师能够看到,普通人朝那个方向看去的话,依然是阳光明媚的大太阳和白云蓝天。 虽然民众们都知道上一任星帝是灵师,但是不知道这一任的星帝依然是灵师,而且还是极其强大的九阶灵师,专修精神控制,所以星帝的感知能力非常的强大。 配合独特修行的灵感知放大阵,可以将自身的感知能力提升到最大,汇聚方圆十里的全部灵力,为自己打开法阵并且持续释放法阵效能。 此时的星帝的感知范围可以达到方圆千里,察觉他想知道的的任何一个人的行动方向。 就在前些日子,星帝突然感受到有一股极强的力量进入到了星国境内,并且那一道能量移动速度非常快,星帝仔细识别了那一道能量,大致确认了身份,是印国派往前线的一名超级强者,虽然不确定他的目的是干什么,但绝对是重大威胁,星帝连着沉思了好久,希望能找一名实力强劲的佣兵前往试探一下底细。 想了很久,找了好多人,但找到的这些人不是有要事在身,就是实力不济,要是去了,也有来无回,最后想了好久才想起了戴偓,正好黑龙团快回来。 结果就是戴偓大半夜刚带领黑龙团回来,第两天一早就被星帝召见,去执行新任务。 一名侍卫走到大殿门口报告:“陛下,刚才正殿好像轻微摇晃了几下,请陛下先出来。。。。”还没说完,就看到星帝正站在大殿中央施法,侍卫便知趣地退了出去。 这种情况侍卫们也见怪不怪了,但每次还要神经质的去报告一下。 星帝只要一有闲时,便会展开法阵,开始施法,监视着星国内绝大部分地方的一举一动,了解战事现况。 所以霄殿每天也总是伴随着法阵开启,轻微的摇晃几下,这任星帝继任之后,霄殿经常性的轻微摇晃,大殿之顶都已经晃出了几道裂缝,有时候甚至从上面掉木头渣,让很多第一次被召见来的佣兵认为帝国已经穷的修不起帝居了。 日常(71) 裴芒正扛着几百斤的城墙砖绕着大院子里跑步,“对了,你们俩现在住哪?”裴芒一边跑步,一边问旁边看自己训练的伍秒和李斯。 “这你不用担心,我们俩现在暂时住在闪电佣兵团大院,来福团长对我们俩可好了,可以帮我们准备了一间空房。”李斯有些洋洋得意的说道。 训练没一会儿,裴芒便出去巡逻了,从今天开始,又要继续轮班巡逻的日子了。 今天要去电气工厂旁边巡逻,那里刚刚安装了除了帝居外第一盏电灯,许多民众都经常喜欢去那儿图个新鲜,看看电灯是个什么新奇东西。 正好裴芒也想去看看,虽然以前在霄殿工作的时候见过电灯,但那时候不以为奇,并不知道那是电灯,以为只是普通的蜡烛外面套着灯罩,后来才听别人说,那是电灯,很贵的,只有帝王家才用得起,连贵族都用不起电灯,而且发电技术也是印国的,专门买了机器又请了印国的电气工程师,才点亮了霄殿的电灯。 结果裴芒还没赶到电气工厂,前面就已经围的水泄不通,原本裴芒还并不在意,以为只是路人图个新鲜,不以为然,等走过去才发现人群中有骚动。 裴芒赶快拨开人群挤了进去,并且掏出了治安佣兵的专用徽章,市一周围的人群立刻散开。 原来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在破坏电气工厂旁边安装的电灯,只见壮汉一脚又一脚踢在电灯杆上,金属的电灯杆顿时扭曲变形。 裴芒直接就傻了,怎么还有人跟电灯过不去?而且这东西很贵的,可不能任由他这么乱踢。 裴芒立刻上前阻止,并且掏出了治安佣兵的徽章:“你要干什么?”只见壮汉停下了,转头看向裴芒:“这是印国人那帮家伙的妖邪玩意,不能留!” 裴芒直接一头雾水:“电灯怎么就成妖邪玩意了?”壮汉指着电灯说:“这个东西居然不用烧油就能亮,肯定是吸人魂魄的妖邪,必须拆了。”说着便又要开始去踢电灯杆。 裴芒一眼就看出这人喝酒了,而且喝大了,既然光说没用,裴芒只能上前拦住壮汉,壮汉人高马大,哪里把裴芒放在眼里,正好裴芒个子又比较矮,直接把裴芒当成了萝卜丁推开了。 “你要敢阻拦我拆这妖邪玩意,那你就试试我的拳头!”壮汉说着,一拳砸向旁边的电灯杆,电灯杆直接被一拳砸到扭曲变形。 裴芒一看这还了得,再次上前发出警告:“你最好站在原地束手就行,不然我要来硬的了。”壮汉哪管,又是一拳,本就脆弱的电线杆,被连踹带砸了几下,直接断掉了。 壮汉还在耀武扬威道:“看到没有,我能一拳砸断这铁皮杆,你行吗?”在看到电灯杆直接断掉后,裴芒脸色彻底拉下来了,“我不行。”裴芒淡淡道,“哼,不行吧?那就别妨碍我拆了这。。。” 还没等壮汉说完,裴芒一拳挥出,壮汉应声倒下,“但我可以一拳打断你的骨头。”裴芒不屑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壮汉,随后将其拖走。 裴芒就这样在其他围观路人惊愕的表情中拖着壮汉离开了。“好快,你看清楚了吗?”“看清了,但没完全看清。”只留下围观路人在那窃窃私语。 裴芒把状破坏公物的壮汉交给了街道管理所,这件事算解决了,裴芒从管理所里走出来,不过这下电灯没得看了,只能等人去修了。 不过自己那一拳应该算是给那个闹事的家伙酒打醒了,不过,自己这样形象会不会太像是暴力佣兵,上来就打人,裴芒想了想,突然还是后悔自己有些冲动了,下次得小心,不能再犯了,虽然被砸坏的电灯很贵。 裴芒在大街上走着走着就看到安究朝自己迎面跑来,“嗯,你到这来干嘛?”裴芒接过安究递到自己手了中的包裹。 “裴芒哥哥,你打开看看,是好消息。”安究故作神秘道,裴芒也就没多想,一边走一边拆开了包裹,安究就跟在裴芒身旁,看着裴芒拆开的包裹里有什么,看起来安究也不清楚包裹里是什么。 “刚才佣兵管理局派人送来的包裹,说是让裴芒哥哥收,我就问包裹里是什么?派送的人说,对于我们佣兵团来说是好消息,所以我就赶快顺着裴芒哥哥今天巡逻的地区找过来啦。”安究边说还边边看着被拆开来的包裹,显得有些好奇。 裴芒边拆边说:“那你也不用这么急,来找我吧,等我下午回去再拆也行啊。”安究吐了吐舌头:“嘿嘿,没有想那么多。” 等裴芒将包裹完全拆开,发现你们就是一封薄薄的信封,反正只是巡逻街道,正好也没啥事,就一边走一边拆开信封看了起来,安究也探着个头凑过来一块儿看。 随着信封越看越往下,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产生了变化,终于在看到那几行字儿之后,安究绷不住了,差点儿叫出声来:“排名提升了!” 裴芒也同样是一脸不可思议,随后又往下看到了那一行字。鉴于逃兵裴氏主动回归,且表现优越,斩获巨大,经管理局考虑,赦免逃兵之罪。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看完整封信,裴芒忍不住的小声一直重复着,这下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管理局不仅免除了自己逃兵的罪名,居然还因为自己敌人斩获巨大,将整个佣兵团排名提升了两名,整个狼牙佣兵团排名从之前的第六十名提升到了第五十八名,非但没有惩罚,居然还有奖励,这是裴芒没有想到的。 安究也非常高兴,佣兵团的排名提升了,这是绝对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信上面写着裴芒逃兵行为,安究却没有看懂,难道裴芒哥哥消失的这两个月,是逃走了?而不是在前线战斗吗? 突然安究想到了一件事,自从两个多月前的那次任务失败之后,管理局下发通知,宣布参与任务的战士全部阵亡,而现在裴芒哥哥却还活着,那也就是说这两个多月,裴芒哥哥一直是一个人,不知道在何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就这么消失了两个多月。 安究之前都没有想过这件事,裴芒能回来,她已经很开心了,所以就没有细想这件事,但现在想到这里,安究心理逐渐产生疑惑,裴芒哥哥消失的这两个多月去干什么了?为什么大部队都已经全部阵亡了,却迟迟没有回来。 不过看着裴芒拿着信喜笑颜开的样子,安究还是没有问出那个问题,算了吧,这种事情也不重要,那次败仗已经是现实了,过去了,死去的那些战友也都不会回来了,而现在裴芒哥哥能回来,就已经足够了,不论裴芒哥哥是否当了逃兵。 裴芒收起信,正计划着晚上要不要请大家去吃一顿庆祝一下,转头看向安究时,裴芒看出了安究的疑惑,裴芒刚想说些什么,突然停下,随即拍了拍安究的肩膀:“我知道你的疑惑,不过现在告诉你还为时过早,你不用担心,等我的目标实现之后,自然会告诉你。” 安究意识到脸上的疑惑暴露了自己,随即摇了摇头笑道:“没事的,裴芒哥哥不告诉我也没有事,裴芒哥哥能够回来就已经行了,其他的不重要。” 裴芒摸了摸安究的头,笑而不语。这个只比自己小一岁的女孩是那么懂事,明明是女孩,还来当佣兵,在狼牙佣兵团这些年,却从来没有抱怨过苦和累,是一个懂事且坚强的女孩。 裴芒也经常关照安究,久而久之就把安究当成妹妹一样对待,两个人的关系也一直很好,裴芒很多时候都很庆幸,自己加入的佣兵团,能有这么一个懂事的女孩陪伴自己,在自己气馁的时候给予自己坚持下去的动力。 在木月镇的时候,裴芒就经常想,如果自己消失不见了,不回去了,安究会不会非常伤心,这也是促成裴芒回来的原因之一。 “晚上我请你去吃大餐,好好庆祝一下。” “好,裴芒哥哥最大方了。” 伍秒和李斯当然也没落下,裴芒也邀请来福团长,加上整个狼牙佣兵团的战友们一起出去吃了一顿,结果就是裴芒的腰包彻底被掏空了。 这样稀松平淡的日常,没持续几天,便很快被打破了。这天,唐子突然把裴芒叫到了会议室,并且没有告诉他要干什么,裴芒只能带着疑惑前往会议室,今天天气很阴沉,似乎随时都要下雨,裴芒走在前往会议室的路上,抬头看向阴沉沉的天空。 暴风雨的前兆(72) “怎么了,团长?”裴芒推开会议室大门,唐子端坐在会议室长桌的一头,一身正装,仿佛刚参加什么重要的会议回来。 “就在刚刚得到消息,印国二路军大部队突然出现在烟山以北,不到百里的便是凤凰城,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唐子面色凝重道。 裴芒抽出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有这么快吗?”唐子点了点头:“报信的佣兵累死了三匹马送回来的消息。” “也就是说,现在恐怕已经到了凤凰城了?”裴芒道,唐子抬头看了一下外面阴沉沉的天空:“恐怕早就到了。” 凤凰城,烟山从南到北重要的交通枢纽,印国一路军与众多佣兵团战况最激烈的数十座城市,想要从别的地方前往,就必须要经过烟山,如果不想绕行,那就只能走凤凰城。 凤凰城位于烟山唯一可以通过众多行军大路的经过点,如果有佣兵团想要前往支援对抗印国一路军,就必须得经过烟山,而烟山延绵几百里,绕行的话费时费力,从山里走的话依然费时费力,而烟山中间有一条可以通过众多行军的大路,既不用绕行,也不用爬山,非常快便可以通过烟山,前往支援对抗印国一路军的前线。 而凤凰城就是这条必然经过的道路上重要城市,许多佣兵团从此处路过,在凤凰城休息调整,得到补给,近期更是有一大批粮食运到了凤凰城,帮助路过行军补给。 而现在,印国二路军大部队居然到达了凤凰城附近,一旦凤凰城被占领,那么后面来支援对抗印国一路军的众多佣兵团都没法快速经过烟山,只能费时费力绕行或者爬山,而且还有更严重的事情。 如果只是没法快速支援,那还可以依靠更多的兵力支援来弥补支援速度的不足,但是,凤凰城也是补给大站,前往支援前线的佣兵团,没法儿在凤凰城这得到补给,不仅路途上会更加艰难,等到了前线,也会因为补给稀缺而使战斗变得更加困难。 而且这会直接切断在前线跟印国一路军战斗的部队退路,在前线跟印国一路军战斗的佣兵团有一百多个,总人数加起来五万多人,每天都在不断的有战士阵亡和伤员,如果说战士阵亡就地掩埋还能解决,那伤员就彻底没办法了,前线医疗物资简单并且稀缺,而每天又会产生大量伤员,必须得送返回凤凰城医治,如果凤凰城满员了,就送到凤凰城之后的各个后勤城市。 而凤凰城如果被占领,前线受伤的伤员就没有地方得到医治了,就算前线伤员选择绕行或者爬山去其他后勤城市,那路途遥远又极费时间,很可能很多伤员还在返回路上,长时间得不到治疗就撑不住了。 那样的话又会引发更严重的后果,那就是对抗印国一路军的战线直接崩溃,和印国一路军对抗的战线,不能得到快速的支援和补给,物资缺乏,伤员还没处撤退,一旦对抗印国一路军战线崩溃,那对抗印国二路军战线也要跟着一块完蛋。 当初印国大军兵分三路,入侵星国境内,从三条不同的路线朝星国侵入,而现在就因为烟山凤凰城这一条可以快速过境的大路,而要导致两条战线崩溃,那所带来的损失就无法想象,很大可能会直接改变战争导向,加快印国对星国的入侵。 “所以我们现在怎么办?”裴芒问道,唐子指着墙上挂着的星国地图,手指在其中一个小点上:“我们得到任务,上层命令我们要死守这里。” 顺着唐子手指的那个小点看去,小点上方写着三个小字,凤凰城。 这回连裴芒都有些犹豫了,“一共派往了多少支佣兵团。”裴芒问道,唐子沉默了一会,长呼出一口气一字一顿道:“只有二十支佣兵团。” 裴芒听后倒吸一口凉气:“只有二十支佣兵团吗。。。。”裴芒又问道:“既然只派遣了这么少的人,那有没有……”还没等裴芒问完,唐子直接打断了裴芒:“没有,一个前五十的佣兵团都没有,派遣的全部都是我们这些排名五十之后的佣兵团。” 裴芒闭上眼揉了揉脑门,这可就麻烦,排名前五十的那些高战斗力佣兵团一个都没有,又指派了这么少的佣兵团,这个可麻烦大了。 唐子轻拍了一下桌子,打断了裴芒的思考并说道:“这没有办法,这是管理局能够派出的最多人手了,排名前十的佣兵团肯定不会出战,他们需要保护首都和首都周围的四座哨城,其余排名前五十的佣兵团早就派往前线了,现在管理局完全是硬凑,把城里负责治安的佣兵团都给派出来了。” “人手已经紧成这样了吗?”裴芒是万万没想到,怪不得这几天在城里巡逻,碰到了其他巡逻的佣兵,发现除了狼牙佣兵团的还是狼牙佣兵团的,居然没有其他的佣兵团在城里执行巡逻任务,合着早就派往前线了。 “那什么时候出发,团长?”裴芒站起身来,“下午一点半准时出发,去收拾一下吧。”唐子叮嘱道。 裴芒走出会议室,果然,还没放松几天又要开始了,甚至裴芒自己都对这次支援战斗产生了质疑,二十支佣兵团,往多了算,最多不过五千人,去支援凤凰城,那他们要面对的是什么?是印国二路军大部队,也就是整个第二对抗战线的全部敌方兵力,第二对抗战线的全部敌方兵力,多少人?三万人! 裴芒自己心里都清楚,我们星国这落后军队打个仗跟古代人一样,还是冷兵器时代朝热武器过渡,怎么跟印国那样装备先进,武器先进,医疗先进的全方面领先军队打,而且还是以少打多,算上凤凰城已有的驻守军,敌人也依然在人数上占有优势。 裴芒刚走出大院,准备去之前那个铁器行把自己的铠甲和那把断剑取回来,也不知道才这么几天,自己的铠甲和断剑有没有修好? 刚出门正在招马车的时候,李斯和伍秒突然从裴芒身后冒了出来,猛的一拍裴芒的后背,吓得裴芒一个激灵,裴芒一直在想这回支援战斗的事,根本没想到后面还有两个人。 “裴芒,我好惨啊,才来首都玩几天,又要去战场了。”李斯大声哭诉道,“好了,别在那假兮兮的,来说正事的。”伍秒敲了一下李斯的脑袋,“噢,对对对。”李斯立刻不皮了,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样子。 “这回闪电佣兵团在支援出战的名单上,你的佣兵团应该也在吧?”伍秒问道,“是啊,现在我就要去铁器行收回我的铠甲和断剑。”裴芒依然在招手叫停路过的马车,只不过马车上已经有载客,直接从裴芒面前跑了过去。 “这回出行的人比较多,估计会要列成一个长长的队伍出发,我们应该没法在一块行动了,这个给你,好,到时候在战场上能有个照应。”伍秒掏出了一枚石头碎片交到裴芒手上。 石头碎片晶莹剔透,呈蓝色,像是一块淡蓝色的水晶,裴芒接过一看,就是一块很普通的雾光石,质地非常脆弱,用力一捏便可以捏碎,捏碎之后会发出一阵淡蓝色的闪光。 “好,我收下了,你们也快去准备吧。”裴芒又招到了一辆马车,上车前转身对二人说道。 “那好,下次见面就是在战场上。”伍秒向裴芒挥手告别,李斯还在那傻愣着,被伍秒打了一下之后,并且开始挥手告别。 裴芒快速赶铁器行,很幸运,铁器行的老板的老板遵守了约定,并且短短几天就修复了铠甲和断剑,毕竟是首都专门给贵族打造奢侈礼仪佩剑的铁器行,使用的是上等的融合晶石,修复的铠甲和断剑完好如初,甚至要更加坚韧,不仔细看都无法看出这是修复过的铠甲和拔刀剑。 再三道谢之后,裴芒带上装着铠甲的箱子和拔刀剑,回到大院,开始准备这次支援战斗所需。 天空上已经开始飘起雨点,远处乌云密布,并且逐渐朝这边靠拢,天上的鸟儿都在低空飞行,大风吹动路边的大树,树叶哗哗作响,落在地上几片,卷起地上的灰尘,街边路人匆忙的脚步,预示着暴风雨即将到来。 前往凤凰城(73) 收拾好所需物品,大院里开始集合,由于上次执行夜袭任务,狼牙佣兵团元气大伤,到现在还没恢复过来,由于管理局的资源限制,还有狼牙佣兵团名声的一落千丈,许多人被迫解散,还有许多人自己离开了,整个狼牙佣兵团也还只剩五十多人。 人不多,所以很快便在院中集合完毕,狼牙佣兵团战士们整列的排成五列,随时准备出发,这回就是真正的全体出动了,狼牙佣兵团所有战士参与执行此次任务,上回夜袭好歹还保留了一些,而上次保留的那些残存力量,在这一次,便要完全发挥出来了。 “在城门口集合,现在,出发!”唐子骑上高大的战马,手里拿着一块破旧的怀表看着时间,刚刚一点,还剩半小时,时间非常充裕。 最后一名战士将大院的大门锁上,骑上马的那一刻,全体出发,前往城门口集合,这一次,无论结果如何,所有人都只能放手一博了。 城门口并没有预想中那么多人,只有四支佣兵团,放眼望去也就几百人吧。 “另外十六支佣兵团是从其他城调过去,等我们到达凤凰城的时候,其他十六支佣兵团应该也到了。”唐子解释道,裴芒默默的听着,这也很好理解,人手已经紧成这个样子了,不可能全部从首都派遣全部兵力,只能从其他各个城市硬挤出来。 刚到城门口,裴芒骑在马上朝周围扫了一眼,算上狼牙佣兵团,另外三支佣兵团分别是闪电佣兵团,超恒佣兵团,器炎佣兵团,全部都是排名五十朝下一百朝上,除了器炎佣兵团,其他三个兵团都是传统兵团,传统兵团大部分为冷兵器作战,并且有概率会培养一队使用枪械作战,作为排名前一百的佣兵团,基本每一个兵团都会配备一队会使用枪械作战的战士,但由于狼牙佣兵团的火枪队已经全灭了,并且没有重新招新,所以也成了四个佣兵团中唯一一支全副武装冷兵器作战的兵团。 而器炎佣兵团非传统佣兵团,这支佣兵团大多数战士都是配备枪械作战,同时会保留一支适用冷兵器作战的小队,这次支援战斗任务,器炎佣兵团将会作为主要火力输出。 而排名最高的狼牙佣兵团,将会作为四支佣兵团的领导团,负责指挥和带领其余三支佣兵团执行任务。 自然而然,唐子作为狼牙佣兵团的团长,也就成了四位佣兵团团长之首,全权由唐子指挥。 “全体佣兵战士听令,每五人一排,列成长队,准备出发!”唐子一声令下,所有战士自觉排队,五人组成一排,一排接着一排,列为一条长队。 “出发!”一声令下,整条长队开始前进,所有战士整齐有序地骑着战马,奔驰在了前往凤凰城的路上。 戴偓有些恼火,因为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星帝又下令将他的任务取消了,戴偓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要动身出发了,结果星帝信使就把信给送过来了,戴偓就这样留在了首都。 看着周围的黑龙团战士扛着削净的树干在大院里跑步训练,戴偓就感觉无聊又气愤,戴偓自己心理很矛盾,自己既不喜欢闲着没事干,也不想别人有事没事就指派自己干这个干那个,戴偓自己有时候也想过这件事,知道自己是个怪脾气,可是自己又常常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真让戴偓在这闲着没事坐着看其他战士训练,戴偓只会感觉又无聊又烦闷,看着地上还有几根削净的树干,戴偓站起身来,一把将几根树干全部抬了起来,然后又突然扔到地上,砸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声音。 顿时,其他正在训练的黑龙团战士都将目光看了过来,他们都知道,副团长肯定又在生气。 戴偓猛的抬起脚,一脚踩下,将其中一根腰粗的树干踩成两截,“看什么看?该干什么干什么。”戴偓朝那些愣住的战士瞟了个冷眼。 吓的那些正在训练的战士都跑得远远的,虽然副团长说这句话的时候依然非常平静,毫无感情的说着这句话,但是战士们都知道,副团长生气的时候和不生气的时候都是那个样,基本就没有变化。 嗯,每天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板着个脸拿着一本书在那毫无感情的念着书中的内容,听着就像是在念经一样,有气无力的,战士们在旁边训练听着,还不能说别念了,太难听了,否则什么下场都不敢想象。 戴偓又回到屋檐下的小椅子上靠着,拿起了旁边放着的一本书,开始毫无感情的又念了起来,活像一个七老八十的大爷。 天空飘着小雨,戴偓念完了一本书,缓缓的将书合上,闭上眼睛靠在小椅子上,感受微风拂面,几滴飘过屋檐的雨落在戴偓脸上,戴偓心情又重归于平静,他非常喜欢下雨天,最喜欢的就是这种阴天下着小雨,身心都能得到放松。 一旁训练的战士终于松了一口气,副团长可算结束了他的念经似的读书,耳朵能清静一会了,刚这么想着,没一会儿戴偓不知道又从哪儿掏出一本书,接着又开始了他那念经式的读书方式。 戴偓念的声音不算大,并且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别人觉得他念书很难听,戴偓自己一直都是很认真的在读这些书,还有一个戴偓自己都不太清楚的原因,那就是每次看书时,他一定要念出声来,戴偓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种习惯。 “晚上应该要下大雨。”一阵声音从戴偓身后传来,戴偓目不转睛,仍然念着他手中的书,“下大雨的话,路面会变得很泥泞。”纳康从戴偓身后走了过来。 戴偓停止了读书,看向身边的纳康道:“所以跟我有什么关系?”纳康看向外面下着的小雨:“跟你有没有关系,你心里当然清楚。” 戴偓听后突然笑了,收起了他一直板着的脸,微微一笑,随后又立刻收起了微笑,哼哼的几声。 “晚上我叫厨师准备了丰富的菜肴,你也来一起吧,别老是一个人闷在屋里。”纳康说完便离开。 “还是你懂我。”戴偓非常小声的说完这句话后,又接着开始读起了手中的书。 半路遇敌(74) “所有人,保护器炎佣兵团的战士!”唐子对着后面的队伍大喊道,队伍里的战士们立刻行动了起来,没有人敢有丝毫的犹豫,战场上瞬息万变,如果有一丝犹豫可能就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就在刚刚他们半路上遇到了印国第二路军派来的拦截部队,这次来敌绝对是有备而来!敌人已经料定了他们会走这条路。 整条长长的队伍树林两侧路过的时候,一直都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什么事儿都没发生,直到排在队伍末尾的器炎佣兵从树林经过时,两旁的树林里顿时枪声大起,对着最后从树林里过路的器炎佣兵团一顿射击。 现场顿时陷入混乱,前面的队伍被迫停下,立刻派人查看队伍后面发生了什么,因为是几百人的支援部队,所以队伍排的非常长,前面三个佣兵团的队伍都从树林里出来了,结果只听到身后方枪声大起,导致整条队伍立刻被迫停了下来。 印军料到会有支援兵团来,所以提前派出拦截部队,这在意料之中,可是这些拦截部队为什么在前三支佣兵团路过树林时没有开枪,而是等到最后的器炎佣兵团经过时才发动偷袭。 很明显这些拦截部队是知道器炎佣兵团才是这些支援兵团的火力输出点,这些印军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在此处消灭器炎佣兵团,让器炎佣兵团这些会使用枪械的战士就在此结束。 “该死,怎么每次印军都能提前知道情报?”裴芒骂了一声,立刻调转马头,朝队伍后面赶去,其余战士也都纷纷调头朝回赶去。 裴芒刚骑马赶到,刚抽出自己的拔刀剑,那些印军的伏兵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开枪动作,转身就跑。 裴芒立刻骑马追了上去,一剑一个,追上逃跑的敌人,对着后背就是一剑挥下,一眨眼的功夫便有数名印军倒下。 裴芒还想追,骑着马全速奔驰,那些逃跑的敌人一回头,对着追过来的裴芒就是一阵集火射击,裴芒对着空气舞了几下剑,便连中数枪从马背上掉了下去,胯下骑着的战马也被打中了,一受惊跑掉了。 裴芒躺在草地上,他并没有急忙起身,那一阵集火射击并没有伤到裴芒,厚重的铠甲替他挡住了凶猛的集火射击,只不过自己当时手忙脚乱,在马背上没有坐稳,被子弹的冲击力给推了下去。 裴芒一手抓住身旁的小草,连根儿拔起,拿在手里胡乱的甩着。裴芒有些懊恼和自责,当自己从队伍前面往后面赶的时候,裴芒就知道来不及了,自己现在起身去追也追不到了,这些拦截的印军都是有备而来,一看到自己来了,扭头就跑,没有一丝犹豫,这还没说明什么吗? 肯定有内鬼,这绝对是有内鬼通风报信,可裴芒现在没有什么头绪,只能在这拔草无能狂怒。 过了一会儿,裴芒起身,往回走,也不知道器炎佣兵团伤亡怎么样,但从拦截的印军的火力程度来看,多半是伤亡惨重,这下可好了,还在前往凤凰城的半路上呢,就已经先挨受一波打击了。 从树林里走出来,回到了队伍所处的大道,果然不出裴芒所料,器炎佣兵团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被突袭,现场已经一片混乱,人仰马翻,因为部队所有战士都是骑马快速行进,所以这些印军拦截部队在树林两侧直接一顿火力输出,许多战士被打中,从高速移动的战马身上掉了下去,摔得不省人事。 “还能行动的跟着大部队,现在的继续出发,不能行动的原地等待救援,我已经派人前往附近的城市寻求支援了。”唐子也骑着马,赶到了队伍的末尾,并且进行了以上的指令。 “可是,团长……”裴萌刚想说话,就被唐子打断了,“没有什么可是,凤凰城的战事更加紧急,没空在路上浪费时间。”唐子义正言辞的打断了裴芒,说完就骑着马朝队伍前面奔去,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 “可我的马跑了。”裴芒小声嘀咕道,“你……骑我的马吧,后面的战斗就要……靠你们了。” 顺着声音看去,一名身边医生正在检查伤势的佣兵躺在地上,火枪还紧握在手里,但是看起来已经非常虚弱了,但他还是从嘴里硬挤出这句话对裴芒说出。“好了,你不要说话了,你伤的不轻。”医生在旁边叮嘱道。 裴芒看向躺在地上的受了重伤的佣兵,佣兵的胸口前挂着的器炎佣兵团的徽章,裴芒默默点了点,环顾四周,看到了那匹站在旁边毫发未损的战马,一下便跨上马背。 受了重伤的佣兵缓缓地向裴芒伸起了大拇指,随后手臂无力的垂了下去,裴芒看着眼前的一切,意志坚定的说道:“放心,我不会辜负。”接着便骑着马,追上了已经远去的队伍。 此次一行必定是凶多吉少,但所有的支援兵团的佣兵战士,都已经做好了战死的觉悟,在印国大军的压境之下,在毫无胜利希望的战事之下,所有的星国佣兵团战士,将在绝境中点燃抗争的意志,绝对不能再后退一步,所有的佣兵都将承载着帝国的荣耀,朝着远方不可战胜的敌人前进。 铁蹄踏在星国的土地上,扬起一阵阵尘土,裴芒心里当然清楚,不能丢下这些伤兵不管,就算已经叫人去附近城市寻求支援,那也不知道要过多久,很多伤兵估计都撑不到那个时候,但是裴芒心里更清楚,此次前往支援凤凰城更重要,凤凰城能否被保下来?将直接影响到第一对抗战线和第二对抗战线,即使这些伤兵可能留在此地,孤立无援,最后死去,裴芒也不得不离开。 这回裴芒选择留在队伍中间,这样如果再有敌袭的话,自己可以很快兼顾队伍前面和队伍后面,不用再从队伍的最前面跑到最后面那么远了。 移动堡垒(75) 整个支援队伍马不停蹄,全速赶往凤凰城,夜晚降临,整治队伍放缓速度,继续前进,有些技艺高超的战士可以趴在马背上的小憩,虽然长途行军非常的辛苦,等到了凤凰城肯定会非常劳累,但迫在眉睫的战事,令他们丝毫不能停下来稍作休息,就连吃晚饭或者在颠簸的马背上啃两块面包草草解决。 就这样支援队伍跑了一天一夜,终于在第两天早晨,到达了烟山附近,此时离凤凰城已经不远了,不足百里,当再次踏足烟山,裴芒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这一次,不会再逃避了。 外面下着倾盆大雨,纳康在办公室里批改文件,审理首都街道管理报告,正在此时候传来了敲门声,“进。”康纳目不转睛地看着手头所报告。 一名浑身湿透了的战士走进了办公室,“报告团长,副团长不见了。”战士显得有些狼狈,浑身湿透喘着粗气。 纳康眼神示意,身旁的助理给战士递上一条毛巾,“怎么回事儿?”纳康看着手中的报告说道。战士接过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道:“刚才我去给副团长送饭,敲了半天门都没回应,我推门进去一看,房间里没有人,窗户敞开,外面的雨全部打到屋里了,桌子上只有一杯混杂了雨水的茶。” 康纳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手中的报告:“应该是出去了,我知道了,你不用管了。”“可是……”战士刚想要说什么,纳康突然把报告文件放了下来,看向报告的战士:“你每天照常送饭就行,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战士应了一声便走出了办公室,身旁的助理不禁笑了起来,“你笑什么。”纳康又接着开始翻阅起手中的报告文件,“他还是那么任性啊。”助理说道,纳康叹了一口气:“让他去吧,他不去的话,心里也不痛快。”助理又咯咯笑了起来:“团长大人还真是没有威信啊。” “除了陛下的话,也没几个人的话他能听得进去。”纳康说完后,又端起了桌边的茶杯细细的品起来。 戴偓骑着马奔驰在泥泞的土地上,戴偓并没有那么争强好胜,反倒对待什么都是一副很冷淡的样子,戴偓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驱使自己从三楼的窗户跳了下去,并淋着大雨骑上这匹马,奔赴前线,可能在戴偓内心深处,也很想见识见识星帝所说的那股强大能量吧。 “全体准备战斗,前方发现印军!”队伍最前方的佣兵大声朝后面喊,后面的人在一个接一个传下去,最后将消息带到整个队伍。 因为已经到达烟山了,周边的印军逐渐增多,整条长长的队伍瞬间散开,狼牙佣兵团,闪电佣兵团,超恒佣兵团,三支佣兵团的重甲兵率先朝整治队伍的外围扩散开来,随后是三支佣兵团的弩弓手,再然后是火枪队,一圈又一圈扩散开来,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圈,而圆圈的最里面,器炎佣兵团被包在其中。 随着一声令下,成百上千的箭矢飞射而出,对着前方出现的印军部队劈头盖脸的覆盖去,随后是三支佣兵团的火枪队,弩弓手们纷纷撤到内圈上箭,火枪手们顶替了刚才弩弓手的位置,再次朝着前方的印军部队开火射击。 一轮射击完毕,火枪手们再来撤到内圈,轮到器炎佣兵团们战士们骑着马顶替刚才其余兵团火枪手的位置,对着前方出没的印军部队又是一轮射击。 等三轮远程消耗过后,整支支援部队已经起骑马到了印军部队的脸上,这时轮到了最外圈的重甲兵们挥舞刀剑,对着那些印军士兵一顿砍杀,所过之处,印军士兵全部倒在了刀剑和铁骑之下。 整个过程只用了短短不到五分钟,印军的一支大队便全部抹杀掉了,干净利落。 这套打法也只能用于像他们这些百强榜上的佣兵团,百强榜上的佣兵团的战士全部都是精英,配合紧密,战斗熟练,射击技术高超,近身肉搏能力强大,才能打出如此天衣无缝的战术。 一般的佣兵团如果这么搞,很可能敌人还没射到,内圈的火枪手可能先把自己人一通误伤,因为他们在朝前方敌人射击时,整个队伍都是骑马不断前进的,所以就会出现内圈和外圈的战友互换位置时,一个失误,其中一个佣兵撞到了旁边的一名佣兵,导致两个人从马背上翻下来,然后后面骑马赶上来的佣兵,又会怕踩伤到了队友而选择避让,轻则只是打乱战术,重则就是避让不及,骑着马直接撞上掉下马背的队友,然后自己再摔个人仰马翻,影响后面的队友。 并且这对射击技巧要求也非常高,火枪手和弓箭手朝外射击,重甲兵们是在最外围的,如果技艺不佳,可能会误射到最外围保护他们的重甲兵。 而且整治队伍不断的在内部调换位置,还要在颠簸的马背上完成射击,然后调整位置,回到内圈,在开始换弹上箭,并且整治队伍还得保持一定速度向前推进,以便完成射击之后整支队伍已经逼近敌人跟前,进行近身砍杀。 所以这种战术也只有他们这种百强佣兵团才敢这么做,并且由于弓弩和火枪的落后,即使弓弩已经是强化改良型,最大射程也不过两百米,所以为了镜可能射得更远,佣兵战士们只能尽可能的将枪口和弩箭对准高空,只为了能射得更远一些。 而这样做就会导致射击命中率大大下降,所以必须要做到覆盖型的火力,才能保证最大的命中率,如果只是单个佣兵团,他们的射击火力没法保证覆盖敌人所在的位置,也就没法做到最大的杀伤,所以这套战术巧就巧在这是四支佣兵团组合的队伍,加起来将近五百人。 队伍在没有伤亡任何一个人的情况,消灭掉了一只印军大队,接下来便继续前进,路上他们将会遇到更多的敌人,并要不断的使用此战术进行消灭,对整个队伍的行进,配合,还有佣兵战士的技术都是很高的考验。 这种战术被称为移动堡垒,可以不断前进,并且将所过之处的敌人杀的措手不及,非常高效的作战法。 力量与速度(76) “真的有人不敢偷袭吗?”无名氏看着广场上正在操练的士兵,自言自语道。 身旁的副官立刻回答道:“这里是我们军队的总部,驻守在此的印军超过三千人,不可能有哪个佣兵团敢来偷袭,除非想送死。” 无名氏指着远方一道正在朝这里逼近的身影说道:“佣兵团不敢偷袭,不代表有人不敢偷袭啊。” 副官睁大眼睛朝无名氏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有些疑惑道:“大人,那应该是情报兵回来了,不必多虑。” 无名氏将一副望远镜递给副官:“仔细瞧瞧。”副官接过望远镜朝那个方向看去,只见一道身影飞快地朝这边袭来,速度非常快。 副官在心里想了半天各种不可能,然后又拿起望远镜看了看,顿时心中咯噔一声,心脏跳到了嗓子,随着那道身影到达总部大门口,速度也放缓了下来,这下副官终于看清楚了是什么。 那真的是一个人,只不过这个人,全副武装,浑身穿着黑色的铠甲,铠甲上有几道若隐若现的暗红色条纹,整套铠甲简单精致,铠甲设计上略带着一些粗犷而不粗糙,铠甲的内侧拼接处,向外露出淡淡的紫色,那是高级材料原本的颜色,因为铠甲的拼接处的内侧很难处理上色,所以就没有处理,因此露出了打造这套铠甲材料原本的颜色,整套铠甲看上去霸气外露,简直像一件艺术品。 这种铠甲会穿在什么人的身上?副官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出来。 副官心里慌张了一下,随后又放下心来,这里可是印军战争指挥总部,就算是那个什么圣龙佣兵团副团长来了,也丝毫不用畏惧。 毕竟身边站着的无名氏大人,这位可是军仪部的新星,印国千年难遇的天才灵师,已经到达了九阶巅峰的境界,在这世间几乎没有对手,用得着怕什么圣龙佣兵团副团长? 戴偓径直踏入印军总部,自己骑来的那匹马由于路途遥远跑不动了,直接丢在半路上,戴偓剩下的路自己跑了过来,戴偓奔跑起来比马还要快的多,根本不需要马,骑马只是为了节省体力。 戴偓一路上走不过了,所过之处,全都是手持枪械站岗放哨的印军士兵,但是这些印军士兵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全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戴偓从自己面前走过。 这依然是戴偓的能力其一,龙威,可以传达给身边的人以及任何活物,起到震慑效果,并且他速度过快,周遭的士兵根本来不及反应。 普通的印军士兵直接无法动弹,而少部分身为灵师的印军虽然可以活动,但是却不敢上前,内心被恐惧压制着。 不过很快就有更多的士兵提着枪跑了过来,并且离戴偓远远的地方停下,抬起步枪,将枪口对准了戴偓,随时准备开火。 龙威是有范围的,超出了一定范围效果就会削弱,甚至没有,所以这些士兵站的非常远,而且也没有人敢离戴偓太近,所有士兵都知道圣龙佣兵团的副团长要远离,但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有多危险。 戴偓看见那些齐刷刷指向自己的枪口,依然非常平静,一言不发的朝广场走去,那里汇聚着更多的士兵,也全都是全副武装,手持步枪朝着戴偓瞄准。 西弗里特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沉声道:“不要开枪,都把枪放下。”西弗里特释放身上的灵力,让声音随着灵力传遍整个基地。 所有的士兵收到命令之后,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枪械,站在原地保持警戒。 西弗里特的选择是正确的,普通的枪械对他根本造成不了伤害,而且根据西弗里特得到的报告,眼前这个家伙,有其中的一项能力是吸收外来力量,将吸收的力量再反弹回去,所以西弗里特绝对不能让手下的士兵开枪,这无异于自杀。 就算普通的枪械能够伤到戴偓,也不一定能够杀死他,万一开枪激怒了眼前这个怪物,发怒起来将基地搅个天翻地覆,就得不偿失了。 看戴偓非常平静,好像没有什么敌意,走出的每一步都一板一正,丝毫没有因为印军士兵的阵势,就慌了气息。 西弗里特已经在心里打起了算盘,既然这家伙自己送上门来,就算不杀死他,也必须要把他留下来,这家伙是个巨大的威胁,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离开这里,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 整个基地里有包括西弗里特在内的三位9阶灵师,十两位8阶灵师,西弗里特有绝对的信心,就算戴偓有三头六臂,都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戴偓走得很慢,每一步走的都很端庄,好像在参加什么重要的仪式,终于他停在了广场的正中心,抬头看向远处阅兵台上的无名氏。 “有人让我来试探一下你的底细。”戴偓走近道,戴偓声音不大,非常平静,要是说一句很正常不过的话,却让他身边许多士兵都不寒而栗,戴偓一开口,周围的士兵都以为他要发动什么攻击,全都吓了一跳。 虽然戴偓身旁的印军士兵全都吓了一跳,但仍然都全部站在原地警戒,没有人偷偷后退几步,或者突然激灵。 虽然肯定现在这些士兵都想偷偷往后退几步,离这个怪物远点,但是没有人后退,他们是训练有素的印军士兵,完全服从上层命令,虽然已经有不少人衣襟被汗水打湿,额头上的汗珠不停的往下流。 戴偓又说道:“虽然那个人叫我来试探你的底细,但我觉得那没意思,不如就在这解决你吧。”说完,手指向阅兵台上的无名氏。 戴偓的话非常平静,但是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强烈的杀气。 戴偓还特地穿上了这身铠甲,戴偓的装备柜里还有一件和身上穿的这身很像的的黑色铠甲,也有红色线条点缀,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区别。 而那身铠甲就是戴偓平时出行任务穿戴的,远远没有现在身上穿的这身精良,现在身上穿的这身铠甲,是由数十名皇家铁匠大师,用了半年的时间,和各种最上等的材料制作而成,说这身铠甲价值连城,都毫不为过。 戴偓此次来这,没有穿平时那一套,而是穿戴了这一身连戴偓平时都不舍得穿的铠甲,由此可见他的决心,杀掉无名氏的决心。 戴偓在踏入印军基地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在开始感受他要面对的敌人了,无名氏,那个站在阅兵台上的人。 戴偓可以肯定那个家伙非同小可,是自己必须要认真起来,全力应对的敌人,戴偓仔细的感受着无名氏身上的气息,不禁让戴偓都颇为震惊,那身上的气息比戴偓所面对的任何敌人都要强大的多的多。 戴偓可以肯定,那个站在阅兵台上的人,可以轻松毁灭掉一整座小型城市,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强大的多。 但戴偓并没有慌乱,自己是有备而来的。 无名氏也打量着这个站在广场正中间的人,嘴角不禁上扬,无名氏是挺高兴的。 当看到戴偓从远处以超高速度朝基地跑来,明明是心中就已经欢呼雀跃了,听从桂航大人的吩咐,来到前线之后,这段时间可以说是无聊的不行,以他这样的身份,居然不能自由出入基地,啥事儿也没得干,也不能去战场,因为有规矩限制,每天只能看那些情报兵跑来跑去,递交报告,要么就站在阅兵台上看士兵们操练,再或者就是一个人在房间里呆呆的坐着,都快把无名氏给憋出蘑菇来了。 这段时间,无名氏天天都盼着西弗里特把他调往战场,可是西弗里特好像并无此意,天天就在会议室里埋头看战况报告。 每次无名氏朝西弗里特提及自己想调往战场的事,西弗里特就会各种推脱,说什么高阶灵师不允许出现在两国战争的战场上,违反了‘那位’的规定。 而现在戴偓的出现,正好化解了无名氏无事可干的现状。 “那天就是你把机场毁了吧。”无名氏站在高高的阅兵台上俯视着广场上的戴偓。 “是我,所以你不打算替你那几架天上飞的破玩意儿报个仇吗?”戴偓略带挑衅的口气。 无名氏顿时来劲儿了,身影瞬间从阅兵台上消失,下一秒便出现在了广场上,距离戴偓不过五米距离。 而这时,其他在广场上原地警戒的士兵全部悄悄的撤退了,整个广场上只剩下两人,无名氏和戴偓。 这两个人的战斗,士兵们都要避的远远的,免得被误伤。 还没等周围的士兵离得远一点,战斗一触即发,戴偓猛的一拳挥出,挥出去的拳头就像一枚发射的炮弹一样,即使无名氏根本不在戴偓的攻击范围,但是这也无妨,戴偓的攻击能够释放一种力,根本无需他靠近对方,只要朝那个方向挥拳即可,便可以释放巨大的威能。 这一拳非常用力,一拳挥出将整个广场上的灰尘扬的漫天飞,“慢了。”无名氏出现在戴偓身后。 戴偓脚踩地面,脚步一滑向后一转,扭头对着身后又是一拳,这一拳威力更是巨大,但无名氏直接空手接住了这一拳,并且死死的握住戴偓的拳头。 强大的威力将无名氏所处地方的地皮整块掀起,但无名氏宛如一尊雕像,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 “还是慢。”无名氏嘲讽道,戴偓空出来的手对着面前的无名氏就是一拳,戴偓这回终于看清楚了,只见无名氏身上布满无数电弧,周围的空气中都炸起了电火花,接着无名氏就以一种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躲开。 下一秒无名氏便出现在戴偓左侧身,戴偓还没来得及转身,只见无名氏身上再次电弧四散开来,身边响起了电火花炸响的声音,接着便是以超快速度冲向了戴偓,对着戴偓的脸就是隔空一拳。 很奇怪,无名氏的拳头明明已经挨上戴偓的脸了,但是却没有继续伸进,而是离着戴偓的脸不到一厘米处紧急停了下来,但是拳头上的威力却不减丝毫,伴随着超快速度,这一拳带着闪电的力量隔空打在了戴偓的脸上。 戴偓侧身飞出,在空中翻转了几圈,然后立刻调整姿态,头朝地,只见一根手指撑住地面,稳住身形,然后那根手指一发力,整个身体便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半圆,翻转过来。 无名氏再度冲过来,速度太快了,即使戴偓已经发动了龙眼,放缓了对方的行动轨迹,但还是太快了,再次一拳冲出,这回这一拳依然距离戴偓胸口几厘米处猛地停下,但是拳头上释放的恐怖力量依然丝毫不急,又一次隔空一拳把戴偓打飞出去。 戴偓被一拳打出,被惯性在地面上拽着翻了几下,随后一手伸出,五根手指一把抓住地面,在地面上流出了一道长长的抓痕,整个身体才停了下来。 对方连续两拳都特意没有打到自己,而是在距离自己很近的地方停了下,靠着拳头上因为超快速度带来的巨大冲击力攻击自己,那是不是说明对方的身体强度并没有特别强大,所以不敢直接用拳头接触自己。 戴偓心里想着,便开始分析对手。 戴偓当然了解自己的能力,刚才自己一直都在使用均衡型,这个状态下的自己速度很快,身体轻便,自己跑动起来,速度是奔驰中的战马速度两倍,此时的自己虽然速度很快,力量也足,但因为过于均衡,对付无名氏这种对手,还是稍显无力。 戴偓的能力分为三种状态,速度型,均衡型和力量型,速度型下的戴偓可以使用超高速移动,不过力量不足,并且对于外来攻击的吸收量仅为三成。 均衡型下戴偓,速度和力量同时具备,可以高速移动,应急力量不俗,对于外来攻击的吸收量为五成。 力量型下的戴偓,那速度明显就要慢很多,只能快速移动,当然,就算是力量型下的戴偓,他的奔跑速度依然比普通人快,只不过快不了多少,但是他此时的力量会非常的强,并且身体强度也会跟着上升,体重也会跟着上升,仿佛一块能移动的上千公斤的金属块,并且对外攻击的吸收量为七成,可以最大程度的吸收外来攻击力量。 戴偓原本是想靠均衡型和无名氏对拼,但很显然,拼不过,无名氏的速度比自己在速度型还要快得多得多,那只能转换速度型。 戴偓转换形态很快,一秒钟都用不上,并且整个人看上去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这个变化只有戴偓自己清楚。 身体变得非常的轻,仿佛自己身上没有穿着厚重的铠甲,不仅如此,感觉比身上什么都没穿还要轻,跑动起来仿佛,仿佛有人在背后推自己一样,那速度就真的像长了四条腿一样。 戴偓决定跟无名氏拼速度。 无名氏再度袭来,戴偓双拳紧握,非常轻盈的一个侧身闪避,便躲开了无名氏快如闪电的一腿。 无名氏这回是一腿踹来,身上流动着数不清的细小电弧,身边的天空仿佛都因为无名氏身上的电弧闪动而暗了下来,一路火花带闪电的一腿踹过来,但这次被戴偓躲开了。 无名氏从戴偓身边擦了过去,差一点就踹中了,戴偓甚至能够看清楚无名氏从自己身边掠过时脸上那惊讶的表情。 戴偓一脚踢过去,帮助从自己身边掠过的无名氏冲出去更远。 原本无名氏可以急停的,然后在空中扭转姿态,再一脚踢过来,但戴偓这回仿佛更快了,无名氏刚从戴偓身边掠过,戴偓便以超快的速度补上了一脚,踢在了无名氏的屁股上,让无名氏根本停不下来。 一声巨响,无名氏一路火花带闪电的撞上了广场边缘的墙上,而这堵墙的上面就是阅兵台,所以这堵墙里面是实心的水泥石砖墩子,不然以无名氏的速度,估计就把这堵墙给撞烂了,然后穿过去。 墙上被撞了一个大洞,无名氏的一条腿卡在墙里了,无名氏刚把腿拔出来,还没反应过来,戴偓就以极快的速度冲过来了,拳头如同雨点般朝着无名氏的脸轰过去。 无名氏一边后退一边闪避着快如子弹的拳头,无名氏的步伐很奇妙,他一边侧着身子,脚步不停地朝后退,身体也微微后仰,他的每一步都那么的恰到好,退后有度,每一次都是完美的避开了戴偓的拳头,戴偓不停的快速挥拳,一拳接着一拳追着无名氏的打,无名氏一步又一步向后退。 无名氏的每一步都显得那么的自信,无名氏的表情也一直都是从容不迫,从他的步伐中可以看出是那么的稳重,丝毫没有慌乱,虽然就在他面前,离他的脸部只有几厘米的地方,不停的有一双拳头快速挥舞着,但就是打不到,每一拳都空了。 无名氏越是稳重不慌,戴偓就显得越来越急躁,手上的速度也不禁越来越快,渐渐的,戴偓每一次出拳间隔不超过十分之一秒,两只拳头快速而狂暴的向前挥舞着,仿佛敲鼓的鼓槌,只不过伴随着乐曲到达高潮,这对鼓槌快速整齐的疯狂敲击鼓面,不带一丝懈慢。 从远处围观的士兵视角来,那双拳头简直就是一挺机关枪,一挺印国刚刚崭新出产的重火力机关枪,喷射着凶猛的火舌,射击着多到数不清的子弹。 无名氏顺着墙沿快速的向后一步一步退,戴偓凶猛的顺着墙沿追上去,一拳又一拳,放眼望去,这面墙上留下了一连串儿大大小小的洞,从左到右连成一排,仿佛有什么人特意拿着锤子,顺着墙,一个一个砸出来的。 就这样一路追了十几米,这面墙也就是这样被戴偓打空的拳一路砸了十几米,每一拳都离无名氏的脸部仅仅差几厘米,但是每一拳最后都空了,然后重重地砸在墙壁。 突然无名氏发动反攻,身子一扭,便从紧挨的墙壁转了出来,整个人转到了戴偓。身体转到戴偓一侧,抓住空隙,一记重拳对着戴偓腹部轰去,戴偓挥舞的双拳还没停下来呢,自己整个人便飞了出去。 因为此时戴偓是速度型,身体强度并不高,此时整个身体都是为了速度而减弱了身上的外力吸收,这一拳直接将戴偓打飞出去几十米,从广场边缘又一拳打回到了广场中心。 西弗里特原本站在旁边观战,还有点担心,现在看来不用了,虽然是自己曾经的竞争对手,自己一直都很嫉妒不满无名氏,但不得不承认,军仪部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不同于其他几个印国军部,军仪部看名字,大多数人都以为是举行什么阅兵仪式或者士官礼仪训练的部门,但实则不是,军仪部是专门培养像无名氏这样超高天赋灵师的部门,将这些超高天赋的灵师们训练为印国的顶尖战斗力。 而无名氏就是军仪部的一员。 戴偓从地上爬起,抹了一下嘴角流出的鲜血,这是自己第一次如此的狼狈,自己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强大的队友,别看只是短短时十几秒,戴偓挥出了几百拳,但居然没有一拳命中,反而被对方很轻易的绕到了自己的侧身,给予了对方反击的机会。 戴偓正一边这么想,一边一脚踏出,摆出架势,迎接再次冲过来的无名氏。 戴偓已经默默的转换为了力量型,刚才那一脚踏出,大地都微微的颤抖了,既然速度不行,那就来力量。 无名氏一拳轰来,戴偓双臂一挡,一拳轰在了戴偓双臂上,戴偓被强大的冲击力推得向后一晃,滑行出几米,扬起地上的灰尘。 力量型对外力吸收高达七成,无名氏在如此超高速度移动加成的一拳轰击下,戴偓也只是受点皮外伤,最多双臂的肌肉被打肿了。 此时戴偓因为转化为了力量型,身体强度已经到达了一个非常恐怖的程度,刀枪不入,并且体重攀升,但是光看他的外表是看不出来戴偓有什么变化,或者说压根就没有变化,戴偓转换形态,外貌不会发生变化,并且转换很快,所以别人很难猜测戴偓此时是什么状态。 很多敌人碰上戴偓,首先就是被戴偓极快的速度一顿狂锤,等被打懵了反应过来,刚准备摆好架势应战,戴偓又会以一种力量突破天际的架势冲过,一拳将刚才原想着进攻而没有防御的敌人打飞。 敌人们往往摸不清头脑,为什么明明刚才还看不清敌人的身影,然后被超高速移动的戴偓一顿暴打,等敌人发现戴偓停了下来,正处于被打懵了的状态下的敌人,好不容易抓到机会,正想趁着机会来攻击戴偓,却发现此时自己在戴偓面前如同一张薄纸,轻轻一撕便化成了碎片。 面对戴偓的敌人,正是因为戴偓这种极大的不确定性,而常常败北。 但很明显戴偓今天碰上硬茬了,无名氏,从左边右边上面下面全方位无死角,以一种极快的速度,一下又一下攻击变成了力量型而动作迟缓的戴偓,一下正面迎过来一拳,一下又从后面一脚踹过来,一下又从左边一肘子拐过来,而戴偓只能停在原地挨打,无名氏速度太快了,戴偓即使能够看清对方的攻击轨迹和移动方向,但身体的速度也跟不上他的眼睛。 戴偓现在就像一个停在原地不会还手的沙包,尽管力量形态下,它的外力吸收有七成,但无名氏每一下攻击都带着迅猛的闪电,攻击速度快到其他围观的士兵眼花缭乱,只见广场中间有几道闪电群魔乱瓮,不中断的闪转腾挪,无名氏快到连残影都没有,只剩下因为过快而出现的好几道闪电同时攻击戴偓的场景。 戴偓忽然高抬双臂,对着面前的地面猛的一下砸去,顿时大地龟裂,周围的地皮被整个翻了一遍,强大的冲击力逼停了冲过来的无名氏,无名氏的突然停下,给了戴偓机会,戴偓双臂左右开弓,双拳挥出,无名氏的速度被强大的冲击波给减缓,戴偓在冲击波波及到无名氏的那一瞬间,双拳冲出,狠狠的砸在了冲过来的无名氏双肩上,力量型下的戴偓每一拳都如同千斤坠,硬生生的将冲过来的无名氏又给打了回去。 戴偓还想乘胜追,但力量型下来他速度太慢了,刚追上去没两步,无名氏已经在半空中反应过来,双手紧握,背后顿时释放出数道电弧,那些电弧推动着无名氏的后背,将无名氏稳住身形。 稳住身形的无名氏再次冲过来,戴偓也没带怂的,俩人互相朝对方冲去,就在两人相撞之时,戴偓抬起双臂准备再次砸去,可惜动作慢了,戴偓的动作在无名氏的眼里放慢了数倍,仿佛时间在无名氏眼里都放慢了,无名氏可以看清楚戴偓的一招一式。 无名氏握拳对着朝自己冲来的戴偓下巴就是一记上勾拳,狂暴的雷电缠绕着拳,向戴偓轰去,无名氏速度太快了,虽然两人同时朝对方挥拳,但无名氏还是要更快一筹。 上勾拳率先打中戴偓下巴,戴偓被这一拳巨大的力量顶到了天上,又从天上摔了下来,戴偓刚站起来还没站稳,无名氏的攻击又来了,无名氏全身迸发的电火花,速度快的难以想象,戴偓只能一下又一下对着空气挥拳,连无名氏的影子都碰不到。 戴偓发现自己的攻击总是慢一拍,就算自己提前预判出拳,对着无名氏即将冲过来的轨迹提前判断,经过思考,判断对方从哪个方向哪个地方攻击过来,然后提前朝那个方向挥拳,可依然没法打中对方。 这一切在无名氏眼里,不过是一个放慢了数倍的抬手握拳挥拳动作,就算戴提前对着自己冲过来的轨迹攻击,自己也可以在即将撞上戴偓拳头的时候停下来,在改变行动轨迹,所以戴偓无论如何都打不到他。 戴偓又无能的砸了几下地面,更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对方太快了,戴偓气息已经乱了,开始剧烈的吸气出气,这已经让戴偓进入了疲劳和不稳定,戴偓仿佛随时都会被眼前眼花缭乱的攻击而打到彻底崩溃。 在无名氏的连环攻击,戴偓也渐渐坚持不住了,虽然戴偓也想挥拳反击,但是打到的都是空气,连无名氏那飘扬在空中的头发都够不着,剑剑的也别说反击了,连招架之力都没了。 “最后一下。”无名氏猛地从空中冲向戴偓,一脚踹下去,将戴偓踹翻在地。 戴偓身上穿戴的铠甲已经伤痕累累,许多地方都被刮花了,露出了打造铠甲的材料自带的淡紫色。 戴偓趴在地上,久久没了动静。 一旁观战的最高统领副手,希夫里问道:“他死了吗?”西弗里特摇了摇头:“你好歹也是九阶灵师,这都看不出来吗?你觉得这个怪物有那么容易死吗?” 就在两人谈论之间,趴在地上戴偓微微抽动了一下,随后从嘴里吐出了一块纯黑色的小碎片,目测应该是什么黑色石头的碎片。 就在周围观战的士兵们都纷纷放松下来,长出一口气时,都在庆幸戴偓被无名氏大人击败,突然站在广场中间,距离戴偓最近的无名氏脸色大变,那吐出来的黑色碎片是…… 真正的黑龙魄(77) 戴偓又坐在他的小椅子上看着书,并且依然操着他那念经般的口气读书,他眼神平静,板着个脸,读书的口气仍然毫无感情,仿佛已经麻木了。 戴偓念着手中的书,看着远处训斥士兵的纳康,回想起了往事。 “他的能力异常强大,你必须得让他学会控制好自己。”一名须发花白的老人对着戴偓的养父说道,戴偓的养父连忙点头同意,并且又和那名老者谈了很久很久。 戴偓记不清楚那天老者和自己的养父说了什么,只记得模模糊糊的几句话,不要让他跟普通人接触,也不能让他有过多的感情,最好让他一个人在偏僻的地方住着…… 虽然说了什么,戴偓记得不太清楚,可就是从那天开始,养父就开始对自己特别冷淡,不让他跟朋友玩耍,并且让自己跟那些朋友断绝来往,经常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连吃饭都不让他在饭桌上跟养父养母还有妹妹一起吃饭,而是叫佣人把饭送到自己的房门口。 戴偓被严重限制了出行,养父告诉他,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就不要从房间里出来,戴偓很听话,主要是戴偓只听个别人的话,其中就有他的养父。 养父其实对戴偓很好,整天闷在房间里,养父怕他无聊,便给他买了很多书,让他多看看书,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戴偓就是从那时养起了看书念出来的习惯,原本他念书的时候不是这样,是带有自己的情感认真的朗读,可是养父让他不要这样,安安静静看书就行,就算读书,也不要带有情绪的去读书。 每每到了夜晚,养父便会让戴偓出来放松一下,怕他在屋子里憋坏了,所以戴偓很少看到太阳,每次走出房间的时候,外面都是夜晚。 房间里只有一扇小窗,就是这么一扇小窗户还蒙了两层窗帘,养父的所作所为好像都想让他与世隔绝。 渐渐的戴偓就很少见过同龄的孩子,更没有与同龄的孩子接触,养母对戴偓其实也很好,一家人对戴偓都非常好,养母经常买一些小玩意送给戴偓,但是都只送到戴偓的门口,一些小项链,或者小戒指之类的,再或者买几件新衣服给戴偓。 每次都让戴偓当着养母的面戴上,或者躲在房门后换上新衣服,然后走出来给养母看一看,养母才会满意的点点头,随后离开,但是养母很少进戴偓的房间,每次都把东西剩在房门口,自己却不进来,但养母每次去坚持要看着戴偓穿上新衣服或者什么小挂饰,才肯离去,有时候还经常不禁赞,想要伸手去给戴偓整理没有理顺的衣襟,但最后往往又将手缩了回来,仿佛像是怕触犯了什么。 妹妹也经常来看望自己,虽然妹妹从小体弱多病,连出远门都没法出,但还是经常爬着木楼梯,来到三层自己的房间门口,敲一敲戴偓的房门,戴偓便会把门儿打开伸出来个脑袋,妹妹这时候就会兴高采烈的跟戴偓聊天,去讲那些今天发生的事情,开心的也好,难过的也罢,什么事情都会跟戴偓聊,偶尔还会带点什么小点心,跟戴偓一起吃,看着妹妹总是拖着一副病躯爬着楼梯来找自己聊天,戴偓心中五味杂陈。 这些戴偓心里都记得很清楚,养母每次离开房门口的时候,总是念念不舍,看自己的眼神,仿佛有些难过,有几次戴偓关上门,但没有完全关紧,而是掩了一条缝,偷偷朝门外看去。 养母转身离开,但却没有立刻走,而是回头又看了自己的房门口一眼,叹了一口气,这才离开。 养父养母虽然对自己的态度一直很冷淡,但戴偓知道这可能是某些无奈之地,自己也大概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那名老者来到自己家中跟养父促膝长谈的前几天,自己跟同龄的孩子玩耍,在家里的牧场上你追我赶,玩的不亦乐乎,但在这个过程中,戴偓无意推了其中一个孩子,戴偓感觉自己并没有用力,但是却将那个孩子推倒在地,那个孩子是这群小伙伴中年龄最大,比别的孩子都高一头,被戴偓推了一把,爬起来之后很不高兴,就踢了戴偓一脚,戴偓倒没怎么,只是说了一声,刚才是不小心,结果那个孩子好像依然很不高兴,说他和他妹妹都是捡来的孤儿,都是没有爸妈的孩子。 这一下便激怒了戴偓,戴偓不由分说的上去和那个孩子打了起来,对方年龄最大,个子比戴偓高半个头,凭借身高优势连着踢了戴偓好几脚,但戴偓却好像并没有什么事,反过来将那个孩子一拳打倒在地,随后将他摁在地上。 两个孩子打架,这立刻招来了旁边的大人,大人走来拉开了两个孩子,但那个孩子依然在不停的说戴偓和他的妹妹是孤儿,嘴上并不打算饶了戴偓。 戴偓立刻火了,他居然一把推开了大人,再次上前将那个孩子一拳打倒,大人冲上来拽住戴偓的手,但居然都拽不住他,戴偓发疯一般将那个孩子摁在地上一顿暴打。 最后的结果是戴偓将那个孩子打成了残废,来了两个大人才把戴偓拽住了,并且交给了他的养父母。 事后戴偓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他甚至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当时如同发疯的一般,他虽然想打那个骂自己和妹妹是孤儿的孩子,这是确实,但他没想到自己下手居然这么重,自己当时仿佛不受控制一般。 其中一个大人在他的养父母面前告状,裸起自己的衣袖,露出了那青肿的手臂,说你家孩子当时就跟一头发狂的野牛一样,拽都拽不住,自己去阻止他,结果他回头一拳甩在自己手臂上,就把他的手臂打肿成这样。 养父母也很震惊,他们不能理解,也不敢想象,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怎么将成年人的手臂打肿成这样?而且成年人居然都拽不住他。 因为这件事,养父母陪了那个被打成残废的孩子家长一大笔钱,所幸养父母经营这一家巨大的牧场,家里一直比较富裕,但戴偓也因此被关了一天的小黑屋,但养父好像还于心不忍,傍晚就把它放了出来吃晚饭。 后来几天时间里,养父都总是询问戴偓当时到底是怎么搞的?对于自己的养子把别人家孩子打成残废这件事,怎么想都是骇人听闻,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和另外一个大一些的孩子打架,这些都是挺正常的一件事,小孩子之间玩耍闹脾气打架很常见,但是其中一个孩子把另一个孩子打成残废,那就不正常了。 养父反复询问,自己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搞的?怎么连劝架的大人都打,养父对于这件事一直都很担心,但戴偓面对这些询问,这几天接连不断的询问,只让戴偓感觉脑子里迷迷糊糊,为什么都吱吱呀呀,说不出来。 戴偓很后悔当初打人,早知道自己就不理会那个家伙了,但现在错已经犯了,戴偓也不知道怎么弥补,养父接着几天的不停询问,只会让他愈发烦躁,很多时候养父问戴偓话,戴偓甚至答不上来。 养父自认为自己的养子可能是有什么病,或者身上有什么不好的东西,便四处寻人来看病,来了很多医生,还有很多什么自知会偏方的灵师,但是对戴偓一番检查之后,都失望的摇摇头,认为这个孩子并没有什么病,或者中了邪之类的。 直到那个老者的出现,老者只跟养父说了几句话,养父便一副碰到了救星的样子,跟老者促膝长谈了好久,时不时还把戴偓叫过来,让老者仔细看看什么情况。 那天之后,便变成了如今的样子,大家都开始对自己很冷淡,自己也失去了出去和朋友玩的机会,甚至连朋友都没了,连自由行动都没了,只剩下整天闷在房间里看书念书。 戴偓一开始认为这是养父对于自己的惩罚,长大之后,戴偓开始意识到了什么,感觉这并不像是对自己的惩罚,而像保护自己,把自己隔离在了那间房子里,不再有人靠近和接触自己。 养父时不时来房间看望戴偓,就是让他好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一定要如何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戴偓很听话,他逐渐开始学会伪装,每天强迫自己木着个脸,不说笑也不难过,也不愤怒也不沮丧,他开始学着将自己的情绪全部从身上抹去,养父让他不要将情绪暴露出来,否则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一天又一天,一年用一年,戴偓每天都强迫自己不要流露出任何情绪,天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照镜子,看看自己是否有任何情绪外露的表现,戴偓每天窝在小房间里看着书,不再带有感情的读书,而是如同念经一般麻木的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将书中的内容从嘴里吐出来一般,他学会了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绪,控制情绪的办法,就是让自己不再拥有情绪,他将自己伪装成了这样一个麻木,没有情绪的人。 成年之后,养父好像放下了什么心结,戴偓不清楚是什么,在那天,一家人非常罕见的,在餐桌前吃了一顿丰盛的大餐,不过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很沉默,似乎并不开心。 那天之后,养养就不再限制戴偓自由行动,反正让他多出去走走。 外面的世界已经物是人非,戴偓一脸麻木地看着外面的光景,似乎并没有感到喜悦,感到这长久以来,暗无天日的生活终于结束了,终于能看到阳光的喜悦,戴偓只是一脸麻木的在大街上走着,时不时四顾观察着周围,仿佛是一个怪人。 妹妹的病更重了,戴偓的妹妹从小体弱多病,戴偓能够走出房门之后,妹妹的病一天比一天严重,养父找了好多医生,但都无果。 眼见妹妹的病情一天比一天重,每天都虚弱的躺在床上,戴偓依然面无表情地站在病床前,看着妹妹躺在床上喝着药汤,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动容,仿佛他真的失去了情绪,面对病重的妹妹,他只说了一句:“好好配合医生治病。” 过去了一段时间,妹妹已经虚弱的说不出话了,每天就躺在床上,等待医生来给她喂药,妹妹的手臂变得那么的干枯,脸色那么的苍白,已经消瘦的不成个人样。 戴偓找了一份送报纸的工作,每天送完报纸回家,就静静的站在病床边看着妹妹,看着医生前前后后忙碌的样子,却无动于衷,仿佛病床上病危的不是他的妹妹,而是别人。 妹妹每次看到戴偓走到自己病床前,都会用尽全力挤出几个字,跟哥哥聊天,“哥哥,今天发生了什么好玩的吗?”妹妹的声音有气无力,说出这句话,仿佛已经用尽了全身力气。 戴偓这时就会跟妹妹讲起今天所发生的事情,虽然戴偓说话的口气毫无波澜,说的每句话都一正一板,就如同他读书的时候一样,那妹妹每次听到哥哥讲着这些发生的事情,总是还会例开嘴笑,即使她完全看不到外面的光景。 戴偓看着病床上的妹妹,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被困在一处地方,每天都暗无天日,但经常会有人来找自己聊天,那个人就是妹妹,虽然那时候的自己没法离开房间,但是听着妹妹跟他讲述着每天发生的事情,戴偓似乎也能在心里幻想出外面的世界。 而现在,被困在这个地方的是妹妹,轮到自己回来跟妹妹讲讲今天所发生的遭遇,尽管自己一直木着个脸,但妹妹听完之后,却总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仿佛她也跟着戴偓一起出去送报纸,经历了这些事情。 养父母回来了,医生窃窃私语地跟养父母讲述着妹妹的病情,养父听完连连摇头,养母听着听着眼泪直接掉了下,非常的伤心,然后被养父扶回屋里,隔着房门,戴偓也能听到养母的伤心的哭泣声,但他,却静静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一天回来,发现屋内空无一人,应该是医生回去拿药了,只剩下妹妹一人独自躺在床上,戴偓走到病床前,看着那根蜡烛燃烧的火光照映着妹妹的脸,妹妹一语不发,只是静静的看戴偓。 “今天还要听送报的故事吗。”戴偓问道,很久很久,时间仿佛凝固了一步,屋里没有任何声音,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互相对视。 许久之后,妹妹突然张开了嘴唇,想要说些什么,但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了几声痛苦的呻吟,妹妹的眼神不再有光,蜡烛的火光照映在他的脸庞上,没有一丝生气。 戴偓沉默了许久,又开始讲起了今天送报的时候发生的事情,讲着讲着,戴偓突然停了一下,他俯下身子拉起了妹妹的手,那只手干枯无力,就这样被戴偓拉了起来,戴偓的眼中有一丝动容闪过,但很快消失。 “我带你,出去看太阳。”戴偓手指的指窗户外面,窗户上挂着一层厚厚的窗帘,阳光基本照射不进来。 妹妹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的躺在床上,这一刻,戴偓仿佛下定决心干些什么,随后他将妹妹慢慢的扶了起来,把妹妹慢慢的背在了自己的背上,又拿起一条毯子盖在妹妹身上,推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此时正是傍晚,落日余晖照耀着广袤的牧场,洒下最后一片金色的阳光,牛羊在牧场上悠闲的吃着什么,远处传来邻居街坊们的聊天声,戴偓就这样背着妹妹朝外走去,迎着夏天的略微燥热的风,慢慢的走在小镇的羊肠小路上。 天边的云在太阳的照射下变成了火烧云,看起来非常壮观,天上偶尔飞过几只鸟,羊肠小路边的树上,许多小虫在这夏天发疯似的叫,家里养的牧羊犬趴在草地里,懒洋洋的晒着最后一点阳光,干草房的房顶上趴着只小猫,正在舔爪子,到处都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样子。 除了趴在背上的妹妹。 “我的病,会治好吧?”妹妹趴在戴偓背上,突然开口说道。 戴偓想了想:“会的,都会好起来的。” “明天哥哥能不能不要去送报纸?” “怎么了?” “我想看看早晨的太阳。” “好,我答应你。” 两个人坐在草地上一直看着太阳慢慢的沉下去,消失在地平线上。 一回到家,戴偓便被养父的训斥声给镇住了,“你妹妹不能到处乱动,要躺在床上静养,你怎么能把她背出去?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任性。”养父显得很生气,一旁负责配药的医生面无表情的将针管扎在妹妹的手臂上,并注射了进去。 养父找了很多医生,这是第多少位了?戴偓也记不清楚,只听说是从印国请来的,有很多先进的治疗方法和药物。 戴偓什么话也没说,走上楼梯回到了自己的三楼房间里,楼下传来养父母的争吵,“你对孩子那么凶干嘛?你吓到他了。”“我只是说话声音大了点,而且他把他妹妹带出去,本来就是不对的。” 第两天一早,戴偓静悄悄的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不发出任何声响。到了一楼,来到妹妹的房间。 妹妹看到戴偓来了,有些高兴,试图从床上坐起来,戴偓能看出来,妹妹一晚上都没睡,被病痛反复折磨的妹妹只能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眠。 “小点声。”戴偓示意妹妹不要乱动,随后将妹妹轻轻的从床上扶起来。 又走在了那条小路上,清晨,很安静,这个时间点邻居街坊都还在睡觉,太阳应该很快就升起了,两个人都有些期待的样子。 但很快,便失望了,没有看到初升的太阳,那天是个坏天气,阴天,两个人没能看到太阳升起,迎接俩人的只有大片的乌云。 戴偓看向妹妹,妹妹也看向戴偓,两个人都没有说什么,戴偓又将妹妹背了起来,便回去了,戴偓认为没有什么遗憾,以后再来就好了。 这之后,连续好几天都是阴雨天,都看不到太阳,戴偓每天送报纸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导致送错了好多报纸,他心里一直在想着什么时候太阳能升起。 那之后几天都是阴雨天,却成了永远的遗憾,妹妹死了。 那天戴偓如往常一样送完报纸回到家里,发现家门口会有很多人,戴偓连忙挤了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接着便看到了那一幕,不过那一幕戴偓已经记不清楚了,他努力的将这段记忆从脑子里抹去了,他不想回忆起这种事情。 妹妹下葬的那天也还在下雨,邻居街坊亲戚什么的都来参加了葬礼,所有人都在低头默哀,表现出一副很悲伤的样子,只有戴偓依然一脸麻木的站在那里,看着墓碑,戴偓的眼神迷茫了,仿佛魔怔了一般,在那个墓碑前站了整整一天,淋了一天的雨。 来参加葬礼的邻居街坊亲戚们都走光了,他还在那里站着,没有人认为他那像是悲伤的样子,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反正很奇怪,一个人面无表情的在那站着,没有悲伤的感觉。 仿佛死的不是他的妹妹,而是什么陌生人?戴偓就像真的失去了情感一样,或许之前还是失去了情绪,但现在,连情感也被他自己彻底隐藏了。 戴偓摸了摸墓碑,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滴了下去,落在了墓碑上,戴偓也不清楚自己有没有流泪,自己那天就那么呆呆的一直在那站着,养母准备想拉他回去,却被养父阻止了:“让他在那静静。” 从那之后,戴偓话都变少了,他很少再说话了,整个人都变得沉默,一个没有情绪,没有情感,连说话都很少的人,他的眼里再也没有出现过光,像是死了一样,他的世界变成了灰色,阳光再也无法照进来。 有一天养父对他说:“你也该出去闯荡一番了,在这个小镇上送报纸没有什么前途。”戴偓很听话,立刻辞掉了送报纸的工作,报社老板很难过,因为这个小伙子办事麻利话还是少,从来不提什么要求,哪怕他的同事都是骑马送报纸,而他是跑步送报纸。 戴偓听从了养父的建议,出去闯荡一番,离开了那个小镇。 离开的那天并没有下雨,阳光灿烂,风平浪静,仿佛天气都在庆祝他的离开,小镇的多数居民们也都松了一口气,仿佛赶走了一个大恶棍,在戴偓的背后,只剩下养母的不舍哭声,以及养父那略带着无奈的眼神。 戴偓选择去加入佣兵团,因为听说佣兵团时不时都会去很远的地方执行任务,他想去很多的地方,去见识到更多的地方和人,以及认识到更多的事物。 黑龙魄从此诞生,但真正的黑龙魄,却从那之后消失掉了。 释放型(78) 戴偓在佣兵团里呆了很多年,表现优异,工作出色,上任团长退休之时,将他选为了继任者。 但戴偓拒绝了,他不想被那些繁重的事物拖身,他只想自由自在的去干自己想干的事,所以在圣龙佣兵团里当一名战士,什么都不需去想,只需要战斗的时候叫他一声就行了,招之即来,呼之即走。 纳康是他在佣兵团里多年的朋友,纳康劝导他,让他继承团长之位,纳康原本是副团长继承人,也是佣兵团里的精英,同时也有机会继承团长职位,但他还是选择放弃主动让给了戴偓,但戴偓还是拒绝,他不想管理那么多繁重的事物,他只想干自己想干的事。 最后纳康提出比拼,谁赢了谁就可以提要求,谁就可以决定团长这个位置由谁来坐? 戴偓赢了,毫无悬念的赢了,即使纳康也是五级异能人,但两者的实力相差悬殊,戴偓要求很简单,自己不想接手团长之位,便让给了纳康。 纳康就这样被摁在了圣龙佣兵团团长的位置上,戴偓选择继续在圣龙佣兵团中当一名战士,两年前才被那纳康提拔为了副团长。 戴偓由于加入佣兵团之后,经常出行任务,这些任务免不了战斗,而戴偓就是最能打的那一个。 戴偓开始尝试使用自己的力量,并且开始逐渐熟练的掌握,随着戴偓年龄增长,待在佣兵团里的时间越来越久,出行的任务次数越来越多,戴偓使用自己的力量也越来越多,到后面他已经完全可以熟练的掌握自己这恐怖的力量,这就是现在的戴偓。 但戴偓一直都记得养父对自己说的话,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然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不要将自己的情绪轻易展现出来。 后来戴偓得到了一枚黑色的石头碎片,这没黑色的碎片,可以压制住自己的力量,戴偓便将碎片一直带在身上,纳康劝他把这枚碎片做成戒指,戴在手上免得掉了,但戴偓没有这么做,而选择把碎片含在嘴里,没错,就这么一直含在嘴巴里,甚至连睡觉的时候都含在嘴里,纳康经常开玩笑说你吃饭的时候不会咽下去吗? 戴偓认为把这枚碎片做成什么戒指之类的戴在手上,没有什么感觉,这种空洞的感觉会让他忘记自己原本的想法,于是他将碎片含在嘴里,碎片锋利的菱角无时无刻不在刺痛着戴偓,让他时刻保持清醒,时刻记住自己的意志。 戴偓要靠这枚小小的碎片,慢慢恢复自己的一些情绪,但同时这枚一直含在嘴里的小碎片,也让戴偓记住它的用处,是为了恢复一点情绪,而不是滥用,做成戒指的话戴偓怕无法随时感知到它的存在,而导致自己滥用。 回忆结束。 戴偓从自己的小椅子上站起身,将看完的书整整齐齐的放回到了书架上,随后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整理了一下衣角,便愣住了,戴偓站在这小小的房间中央,不知所措,不知道下一步要该干什么。 突然戴偓反应过来了,他缓步走到了书桌的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咧嘴露出了一个瘆人的微笑,对于平常从来没有表情的人来说,突然做出一个很奇怪的表情,看上去就很渗人,眼神迷离,仿佛一个精神病,在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傻笑。但很快,戴偓便恢复了正常,眼睛重新变得清澈,戴偓收起了自己那诡异的笑容,照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你需要我。”戴偓自言自语道。 “可能吧。”戴偓继续自言自语道。 “那还等什么?”戴偓看着镜子,说出这句话,好像是在问自己,又好像是在问镜子里的人,但镜子的人也是自己,戴偓仿佛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提问。 “行,就这样吧。”戴偓说完之后,转身来到窗户旁,打开了小屋里的唯一一处窗户,随着窗户的打开,外面的风灌进了房间,将戴偓的头发吹得扬起,戴偓看向窗外那刺眼的太阳,仿佛在思考什么? “快离开,无名氏,离他远点”西弗里特站在远处大声吼道,明明是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他感受着面前的散发出来的极强大气息,以及那恐怖的威压,令人感到窒息。 在放眼看向周围警戒的士兵们,一个个都趴在地上,扭曲着,挣扎着,痛苦不已,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身上释放出了难以想象的恐怖威压,连无名氏都感到有些难以呼吸。 这种感觉,无名氏从来没在一个人身上感受到过,除了世间最强生物,天使之皇,除此之外,他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强大的威压,就连桂航大人都没碰到过散发出这样恐怖的气息。 那没黑色碎片从戴偓嘴里掉落出来的时候,仿佛将什么幻想中的怪物释放了出来。 黑龙魄消失了,那个将自己隐藏在没有情绪面具下的黑龙魄消失了,封锁了内心的情感,将全部的情感全部深埋于心底,造就了虚假的黑龙魄,而此时真正的黑龙魄,苏醒过来! 戴偓从地上缓缓的站了起来,他的外貌依然没有任何变化,黑头发,黑眼睛,苍白的面庞,细长的手臂,看上去像是一个文弱的学生,但是当他缓缓抬起手臂,手臂上那紧绷着的肌肉才显现了出来,如同几股扭紧了的麻绳,看上去并不粗壮,但力量感十足。 戴偓挥拳朝面前的无名氏轰出,一拳挥出,便卷起了一阵巨大的狂风,拳头上的力量完全贯穿了无名氏,仿佛无形的炮弹,穿过无名氏之后,轰击到了无名氏背后的广场边缘的墙壁,将阅兵台轰了个稀巴烂。 无名氏却没有被这强大的力量带飞出去,而是停留在原地,洪荒的力量将他的身体贯穿,力量不是直接撞击到了他的身上,而是从他的身体上穿堂而过。 戴偓身上的铠甲发出了亮眼的紫色光,那是制造铠甲的原料,受到了强大力量的反应所激发出来的光芒,如今铠甲的外面已经上色,而铠甲制作材料的光芒却透过了表层浸泡上去的颜料,将紫色的光芒照射了出来。 这是材料受到剧烈反应才会有的效果,戴偓目前可能就处于这种状态下,朝外释放了极其强大的能量,推动了铠甲一并做出了反应,一个朝外释放了无比强大威能的不稳定状态。 西弗里特可站不住了,立刻冲上广场,希夫里去疏散士兵,西弗里特再讨厌,再嫉妒无名氏,那也不能眼看着无名氏被人打死,西弗里特可不希望军司部长的后代,印国百年难遇的天才,军仪部费尽心思培养出来的超级战力,就这样在自己管理的印军总部基地被外来的入侵者打死,那自己就麻烦大了。 戴偓从九岁那年,听从养父的话,就一直在隐藏着自己的情绪,如今戴偓已经二十四岁了,这十五年来,戴偓很少流露出自己的情绪,他一直板着个脸,不言苟笑,而此时,他一股脑的将这十几年的情绪全部爆发了出来。 西弗里特刚靠近戴偓,戴偓大手一挥,便掀起了一阵飓风,令西弗里特寸步难行,无名氏还站在原地,他想逃走,但是现在他已经动不了了,无形的力量将无名氏固定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拳头向自己袭来。 不过就在此时,西弗里特赶到,一把推开了无名氏,自己接下了那一拳。 西弗里特被巨大的冲击力推得在地上滚了几圈,猛得咳嗽了几下,咳出了一滩血,那一拳的威力并没有西弗里特想象的恐怖,但你又不得不承认,这一拳很厉害,拳头上的力量并不是蛮力,而是一种很巧妙的力量,拳头打在了西弗里特的身上,拳头上的力量贯穿了西弗里特全身,分散到了他的身体的每一个部位,等于自己的身体每一个地方分开承担了那一拳。 这是对力量的极致掌握,可以肆意操控自己所释放出的力,让那一拳头所带来的力,不局限于在那拳头的大小,和被打中者的受力大小,而是将那一拳的力量完全扩散开,传达到被打中者的身上的每一处。 这便是戴偓很少使用过的形态,释放型! 戴偓以前不理解养父,为什么让自己控制情绪,后来才得知,自己是一名异能人,而自己的能力强弱取决于自己的情绪,当自己的情绪越激动,自己能够释放出来的力量就越强大,但是这个强大不局限于强大,而是已经达到了一种恐怖,不可控的地步,所以养父才一直让戴偓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九岁那年,戴偓就是因为情绪爆发,在没有借助任何外物的情况下,将比自己大的多的孩子打了一顿,酿成了那样的大祸,自己还将其中一名来阻止的大人胳膊打肿,最后来了两名大人,才把他摁在了地上,而那时他才九岁。 释放型下,戴偓可以同时掌握力量型和速度型下的全部能力,并且会根据自身的情绪释放,将能力再度强化。 因为释放力量时会有恐怖的威压,还会从自身造成超强的能量爆发,所以人们根据想象,将他的能力以传说中的龙来命名,被称之为暴走的黑龙,而戴偓,则因为拥有这种能力,被称为黑龙魄。 戴偓虽然是最强异能人,却因为他能力的不可控,成了他最大的弱点,释放型下戴偓有很大可能情绪失控,失去理智,可能会误伤到别人,这让戴偓根本不敢让自己使用释放型。 戴偓加入圣龙佣兵团五年了,这期间只使用过几次释放型,有一次便是那次星国和印国代表谈判,如何瓜分烈昭战因为某些原因被迫割让出来的土地,两国代表在此事上起了意见冲突,由最开始的激烈争吵演变成大打出手,而当时戴偓是陪着代表团一块儿去的,他负责代表团安全。 对方代表团带了一整支中队的护卫,双方谈判破裂,直接动手,没有人知道那次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星国代表团所有人都毫发无伤的回来了,据一名那次的代表团成员回忆,他们的侍卫,也就是戴偓,一人在会议大厅里和对面几十个人战斗,在战斗之前,戴偓就一把掀翻了会议长桌,那张会议长桌可是共几十个人开会用的,长度十几米,戴偓显得是那么轻松,就将那张长桌掀翻了,挡住了那些冲进会议室的印国待卫以,随后戴偓将所有星国代表团都带出了会议室,自己一人折回会议室。 会议室里枪声大作,还听到了某些奇怪的嘶吼声,怒骂声,还有惨叫声,没过一会儿就安静戴偓身上没有沾一滴血,就是搞得灰头土脸,像是刚打扫了一间布满灰尘的房间。 戴偓一走出会议室,转身就将会议室的大门关上了,示意已经安全了,大家快点离开了,而星国代表团里的人并没有看到会议室里发生了什么,里面发生的事儿被那会议室厚厚的实木门的挡住了,但是这种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印国代表团那帮人已经全部被干掉了。 不过这位代表团成员在回忆中说道,他其实很后悔,因为这件事是因他而起,在会议的谈判中,印国代表团的成员不断的挑衅,后面开始不断的辱骂,但是印国代表团并没有明摆着去辱骂坐在桌子对面的星国代表团,而是很含蓄的,七绕八绕的去骂星国代表团。 “他们刻薄言语,已经绕了一大圈子尖酸的辱骂,让我感到非常愤怒,当时我实在忍无可忍。”那位代表团成员这样回忆说道,随后他终于忍不了了,拿起会议桌上的一摞厚厚协议书朝对面的印国代表团砸了过去,这一点他得承认,是星国代表团先动手的。 厚厚的协议书从会议桌的这边扔到了桌子那边的印国代表团一名成员光秃秃的脑壳,那名印国代表团的秃头成员被砸中的一瞬间,像是抓到了什么机会一样,立刻大喊道,袭击,有人袭击我,随后立刻把会议室外的侍卫团叫了进来,侍卫团的印国士兵人人手持步枪,局面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印国代表团好像早就准备好了一般,先不断的激怒星国代表团成员们,随后等对方忍无可忍动手的时候,便立刻将那些持枪的侍卫叫了进来,将枪口对准了星国代表团的成员。 所以那位星国代表团在回忆中表示自己非常后悔,如果自己没有将那本厚厚的协议书扔过去,自己再忍气吞声一会,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再后面就是星国贵族的自信操作了,印国那边儿发来警告信,表示你们袭击了我们的印国代表团,并残忍的杀害了印国代表团所有成员,星国必须要交出犯下如此滔天罪行的人,交由印国处置,并且放弃烈昭战国的土地分割。 星国贵族们的傲慢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堂堂天星之帝国,千年来的大陆统治者,怎么会同意一个区区小国如此过分的要求,星国贵族们的傲慢,造就了这场不可避免的战争,星国贵族们经过商议,拒绝交出戴偓,并且仍然要瓜分烈昭战国的土地,否则就下战书,这才导致了后面的印国和星国两国之间的战争。 这是这场战争的起源,也是戴偓。这些年来唯一一次使用释放型,当那时他走出会议室时,不再板着个脸,而是紧张和不安,眼睛四下看着什么?喘着粗气,戴偓那时便知道,坏事了,自己刚刚亲手杀死了印国代表团的所有人,而那时的自己,准确来说释放型下的自己,是不可控的。 戴偓一拳又一拳的挥舞,每一拳都是极致的力量释放,每一拳的冲击力都会带起一阵狂哮的烈风,烈风朝四周包围来的印军袭去,一阵又一阵,吹飞了数以百计的印军士兵,许多士兵此时才抬枪射击,但晚了,狂风扬起漫天沙尘碎石,没一会便形成尘暴,士兵们失去了目标视野,士兵们被纷纷吹到了天上,有些身强体壮的则被吹倒在地,剧烈的狂风让士兵们根本站不住,只能用手遮住口鼻,无法还击。 情绪有很多种,悲伤或者高兴,愤怒或者平静,喜怒哀乐爱恶欲,这么多的情绪,戴偓同一时间将积压了十几年的各种情绪全部爆发出来,发挥出来的威能是任何事物都无法抵抗。 而其中愤怒,是所有情绪中最激进,也是最容易释放出来的,戴偓就算不适用释放型,平时他都是使用平衡形状态,但也偶尔跟圣龙佣兵团里的战士们生气,戴偓已经尽所有能力将自己的情绪全部压在心底,但依然会时不时展现出愤怒,那天他把战士们训练的树干给一脚踩断,就是他心里没由来的莫名愤怒,首先是星帝取消了他外出任务,让他留守在首都,这种小事,对于一直非常服从星帝的戴偓来说,并没有什么值得生气,可能只会心里有一点点的情绪波动,可是就是这么一点点的情绪波动,就会一点就燃,转头来就会化为愤怒,在戴偓所有情绪中,愤怒是最不容易控制的,这种情绪会时不时的从心底冒出来,扰乱戴偓心智。 “别过去!”西弗里特低吼,只见无名氏依旧无所畏惧,刚才的恐惧只在心里一闪而过,此刻,无名氏又变成了印国的王国守护者,无畏且强大的雷霆掌控者。 戴偓看向无名氏,无名氏一步一步朝戴偓走来,直视着戴偓的双眼,似乎,戴偓在无名氏眼中,只是一个暴走失控的怪物,而他是技法娴熟的怪物猎人。 刹那间,两道身影都不见了,下一刻,两人已经贴身,同时朝着对方的脸部挥出一拳。 无名氏的手臂上带着万钧雷霆之力,电流在无名氏的手臂上奔涌,天边突然就出现了大片乌云,整个天空立刻就黑了下来,无名氏依然速度更快,如果有人可以将两个人的动作速度放慢二十倍,就可以看出清,依然是无名氏的拳头率先砸到了戴偓脸上,戴偓的拳头紧随而至,砸在了无名氏的脸上。 两个人同时朝着对方轰去这毁天灭地的一拳,顿时大地崩裂,狂风怒吼,整个广场的地面全部震碎,地皮外翻。 俩人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另一只手再次朝对方的脸部挥出这令大地都颤抖的一拳,这一拳下去,俩人依然没有后退半步,还站在原地,继续朝着对方的脸上挥出拳头。 两个人速度很快,这感觉就像是大炮如同机关枪那样不停地射出炮弹,每一下都是轰然巨响,威力巨大,但是速度又快的离谱,巨响声一下接一下,短短几秒钟,双方互相朝对方脸上挥出了几十拳。 戴偓脸部整个变得漆黑,像是拿锅底灰涂在了脸上,一拳又一拳,雷霆万钧的闪电遍布戴偓全身,电流的高温将戴偓都快烤糊了,而无名氏这边看上去像是没什么事,实则它在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两个人只需要这样最简单的对轰,无需其他花里胡哨,这里只剩下最纯粹的力量,这是一场绝对力量的对决,任何出招技巧都如同鸡肋一样,只比谁的力量更大,速度更快,更抗揍。 无名氏突然发力,一记左勾拳将戴偓脸都打歪了,戴偓被这一拳打的脖子扭向了左边,无名氏借此一脚踹开戴偓,戴偓被一脚踹翻,躺倒在稀碎的土地,无名氏乘胜追击,猛的高高跃起,然后再从天而降,双臂高抬,准备从天而降给戴偓致命的一记,但还没等无名氏落地。 戴偓甚至都没有用手撑地,有一股凭空的力量直接将他的身体抬了起来,戴偓重新站很好,对着天上朝自己砸过来无名氏挥出了一拳。 无名氏急速朝下坠落,根本躲不开,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怪物居然这么快就从地上站起来了,这是他的错误预判,而这也决定了战斗的结束。 急速下落的无名氏被戴偓这一拳正好打中,整个身体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无名氏被这拳头上巨大的力量带飞出去,嗖了一下就飘出去了,飞出去老远,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而此时西弗里特才刚刚赶到,戴偓看都没看,一记摆拳,砸飞了冲上来的西弗里特。 此时尘暴已经散去,漫天的乌云降下了瓢泼大雨,将所有躁动的尘土全部压了下去,这时周围的印军才看清了场上的情况,无名氏大人躺在远处,一动不动,西弗里特趴在戴偓不远处,身体不停抽搐。 整个广场已经被震了个稀碎,戴偓每挥出去一拳的冲击力,都把地皮掀起来了一大块,广场上像是被人拿锄头挖过一样,整个总部里的所有设施全都有所损坏。 “开火!”一名大队长怒吼的下令,顿时上千名士兵抬起枪口,对着戴偓扣动扳机,广场上顿时又变得热闹起来,开火声络绎不绝,每一名印军士兵都朝戴偓疯狂的扣动扳机,随后又立刻拉下枪栓,接着继续扣动扳机。 所有的印军士兵都宣泄着子弹,不留余地,试图想把戴偓打成马蜂窝,可惜这些并没有什么作用,前一秒广场上还枪声大作,后一秒,伴随着戴偓松开拳头,缓缓将手抬了起来,然后突然张开每一根手指,顿时广场上的枪声停了下来,只剩下一声声扑通扑通的倒地声。 戴偓可以吸收并反弹外力,戴偓的脚边堆满了成山的子弹,所有子弹都仿佛撞击到了什么更坚硬的东西,而破裂变形,有的弹头都凹陷了,但没有一发子弹能够伤到戴偓,戴偓将这上千发的子弹力量全部吸收,并反弹了回去。 子弹的力被反弹了,但子弹不会反弹回去,所以只见将戴偓围上一圈又一圈的印军,在开完枪之后,被什么看不到的东西打中了,一个又一个的倒地。 这些印军做梦都想不到他们是被自己开枪打死的,惨叫声,哀嚎声,顿时传遍整个印军基地总部,死的死,伤的伤,一圈又一圈的印军成排的倒下,有些没有被打中要害的,丢下枪便逃命,根本不敢停留。 他们所面对的,根本是他们无法战胜的怪物。 戴偓一边反弹所有发射过来子弹的力,一边开始朝外移动,向着包围他的圈子移动,他每往前走一步,包围他的印军就吓得纷纷往后退,根本没人敢拦他。 戴偓朝地面用力的一踏,巨大的冲击波从他踏出的那个地方释放出去,又振飞了许多印军,戴偓连着用力的踏出好几步,强大的冲击波接连不断的袭来,基地总部里的房子全部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玻璃窗户全部碎掉了,有的房子从中间的墙壁上裂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缝,裂缝从下往上蔓延开,顿时那栋房子便从中间一分为二倒塌了,有些房子直接从内部坍塌掉,还有些修建比较结实的房子,墙壁上也蔓延出了几道巨大裂缝,整个基地的设施都受到了破坏,连军火库都在一次又一次的冲击波下爆炸了。 戴偓再次看向无名氏,他静静的躺在那里,戴偓却突然失去了自信,戴偓没有敢在继续停留,马上以最快的速度转头跑出,当戴偓开始奔跑的时候,那速度和贴地飞行也没啥区别了,所以在场根本没有人敢拦他,只能任由他跑远,戴偓全速奔跑下,和一块儿百公里移速的铁疙瘩一样。 就在此时,西弗里特突然从地上起身,然后猛的扑了过来。。。。 会合(79) “继续进攻。”唐子一声令下,所有佣兵团战士再次进入战斗状态,前方又是一只印军大队,这已经是他们碰到的第几支敌军了?已经记不清了,自从来到烟山附近之后,印军就接连不断的出现,整支支援队伍一刻没有停下,不停的在战斗和行进。 “使用原战术。”一个嗓门大的战士大喊,所有人立刻行动起来。 李斯已经疲惫了,他一手里拿着燧发火枪,一手牵着马绳,跟随着部队其他战士移动而移动,外圈战士们已经射击完,轮到李斯这一圈的战士们向外移动,就在这时,李斯突然眼前一黑,失神了一下,等反应过来,自己骑着的马已经撞到了旁边骑马的战士。 两个人骑着的马猛的一撞,李斯和那名被撞了的战士一同从马背上甩了下去,摔到了地上,后面跟上来的战士纷纷骑马避让,顿时整个战术所要用的阵型就乱了。 而这时远处的印军也已经准备好了,将一门大炮推了过来,朝着支援部队的方向开火。 轰的一声巨响,李斯趴在地上,他缓慢地向前爬动,想要去拿摔落在远处的枪,这时,印军的炮弹袭来,炸的泥土纷飞。 李斯艰难的抬起头看向前方,整支部队因为他的失误而没能形成战术阵型,等再次想转移时,已经来不及了,印军的炮弹一发接着一发,落在了骑马的战士身边,随后爆炸,爆炸掀翻了好几匹战马,战士们从马背上被甩了下来。 李斯迷迷糊糊,他只感觉身上很痛,应该是从马背上掉落下来,把哪给摔伤了,但他没空思考,也没有力气去想这些,被掀起来的泥土便洒落了下来,撒了李斯一身,一块较大的土块掉落下,砸到了李斯的头上,李斯便昏了过去。 裴芒看向身后已经完全乱了阵型的部队,咬紧牙关,从腰间的鞘中抽出了拔刀剑,怒吼一声,便骑着马朝地方阵营冲去,其他重甲兵在裴芒的带领下,纷纷高举武器,骑着胯下的战马,全速朝敌方阵营冲去。 后方已经乱了,不能再指望别人了,只能他们这些重甲兵近身冲锋,在敌人凶猛的炮火下,任何重甲都是虚设,炮弹落在冲锋的战士身边,掀下了一名又一名战士。 裴芒一马当先,别人发现没法拦住那个冲在最前头的家伙,他们固然有大炮,那大炮不可能直接命中一个人,只能将大炮朝那个人的方向发射,试图让炮弹爆炸的余波波及到那个人,但是,这是徒劳的,印军已经先后发射了两枚炮弹,但是都被那个人躲开了。 裴芒骑着马在战场上灵活的穿梭,子弹声从耳边呼啸而过,炮弹的爆炸声在耳边响起,但是都没有关系,装芒这回死死的拽住了马绳,稳稳的坐在马鞍上,骑士战马向左向右,不断的换着方向前进,左右摇摆,规避那些飞过来的炮弹在自己身边爆炸产生的威力。 裴芒太灵活了,炮弹落在右边,他便骑马朝左边一跃,炮弹落在左边,他就骑马朝右边一跃,炮弹的爆炸根本没法将他从马背上掀飞出去。 “别让他靠近,先打死他的马。”印军的一名小队长吩咐,顿时好几名印军都朝着裴芒胯下的战马开枪,子弹飞来,打中了马脖子,就在裴芒心想要完蛋,发现战马并没有受惊,将他甩下去,而是继续一往无前的朝着敌军的方向奔跑,一发又一发,子弹击中了胯下的战马,但这匹战马仿佛明白骑在他身上人的心思,依旧疯狂奔跑,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裴芒心中狂喜,这匹马是他从器炎佣兵团一名摔落马背上的战士那骑来的,没想到这马这么勇猛,只要自己靠近了那帮敌人,那便可以奠定这场战斗的胜利,近战下,那些印军会死在重新拼接好的拔刀剑锋利的剑刃上。 身下的战马身上的弹孔越来越多,鲜血溅射出,终于,胯下的战马奄奄一息,拼尽最后一丝力量又向前跃了一大步,随后重重的摔在地上,在地面上滚了一圈,轻轻的蹬了一下马蹄,便没了动静,裴芒从马背上一跃而下,这匹马已经成功将他送到了敌人面前,它的任务完成了。 一剑从上往下斩落,一击将印军的一名炮手毙命,这只印军队伍有三门大炮,六名炮手,只是顷刻间,六名炮手的喉咙都被锋利的剑刃划开,鲜血喷涌而出,炮手甚至没来得及掏出身上的武器来反抗。 没了大炮的阻挡,后面的重甲兵很快便跟得上,冲进了敌人的阵营,挥舞手中危险的冷兵器,进行砍杀。 一旦被重甲兵近身了,这些手持枪械的印军很难发挥出什么威力,印军们手忙脚乱的抬枪,还没扣动扳机,便只感到一阵风从身边掠过,重甲兵们骑着战马奔驰在敌人的阵营里,从一名又一名印军的士兵身边掠过,留下的,只剩下连扳机都来不及扣得印军。 唐子也一马当先冲进了敌人阵地,他是团长,更是整支队伍的领导者,他需要自己亲自冲锋在最前面,来为后面跟着自己的战士们做出榜样。 唐子手持两把长剑,两腿夹在马背上,冲进敌方阵营一顿砍杀,两把长剑在他手上舞得虎虎生风,所到之处,都是一阵腥风血雨,留下一地的敌人和敌人的残肢断臂。 一场苦战终于结束,唐子看向战场,查看情况,没有敌人存活,全部消灭,原本这时就要继续动身上路了,唐子喘着粗气,巡视了一圈周围的战士,他心里清楚,继续这样疲惫作战下去,他们损失只会更严重,刚刚这三门大炮,已经让他们损失了几十人,原本只有五百多人的支援部队,一路战斗过来,现在已经不足四百,所有人都在疲劳作战,大家都很疲惫,必须要修整一下了。 “所有人原地休整,随时准备出发。”唐子大喊道发出命令。 众多战士还没停下来整备,便听到了远处的马蹄声,和大地传来的微微颤抖。 还没等唐子下命令,所有战士不约而同地跨上马背,手持武器立刻进入戒备状态,只见远处浓烟滚滚,一大批骑着马的不明来路者朝这边奔来。 “火枪手戒备!”器炎佣兵团团长下令,四个佣兵团的所有火枪小队成员,立刻四散开,抬起枪头,指向那朝这边奔来的不明来路的大军。 对方人很多,目测的话得有上千人,如果是敌人的,那今天,这支支援队伍多半就要完蛋了,就连他们这些百强榜上的佣兵团,都是靠人数打出优势迅速剿灭,如果来袭的敌人比他们人数还要多,那将毫无胜算。 远处朝这边过来的大军越靠越近,面对越逼越近的不明来路的大军,所有人都紧张到了极点,根本顾不得疲惫,全部紧绷着神经手持武器,准备迎战,汗水从额头上滑落到下巴,滴落在地面上的石头上,手指放在扳机处,随时准备扣动。 “放下,都把枪放下。”唐子突然下令,所有火枪手们都不知所措,不明白这位狼牙佣兵团团长,为何让他们把枪放下? 同时,朝这边跑来的大军也传来了喊声:“不要开枪,我们是凤凰城支援军。” 虽然战马们奔跑起来扬起了漫天灰尘,但唐子还是能依稀看清,对面这支不明来路的大军,多数士兵都穿着厚重的铠甲,手里拿着冷兵器,所以唐子猜测,这应该是其他地方调来的支援军,毕竟这回支援凤凰城,一共派出了二十支佣兵团,他们这一路支援军才四个佣兵团,还有其他十六支佣兵团是从其他城市调来的。 “你们是哪路的?”唐子大声的质问,他站在整个支援队伍的最前面,能够更清楚的看到对面的人,对面的大军已经越来越近,在距离唐子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停下。 “我们是倾城支援军,不要开枪。”对面的大军中,为首有一名看着像是领导者模样的人出来喊话。 唐子这才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敌人,不然今天就得栽在这儿了。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连续几天的长途跋涉和战斗,所有战士们都疲惫不堪,现在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休息了,首都的支援军已经和倾城的支援军汇合了,两支支援军合并,依然由唐子来坐镇最高指挥者,因为在这里,狼牙佣兵团依然是排名最靠前的佣兵团。 两支支援军合并,对方一共有八个佣兵,加上原本的,现在一共有十两支佣兵,清点了一下人数,一千四百多名来自各个佣兵团的战士。 这只来自倾城的支援军,也在路上跋涉了许多天,刚刚到达烟山没一会,凭借人数优势便干掉了三支印军大队,随后便碰到了唐子带领的首都支援军。 战士们点燃了一个又一个巨大的火堆,上千名战士一圈又一圈围着这些火堆盘坐休息,而十二支佣兵团的十二位团长,以及副团长,则单独围坐在一个较小的火堆前,讨论着下一步的动向。 “这里离凤凰城还有多远啊?”一名团长问道。 “我估摸着应该就五十多里路了吧。”又一名团长回答道。 “应该都不到五十里了,这周围的印军越来越多,说明这离离凤凰城已经很近了。”又一名副团长说道 “这烟山的森林里,到处都埋伏着印军,晚上的时候得加强巡逻。” “不是据消息说,整个第二路印军大部队将这里包围了吗,那这烟山周围不得数万印军。” 团长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着,夜渐渐的深了,慢慢的只剩下了树上虫子叫声,还有巡逻的战士踩在草地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偶尔的一阵微风拂过,格外的凉爽和惬意,这是属于仲夏夜晚的宁静。 “快醒醒,他着火了。”一名战士拍着裴芒的脸,显得十分焦急,因为此时睡在他旁边的李斯居然身上着火了,但更离谱的是,李斯依然在沉睡,好像火不是在他身上烧着了一样。 而裴芒也同样如此,再被那名战士连着拍了好几下脸之后,依然没有反应,继续睡觉。 那名战士想着拿什么东西自己打灭李斯身上的火焰,但他手上没有东西,只有后背上一杆火枪,他试图拿手拍,拿脚踩,但都没法把李斯身上着的火扑灭。 这名战士立刻又去喊周围其他的人来帮忙,可周围在睡觉的士兵们同样不为所动,全都睡得死猪一样,战士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即使这几天再怎么疲倦,也不应该睡一个觉睡这么死吧,周围的人都叫不醒,就连身上在着火的李斯都叫不醒。 战士没办法,只好朝远处同样在巡逻的其他战士呼喊。 伍秒正在巡逻,就听到远点有人在叫,便立刻上前查看情况,跑进了一看才发现一个正在睡觉的战士身上在着火,而睡在他周围的战士居然纹丝不动,连那个在着火的家伙躺在树根地上一动不动。 “他身上带的火药被点燃了,这个很难扑灭。”那名巡逻的战士焦急的问伍秒,伍秒只思考了半秒,立刻朝自己的战马跑去,他带了水壶,水壶一直挂在马鞍上。 幻刺(80) 休息的战士们似乎睡得格外深,即使那些还在巡逻的战士们,也已经困得哈气连天,这可不太对劲,伍秒已经察觉到这个问题了。 白天李斯从马背上摔下来之后,就一直精神萎靡,晚上裴芒来安慰了他一顿,让他放轻松,不要太紧张,巴拉巴拉讲了大半天,然后两个人就靠在树根边睡着了,一棵大树的树荫下,围着几十名战士睡觉,但奇怪的,伍秒怎么喊这些人都没有反应,明明这些人中,有一个人身上正在着着大火。。。。 裴芒的站在一个偌大的空间,这里一望不到边,并且光秃秃的,啥也没有,裴芒可以清晰的认知到自己是在做梦,这种梦他也做过几回,但都不明所以,上次做的这个梦,他梦见了他的弟弟,虽然连裴芒都自己不敢肯定自己有一个弟弟,但是好像在记忆的深处,模模糊糊中是记得自己有个弟弟。 但是现在这里啥也没有,就是一处一望不到边的平地,甚至连声音都没,裴芒只能自言自语,走在这一望不到边的奇怪空间。 突然他感觉地面震动起来,裴芒抬头一看,居然下雨了,这里怎么会下雨?裴芒正在疑惑的,只见雨越下越大,不过几秒钟,就成了暴雨,雨水如同在一个大桶里往下泼水,裴芒被这大雨淋的抬不起头,甚至感觉有点难以呼吸,雨水就像将一个大缸里的水直接往自己头上泼一样,令人感到窒息,裴芒想要挣扎,却感觉自己非常无力。 “喂,你在干嘛?”伍秒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战士,刚刚自己火急火燎的从马鞍上取来了水壶,交给那名战士,让他把李斯身上的火扑灭,谁知战士一把接过水壶,倒在了裴芒脸上。 “我我,,我,我,,刚才太紧张了,泼错人了。”那名战士像是做错了事儿的小孩,紧张的结结巴巴。 正在沉睡中的裴芒突然睁开眼睛,猛的呼出一口气,随后又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就像有人把他喉咙卡着没法呼吸一样。 裴芒从树根扭身坐了起,摸了摸脸上的水,睫毛上甚至还在往下滴水,一脸疑惑道:“下雨了吗?” 伍秒这下是真无语了,他就那么一壶水,还泼错人,裴芒正疑惑着,突然吓一大跳,头扭向旁边,看着躺在自己身旁燃烧的人:“李斯怎么着火了?赶快扑灭呀。” 没有办法,伍秒只能拿起一根断掉的树枝,朝李斯身上扑去,希望能把火扑灭,那名做错事的战士也连忙一顿踩,裴芒也赶快起身帮忙灭火。 三个人一顿折腾,又是踩又是扑的,终于才把李斯身上的火给扑灭了。 “他怎么烧着了?”裴萌一脸疑惑,那名战士挠了挠头道:“应该是身上带的火药烧着了,但是怎么点燃的不知道,幸亏没有爆炸。” 裴芒弯下腰,将脸凑近,仔细的看着躺在地上睡觉的李斯,“身上着大火,这家伙居然没醒,怎么回事?” 躺在地上的李斯仍然呼呼大睡,外面的衣服被完全烧烂,露出了里面穿的内甲,伍秒怂怂肩:“不清楚,所有人都叫不醒。” 裴芒这才发现,围着这棵树,还有几十名战士都在这树荫下睡觉,按理说着了,这睡觉的人中突然有一个着火了,就算睡得再死,也不会连一个人都没醒来吧? 几个人正在疑惑中,突然发现周围好安静啊,明明这附近有几个巡逻的战士,怎么人不见了?好像周围就剩下他们这几个清醒的人,其余的人全都缩在某些角落睡觉。 裴芒立刻意识到不对劲,刚从腰间抽出拔刀剑,“砰”。 裴芒的剑刃上溅出几点火花,剑刃因为受到了冲击力而高速震动着,不过裴芒力气巨大,将剑柄牢牢的握在手里,任凭整把剑在自己手上疯狂震动,也没有脱手掉落。 身边几人立刻警戒起来,伍秒拿出背在身后的弩,那名巡逻的战士立刻将背上的火枪拔出来,仨人背靠着背,朝着外围四周望去。 此时夜深人静,周围还有几处没有熄灭的火堆,在燃烧着微小的火苗,木柴在火焰的燃烧中发出噼里啪啦的炸响。 “我还不想死,但恐怕凶多吉少了,如果我死了,请你把我的名字带回去。”那名战士手握火枪,紧张的声音压的极低,只有身旁的伍秒和裴芒听得见。 “瞎说什么?这么快就想着自己死了?”裴芒有些生气的回应,声音也压的很底,但是那名战士根本没管裴芒在说什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我叫达利,族起联国人,器炎佣兵团火枪手,初等佣兵,如果我死了,你就把我的名字带给团长,他会帮我跟家里人。。。” “等等,你不是星国人?”伍秒有些惊讶,打断了自顾自说的达利,“对,但我是在星国长大的,我妈是星国人。”达利慌慌张张的回答。 “你们俩别说话。”黑芒略带着生气的口气说道,敌人已经入侵过来了,并且我们在明,敌人在暗,这俩家伙居然还有空在那聊天,也是奇葩。 因为是夜晚,加之今晚上有云层遮挡,所以周围黑漆漆一片,除了几处未熄灭的篝火,他们根本看不清楚潜伏来的敌人在哪? 裴芒得庆幸刚才自己拔刀快,剑刃正好挡在了自己胸口,那枚不知从何而来的子弹才打在自己的剑刃,而没有射进自己的胸口。 裴芒观察了周围这几秒,已经做出了初步的判断,潜入的敌人并不多,但是实力不俗,并且对方的枪械不知道是不是什么新型枪械,朝自己开火,居然只发出了很小的声音,裴芒刚才一时紧张,没有仔细听,也就不能从那非常微小的声音判断开火的方向。 而现在他们仨人就在这背靠着背,站了快一分钟了,躲在暗处的敌人依然没有动静,也没有继续开枪。 潜伏的敌人很少,所带枪械具有类似消音的功能,对手实力不俗,可以完全隐藏住自己的气息,枪法了得,并且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让所有正在休息的战士们全部进入了深度昏睡,而且晚上明明有数十名战士巡逻值班,现在只剩下他们三个,其余几个人都不见了。 这是要搞什么?裴芒突然想到了一个猜测,立刻就动身,准备离开,他不能继续在这干站着,敌人肯定在暗中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而自己没法儿找出来,那站在这儿也是浪费时间。 裴芒脚刚伸出去一步,破空声传来,裴芒耳朵一竖,脑袋一侧,子弹蹭着他的额头滑了过去,裴芒没有犹豫,一扭头一转身,从身上掏出了老团长送给他的生日礼物,那把左轮手枪。 没有丝毫犹豫,起手抬枪,对着一个方向,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只听传来一声非常微小的呻吟,裴芒将左轮枪重新收好,边收枪边冲了过去,抬手便对着草丛里一剑插了进去。 裴芒举着剑,将一个人挑了起来,等裴芒看清来人长相时,才发现此人已经口吐白沫,抽搐了几下,便没了气息。 裴芒可以肯定自己没有打中要害,当敌人又开出第两枪时,裴芒仔细聆听,通过声音的传向,完全确定了对方的位置,裴芒朝那个方向开枪时,特意将枪口朝右偏了一点,那一枪打到了敌人的肩膀上,随后冲上来又一剑刺穿敌人的肩膀,将敌人挑了起来,这绝对不是致命伤,至少不会这么快死掉。 裴芒仔细检查了一下敌人的尸体,推测应该是咬毒自尽,应该是怕被自己抓到。 “真狠啊。”裴芒不禁感叹,随后他又立刻警觉了起来,因为这周围不止这一个敌人,这个敌人趴在草丛里,就是为了阻止自己离开他的视线,那说明还有他的同伙,在其他地方正在干着什么坏事,还要赶快找出其他人。 临走时,还不忘记把这个敌人身上的奇形怪状的手枪拿走,缴获的这把手枪很奇怪,枪管儿特别长,裴芒从来没有见过造型这么独特的手枪,因为他连手枪都很少见的,手枪可是至少得火枪手队长或者副团长才能佩戴的武器。 肯定是好东西,估计又是印国新出来的什么新型武器,居然能开火的时候,只发出如此微小的声音,这和平时拿的长杆步枪区别可太大了。 达利几乎吓得要晕过去,先是一发子弹飞来,打到了裴芒的剑刃上,随后裴芒又转身朝着草丛里开枪,两声枪响把达利吓得半死,他是新兵,刚来器炎佣兵团一个月,此前他一直没有上过战场。 虽说训练有素,能和战友有不错的配合,但实际他一直都非常害怕,这几天骑马上在战场上奔驰,别人都已经战斗的疲惫不堪,只有他精神抖擞,只不过是因为精神高度紧张,生怕骑着马好好的,一发子弹就飞过来,要了自己的命,战斗的时候也是跟着其他战友一顿胡乱射击,前进的时候,就趴在马背上,吓得胆战心惊。 所以,今晚上难得休息,他还是紧张的睡不着,主动提出要巡逻。 看到裴芒冲上去,伍秒毫不犹豫地也跟了上去,留着达利一个人站在原地,“别丢下我。”达利吓的也跟了过来。 裴芒飞过来的跑向一处篝火,那是众多佣兵团的团长所休息的篝火处,团长们单独在那一处篝火开会讨论下一步对策,并不与其他士兵们共处。 等裴芒赶到时,只见两道黑影匆忙的离去,裴芒立刻追了上去,下意识开枪射击,几声枪响,可以明显看到那两道黑影趔趄的又向前跑了两步,便倒在地上。 裴芒立刻上前检查,但还是晚了,这两个人也咬毒自尽了,太快了,裴芒根本来不及阻止,估计自己刚开枪的一瞬间,这两个人就没准备活了,立刻咬破了嘴中含着的毒药。 裴芒暗骂了一声,将手中的枪随手一丢,不甘心的返回营地。 “情况怎么样?”裴芒问道,伍秒和达利都蹲下来检查,伍秒站起身来摇了摇头:“子弹是直接射到心脏了。” 这帮敌人果然还是来刺杀的,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所有营地里的战士们全部进入昏睡,再来趁机杀掉团长们,让这只支援军失去首领,失去指挥的人。 裴芒一把拿过达利手中的火枪,将枪口抬起,对着天空扣动扳机,这声枪响声音可不小,顿时惊醒了周围正在昏睡的战士们。 佣兵战士们惊醒过来,第一时间举起手中紧握的武器,这是习惯,即使正在休息中,手中的武器也不会放下,而是紧紧的握在手里,惊醒来的战神们那个从地上都站了起来,扭头左顾右盼,警戒着周围。 裴芒猜的没错,虽然这几个刺客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整个营地里的人全部昏睡,但并不会达到多大动静都醒不来的地步,不然印军早就推着大炮将营地炸成废墟,哪还需要偷偷摸摸搞刺杀。 这样,印军刺客只需要尽可能的动静小点,便可以如入无人之境,顺利的干掉支援军的众多团长。 唐子猛的睁开眼,环顾四周,发现躺在自己身边的器炎佣兵团副团长胸口一片血红,唐子使劲儿的推了推这位副团长,当对方一点动静没有,裴芒走过来,阻止了唐子。 唐子看向裴芒:“这到底怎么回事?”裴芒叹了一口气,用手指着自己的胸口:“刚才有刺客来了,贴着胸口开的枪,没救了。” 裴芒一看到其中几名团长胸口一片血红,就立刻估算出来刺客是怎么开的枪?悄无声息的,胸口的血浸染了衣服,并且死去大团长还保持着原本斜靠着休息的姿势,裴芒就大概估算出来了,应该是直接用枪口贴着被杀死团长的胸口开的枪,如果不是贴着胸口开枪,那血便会四溅出来,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慢慢的浸染了胸口附近的衣服,而且就算刺客这个手枪的声音很小,也不可能一点声音没有,只有贴着胸口开枪才能将声音掩盖掉绝大部分。 裴芒扫视了一圈,一共两名团长和两名副团遇害,估计刺客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会赶到,还没来得及将所有团长杀死,便发现自己赶了过来,然后匆匆忙忙的逃离,结果还是没能跑掉,被裴芒从身后一人两枪打中了腿。 唐子一时半会儿愣住,他没有想到会这样,没想到印军还会有刺客能够在营地内如入无人之境,杀死了四名支援军的首领,他虽然考虑过会有刺客或者夜晚印军来夜袭,但没有想到巡逻的战士们如同摆设一般,就这样被刺客潜入了进来。 “巡逻的人呢?”唐子疑惑质问裴芒,裴芒指向远处没有被枪响惊醒,还在睡觉的许多战士:“敌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所有人都睡着了。” “可恶。”唐子愤怒的一拳捶在地上,裴芒叹了一口气:“想想怎么跟战士们解释吧。”随后裴芒转身离去。 合战(81) 支援军们再次上路,埋葬了四位佣兵团的首领,他们没有时间哀悼和愤怒,只能立刻上路,去杀死更多的印军来为四位团长报仇,而且此行的目的是支援凤凰城,无论是普通战士的牺牲,还是团长这样的首领牺牲,这都是不可避免的,战士们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觉悟,做好了必死的觉悟。 早上临时开了个小会,通过其余几位团长的交流讨论,临时在被暗杀团长的佣兵团里挑选了替补,来代替没有人领导佣兵团的窘境,这样风险就大大增加了,虽然他们可以临时找人替补,但谁也不确定找到的人到底会不会领导手下的战士,万一挑选出来的人压根就不会领导指挥这项重任,那战斗中也会受到极大的困境。 但现在没办法,只能临时用这个办法来亡羊补牢,清晨,天还没亮,支援军就已经上路了,已经进入烟山地界,距离凤凰城也就不远。 队伍正常行进中,李斯握着火枪的手抖个不停,他太害怕了,心里害怕极了,至于害怕什么,那便是新兵都会面对的问题,死人。 李斯跟随裴芒来到前线去当佣兵,原本是受到裴芒精神的感染,看着裴芒一副凌云壮志不将印军全部杀退边界就誓不罢休的姿态所感染到了,所以决定跟随他一起。 最开始他心里还没有那么害怕,但现在这种感觉在李斯的心里越放越大,他见过杀人,只不过是在行刑场上,他也杀死过生命,只不过杀的是晚餐的母鸡,但现在由他真的亲自动手杀人,他心里还是非常的忐忑不安。 最开始和裴芒还有伍秒三人,踏上去当佣兵的路上时,面对上百的敌人,李斯不过是一腔热血,心里想着放手一搏,大不了就死在这里,但他活了下来,裴芒的强大让他安心,自己只需骑着马远远的射击便可。 自己扣动了扳机,枪声响起,敌人应声倒下,自己杀人,虽然杀的是敌人,杀的是侵犯自己国家的敌人,但他心里还是非常的害怕,只不过那时候他还能强装镇定,看着裴芒挥舞剑刃砍杀敌人,他心里还能放有一丝安慰,杀的不过是敌人嘛,有什么害怕的,这可是争取荣耀的时刻。 但随后他越来越多不安,他杀死的敌人越来越多,他的手也开始止不住的颤抖,心理的恐惧随之而来,死在他眼前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那是一名敌人,但也是一个鲜活的人,就这么倒在了自己的枪口下,不免让他后背直冒冷汗,自己有一天会不会也这样死在别人的枪口下。 再一次战斗,子弹擦着他的胳膊飞过去,那种命悬一线的感觉,彻底击垮了他最后的心理防线,这太可怕了,如果说当初他们三个人就敢面对上百的印国敌人,因为那时他想法简单,杀死敌人,或者被敌人杀死,大不了一死了之,但现在他不这么想。 战斗的越久,他杀死的人越来越多,他面对这种天天在枪林弹雨中穿梭的日子越长,就越惧怕死亡,自己会不会下一秒就死了,自己会不会跟不上大部队,自己会不会拖别人的后腿,自己又能否完成属于自己的任务,一名火枪手的任务,击毙所见到的每一名敌人。 李斯他害怕了,他惧怕杀人,不过幸好,他拿的是火枪,只需要远远的扣动扳机,敌人便会被击毙,心理负担也会小一些,如果让他向裴芒那样挥舞着刀剑与敌人近身肉搏,他可能会直接吓傻愣在原地,或者逃之夭夭。 昨天从马上摔下来的失误,让他更加印证了自己的想法,自己在拖累别人,自己又害怕杀人,又害怕拖累别人,那自己还在这支援军里的意义是什么?更何况自己更惧怕死亡,逃得远远的就好了,什么事都不用担心。 但李斯又回想起之前裴芒对自己说过的话,也是那一番话,让自己有了去往前线,消灭敌人,保卫亲国的想法,那种想法简单又热血,无惧死亡,无所畏惧,可是真的来到了前线,在这待了一段时间,李斯发现这和心里想的并不一样。 李斯当然想过战场是残酷的,是个人都知道,心里想的时候他还觉得很简单,但真的面对了这残酷的战场,李斯发现自己还是无法承受,李斯并没有认为自己把战争看得很轻松,他从一开始来就知道,这是一份艰难且苦难的事情。 并且早在自己来之前,他就提前做好了自己的心理工作,努力的说服自己,虽然李斯猜到自己可能会中途放弃,会后悔自己加入佣兵团,这些李斯都早就想过了,但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后悔了,这么快就后悔加入佣兵了。。。。 李斯感觉有些喘不上气了,气氛太压抑了,周围的人都静静的骑在马背上,整支支援军看上去浩浩荡荡,声势浩大,但身处其中就会发现如此的安静,只有马蹄踩在土地上的声音,还有身旁战士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队伍里不让随便讲话,也很少能够休息一下,时时刻刻都在赶路,每个人都阴沉着脸,有些人连脸都看不见,因为重甲兵都是全身铠甲,连每一根手指都有单独的指部铠甲覆盖,武装到牙齿真是毫不夸张。 这种气氛真的太压抑了,大家都非常的辛苦,也没有人会在意到李斯,但李斯现在的压力更大,不仅要跟着大部队长途跋涉,心理压力更是让他憋的无法喘口气。 李斯把身上厚重的披风解了下来,随手攥成一团,塞进了马背上挂着的行囊里,这种又厚又大的披风是火枪手人手一个,下雨天,手里的火枪就会变成烧火棍,为了防止被雨淋湿,火枪手会随时就会系上这又厚又大的披风,将身上的火枪挂在背后,由披风遮着,以免火枪被雨水淋湿。 披风系在身上潮湿又闷热,李斯很不舒服,披风解掉,李斯顿时感觉凉快多了,随即身后背着的两杆火枪也露了出来了。 李斯得庆幸自己原来在赵胖子身边做事的时候,经常帮赵胖子拉送货物,习惯了在马背上的长途跋涉,不然这一般人还真受不了,坐久了浑身骨头就跟散架了一样。 李斯抬头看向四周,这才发现伍秒在对他做表情,打着口型说默语,李斯回了一个手势,表示自己没事,伍秒应该是察觉到自己的反常了,询问自己怎么回事? 不过两人之间隔着好几名其他的战士,不然估计伍秒就直接骑马过来了。 突然前方传来骚动,李斯抬头向前一看,顿时背后一凉,前方不远处的树林,突然冲出了黑压压一片的人,但由于李斯在整支队伍的中间处,离队伍前头比较远,只能看清黑压压一片,却不能确定的是敌人还是其他城市调来的支援。 不过很快也不需要李斯去看清楚了,前方传来骚动没过几秒钟,便开始枪声大作,敌人!很明显,敌人已经和打前头的部队发生了战斗。 但你李斯刚才肉眼所能看到的,那可不止一个大队,前方整个树林里全都是黑压压的人群,而且不止正前方,前方右侧和左侧都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人影。 敌人是呈正前方,正前方左侧,正前方右则,三面包夹之势出现的,而且人数之多,可能超过了一千人! “火枪手听令,准备战斗,开始转移阵型。”新上任的器人美佣兵团团长正在发号施令,命令才刚传入李斯耳中,李斯便听到了惨叫声,在他前方不远处的一名战士被呼啸而来的子弹打中了,那一枪没有一击毙命,战士痛苦的捂着胸口从马背上翻了下来,摔在了地上,但现在可没有人有空管他了,人人自危。 整个队伍立刻改变行径阵型,由原本一长条的行进队形,转化为战斗使用的阵型,移动堡垒! 所有战士们立刻骑着马开始相互之间腾转挪移,进行着复杂的阵型移动,李斯以前就是专门给别人拉货的押车人,顺便兼职马车手,骑马的技术自然不用担心,和伍秒在闪电佣兵团呆的那几天,来福团长已经教过他们这种阵型的转换了,李斯学得很快,这要是让一般新兵来,可能此时正在手忙脚乱的使唤着胯下的战马。 李斯刚从身后拔出火枪,一发子弹就呼啸着贴脸颊滑了过去,李斯被吓懵了,楞在原地,僵住了,还保持着从后背拔出火枪的姿势,这时有人从李斯身后用枪杆捅了一下李斯后腰,李斯这才反应过来,手中握紧长枪,立刻伏在了马背上。 李斯回头一看,是达利,达利紧张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可以看出,他也非常害怕,但还是从脸上强挤出一丝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裴芒一直冲锋在最前头,他已经看清楚了身边的情况,一眼扫过去,树林里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敌人,看来是埋伏已久了,而且敌人数量非常多,可能和整支支援部队的人数不相上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问题就严重了,在同等人数情况下,支援军是不可能打得赢印军,支援军一路过来,全都是依靠着人数优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敌人碾压过去,这才在支援的路上取得了几次小胜利。 敌人人这么多,而且在此埋伏已久,敌人都埋伏在了此处,说明离凤凰城已经非常近了,但也就意味着,这里是印军最后的防守处,那么这里肯定设有印军的大批火力。 裴芒还在思考着局势,身后的爆炸声将他拉回了现实,一发炮弹落在了裴芒身后不远处,顿时掀翻了三名重甲骑兵,裴芒用力踢了一脚胯下的战马,如同一只箭一般冲向敌阵,他们重甲骑兵的任务就是冲垮敌人的防线。 枪林弹雨迎面扑来,裴芒无所畏惧,手持拔刀剑高举过头,怒吼着冲向的敌阵,“优先解决掉靠近的敌人。”一名印军大队长下令,士兵们立刻调转枪口,朝着冲过来的裴芒瞄准,随后一并开火。 裴芒的瞳孔开始变化,一点金光和绿光从眼瞳中扭转开来,瞳孔放大,随后变成了一金一绿,一左一右两个眼瞳,顿时裴芒身体力量开始暴涨。 还是那一招,裴芒故伎重施,眼看着子弹没法儿拦住这位来势汹汹的重甲骑兵,这批士兵没有携带碎金,发射出的圆头子弹根本没法儿将裴芒从马背上击落,于是他们开始转移目标,射击裴芒胯下的战马。 战马中枪,裴芒早已爬上马背,以裴芒的战斗经验,他早就料到这帮敌人发现无法阻挡自己的时候就会转而射击自己的战马,在站在马背上之前,裴芒不舍得摸了摸马鬃,这是一匹好马,虽然就短短几天就要说再见了,但裴芒也非常不舍得,但现在为了战斗的胜利,别无选择。 战马仿佛知晓主人的想法,在中枪之后仍然嘶鸣着朝着敌阵狂奔而去,任由身上的弹孔鲜血四贱,在枪林弹雨中疾驰,子弹在战马的脖子上留下一个个弹孔,胯下的战马如同发疯一般拼命奔跑,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 战马跑得越远,就能让裴芒离敌人越近,等到了敌人面前时,那时便是裴芒的天下了。 终于一发子弹命中了战马的头颅,战马又是一声嘶鸣,这发子弹强行让战马停下了奔跑的脚步,中弹后战马朝前又继续狂奔了几步,随后一个趔趄往地上趴去,就是此时,裴芒也同时双腿用力向下一蹬,弹射起步,从半空中扑向敌阵。 裴芒强大的踩踏力让脚下的战马脊骨瞬间断裂,高大的战马无力猛的趴在地上,之前狂奔的超快速度,让战马即使突然被迫停下了奔跑,也依然朝前面滑行了一段距离,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压痕。 而裴芒就借着这弹跳跃向空中,直接从半空中扑入敌阵,一道寒光乍现,裴芒将手中的拔刀剑,朝前方一挥,顿时将一名印军士兵和他手中的枪一同斩断。 一名敌人闯了进来,顿时大部分印军的注意力都被裴芒给吸引了,纷纷转移注意力,将枪口对准了裴芒,而跟在裴芒身后冲锋的重甲骑兵趁此时机一拥而上,如同一面移动的铁墙,朝着敌人的阵地推进。 唐子就在这群重甲骑兵之中,他是支援军之中的众多团长之一,他虽然不是重甲骑兵,而是一名指挥者,但现在他更要以身作则,带头冲在最前方。 唐子的武器是一把又细又长的弯刀,唐子曾经拿这把刀展示过削铁如泥的锋利,当时老团长还在,准备给团里选几个队长,竞选者要展示自己的能力,而武力便是其中之一,当时,唐子上身赤膊,单手持刀,振臂一呼,手起刀落,一根足有胳膊那么粗的钢梁就被斩断,让在座围观的人无不惊呼。 现在唐子轻盈的挥舞着手中的长刀,看上去气定神闲,脸上没有一丝紧张的神情,丝毫没有裴芒那种全力以赴投入到战斗中的状态,不过从他的眼神中能看出来,他现在是处于一个危险状态。 唐子挥舞着长刀,屏息凝视,每从一名印军身边掠过,手中的刀锋便会由上而下的一闪而过,随后那印就会倒在血泊之中,杀人对于他来说仿佛简单的砍瓜切菜一般。 “重甲骑兵突破了一条出口,赶快跟上!” 其他战士的一声吆喝,李斯这才恢复到正常的,立刻踢了一脚马肚子,一手里握紧缰绳,一手将火枪托起,开始朝着前方发起进攻。 每一名火枪手身上都背着至少两把以上的火枪,这是为了方便射击完之后,转移到内圈来不及上弹,就又轮到他们转移到外圈了,为了避免转移中手忙脚乱的上弹,大部分火枪手都会背两把火枪,有的人甚至背了三把,都全部提前上好弹,等到实行移动堡垒战术时,由外圈火枪手射击完转移到内圈,内圈火枪手朝外圈转移时,先前射击完的那一波国家,手就不用手忙脚乱的上弹了。 并且大家的火枪也都参差不齐,有的是前膛上弹,就是把子弹从枪口里捅进去,有的是后膛上弹,所以上弹的操作方式也都各有不同,前膛上弹本来就费时费力,而且在颠簸的马背上给火枪装弹更是麻烦,所以基本一波战斗下来,每一名火枪手的开枪次数取决于他背了多少把火枪。 外圈刚射击完,准备战斗圈转移,李斯刚牵着缰绳,准备朝外圈移动,就听到有人大吼,“解散阵型,立刻闪避!” 李斯抬头向前望去,直接一发炮弹从自己的头顶上掠过,随后在自己身后不到十米的地方爆炸,李斯连忙回头查看情况,只见自己身后不远处的那几名火枪手,被一发炮弹砸在了中间,爆炸瞬间掀翻了好几名火枪手,靠得近的人被炸的血肉模糊,肢体横飞,离得远的人也被爆炸波瞬间从马背上甩了下来。 李斯在转头向前看,远处左右方的敌阵,已经推出来了好几门大炮,这还是在重甲骑兵把正前方完全突破了的情况下,敌人仍然从左右方的树林里推着大炮出来了。 移动堡垒固然强大,但是面对大炮,他们不得不解散阵型,在炮弹面前,他们这样紧密的阵型和送死没有区别,只有解散阵型下来,每个人自由行动,才能降低炮弹对支援军的威胁。 又一发炮弹落在了自己的前面,顿时自己前方的火枪手连带着他胯下的战马一块儿被掀翻,顿时尘土飞扬,鲜血四溅,李斯紧握缰绳,猛的拉扯,这才闪避开前面被炸飞的火枪手朝自己砸过来的尸体。 这触目惊心的一瞬间,李斯差点被吓晕过去,他想努力紧绷身体,让自己保持注意,但不知为何,自己怎么都做不到,浑身发软,两条腿止不住的颤抖,手里的火枪都快握不住了。 李斯努力的让自己抬起头,看向前方,自己骑着的马,正在路过左右侧的敌阵,一门门大炮就在自己左边和右边朝自己瞄准着,那种感觉不寒而栗,李斯不经意的瞟了一眼操作大炮的印军,顿时一股怒火,冲上心头,就是这帮该死的东西,如果没有这帮该死的侵略者,自己也不用这样担惊受怕。 想到这里,李斯几乎看都没有看,握紧手中的火枪,抬起火枪对着自己的左侧,就是一枪!“你大爷给我死!”李斯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低吼,没有瞄准,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完全就是凭着感觉对着左侧开枪。 火枪精度很差,自己也没有瞄准,而且还是在高速移动的马背上朝着左侧瞎蒙开了一枪,李斯并不认为能够命中,只是自己刚才心头莫名燃起的怒火,让他完全忍不住的就这样开了一枪。 开枪的一瞬间,李斯闭上了眼睛,等李斯再次睁开眼睛时,回头朝自己刚才射击的左侧看去,一名操作大炮的印军僵硬地站在原地,手里拿着还没有放入炮膛的炮弹,胸口多出了一点亮眼的红色,那明阴军不可思议的朝着李斯离去的方向看,而李斯一回头正好也和那名印军对上了眼。 命中了!李斯不敢相信,那名被打中的印军,显然也是一脸不可思议,他上一秒甚至还准备把炮弹放入炮膛,压根就没有想到会有从他面前疾驰过的敌人,一枪将他击中。 伴随着李斯重新看向前方,那名印军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手里那枚还没来得及塞入炮膛的炮弹滚落到了一旁。 干掉一个炮手,就可以挽救多少支援军战士,这是难以想象的,这一枪给了李斯极大的自信,李斯立刻换枪,将身后的另一管火枪抽了下来。 再度抬枪,不过这回李斯决定谨慎一些,他不清楚自己是否还有下一次开枪的机会,所以每一次开枪,都要当做最后一次。 屏息凝神,双眼盯住目标,瞄准,扣动扳机,砰的一声枪响,一缕白烟从枪口冒出,弹丸飞射而出,一秒后,李斯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再次命中! 李斯自己都不敢相信,虽然开枪后,眼看着目标被自己击中,李斯想假装沉稳,好好的装一波,让自己的命中看上去习以为常,无需惊呼他那神乎其神的枪法,但还是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激动的大喊了一声。 李斯从来没有射击过这么准,连续两枪,连续两次命中,并且连续两次命中要害,全部击中了胸口,目标必死无疑,想到这里,李斯心里还有点小庆幸,自己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嘛。 正当李斯在这庆幸之时,准备给火枪充新装填弹药,一发炮弹突然落在了李斯的身旁不足三米的地方。 没等李斯反应过来,自己就经历了和之前被炸死的火枪手一样的遭遇,爆炸波瞬间冲击而来,将李斯从马背上一下甩飞出去,战马被炸的在地上翻滚,李斯则像一片羽毛一样飞了出去。 合战(82) 李斯只感觉自己后脑勺着地,摔得不轻,自己的左腿落地的地方正好有一块石头,大腿重重的砸在了石头上,剧痛瞬间袭遍全身。 李斯趴在地上,感觉难以喘气,他努力的想翻过身来,但是浑身都跟碎了一样,痛的根本使不上劲,不过李斯还是得庆幸自己飞得足够远,摔到了一片草丛里,脱离了支援军前进的大道,不然自己就算没有被摔死,也有可能被后面跟上来的战友骑的战马给踩死。 李斯努力的在身上摸索着,他现在想翻过身来,但身上的铠甲太重,没有力气翻过身来,只能趴在地上,但这种感觉又让李斯呼吸困难。 李斯摸索了半天,终于从身上掏出来一把小刀,他想解开身上的铠甲,但现在很明显,没有力气去解,只能用小刀划开铠甲侧边的用于固定的绳扣,小刀猛的划了几下,绳扣断了,李斯立刻朝着前面爬行。 因为他听到了脚步声,现在自己必须要立刻拿回自己的火枪,火枪就在自己前面不远处,李斯猛的吸了一口,抓住身上的铠甲,猛的一拉,这才将身上的外甲扯了下来,随手丢掉,他不能带着这笨重玩意儿在地上爬,会影响自己的速度。 而且现在自己本来就没什么力气了,每移动一点都非常困难,脚步声越来越近,“该死。”火枪就离自己不到几步路了,平戴偓时自己早就拿到火枪了,可是现在他只能一点点的在地上朝前爬,甚至连爬都不算,完全是双手抠着地面,拉着身体一点点往前蹭,身体一点劲儿都没有,幸好双臂还有知觉。 趴的越久,李斯就感觉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自己只能双手拼了命的抠着地面,拉着身体往前爬,地面上留下了一条拖拉过的痕迹。 终于,离火枪就一步路了,李斯伸长胳膊,用三根手指将火枪掏了过来,火枪拿在手里,顿时心里安稳了许多,接下来李斯便开始在身上到处摸索弹药,身上带了许多定装纸简弹药,使用的时候咬开装有引发药和子弹的一头装入那个洞里快速手摇将装填口密封,之后再咬开另一头装有火门引药的药袋倒入火门巢。用横闩关闭火门巢扳回击发锤就可以直接射击,算是比较方便。 刚掏出定装纸筒弹药,李斯就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他连忙用嘴咬开弹药,急匆匆的上弹。 一名持枪的印军走进了草丛,草丛不远处一匹死去的战马倒在那里,他是来这里检查的,印军刚把头探过来,准备看看草丛,突然草丛里喷出一条火舌,随后草丛里冒出来了一缕白烟,证明印军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便被一枪命中头部。 李斯这才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幸好及时装完弹药,不然死的就是自己了。 但现在自己还是处于一个趴在地上的状态,虽然自己的左腿特别痛,几乎动不了,李斯估摸着应该是撞在石头上断了,但他现在必须要翻过身,趴在地上让他浑身难受。 为了以防意外,李斯又将火枪充新上完弹药,放倒旁边,最后自己双手撑地,猛的发力,用劲一翻,这才终于将自己身体翻过来。 翻过来的那一瞬间,李斯这才发现平躺在地上是多么舒服的一件事,趴在地上一直压着自己喘不上气,大口的呼吸了几口空气,李斯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会,你们翻过来的时候,双手一直是搭在肚子上,等他把手伸到自己眼前一看,这才发现不对劲。 自己的手上全都是血,李斯拼命的想坐起来,但是身上实在没有一点力气了,所以李斯只能拼命抬头,查看自己身上到底怎么。 这才看清自己身体全貌,自己腹部的铠甲出现了一个洞,旁边还沾着一些血,李斯立刻就慌了,他再次用小刀划开腹部铠甲的绳扣,将铠甲取了下来,这才发现铠甲下面的衣服已经完全被血染红了,自己的腹部一片血红。 李斯发疯一般扯开自己上身的衣服,定睛一看,腹部上多了一道口子,正在不断的朝外流血。 “该死!”李斯只能无能的骂道,在自己身旁爆炸的炮弹变成了无数的碎片,其中一枚碎片击穿了自己腹部的铠甲,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李斯刚才一直都没有察觉到,只感觉身上怪怪,现在看清楚了自己身上的伤,李斯几乎被吓得停止了呼吸,然后急促的猛吸了几口气之后便晕了过去。 如果没有看到身上的伤口,李斯兴许还能再坚持一会,让你们看到伤口的那一刻起,就等于自己吓自己了。 唐子和裴芒背靠着背,一人拿剑,一人持刀,警惕地盯着四周,冲进敌阵没几秒钟,唐子骑着的马就被没有看到的尸体给绊倒了,不过唐子身手敏捷,从马背上一跃而下,翻滚一周半,完美落地。 随后唐子便在敌阵中一阵穿梭,所到之处,手起刀落,无人能敌,唐子所展现的刀术异乎寻常的飘逸,每一刀的斩击都是那样的轻盈,完全不像是冲锋陷阵的战士在砍杀敌人,反倒像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大师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朝自己的练习目标发起进攻。 手法沉稳,斩击有力,每一刀都是云淡风轻,刀刃所触碰之处皆被斩开,唐子有条不紊的战斗方式,让同样身处敌阵战斗中的裴芒,无意间瞟到了一眼,那是怎样的一种战斗方式,快,准,狠且不失优雅风度,那是对自己刀术的绝对自信,才能展现出如此的战斗方式。 伴随着唐子和裴芒两人在敌阵杀死的敌人越来越多,更多的敌人朝这边围了过来,裴芒原以为唐子快坚持不住了,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拔刀剑,一边朝唐子靠拢。 自己是重甲兵,身上的铠甲全都是加厚加重的,不会畏惧子弹,但唐子可不行,唐子是团长,团长都是在后面指挥大军的,但是唐子却冲到了最前面,身上穿戴的只不过是佣兵团标配的盔甲,根本不可能这么近距离接下任何一发子弹。 就在裴芒逐渐向唐子靠拢,只听一声枪响,一名躺在地上假死的印军迅速扣动扳机,枪口对准着唐子的脑袋,坏了,裴芒心说。 重甲骑兵们冲入敌阵后,印军全都放弃了枪械,转而抽出刺刀战斗,哪曾想有躺在地上假死的印军突然抄起了身旁的步枪,对着离自己最近的唐子就是一枪。 裴芒想扑过去,但根本不可能来得及,俩人几乎同时听到枪响,装芒一脸紧张的想扑向唐子,但是唐子居然头都没回一下,仿佛没有听到枪响。 子弹飞驰而去,只见唐子微微的向左一侧身,稍微将头也朝左边扭了一点,子弹居然直接擦着唐子的脸颊飞了过去。 他居然完全无视了这发子弹,连看都没看就躲开了,这时唐子才转过身来,手里拿着刀,径直跑向装死的印军士兵,一刀刺去,毫不犹豫的解决掉了敌人。 裴芒自叹做不到,这家伙居然看都没看一眼,就居然直接闪开了那发子弹,回头就手刃了这名偷袭自己的敌人,他甚至都不用看,就知道敌人在哪。 “现在怎么办?”唐子小声道,裴芒也不太清楚,两个人就这样背靠着背,看着周围一圈围过来的敌人,他们俩是唯一从马背上掉下来还幸免的人,其他人从马背上掉下来基本就不能动弹了。 而没有从马背上掉下来的重甲骑兵则继续朝前推进,把他们俩丢在这了,所以此时,诺大的敌阵中,只剩他们两个人了,两个人就算再能打,现在也几乎体力快耗尽了,倒在两个人武器下的敌人已经多达上百人了,但两人此时也快撑不住了。 裴芒浑身上下铠甲没一处完好的,又被打的千疮百孔,而且裴芒感觉到自己已经快没法再继续支撑着圣眼开启了,起初裴芒并没有意识到有这回事,但最近几回他才发现,每次自己开启圣眼之后,感觉圣眼就在不断的抽取着自己的浑身力量,圣眼开启久了,裴芒就会感觉浑身被抽空了一般,这种感觉很奇怪,裴芒也说不清楚自己身体被抽空了什么,只要每次开启圣眼时间久了,自己就开始注意力涣散,精力下降,身体逐渐无力,圣眼关闭的一瞬间,会有一阵无力感传遍全身,圣眼让他变得更强的同时,也同时让它变得更虚弱,所以裴芒每次都不敢把圣眼开启的时间太久。 唐子手握的刀刃上也出现了许多豁口,握刀的手也在不停的颤抖,身上多处都被敌人的刺刀划到了,鲜血顺着伤口不停的往外流。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之时,裴芒沉声道:“看北边。” 唐子看向北方,顿时松了一口气。 后方的大批火枪手和弓弩手这才赶到,他们刚才在后方与印军藏在两边树林里的印军炮手们激战,终于将所有埋伏在树林两侧的印军全部消灭,这才跟了上来。 “来吧。”裴芒说完之后一个箭步冲向敌人,瞬间的爆发力根本无人可挡,裴芒朝着前方一记横斩,瞬间三名印军士兵的胸膛便被切开,在裴芒冲出去的一瞬间,唐子朝着另一个方向也一步踏出,刀光剑影,不过两次呼吸的时间,刚刚还围住两人的印军士兵已经全部倒下。, 也就在同时,赶到的火枪手们开出了第一枪,战斗局面瞬间扭转,在这场战争里,印军战无不胜,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但是他们也有惧怕的东西,除了远远看到一眼身着黑红相间的铠甲身影就吓得魂飞魄散外,印军最惧怕的就是骑兵,而星国这些百强榜上的佣兵团战士,几乎人人都是骑马好手。 在星国没有遇上印国这样先进的国家时,曾经过去的几百年,星国的每次开疆拓土,都是依靠强大的铁骑,星国的铁骑踏遍大陆的任何一处地方,星国的游牧业一直非常发达,乡下的镇子上随处可见的牧场,因此培养出了称霸整个大陆的铁骑,在过去的冷兵器时代,星国就是唯一的霸主。 即使到现在,印军依然非常惧怕星国的铁骑,重甲骑兵,火枪骑兵,弓弩骑兵,放倒现在,依然是巨大的威胁。 因此这次印军为了发动对星国的战争,还提前培养了十万匹战马,尽管星国已经发明了汽油发动机,拥有了汽车,但终究是早期技术还不成熟,并且星国境内也没有那么多平坦大道供汽车行驶,所以马依然是最好的移动工具。 火枪手们骑着高大的战马瞬间踏平了整个敌方阵地,印国人不怎么会骑马,至少在骑马战斗这方面,是远远不如星国人,更何况,更多的印军士兵是没有马骑的,都是徒步行走。 “没事吧?”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骑着马停在了唐子面前,向唐子伸出了手,唐子一把拉住男人伸出的手,一下便被男人拽了过去,坐上了男人骑的马。 此人就是现在的器炎佣兵团团长,也就是他们不久前刚刚开会讨论选出来的新团长,各大团长还担心他们物色选出来的人有没有这个能力,不过现在这个答案很明显了,这名新上任的团长用他的能力证明了自己,就在刚刚他带着所有的火枪手和弓弩手在后方干掉了左边和右边树林中所有敌人,最开始那些印军靠着威力巨大的的大炮疯狂压制后方部队,不过这位新上任的团长指挥有方,很快便带领大家突破了大炮的攻击范围,再折返回来将所有印军士兵全部消灭。 “我没事,让战士们检查伤亡。”唐子低声说道,唐子现在已经非常累了,但他最关心的依然是战士们的伤亡。 李斯醒了过来,显然刚才的伤口确实自己把自己吓了一大跳,不过现在来看应该问题不大,感觉还行吧,自己好歹又醒过来了,而没有直接流血过多挂掉,李斯刚这么想,便扭动身子想要坐起来,结果刚一动,伤口处的疼痛一下便传遍全身,让李斯立刻就打消了问题不大这个念头。 “好吧,我可能真的要玩完了。”李斯自言自语,“在死之前,想想还有什么事没做,来一块烤肉尝尝?不了不了,要不还是来一瓶上好的红酒。”李斯开始自己跟自己聊了起来。 “指不定还不会死呢,先别这么着急。”但李斯转念又一想,“不对,可能今天真的得玩完了,都没有人知道我在这,哦,我怎么掉到这个鬼地方来了。” 李斯和他的马摔到了一处非常偏僻的草丛里,可能真的没有人能够发现他,“好无聊啊,来个人陪我聊聊天,或者来个活的东西陪陪我。”李斯就这么直挺挺躺在地上,头朝上看着天空。 这时突然一条蛇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朝着李斯爬了过来,李斯听到了异响,抬头一看,差点又没把自己又吓晕过去,“别别别,我说的活的东西可不是这玩意,赶快走吧,赶快走吧,我不无聊了。”一边说着,李斯一边拿起身旁的火枪,乍乍呼呼的舞动着枪管想要吓唬那条蛇。 那条蛇好像也并没有要理会的李斯的意思,没一会儿便爬走了,李斯长出一口气,将火枪放下,接着又盯着天空愣愣的看了起来。 “怎么没人啊?来个人啊。”李斯的嘴又开始闲不住了,这时突然有一个身影从草丛里鬼鬼祟祟的爬了出来,李斯定睛一看,这人居然穿着一身印军的军服,我靠,不是吧,我怎么这么倒霉,怎么连续来两个人都是印军。 不过李斯一直都是处于面朝上躺在地上的状态,看到有人从草丛里爬过来,李斯干脆两眼一闭装死,闭眼了,但没完全闭上,李斯还眯着眼,看着这个鬼鬼祟祟的人想要干什么? 只见这名印军在那名被自己击毙的印军身上摸索了一番,随后又走向自己的马,自己的马就躺在不远处,马也中了许多枪,已经流血过多死掉了,那名士兵走到死马旁,开始在马身上背着的包袱里翻找起来。 我靠,我全部家里都在里面,李斯眯着眼睛看着那名士兵的一举一动,自己的行囊全部在那包袱里,自己一直都是挂在马身上带着。 士兵翻了一会,果然翻出来了一枚又一枚亮闪闪的银币,其中还有两枚掉到了地上,李斯顿时就急眼了,那可是自己在赵胖子那打工这么多年攒的,怎么能就这么放任让别人给拿走了呢,而且还是当着自己的面拿走。 李斯的手开始尝试朝摆在身边的火枪移动,自己必须要想办法弄死这个人,可不能让这个人把自己这么多年的家里都给拿走,看着自己的包袱被翻的乱七八糟,银币一枚又一枚的掉在地上,那个人手忙脚乱的,像一条狗一样趴在地上急匆匆的捡起地上的银币,李斯就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突然,这份安静被打破了,李斯的手够到了火枪,但他的手刚摸到火枪的一瞬间,李斯赶忙把火枪朝身边拉了过来,但是没想到在这个过程中,有块石头挡在李斯和火枪中间,李斯平躺在地上脸朝天,他可没有也不敢侧头去看有没有东西,完全就是闭着眼睛一把将火枪拉了过来,结果枪机猛地撞到了中间拦着的这块石头,发出了非常清脆金属撞击声。 李斯吓了一跳,那名士兵同样被吓了一跳,刚才还伏在地上捡银币,突然就从地上窜了起来,警惕的盯着四周,朝四周观察了一圈,就发现了不远处躺着的李斯和他身边的火枪。 士兵手里是有枪的,他双手持枪一步步靠近李斯,刚才他并没有注意到这有具“尸体”。这才发现这躺着一具尸体,而且难能可贵的是,这个人都死了,手里居然还紧紧的握着他的火枪,想到这,士兵不禁都被感动了,很少见过这敬职敬业的敌人了,居然连死都不忘记松开手中的火枪。 李斯只能心中暗骂,该死了,我说来一个人,不是让你来个印国人啊,这下自己必死无疑了,只要对方发现自己是在装死,对方就能很轻松地对着自己的脑门儿扣下扳机。 士兵越走越近,很快便走到了李斯的身边,李斯躺在地上大气不敢出,只能屏住呼吸,没有的那名士兵轻轻踢了一脚李斯,发现李斯没动,居然在李斯身边蹲了下来,又开始在李斯的身上翻找起来。 没完了是吧?掉钱眼儿里了?李斯虽然生气,但他又确实不敢动,生怕被发现在装死。 士兵在李斯身上上翻下翻,挠的李斯身上痒的不行,最后把李斯浑身上下都翻了一遍,才摸出来一枚铜币。 “穷鬼,这些星国人打仗都不发军饷吗,怎么才一枚铜币?”士兵骂道,李斯本来就被摸得浑身上下痒的不行,一听到这印国人居然还在骂自己,顿时气不打一处,但是他还是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这会儿可不能动,动了就完蛋了。 士兵刚准备转身离开,突然又停了下来,十分恶趣味的又踢了李斯的脑袋一脚,李斯被这一脚猛的踢中脑袋,只能强行咬住牙关忍,妈的,给我等着,等一会儿老子从身后一枪毙了你。 但士兵又不走了,因为士兵这才发现李斯上半身裸着,衣服被强硬的撕开了,露出的伤口还在外面,士兵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从口袋里拿出刚才从死马的包袱上翻出来的银币,然后朝着李斯腹部的胸口扔。 李斯腹部的胸口被炮弹碎片刺入,银币的大小和伤口正好差不多大,这个家伙居然还想着把扔银币玩,而且还是把银币扔到死人的伤口里,这也太恶趣味了。 士兵人的出奇的准,第一没银币没扔中,第2枚银币居然精确无误的扔到了李斯的腹部伤口上。 “嗷!”李斯这下再也忍不住了,惊叫了出来,同时把士兵也吓得不行,还以为死尸又活了呢。 “那个,你听我说,先别开枪。”李斯忍着痛急匆匆的说道。 “什么,你没死?你到底是鬼?还是人?”士兵也吓得不轻,双手拿着枪对准了李斯。 “我是神,我是神,嗯,别紧张,别紧张,千万不要开枪。”李斯也是急糊涂的,居然随口编出这样的理由。 “啊,你说什么?什么东西?”士兵直接懵掉了,居然开始反问。 呯,一声枪响,“我说我是你爷爷。”李斯放松下来,将火枪缓缓放下,看着面前的印军还保持着一脸疑惑的表情,一头倒下去,胸膛一抹鲜红。 幸好这个人是个楞头青,居然还有空跟敌人废话,要是自己的话,应该会毫不犹豫的开枪。 解决掉敌人,李斯便又开始折腾如何坐起来,全身没有力气,还隐隐作痛,但是李斯真的不想继续在地上躺着了,趴着的话更难受,他现在只想坐起来。 折腾了一会,李斯又放弃了,自己根本起不来,李斯又用手去摸了一下自己腹部的伤口,血已经凝固了,所以这回手上并没有沾到鲜血,伤口应该也已经堵上了吧,李斯心里这么想着。 努力的抬头看一下远处的马尸,还有身旁两名敌人的尸体,李斯看一下那两具尸体,只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又只剩我和你们了。” 合战(83) “没完没了了是吧?”裴芒刚准备坐下休息,又从别处杀来了一对印军,一上来就对他们立刻进行火力覆盖,许多战士都刚下马休息,许多人都来不及爬上马背就被击毙了。 “寻找掩体,寻找掩体!”唐子一边大吼道,一边躲到一棵树后,好在这条路上别的不多,树多,树林一片连着一片,已经没有空骑上马了,大部分人立刻就找了一棵树躲了起来。 裴芒从树后面探出头看了一眼,粗略的数了一下,大概有一百多人,这样可不好对付了,这帮敌人根本不肯靠近,远远的就朝他们躲避的大树射击,得想办法绕过去,树皮被打成碎屑,四处乱飞,一直在树我们这么躲的可不是办法。 裴芒朝躲在旁边树后面的两名重甲兵招手示意,让他们俩跟着自己,树和树之间有一段距离,裴芒只需要快速冲到另一棵树后面,一棵树一棵树的移动,以每一颗移动到的大树为掩体,慢慢的从侧边绕过去,靠近敌人。 裴芒一溜烟的从自己这棵树后面冲了出去,印军看到冲出来的敌人,立刻对着那个方向开火,裴芒在前面跑,子弹就在他身后擦背而过,所幸两棵树之间的距离不远,用不了几秒,裴芒很快就跑到了另一棵树后,身后的两名重甲兵,也用同样的方式跟着自己跑到了这棵树后,裴芒用手比划着,指着一棵又一棵的树,手在半空中画了个半圆,连带着对口型儿辅助解释,两名重甲兵立刻就明白了裴芒的意思,三人随即又立刻展开行动。 多久了?李斯也不知道,只感觉外面的阳光愈发刺眼,可能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间了吧,李斯这么想到,最后李斯又觉得自己有点可笑,都快死在这儿了,还在想着午饭没吃。 再尝试多次坐起来无果之后,李斯选了一个舒服姿势侧躺,平躺了时间久了,后脑勺在地上咯着疼,顺便把山上的衣服全部撕了,扯成布条在自己腹部的伤口缠了两圈,由于李斯现在没法起身,为了把布条从身上绕上两圈,李斯只能拼命的用一只手抬起自己的腰,控出一点缝隙,另一只手赶快拿布条从缝隙塞过去,折腾了半天才把伤口缠上了。 “我想我有点饿了。”李斯继续自言自语,不知道在这里躺了多久,为了自己的心理不被恐惧压垮,李斯一直在跟自己说话,以打消等待的焦急很害怕随时还有敌人走过来的恐惧,“要不去弄点吃的吧。”李斯对着空气说道。 但依李斯目前这个状况,他想要移动就只能趴在地上爬,李斯实在不想再趴在地上了,那种感觉太难受了,粮食就在不远处马尸体上,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包袱里面有干面包还有水,但是一想到自己要趴在地上拖着伤口爬行,李斯又很快打消了这个想法,“其实也没多饿,才一餐不吃而已。”李斯安慰着自己,他正在努力的忘记自己早上也没有吃饭的事情,随后发现忘记不了,便又开始转变想法,不过两餐没吃而已,又饿不死,李斯心说。 突然李斯猛地响起了不好的记忆,他昨天晚上也没吃饭,当时和其他路支援军汇合,大家都很高兴,围着篝火吃着随身携带的粮食,但李斯不知道为什么,只是默默的看着他们吃,自己却没有吃,自己那时候在想什么呢?李斯在心里问自己。 好像是在想着逃跑的事吧,李斯突然又想起了这个更不好的一茬,自己当时好像就是在想着怎么逃跑,所以忘了吃饭,想的太忘乎所以了,光顾着计划着逃跑路线了。 不过最后李斯还是没有逃跑,虽然他已经在大脑里构画出了淘宝的计划,还有路线,但最后他还是选择留了下来,“还不如那时候就跑了,现在想跑都跑不掉了。”李斯小声嘀咕。 这时李斯突然又想起来了更更不好的事情,自己要死在这里,会不会连名字都不配刻到烈灵园的墓碑上?完了,要成孤魂野鬼了,李斯想到这里,顿时心里方寸大乱。 正在此时,又听到了脚步声,李斯警觉的握起了身边的火枪,火枪已经提前上好了弹药,如果又是敌人来了,自己就一枪干掉敌人。 脚步声在周围游荡,还没有看见人走过来,李斯却已经开始计划着打哪儿了,是一枪打头好呢?还是一枪打心脏的?打头吧,打心脏的话自己可能打不准,嗯,也不太行,打头的话会不会太血腥了?要是把敌人的脑袋打爆了怎么办?打心脏吧,一枪毙命,太帅了,可自己好像打的又不太准,没啥信心能够一枪命中心脏,唉,刚才那个被自己一枪打死的倒霉家伙是打到哪儿了? 应该是一枪打中胸口了吧,李斯也记不清楚了,当时自己也没仔细看,只是急于把这个敌人击毙,唉,李斯突然想到了一个方法,自己不一定要趴在地上往前爬,就以现在这个姿势侧身爬也行,虽然会爬起来更费力,但是不会让腹部的胸口在地上摩擦,虽然自己这样侧躺着爬比正常平趴在地上爬要费劲,不过现在有时间在这耗着,不如去试一试。 三餐没吃饭了,干面包就在离自己不远处的战马尸体的包袱里,自己只需要慢慢的爬过去,想到这里,李斯也不再犹豫了,立刻用手抓着地面上一切可以抓到的东西,草根,土壤,从土里露出来的石头,蔓延出地面的树根,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李斯就这样一点点拽着这些东西,将自己的身体朝前拖,缓慢的向前移动。 “可能现在来个乌龟都比我爬的快吧。”李斯嘴上这么说的,双手却一直没有停下,抓住那些可以抓住的东西,用力拖拽着整个身躯向前进,一点一点的在地上蹭前去。 树荫之间照射下来的阳光简直都要把李斯烤熟了,所幸这里到处都是树,因此树荫也是爬两步就有一处,在费了不知道多大劲儿和多长时间,李斯终于爬到了战马尸体旁边,在爬到战马尸体之前,李斯先到那名被自己击毙的敌人身旁,从那名敌人身上翻出了自己所有的家当,随后才爬向了马的尸体,这些钱可都是自己的血汗钱。 李斯抓住马鞍,用力翻转身体,让自己舒舒服服的靠在马尸上,从挂在马背上的包袱里,掏出了自己的干面包和水壶,大口的吃喝了起来,李斯啃了一大口面包,又猛灌了一大口水,大口咀嚼起来,边吃还嘴停不下来:“从来没有发现面包这么好吃,可能是我以前没有饿过吧。” 李斯又在包袱里翻找起来,没一会儿又翻到了两节香肠,自己好像没有带香肠吧?算了算了,管他那么多,先吃再说,饭饱之后,李斯又从包袱里面取了点消毒药粉,在自己腹部的伤口处涂抹了一些,不过自己也不清楚这种手法对不对,但聊胜于无吧。 一切搞定之后,李斯又开始打亮起不远处的火枪,自己带了两把火枪,手上这把一直在带在身上,连刚才爬向马尸的时候,都不忘记拿上这把火枪,但还有一把掉到了远处,自己要想过去拿的话,又得爬上一段距离,要是放在平时的话,十秒钟都用不到自己就可以小跑过去拿到,可是现在自己连坐都坐不起来,更别提走路了。 想了一会儿,李斯便放弃了,因为躺在马尸上太舒服了,正好马尸这块儿还有树荫,此时阳光又正好非常强烈,虽然不确定大概时间,但是看太阳能看出来,应该是下午两三点,阳光正烈的时候。 现在躺在这舒舒服服的睡一觉,是真的不错,躺在马尸上之后,李斯就不想动了,这么软绵绵暖呼呼,不睡一觉怎么对得起这午间吹来的微风。 而且现在睡觉也是最好的选择,就算自己最后真死在这了,也是舒舒服服,不至于死的太痛苦,而现在自己又没法儿远距离移动,离开这里出去求救也不太可能,也不敢大声呼救,甚至从自己摔倒在这里之后,自己就没有大声的说过话,李斯不确定的周围是否还有徘徊的印军,大声呼救只会暴露自己,而在这百无聊赖的等待救援,也只会加剧自己内心的恐惧,虽然自己一直在自说自话安慰自己,但随着在这等的时间越来越久,内心的恐惧也在不断的放大,等待救援的过程是恐惧的,都过去这么久了,也没有人回来,可能他们早就骑着马跑得远远的了,甚至都已经到凤凰城了,留自己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外。 还是睡觉好,不要胡思乱想了,李斯这么想着就准备闭上眼睛,树荫下暖洋洋的,夏天的微风吹过,带着一股只属于树林中那股清新的气味,太舒服了,可能自己只要一闭眼就会立马睡着,刚这么想,李斯又听到了脚步声。 见鬼,不会就是敌人吧?拜托了,来个星国人,我受够印国佬了,这帮印国佬走路的时候总是会发出啪嗒啪嗒踩踏地面的声音,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会走路一样。 然而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李斯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那是厚重的皮靴踩在坚硬泥土上的声音,而非金属战靴踩在坚硬泥土上的声音,李斯立刻警觉地拿起身旁的火枪,好吧,可能没法睡觉了,李斯心里有些不爽。 李斯听着越靠越近的脚步,只能确定来者的大概方向,不能精确,他没有裴芒那样强大的感知能力,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且就在几小时前还从奔跑的马背上摔了下来,可能现在脑子里还是嗡嗡嗡。 来者现身了,只见对方一脚踏入草丛中,李斯立刻便看到了那只踏进来的腿,真的非常慌张,真的慌了,自己就这么明显的躺在马尸上,敌人只要一走近,并立刻会发现有个活人,然后马上开枪击毙自己,李斯只能抢先,抢在对方还没有察觉到这草丛里有人的时候,扣动扳机。 但就由于这个举动,李斯酿成了大错,他完全高估了自己的枪法和预判,可能他真的把自己当成裴芒了,叩动扳机,一声枪响,立刻传来了惨叫声,李斯一听到这声音心里顿时凉了大半截,对方还能发出惨叫,说明没有打中要害,没能一击毙命。 果不其然,别人的另一条腿立刻就踏进了草丛里,随后一个身穿印国军装的男人摇晃着高大的身躯走了进来,李斯顿时觉得自己死定了,火枪是没法连续射击的,如果从射击之后立刻上弹的话,以李斯的手速,至少需要十秒才能完成,李斯根本不可能来得及重新给火枪上弹了。 士兵发现了他,李斯也看到了士兵,印国士兵身材高大,正双手捂着一条腿,一边恶狠狠的看着躺在马尸上的李斯,看来那一枪是打在他的腿上了,李斯咽了一口口水,明明是夏天炎热午后,李斯的后背却不停的冒着冷汗。 不过很快李斯就发现了,对方手上并没有枪,只有随身携带的刺刀,就在看到对方手上没有枪的那一刻,李斯立刻就镇定了许多,原本还无比绝望的李斯立刻心中就燃起了希望,他是没有枪!而且对方的腿还被自己打了一枪,自己是有机会的。 李斯想到这里立刻抽出了身上的小刀,对方想杀自己,必须要靠近自己,自己虽然没法儿坐起来,但只要对方一靠近,自己便有机会。 士兵抽出腰间佩戴的刺刀,指向李斯:“你是什么人?”李斯愣住了,他原以为对方会直接朝自己冲过来杀死自己,没想对方还是先问自己问题,虽然很害怕,但李斯还是略带挑衅的拍了拍身旁的火枪:“你看我像是什么人?” 士兵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刺刀,带着威胁的口气说道:“你投降,我不杀你,把你的枪给我。” 李斯愣了一下,随后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对方并不知道自己没法站起来,所以估计是怕自己反抗,才没有靠近自己,再看对方一身脏兮兮的军装,身上衣服好多都被刮破了,连枪都没有,李斯大胆猜测,对方应该是个逃兵,所以才把枪给弄丢了,衣服应该是在树林里逃跑的时候被树枝刮破了,他想要我的火枪,应该是想逃跑路上用,毕竟逃兵的罪名是很严重的。 李斯又看向远处那把火枪,幸好这家伙眼神不太好,没看到那把火枪,不然这家伙根本不用跟自己谈判,直接拿上那把火枪逃走就行,或者直接冲上来把自己杀死,自己根本没法站起来,反杀对方的几率很小,幸运的是,这些对方都不知道。 李斯假装思考了一会:“行,火枪你拿走吧,但你得遵守你说的话。”士兵点了点头:“我说话算数,你不许动。” 说完士兵便走向李斯,过程中还不忘扫视四周,一眼便看到了那两具显眼的印军士兵的尸体,不过视频好像对此并没有什么反感,好像那两具尸体不是他的战友。 士兵一瘸一拐的走到李斯身前,突然变得非常谨慎:“你把枪扔过来。”李斯一下被难住了,他是准备等士兵靠近的时候弯腰去拿枪的时候,自己猛的抽出小刀,割开对方的喉咙,但现在对方居然不敢靠近自己,这一下就难搞了。 得赶快想一个理由糊弄过去,不能让对方察觉到自己不对劲的地方。 “那个,我没力气了,刚才开那一枪耗尽了我所有力气,我都躺在这马肚子上懒得动了,我要还有力气的话,我刚才开那一枪不得好好瞄准啊,那样的话刚才你都没命了。”李斯一边瞎编一边假装虚弱小声的说道,不得不说,李斯瞎编还是有一手,替自己刚才过度紧张而导致打偏给圆上了。 “行吧,你不要乱动。”士兵又一次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说好了,你不能杀我,我可能把实话告诉你,你不能趁我病要我命啊。”李斯又补了一句。 “放心,我说话算话。”说话功夫,士兵走到了李斯身旁,弯腰去拿地上的那把火枪,就在那一瞬间,李斯瞬间抽出小刀,向着对方的脖子划去,哪知对方反应非常及时,猛的向后仰去,刀尖划破了士兵的脖子处皮肤,皮肤上顿时出现了一道血线,流出了丝丝血滴,随后士兵大怒,手中的刺刀向着李斯刺去。 李斯只能在心里暗骂自己不中用,自己还是太高估自己了,要是裴芒在这儿的话,可能连小刀都用不上,只需要活动几下指关节,便可以轻松解决掉这个敌人,但自己实在是弱的离谱,对方都已经离自己那么近了,还要弯下腰将弱点完全暴露在自己面前,自己居然都没能把握住。 士兵怒吼将刺刀舞来,李斯立刻用小刀去挡,士兵手里拿的不是印军制式刺刀,应该是自己随身携带的,只有一个小臂的长度,李斯拿小刀对上并不会太吃亏,虽然下半身基本动不了,但是李斯的双臂依然有力。 要是放在半个小时前,李斯可能无力反抗,可是李斯不久前补充完水分和食物,还吃了两大节香肠,又一直舒舒服服的躺在马肚子,恢复了一些体力,刺刀挥舞着刺向李斯的胸口,李斯一甩小刀,便将其挡住,刺刀停留在了与李斯胸口不到三寸的地方。 士兵用力的将刀想要压下去,李斯知道不能犹豫了,自己站不起来,对方还人高马大,自己根本撑不住几秒,李斯猛的将脑门朝对方撞去,士兵吃痛,手中使劲的力稍微放松,李斯趁机一把伸手抓住对方的刀刃,顾不得手掌被划破,想要将刺刀从对方手中夺过来。 哪知士兵握得很紧,李斯见刺刀抢不过来,立刻将自己手中的小刀刺向对方的另一条腿,士兵不肯松手,所以也没法向后躲,小刀就这么硬生生的刺进了对方另一条完好的大腿,“该死的混账。”士兵惨叫大骂,随机双腿也不受控制的跪了下来,一条腿挨了一枪,一条腿被小刀深深刺入,下体不稳,顿时就站不住了。 李斯现在要做到的就是不能让对方站着,见对方马上就要站不住了,李斯抓住机会,双手撑地,上身往上一挺,直接扑向士兵双腿,双手一推,士兵仰头向后倒去,手中的刺刀也掉了,李斯立刻扑上去,将士兵死死的压在自己身下,李斯推倒士兵的那一瞬间,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这是一个逃兵,不仅如此,他应该好几天都没吃饭了,不然以对方的体型,自己不可能这么推倒对方,自己下半身根本就动不了,完全就是靠上半身鲤鱼打挺,双手撑地强行将让自己短暂的坐了起来,然后猛的推向对方受伤的双腿,将对方推倒。 李斯将对方推倒之后,立刻就扑了上来,根本不顾身上的伤口在如此大幅度动作下重新开裂,还必须要把对方压住,不能让士兵站起来,李斯一手摁住士兵,整个身子骑在士兵的身上,另一手朝着小刀就要往下刺,但毕竟对方体型有优势,即使已经饿了很多天全身乏力,但还是双手一把抓住了李斯拿小刀的手,向下刺击的小刀猛的停下了,任凭李斯在怎么用力,刀尖都不能再往下挪动一分。 对方用两只手抓住自己一只手,自己抓着小刀的手没法再往下移动,另一只手又得摁住对方,让他不能挣扎起身,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士兵双手猛地一力,将李斯拿刀的手一把推开,李斯拿刀的手被推向一旁,猛地望下一刺,深深的插到了旁边的土地里,刀刃离士兵的脸庞只有一个巴掌的距离。 李斯还没来得及将刀拔出来,士兵空出来的双手立刻握成拳,左右开弓,对着李斯的脸砸去,左一拳右一拳,上来两拳就把李斯干懵了,李斯刚将刀拔出来,士兵双手一推,把李斯推翻,也不顾着捡身边的刺刀,拖着剧痛的双腿又猛的扑向了李斯,一上来就是一记肘击干在李斯脸上。 合战(84) 李斯被这肘志差点打的失去意识,不过好歹挺过来了,手中握紧刀子就要到山上的士兵刺去,士兵再一次抓住了李斯握刀的手,另一只手则摁住李斯另一条胳膊,双方就这么持续较量,一个是双腿重伤饥饿多日的逃兵,一个是从马背上摔落下半身不能动弹的伤兵,双方的情况都不太乐观,但总体来说还是李斯的情况更严重,一条腿摔断了,下半身根本不能动弹。 现在还被士兵压住,拳头如雨点般袭来,照着李斯的脸一顿狂锤,忍耐,才能抗争,虽然一拳又一拳打得李斯鼻青脸肿,但自始至终握住小刀的那把手就没有松开过,牢牢紧握着手中的小刀,趁其不备,猛地朝对方的小腹刺击。 士兵吃痛,但是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士兵没有继续用拳头,而是伸出那粗壮的胳膊掐住李斯脖子,李斯的手也也没有松开,手中紧握着小刀的刀柄,用力的将刀刃推进敌人小腹的更深处。 士兵几乎是暴怒的状态,一边用力的掐着李斯的脖子,一边怒吼着:“我都说了不杀你,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李斯被掐住喉咙说不出话,空出来的那只手无力的抓着对方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而另一只手中,小刀也已经推到士兵小腹的最深处,这场对决很快就要分出胜负了。 突然,士兵松开了双手,脸色惨白,双眼无神的看着自己小腹的伤口血如泉涌,就在李斯要背过去的一瞬间,他将小刀抽了出来,那被深深刺入的伤口顿时朝外流出大量鲜血。 李斯大口的喘着气,脸胀得通红,看着骑在自己身上的士兵一脸木讷的样子,李斯还想再补一刀,握着刀的手再次伸向士兵,士兵一把拍开了李斯的手,手中的小刀随之也掉了出去,这可不行,敌人只是被重创,李斯想到这里,双手用力一推,将骑在自己身上的敌人推到一旁,随机就准备再次扑上去压住敌人。 哪想到士兵还有力气反抗,李斯刚一扑过来,士兵就伸出双手抓住李斯的肩膀,想要将李斯反摁过来,李斯也毫不示弱,也抓住对方的肩膀,想要将对方死死的摁住,两个人同时用力,在地上滚了一圈,位置反了过来,李斯又被迫重新压在下面。 两个人贴身一番缠斗,在地上连滚了好几圈,李斯的伤口也重新被撕裂开来,伤口的剧痛随之传来,但李斯只能强忍着疼痛继续和对方缠斗,一会儿李斯成功将对方摁在底下,一会儿士兵又重新将李斯摁在地,两个人这么来来回回缠斗一番。 终于两个人都折腾的没劲了,这期间有几次李斯成功滚了一个圈,自己到了上面,还不忘记还个士兵几记重拳,最终俩人都累了,互相紧紧掐住对方的双手都松了下来,士兵从李斯的身上滚了下来,在一旁躺平了。 这下是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两个人都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有意思吗?原本什么事都不会发生,根本不用这样你死我活。”士兵虚弱的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原本我也是这样想的,但你是印国人,是印国士兵,还是入侵到帝国的英国士兵,那我就一定要杀了你。”李斯喘着粗气,胸口一起一伏,现在说个话都要费好大力气。 “你看不出来吗?我是逃兵啊,你没必要这么跟我死斗,我也没准备杀你。”士兵的气息逐渐微弱。 “看出来了,但是我必须要杀了你,就算你是逃兵,但你也是入侵到了帝国的印国士兵,你是敌人,我的奶奶就因为你们的入侵,在战斗中被波及而死去,如果不是战火蔓延到了我的家乡,我也不会出现在战场上,是你们这些入侵者带来的战火害死了我的奶奶!”说到这里,李斯显得有些激动,连着喘了好几口粗气。 “你当我想来你这蛮夷的地方吗?我是被国家强制入伍,我可没有你们星国人的什么所谓的荣耀感,这里战火纷飞,随时都会死人,我可不想死在这里,我要逃走,我要回到我的故乡,我的父母还在等着我回来,我还有所爱的人……”士兵的声音越到后面越来越小。 “我可不是强制来参军的,我是自愿的,瞧瞧你引以为豪的先进国家,居然还会使用强制入伍这样粗暴的手段来为战争填补兵力,你所瞧不起的蛮夷可不会这么做。”李斯嘲讽地回击道,但是士兵却不再回复,李斯转头看向士兵,只见士兵一只手在自己胸口的衣襟里摸着什么,但好像还没来得及拿出来,嘴唇干裂,眼神空洞的盯着天空,他已经死了。 李斯叹了一口气,他并不为死去的敌人而感到惋惜,而是替这个敌人的家人而感到可惜,因为战争,死了多少人,多少家庭支离破碎,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李斯想不明白,但是他也确实被裴芒眼中所燃烧起的那种热烈的希望,那种对于荣耀的追求而狂热的精神感染到,可是平静下来想一想,都是为了什么? 李斯平躺着休息了一会,随后爬向那名敌人的尸体,拿出他那只伸到了衣服里翻着的手,掰开手指,他很好奇这个敌人死之前,还在放不下什么? 手中握着一个指南针,打开指南针翻盖,下面是指南针的转盘,而翻盖内侧贴着一张女人的画像,李斯听说过这个东西,应该是一种叫做照相机搞出来的图片,可以弄出各种各样想要留下来的画面,之前在首都闲逛的时候,李斯见过外国人开的照相馆,这个应该就是照片吧。 照片比较模糊,但是能看清应该是一个年轻的女人,照片上的女人笑得很灿烂,双眼炯炯有神,那笑容仿佛一把刀一样刺进了李斯的胸口,李斯顿时有些心烦气躁,随后将指南针合上,重新放回到了士兵尸体的手里。 李斯又在原地平躺了一会,让自己恢复平静,李斯还是觉得自己很幸运的,这个敌人应该是失血而亡,自己被炮弹碎片击中,但伤口应该不是特别深,不然自己也不可能跟敌人在这缠斗这么久,平躺的时间顺便也回复了一些体力,再然后李斯便又艰难的爬向了自己的那把火枪,不同上一回,这回他顺便又把远处的另一把火枪也给捡了回来,全部充新填充好弹药,这才放心下来,拿着两把火枪,艰难地重新爬回马尸,阳光还是很刺眼,但是没有刚才那样炎热了,李斯自己也不清楚跟这个士兵缠斗了多久。 重新爬回到马尸,这回终于可以舒舒服服的靠在马肚子上睡一觉了,睡觉前李斯还不忘记从裤子上撕下一块布,把口鼻的已经凝固的血擦干净,但擦不干净,李斯便拿出自己的水壶往自己脸上浇了一点水,这才把口鼻的血擦干净,他不太能容忍自己这样一副惨样去睡觉。 裴芒在树后面穿梭,跟在裴芒身后的战士也越来越多,等敌人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黑芒带领着战士们已经绕过了十几棵树,绕到了敌人的侧边,并且突然发起猛烈进攻,这时支援军已经和印军距离相差不远,即使中间这段距离是空地,但也可以最大程度减少伤亡,双方此时的距离不过五十米,所有战士都朝着敌人全力冲刺,只需要七.八秒的功夫便可以到达敌人面前,裴芒则会更快。 所有重甲兵一拥而上,替远处躲在树后面的火枪兵们挡住了敌人的火力,这时就要考验火枪手们的枪法了,火枪手们要在和敌人战斗的友军之中,精准的命中敌人,而不是痛击友军。 能够战斗到这里的基本都是精英了,没有一个是来吃白饭,重甲兵爆发力惊人,很快便压制住了对方的前排火力,火枪手们则在远处的树后面瞄准射击,干掉了一名又一名敌人,不过短短几分钟,战斗便结束了。 当最后一名敌人倒在自己剑下,裴芒深深的出了一口气,摘下头盔随手扔掉,太闷太热了,连续高强度作战了这么久,大家都已经很累了,裴芒更累,他一直带头冲锋在最前面,一路上斩杀的敌人自己都数不清了,现在都结束了,清静了,方圆十里的敌人应该都被消灭干净了,从上午发现敌人一直战斗到现在,裴芒骑着马,冲锋在前面最起码都跑了十几里路了,一路上不停的战斗,在望向身后的战士们,一个个也都疲惫不堪的瘫坐在地上,这场战斗数实不容易。 这已经不是战斗了,已经算是小规模战争了,双方都是千人以上的队伍,互相冲锋拼杀了整整一上午,中间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就一直在奔驰的马背上挥舞着手中锋利的武器,都累了。 唐子缓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开始清点人数,在这里的基本就是幸存下来的人了,那些被丢在身后没有跟上来的人基本没有生还的可能性了。 伍秒给弩上好箭,眼睛四处张望,他没有在这些人中看到李斯,李斯不见了,伍秒心中大概猜到了什么,脸上不自觉的有些失落,那个嘴贫的小子肯定半路上被击落了,没能跟上大部队的基本就已经宣告死亡了。 伍秒沉思的许久,突然对着身旁的来福说:“团长,我想回去找人。”来福团长抹了抹嘴,他的手上满是鲜血,他在闻手上鲜血的味道,“不行,那小子死定了。” 来福一口回绝,伍秒的脸顿时阴沉的下来,虽然伍秒早就知道自己提出要求,根本不可能通过,但他还是想说出来,憋在心里不舒服。 伍秒当然知道,就算自己不说,他也不能回去找,没跟上来的人,落下的人,基本都是死定了,他们没有时间回去找,也没有能力回去找,绝大部分人从马背上摔落了,就已经死了,就算当时没有摔死,后面跟上来的战士也会踩着马把他们给踩死,再侥幸的人,就算没有被后面跟上来的战士骑马踩到,也不会等到救援,大部队是不会回头的,支援军只能不断前进。 唐子清点完了人数,还剩两百多人,这是一场胜利,惨胜,尽管裴芒拼尽全力,以无人能挡的姿态冲锋在前,扳回了这场根本不可能胜利的战斗,但他们也损失惨重。 就在一天前,他们才跟另一只支援军会合,合并在了一块,一只一千四百名战士的合并支援军队伍,现在还剩两百多人,而组成这支支援军的众多佣兵团,全部损失惨重,有的佣兵团只有几个人活了下来,有的佣兵团则直接消失了,无人生返,这场战斗,他们不仅失去了一千两百名战士,这其中还有几个佣兵团直接永远的消失了,其中就包括跟他们一起从首都来的超恒佣兵团,没有团员生返,整个佣兵团直接团灭。 战士们都很累了,不可能回去找幸存者,没有精力回去找,没有时间回去找,甚至他们在这儿都没有时间休息,马上就要重新整装出发,突破了这最后一道印军把守,不远处就是凤凰城了,长途跋涉过来,一路上都没有任何补给,只要到了凤凰城,补给也有了,大家也可以放松下来了,也能好好休息休息,而且他们还要赶快赶到凤凰城,了解城边情况。 “我自己回去找,你们先走吧。”伍秒有些固执,背上两把弩,跨上马背就要往回走,“不准回去,听从命令。”唐子声音从背后传来。 唐子是这支支援军的总指挥,他说的话在支援军里就大于一切,“我自己回去,又不连累你们。”伍秒沉声道,“你自己回去就是在送死。”唐子冷冷的说道。 唐子当然不会让伍秒走,就算是一个人都不能回去,一个人回去能找到幸存者吗?找到了你怎么带回来?又或者说你自己还能回来吗?凤凰城周围,整个烟山,到处都有印军的伏兵,可能在回去找人的路上就被伏兵袭击了,白白看着一个人回去送死,唐子可不会允许。 李斯醒了过来,刚一清醒过来,腹部的伤口的剧痛再次传来,让李斯摸了摸肿的跟被马蜂叮了一样的脸,叹了口气,脸上青一块儿紫一块,李斯以前哪受过这个委屈,在赵胖子手下打工的时候,不仅要帮他们送货,有时候还要兼职打手,那时候李斯就小镇上的混混,打架的好手,街头跟别人打架从来没输过,从来都是他把别人摁在地上打。 李斯看向周围,还好,他睡觉的这段时间没有人来,阳光已经不再刺眼,温暖的阳光斜照在李斯的腿上,李斯朝周围望了一下,估计已经是傍晚了,应该是等不到救援了吧,他们应该都走了,李斯心灰意冷。 降服(85) 戴偓掐住西弗里特的脖子,西弗里特不但没有退让,反而更进一步,一把也掐住戴偓脖子。 两个人都在用力,两个人的另一只手则互相的抓在一起,互相用力去扭对方的手臂,由于双方都在用力,不相上下,两个人的手臂上了肌肉都被对方扭成了麻花形。 戴偓想立刻甩掉西弗里特,戴偓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气快上不来,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力度逐渐变小,但对方还是不肯松手,别看两人就这么互掐脖子像是闹着玩儿一样,但实则手上用的力度足以将几根钢筋扭成一股。 戴偓意识到自己必须得尽快摆脱掉眼前这个疯子,对方的力量明显不如自己,但却跟自己死耗着,明显不想让自己走。 戴偓双目注视着西弗里特,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这个掐住自己脖子的男人身上,脖子没法扭动探向四周情况,但是通过戴偓能力之一的超强感知,便知道周围的情况。 又围上来了整整一圈的印军,这些印军手里拿的枪械比平时见到的步枪要更长,枪械立起来跟一个人一样高,这是印军专门研发出来射击穿甲弹的特殊步枪,这种枪械,在印军士兵之间称呼叫做,碎金。 是经过特别改造过的拉栓式步枪,射程比常规使用的拉栓式步枪更远,且配备了特制的穿甲弹,常规使用的拉栓式步枪使用的子弹是圆头,而这种步枪使用了特制的子弹,穿甲弹,弹头是尖尖的,可以轻松穿透重金属铠甲。 这也是那次裴芒所遇到过的,离得老远便一枪击穿了裴芒的厚重铠甲,而当时所面对的印军,便使用的是这种特制步枪。 但由于这种特制步枪成本更高,子弹也要额外定制,成本要比普通步枪高出三倍,所以没法大规模在印军中使用,只有少部分部队能够使用这种特制步枪。 而此时,这一圈围上来的印军士兵,手里拿的全都是这种特制步枪,碎金! 他们要使用这种对于重甲都能轻而易举破开的枪械,来对付戴偓,戴偓不能再耗下去了,猛的一记头锤砸在西弗里特脸上,迫使他松开双手,随后一脚将他踹出十米开外。 枪声接连响起,一发发尖锐弹头的破甲弹从枪口飞射而出,直奔戴偓,只听一阵呯呯呯,依然是那熟悉的子弹撞击到硬物的声音,一发发破甲弹掉落在了戴偓脚边,弹头因为撞击到了什么而凹陷了进去,有些甚至破裂变形。 即使是碎金这种专门用来对付重甲兵的武器,依然没法在戴偓身上出现效果,子弹撞击在戴偓的铠甲上,溅起零星的火花,下一秒,子弹的冲击力便会顺着它发射过来的轨迹再反弹回去。 那些负责操纵碎金的印军士兵,来不及闪避,来不及逃跑,甚至都来不及反应,便没那些反弹回来的无形力量击中,倒地不起,西弗里特这时又冲了过来,又一次和戴偓缠斗起来,这家伙非常难缠。 戴偓知道自己不能再跟他耗了,猛的一记膝击,撞在西弗里特的胸口,西弗里特松开了手,向后退了一步,戴偓又紧接着一脚踹出,一脚将西弗里特踹的向后一仰,往后一退,滑了出去。 但此时,不远处有几门大炮已经朝这里瞄准,戴偓一转头便看到了那黑洞洞的炮口指向自己,戴偓想走,周围又立刻冲出了十名印军士兵,能看出来这十名士兵都是精挑细选,体型看上去非常强壮,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弩,这是特制的弩枪,射出的箭,箭头非常锋利,可以刺破树皮,牢牢的插进树干里,箭矢后面带有细长的钢索,钢索的末端固定在弩枪里。 很明显,这是用来抓捕猎物的,但必要的时候,也可以用来抓人,十发弩箭同时发射,他们想用弩箭控制住戴偓,锋利的箭头可以深深地插进了树干,那对于血肉之躯来说,更是轻而易举。 但戴偓哪里是血肉之躯?这些弩箭连他身上的铠甲都没法破开,锋利的箭头撞击在戴偓坚硬的铠甲上,根本没法刺穿进去,箭头被弹开。 印军士兵们眼看无效,立刻扔掉弩枪,从身上抽出提前准备好的钢索,将钢索投掷出去,钢索是用灵力控制的特制品,可以小范围追踪目标并且缠住目标,套在戴偓身上,一根又一根的钢索,套在了戴偓左臂和右臂,还有好几根套在了戴偓脖子上,这十名负责抛出钢索控制戴偓的士兵至少都是二阶以上的灵师。 十名印军战士用力朝外拉,想要将他束缚住,远处的几门大炮都已经准备就绪,轰鸣声响起,一发发炮弹飞射而来,直接命中戴偓所在的地方,炸的尘土飞扬。 即使在如此猛烈的炮击,士兵们手中的钢索仍然没有断,而是依然握在手里紧绷着,士兵们隔着烟尘,依然能够感受到钢索的那一头传到自己手中的压力。 钢索只有十几米长,十名印军士兵隔得这么近,多少也会受到炮击的影响,比如被炸的满身灰尘,视野严重受阻,还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离得这么近,普通人早就耳膜震裂了,但这十名士兵都是挑选出来的精英,人均二阶灵师以上,所以力量也都远超常人,一个人可以拉住一头发狂的野牛。 就算这样,印军士兵们也不得不一直憋着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去拉手中的钢索,可从钢索那头传来的压力还是会让这些士兵们后背等看直流。 这是怪物,绝对怪物,十名士兵可全都是灵师,在保证手中的绳索不断的情况下,十个人同时发力可以拉倒一面四千斤重的石墙,而此时他们所束缚的怪物,根本不为所动,即使所有人都在用尽全力,也没有人成功的扯下戴偓一条胳膊啥的。 相反,每个人手上的钢索越绷越紧,手指粗的钢索绑在每一名印军小臂上,士兵们感觉自己的手都拉的没有知觉了,可是手上的钢索却没有一点松动,也就是说明那个被套住的怪物没有一点动摇。 烟尘又扬的到处都是,士兵们根本看不清眼前的情况,只感觉脚下止不住的打滑,身体控制不住的向前倾斜,要将自己拉入那个看不清的烟尘中心,而那里,仿佛有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在那里等着他们。 就在士兵们不断的向前滑去,控制不住局势时,烟尘之中,那个怪物突然发力,将一名士兵猛地拉了进去,士兵没法松手,因为钢索是一圈一圈绑在自己小臂上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硬拉了过去。 “不要开炮,有人被拉进去了。”一名士兵大喊着,远处负责开炮的炮手,明显听到了士兵的呼叫,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炮手看向身边的副指挥官希夫里,希夫里脸色阴沉,挥手示意开炮,炮手在得到指示之后,毫不犹豫的点燃了大炮的信管,炮弹立刻冲膛而出。 炮弹命中大概区域,再次扬起了一大片的尘灰碎石,那名呼喊的士兵顿时愤怒了,因为被拉进去的是他的朋友,两个人一同参军入伍,关系一直非常好,但现在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朋友被拉进了烟尘里,随后被飞过来的炮弹命中,炸成碎片。 一片血乎乎的东西从烟尘里飞了出来,糊在了这名士兵的脸上,他很清楚,那是他朋友的身体上的某一处,可是就算他愤怒又能怎样,在副指挥官希夫里看来,这都是必要的牺牲。 “可恶!”士兵大吼了一声,随后他也被巨大的力量拉进了烟尘之中。 戴偓弓着腰站在原地,脚下的地面被不断飞过来的炮弹炸的稀碎,但戴偓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有身上穿的铠甲被爆炸的炮弹碎片和扬起的碎石不断击打,但是这些连他的铠甲都没法破开,只是刮掉了铠甲表面的涂装,露出了铠甲原本的颜色,散发着淡淡的紫色。 戴偓猛的一发力,通过一根又一根缠在自己身上的钢索,将所有试图控制自己的士兵全部拉了过来,戴偓用力向回一拉,外围的士兵便被猛地拉了过来,都无需戴偓动手,这些士兵就会被巨大的拉力扯断脊柱,无力的趴在地上,再被飞过来的炮弹,炸的尸骨无存。 西弗里特的计划很简单,看到戴偓从远处跑来的那一刻时,西弗里特就决定了不论付出多大代价,一定要抓住戴偓,不能让他跑了,不论死活! 上千名士兵同时射击,枪林弹雨没法将戴偓摧毁,威力强大的碎金也没法击穿戴偓的铠甲,弩枪更不管用,大炮的接连轰炸,派出的众多精英的大力压制,都没法将戴偓降服,自己也不是这个怪物的对手,但是西弗里特并不着急,他不仅不忙的从地上起身,强大的灵力直接将他的身体托起,让他不至于非常狼狈。 西弗里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作为总指挥官,他需要的是镇定,他还有底牌,之间西弗里特一声令下,顿时又从四面八方冲出来了十道身影。 这十个人是基地里的高阶灵师,实力全部为七阶以上,这便是他准备的底牌,十名高阶灵师的召唤阵法,困灵阵! 三名及以上的灵师便可以联合自身释放的灵力,将自身的灵力与他人灵力相交相融合,释放出多重灵力,召唤出的阵法,并且可以召唤出各种功能各种形式的阵法,这种阵法统称为灵阵。 而此时,这十位七阶以上的灵师,正从四面八方包围观,以戴偓为中心形成一个圆圈,即将发动困灵阵,而戴偓就在阵法中心,他将会直接受到困灵阵的威能。 每一名灵师手上都拿着一张阵法图,他们整齐划一的将阵法图放在地面上,平铺开来,双掌按在阵法图上,开始释放灵力。 释放灵阵的灵师必须要有阵法图,如果是简单的灵阵,可以原地画阵,复杂的阵法,有时候来不及画阵以及太复杂,不容易记住,所以都会提前准备一张要释放的阵法图,代替画阵。 所有的零食拿的都是同一个灵阵的阵法图,平铺在地上,同时双手摁在阵法图上,朝阵法图释放灵力,这样同时释放同一灵阵的法师的灵力,并可以串联起来,形成灵阵。 而此时这十名灵师要释放的是灵阵,属于所有阵法中中等偏上的阵法,困灵阵,此阵法可以对阵法之中所有被施法目标释放巨大的压力,让被施法目标寸步难行,被死死的压制住,普通人如入此阵,顷刻间便会化成肉泥,但他们并不用担心把戴偓给压死了,这个阵法只是用来拖住他的手段。 至于上回,王者守护者等人追击天使之皇,桂航单指触地释放阵法,那种完全是特例,能够做到单人释放阵法并且不依靠图纸的灵师屈指可数,当时的桂航只用一根手指触碰了一下地面,便迅速展开了巨大的火元素灵阵,阵法冲天而起,将天使之皇困住。 桂航所释放的是超高级灵阵,一般灵师是根本做不到的,更别提单人不依靠图纸释放,那是因为桂航灵力深不可测,所积攒的灵力已经远超八阶灵师数百倍,实力只手遮天,根本无需他人协助释放灵阵,也无需阵法图,桂航将阵法图直接印在了自己手心,并且会随着自己释放不同的灵阵,手心上所印的阵法图也会跟随变化,再加上他那触及神明般的灵力威能,别说单指触地,只要他所踩踏过的土地,便可以立刻释放各种灵阵,当时对战天使之皇,桂航非常谨慎怕有所闪失,这才弓下腰单指触地释放灵阵。 困灵阵迅速展开,地面上出现了困灵阵的图案,跟每一名灵师手上拿的那张图纸上画的一模一样,只不过此时地面上出现的,是按一百倍大小复刻出来的困灵阵图。 冲出重围(86) 阵法展开,位于阵法中心的戴偓,刚向前走出一步,顿时脚下的地面便塌陷下去,脚下坚实的土地,仿佛瞬间变成了泥浆,戴偓一脚便踩陷了下去。 还没等戴偓踏出第二步,另一只脚也陷了下去,整个地面仿佛变得粘稠起来,戴偓被迫两只手撑在地上,防止自己彻底被压垮下去。 西弗里特招了招了手,又冲出来十几名印军士,每个人手臂上都绑着钢索,他们再次抛出钢索,缠绕在戴偓脖子上,胳膊上,腰上。 每一名印军士兵都身体向后倾斜,使劲的向后拉扯着,试图把戴偓支撑在地上的双臂拉倒,让他彻底趴下。 但无论他们再怎么用力,依然是纹丝不动,戴偓就像一尊巨大的雕像,任凭这些士兵怎么用力,它就是没有任何反应。 戴偓双膝跪地,双手撑地,面对困灵阵的巨大压力,面对众多印军士兵的拉扯,依旧不能将它彻底压垮,看似消瘦的身躯,却是如此的坚韧,浑身肌肉绷紧,没有人能够知道他此时体内还蕴含着多么强大的力量。 地面越来越粘稠,戴偓的身体正在一步一步的往下陷,但他没法动弹,从四面八方传来根本看不见的压力,将他死死的摁在原地,别说离开困灵阵了,现在的他压根儿都没法直起身板站起来。 “射击。”西弗里特再次下令,一排手持碎金的士兵小跑着赶了过来,这回不再慌忙的抬枪射击,对付一个被困住的活靶子来说,士兵们可以安心的瞄准,对着这个怪物的弱点射击。 印军持续的炮轰和射击是有效果的,戴偓身上的铠甲已经开始轻微变形,铠甲表面留下了许多米粒大小的白点。 但就算去设计一个无法反抗的活靶子,这些士兵仍然需要冒着巨大的风险,子弹在戴偓铠甲上呯呯作响,溅起细小密集的火花,但戴偓随即使用了反弹,让这些子弹的八成的动力沿着子弹飞行过来的轨迹反弹回去。 射击的士兵们倒下了一批又一批,但西弗里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招手,又一批士兵拿着碎金小跑着过来,对着戴偓持续射击。 这样的射击持续了数分钟之久,直到戴偓不断的下陷,直到最后整个身体都陷到了地面里,射击才停止了。 西弗里特挥了挥手,示意停止射击,自己便只身一人走向戴偓,随后停在了困灵阵的边缘,看着阵中心的戴偓,不禁嘴角上扬,满意的点了点头。 此时的戴偓,只剩下半个后背和头露在外面,其余整个身子也全部陷到了地面之下。 西弗里特只是一抬手,顿时周围的地皮凭空掀起,西弗里特朝着戴偓的方向一指,被掀起的大块的地皮如同活了一般,猛兽般扑了过去,仿佛大地也有了智慧,泥土,沙尘,石头,缠绕着冲向高空,然后在铺天盖地般扑向戴偓,只消几秒,戴偓便连头都看不见,整个人被活埋在了地下。 “看住这里。”西弗里特头都没回一下便离开了,径直走向广场边缘,来到无名氏身边,无名氏僵直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样,身旁看守无名氏的士兵立刻上来报道:“统领大人,医生马上就来。” 身边泥土既坚硬又潮湿,这和活埋没有区别了,只不过相较于活埋,这个要埋的更深一些,坑上面的土要填的更多一些,戴偓已经筋疲力尽了,不过,戴偓想到这里,有些不屑,印军就这点儿能耐吗?还有什么手段不赶快拿出来吗?戴偓刚才可是吸收了足足十几发炮弹的爆炸威能,现在。。。 西弗里特刚准备开口,只听身后一声巨响,等他回头望向广场,顿时脸淡定的表情挂不住了,虽然西弗里特一直都让自己保持冷静,这是统领大人需要的沉稳之姿,西弗里特也一直认为事情在掌握之中,但现在他终于冷静不住了。 自己将大半个广场的地皮全部掀了起来,将戴偓压在底下,这就是再强壮的怪物也没法挣脱出来,但是当西弗里特回头看一下广场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还是轻敌了,但已经来不及了。 戴偓破土而出,在周围看守的士兵根本挡不住,戴偓仰天一声怒吼,身边将他压得老老实实的土地顿时震裂开了,身边看守的士兵被这一声怒吼直接震飞。 戴偓朝西弗里特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一眼令西弗里特不寒而栗,还没等西弗里特再次下令,只见戴偓如同炮弹般冲了出去,撞飞了几名沿路上的士兵,一眨眼的功夫便冲出了基地跑掉了。 西弗里特叹了一口气,这时希夫里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一整支中队,中队里的每一个士兵都全副武装,胯下骑着精壮的战马,“统领大人不用担心。”希夫里看上去有条不紊,反光西弗里特刚才被吓出一身冷汗,看起来眼前这位副官希夫里才是真正的统领,一脸平静,身上散发着沉稳威严的气息。 希夫里招了招手,中队立刻整齐待发,中队队长一声令下,整支队伍便骑着战马,整齐地奔驰而去,冲出基地,朝着戴偓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有用吗?已经付出这么多代价了,你派那么点人去追他,无疑于是送死。”西弗里特顿了顿,调整自己的口气,毕竟自己才是这里的总指挥,不能让自己看上去像是被吓破胆了的小羊,而自己的副官却看上去比自己稳重威严,更像是指挥大局的统领。 “请放心,再凶猛的怪物也有精疲力尽的时候,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我让士兵们都带上了碎金,他是跑不过我们训练有素的战马。”希夫里非常自信的说道。 戴偓奔跑在泥泞的小路上,由于奔跑的速度非常快,脚几乎不着地,只有脚尖在地面上轻轻的点一下,两只腿奔跑的人类是根本不可能跑得过四条腿的马,虽然戴偓可以做的,甚至比马跑的快的多的多,但戴偓也清楚自己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释放型下的力量,正在一点点的填充他身体的所有,即使他的身体强度如此之高,但也已经快支撑不住这股力量的释放,马上他的身体就要被自己强大的力量给撑爆了。 但他又不敢收回释放型力量,现在就是这股狂暴的力量在支撑着他的奔跑,如果现在切换为正常形态,戴偓就会如同屋中唯一一根蜡烛一样,突然熄灭,屋内立刻陷入一片黑暗。 戴偓不用回头看就知道追兵已经过来了,自己必须得想办法甩掉他们,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印军周旋了。 “什么?你让他们带上了反异能粉尘爆弹!”西弗里特听完自己副官的解释,顿时惊了,没想到自己的副官比自己还要狠,反异能粉尘爆弹是印军研发部异能研究分所研制出来的新型武器,还处于实验期,根本没打算用到战场上来,但希夫里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一小批反应能粉尘爆弹,居然给追兵们配备上,用来对付戴偓。 反异能粉尘爆弹,手持型投掷武器,和炸药包不同,这种武器不需要点燃,反异能粉尘爆弹自带一个引信,抽掉引信之后投掷出去便会爆炸,爆炸会释放出大量粉尘,粉尘会侵蚀人的身体,吸入粉尘会对身体造成严重伤害,但是这种粉尘有一种奇效,那就是对异能人有着天生的抑制力,可以有效的抑制异能人的能力,便异能人的能力削弱或者无效化。 但一直没有投放到战场上使用,原因就是这玩意儿也会对普通人造成伤害,如果不幸吸入了粉尘,粉尘便会迅速侵蚀人体,即使没有吸入,而是接触到了粉尘,也会腐蚀人的皮肤,这种粉尘不论是对普通人还是对异能人都是有剧毒的,所以一直处于试验期,没有投入战场使用。 但是希夫里居然偷偷的搞了一小批反异能粉尘爆弹,并且还给刚才派出的一中队的印军配备上了,且不说反异能粉尘爆弹针对异能人的能力效果如何,就单单他们所追捕的目标,圣龙佣兵团副团长戴偓,可是个五级异能人,反异能粉尘爆弹对付这种级别的异能人,效果如何根本就没有测试过,可能会毫无效果,然后派出区的一整支印军中队全军覆没,可能是死于吸收到了剧毒粉尘,也有可能是被压根没有受到影响戴偓反杀,这一整支部队简直就是去送死! “统领大人,您可比我心狠手辣多了。”希夫里像是看出了西弗里特的心思。 西弗里特没有再说话,而是又走到了无名氏身边,无名氏依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医生蹲在无名氏身边检查伤势,全然没有理会西弗里特的到来,西弗里特用他那穿着厚重金属战靴的脚轻轻踢医生一下,医生仿佛一只受到惊吓的猫,嗖的一下弹跳了起来,随后立刻整理身上凌乱的军服,摆好站姿,对着西弗里特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统领大人!” 西弗里特则压根儿都没看医生一眼,全然无视了医生,他更在乎的是无名氏,军仪部的百年大天才是来前线鼓舞士气的,要是死在了他这,那责任全都要由他来顶着,西弗里特可是非常清楚无名氏跟军司部部长的关系,那位部长大人要是怪罪下来,自己的对星国战争全战线统领职位不保,而且自己可能还要面临牢狱之灾。 西弗里特只看了无名氏一眼,便长出了一口,“还装死呢,快点起来。”西弗里特说话的口气像是大人训小孩。 无名氏微微睁开了双眼,躺在地上哼哼了几声,随后猛的吐了一口血,血里面掺着泥土,那从天而降的一拳固然威力巨大,甚至可以把一座小山从上到下轰开,这座阅兵广场就是最好的证明,一小时前这个阅兵广场还是铺平了整齐的石子和沙子,现在这个广场一步一个巨大的坑,被毁的千疮百孔,整个基地也被毁的差不多,建筑物基本都被像是有一把巨大的刀拦腰斩断一样,只剩上半截,不剩下半截,下半截沉到地底下去了。 但对于无名氏来说,那一拳还不足以让他重伤,但他必须躺在地上装死一回,他可以确定这个圣龙佣兵团副团长就是个疯子,那个怪物就在逃跑的前一刻,还不忘朝自己这儿看一眼,如果知道自己没死,他肯定不会走的,今天他是铁定了要杀了自己。 虽然无名氏并不认为戴偓就算是在那个状态下,也不可能杀死自己,但他怕了,无名氏固然很强大,但他没有经历过什么实战,离开国家来到前线也只是服从命令罢了,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来到前线会跟一个和自己势均力敌的杀个你死我活,在他和戴偓你一拳,我一拳互锤时,无名氏怂了,从内心感到了恐惧,这么打下去,自己和这个疯了一样的怪物必定两败俱伤,所以他选择干脆躺在地上装死。 无名氏这回没有再用灵力将自己从地上托起来,而是双手撑地站了起来,随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原本整理的一丝不乱的发型,现在凌乱的头发在空中随风飘扬,弄得灰头土脸,一身军装破烂不堪,如同一块儿破布一样挂在身上。 “怎么样?前线好玩吗?”西弗里特还不忘嘲讽地补了一句,无名氏也无力去理会他了,在士兵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了。 戴偓能够感知到,追兵离自己非常近了,他不用回头看,但是他能感受到枪口已经在瞄准自己了,戴偓现在恨不得自己长一对翅膀飞出去,其实戴偓是不会飞的,那天去追赶印军的马车队,所展现出的样子,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会飞的,其实那不过是戴偓依托强大的力量一步踏出,高高跃起,然后再切换成速度型将体重减轻,成功在空中滞留了几秒钟,来伪造出了会飞的假象。 人怎么会飞呢?戴偓常常这样想,但他现在是真的跑不动,越跑越慢,他能清楚的感知,身后的追兵有多少人,离自己多远,但戴偓还是不敢停下,夺路朝前狂奔,明明知道自己身后的追兵不过五十人,并且没有特别强大的气息,可是自己就是不敢停下来,回头去干掉这些追兵。 因为他是真的不敢再耗下去了,身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自己必须要尽快脱离这些追兵的视野,他的想法也确实是正确的,因为戴偓并不知道这些追兵身上携带了最新研发出来专门对付异能人的武器。 士兵们拿出反异能爆弹扔出去,爆弹从戴偓头顶略过,在戴偓前面的必经之路上爆炸,顿时浓烟滚滚,蓝色的烟雾挡住了戴偓前行的道路,但戴偓可不管这么多,一头扎进了浓雾之中。 看的身后的追兵都愣住了,那浓烟可是有剧毒的,这个怪我居然一头扎进去了,追兵们骑着马停在了浓雾跟前,他们不敢再往前追了,以他们的体质进去必死无疑,追兵的领队气的咬牙切齿,是他们操作失误了,他们应该分批次扔出爆弹,这样每次都会产生一小片区域的浓雾,他们可以从左右两侧继续追击。 但刚才他们用了错误的使用方式,每个人一口气将手中的爆弹全部尽数扔了出去,结果制造了前方一片浓雾,视野所望到的地方,前面全都是浓雾,这让他们没法再从两侧追击了,要么再想追击,就只能一头扎进浓雾之中,可是以他们的体质来说,几十颗反异能粉尘爆弹所产生的一大片浓雾,进去吸上两三口的话就会对身体造成巨大伤害,吸上四五口的话普通人就会没命。 “中队长,还追吗?”身后的士兵问道,领队的追兵队长看向浓雾,摇了摇头:“不追了,前方这么大一片浓雾,他进去必死无疑。” 戴偓扎进浓雾中跑了没几步,立刻就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感觉皮肤有些痒痒,鼻子也有些痒,感觉随时要打喷嚏,眼睛里像进了灰尘一样,忍不住想要揉眼睛,这帮追兵扔的什么玩意儿?戴偓心里有些疑惑,不过,再无其他的感觉,他们扔的这东西应该没什么杀伤力吧?戴偓一边朝前面狂奔一边想。 印国研究部异能研究分所研发反异能粉尘爆弹,由于异能人非常稀少,都是抓来星国的战俘,从中挑选异能人,然后用来做人体实验,但是异能人本来就少之又少,押回印国的星国战俘又能找出几个,虽然他们研究了很久异能人,但却很少有过实验,因为他们找不到什么异能人活体来给他们做实验,五级异能人更是见都没见过,只能通过情报收集来进行估测和推算。 这帮异能研究所的疯子,根本无法想像五级异能人的强大,因此他们耗费心血制作的反异能粉尘爆弹,对戴偓的作用就是痒,效果不能说完全没有,但是微乎其微,这毒性对于戴偓来说,简直就是一个人被蚊子咬了一口效果差不多。 戴偓终于冲出了浓雾,回头看去,没有追兵跟上,终于长出了一口气,随后又朝着前方狂奔了几十秒,释放型下的戴偓速度快到肉眼只能看到残影,只是最后拼尽全力,榨干所有的体力,再朝前狂奔了几十秒,人却早已跑出了十几里之外。 释放型结束,力量瞬间消失,开启释放型会伴随着强大的力量和身体强化,戴偓现在已经恢复了正常,身体被之前狂暴的力量一顿折腾,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前方正好出现一条小河,戴偓想都没想,一头躺进河水之中,河水一下就淹没了戴偓口鼻,整个人很快就沉到了水面底下。 他需要放松和清醒,释放出来的情绪会让他失控,躺在这冰凉的河水中,可以缓解滚烫的身体,顺便让意志清醒,戴偓并不会被淹死,他是五级异能人,在没有任何练习的情况下,他可以不呼吸三个小时。 河水冲刷着戴偓身上的疲惫和热量,释放型下,由于力量狂暴,戴偓身体热量会暴增,整个身体滚烫无比,冰凉的水是戴偓现在最需要的,而恰恰他眼前就出现了一条小河,帮了大忙。 抵达凤凰城(87) 无名氏引动雷霆之力,千万道闪电簇拥着他,将他推至高空,天空顿时雷声大作,狂风袭来,乌云瞬间蔓延了方圆百里,紧接着暴雨降临,将地面上一切漂浮的尘埃全部洗刷干净。 士兵们站在暴雨中,抬头仰望天.空中那位如同神明一般的军司部来的大人,那气场就如同雷霆万钧,击碎了所有人的藐视和懈怠,无名指将五指收缩,随后突然松开手心,顿时五道巨雷划破天际,落向远处,一瞬之后,震耳欲聋的雷鸣声从远处传来,闪电伴随着雷霆轰碎大地! “这才是那位大人真正的实力啊。”一名小队长跟身旁的士兵窃窃私语起来,望着漂浮在高空的无名氏,所有人都被那壮观的雷霆之力和这可以随意改变天象的能力所震惊,简直就是叹为观止。 无名氏在发泄他的力量,那震撼人心,无数人都向往的力量,虽然他刚刚被戴偓狠狠的揍了一顿,但其实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大碍,他可以召唤出千万道闪电,将身边周围一切事物全部毁灭,他的力量就是如同天神一般。 但他没有那么做,他那么做的话,只会波及到整个基地的所有人,到时候他可能真的杀死了戴偓,但连带着,整个基地三千余人,全部都要给戴偓陪葬。 雷霆万钧,无坚不摧,没有人可以藐视他这股强大的威能,但就算这样他也不能去追杀戴偓,因为那个人定下的那条规矩,所有像他这样的超高阶灵师,必须都得遵从这条规矩,如果触犯了那条规矩,引来了那个人的怒火,那一切就不敢设想了。 这条规矩是军司部的部长告诉他的,也就是桂航,无名氏任那时候一直不理解,像桂航大人这样站在世界顶点如同天神一般的存在,究竟是为何会惧怕那个人所定下的那条规矩?直到桂航给无名氏展现了他那焚尽世间一切的烈焰,在无名氏被震撼的那一刻,桂航再次重复的跟他讲述了那条规矩,“总有更强大的力量在你的头上悬着,如果你触犯了那条规则,你会瞬间灰飞烟灭,尽管强大如我,也不会去触犯那条规矩。”桂航如是的重复道。 那个人是谁,无名氏并不清楚,但是那条规矩,无名氏太清楚,因为他从小到大已经听桂航讲了许多遍了,那就是十阶灵师禁止参加国家之间的战争,而像他这样的超高级灵师虽然允许参加战争,但是如果敌人投降,自己是不可以继续动手的,敌人逃跑,自己也不可以追击。 可能相较于士兵们都害怕圣龙佣兵团的副团长,因为那是个怪物,而更多的士兵忽略了身边这个更加恐怖的存在,如果说戴偓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怪物,无名氏则更像几千年前在大陆上称霸一方的魔王。 西弗里特也在暴雨之中抬起了头,看向天空中的伟岸的身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眼里满是不甘心,西弗里特很清楚,那已经是他完全无法超越的存在了,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到达那种境界。 李斯从傍晚一直等到晚上,依然没有人来,自己不能在这里等死,得想办法离开这里了,想到这里,李斯又以侧躺的方式,两只手抓着地面开始朝外面爬,他一直被困在这处草丛,他需要知道外面什么情况。 李斯带上了挂在马背上的包袱,离草丛也就十几米远的距离,可他不知道要爬多久,一直到月亮高高升起,他都没有爬出去,一路上就一直爬一步停一下,爬一步停一下,过一会儿就吃一口面包,喝一口水,李斯感觉自己可能真的要死了,下午的时候还能跟着士兵大战三十回合,现在连在地上爬洞都这么费劲儿了。 身上传来的疼痛和虚弱感,快让李斯虚脱了,眼睛看东西都模模糊糊的,但他还是在坚持着朝外面跑,终于赶在自己晕倒之前爬出了草丛。 爬到外面一看,李斯顿时惊呆了,放眼望去,自己来时的道路被毁的差不多了,到处都是被炮弹炸出来的大坑,一眼望过去,所看之处全都是尸体,印军士兵的尸体,星国佣兵的尸体,马的尸体,这种情况在一般的战斗里是不会出现的,因为在战斗中胜利的那一方,会将所有尸体集中火化或者埋掉,根本不会出现战场都是尸体的情况。 可这次不同,他们是在支援凤凰城的路上,只有前进没有回头,死去的队友,在哪死的就丢在哪,敌人在哪儿被打死的也就丢在那,没有掩埋和火化,胜利的那一方估计直接离开了。 李斯心里这下踏实了,这说明他们至少打赢了这场战斗,随后他们就立刻离开了,但随后心里又有些难过,并没有人回来搜救他这样幸存下来的人,大部队直接离开了。 李斯看着眼前满目疮痍,忍不住喊了一嗓子,想试试还有没有活人,但回应李斯的只有树上的虫鸣,还有夜晚的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看来是没有活人了,都死光了。 李斯有些绝望,他没法离开这里了,没有人,也没有活的马,更没有回来搜救的人,他等了这么久,等来的只有绝望,无力感袭遍全身,眼前的事物开始模糊,呼吸都开始变得微弱起来,自己可能要死了,李斯不想这么死,他猛的扇了自己一巴掌,想让自己清醒过来,他还拖着两把火枪,他想饮弹自尽,总比这么痛苦的死去要好。 可是这一巴掌没有让他更清醒,反而让他提前陷入了昏迷,手中拿着的火枪顶着自己的下巴,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李斯就晕了过去,火枪随之滚落到了一旁。 伍秒跟在裴芒的身后,还有些生气,原本就打算违抗命令一走了之,他跟李斯的关系没有多好,一个是小镇上的猎人,一个是小镇上在赵胖子手下打工的小混混,两人没什么交集,但是这样的小混混,在经历了小镇被炮火侵袭的那一天之后,这个小混混毅然决然的决定跟得裴芒一起重返战场,这种胆量让伍秒对他刮目相看,三人一路同行,战斗,一起到达了首都,两个人一起临时加入了闪电佣兵团,伍秒对这个经常嘴贫的家伙也逐渐消除了隔阂,这个家伙虽然嘴很贫,但心底并不坏,伍秒甚至想违抗军令回去救他,即使伍秒都不确定,他是否还活着。 不过被裴芒拦下了,裴芒没有说什么,只是骑着马挡住了伍秒,裴芒阴沉着脸,嗓音低沉的说道:“不要走。”说这句话的时候,裴芒干裂的嘴唇还在流着血丝,驮着个腰坐在马背上,让他原本就不高大的身形看上去更矮小了,仿佛下一刻就没有力气,要趴在马背上了。 伍秒看到了裴芒脸上的疲惫,非常的疲惫,眼神有些迷离,裴芒那种打心底的无力感,让伍秒放弃了离开,这个带领自己的人,在前方顶着巨大的压力奋勇杀敌,还要保护身后的人,明明已经非常非常累了,还要调解自己的脾气,让自己不要走,那近乎恳求的语气,是这个年龄比自己还小,但却异常强大的男孩遇到了自己难以解决的问题,而不知如何是好而表现出来的。 伍秒跟裴芒认识时间不短了,他很清楚裴芒这个人,乐观平和,很少将自己内心的负面情绪暴露出来,他总是很自大,独自一个人想着去完成那些事情,并且还一心追求着他那远大的抱负,内心坚定难以动摇的一个人,但此时他却展现出了如此为难和无力的一面,让伍秒很难不动容。 安究和裴芒坐在同一匹马上,安究也是一名重甲兵,一名比裴芒还要小的女孩,居然去做一名重甲兵,伍秒刚知道的时候也非常震惊,佩服这样勇敢的女孩。 安究的马在后面的战斗中中枪了,眼看着马就要不行了,安究就立刻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没有受什么伤,由于死的马比死的人还多,所以裴芒只能和安究骑一匹马,这匹马还是从别的战死的佣兵那里牵来的。 “裴芒哥哥,你没有事吧?”安究坐在裴芒身后,裴芒在前面骑马,裴芒身上的铠甲基本烂没了,安究在后面抱着裴芒的腰,能够听到裴芒喘的粗气,还驼着背,头也朝一旁扭去,仿佛连顶着脑袋的力气都没了。 “要不我来骑马吧,裴芒哥哥。” “我骑马可厉害了,裴芒哥哥坐在我后面吧,我来骑马。” “裴芒哥哥,我包袱里还有水,要不先喝点吧。” “你很累了,我能感觉到,你不要勉强了。”安究连问好几句,裴芒都没有回应,安究也不免有些急躁,都不叫裴芒哥哥了,直接用你代替。 裴芒一直没有回应,突然他转过头了,看向身后的安究,轻轻的摸了摸安究的头:“你没受伤吧。”安究这才发现,裴芒摘下头盔的脸颊上,又多了一道血痕。 小虫在李斯的脸上爬来爬去,李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把虫子打飞了,他睁开眼睛,有些朦朦胧胧,李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活到了第二天,原以为自己昨晚上就要死了,哎,这就离谱,自己居然还活着。 李斯揉了揉眼睛,准备想欢呼一声,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人,这个人正在低头看着自己,而自己正好躺在地上,脸朝天看着这个人。 李斯顿时紧张起来,手立刻伸向了身旁的火枪,但此人反应更快,一脚踢开了自己身旁的两把火枪,李斯刚准备从身上掏出小刀,突然那个人说话了,“别动,我不是印军。” 李斯从身上拿刀的手被对方一脚踩住,李斯只能重新审视面前的这张脸,感觉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突然李斯惊呼一声:“你不会是那个那个那个那个那个什么,圣龙佣兵团的副团长吧?”李斯说完这句话之后,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那种大人物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种战场上,排行榜前十的佣兵团都不会离开首都,更何况是圣龙佣兵团的副团长。 就在李斯在这瞎猜的时候,对方居然回道:“我就是,这样都能认出我吗?” 李斯震惊了,再次仔细打量起了眼前这个人的脸,没错,可能自己的猜测是真的,这个人可能真的是那位传说中的圣龙佣兵团副团长,消瘦略带苍白的脸庞,黑眼睛黑头发,眼神锋利敏锐,还有身上那种独特的气质,散发着强烈的压迫感。 戴偓准备回首都,他已经离开首都好几天了,星帝知道了肯定会生气,自己是不能离开首都,所以他要尽快赶回去,路过了这片战场,只从这里走过,戴偓就能清晰的感受到战场上是否还有活人,他能感受到生命力。 李斯顿时被吓得支支吾吾:“之前,在首都见过你,,,见过您一面,当时民众都在欢庆你的回归,我当时去凑热闹。。。。” 戴偓听了之后,伸出了手:“居然能坚持到现在,很有能耐。”李斯看一下那双伸向自己的手,简直不敢相信,就跟做梦似得,那只传说中可以一拳震碎大地的手,居然朝自己伸了过来,李斯下意识的抬胳膊想去握住那只手,但李斯这才发现,自己可能麻烦大了,已经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戴偓伸出的手悬了半天,突然想到什么,弯下腰抓住李斯的胳膊,猛地将他拉了起来,李斯顿时疼的惊叫出声,戴偓强行拉着他的胳膊,把整个人提了起来,“伤的不轻,你应该已经死了。”戴偓又恢复到了他那原本平淡的语气。 李斯疼的嗷嗷直叫,但还是改不了他的嘴贫的毛病,“是啊,我也觉得我要死了,可不知道怎么搞的现在还活着。”李斯正在嘴贫,突然发现不痛了,低头一看,地上居然有一枚血污的炸弹碎片,自己腹部的伤口正在快速愈合,李斯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体各处都在快速恢复,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有点像是吃了镇消丸的感觉,但很明显镇消丸效果远远比不上这种感觉,李斯原本也是想准备吃镇消丸恢复伤势,把整个包袱都翻遍了,才发现一个都没了。 短短几秒,戴偓松开了抓住李斯胳膊的手,手刚一松开,李斯还是下意思地朝地上一脆,但刚跪下李斯居然不觉得腿疼了,感觉腿可以活动了,李斯尝试着站起来,居然毫无压力,立刻就站了起来。 “什么情况?这太不可思议了”李斯陷入疑惑和震惊,“一点小能力。”戴偓依然是那毫无感情的语调。 “太感谢了,我还以为我死定了呢,太感谢了,我谢谢您全家,谢谢您大恩大德救我一命,小人无意回报,只能。”李斯刚准备屁话一番,就被戴偓给打断了:“行了,话就不用多说了,战士,完成你的任务” 李斯还准备再上去跟他握个手,戴偓转身就离开了,速度快到根本看不清,上一秒还在跟前,下一秒已经不见了,李斯悬个手有些尴尬,原地东张西望了半天,搓了搓手,又抓了抓头发,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干什么,这里可没有马了,走到凤凰城的话,也不清楚有多远。 亮明身份,护城河上的木门放了下来,支援军战士们骑着马踩在木门上,进入凤凰城。 一开始凤凰城的驻守军看到支援军向这边移动,还以为是印军来了,万万没想到,居然是支援军,在他们这队支援军来之前,前面已经来过好几拨支援军了,但是人数都很少,最少的那一队支援军只剩了三多名战士,他们都在支援这里的路上,遭到了印军的伏击,付出巨大的代价才到达了凤凰城,所以当驻守军看到这一队支援军来到的时候,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还有人支援军能够幸存这么多人。 安究从马背上跳下来,已经在过高大的城墙洞,城墙洞很长,起码有二十米之长,这也就意味着城墙厚二十米,城墙更是高大到离谱,支援军离凤凰城还有两里路就能看到那高耸入云的城墙,比安究在首都见过的大楼都要高,这真的是人类能够造出来的城墙吗? 而且凤凰城整体都被这样高大的城墙围住,没有一处缺口,用来堆砌城墙的砖石,长度跟一个成年人一般高,宽度比人的腰都要宽,厚度大概是三本星国字典,这样一块巨大的砖石光重量都有上千斤,这样巨大的城墙得用上多少的砖石,无法想象,这样的城墙又得是多么巨大的工程,是怎么被修缮出来的都无法想象。 走出城墙洞,眼前豁然开朗,出现在众人眼前,是众多高耸入云的黑色建筑,井然有序,连城内的街道都是黑色,整个城市就是许多黑色巨大建筑物组成的,这些黑色的巨大建筑物,随便挑一栋都比霄宫还要壮观,因为这些建筑物都太大了,看惯了小镇的平房和一些小楼,当许多人第一次看到这些根本没有见过的巨型建筑,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震撼,这真的是人类能够建造出来的吗? 连裴芒都不禁睁大了双眼,原本他已经疲惫不堪了,只想赶快安顿下来,当他抬起头看向眼前巨大的城市时,顿时被惊呆了,这简直就不像是人类能够建造的城市,这简直就是奇迹。 几乎每一名佣兵战士都惊呆了,从外围还只能看到那高大的城墙,还以为只是着重修建了城墙,好保护里面的城市,但没想过那里面的城市同样震撼,这么巨大的建筑,看上去高达百米,这怎么能修建的出来呢? 同时裴芒也发现,整个城市都能用黑色来形容,黑色的城墙,黑色的街道,黑色的建筑,连驻守军们穿的铠甲都是黑色的,城楼上插着的巨大城军旗依然黑色,仿佛这里的一切都与黑色融为一体。 刚一进城,一条宽阔的街道,街道的尽头通往一处巨大的广场,黑色砖石的巨大广场中心,有一座巨大的雕像,那座雕像正是人们想象中的凤凰,人们为了传说中的神兽而特意制作的雕像,除此之外,整个城市看不出来任何跟凤凰挂钩的东西,好像这里不应该叫什么凤凰城,应该叫黑城,或者叫什么布莱克城。 “这里为什么叫凤凰城?感觉完全没什么关联,除了那座雕像。”伍秒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来福就在伍秒的身旁,来福眯着眼睛,满脸皱纹手指着那座巨大的雕像:“这里原本叫卡桑城,是古印帝国的领土,三百年前帝国进行第五次扩疆战争,占领了这里,随后这里改名凤凰城,为了不显得那么突兀啊,才修的那座雕像。” 伍秒一边听着一边看向那些巨大的建筑物,都是一些造型很独特的楼房,房顶都修得很尖,房檐大幅度倾斜,而且共同特点都是非常的高,每一栋房都有一个钟楼那么高,有些甚至还要更高一些,目测着也得有六七十米,很难想象古印帝国。是花费了多少劳动力和时间才修建了这样的一座巨城。 唐子也开始介绍了起来:“如果书上没记载错的话,这座城市出现在两千年前,那时候的人们技术非常落后,真的是难以想象他们是怎么完成这样的建筑,最让人难以理解的就是这周围烟山山脉环绕,不是平原地形,这座城市却不是依山而建,而是在一处平坦的地方拔地而起,出现了这样巨大的古代城市,那些古代人怕是把烟山挖掉了一座山峰。” 支援军进入凤凰城之后就解散了,被不同的驻守军带往了不同的住处,从今天开始,他们也将会成为这里的驻守军,将死守这座古代巨城,城墙的外面是一条护城河,护城河的外面是烟山地界和森林,而印国第二路军全部来到了这茂密的森林中,寻找着机会,从暗中发起突袭占领凤凰城,这些印军将如幽灵般,在城外的森林里游荡。 正确的事(88) 一名驻守军战士将狼牙佣兵团的成员们带到了一栋黑色的建筑物前,裴芒才发现,这一条街道上所有的建筑物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应该是驻守军指定住处,那名战士丢给了唐子一把钥匙,便离开了。 唐子扭头看向身后仅剩的二十七人,再看看面前这耸入云的高塔式建筑,不禁在想,这完全没必要,整个狼牙佣兵团算上团长就剩二十八个人了,他们整个佣兵团住进去,应该都没法将这栋建筑填满一半。 唐子上前一步,准备开门,门上面安有金属铭牌,黑塔街73号,“这什么鬼名字?”唐子一边开门,一边小声嘀咕,可能是太久没有人住了,唐子连续扭了几下钥匙,刷了黑漆的厚重木门都打不开,钥匙卡住了,扭不动了。 唐子有些无语,转身看向身后排队准备进屋的战士们:“裴芒,你来。”裴芒三两步走到唐子面前,唐子微微侧开身,给他腾出位置,裴芒看着门上卡着一半儿的钥匙,用力一扭,只听咔哒一声,钥匙扭动了,裴芒用力把门一推,这上厚重的黑色木门才被打开。 “还是大力出奇迹。”唐子调侃道,“万幸没把钥匙扭断。”裴芒一边说道,一边彻底推开了这扇木门,屋内顿时传出了一股非常浓的霉味和灰尘,唐子顿时面露难色,用手不停的在口鼻前扇动:“天哪,这里多久没人住了。”裴芒倒是不介意,一步踏了进去,就连屋内地面上铺的都是黑色木板,不知是年久失修了还是怎么回事?裴芒刚一步踏入,结果一脚踩断了一处地板,一只脚陷了下去,裴芒转过身看向了身后准备排队进来的战士们,无奈耸了耸肩:“看来得好好打扫一番啰。” 伍秒跟着闪电佣兵团住在了隔壁,分配好房间,伍秒推门而入,将包袱扔在地上,一屁股坐在地上,神情有些落寞,虽然那家伙时常不正经,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但是他现在不在了,伍秒心中还是隐隐有些难过。 巴克利站在城楼上,抱着双手朝远处遥望,夜晚的风吹动了他身上的军式披风,月光洒落在他那坚毅的脸庞上,他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在那里站着,他就是凤凰城的驻守军统领,巴克利将军。 帝国其实是不使用将军这个军衔,因为帝国绝大部分兵力都是佣兵团,官方军队少之又少,而且就那么一小部分官方军队也是直接受帝国佣兵团中央管理局管理,所以也就没有大军衔一说,巴克利一直都是凤凰城驻守军统领,他在此处任职五十年,期间一直尽职尽责,公正无私,民众非常爱戴他,所以都称呼巴克里为大将军,时间久了,这个称呼也就固定了。 巴克利是个老头子,他在此任职了五十年,期间侍奉过的凤凰城城主,都已经换过三任了,巴克利本人也已经七十多岁,快八十了,但是别人却很难看出来大将军已经老了,并不是从外貌看不出来,毕竟巴克利白发苍苍,满脸皱纹,还是显而易见的,但别人却并不认为他老了,他的身上依然是那种年轻人的劲,充满活力,阳刚之气,根本不觉得他像是个老人,而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尽管他脸上的皱纹都能夹住虫子。 “登高眺望,可以看到想看到的。”巴克利慢慢的抬起手指向远方自言自语道。 “将军,回屋休息吧。”侍卫站在巴克利身后催促道,这已经是侍卫第四遍重复这句话,“这风吹的挺凉快,不着急。”巴克利依然一动不动的看着远方,印国第二路军围作凤凰城,已经有些日子了,但这帮家伙居然没有进攻,这让巴克利心里非常不安,他经常彻夜难眠,站在城楼外面望着远方。 无名氏正在冥想,由于外面被毁的没一处平坦地方,无名氏只得放出自己专研制造的灵阵,在此处躲着获得一丝清静,灵阵内部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地面上到处都蔓延着电流,一般人踏入灵阵内会立刻暴毙,所以也没有人敢进来打扰无名氏。 发泄完力量,无名氏需要冷静,但无名氏还没清静一会,便察觉到有人靠近,无名氏一睁开眼,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站在自己面前,这人完全不惧怕灵阵内到处蔓延的电流,就这么直听你能站在自己面前。 “哟,这么久不见,有没有想我?” “你怎么来了?”无名氏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前高大的身影,白日梦挠了挠头:“上级有令啊,我不想来也得来。” 无名氏立刻收回灵阵,他看到白日梦身上的衣服正在燃烧,不过白日梦还是一副啥也没发生的样子,毕竟这家伙修炼的是肉体,身体强度已经无可比拟,无名氏还双腿盘膝没站起来,白日梦一把将无名氏拉了起来,一把就无名氏抱进怀里:“想死我了,好兄弟,你不知道你走了,我在军仪部有多无聊,那个部长老头一天到晚只会废话啰嗦,我可受够了。” 无名氏身材并没有那么矮小,相反还挺高,但是在白日梦强壮高大的身材面前,被白日梦一把抱住,都有些小鸟依人的感觉,无名氏想推开白日梦,奈何根本推不动这个身材高大跟熊一样强壮的男人,只能任由白日梦把自己抱在怀里。 “行了行了行了,那么激动干嘛?”无名氏拍了拍白日梦强壮的臂膀,白日梦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把无名氏抱在怀里捂了足足一分钟了,立刻放开了无名氏。 “谁派你来的?”无名氏好好的喘了一口气,刚才被白日梦那么紧紧地抱住差点窒息了,“你爸,,,哦,那个,桂航大人,桂航大人叫我来的。”白日梦脱口而出,才突然发现自己说错话,立刻改口。 “来之前可见过国王了?”无名氏问,白日梦搓了搓手,神情有些尴尬:“见到国王了,我才刚说了一句,就被赶出来了。”无名氏捂着额头顿时有些无奈:“你要把话说完呀,你怎么还没说完就被赶出来了?” 白日梦显得有些扭扭捏捏:“还不是那几个讨厌的贴身侍卫,把我给推出来了。”无名氏顿时有些生气:“那还是你不敢说,你要是不出来,谁推得动你,你就让他们推,你站在原地把你该说的话说完不就行了。” 白日梦像个做错的孩子一样,低着头:“我还是不敢,国王是铁了心的。”无名氏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一把拉着白日梦走了,“哎,我们去哪?”白日梦被无名氏一把拉走,还没反应过来,“到了你就知道了。” 白日梦被无名氏拉到了一处还算是平坦的地方,因为整个基地总部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了,“看看吧。”无名氏说这句话的声音很小。 白日梦看向自己身边,地上摆满了一块又一块的白布,白布下面盖着的东西凹显出大概形状,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人,那是死去的士兵们,这些士兵的尸体被集中摆放在这里,分批火化处理,有些尸体上面连白布都没有,随便盖了一块儿脏兮兮的烂布,有些尸体上面干脆放了几根树枝。 白日梦震惊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在总部还会死这么多人,他扭头看向无名氏:“我刚来的时候就准备想问,怎么总部被拆成这个样子?我还以为是翻新重盖。”无名氏是淡淡的说道:“这就是战争,我刚来的时候并没有体会到,对现在体会到了,这样残酷的事情毫无意义,所以我才希望让你跟国王谈谈。” 白日梦愣在了原地,他怎么也没想到总部也会如此伤亡惨重,整个总部的地基都被翻了一遍,“星国人能够做到这种程度?星国的军队敢来直接袭击总部?”白日梦游戏不敢相信,无名氏看着眼前摆着一排又一排的尸体:“这还不是一支军队,是一个人,准确的来说是一个疯子,他毁了这里,还想杀死我。” 白日梦还是有些不可思议:“谁能杀你?你可是我们当中最优秀的。”无名氏转过头看,向白日梦,死死地盯着白日梦的眼睛:“怎么没有?能够杀死我的人多了去了,这是报应,我们的军队带来的战争击碎了这个落后我们一百年国家的大国旧梦,让他们的不可一世的冷兵器败于我们的枪械之下,但随即他们便带着怒火来对我们进行复仇,这场战争的结局只有两败俱伤,根本就没有意义。” “可是,可是国王说要收复以前被侵占的土地,借着这个落后国家贵族的骄傲自大,借着这个机会,狠狠的毁灭掉他们引以为豪的荣耀。”白日梦压低了语气,收敛了平时不正经态度。 无名氏沉默了许久,叹了一口气:“那你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吗?我们失去了多少同胞,付出多大的代价,就为了夺回那么几座老掉牙的城市。”白日梦突然问道:“你认为我们会输吗?你对国家的军队没有信心吗?”无名氏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我们必然会胜利,但就算最终会胜利,但也必然是惨胜,我不想看到那些因为战争而失去家庭的人,有很多无辜的人会被卷入到这场纷争里,而且我们一时的胜利,也必然会招来他们以后的复仇,到那时,纷争就永远不会结束。” “我也不希望人们因为这种永远争不完的东西而发起战争,我们付出巨大代价,换取胜利,他们也会付出巨大的代价,积攒对我们复仇的怒火,或许这场战争结束之后,若干年之后,又是一场新的纷争,这些我都清楚,但我劝不动国王,我也说了,我只说了一句,国王就把我赶出去了。”白日梦也有些无奈。 白日梦接着说道:“国王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要夺回属于我们的领土,是他们先来侵略我们的国家,星国的军队,以四处征战其他国家为荣耀,我们此时发动的战争,就是为了彻底击垮他们,把他们当做信仰的荣耀彻底击碎。” “但他们会把抗争我们的侵略重新当作一种荣耀,这是我们的侵略战争,也是他们的卫国战争,他们会以保护他们的帝国为荣耀,誓死与我们抗争到底,所以说到底,这种纷争就是无意义的,因为纷争永远没有尽头。”无名氏一边说着一边走开了。 “我认为这不是正确的事。” 去向(89) 没有马,李斯只能走着去凤凰城,一路上都胆战心惊,要知道现在整个烟山周围全部都是印军,已经彻底把凤凰城给包死了,李斯可能走着走着就碰到一队印军,为了保险起见,李斯一直从人迹罕见的小路走,或者从那些压根就没有路的杂草上面走。 晚上就找一处隐蔽的地方躺着睡一觉,第二天天还未亮,李斯便匆忙上路,这时李斯便怀念起有马的日子,要有马的话,自己两小时应该就能到了,可自己昨天走了一整天。。。。 所幸,已经不远了,李斯远远的就能看到凤凰城那高大的城墙,跟绝大多数人第一次看到凤凰城一样,李斯也傻了,这么高的城墙,这是用来防什么的?这怕是用来防止魔王入侵吧,李斯心里这么想道。 虽然早早的就看到了高大的城墙,但李斯怎么走,都感觉像是杵在原地一样,走了半天城墙还是远在天边,李斯一屁股坐下,走不动了,虽然自己刚走了半个时辰,在自己躺在那堆草丛,濒死的时候,李斯就在想,如果自己没来就好了,如果自己能活着从这离开,就不去凤凰城了,随便去找个什么小镇继续苟活得了,或者回木月镇,但是当想起那位圣龙佣兵团副团长对自己说的话,李斯就觉得良心有些过意不去,于是也就没有逃跑,还是选择接着去凤凰城。 “我可是战士,闪电佣兵团的火枪手,怎么能倒在这里?”李斯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站起来重新上路,“看着也没多远了,一鼓作气。”李斯喝干了水壶里的最后一口水,开始朝凤凰城的方向小跑。 一路上李斯都能时不时的看到地上的尸体,刚开始是随处可见,后来变成走两步一具尸体,再后来变成走几步一具尸体,到现在要走一段路才能看到那么几具尸体,自己正在远离前天的战场,又走了许久,终于能够看到那条护城河了,而且让李斯非常欣慰的是,森林一直蔓延到凤凰城的护城河边上,并不会像某些城市那样,城墙外围一大圈土地都是光秃秃的,有森林掩护,自己就算遇到敌人,也不会在平原上乱跑,被敌人当活靶子打。 突然李斯考虑到,这对守城的风险要增加多少,敌人同样可以在森林的掩护下靠近凤凰城,直到抵达护城河外围才没有了森林掩护,那这样高大的城墙真是可惜了,不然远远的就可以在城墙上架上大炮,炮击朝城市逼近的敌人。 李斯想到这儿,不禁又觉得这次任务艰难起来了,算了算了先不想这么多了,赶快到凤凰城,昨天一天都没吃饭了,就剩了一小截干面包,虽然自己是火枪兵,但关键部位也是佩戴盔甲的,比如胸部,腹部,大腿,小臂,都是穿戴盔甲,外面一层薄甲,里面一层软甲,身上少说也得挂个三十斤,而且还不要觉得这样很不方便,这还是百强榜上佣兵团才能做到的,一般的佣兵团根本没有那么多钱给每一名战士都配上铠甲和战马,所以像移动堡垒这种战术,也只有他们这些百强榜上的佣兵团能够使用,因为更多的佣兵团战士作战的时候是靠双脚。 “听说又有支援军来了。”“啊,这么快吗?”“听说这回支援军只有一个人。”“怎么可能?哪路的支援军?就一个人撑到了凤凰城?” 一大早上起来,裴芒就已经听到身边的人议论纷纷了,黑塔街上住的全都是佣兵,这里就是支援军的固定住所,今天是到达凤凰城的第一天,虽然准确说昨天下午就到了,但是一直在收拾屋子。 没有人来,也没有通知命令他们什么,所有人都不知道该干些什么,黑塔街上的建筑一栋接着一栋,里面住的全都是从各个城市来的支援军,一大早醒来,裴芒就听到了隔壁传来吵闹的聊天声,裴芒还以为一来到凤凰城就开始紧张的战斗任务,结果啥事儿都没有,这条街上的所有支援军都窝在自己的住所里聊天,搞得裴芒有些不知所措。 反正也没事干,裴芒打算出来在城里溜一圈,这样壮观的古代巨城,自己可得好好参观,在黑塔街上刚走了一圈,就听到许多人在议论又来了新的支援军,但这回只有一个人,裴芒也同样抱有疑惑,哪路的支援军,怎么就剩一个人了? 正当裴芒疑惑不解时,一只手从身后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奥达在营地里面来回度步,自从上回一个营都被戴偓一个人灭掉之后,他就一度陷入迷茫之中,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消沉度日,最近刚听从上层指令,跟着印国第二路军来到了烟山,在森林驻扎下来,随时准备朝凤凰城发起进攻。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广闻,广闻上次被戴偓直接打到自闭,自己面对戴偓时,根本没有任何反击能力,像一条死狗一样被戴偓甩了出去,此后他就陷入了自闭,每天在营地里酗酒度日,但其他士兵还不敢教训他,毕竟他还是个大队长,营地里的其他大队长也不敢管他,广闻可是五阶灵师,即使现在颓废了,要是把他惹恼了,后果不堪设想。 奥达现在又在这个营地当副营长,主要是他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一心只想着复仇,一雪前耻。 “听说了吗?那天又来了一路星国援军,可猛了,派了两个营去伏击都失败了,听说那两个营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一名大队长在旁边吃葡萄干闲聊起来,一名中队长接过话茬:“哪路援军啊?这么强吗?我记得派去的11营和12营有不少门炮呢,那两个银应该是大炮最多的吧?多少来着?二十门?” 大队长又朝嘴里抛了一把葡萄干咀嚼了起来:“你记错了,是三十门炮,我以前去那两个营参观过,三十门大炮摆在一块儿,可壮观了。”中队长挠了挠头:“那就更不应该,三十门大炮挡不住重甲骑兵?”大队长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那支星国援军我记得好像是从他们首都那儿来的,带头的是一个叫唐子的佣兵团团长,但这不是重点,听说那个带头的副手,特别厉害,很能打,一路上那支援军已经干掉了我们三个营了,听说就是因为那支援军领头人的副手。” 中队长被吓了一跳:“你知道那人叫什么吗?那后面我们会不会遇上那只队伍?我可不想跟这帮星国佬里的怪物打。”大队长拍了拍被吓坏的中队长:“该来的躲不掉,别这么害怕,我记得好像是叫裴芒吧,对了,这话别跟别人说,不然我会挨骂的。” 两个人正在这闲聊,广闻疾步走了过来,两个人刚才的聊天内容他都听得清清楚楚,广闻离的不远,又是灵师,所以他能听得很清楚,俩人看到广闻走了过来,就准备想溜,这人就是个酒鬼,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但广闻一把拽住了大队长的肩膀:“你刚才说的那个人,就是那个很能打的,他叫什么?”大队长不耐烦的一甩手:“裴芒,怎么,你要去跟他打吗?”广闻听到这个名字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手举起酒瓶子一饮而尽,随后将空酒瓶砸在地上:“没错,我找的就是他。” 裴芒和伍秒坐在一旁,看着眼前狼吞虎咽的家伙扫空桌子上的食物,“行了行了,慢点吃。”裴芒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伍秒在旁边看着这个家伙狼吞虎咽。 “他们口中所说的只剩一个人的支援军,不会是说你吧?”裴芒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李斯抬起头来看着裴芒,猛地吞下一大口面包:“应该是,话说你们怎么也不回来找我呀?我差点死在那儿了。”说完又开始猛嚼面包。 “那个,这路上遇到什么敌人吗?”裴芒很显然想岔开话题,他原以为李斯死定了,但现在这家伙活着回来了,而且还一点事儿没有,就是衣服破破烂烂像是刚从垃圾场里出来,裴芒有些无颜面对他,“拜托,我都差点死那儿了,你居然还在问敌人情况。”李斯有些不满,但嘴巴和手上的面包并没有停下。 “先吃,吃完了再讲。”伍秒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了。 望着眼前被扫空的一整桌食物,裴芒和伍秒相互对视一眼,惊了,裴芒虽然也很能吃,但也没有一次性吃掉这么多,整整五根铁棍面包,三根熏香肠,两份苹果派,还有一大瓶葡萄汁,李斯居然全部吃完了。 李斯抹了一下嘴角,打了一个满意的饱嗝,随后有洋洋得意地向裴芒和伍秒吹嘘了起来。“你不知道当时有多危险,我根本站不起来,但敌人已经向我冲来了,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我忍着双腿的剧痛强行坐了起来,扑向了敌人的双腿……”李斯吃完之后就开始喋喋不休的夸耀起了他的战绩。 裴芒一直沉默的听着,他一直以为李斯死了,但李斯没有死,还活着回来了,他一直心中有愧,没有回去找人,所以即使李斯没有事回来了,裴芒更感觉对不住他。 伍秒在旁边听着,眼泪却顺着脸颊不停的往下落,李斯正在吹着他这路上的经历,突然察觉到伍秒在流泪,有些疑惑:“你哭什么,我回来了所以太激动了吗?”说这句话时李斯仍然不忘了他那自恋贱兮兮的语气。 “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苦。”伍秒带着哭腔,猛的抹了一把眼泪,李斯愣了一下,随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用贱兮兮的口气说:“哎呀,也没多大事,你看你们没回来找我,我照样活着回来了。” 李斯拍了拍伍秒的后背:“放心,就算我真的死在那了,也是没办法的事,队伍永远只会前进,不会后退,牺牲了那么多战士才赢得了这场胜利,我也是参与其中的战士,如果真的死在那里,也没什么遗憾的。” “谢谢你能理解。”裴芒的神情有些木然,伍秒眼睛通红看着李斯,沉默不语,李斯拿着面包的手悬在半空,有些尴尬,见气氛不对,李斯赶快打圆场:“都愁眉苦脸的干嘛?我们可是来保护凤凰城,打起精神来呀。”说完,李斯将最后一小块面包一口吞下,戳了戳伍秒的肩膀:“住宿在哪儿?带我去看看,在这儿干坐着干嘛?” 裴芒苦笑道:“这酒馆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当然得多坐会儿。”三个人都愣了一下,又都沉默了,“裴芒,你的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李斯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裴芒耸了耸肩:“行吧,看来我的冷笑话还得多练练。” 随即裴芒又看向伍秒:“嗯,走吧,不在这干坐着了,李斯能活着回来就万幸了,回住处吧。”伍秒站起身只应了一句走,三人便起身离开了酒馆。 原以为见不到李斯了,但是当再见到李斯的时候,两个人的心情都有些微妙,三人都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感,所以也并没有想象中激动的相拥而泣,而是三个人坐在酒馆里有一句没一句尬聊,裴芒感觉有些放不下面子,李斯是他带出来的,如果李斯真死在那儿没回来,他会心里难过一阵,但并不会像现在这么无地自容,自己把她带出来了,却不管他死活就把它丢在那儿了,但又因为任务导致他进退两难,所以他心里一直都很不是滋味。 伍秒也是一样,虽然当初那么坚定自己一定要回去找人,但最终还是没回去,宁愿相信李斯死了,将他丢在了那里,伍秒已经把这个曾经的小混混当成朋友了,但是就是这么一个被自己丢在那战场上的朋友,现在毫发无损的回来了,伍秒虽然心里很激动李斯还活着,但他一直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感,而且在自己将朋友丢在战场上,却没有选择回去找他这件事上,伍秒内心也非常的纠结和痛苦,即使李斯一副云淡风轻说自己没事。 而李斯就比较无语了,原准备回来跟两个人好好吹一番自己这路上的丰功伟绩,然后就当做不是发生,后面该怎么过怎么过,依然是朋友,每天过在战场的最前线抵抗敌人炮火的日子,结果俩人看自己的眼神躲躲闪闪,仿佛不愿看到自己,李斯心一直都很大,虽然曾经也有点怨恨自己视做朋友的人,居然没有回来救自己,但后面李斯也想开了,任务是不能停下来的,队伍也不会后退,只会不断前进,去消灭那些侵略帝国国土的敌人,自己是参与进来的战士,即使战死在战场上,也不该有什么怨言,而是应该感到自豪,这可能就是裴芒所说的那种荣耀吧,李斯虽然以前不太懂,但现在也在试着一点一点去了解,然而自己现在回来了,三人的关系却变得僵硬生疏,李斯心里顿时有些失落。 这可能就是三个不太擅长表达自己情绪的人撞在一块之后的结果吧,虽然不曾放得下你,有些想你,但是却不知如何与你相处。 “如果我真死了,你会难过吗?” “会有一些吧,我身旁离我而去的人太多了,我正在学会麻木自己。” “伍秒,那你呢?” “我会很难过,可能晚上还会彻夜难眠,但是过一段时间应该就会淡忘吧。” 李斯听完之后仿佛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一把拽过身旁的裴芒和伍秒,三个人肩搂着肩走在大街。 可能昨天还抱有逃走的想法,但现在完全不会了,李斯彻底放下了。 李斯想到之前刚加入闪电佣兵团,有老兵跟他说,很多新兵第一次参加战斗,有很多人都会吓到尿裤子或者抱头鼠窜,李斯想了想,自己那时候并没有,而是抱着赴死的心直接冲了上去,这么看来自己还是挺勇敢的嘛。 雨(90) 外面还在断断续续的下着雨,这雨已经下了许多天了,城里许多街道的积水都能淹没脚踝了,城里为数不多的佣兵团,每天除了巡逻街道就是排水。 这些小事自然无需纳康亲自动手,连着审批了一大摞申请报告,纳康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了,纳康躺在那张巨大的兽皮椅中,手里拿着报纸,旁边则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绿茶,他面向身后巨大的落地窗,安静的坐在那里,靠在那厚重宽大的椅背上,雨水打在落地窗上,整个房间里都静悄悄的,只能听见细细的雨声,阴雨天,屋内的光线比较昏暗,屋内也没有点灯,站在不远处的的助手,只能看见纳康冷峻阴暗的侧脸。 感觉此时的纳康不像是圣龙佣兵团的团长,更像是什么黑帮老大。 突然,房门被敲响了,“进。”纳康目不转睛地看着报纸说道,助手前去打开房门,一名浑身湿漉漉的黑龙团战士站在门口,房门打开,战士并没有走进来,只是站在门口说了几句话,随后转身离开。 纳康拿起茶杯一饮而尽,转过椅身,面向办公桌,双手撑着椅扶手站了起来,好好的伸了个懒腰,随后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房间,助手刚刚拿起雨伞撑开,纳康挥了挥手,示意不用,之后便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外面还下着雨,纳康一路淋着雨穿过大院,来到战士们住的宿舍楼,顺着楼梯快速走了上去,沉重的脚步踩在楼梯上,发出闷响,快步来到三楼,沿着走廊走到了尽头。 尽头是一间敞开的木门,风吹着木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纳康推开木门,顺着地面的左一处右一处的水渍看去,一个人正疲惫的靠在椅子上,身体撑直了,手臂向着两边的垂下,地上是扔的到处都是的铠甲部件。 “挺快的嘛,这才几天。”纳康微笑着走过去,戴偓连眼睛都没睁一下,并知道是谁来了。 “陛下生气了吧?”戴偓声音沙哑,好像在对着空气喃喃自语,纳康走到戴偓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陛下很生气,你擅自出城这么多天,恐怕要面临重罚。” 戴偓这才睁开双眼,雨水顺着发梢向下滴落,戴偓摸了摸雨水淋湿的头发,微微一笑。 “怎么?干掉他了?”纳康有些期待的口气,戴偓轻轻摇了摇头:“没有,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说到这里,戴偓不自觉地皱紧眉头,说话的口气也不再那么毫无波澜,而是带有一丝自嘲,戴偓很强大,也一直很自信,他虽然很少将情绪释放出来,但戴偓对自己还是认可的,并不是那种盲目的自大,而是对自己的能力有完全的了解,很清楚自己的底牌,也明白自己的上限,对于自己对付各种敌人的优势与劣势,都非常清楚,对自身有非常清晰的认知。 戴偓当然也尝试过自己能力的上限,自己的全力发挥究竟能达到怎样的程度?戴偓之所以宁愿违抗命令离开手度,去杀掉星帝的心头大患,并不是认为自己可以为无脑的碾压一切,而是对自己力量估算,还有对星帝所展示的那个能量点去深度感受之后,戴偓觉得自己有八成的把握能够干掉那个突然跨越边境的强大力量的释放者。 结果当自己真的与对方交上手之后,从别人的角度来看,两个人的战斗是势均力敌,但戴偓心里很清楚,在连续过招了多个回合之后,戴偓就明白自己根本不可能战胜眼前这个人,更别谈杀死他。 “还有你战胜不了的人吗?”纳康有些疑惑,也带有一些紧张,纳康很了解自己的这位老友,纳康很清楚,连自己这位老友都对自己失去了自信,那说明这回来了一个非常棘手的家伙。 “他的力量是毁灭性的,我在他面前最多只能算个破坏者。”戴偓小声道,纳康听完后转而收起了紧张的表情,反而放松的下来:“你可是帝国最强佣兵,如果你都做不到,那不就完蛋了。” 戴偓猛的撕下了上衣,露出了赤裸的上身,身上到处都是可怕的伤痕,身体上到处都是大面积的烧伤,很多处皮肤都烧的漆黑。“我用了释放型,温度很高,我整个人从内向外烧着了,但就算这样也没有用,他被我重击之后就倒在地上,他在装死,他以为我不知道,但是我很清楚。” 纳康看着这些触目惊心的伤痕,显得有些惊讶,“他装死,所以你就跑了。” 戴偓点了点了:“那种情况我没有空再跟他耗了,我没法短时间内杀死他,他们的人很多,他们朝我狂轰乱炸,我吸收了很多能量,我感觉我要爆炸了,所以我就跑了。” 纳康又仔细的端详了戴偓身上这些可怕的伤口,随后扭头看向戴偓:“所以你还是能杀死他,对吧?”戴偓没有说话,从椅子上站起身,房间里的窗户大开,外面的雨打在地板上,也淋在了戴偓身上,戴偓面向窗户,任由雨水淋落在屋内,戴偓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外面的雨,许久,“是的,但是在我杀死他之前,他就已经可以将我毁灭两遍了。” 纳康走到窗前,将窗户关上:“走吧,就等你回来了,厨师已经备好了丰盛的菜肴。”戴偓扭头看向纳康:“陛下派人来过了吗?”“当然,有不明人员骑马直接闯出城门,陛下的亲卫队第一时间就来这里找人了。”纳康显得很轻松,毕竟星帝的怒火与他无关。 戴偓看纳康一脸轻松,问道:“我要承受陛下的怒火了,你很高兴吗?”纳康一只手搭在戴偓肩上:“放松,陛下不会重罚你的,你可是最强的战士,陛下怎么舍得?”戴偓推开了康纳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走向房门口,“不,我并不是。” 纳康不紧不慢跟了上去,拍了一下脑门:“哦,忘了,还有一个老不死的,那个老不死的多久都没露面了,我都快忘了他了。” “晚上吃什么?”戴偓话锋一转,纳康愣了一些,忍不住笑道:“你还知道饿啊?我还以为你不吃不喝都行呢。” “行了,快点开饭。” 过去的遗憾(91) 裴芒一回到住处,就看到其他的战士窝在房间嬉戏打闹,一看见副团长回来了,整个黑塔街73号顿时安静了下来,裴芒从1楼找到3楼,没看到唐子,团长不在,怪不得这么闹。 裴芒感觉有些奇怪,刚才三个人在城里转了小半圈,大街上冷冷清清的,没看到几个居民,裴芒想去找驻守军问问现在什么情况?怎么到了凤凰城一整天啥事都没干,也没有指派任何任务,如果是为了让他们这些长途跋涉的援军休息一天的话,裴芒也实在想不明白,怎么除了他们这一队援军,大街上居然看不到其他城市调来的援军。 不是从各大城市都调往了援军吗?居然一个都碰不到,偶尔碰到一个佣兵,一问,是跟着裴芒一起进城同一支援军的其中一个佣兵团的成员。 这就让裴芒感觉很奇怪,不是说援军一共有20个佣兵团吗,在城里的街道上绕了许多处,居然碰不到其他佣兵团的人,偶尔碰到那么几个人,要么是居民,一问三不知,要么就是一路上跟着裴芒一起来的其他佣兵团成员,一问他们也没接到任何任务,所以就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乱逛。 “团长去哪儿了?”裴芒把所有人叫到了一楼大厅,安究把手举得高高的回答:“报告副团长,团长出去了,什么也没说。”“啊?”裴芒感觉更奇怪了,据裴芒对唐子的了解,他应该不会自己一声不吭的就走了,“从哪儿走的?有人看到了吗?”裴芒又问道。 “报告副团长,出门朝左走了。”一名战士回答道,“报告副团长,好像还是和其他几个团的团长一块走的。”又一名战士回答,裴芒听完之后更疑惑了,但转念一想,几个团长一块儿走了,应该是接到驻守军的指示了吧,估计是去开会了,裴芒挠了挠头,想了想。 伍秒一回到卧室就瘫坐在了地上,李斯还在房间里好奇地东张西望:“这就是我们以后的住处了吗?感觉还挺大的。”伍秒手指着旁边的床:“那个床是你的,别睡错床了。”李斯应了两声,就又开始在房间里东看看西看看。 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猛地发现伍秒坐在地上,“你搞什么,坐地上干什么?起来。”那李斯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的包袱解来,在里面翻找起来,不经意一扭头,发现伍秒还是坐的地上,李斯这才发现伍秒的状况好像不太乐观。 只见伍秒面色痛苦地捂着胸口,但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嘿嘿嘿,你怎么了?”李斯伸过手准备将他拉起来,伍秒却没有理他,只是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按着地面,眼睛死死的盯着地板。 李斯见状不对,立刻准备出门叫医生,巴洛医生跟着他们的佣兵团住在一起,刚才上楼的路上看到了巴洛医生坐在一楼的大厅里跟别人闲聊,李斯刚准备夺门而出,伍秒却叫住了他。 “我没事。”伍秒依然一只手捂着胸口,有节奏沉重的呼吸着,“你怎么了?刚才也不说话,吓死我了。”李斯问道,伍秒看向自己的包袱:“老毛病了,我以前应该跟你说过吧,我没法长时间疲劳,胸口会一阵阵疼痛,可能心脏有毛病。” “看医生了吗?”李斯问道,“以前看过医生,看不出来是什么病,只要长时间疲劳便会犯。”伍秒的呼吸逐渐平静了下,脸色也有所好转。 “那你还跟来,这战场上多危险,如果你突然犯病了怎么办?任何失误都会趁你病要你命的”李斯显得有些生气。 “之前帕特做震的镇消丸有用,可以缓解我身上的症状,这期间我一直服用来抑制病情复发,但是镇消丸在前天吃完了。”伍秒显得有些无奈,李斯一拍脑门:“你不说我都忘了,当初帕特也给了我一些,但我早就吃完了,不然我还可以分你一些。” 李斯想起了当时自己从马背上坠落之后,分走包袱的时候怎么找都找不到镇消丸,有了那玩意儿可以快速治愈身上的任何伤,可以说是非常神奇,也不知道帕特是什么捣鼓出来的,可是李斯心眼儿比较大,之前受一点小伤就立刻吃一颗,等到自己真的快要死的时候,却一颗都没有了。 如果那时候自己还剩一颗镇消丸,也不用一直躺在地上原地等死了,李斯想到这里感觉既可笑又可悲,自己之前简直就跟个傻子似的。 “那怎么办?要不写信让帕特在弄点过来?”李斯问道,伍秒摆了摆手:“算了,目前就这样吧,能拖几天是几天,不要麻烦帕特了,他妻子应该快要生了,这几天他估计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 李斯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走了过来,将伍秒扶了起来,让他在床上好好躺着,随后走出房间,一把把门关上。伍秒听着李斯走下楼梯时踩到楼梯板嘎吱嘎吱响的声音,顿时不知为啥,有点哭笑不得。 裴芒坐在床上看书,外面天快黑了,一天就要这么过去了,来到凤凰城的第1天,啥事也没发生,裴芒也不去想那么多了,不如坐在床上好好的看会儿书。 轻轻的敲门声传来,裴芒目不转睛地盯着书:“进。”已经吃过晚饭了,那这会儿是谁找来了呢?裴芒想应该是安究吧,可能来找自己有什么事。 房门被推开,没有传来裴芒想象的那种轻快活泼的脚步声,而是传来略显沉重的踩踏木地板的声音,裴芒这才抬头看去,居然是唐子。 裴芒微笑示意:“原来是你回来了,早知道是你,我应该说请进,不然显得我有些无礼。”唐子随手摘下了他那顶形影不离的黑色帽子,将帽子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据说那个顶帽子是他妈妈给他织的,所以唐子非常爱惜。 “你就别跟我来这套了,显得我很古板似的。”唐子半开玩笑地回答道,“团员们怎么样,还在那儿吵吗?”裴芒又低下头去看书,“在大厅里闹成一团,让他们闹吧,难得休闲了一天,今天就不管他们了。”唐子语重心长的说道,仿佛他是一个宽厚的老者,但实际他也就只有三十多岁。 “怎么?去哪儿了?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走了,这可不是你的风格。”裴芒目不转睛的盯着书问道,唐子拉出一张椅子坐下:“目前还不能告诉你。” “嗯,你不愿意说我也就不追问了。”裴芒依然看着他手中的书,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 “又在看书了,很好看吗?”唐子问道。 “算不上好看吧,但也不算无聊,打发打发时间。”裴芒回道。 “这么喜欢看书,都来前线作战了,还随身带着书,可惜了,你应该去当老师更合适。”唐子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裴芒看书的样子。 “来找我什么事吗?”裴芒又问道,“没啥事,就是来看看你,长途跋涉,战士们都非常辛苦,也辛苦你了,一直带头冲锋。”唐子掏出一块糖塞进了嘴里。 “没啥辛苦的,每天就这样战斗,也已经麻木了” “你要多调节调节自己的心情,别老是在这闷着看书了。” 裴芒突然抬起头看向唐子,认真的说道:“更是因为这样,我才要看看书啊,战士按理来说是不用看书的,能打仗就行,会打仗就行,打仗厉害就行,挥舞着武器杀死挡在面前的敌人,根本不需要认识几个大字,但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麻木,看书能缓解一下现状,我感觉我现在不是活着,而是一具能动的行尸走肉,看起来每天都非常的充实,不停的与敌人战斗,但实则我内心非常的空虚,每天除了战斗就无所事事,只有看书才能填充一下内心的空虚。” 唐子被说的哑口无言,沉默了一会,唐子嚼碎了口中的糖果,“那为什么唯独喜欢上了看书呢?消遣时间的方式很多,上战场需要减去很多没有必要携带的物品,就算这样你仍然带了书,输对于你来说有什么重要的意义吗?说来听听,或许以后我也能跟你一样喜欢上读书。” 裴芒合上了书本,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时候吧,我刚来狼牙佣兵团没二年,无忧无虑的,每天过得也还算自在,直到有一天团长叫住了我,并且递给了我一摞书本……当然,那时候团长还不是你。”裴芒顿了顿。 “嗯,我知道,老团长,算是个良师益友吧。”唐子点了点头。 “那时候每天日子和现在很像,经常出一些任务,每天舞刀弄棒,弄得大汗淋漓,那时候的我并没有感觉这样的日子有什么枯燥无味,只感觉非常充实,每天都累趴了,回到房间倒头就睡,但是那天,老团长突然拿了一摞书本给我,让我去学习,他说,身为狼牙佣兵团的战士,应该认识一些字,我对此有些抵抗,毕竟一天天的放荡惯了,虽然心里有些抵抗,但那时候我还小,老团长说什么我也就照做了,闲下来的功夫便会拿出书看一看,有时候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裴芒接着说道。 “后来老团长给我布了任务,让我每天一定要认识几个字,并且在本子上抄写下来,我也都照做了,白天出去完成一些任务,晚上回来便学几个字,偶尔去看看那些看不懂的图书,那时候我还有一些耐心,如果那天没有任务的话,我能够坐在那里看完半本书或者一整本书,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年吧,后来我就感觉也挺无聊的,虽然认识的字也有一些了,但我也并没有感觉到学习给我带来什么,于是后来便开始逃避,老团长呢,就经常会到处找我,强迫我去完成每天给我布置的识字任务,后来我对这件事感到越来越厌恶,看到书本就有些生气,我是一名战士,我只需要让我变得更加强大,能够更快更有力的挥动剑刃,干嘛要去学这些?”裴芒说到这里时,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 “我开始到处逃避,就算是晚上我也会去领取任务,然后借着完成任务的理由跑出去,我不想在大院里呆着,那样只会被团长抓去看书,那时候老团长就像一只猫,而我像一只老鼠。后来有一次准备溜出屋,结果和老团长撞了个正着,这回我没跑掉,看着老团长有些生气的样子,我也有些害怕,被老团长叫到了他的房间一顿训斥,训斥完之后,又一顿苦口婆心的让我好好看书,从书上多认识一些以前不认识的事物,虽然我内心还是非常抵制,但是表面上我也只好服从,只为了不让老团长失望,我在看书的时候东张西望,写字儿的时候就随便糊弄几下,有时候老团长会在旁边监督着我,有时候则不会,每每到老团长不监督我的时候,我便会发呆或者东张西望,想象一些什么奇怪的事情,反正就是没有什么心思在书上,当我在椅子上坐够半小时之后,我便会飞也似的跑掉,因为老团长让我每天看半个小时的书,时间一到我会立刻溜掉,就算这半个小时期间我没有认真看书。”裴芒笑了笑,回忆这段时光,裴芒不自觉的感到心里有些暖暖的。 “老团长应该也看出来了,我的心思并不在这些上面,对我的管诫也慢慢的松了,又过了一年吧,老团长已经很少管我有没有看书了,偶尔想起来便会问我一句,今天的书看了吗?我会随口糊弄过去,看了。当然,偶尔老团长还是会把书亲自拿到我面前让我去看,那时候我已经没啥心思了,看到书就有些生气,一边翻书,一边用手抠着纸页,把书一页一页的抠烂,写字的时候随便写两个就懒得写了,字写得也很丑,这时候我就会拿出老团长正常的小刀在本子上乱刻着玩,老团长收藏了许多珍贵的冷兵器,什么样式都有,我去拿着玩他也不会介意,所以我经常拿他收藏的小刀子在本子上刻,最后把写字的本子刻的稀巴烂,有一次拿小刀在本子上乱刻的时候,被老团长发现了,我手忙脚乱的把小刀收了起来,老团长一步一步的靠近我,还是让我紧张不已,但老团长并没有生气,嗯,准确来说有一点生气,表情非常严肃,我以为我又要挨训了,但是老团长轻言细语的跟我说,如果不愿意看的话就不看了吧,可惜了这些书本了,都浪费掉了,下次不要再这样了,我能从老团长的口气中感知到他的悲伤,好像那些书本才是他的收藏品,从那之后大团长就没有管过我看书了,但那之后我也并没有受到什么启发或者自觉了,我感觉我解放了,我终于不用受到这些束缚了。” “所以你为什么现在这么喜欢看书?”唐子问道,“明明你那时候那么讨厌看书。” “算是一段遗憾吧,我解脱了束缚,我感觉我自由了,那时候的我还不了解老团长对我语重心长说的这些话,我只知道,我不用再看这些我讨厌的东西了,虽然当第二天我把那些被我弄成一团垃圾的书本扔掉的时候,心里还有一点难过,但是这点难过很快就过去了,因为我没有束缚了,我可以尽情的去干我想干的事了,我的那点难过,可能是感觉对不起老团长对于我的训诫吧。后来战争爆发,我全身心投入到了战争中去,我刻苦训练奋勇战斗,一直以来战功累累,扑面而来的荣誉和心生的骄傲彻底使我蒙蔽了双眼,让我居功自傲,目中无人,直到三个月前,我经历了那次让我一蹶不振的打击,我几经颓废,甚至想一死了之,每天都活在了阴霾之中,我想起了我没有听从老团长对我说的,那段时间每一天我都活在痛苦之中,虽然我没有死,但是大家为了让我逃走,全部牺牲了,我无法接受,我彻底丧失了斗志,苟活在那个小镇里,直到有一天,我路过了那个小镇的图书馆,那时候的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万念俱灰的我走进了图书馆,回想起曾经老团长对我的训诫和劝导,我才真正静下来,去看一本书,那天我就一直坐在图书馆,坐在那个角落里,看完了那一整本书,看完了之后我感觉我有点想哭,心里很难过,因为我竟然感觉那本书挺好看的,可是,已经晚了……以前有机会有时间老团长就在身边,我却厌恶书本,等我真正能静下心来看完一本书,并且喜欢上一本书的时候,老团长已经永远的离开我了,老团长看不到这时的我了,老团长不会知道曾经那个厌恶书本的我,后来真的能喜欢上看书,后来我看了一本又一本,我还买了字典,开始在从头识字,看到那些两年没见过的文字出现在书本上时,我心里不免的就想起来了,曾经在老团长监督之下看书的日子,那些文字是那么的熟悉,又那么的陌生,那一刻我真的心生悔意,我后悔没有曾经好好的听从老团长的话,曾经没有认认真真看那些书,老团长离开了,老团长那些视作宝贝的书也被我弄坏了许多,我甚至想看也看不到老团长收藏的书了,那时候无知的我,破坏了那些真正应该珍藏的美好,还伤了老团长的心,而老团长甚至都看不到我后来做的这些改变了,那一刻我只能捂着脸默默流泪。” “所以你现在仍然在坚持看书,但是现在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吧,书是你曾经的意义,现在不是了,没有什么的,可以挽回这一切了。”唐子又扔了一颗糖塞进嘴里。 “算是一种自我救赎吧,双手沾了那么多的鲜血,这让我更加烦躁不安和更加的残忍冷漠,我的内心开始麻木不仁,多看看书可以让我躁动的心平静下来,让我的心情平缓下来,也算是对以往的不舍吧,那是一段略有遗憾的时光,我回忆那时候所发生的事情,都能更加让我认识到那时候有多美好,现实的残酷都可以暂时抛之脑后,老团长已经不在了,他也看不到了,但是书本还在,这两本书就是我在老团长的房间里找到的。”裴芒拿起桌子上的书,打量着这本定装精美的书。 “我无法弥补那时的遗憾,那就让现在不留遗憾吧,我希望我可以传承下去,一种精神,或者说是一种意志吧,让我在残酷艰苦的现实中依然保留这种意志。” “具体是怎样的意志呢?”唐子拿起了桌子上放着的黑色帽子戴上,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随后看向窗外的天空,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 “一种坚强无畏永远保持着光明温暖的意志。” 唐子起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身问道:“跟我说这么多,你就那么相信我吗?”裴芒满不在乎的答道:“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这些事你应该还有印象吧?那时候老团长经常到处逮我,你还老是在团长面前打我小报告,我可都记着呢。” “行,有你这份信任就够了。” 夜(92) 广闻又一次飞了出来,摔在地上滑出去好远才停下来,在松软的土地上犁出了一条十几米长的沟壑,广闻被震的猛的吐了一口血,躺在地上久久都没缓过来。 “你用这么大劲儿干嘛?”广闻在地上躺了许久才坐了起来,全身骨头就跟散架了一样,脑袋晕乎乎,眼睛看向周围的事物还一闪一闪模糊不清,像是在放幻灯片,奥达走到广间面前,将他拉了起来。 “你这段时间一直在酗酒,天天醉生梦死消沉度日,就你这副样子,你想怎么干掉那个从你手上跑掉的佣兵?”奥达显得很严肃,广闻拍了拍脑门,刚才那一下威力太强了,直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广闻得知裴芒没有死,他其实也心中有这样的预想,当初那个被自己追到了河边,走投无路的佣兵,不可能那么容易死去。 那名佣兵在战斗中表现出色,凶猛强悍,让广闻成功的记住了,也是广闻一路追着裴芒,在裴芒破围之后,广闻一路将裴芒追到了河边,广闻其实现在非常后悔,当初为了谨慎,选择开枪将其击毙,但是这名佣兵好像并不认命,径直向后倒去,坠入身后的河中,自己原本瞄准头部的子弹,也就这样被佣兵躲开了躲开了。 佣兵坠入河中中无影无踪,广闻当时站在河岸边看了很久,广闻觉得这个人没有死,广闻朝他扣动扳机的时候,他回头看了广闻一眼,也就是那一眼,让广闻彻底的记住了这个人。 那一眼看向广闻,让广闻由内而外的不由得震颤,从内心深处感受了不安,那眼里是什么神情,透露出来了什么?让广闻一直难以忘怀,惶惶不可终日,是愤怒?是不甘?是复仇的焰火?都不是,是平静,非常的平静。 明明自己才是猎人,那个被自己追赶的佣兵是猎物,但是猎人却没从猎物的眼里看到任何的恐惧,也没有任何对于那次战斗的失败的不甘心以及愤怒,居然是平静,那名佣兵,眼神是那么的平静,好像没有告诉广闻什么,又好像告诉了什么,那眼神之下隐藏的杀意,广闻很长时间都没有理解。 如果那名佣兵因为自己的队友全部被杀死而感到愤怒的话,不应该会是这种眼神,那种眼神让广闻感到非常的不安,像是在用一种非常平静的语气告诉你,我会杀了你,只不过时间未定,但越是这种不确定的感觉越让广闻感到不安。 随后广闻查找了关于那名佣兵详细情况,终于知道那个令他好几天晚上都没睡好的佣兵中叫什么名字了,裴芒。 广闻费了好大劲,用了好几天的时间,终于知道了那个佣兵的名字,广能看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隐隐的感觉觉到了不安,当彻底了解了裴芒的其他详细资料,广闻坚定地认为,裴芒绝对没有死,这个被自己逼入绝境的佣兵,绝对会找自己复仇的,并且会让自己痛苦的死去。 大明历1597年,一个名叫裴芒的新兵入伍,他所生活的村落,全村被屠,他是唯一的幸存者,他带着复仇的怒火加入佣兵团,仅在一年之后,他便带领一支小队,剿灭了首都附近的一队悍匪,三年的时间,他带领队伍多次出城剿匪,在他驻守的首都城,方圆500里再也没有出现过悍匪。 这些便是广闻所了解到的,当广闻知道裴芒重新出现的时候,广闻变做好了如临大敌的准备,扔掉了酒瓶,开始全身心投入到训练之中,只为了先下手为强。 广闻之所以这段时间一直醉生梦死,就是因为心里一直隐隐不安,每天都在焦躁与恐惧中度过,那双眼睛,那双瞟了自己一瞬的眼睛,那双眼睛的主人,广闻试图让自己忘掉这些,他每天醉生梦死,想用酒精麻痹自己,忘却这些事,但是当听到其他人谈论到那位带领支援军冲锋陷阵无人能挡的佣兵时,广闻心中的恐惧瞬间就被唤醒了,他立刻就联想到了裴芒。 广闻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有着非常灵敏的感知,这是他作为五阶灵师的能力,裴芒重新出现了,彻底应证了广闻之前的猜疑,由于这段时间松懈放浪,广闻实力已经远不如之前了,所以他要找奥达对他进行训练,要先下手为强,要将心里的那份恐惧彻底扼杀在自己手中。 “所以我现在临上阵磨枪,还能抢救一下吧?”广闻调侃道,奥达看向天空:“可能时间不多了。”广闻也抬起头看向天空:“出门在外就是麻烦,要是现在还在家的话,傍晚就可以收到明天天气预报的报纸。” “那只能说你家还挺富裕,订得起天气预报报纸。”奥达叹了一口气,“那当然,在我们那镇子上,我家算非常有钱的,只不过我老爸非逼着我参军,不然我现在应该还在潇洒快活呢。”广闻说到这里洋洋得意起来。 “营长你呢?”广闻问道,“我家没啥可说的,穷,今天这个位置都是我一点一点争来的,行了,不闲聊了,去准备吧”奥达没说两句便打发走了广闻。 上级来了命令,等到下雨的时候变进攻凤凰城,被选中进攻的营中,便有广闻所在的27营。 到时候全体士兵的枪都会提前用防水油纸包好,野战火炮也会用油布盖好,方便下雨时进攻,一旦下雨,凤凰城的星国驻守军,大部分武器都会失效,这时候就是进攻的最好时刻。 这次作战非常危险,印国第二路军主力是轻型步兵,所以没有携带多少重火力,大部分营配备的都是轻型速射炮,这种炮射速快,携带方便,只需要两个炮兵便可以推着大炮走,当然这种炮的弊端是非常明显的,射程短威力小,面对重甲骑兵的快速冲突很难反制,但是去打一个固定目标的话,还是非常轻松,因为射速非常快,最快可以达到一分钟十发的射速,以密集迅猛的火力瞬间摧毁固定目标。 但以往这种轻型速射炮是用来攻击小堡垒和扰乱重型骑兵的阵型,偶尔用于便携突击偷袭,用来轰炸敌人的营地,但这次,他们要进攻的可是凤凰城,凤凰城虽然确实是固定目标,但那城墙的高度和厚度未免也。。 广闻得知命令时,就一直百思不得其解,轻型速射炮对于凤凰城这样厚实的城墙,那简直就是挠痒痒,就算火力再迅猛,那效果也不过是拿着一把石子砸人罢了,再者说轻型速射炮射程很短,虽然相较于星国最先进的重型火炮,射程不相上下,但是用来进攻城市显然是不行,要知道,轻型速射炮的最大攻击范围不过五千米,以这么近的距离去攻击凤凰城,这和贴到敌人脸上战斗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此次战斗非常危险,这是一场直接扑到敌人脸上厮杀的战斗,虽然决定在下雨天进攻,就算凤凰城驻守军的重型火炮全部失效,他们也照样会有其他的远程重型武器,凤凰城的驻守军不可能会想不到他们会下雨天进攻的,指不定凤凰城驻守军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下雨天也能使用的重型远程武器,就等着他们送上门了。 广闻也考虑过那十几门增强速射炮,增强速射炮威力更强,射程最高也可以达到8000米,射速更是达到了一分钟15发的恐怖程度,以往的印国第二路军,但凡第二路军哪个师有几门增强速射炮,去攻占一些小城镇时,都是以碾压般的姿态胜利,只需要三门增强速射炮,三分钟,就可以直接扫平城墙垛上一切星国驻守军。 可以说,增强速射炮就代表了印国目前最先进的大炮水平,印国第二路军主力一共有多少门这样的增强速射炮,广闻不太清楚,去问奥达,奥达保守估计有50门,但是印国第二路军主力有50门,不代表他们现在有50门,虽然声势浩大,宣称整个第二路军已经将凤凰城包围,实则主力还未到,目前到达凤凰城周围,并且已经安营扎寨的只有一个师,广闻期间也去过其他营观察过,目前他们拥有的加强速射炮应该不超过十门。 这怎么够用,广闻是这么想,凤凰城的城墙高达50米,最厚处达20米,就算是十门增强速射炮,也很难说有什么效果,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广闻这几天开始疯狂训练,只为了在即将到来的战斗中一展拳脚。 没过一会儿,广闻就在帐篷里面听到外面人声鼎沸,跑出去一看,原来是师长来做动员演讲了,在战斗之前,市长会每个营每个营的去开动员演讲,鼓舞士气,广闻也见怪不怪了。 但是广闻也从帐篷里面走了出来,跟上了围观的人群,这是默认的规定,长官出来做动员演讲,士兵的必须要去听,不然每个士兵都懒得去的话,长官一个人在原地讲话不怪尴尬的。 师长穿着干净整洁的军装,站在马车上,也没有单独搭一个台子,就原地开始了动员演讲。“这里是卡桑城,曾经是我们的领土,不是星国人口中什么凤凰城,但是,曾经我们修建出来的伟大巨城,被这帮可恶的星国人夺走了,今天我们在这里,不惜使用先遣部队也要对其发起进攻,就是为了表达我们的决心,一定要夺回曾经属于我们的城市,我们的领土,主力部队虽然还到,但是士兵们,请冷静沉着下来,我们奋勇战斗,替后面即将到来的主力部队打好基础,等我们这一战结束归来,迎接我们的将是主力部队的兵力支援和大量的后勤补给,到时候大军会合,整个印国第二路军主力会将这里团团包围,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彻底将他们逼死在城里,如果星国人还有胆子敢出来应战,迎接他们的将是我们的长枪大炮,如果他们不敢出来,我们就将他们困死在里面,最后在他们孤立无援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的时候,彻底毁灭他们。” 师长接过旁边士兵递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准备战斗吧,士兵,拿起你手中的长枪,装填好夺命的子弹,为我们的最终目标而战斗,为我们曾经被占领的土地而占领,向敌人亮出我们的武器,彻底击垮那些躲在巨墙之后的敌人吧。”师长伸出手,将手举过头顶,伸出了一根手指:“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内,我们要让卡桑城出现在我们国土地图里!” 引信(93) “天哪,怎么这么冷?”李斯迷迷糊糊地揉了揉双眼,随后不自觉的双手抱环,想来积攒一些温暖,不对劲的是,李斯四肢都缩成一团了,仍然感觉冷的不行。 “虽然我知道从今天开始就是秋天了,但也不至于这么冷吧。”李斯睁开朦胧的双眼,发现伍秒坐在自己身旁,李斯顿时就清醒了:“你怎么不睡你自己床上,怎么跑我床上来了……”正准备大吵大闹的李斯突然发现,伍秒居然坐在地上,正在一个劲儿的揉脸。 “哎,你床呢?你怎么睡地上?哎,不对呀,我的床呢?我怎么也睡在地上。”李斯一边说一边发现不对劲,这才发现自己也睡在地上,李斯赶紧揉了揉眼睛,看向周围,懵了,周围全都是人,而且无一例外的都睡在地上,最要命的是,他们居然没有睡在屋子里,而是在大街上。 刚刚步入秋天的清晨大街上,吹来几阵稍显寒意的微风,李斯彻底蒙掉,周围的人也逐渐醒了过来,都是冷醒的,有的人冷得牙齿打架,李斯在仔细的看向周围,发现有几名凤凰城的驻守军战士的整整齐齐的站在旁边,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他们这些睡在大街上的人。 “什么情况?”李斯有些惊恐,“行了,别大吼大叫的了,我们被丢出来了。”伍秒在旁边捂着脸,感觉非常丢人,也确实非常丢人,还在床上睡着呢,就被人丢到大街上了,这不丢人丢到家了。 “谁干的?睡觉都不让人睡?”李斯显得非常抓狂,“我干的,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吗?”一名高大的驻守军战士走到了李斯面前,李斯坐在地上,抬起头看向面前的驻守军战士,感觉自己非常的矮小,为了避免在气势上输给对方,李斯蹭的从地上站起来,结果发现还是矮对方半截,顿时身上的气势就有些萎了。 又过了一会,几阵冷风吹过,周围还在大街上趴着呼呼大睡的人也逐渐被冷醒了过来,一个个都睡眼朦胧,发现自己睡在大街上,顿时又变得惊恐不安。 那名身材高大的驻守军战士看人都醒的差不多了,咳嗽了两声,然后拍了拍手,“全体目光向我看齐,我是凤凰城驻守军巡逻队队长,叫我优卷就行,我是你们这个团的引导者,根据上层命令,你们现在立刻整装收拾,带上武器,10分钟之后在这里集合,我带你们去领取这次来到凤凰城的任务。” 虽然每个人心里都有些疑惑不解,还有一些生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巡逻队队长优卷说话非常的有震慑力,即使大家都还在为被莫名其妙地扔在大街上睡觉而在气头上,也不得不立刻服从命令,李斯这才发现,他们就是在黑塔街的大道上,旁边就是他们住的黑塔街33号。 再看向远处,也有其他佣兵团的战士大批的丢在街道,和他们现在的状况一模一样,合着他们都大晚上睡着好好的被甩到了大街上。 李斯回到自己的房间,一边穿好外套一边抱怨,伍秒可没他那么碎碎道,伍秒只感觉脸都丢光了,但伍秒现在非常疑惑,伍秒自认为自己睡觉很轻,一点动静就会醒来,怎么这回被人扔到大街上了,居然都没醒过来。 穿好外套,收拾好武器,给弩上好箭,又带了一简备用的箭矢,箭简外面是一层厚布,里面则用木条做了支撑的框架,使箭筒永远撑得鼓鼓囊囊,这样从里面抽箭的时候方便,箭简底下是一层薄布,以备不时之需,可以直接撕破薄布从箭筒底下抽出箭矢,所以箭头永远是朝着箭筒上,避免把箭筒底部的尊布给戳通了。 下楼集合,下楼的期间,李斯仍然在不满的碎碎叨,伍秒只能给了他一拳,让他闭嘴,整个团也没多少人了,很快就集合完毕,跟随着优卷去往不知何处领取此次任务。 “没生气吧?”裴芒有些无奈,看着跟在自己身旁气鼓鼓的安究,这是裴芒没想到的,安究还是个小女孩,居然也给丢到了大街上,而自己只能在旁边看着驻守军战士们把团员一个个丢到大街上,却不能出手干预。 见安究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裴芒装模作样的对着空气挥了一拳装作很生气的样子:“等击退了凤凰城外的敌人,我们去好好的揍一顿那个把你丢在大街上的驻守军吧。” 安究委屈巴巴的回道:“可那时候我还在睡觉,又不知道是谁把我丢在大街上了,怎么去揍那个混蛋一顿嘛。”裴芒拍了拍胸膛,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这点你不用担心,我记得是谁。”刚说玩裴芒就意识到说错话了,顿时有些尴尬,“我是说,我大概记得是,哦不对,我是说应该记的是那个人……”裴芒支支吾吾的解释被安究一下打断了,“所以你知道是谁把我丢到大街上了,但是你却看着我被丢在大街上,却不管我吗?”安究生气的鼓着小嘴。 “不是,你听我说,这是上层。”裴芒还没解释完,安究就气鼓鼓地走开了,只留裴芒一人愣在原地。 这时唐子走了过来,“上层的意思是,就算是副团长,也一视同仁,丢在大街上,所以你昨晚上在干嘛?你别告诉我你看了一晚上书。”裴芒微微一笑,“确实看了一晚上书,你都这么明显的暗示我了,我还不能不懂吗?” 唐子歪着头看着裴芒:“我有暗示过你吗?你可不要瞎说,上层知道了会怪罪下来的。”裴芒拍了拍唐子的后背:“别大惊小怪的,不就是有一个人没被丢在大街上吗,本来就是为了警戒新来的战士们儿干的事情,而这个没有被丢到大街上的人,也就是我,本来就很谨慎,没被丢在大街上就拉倒了呗,这种小破事还能怪罪下来?” 唐子也忍不住笑了:“行了,别吹了,还真很少见你自吹,话说回来,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这暗示的太明显了,我问你去哪儿了?你说现在不能告诉我,那就说明以后会告诉我,那为什么要以后才告诉我呢?说明中间要发生什么事儿?那我就让这件事不发生不就好了。”裴芒不屑一顾的摊摊手。 唐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行啊,够敏锐,难怪当初老团长一定要选你当他的继承人,确实有两把刷子,不过要是没有发生今天这样的事,那你不就是被害妄想吗?疑神疑鬼的多虑?”裴芒想也没想回道:“没事,就算没有发生这件事儿,对我也没有任何影响,我本来就打算看一晚上书,我压根就没打算睡觉,听到这些驻守军蹑手蹑脚走进来的动静,当然会发现异常,自然就溜出去了。” “啊?!驻守军没发现你是醒的嘛,他们应该做梦都没想到放了这么多致幻剂居然还有人能醒着吧?”唐子有点小惊讶。“当然发现,他们当中有一个人还差点吓得叫了出来,不过做这件事本来就是为了考验新来的佣兵们警惕和防备,既然我醒着,说明我通过考验了,驻守军见我醒着,便挥了挥手示意让我出去。”裴芒还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大清晨,几支佣兵团的战士们排着整齐的列队跟着驻守军,他们都是从首都方向来的支援军部队,路上再无其他佣兵团。 “所以说那些提前到的支援军已经住进城墙里了吗?”裴芒一边挠着头,一边跟唐子并列而行,唐子点了点头:“对,跟我们一样,享受了同样的待遇,进城闲置一整天,没有通告,没有命令,等这些支援军放松警惕,大半夜的时候朝所有支援军的住所里投放致幻剂,然后把你们这些彻底醒不来的家伙,拖到大街上睡觉。” “太狠了。”裴芒啧啧称赞,“这还不算什么?原本是准备给每个人泼一桶凉水,但考虑到驻守军没那么多人手来做这种无聊的事,所以就放弃了。”唐子一边说一边看着前方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团员,“然后就住进城墙里,进入到防守任务中?”裴芒又问道。 两人一边闲聊的功夫,队伍已经到达目的地了,那面巍峨耸立的城墙,看着面前几乎高耸入云的巨大城墙,几乎所有人都无不发出感叹,虽然他们进城的时候已经看过一次了,但是现在再次看到,也依然会被这如此巨大的城墙给震撼到。 “这面城墙最高处达到52米,最厚数处到21米,凤凰城的西北是延绵不断的山峰,只有东南这两个方向才有完整的城墙,敌人如果进攻,也只会从东南这两个方向进攻,因为西北方向延绵数10公里的山峰更加高大,他们没法翻过山头朝城内攻击,所以就只能朝城墙的这两处攻击。”唐子侃侃而谈。 “所以这里就是一个天然的堡垒,坚不可破,对吗?照你这么说的话,敌人就只能朝东南这两个方向的城墙进攻,并且他们每次都必须正面进攻城墙。”裴芒抬头看着这高大的城墙,感觉仿佛有一座山立在自己面前。 “是这样,这里是天然的堡垒,但是如果你想一直躲在城墙里,跟敌人耗着不出战的话,那你就想错了,千万不要小瞧了敌人的大炮,再厚的城墙也会被大炮轰碎,并且凤凰城内的物资补给就这么多,别想跟印军耗太久,我们是耗不起的。”唐子说完,便走上了沿着城墙搭建的城楼石阶。 城楼大门旁,开了很多门洞,都可以供人进入,不过裴芒没有走那些门洞,而是跟着唐子一起走上城楼石阶,城楼石阶沿着城楼由下而上斜着建造,全部由一块又一块的巨大石砖搭建而成,这对于很多城市来说都很常见,但是像凤凰城这样巨大的城墙,城楼石阶也跟着等放大了,石阶道可同时容三人并排走,并且一直搭到了城楼顶上,石阶中途也会开上几个门洞,供人半路上进入城墙内部。 “知道这城墙内部有多少层吗?”唐子看起来心情很轻松,裴芒摇了摇头,“比城里那些建筑还要高,城墙内部有多少层难以想象。”俩人沿着石阶走了足足三分钟,这才抵达了城墙顶。 城墙顶非常宽阔,且延绵数公里之长,裴芒都看不到城墙的始末,城墙顶部的边缘处都有垛口,防止人直接从城墙上掉下去,裴芒趴在垛口上朝墙体下方看去,顿时有点头晕目眩,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到了这么高的地方,是个人走到这城墙的顶端,朝下看去都会被震撼到。 “城墙内部分为十层,由于城墙内部也非常宽阔,所以也修建了大量的石阶和楼梯,只不过城墙内部的石阶,就别想着像外面的石阶这么宽敞了,最多只能容两个人并排行走,城墙内部还装了升降平台,也可以供人踩踏在上面,或者搬用一些重物运到上层了。”唐子手指向阁楼方向的一门大炮,那门大炮的炮管目测有三米长,旁边设有许多支撑的钢架,将大炮固定在了原地。 “那就是引信。”唐子说道,裴芒皱着眉头看向那门大炮:“为什么那叫引信?”唐子又故作神秘地笑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李斯走在城楼4楼,顾名思义,这是在城墙内部的第4层,他被分配在了这里,李斯漫无目的在城墙这个封闭的空间里走来走去,已经失去了刚来时的兴奋和好奇心,当他刚走进城楼里时,看到摆列整齐的重型火炮,走两步就有一处的楼梯,还有用来装着弹药的箱子,感觉兴奋不已,想要大干一场。 结果半小时过去了,啥事儿也没发生,他就在这个城楼里走过来走过去,并且当得知短时间内不能离开城楼时,李斯差点昏厥过去,城楼内部虽然宽阔,不会让人有一种被关在小屋子里的那种窒息感,但还是很让人不舒服,毕竟是个封闭式场所,目光所及之处全都是大炮和成箱弹药,城楼里面气味感人,简直太难闻了,几股乱七八糟的怪味混杂在一起,闻不到外面的新鲜空气,虽然架着大炮的地方单独开了一个出口,但那个出口也太小了,只能供大炮上下左右小幅度调整,李斯只能趴在炮管上,把头从那个小小的缝隙中伸出去,但这姿势也太难受了,没过一会儿李斯就把头缩回来。 虽然每一层都有一个供人出入的门洞,门洞出去之后就是外面的石阶,但是就那么一个小小的门洞,已经被人挤满了,大家都想在那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没人想在城楼里面呼吸着浑浊的空气,李斯想从人群中挤出去,去外面的石阶上待着,结果被告知,外面石阶上人已经站满了。 没过一会儿就更悲哀了,来了一名驻守军军官,把那些待在外面放风的战士全部赶回了城楼,城楼里顿时人就满了,变成了人挤人。 李斯只能脸色铁青地在人群里面挤过来挤过去,漫无目的的在城楼里面瞎逛,“没有允许,不准私自跑到外面石阶上放风。”驻守军的那句话现在还回荡在李斯的脑袋里,李斯感觉自己要崩溃了。 这感觉就跟坐牢似的,自己明明是来打仗的,却被关在城楼里,并且还不能离开,就连吃饭上厕所都不能离开,驻守军说,到了饭点有送饭的,城楼里也有公厕。 这座巨大的城墙里,内部的巨大城楼变成了李斯的监狱。 引燃(94) “下雨了。”唐子靠在城楼顶的垛口上,嘴里含着一块糖,裴芒坐在他的旁边,才三天时间,裴芒感觉自己老了好多,因为这三天实在是太无聊了,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他们这些团长副团长全部都在城楼顶上,开会的开会,讨论作战计划的围成一群,还有的在发号施令,有的则去了下层的城楼里安排一些必要的事务。 只有裴芒啥事儿都没得干,原地坐了三天,“没有什么给大炮盖上挡雨的东西吗?”裴芒百无聊赖的问,“当然有,但是只有引信才有挡雨的布,其他的大炮是没有的。”唐子也非常无聊,这三天他就下去过一回,让团员们听从驻守军的安排,很快就从底下又跑回来了。 “就那么块布,多准备几十块不就够了。”裴芒显得满不在乎,唐子剥开糖果的纸皮,将糖果抛向空中,随后用嘴接住:“那些炮本来就是一个摆设,你要知道星国最先进的火炮,射程和别人的便携式火炮射程差不多,等开战了这些炮也就只是摆在那儿吓唬吓唬别人,再说了,普通的布可挡不了雨,时间久了,布也会被雨水浸湿,英国进口的防水布可是很贵的,更何况他们现在压根不会卖给我们。” “那就派人在大炮旁边轮流换看守呗,反正人手很多。”裴芒站起身来,感受着一阵清风带着细雨,裴芒滋润在这毛毛细雨,才感觉身心舒畅了许多。 “有在那看着大炮的人手,不如去看一点实质性的事。”唐子看向阁楼的那门主炮,“看,这就是它的作用。” 裴芒还没来得及看清发生了什么,只听到一声巨响,那门被称作引信的大炮被点燃了,一枚巨大的炮弹飞射而出,落在了城外的森林里,发出了震耳欲聋爆炸声。“什么情况?那是什么炮弹?怎么威力这么大?”还没等裴芒问完这句,裴芒只感觉自己的脚下在震动,仿佛地震了一般,没过几秒,顿时只听到了一连串的爆炸声。 裴芒立刻跑到垛口,趴在垛口上朝下看去,只见巨大平坦的城墙上,伸出了一根又一根的炮管,一时间整面城墙上全都是伸出来的炮管,裴芒惊的嘴都合不拢了,还是第1次见到如此大阵仗,放眼望去,伸出来的炮管都数不清楚,少说有上百门大炮。 这些大炮如同脱缰的野马,尽情宣泄着炮火,朝着城外的森林里狂轰乱炸,“傻站着干什么?趴下。”唐子收回平时亲近温和的样子,以命令的口吻下令。裴芒这才反应过来,立刻趴了下来,裴芒刚趴下没一秒,一颗炮弹从他的头顶飞了过去。 顿时森林里也亮起了一片光点,不仔细看以为森林里点起了一堆堆篝火,但如果仔细看去的话,就会发现,那是印军的大炮在喷吐着火舌,森林里的印军开始反击了。 “开火!”奥达一挥手,身旁的增强速射炮接连不断的喷射着火舌,一枚又一枚的炮弹冲膛而出,顿时整片森林里埋伏的所有印军的大炮全部响了起来,大炮的开火声响遍整片森林,大炮发射的火光连成一片,接连不断的开火。 唐子伸头朝森林里看了一下,随后又趴在了地上,“还真是一群自大的家伙,居然想着先攻击阁楼。”裴芒这也才意识到,怎么老感觉一枚又一枚的炮弹从自己头顶上飞过,而自己脚下的城墙好像并没有什么反应。 “攻击城楼顶,把城楼顶炸干净。”这是师长在开战之前下达的命令,士兵们都不明所以,敌人不应该都在城楼里吗?为什么要攻击城楼顶? “因为那是卡桑城的巨型城墙,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都不能破坏,因为那是我们的先人耗费无数人力物力财力才建成的巨大城墙,如果就这么毁掉了,太可惜了。”奥达解释道,广闻倒为此无所谓,他只想干掉自己的梦魇。 “我耳朵要聋了。”李斯捂着自己的双耳,优卷过来一脚踹在了李斯的屁股上,“赶快回到你的位置,不要在这偷懒。”“哦,好吧。”李斯很不情愿的样子,他的工作是帮大炮复位,大炮开火之后会被强大的后坐力弹开,李斯的工作就是把大炮推回原位。 “我想我们该下去了。”裴芒捂着头趴在地上朝着身旁的唐子大喊,唐子在旁边也以同样的动作大喊:“当然下去,对面的攻击目标明显就集中在我们城楼顶上,这是要移平城楼顶的节奏啊。” 在看看旁边,其他团的团长都弓着个腰开始从石阶上面往下跑,几十名佣兵高层还有驻守军高层,由于同时开始往城楼下跑,原本宽阔的石阶也顿时变得拥挤起来。 “那走啊,你还在这趴着干嘛?”裴芒捂着耳朵大吼,炮弹的爆炸声在身边彼此起伏,震的裴芒脑瓜子嗡嗡作响,炸的到处飞的砖石碎片落了裴芒一身。“等我把这糖吃完。”唐子不紧不忙地从口袋里摸出糖果扔入嘴中。 “我先下去了,你慢慢吃。”裴芒双手摁在地上用力一撑,整个身体便立了起来,刚准备跑向拥挤的石阶,刚刚一直从头顶上飞过但是愣是一颗没炸中裴芒的炮弹,突然从斜侧方飞过来一枚,正好落在了裴芒脚边不到三米的地方。 “趴下!”唐子大手一挥一声怒吼,把嘴里刚扔入的糖果都给咬碎了,裴芒也想趴下,但已然来不及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传来,炮弹爆炸一瞬间的火光亮的唐子睁不开眼,爆炸的热浪扑面而来,唐子顿时感觉自己的脸都烧熟了,爆炸的冲击朝唐子脸上一糊,唐子感觉像是有人给了他一巴掌。 裴芒由于离得更近,而且还是站立在爆炸的炮弹旁,直接被爆炸的冲击波给撞飞了,要是放在平时,裴芒是不会这么慌,但是这回不同,他没有穿铠甲,他从来到城楼顶柞三天就没有离开过城墙,来的时候也没有把他那套重型铠甲穿上。 以他的体重他根本挡不住这炮弹爆炸,裴芒被爆炸冲击波撞飞出去,脚离地足足有一米,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飞出去,就在裴芒还想调整身体姿势准备迎接落地,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已经脱离了城楼顶了,裴芒直接被甩出了垛口。 裴芒心中大喊不妙,炮弹的近距离爆炸并不会要了他的命,自己身体素质远超常人,但是如果从城墙上面掉下去,那自己将必死无疑,这还不是一般的城墙,这可是凤凰城的巨型城墙,从50多米高掉下去,自己就算是一只猫,那也铁定被摔死了。 裴芒想伸手去够垛口那方方正正的边缘,但是手根本不够长,随着从高空往下坠去,裴芒只感觉天旋地转,他如果能够到城墙任何一块砖石凹进去的缝,裴芒都有信心能够抓住固定自己,使自己挂在城墙外,但目前的状态是他根本就够不到,他飞出了城墙两三米外距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面前城墙的砖石飞快的向上移动,自己则快速的下坠。 随着轰的一声,树叶瞬间扬了起来,砸的碎石四溅,似乎那一声,一切尘埃落定了,生命结束的钟声被敲响了。 唐子趴在垛口上,朝下看去,“裴芒,裴芒,裴芒!”唐子只能不断的朝下面大吼,似乎还心有不甘,但是个人从这么高掉下去,都是必死无疑了。 城墙脚跟边,周遭全都是被扬起的树叶,树叶掩盖了一切,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周围已经从石阶上安全下来的佣兵高层们,面面相觑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没有看清发生什么,好像有一个什么重物掉了下来。 人们纷纷遮住口鼻,用手不停的挥舞着,一些细小的石屑被砸的到处乱飞。 很显然有人或者重物从城楼上掉下来了,这事以前也发生过,所以围观的人们并没有多震惊,只是感到疑惑和可惜,什么东西或者哪个人从城楼上掉下来了。 飞来的炮弹还在摧毁着身边的一切,但唐子就这么愣愣的趴在垛口上,朝下盯着,仿佛掉下去的不是裴芒,而是他的魂。 突然围观的人群中发出了一声惊呼,“那是什么?”一名佣兵团的团长忍不住的喊了出来。 看不清的树叶堆里,亮起了三点光芒,从左到右一金一绿,而在那金色的光点紧贴之上,亮起了一抹显眼的红色。 发射(95) 树叶堆中,突然站起了一个人,那三点光芒在那个人的脸上亮了起来,这时围观的人们才发现,从树叶堆里之中走出了一个人,但是这个人的双眼居然亮起了诡异的三种颜色! “天哪,这个人怎么有三只眼睛?”一名驻守军军官不可思议的说道,“重点不是他的眼睛,重点难道不是他从这么高摔下来居然没有死吗。”围观的人群开始议论纷纷,并且开始缓慢地向后退开,他们感受到了从这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或者说根本不用感受,只要看到那亮起的三色异瞳,是个正常人就会感觉到不安。 裴芒打量着周围围观自己的人群,他现在有点懵,是刚才摔懵了,不得不庆幸自己在最后一刻打开了力量之眸,这颗亮着金色光芒的圣眼救了自己一命,它可以瞬间大幅提升拥有者的力量,包括强化拥有者的身体,裴芒虽然清除力量之锚会给自己带来如此强悍的体魄,但他还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算裴芒心里也没底,从这么高摔下去,就算开启了力量之眸,也会摔成残废吧。 但裴芒显然低估了圣眼的力量!高空的坠落让他仅仅受了一些皮肉伤,随后亮起的治愈之眸,在极短的时间内便修复了轻微的皮肉伤,这两颗圣眼,或者说是外置器官,靠着这种异常的力量,强行把裴芒支撑了起来。 但裴芒最怕发生的事也出现了,这颗杀戮之眸自己亮了起来,由于自己只有两个眼睛,所以这颗杀戮之眸挤在了力量之眸的上面,而且一旦开启杀戮之眸,自己便会丧失绝大部分理性,进入狂暴状态,这时的自己,可以展现出平时自己根本无法做到的动作,将身体的每一个关节,每一处肌肉运用到极致,同时力量释放将达到极限,因为裴芒处于理智的时候,他是不会将力量之眸全部释放出来。 但是现在他会,裴芒从嘴里吐出一片碎叶,他在努力保持克制,拔刀剑就在腰间,如果此时一个失控,便可能抽出剑刃,将面前围观的所有人全部杀死,裴芒额头青筋暴起,他要努力的克制自己。 终于伴随着一声怒吼,裴芒撑不住了,猛地抽出了腰间的拔刀剑,但他没有挥向围观的人群,而是猛的插到了旁边的城墙壁上,重新修复的拔刀剑非常的坚韧,剑刃直接插入了城墙壁之中,裴芒手中发力,用剑柄撑着自己,一脚踏在了城墙壁上,随后的裴芒展现出的操作,直接惊呆了一众围观的佣兵和驻守军高层。 只见裴芒飞快的一脚又一脚的踏在了城墙壁上,整个人如履平地,直接沿着城墙壁跑了上去,可是这城墙壁倾斜角度很小,几乎是垂直的,裴芒居然直接沿着垂直的城墙壁跑了上去,他跑得飞快,每跑几步,就会将手中的剑刃猛地插向面前的墙壁,再次借助剑刃插在城墙壁上,固定自己的身姿,然后再猛的向上冲锋。 下面的人看去,感觉裴芒整个人几乎是横着在城墙壁上跑,但已裴芒自己的视角来看,自己仿佛如履平地。 唐子趴在垛口看着裴芒,沿着城墙壁一路跑了上来,顿时眼睛都看直了,他退后了两步,随后,裴芒一跃而上,直接从唐子的头顶上跨了过去,稳稳的落在了城墙顶上。 裴芒扫视了唐子一眼,又猛的朝城墙的外壁跑去,唐子顿时意识到不妙,想要上前拦住他,但是这哪来得及,城墙顶的宽度不到20米,裴芒飞也似的一跃而过,连一秒都没用上,又重新从城墙顶跳了下去,沿着城墙外壁滑落。 唐子当然清楚裴芒要去干什么,他要去找外面的敌人,唐子当然不是担心敌人,而是担心裴芒,外面的一大片森林里面全都是印军,虽然唐子非常清楚自己亲自聘用的这位副团长不简单,但也不可能一人与森林中的印国大军交战还能全身而退。 森林中部署的印军离城墙非常近,不到十里路,离得这么近,就是为了让他们的增强速射炮能够有效命中,不然就算是增强速射炮,离的太远也没玩儿有效的清除目标。 “大人,城墙顶部太难命中了,再这么打下去,我们就要被拖垮了。”一名士兵向师长报告,师长拿着望远镜仔细的观察着远处的城墙,“传我命令,同意攻击城墙本体。”师长放下了望远镜,“是!”士兵得令,立刻跑着去传令。 “哈哈,让这帮混蛋知道我们厉害。”优卷眯着眼睛看向森林,在数百门大炮的一顿狂轰乱炸之下,印军所埋伏的那一片森林整个地皮都被翻了一遍。 但同时,所有人心里都很不安,看着森林里密密麻麻不断闪烁的火光,可以推测对面的火力也是非常的凶猛,可是敌人的炮弹始终没几颗落在城墙上,反正都是炸在了城墙上层,城楼内部分为10层,其中受损严重的是八,九,十层,处于下层的战士们却很少受到敌人炮火攻击,让人不解。 正在优卷得意洋洋之时,突然一颗炮弹飞了过来,那个炮弹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面前的大炮上,随着一声巨响,操控大炮的三名战士顿时被炸的肢体横,而站的比较靠近的优卷也被炸飞了,撞在了墙上。 优卷骂了一句,手扶着墙壁站了起来,一摸自己的脸,顿时摸了一手血,爆炸中,不知从哪儿来的碎片划破了自己的额头,顿时火气就上来了,虽说战斗中受伤是很常见,但之前一直相安无事,突然来这一出,新兵可能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了,但是作为老手的优卷,顿时就火冒三丈了。 优选搬开趴在大炮上的尸体,准备反击,给对面的脑袋炸开花,突然发现,炮管已经裂开了,刚才的爆炸把大炮整个都给掀起来了,优选一脚踹开裂开的炮管,气势汹汹的四处张望。 正好李斯在旁边,把屁股撅得老高,整个身子趴在炮尾,用力的向前推,正在将大炮复位,优选二话不说走过来一脚踹开李斯,旁边跟着一起推动大炮的战士见状立刻闪开,“一边去,我来。”说玩优卷一把抱住炮尾,借着蛮力将大炮复位,这可是近一吨重的钢铁重炮,优卷居然一个人把它推动了,并且成功将大炮推回了发射口。 李斯坐在地上愣了一下,随后火气也是猛的一下就上来了,“你不会好好说话吗?踢人干嘛?脑子坏掉了?”李斯气的对优卷一顿骂,顺手在地上捡了一块石头碎片扔向优卷。 但优选完全不理会,自顾自的填充弹药,还在那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要感激现在的炮弹会爆炸,这要是放20年前,发射的还是实心弹,这仗就更难打了。” 命中(96) 城墙本体开始受到接连不断的轰击,不过得益于原本就厚重的城墙壁,和印国威力较小的速射炮,城墙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受到严重损坏,只是待在城楼里的战士们不好受了,城楼内震的到处漏灰,城楼里面也是震耳欲聋的爆炸,整个城墙都在震个不停。 “大人,有敌人靠近。”一名士兵前来报告,30营的营长拿起望远镜看向士兵指着的方向,只见一个人手持一把剑朝这边跑来,速度非常快,入眼可见的速度正在靠近。 “应该是个疯子,立刻击毙吧。”营长不屑一顾,一名士兵拿起一把碎金,抬起这把跟一人差不多高的长杆步枪,每把碎金上面都会安装一个瞄准镜,这是一般步枪没有的待遇,但由于技术还不是很成熟,但又为了让瞄准镜有些作用,所以碎金上面安装的瞄准镜非常的长,整个瞄准镜差不多有半个胳膊的长度,远远的看去,感觉碎金这把枪上面好像有两个枪管一样。 那个正在靠近的敌人离得还比较远,为了谨慎,士兵决定用碎金击毙这名靠近的敌人,并且刚才很多手持望远镜的印军长官都看到了,这个人直接从50多米高的城墙外壁上滑了下来,这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够做到的,所以为了排除风险,直接使用碎金在远处消灭这个正在靠近的危险。 碎金被研发出来的初衷,就是作为单兵能够携带的大杀伤性武器,每一把碎金被制作出来,都要经过非常严格的标准测试,要做到300米之内,可以击穿一根手指宽度的铁板,这对于现在普遍射程只有300米的步枪来说,简直就是质的飞跃,代价就是,碎金这把枪重又长,普通士兵拿着它很难奔跑。 瞄准镜之中,裴芒已经进入了视野,士兵的枪口不断的跟着裴芒移动,士兵没有立刻开枪,虽然碎金射程非常远,但裴芒还没有进入有效射程。 屏息凝神,趴在面前的箱子上一动不动,手就放在扳机上面,只需要轻轻一扣,一颗口径远大于其他步枪,并且可以飞得很远的子弹便会冲膛而出,士兵很老练,显然不是第一次使用这把枪,他呼吸均匀,脸上没有一丝紧张的神情,眼睛冷冷的看着瞄准镜,并且足足半分钟都没有眨眼睛。 来了!士兵轻扣扳机,一瞬之后,裴芒感觉有什么东西撞在了自己胸口,这令裴芒的身体为之震颤,裴芒明显顿了一下,差点一个趔趄摔倒,但他并没有停下来,只是减缓了半刻之后,充新全速奔跑。 士兵瞪大了眼睛,看着瞄准镜中的敌人,很显然,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那个敌人没有穿着厚重的铠甲,但就是这么一枪下去,他居然没死,不仅没死,甚至都没有被这一枪击倒。 阁楼的房顶被炮弹掀飞,巴克利依然安安稳稳的坐在阁楼正中间的兽皮椅上,小雨顺着没有房顶的阁楼往里面落,身旁的贴身侍卫撑着一把伞,站在巴克利身边替他遮雨,巴克利就这么静静的坐着,刚刚身边还围满了人,随着大炮响起的一瞬间,人全部跑掉了。 巴克利一直冷冷的看着外面的战况,炮弹随时都可能落到阁楼里,但看巴克利的坐姿,一只腿搭在另一只腿上,两只手在搭在把手上,身体后倾靠在了椅背上,丝毫没有要跑的意思,他眯着眼睛看向外面,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个老头睡着了呢。 “那是谁?”巴克利微微睁大了他的眼睛,“报告将军,那是狼牙佣兵团的副团长,具体叫什么,属下不知。”侍卫回答,“这么急于表现自己吗?居然一个人就上了,哼哼,这下有乐子看了。” 裴芒越靠越近,士兵脸上斗大的汗珠不停的滚落,他刚才已经开了第2枪了,依然是在胸口,只不过因为颤抖,枪口稍微向下偏移了一点,但这并不影响那发子弹依然命中了裴芒,可是裴芒依然像刚才那样,略微顿了一下,减缓速度不到两秒,又开始了全力奔跑。 士兵这下彻底慌了,虽说这是在超射程范围射击目标,敌人离得很远,长官让他提前消灭敌人,但是以碎金的性能,加上定制的子弹,就算是超射程射击,命中的情况下,不死也残,但他现在所面对的敌人,居然在连中两枪的情况下,只是微微的减缓了速度不过几秒钟,随后就恢复正常,这哪是人啊?士兵颤颤巍巍的拿着碎金,始终不敢再扣下板机。 碎金枪膛不同于普通的步枪,碎金的枪膛内只能容纳三发子弹,由于是定制子弹,碎金每开一枪的成本都是普通步枪的五倍,所以拥有使用碎金资格的士兵都会非常的小心谨慎,避免空枪,虽说对于印军这样的强大后援补给来说,有的是弹药和物资,但是使用碎金的士兵们还是养成的节省子弹的习惯。 另一方面,这名士兵从来没有见过能在碎金连续命中两枪情况下,还能存活下来的敌人,巨大的恐惧笼罩在心头,心里也起了继续开枪下去也是浪费子弹的想法,旁边的小队长见他拿着枪半天不开火,质问道,“怎么了?两枪都空了吗?” “长官,我。。。。”士兵侧过脸来看向身边的小队长,显得支支吾吾,小队长有些不耐烦,一把夺过士兵手中的碎金,“看好了,打人的时候要打头,我就演示一次,学着点。”随后小队长拿起碎金,眯起了眼睛,望向了瞄准镜,几秒钟的瞄准锁定,小队长微微的扬起嘴角,那副自信和不屑的样子,让旁边的士兵更为紧张害怕,他不敢想,不敢朝那个方向想。 一声枪响之后,小队长轻轻呼出一口气,脸上的喜悦都要掩饰不住了,立刻得意洋洋,巴不得立刻向身旁的士兵炫耀。“看到没?这个敌人至少离我们还有半里路,一枪中头,你还得多练练,以后我再。。。。”突然小队长闭上嘴,脸色顿时就变了,小队长瞪大了眼睛,从开枪命中到教训士兵,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瞄准镜,他喜欢欣赏被他消灭的目标倒下的身影。 但就在他一边看着瞄准镜,一边教训身旁的士兵,令他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被击中的目标头部猛地向后扯去,像是被人从身后揪住了头发,目标停止了奔跑,身体逐渐的向后倒去,眼看着整个身体已经向后弯曲了,突然,目标就像被一股怪力推了起来一样,目标的头部慢慢的向前移动,整个向后弯曲的身体也缓缓地继续向前移动,恢复了原位,不过三秒钟,被击中的目标再次开始朝着营地全速奔跑起来。 小队长什么也没说,立刻跑去找到了大队长,“长官,请求重武器摧毁目标。”小队长脸色惨白,但是说这话的时候依然强装镇定,大队长只是举起手中的望远镜看了一眼,就立刻下令让身边的士兵集火那个正在靠近的敌人。 裴芒已经靠得太近,这时候再用大炮已经来不及了,他们现在只能希望手中的步枪能够打死这个正在靠近的怪物。 一枪,两枪,三枪,四枪,五枪,几名士兵对着裴芒射击,但是连着被打中了好几枪,都没法让裴芒停下来,只能让他稍微减缓一下奔跑的速度,裴芒感觉此时自己已经彻底释放了,他没有穿那身重铠,而是穿着一身轻盈的百强佣兵团制式铠甲,这身铠甲只要是排名前一百的佣兵团都有,给每一个百强佣兵团的每一名佣兵定制的铠甲,之前裴芒一直穿着自己单独定制的重甲,这身铠甲一直丢在架子上吃灰。 几天前被驻守军战士们从屋子里赶出去的时候,没来得及换自己的身定制重铠,匆匆忙忙的穿上这一身就出来,铠甲穿在身上有些大,因为这一身铠甲也不是裴芒自己的,是他随便从挂架上拿走的,不知道是谁的。 没了重甲的束缚,身上这身铠甲对余裴芒来说几乎没有什么压力,他可以奔跑起来比平时更快,整个人也变得更加轻盈,敌人们以肉眼可见看着裴芒越靠越近,却没法让他停下来。 “打断他的腿,别让他过来。”大队长显得有一些慌,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裴芒此时已经离敌人阵地不足两百米,就在士兵们都准备瞄准裴芒的腿,裴芒猛地跃起,此时身上的力量一览无余,他居然跳起了十米之高,借着之前奔跑的速度,直接从半空中冲向敌阵。 裴芒在空中旋转,扭动,规避着朝他飞来的子弹,此时他就像一条在水中游动的鱼,灵活敏捷,肆意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子弹一颗颗的从身边飞过,简直灵活的离谱。 只不过这条鱼,是一条凶猛的鲨鱼。 他从天而降,挥舞着致命的武器,剑刃斩在了枪管上,轻轻松松将士兵手上的步枪斩成两截。 爆炸(97) 士兵的生命停在他扬起头一脸惊恐的看着面前敌人的时刻,双眼瞪大,还没来得及喊出声来,高高在上的敌人便挥下了他的剑刃。 裴芒刚冲进敌群,便展示出了势不可挡的架子,近战本来就是他的强项,脱离了重甲束缚的戴偓,每一招每一式都比以前更快,明明手中只有一把剑,却是硬生生挥舞出了手里有两把剑的感觉,经过重新拼合后的剑,比原来更加锋利,看来裴芒找对人了,没白冤枉他花的钱。 只是几秒钟,裴芒闪转腾挪了好几个身位,将身边离自己不超过5米的敌人尽数击杀,所有敌人全部都是一剑封喉,敌人来不及反抗,剑尖便从喉咙划过,招式很轻盈,裴芒并不是在硬砍,他不是在用蛮力,强行一剑斩下敌人的整个头颅会更加吃力,裴芒所展现出来的剑术,就在击杀和消耗体力之间选择了一个中和点,每一次挥舞都恰到好处。 裴芒速度太快了,一旦被近身,敌人基本都是反应不过来,“他怎么有三只眼睛?”大队长一边跑,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趁着现场一片混乱,大队长带头逃跑,很可惜没跑多远,大队长只感觉身后一凉,回头一看,剑尖已经从喉咙处划过,裴芒看都没看他一眼,提着剑从他身边掠过。 大队长猛地跪在地上,双手捂着喉咙,但这么做已经于事无济了,鲜血顺着手指缝,不停的往外流,他喊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失血而死。 一眨眼的功夫,一只中队就被消灭了,裴芒还没有恢复正常,杀戮之眸的力量完全没有被消耗,他现在依然控制不了自己,也没法自主关闭圣眼,他的目光朝远处瞟去,一个人身上背满了长刀,活动全身关节,缓缓的朝裴芒走来。 “哟,又见面了。”广闻从背后抽出两把长刀,他非常谨慎,知道眼前这个人近乎于怪物,很难杀死,子弹对他很难造成伤害,那就用精制的刀具斩杀这个怪物吧。 裴芒看向广闻,一瞬间,脑海里就闪过了三个月前的零碎的画面,眼前这个男人,带着追兵将自己追到河边,想要将所有狼牙佣兵团战士赶尽杀绝,自己的两个兄弟就死在了他的手上,自己是唯一的幸存者。 裴芒轻轻地舞了舞手中的剑,他仔细的端详着敌人的脸庞,没错,就是他,裴芒残存的理智告诉自己,就是眼前这个敌人,杀死了自己的兄弟,而现在他就在自己面前,他又出现,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高兴?愤怒?裴芒感觉有些五味杂陈,不过还是松了一口气,自己不用去找他了,仇人自己送上门了。 “你应该知道,我一定会杀了你,并且要让你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裴芒嘶哑的说道,他在努力的压制着自己,杀戮之眸试图占领他的身体控制权,裴芒如果不试图压制这股力量,自己恐怕早就冲过去了。 “当然,知道你没死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想到了,所以我没有躲,我要亲手结束心头之患,在此之前,我已经很多天没睡好了。”广闻显得很轻松,不得不承认,虽然这几天经过了堪称折磨般的训练,但是当广闻面对裴芒的那一刻,他的内心还是忍不住颤抖起来。 “还有什么要说吗?这是我们俩第1次对话吧,感觉你话有点多。”裴芒随手轻挥手中拔刀剑,破空声刷刷作响,“来吧,让我看看你值不值得我全力以赴!”广闻说完,抽出两把长刀便冲刺过来。 同样速度很快,只是一次呼吸的功夫,两个人的距离就从相隔十几米变成了贴脸相对,第一刀,一记非常漂亮的正斩,第二刀接踵而至,对着面前的裴芒从右往左,从上往下,斜斩而下,裴芒轻轻侧身,躲过第一刀,手中的剑向上一抬,挡住第二刀斜斩。 刀剑相撞,碰撞出火星,广闻随即舞出第三刀,特制的钢才打造的刀具,配合自身灵力强化,锋利无比,每一次斩击都是削铁如泥,但是第三刀还是被裴芒轻松的挡下了。 不仅被裴芒轻松的挡下,裴芒拿剑的手微微一转,手中的剑刃翻转刃面击打在了广闻的刀刃上,顿时广闻手中的长刀被震的直晃,广闻拿刀的时候也跟着一起抖了起来,并不是广闻在抖动自己的手,而是剑刃上的振动传递到了手臂上。 由于一只手被震麻了,分散了注意力,另一只手没有及时用力,挥出去的第四刀非常的拉垮,裴芒一剑斩出,迎面砍在了广闻挥出的第四刀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广闻手中的长刀飞了出来。 不过另一只手上仍然握着长刀,广闻斩出的第五刀,但是裴芒反应极快,在广闻还处于张开手臂,还没来得及挥下长刀的一瞬间,裴芒已经提前出手了,一剑刺出,直指广闻的胸口。 剑刃没入了广闻的胸膛,而广闻手上的刀却没有砍在裴芒的脖子上,裴芒另一只手一直是空着,而此时那只空着的手抓住了砍向脖子的刀刃,裴芒一脚踹出,将广闻踹飞。 广闻摔倒,在地上滚了两圈停下,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虽然剑刃没入了胸口,但没有伤到心脏,以他五阶灵师的身体,这种伤害不足以致命,但是广闻的嘴角还是止不住流出了鲜血,那一脚踹出力量非常大,可以将腰身粗细的大树踹断,换做普通士兵直接被一脚踹死。 广闻看向裴芒,他还站在原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手握着广闻的刀刃,一只手拿着剑向前刺出,广闻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家伙居然把自己一脚踹开的同时还抓住了自己的长刀,自己可是握着刀柄,而他抓住的是刀刃,在被踹开的一瞬间,广闻居然没能把自己的长刀从对方的手里拔出来,抓着光滑的刀刃,还能从自己手里把长刀扯下来,这已经不是正常人范畴了。 “你变强了。”广闻盯着裴芒的三只眼睛,裴芒没有说什么,默默的把剑插在地上,随后微笑着把手上的那把长刀掰断,随手扔掉。 广闻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从身后又抽出了两把长刀,裴芒也没有急于攻击,就看着他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裴芒看起来根本就没有把这个敌人放在眼里,而是任由这个敌人向自己挑战。 周围的其他士兵都已经撤走了,刚刚裴芒在战斗中展现出的统治力,已经让这一处的敌人闻风丧胆了,那些普通士兵吓破了胆的疯狂逃窜,现在这周围敌人跑的干干净净,没有人会打搅这场决斗。 广闻张开架势,双手持刀挡在胸前,腰身微曲,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敌人,双腿一前一蓄势待发,裴芒则像是满不在乎,把玩似的挥舞手中的剑,并不急于发起进攻。 这并不是裴芒的本意,他现在只想赶快结束这场战斗,然后快点离开这里,这里可是印军的阵地,肯定有很多隐藏的高手,如果自己不赶快离开,等那些高手感来,自己可能就走不掉了。 但是杀戮之眸已经控制了他的身体,占领了裴芒绝大部分理智,现在裴芒已经没法完全控制自己的身体,圣眼不断闪烁着猩红的光芒,宣示着这具身体的主权。裴芒看着广闻,像是一个抓住了一只兔子的猎人,端详着自己手中的猎物。 通过自身灵力强化的精制钢刀被斩断了,这其实是在广闻的心理预期之内,他的灵力专通,是危险感知,这个让自己陷入恐惧,辗转难眠三个月的敌人,是绝对的强大,自己的危险感知不会骗自己,但是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轻松的就斩断了自己两把刀,自己已经拼尽全力了,对方仿佛才刚刚发力。 一片树叶落下,就在一瞬,广闻再次发动突击,一脚蹬在地面上,猛然发力,整个身体凌空弹出,双刀架在面前,扑向裴芒,以如此的爆发力和速度,广闻可以一刀斩断胳膊粗的钢柱,但是在裴芒这里并不管用,裴芒横扫剑刃以挡面前,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对拼数下,砍的火星四贱。 广闻攻势凶猛,每一次挥舞长刀都是刷刷作响,广闻挥刀的速度并不是特别快,但是挥刀的力度都巨大无比,每一次刀剑碰撞都震的刀刃快速抖颤,感觉手上的长刀随时都都要被这大力给砍断了。 广闻每一次挥刀都是大开大合,这种攻击方式,优点就是让每一次砍击的力量都彻底释放开来,缺点就是非常的消耗体力,并且没法快速挥刀,这种打法非常的有气势,适合用于双方水平差不多的战斗,可以一上来就给对方进行压制,迅速占领优势。 而面对裴芒,广闻这种打法也是非常适合通过前面几次对拼,广闻就意识到了自己与对方力量差距之悬殊,当自己力量与对方差距档次过大,这种大开大合的挥刀可以弥补力量缺失,并且裴芒是单剑,自己就算没法快速挥刀,对方面对自己的攻势,也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击的能力,毕竟他是双刀,大开大合的挥舞双刀,即使攻击频率变慢也不会被单剑反制。 当裴芒面对对方如此凶猛的攻势,并没有要张开架势大战一场的样子,反而还是单手持剑,不紧不慢地挡住广闻砍过来的一刀又一刀。 几次呼吸之间,两人对拼的十几下,说是速度不快,也只是对两个人来说,对一般人来说如此高强度的挥刀,并且每一下挥刀都和对方强拼,此时早已气喘吁吁了。 裴芒突然向后小退半步,提剑向前横扫而出,就是一记横扫,但却异常的流畅,这一剑似乎像是把广闻的气势切割了一般,广闻双刀同时挥下,挡住这一剑横扫,呯呯两声,两把长刀刀刃同时断裂,两把长刀被斩断了,广闻自己被这强大的冲击力震的向后滑行了几米,随后广闻又向后退了两步,再提起自己手中的双刀,手里握着的双刀刀刃已经只剩半截了。 广闻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手中断掉的双刀,随后他收起了震惊的神情,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将两把断刀扔掉,从身后又抽出了两把长刀,广闻将两把刀插在地上,他带了6把刀,这是他最后两把刀了,广闻眼角有些抽搐,表情也有些扭曲,不知道是在惊讶还是在愤怒。 广闻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摸了一手血,双刀断裂的一瞬间,剑刃从他面前划过,剑尖在他的胸口轻轻掠过,广闻低头看了一眼,穿在外面的军装和里面的软甲都被划开了,鲜血不断顺着伤口往外渗出,双手捂脸,广闻想让自己镇定下来,他脸上的表情控制不住的扭曲,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输定了,但他又不想接受这样的事实。 危险预知不会骗自己,自己马上就要死了,让自己辗转难眠几个月,导致自己几个月一直活在噩梦中的人,自己看来是无法战胜了,这几个月,精神状态都很差,危险预知,时时刻刻的都在警告自己,不断在自己的耳边响起,一个潜在的威胁会要了自己的命,广闻不想去听,他捂住自己的耳朵,在地上打滚,但这依然无法阻止,那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一个潜在的威胁会要了自己的命! 他没法无视危险预知,只能一直活在这份恐惧,死亡倒计时随时都会开始,他只能这样煎熬的度过一天又一天,太痛苦了,没办法,每天只能靠酒精麻痹自己,所以这段时间他每天都在喝酒,浑浑噩噩的度过日子,酒瓶无时无刻的都在他的手上。 “我感觉到他了,他离我很近,他要来了!”广闻摔碎了手中的酒瓶,他在逃避这种恐惧,但那一刻,他决定去面对。 威力(98)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决定去面对,但却输得这么彻底,广闻很难不情绪失控,但他又没法发泄出来,几米开外,正站着他的噩梦,裴芒。 裴芒依然站在原地,裴芒当然想让这个家伙痛苦的死去,但现在不是时候,现在他只想赶快杀了这个家伙,然后立刻撤退,可是他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了,就直愣愣的处在原地,好像是想跟这个对手玩玩儿的意思。 裴芒潜意识里确实是想跟广闻慢慢玩玩,让他面对根本不可能战胜的面前绝望的死去,而现在,圣眼控制了身体,可能就是在照着他这样的潜意识想法在行动。 广闻的双手离开了他的脸,双手重新拔出插在地上的双刀,他的表情不再狰狞,而是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和,手握紧刀柄,危险预知告诉自己,他即将死亡,广闻也不想跑了,他想堂堂正正的战死。 “啊!”广闻抽起双刀怒吼的扑了上去,裴芒一剑刺出,剑尖戳在了广闻手中的一把刀刃上,裴芒手腕上翻,长剑向上一顶,挑飞了广闻的一把刀,随即一直空着的左手伸向另一把砍来的刀刃,故伎重施,一把抓住了刀刃,裴芒又是一脚踹出,正中广闻腹部,又把他踹飞了出去,广闻的身体像一块破布,在风中飘荡,还没落地,裴芒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跟了上来,一脚上踢,把广闻踢到了更高处。 还没从天上掉下来,裴芒原地弹跳升空,又跟了上来,一脚踩在了广闻的胸口,这一脚踩的广闻一口鲜血喷出,加速坠向地面,广闻摔的七荤八素,还没反应过来,裴芒已经来到跟前,一只手抓着广闻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把剑插在一旁,另一只手攥成拳头,对着广闻面门就是一拳,一拳,两拳,三拳,裴芒不断的捶打着眼前的仇人,裴芒原本就力大如牛,现在还有力量之眸的加持,两拳打死眼前这个仇人完全没有问题,但他恰恰没有,每一拳都在控制着力度,避免一下就把他打死了。 广闻被打得口鼻鲜血直流,血沫四溅,脑袋像个不倒翁一样,每一拳冲击而来,脑袋就像不倒翁一样,向后倒一下,随后又弹了回来,接着就迎面撞上了冲来的拳头。 广闻已经被打的神志不清了,两只手还抓在裴芒拎起自己的手臂上,却没有一点儿力量让裴芒松手,拳头的冲击让广闻摇头晃脑,像是一个装疯卖傻的骗子。 眼前只有拳头的残影,还有流出的鲜血糊住了眼睛,其他的什么都看不清,广闻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从前。 父亲的坚持,自己的放浪不羁,战争的一触即发。 王国在招兵,富家子弟的自己成天酒醉金迷,左拥右抱着漂亮的小姐,在豪华的酒店里天天买醉,夜不归宿,和狐朋狗友混迹市井。父亲震怒,大声责骂和威胁切断经济来源都不管用,母亲的依护,让自己更加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甚至偷拿了父亲进货的钱继续去鬼混,父亲质问,自己依然满口胡话,搪塞过去,为此父母还大吵了一架,父亲责怪母亲太宠溺儿子,母亲责怪父亲太过严苛,父亲每天都很忙,忙于生意,一心也只想着让自己去继承家里的生意,自己无所事事,但也不愿意去接手家里的生意,每天就在街上游荡,时间久了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后来又和父亲大吵了一架,父亲决定把自己送去军队,战争的爆发,导致家里的生意差了很多,父亲有了更多的时间闲着待在家里,每天只能拿着报纸在那咒骂着战争,但却无能为力,自己对父亲这样的举动只感觉到好笑,反正战争不发生在自己身边,不关自己的事情,直到有一天父亲决定要把自己送到军队里去,自己才意识到了战争的严重性。 那一天,毫无征兆,一队士兵来到家中,手里都拿着枪,父亲满脸忧愁地上前跟士兵们问好,并且跟带头的士兵聊了很久,聊天的过程中,父亲一直紧皱眉头,随后士兵便将我带走了,他们都拿着枪,我吓懵在了原地,就这样被吓呆住的拖走了,临走前父亲一直双手紧紧握着带头士兵的手,不停的跟他说着什么,像是在嘱咐,感觉那时的父亲卑微极了,就差没给那个带头的士兵下跪了。 来到了军队里,根本就没有人用正眼看我,经常听到有人窃窃私语来评论我,“这就是那个富商的儿子,没出息的窝囊废,被送来当炮灰了。”那段时间在军队里,每天过得都很艰难,非常窒息,高强度的训练,战友把我孤立,每天对我的排挤,还有那噩梦般的敲玲声,都让我对那段新兵训练期恐惧不已,只想赶快逃离那噩梦般的训练营。 直到那一天,当卡车载着我和战友满满一车人来到了印国和星国的边境时,我才知道,真正的战斗要开始了,新兵入伍,要宣示自己效忠的目标,记得很清楚,那天,我喊的和别人都不一样,别人喊的是效忠国王,而我喊的是效忠王国,从那一天开始,我便为了王国而战斗。 军队里宣传的是,反欺压战争,我不太清楚,念书的那会儿没好好学,听军队里的老师给我们讲解,百年间,星国对外的侵略战争,我的心里边燃起了一团火,那是一种肩负着责任的火焰,要让这帮侵略者,在面对现在我们强盛的印国军队,跪地求饶,要让他们也体验,被战争支配的恐惧。 我随着军队攻破一座又一座城市,正面战场上胜利了一次又一次,我也一路快速晋级为了中队长,带领队员不断的前进,敌人的弱小在我的意料之中,在我们王国先进的科技面前,这些还活在古代的敌人根本不堪一击,战争的推进顺畅的出乎意料,直到那天晚上。 我们再一次反包围了夜晚来偷袭我们的星国军队,可没想到这支军队的反抗异常激烈,那天晚上我们损失惨重,不过最终还是将敌人全歼,唯独跑掉了一个敌人,而那个敌人是由我来追击的,我没想到,就是那个敌人,那个夜晚,便是我噩梦的开始。 因为是灵师的缘故,我的战斗能力非常强,还可以短暂的预知危险,所以在战场上总是如鱼得水,可是,从那天晚上从我手上逃走的那个敌人之后,我的心里就一直隐隐不安,后来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充斥在我的脑袋里,一天一天,越来越强烈,这种感觉非常不好,我感觉好像有炸药要在我的脑袋里爆炸了,我想了很久,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直到我想起了那天晚上逃走的那个敌人,回想起我开枪朝他射击时,他看向我的眼神,是那么的恐惧,那么的深邃,我感觉我要死的很惨了,但是我又不敢去面对,我感觉我没有能力,也没有信心去面对,我又想起了以前的人,每天醉生梦死,既然我没法将这种围绕着我的恐惧忘掉,那就只能用酒精来麻痹自己,由于是灵师,我的身体素质很强,要喝很多很多的酒才能麻痹自己的神智,就这样我开始每天接连不断的喝酒,长官派给我的任务也不想完成,只想着逃避,我躲在各种各样的地方,喝酒睡觉喝酒睡觉。 这种办法真的有效,我感觉我真的躲开了,成功的逃避了现实,直到几天前,危险预知的感觉突然变得异常猛烈,我连着灌了好几瓶酒,不断的用头去撞树,胡乱着揉着自己的脸,漫无目的的在军营里瞎跑,用衣服把自己的头蒙上,也没法让这种感觉消失,太痛苦了,我知道,我躲不掉了,我不想躲在一个角落,然后就这么死去,那样死的太不明不白了,我之前参加战斗,明明赢了那么多,赢得那么顺利,我不想让父亲再看不起我了,我也想让父亲为我而感到骄傲,我不再是以前那个每日浑浑噩噩度日的废人了,而是一个为国参战,赢下多场胜利的士兵,一名优秀的士兵,一名参加一场伟大战争的优秀士兵,我要去面对,去面对那一直困扰我的恐惧,死亡的恐惧。 我准备好了刀,准备了很多刀,找到长官开始苦练,临阵磨枪,只为了能够亲自终结自己的恐惧,不再逃避,而是直面恐惧。 现在想想,太可惜了呀,没能之前被那名强大的异能人杀死,如果被那名强大的异能人轻松的杀死,或许,我还能死的痛快点吧,而不用遭受现在这样的恐惧折磨。 回忆中,他在面对恐惧,现实中,他正在经历死亡,一拳又一拳打在面门上,广闻抓再裴芒手臂上的双手慢慢的松开了,他的眼睛慢慢合拢,正在接受着这早就被预知的死亡。 就在此时,裴芒感觉身后一股大力传来,随后就感觉自己身后的铠甲全烂了,能够明显感知到皮肤上的那种灼烧感,裴芒没有松手,依然拎着广闻,只是另一只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裴芒转没想到迎接他的是一个。没想到迎接他的是一团刺眼的光。 裴芒吃痛一把甩开广闻,那团刺眼的光里竟然是一个拳头,直击裴芒的面门,光团爆烈,释放出了堪比炮弹的威能! 清(99) 裴芒最怕碰到的情况还是出现了,印军中随行的强者还是出现了,并且这么快就赶到了。 奥达双手握拳,他的拳头,不,或者说他的整个小臂以下,释放着亮眼的淡黄色光芒,他的双手则完全被光芒所覆盖,裴芒难以看清他的手中是什么样i的动作,从那亮的刺眼的光芒中,大概可以看清他是握着拳头。 奥达从身后的袭击很成功,第一拳就将裴芒打迷糊了,裴芒伸手去拔剑,剑就插在一旁,裴芒的一根手指头刚碰到剑柄,奥达一脚踢来,将裴芒一脚踢翻,裴芒双手撑地,用力向下一摁,便可起身,奥达根本不给机会,一脚踩在裴芒胸口,把裴芒压在了地上。 裴芒还起身,双手撑地向下一顶,身体向上弹出,奥达抬起脚又是猛地向下一踩,照着裴芒的胸口,裴芒又被这一脚压制在了地上,双腿乱蹬,但就是被狠狠的压在了地上起不来,奥达又抬起了脚,这回准备照着裴芒的脸踩下来,就在这危险时刻,裴芒伸手猛地拽住了奥达的一只脚踝,猛的用力一拉,把奥达也给拉倒了。 两个人都倒了,第一时间都是想着赶快站起来,裴芒再次双手撑地用力一顶,身体便跟弹簧一样,弹射站起身来,奥达则压根不用双手撑地,他的双臂上的光芒骤然璀璨起来,随后发出了一声闷响,光芒炸裂开,爆炸的冲击力将奥达整个身体都顶了起来。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起身,两个人面对面,距离不到两步,裴芒看着奥达身后,他的剑插在那里,奥达则盯着裴芒的眼睛,连奥达都震惊了,这个人居然有三个眼睛,自己历经战场多年,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没碰到过,但这一次居然碰到了有三个眼睛的人,三个眼睛还各自发着不同的光,这还真是头一次见,但由于他只有两个眼眶,所以左眼的两个眼睛是挤在一起的,看上去异常的诡异。 其实这是一种错觉,由于每一颗圣眼都在各自发着光芒,奥达难以看清楚细节,还以为那是两个眼球挤在一个眼眶里,实则那是两颗圣眼融合在了一起,只不过一左一右各自发光,占领了裴芒的左眼框。 裴芒猛地向奥达扑了过去,奥达自然清楚他要干什么,头都不回,伸腿后踢,将身后那把插在地上的剑给踢开了。 随后猛地发起攻击,一只手掐住了裴芒的脖子,裴芒还没来得及反抗,便被奥达拎起来砸在了地上,再次一脚踩下,裴芒翻身一躲,躲开一脚,回头看去,刚才自己躺的地方被踩得四分五裂,裴芒立刻起身,身体弹跳着跃向半空,抬腿一扫向奥达。 这一脚结结实实的扫在奥达脸上,但奥达整个人仿佛一座雕像屹立,纹丝不动,伸手抓住了裴芒的脚踝,猛的把裴芒砸在地上,并且没有松手,而是再次拎起了裴芒,奥达的力量很足,拎着裴芒像是拎着一只死狗。 又一次摔在了地上,再提起,猛的再次砸在地上,裴芒被抓着脚踝,奥达每一次扬起臂膀,将裴芒像一条死狗一样摔在地上,裴芒每次都是上半身着地,他根本没法挣脱。 奥达能够轻松地把裴芒甩来甩去,不仅是因为他的力量,更因为是裴芒的体型,他在奥达面前看着实在是太瘦小了,只有一米七出头的个子,在奥达面前一站,还不到奥达的肩膀,因为这样过于巨大的体型差距,让奥达有足够的空间距离把裴芒甩过来甩过去,不然如果让奥达去抓起一个跟自己身高差不多的人,他固然有力气把对方给举起来,但他却没有足够的距离去将对方甩飞,因为将对方举起来,他都要抬起手,而面对裴芒这种体型较小的敌人,他只需要将裴芒拎起来跟自己一样高,裴芒就已经双脚离地半尺了。 连着将裴芒摔击了五次,或许是累了,奥达这才将裴芒甩飞,裴芒被扔的砸在了树上,又沿着树干摔在了地上,撞的整棵树掉了一地的树叶。 但很离谱,被连续抡起摔在地上这么多次,裴芒竟然看上去安然无恙,脸上没有一点伤口,明明每一次摔击都是脸先着地,裴芒一瞬又从地上重新站了起来,满脸灰尘,上半身的铠甲都摔得扭曲变形。 裴芒喘着大口粗气,眼中诡异的光芒越发的亮眼,裴芒突然张开架势,双拳紧握,浑身紧绷,双臂向后弯曲,整个人如同一张被拉的紧绷的弓弦,一瞬间便冲向了奥达,一拳干在了奥达脸上,奥达显然没有意识到对方的爆发力这么强,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接下了,奥达被这一拳打的头扭向一侧,脖子都差点扭断了。 裴芒又是一拳袭来,奥达伸出大手,一把包住了裴芒的拳头,另一只手不紧不慢,一拳回敬了回去,裴芒也被这一拳打的脸向旁边一扯,下巴都被打歪了,裴芒将视线移回正面,骨骼发出了轻微的一连串闷响。 将那只被奥达抓住的拳头抽了回来,连又对着对方的面门一拳冲去,这一拳砸在了奥达的脸上,顿时奥达的整个面部都扭曲了起来,打的奥达口中血沫横飞,奥达感觉不像是拳头打在了自己脸上,倒像是一面凹凸不平的铁锤砸在了自己脸上。 但奥达有体型优势,一伸手抓住了裴芒头发,他的大手几乎将裴芒的半个脑袋都给握住了,用力一捏,裴芒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炸开了,强大的握力令裴芒痛苦的哀嚎,但他也很快一脚踢在了奥达的裆下,奥达吃痛,手上的力气顿时变小,裴芒则趁机一把抓住了按在自己头上的手,猛的一拉,只听到骨头咔哧作响,奥达的一只胳膊直接被生生的扯脱臼了。 吃痛的奥达顿时暴怒,高抬腿一脚踹出,将裴芒踹的向后翻去,在地上滚了一圈,奥达刚想乘胜追击,上前骑在裴芒身上,刚一把扑过来,裴芒一脚踹在了飞扑而来的奥达脸上,将奥达一脚踹开几米之外。 裴芒捂着胸口,艰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咳嗽了一下,咳出了一口血,与此同时奥达也快速站了起来,捂着自己的断臂,两个人现在就这么狠狠的盯着对方,恨不得都把对方大卸八块,但现在双方都受了伤,不敢贸然攻击。 裴芒没有剑,奥达也不可能让他去拿到剑,如果有那把剑,裴芒应该可以轻松的切开奥达这坚硬的肌肉,正在裴芒想着如何拿到剑的时候,这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他忘了一个人。 裴芒一转身,双手一抓,这才抓住了两把直逼自己胸膛的刀刃!但刀刃的速度之快,刺击的力量之强,即使以裴芒的握力都没完全抓住,刀刃依然在陪忙的手中滑行了一段距离,刀尖的一部分刺进了裴芒的胸口,裴芒惊愕的看着眼前的广闻,广闻满脸是血,明明刚才已经被自己打得奄奄一息了,但现在居然还有力气偷袭自己。 裴芒手上一用力,抓住第2把刀刃瞬间断成两截,裴芒将断掉的刀刃从自己胸口拔了出来,反手翻转断刃一把插进了广闻的胸口,然后再一脚将广闻踹飞老远。 裴芒还来不及转身,身后的奥达又冲上来了,直接从身后双臂环绕,锁在了裴芒的脖子,抱着裴芒向身后倒去,两个人倒在地上,奥达在下面,怀里抱着裴芒,当然不是抱着玩,因为他的双臂环绕在了裴芒的脖子上,双腿也交叉的卡在了裴芒的双腿上,彻底将裴芒锁在自己怀里。 奥达不顾脱臼的疼痛,用尽全力,额头上青筋爆起,不断的加深着双臂的力量,试图把裴芒勒死,裴芒两只手抓着奥达的双臂,想把缠在自己脖子上的双臂扯开,或者直接扯断也行,但是力量根本不够,或者说是使不上力气,因为他快喘不上气了,裴芒脸被勒得通红,想叫都叫不出来,奥达则在身下咬紧牙关,无论裴芒的双手怎么在自己的双臂上掐呀抓呀,都不肯不放手。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奥达看向不远处,倒在地上的广闻,心里骂道,这没出息东西,窝囊废,如果现在来帮自己一把,自己就可以杀死怀里这个强大的敌人了,可那广闻像是死了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胸口插着两把断刃。 就在两人纠缠不清时,一枚炮弹落在了两人身旁,同一时间,两人被爆炸的气浪掀飞开了,奥达被炸飞至半空中,双臂护脸,手臂上出现了许多粗大的纹路,这些纹路看上去像是分散的树叉,毫无规律,却又井井有序,纹路散发着灿金色的光芒,形成了一面光罩,替奥达挡住了绝大部分爆炸。 裴芒就没那么幸运了,人直接被爆炸甩飞了出去,一头撞在了树上,裴芒感觉自己的脑袋里嗡嗡响,艰难的扶着树干站起身,但已经站不住了,身体左摇右晃随时都可能倒下去,裴芒感觉自己好晕,听不到声音,感觉脑袋里嘈杂一片,身体也不受控制的东倒西歪,三颗圣眼在吸取他的精力,裴芒开始注意力涣散,眼皮止不住的想要合上,如果旁边此时有一张床的话,裴芒真想一头倒上去美美的睡上一觉,虽然这一觉可能睡着就再也醒不来。 两个人正僵持着,忽然听到头顶上传来嗡嗡嗡的声音,两个人不自觉的都被头顶上的声音吸引了,抬头向天上看去。 那场景怎么形容呢,像是一个个超大号的风筝,从空中掠过,只不过远不如风筝那般轻盈,光是看上去,就很沉重的样子,一边飞还一边发出低沉的嗡嗡的声音,那是什么东西?裴芒没有见过,但是大概猜到了,那应该就是传闻中的‘飞机’。 传闻中可以让人在天上飞的东西,很大,像是给人制造了一对翅膀,让一般人也能够在天空翱翔,只不过发出的声音也太大了,裴芒在地面上隔了这么远都能听到那发出的噪音。 裴芒愣愣的盯着天空上一架架飞过的飞机,眼神中充满着好奇和惊疑,没有见过这种新奇的东西,又或者说,绝大部分星国人都没有见过这种新奇的东西,一种不是在地上跑,而是在天上飞的新鲜玩意。 奥达也没有再急于进攻,他从地上爬起来,用手随意的擦了擦口鼻流的血,他观察到了裴芒脸上的好奇和疑惑,那像是猫对于从来没见过的新鲜物品的挑逗的眼神,简单又饱含好奇,也像是狼在观察打量从未见过的未知敌人,狡猾而又凶狠。 “没见过吗?”奥达倒是不慌不忙起来,反而询问起裴芒,“没,,没有,那就是飞机?”裴芒居然回答了奥达,眼中的杀戮之眸的光芒逐渐暗淡下去,他正在恢复理智,“是的,第一批试作型飞机,原本是用来做实验的,现在加急送到了前线来。”奥达倒也不遮掩,裴芒不明白试作型飞机是什么意思?但大概心里清楚,应该是什么半成品。 裴芒低下头,转过身看了看倒在身后的广闻,随后视线又回到了奥达身上,“你们输了,有了飞机支援,你们的那些古董大炮根本没有用的。”奥达耸耸肩,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不一定,帝国的战士不会畏惧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裴芒边说着边从后腰抽出短剑,刚才的战斗中,他根本没空拔出插在后腰上的短剑,但现在他和奥达拉开了距离,他终于腾出时间,不紧不慢的抽出短剑了。 “嘿,别这样,放松点,你们已经输了,现在你跟我谈和,等我们破城了,我我还能跟军官大人求求情,放你一命。”奥达环抱着手,倚在旁边的树上,好像并不打算再跟裴芒打了,裴芒握紧了短剑,可不清楚眼前这个家伙在耍什么花招,不能放松警惕,而且裴芒也不认为自己拿着把短剑,能给对方造成什么威胁。 “你们号称召集了整个第二路军来围攻凤凰城,现在这么看来,你们也没多少人。”裴芒居然闲聊了起来,“不不不,人多着呢,你们已经全部被包围了,凤凰城内已经断绝补给了,如果你不信,这次你能活着回去的话,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奥达悠闲的样子,让裴芒一度怀疑这里不是战场,面前的人也不是敌人,倒像是什么路边跟别人聊天的醉酒大叔。 “我猜你们的人还没来齐,但是大部队已经在路上了,所以你们提前进攻,想先探一下城内虚实,等大部队来了,方便制定进攻计划。”裴芒边说边向后退,他要赶快离开这里,避免一会儿更多的敌人围过来,现在还得假装跟对方聊几句,实际心里已经在想着怎么逃跑了。 “你说的倒也没错,但是大部队已经到了,还没到达的是最后一批精锐部队,如果人手不足,我们可不敢贸然进攻,毕竟你们口中的凤凰城,曾经,可是我们的祖先亲手建立的,这座城市的自卫体系有多强,我们心里都清楚。”奥达还在那说,裴芒已经偷偷的往外挪出去好几步了,他要离奥达远一点,然后再突然撒开腿跑,不然他不觉得自己能够跑过奥达。 裴芒选中了一片树木密集的地方,一点一点偷偷的往那儿挪动,在那里他可以利用密集的树木甩开奥达,“我好像见过你吧,你那天晚上好像也在。”裴芒嘴上一边,脚是一点不带停的,一点一点挪动,“当然见过,那天晚上星军夜袭,我记得可太清楚,混乱的战场中,我在天上看的一清二楚,厮杀的人群里,就属你最凶猛,在此之前,我还从未见过如此骁勇善战的星国人。”奥达用一根手指卷起了他那一头淡黄色的头发,眼睛却一直盯着裴芒悄无声息挪动的双脚。 “承蒙你的嘉奖,不过,我不需要敌人来认可我。”裴芒离那片茂密的树林越来越近,其实原本也就没多远,但是他只能一点一点慢慢的挪动,生怕被对方察觉,不然平时这点距离,他只需要一秒钟就够了,只要跑进那片茂密的树林里,应该就可以甩开奥达了,裴芒只是故意装作不记得见过这个人,他当然记得这个人,那天晚上,如同一颗璀璨的太阳升空,照亮了大片黑暗的天空,仿佛神明一样,对着他们这群夜袭的星国人展开致命的审判,所以裴芒也当然很清楚,这个人是会飞,所以他只能利用这片茂密的树林,来绕开这个会飞的强敌。 “别急着走嘛,离那么远干嘛?”奥达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裴芒一激灵,裴芒意识到了对方发现自己想要开溜,但是却没有第一时间撒开腿狂奔,而是愣在了原地,冷汗从额头止不住的滑落。 奥达清清嗓子,接着说道:“我有一个部下啊,最近老是做噩梦,说有一个梦魇呀,一直住在他的脑袋里,他呢一直睡不好,所以就来问我怎么办,让我帮他想想办法,我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把这个梦魇除掉就好了,在害怕什么,那就把害怕的那个东西干掉,这样就不用害怕了,所以嘛。”奥达顿了一下,随后语气突然加重,脸上也不自觉的浮现出笑容,“我的那个部下,现在终于找到机会了除掉他的梦魇了。” 裴芒立刻察觉到不对,但已经为时已晚,只听身后风响,还有那利刃破空的尖啸声。 隐(100) 裴芒都没来得及回头,广闻飞扑而来,手里握着一把刚才战斗中没有拿出来的短刀,这把短刀通体纯黑色,刀面没有任何反光,但看上去就莫名的感到寒气逼人。 等裴芒反应过来,短刀已经从背心捅了进来,刀尖从胸前冒了出来,这一刀直接捅穿了裴芒的躯体,该死,该死,该死!裴芒一直想着跟对方说话,转移注意力,自己偷偷的两脚生风,溜之大吉,却没有想到对方在跟自己说话,也是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恶,裴芒想过广闻没有死透,但没有想到他还能起身,并且以极快的速度从背后偷袭自己,明明刚才已经被自己打成半死了。 金色和绿色的圣眼还亮着,身体明明被强化了的裴芒,还是被这柄通体黑色的短刀捅穿了,裴芒大吼着转身,五指并齐,化作手刀对着广闻的脖子刺去,广闻立刻就松开了手中的刀柄,踉跄的向后退去,从嗓子里止不住的向外咳血,裴芒根本不顾胸口刺穿自己的短刀,直接追上了广闻,左手摆臂甩拳,如同一柄大摆锤一样一拳砸在了广闻脸上。 扑通一声,广闻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头侧向一边,两眼翻白,口鼻都在朝外流着血,嘴里的牙齿都被打断了两颗飞了出去,被暴怒的裴芒一拳砸中,怕就是钢板也要被砸穿吧。 但裴芒并没有赢,因为他身边还有另一个人,奥达又冲了上来,他那粗壮的胳膊上金黄色的纹路越发的闪亮,那些并不复杂,但是却井井有序的金色纹路一下又一下的闪烁着亮眼的光芒,并且还释放出了吓人的高温,奥达以同样的姿态,左臂挥舞甩拳,狠狠的砸在了裴芒的脸上。 又是扑通一声,这回轮到裴芒倒下了,而且正好倒在了广闻的旁边,只不过裴芒是趴着倒下,奥达一脚踩在了裴芒背上,从他的身后抓着刀柄,把短刀抽了出来,“我知道这玩意儿杀不了你,但是我有办法。”奥达说着,双掌贴合,双手合一,然后缓缓的拉开了双掌,双掌之间竟然出现了一柄亮的刺眼的锥子,那是一柄完全由光组成的锥子,散发着骇人的高温和亮瞎眼的光芒,随着奥达双掌拉开的越来越大,那把光锥也越来越长,逐渐成型。 裴芒亮着的两颗圣眼,在光锥之下,也略显暗淡,仿佛即将熄灭的小火苗,裴芒已经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了,他被那把短刀伤的太重,大量失血让他快要昏迷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光锥完全成型,变成了足足有一个人小臂长度的恐怖的高温武器。奥拿双手五指张开,包着漂浮的光锥,他随时可以降下光锥,给予裴芒致命一击。 “你输了。”奥达嘴角微微上扬,随后便挥手准备降下光锥,彻底杀死裴芒,突然奥达转变了方向,将手中的光锥挥向了身后,一声爆响,光锥炸裂,迸发出剧烈的爆炸。 这回轮到奥达惊恐了,他凝聚了大半的灵力制造出来的光锥,居然挡不住从他身后偷袭他的人,那个身穿一身亮眼红袍的家伙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爆炸的光锥居然没有伤到他一毫,甚至连他身上的衣服都没事。 就在刚刚,奥达准备下死手时,突然感觉到了身后传来的风,那是有人在极速接近时的声音,对方并没有刻意隐蔽自己,好像就准备堂堂正正的偷袭,好像并不怕被察觉到。 另一边,所有在城楼里忙前忙后的战士们都愣住了,他们顺着大炮的发射口,看到了从远处飞过来的不明物体,“那是什么东西?风筝吗?”“你是不是傻?哪有风筝上面可以趴着一个人。” 城楼里顿时就炸开了窝,战士们都从未见过那种东西,一种可以一个人趴在上面,在天上飞的东西,战士们乱成了一团,有佣兵战士也有驻守军战士,有的争吵着那是什么东西?有的人则呆呆的,看着那个东西越飞越近,还有的人东跑西跑,好像要逃出城楼,只剩下几名驻守军战士的队长在尽力平息战士们的骚乱。 城楼顶已经被掀了,炸的没一块完整的地方,大块的砖石被炸的四散掉落,底下正好是城楼十层,坍塌的城楼顶掉落下来,正好砸在了十层,顿时十层的战士死伤一片,城楼的十层整个暴露在了天上的印军视线之中,印军们投放了更多的炸弹,从天而降的炸弹落在了毫无遮拦的十层,很快十层就几乎没有活人了,还活着的也被压在了废墟之下,仅剩下一口气,奄奄一息。 早在天上那些没见过的玩意还在远处飞来的时候,巴克利就和身边的随从沿着城墙内侧的石阶下去了,一边下楼梯还一边不忘记嘱咐随从:“叫番天去,别让那小子死在外面了,我要他活着。”“是,将军!属下马上去通知。” 没等奥达发作,来者腾空一脚踹翻奥达,随后无声的来到裴芒身边,拍了拍戴偓后背:“喂喂喂,还活着吗?活着就赶快起来。”裴芒依然趴在地上,勉强睁开被打肿的眼睛,眼睛已经恢复,圣眼的光芒消失。 “你,,,是,,谁?”裴芒神志不清,“没空解释这些了,赶快走吧,等敌人反应过来,我们就跑不掉了。”听声音应该是个年轻男人,红袍男子伸出手拉起了裴芒,裴芒在他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往凤凰城走。 “走快点啊,不然真的走不了了。”红袍男子一边拉着裴萌一边催促,一扭头才发现裴芒已经神志不清了,“不会吧?这么快就死了?”红袍男子一边拖着裴芒,还不忘记嘴上说两句,此时的他看上去非常的紧张,全无刚才面对奥达那致命一击的镇定,额头上的汗珠不停的滚落,显然他托着裴芒走很吃力。 “靠,怎么还穿着这身破烂。”红头男子又一扭头,这才发现裴芒上半身还挂着那件摔的稀巴烂的铠甲,从小腿上拔出绑着的匕首,用力两下割断了铠甲两侧的皮扣带,一把将那件摔的变形扭曲的铠甲扯下,随手扔在地上,然后接着拉着裴芒走。 “早知道这么远我就不出来了,你大爷的,这起码有五里路,这家伙跑的真快,一溜烟就跑了这么远。”红袍男子拉着裴芒气喘吁吁,但嘴却一直停不下来。 “三天,还不进攻吗?”此时印军炮击阵地的两侧森林中,埋伏着密密麻麻一大片手持利器的战士,他们全都半伏在草丛中,手持武器,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但还有一个人迟迟没有下达命令,那个趴在所有人最前头的男人,此时他手持一把长矛,眺目远望。 “再等一会,突发情况。”为首的男人看着远处,一个红袍男人正在拖着,一个伤痕累累的人艰难的移动,这是计划之外的事,男人叫易番三天,几天前从,巴克利奉命他为晓将,带领众多驻守军翻山越岭,提前来到敌人阵地侧方埋伏。 凤凰城的西北方是连绵不断的山峰,敌人如果不从正面城墙这攻破,那就只能从侧面爬山而行,但那几乎是不可能的,陡峭高耸的山峰形成了天然的屏障,让印军不可能有一点机会从西北方绕道而行,但是印军做不到,不代表凤凰城的驻守军做不到,几天前,大量的佣兵团援军还没有到达凤凰城的时候,一半的凤凰城驻守军接到了命令,带上了大量的绳索和抓钩,开始了日以夜继的爬山行军,只为了越过这高耸的山峰,从侧面伏击印军的阵地。 这几天时间,出城的驻守军们以顽强的意志,惊人的毅力,连续几天前后翻越山峰,并最终成功绕行到了印军阵地的侧方,接下来便是静静等待,战斗打响的那一刻。 不求将敌人全部消灭,但一定要起到威慑作用,他们当然不能从城门正面走,那样就会被印军察觉到,毕竟如此大规模的行军,从正城门走的话一定会被对方察觉,所以就只能翻山越岭,从侧面绕过去,这爬山期间,光摔落山崖的人都已经上百了,但好在,更多的驻守军还是成功的翻过了山峰。 倒也不是巴克利料事如神,而是肯定印军会使用的战术,藏匿在森林之中,利用大量的炮火对城墙狂轰乱炸,而就在印军专心致志对付面前巨大的城墙上,他们便会从侧面群起而攻之,可以将敌人打得措手不及。 但是此刻领头的男人,也就是易方三天,却迟迟没有下达进攻的命令,驻守军们跟在他的身后,埋伏在了茂密的杂草中,明明此刻只要冲上去,便可以瞬间将敌人们打乱手脚,但易方三天就是迟迟没有下令。 因为他看到了那两个人,一个人拖着另一个奄奄一息的人,朝着凤凰城的方向移动,那个红袍男子是他的弟弟,易方番天,看到易方番天的时候,易方三天就愣住了,他记得弟弟留在了城内,没有接到出战的命令,怎么这会儿就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个被弟弟拖着走的人又是谁?看上去已经死了似的,被连拖带拽着居然都不醒来。 就因为这,易方三天就不能进攻,如果此时进攻双方,双方立刻混战成一团,可能会误伤到自己的弟弟和那个人,他倒不用担心自己的弟弟,但是没有接到命令私自出城,这可是重罪,自己的弟弟不可能这样做,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弟弟临时接到了命令,出城带回他现在正在拖拽的这个人。 想必那个人应该很重要,因此易方三天就更不敢贸然行动,如果混战中把那个人给伤到了或者怎么样,那就算完了,所以易方三天现在只能等,等到弟弟把那个人拖出足够远的距离,他们再进攻。 也不急这一下,双方的战斗已经非常胶着了,无非就是对轰,易方三天晚一秒发起进攻,城楼里就要多一份伤亡,只有立刻冲上去,才能停止双方的炮火对轰,但他只能,等弟弟把那个人拖到安全的距离。 这种第一批次的试产型飞机,缺点非常的明显,笨重,速度慢,灵活性差,这也就导致了这种飞机转弯极其费劲,驾驶飞机的飞行员们的攻击方式,是通过从高空俯冲下来,拉近双方距离,然后减速一段时间,投掷携带的炸弹,然后再加速拉升飞机高度,逃离,等到下一次攻击,就要再转一个很大的弯,再重复以上的操作。 这次一共派出了10架试做型飞机,每架飞机上面携带了6枚二十斤重的炸弹,整架飞机非常的简陋,而且飞行员没法像骑马一样坐在飞机,而是趴在飞机的底板上,周围两侧没有安全措施,一旦飞机倾斜,飞行员就可能会从飞机的底板上滑落,然后摔在地上粉身碎骨,唯一的安全措施就是他们面前的两个握把,可以在飞机略微倾斜的时候,抓住握把,避免自己从飞机底板上滑下去。 并且飞行员的视线很差,他只能看到正前方,却很难看到自己的正下方,因为他们是趴在飞机的底板上,底板上只开了两个小洞,供飞行员将炸弹投入,所以他们也只能通过这两个小洞,勉强观察自己正下方的情况。 最糟糕的情况就是这个飞机是单程,技术的并不成熟,导致飞机只能提供飞过来的动力,却没法再飞回去了,所以这些飞行员就是赴死来的,压根就没考虑回去,他们会在投掷完炸弹之后,让飞机漫无目的的飞远,但是又飞不了太远,接着便消耗完动力坠入到森林之中。 飞机群驶入了凤凰城上空,但他们并没有投掷炸弹,因为凤凰城并不是攻击目标,他们要攻击的,是那面城墙,随即便开始准备转弯,准备再飞回到城墙上空,再来一波轰炸。 “该死,他们要飞回来了。”一名战士急的大吼大叫,第一波轰炸就将第10层完全炸塌了,他们在回来炸一遍,城楼第9层也保不住了。 巴克利云淡风轻的沿着城墙内侧的时间来到了第八层,城楼内忙得不可开交,指挥,搬运弹药,装填弹药,为大炮瞄准方向,给大炮复位,驻守军们和佣兵们忙成一团,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位凤凰城的驻守军最高统领,被人们尊称为大将军的巴克利。 巴克利漫步在城楼走廊之中,这里灰尘遍布,视线昏暗,巴克利任由那扬起的灰尘弄脏了自己干干净净的大衣,驻守军和佣兵们各忙各的,根本没有人抬起头看这位大将军一眼,直到一个忙着搬运弹药的驻守军撞到了大将军身上,这位驻守军战士刚抬起头准备不耐烦的问道,是谁没长眼睛在这里挡道,抬头一看才发现居然是巴克利。 “大……大……大将军好。”被他这么一称呼,周围忙作一团的战士们纷纷投来目光,巴克利显得云淡风轻,这种所有人投来关注期待的目光在他身上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巴克利没有生气,只是翘起了他的小胡子:“装弹药的箱子不是这样拿的,你要这样。”说着巴克利居然亲手演示了起来,他抓起箱子的一侧将箱子拎起,另一只手拖着箱子的底部,将箱子端正,然后抱在自己的胸前,完全不顾脏兮兮的箱子弄脏了自己的大衣,“我知道了,大将军,这种事,这种事不用您亲自来。”那名驻守军战士急急忙忙的从大将军手中拿过装着弹药的箱子。 “箱子像你这么拿,没拿住的话容易掉在地上,箱子摔坏了,弹药滚出来收拾很麻烦。”巴克利微笑的说道,他说话有一种莫名的亲和力,让人感觉他不是威严高高在上的凤凰城驻守军的统领,而是一个慈祥的老头。 “明白了,大将军。”那名驻守军战士抱着装弹药的箱子,急匆匆的走开了,巴克利转头看向这些盯着他看的新来的拥兵,“小伙子们,该干活了,盯着我看,炮弹自己可不会发射出去。” 这时那些看着愣住的佣兵们才反应过来,又加快了手上的工作,有的佣兵一边忙还一边记窃窃私语,“那个老头就是凤凰城的最高统领吗,感觉弱不禁风啊。”“好像是的吧,你看这些驻守军,他们一个个都这么恭敬,应该就是凤凰城驻守军的统领。”“你们俩是不是笨?你没听到那些驻守军怎么称呼他们,在这里,他应该被称作为将军。” 巴克利顺着大炮的发射口朝外看去,不自觉的笑了起来,感觉他那一小撮胡子也跟着翘了起来。 邪祟(101) 裴芒感觉自己可能是脑袋出了什么问题,最近老是出现幻觉,总是回忆起以前的事情,以前那些痛苦的回忆,裴芒自认为自己已经变强了,以前那些痛苦的回忆已经不能再干扰他了,但裴芒还是高估了自己。 尤其是在睡觉的时候,就很容易做梦,梦到以前,梦到爷爷和弟弟,梦到自己还住在那个小村庄里,梦到自己无忧无虑的在田野间到处闲逛,裴芒能够清晰的认识到这里是梦,他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但他却无法打破这梦里的一切,这个梦像是真实发生的一般。 在梦里,小村庄没有被土匪洗劫,爷爷和弟弟也没有死,一家三口祥和的生活在这宁静的村庄里,自己也长大了,但是没有离开小村庄,而是替村里的大户放养羊群,每天的事情就是把羊群赶到指定的地方吃草,自己则找一个高处,舒舒服服的躺下来晒着太阳,眯着眼打个盹,偶尔睁开眼看看羊群。 秋天了,到处一片金灿灿,其实也没啥草给羊群吃了,无非就是把羊群赶出来放放风。 裴芒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但他不愿醒来,就想好好的在这躺着,晒着太阳,哼着小曲,慵懒的打个盹,太阳晒够了,就起身伸个舒服的懒腰,把羊群赶到别的地方。 傍晚回到家,爷爷正在收拾收割好的麦子,将这些麦子系成一捆又一捆,哥哥则在给家里的马喂食,喂完了又去给家里养的鸡喂食,准备明天骑着马带上这些小麦去镇子上卖掉。 一切都那么祥和安宁,裴芒则具去准备生火做饭,坐在生完火的炖锅前,裴芒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火光,偶尔抬起头看看周围,有些不明所以,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裴芒很怀念这种感觉,有意思的事,在这里,仿佛一切都是无声的,从回到家门开始,弟弟和爷爷就在各忙各的,没人跟裴芒说话,裴芒也不说话,就在那默默的等水烧开。 水越烧越滚,裴芒却呆呆的坐在那里,手里是已经洗干净的土豆,人仿佛傻掉了,一切还是那么的安宁,但只有裴芒,感觉自己的脸,被火光照映着,扑面的热浪让裴芒感觉自己的脸火辣火辣,裴芒脸颊红扑扑,但他不想动,只想呆呆的坐在这里,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宁静祥和,看着锅里的水烧干。 裴芒突然睁开了眼,这才发现自己趴在地上,面前的红袍男子不停的扇着自己的脸,“喂,快醒醒,我拖不动你了。”说着红袍男子回头向身后看去,他们已经脱离了战场,在他们俩身后不远处,喊杀声震天的士兵们一跃而出,纷纷亮出手中的武器,如同一面又一面的人墙,向着敌方阵地推进过去。 顿时印军的炮兵阵地乱成一团,所有印军士兵都没有想过,在他们一侧的茂密的草丛中,紧隔着几百米的距离,居然埋伏着一大批凤凰城的驻守军,士兵们还在还在忙着手上的工作,炮弹如雨般对着那面巨大的城墙狂轰乱炸,突然冲出来这么多人,几乎没有士兵来得及做出反应,只得停止开炮,拿出步枪匆忙应战,距离很近,再加上这里是森林,靠着茂密到两步一棵树的森林,几百米的距离,驻守军们快速推进,损伤极小,一颗挨着一颗的大树替守军们挡住了枪林弹雨,很快双方人马就接触到了一块,顿时就战成了一团。 红袍男子有些庆幸的抹了一把额头,他累得上气不接下气,面红耳赤,像是刚干了什么非常重的体力活,“幸好我走得快,这走远了,他们才打起来了,这要再走慢点,我就要死在混战里了。”红袍男子一边说,手还一边不忘记抽打裴芒的脸。 “你,,你是,,谁?别打,,了。”裴芒有气无力的说道,红袍男子这才注意到裴芒已经睁开眼睛了,顿时如释重负,一屁股坐下,“唉唉,你先走吧,我走不动了,怎么出来的怎么回去,会走吧?我先在这坐着歇会儿。”红袍男子累得气喘吁吁,头垂的很低。 “你是谁?”裴芒其实也走不动,没有人拖着他走,他也是一屁股坐在地上,身上到处都在痛,一点力气都没有,如果现在让他躺下,恐怕又会昏迷过去,所以裴芒只能强撑直了直腰,保持坐姿。 “易方番天,凤凰城驻守军第五战斗小队队长。”看上去还是个大男孩,可能不比裴芒大多少,应该是个意气风发热血冲头的家伙,裴芒打量着坐在地上动都不想动的这个家伙,心里想到。 裴芒刚想开口,易方番天连忙阻止了他,伸手挡在他嘴前:“我知道你想问我为什么要来救你?这是大将军的命令,懂吗?不是我想来救你,所以就不要多问了。” 裴芒心里说道,好家伙,这都会抢答了,看来类似的事儿干过不少,“那你是怎么挡住那一击的,你一定很厉害吧?”裴芒还是闭不上嘴,想要问问。 “一点小技巧罢了。”易方番天从胸口的衣襟里掏出来一个挂坠,那个挂坠晶莹剔透,像是钻石那般,散发着淡淡的黄色光芒,一看就不是凡物。 “我的护身符,只要将灵力注入,便可以激活它,替我挡下一次威力巨大的攻击,不过每一次激活它都要消耗大量的灵力,我在替你挡下那一击的时候,我就已经被掏空灵力了,所以我现在不仅没有力气走路了,我还要你反过来背着我回去。”易方番天晃了晃手中的挂坠,又将它收了起来。 “所以你还是个灵师?”裴芒问道,“是的,有什么意见吗?”易方番天开始着手整理他的发型,“看你这样子,不像是星国人,也不像是印国人。”裴芒继续打量着易方番天,哪知易方翻天突然暴怒,刚才还在说没劲儿,走不动路了,现在突然扑向裴芒,对着他的面门就是一拳。 裴芒被一拳打的躺平在地上,他现在根本没有力气反抗,易方番天又重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甩了甩手,嘟囔道:“脸皮真硬。” “干嘛打人啊?你把我打死了,你拖着尸体回去交差吗?”裴芒已经躺平了,但嘴巴上还说个不停,易方番天扣了扣手指,一脸不屑,斜着眼儿表了裴芒一眼:“你的战斗过程我都看到了,你这种怪物,我要是能一拳打死你,那太阳估计得打西边出来。” “那你好好打我干嘛?”裴芒身体僵硬,但脑子倒是挺活跃的,说个不停。易方番天依旧不看着裴芒:“要听吗?”裴芒眨巴眨巴眼睛:“当然,我不能白挨你这么一拳。” “我是战国人,明白了吗?”易方番天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了这句话,仿佛嘴巴里塞满了实物,说这句话很困难,裴芒顿时就沉默,过了半晌,裴芒压低声音:“对不起。” 易方番天摆摆手:“过去事了,不提了。”两个人就这么背对着背,坐了许久,沉默着,听着远处的厮杀声。 裴芒很清楚易方番天说自己是战国人的意思,那是曾经被战争侵略过的,现在四分五裂,风雨飘摇的国家,而对那个战国发动过侵略的国家,正是印国和星国。 两国对战国发动了战争,瓜分了战国的大片土地,而现在的这场战争,也正是因为上次那场战争而留下的祸根,两国在瓜分战国的那块土地是因为权益不和,一直都有过争执,两国军队也经常发生一些摩擦,但一直没有爆发过,直到那一次两国再次派出代表谈判这块从战国手里抢过来的土地权益问题,才彻底引燃了这次战争的引信,引爆了这场战争。 战国的人民很多人都无家可归,在两国的侵略战争中死伤惨重,民不聊生,因此有很多战国人民迁移到星国,还有那块儿被占领的土地上的人民,也有不少人流入了星国,成了星国的外来住民。 星帝并没有驱逐这些外来的流民,因为战争已经结束了,所以并没有将这些流民驱逐回他那片风雨飘摇的的贫瘠的土地,这并不是星帝的仁慈,而是无视,战争结束,星国与战国签下了停战,星帝也清楚自己带来的战争造成了这一切,所以也不好意思再拉下脸来,将这些流民驱逐出去,而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这些流民留在这块被他们侵占的土地上。 这会儿土地上依然住着大量的战国统民,只不过这里被规划入了星国的版图内,上一代星帝本来就是一位软弱的帝王,他对一切都是漠视且避让,包括对于印国的入侵战争,软弱无能的上代星帝,明明操控着百万大军,这个曾经可以横扫大陆上一切国家的强大佣兵军队,但是面对印国的攻势,却处处避让,基本上都是处处且战且退,这才让印国三大军队快速深入,丢掉了不少重要的城市。 自上一代星帝被刺杀以后,新星帝上位,这新上位的年迈帝王,却展现出了不俗的军事才华,连着在几个重要的战场上,利用地形优势以攻代守,利用骑兵的灵活性,跟印军大部队正面硬刚了好几回,有输有胜,但也算是打出了星国大军的气势,不会像之前那样一直被动的防守和回避了。 所以在星国的军队里碰到了战国人,也不算是什么特别稀罕的事。 “为什么要加入凤凰城的驻守军?这可是星国人的军队,你要帮着一帮曾经入侵过你们国家的人?”裴芒胸口剧烈起伏,身上的痛楚并没有消失,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感觉差不多有20分钟了吧,平时这会儿治愈之眸已经自动开启了,快速愈合着身上的伤口,但今天却没有,没有半点动静,所幸本来裴芒就身体超出常人,不然这会儿指定已经死翘翘了,但他又没法让自己昏迷过去,那样或许还可以减轻点痛苦,可现在自己既不昏迷,身上的伤口也没有愈合,全身的伤口的疼痛不断袭来,裴芒就差没流眼泪了,只能跟身边儿的易方番天说话分散注意力。 熄(102) 就在这时更倒霉的事发生了,裴芒想要强行开启治愈之眸,但是反而没有开启那颗绿色的圣眼,反而那颗红色的圣眼差点亮了起来,裴芒连忙紧闭双眼,想要将红色的圣眼压制下去。 这玩意儿太危险了,裴芒把握不住,但如果不开启治愈之眸的话,裴芒感觉自己可能真的要死了,他的意识在一点点涣散,身体没有一点力气,连气息都微弱了许多,想要大口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致命伤来源于自己胸口的那处贯穿,身体素质很强没有错,但也只是让他再多撑一会,并不会让他死不掉。 “帮帮我。”裴芒有气无力的说道,易方番天背对着裴芒,耷拉着脑袋,懒洋洋的回答:“我也没劲儿了,我刚才还指望你背我回去呢,把你拖到这里来已经废了我好大劲儿了。” “你,,你不是灵师吗?就这点儿能耐。”裴芒都快死了,但嘴还是忍不住想要嘲讽,易方番天转过身来看着裴芒:“拜托,为了激活我的吊坠,我消耗了我的全部灵力啊,你不是灵师,你没法跟我感同身受。” 易方番天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心里其实不是这样想,他是四阶灵师,激活那枚吊坠并没有消耗他的全部灵力,他这么说只是不愿意向别人透露他的全部实力,隐藏实力后面才能应付更多危险,即使是别的城市来的支援军,他也要扮猪,只为了后面吃老虎。 不过易方番天也确实没有骗裴芒,他确实消耗了他的全部灵力,激活吊坠消耗了他的大半,而他踹向奥达的那一脚,才是灌入了他仅剩下的全部灵力,面对奥达,那是碾压他好几个等级的强者,易方番天不敢大意,只能全力以赴,加上奥达的状态已经被裴芒消耗了不少,他那灌输了自己全部灵力的一脚,才得以成功,一脚将奥达踹翻,估计现在奥达还没缓过劲儿来吧。 “灵师,,,消耗光了,,全部灵力会怎么,,样啊?”裴芒眼神开始涣散,他现在连自己的一个手指都没法动了,但他还是非要问问这句话,好像跟别人说话,他就可以再多活一会。 易方番方挠挠头,想了想说道:“将灵力彻底耗空,对灵师的身体伤害很大的,轻则浑身无力,难以站立,严重的话可能会一头栽倒在地上,直接晕过去,我拖行你的这一段路可是费了我好大劲,我可是彻底没有了一点力气了,你应该庆幸我没有耗光灵力之后直接晕过去。” “嗯。”裴芒吱呜了一声,就闭上了双眼,易方番天感觉有点不对劲,拍了拍裴芒的脸:“喂喂,快醒醒,你在这儿又睡着了,我怎么带你走啊?我可没劲儿接着拖着你了,我还指望你背我回去呢。”拍了几下都没反应,易方番天顿时有点慌,这家伙不会死了吧?连忙去翻开了裴芒的眼皮,双眼无光,死灰一样,易方番天这一看顿时慌了,他一直觉得这个自己负责救回来的家伙是个怪物,刚才也看到了他战斗中的表现,那是超越常人极限的力量,所以也就没想过这家伙就受了重伤会不会有什么后果? “这个人如同怪物一般,区区贯穿伤对他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易方番天心里这么想的,万万没想到,这家伙不会就这么挂掉了吧?易方番天摇晃着裴芒的肩膀,手伸到他的鼻前试了试,没有气息了。 “他奶奶,你怎么这么弱不禁风啊?”易方番天自顾自的说道,“完了完了,任务失败了。”易方番天一想到大将军那凛冽寒光的眼神,就不自觉的后背冷汗直冒,自己任务失败了,大将军恐怕会抛弃自己吧,不行啊,绝对不能这样,自己可是要和哥哥守护凤凰城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能变成没有用的人,而被抛弃,如果这次任务失败了,大将军可能就不会需要自己了。 易方番天想到这里开始,在身上到处摸索,没一下他摸出来了一个小块碎石,那是聚灵石的碎片,非常的稀有,易方番天以前在黑市买的,可以短时间让使用者灵力完全恢复,易方番天不能允许自己任务失败,毫不犹豫捏碎了这块儿聚灵石碎片。 碎片中的磅礴灵力顿时迸发了,易方番天手握着这些聚灵石碎渣,将里面散发出来的灵力尽数吸收,随后又将这些灵力转化而出,“治疗!”易方番天手中亮起了一抹绿色的光芒,随后轻轻的拍向了裴芒的后背,这就是灵师的好处,可以运转灵力,化作为各种各样的灵术,而治疗术就是其中最基础的一项。 易方番天没有犹豫,将自己刚才吸收的所有灵力全部转化到了治疗术之中,持续输入到得裴芒体内,灵师将灵力彻底耗光对身体本来就损害很大,易方番天却连续两次直接将自身灵力掏空,非常果断,他知道自己不能失败,就算自己会因此落下什么后遗症。 点点绿色的光芒注入到了裴芒体内,整个过程持续了半分钟,直到易方番天再次耗空了灵力,这回他也止不住的一头栽倒在了地上,他选择相信裴芒会醒过来,哦,这该死的信任感,不知为何,虽然自己是奉命执行任务,并且是第一次遇见这个人,但莫名的感觉这个人很安心,值得信任,好像并不害怕裴芒即使用了治疗术也没法醒过来,或者说用了治疗术醒过来之后人直接溜了,把自己丢在这里。 半晌,易方番天听到了身旁传来了一连串的骨骼爆响的声音,易方番天努力的挪动了一下脑子,想看看这家伙是不是醒过来了,连续两次清空灵力,他即将昏厥过去了,不过易方番天还是硬撑着让自己晕过去。 “这么信任我吗?”映入易方番天眼眸的是一左一右亮着红色和绿色光芒的眼晴,裴芒弯下腰在看着他,易方番天惊了,他刚才一直在观察裴芒的战斗,但并没有注意到裴芒的眼睛居然会发光,看着略显诡异。 裴芒活动了一下全身,看了一下不远处战场,随后一把抓起易方番天,将易方番天背在自己身上,但奈何裴芒跟易方番天身高差不多,甚至还要再矮一点点,导致易方番天只能两只脚在地上拖着。“就两里路,很快的,你抓紧了。”裴芒刚说完便如箭矢般飞驰而出。 “撤退,撤退!”奥达狼狈的从地上站起身,那一脚把他踹的不轻,随手抓起一个冲向他的凤凰城驻守军,一把甩飞,一边大声的呼喊示意阵地里的士兵全部撤退。 炮击阵地被从侧边袭击,双方开始了近战,一旦打肉搏战,印国的士兵们根本不是这些常年手握冷武器的驻守军对手,被打的四散溃逃,奥达一挥手又打飞了一个拿着刀准备砍向自己的驻守军,奥达踉踉跄跄的走到了广闻身旁,也不知道死活,一把拽起广闻的衣领就拖走了。 “目的已经达到了,撤退吧。”师长下令道,这个看上去有点懒散,还有一些肥胖的师长,此时一直坐在最后方的大本营哨塔内,手里拿着望远镜,他一直在观察着前方的战况,但没有他的命令,那些士兵是不敢撤退的,“可是大人,那些速射炮。”身旁的士兵唯唯诺诺说道,师长摆了摆长满茧却有些肥胖的手:“下令去吧,那个阵地里的速射炮全都不要了,等士兵们撤退了就吩咐下去,把那个炮击阵地炸了。”“是,大人!”士兵接到命令,急匆匆的去传令了。 裴芒轻松跨过护城河,来到了城门前,高举手中那枚金色的佣兵徽章,左眼红色,右眼绿色的圣眼并没有熄灭,裴芒一直开启着这两颗圣眼,以支撑自己驮着易方番天走过这段路程。 铁闸门缓缓升起,但铁闸门指望上面稍微挪动了一点,大概只容得一个人趴着钻进,因为回来的就两个人,把铁闸门每往上多移动一寸,都要费很大的人力。裴芒放下易方番天,自己先顺这狭小的间隙钻了过去,然后才把易方番天拉了进来。 裴芒刚从地上站起身,还没站稳,就立刻来了两个驻守军手持武器从城楼里面下来检查,那枚金色的佣兵徽章,是高级佣兵才有的身份证明,非常稀有,全国不过千枚。 “举起手来。”两名驻守军一步一步的靠近,手里拿着长矛,裴芒抬头瞟两名驻守军一眼,顿时俩人就吓得止步不前了,握着长矛的时候也止不住的颤抖,裴芒左眼亮起的红光,那颗杀戮之眸,自带恐怖威慑力。 顿时双方就僵住了,两个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就静静的盯着眼前得裴芒,裴芒连忙捂住自己的左眼,他在试图关闭这颗圣眼。 该死,怎么关不掉?裴芒心里骂道,当时的情况,裴芒已经没有办法了,他必须得启用这颗杀戮之眸,这颗圣眼可以支撑着他的身体站起来,自身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连开启治愈之眸都有心无力,但杀戮之眸不一样,这颗圣眼不需要自己去费力开启,甚至不用去想,杀戮之眸都时时刻刻想要自己跑出来,裴芒实在没有办法了,他连眨一下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任由杀戮之眸开启,这样才能恢复行动力。 杀戮之眸一开启,一股无名的力量便充斥在裴芒全身,让他有了力气恢复行动,随后在杀戮之眸的协助下开启了治愈之眸,这才拖着这具濒死的身体,带着易方番天跑了回来。 “没,,,没问题吧。”裴芒使劲捂着自己左眼,支支吾吾的对着两名检查的驻守军说,两名驻守军见此情况立刻顺水推舟,放下了手中的长矛:“没,,问,题,检查,,通过了。”由于惧怕,说话都断断续续。 裴芒刚想扶下身子,继续背起易方番天,两名驻守军走了过来:“你去医务处疗伤吧,他交给我们。”“好。”裴芒不再多问,转身离开。 走出去好远,裴芒才突然想起来,医务处在哪儿?我都不知道医务处在哪,你让我去哪儿疗伤?裴芒低下头摸着自己胸口,那处致命的贯穿伤已经愈合了,但那内甲胸口处那道明晃晃的缺口,以及胸口不断的向外渗血,都在告诉裴芒,这一切都是真的。 “一直是你在捣鬼,对吧?”裴芒自说自话,周围空无一人,裴芒站在空旷的大街,他不可能跟任何其他人说,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在跟自己说,裴芒突然想到了什么?自己之前做的那个,还有那一些不断闪现的回忆,都在侵蚀着他的心智,似乎那些不断闪回的记忆碎片,以及时不时就在梦里回到过去,都再强调一件事儿,你可以放松下来了,不用再每天紧绷着神经准备战斗了。 裴芒觉得这是自己在给自己心理暗示,但想了想不对,裴芒也会逃避现实,也会经受不了现实的打击而选择藏起来,假装若无其事的过着日常,把那些烦心事和痛苦都抛之脑后,但从木月镇出来之后,裴芒就没有这么想过了,自己是帝国的佣兵,将永远为帝国效命,当自己决定了,不再逃避的时候,就不可能再去想那些事情了。 可裴芒感觉自己时不时的就在沉浸着过去的美好,他老是突然回想起什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是以前的一些回忆,在他还没有加入佣兵之前的回忆,通过这些回忆,裴芒想要让自己进入到一个轻松的状态,不想再每天精疲力尽。 但就很矛盾,现在得裴芒是不会这么想,他只想要战斗,完成他该完成的事情,将敌人阻挡在自己的剑前,可自己又怎么会老是心理暗示自己要放松下来,不要再老是去想那些事情,每天打打杀杀,应该回道蜜罐里去,沉浸在那美好的回忆里。 从刚才那个梦里就是这种感觉,一切都很平静祥和,哥哥和爷爷也都还在,自己也还住在那个小村庄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家人就平平静静的生活,裴芒感觉自己差点就沦陷在那个梦里了,虽然明知道那是个梦,但还是不愿醒来,就留在梦里好了,外面的世界也不想管太多了。 可能没有易方番天打了自己几巴掌,自己可能就真的不行,过来留在那梦里了吧,裴芒因此感觉这很矛盾,自己要去面对现实的重压,但心理上又老是暗示自己放下这一切,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毛病?但转念一想,裴芒想通,很有可能就一直是这颗杀戮之眸在作祟,自己左眼框上这个亮着红色光芒的圣眼。 杀戮之眸一直在想着,如何夺得身体的控制权,裴芒感觉这颗圣眼并不简单,这颗圣眼仿佛有意识一般,一直想着要把自己的意识给压下去,喧宾夺主,裴芒这才想到,可能是这颗圣眼一直在暗中作祟,一有机会就把自己拖到以前的美好幻境中,然后趁机抢夺自己的身体,自己要没点惊人的意志力,可能还就出不来了。 “是你干的,是吧?”裴芒又在自言自语,突然左眼的红光轻微的闪烁了一下,那感觉,像是一盏油灯被风吹了,火光就差点要熄灭了,那没有完全熄灭,然后又突然重新亮起,杀戮之眸,这是在回应吗?裴芒并不知道,他没有眨眼睛,但是左眼的红光却突然轻微的闪烁了一下,但裴芒是感觉不到的,在别人的眼里,他的眼睛在发光,但在他自己的眼中,一切都是好好的。 裴芒又拍了几下自己的左眼,杀戮之眸突然熄灭,裴芒立刻感觉力气被瞬间抽空,眼前一黑,瘫倒在了大街上。 疑(103) 裴芒睁开眼睛,唐子坐在裴芒身旁,刚准备开口,却被裴芒打断了:“嗯,你不用告诉我过了几天,我昏过去了两天,放心,我知道。”唐子的愣住了,随后狐疑的问道:“你昏过去了怎么知道的?”裴芒笑了笑:“瞎猜的,你信吗?”唐子又反复问道:“你确定你是昏过去两天吗?” 裴芒双手撑着床板将自己支撑坐起了,“你干嘛问这个?这个很重要吗?”裴芒不解,唐子点了点头:“确实很重要,如果不是你胡扯或者瞎猜的话,那就太奇怪了,因为你确实昏过去两天了。”这回又轮到裴芒愣住了,裴芒感觉自己做了两天梦,在梦里过了两天,所以刚醒来,裴芒就随便瞎说了一句,没想到居然真的过了两天? “真的过去两天了?”裴芒问道,“这太离谱了吧,我瞎扯的。”裴芒摊摊手,唐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所以说太奇怪了,你一醒来就说你知道你昏过去了两天,让人不禁想,你是不是假装睡着了。” 裴芒刚想挠挠头,却突然发现自己左手上的布条全部被拆掉了,露出了森森白骨,裴芒自己被吓得差点从床上跳了下来,自从裴芒用布条把自己左手缠的严严实实,就再也没有拆过布条,所以也就没有再看见那有点慎人的骨手。 唐子收起他那副示外人的微笑脸,面色也随之凝重下来:“医生在给你检查伤势的时候发现的,你有必要解释一下,还有你的眼睛。”裴芒接着用他那根只剩骨头的左手挠了挠头发:“这只是一个戏法,障眼术听说过吗?用来忽悠别人眼睛的,假的。”唐子听完一把抓住了裴芒的左手,把左手上的袖子往上一撸:“那你为什么要用布条绑的严严实实的,怕被别人发现?而且障眼术连我的手也能欺骗吗?这捏起来分明就是骨头!”唐子的双眼死死的盯着裴芒,那眼神相交于这骨手才是更加吓人的东西,令裴芒不得不把眼光从唐子的身上挪开。 “裴芒哥哥醒了吗。”安究从房门外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裴芒这才注意到自己应该是处在病房里,旁边的柜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和医用器械,“绫?”裴芒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安究一愣,裴芒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快闭上了。 安究刚才走进来的一瞬间,裴芒迷迷糊糊中幻视成了绫,别说,有点像,都是身材娇小的女孩,还不到裴芒肩膀高,不过气质完全不同,安究总是很活泼,依赖在自己身边,绫看上去则有些不食烟火。 “裴芒哥哥,你刚才在说什么?”安究皱着眉头,裴芒摇了摇头:“看错人了,你和我认识的另一个女孩有点像。”安究听完之后更站不住,在病房里来回渡步:“什么女孩?你还认识什么女孩?”裴芒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在这时候唐子把她给推了出去,病房里不准吵闹。 “好了。”唐子又把视线投在得裴芒身上,“解释一下你的手吧,还有你的眼睛。”裴芒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不想把这些秘密说出来,这不是什么好事,自己的半截左臂都没了,本来这就让裴芒感到很受挫,那个莫名其妙自称死神的人给他换上了这只骨手,裴芒好不容易接受了,又重新回到了正常的生活,现在又被人重新撕开了这重重包围的布条,将自己的伤疤暴露了出来。 裴芒性子就是这样倔,他不想说的事,他就是不会说出来,即使是面对团长的质疑,裴芒也没想到唐子的反应会这么大,虽说这确实是骇人听闻,胳膊上连血肉都没有了,但是他却还像正常人一样,怎么听也是很恐怖的事,并且这个人还特意隐瞒了这件事情,怎么想也确实有些不正常。 裴芒把头扭向一边,不去看唐子的眼睛:“多大点事儿啊,你管我这个手是不是只剩骨头?我还效命于帝国不就行了,我还是裴芒不就行了,我还是狼牙佣兵团那个最能打的战士不就可以了,你非要问我这个手是怎么回事的,这是要干什么?”这一通话倒是把唐子给问懵了,唐子愣了几秒钟,随后眼神更加坚毅,义正言辞的问道:“那你在隐瞒什么?如果你觉得你的手变成这样很正常,你为什么不向我们坦白?这么离奇的事,你居然不告诉我,还自己隐瞒了起来,这件事怎么想都很可疑吧,再说了。” 唐子顿了顿,眼睛死死的盯着裴芒,“那次夜袭之中,派出去的人根据调查,无人生还,连我们团最强大的须副团长都战死了,你又是怎么活下来的?调查佣兵描绘了现场的惨状,那样的战况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再说了,就算你侥幸活了下来,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回来报道?我退一步说,你受了重伤,离首都又远,需要很久才能回来,以我对裴芒的了解,裴芒只要还活着,三周内也能回来报到,可是你却消失了两个多月,本来已经板上钉钉,无人生还的任务,突然有一天,一个自称是裴芒的人回来了,并告诉我们,他还活着,他是唯一的幸存者,这怎么想都很可疑!” 裴芒被问的说不出来话,他不想把那时候自己想要逃避这一切的想法说出来,那时候自己太消沉了,感觉说出来,只会更让唐子看不起自己,更何况当时的自己是个逃兵。 “你说你是逃兵,所以活了下来,那你逃到哪儿去了?需要用两个多月的时间才回来报道,而且你让我怎么相信一个如同怪物一般的人,长得和裴芒一样,时隔许久之后突然回来,自称自己是裴芒,他就是裴芒呢,裴芒是我们狼牙佣兵团强大的战士没错,但他也不可能像你这样强大,谁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披着裴芒的皮囊回来的其他人,还是说你压根就不是裴芒!”唐子再次提出了质疑。 裴芒被气的说不出来话,忍了许久才把心中的怒火压了下去,本来现在就已经昏昏沉沉,浑身无力,一醒来还被人劈头盖脸一顿质疑,差点被这狗团长气晕。 裴芒:“我就是我自己,我就是裴芒,这点无需质疑,只要我还是在为帝国效力,你就无需那么在意,我这只手为什么是骨手,就算失去了血肉,这残缺的手臂,也依然会握紧武器替帝国战斗!”唐子摇了摇头:“我现在不能确定你到底是不是裴芒了,你刚回来那天我就有这种疑惑,一个长得和裴芒一样的人回来了,他的左手却只剩下了森森白骨,他的眼睛会发出鬼火一样的光芒,他的力量更是强大到令人发指,你不是我印象中的裴芒,医生从你的身体里取出了各种碎片,大多数是子弹碎片,足足有两斤重,我无法想象什么样的人能在受到这样的伤害之后还能活下来,如果你是灵师,这还能理解,但你不是灵师。” 裴芒有些不耐烦了,现在还是没什么精神,唐子又一直在身边唠叨,裴芒也懒得争论,现在只想睡个回笼觉,“你怀疑我这么多干什么?怕我是印国替换回来的傀儡间谍?还是说那次夜袭任务你没有参加,而我们的行动被敌人发现,是你通风报信儿的?团长和其他副团长一死,你就可以成功上位,我很难不怀疑你呢。” 唐子显得有些恼火:“我当然是怕这一点,印国那边的技术很先进,指不定他们有什么能力把死人唤醒,并且改造成了这个样子,然后再让他回归到我们之中潜伏起来,成为那个秘密的间谍呢?我担心你到底是不是裴芒,我当然希望你是裴芒,只不过隐瞒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不是印国改造回来替得裴芒这个身份的间谍,如果我真的认为你是间谍的话,我可能早就动手了,而不是等你醒来再问你一大堆废话。” 裴芒笑了笑:“你还知道是废话呀,行了,就这样吧。”刚说完,裴芒双眼一闭又睡了过去,唐子看着睡着了的裴芒,轻轻的叹了口气,这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就是在图一个心理安慰,你怕这一切都是真的。” 唐子转身看去,巴克利居然站在了身后,唐子单手横在胸口鞠躬行礼,“在我这儿不用整这一套。”巴克利说话的时候吹动了他那一小撮胡子。 “大将军怎么看?”唐子问道,巴克利捋着他那一小撮胡子:“我准备亲自来问问他的,没想到你都提前问完了,要我说,这小子应该没有问题,至少到现在为止,他都是在替帝国效力。” “属下也是操之过急,还请大将军不要介意。”唐子重新直起了身板,手又伸进兜里,估计在掏糖果,巴克利笑了笑:“不管这小子有没有问题,只要他还在替帝国效力,这也是一枚强大的棋子,而且你说他两个多月都没回来,可能他有自己的原因吧,或许这就是他不是你印象中裴芒的原因?” “见过大将军。”忽然飘过来一句话,两人扭头一看,才发现裴芒没有睡着,裴芒眯着眼睛,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唐子刚想说什么?裴芒突然沉默了,唐子这才发现,裴芒这回是真的睡着了。 “真是个谨慎的小子,在没有得到肯定之前,他恐怕都不敢真的睡着。”巴克利啧啧称奇,这回轮到唐子有些尴尬,他居然没有意识到裴芒没有真的睡着,而还是在那假睡。 这一招成功诈到了唐子的想法,唐子笑了笑,转身离开了病房,再唐子离开后没多久,床上睡着了的裴芒,嘴角也微微的向上一提,两个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死神再临(104) 才第两天,裴芒就下床了,跟没事人一样,“这里是哪里?”裴芒问到给他换药的医生,没等医生开口,又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路进了病房,裴芒抬头一看,惊奇的喊道:“巴洛!” 巴洛笑了笑:“当初救下你的时候就感觉不可思议,果然这回你更让我大开眼界了。”裴芒背对着巴洛,刚准备去拿床头柜的面包,突然猛的回头,猛的一伸手抓住了,差点飞到自己脸上的面包,“这是干什么?这是要拿‘王八包’砸死我?” 巴洛笑了:“试试你的反应,看来恢复的很好。”巴洛扔的是一种非常硬的面包,耐吃易保存,行军都喜欢吃这种面包,但因为非常硬,冬天面包被冻的坚硬,敲桌子梆梆作响,所以被大家调侃叫做王八包,诅咒这该死的面包像王八一样啃不动。 正当裴芒重新扭过头回去,把王包包随手一丢,准备去拿床头的面包,裴芒眉头一皱,耳朵轻微的动了,就捕捉到了那逼近的破空声,裴芒脑袋向右侧轻轻一闪,伸出右手,非常的快,右手像一条毒蛇捕获猎物那样突刺而出,一把抓住了空中的东西。 快准狠,只能这样形容裴芒的手速,裴芒定睛一看,是一把剑,并且就是自己的那把拔刀剑,裴芒将拔刀剑从剑鞘中抽出细细观摩,此时的拔刀剑,不再是那样的伤痕累累,刀刃上到处都是小缺口和卷刃,拔刀剑变得光鲜亮丽,像是一把重新锻造过的新剑,重新将剑收回剑鞘之中。 “虽然很感谢你帮我修好了,但是这玩笑未免也太过头了。”裴芒没有扭头看看是谁扔出的拔刀剑,而是把拔刀剑放在床上,一只手拿起床头柜上的面包就吃了起来,满不在乎。 “我这不是试试你恢复的怎么样吗?看起来你已经没啥事儿了。”易方番天走到裴芒的床边自来熟的坐了下来,裴芒快速的嚼了几下面包,然后一口咽了下去:“幸好带了剑鞘,不然非得把我手划个口子。”“你还怕手被划个口子吗,怪物先生?或者说我该怎么称呼你?”易方番天嬉皮笑脸,完全不顾着裴芒板着个脸。 “叫我裴芒就行了。”裴芒又拿起一块面包,“是他不懂事,还请见谅,裴芒。”一个陌生的声音又从耳边传过来,裴芒侧头一看,发现一个长得和易方番天相似的男子也站在了自己的床边,只不过他的身材更加高大。 “你是?”裴芒疑惑的问道,但心中已经大概猜到这名男子是谁了,“见过,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易方三天,还请多多指教。”男子自我介绍了起来。 果然正如裴芒所料,这个人应该就是凤凰城驻守军总管,易方番天的哥哥,易方三天,裴芒上下打量了一下易方三天,不禁感叹,这兄弟俩长得也太像了,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不过易方三天身材更高大一些,也确实是个像哥哥的样子。 裴芒连忙起身,易方三天在凤凰城驻守军中地位极高,裴芒是有耳闻的,但是还真没听说过他有一个弟弟,直到那天易方番天现身救下自己,裴芒才知道这位驻守军总管还有一个弟弟,不过自己在易方三天面前属于下属,应该起身行礼。 “不用。”易方三天伸手制止了他,裴芒倒也没客气,直接一屁股又坐回了床上,“总管大人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裴芒眼神飘忽不定,在房间里到处搜索,刚才面包吃多了,现在想喝水。 “首先非常感谢你将我弟弟救了回来,你是我弟弟的恩人,我欠你一个人情。”易方三天正说着,旁边的易方番天不乐意了:“不是我透支了灵力他已经死了,明明是我救了他!哥哥你不能……” 还没等易方番天说完话,易方三天使了个眼神,便让易方番天乖乖的闭上嘴,退出了病房,裴芒看到了不禁在心里感慨,这可能就是兄长的威严吧。 “我弟弟性格比较活络,还请谅解。”易方三天清了清嗓,“没事,习惯了,我身边也有这样生龙活虎的家伙。”裴芒摆了摆手,并且双眼锁定在了隔他一个床位的床头柜上,那上面摆着一个小水壶,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想来也是有些离奇,自己昏迷了这么久,一口水都没喝居然还好好的,“还有两件事情,是我今天来找你的原因。”易方三天发现裴芒盯着水壶呆呆的看着,忍不住打断道。 裴芒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别人在跟自己说话,自己却盯着一个水壶看,“凤凰宫决定对你进行审议,时间定于三天之后,到时候会有人来接你,你这三天就静静养伤,等到时候好迎接审议。”易方三天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好像是什么传唤官在传达星帝的至高指令。 “啊,好的,我绝对配合。”裴芒显得有些手忙脚乱,自己怎么就突然要被审议了,凤凰宫又是啥,得裴芒又不好开口问,要是这是一个人尽皆知的地方,自己去问未免显得自己也太没见识了,居然连凤凰宫是哪儿都不知道,所以干脆不问,匆忙的应答下。 “还有一件事,这几天,我弟弟一直在我面前吹捧你的武艺,所以我想亲自来给你切磋一下,很可惜,那天隔得比较远,我并没有看到你展现出来的精湛武艺,所以我非常希望能亲自跟你切磋一下,当然你不答应也是没有问题的,因为你有伤在身。”易方三天说到这的时候,语气开始变得炽烈起来,能从他说的语气中感受到他的渴望,那种对于强大存在挑战的渴望。 “没问题,这个我随时奉陪,总管大人既然提出了,那我也不能拒绝。”裴芒已经快坐不住了,他只想赶快把易方三天支走,好方便去拿那水壶,一口气畅快的喝上一大壶水。 “那真是太好了,非常期待与你的切磋,那时间就定在审议结束之后吧,你现在身上的伤还没好,会影响你的实力发挥,我想要面对的是全力以赴的强者。”易方三天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之后便离开了。 裴芒饿狼一般扑向水壶,摘下盖子,一口气把一整壶水全部喝光了,喝完之后心满意足的把水壶放下,重新坐回床上,舒服多了,刚才渴得嗓子都快冒烟儿了。 外面阳光明媚,刚来凤凰城的几天都是阴天,看不见太阳,整个凤凰城都是阴气沉沉,大街上也看不到住在这里的居民,可能都躲在家里不出门,裴芒将头探出窗外,感受着这秋风微凉,“秋天真是好日子。”裴芒自言自语道,夏天,重甲兵们过得都不舒服,因为铠甲太厚,大太阳下晒的铠甲表面滚烫,穿铠甲的人也因此经常中暑,夏天的重甲兵真是个苦人的职业,太热了。 秋天这般凉快,也不用担心穿着厚重的铠甲中暑了,裴芒将视线望向更远,那面遮天蔽日的高大城墙出现在视线之中,只不过相较于上次抬头仰望这庞然巨物,这次的巨大城墙破败了许多,随处可见被炮弹炸出的缺口,还有一大群人在城楼里急匆匆的施工,应该是在修复城墙。 炮声早已听不见了,战斗应该也是早就结束了,毕竟自己昏迷了这么久,裴芒猜测这次战斗应该是打赢了,不然这些人应该就没空来看自己了,估计都各忙各的去了,打赢了,暂时安全了,才有空来看望自己,顺便还要审议自己,说明他们应该是有空有时间了。 “不知道那两个家伙怎么样了?”裴芒心里正想着,突然,周遭的一切都变了,外面的天空原本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突然之间就聚满了乌云,整个天空又阴沉了下来,又不是刚才太阳晒在自己脸上,裴芒还以为到晚上了呢,房间里也顿时变得昏暗起来,裴芒有些震惊,因为这变化速度也太快了,还没等裴芒反应过来,外面的便开始狂风大作。 凤凰城的接到都是整整齐齐,井然有序,两排为一栋又一栋接连不断的小楼,中间是一条大道,但因为凤凰城里的建筑都非常的高大,所以在大街上走着,总感觉有一种走小巷里的感觉,两排高大的房子有一种格外的压迫感,而这种城市的排布,一旦刮起大风,那街道便成了通风口,两侧高大的楼房让风无处可去,只能顺着长长的街道一路凌乱的呼吹。 街道两侧的树叶被这阵大风一下刮掉了一大片,裴芒不得不离开窗台,并且把窗户关上,大风呼呼的吹在窗户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年久失修的老窗户被大风吹得咯吱咯吱作响。 裴芒刚坐回床上,环顾四周,顿时感觉非常诡异,外面虽然天黑了下来,但屋里更是黑的离谱,这间病房是那种通风通光的大窗户房间,外面如同傍晚下雨那般阴沉,但还有些许光亮,但房间里就黑得很纯粹了,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就差伸手不见五指了。 裴芒想去点蜡烛,但是在房间里翻了一通也没翻到,裴芒推开房门儿将头探出去,走廊里也空无一人,同样也是漆黑一片,安静的有些吓人。 裴芒寻思着这不对劲啊,这么大个医院一个人都没有吗?一场战斗下来,这里估计得伤者人满为患了,可奇怪的是,这里一个人都没有,裴芒想去隔壁病房看看,感觉此时的气氛有些诡异,但终究不敢迈出一步,走廊里看起来更吓人,而且隐隐约约感觉从走廊的深处传来了一些细微的声响,那种声音,就像是有人没有穿鞋踩在木地板上的感觉,但声音很细微,裴芒不敢确定。 裴芒知晓自己的与众不同,经常听周遭的伙伴说起异能人,裴芒感觉自己应该就是,以前没有发现过,后来才发现自己力大过人,并且感官非常敏锐,尤其是嗅觉。 裴芒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那股味道非常的难闻,并且让裴萌产生了警戒,那是危险的气息,又或者说,是不祥的气息,裴芒感觉这股味道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碰到过,但又想不起来了。 裴芒慌慌张张的回到房间把门关上,看了一眼床上的王八包,确定自己刚才经历的一切不是幻象,巴洛医生确实来过,他扔给自己的王八包还在床上,还有那把重新被打磨过的拔刀剑,都还放在自己刚才放在的原处。 裴芒连忙去拿起床上的拔刀剑,还没等他抽出剑来,一股巨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扑面而来,这股怪力直接将裴芒的到了墙上,令裴芒动弹不得,不对劲,这应该是敌袭! 裴芒有听说过高阶灵师的招数,五花八门,各种各样,并且都非常厉害,有些高阶灵师可以通过灵阵压制敌人,而灵阵又分为很多种,自己怕不是陷进了某种灵阵之中,并且对方的力量非常强,裴芒毫无察觉,就被陷入之中并且困住了。 能让人陷入幻象之中的灵阵可多了去了,高阶灵师的强大是裴芒无法想象的,那些8阶和9阶这种超高阶灵师,之所以能成为每个国家的底牌和威慑性武器,就是因为他们的能力太过于强大,如果是什么九阶灵师想要杀死自己,那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裴芒越想越紧张,但是他被紧紧的压在了墙上,一股无名的力量将他摁在了墙上,剑在手上,但是却没办法抽出剑鞘,裴芒眼睛一闭,再一睁,两颗圣眼已经开启,裴芒不敢怠慢,由于现在不清楚是中了敌人的幻象之中还是怎么回事?裴芒必须要全力以赴。 巨大的恐惧从心底传来,裴芒不断的奋起挣扎,但即使是在力量之眸的加持之下,他都无法挣脱这股怪力,还是只得被死死的摁在墙上。 并且他也能听到外面走廊传来的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踩地声,那声音由远到近,越传越大,而裴芒想跑也跑不了,他被看不见的力量摁在了墙上,力量之眸已经开启了,但也无法挣脱开来。 开启力量之眸,裴芒的力气会骤然提升一大截,原本做不到的事情,现在都可以做得到,裴芒也曾经测试过这颗圣眼的力量,他一记横扫便可以踢断腰粗一样的大树,换做正常状态下,他这一记横扫,只会把自己的小腿踢断,但在力量之眸的加持下,不仅力气得到了提升,连身体素质都得到了大幅提升,最明显的感觉就是子弹已经没法伤到他的骨头了,面对普通步枪射出的子弹,最多只能伤到裴芒的皮肉,他的骨骼变得比钢铁还要坚硬,命中头部的子弹也会被它坚硬的头骨挡住。 “啊!”裴芒怒吼着,奋力挣扎,虽然他依然没有从墙上下来的趋势,但身后的墙壁已经开始出现了裂纹,看不见的力量把他摁在墙上,裴芒就使劲朝身后的墙扭动,使劲的挤动着身后的墙壁,金色的圣眼光芒愈发强,裴芒眼看着就要把身后的墙给撑倒了,突然,裴芒停止了挣扎。 走廊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前,裴芒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只能用那两颗发光的眼睛盯着门口,等待着。 门被轻轻的推开,探进来一只手,看到那只手的同时,裴芒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因为那个手跟自己的左手一样,没有血肉,只剩下害人的白骨。 “这么紧张干什么?”声音从门外传来,房门被完全推开,那只骨手的主人完全出现在了裴芒的视线之中,当完全看清之后,裴芒顿时就放松下来了,因为这个人他见过,或者说,这个骷髅他见过。 这是一具高大的骷髅,四肢修长,身上散发着那股裴芒刚才闻到的奇怪气味,身穿一身黑色的斗篷,上半身穿着一件灰黑色的细麻衣,下半身则是一条光泽亮丽的黑色皮裤,还有一双黑色的长靴,脸上带着暗金色的面具,眼洞中闪烁着幽冥的鬼火,但双手则是完全暴露出来,那双剩下森森白骨的手让人看上一眼便心头发慌,脖口甚至还系了一个深紫色的领结,如果不看到他那双露出来的手,或许别人还以为这是一位典雅端庄的贵族。 “你这是精心打扮过,见重要的人吗?”裴芒冷笑道,骷髅略显失望的摇了摇头:“我这不来见你吗?当然得打扮一下,你是重要的人。”裴芒反而被他这一句说噎住了。 过了一会,裴芒有些生气:“你们神明出场装神弄鬼的,我倒不反对,但能别一上来就把人摁在墙上吗?”骷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轻轻的拍了拍手,那股得裴芒按在墙上的怪力瞬间消失了,裴芒顺着墙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大口喘着气。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裴芒有些恼火,骷髅乐的哈哈笑了起来,“没什么,就来看看你最近怎么样了?”裴芒扶着墙站了起来,他不想在这具骷髅面前显得那么狼狈,这时他才注意到,身后的墙壁刚才被自己硬挤出了一个人形凹陷,可见刚才这骷髅刚才下手有多狠。 裴芒伸出自己的左手:“我看不是这样吧,你是怕这个暴露了吧?”骷髅显得不以为然,开始来回渡步,看他那个样子,感觉像是在为什么重要的事情而发愁,可惜他没有脸,不然裴芒真想看一看此刻他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 “哦,好吧,确实是因为这件事来的,不然我可能此刻还在我家大口的吞噬你新收割来的灵魂。”骷髅左转转右转转,好像没有想出更好的理由,是能坦白,裴芒挠了挠头发,又拍了拍自己的脸,然后突然一个箭步冲到骷髅面前,一脚踹在了骷髅下半身,但是有些尴尬,骷髅纹丝不动,反倒自己像是一脚踹到了一面实心的厚实墙上,震的腿都有些痛。 “嘿嘿嘿,说话就说话,干嘛动手动脚的。”骷髅显得还是那么的嬉皮笑脸,让裴芒更加恼火,他刚才的火还没消呢,只不过想趁骷髅放松警惕,还他一脚。 裴芒强忍着腿上的痛楚,退了一步站直:“因为我早就想削你了,让你莫名其妙来就来,还好好的把我摁在墙上。”骷髅被这么突然来了一脚,并不生气,毫不在意地龇着他那一嘴白牙:“开个玩笑嘛,裴芒,你可是我选中的使者呀,要有点气度。” 裴芒连忙摆手:“不不不,我可不是这么想,你们神明开的玩笑可太有趣了,让我忍不住一下此刻对你开同样的玩笑,比如突然让外面天昏地暗,让周围的动静全部消失,然后突然冒出来你那张鬼脸吓人一跳,真是太棒了!” 骷髅拍了拍手,直接他身上迅速生长出来了肌肉,肌肤,他的身体只在转瞬之间,便从一具白森森的骷髅变成了一个正常的人类,这下看上去就真的像一位贵族绅士了,“这样看上去好些了,不是吗?”骷髅此刻真的看上去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了,皮笑肉不笑,眉毛上挑,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裴芒,这副嘴脸看着裴芒更想揍这个家伙一顿了。 “行了,我这次来是说正事儿的,关于你左手的问题。”骷髅倒是挺随便,一屁股坐在了裴芒的病床上,那样子看上去真像一个的自来熟混蛋,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我行我素。 “你想怎么解决?”裴芒疑惑的问道,此时裴芒的气已经消了一些,尽管这个家伙有了血肉之后,看上去更让人恨的牙痒痒,但裴芒知道自己拿他没有什么办法,如果正如这个骷髅自称他是死神的话,那裴芒在他面前可能就是一个蚂蚁一样的存在,所以有空生气不如听听骷髅怎么解决现在这件事情。 “你不需要有任何隐瞒,你直接向他们承认,你是死神的使者,然后就行了,他们不会为难你,这件事就会过去,一切相安无事,你继续替我收割灵魂。”骷髅说这话倒是镇定自若,但这回轮到裴芒惊疑了:“我要这么说的话,你确定他们不会杀了我或者把我赶走之类的吗。”骷髅点了点头:“只能这样了,我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我又不能把你周围的人记忆全部消除,让他们忘记看到你那只骨手的事情,再说了,你承认你是死神的使者,那你这莫名强大的力量也就得到了解释,不会继续被他们追究怀疑。” 裴芒脸色显得有些难看,其实骷髅此刻如果不来找他,裴芒或许还可以自己打自己马虎眼,糊弄过去,让自己忘了这样的糟心事情,就算后面的事情没法好好收尾,那也是到时候的事了,自己不想想那么多了,舒舒服服的过完这几天,但现在骷髅来了,裴芒看到了希望,当他认为这个骷髅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的办法时,结果骷髅却给他带来了最不好也是最傻缺的办法,这反而让陪猫陷入了焦虑之中。 裴芒巴不得这骷髅压根就没来给自己提出办法,因为这办法实在是太傻缺了,裴芒都觉得这种办法根本不靠谱,就怕自己说出自己是死神的使者这件事之后,然后被那群人当场处决,那就算玩完了。 “好了好了,我该走了,大白天出来很消耗我精力的。”骷髅起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来个茶杯,随后得裴芒刚刚喝过的水壶拿了起来,倒向茶杯,但是道路茶杯的居然不是已经冷了的白开水,而是道出了像是番茄酱一样的浓稠液体,闻着味儿就感觉不太对劲。 裴芒静静的看着骷髅,神明会变点什么戏法,裴芒的也不会觉得奇怪,因为他已经自闭了,这个神明给自己提的办法太傻缺了,还不如不提,裴芒只能去想想什么别的理由糊弄过去,不然自己的下场可能还真不好说。 “对了,这个……”还没等裴芒说出来,房间里的光线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裴芒连忙用手遮住了眼睛,亮光刺得她有些精神恍惚,下意识的抬手遮住眼睛,等手再放下的时候,周围已经恢复正常了,房间里依然静悄悄的,一阵微风吹过,窗帘微动,裴芒伸出头看向窗外,也恢复正常了。 在确定的那个骷髅离开之后,裴芒忍不住好奇,赶快去拿起了水瓶,想看看他是怎么从水瓶里倒出那番茄酱一样的浓稠物体,结果陪忙自己只从水瓶里倒出了一点凉掉的白开水,其余的啥也没有,行吧,有点手段。裴芒自言自语道。 虽然骷髅时隔三个月来了一趟,没有给自己提供任何有帮助的办法,但裴芒还是挺沮丧的,他刚想问骷髅圣眼的事,结果这家伙就跑了,一问到正经事,就直接溜之大吉,搞不明白这骷髅来这一趟是干什么? 审议(105) 裴芒想了一下午,但他都没有想到什么更好的申辩理由,可能就如那句骷髅所说,向大众坦白才是更干脆利落的解决方式,毕竟这样一说,自己这身强大的力量便有了解释,闪烁诡异光芒的眼睛,骇人听闻的骨手,以及这无与伦比的强大力量,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应该是有人给自己特批了休息,一整天都没有人来过病房,裴芒一直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在病房里想着如何为自己申辩,一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裴芒越想这件事越焦虑,忍不住在房间里来回渡步。 房门开了,安究拿着一个篮子走了进来,今天一直是安究在给自己送饭,裴芒一直也没有离开过病房,虽然易方三天临走时没有说过自己不可以离开病房,但裴芒认为自己还是不要出去了,万一又出了什么别的乱子。 “安究,你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办?”裴芒忍不住问道,安究默默的从篮子里拿出了三明治,还有一瓶牛奶,一言不发。 “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裴芒有一点尴尬,安究突然变得那么安静,裴芒还有些不适应,不过安完来这做后勤,给自己送饭实在是可惜,安究可是整个狼牙佣兵团唯一的女战士,也是一名重甲兵,论战斗能力,可能很多男性战士都不是她的对手,结果安究现在居然被调来给自己送饭。 “裴芒哥哥会自己解决的,我相信裴芒哥哥。”许久,安究才回复道,裴芒乍一看,三明治,蛋黄酱,牛奶,黄油面包,已经整齐的摆好在了托盘里,放在了床头柜上。 “外面情况怎么样了?”裴芒问道,安究起身提着篮子推门就离开了,并没有理会裴芒,裴芒再次陷入尴尬,明明自己那天刚醒,过来安究还不是这样的,自己又说错什么话了吗?裴芒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算了,不去想这个糟心事了,优秀的战士,就应该时刻保持身心如一,不能老是被外界因素干扰。 想到这里,裴芒又开始练习起了极拳,这种刚猛迅捷的拳法,是当初老柴教自己的,虽然在战斗中,更多的时候是持武器战斗,但是精通一套近身格斗也是绝对有必要的,虽然是力量过人,但一味靠着蛮力战斗,不会让自己变得更强,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 当裴芒沉浸在练习极拳的过程中,自然而然便可以将这些烦心事忘掉。 极拳讲究的是硬,完全放弃闪避,用最极致的进攻来迅速击败敌人,以攻代守,力道非常的强,杀伤力极大,往往有时候的进攻不惜自残身体,要全力进攻,将对方置于死地,双拳双肘,展现出最迅速最纯粹的攻击,这就是完全的杀人技,而不是用来切磋的格斗术。 老柴教了裴芒这套拳法,算是量身打造,如果是一般人学习这套拳法,并不能完全展现出这套拳法的威力,因为这套拳法为了进攻而舍弃太多,甚至很多招数都是拼死的自残击打,一般人用这套拳法在实战中,可能在刚开始会非常顺利,但时间久了,身体就吃不消了,并且完全放弃了闪避,身体素质也要足够强大,才能扛住对手的攻击,而裴芒完全符合这些要求。 裴芒对着墙壁空挥了一千拳,这才累得大汗淋漓,躺在床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接下来两天都是同样如此,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到了审议的那一天。 裴芒跟着来接自己的驻守军,上了马车,车厢内的窗户都是封着的,所以裴芒也不知道走的是什么路线,但路程应该不长,很快便抵达了。 下了车,押送的驻守军倒没有把裴芒的眼睛封起来,裴芒环顾四周,依然是非常有统一风格的凤凰城建筑,高大耸立,建筑从外看去华丽又破败,应该是年久又没有修缮,但依然可以想象出这栋建筑当年的气派豪华。 走过长长的庭院,这里守卫森严,到处都是全副武装的战士,这里的战士不同于外面的见过的驻守军,虽然铠甲的样式都是一样,但这些战士的胸口铠甲上都刻上了一个额外的印记,印记上刻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展开双翅,展翅飞翔。 并且这里的战士武器也不一样,身后背着长刀,腰间挂着手弩,这凤凰府里的战士气质与外面的驻守军也不同,裴芒从这些站姿整齐的战士们身边走过,战士们的眼光落在裴芒身上,那种杀气裴芒一下就感觉到了,可以肯定凤凰府中的战士绝对都是特挑出来的精英。 进入大堂,左右两侧各摆长桌,长桌后面坐满了形形色色的人,这些人有的老态龙钟,有的凶神恶煞,有的闲庭自若,拿着小刀在刮指甲,有的车在闭目养神,事不关己的样子,嗯,好像也可能是真的睡着了,虽然离的比较远,大堂内声音也比较嘈杂,但裴芒还是能精准的分辨出不同的声音从不同的方向传来,传入自己的耳中,并且听到了那轻微的鼾声。 这算是裴芒的传统技能了,极其敏锐的感官,能够在一次次残酷的任务中活到现在,靠的不仅仅是强大的力量以及丰富的战斗经验,还有这超乎常人的敏锐感官。 两边长桌延伸到头,镜头的正中间摆着一张雕饰复杂且有些狰狞的巨大椅子,这个椅子看起来也是拿石头做的?而且也是黑色的石头,比较古怪,椅子上坐的正是,唉,等等。裴芒定睛一看,按照常理,这张椅子上坐的应该是凤凰城的巴克利大将军才对,除了大将军,肯定没有什么人能坐在这张椅子上,但此时,超出裴芒预想的是,这张椅子上居然坐着一个小孩,看上去年纪很小,十一二岁的样子,手里拿着一把小刀,在他面前的黑色石桌上低着头津津有味的刻画着什么,而在这个小孩儿的身旁,则站着那位声名显赫的凤凰城大将军巴克利。 巴克利背着双手,一声不吭的看着眼前的小孩在那张石桌上刻画,貌似这个小孩的地位比大将军还要高。 “咳咳。”随着巴克利咳嗽了两声,大堂里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收起了那副懒散的样子,收起了自己手上正在干的事,端端正正的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好像大将军没有示意,这场审议就当做没有开始。 让裴芒不禁想象凤凰城这些高层到底靠不靠谱,居然连审议自己这样的危险人物还如此散乱,目无章纪。 “我知道你是谁,李约曾经在我手下任职,但是为了确保你是否有潜在的危险,我们必须对你进行审议,确保你是否可以留在凤凰城,务必诚实的回答我们所有审议员的问题。”巴克利一开口,裴芒就能感觉到那种威慑力,眉宇之间微皱,一眼瞟去便是那种年长强者的威严,巴克利看向众多审议员中的其中一位,“这位审议员拥有断言术异能,凡是说出的谎话都会被他判断出来,没有人可以在他的面前撒谎。” “好的,我会如实回答。”裴芒一边答道,一边心里直冒虚汗,死神那家伙让自己坦白,不要想着去编什么理由,合着这家伙原来早就知道了,这次审议中有一名审议员拥有判断谎言的能力,就算自己编出了完美的理由,在他面前也没法糊弄过去。 裴芒坐在一张同样打磨过的石椅上,只不过这把石椅比较粗糙,坐在上面甚至有点硌屁股,是刚才两名驻守军战士抬上来示意他坐下的,并且还给了裴芒一枚鸡蛋。 在他面前,一左一右两侧审议员呈一字排出,这些审议员看上去都没什么,平平无奇的样子,但裴芒不会放松警惕,他可不想在这里出点什么岔子。 “名字,身份,报上来。”巴克利首先提问。 “裴芒,狼牙佣兵团副团长,天之星帝国子民,二级异能人。” 巴克利看向那名拥有判断谎言异能的审议员,那名审议员示意没有问题,巴克利放心的点了点头,示意其他审议员继续。 “我们已知消息,你曾经失踪将近三个月,后来突然出现在了中央佣兵团管理局报道,这件事是否属实?”一名审议员问道。 “确有此事。”裴芒平静地答道。 “这段时间里你在干什么?为什么没有及时归团报道,你去了哪里?”又一名审议员发问道。 裴芒略微犹豫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失踪的这段时间,我一直躲在木月镇,每天都自暴自弃,想要逃避这一切,我想永远的躲起来,不想归团。” “你躲了起来,是因为那次执行的夜袭任务吗?” “是的,那次任务对我伤害很大,不仅仅是我身体上的伤害,对我自己的想法也造成很大的伤害,我不敢面对那一切发生之后的事实。” “但你后来又突然回来了,这是为什么?是害怕中央佣兵管理局对于逃兵的审判吗?”一位年迈的审议员问道。 “不是的,我只是,我只是不甘心,我觉得躲起来,对不起那些战死的团员,对不起我的团长在我身上肩负的希望,我觉得我不能消沉下去。”裴芒语气很淡,但在场的人都能感觉到有一股悲伤弥漫开来。 又一位审议员话题一转:“但此前记录在案,你虽然不是普通人,是一位2级异能人,且战功优秀,但近期你归团之后表现更为惊人,让我们不得不对你进行重新评估,你突然能够一人对抗整个印军中队的前排,并且每次战斗之后,你总是能够在很快的时间内恢复伤势,你的相关档案中记载的能力为,超强感官以及快速恢复,评估等级为2级异能人,但是这样的能力并不足以让你能够在几天内就恢复各种致命伤害,想来对于这件事你也有解释吧。”一位审议员翻着自己手中提前准备好的问卷问道。 “确实没有错,快速恢复并不能让我在几天内就能将受到的致命伤恢复如初,也不能让我顶住枪林弹雨冲杀敌阵数百人,但是在我躲在木月镇的这段时间,我得到了新的能力,这种能力让我的力量进一步强化,所以我现在可以轻易的做到以前做不到的事情。”裴芒刚说完,下一次眨眼再睁开的时候,左眼和右眼便亮起了金色和绿色的微弱光芒。 “这是你能力释放时的展现形式吗?” “是的,我因夺取的生命太多,又多次游走于生死两界,唤来了死神,死神赐予了我的新的力量。”裴芒又一次眨眼,双目恢复如初,眼睛重新变回了正常的杏仁色。 “很有趣的能力,但据报告,你的眼睛还会亮起另外一种颜色,并且此时你的状态极不稳定,是否属实?” “属实,但是那种力量不宜展示,使用那种力量我会很难控制自己。” “那这是不是代表着你极度危险?你的不稳定会让其他战士受到生命威胁,你的力量大部分人都难以承受,我们怎么能确认你不会突然失控,然后伤害其他战士。”一名审议员轻描淡写的说道,“我们可不希望在战斗的时候,一位强大的战士突然失控而伤及到了其他战士,甚至不需要敌人朝我们开枪,我们就已经死伤惨重,这是很严重的问题!”另外一名审议员附和道。 此话一问,裴芒沉默了,裴芒有考虑过会被问这种问题,但他也想不到好的回答,原本是准备想说自己可以不使用那种力量,但仔细想了想,又感觉不太行,因为自己真的是控制不了使用权,在自己受到严重的伤害,危及生命时,那颗代表杀戮的圣眼会自动开启,自己根本不能掌控是否使用这颗危险的圣眼。 “是的,我不能肯定自己是否会威胁到其他战士的生命,但是,我会尽我所能杀死一切敌人,你们可以将我和其他战士隔离开,以降低我的状态不稳定对其他战士造成的威胁。”裴芒环顾周围的审议员们,眼神坚定的说道。 裴芒深吸一口气:“如果我在战斗中如有失控,伤害到了其他战士,且无法挽回,任何人都可以杀死我,以阻止我的暴走。”审议员们听后都沉默了,审议员们并没有得裴芒说的话打动,就算真的出现了这种裴芒失控情况,不得已要将他杀死清除威胁,恐怕也没几个人做得到,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是见过或者听说过眼前这个坐在石椅上家伙的经历,谁敢肯定可以在这个家伙失控的情况下杀死他? 连印军专门对付重甲兵的碎金都只能勉强伤到裴芒的皮肉,更何况大部分战士装备的只是普通的后膛火枪,真要杀得失控下裴芒的话,这种武器在他面前简直就是挠痒。 “我可以看管他。”从后传来的声音打破了大堂内的沉默,这个声音有点耳熟,但又有些陌生,一时想不起。 没等裴芒转过身看,一只手便搭在了裴芒的肩上,裴芒一抬头,正好和低头的帕特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好久不见,裴芒。”帕克微笑轻声道。 叙(106) “帕特?”巴克利不可思议,帕特缓缓地摘下了自己的斗篷,“是我,大将军。”帕克还是那么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明明身后驻守军战士的剑已经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是属下失职。”凤凰府驻守军一边向巴克利道歉,一边就要逼迫着帕特离开,凤凰府守卫森严,居然光天化日之下能让一个大活人跑一个正在开会的大堂里,这属实不应该。 但帕克做到了,并且在他没有说话的前一刻,他都没有被发现,大堂里坐满了审议员,居然没有人注意到有个人跑了进来。 “用了点小手段,怎么样?厉害吧。”帕特倒是临危不惧,甚至还洋洋得意,“把剑放下,出去。”巴克利怒声斥责道,凤凰府驻守军战士立刻收起了剑,迅速退出了大堂。 “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在印国学习吗?”巴特利发问道,帕特不慌不忙:“当然是来帮我的朋友,总不能让你们把它关起来吧?” “好了,先不说这些,你说你可以看管他,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巴克利又问道。 帕特微笑着从随身携带的挎包翻找着,拿出了一样东西。 “一段时间不见,感觉你变轻了。”帕特背着裴芒,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每天都很焦虑,当然瘦了。”裴芒有气无力的说道。 “这下不用焦虑了,你的秘密也没什么可隐藏的了,审议会也通过了,以后放手去干就行了。”帕特即使背着裴芒,还一副精神焕发的样子,“怎么,你老婆生了?”裴芒问道,帕特顿时有些得意:“哼哼哼,那当然,不然我才没空来帮你呢。” “男的女的?叫什么名字?说说呗。”裴芒好奇心顿时被点燃了,“以后不就知道了,现在先不告诉你,不过这下好了,没了后顾之忧,我可以安安心心的来前线帮你了。”帕特道,“好吧好吧,随你,我就随口一问,你不愿意说也没事。”裴芒显得有些失望。 帕特这次的到来,带来了更多的镇消丸,并且还带了两个他的新发明,一个就是他偷偷潜入凤凰府大堂都没有被外面值守的驻守军发现的隐息服,还有一个就是同生石,不过细说的话,同生石不算是帕特的发明,而是他的发现。 这也是帕特在不久前发现的,原本是准备带来前线,给俘虏用,结果没想到用在得裴芒身上,同生石,说白了就是两个小石头,帕特一次意外发现,这两块小石头有同置感应的神奇功能,就是一块石头怎么样,另一块石头也会跟着怎么样?比如把其中一块石头扔到了火堆里烧的滚烫,另一块石头即使不在火堆里,也会烧的滚烫。 帕特把其中一块石头给磨成了粉,分成几包石粉,另一块石头则留着带在身上,原本是准备带来给俘虏用,给他们喂上一包石粉,或者把石粉涂在身上,便可以远程管控这些俘虏,如果有俘虏想要逃走,帕特就可以把另一块石头上涂上毒药,而那些服下石粉或者身上涂了石粉的人,石粉也立刻会充满毒药,杀死那些想要逃走的俘虏,或者用这一招逼供也可以,在俘虏身上涂上石粉,然后把另一块石头扔进火里烤的滚烫,那一边涂在俘虏身上的石粉也会变得滚烫,从而逼供。 但现在却用在得裴芒身上,帕特现场演示给众审议官观看,让裴芒冲服了一包石粉,然后在自己身上留着的这块共生石上面,立刻涂上了麻痹药剂,裴芒喝下的那包石粉里,立刻也充满了麻痹药剂,这是裴芒身体立刻瘫软无力,帕特信誓旦旦的向大家展示这一招可以管制住裴芒这个危险的怪物,如果裴芒的暴怒无法控制,自己便可以用这一招立刻制服他,让他不会伤及到其他佣兵战士,并且石粉难以消化,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内,这个效果都会一直有作用,所以可以请众审议官放心,只要石粉还有,便可以让裴芒冲服下,从而控制住裴芒。 这就是帕特在审议会上的展示,最后得到了7成的审议员通过,针对于裴芒的这场审议会也算是胜利完成了,但是这个麻痹药的效果貌似有点长啊,一直到大堂散会,其他人纷纷离场,裴芒依然没有缓过劲来,只能让帕特背着他回去了。 另一项新发明是隐息服,其实这不算是新发明,很早的时候帕特就在尝试了,只不过一直都不太成功,现在这件成品帕特感觉还算满意才带了过来,凤凰城已经被四面八方完全围死了,帕特没有这件隐息服的话,也没法穿过重重印军包围圈,来到凤凰城。 隐息服的作用就是将这个人的气息隐蔽掉,只要这个人不搞出什么大动静,便可以和周围的事物融为一体,帕特就是穿着隐息服,才躲避了印军包围圈的搜查,并且在翻入凤凰府的时候也没被发现,直到帕特开口说话的时候,别的人才发现了他,非常厉害的发明,只不过这玩意儿恐怕是没法量产,或者说帕特捣鼓出来的东西都没法量产,只能搞一点自己用,帕特目前没有精力,也没有这个能力去实现量产。 “伍秒和李斯呢?”帕特问道,“不清楚,应该还在城楼里填补漏洞吧,那天我翻出城墙之后受了重伤,回来了就一直住在病房里,没有见到他俩。”裴芒回答道。 “你在干什么啊。”伍秒急匆匆的拉开了眼前打成一团的李斯,而跟李斯打架的居然是优卷,后秒百思不能其解,他们俩怎么能打到一块儿去了?周围全都是看热闹的战士,大家被闷在城楼里好多天了,难得有人打架图个乐,根本没有人劝架。 优卷是个胖子,身材也比李斯高大,但依然被李斯摁在地上打,不亏是以前商老板雇的打手,街头斗殴的小混混,打架还是有两把刷子,不过李斯的情况也不好,李四的打架完全就是小混混的那种凶猛,没有任何技巧,导致脸上也挂了彩,优卷一拳打在他脸上,脸肿了半圈。 “怎么了?怎么了?好好说。”伍秒一边拉着李思一边喊,“这个混蛋,那天我救了他,他居然怪我救了他,还说如果我那时候没有推他,他就可以把那发炮弹射出去了。”李斯气的面红耳赤,伍秒眼看着就要拉不住李斯了,这小子劲儿是真大,小伙子,就是有劲,一股横劲。 伍秒以前虽然是猎人,但是身体一直不好,马上拉不住李斯了,“所以你现在打架跟那件事有什么关系?这都过去好几天了!”伍秒急的大喊。 “我刚才在那补洞,他一脚把我那盆膏粉给踢翻了,这不是找茬吗?”李斯还在挣扎,马上就要甩开伍秒重新冲上去揍人了。 优卷那个胖子被打的翻在地,半天起不来身,“你小子找死!”优卷气得破口大骂,“别以为你是本地驻守军,我就怕你,我今天非要削你这个混蛋一顿。”李斯也气得跟条疯狗,只不过他被伍秒从后面拉住了,像是被拴住了绳子的狗。 “发生什么事儿了?”一名驻守军队长走了过来,其他围观的战士立刻四散开来,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但是被驻守军队长逮着,以偷懒鬼混的理由关小黑屋就不值了。 “他踢我膏粉!”“他妨碍我击杀敌人!”两个人同时大喊道,“什么情况?你们俩说说。”队长说话就是不一样,俩人立刻都冷静下来了。 结果就是两个人鸡嘴鸭舌讲了半天,然后都被送进了小黑屋,李斯气得直砸墙,一拳捶在墙上,结果打的自己手生疼。 “早知道我应该先这样……,然后再踢他的腿,再然后……”李斯气的不行,只能后悔打架的时候没能怎样的把对方打一顿,哪一步打错了,应该怎么打,怎么把对方打到跪地求饶?只能后悔自己打架那会只会瞎胡乱的挥拳,这一步错了,那一步也错了。早知道该怎么样怎么样,下一次如果再跟他打,应该怎么样怎么样,整个小黑屋只剩下李斯在那自言自语。 而伍秒,只能替代他的工作,去补那处被炮弹炸开的洞,顺便想一想什么时候能离开城楼,出去透透新鲜空气,也有可能是接下来几个月都得待在这密不透风的该死城楼里了。 荒(107) 本木推门走进一家酒馆,他看上去一脸沧桑,身上的衣服脏的都可以包浆了,活像一个乞丐,他原本是没有名字,上一次他来到这里的时候,趁着恢复正常的间歇,救下了一名女孩,女孩问他叫什么?身为天使之皇的他,竟然一时语塞,答不上来,因为他没有名字。 于是女孩给他起了这个名字,本木,因为他看上去老实本分,还有些麻木,像是没有人类情感一样,他还和那个女孩有过一段相处经历,那个女孩成为他为数不多能够一直记得清楚的人,并且还会时刻想起。 本木那天从王国守护者手里逃了出来之后,一路向西来,到了这片荒漠,到处都是戈壁滩和沙漠,一望无际,这里人烟稀少,正好适合躲起来,逃避王国守护者的追杀。 本木受了很重的伤,它需要吸收更多的光能,才能恢复力量,正好这里阳光充足,干燥的荒漠,最不缺少的就是热量和阳光。 本木像个鬼魂一样在荒漠里到处游荡,每天吸收着大量的热量和阳光,恢复力量,天使之皇是纯粹的光元素生物,或者说,连生物都算不上,非生物种,也是超生物种,拥有连高阶灵师都无法企及的灭世力量,是一个没有意识,没有情感,随时都会因为能量积蓄过饱和而爆发的造物,每次能量释放完之后,本木便会恢复正常,在这几千年里,他去过太多有文明的世界了,也逐渐拥有了一些意识和情感,但过不了多久,他所去过的文明世界都会被他毁于一旦,至今为止,很少有哪文明中有强大的力量能够将他制服,或者在他的恐怖爆发下免于一难,而这里,则是唯一一次他失败的地方。 这里人烟稀少,本木漫无目的走了许多天才能走到一个村庄,但村子里一个人都没有,这里只剩下破败的房屋,和刚刚被掩埋的大坑,大坑的旁边是焚烧坑,焚烧坑里还有几具已经被烧得辨别不清楚的尸体。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这里游荡,道听途说,这里有些小镇和村庄正在闹流行病,很严重,但是印国政权高层派出的医护资源和医护人员却少之又少,所以在这片广阔的荒漠中,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座村庄或者一座小镇消失,本木并不懂得什么叫流行病,作为天使之皇,百毒千病不侵,所以他并不能理解这些弱小的人类为什么会突然的死去。 酒馆的告示牌上面写着,不准开枪,这里应该以前经常有人火拼,但是从本木踏进酒馆的时候,就有两个喝的醉醺醺的壮汉正在打架,其余的人在旁边围观叫好。 “一杯甜酒。”本木倚靠在吧台上,放下一枚银币,酒保迅速的给他倒了一杯甜酒,随后两根手指头按在那枚银币上,稍稍一用力,银币便顺着吧台光滑的桌面滑进了收银台里,酒保娴熟的从收银台里摸出了5枚铜币,推到了本木的面前。 本木半疑半惑,收下了钱,他对钱并没有什么概念,他并不会因为买一杯酒不需要这么多钱而感到惊讶,他也不会因为想去买一匹马而一银币不够感到尴尬,就算现在去买一只烤鹿腿,本木也只会付一枚银币,尽管一只烤鹿腿儿可能要三枚银币。 “你该洗洗澡了,伙什,你看看你,脏的就跟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一样。”酒保一边擦拭着客人喝剩的杯子,一边跟本木闲聊。 “这里没有水,这里很干旱。”本目回答酒保,只不过他的表达有点生硬,像是刚学会说话的人,酒保笑了笑,手指着楼上:“二楼是住房,也可以洗澡,不过要五银币,你懂得,这个鬼地方水很贵。”本木象征性点点头,假装自己明白了。 但他并不明白,他不需要洗澡,也不需要接触水,永远不吃饭都可以,所以他也不会去关心或者理解这些事情,他可以断绝一切外部因素生存,他来这里,只是想尝试跟人类交流。 那边两个打架的人打完了,一个人被摁在地上打的血流满面,另一个人则骂骂咧咧的推门而去,感觉站立没有法治,甚至连警察都没有,周围围观的人一哄而散。 “听说了吗?王室那帮老混蛋发出了通缉令,是五星的最高通缉令,缉拿价格十万金币呢。”“什么人让王室那帮混蛋给出这么高的通缉价格。”“应该是个异能人吧,或者灵师,在北方沿路破坏了几百公里,应该是个棘手的家伙。” 旁边的几个客人在那儿闲聊,本木就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我要是能拿到这笔钱就好了,搬到北方大城市去住,这个鬼地方说金矿多,我来了这么多年了,赚的钱还不够我回去的路费,真是该死。”一名客人抱怨道。“你别做梦啦,通缉令上的,这可是个危险家伙,你以为是你能对付的,再说了,你先碰到通缉令上这个家伙再说吧。” “长什么样,给我看看,万一我碰到了呢。” “喏,长这个样子。”一名客人从身上拿出了那个折的皱巴巴的通缉令,周围正在喝酒的客人都挤过头去看。 “金色头发,金色眼睛,连睫毛也是金色的?此通缉目标极度危险。”一名客人看着那张通缉令,不禁念了出来。 “那我感觉还挺容易找到的,能符合金色头发加金色眼睛的人可少了,指不定就在大街上碰到了呢。”又一名客人一口气喝干了酒杯中的酒,醉醺醺的说道。 “等等,你们看那。”突然有一名客人拍了拍周围其他围观客人的肩膀,压低声音说道,随后手轻轻的指向一个方向,其他客人也不禁纷纷调头看去。 本木正在慢慢喝着杯中的酒,酒保还递给了他一根烟,试图想要教会这个什么都不会干的人抽烟。 顿时,所有围观的客人都愣住了,那个e靠在吧台上的家伙,怎么和通缉令上的人长得那么像,“虚,小点声。”一名客人一边打手势示意其他人稍安勿躁,另一只手已经摸向了腰带上的左轮手枪,“危险,你想死吗!”另一名客人连忙压低声音制止了这名想要掏枪的客人。 “通缉令上,可是说此目标极度危险,万一对方是高阶灵师怎么办?” “管他那么多,我需要这笔钱,你们都来帮我,事成了,钱我们几个人分。”那名想要掏枪的客人低沉声音说道。 顿时,其余几人也经不住金钱的诱惑,纷纷将手摁在了腰间的枪套上。 “嘿,伙计,你可能惹上麻烦了。”酒保看到旁边一桌人,手都摁在了腰间的枪套上,顿时紧张起来,那一双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了吧台这边。 “嗯。”本木似乎并不在意,还在慢悠悠的喝着酒,酒吧里,其他客人见情况不对劲,立刻跑光了。 “先生们,酒吧不让开枪……”酒保还没说完,呯一声枪响,已经有人率先掏枪开火了,本木一脚踢起了旁边的椅子,替自己挡下一枪,子弹直接打穿了椅子面,射在了本木身上,但此时这发子弹的威力已经大大减小了。 顿时其余几名客人纷纷掏枪开火,对着本木所在的吧台连续射击,酒保吓得立刻趴在了吧台底下,本木不慌不忙抬起了身边的厚木桌,将桌面对准了子弹射击过来的方向,呯呯呯呯呯,顿时酒吧里的开枪声音连绵不断,本木抄起一把椅子扔了过去,砸到了一名客人,其余几名客人连续对着躲在桌子后面的本木射击,木桌面被打的木屑四贱,开了好几个弹孔,本木又是超级一把椅子扔了出去,随后一脚踏向地面,将木地板踩断,长条木地板从中间断裂,两头翘起,本木扯下一头长条木地板,一只手拿着木桌子就直接逼近了几名枪手,先是将桌子整个抡了出去,几名客人纷纷闪躲,桌子只砸到了一位躲闪不够快客人的腿,本木手中拿着长条木地板,直接顶着众人射击,快速靠近,随后挥舞长条木地板,一下一个,招招朝着脑门挥,左一下右一下,瞬间解决两个,另一个躲在桌子后面,本木大步上前一脚踢在桌子沿上,另一侧的桌角瞬间撞在了客人脑门上。 本木还没反应过来,后辈又连中数枪,一名躲在顶梁柱后面的客人朝他开的枪,本木顿时暴怒,直接走到顶梁柱前,一拳打穿了木质的顶梁柱,而躲在顶梁柱后面的客人也被这一拳直接打中了后背,只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这名客人应声趴在地上,只剩下最后墙角的一名客人了,他打空了子弹,正在慌忙的填充着子弹,本木疾步走去,路过还不忘记一板子砸在了被桌子压住腿的那名客人头上,大力之下,长条木地板都折成两段了。 还没等本木靠近,仅仅五六步的距离,那名客人已经上好了子弹,大拇指摁回转轮,转轮填满子弹翻飞般的回到了枪内,迅速的摁下了击锤,食指立刻扣下了扳机,枪管立刻喷吐出了火舌,子弹飞射而出,直击本木眼睛。 一枪两枪三枪四枪,每一把子弹都精准的打中了本木的双眼,左轮枪的火药烟雾散去,这名客人才发现本木居然毫发无损,子弹并没有打瞎本木的眼睛,反而每颗子弹都破裂的掉在了地板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他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想要喊出来却喊不出来,因为此时本木已经站在他面前了,一只手掐住了他的喉咙,像抓小鸡一样把他拎了起来,随后顺着窗户扔了出去。 解决了,本木回头望去,酒吧里一片狼藉,翻倒的桌子和椅子,地上墙上柱子上到处都是弹孔,还有被打的稀巴烂的酒吧柜台,以及柜台后面酒架子上的酒。 “很快很准的枪,但用处很小。”本木看着这一切自言自语道,酒保这时候才从柜台下面探出了脑袋,一脸的惊魂未定,看到本木安然无恙的站着,脚边躺满了刚才开枪的客人,顿时一脸不可思议。 本木径直走向吧台,酒保下意识的向后退,吓得瑟瑟发抖,木本从地上捡起了被打碎的半瓶酒,也不顾酒瓶碎裂处的锋利切口,直接抬头一口气灌了下去,“发生了什么?”本木问道,酒保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什,什,什么都没发生。” “你确定吗?”本木平静盯着酒保,“我,我,确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酒保已经吓得哆嗦的话都说不清楚了。 “那你看到了什么?”本木又问道,酒保愣了一下,思考片刻后:“有,有两个混蛋在,在,在店里滋事,然后煽动其他人火拼。”本木点了点头,随后转头离开,酒馆门口的那两扇推拉门,只是轻轻碰了一下,便掉在了地上,上面还溅着其他客人的血。 墙上的告示牌上,不准开枪几个大字上面,多了几个弹孔,仿佛,是一种嘲讽。 野(108) 酒保正在收拾酒馆,一边收拾一边在想怎么跟老板交代,这下要完蛋了,就因为这破事,工作还丢了,老板看到酒馆这个样子不得骂死他。 姗姗来迟的警察骑着两匹高大的马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刚一下马就在这东张西望,“出什么事儿了?”一名警察明知故问的说道,“警官,有人打架,然后就变成持械火拼了。”酒保一边收拾酒馆一边回答。 另一名警察从外面走了进来:“一共七个人,两个没气了。”“行,就定性帮派斗殴,把那两个死的带回去,其余的酒鬼在这躺会。”一名警察来到柜台前,放下了一枚银币,“这是给你们店的损失。”说完,两个警察便各扛着一具尸体放在马背上,骑着马离去了。 这里是混乱的西部,警察都是混口饭吃的闲杂人员,根本没有人真的在意这里发生的犯罪,每次跑到案发现场,都是随便总结几句草草了事。 两个警察前脚刚走,又来了一个人,“这里暂不营业。”酒保头都不抬一下,埋头收拾着地上碎了一地的酒瓶子,“你有看到一个金色头发和金色眼睛的人吗?”男人问道。 酒保顿时吓了一跳,但很快又冷静下来,“没看到,你说的那个家伙长什么样啊?”男人缓缓的放下了一枚金币,金币颇有分量,放在被打成了木渣子的柜台上,那声音也依然悦耳,酒保猛的抬起头,看向眼前的男人,骤然发现,这个男人居然也是一头浅金色的头发,淡金色的眼睛,但看上去不像刚才那个在酒馆里大闹一场的通缉犯那么麻木呆滞的样子,至少看上去像个人样。 “我叫莱克,我找这个人,如果你有看到他,请告诉我。”莱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图,也是一张皱巴巴的通缉令,通缉令和刚才那些酒客手里拿的那一张一模一样,莱克说完转身就要离开,酒保突然叫住了他,“你是赏金猎人吧?听我一句劝,不要去,你会死的。” 莱克听到这句话,顿时来了兴趣:“你见过他?能跟我说说吗?”酒保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又立刻沉默了,看酒保犹豫,莱克立刻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金币,把它拿在手上放到酒保的眼前:“先生,如果你能再告诉我点什么,或许你就不用在这个鬼地方打工了。” 本木没有走远,他随手捡起了地上没人要的破帽子,戴在了头上,学着这里的人走路,仿佛想要融入这里一样,但他的动作生硬,像是一个提线木偶在表演戏剧。 本木还处在虚弱期,但那些子弹也对他没什么效果,只不过强如他这个境界,倒才无伤大雅,“喂,混蛋,把你那个鬼帽子从你那该死的头上摘下来。”声音从本部身后传来。 本木回头一看,愣住了,莱克追上了他,本木也就没走多远,莱克一路小跑着就追了上来,堂堂天使之皇居然老老实实的把帽子摘了下来,露出了他那一头金灿灿的头发。 “可算找到你了。”莱克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拳打在了本木脸上,双拳左右开弓,每一下都朝本木脸上招呼,可本木的皮肤坚硬的如同钢铁,打了几拳莱克只觉得双手生疼,他愤怒的扯起了本木的衣领,把本木一把摁到了墙上。 本木像是痴呆了一样,因为像是在思考什么,完全没有还手,莱克就那么死死的盯着本木,但是莱克却没有什么办法,明明想发泄似的把本木揍一顿,结果对方跟没事人一样,自己手反而打的生疼。 本木好像想到了什么,“你是绫的弟弟?”莱克听到后,仿佛更加愤怒了,“你还知道我是绫的弟弟,你个混蛋,你知道你害了我们俩多少年吗?我巴不得现在一枪给你的脑袋上开个花。” “冷静,发生什么了?”本木倒还是那副样子,麻木呆滞,明明有一双漂亮的金色眼睛,但是眼睛里总是黯淡无光,仿佛一个死掉的人。 “你叫我怎么冷静?我受了这么多年的残害,你叫我怎么冷静?”莱克把本木的衣领扯着反复摇晃,好像这样就能释放愤怒一样,本木好像有些不耐烦了,只是伸手轻轻一推,莱克立刻被推得倒飞数十米,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我不想动手,你得为自己感到庆幸,我现在是正常的状态,否则你早就被烧成灰烬了。”本木淡淡的说道,莱克捂着自己的后脑勺坐了起来,是啊,自从自己在那个山洞把剑丢在那之后,他便失去了天使之力,他怎么能靠武力去威胁到眼前这个灭世的邪神。 “什么事情。”本木问到,“我是你亲手感染的大天使,你还记得吧。”莱克叹了一口气,“记得,你还为自己得到这股力量感到高兴。”本木走上前去,伸手拉起了坐在地上的莱克。 “当然高兴,因为我有能力保护我的姐姐了。” “你的姐姐,是个很好的人。”本木的目光飘向远方,顿时他思绪万千,想起了那个给他起名字的女孩,那个女孩叫绫,就是这个眼前一见面就要叫嚣着杀了自己的家伙的姐姐。 “那你还记得你那该死的分裂体吗?你的那个分裂体所感染的人不会有任何问题,但是我不一样,我是被你感染,你那个分裂体将我认为异端,不停的将我追杀,要将我这个异端抹除。”莱克尽量保持语气平静。 “怎么会这样?我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本木有些惊讶,“你当然不知道,你的分裂体追杀了我几百年,我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我这几百年一直在四处逃亡,流离失所,就没有正常的生活过一个月,要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活了这么久,我也该去死了,但我的姐姐她也被感染了!而且她是恶化感染,姐姐不但没有拥有天使之力,甚至也感染上了被你的分裂体称为这异端的血统,所以我和我的姐姐就这样被追杀了几百年,我可以去死,但我绝对不能让我的姐姐因为这样荒谬的事情去死。” 本木听完更惊讶:“我离开的时候,我记得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就是在你离开之后,你个混蛋,一走就是几百年,现在我终于好不容易盼着你回来了,赶快把你那个分裂体杀死,我已经在被他追杀的恐惧下浑浑噩噩的生活了几百年了,我受够了!” 本木听完之后久久不语,他确实有个分裂体,并且被他留在了这片大陆,他所去过的文明基本都被他毁灭了,但我有这里幸存了下来,因为之前大陆上养育出了强大的人类,这种人类被称为灵师,在自己上一次来到这里,释放了那难以控制的力量准备将这里毁灭的时候,这个大陆上所有强大的灵师联合了起来,阻止了自己,还将自己打成半死,危机关头,本木将自己分裂成了两半,让另一半留下来拖住了追杀过来的强大灵师们。 而被分成了两半儿的天使之皇,强大的这一半便是现在的自己,而另一半用于阻拦追兵的弱小自己,则是天使之王。 那场惨烈的战斗过后,本木很快恢复了自己完全的力量,又回到了鼎盛状态,是完全体的天使之王,而那舍弃的一半,本木已经将其彻底舍去了,没有想着那一半能存活下来,但是问题就出在了这,自己分裂出去的那一半居然成功的击退了众多追杀来的强大灵师,并且成功存活了下来,变成了一个独立的个体,但本木已经没法加那个个体收回了,只能任由他在这大陆上游荡,由于那个分裂出去的个体也非常强大,并且跟自己一样,经常不受控制的突然发泄式的爆发能量,经常给人类带来灾害,所以被人们称为天使之王,仅次于自己这个天使之皇带来的恐怖灾难。 “那你的姐姐呢?你怎么一个人来找我?万一我的分裂体现在找上了你的姐姐怎么办?”本木那呆滞和麻木的脸庞上竟然出现了一丝焦急。 “所以我们要趁早动手,我把姐姐留在战国了,那里有人保护她,这些年为了躲避你的分裂体追杀,我做出了掩息剂,可以暂时让你的分裂体找不到我,我把掩息剂全部留给姐姐了,大概可以用半年,我自己没有用,所以你的分裂体肯定一直顺着我的气息找来了。” “那现在怎么办?我可得告诉你,我现在伤的很重,想完全恢复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我不一定能够杀死他。”本木长出一口气,“他可是你的分裂体,你才是本体,你还杀不死自己的分身?”莱克疑惑不解。 “你看了前段时间的报纸吗?夜晚出现了亮眼的光球,将沿路几百公里的小镇全数摧毁,你懂的,我一直都很不稳定,那件事是我干的,所以我被通缉了,在通缉之前还来了几位非常强大的灵师对我围剿,所以我才躲在了这里。”本木麻木的说道。 “除了你,我想不到还能找到谁来杀死他了,你必须要解决你自己留下的祸害,在这等死也是死,跟我来吧。”莱克拍了拍本木的肩膀,示意本木跟过来。 大(109) 武器店里,几个牛仔坐在桌边,摆弄着手里的手枪,侃侃而谈。 “听说有一种某个东方国度的超强刀术,叫居合斩,可以在半秒内斩下两米以内距离敌人的脑袋,听上去挺厉害的,正好最近有一个自称从东方来的剑客,要不我们去见识一下?”一位牛仔一边喝酒,另一只手一边乱舞,学着从腰间快速拔刀的样子。 “太慢了,半秒内我可以打爆两个混蛋的脑袋,他这什么斩也只能砍下一个人的头,不是吗?”另一个牛仔不屑的说道。 “就是就是,并且我可以比他攻击的更远,三米以内我都可以保证我百发百中。”又一位牛仔附合,随后这位牛仔拍了拍腰间的枪套:“冷兵器有什么厉害?再快也没我的枪快。” 武器店的门儿被推开,顿时一股风带着灰尘吹进店里,牛仔们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去,两个风尘仆仆的男人站在门口,看上去像是刚干了一架回来。 莱克走进店内,摘下帽子抖了抖灰尘,他被吹了一头的沙子,连鞋里都灌满了沙子,外面在刮沙尘暴,两个人都狼狈不堪,刚拿沙子洗好好的洗了个澡。 “哈哈,要让别人知道世界上最恐怖的存在天使之皇跑来武器店买枪,估计会被别人笑掉大牙吧。”莱克打趣道,“那可不一定,毕竟你们人类进步很快,上一次我来这里的时候,人类还拿着砍刀和弓箭互相厮杀。”本木依然麻木。 莱克走到柜台前,武器店的老板把一本书推到了莱克面前,莱克翻阅起了书,一边看一边啧啧称奇,“印国真是个好地方,居然有这么多种类型的枪械用来杀人,虽然我要杀的不是人。” “你来这里没什么用,这些枪根本就伤不到他,这些枪械连现在的我都你不到,更何况是正常状态下的他。”本木靠过来跟着莱克一起看着书上的这些各种各样式的枪械。 莱克微笑着把书合上,递还给了武器店店老板:“麻烦能把另一本给我看看吗?”武器店老板先是一愣,随后笑了笑,从柜台底下又拿出来了一本,放在了莱克面前。 “多大的仇,小伙子。”武器店老板笑道,还摸了摸他那引以为傲的小胡子,莱克低头看着书上的各种枪械一边答道:“是个仇人,仇到骨子里了。” 本木在店里四处打转,观察着枪柜里的一把把枪械,“你应该清楚……”本木被立刻打断,莱克手指着书上的一处,扭过头来看着本木:“我当然清楚,常规武器对它的作用微乎其微,但是。” 莱克没有说话,重新扭过头去,武器店老板已经从枪柜里拿出来了一把枪械,放在了柜台上,莱克一把提起大枪,摁开枪膛,枪声折成两节,莱克退掉里面的子弹,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了两枚黑色子弹塞了进去,随后合上枪膛,抬起枪将枪口直直地指向了本木。 “你觉得我开这一枪你会怎么样?”莱克问道,“不会怎么样。”本目平静的说道,莱克听完后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飞射出去的霰弹分裂成了许多弹头,形成了一整片弹面,扑向本木,本木根本没有设防,随即被飞射而来的分裂弹头击飞出去,撞在了后面的枪柜了,把枪柜玻璃撞个稀碎。 “我的天,这里不能开枪啊。”武器店老板吓得立刻捂住了头,店里的其余几位牛仔也吓得立刻掏出了左轮手枪瞄准了莱克,莱克缓缓放下枪,笑眯眯的说:“别紧张,伙计们,他是灵师,死不了,我就是拿他测试一下威力。” 本木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的身体,坚不可摧的身体,居然被这些分裂的弹头嵌了进去,自己也刚才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向后一退,这把武器的威力也顿时超出了本木的想象。 “就这把枪好了,还有另外那把大栓,我也要了,砸坏的展示枪柜算我的。”莱克像是一个富家公子,从口袋里掏出了十枚金币,往桌子上一拍。 牛仔们面面相觑,老板目瞪口呆,本目又惊又怒,只有莱克像是个风流倜傥的黑帮大佬,仿佛在这种场合随意的开枪杀人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 “怎么做到的?”本木虽然语气依然平静,但莱克能够感觉到他那有些焦急渴望知道原因的内心,“你走了有多久了?100年?200年?”莱克反问道。本木稍微思索了片刻:“差不多吧,所以这跟我问你的问题有关系吗?” 莱克笑了笑:“当然有关系,你不会以为你走了这么多年,我除了被你那该死的分裂体追杀,就一事没做吗?”莱克掏出一瓶果酒喝了下去,抹了抹嘴,随手将酒瓶子扔掉:“这么多年,我想尽了办法去杀死你那个分裂体,我用尽了各种各样的方法,有几次我都差点成功了,但最终还是没有杀死他,他太皮糙肉厚了,命比我那该死的赌徒祖父还硬,有一次我把他半边肩膀都给打掉了,他居然还活了下来。”莱克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这种特质的黑色子弹,放到了本木眼前给他看:“看到了吗?这就是我钻研了这么多年,怎么才能杀死那个分裂体的研究成果之一,但他实在是太难杀死,所以我只能来求助你。” 本木仔细的看着莱克手中的黑色子弹,又把从自己身上抠出来的分裂弹头拿出来对比了一下:“很厉害的东西,如果用的足够多,应该能够杀死我,你说你有几回都差点杀死他了,怎么,为什么还是失败了?” 莱克苦笑道:“他终究是带来灾难的魔神,岂是我能杀死的,等我感知到你回来之后,我就不顾一切立刻来找你了,这样我才能有100%的信心把他杀死。”莱克重新给枪械上膛,摸着这光滑的枪身,莱克的看着本木:“你知道吗?他也会感染人类,并且感染了很多人,大多数被他感染的都是混蛋,那些混蛋获得了天使之王的血统,拥有了天使之力,无恶不作,烧杀抢掠,所以这些年我不仅在规避他的追杀,也得尽可能消灭这些混蛋,那些被他感染的混蛋都怕我,他们给我起了个绰号,叫幽翼。” “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本木回道,莱克点了一根烟:“拜托,是超级厉害,我这些年可是干掉了几十个你的分裂体的感染体,大多数都是罪大恶极的混蛋,这种子弹就是我设计出来专门杀死的感染天使血统的人。” “这么多年,干了很多荒唐事儿吧。”本木问道,莱克猛吸了一口手中的烟,吐出了一口烟圈:“是啊,杀死了很多混蛋,同时又害死了很多无辜的人,就没有安宁的过活,一直生活在亡命的路上,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摸一下枕头边的手枪。” “不会厌倦吗?”本木又问道,“当然会,我也想过一了百了,活了那么久了,我也早该死了,如果不是你给我感染了天使血脉,我现在应该是某个不知名墓地里其中一口棺材里的一堆白骨,但我放不下我的姐姐,坚持我活下去的动力就是姐姐,所以我还不能死。”莱克弹了弹烟灰,又吹出一口烟圈。 本木看向天边:“他要来了。”莱克随手扔掉半截烟蒂,整理了一下帽子,拍拍本木的肩膀:“走吧,远离这里。”本木愣了一下,但还是跟着莱克,本木不明白为什么要远离这里,但莱克清楚,这么多年他间接害死了很多人,就是因为很多时候,他在对付天使之王,却没有想过远离人烟,导致他和天使之王的战斗害死了很多人,这都是教训,深刻的教训,所以莱克当感觉到天使之王要靠近时,都会远离人群,去往人烟稀少的地方。 本木并没有这个概念,他害死的人更多,因为他是强大的,这些人类的生命不过蝼蚁,即使消失了对他也不会产生什么影响,本木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愧疚,他没有感情,自然无法理解因为自己带来的灾难而导致这些弱小的人类家破人亡的那种感情。 两个人沉默的走在荒原,西部最常见的就是这样荒芜的戈壁,可能走上半天都碰不上一个人,只有随处可见的仙人掌和骆驼刺。 莱克翻开挎包看了看里面的自己精心准备的家伙,随后又合上了挎包,给自己的新买的枪抹上了枪油,本木则是立刻进入了战斗状态,一头灿金色的头发披散开了,通体开始发光,身体的温度也开始逐渐升高,这是血统的证明,血统越纯正的天使,头发的颜色也往往更加纯净。 莱克又点了一根烟:“大的要来了,准备好了吗?”本木没有理会他,只是凭空随手一挥,一把通体金黄色的长剑便凭空出现,莱克一眼就认出了那把剑,那是天使之中最高权力的象征,天使之皇才能使用的净化剑,而并非自己扔掉的那把大剑,“你的手指怎么少了一根?”本木唐突的问道,“以后再跟你说。”莱克还在折腾他手里的枪。 “小心点,我能感觉到,他,变强了!”本木警告道,莱克却低头整理他的那把单管长枪,“别弄你那把枪了,没有用的,最多只能伤他点表面。” 莱克默不作声,干净利落的退掉了枪剑里原装的子弹,掏出了自己特制的黑色子弹。“当然有用,我要的是这把枪的动能,很快你就知道了。” 镖(110) 本木刚说完,顿时风沙四起,狂风怒啸,天地之色顿时暗淡下来,遮天蔽日的乌云黑沉沉的压了下来,从天际线的远方极速冲过来一道光点,那个光点的飞行速度极快,所过之处风沙漫天,随着光点越靠越近,光点也变得越来越大,样子也逐渐被看清楚,那是一个巨大的光球,正在急速靠近。 轰一声巨响,莱克连忙找到一只枯树,躲在了树后,可还没等他站稳,光球落地,轰然砸在了地上,周遭的沙子被扬上了天,下起了沙子雨,巨大的冲击力连躲在枯树后的莱克都没放过,枯树直接折断,带着莱克飞了出去。 本木倒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的身体周围自动形成了一圈金黄色的光罩,挡住了这漫天的风沙和冲击波。 莱克一把摁住了头上的帽子,帽子刚才差点被吹飞了,虽然是咎由自取,但莱克还是忍不住暗骂,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把那把剑给丢了?没有了那把剑,自己的天使之力便会丧失九成,现在的他与凡人无异,根本不可能对抗天使之王这样的恐怖存在。 不过这样也好,莱克现在趴在一条干涸的小河床上,悄悄的探出一点头,看看外面的情况。 “好久不见。”本木道,光球炸裂而开,从你们走出一个人形,这便是天使之王,也就是天使之皇的分裂体,追求杀死所有非纯正天使血脉的偏执狂。 “是你?”天使之王显然也没意识到,居然在这里等他的,是他的本体,真正的完全体究极天使,天使之皇本体! 不过随后天使之王也是随手一挥,同样是一把通体金黄色的长剑出现在了他的手中,“正好,既然你在这里,那我便从源头解决问题,彻底更正这非纯正的天使血脉!” 天使之王手持长剑扑刺而来,速度之快让趴在不远处的莱克根本看不清楚,本木只是伸手一抓,便抓住了刺过来的剑刃,“这么久没见面了,不好好谈谈吗?”本木问道。 本木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和劣势所在,现在,他的身体伤势就是他最大的劣势,优势在于他的力量,本木拥有最纯净的天使血统,是天使之皇的本体,光明的至高存在,任何使用光元素的生物在他面前,都会被他的至高血统压制。 但本木心里并没有底,之前战斗受到的重创还没有完全恢复,而且已经这么久过去了,分裂体进化到了什么程度,又变强了多少,本木都不敢肯定。 本木一起手便迸发出了巨大的光元素力量,无坚不摧的天使之剑被本木握在手中,都会被压制住,使得天使之剑力量无法被完全发挥。 “没什么好说的。”天使之王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天使之剑的剑刃虽然被握在了本木手上,但随着天使之王加大了力度,还不断在向前滑行,剑尖很快就要接近了本末的眉心。 面对天使之王的强攻,本木不动如山,只见一道亮眼的光柱从本木身上冲天而起,那强烈的光明气机瞬间照亮了昏沉的大地,连天上黑压压的乌云都被捅了个窟窿。 在气势上,本木是不会落入下风的,因为他是天使之皇,不稳定的灾难之源,没有人能够压制他,只有他压制别人的份,就算是自身的分裂体。 本木并不想真的动手,所以他仅仅是握着刺来的天使之剑的剑刃,而没有主动发起攻击,“动手啊,你在干什么?”莱克抬起头大喊道,本木迅速扭头撇向莱克这边,似乎是在犯难,他不想对自己的分裂体动手,又想去帮莱克。 短暂的思考之后,本木叹了口气,随后右手攥拳闪电般挥出,出拳速度快子弹,攻击气势如同炮弹,伴随着一声震耳的轰鸣,一拳击中天使之王的胸口,拳头击中天使之王胸口的一瞬间,顿时天使之王胸口金光闪烁,迅速形成一个短暂的光罩,本木的拳头也迸发出了耀眼的金色光芒,顿时像两颗炮弹撞在了一起,顿时便从接触点爆发出了滔天气浪,席卷起了周围的沙子,铺天盖地地向四周散去。 那一击下去周围的空间仿佛都扭曲了,天使之王倒飞而出,一瞬的功夫便飞出了几百米之远,落在干裂的大地上,把地面砸出了个大坑。 没有什么技巧,这纯粹就是硬碰硬,绝对力量的比拼,很显然本木还是更胜一筹,作为连十阶灵师都无法单独战胜的纯粹光元素造物,即使身受重伤,天使之皇的力量还是绝对不会被轻易撼动的。 天使之王并不需要像常人那样爬起来,身体躺平在地上整个腾空而起,随后身体便自然地竖起,再定睛一看,手中的天使之剑只剩下半截了,剩下断掉的半截残刃插在不远处。 莱克透过枪械上的瞄准镜看到这一幕,顿时震惊了,这是何等的速度,明明自己只看到他打出了一拳,但是他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打出了两拳,而且第二拳压根就没看见,最离谱的是,本木拳头如同炮弹一样,每次攻击都会造成破空声而产生巨响,但是他出了两拳却只有一声巨响,他的速度甚至快连声音都没有发出便立刻打出第二拳击断了天使之王手中的剑刃。 天使之王随手将断掉的剑扔掉,下一瞬,他的身体化成了一道光闪现到了本木面前,几百米的距离不到一秒钟,天使之王的拳头金光迸发,一拳轰出,正中本木面门,在如此加速度的情况下,一拳的破坏力足够打穿两根手指的钢板,但本木甚至连挡都没有挡一下,任由那一拳打在自己的面门上,依旧岿然不动。 天使之王双臂左右拉弓,整个上半身不停的腾挪,对着本木左右轰拳,一拳又一拳,攻击快到根本看不清,只感觉天使之王的上半身都只剩下残影了,他的身体不断的大幅运动,左左右右上上下下,从不同方向疯狂挥舞着拳头狂轰乱炸,拳头如同雨点般落下,天使之王可不是凡人,每一拳的落下都相当于重锤的砸击,每一拳碰撞在本木身上都会爆发出金光,但本木依旧僵在那里,任由拳头落下。 在莱克看来,那个地方只有本木一个人站在那里,以及他面前有一道根本看不清残影的东西不断的攻击着他,每一拳轰出,出拳速度之快,拳风都能够带起一阵沙尘,碰撞的气浪风暴不断的洗刷着周围的一切。 如果不是莱克趴在低于地面高度的河床上,恐怕他也要被波及到,手里总拿着他那把大拴,这是一把拉栓式步枪,非常先进的产物,按理说是应该只出现在军队里的枪械,但是在蛮荒的西部,你却能在黑市里见到它,这把拉栓式步枪便是现在印军部队士兵人手一把的针撞式步枪的改良优化版,因为个头很大,所以也被大家称为大拴。 莱克早就给手上的大拴装上了他提前准备好的特制子弹,莱克几乎给所有种类的枪械都做过这种特质子弹,左轮手枪,半自动手枪,后膛燧发枪,针撞式步枪,拉栓式步枪,单管猎枪,双管霰弹枪,泵动霰弹枪,最近这些年随着枪械发展,莱克都快成枪械大师了,各种枪型的各种特质子弹他都做过使用过,依靠着对各种枪械的了解以及精通使用,还有他自己做的这些特质黑色子弹,这些年干掉了同样被感染了天使血脉的罪犯数不胜数。 因为杀死了很多表面上这些看上去光鲜亮丽代表光明纯净而实际背地里却做着那些龌龊肮脏的天使血脉,因为杀死了大量‘光明血脉’的缘故,所以莱克被称为幽翼,因为莱克自身也是天使血脉感染者,所以他也有和天使一般纯洁无瑕的羽翼,而他是这些纯洁无瑕的羽翼中的反叛者,被天使之王认为异端血统追杀,并且自身还在到处击杀同为天使血脉的罪犯,因此被认为是幽冥的天使,是反叛众多光明天使的叛徒,简称幽翼。 莱克静静的趴在干枯的河床上,瞄准镜里的准星已经指在天使之王的眉心,这不是第一次,恐怕也不是最后一次,但此时,心里不能有这些杂念,聚精会神,全神贯注,争取一枪重创。 莱克深知,只要自己这一枪打中了,便可以为本木争取接近一分钟的攻击时间,不知是因为紧张,莱克手心直冒汗,并且也迟迟不肯扣下扳机,自己常用的左轮手枪,动能较小,子弹的动力也不够大,飞行速度大概也只有每秒200多米,这把大栓的动能更强,更快一些,但速度估计也最多只能达到每秒500米,大栓只能开一枪,第2枪要重新装膛,自己只有一次机会,但天使之王的移动速度远高于每秒500米。 莱克记得很清楚,自己有一次设了直径长达100米的埋伏圈,他请了很多赏金猎人,埋伏在周围的大树上,只要天使之王走进埋伏圈,自己一声令下,树上的几十名赏金猎人同时开火,可以瞬间把天使之王打成筛子,但也是那一次,差点害死了自己。 当看到天使之王走进埋伏圈的那一刻,莱克犹豫了一瞬,他手里拽着响铃的绳子,只要自己拽下绳子,铃铛发出的响声便会立刻提醒到树上的赏金猎人们,但是他犹豫了,因为他被吓到了,莱克当时蹲在离埋伏圈边缘的草丛里,就算一只兔子从他面前过,都不会发现他,但他却清晰的感觉到天使之王飞进埋伏圈的那一瞬间,朝自己的这个方向看了一眼,那摄人的亮金色眼眸,鬼一般的朝自己这个方向瞟了一眼,莱克由于紧张,竟没有立刻拉响手铛,仅仅是这耽误了不到一秒钟,等莱克再回过神来,只听到扑通扑通的声音,大量的赏金猎人尸体从树上掉了下来,这些赏金猎人们有的开了枪,有的甚至都没来得及开枪,便纷纷毙命。 也就是那一次,让莱克对天使之王的速度有了一个了解,从自己犹豫了一瞬到拉响手铃,到自己雇佣的所有赏金猎人全部毙命,前后不到十秒钟,那一次莱克自己差点也死在那里,不过幸好还有后手准备,让莱克以一断了一根手指的代价逃走了。 就是现在!本木上了,本木突然伸出右手,猛的挡下了那快的只剩残影的拳头,随后左手猛地向前抓去,左手立刻变成锋利的爪,每一根手指像是烧红的刃状金属,一爪穿膛,直接刺通了天使之王的胸口,本木举起手臂,天使之王因为挂在手臂上也被举了起来,本木身形不断变大,身上散发着金色的光芒越来越耀眼,周围的温度也越来越高,这是战斗状态,他释放了这么多天吸收的热量,将自己坚硬如钢铁般的身体加热,使自己变成人形的烙铁。 本木的身体还在膨胀,很快身高就超过了两米,他贯穿了天使之王的身体,并且开始摄取天使之王的能量,庞大的光元素能量不断的摄入身体,使本木也开始不断的膨胀。 天使之王则双手抓住了那只贯穿自己的利爪,猛的用力一扯,本木整只左臂都被扯个稀碎,天使之王也因此得而喘息,掉到了地上,还没等天使之王起身,本木上前一脚踩在了天使之王的背上,最后用仅剩的右手捏住天使之王的头,将他提了起来。 可以看出本木在持续发力,天使之王的头上已经开始出现了许多道散发着淡金色光芒的裂痕,但本木的握力还不够,没法直接将天使之王的头捏爆,此时的本目身高目测应该超过了2米5,如同杀鸡一样捏着天使之王的头。 天使之王不甘示弱,顶着随时都要被捏爆的脑袋的风险,手指一开,一把由纯粹光元素汇聚而成的匕首便出现在了手上,抓住匕首猛的朝本木的眼睛刺入,顿时本木的左眼被刺爆了,流淌出了大量的金色浓稠液体,虽然在体型上本木有压制,但是到他们这个层次,体型根本就是个摆设,天使之王用力一挥拳,一拳击中了本木的小腹,本末顿时被巨大的冲击力影响,被迫撒手,巨人体型的本末倒飞而出,砸进了一堆枯草里。 天使之王失去了本部对他头部的控制,也并没有掉在地上,而是依然浮空在刚刚他被本路提起来的位置。 就是现在!一颗漆黑的子弹撕裂空气,尖锐的子弹头以一种势不可挡的气势飞射向天使之王,子弹的周边都散发出了淡淡的黑气,一枪命中! 天使之王的头被开了个洞,静静的漂浮在原地,莱克连忙装填第2发子弹,一枪是打不死天使之王,就算头都被打穿了也不会死,这种纯粹的光元素造物,大部分攻击只能对其克制,但不能将其击杀。 现在天使之王静静的浮空在原地,那是他身体正在极速的恢复,用不了一分钟,他便会恢复如初,装填完毕,瞄准,又是一枪,天使之王的头部再次遭到重创,这回身体不再浮空了,而扑通一声掉在了地上。 可恶,看不见了!莱克心中暗道不妙,刚才天使之王是竖直的身体飘在空中,莱克即使趴在低洼处也能看到,但现在身体掉下去了,自己的视线也一下丢失了。 莱克刚想爬起来看看什么情况,本木便已经从枯草丛里站了起来,他的身形已经恢复成了正常大小,但身上的温度依然很高,像是烧红的烙铁,不过不像刚才那样全身发出灿金色的强光了,应该是体温下降了一点,左臂也重新恢复如初了,这种级别的存在,就算身体被完全破坏也没有什么事情,只要提前储存了足够的能量,就算身体灰飞烟灭过不了几分钟也会恢复。 本木走上前去,一脚踩下,只听到一声爆响,随后便是一阵非常强烈的能量爆发,莱克刚站起身还没站稳,便被这强烈的能量爆发冲倒了,那感觉就像是一颗炮弹在自己面前爆炸了一样,只不过是一颗爆炸了没有碎片乱飞的炮弹。 莱克浑身都被那阵能量爆发震麻了,四肢止不住的颤抖,不过还是勉强用枪杆子撑着地站了起来,莱克随手抹了一下鼻血,一瘸一拐的走向本木。 “暂时应该没问题。”本木说道,莱克这才看清,刚才那个能量爆发居然来源于天使之王的头,本木一脚将天使之王的头踩爆了,天使之王头部蕴含了巨量的光元素,在头部被踩爆的一瞬间,那些光元素狂暴的释放了出来,形成了刚才的能量爆发。 “不要放松,还没死。”本木警示道,莱克把大栓背在身后,然后从背后取下了经典款农场主最爱的枪械,双管散弹枪,缓缓的将击锤按下去:“知道,等他复活,我就再把他脑袋打爆一遍。” 说着莱克又抽一根烟,还没来得及点火,突然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本木顿时被腰斩成了两截,速度之快,两人根本没有感受到任何危险,一切就发生在这一瞬间,本木身体断成了两截,但本木还想做出反击,只剩下上半身的本木立刻幻化出了净化之剑,净化之剑还没来得及完全成型,一把利刃自上而下插落,直接贯穿了本木的头。 只见面前残影闪烁,莱克抬枪就射,第一枪打空,第二枪还没来得及扣下扳机,枪管便被从下而上的一个斜斩斩成两段,随后锋利的刃尖就停在了莱克的喉间。 天使之王看上去并没有偷袭得手的喜悦,仿佛天使们是没有情感的造物,他冷着脸,手握利刃越靠越近。 莱克扔掉了被削掉了半截儿的霞弹枪,缓缓将双手举了起来,“噢,该死!”莱克咒骂道,天使之王手持利刃抬手一挑,把莱克身上的子弹袋是挑掉了。 “愚蠢。”天使之王冷嘲热讽道,莱克得承认是自己大意了,没有平时那般谨慎,自己一个人对付天使之王的时候全神贯注,不敢有一丝懈怠,每一步都要做到最谨慎,但跟着本木,有这么一位超级强者在身边,莱克自然而然就放松了下来,却没有想过意外随时都会发生。 本木刚才踩爆的是天使之王抛弃的躯壳,天使之王,他的身体千变万化,可以应对各种各样的突发情况,天使之王提前将自己的意识脱离躯壳,让意识在空中消散,等两人放下警惕的时候,空气中的意识迅速凝结,周围的温度急剧下降,天使之王猛的一口吸光了周围的热量,以最快的速度重新凝结自己的躯体,闪速凝结的意识和躯体立刻融合在一起,一个全新完好的天使之王就诞生了。 客(111) 也正是因为天使之王吸光了周围的热量重新凝结了自己的身体,导致周围温度暴降几十度,让莱克身体变成迟缓,这才导致第一枪打空了。 天使之王随手一甩,手中的利刃立刻分解成了无数光元素消散在了空中,紧接着抬手一勾,莱克枪套里的左轮手枪便凭空吸了过去,落在了天使之王的手上。 天使之王仔细的打量着手上的左轮手枪,退出轮盘,抠下了一发又一发黑色的子弹,拿在手里细细的欣赏,纯金色的眼眸里充满着不可思议。 “听说这里的人们喜欢以决斗的方式来了结仇恨,我给你一个机会。”天使之王嘲弄道,莱克脸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往下滚落:“可是我没枪了。”天使之王听完,不紧不慢的将子弹一个一个重新装了回去,然后立刻朝莱克的脚边开了一枪,“别耍小聪明。”天使之王依然是那副嘲讽的语气。 莱克只好点了点头,就算是默认接受决斗了,他确实还有一把枪,他腰后的枪袋上面还插着一把左轮手枪,但自己面对着天使之王,这混蛋是怎么看到的? 但莱克也不想再想这么多了,这无非是天使之王对自己的嘲弄,自己根本赢不了他的,说是给自己一个机会,无非就是耍耍自己,给自己一点希望,然后再将希望磨灭掉,因为莱克还剩下的一把左轮手枪在他的腰后,他掏枪的速度不可能快过天使之王开枪的速度,所以自己依然是必死无疑。 天使之王象征性的向后退了几步,这是决斗前的预兆,两人同时抬头看向了天上的太阳,但是乌云密布,沙尘暴四起,天上的太阳根本看不清楚。 天使之王只是轻轻的招了招手,乌云顿时散去,尘晃也瞬间平息,火辣辣且刺眼的太阳立刻又出现在了两人的视线内。 天使之王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砰的一声枪响,紧接着是第二声枪响,莱克应声倒地。 没有倒计时,没有预备,开枪毫无征兆,只在两人同时抬手的瞬间,决斗就见到胜负了,正如莱克心中所想,这把左轮手枪插在腰后的枪套里,他的枪才刚刚拔出来,天使之王就已经瞄准好了自己。 不过天使之王只开了一枪,另一枪是莱克开的,他在被击中倒下的一瞬间,手指肌肉并不会立刻放松,所以在倒下的那一刻,手指依然扣在扳机上,摁了下去,只不过那一枪就随便瞎打了,子弹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天使之王眨了一下他那亮的刺眼的金色眼睛,转过身去,就在天使之王转身的那一瞬,莱克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立刻弹跳般的站了起来,一把扑向天使之王,天使之王头都不回,手边顿时汇聚出了无数的光元素,闪速凝结成了一把光刃,猛的向后一捅。 莱克正好扑到了刃尖上,顿时被捅穿了,挂在了利刃上,天使之王抬起利刃用力一甩,将莱克甩飞出去好远,莱克飞出去搁地上扑腾了几圈,一动不动了。 “说了别耍小聪明。”天使之王不屑的说道,莱克早在战斗之前,就穿了一件软甲,天使之王那一枪确实命中了他,但是并没有朝他的头开枪,而朝左胸,恰好被软甲挡住了,蛋头只是稍微微的向里面钻了一点,嵌在了肌肉里。 但随着莱克的偷袭失败,这也就注定了这场战斗的输赢。 此时,周围的光元素开始大量密集的汇聚起来,迅速凝结成了一个人形,本木带着他的愤怒逐渐靠近天使之王,一个没有感情的造物现在却突然大发雷霆。 手中重新凝结成了一把光剑,是净化之剑,拥有清除一切毁天灭地般的力量,并非是天使之王那种随手用光元素凝结成的光剑,本木的身形越来越清晰,他的身体逐步恢复成了原样,净化之剑的剑尖拖在地上,以一种沉稳而势不可挡的步伐向着天使之王靠近。 天使之王再次双手一拍,周围的光元素迅速凝结成了一把巨斧,落在了天使之王的手上,“早就是该被清除的异端血统,包括你!”天使之王平静说道。 天使之王也手持着巨斧朝着本木走进,两个极端强大的光元素造物之间的战斗开始了,本体和分裂体,古老的天使之皇和新生的天使之王,这一战,或许要逆转天使之皇的头衔,再或者,将有一位王者要在此处陨落。 天使之王先手原地一蹬,身体腾空而起,手持双斧斜向一劈,巨斧带着庞大势不可挡的气势落下,然后天使之王突然一松手,巨斧直接脱手而出,旋转着,如同回旋刃一样狠狠的砸向了本木,不过这种攻击未免也太低级了,本木轻轻的向右一个闪身,他的脚根本没有踩在地面上,而是微微的浮空,只不过浮空的距离非常低,可能脚底离地面只有一根手指的宽度,所以根本看不出来本目其实是踏空而行。 朝右进行了一段距离的闪身,身体如同滑行一般,干净利落,轻轻松松躲过了巨斧,巨斧轰然砸在了地上,顿时碎石飞溅,天使之王本体紧随其后,猛的落在了地上,大手一张,巨斧立刻自动飞回到了天使之王手中,本木趁着巨斧刚回到天使之王手中的功夫,一个冲刺,手中的净化之剑向前横向一斩,但天使之王的速度也非常快,向后一个闪身躲过这一剑,随后立刻手持巨斧朝着面前的地面一砸,顿时山崩地裂,地面被砸出了许多裂痕,本木则岿然不动,即使大地都被砸的震颤,本木的身体屹立不倒,因为他压根不是站在地上,他时时刻刻都处在踏空而行的状态。 天使之王向前一个箭步,抬起巨斧再次向前一劈,刚才距离不够,巨斧只是落在了本木的面前的地面上,但这次距离够了,不过依然慢了半拍,本木再次向后一个闪身,躲过了这沉重的的一击,再次趁着巨斧砸在地上还没有抬起来,本木一个前空翻,迅速拉近了自己和天使之王的距离,手中的净化之剑也顺着这前空翻,以圆弧斩的姿势挥向了面前的天使之王。 但天使之王不愧是究极的光明造物,直接用肩膀硬扛这一剑,随后抬起巨斧,动作丝毫没有,因为接下了这一天而变得迟缓,对着面前的本木就是一个超大范围的横扫,本木依然轻巧迅速,再度一个后空翻,躲过了这一个横扫,两人之间顿时又拉开了一个距离。 天使之王明显有些着急了,自己每次攻击都要慢半拍,抬起巨斧追着本木就是又一劈,哪想本末速度快到根本追不上,又是一斧劈空了,到时又把地面砸的四分五裂,本木再次趁着对方砸空的间隙,快速向对方冲锋,身形飘逸,双手高举净化之剑,从右往左从上往下一记斜斩,不过这回天使之王反应很快,立刻抬起斧头以反方向向上一挥,剑刃与斧刃相撞,顿时炸裂,天使之王手中的巨斧瞬间爆裂开来,化作了无数的光元素飘散在了空中,而净化之剑却完好无损。 本木见状就要再次劈砍而来,天使之王立刻向后退了一步,然后猛的一步踏出,一脚轰然踩在了大地上,顿时大地震碎,飞射四贱出了无数的碎石和灰尘,挡住了冲过来的本木,而天使之王,双手又立刻再汇聚一把新的巨斧,不能等他武器成型,从汇聚光元素到凝结成型的武器,前后只需要两秒钟,而就是这个空隙,本木再次冲锋,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舞手中的净化之剑,剑刃朝着天使之王的头部砍了过去,天使之王一手凝结巨斧,另一只手快速伸出,一把抓住了要砍中自己头部的剑刃。 原以为这样便可以挡住,但天使之王太低估这把净化之剑了,进化之剑根本无视天使之王的抓住剑刃的手,剑刃依然顺势而落,直接斩断了天使之王企图抓住剑刃的手,紧接着便落在了天使之王的头上,一剑而下,天使之王头部被削掉了半截,只剩下了鼻子以下部分的脑袋。 “太慢了。”本木挥刏斩下,天使之王的身躯直接被从中间自上而下一斩两半,被斩成了两半的躯体,顿时爆散成了无数的光元素,像是一大群萤火虫一样四散飘去。 本木并没有收剑,而是以手拂剑,纤细苍白的手指轻轻的拂过了剑刃,顿时剑刃像是被激活了一般,像是燃烧了一般,迸发出了刺眼的金光,并且剑刃上还不停的有持续飘落的光元素碎屑,仿佛剑身正在逐步靠近毁灭,正在一点一点的分崩解体。 一般人可能以为这把剑要崩毁了,但本木很清楚,这才是激发出了这把净化之剑完全形态的样子,不过这把剑也确实在一步一步的崩溃,因为进化之剑本就是天使之皇以身躯养育而形成的究极武器,在没有拿出来使用之前,这把剑便会一直在本木的躯体里养润,从他出现在本木手上的那一刻起,他便脱离了本木身体的滋养,失去了天使之皇躯体里最纯粹的巨量光元素的支撑,所以从那时起剑身就在一点一点的消散了。 只不过本木的这一个动作,彻底的激活了净化之剑,让净化之剑的消散速度加快了,甚至可以肉眼可见光元素的碎末从剑身上飘落下来,但这样才可以完全激活这把剑,让这把剑真正进入到无坚不摧,无物不灭的状态。 天使之王的躯体又在重新融合凝聚,不过本木明显已经做好了彻底杀死他的准备了。 还没等天使之王的身躯完全成型,本木反向持剑,身体浮至半空,然后迅速翻转手臂,恢复至正向持剑,将这完全激活的净化之剑就向天使之全扫去,这一剑挥扫,再一次让剑身爆发出了大量的光元素碎屑,力量释放越强,剑身崩坏的就越快。 这一剑挥扫的威力无法想象,天使之王身边的一切都被夷为平地,无论是枯树,杂草,还是地上的碎石,沙子,甚至连周围的空气都感受不到了,这一剑,直接斩灭一切,甚至连周围的空间都开始剧烈波动,剑刃以几乎摧毁一切的架势扑向了天使之王。 一剑落下,还没完全恢复的天使之王躯体再次化作了无数的碎片,本木并没有立刻停下,而是立刻向前一个闪身,身体周边的光元素拖着自己的身体向前移动,本木刚向前一挪开距离,就听到身后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回头一看,居然有两把光元素凝聚的巨斧砸在了自己刚才站的地方,不过此时,自己刚才站的地方已经只剩下一个大坑了。 天使之王的这才从高空缓缓的落下,砸在地面上的两把巨斧迅速回到了他的手上。“太慢,太低级。”本木嘲讽道,这种手段还是太低级了,至少对本木来说是如此,从他一剑直接将那尚未恢复的躯体斩成无数碎片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果然,分裂体就是个正面打不过只会玩阴招的小人。 天使之王明显被激怒了,抄起两把巨斧就朝本木冲了过来,速度之快,瞬间就产生了音爆,本木依然还是那副麻木冷静的状态,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天使之王从天而降,就在巨斧即将砍到本木的一瞬间,本梦的身体瞬间化作了一大团金色的浓雾,巨斧进入到了金色浓雾之中的瞬间,就瞬间消散不见了,天使之王还想停下来,但是天使之王的冲击速度太快了,没来得及停下或者闪避,就直接一头撞进了金色浓雾之中。 金色浓雾瞬间吞噬了天使之王,随后金色浓雾又瞬间实体化,再次重新凝聚成型,金色浓雾渐渐散去,本木从浓雾中慢慢的走了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将净化之剑收了起来,离开了自己身体的滋养,净化之剑用不了多久就会完全崩溃消失。 “是这种感觉,很熟悉。”本木抬起自己的手掌看了看,自言自语道。 他重新吞噬了自己的分裂体,也就是天使之王,他胜利了,并且还重新获得了自己在分裂之前的完全体力量,现在的本木,已经超越了完全体的力量,重新进入到一个新的巅峰。 但他并没有感到喜悦,缓缓走到了莱克的身边,不需要做什么,只是站在莱克的身边,就已经能感觉到莱克没了气息。 本木叹了有口气。许久,“老混蛋。”本木尝试喊道,“尊贵的天使之皇陛下,什么事儿?”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能不能别老是从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突然冒出来?”本木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骷髅。 “这么久没见了,你还是那副鬼样子。”“那可不,小神的生意越来越差,只能穿得这样破破烂烂,哪能像您这样体面,还得多仰仗一下像您这样的大客户。”骷髅奉承道。 “行了,油嘴滑舌的,有件事找你。”“什么事儿是小神能够帮上忙的?小神定当全力以赴” 死(112) 莱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嘴里混着血和土,吐了一口又一口,眼睛都被尘糊起来了,伸手揉揉眼睛,结果手更脏,越揉眼睛越看不见。 莱克睁开了眼睛,看向自己所处的环境,周围黄沙满天,沙尘暴遮天蔽日,莱克顿时放心了,至少自己还在现实里,不是一睁眼到了天堂什么的。 头发鼻子,身上穿的衣服靴子,都灌满了沙子,甚至连耳朵里都灌进了沙子,莱克吃力的站了起来,把身上的沙子抖干净,又拍了几下身上的灰,有些迷茫,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天使之王不见了,本木也不知道在哪,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莱克只能尝试先去找个小镇,就在这时,他发现了远处的沙丘上插着一个亮晶晶的东西,莱克没有多想,那亮晶晶的东西似乎有一股魔力,在吸引着他,二话不说,立刻就朝沙丘跑去,莱克左一脚右一脚深陷进松软的沙子,爬到了沙丘上,这才发现,沙丘上插着的亮晶晶的东西,居然是一把散发着金光的大剑,一把天使之剑。 “好了,你赶快走吧,我快要撑不住了。”本木看上去不太舒服的样子,双手摁着自己的头,仿佛下一秒他的脑袋就要爆掉了,“那小神告退了。”骷髅作做的鞠了个躬,随后就凭空消失了。 本木硬撑着没走几步,脸上就开始出现若隐若现的裂纹,裂纹中透露出淡淡的白金色微光,随着本木每多走出一步,那些裂纹就一点点扩张,本木的身体再次开始升温,并且温度上升了极快,没过一会儿他的身边空间就只剩下热浪翻滚了,所过之处,沙子都化成了液态,身上的裂纹开始越来越多,仿佛本木随时都要四分五裂。 又是前进的一步,本木停下了脚,前前后后硬撑着走了几十步,回头看去,小镇还能在他的视野之内,本木显得很痛苦,一般人这会儿已经看不见小镇了,但他不一样,他能看到很远的地方,他还想再走远一点,但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了。 原本想飞,但身体一直处于极限状态中,想飞也飞不起来,本木深深的凝望着小镇的那个方向,随后转过身去,脸颊上滑落了一滴滚烫的金色液体,仿佛是痛苦的眼泪。 “急报!”一名士兵急匆匆地敲响了军司部部长办公室的大门,“进。”低沉且威严的声音传来,士兵推门而入,军司部部长桂航躺在他的皮椅上,闭目养神,而一旁是王国守护者联努,“报告大人!”“什么事儿?”桂航慢悠悠的问道。 “昏西地区发生特大爆炸,距离最近的静水镇被夷为了平地,已派往特殊小队前往事发地,发回来的消息称,爆炸的附近充斥着巨量的狂躁光元素,越靠近爆炸中心温度越高,特殊小队已经停止深入了,等待您的下一步批示。”士兵刚说完,桂航勃然大怒,从皮椅上一下跳了起来:“这种事情怎么现在才跟我说?” “是,是属下失误,中午原本就想汇报给您,那您在睡午觉。”士兵被吓得全身颤抖,“算了,你赶快出去吧。”桂航起身就准备离开,“部长大人上回伤势还没痊愈,这回由我代的部长大人去吧。”联努也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桂航瞟了一眼联努,摇摇头:“不行,你能力不够。” 这倒桂航不是瞧不起四大王国守护者之一,倒是确实能力不够,以联努九阶中期灵师的实力,放眼望遍整个大陆,也是屈指可数的顶尖强者,但是说让一位九阶中期灵师去对付天使之皇,那简直就是不自量力,上一次天使之皇降临这里,失控状态下全力爆发之下释放的力量摧毁了方圆百里的一切,无论死物活物,全部化为灰烬,这根本不是人力能够阻挡的,就连超高阶灵师都无法阻挡,只有桂航这样的印国第一强者,顶级灵师,才能勉强与天使之皇正面一战。 “你留下来,我和余林去。”桂航以不容反驳的口气说道,联努只能听命,这是军司部部长的命令,军司部管理着整个印国的军方体系,而军印部的部长就是印国军队的最高指挥,甚至连国王的权力都被军司部部长架空了,只是空有其名无其权。 印国后方出现如此重大危机,而四大王国守护者有两位都在前线,就连军司部部长都得亲自动身,上一次5个人一起去都没能将天使之皇消灭,这一次机会只会更加渺茫。 特殊小队找到了一处临近的小镇,特殊小队由五人组成,所有成员全部为八阶灵师,因为八阶灵师已经可以依靠灵力托付自身飞行了,所以出现什么特别情况,特殊小队出动速度是最快的,抵达特别地点的速度也是最快的,毕竟全程都是飞着去的,像这一次,昏西地区静水镇出现特大爆炸,从爆炸发生到特殊小队抵达,前后只用了两个小时,但是静水镇已经不复存在了,特殊小玉只能前往附近的小镇,使用小镇上的有线电将特殊地点发生的情况报道回去,并且第一时间疏散了小镇上的住户。 前一刻还人来人往的小镇,现在就剩下特殊小队的5个人了,他们等待在此地,随时准备接受下一步命令,但不能上次靠近爆炸地点,尽管他们已经离爆炸地点几十里路了,但依然能感受到爆炸的方向散发出来的恐怖威能,那是他们绝对不能靠近的。 即使隔着这么远,你能看到远处天空的恐怖异样,天上居然出现了两个太阳,但如果仔细看,会发现那并不是什么太阳,那只是两个散发着耀眼光芒的光球,只不过大小可能比一座酒馆还要大,而天上那颗真正的太阳,已经被漫天的风沙所遮蔽,在那两颗光球强烈耀眼的光芒下,显得黯淡无光。 “看什么呢?”冷漠平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特殊小队的队员们还没反应过来,突然便从一个角落冲进来一个人,一脚踹翻了一位队员,并且把另一名队员摁在地上,拎起来随手一扔,直接把街边的房屋砸穿了两栋。 剩下的三名队员这才发现袭击者也是一个淡金色头发金色眼睛的人,“是天使,准备战斗!”队长提醒剩下的两名队友,这个特征太明显了,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天使,而且应该是高等天使,越高等的天使,身上的特征就和天使之王或者与天使之皇越相近,血脉越纯粹,力量越强大,等级越高,特征就越靠近天使中的至尊。 这个袭击者一看等级就非常高,不然也没有力量将一个八阶灵师随手甩飞出去,速度之快,甚至让特种小队都没有反应过来。 “王不希望被打扰。”袭击者冷漠的说道,“不希望被打扰可不是他能决定的事情,这里现在已经由星国军仪部接手了,我警告你立刻退下,你已经袭击了星国军仪部第二特殊小队,妨碍任务行动,我现在将你视为危险分子,马上束手就擒!”队长以不容质疑的口吻说道,毕竟是训练有素的军仪部培养出来的特殊小队,无论何时都会保持理智与冷静。 “那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袭击者说完之后,身形一闪消失不见,队长转身抬头一看,袭击者正从自己的后上方扑击而来,队长一把抓住了袭击者的脚踝,猛地摔向地面,袭击者丝毫不慌,另一只腿一脚蹬开队长,另外两名队员立刻释放灵阵,因为都是八阶灵师,即使只是双人布阵,也只需要几秒。 灵阵立刻生效,袭击者被困之中,身体一下子就陷入到了迟滞中,速度变慢了许多,两名队员,一人立刻用灵力幻化出了绳索,一人继续维持灵几干,持续向内输出灵力,绳索一下套住了袭击者的脖子,用力一拉,便将袭击者彻底拉倒,让他躺在地上,完全被灵阵压制住。 突然袭击者一声怒吼,反将手缠上了拴在自己脖子上的绳索,猛的向自己面前一拉,控制袭击者的队员一下就被拉了过去,袭击者的力量迅猛,根本没有给队员反应的机会,刚被拉到袭击者的面前,袭击者又是一脚踹开了队员,最后双手抓住缠在自己脖子上的绳索,稍稍用力一拉,绳索便破碎掉变成了碎屑。 “该死!”仅剩下的一名队员还在努力的向灵体中输入灵力,随着队员灌入的灵力越来越多,灵阵的效果也越来越明显,这是一个典型的压制型灵阵,让进入灵怿的敌人行动缓慢,难以移动。 可是随着队员进一步加大了对灵力的输出,灵阵的效果也进一步提升,可是袭击者居然还能移动,他艰难的一步又一步的向前逼近,马上就要靠近灵阵的边缘了,只要他冲出灵阵,马上就会。不受限制。 “啊!”队员抬起双手,深吸一口气,猛地向地面拍去,再一次将输出的灵力提升了一个档次,身体里的能力如洪水般输出进入到灵阵之中,地面上灵阵的阵符也越发耀眼,亮起了深蓝色的光芒,队员可以在如此狂暴的输出下维持整个灵阵一分钟,一分钟后,他的灵力将会耗尽。 可是看目前袭击者的动作,根本用不了一分钟,即使在如此大功率输出的灵阵之中,临阵的压制功率也开到了最大,袭击者仍然能一步一步的艰难朝灵阵边缘移动,一般人在此阵中可能会直接被压成肉泥,就算身体素质过硬,也会被压制的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他居然还能站起来接着走,这是何等强大的力量。 袭击者每走一步,地面便会开裂,留下了他的脚印,可见灵阵之中的压力巨大,连地面都要被挤压碎了,但就是压制不住袭击者,“啊啊啊!”队员还在全力输出自身的灵力,他现在连气都不敢喘,生怕自己一个松懈,袭击者便会立刻冲出灵师。 “这就想挡住我?”袭击者嘲讽着,身后突然展开了一双巨大的羽翼,随后袭击者再次一步踏出,这下可以看出来他轻松了不少,动作并不像之前那般迟缓,紧接着袭击者的身后再次展开出了第二双羽翼,气势再次得到了一步提升,力量也感觉陡然增强,袭击者又踏出了新的一步,这一次他的动作更快,感觉就像是正常的行走,而不像是周围有着千万斤的重压压在身上。 “我来控制住他!”被踹翻的队长此时终于缓过劲儿来,双手一拍,直接再次用灵力幻化出了绳索,一把套住了袭击者的脖子,另外两名队员也从地上爬了起来,纷纷用灵力幻化绳索,缠住了袭击者左臂和右臂,三个人从不同角度朝不同的方向用力朝外拉,想要把袭击者生生给拉断。 “我说了,王不希望被打扰。”袭击者说完,身后顿时金光一闪,再次展开了一双巨大的羽翼,队长见势不妙,立刻收回绳索,随后冲进灵阵中,一把扑倒了袭击者。 就在此时,一直在维持灵阵的队员终于灵力耗尽,无力的瘫倒在了地上,不过好在另一名队员立刻接替了他的位置,再次给灵阵持续的输出灵力,队长根本不敌袭击者,被袭击者反身一推,压倒在了身下,袭击者扬起手,抬拳,对着队长的脸就是一拳,紧接着是第二拳,第三拳,由于两个人都在灵阵之中,所以两个人此刻的动作都被放缓了,在灵阵外维持灵力的队员只能眼睁睁看着袭击者一拳又一拳的砸在队长的脸上。 这力量不是一般的强,几拳之后,队长的后脑勺磕在了地面上,把地面都给挤出来一个半圆坑。袭击者猛的站起身来,一脚踩在队长的胸口,随后抬腿一踢,将队长踢飞了出来,队长横飞而出,一下撞翻正在维持灵力的队员。 还没等队员把压在身上的队长推开,袭击者一脚踏出,从袭击者的脚底迸发而出一股耀眼的金光闪烁,顿时淹没了整个灵阵,灵阵瞬间失效,袭击者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一把拎起了地上的队员,顺势向身后一扔,又一下砸飞了准备从身后偷袭的另一名队员。 队长满脸是血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虽然已经受到了重创,但他的任务还没完成,他还不能倒下,深呼吸,开始运转全身灵力,眼看着跟对方硬拼根本不是对手,只能用巧了。 袭击者展开了身后的六片羽翼,羽翼快速煽动,如同蛇信子一样,随后,瞬间一片羽毛飞射而出,这羽毛锋利无比,削铁如泥,直冲队长而去,队长侧身一闪,羽毛从他的脸上飞驰而过,半晌,队长的脸上渗出了一道血线,队长心中大惊,但他手上的动作还没停,身为八阶灵师,这个羽毛竟然可以轻松的划开自己的皮肤,其锋利程度不敢想象。 又是一片羽毛飞来,这回队长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这只羽毛,让它停在了距离自己面门不到一手的距离,如果再慢一点,自己可能就要脑袋开花了,队长松开手,锋利的羽毛已经将手掌划的鲜血淋漓。 不过,自己已经准备好了,队长扔掉羽毛,双手合一,身上气势暴涨,全身灵力开始蓬勃释放,这是一招最基础,但也是最纯粹的灵技,灵师从最开始学习掌握灵力,这一招便便是最基础的技能,将全身灵力释放至一点,从这一点中将全身灵力释放而出,随后从这一点朝想要指定攻击的方向释放而出。 队长会其他更多更强大的技能,但他先要用这招试探一下对方,不能一上来就强行与对方近身冲突,对方的肉体显然在自己之上,不能轻易以身试险。 还有不断飞逝而来的羽毛,但队长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只能任由这些羽毛在自己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全身灵力汇于一指,甩出左手,“集中一点,破!”队长大喝一声。顿时周遭的灵力全部汇聚在这一处释放,形成一道深蓝色的光线,直冲袭击者而去,袭击者被击中瞬间,顿时产生了爆炸,这两股强大能量之间的碰撞产生。 队长再次双手合十,准备继续释放,爆炸的烟尘中一道身影冲出,冲破漫天烟尘,冲出来的瞬间,还顺带着飞射出来了几根羽毛,这几个羽毛在此之前到达,羽根刺中了队长的手,其余几根羽毛分别刺中了多处要害,队长来不及释放,就被突袭的身影一把扑倒在了地上,袭击者的力量太强,一脚将队长踩在了地上,根本起不来,随后大起一脚将队长踢飞,袭击者紧跟而后,队长还在空中,袭击者便再次撞了上来,一把将队长撞进了牛棚里。 队长被直接撞了昏厥过去,袭击者一把掐住了队长的脖子,准备了结队长的生命,手上才刚刚发力,一把亮的耀眼的巨斧从天而降,精准的落在了袭击者和队长中间,一下就将袭击者掐住队长的那只手砍断了。 袭击者立刻展开羽翼将自己包裹,但这根本就是螳臂挡车,一个浑身燃烧火焰的男人飞冲而来,直接一把撕断了袭击者的一只翅膀,反手一挥,一大片火焰喷射而出,顿时将其他的翅膀全部点燃,袭击者大惊,这可不是普通的火焰,不然不可能点燃自己这钢铁般坚硬的羽毛。 袭击者还想反击,男人一个向下一脚跺下,把袭击者狠狠的踩在地上,随后一把将袭击者拎了起来,随手一甩,直接横飞出去百米,砸烂了一连串的小镇房屋才停了下来,还没等袭击者从废墟里爬出来,男人飞冲而来,一个俯向冲刺,一只手把袭击者摁在地上拖行,连续不断的按在地上摩擦,一直把袭击者摁在地上推出去了几百米,背上翅膀羽毛一路上都被刮的快掉完了,大地上只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凹痕,和一路上掉的七零八落的羽毛。 袭击者躺在地上不能动弹,俯视着这个如同神明般的男人,男人的眼中仿佛都在燃烧着火焰,气是无可阻挡,仿佛可以焚尽这世间一切。 来人正是桂航,他的速度更快,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他便动身了,连特殊小队飞行赶过来的时间一半都不到,便抵达了这里,十阶灵师不愧是这个世界的顶点,就算是赶路支援都这么快,桂航还自认为自己算是飞得慢的,要是让无名氏来的话,只会更快,但就算如此,这位军司部部长大人飞行速度也早早的超过了音速。 桂航看了一眼,被自己踩在脚下的袭击者,应该是高等天使,有六翼,普通天使的话通常只有双翼,大天使有四翼,那么眼前这个袭击了自己特殊小队的混蛋,应该是个天使长,天使长才能开六翼。 桂航再转头看向天上的那两个小太阳,表情不禁有一些变化,此等场景,即使是桂航也不得不动容,这真的是太震撼了,原本的太阳被遮天蔽日的黄沙遮蔽,只剩下了这两个更加耀眼的光球,仿佛两个太阳一般,悬挂在空中。 “联努应该需要你,且留你一命。”桂航说着,抬手一张,那把熔岩般高温的巨斧便冲破了一道又一道的障碍,撞烂了沿路上变成了废墟的房屋,飞回到了桂航手里,桂航抬手向下一劈,直接劈断了袭击者的另一条胳膊,袭击者惨叫,桂航从容不迫,一脚踩在袭击者头上,这才没有动静。 桂航转头看向远空,神明之间的战斗,开始了。 耀眼的金光几乎笼罩了整个天空,强烈的光明气息如同实体一般充斥着整个空间,不断的从天使之皇的身旁向外扩散,方圆几里都变成了光明的海洋。 这是超脱了这个世界的强大力量,连桂航都很难企及,只能静静的先观察局势,最好等这两个灾星先斗个半死,自己再上出收拾残局。 桂航转身看向身后,两名特殊小队的队员站在那里,虽然站都站不稳,但还是不忘记向自己行礼,“军司部长大人……”还没来得及等特殊小队队员说话,桂航便挥了挥手,示意他不用报告了,五人小队,两死一残两伤,就是这么一支特殊小队,需要军方花费多大的财力和物力才能培养出来?结果在高等天使面前居然如此不堪一击,瞬间就死伤惨重,要不是自己来的及时,恐怕特殊小队要全灭了。 “你们撤退吧,这里交给我。”桂航一开口,那不容置疑的威严便散发出来,两名队员没有迟疑,立刻寻找其他生还的队员,离开了。 “这可真是不得了啊。”有人突然从旁边啧啧称奇地走了出来,桂航看都不用看,是四大王国守护者之一,余林,他的速度没有自己快,所以比自己晚到。 “部长,想好对策了吗?”余林问道,“让他们俩先打,死一个是一个。”桂航居然有条不紊的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烟点了起来,只用指尖在烟头上摁了一下,便散发出高温点燃了香烟,桂航猛的吸了一大口,随后又看向了天空。 桂航身为这个国度的最强者,都不敢贸然冲上去,余林自然也无话可说,十阶灵师就是这个世界的顶点,桂航达到了这个境界,灵力储备量是普通九阶灵师的两倍,瞬间爆发可以释放出一万度的高温,将方圆十里直接化为人间炼狱,飞行移动速度超过音速,单臂力超过一百吨,双臂力超过三百吨,一拳可以将多种硬质合金砸到变形扭曲,习得超过20种灵术,视线距离超过一公里,身体强度可以承受从一千米高空自由坠落,以及正面承受30发速射炮的攻击而毫发无损。 这样强大如神明的桂航,可是在真正的神明面前,气场也只能被完全压制,这是真正的神,真正强大到恐怖的威力,顶级灵师面对真正的神明时的差距,难以跨越。 天空中的两个光球越发的灿烂,很快便碰撞在了一起,顿时引发了强烈的爆炸,周围的空间被狠狠的压缩在了一起,然后再突然释放,顿时连空间都要被震碎了。 “我想起来我的名字了,叫泽斯波莱,是很久以前,我还没有名字的时候,凡人对我的称呼。”木本突然开口说,天使之王直勾勾的看着他,两者的距离相差很近,互相释放力量朝着对方压制,“这个名字很快将属于我,你将成为过去。”天使之王淡淡的回道。 亡(113) 桂航一根烟尽,靠着残垣断壁,随手将烟蒂一丢:“泽斯波莱,危险的象征,意为至高无上的光明,从有记载的书上来看,数千年来已经来犯这片土地四次了,算上这次的话,五次了。” 余林搓了搓手:“所以他之前已经来过那么多回,都没有人将他干掉吗?”桂航又点了一根烟:“是的,上一次镇压他还是多位十阶灵师联手,也就是那次,老然一剑把它劈成了两半,才造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余林顿时来了点兴趣:“您是说,那位大人也参加了上一次镇压天使之皇吗。”桂航轻轻的点了点头:“是的,那时候我刚晋升十阶,能量还不稳定,所以没有参加。” 余林是个糙人,打架厉害,但是啥也不懂,书从来不看,过去的历史也不了解,知道些什么,都是从别人那儿聊天听到的,他能当上王国守护者,纯粹是因为他的一身武力,可以说他就是靠他的武力冲进了四大王国守护者的位置。 本来就是个糙人,又只会用武力,自然就更加尊敬这些力量在自己之上的强者,就连国王开会,他都心不在焉的,甚至还会打哈欠,但唯独桂航说话的时候,他会认真的侧耳旁听,这是他自认为,也是公认的最强者,唯独在桂航面前,他才会收起身上的那一副痞气,看上去像一个王国守护者,而不是什么街头小混混。 在其他王国守护者面前,他照样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他并不认为其他三位王国守护者比自己更强,当然,他们之间也没有切磋过,大家平时都很忙,偌大的王宫里,没有什么紧急会议的话不会碰面,即使碰面了,也只是寒暄两句,便又匆匆离开,这让余林这个从穷乡僻壤走出来的人感到很不痛快,每天只能窝在那么一个地方,哪儿也去不了,还得遵守这样的规定,那样的规定,连在王宫里走路都得静悄悄的,所以一听到这里有这样可以战斗的紧急事件,余林想都没想就跟了过来。 如果不是上层安排不让他离开首都,可能余林早就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到前线去了。 远处的天空传来一阵阵巨响,两个究极的光明造物在高空开始纠缠厮杀,莱克远远的爬上了一个山头,顺着他那把大栓上的瞄准镜向这边看了过来,“该死,他没有成功。”莱克自言自语。 他必须要去帮本木,不然这件事不会完结,只要天使之王一天不死,他就要一天被纠缠,但现在莱克根本不敢靠近,即使已经恢复了天使之力,但是面对天使之皇与天使之王之间的碰撞,但凡是个生物有脑子都不会想要去靠近,一旦靠近就会被瞬间撕成碎片,有可能连碎片都不剩。 两个光球不断的碰撞,爆发出来的冲击波毁灭了周围的一切,桂航拍了拍头上的沙子,沙尘暴越来越大了,刚点燃的烟,双手没有夹住,被吹飞了,桂航招呼余林,两个人随便躲进了一间烂屋里。 余林显得有些急躁不安,他非常渴望在他自己认可的强者面前展现自己,但桂航不让他动手,他也不能私自前去参与战斗,“外面那个六个翅膀的鸡怎么处理?”余林问道,桂航吐了一口烟圈,随口答道:“带回去留给联努,或许能研究出点什么新东西。” 正在俩人在废屋里来回度步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巨响,烂屋的房顶直接被掀飞了,桂航腾空而起,探出头从没有房顶的屋子向外看,不禁脸上浮出了笑容,余林也凑上来看,顿时被眼前的这一场景惊呆了。 本木,或者说现在应该真的称呼他为天使之皇了,它彻底释放了自己的力量,身后展开了象征无上光明的12翼,这便是气场全开的天使之皇,庞大和散发着圣耀的羽翼,整整十二翼,简直太壮观了,整个天空已经彻底变成了一片金色的光明海洋,这边的天使之王也没有示弱,身后也展开了仅次于天使之皇的十翼,庞大的羽翼每煽动一下,便要掀起一阵旋风。 刚刚就是天使之皇的12只羽翼同时展开的一瞬间,刮起的暴风直接把烂房的房顶给吹飞了,桂航不仅庆幸这房子质量还可以,好悬没把房子给吹倒,虽然自己在房子里,就算房子倒了,也不会将自己怎么样,但肯定得把自己砸得个灰头土脸了。 “猜猜那儿现在的中心温度有多少?”桂航询问起了身旁的余林,余林想了想,答道:“2000度?”桂航摇了摇头,余林思考了片刻又答道:“3000度?”桂航还是摇了摇头:“底了。” 余林挠了挠头发,结果拿了一手灰,如果3000度都叫低的话,那冲突中心点现在得是什么一个情况? 犹豫了片刻,余林迟疑的答道:“5000度?”桂航笑了笑:“还是太年轻了。”余林不解的问道:“那里现在有多少度?难不成,8000度?”“为什么不去大胆点猜想呢?”桂航笑着回答。 “答案是11,000度。”桂航慢悠悠的说道,余林不可思议的看着桂航,他不会质疑桂航给出的答案,凭借着桂航对火元素的掌控,它可以轻松看出来任何物体的温度,不会有任何差错,这是对一种元素的极致掌控,桂航对火元素的了解以及掌控,以至于他对温度特别敏感,只需要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任何物体的温度,就算隔着一面墙,他也能看到正在酒馆里喝酒的人的体温。 余林其实是想说1万度,但这个温度是桂航所能爆发的极限,余林非常尊重自己的顶头上司,也更加尊重这个被自己认可了的实力最强者,所以他不敢往上想,他不想随便报一个数字就能超越自己所尊重的强者,这可是自己所尊重的强者能够达到的极限,如果自己随便报一个数字,就能超越自己所认可的强者的极限,那岂不是也是在否认自己的选择和认可。 桂航能够释放出来的极致状态,可以使自身产生1万度的高温,这也是他的极限了,余林不敢想象超过这个极限的温度,也不更不敢想象眼前这两个光元素造物可以随随便便就超越了自己国家的最强者的极限。 “怎么,我不会生气。”桂航像是看穿了余林的心思,余林显得有些局促:“可是,可是这,就这样被轻松的超越了,你不会不甘吗?” 桂航出了奇的平静,即使周围的沙尘暴刮着他的头发已经到处乱飞,像个疯子一样。“等到你像我这个境界,你就明白了,强者,不会否认另一个绝对强者超越自己的现实,这是极限也是一种限制,不认也得认,有些东西,天生就注定是要超越一切的。” 桂航和余林在这边还在闲聊,莱克那边已经在行动了,他得想办法靠近一点,现在他的距离还太远了,等再靠一近一点,天使之王进入自己的射击范围之内,自己放冷枪,看看能不能帮助本木占据一点优势。 莱克对现代枪械信心满满,你对自己特制的黑色子弹信心满满,可是这些都是用来对付那些普通的天使,真正对上了天使之王这种级别的,自己特制的黑色子弹也最多只能伤到它一点皮毛,根本别想杀死它,更何况天使之王现在已经开翼了。 开翼是天使一族的战斗形态,莱克很清楚这点,百年见他杀死了这么很多感染成天使的恶棍,了解了大量如何杀死的天使的经验,莱克自己也是天使,所以他太清楚天使的弱点。 天使战斗通常不用开翼,他们自身的力量就足够强大,可以解决绝大部分敌人,这种情况下说明天使还在小打小闹,没有动真格,一旦开翼,展露中的圣洁的翅膀,这才说明真的进入战斗状态了,火力全开。 这种情况下都是死斗,决一死战,拼死一搏,不留余地的情况下才会开翼,开翼,彻底释放全部力量,并且开始缓慢燃烧自己,因为力量全开的情况下,天使的温度会非常高,并且这个温度会随着开翼的时间越来越高,温度过高的天使需要大量能量去散热,天使会消耗自身的光元素散热,其战斗方式比较像黑龙团团长戴偓作战方式,以燃烧血肉之躯为主来爆发更强的力量。 天使也是类似的作战方法,它会消耗自身的躯体来散热,同时力量得到全面的释放,开翼之后天使会得到全方面的提升,变得极其顽强坚硬,很难杀死,所以这么多年,莱克杀死了这么多天使,每次基本都是暗杀,都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就会有数发黑色子弹贯穿那些感染成天使的恶棍,来不及开翼的普通天使,莱克研发的这种黑色子弹简直就是天生的克星,基本上天使或者大天使,不开翼的情况下,莱克都能在1~2枪内将其击毙。 可他现在面对的不是天使或者大天使,而是天使之王,就算不开翼的情况下,自己手上这把大栓所能释放的动力和黑色子弹都已经无法伤到它了,更何况自己现在还离得这么远,能不能打中都不好说。 最糟糕的是,自己研制的几枚纯度较高的黑色子弹,刚才已经用掉了,现在剩下的只是一些纯度较低的残次品,莱克研制这种子弹是有提纯的,其中能够杀死天使的元素纯度越高威力越大,但莱克一直是自己一个人研发,自己一个人捣鼓,这么多年了,也很难保持连续产出高纯度黑色子弹,做出来的黑色子弹,10发里面有两发高纯度就算不错了,或许有别的方法可以持续产出高纯度黑色子弹,那需要更先进的技术更优良的配方,更精准的手法,更高级的制作工艺,但显然莱克目前还做不到。 至于自己扔掉的那把天使剑为什么又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不用想都知道是本木做的,本木显然不想让自己卷入这场纷争中,自己也给自己传送走了,但估计力度没有掌控好,自己并没有被传送多远,而是落到了几里外的沙丘上,顺便帮自己重新恢复了天使之力,这对本木来说都是不费吹灰之力。 但莱克不能走,自己虽然是个拖油瓶,但是内心却异常的执着,有仇必报,自己想要杀的人,必须要自己亲手动手,就算自己不能亲手杀死天使之王,也得协助本木把它杀死,自己才能了结一桩心事。 也正是这份执着坚持莱克走到了现在,不然一般人恐怕早就受不了这百年的追杀,浑浑噩噩度日的胆战心惊的生活,莱克早就在心中种下了复仇的种子,否则他可能早就自己开枪自杀了,但是不行,为了姐姐,为了复仇,他必须要顽强生存下去,一直到完成自己的目标。 本木出手了,一出手变身那一天对付四大王国守护者的招数,一把通天巨剑从他的手上汇聚而成,本木高举过头,由纯粹的光元素汇聚的巨剑高耸入云,一眼望去甚至看不到头,如同山岳大小般的光剑,一旦落下便会砸碎数千米的大地。 “部长,要不我们还是离远点吧。”余林提议道,桂航摆手道:“不必,砸不到我们,你看他手举的方向。”余林放眼望去,确实,本木手中高举的震碎天地的巨剑,剑刃的方向指着天使之王,而自己和部长所处的位置在天使之皇的侧面,讲道理应该是不会砸到自己,最多是巨剑砸下来之后引发的地震,把房子给震塌了。 莱克还在匍匐前进,他身处天使之皇的后方,那毁天灭地般的巨剑就悬在他前方不远处,那般的震撼和压抑,但莱克观察了一下位置,确保不会砸到自己之后,依然没有停下脚步。 桂航又在身上掏烟,结果把身上所有兜都摸了个遍,也没摸出来半根烟,桂航心说不对呀,自己好像还没抽几根,四周一张望,果然,几根烟零零落落的掉在了地上,估计是刚才沙尘暴刮飞的,桂航刚弯下腰准备去捡,突然看到地上的阴影,感觉不对劲,因为他和余林所躲的房子,刚才房顶已经被掀飞了,所以外面的光照在地上的阴影,可以很清晰的看到。 不对,现在正在刮沙尘暴,天空一片阴霾,地面上怎么会有斜照进来的光,按理说现在屋子里应该一片漆黑才对,桂航马上扑在地上,立刻转身大吼道:“趴下!”余林反应也很快,立刻扑倒,就在两人趴在地上还没一秒,只听空气被撕裂的爆响,随后便是炙烫的热空气扑面而来,其高温瞬间让周围的一切化为乌有。 余林趴在地上不敢抬头,他只感觉自己的后背烤熟了,那恐怖的高温,仿佛直接把岩浆倒在了自己的后背上,幸好自己是趴在地上,不然可能就得用自己的脸直面这高温了。 桂航倒没什么事,主要是听到那空气被切开的尖啸声,很难让人不寒而栗,等两人确定那股热源离开之后,再起身一看,刚刚还好好的小镇变成了一片平地,周围的一切都不见了,所以说小镇刚才已经被拆的差不多了,但好歹的还剩了几个破房子,现在啥都没有了,一片光秃秃的,仿佛这里什么都不存在过。 余林一摸自己的后背,立刻收回手,自己背后的衣服全部烂完了,整个后背都被烧焦了,甚至现在还在冒着缕缕白烟,桂航赶快使用自己平时给自己用的紧急降温灵术,潮聚术,对着余林的后背施放。 这是桂航平时自己给自己用的,因为他常常要精炼自己掌握火元素的方法,经常性的跳到岩浆里泡澡,或者拿滚烫的铁水洗头,让自己彻底浸入在高温之中,以习得更加稳定更加强大的火元素掌控,顺便也让自己对高温免疫,每次温度过高即将控制不住的时候,潮聚术便是桂航最快的降温方法,这招灵术就是迅速收集聚拢空气中的水元素依附在自己身边,从而快速降温,桂航每次对自己都是超高温练习,所以他会直接将这些收集聚拢来的水元素吸收到体内,这样降温速度更快,效率更高,结果就是桂航每次练习完之后,身体都会产生大量的水蒸气喷射而出,从而导致周围雾蒙蒙一片,且温度极高,手下面都会避而远之,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有一台蒸汽机在那儿刚烧完煤正在全力运行。 “好点了吗?”桂航问道,余林轻轻的在自己后背上摸了一下:“没有事的,部长,我不会痛。”桂航点了点头,他忘了这件事了,余林习得了一种非常罕见的灵术,在身体受到重创的情况下,会立刻屏蔽全身的痛觉,让自身感受不到痛苦,继续战斗,这也是余林强大的地方,为了变强,为了站在那万人之上的顶点,对自己也是狠到了顶点,任何战斗都是全力以赴,竭尽死力,即使身体已经透支无法再战,他也会强行用灵力驱动自己的身体,一直到将对手干掉。 余林是四大王国守护者中最不要命的,打架最疯,下手最重,对自己最狠,最拼命也是最不要命的那个,这才让实力并不是特别出众的他在九阶灵师中脱颖而出,成为了王国守护者。 余林甚至根本没有在意自己的伤,像受到这样的创伤,他的身体会自动屏蔽痛觉,他感觉不到,就算感觉到了也不会在意,他是个战斗疯子,只想着如何成为强者,拔高自己,或者与自己认可的强者并肩作战。 俩人抬头看向天空,情况已经很明了,天使之皇那一剑不是直接劈下来,如果那一剑直接劈下来,可能会原地劈出来一条峡谷,但天使之皇没有这么做,他以横扫的方式挥剑,将面前的一切横扫摧毁,这其中就包括小镇,这就像是拿着一柄烧红的剑从一片干枯的草地上拂过,一瞬间便会点燃着一片干枯的草地,将这里烧个干净。 昏西地区本来就地广人稀,为数不多的小镇一下少了俩,还真是件棘手的事情,不过也是没办法,数千米的巨大光剑横扫而过,根本不可能有东西能幸存下来,得亏两个人趴得快,不然估计得被巨大的光剑拦腰斩断,不对,是一碰到就直接融化了。 桂航有些不解,天使之皇这是什么打法?以天使之王的移动速度,拿巨剑横扫这种行动缓慢的攻击,根本不可能打中,桂航正疑惑着,余林拍了拍桂航的后背:“部长,你看。”桂航顺势抬头望去,顿时脸色大变,以桂航的视距,可以直接看到几十公里外的地方,但现在,桂航在自己能看到最远的地方,见证这一切。 远在天地交界的只能看到一条缝的地方,一把又一把大到直接贯穿云层,从天上掉落下来的巨剑插在大地之上,每一把巨剑落在地上都会瞬间引发一阵强烈的地震,桂航再环顾四周,顿时,夹在手缝中的烟都掉在了地上。 整整一圈,目光所及之处,都不停的从天上坠落下来数千米长的巨型光剑,巨剑轰碎大地,插在了地面之上,剑尾捅破云霄,天象异变,如同山峰大小的巨剑,直接将这里围了起来,现在的天空,简直就像是一个巨大化的灵阵! 只不过,相较于普通灵恈的覆盖面积,只有方圆几十米几百米,这个类似于灵阵的神迹,直接覆盖方圆百里!天空忽明忽暗,一会儿闪烁着耀眼的金光,一会儿又突然陷入无穷无尽的黑暗,整个空间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致,余林还没什么反应,狂热的战斗意志已经将余林意识覆盖,但桂航还保持着清醒,他们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空间被压缩了,压力变大,甚至感觉扭个头的动作,都有一点费劲,让普通人踏入这个空间,怕是寸步难行。 “没有事,接着等。”桂航故作镇定的说道,不过这也只是强装出来的镇定,桂航心里很清楚,已经跑不掉了,从这个空间领域展开开始,在这个空间内的一切估计都要被抹除了,包括自己和余林,以他的飞行速度也飞不出去了,方圆百里的巨大环形立体空间,天空已经被封死了,飞不出去了,那忽闪忽亮的天空就是封印,任何企图从高空突破离开这里的生物都会撞在上面,然后被黑暗吞没。 所以现在要么挖地道从地底离开,要么原地等死,但是从地底离开也是不可能的了,谁能够在天使之皇准备抹除这个空间内的全部所有之前,挖出来一个长达数百公里的地道离开呢? 桂航倒不在意,他不怕死,只可惜了,还拉上余林一起来送死,他可是王国守护者,牺牲一位王国守护者对王国的损失是巨大的,亏这小子还真的那么信任自己,听自己说没事,他居然也就那么静静的在自己身边等着,等待着自己带领他冲锋,可能这小子还乐在其中吧。 这么想来,上回与天使之皇一战,这个混账光元素造物没有发动这一招属实是手下留情了,可能那时候他还没有想要毁灭一切吧,但现在,它应该已经不准备再有所保留了。 一把又一把的巨剑轰然落地,地动山摇,巨剑插落在大地之上,撕裂开了一道又一道深不见底绵延数千米的裂缝,没过一会,方圆百里已经被数百把千米巨型光剑围住了,这景象何等的壮观,那是一把又一把大到望不到头的巨型光剑围成的生命禁区,在这里面,一切将被毁灭。 莱克可就惨了,突然周围的空间释放重压,令莱克控制不住双腿的跪了下去,他已经离得非常近了,简直就是在这两个究极光元素造物的眼皮底下行动,只不过他在地面上,两个究极光元素,照顾在他的头顶上,天使之王和天使之皇释放出来的能量挤压着他,令他无法呼吸,自己手上的这把枪可能已经没用了,在周围如此重要的环境下,子弹可能根本飞不出去多远,可恶,不甘心啊,自己还没动手就要死在这儿了吗?莱克有些气馁,他没有见过本木使出这一招,不清楚威力如何,但看这架势,自己应该也活不成了,光现在自己头顶上这两个不断在向外释放能量的本木和天使之王就已经让自己够呛了,并且这里的压力在随着时间还在缓慢增加,自己离这两个‘能量源头’又非常近,恐怕过不了多久,自己就要被压成一滩血肉了。 而且这周围一直充斥着非常纯粹密集的光元素能量,这些能量不断地一遍又一遍穿透着莱克的身体,虽然莱克也是天使,但他只是个大天使,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纯粹密集的能量一遍又一遍的冲刷,身体已经开始出现破败,皮肤开始一点点腐烂。 先不管那么多,屏住呼吸,准备动手了。莱克跪在地上,顺势往地上一趴,然后一翻身,面朝上望着天空,熟练的拉栓,瞄准,枪口正指着高空的天使之王,击杀开始! 较量(114) 子弹飞射而出,就在莱克喜出望外时,没过一会儿,那没黑色的弹头居然掉了下来,果然,还是印证了莱克的猜想,这周围的压力和能量密度都太大了,这把枪的动能根本没法将子弹送出去了,只是升入空中几十米就掉了下来。 黑色的弹头掉在了莱克身旁的沙地上,莱克翻身将弹头捡了起来,将那对天使致命的黑色弹头含在了嘴里,莱克也是被感染血脉的天使,他这么做无异于自杀,但莱克没有犹豫,尽管这相当于普通人直接将毒药含到嘴里,但莱克却显的那么平静。 莱克将那把大栓扔掉,他想坐起来,但是不行,周围的高压已经让他快无法呼吸了,空气稠密到莱克怀疑自己泡在深水里一样,不断从头顶传来的高密度光元素能量也在不断的冲刷着自己的身体,莱克开始止不住的流鼻血,他是天使没错,但是在如此能量立场之下,他的身体也是撑不住的,要是普通人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全身大面积溃烂而死,莱克也只能仗着自己是天使,还能再多承受一会儿。 莱克艰难的扒开了自己的马甲,从里面掏出来一把通体黝黑的匕首,这是他用同样材料做的匕首,对天使依然也是致命的,但莱克却这么危险的东西一直藏在自己的马甲里面。“下一件事。”莱克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谁说话一样,“去死吧。”莱克猛的双手撑地,艰难的半勾着腰站了起来,背后瞬间金光闪现,伸展出来了四只巨大的白金色的羽翼,大天使莱克,他终于要开始使用自己的天使之力了。 “动手!”桂航一声令下,瞬间化身一团熊熊烈火,腾空而出,方圆百里的整片空间已经被锁死了,那两个怪物也已经陷入了缠斗之中,就是现在!燃烧着不灭圣炎的巨斧在桂航手中凝聚成型,本木掏出了他的净化之剑:皮尔非可呈,如闪电般袭击,一剑就刺中了天使之王的胸口,木本推动着剑柄,将天使之王推着不停的往后推,桂航趁机而上,他要先解决一个,自然而然,他挑选了已经被重创并且要稍弱一些的天使之王下手,燃烧着烈火的斧刃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天使之王的脖子上,桂航出手足够果断,这是经验与力量的结合,迅捷精准而且足够猛,一斧下去直接将天使之王的脑袋削了下来。 本木显然没有意识到突然会传出来一个人,还没作出反应,余林突然从身后出现,蓄意轰拳,没有任何留情,这一拳直击本木的后脑,本木措手不及,连忙拔出卡在天使之王胸口的皮尔非可呈,抬手就要劈向余林,皮尔非可呈高举过头,散发着刺眼和令人震颤的高温,但还没等着把神圣的净化之剑落下,桂航已经一脚踹开了天使之王的残躯,想先在那把剑落下之前,一斧头砍在了皮尔非可呈的剑刃上,只听一声震耳的重金属碰撞,皮尔非可呈,那把神圣的净化之剑没有断裂,而是遭到重击直接从本木手上脱手飞了出去。 本木反应非常迅速,余林第二拳即将轰向自己的面门,本木一把抓住迎面轰来的拳头,用力一捏,顿时就听到那骨骼咔咔作响,奋力挥臂向下一甩,顿时将余林甩向地面,余林摔向地面时,翻转调整身体姿态,直接消掉了自己被本木甩向地面的力,以最轻盈的方式,一只脚尖点地平稳的降落在地面。 余林随即抬头看向高空,自己虽然没有伤到本木,但是,桂航的第3斧已经落下了,本木想要回头迎击,但桂航速度同样不是盖的,根本不给本木招架的机会,斧刃已经落下,本木超高速向右移动,这才避免了巨斧直接劈到自己面门,而是偏移了一些,巨斧结结实实的劈在了本木的左肩上。 这个部位就明显不会再那么脆弱了,桂航感觉自己这一斧原本是应该壁在一块木柴上的,木柴会瞬间一分为二,但现在,桂航感觉自己这劈的不是木材,而是劈在了一块铁疙瘩上,没错,燃烧烈火的巨斧砍在了本木的左肩上居然不能深入分毫,斧刃只是微微的陷进去了一点,并没有想象中直接将本木的整个左肩卸下来。 这坚硬程度就离谱,没等桂航做出下一步反应,本木抬手一推,一股无形的力量便瞬间冲退了桂航,将桂航从本木的身边拉开了一段距离,掉落的皮尔非可呈回旋着飞回本木身边,剑柄稳稳的落在本木手中。 本木高举神圣的净化剑皮尔非可呈,圣光照耀着这片天空,顿时本木的身后慢慢的浮现出了一把又一把的散发着耀眼光芒的大剑,那是天使力量的本源,制裁之剑世天,也就是平常的简称,天使之剑,通常一名天使只会有一把世天,但是此刻本木身后足足浮现出来上百把,这意味着,本木可以给上百个感染了天使血统的人赐予天使的力量。 桂航可不管那么多,抬斧冲天而起,俯冲而下,就要给本木再来一击,本木轻轻一挥手,身后的上百把制裁之剑便朝着桂航飞驰而来,上百把的世天旋转着,翻滚着,形成了一大团剑刃风暴,疯狂切割撕裂着沿路的周围空间,瞬间将冲过来的桂航吞噬了。 本木正准备缩小神迹,将空间内的一切全部抹除,天边那数不清的千米巨剑开始一点点的挪动,由外向内的包围过来,将整个被封锁的空间一点点的缩小,本木突觉身后阴风一阵,一扭头,余林已经冲到本木面前了,余林用着一股怪力强行撞在了本木坚不可摧的身体上,将本木从高空撞下来,一只手抓住本木的脖子,另一只手握成拳头,张开架势对着本木的脸就是一顿狂锤,一拳两拳三拳,两人不停的从高空往下坠,一直狠狠的砸到地面为止,本木被余林压在了地上,又是一拳落下,本木速度更快,抢先在这一拳落下之前,举起手中的皮尔非可呈对着余林的左胸刺了进去,余林吃痛动作变得迟缓,本木趁机一个蓄能爆发,将恐怖的能量以自身为中心,朝外猛烈释放,直接将骑在自己身上的余林给冲飞了。 本木随意煽动两下翅膀,身体便从在地上平躺的状态重新竖立站了起来,余林紧追不舍,以肉眼根本看不清的速度如同瞬移一般一拳轰过来,这一拳力量感炸裂,速度快到几乎连身后的残影都没有,本木还在处于手握皮尔非可呈 准备抬起来迎接这一击,但是神圣的进化之剑才刚举起一半,那如同炮弹爆炸的一拳就已经轰然而至。 这一拳落下也就不再像是被普通拳头击中,而是如同一颗炮弹在面前爆炸一般,本木格挡不及,甚至连手中的剑都还没来得及抬起来,便被这爆裂的一击震飞出去了几十米,本木倒退而出几十米还没有站稳,下一击接踵而至,依然迅猛的速度,狂暴的力量,跟上一拳别无二致,本木再一次被打退出去了几十米,本木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还没有稳住,又是一个闪电般的蓄力轰拳冲过来了,这一拳比上一回还要重,本木被打中了面部,直接从空中翻转一圈摔到了地上。 这不可思议的速度与惊人的力量,只能说不愧是四大王国守护者,这根本不是一般九阶灵师能够做到的,他的速度快不在于达到极限有多快,而是它的速度起步有多快,真要以本木全力飞行的速度来看这三拳的话,这根本算不上多快,甚至还没自己一半的速度,但是本木却被打得措手不及,究其原因就在于余林的起步速度,余林的起步速度,从静止不动的状态到突然移动,几乎没有一个加速的过程,他是瞬间达到了一个极速移动的状态,不需要提前蓄力,助跑或者飞行,打个比喻,其他九阶灵师想要超高速移动,从0~100的移动速度是有一个加速过程的,没有办法立刻从一个0的速度到达100,但很显然余林超脱了一般的灵师,他从他的起步速度到他的极限速度是立刻达成的,完全没有起步的过度速度,余林自己称之为无极起步。 这才完成了上面的闪电般的三连击,速度快到如同瞬移便是这样达到的,将自己苦练的暴力与起步极速相结合,完成了如同三次爆破一样的三连击,就算是快如无名氏,恐怕也是来不及反应。 余林依然没有停下来,他的第四拳已经在行进之中,他每次将本目击退几十米,然后再立刻接下一拳袭来,这个过程不会超过1\/4秒钟,余林冲破空气阻力,拳头后面甚至已经出现了气爆流,他这一拳的速度只会比前面的三拳更快,不过也能看出来,他这样如此暴力的打法,对自身伤害也是不小的,余林的拳头已经裂开了密密麻麻的小口子,手上已经鲜血淋漓,那是他自己手上的血。 本木立刻张开身后的6对白金色的羽翼,巨大的羽翼瞬间将本木包裹起来,余林见状依然没有卸力,而是依然横冲直撞的轰击上去,再次一阵爆响,拳头轰在坚硬的羽翼上,羽翼顿时亮起了刺眼的金色光芒,随后瞬间炸裂开来,余林出拳的右臂瞬间折断了,整个人也被爆炸弹飞,一头栽进了沙地里。 本木缓缓张开羽翼,瞪着他那双闪耀着金色的双眼,轻蔑的看着余林,那是神在藐视凡人,区区凡人,怎么敢妄图与神明对抗?羽翼的外层羽毛坚硬无比,可以堪称坚不可摧,这个愚蠢的凡人居然还妄图以自己的力量去打破羽翼的保护。 结果就是羽翼吸收了那一拳冲击而来的力量,并将这吸收来的力量转换成了本木可以操控的能量,随及本木引爆了这股能量,引发了剧烈爆炸,本木在羽翼的保护下毫发无损,而余林拼尽全力的一拳最后只是伤到了自己。 本木刚准备上前来了结余林,一道烈火突然从中喷涌而出,阻断了本木的行进,桂航一脸愤怒,手里拿的燃烧着不灭圣人义的巨斧,身上到处伤痕累累,身上穿着的那一身黑色长袍变成了一堆破布,再看看周围,数百把的世天七零八落的插在周围,很显然,制裁之会组成的剑刃风暴并没有困住桂航。 桂航一把扯下他那烂成破布的黑袍,露出了下面穿着的一身深红色的铠甲,“你再拿一堆破铁片在我身边乱划,我可就要生气了。”桂航一步一步的靠近过来,本木也握紧了手中的皮尔非可呈,不过没有立刻动手,“你没必要跟我拼命,你应该很清楚。”本木居然先开口了,本木指了指周围示意桂航看看,桂航不去看,只是死死的盯着本木:“我是没必要跟你拼命,但你出现在了你不该出现的地方。” “小心!”余林猛地从地上飞扑而起,大吼道,桂航还没来得及反应转身,天使之王的身体已经重新凝聚好了,一瞬间就在桂航的身后成型,天使之王的双手化为了修长的利刃,对着桂航的后背就要刺去,就在刃尖儿即将接触到桂航的后背时,余林再次用得出他那超凡的无极变速,以最快速度撞上了天使之王,余林顺着惯力,一拳砸在了天使之王的面门上,不远处正好有一枚巨石,没有犹豫,又全出完左拳开弓,顺势一跃而冲,对着天使之王的胸口又是一拳,一拳直接将天使之王震飞到了远处的巨石上。 天使之王显然也是没有想到一个凡人居然这么快,后背猛地撞在了巨石上,还没来得及反应,余林再次展现出了他那狂暴的力量与不可思议的速度,将战斗狂人最歇斯底里的战意完全表现了出来,余林怒吼着,猛的撞上了停在了巨石上的天使之王,随后立刻后退,拉开距离,然后再次以极速撞击天使之王,天使之王几乎镶在了这块巨石上,接连不断的急速撞击,让天使之王身后的巨石被撞出来了一个人形,而它则在一次又一次的撞击下,越陷越深。 余林屏息凝神,全神贯注着盯着眼前的天使之王,起步加速冲撞,然后立刻掉头往后跑,拉开距离,然后再次起步加速冲撞,反反复复不停重复着这样的操作,余林更强的地方就体现在此刻,他以急速撞击到了面前的天使之王,停下来之后掉头没有任何迟缓,换同级别的九阶灵师来重复以上的操作,可能一般的灵师还在准备掉头呢,余林已经拉开了一段距离,并且已经重新在冲撞过来的路上了。 不过一般九阶灵师也不敢使用他这样的打法,战斗狂人的意志,不分昼夜往死里的疯狂练习,天才般的无极起步超速移动,直接无视痛觉的豪横,狂野蛮勇的暴力重击,铸就了一个原本平平无奇却在王国守护者竞争大赛中脱颖而出的不要命的战狂余林。 余林一次又一次冲撞着,余林心中暗喜,这块巨石简直天助我也,自己的每一次冲击都会释放强大的能量,没有及时帮他拦着,天使之王可能早就被打飞了,如果天使之王被打飞脱离了自己的一定攻击范围,那自己再去攻击天使之王,就会从一个原地打固定靶变成了打移动靶,难度会提升不少,自己也会更难应战。 左胸刚才被天使之皇一剑刺中,幸好伤的不深,右臂虽然也在刚才的战斗中,因为疏忽大意和过于自信折断了,但这些问题都不大,余林痛觉早早的就屏蔽了,在自己没有战死之前,他都完全可以全身心的投入进来,完全不会被其他因素干扰,更何况对于九阶灵师来说,超速自愈也是习得的基本技能,余林刚一头栽进沙地里的时候,他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左手固定住右臂,猛的一扯,将折断的骨头扳了回去,在配合超速治愈只针对一处的治疗,短短几十秒,右臂就已经恢复了四五成了。 绝对不能让部长大人的战斗被干扰!所以,在我没死之前,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留在这里吧,余林心中一边想着,手中的力道也在不断的加大,他已经循环了十几次的撞击了,不停的前进,撞击,转向,拉开距离,再次转向,前进,撞击,这一连十几下的迅猛撞击,也只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天使之王身后的巨石已经要撑不住了,上面的裂纹清晰可见,马上就要碎成几大块儿了,到时候失去了巨石这个支撑点,余林可就不好再发力了。 桂航这边也已经和本木战成一团,相较于另一边快到肉眼都看不清的攻击动作,这边倒显得非常的正常,挥砍,格挡,斧剑碰撞,速度不算特别快,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出每一次攻击的轨迹,起手攻击前的动作,甚至能够直接判断出武器与武器之间碰撞的位置,桂航没有一味的追求速度,通过上一回交锋,桂航已经很清楚了,这个光元素造物在开翼的状况下身体强度大增,一味的追求速度和攻击频率,根本没法对他造成伤害,不如稳扎稳打,看似每一下没有什么大不了,但实则桂航每一斧落下去都是万斤之重,得亏他手里拿着的是燃烧着不灭圣炎的巨斧,而本木手里拿着的是神圣的净化之剑皮尔非可呈,两把都算得上是神器,正常武器按这个力度来碰撞的话,早就崩碎了。 但即使稳扎稳打的力量碰撞,桂航在连续几次的交锋中也逐渐落下阵了,自己对抗的可是神明,即使自己站在灵师的最高点,仅凭一人之力,也别想正面硬刚过神明啊,本木突然一个上勾侧斩,就是这样出其不意,让人以为只是普通的一击,但本木对力量的掌控已经非常成熟了,这一季上勾侧斩突然爆发,沿着斩击的轨迹直接划出了一道亮金色的半圆,剑刃后面被切割出来了一整片金光闪闪的剑芒,力量张力十足,桂航措手不及,手中的巨斧险些被打掉了,没多想,桂航连忙后退两步,然后再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前来,跃起,双手持斧直接举过头顶,准备来一击竖劈,自己不能再面对着面挥舞武器和对面硬刚,得带一点身体动势来增强力量,原以为竖劈会有效果,但本木突然将皮尔非可呈横在面前对着自己的上空横向一斩,直接挡住了这从天而降的一劈,力量之强,顺带还击退桂航,从剑刃碰撞到了斧刃上的力量,推动着桂航不得已后退了几步,桂航逐渐开始有些焦急,自己还起步增加了一些身体势能,但求能将对方打出点破绽,但对方原地不动,只是向上一个横斩,自己不但没找到破绽,还差点被对方伤到。 本木不再被动了,这回他主动出击,挥舞着剑刃向自己的四周无死角旋斩,剑尖划出了一道漂亮的圆,面对无死角攻击的圆弧斩,桂航更是力不从心,只能双手持斧硬接,结果就是再打眼一看,斧刃居然被这一剑圆弧斩砍出了一道豁口。 桂航以手拂过斧面,邪火,起!巨斧上燃烧的火焰突然变成了黑色,没错,这就是上一次对付本木的招数,桂航还想再试一次,看看还能不能有效果。 这一回,双方都不约而同的冲向了对方,一斧一剑,刹那碰撞之间,顿时从中心爆发出了强气流,将周围的沙土都吹了个干净,碰撞过后,桂航立刻加快了手中的速度,不停的对着本木连斩,每一次的攻击都会有邪火洒落,本木这边也是不甘示弱,皮尔非可呈立刻释放超高温,直接将洒落的邪火尽数净化掉,那些邪火根本来不及附着在本木的身上,瞬间被这一波超高温爆发全部净化,桂航挥舞巨斧的速度已经达到极速了,一把又一把的邪火不停的撒出,挥舞的巨斧没有规则的攻击,挥动的斧刃划过的轨迹像是呈一个圆球形,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几乎每一个攻击点全部挥舞过了,但本木速度也是快得出奇,完全跟得上,每一斧的攻击落下,本木都成功格挡下来,甚至还借着剑刃碰撞到斧刃的时候,将部分力量反弹了回去。 在连续挥斩了几十下之后,桂航终于支撑不住了,被本木抢了个先手,一剑提前打中了还没有来得及挥下的斧刃,导致巨斧脱手,弹飞了出去,本木乘胜追击,使用了一张他之前从来没有用过的招数,下抬直斩,顾名思义,将剑刃由下而上笔直的挥斩,顿时皮尔非可呈上的剑气脱离剑刃飞射而出而出,直接撕裂空间,划破长空,直逼桂航而去,桂航躲闪不及硬接一剑。 半晌,桂航颤颤巍巍的后退了半步,身上的深红色铠甲从中间对外被切开了,哐当一下,一分为二掉在了地上,切口顺滑平整,很难想象是如何锋利的剑才能做到如此,桂航整个人也是从上而下的被从中间切了一道,不过幸好,桂航身体素质足够强,没有被这一剑直接一切两半。 但是一到血痕沿着额头平整的一直延伸到了脖颈处,再往下就看不见,因为桂航在深红色铠甲里面还穿了一层黑色的内甲,这层黑色的内甲没有被穿透切割,自然而然伤口也就停留在了没有内甲保护的脖颈处。 血甚至从头顶一直延伸到脖颈的这条血痕不停的往外流,桂航知道,自己输了,他被这磅礴的一剑彻底震撼住了,他输得彻彻底底,那是自己根本无法企及的高度,那一剑可以称之为异常的锋利与震撼。 直接由剑身上的剑气脱颖而出,造成如此强大的破坏效果,实属罕见,“部长!”余林顿时急了,他刚刚已经将那块巨石给撞碎了,这会儿和天使之王缠斗在了高空,而拼命的撕扯着天使之王身后的羽翼,可是羽翼又不是鸟翅膀,尽管他拼命的撕扯,也只是扯下来了几根羽毛,天使之王也并不让他好过,化为利刃的手,已经刺穿了入了余林的左肩,双方是谁都不放手,向对方往死里打。 就算忙于眼前的战斗,他还时不时瞥向地面,注意着地面的战局,一看到部长有难,余林瞬间怪力爆发,一把扯掉了天使之王的一只翅膀,随后蓄力猛击天使之王的头部,逼迫着天使之王从高空落下去。 轰隆一声,余林半空中一脚踹开天使之王,随后自己快速落地,过了半响,天使之王才失去控制在天上的翻滚了几下掉了下来,余林一落地没有任何犹豫,全力冲锋,直接撞上了12翼全开的天使之皇,即使知道那是自己根本无法撼动的存在。 皮尔非可呈可不是凡物,但余林疯了一般一把抓住皮尔菲可呈的刃,以自身超级加速,直接将希尔菲可曾从本木上抢了过来,究竟是怎样的拉力才能直接从本木手上抢过剑来?无人知晓,但余林做到了,空手抓着锋利的剑刃直接抢了过来,锋利的刃立刻就切开余林的手掌,并且这把神器本身一直在散发着超高温,余林没时间管那么多,埋头一个劲儿的向前冲。 他要把这把危险的武器带的远远的,桂航也立刻反应了过来,立刻冲上了本木,抄斧抬手一个跳劈,斧刃带着万钧之压和不灭神一并袭来,可是这衣斧劈在了本木的脑袋上,依然纹丝不动,那感觉就像拿一柄普通的斧头去砍一尊金属雕塑,本木的身体强度还在增加,随着12翼全开,他的力量没有瞬间达到顶峰而停止增长,而是还在不停的往上攀升,刚才桂航还能砍得动这个究极光元素造物,现在已经不能伤他一分一毫了。 本木抬手,一掌拍在斧刃上,巨斧一下就被弹开,连带着抓着斧柄的桂航一起被弹开了,随后本木只是一个念想,已经被带出去很远的皮尔非可呈就像是收到了命令一般又开始往回飞,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吸力将整把剑往回拉,余林扯不过这股怪力,但又不愿意松手,结果就被整把剑带着往回飞。 余林双手拼了命的抓着剑刃和剑柄,他的双手血肉已经分解了,从他那个手刚抓住这把剑的时候,就已经彼这把剑的净化效果分解了,只剩下两手更坚硬的白骨还在死死的抓着这把剑,可再怎么拼命挣扎,皮尔非可呈还是在往回飞,看现状就算没有这玩意,自己和部长都已经不可能是天使之皇的对手了,如果飞回去,,,余林不敢想。 最终皮尔非可呈还是拽着余林飞了回来,,就在皮皮非可呈即将脱手回到本木手上时,一团光亮骤然出现,是天使之王,它冲到了中间,一把抢过了余林手上的皮尔非可呈,另一只手化作利刃抬手一刺,这回不同于上回力量不够,这一下是天使之王埋伏已久早早准备好了,利刃直接刺穿了余林的左胸。 “余林!”桂航躺在不远处,歇斯底里的怒吼。 泽斯波莱(115) 天使之王要反手将皮尔非可呈一把插入了飞扑而来的本木,局势瞬间逆转了,天使之王靠偷袭一下就重创了俩人,余林脸上既没有惊讶也没有痛苦,他没有感觉,但他知道他现在要做的事情。 余林胸口向前一挺,让那把化作利刃的手插入的更深,天使之王正不解的看着,准备想将余林甩开,余林突然发力,直接让整把利刃刺穿了自己的左胸,同时也将天使之王的左手死死的卡在了自己的胸膛,“最后再让你体验一下无极变速的威力!”余林脸色毅然决然,突然一个爆发起步,带着天使之王一块儿冲了出去,天使之王晓将的甩开也甩不开了,自己的左臂深深地卡在了余林的左胸,想拔都拔不出来,再加上余林的突然加速,两个人一起飞冲,就在那里!余林眼睛泛着光,看着满地七歪八扭的制裁之剑,其中有一把正好剑刃朝上,倒插在地上,余林没有犹豫,直接猛冲,一头撞在了倒插的剑刃上。 天使之王首先被贯穿,随即是在它上面的余林,两个人一下撞在了制裁之剑的剑刃上,剑尖从余林的后背伸了出来,余林就这样死死地盯着天使之王,天使之王既愤怒又震惊,它没有想到对手会用自杀式袭击,余林死死的压在天使之王的身上,而皮尔非可呈刚才插在本木的胸口,还没来得及拔下来。 不好,天使之王暗道不妙,想合拢羽翼将自己包住,但余林立刻张开双腿双臂,将它的翅膀撑住,已是强弩之末的余林,依然爆发着不可思议的力量,他居然撑住了即将合拢过来的羽翼,余林口鼻向外流着鲜血,甚至连眼眶都开始向外渗血,但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变过,他笑得那么得意,笑得那么癫狂。 本木拔出了插在自己胸口的皮尔非可呈,轻轻挥动身后的12片羽翼,一阵狂风将本木烘托而起,本木如同闪电般飞袭而来,举剑一斩,皮尔非可呈那耀眼的金色剑刃从空中掠过,从余林的面掠过,直直的斩在天使之王右肩,随后从右向左向下斩切而去。 天使之王直接被斜切成了两半,但剑刃刚切开来的地方立刻就开始恢复了,这样是杀不死它的,这是一道黑影突然闪来,手里拿着那把黑色的匕首,是莱克,莱克拼尽全力,承受着随时爆体而亡的风险,将匕首全力刺下,黑色的匕首就像是碰到了纸,轻松刺入了天使之王的头颅,天使之王的意识短暂消散了,本木虽然惊讶于莱克怎么又出现在了这里?但现在顾不了这些了,一切准备就为了这一击,一会儿再去思考自己明明把莱克传送走了,但他现在又出现在这里的问题吧,就是现在,它来不及恢复了!本木顺势而下,顺着刚才的切口再次一剑斩下,顿时,天使之王破解成了一大团光点,在那一大因光点的簇拥中,有一颗金色闪亮的光珠,本木立刻一把扯下光珠,用力一捏,光珠爆裂,释放出了无穷无尽的光元素能量。 本木立刻将12翼完全伸展开,疯狂的吸收着爆发出来的光元素能量,没用一会,边将这海量般的光元素能量全部吸收完毕,天使之王躯体扩散成的那一大团光点也瞬间消失了,莱克终于可以松一口气,身体刚放松下来,就一头倒了的地上,他一直在承受着他不该承受的重压,即使已经处于开翼,他的身体也在被一遍又一遍超出承载上限的能量冲刷,早就已经超负荷了。 天使之王灰飞烟灭了,莱克也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了,本木呆呆的站在原地,看上去状态有点不对劲,桂航挣扎着站起来,抓着斧头从背后砍了过来,本木身后的羽翼瞬间有了感应,其中两片羽翼立刻挡住了砍过来的斧头,本木一转身,一掌打飞了巨斧,猛的掐住桂航的脖子,桂航已经虚弱不堪,现在根本没有力气反抗了。 莱克虽然也已经伤痕累累,马上就要昏厥过去,但见此状,他还是立刻喊叫起来,“不要杀他,本木。” “是他要杀我。”冷冷的声音回答道,莱克赶快爬了起来,上前一把拽住了本木掐着桂航的手,“我认识他,他在这个国家的地位很高,你不能杀他,否则会招来更大的报复。”莱克只是说几句话都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因为本木还在向外持续释放的高密度能量,而莱克现在靠近这么一个‘能量源头’,他所受到的侵蚀伤害会加剧严重。 令人没想到的事发生了,本木随手一甩,直接将来莱克甩飞了,莱克根本没有想到本木会对自己用这么大劲,后脑勺磕在了地上,晕头转向,本木手上的力量还在加大,桂航眼看就要被掐断脖子了,莱克已经没有劲儿再站下来了,只能小声呜咽,“你,,不能,你不能,,杀他。”一边说还一边朝着这边爬了过来,还试图阻止本木。 “啊啊啊~”余林双手抓住已经将自己完全贯穿的剑刃,试图将剑刃从胸口里拔出来,刚才本木那斩杀的一剑没有波及到他,虽然他和天使之王几乎贴在一起了,但本木斩下的剑刃刚好从他的面前过去了,没有连带着他一起斩切,本木马上就要杀死桂航,余林这才拨出了贯穿自己胸口的大剑,再次发动闪击,他依旧像上次一样,没有选择攻击本木,而是选择撞在了桂航身上。 这会伤到桂航,但余林实在没有办法,只有以自身的冲击力将桂航从那个怪物手上撞下来,成功了,本木虽然掐得很紧,但是如此猛烈的撞击还是措手不及,桂航从本木的手上脱手掉下,扑通一声,毫无声息的趴在了地上。 余林自己也倒在了一边,本木缓步走来,准备一脚踢在余林头上,不料莱克居然一点点爬了过来,吐出刚才含在嘴里的子弹,握在手里一把捏碎,这种对天使几乎为剧毒的黑色物质,莱克此刻就握在手里,根本不顾手掌传来的剧痛,一手撑地翻身而起,用握着子弹碎屑的手攥成拳,一拳砸在了本木脸上。 只是这一拳,莱克就彻底失去行动能力了,刚回完这一拳,自己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一头栽倒,“快走!”莱克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说道,像是在对桂航说,又像是在对本木说,莱克也说不清,只是在含含糊糊的哼哼,不管是对谁说,总之,快走吧,离开这里吧,你们俩在这儿一定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不管哪一方走,都可以不用再争斗,没必要非到这一步,快走吧。 莱克感觉脸上黏糊糊,伸手摸了一下,却摸下来了一手烂泥一样的血肉,莱克顿时也明白了,这是他腐烂的脸,他全身的血肉都开始破败了,估计过不了多久,也要落得和天使之王一样灰飞烟灭,但他已经没有力气离开这儿了,他也不想离开这,就这样吧,就在这里吧,都结束了吧,长达几百年的厮杀和逃亡终于可以结束了,反正姐姐已经安全了,没有什么东西放不下了。 不对,真的没有东西放不下了吗?那眼前的这个人,或者说眼前的这个非人类,可恶,莱克在心中暗骂道自己,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在如此存在面前什么也不是,但却还妄想动摇传说中的天使之皇的意志,真是多管闲事,,,自己的死活自己都掌控不了了,还想着去帮远比自己强大的存在,干什么呀?图什么?该放下了,有什么放不下的,自己可是幽翼,不应该为这点破事所困扰,死也要死得痛痛快快的才对。 莱克双眼缓缓合上,突然之间,莱克又睁开了双眼,不行,绝对不能就这样算了,自己虽说什么也做不到,什么也管不了,但就是不甘心,明明别人根本不需要自己操心。 莱克捡起旁边的枯木枝,趁现在还有一口气,已经不要是用艰难的站起来形容了,也不是拼命了,他已经没有命了,这只是他在断气之前最后的挣扎,原本准备留着这最后一口气趴在地上好好的死去,但莱克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舒服的死法,之前就已经体验过一次濒死了,嘿,真是有意思,一天体验二回,估计也没这么奇葩的人了。 莱克拖着残破之躯,拿着根破树枝子,撑着地面缓缓走来,得阻止本木,如果本木杀了桂航,那天使这一血脉就彻底完蛋了,先不提本木会遭到印国最彻底的报复,其余感染了天使血脉的人也全部要完蛋,虽说大部分感染了天使血脉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木本,你又失控了吗?”莱克一边走,身上的血肉一边掉,“你跟,,我姐姐承诺过,你会,,小心,,防止失控,你可,,,不能失约啊。。”莱克开始感到越来越窒息,身后那巨大的羽翼上,羽毛开始如同下雨般往下飘落,连钢铁般的羽毛都开始脱落了,这是一名天使即将坠落的前兆。 更为脆弱的躯体就更不用说了,几乎是走两步身上就会脱落一坨模糊不清的血肉,“本木,醒醒,你又,要失控了。。。。” “别过去,它已经不是你认识得那个家伙了,它现在是泽斯波莱。”桂航躺在地上居然还不忘记抽烟,仿佛等死一般,悠哉悠哉的给自己点了一根,桂航虽然很虚弱,但以他的身体素质,状态比莱克好太多了,桂航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上很多骨头都折断了,但对于他来说并不算大碍,以他习得的超速自愈治疗加紧急再生,完全康复也只是几天的事,但现在他一时半会儿可能是打不动了。 “泽斯波莱?”莱克停下了脚步,微微的愣住了,“你不是,你不是说你没有名字吗?你不喜欢,,姐姐给你取的名字吗?”莱克顿了顿,猛吸了一口气,只是轻轻的咳嗽了几下,牙齿就掉落了好几颗,本木正准备下手,手中的皮尔非可呈马上就要落在余林的头上了,突然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既然你没有名字,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好啦。”“叫什么好呢?让我想想。。。”“就叫你本木,怎么样?简单又好听。”“姐姐取名字也太难听了吧。”“哼,那你想一个,我又没给别人取过名字。”“嗯,那让我想想,给想一个足够霸气的名字!” 本木一瞬间陷入了回忆,回想起了几百年前自己刚遇到莱克和他姐姐时候的场景。“好。”记忆中,自己是这么回答的,就简简单单,一个字,好像确实非常的麻木,“好啦,别人都同意了呢,你就别想你那些细细古怪的名字了。”“不行,姐姐取的名字太难听了,我肯定能想个更好的名字。” 那时候,莱克还是个少年,非常阳光,也不像这次见面一样,一直阴沉着个脸,眼睛里只剩下了复仇的怒火,他的姐姐也没有多大,非常漂亮的一个女孩,两个人不知为何原因,路过那里,遇到了当时躲在山洞里的自己,自己的不寻常,诡异的行为,并没有招来姐弟二人的避而远之,反而还伸出援手帮助了自己,问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虽说自己也不需要别人的帮助,总感觉那时候发生的事,好像还没过多久,像是刚刚发生一样。 “本,,木,你快,,,醒,,醒。”莱克还在苦苦的劝道,莱克已经站不起来了,半跪在了地上,恳求的声音像是嘴巴里糊了一团泥巴,模糊不清,弱小而又无助,直到莱克没有失去行动力之前,他都没有将他那把致命的黑色匕首挥向本木,只是用他嘴巴里含着的那板剧毒的子弹,试图打醒它。 “好。”此时此刻的本木答道,像是在回应从前,又像是在回应现在,又或者说,它已经不是本木,是泽斯波莱,泽斯波莱替本木回答道。 好,本木与泽斯波莱,一个满心愧疚的究极光元素造物,一个毁天灭地的灭世灾难,矛盾与愧疚,麻木与无情,一直充斥着它的想法,这一声好,既回答过去,也回答现在。 斩下的皮尔非可呈瞬间消失,化为一阵耀眼的白光,泽斯波莱身躯顿时分解,扩散成了一大团白金色的光点,随风散去。 莱克顿时感觉如释重负,周围的压力一下就消失了,人们已经压抑的难以呼吸,突然之间感觉周围的空气就顺畅了,凝固的空间一瞬间就恢复成的原样,重新流动了起来。 一亮一暗的天空停止了闪烁,慢慢的暗淡了下来,远方那些一点点向内靠拢的通天巨剑也全部消失了,连刚才因为空间被封锁而消失的沙尘暴也都重新呼啸了起来,身边那种随时随地都充斥着高温也恢复了正常,刚才那感觉真的要让人闷死。 桂航像是知道泽斯波莱不会杀他一样,居然躺在地上悠哉悠哉的把那根烟抽完了,抽完后还不忘记吹了一口烟圈,随后他就吃了一嘴巴沙子,庞大的沙尘暴呼啸而来。 桂航站起身,无用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因为他刚拍完,身上的灰又积的满满一层,制裁之剑掉落一地,没有随着神迹一同消失,余林还斜靠在那把贯穿他身体的大剑上,嘴巴在往外吹血泡,脸色变得惨白。 桂航走过来,一手搭在剑刃上用力一捏,顿时制裁之剑化为了无数碎片,余林失去了支撑点,向前一趴,但还没等到脸着地,桂航便扶住了余林,轻轻的将余林扶着,放在旁边的碎石块上躺下。 “我好像要死了,部长。”余林双眼无神,空洞的看着面前桂航,桂航轻轻的点了点头:“你快死了。”余林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两处贯穿伤,咳嗽了几下,嘴角不停的往外渗血,“真是遗憾,我还想跟着部长去征战更强的敌人,但没有机会了。” 桂航脸上苦笑着,心里五味杂陈,是个实实在在的战狂,临死前居然还想着跟自己去征战强敌,这种伤没法治疗了,救不回来,余林胸口前那两个剑刃所造成的贯穿伤,留下了两个巨大的血洞,其中一处贯穿在左胸,心脏已经被彻底破坏了,余林能一直撑到现在没死,一来他是九阶灵师,二来他没有感觉,一开始他还没觉得自己要死了。 桂航刚才扶着他,感觉不像是扶着一个人,像是扶着一块儿剁了个稀巴碎的肉,身上到处都断掉了,只不过从外表看不出来,他的皮肤足够强韧,还连接着他的胳膊,但其实里面的肌肉和骨骼早就断成好几节了。 桂航轻轻的单膝跪下,将耳朵伸到了余林嘴边:“有什么忧虑吗?我会替你解决。”余林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又点了点,低声颤音道:“还没打够,我还想战胜更多,我还没做到,像部长一样强大。” 桂航静静的听着,拳头却越握越紧,他表面看上去并没有那么激动,但内心却极度焦虑,如果死了是自己就好了,反正也早就不想活了,死在这里,还能图个为了保护国家而战死的好名声,但可惜,死的是一名王国守护者,这是对王国的极大损失,培养一名王国守护者要消耗王国巨大的物资和财力,就这样死在了这里,实在是可惜,不过这样一想,也没什么问题,王国守护者为了守护王国而战死,感觉这就是很正常的结局了。 “没有别的后顾之忧了吗?”桂航又问到,“没有了。”余林声音越来越小,桂航依旧一脸平静,“我送你回去。”桂航一边说着,一边抱起了余林,准备离开。 桂航刚准备走,又停了下来,扭头看向躺在不远处奄奄一息的莱克。“你是谁?”桂航问道,“等等,你先别说,让我想想。”桂航想了一下,要不是怀里抱着余林,估计又得点烟了。 “你应该就是幽翼吧,听说过你,天使猎人。”桂航说道,莱克不说话,静静的躺着,这位印国军方最高指挥官他是听说过的,极度厌恶常年流窜于各地制造危险的天使,自己可能也会成为他的攻击对象,因为自己也是天使,就算对方猜到了自己是猎杀天使的反叛者。 “谢了,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若还有机会,定当会还你。”桂航说完后,又四下张望了一下,像是在寻找什么,好像是寻找无果,便抱着余林腾空而去,并没有如莱克所想那样杀了自己。 莱克这才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有被当成天使一律格杀勿论,不过即使活下来,也,,,莱克看着自己残破的手臂,他的身体大面积腐败,已经毁容了,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都很难说,就算能活着离开这里,自己这个样子也没脸回去找姐姐了。 莱克翻个身,暂时啥都别想了,先放空一会,休息一下。 坚韧的意志胜于无坚不摧的身躯(116) 莱克再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温度一下就降下来了,沙漠里昼夜温度差距很大,白天热的要死,晚上冷的要死,而且幸好醒得早,莱克要是再晚半小时醒来的话,就要被活埋了。 沙子盖了莱克一身,就剩一只胳膊还有头露在外面,像是一床被子似的,只不过这被子重的要命,莱克扒拉了好半天,才从沙堆里钻了出来,睡了一觉好很多,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虚弱,但好歹有了点精神。 莱克在身上摸了个遍,什么也没了,只剩下一把由于枪套质量很好,所以扣的很紧没有被沙尘暴吹飞的左轮,莱克退掉轮盘一看,正好还剩一发子弹,其余的身上就啥都没有了。 把玩了一会左轮手枪,莱克正考虑要不要给自己脑门上来一枪,这样死的比较痛快,一下就结束了,虽说睡了一觉,但莱克依然不想动,从这里往外走,不知道要走多远才能看到人,没有劲,也没有能力走出去了,不如在这里一了百了。 莱克将枪口指向自己的脑门,刚准备想扣下扳机,突然又将枪收了起来,重新放回到了抢套,拍了拍身上的沙尘就起身站了起来。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就在不远处,赶快三步做两步酿酿呛呛的走了过来,在沙子里随便翻了几下,便将那个黑不溜秋的东西拿了出来,那是他的水壶,哈哈哈哈,天神保佑。莱克心中打起了精神。 幸好水壶没被吹太远,不然自己就算真的要往外走,也会被渴死在半路上,莱克掀开水壶盖儿一饮而尽,水壶里没有剩多少水,也就一口就没。 喝完水莱克还念念不舍的摇了摇水壶,确定水壶一滴水都流不出来之后才收了起来,水壶可不能扔了,指不定后面还有用,莱克揉了揉鼻子,放眼四下望去,什么都没有了,一点不剩,只剩下了一望无际的戈壁的沙漠。 这里的小镇被完全摧毁了,剩下的废墟被一阵沙尘暴给掩埋了,只留下了半截儿的门板还露在外面,如果小镇没有被完全摧毁的话,或许还能在这里找点东西,吃的喝的什么的,肯定就不用愁了。 神迹的笼罩范围具体有多少不清楚,但莱克粗略的一眼望去的话,至少得是方圆上百里,也就是说自己要是再想见到的人烟或者小镇,得从这里往外走个上百里,而这上百里的笼罩范围内,很难再看活物了,哪怕是一只蜥蜴。 “行了行了,走吧。”莱克自言自语,大步向前。 肯瑞拉斯,莱克制造黑色子弹和黑色匕首的特殊材料,从一种被称作为反晶石的矿石中提取出,产量比较稀少,至于莱克没见过大批量开采,那是在多年的逃亡生涯中无意间碰到的,那天在下冰雹,莱克就近找了一个开采的矿洞躲了进去,结果那个矿洞就是一个反晶石的开采矿洞,莱克在里面躲了半小时,只感觉头晕目眩,胸闷气短,莱克向来反应比较快,对周遭的事物观察和洞察力非常强,顿时感觉这种反晶石是不是有什么奇特的作用?于是顺手挖走了几块。 后来他便从反晶石里提取出了这种黑色的特殊粉末,光是拿在手里便能感觉到灼烧感,而且放在什么地方都能隔绝光,很奇怪,那是无意间发现的,莱克点了一根蜡烛,准备好好研究一下,结果发现蜡烛的火光照在上面,十分的微弱,莱克又多点了几个蜡烛,结果还是这样的效果,由于没见过这种东西,也不知道叫什么,莱克于是给他起名为肯瑞拉斯,意为反面的光明。 莱克做了多次实验,将肯瑞拉斯的粉末掺和水,涂在匕首上,拿自己做实验,结果发现这种物质对自己的伤害极大,只是涂了肯瑞拉斯的匕首,在自己的胳膊上轻轻的划了一个小切口,居然足足一个月后才愈合了,并且这只一小撮粉末拿在手里,就会有非常明显的灼烧感,莱克又去多提取了这些,这种感觉就越发明显,后来莱克又将它涂在了弓箭的箭头上,去猎杀天使,再后来枪械出现了,又抹在了子弹上,拿着这些试验性的武器去尝试猎杀天使,结果是效果出奇,完美的克制天使,原本拿着双管猎枪近距离一枪爆头都打不死的天使,现在只需要一把便携的左轮,一发涂抹肯瑞拉斯的子弹,以及更好命中的胸口,便可以直接要了一名天使的命。 至于为什么莱克突然在想自己以前怎么研发这些武器,那大概是因为目前这个局面对他十分不利,没走出去几步,莱克就听到周围有异响,莱克犹豫了几秒,手放在了腰间的枪套上,按理说这附近应该很难再有活物了,但这声音听着明显就像是有一个大型活物在附近游荡。 莱克眯着眼睛,四下寻找着声音的来源,不一会儿他便找到了,也是在一堆沙土底下,居然伸出来了一只手,很快那只手便撑着将整个身躯都拉了出来,莱克定睛一看,顿感不妙,是天使,虽然身后的翅膀断了半截,还有半截也折了,但是没完全断掉,莱克也一眼认出来了,这是个六翼天使,六翼天使长! 看那副惨像,莱克有点想笑,但又笑不出来,因为他认出来了那是谁,天使之王手下的三大心腹之一,波戈尔。 是强大的六翼天使长,是三四十位天使中才能出现一位的天使长,莱克心中紧张到了极点,虽然自己毁容了,波戈尔可能认不出来,但自己还是难逃一死,这个家伙残暴至极,是个彻头彻底的混帐,不管对方有没有认出来自己是幽翼,但凡出现在他视线内的活物,基本都难逃一死,更何况是在这荒芜人烟的沙漠里,那他杀人就更肆无忌惮了。 不过看他那个样子伤的应该也很重,一只翅膀完全断掉,另一只翅膀折断了,但还耷拉在身后,锋利坚硬的羽毛掉的没剩几根,基本只剩光秃秃的翼骨了,波戈尔此时也还有些懵,刚才被桂航摁在地上狠狠的摩擦,但对方居然没有杀自己,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波戈尔四下望去,发现周围啥都没了,光秃秃一片,只剩下一个,一个还能称得上是人的生物?莱克全身严重腐败,已经看不出来是个人了,只剩个人形,连波戈尔都不确定这到底是个人还是个什么东西? 两个人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波戈尔马上反应了过来,不由分说的一把扑过来,一手摁到了莱克,速度太快了,莱克根本没意识到波戈尔伤成这样还能这么快的突进向自己,左轮都没来得及拔出来。 “王呢?王在哪里?!”波戈尔松开手,转用一只脚踩着莱克的脖子,恶狠狠的质问道,“什么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莱克假装啥也不明白,一脸无辜的回答。 波戈尔二话不说,抬起脚对着莱克脖子用力的踩踏下去,连着踩了两脚,莱克感觉自己的脖子马上就要断了,止不住的朝外咳血,波戈尔这才停了下来,“跟我装糊涂是吧?我老远就闻到了你身上那股反晶石的臭味。”波戈尔怒不可遏,脚还踩在莱克的脖子上,只要再用力一脚,莱克就会立刻毙命。 “嘿,咳咳,有话好好说。”莱克痛苦的脸扭曲成了一团,波戈尔这才略微的松了松踩下去的力道,莱克急忙大口喘气:“听我说,伙计,那个,那两个玩意儿打着打着就跑远,,,,”“那两个玩意儿是什么意思?你管他叫什么?”波戈尔依然十分气愤,一把拽起莱克的衣领,拎到自己的面前狠狠的瞪着莱克。 “啊,嗯,,我是说王和那个异端血脉,王不敌那个异端血脉,逃走了,异端血脉也追了过去,他们俩的战斗把这里移为了平地,我是路过的无辜的人啊,只不过侥幸活下来。。”莱克说话有点支支吾吾,像是因为害怕,又像是因为虚弱不堪。 波戈尔冷笑了一下,这才把来莱克放了下来,“少跟我装蒜,你就是那个幽翼,别当我不知道,如果你还想狡辩的话,那就把你那不安分的手伸出来,让我看看你枪里的子弹。”莱克心中一凉,居然被看破了,他的手已经不知不觉的伸到了风衣里面,拿出了左轮枪,准备隔着宽松的风衣对着面前的波戈尔来一枪,但没想到被看破了。 波戈尔伸展羽翼,随手从羽翼上拔下来一根锋利的羽毛,将羽毛拿在手上,如同拿着一把刀子一样抵着莱克的脖子:“我劝你不要跟我耍什么小把戏。” 嗯?这是干啥,难道波戈尔不准备杀掉自己?莱克顿时疑惑了起来,不过莱克上下打量了波戈尔一番就明白,这家伙飞不了,估计也要和自己徒步走出这片沙漠,可能是怕自己一个人走不出去?要拉一个人在路上陪着他? “好的好的。”莱克想到这里连忙答应,避免惹恼了这个愤怒的杀人狂,如果自己能安然无恙的跟着波戈尔离开这片沙漠,那以后也可以拿出来吹嘘一番,居然有人能跟着那个愤怒神经兮兮的杀人不眨眼的混蛋安全的离开了沙漠,这也算是不可思议的事呢。 “把枪拿出来。”波戈尔低沉的声音威胁道,莱克不得已只能从贴身的枪套里拿出了左轮交给了波戈尔,波戈尔伸手接了过来,放手里掂量了几下,转身插在自己腰间。 莱克没有办法,一般的天使,放这时候莱克早干他了,但波戈尔不是一般天使啊,(他是二般天使?雾)六翼天使长,差不多是百里挑一的天使,就算是涂抹了肯瑞拉斯的子弹,左轮口径小了,威力也不够,近距离一枪打脑门上都不一定能打死,一旦自己开了枪没打死波戈尔,那自己就要反过来就狠狠的折磨一顿,波戈尔不仅是个杀人狂,还是个神经质的疯子,在杀人前他会先把对方折磨到生不如死,莱克只能配合他,避免自己落得那样悲惨的下场。 两个人上路了,一前一后,莱克走在前面,波戈尔疑心很重,即使把枪收了都要盯着他,莱克根本没有机会逃跑,波戈尔不认路,让莱克带路,莱克也记得不是太清楚,只是感觉好像大概是从这个方向来的,一个是两个都不知道方向的人稀里糊涂的朝着一个方向出发了。 “这么多年了,终于抓到你了。”波戈尔突然开口,莱克笑了笑:“但在抓到我之前,我已经干掉了几百个像你这样的混蛋。”波戈尔一反常态,没有生气,也跟着笑了起来。 “异端会死的很惨。”波戈尔说道,莱克轻轻的摇了摇头:“可几百年间你们都没抓住我这么一个异端,倒是你们很惨的死了不少人。”波戈尔沉默了一阵。“不过很快你的死期就到了。”波戈尔接着说。 “从来不会畏惧死亡,我每天都会想的事情,就是明年的今天会不会是我的忌日?”莱克轻描淡写道,波戈尔听后再次沉默不语,两个人一前一后摇摇晃晃的走着,走了许久许久,以至于向后看去,他们的走过的痕迹都看不到尽头。 “等出了沙漠,你觉得是谁来制裁你这个异端呢?”可能是两人在漫漫中沙漠中长途跋涉,太过于无聊,波戈尔主动调起话题,“没人敢制裁我。”莱克显得很自信,“噢?”波戈尔显得来了兴趣,从腰间拿出了那把左轮手枪,拿在手上转圈圈,时不时将枪口对准了走在前面的莱克的后脑门。 “如果不是路上缺一个陪我说话的,我现在就干掉你都没问题。”波戈尔冷笑道,莱克显得无所谓的样子:“你要是敢杀了我,等出了沙漠,超天使立刻就会来杀了你。”一提到超天使,波戈尔顿时脸色一变,把左轮重新收了回腰间,但是嘴上并不服软,“如果我被那个混账女人杀了,大天使长会替我报仇。” 莱克更加不屑了:“什么大天使长?那个被我大姐扯掉翅膀的家伙?”言语之中充满了讥讽,波戈尔火气一下就上来,三步并两步,快步走到了莱克身旁,一把揪起莱克的衣领,给他甩飞了出去,他就是这样神经质,上一秒还能跟你好好说话,下一秒可能就会掀桌而起,一拳打在你的脸上。 莱克说这话是有底气的,干了这么多年猎杀天使的事情,也是有后盾的,那就是超天使,原称呼是超越超级天使,是天使之皇直接感染的人类,而非间接感染,并且也是天使之皇血脉之下感染的最强天使,生有十翼,几乎和天使之王是同等存在,但总体上还是要稍弱一些,不过那也是和天使之王比起来,比其他这些被直接感染或者间接感染的天使来比的话,那简直不知道强大到哪里去了,而这位超越超级天使,也就是超天使,是一位女性,并且跟莱克关系一直不错,莱克干了这上百年的猎杀天使的行当,如果不是这位超天使在后面给他撑腰,莱克恐怕早就死了。 天使之王的三大心腹之首,一位身为大天使长的八翼天使,曾经都被这位超天使狠狠的教训过,直接被硬生生的扯断了4只翅膀,打的肢体残破不堪,最后甚至被超天使直接给手撕成两半了,不过那位大天使长没有死,受了重伤跑掉了,没听错,只剩下了半截躯干都没死,还跑掉了。 这种越强大的天使生命力越顽强,以至于到了天使之王这个级别,即使身体被完全消灭,也不会消逝。 波戈尔虽然很嚣张,还是个神经病,但是突然想到了超天使,立刻心里毛毛,感觉后背一凉,这位超天使的手段可以说是相当的残暴,招惹了她的人基本都是被肢解了,比这位天使猎人幽翼更令人闻风丧胆,幽翼也会让众多天使感到恐惧,是因为他不择手段,神出鬼没,行动迅速敏捷,可能上一秒还在酒馆里喝酒唱歌,下一秒酒馆里的灯就全灭了,然后一片漆黑中传来两声枪响和一声惨叫,等所有灯再被点亮的时候,只剩下了一具尸体,而训练有素的幽翼早就不见了,这种虽然让众天使比较害怕,但是强大的天使还是可以稍微放心,毕竟这位天使猎人很难威胁到强大的天使,幽翼只能潜行和刺杀,如果去猎杀那些强大的天使,被抓到了破绽或者马脚,强大的天使,还有反击甚至反杀的能力,莱克这上百年猎杀天使中,有好多次失误差点要了自己命经过,都是因为准备不充分,自己失手了,没有第一时间要了对方的命,结果被对方抓住了破绽,还差点把自己反杀了,所以幽翼在天使一族内部里虽然非常的危险,但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但是要是碰上超天使,那就一点办法没有了,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然后就会直接被撕成碎片。 只能庆幸这位超天使没有猎杀其他天使的行为,通常这位凶悍的女人,只会把主动上前挑衅她的人给撕成碎片,那位大天使长就是不信邪,敢挑战超天使,结果被打成半死。 莱克在踏上旅途寻找天使之皇之前,就是把姐姐托付给了超天使,让超天使帮忙照看姐姐,所以他才敢完全放心的踏上寻找天使之皇的旅途,有这样一位彪悍强力的大姐保护姐姐,没有什么比这更安心的了。 莱克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他伤本来就重,被波戈尔怎么拎起来一摔,一口气喘不上来,差点背过气,幸好还是缓过来了。 莱克虽然恼火,但也没办,他习惯了使用枪械以及各种暗杀的武器辅助自己隐秘的完成刺杀,很少跟别人正面硬刚,以至于他的近身战斗能力很差,可能和同为四翼大天使正面硬刚都不是对手,莱克差不多是四翼大天使中最弱的那一个。 没有武器,波戈尔杀自己就像杀鸡一样,莱克只能忍气吞声,还没等莱克完全站稳,波戈尔上前一脚踹在莱克的膝盖,“走快点,异端。”莱克只能吃痛赶快站起来,他还必须得走在前面,不然波戈尔还不放心,莱克一边忍痛一边快步走在前面,还不能表现一点儿反抗,不然可能得招来一顿毒打。 莱克走在前面心里,一直在考量着两者之间的距离,如果自己刚才那把大检还在手上,按照现在的距离,能否转身的一瞬间一枪命中这个混蛋的脑袋,然后又是否能一枪打死这个混蛋,不行,大栓可能威力不够,但如果拿的是双管霞弹枪,两枪的威力,可以迸发出上百颗涂抹了肯瑞拉斯的钢珠,应该足够把这个混蛋打死,或者打成残废。 但终究莱克只能在脑海里想想,他手上可没有这些枪,就算有也不一定能完全成功,万一开枪的瞬间,对方瞬间开翼将自己包裹,那比躯干坚硬的多的羽翼会挡下这些攻击,然后自己就会因为失误被这个混蛋大卸八块。 两个人又沉默的向前走了好长一段距离,夜晚的沙漠有点冷,昼夜温差较大,对波戈尔来说没啥区别,但莱克受不了了,其实这点温差对他来说也没啥区别,或者说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都没啥区别,因为夜晚相当于白天的高温来说,只是有一点冷,并不是特别冷,莱克主要是虚弱,现在特别的虚弱,随便刮一阵小风就冷,身体很多地方都腐烂了,完全就是强撑着在行走。 两个人一直从晚上走到了太阳升起,莱克累得不行,头昏脑胀,几次走着走着都往前一扑,然后在波戈尔踢了几脚脑袋后又站了起来,能在天使之皇和天使之王两个超高密度能量源向外释放那么近的环境下活下来,对莱克说就已经是不可思议了,现在的他应该立刻去找医生才对,还不是在这一望无际的戈壁没日没夜的行走。 上午,太阳完全升起,周围又开始炎热了起来,莱克又扭扭歪歪的走了几步之后,向前一趴,倒下了,波戈尔也筋疲力尽,连踢都懒得踢他,直接顺势坐在了莱克后背上,甚至还不忘记翘个二郎腿嘟囔着什么时候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有水吗?”莱克虚弱的声音像蚊子,“有尿,喝吗?”波戈尔戏虐道,莱克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喝,整两口。”波戈尔白了他一眼,伸着手把莱克头狠狠的摁在了沙地,莱克发呜呜呜的声音,一直到没了动静,波戈尔才松了手,站起身来。 莱克突然翻了个身,吐了一嘴的沙子,用幽怨的小眼神看着波戈尔,“傻缺,不给喝还不让开。”波戈尔用诧异的目光看着莱克:“找死了是吧?”莱克微微笑的点了点头:“废物,有种杀了我。” 波戈尔顿时又怒火中烧,一把拎起了莱克,莱克则朝着波哥尔吐血水,波戈尔反应很快,一侧头躲了过去,波戈尔真的想杀了这个家伙,但是不行,自己答应了三心腹之首长干,要亲手一把莱克交给长干,长干就是那位被超天使扯掉了翅膀的还被从中撕成两半儿的大天使长,他是天使之王的最强心腹,也是波戈尔老大。 原本按照波戈尔脾气,估计刚跟莱克打个照面他就已经把莱克杀了,但是自己答应了老大的事,所以波戈尔强忍着一路上没有杀掉莱克,波戈尔是个神经质的臭混蛋,但是很讲诚信,说到做到,所以强忍着怪脾气,一直留着莱克的活口。 波戈尔虎视眈眈的盯着莱克,最终没办法,又只能将莱克放了下来,从腰间掏出了一个小瓶子,递到了莱克面前,那是他在来时的路上路过的一个小镇,偷了别人的一瓶牛奶,一直留着没舍得喝,波戈尔没有感染成天使之前,一直是穷人家孩子长大,牛奶对他来说可是好东西,从小他都对这些美味的食物抱有期待,因为他从小都吃不饱,即使现在变成了天使,变成了强大的强盗,抡来了或者偷来了这些好东西,依然不舍得吃,或者不舍得喝,都是留着慢慢享用,并且波戈尔从小空大了,一直都是吃不饱,所以他还非常讨厌浪费食物的人,于是在酒馆碰到那种把食物吃了一半就不吃的人,他会端起剩下的食物,带着盘子直接糊在那个人的脸上,被食物糊了一脸的人肯定怒火冲天,上来就要收拾这个莫名其妙的混蛋,于是就会被波戈尔狠狠的暴打一顿,打完之后他又会心平气和的教训那些被自己打的脸青鼻肿的人,“下次吃多少点多少,再让我看到你剩下食物,我就把你的头摁在汤锅里。” “别喝完,给我留点。”波戈尔还没说完,莱克拆开封口一仰头一口气开始狂吞,波戈尔急的上前抢瓶子,等把瓶子抢到手的时候,牛奶已经被喝完了,波戈尔顿时又暴怒了,把这瓷质的瓶子直接砸在了莱克头上。莱克应声倒地,倒地之前还不忘记打了个嗝。 波戈尔气急败坏,只能拽着莱克衣领拖着他走,即使自己也又渴又累,但他必须要把这人兰人给拖到老大那里,亲手交给老大。 这荒漠里已经临近中午,温度轻松突破40度,一个伤痕累累的混蛋拖着另外一个伤痕累累的烂人,在荒漠中一前一后的行走,波戈尔咬牙向前走,坚持不回头看,但是这荒漠像是没有尽头一样,怎么走,放眼望去都还是一望无际的沙子,还有枯草团随风滚过,其他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波戈尔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然后就停了下来,波戈尔怀疑这个烂人真的死了,自己拖着这个烂人一路前进,衣服被磨破了,皮肉也被磨烂了,留了一路的血痕,但这烂人居然还真没醒过来,就任由自己这么一路拖着走,自己再这么一路拖行下去的话,怕是连骨头都要露出来。 波戈尔转头扇了莱克一巴掌,没反应,又是一巴掌,还是没反应,波戈尔不信邪,连着扇了好几巴掌,依旧没有反应,波戈尔忍不住脸上的坏笑,脱下裤子对着莱克的脸方便,一边洒水一边破口大骂:“等我出去就把你大卸八块,该死的异端,别想死那么痛快。” 莱克突然挣扎着坐了起来,大喊了一句下雨了!这才发现是波戈尔对着自己撒尿,而且还是对着脸,莱克虽然已经毁容了,但是他对他这张脸的自尊还是非常看重,气急败坏,波戈尔还没来得及说你醒了,就感觉下身传来剧痛,顿时又气急败坏的和莱克扭打在了一起,莱克毕竟喝了满满一瓶牛奶,还一路睡了一觉,现在醒来格外有劲,居然把身为6翼天使长的波戈尔按在地上打,左右开弓,对着波戈尔那张臭脸砸了下去。 两个人一路扭打,从陡坡上滚了下来,陡坡距离相当的长,而且也比较陡,两个人都摔了个七荤八素才落到了地上,而且就在这,插在波戈尔腰间的左轮手枪掉了下来,两个人只是刚趴在地上呻吟了一会,在地上滚了一圈,突然就发现了掉在不远处的左轮手枪,左右手上正好掉在了两个人的中间,两个人一左一右,相当的默契,同时朝左轮手枪冲了过来。 波戈尔毕竟是6翼天使长,即使已经深受重伤,并且一天一夜都没有进食,速度依然要比莱克快的多,率先一步一脚踩在了莱克伸过来要抢左轮手枪的手背上,痛的莱克大叫,随后弯下腰迅速拾起左轮手枪对准了莱克。 “来呀,开枪。”莱克一脸满不在手,波戈尔这回没有再跟他废话,直接扣动了扳机,但只听到咔嚓的一声清响,轮盘转动了一个位置,但是却并没有子弹发射出来,波戈尔这才想起来检查左轮,把轮盘推出来一看,果然,轮盘里面并没有子弹,是空的。 “你骗我。”波戈尔强压着火气,莱克无奈的摆手:“我可没说过枪里有子弹。”波戈尔气的把左轮枪一扔,又拎起了莱克:“好,那我就留着你,等出了这里,我就让你体验生不如死。” 莱克好像并没有罢手意思,居然又挥拳打在波戈尔脸上,顿时两个人一发不可收拾,又打了起来,莱克虽然状态比波戈尔好不少,但对方终究是6翼天使长,不下5个回合,莱克就被波戈尔压在了身下,拳头不停的招呼在莱克脸上,一直打到莱克没有了招架之力,嘴里不停的往外吐血泡为止。 莱克终于被打老实了,脸上肿一块青一块的跟着波戈尔接着赶路,这会波戈尔没有再让他走前面,似乎警惕心放松了不少。 两个人一路上,又历经了一次沙尘暴,期间莱克差点被沙尘暴卷走,波戈尔撑开了他已经残破不堪的6只天使之翼,强顶着沙尘暴,一只手抓住了莱克,莱克被沙尘暴卷在了半空中飘着,波戈尔就一直死拽着他的手强撑,另一只手撑地,处于半跪的状态,硬生生的熬过了这场沙尘暴。 后面又经历了高温缺水和饥饿,莱克三番五次的晕过去,又三番五次的醒过来,连波戈尔都感到不可思议,每一次莱克晕过去的时候,波戈尔心想着都完蛋了,肯定死了,但过了一会儿,他居然又奇迹般的醒了过来,生命力顽强的连波戈尔都看傻了,波戈尔状态也不好,脑袋一直晕乎乎的,全身无力,就差没在地上爬着走,不过一直强撑着没有晕过去,波戈尔怕自己一晕过去莱克就要逃跑,一开始两个人还可以喝自己的尿,莱克还很庆幸一开始没把自己的水瓶给扔了,不然连尿都喝不成。 再往后面两个人连尿都尿不出来,只能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摇一摆的接着赶路,接连着5天5夜两个人没有一点进食,期间一直在喝尿,后面两天连尿都没有了,完全就靠意志力在走路,波戈尔还忍不住打趣,说等一离开这我就把你大卸8块,然后喝你的血,听着多少是有点吓人。 莱克双腿如同灌了铅,除了沉重还是沉重,他的视线就没有正常,看眼前的东西一直都是模模糊糊,一步又一步的前行,也在不断的透支着莱克的生命,他甚至都不会流汗了,也不再喘着粗气,而是气若游丝,莱克心想还真是绝了,短短几天功夫体验两次生死边缘徘徊,波戈尔在前面走的摇摇晃晃,左手处还在一直不停的往外流出粘稠的淡黄色液体,波戈尔左手没了,之前被桂航一斧头砍掉了,连带着半个小臂都没了,伤口就一直没包扎,所以就一直往外流血,只不过他是天使长,身体光元素纯度比较高,所以流出来的血是淡黄色。 莱克就是看中了这一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刚才才不断挑衅,试图和对方互殴,看看自己能不能站上风,显然经过了几次互殴,莱克发现即使对方没了左手,自己依然打不过。 又是一天,两个人弯着腰,几乎是一种半爬半走的方式接着前进,终于第二天一早,在翻过一个沙丘之后,终于能够看到远处的小镇了。 莱克看到此情此景,嘴角止不住的上扬,波戈尔比他更兴奋,跟个大猩猩似的嚎叫的朝前跑,两个人顿时又有了动力,莱克也是加快了脚步小跑着过去,目标不远了。 就在两个人兴奋的一前一后小跑着,突然听到一声枪响,跑在前面的波戈尔应声倒地,一个身着风衣的瘦小身影端着步枪不紧不慢走了过来,走到了波戈尔身边检查了一下,波戈尔眉心正中间嵌着一枚子弹,一枚杠杆步枪发射的尖头穿甲弹。 确认对方应该已经死了,这个小个子的男人才用手刮了刮他的一小撮胡子,随后缓缓掀起他的帽檐,露出了他的面庞,朝不远处吓傻了的莱克扬了扬下巴。 莫西,莱克最好的助手兼兄弟,身材瘦小,还不到莱克肩膀高,但是枪法非常好,是非常有名的神枪手,莱克长出了一口气,这才瘫倒在了地上,刚才没看清来者是谁,还以为是抢匪,毕竟这样荒蛮的西部抢匪到处都是,真让自己碰上了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莫西走到莱克身边,递给了他一壶酒,和两个硬的跟石头的小面包,莱克也不管嘴巴里都是沙子,连灌了好几口酒,然后开始大口咀嚼面包。 莱克在进沙漠之前,让莫西留守在这里,跟自己一起去太危险了,如果自己没回来,莫西自己离开就行,莫西顿时火了,他是个哑巴,不会说话,但用肢体语言朝莱克一顿招呼,莱克知道莫西是什么意思,自己跟随莱克一路走到这里,离最后的结果就要不远了,居然让自己不要再跟着,是个人都会火大,借着那个什么狗屁理由说进去太危险了,让自己留在这里,我都跟着你千里迢迢到这儿了,你居然让我不要跟着,把我当什么了,我要怕死,我还会跟着你来到这儿。 莫西在他随身带着记事本上写下了一大串给莱克看,莱克没办法,只能答应带莫西一起去,但是他表示去之前路上可能没有水,让莫西去多买点水,结果就趁着莫西去商店买水的功夫,莱克一个人偷偷摸摸上路了,把莫西一个人丢在了这个小镇,等莫西买完水出门一看人不见了,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莱克知道如果自己走了,莫西会留在这里等自己回来,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助手了,莫西不可能看自己不见了,然后也跟着进沙漠来找自己,莱克这才放心的上路了。 “你居然还认出我了,我还怕你认错人,一枪把我也给打死了。”莱克一边喝着酒一边嘴还停不下来,莫西拿出他的记事本快速的写下了一行字儿给莱克看,“放心,你就是变成一堆白骨,我都认得你。” 莱克笑了笑,自己这个助手还是一如往常的嘴毒,“你这个样子,怎么见你姐姐?”莫西又在记事本上写了下一行字,莱克看了之后摇摇头:“不回去了,都这个样子了,还怎么回去见姐姐,不瞒你说,我之前在沙漠里都准备自杀了,但想想把你丢在这儿心里过意不去,所以我才放弃了。” 莫西把写好的记事本放到来莱克前前,“我以为你都死了,其实我都准备走了,准备走之前再来看一眼,结果就碰到你了。”莱克捋了一下他那乱七八糟的头发,开始自吹自擂:“放心,我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什么问题是我解决不了的。” 莫西的家人曾经被一位天使因为抢劫残忍杀死,所以发誓一定要替家人报仇,杀光这些披着圣洁光明外衣的畜生,于是他就碰到了莱克,这位大名鼎鼎的天使猎人,两个人一拍即合,成为了搭档,一路上猎杀天使一直到今天。 两个人正在闲聊,莱克突然把莫西一把推开,下一刻,波戈尔猛的冲了上来扑倒了莱克,莱克心中大惊,居然还没死,两个人都以为波戈尔已经死透了,结果这个神经质的疯子还没死。 那可是一枚特制的大口径穿透弹,使用之前还浸泡在了放置肯瑞拉斯的小盒子里足足三天,这样一枪的威力打中头部,按理说波格尔不可能活下来,莱克刚这么想着,突然就意识到,莫西拿的是一把杠杆步枪,不是栓动步枪,而且还是那种很老式的杠杆步枪,威力远不如自己之前拿的那把大栓,莫西拿的那把老式杠杆步枪,唯一的优点就是子弹多,射程远,杀伤力其实相当一般。 波戈尔掐住了莱克的脖子,想要将他置于死地,被推开的莫西立刻反应了过来,没有片刻耽误,从腰间抽出来一把单动转轮,一手扣动扳机,左手放在击锤上方快速往下摁,一瞬间的功夫,六发子弹全部发射出去,非常标准的转轮快速射击,因为他用的是单动转轮手枪,不如后面的双动左轮先进,每开一枪还需要把击锤摁下去,让击锤处于待发状态,然后再扣动扳机,击锤弹射触动子弹底火发射,莫西这种一手扣动扳机,一手摁下击锤,只要手速度够快,射击速度比双动左轮还要快得多,很明显,莫西属于那种手速非常快的。 6发子弹全部命中,打在波戈尔后背上,波戈尔顿时手上的力气就变小了,莱克趁机一脚踹开压在身上的波戈尔,莫西依旧不紧不慢,将自己的转轮手枪放回腰间的枪套中,从身后取一下杠杆步枪,对着倒在地上的波戈尔的脑门儿又是一枪。 冷静沉着,下手快准狠,这就是莫西,虽然身材瘦小,还是个哑巴,但是凭借着出色的枪法依然混出了名声,甚至在混乱的枪战中,莫西会比莱克应对的更加稳妥,开枪必中,枪枪往要害上打,莫西在混乱的枪战中是比莱克更加恐怖的夺命死神,但在潜行单杀这方面不莱克,莱克的战斗方式是更加偏向于将自己隐蔽起来,迅捷如风,出其不意。 两个人以前也杀过六翼天使长,确实非常的难杀,所以今天莫西应对的更加自如,莱克大口的喘气,刚才那差点被掐死了,之前波戈尔在沙漠里都是跟他小打小闹,但刚才才是真的下死手了,只是被他的双手掐住了那么几秒钟,自己的脖子就差点断了。 “死了吗?”莱克气喘如牛的问道,莫西上前拉起莱克,摇了摇头,莱克将目光看向波戈尔,果然没死,只不过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波戈尔的后肯连中六枪,应该伤到了脊椎骨,暂时动不了了。 莱克拍拍身上的灰,一把拿走了莫西头上的帽子戴在自己头上,比了个出发的手势,莫西微微一愣,但也没有质疑,就直接跟着莱克走了,留下躺在原地的波戈尔愤怒的转动眼球朝着两人离开的方向使劲盯着。 “接下来去哪儿?还有把帽子还给我。”“去看医生,我身子痛的不行,对了,还有个好消息,任务完成了。” 往炎(117) 桂航抱着余林极速朝着首都飞去,虽然桂航心里很清楚,已经无可挽回,但又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想要抱着一丝侥幸,希望快点把余林送回去就医,兴许能捡回一条命。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心理,明明知道无望但还抱有希望,他抱着的可不只是一个人,更是四大王国守护者之一,民众的信仰,王国的门面,是王国之盾的一个代表,而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人。 “撑着点,快到了。”桂航一边说着,一边时不时低下头看看余林的状况,但他现在这个样子根本飞不快,他抱着余林,只能竖着飞,也就是站立浮空横向移动,根本就飞不快,实际上桂航也没飞出去多远,区区百里路程居然飞了足足十分钟。 离首都那更是还有上千里之远,桂航说这话像是在骗余林多撑一会儿快到了,倒不如说更像是在骗自己。 “我撑不住了,部长。”余林声音非常的平静,身上的血已经凝固了,“不要说话,快到了。”桂航继续睁着眼说瞎话,“一定要活着回去吗?”余林问道,桂航点点头:“当然。” “英雄,,应该死,,在保卫王国的地方,,吧,不用,不用一定要回去才死吧。”余林喃喃低语,“不行,不能离那么远死去,得撑着,回去再,,,,”桂航没有再说下去,桂航仿佛迷信一般,认为人不能死在离故土太远的地方,那样没法魂归故土,是不祥的。 “你认为你是不是英雄?”桂航问道,余林点了点头:“我认为,我是,我完成了保卫王国安全的职责,您觉得呢?部长。”余林反向道。桂航略微加快了飞行速度,狂风吹着他一头黑发胡乱的飘舞,“是的,你是英雄,所以现在多撑一会儿,英雄可不能死在半路上。”桂航半玩笑说道。 “部~长~~少~~抽~~烟。”余林低声细语,声音小的一般人都听不见,但桂航能够听见,他突然停了下来,慢慢的落地,眼睛直直的盯着怀里抱着的余林。 余林死了,终究还是死在了半路上,刚说完那句话之后,桂航就感觉自己抱着的人突然消散了似的,“少抽烟吗?”桂航愣在原地,自言自语道,抽烟对他的身体没有任何伤害,这只不过是烦闷时的下意识动作,让自己少抽烟,难不成还怕自己抽烟染病病死,这对十阶灵师来说是不可能,十阶灵师的身体免疫任何疾病,甚至连大部分剧毒都能免疫,居然让自己少抽点烟。。。。不过回想起来,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上瘾的。 “你说的话,部长他根本不听。”白日梦翘着个二郎腿,手里拿着茶杯,俨然一副来度假的样子,无名氏则在屋里来回渡步,显然是个呆不住的家伙,他已经快被关在这里关的发霉了,上回战斗之后,他就被安排在了这间豪华的休息室里疗伤,可无名氏伤早就好了,看守的士兵还是不让他出去,就让无名氏一直关在里面。 “我说过很多遍了,他不听也没有用。”无名氏无奈的回答,“话说部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么喜欢抽烟的?”白日梦问道,无名氏想了想,抓了抓头发,“好像是母亲去世之后,他就开始抽烟了。”白日梦稍作思考后回答。 在无名氏的记忆里,桂航以前不是这样,在自己小的时候,桂航经常忙于工作,东奔西走,晚上也很少回家,自从母亲去世之后,桂航就像变了一个人,很多以前的习惯都改变了,唯独没有变的就是依然很少回家。 卡洛儿是王国上流上阶层,贵族大小姐,长得如梦似幻,仿佛艺术家们雕刻出来的艺术品,而当年桂航的妻子就是她,桂航当年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作为王国唯一的十阶灵师,也是从古至今的第1位十阶灵师,这个异国搬迁来的外国人,用他的实力,向这个王国证明了自己。 桂航,本不是印国人,而是当年还十分强盛的战国人,年幼时期随着父母经商来到了印国,并且久住了下来,成为了一名在印国地地道道长大的人,他天赋惊人,学习的速度飞快,从小就开始练习掌控灵力的桂航,一直在他的学习生涯中有着不错的表现,这个外国来的富商的儿子,也一度成为别人口中的天才,然而他们都错了,他不是天才,他是绝才。 年纪轻轻就展现出了对各种元素力的亲和,在别人还在两三阶灵师摸爬滚打的阶段,他就已经成为了一名五阶灵师,并且主攻火元素练习,强大的元素亲和力,让他的学习和变强之路畅通无阻,那时他便拥有了一个绰号,被元素诅咒的人,当然这个绰号并不是贬义,而是褒义,因为他对元素的掌控力实在是太为精准,让别人认为他天生就是被诅咒了的非正常人。 桂航事业风生水起的时候,父亲遗留给自己的家族产业,自己托付给了别人,打理的非常好,现在他已经是全印国首屈一指的富豪,在那时他碰到了卡洛儿,是在一场贵族的宫廷晚宴上,那时桂航作为印国贵族学院的院长,受邀参加了那场晚宴,也就是在那里他邂逅了卡洛儿。 桂航只见了一面卡洛儿,就被这位美人给震惊了,她长得如此的美丽,冰清玉洁,让桂航这个整天只知道窝在训练场里疯狂练习灵术的呆子怦然心动,桂航立刻上前搭讪了这位漂亮的贵族小姐,卡洛儿刚开始是挺抗拒的,自己不仅年轻漂亮,还是顶流的贵族,桂航在她眼里,也不过是给他们这些贵族点头哈腰教书的罢了,而且桂航当时已经数百岁了,他有过一任妻子,已经去世了,这么一位百岁老头,曾经还有过妻子,居然想要搭讪自己,卡洛儿根本就瞧不上他。 但桂航有一颗坚持不懈的心,那时的他,干什么事儿都是如此,只要盯上了一个目标,就一定会去做到,他开始打听卡洛儿的住处,经常派人送礼物给卡洛儿,要么就是故意打着贵族灵师学院招生的幌子来到卡洛儿家里,跟卡洛儿的父亲科普学习灵术的重要性,卡洛儿家里是个大贵族,这位贵族灵师学院的院长时常来到家里,跟家主讲解学习灵术的重要性,并且诚挚的希望如此尊贵的贵族家庭能多培养出几个灵师,将来好效力于王国,并且还时常透露自己非常感兴趣收一个关门弟子,好好培养作为自己的接班人。 桂航的努力和劝说,成功让家主动心了,于是几周之后,卡洛儿的哥哥,家里的大少爷,成了桂航的亲授弟子。。。在那天家主同意让家里的后辈前往贵族灵师学院学习的时候,桂航竟然像小孩一样兴奋了一晚上没睡着,结果第2天人一来就泼了他一头冷水,等来的不是自己朝思梦想的卡洛儿,而是她的哥哥。。。。 桂航非常执着于这件事情,虽然一次失败了,但是不影响他第2次行动,桂航的第一次婚姻就是在自己的父亲的命令下去举行的,桂航的父亲为了自己的野心为了不断扩大自己的事业,让桂航与另一位富商家的女儿联姻,让自己的事业强强联手更上一层,可桂航非常抵触,虽然最后他还是犟不过父亲,娶了那名富商家的女儿,但桂航根本不爱那个富商家的女儿,甚至结婚几十年都没有同床共枕过,自然也没有后代。 可现如今自己都已经数百岁了,父亲也早就去世了,原来的那个妻子也早已去世,没有了父亲的管制,桂航誓要真正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于是不管卡洛儿多少冷眼和多么不耐,桂航始终没有放弃过,早年间父亲还在的时候,一直被父亲管制,父亲希望他能接手自己的产业,但桂航是学习灵术的天才,他也一直在逃避这件事情,父亲去世后,他将产业交给了父亲最得意的门徒,交由他打理,自己则全心全意的开始扎入了灵术的学习之中。 数百年过去了,桂航已经在自己热衷的事业上取得了巅峰,但他还依然年轻,他的精力和热情还没有退散,所以当见到了卡洛儿,他就发誓一定要将她追到手。 桂航之后用尽了各种办法,跟卡洛儿的父亲套近乎,各种暗示卡洛儿的哥哥背后帮自己一把,又以自己家巨大的产业发展,与卡洛儿的家族勾搭上了关系,想尽了办法只为了接近卡洛儿,卡洛儿的哥哥倒是希望自己真的能够帮助自己的老师,他感觉自己的老师是真心喜欢自己的妹妹,所以也经常暗中帮助桂航。 桂航总是在自己以为时机成熟的时候告白,告白了许多回都失败了,甚至后面因为坚持不懈都感动了家主,桂航也亲自恳求过家主将女儿嫁给自己,于是卡洛儿的父亲也成了卡洛儿眼中约束干扰自己人生的反派,最后卡洛儿甚至感觉一家子从上到下都在帮过那个老头,全部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以至于后面他独自离家出走。 结尾也依然是非常经典的结果,独白离家出走的贵族大小姐被土匪打劫,卡洛儿被突如其来的土匪吓得不知所措,桂航则在卡洛儿离家出走后,一直静静的尾随其后,那结果不用想,桂航轻轻松松,甚至连一根手指头都不用动就制服了土匪,并且再一次对惊魂未定的卡洛儿告白。 “自从我见到你之后我就爱上了你,因此我会永远爱你,我已经爱了你两年6个月21天,并且我可以发誓这个数字会一直延续下去。”终于在那一次,桂航成功了,他完成了对卡洛儿的追求,并且用接下来的时间去完成他的誓言,依旧坚持不懈,两人举行了盛大的婚礼,甚至都惊动了王室,各大贵族都对此献上了祝福。 其实那时桂航的也不缺乏追求者,家财万贯,家业涉及整个大陆,自身又是天才灵师,身边的追求者众多,但桂航没有一个看得上眼,其他贵族大小姐倒贴他都看不上,唯独卡洛儿,仿佛着了魔一般的追求。 卡洛儿一直嫌弃他有过老婆,而且年龄大这么多,真要算辈分的话,当卡洛儿的曾曾祖父做都没问题,虽然是个有钱的老头,但是追求卡洛儿的有钱人可不止桂航一个,而且卡洛儿对于桂航的追求一直没有什么安全感,十阶灵师,那可是十阶灵师,说的好听,是百万里挑一的千年天才,说的不好听,那就是人形炸弹,如果自己嫁给这么一个强大的人,要是哪天他不高兴了,还不是挥挥手就把自己扬的连灰都不剩。 但为什么卡洛儿最终答应了桂航的追求呢?因为后来卡洛儿身边大批的追求者一段时间突然就不见了,桂航又策反了自己全家,全家上下都跟自己站在了对立面,支持桂航,而且桂航虽然是个老头,但他可是全国最有天赋最有资历的最强灵师,他一直保持着年轻的容貌,这对十阶灵师来说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时间不会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再加上桂航疯狂般执着不懈的追求,卡洛儿终究是服软了,不过卡洛儿也是有要求的,那就是不准桂航在他面前展示他的力量,这是普通人的常识,如此强大的灵师,展现出来的能力再么炫酷和壮观,那也是十分危险的,普通的人在这样强大的灵师身边很没有安全感,就像有一个人拿着一把枪指在你的头上,即使那个人的手并没有放在扳机上,并且承诺不会扣下扳机,但难道你就会有安全感了吗?桂航自然满口答应。 卡洛儿后来经常在想,丈夫虽然是个数百岁的老头,但他不管是在外貌还是心理上都像是个年轻人,热情似火,精力充沛,每天都神采奕奕,完全看不出来像是一个套着年轻人皮囊的老人,可能真的从头到尾看下来,也就只能在王室每年为桂航生日举办的盛大宴会的记录册上来看,才能知晓他是一个已经数百多岁的老人了。 娶了卡洛儿为妻之后,桂航每天依然忙里忙外,看到他的人,感觉他的时时刻刻都在忙碌,不过也确实如此,那是桂航事业发展的黄金时期,王室那时候正在挑选新的军部代表人,桂航正为此准备着,忙前忙后。 为此他很少回家,如果抽出时间,他便会亲自到集市买点菜回家为妻子做一顿大餐,卡洛儿也明白现在是丈夫最关键的时刻,没有抱怨什么,一切都在默默的推进,桂航忙里忙外,从白天到黑夜,再从黑夜到白天都见不到人影,只为了争取到军部代表人的这个位置。 但奈何桂航的对手太过于强大,这里的强大不是指实力上的强大,而是能力上,不论是执行力,公信力,还是民众支持率,以及地位,桂航都完全落败了他的对手,他的对手有一个富饶强大的家族在后面替他撑腰,桂航根本无法对抗,即使已经身为全国知名富商兼贵族灵师学院的院长这样的身份,也依然无法与他的对手抗争,可猜见他的对手背后撑腰的家族该是多么的庞大。 第一次选举失败了,桂航没能争取到这个令他梦寐以求的位置,如果可以,桂航只用两根手指头就可以把竞争对手掐死,但是不行,在这场竞争里拼的是各方面的能力,而不是暴力,桂航只能无奈而愤怒的消失了一段时间。 消失的那段时间,桂航天天都陪在妻子身边,来补偿对新婚妻子抛之不理的日子,那也是桂航活了这么大年纪中为数不多幸福的时间,因为他的儿子就在那期间诞生了,军方代表人的任职时间一般为10年,在此期间,桂航只能容忍并且准备,争取下一次竞选推翻对方,自己上位。 于是陪伴卡洛儿还没消停几年的桂航,又开始了忙忙碌碌,他们的儿子才几岁大,就几乎没见过父亲了,桂航奔走于全国各地,拉取民众支持,在各个地方行各种公益善事,要么就是拉拢各大贵族之间的关系,只求能在竞选的时候获得美言一句。 那几年桂航甚至很少闭上眼睡觉,不停的忙碌着,不管什么人,什么关系,桂航全部要拉拢,套近乎,别人有什么问题,有什么困难,自己也要帮忙解决,只为了那一点点的支持率,桂航甚至放弃了自己家族企业一年的营收,全部捐给了王国,用于赈灾。 可就算这样努力,桂航还是失败了,他的竞争对手又一次获得了10年的任期,而他这几年的各种努力,再一次付之东流,备受打击的他待在家里,哪也不想去,什么事都不想过问,这是他的理想,可却一次又一次与他失之交臂,并且无论他再怎么努力,就在桂航为这下一个10年等待中,他又碰到了人生中巨大的打击,他与卡洛儿的儿子夭折了,并不清楚是得了什么病,那时候医术非常落后,即使桂航请来了最好的医生也没查出是什么情况。 自己抱有最大希望的儿子,自己的后继之人没了,双重打击之下,桂航更加的消沉,不过因此他也多出了更多的时间来陪伴妻子,桂航并没有为这漫长的等待时间而焦急烦躁,他的生命很长,长到他已经几百岁了,却依然保持着年轻时的模样,他笃定自己可以耗死竞争对手,因为竞争对手只是一个低阶灵师,没有他这样漫长的生命。 第二个10年的最后一年,桂航又开始忙碌了起来,并且令他欣喜的是,卡洛儿又怀孕了,一想到第二年自己的竞选期间,自己又会有新的孩子降世,桂航认为这是绝佳的预兆,自己的第2个孩子会带来自己事业上的运气。 就在桂航又一次东奔西走,拉取支持率的时候,这个倒霉的老头又听到了让自己差点气到昏厥的消息,家里的木楼梯年代太久,没有整修过,桂航当初还认为这个挺好看的,现在是气得恨不得把它全部拆了,木楼梯使用的太久,导致光面光滑无比,卡洛儿下楼时不小心滑倒摔了一跤,流产了,自己的第2个孩子还没出生便胎死腹中,紧接着就是更加倒霉的事情,第3次竞选期间,桂航时常心不在焉,心里一直牵挂着流产后一直在家调养的卡洛儿,居然到了上台发言这么重要的环节,他居然站在台上呆呆的愣了一分钟之后才想起来自己要干什么,仿佛老年痴呆一般。 下台后更是被竞争对手公然嘲讽,“老头可能脑子不太好使了,不适合做这个,还是回去照顾你的娇妻吧。” 桂航强压着怒火,一走出竞选会场,立刻联系了自己的管家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貌以最快的速度买一栋别墅,随后回到家就叫仆人带着卡洛儿回到父亲家,也就是卡洛儿的父亲。 他借口说家里的老房子装修太旧了,要重新装修,实则等仆人带着卡洛儿一走,桂航直接把家里的楼梯砸了个稀巴烂,这种木质楼梯,桂航一脚就直接跺通了,随后还不解气,一把扯倒木梯扶手,抄起巨斧将整个楼梯劈成了几段,之后是各种乱砸,搞到家里一地的木屑和木头碎片。 后面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说房子太旧了,重新装修太麻烦,还是重新买一套比较方便,于是就把卡洛儿接到了他新买的别墅里。 那段时间桂航又请来了最好的医生来给卡洛儿查看身体的情况,卡洛儿嫁给桂航的时候才20多岁出头,如今已经快20年过去了,40多岁的卡洛儿虽然依旧貌美如花,但由于是第2胎,并且还是流产,摔了这一跤对身体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以后都没法生肓了。 桂航为此是焦头烂额,找遍全国最好的医生,希望能够帮助卡洛儿恢复生育的能力,一边还要整天应对竞选期间的各种人采访,各种工作,会见各大贵族的意见领袖,还要出席各种宴会,来获得全国各界的名流的支持,每天回到家都一脸丧气,今天被人爆出曾经的黑料,过几天又有人质疑你一个外来移民怎么能够胜任此任,要么就是竞争对手私底下安排人分散出去的谣言来诽谤自己,每天顶着外界的巨大压力到处拉取支持率,回到家就看到自己请的各大名医轮流在妻子身边忙来忙去,桂航只感觉疲惫不堪,一般人可能精神都要出问题了,幸好桂航不会,因为他深爱着他的妻子,每天只要一回来看到卡洛儿的面庞,他便会将今天的所有不愉快抛之脑后,卡洛儿也很清楚桂航现在的难处,每天回到家从来不会跟桂航去说工作上的事,让桂航回到家就忘掉这些破事,好好的休息。 卡洛儿流产之后身体一直很虚弱,即使如此,她还每天亲自下厨给桂航准备晚餐,虽然可能桂航半夜才回来,或者说那一整晚都不会回来,但卡洛儿也没有停止过,卡洛儿做饭的手艺并不好,可桂航也从来不会抱怨,反而是每次参加晚宴都故意不吃,或者只吃一点,别人问他为什么这样,他便会一脸骄傲的说,妻子给自己留了饭,自己得留着肚子回去吃。 如果回去的早,卡洛儿会好好的拥抱桂航,然后让桂航把今天的糟糕的事情全部忘掉,然后卡洛儿便会立刻去把准备好的饭菜热一遍,因为就算桂航回来再早,卡洛儿准备的饭菜也早凉了,时间也早就过了饭点,有时候回来的晚,卡洛儿已经睡着了,桂航会默不作声的坐在客厅里自己把那冷掉的饭菜吃掉,他不想让妻子的心意落空。 仆人会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但桂航回来之后还会再打扫一遍,就算已经非常后半夜了,这是他的习惯,有什么事要亲手做一遍才安心,桂航睡不着,他也不需要睡觉,常常深夜回到家之后就开始彻夜打扫,他有一些强迫症,但不是很严重,有些事情他非要达成自己认为的样子才能满意,所以即使家里一尘不染,他也要从头到尾整理一遍,常常忙活到三四点,然后才躺在大厅的沙发上,稍微眯一会,五六点的时候,天才蒙蒙亮,他就会出门,所以卡洛儿很多时候都不知道他有没有回来过。 他不想打扰妻子休息,自己可以不用睡觉,但妻子不是,所以桂航每次回家都是轻手轻脚的,生怕发生什么动静,一出门他就会去附近一个偏僻的集市买点菜,这个集市比较偏僻,来这里买菜的也都是一些平民或者穷人,没有那些达官显贵的贵族,桂航感觉来这里非常的自在,不怕被人认出来,不然时时刻刻都要在别人面前表现出一副和蔼可亲,温润儒雅的样子,桂航实在有点难以接受,他不想一天到晚装个表面的样子,那样感觉很拘束。 因为经常来这个集市买菜,这里的人都认识他,以为他只是住在这附近的平民,桂航每次来这里都会带上面罩,然后立刻解除灵力维持的身体,放任身体开始迅速衰老,伪装成一个老头的样子,虽然他就是一个老头。 桂航走过长长的街市,街边摆摊的人向他打招呼,“老头,今天来这么早啊?”“老头,今天要买点什么吗?”桂航都会一一回应,他并不介意别人叫他老头。 买完菜他就会回到家里,这时候佣人也基本已经起床了,他就会吩咐佣人今天的事情,然后就再次出门。 第3次竞选期间,桂航每天都很忙,都没来过集市,导致集市上跟桂航很熟商贩还以为老头死在家里了,准备想去报警,然后才突然想起来,他压根不知道老头住在哪里,这个老头神秘的很,来无影去无踪的,他每天会在大概的时间突然出现,然后过一会儿就会突然不见了,真是奇怪,虽然他经常出现,但没人知道他叫什么,也不知道他住哪,连他稍微具体一点的信息都不知道。 直到桂航连忙着几天,终于闲了下来,再次去到集市的时候,与他熟悉的商贩才会松下一口气,然后问他,你这几天干什么去了?还有你家住哪?下次腿脚不方便,你可以提前跟我说,我给你带点菜过去。 在商贩的想法里,这样一个老人,又一直是独来独往,应该是身体不舒服或者腿脚不方便,所以才好几天没来吧,桂航都会笑着拒绝,“我家很远的,太麻烦你了,还是算了吧。”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第3次竞选结束了,桂航又输了,但他已经没有了之前那般烦躁和焦虑,只是默默的接受了这个事实,他最大的竞争对手背后的家族实在是太庞大了,自己倾尽全力也无法将其战胜,只能认栽。 后面的又一个10年,桂航看透了许多,他不再忙里忙外,而更多的时间留在家里陪伴着卡洛儿,把自己的很多事情都找了人委托出去了,桂航其实早应该这样,以他这样身份的人根本不需要所有的事情都亲力亲为,但之前他就是非要自己去做,感觉那样才放心,不过现在看开了,也就大手一甩,把事情丢给了手下。 一天桂航正在给卡布儿梳头发,无意间梳到了几根白头发,桂航一愣,随后心中又是一惊,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快速的把几根白头发攥在一起,然后把白头发拽了下来,弄得卡洛儿疼的叫出了声。 卡洛儿扭过头不满的看着桂航,她生起气来还是那样可爱,但是也不能遮住她脸上逐渐多出来的皱纹,桂航随手把白头发一扔,装作自己手滑失误的样子,“小心一点嘛。”卡洛儿不满的说道,“对不起,亲爱的,刚才在想别的事情。”桂航转移话题。 “在想什么?”卡洛儿问道,桂航四下张望了一下,确定佣人不在附近,低下头,俯身在卡洛儿的耳边轻轻的说道:“我在想,我爱了你多久。”卡洛儿听后,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轻轻的推开了桂航,“行啦,多大人了,还拿以前哄小姑娘的手段来哄我啊。”桂航则一脸正经:“我是认真的,从我第一眼爱上你的那一刻,我就为此神魂颠倒一直到现在。”卡洛儿夺过梳子站起身来,准备去厨房准备午饭:“我不信。”桂航看着卡洛儿走向厨房的背影,小声的说道:“我爱了你36年6月12天。”不过卡洛儿没有听见。 第4个10年,桂航空出了更多时间陪伴妻子,也是那时候他经常在家里给妻子做饭,为此他还特意聘请了一位大厨来教自己烹饪技术,因此他也腾出了更多的时间去集市买菜,常常一天跑了极致,两次甚至三次,回来做饭就跟做实验似的,经常各种失败,烧的饭菜不是咸了就是淡了,手艺比卡洛儿还差。 这期间虽然过得悠闲了许多,但桂航还是想要一个孩子,之前说过,桂航是一个思想有些保守的人,常常因为有了一些事情而过于执着,但请了这么多名医给卡洛儿调养了这么多年,依然没有什么效果,而且卡洛儿也已经50多岁了,可能也遭不住这一趟了,桂航便也就放弃了。 桂航想着趁现在自己还有很多闲空,于是决定带卡洛儿出去到各国旅游,他辞去了贵族灵师学院院长的位置,自己手上的那些事全权交由的管家,这下算是彻底抛空一切了,将所有破事抛之脑,刚有了这个想法之后,第2天桂航就实施了,带着卡洛儿开始了全大陆旅游,去看看这世界上的美好。 期间桂航还不忘拜访了各国的十阶灵师,桂航清奇的发现,晚上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努力的追求声望和权利,自己进不去的每一个国家,住在那里的十阶灵师几乎都是隐居状态,别说像自己这样疯狂的追求名利了,那些十阶灵师仿佛都脱离了人间,连出门对外界接触都少之又少,更别谈去追求名利了,每到一个地方他就各种的打听,询问这里有没有要找的人,桂航心里有个大概,知道这世界上一共有几位十阶灵师,分别住在哪里,但不清楚具体,所以旅途中很多时间他都在到处打听。 先后一共拜访了4位十阶灵师,但最终结果只找到了两位,一位是曾经年轻的时候世界闻名的怪力贤者,不过当桂航真的见到了怪力贤者的时候,感觉到有点失望,这位怪力贤者的形象跟自己脑海中脑补出来的形象差距也太大了,那想象中怪力贤者应该是个高大威猛,不怒自威的老人,结果当他真的见到了怪力贤者,直接懵了,这不分明就一乞丐啊,穿的破破烂烂,人也邋里邋遢,住在一个小破屋,听闻桂航是特意来拜访自己的,这个脏兮兮的老头居然还从他的床底下翻出来一个破破烂烂的酒坛子,说要请桂航尝尝他这陈酿的好酒,吓得贵行连连拒绝。 不过后来桂航在与对方友好的切磋中确定了对方就是怪力贤者,只不过这个形象和自己想象中的形象差距实在有点太大了,堂堂十阶灵师,居然过得跟个乞丐一样,但也无愧于这个名号,他的力气真的是异样的惊人,桂航这柄重达1500斤的巨斧,居然被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两个手指头夹起来,然后甩飞出去几百米,砸在了远处的一条小河里,桂航尝试与对方角力,准备了一条粗麻绳,各自绑在自己的腰间,然后朝相反的方向走,桂航怎么用力对方都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直到最后桂航把绳子都拉断了,怪力贤者依然镇定自若。 桂航当时还感觉很丢脸,因为卡洛儿就站在旁边看着,被妻子看到自己拼尽全力,都拉不动一个比自己还矮半个肩膀的老头,桂航感觉脸都丢光了,自己就不该自取其辱,不过卡洛儿没有嘲笑他,只是说桂航憋着劲儿往前跑试图拉动怪力贤者的时候像一只青蛙,后来离开的时候,桂航还表示等自己回国会给这个姓柴的老头寄一笔钱,让他好好修缮修缮他这个破屋子。 后来桂航又带着卡洛儿前往了战国,这里是曾经自己的故土,自己出生的地方,也是全大陆灵力最茂密的地段,回到这里桂航感觉倍加亲切,并且这里是强大灵师频繁诞生的地方,比如在这里,就诞生了大陆第一人,站在全灵师顶端的人,也是后来制定了十阶灵师不能参与国家之间战争规定的人,他定下的规矩至今没有人敢打破,可见他的威慑力传播的有多远。 桂航对这个名字很深刻,因为就是这个人,桂航从小把他当做榜样,激励自己长大以后要成为一名强大的灵师,现在自己也达到了和榜样同样的境界,桂航感觉自己有足够的底气去会面自己的榜样了,这位大陆第一人,叫凌然,虽然和他相同境界的灵师也有几位,但其他的十阶灵师都称他为最强,桂航很轻松就打听到了凌然的消息,这一次他没有带卡洛儿去,而让卡洛儿留在城里,自己一个人前去。 因为他打听到了凌然住在深山老林,一般人根本找不到他的住所,因为听说凌然设置了机关,他家的附近是一大片竹林,只要有人靠近这些竹林就会胡乱的改变位置,让试图闯入的人迷失在此,桂航怕卡洛儿也陷入了危险中,所以就没有带上她,并且他很清楚,这位可是大陆第一人,他所散发的强大气息可以直接让普通人神魂俱灭,甚至凌然身边多大范围之内都不会出现活物,桂航不会让自己的妻子陷入到哪怕任何一点危险之中。 不过当他实际真的到达了那片竹林,发现并没有听闻当地人所说的那样,竹林随意改变位置来打乱闯入者的方向,桂航发现竹林整齐的一分为二,中间留出来了一条小路,仿佛是在等待他的到来。 等桂航真的穿过竹林之后,如他所料,这位大陆第一人就是在等待他,凌然很远的时候就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能量源正在靠近,凌然只是稍微用了一点手段就确定了来者是何人,讨厌对方并没有恶意之后,便静静的恭候等待。 凌然很热心的接待了桂航,又是给桂航泡茶,又是去准备点心,感觉不像是什么隐匿于山林的绝世强者,倒像是什么隔壁的热心肠老爷爷,桂航被自己的偶像这样一般招待,受宠若惊,嘴边的谢谢就没停下来过。 不过凌然和桂航见过的上一位十阶灵师不一样,自己上一位见过的怪力贤者是任由自己衰老的面貌,没有用灵力去维护,是真正意义上一个老头,但凌然和自己一样,也是用灵力在维护自己的面貌,看上去非常的年轻,可能只有20多岁?但实际桂航很清楚,这个人可是比自己还老的老头啊,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此人的威名了,现在自己都已经几百岁了,对方居然还这么年轻,不用想就知道也是用灵力维护过的容颜。 不过形象和桂航想象中的是一模一样的,确实是自己想象中那种与世隔绝的顶尖高手的样子,是一位飘逸的男子,一头银发及腰,身着一身白袍白靴,手里着一把白羽扇轻轻晃动,连眉毛和睫毛都是白色,当与凌然握手的时候,桂航发现对方居然连手指甲都是白色的,但样子确实是个年轻人的样子,而且相当的英俊,这副样子怎么看都很符合自己想象中与世隔绝的传说高手的模样,唯一有点奇怪的是凌然的眼睛,他的眼睛是那种深邃而纯粹的黑,连眼白都没有,仿佛两颗完全纯黑色的石头磨成的圆形。 以至于桂航都怀疑这位大陆第一人能不能看得见东西,桂航透过看向他的眼睛,发现他的眼里没有光,就像瞎子的眼睛一样,问起这事时,凌然只是让他不要在意,说是以前修炼时的一点意外。 在凌然盛情招待下,桂航度过了愉快的一天,期间他也多次请求想要跟凌然切磋一下,想要知道自己的差距究竟在哪里,以求弥补,不过都被凌然婉拒了,凌然当时对自己说的话现在都记得很清楚,“你不会想跟我打的。” 桂航虽然心里不太乐意,但嘴上也只能不再提这件事了,作为顶级的灵师,最为强大的人类,自然是喜欢不断的挑战自己,恨不得碰到的每一位强者自己都能与之切磋一下,来弥补自己的不足,但凌然已经婉拒几回,那也就算了。 傍晚桂航谢过凌然的盛情招待,离开的时候,这次走入竹林的时候,发现竹林的路好像变短了许多,没用几分钟就走错了竹林,而且就在走出竹林那一瞬间,桂航惊恐的发现,自己好像瞬间获得了巨大的力量,他能够瞬间感受到自己身上的力量爆满到溢出了,周围的视野也一下突然变得清晰无比,自己的感官也瞬间变得锐利,周围的一草一木,风吹虫叫,一切的一切都瞬间在他的身心中感到清晰起来,周围的一切即使不用眼睛去看,都能瞬间在自己的脑海中立体化的呈现出来,任何风吹草动。 桂航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灵力被封锁了,而且是无声无息,自己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封锁了,直到刚刚走出竹林,自己的灵力重新恢复,自己一切的超强能力才恢复了过来,桂航懵了,心中暗想不愧是大陆第一人,居然能无声无息封锁了自己的灵力,而自己居然都没察觉到,并且凌然封锁自己灵力的过程,一定是要缓缓进行,不能一瞬间将自己的灵力完全封锁,那样的话自己一定会察觉到的,作为十阶灵师的桂航,他已经习惯了感知周围一切,如果一瞬间封锁自己的灵力,切断了灵力对周围环境的探索,那就相当于让一个正常人突然失明一样,会立刻察觉到。 但凌然手法非常高明,他让自己的灵力一点一点缓缓的封锁起来,让自己超强感知的能力无形之中一点一点的消失,以至于最后完全消失了,桂航也凭着自己正常的感知器官慢慢适应了周围,并没有察觉到异样,这是桂航突然想起来,自己刚才在竹林里喝茶的时候,出于警戒心,时不时的就要东张西望一下,但那时候自己就已经处于凌然将自己封锁灵力的陷阱之中,而自己居然浑然不知,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居然习惯性的靠双眼来探索周围,而不是像往常一样,只需要将自身的灵力铺设出去,便可以瞬间感知到周围的一切,那时他就已经习惯了正常的用双眼来观察周围了!那如果自己走出竹林,凌然并没有解除对自己的灵力封锁的话,那恐怕自己也就会这么糊里糊涂的走回去,而完全没有考虑过自己可以飞回去。 带着心中暗叹对大陆第一人凌然的景仰,桂航又带着妻子卡洛儿,踏上了旅途,去参观了很多地方,很多国家的着名景点,把自己年轻的时候想去,但没机会去的地方全部去了一遍,壮观震撼的天河瀑布,绝美异常的钻石海,壁立千仞的巅山,很多美景,都给桂航和卡布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卡洛儿后来还经常想再去一遍。 虽然途中桂航也在极力打探隐匿于各地的十阶灵师,但奈就是问不出消息,好不容易打听到了消息,前往寻找还找不到,要么找到了,吃了个闭门羹,别人不在家,已知注册在位的十阶灵师,大陆上一共有8位,桂航最终也就只找到了两位,包括自己的话,桂航也还有5位10阶灵师没有见到,数实是这次环大陆旅游的一次遗憾。 这次旅游用了好几年,桂航只为了好好补偿妻子和陪伴她,以至于一回国他便立刻要投入到竞选准备之中,他们回来的时间,已经是第4个10年的最后一年了,他不能再耽搁了,自己必须要成功,他已经因为这件事耽误太久了,前半生顺风顺水的桂航,一直都是心高气傲的,从来没有像遭遇这件事情一般如此巨大的阻碍。 不过这次回来也有好消息,刚旅游一回来,就听管家跟桂航说,桂航曾经的最大竞争对手,已经卧床不起了,桂航为此还假惺惺的带了点礼品,但忍不住内心的喜悦,上门拜访了一下,他想看看自己曾经的最大的竞争对手,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果然,自己以前恨得牙痒痒的竞争对手,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年迈的老头,每天只能接受医生的在身边忙碌给他开药,但是这个悲催的老头只能躺在床上默默的接受,连吃饭都得佣人来喂他,他已经老的不行了,而且得了什么怪病,应该是活不久了,看见桂航假惺惺的带了点礼品上门拜访,这个倔强的老头气的要从床上跳了下来,张大了嘴巴,想叫佣人把桂航赶出去,但这个老头咿咿呀呀的张着嘴哼了半天,也说不出来一句话,只能不停的用手捶床以示抗议,但周围的医生和佣人都以为这个老头在闹脾气不想吃药,根本没人注意到,他是想让桂航滚出他的家门。 桂航很得意,和自己斗了将近快40年的对手,终于也因为衰老和疾病被困在了床上,而自己却依然生龙活虎,依然是个年轻人,桂航虽然一直知道在竞争大选这件事上不能靠力量取胜,但自己这最终的结果来看,也是靠力量取胜的,对手没有力量,所以已经变成了牙都快掉光的老头,而自己不会,自己有强大的力量,无人能敌的力量,自己靠着强大的力量把对方给熬成现在这个样子,而这个曾经在竞选演讲大会上公然嘲讽自己的家伙,现在也只能无力的锤着床板,但却拿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 桂航放下礼品,在屋里随便转了几圈就走了,这次竞选,应该没有人能够再阻碍自己了。 桂航去了自己熟悉的集市,买了菜兴高采烈的回家准备做饭,但卡洛儿已经提前把饭做好了,桂航不想要扫兴,轻轻的亲了卡洛儿额头一下,便坐下来准备吃饭,天色有些黑了,桂航吃到一半,让佣人把家里的灯全部点起来,正吃着,桂航突然吃到了一根丝线似的东西,拿叉子挑出来一看,居然是一根白头发,桂航迟疑了一下,抬头看向桌对面的妻子,这才意识到,妻子的头发已经白了一大半了。 桂航和卡洛儿在旅游期间一直玩的都很尽兴,每天在旅途的路上也都是说说笑笑,从来没有闹过矛盾,桂航也没有太过注意过妻子的状态,以前太过于专注于事业,后来那段时间又一直在旅途上,一直没有注意过周围的人,甚至连自己最亲爱的人,他只记得自己不会老,却忘了妻子不会一直保持年轻。 桂航迟疑的开口道:“洛儿,你老了。”卡洛儿抬起头,撇了桂航一眼:“老头子吃你的饭,吃饭别说话。”桂航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惹得卡洛儿不高兴了,立刻闭上了嘴。 那一刻桂航突然陷入了迷茫,该怎么办,自己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妻子一点点变老,但自己又无能为力,他没有什么能力是帮别的人永驻青春,他的力量仅限于让自己保持年轻。 那天晚上桂航吃完饭之后,就出了家门说是出去散步,实则一飞冲天,以最快的速度绕着整个首都狂飞了几圈,这就类似于普通人想用跑步来发泄,他这是用极速飞行来发泄着自己,桂航想到了一个很不好的事情,得把这个糟糕的想法抛之脑后,桂航不敢去想,但脑海里又忍不住的想出来了这个事情,只想赶快把这个想法扼杀在脑海里,桂航宣泄自己的灵力,极速在首都的上空飞行,甚至途中撞死了好几只鸟都没让他停下来。 往后的日子还是重复着忙忙碌碌,桂航不停的出入王宫,参加各种会议,身边人对他的议论纷纷,他都能听得很清楚,虽然别人以为自己很小声的说话桂航就听不清楚,他还记得自己刚跟卡洛儿结婚的那几年,别人都在说,自己老牛吃嫩草,那么大年纪了还那么疯狂追求别人,小姑娘真是不害臊,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围人对他的评价又转变了,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太相配了,再后来,桂航带着卡洛儿出席各种宴会,别人会议论纷纷,说自己和卡洛儿好像一对姐弟,美丽成熟的姐姐带着英俊沉稳的弟弟,又为了些许年,别人在背后说他,像是卡洛儿的儿子,他们俩简直像是一对母子,根本不像一对夫妻。 以前桂航只是想要尽最大努力保护卡洛儿,但现在桂航才发现,会伤害到自己最亲爱的人不是周围的政敌,而是时间。自己无法在时间的面前保护卡洛儿,虽然自己不会惧怕时间,但终究没法站在时间前面替卡洛儿挡下这一切。 桂航意识到自己是个迟钝的男人,他的灵力强大到让他的感知锐力无比,就算是在人来人往的宴会上,一根针掉在地上,他都能听见,但同时自己的感知也非常的迟钝,都没有顾及过自己身边人,只顾及着自己眼前所追求的一切,以至于自己最亲爱的人慢慢都变老了,都没意识到,卡洛儿一直保养的很好,其实已经60多岁了,依然看上去像是50多岁的贵妇,但头发确实止不住的白了很多,桂航开始懊恼于自己的迟钝,于是他每天在外依然保持着自己年轻的状态,一回到家,他就立刻放松体内的灵力,只维持生命,任由身体开始快速衰老,俨然变成了一副符合他年龄的样子,以此来讨得妻子欢心。 第一天桂航这么做的时候,一回到家把卡洛儿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什么陌生的老头闯进家中,但很快她就发现,这是丈夫为了讨得自己欢心而开的恶作剧。 卡洛儿又惊又喜,但很快又不知所措,“你这个样子要是被别人看到了怎么办?你可是在参加军部代表人的竞选,那些自以为是的贵族不可能让一个老头去当军部代表人的。”卡洛儿又说l百:“再说了,我还是喜欢年轻的帅哥,你这老东西,净整这些惊吓给我。”虽然卡洛儿嘴上那么说,但还是满心欢喜的亲了一口桂航的皱巴巴的脸颊,桂航则是让妻子尽管放心,自己只是回来变成这个样子,在外面他依然是那副年轻时的样貌,不会影响自己的形象。 但是每天反复无常的放松体内的灵力,出门的时候要重新聚集体内的灵力,这对灵师的消耗很大,尤其是每天都要重复如此,古代有强大的灵师刺客,此刻为了隐蔽自己身为灵师的身份,装作人畜无害的普通人接近那些要刺杀的重要人物,然后将体内封锁的灵力释放,突然爆起,以最快速度全力一击杀死目标,然后溜之大吉,这样的刺杀效果在古代是非常好的,周围人无法感受到你的灵力波动,以为只是一个普通人,然后再突然将已经封锁的灵力解放出来,杀目标一个措手不及,虽然百试百灵,但是对此刻的考验要求极高,正常情况下,灵师身上的灵力不会完全封锁,所以释放灵力也是不会有什么阻碍,但是将全身灵力封锁,然后再突然释放,身体可能会承受不住蓬勃而出的灵力,会受内伤,严重的话可能会爆体而亡,性质就像一个人在深度睡眠中突然被人拿棍子打醒一样,而且还是直接猛击头部的那种,但又不会打死你,只会把你打醒,这是类似的效果,将封锁的灵力立刻释放,就相当于瞬间唤醒全身深度封锁灵力,这就不止于你在深度睡眠中被人拿棍子打了一下头了,而是相当于你正在呼呼大睡,突然冒出来很多人,拿了很多棍子朝你的身上所有的地方抡了下去,将你身上每一个地方全部打一遍将你打醒。 古代的刺客执行任务的时候,使用这种自杀方式,基本都会隔上几周甚至一个月,像桂航这样每天,早上一醒来就释放灵力出门,晚上一回来就开始封锁灵力,反反复复一天一回,对身体消耗极大,这和让一个普通人每天都在睡觉的时候,突然被人拿棍子打醒一样,时间久了直接精神崩溃。 如此反复连续几天之后,桂航也开始疲惫了,十阶灵师,几乎完美无瑕的身体,也会因为这种方式而陷入疲惫,卡洛儿虽然很开心,丈夫能够关心自己,但是不想因为自己的心情,而影响了丈夫的状态,卡洛儿很清楚,丈夫必须要保持那高大年轻的样貌,而不是为了哄自己开心变成一个老头,丈夫不用陪自己变老,可能,丈夫终究不属于自己,丈夫属于王国,属于那更伟大的事业,不能因为这个儿女情长阻碍。 等到又是一天,桂航拖着疲惫的身躯,变成那副老头的模样走回家门时,卡洛儿只是亲了一口丈夫,并且低声温柔的说,“你不用这样为难自己,不用为了我,你应该为了你自己而活成你自己的样子。”桂航听了之后只是苦笑,妻子从来不是那种蛮横无理的人,一直都很温柔体贴,还是因为自己,忽视了对妻子的感受和陪伴,常年忙于工作。 “好。”桂航没有多说,晚饭的时候,卡洛儿的心情相当的好,跟桂航问东问西,聊了很多工作上的事情,卡洛儿已经看开了,这样的男人,自己就算夺走了他的心又能怎样?他终究是屹立在这个世界巅峰还会依然不断向上突破的人,不会那么甘于平凡,自己要做的就是全力支持他。 两个人之间很少欢声笑语了,但那天晚上两个人都格外的开心,期间卡洛儿还打趣道:“不会等我死了,你都当不上军方代表人吧。”桂航眉头一皱,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知道妻子是开玩笑的,但是妻子的这句话,让他又想起了自己想要抛之脑后的那个问题。 桂航很快脸色又转变了过来,笑眯眯的看着卡洛儿:“不会的,我一定会成功,可能不会是现在,也可能不会是不久的将来,但我一定会做的,我一定会成功的,我一定会让你看着我坐上那个位置。” 竞选期间桂航也被找了很多麻烦,总是故意有人派记者来骚扰桂航,而且这些记者都是成堆成堆的来,堵在桂航的家门前,围个水泄不通,这些记者狂热,不懈,让卡洛儿这个已经60多的老妇人住在家里非常的没有安全感,生怕哪天这些记者就直接撞破家门闯到家里,桂航也被一次次采访闹不耐烦,甚至明显表现出了烦躁,但这些记者像是不怕死一样,依然蹬鼻子上脸,甚至还要进到桂航的家里去采访他,妻子的担惊受怕,还有自己被骚扰的不胜其烦,桂航努力克制自己的怒火,一遍遍的请这些记者离开自己家。 但这些记者笃定了他不敢把自己怎么样,现在可是竞选期间,桂航要是敢动手的话,那他的支持率也就不用要了,所以这些记者更加肆无忌惮的来围攻他,记录采访的稿板恨不得放到桂航的脸上去,手上拿的笔恨不得戳在桂航的脸上,就差没直接在桂航脸上写下采访记录了。 卡洛儿一直都不让桂航当她的面使用自己的力量,一是年轻的时候卡洛儿对于桂航没有什么安全感,二是桂航的力量强大的无法想象,如果他要一出手,恐怕就要造成不小的毁灭,卡洛儿不想看,也不敢看到这些场景,所以卡洛儿从来不让桂航当着她的面使用力量,桂航一直都很宠溺妻子,听妻子的话,但现在实在是忍不了,这些记者就差没冲破他家的大门占领他家了,自己就这么被堵在家门口都出不去,桂航忍不住轻轻的推了其中一个记者一下,桂航已经在控制力度,他这样的存在,只要稍微用一丁点力,恐怕就会把这些记者直接推飞出去,但桂航还是失算了,他已经尽最大可能控制力量轻轻的推了这个记者一下,但这个记者还是被推的,向后滚了一圈,随后这个记者就站起来大喊道打人了,其他记者也跟着一哄而起,很明显,想要阻碍桂航的人目的达到了。 桂航每天就要东奔西走为了拉取支持率忙着焦头烂额,现在要被躲在暗地里的其他竞争对手,用这种损招堵在家门口,桂航怒火中烧,越来越愤怒,看着这些记者站在自己家门口,一拥而上,高呼自己是个暴力狂,手里拿着笔奋笔疾书的描述自己的恶行,仿佛那些笔尖都深深的戳在了桂航的身上,怒不可遏的桂航终于爆发了,他当即一冲飞天,以最快的速度冲锋飞行,然后去买了好几头大型恶犬带了回来放在家里的院子里导致堵在院子里的大批记者吓的惊叫连连纷纷逃散只能远远的在院子外面朝这里看着。 干完这一切,桂航只感觉太爽了,这群小瘪三终于不敢进自家院子了,虽然还是会堵在院子门口朝里面张望,但好歹不至于直接堵在自己家门口了,妻子也不用被这些鼎沸的人声吓得在家里躲着不敢出来了,桂航则每天一出门就飞走,让这帮记者只能站在自己的院子围墙外呆呆的看着自己飞走,临走前顺便嘱咐佣人做了一张告示牌插在院子前,“院内有恶犬,擅自闯入后果自责。” 这招好用,没几天那些记者就自讨无趣的离开了,卡洛儿倒还很开心,丈夫买的这几只大型恶犬都很温顺,虽然丈夫依然经常不在,但好歹丈夫买了狗来陪自己。 时常在全国到处走访的桂航,心中总是牵挂妻子,以至于后来发展成不管自己现在身处在何处,每周他必须要回家一次,在每一周的周末天黑的时候,桂航都一定要最快的速度朝家赶,在妻子休息之前赶到家,并且跟妻子报个平安,今天很顺利,这周都很顺利,一切都会越来越好,卡洛儿很欣慰,自己没有嫁错人,这个男人把所有的爱都给了自己,没有任何保留。 大明历1575年,在桂航坚持不懈努力付出,拉拢各界上流人士协助自己,竞选赢得了军方代表人这个职位,并且进入军司部任职,成为了军司部副部长,距离他第1次挑战这个位置,已经过去了40年。 任职当天,万人恭迎这位印国史上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十阶灵师上任,由国王亲自授权,走过长长的红色毛毯,在众人期盼热烈的目光中,半脆在国王面前,国王拿出了那把象征着军部最高权力的短剑,放在了桂航的肩上,那一次,站在两侧人群中的卡洛儿,在佣人的左搀右扶下泪流满面,自己的丈夫终于成功,他做到了,不愧是自己的男人,他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他没有食言。 就在桂航任职了没几天之后,他曾经的最大的竞争对手病死在了家里,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被判定为自然死亡。 当上了军方代表人,桂航更忙了,他不再用东奔西走,可是他被困住,被身边每天多的数不清的事情困住,他有了自己的办公室,在他办公室桌子上的文件堆成小山,他坐在办公桌后面,甚至别人都看不见他。 以前忙于竞选,或许还能几天或者几周回来一次,现在都是一两个月都看不到人,卡洛儿长期忍受孤独,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想要一个孩子,但以她现在的年龄,生育是不可能的了,而且卡洛儿也早就没有生育能力了,所以卡洛儿就想领养一个孩子,陪伴自己度过这漫长孤寂的老年。 但是卡洛儿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丈夫一直不在家,他又是已经嫁出去的贵族女儿,和以前的贵族圈子也没什么联络了,所以找不到什么人能够帮助自己,有了这个想法之后,一晃又是好几年,桂航很少再回来了,可能半年,有时候甚至一年才回来一次,回来的时候高高兴兴,走的时候桂航只剩下了不舍,临走时抱着卡洛儿不放,这时候卡洛儿都会一把推开他,“多大人了,有什么舍不得我这老太婆的,赶快走!” 是啊,确实已经快成老太婆了,卡罗儿虽然保养的很好,但依然抵不过时间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桂航走的时候总是满口答应,这个月一定回来,然而每次到了月末都没有一丁点消息,军部内部上下混乱,上至贪污贿赂下至霸凌作恶什么都有,桂航用这几年的时间在大力整改,并且军司部原来的老部长年事已高,准备要退休了,桂航瞅准了这个机会,想要坐在这个位置上,而不是局限于停在副部长这个位置。 经过这几年桂航的大力整改,军部内部上下确实改善了很多,以前出现了很多明面上的毛病,现在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了一小撮心怀不轨的人也是在暗地里偷偷摸摸进行。 桂航行事风格雷厉风行,有很多硬骨头屡教不改,桂航手段更硬,以硬碰硬,像那些屡教不改的硬骨头砸个稀碎,是非常典型的铁腕人物,以前也曾经有军司部的人想要整改整个军部,但不是手段不够,就是自身实力不够,表面上大家服从,暗地里却打击报复,曾经有一任军司部的成员,因为要整治贪污贿赂风气,暗地里被人报复打成了傻子,最后以执行任务意外草草结尾。 但桂航不一样,40年的争权夺势,让他学会了利用一切手段,不管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全部明察整改,抓住了直接重罚,再抓住就直接踢出军部,并且他不怕得罪人,就是再大的长官,他也敢直接明面上打对方的脸,这个脸是物理上的打脸,当众扇对方耳光,降级军衔,关入反思室,这个反思室是让那些犯了错的军人自我检讨的地方,其实就是小黑屋啥都没有,再强硬的人关进去个一周的也都老老实实。 底下那些混乱现象,他更是以暴制暴,碰到老兵欺负新来的兵,桂航二话不说上去直接动手,他会狠狠的痛扁那个欺负新兵的老兵,当然他下手是有尺度的,不会下重手,以桂航的力量下重手的话,那霸凌别人的老兵就不是进医务室了,是直接进棺材了,而且他还买通了很多以前屡教不改的硬骨头,让这些人替自己暗地里监视着一切,发现违背军规的直接上报给自己,由自己亲自处置,并且发布公告,任何人发现类似情况违背军规的全部都可以上报,而且有赏,桂航还考虑过那些打报告的人怕遭人报复不敢上报,桂航还提供了保护规制,让自己真正精挑细选的心腹暗地里实时监控着这些上报违背军规的人,保护他们的安全。 桂航在内部组建了自己的情报网,挑选了几百名绝对可以信得过的心腹,秘密的监视着军部里的一切,并且没有人能够报复桂航,桂航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干这些,桂航是什么人?谁能报复得了桂航,恐怕能够暗地里报复桂航的人还没出生呢,当然也不会有人有这种想法,因为自己做的肮脏交易受到了制裁而去报复十阶灵师,那是真的活腻了。 “大英雄回来了。”卡洛儿笑眯眯的出门迎接桂航,今天是卡洛儿的68岁生日,桂航早早的把手里的事情全部安排妥当,向部里请个假就赶快回来了。 “好了好了,是我对不起你,晚上我亲自下厨。”桂航笑眯眯的,一把抱起了前来迎接的卡洛儿,卡洛儿锤了一下桂航的肩膀,小声道:“多大人了,快放我下了。” “这回能待几天?”卡洛儿接过桂航手里送来的鲜花,一边问道。桂航满眼宠溺的看着卡洛儿,一进屋把外套一脱 。“三天,我想好了,明天的饭都由我包了,天天吃小查(佣人)做的饭都腻了吧,明天我亲自去买菜,亲自下厨,你来尝尝我的手艺。”桂航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卡洛儿则装作满脸嫌弃的样子,“你上回做的那个牛腩炖番茄太难吃了,还往里面搁胡萝卜,叫你不要烧那么久。” 桂航拍拍胸口:“放心放心,我跟部里一个特别会做饭的小伙子学了一段时间,厨艺有巨大长进哦。”桂航走到卡洛儿身边搂住了她的腰,卡洛儿吃了一惊,“明天跟我一起去吧,就去我经常去的那个集市,你好久没出门了吧?”桂航说道,卡洛儿当然是满口答应,夫妻二人相处的时间越来越短了,难得回来一次,肯定都要陪着丈夫,而且卡洛儿也确实很久没出过门了,最近几年卡洛儿的身体越来越差了,所以干脆就待在家里,哪儿也不去,难得有丈夫陪着一起出去一趟,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第二天两个人早早的就出门了,桂航牵着卡洛儿的手,卡洛儿在桂航身边像一只小鸟,以前的卡洛儿对高大的桂航没有一点安全感,但现在她早已没有了任何畏惧,她早已知道,这个男人是真心对待自己。 集市还如往常一般,因为两个人来的很早,但已经有不少人来这里买东西了,卡洛儿因为很久没有出门,东瞧瞧西,西瞧瞧,像看什么都很新鲜,摆摊的商贩跟桂航一一打个招呼,桂航不是第一次带着卡洛儿来,所以商贩们也认识这个老太太,就是这个来无影去无踪,神秘无比的老头的妻子。 两个人买完菜正在闲逛,卡洛儿看中了一个瓷碗,听商贩说是从战国倒货过来的,做的倒是小巧精致,卡洛儿想买,跟商贩谈起了价格,桂航倒不介意,就在旁边看着商贩和妻子不停的讲价,桂航不缺钱,但自己买东西也挺喜欢跟别人砍价的,不是钱的问题,就是不砍价心里不舒服,好像有砍价环节,每一次买东西才算一个完整的交易。 桂航就在旁边站着,笑眯眯的,跟另外一个商贩聊了一会儿天,妻子终于谈好价格买下瓷碗,准备拿钱包掏钱的时候,突然发现钱包不见了,在全身上下摸了一遍,都没找到钱包,桂航笑了笑,轻轻的点了一下卡洛儿的头:“还没出门我就说让你带钱包吧。”卡洛儿疑惑看着桂航,“我记得我带了钱包,怎么不见了?不会出门的时候落家门口了吧?”卡洛儿自言自语道,桂航随手掏了枚金币甩给了摊主,拿起包装好的瓷碗,牵着卡洛儿的手走了。 桂航走得很快,莫不作声,卡洛儿有点奇怪,丈夫这是带着自己匆匆忙忙的往哪儿走,“喂,走慢一点,我跟不上。”卡洛儿抱怨道,桂航依然不作声,在前面快步走,只不过他松开了牵着卡洛儿的手,拐进了一条巷子里,卡洛儿也急忙跟着上去。 过炎(118) “出来吧。”桂航对着小巷子里喊道,巷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堆满了垃圾和杂物,桂航神情冷漠的看在这里,见自己叫了一声没人出来,桂航稍稍将五指合拢,释放了一点灵力,没一下子就见到一个小男孩儿,惊叫着从垃圾堆里跳了出来,然后朝着巷子的另一个出口跑去,桂航站在原地都不动,只是一抬手,一股磅礴的灵力聚拢过来化成了一只无形的巨手,直接将小男孩拖了过来。 任凭小男孩怎么挣扎都跑不掉,桂航早就注意到这个小男孩,刚才一直在他们身边鬼鬼祟祟的游荡,经过一个人群的时候,这个小孩子突然不见了,一般人根本不会注意到,但在桂航面前,一切小动作都无处遁形,尽管经过人群的时候人多手杂,但桂航还是看到了这个小孩在卡洛儿的身上摸了一下,估计看卡洛儿和自己是两个老人,应该很好下手,所以才偷了卡洛儿的钱包。 “把钱包交出来。”桂航冷着脸厉声呵道,卡洛儿从来没有见过丈夫这么凶过,赶快拉了拉桂航的胳膊示意他别对孩子这么凶,小男孩看上去不大,应该也只有五.六岁的样子,穿的破破烂烂,脏兮兮的,应该是穷人家的孩子。 小男孩颤颤巍巍的拿出了那个精致的钱包,是桂航在卡洛儿65岁时送的生日礼物,桂航拿过钱包,放在卡布儿面前晃了晃:“你没记错,你出门确实带了。”桂航拉着卡洛儿,刚准备转身就走,卡洛儿突然挣开了桂航的手,走到了吓的颤颤巍巍的孩子的身边。 “你叫什么名字?你家在哪?”卡洛儿弯下腰,和蔼可亲的问道,桂航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妻子一直这样心地善良,如果家门口路过流浪汉,妻子都会叫佣人去施舍一点钱,即使钱包被眼前这个孩子偷了,妻子也没有生气,反而还笑眯眯地小心翼翼地问孩子问题,卡洛儿看这个孩子穿的破破烂烂的脏兮兮,身边也没有大人,想把他送回家去。 “别多管。”桂航开口了,卡洛儿转过身瞪了桂航一眼,桂航只能老老实实把嘴闭上,“我没有名字。”小男孩支支吾吾的说道,“那你家里人呢?你家在哪?”卡洛儿追问道,小男孩摇了摇头,卡洛儿还想再问一些什么,突然听到了咕咕声,是小男孩的肚子发出来,看着小男孩皮包骨头的样子,很显然已经饿了很久了,就算能吃上食物也吃不饱。 “我要把他带回去!”卡洛儿转头对桂航说道,“不行,我们家不能进来路不明的小孩。”桂航一口回绝。 “进来吧,不用那么拘束。”卡洛儿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看着小男孩,桂航在一旁拎着菜,一脸无奈,他终究拗不过妻子,只能同意妻子把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孩带回来,“先说好了,只是暂住在这里,我现在就去贴寻人招领,等他家长来了,立刻让他回去。”桂航很不高兴,他从小就是过着富二代的生活,人生经历也一直在这些贵族上流人士的圈子里,所以他比较反感这件事情,桂航倒不是反感那些穷人,如果碰到路上有乞讨的穷人,他也会给钱,但是把这些人往家里领,他是忍受不了。 “好好好,你去贴你那个寻人招领吧,如果有他的家长上门认领,我立刻把他交出去还不行?”卡洛儿满不在乎,把小男孩领回了家,年轻的时候因为自己亲生骨肉的夭折,再加上第2个孩子还没出生就胎死腹中,让卡洛儿更加希望能够拥有一个的孩子,就算不是亲生的,但也希望能再次体验一下做母亲的感觉。 就这样,这个小男孩在桂航的家里住了下来,并且卡洛儿也如愿以偿的收养了他,因为桂航出去贴了一个月的寻人招领,并没有人前来认领,甚至不惜发动关系让部下士兵在全首都大街小巷都贴上了寻人招领,但是一个月过去了,也没有一点儿动静,卡洛儿让桂航去把那些寻人招领全给撕了,桂航不同意,他认为还可以再等等,万一有希望呢,结果又过了一个月,依然没有半点动静,期间柜航甚至想找两个人来冒充这个小男孩的家长把他领走,但是看到妻子那样如同对待自己孩子的那般照顾小男孩,终究没有忍心实行这个计划,他心中也很苦闷,妻子想要收养一个孩子,其实桂航早就知道,但他没有主动跟妻子谈过这件事,之前说过,桂航是一个有传统观念的老派人物,对于自己后代这件事来说,他也不能容忍并非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但妻子太想要一个孩子了,现在又真的捡了一个孩子回来领养,桂航终究还是放弃了把这个小男孩送出去的想法,命令手下把那些寻人招领全部给撕了,让妻子安安心心的抚养这个小男孩,以后就当做自己的孩子来养育吧,桂航清楚妻子不可能再生育了,桂航虽然传统观念比较重,不能接受非自己亲生骨肉作为自己的后代来培养,但没有办法了,桂航对卡洛儿爱的深切,他早已发誓不可能再娶其他女子为妻,那如果这样,自己岂不是要断后了,所以也只能勉强将这个捡来的孩子作为自己的养子,妻子和自己都想要一个孩子,那为什么自己还非要跟自己过不去呢? 桂航放下了这些观念,又开始恢复了往日的生活,这个因为偷自己妻子钱包而被自己抓住的孩子也成为了自己的养子,卡洛儿想给孩子取个名字,桂航那传统观念的想法又开始作妖,坚决不同意,捡来的不知来路的孩子怎么能取名字,而且还是这种捡来的贫民窟的孩子,那更不能拥有名字了,这是那时候人们普遍的观点,可以让你作为我的养子生活在这里,但是你不能有名字,更不能跟我姓,这是桂航的想法,并且在这件事情上表现的态度非常强硬,卡洛儿对这件事情并不强硬,他知道自己丈夫的那种观念,但自己总归算是有孩子了,名字这种事情也不用那么较真了。 这个小男孩就是无名氏,这也就是他名字的由来,没有姓氏,卡洛儿和桂航都是这样称呼这个养子,桂航之所以后来改变了想法,愿意将这个孩子作为养子,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他在这个孩子的身上看到了巨大的潜力,桂航自认为自己的目光不会有任何错误,自己一向看人很准,他在这个孩子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那种潜力,对灵力的亲和性,超过了桂航见过的所有人,于是他才决定将这个孩子作为养子培育,以后好继承自己,因为这个孩子,很可能是继自己之后,王国又出现了一位千年一遇的天才。 但无名氏和桂航的关系一直都不是很好,无名氏只会称呼为卡洛儿为母亲,叫桂航的时候,只会称为大人,无名氏被捡来的时候只有六岁,跟着卡洛儿一直生活,对于卡洛儿这位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回的丈夫,无名氏显得很排斥,卡洛儿年纪大了,身体经常不好,佣人束手无策出去找医生,而无名氏只能陪在养母身边,看着美母在床上痛苦的样子,心里对这位只知道工作而没有在乎过养母的养父没有一丝好感。 桂航偶尔出现一回,也是让无名氏加紧练习自己交给他的那数不清的灵术学习的作业,桂航对这位养子没有体现出一点父亲该有的关爱,好像像是把它当做武器一样的培养,请来了最好的老师,购买了大量的灵术学习资料,还准备了很多的山珍异宝,就为了让无名氏加紧的学习成长,尽快修炼成了一位强大的灵师,桂航的目光确实很准,无名氏的天赋惊人,仅仅在这样高强度学习两个月后,便成为了一阶灵师,半年后成为了二阶灵师,一年后,仅仅7岁的无名氏,就已经成为了三阶灵师,学习速度飞快,进步巨大,桂航投入在无名氏身上的精力也越来越多,只不过都是督促他尽快学习,并没有对无名氏体现出过一点关爱。 卡洛儿倒是一直很疼爱无名氏,也经常会因为丈夫对无名氏的高强度训练而吵嘴,卡洛儿认为丈夫这样对待孩子太残忍了,孩子还这么小,就每天用一大半的时间在练习灵术,修炼灵力,完全失去了童年,卡洛儿理解丈夫希望培养出强大继承人,但是不能这么急功近利,对孩子的影响不好。 也因为这件事,原本从来不拌嘴的卡洛儿和桂航也开始了吵嘴,卡洛儿吵了几句,体力不支瘫坐在沙发上,桂航只是黑着脸,牵着无名氏离开了家里,为了能够时时督促无名氏,桂航把才8岁的无名氏带到了军部里,留在自己身边,自己亲自照看。 无名氏也并不是那么听话的孩子,只要一有时间他就会溜出军部,一路小跑着回家去找养母,军部里的人都知道这是军事部部长大人的养子,虽然桂航吩咐过,不要让这个孩子溜走,但实际无名氏真的开溜的时候,这些人也是不敢拦他的,只是威胁着说,要是让你父亲发现,肯定会狠狠的收拾你,但无名氏可不管那么多,直接一路小跑的就溜掉了,前几次都失败了,因为军部离家里很远,跑在半路上就迷路了,然后被桂航派出来搜寻的人找回去。 不过随着逃跑的次数越来越多,无名氏也逐渐熟悉了路线,后面真的靠自己一个人的毅力和猜想,跑了几百里回到了家里,但第2天就被桂航又给带走了便是。 卡洛儿对待无名氏真的很好很好,因为已经上了年纪都很少出门的卡洛儿,现在竟然老是执意让佣人带着自己去军部看望养子,佣人没有办法,只能服从命令,雇了马车,跑了几百里路到了军部,就为了去看一眼儿子,军部里的人都知道这个老太太是军司部部长的妻子,虽然三番五次的阻碍老太太进入,但还是会被老太太厉声喝退,看守的士兵不敢对这个老太太怎么样,只能报告桂航,任由卡洛儿闯入军部基地。 桂航看到卡洛儿来了,并没有多高兴,这里是军事重地,不能让家属随便进入,桂航只能板着脸带着卡洛儿去见无名氏,并且要求卡洛儿下次不准擅自离开家里,我不能擅自来这里,这里不是让什么人随便进,卡洛儿全程一声不吭,一直阴沉着脸,桂航知道妻子生气了,没办法,只能低声细语的哄妻子,“这里太远了,路上多危险,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闹腾完了,也见到了养子,一切安好,卡洛儿这才心满意足,桂航亲自将他送回了家,并且吩咐佣人,不管下次老太太怎么闹腾,绝对不能纵容她跑这么远,路上太远了,太危险,桂航怕发生了什么意外,让自己后悔一辈子。 不过那次之后卡洛儿也没力气闹腾了,她得了一种慢性病,一天到晚的咳嗽,佣人请的医生每天早上来一次,晚上来一次,但感觉非常麻烦,万一中途老太太严重了,又不知道怎么办,桂航得之后直接请了一位医生住在了家,但卡洛儿比较排斥陌生人,请来的医生在家里没住了几天,就被卡洛儿又给请走了,后来连上门医生卡洛儿都不接见,只是闭门不出,佣人没有办法,只能跟桂航说明情况。 桂航也只能抽时间回来,苦口婆心的劝卡洛儿治疗,卡洛儿要求将无名氏带回到自己身边抚养,否则就拒绝配合治疗,桂航心态崩溃了,一边是挚爱的妻子,一边是自己期望赶快能够成长起来的继承人,桂航不确定把无名氏交给妻子抚养会不会荒废了这个天才,妻子对无名氏很好,是没有任何毛病,但是无名氏更需要一个强大的导师来辅导他的成长之路,桂航希望无名氏成为下一个自己,成为王国最年轻最强大的九阶灵师,主要也是怕别人说闲话,堂堂军部代表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十阶灵师,没有后代就算了,领养了一个后代还是个废物,有损家门脸面。 桂航那天晚上老毛病又犯了,在屋里来回渡步,把家里收拾了一遍又一遍,不停的思考着这个问题,要不要把无名氏带回来交给妻子抚养。 最后桂航还是妥协了,妻子虽然是慢性病,一时半会儿拒绝治疗不会出问题,但越拖久了病就会越严重,桂航绝对不能允许发生这种事情,第2天就马不停蹄的把无名氏带回来交给妻子,为了怕耽误无名氏的学习,桂航的条件是雇佣了两名老师在家辅导无名氏,不准卡洛儿又把这而名老师赶走,卡洛儿也只能勉强答应。 日子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无名氏跟随在卡洛儿身边一天天长大,每天跟随着桂航雇佣的老师学习,要么就是跟着卡洛儿身边,像个小尾巴一样,无名氏跟着卡洛儿去购物,别人都以为这是奶孙俩,然而无名氏却叫这个足以当自己奶奶的老妇人母亲,无名氏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困扰过,卡洛儿把无名氏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无名氏也卡洛儿当做自己的亲生母亲。 一天卡洛儿拿出了王国的古书给无名氏念着听,见到了曾经的古印王国拥有一块叫做布莱克城的地方,那里的建筑高大无比,壮丽恢宏,巨大的城墙,直入云霄,延绵百里,简直像是神话中的古城,无名氏听完之后很感兴趣,想以后长大带母亲一起去看看,卡洛儿却摇了摇头,那里现在已经不属于王国了,这一个叫做天之星第一帝国的国家占领了,改名叫做凤凰城,一般很少对外开放,对外国人开放的就更少了。 无名氏倒是很天真,说等自己以后长大了,成为了最强大的灵师,就把那座城市夺回来,然后带母亲去看看那座恢宏壮观的城市,到时候母亲现在城里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自由自在没有人能约束,这也在无名氏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一颗执念的种子。 无名氏进步很快,没有桂航身边亲自教导,他进步神速,刷新了各个年龄的最年轻灵师认证记录,九岁时成为四阶灵师,十一岁五阶灵师,十四岁时成就六阶灵师,十七岁达成七阶灵师,二十岁晋升八阶灵师,并且仅在两年后,22岁的无名氏冲击成果九阶灵师,成为了王国千年以来最年轻的9阶灵师,直接打破了上一位最年轻的九阶灵师创下的记录,而上一位王国史上最年轻的九阶灵师,正是桂航。 无疑,无名氏是天才,天才中的天才,他进步的速度甚至比当年的桂航还要快,只要无名氏保持下去,超越桂航是迟早的事,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再给无名氏20年,30年,他就可以超越桂航,桂航也为这个消息欣喜不已,当初这个拾来的孩子果然没有看走眼,卡洛儿也很开心,自己的孩子这么有出息,哪个父母能不开心呢? 可是那一天突然发生的事情,让突飞猛进中的无名氏戛然而止,桂航为了庆祝无名氏成功的突破到了九阶,准备一家子去照相馆照一张全家福,那时候照相馆还没有普及,别说一般人家,就算是贵族去照一次相,都算是比较奢侈的事情,因为难得去一次照相馆,不可能就照一张啊,所以每次去照相馆照相花费都是昂贵的。 桂航倒是无所谓,他有的是钱,而且以前也很少去照过相,桂航刚跟卡洛儿结婚的时候,还是请画师来画的画像,桂航走在路上一路感慨,科技进步的真快,几十年的工功,出现了很多以前没有的东西,王国越来越强盛了。 无名氏只记得那一天他们照了很多张相片,足足在照相馆待了一上午,一家子都很高兴,因为很少有这样的时间聚在一起了,无名氏那时候也已经进入了军部,从底层开始干起,很少回家了,所以他经常非常想念母亲,当然他也很少碰到桂航,因为他是从底层做起,像桂航这样的顶层军官,他都见不到面儿。 一家人兴高采烈的拍完了照片回到家里,一路上畅想着未来,结果那一天,无名氏和桂航的噩梦就降临了,回到家里没多久,卡洛儿就表示现在不舒服,说要去床上躺一下,桂航去了集市买菜,准备晚上亲自做一顿大餐,无名氏则是出去找医生,桂航请了专门的医生住在家里,但那天不知道为什么医生出门了,听佣人说好像是去给几里外的一名病人看病。 结果等无名氏带着医生回来的时候,一进入卡洛儿的房间就发现不对劲,卡洛儿躺在床上大口的喘气,状态很不好,医生赶快上前诊断急救,桂航闻讯从厨房跑了过来,只看了一眼便立刻出门,他出去找更多的医生了。 无名氏只能焦急的在房门外来回的走,他不能进去打扰一声,但是心里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很快桂航又带了好几名手里提着大箱子的医生回来了,医生稍微了解了一下情况之后,便很快也进入了房间,砰的一下,关上了房门。 桂航和无名氏在房门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一点儿办法,只能焦急的等待,桂航三番五次的抬手看着手上的手表,看着时间在指针的走动下一点点流失,只是十分钟之后,房门便被打开了,一名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走了出来。 桂航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立刻冲进了房间,无名氏紧随其后,桂航上前一把握住了卡洛儿的手,立刻发动全身灵力向卡洛儿的身体注入,卡洛儿已经处于弥留之际了,桂航只能用这种方式勉强撑着她最后几口气。 原本已经濒临死亡的卡洛儿被这强大的灵力强行拉了回来,医生们表示没有任何办法,这是自然衰老,不可抗拒,刚开始医生们还以为是突发了什么疾病,忙活了一会儿才发现这就是正常身体即将自然死亡。 桂航快疯了,紧紧的握着卡洛尔的手,将体里海量的灵力全部迸发了出来,持续的注入到卡洛儿的身体,但是他这样撑不了多久,这不是持久之计,以十阶灵师这样的强大灵力直接将生死边缘的人拉回来,虽然可行,但是持续不了多久,只需要一天的时间就会耗尽桂航的灵力,最后桂航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妻子死去。 桂航心里也很清楚,所以他又看向了身后的无名氏,无名氏自然明白桂航的意思,他要接力,一名十阶灵师,一名九阶灵师,等待自己灵力耗尽,然后换无名氏人接力,继续持续输入,自己则去休息快速恢复灵力,等无名氏撑不住的时候,再轮到自己上来持续输出灵力,维持卡洛儿的生命。 这个方法是可行,两个人轮番上阵,不停的为卡洛儿释入大量的灵力强行激发卡洛儿的生命活力,但是这对两位灵师来说消耗巨大,不停的耗空灵力,然后再极速恢复灵力,然后再耗空,这样弄下去两个人也撑不了几天。 桂航临时派人去军部请了一周的假,然后接下来的一周时间,他都和无名氏人轮番上阵输入灵力,维持着卡洛儿最后的那几丝活力,第6天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持续三回清空了灵力,又快速回满了灵力,然后又被清空,桂航和无名氏都疲惫不堪,但是他们俩不敢有任何松懈,桂航感觉自己已经快撑不住了,他甚至已经准备好去叫更多的灵师来维持这一项灵力输出,两个人不够,那就叫更多的人来。 桂航一边满脸慈爱的看着卡洛儿,一边对身旁前来看望的属下吩咐事情,“立刻挑选十名八阶灵师过来,立刻执行,注意,必须得是年轻人,而且一定要快!” 桂航一边吩咐,但他的脸色越来越差,他已经快撑不住了,可是还在强行榨取身体里的灵力来为卡洛儿续命,无名氏就在一旁快速恢复灵力,但他也已经很辛苦了,桂航不想再麻烦养子,这可是以后自己的继承人,如果因为这件事重创了无名氏的身体,以后可能就很难再突破了,甚至以后永远都留在这个境界,再也无法提升半步了,桂航不想麻烦无名氏,那就只能自己强撑。 桂航感觉自己握住的那只手有了动静,抬头看去,卡洛儿醒了,桂航大喜过望,他强忍着自己身体的不适,装作没事人一样,“你这几天昏迷可吓坏我了,不过医生说,你没什么事了,等再过几天就好了,到时候我带你去取我们照的全家福。” 卡洛儿微笑着看着桂航,眼里却充满了悲伤,她轻轻的张了张嘴,桂航立刻把耳朵凑上前去听,她已经那样虚弱了,连说话都已经用尽了全力,脸色苍白却还依然保持着微笑,声音很小很小,而且也是很短的一句话,桂航却记得非常清楚,以至于后来经常想起。 “松手吧,你可是王国的英雄,不用在我身上浪费,嫁给你是我的幸运,但你不必为我而放不下。” 桂航听完之后还是强装镇定,很平静的说道:“别瞎说,你好的很呢,过不了几天就没事了,我像部里又多请了几天假,好好陪陪你。” 卡洛儿只是那样看着桂航,许久许久,眼里充满着不舍,但最终卡洛儿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桂航能够感觉到,自己手中握着的那只枯瘦的手正在挣脱,仿佛想要赶快离开自己,像是一只想要逃走的蚂蚁,那样的弱小无力,被自己轻轻松松的攥在手里。 桂航情绪终于崩溃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卡洛儿,声音止不住颤抖道:“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是英雄,我怎么能认输?我怎么能在这里认输!”卡洛儿仿佛是察觉到了丈夫的异样,想要挣脱丈夫抓住自己的手,让丈夫早点脱离这样的痛苦,持续的恢复灵力,清空灵力让桂航也开始变得虚弱,桂航在那强装的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早就被看穿了,之桂航自己都没察觉到,其实自己早已苍老了许多,深深皱纹爬满了脸颊,脸色惨白,气喘如牛,连眼睛都仿佛变得浑浊了,握着卡洛儿的手还一直止不住的颤抖,桂航的身体也在崩溃的边缘了。 松手吧。卡洛儿用着口型比出了这句话,而就在一旁的无名氏正在深度休眠,好快速恢复灵力接替桂航,对于周遭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 桂航凑上前去,轻轻的吻了一下卡洛儿那苍老的面庞,“我爱了你六十二年四个月二十七天,我会一直记得我那天所发下的誓言,我会永远爱着你。”桂航低声说道,卡洛儿就那么一直微笑着看着桂航,她这一生很幸福,别无遗憾。 一滴眼泪划过他苍老的面貌,落在了床单上,他轻轻的松开了一直紧握着的满是皱纹枯瘦的手。 决定(119) 桂航回想了很久很久,以至于他都忘了自己怀里还抱着一个人,桂航也是因为这件事儿感到痛心不已,卡洛儿去世之后,桂航就不想活了,他感觉一切都失去了意义,自己追名逐利了那么多年,就为了在挚爱面前表现自己,现在妻子的离去,让桂航失去了方向。 桂航一直想死,但是他不能死,他已经不再是为自己而活着了,他在为着军部,为着整个王国,他不仅代表着军部的最高权力,也代表着整个王国的脸面,一位强大无比的十阶灵师,一旦陷入这个争名逐利的圈子之后,就别想再轻易离开了,如果自己潦潦草草的死去,那就是把当初全国上下支持他的所有人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军部需要自己来镇守,王国需要自己来守护,自己的命已经不属于自己了,这才是桂航最悲哀的地方,因为他连最轻易的赴死都别想做到。 所以这次听说天使之皇再次现身,桂航是抱着必死的心态来的,如果自己死在这里,那还是堂堂正正的战死,为了保护王国而堂堂正正的战死,不必毁了自己攒了这么多年的的名望,还能冠以一个护国英雄的称呼,可惜的地方就在这,余林替自己死在了这,战死了,在这片方圆百里的荒漠之中,桂航一心求死失败了。 桂航当初出发的时候就不想带着余林,等自己死后,王国需要四大守护者这样的中流砥柱来守护着王国,可惜余林是个战狂,一听到是天使之皇现身,无论如何也要跟着桂航一起来,桂航没有办法只能带上他,现在返程却只能带着他的尸体回去。 “这么说部长大人是个很深情的人。”白日梦听完无名氏娓娓道来的回忆评价道,无名氏摇摇头:“他就是一个一心想要占有全部的偏执狂。” “所以说,部长大人就是从你母亲去世之后才开始酗烟?”白日梦问道,“是,母亲在世的时候,他从来不抽烟,母亲去世之后他就开始抽烟了,并且越抽越多,期间他曾尝试酗酒,但是没什么用,像他这样境界的灵师,酒精没有任何麻痹的作用,反而会刺激他。” “部长很爱你的母亲啊,你为什么对部长这么淡薄,他培育你的方式可能太极端了,但我觉得也是对你好。”白日梦起身给自己茶杯里续了水,“那我也恨他,他爱母亲,又一天到晚想着他那些破事,还是要讲究那些条条框框,他就是贪婪又顽固。”无名氏一脸淡漠道。 “别这样说吧,不太好,部长,,,毕竟是你父亲。”白日梦有点尴尬,无名氏是又摇了摇头,“他不是我父亲,他收养我,只是想把我培养成他理想中的继承人,而我恰好能够做到,所以我现在还能站在这里,不然我早就又流落街头了。” 突然锁着的房门传来了声音,西弗里特双手抱头,暴躁的走了进来,“哟,这不最高指挥官吗?怎么想起来我们俩了?”白日梦有一搭没一搭道。 “发生什么事了?”无名氏问道,西弗里特看着俩人,虽然看上去他很愤怒,但是居然脸上还在笑,说话的口气也是半笑半怒,“简直太可笑,围攻凤凰城,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第2路军统领出发前给我保证一个月能攻下来,现在马上就要一个月了,然而整个第二路军的主力居然还在周围那片鸟不拉屎的森林里徘徊,一个守军还没有2万人的城市,居然能够挡住第2路军主力将近一个月,要我看这仗也不用打了,丢不起这个人。” 无名氏突然察觉到西弗里特说的话中的一个词,开口问道:“凤凰城,是曾经的布莱克城吗?”西弗里特看向无名氏:“是的,怎么了,大少爷,你想去吗?” 白日梦甩了甩他那壮硕强健的胳膊,然后又扭了扭他的脖子,屁股上好像长得针坐不下来,在屋里到处转,“那帮星国佬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叫什么凤凰城,我觉得还是布莱克城听上去更顺耳,再说了,那个城市本来也是我们祖先的地方,他们夺去了,再怎么改名也还是我们祖先修建的。” 西弗里特拍了一下脑门:“问题就出在这儿,第2路军统领出发前我嘱咐过不要用重炮轰,要是把那巨大的城墙轰倒了,那算是把我们祖先好不容易修起来的伟大建筑给毁没了,所以现在不敢用重炮轰,而留守在凤凰城的这帮星国佬异常的顽抗,没法攻进去,真是见鬼的局面。” “那就炸了呗,反正现在也不是王国的城市,留着也没啥用。”白日梦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你敢啊,等那座城市以后攻下来,不就照样是我们王国的地盘,到那时候城市被炸个稀巴烂,那些堪称奇迹般的建筑全没了,要是国王怪罪下来,罪名怪到我头上,我可承受不起。”西弗里特白了白日梦一眼,白日梦冷哼一声,不以为然。 无名氏陷入了沉思,他记得自己曾经答应过母亲,等自己以长大以后成为了强大的灵师,重新夺回那座奇迹般的伟大城市,到时候带母亲在那座巨城里想怎么欣赏就怎么欣赏,虽然现在母亲早就不在了,但无名氏并没有忘记当初自己说的话,有时候不得不承认,虽然他不喜欢桂航,但貌似自己跟桂航也是一样的脾气,都是很倔强顽固的人,有了想法之后,就非要一定去实现,不去实现的话就在心里难受。 “我想去看看。”无名氏突然开口了,无名氏早就想去看看那座城市了,他没有见过那座奇迹般的城市,他想去看看,而且还有一点,自己一天到晚被关在这个屋子里,哪儿也不能去,实在是憋得慌,自己是来前线应援的是没错,但每天就在这么一个小地方龟缩着,也是很无聊,自己这一生强大的能力用不上地方。 而且他还记得,那天,令士兵们闻风丧胆的圣龙佣兵团副团长主动上门挑衅,得亏自己在场,不然可能整个基地都要被那个圣龙佣兵团的副团长一锅给端了,那个人所展现出来的破坏力,令无名氏印象深刻,无名氏在想,我军出战这边一直没有展现出什么特别高端的战斗力,或许自己亲自出面一下,可以去震慑一下星军,让这帮落后了100年的老古董也见识一下印军高端战力的厉害。 而且无名氏虽然内心对圣龙佣兵团副团长评价很高,但其实自身不是很重视这个敌人,在他看来这个敌人确实很厉害,拥有统治小战场的能力,但那来说也是对于普通士兵,对自己真没啥威胁,不过也就算是一个比较难缠的对手罢了,还真不是无名氏自负,无名氏真的有这个实力,因为无名氏练习灵力和学习灵术,在他这一路上的成长,更多的是假想训练和理论知识,实战次数非常少,也就是说无名氏到达了九阶灵师这个高度,但期间的实战却几乎没打过几场,更多的时候他都是在学习理论知识,这毕竟跟实战有较大区别,所以等到无名氏真的出手的时候,都很难完全发挥全力,无名氏心想,如果让自己也跟那个圣龙佣兵团的副团长一样身经百战,拥有大量的实战经验和丰富的战斗技巧,那自己再对上那个副团长,不说碾压吧,那也是可以轻松完胜。 西弗里特很干脆的就答应了下来,他也能看出来这位王国四大守护者对于来到前线应援这件事情感到非常的无聊,为了避免这位一直在国内温室里长大的大少爷太过于无聊,西弗里特决定还是让无名氏去一趟,顺便也能让他去鼓舞一下第二路军主力的士气,反正让这位大少爷留在这里,也确实没啥用。 无名氏对于残酷的战争还是第1次接触,不久前那一次敌人上门挑衅,展现出的强大战斗力,以及对我军士兵的伤害,无名氏都深深的记在了心里,那是多么的震撼和残酷,千人齐发,结果最后却导致我军士兵瞬间死伤几百人,战争就是这样的无情和残酷,无名氏虽然心里有点抵制,并且对战争这件事上也一直持有保留态度,但他心里却又跃跃欲试,这是一个很矛盾的心理。 虽然对战争的残酷感到恐惧,但自己又忍不住想要去加入,然后将这份残酷反到了敌人身上,将自己这种恐惧转移到敌人身上,让敌人感受到比自己身上感受到对战争的恐惧更加的深刻。 从最开始对战争感到迷茫和无意义,到一段时间的缓冲之后,无名氏也似乎想将自己投入到这种状态去,拼个你死我活,将血肉和暴力尽情的挥洒,以硬碰硬,以暴制暴,展现不可匹敌的实力完全碾压敌人,让敌人对战争产生完全恐惧。 无名氏是有感受到自己内心的想法的转变,自己的思想很清晰,自己也很清醒,无名氏能够清晰的感觉自己最开始来到这对这里懵懂无知,再到后面见识了一次鲜血的暴力绽放,而让自己产生了无力和迷茫,开始渐渐否定战争,再到后面一段时间的沉淀,让自己开始重新思考战争这件事情,思考战争的无意义,是否真的无意义,慢慢的让自己的心态又开始转变,变得想和敌人一样,暴力又血腥的去碾压一切。 从懵懂无知到大受震惊再到痛心疾首,一直到后面想开了,变成了现在的残酷不仁,自己既然无法改变战争的事实,那就加入进去,让战争在自己的手上加速进行,从而快速毁灭,结束战争,这就是无名氏现在的想法,很简单的想法,打不过就加入! 人类在互相残杀这方面一直都非常有天赋,总是能够想出各种方式来互相残杀,那自己不如就来加快这个进程,避免这个互相残杀的过程太过漫长,让更多的人受到牵连而卷入巨大而漫长痛苦,自己用最顶尖的实力快速碾压,快速暴力的消灭敌人,让战争加速进行,更快结束! 秋(120) 无名氏这么捋了一下自己的思想变化,发现自己居然和桂航出奇的一致,不得不承认一点,自己和桂航还真的很像,连转变想法都变得这么快。 当初母亲去世之后,那座豪宅变成了桂航最痛苦的地方,卡洛儿去世,无名氏就是在那之后搬了出去,自己一个人在外租房子住,妻子离去,养子也离开了,连曾经亲如一家人的老仆人也因为年纪太大而退休了,这个地方对于桂航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桂航也不想再看到这里,于是他又搬回了自己原来那套老宅去住,但是那圭年久失修破旧不堪,而且自己当初发脾气把楼梯全给砸了,一直没叫人修,现在还是那么破破烂烂的在那,满屋子碎屑和木头渣子,和自己当年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桂航看着这老宅这副德性更烦了,干脆也不住了,又去买了一套新的豪宅,眼不见心不烦。 但这买的新豪宅也只是象征性,桂航也没住过几回,以前还一直留念着家里的妻子,还有家里的养子要惦记,甚至跟了自己几十年的老仆人,桂航要是隔时间太久不回去打个招呼都感觉很难受,但现在没有这些了,心里空落落的,住再大再好的新豪宅又有什么用?买完新豪宅之后就住了一晚上,后面他就住在军部里,很少回家住了。 桂航有自己的大办公室,以前都是灯火通明,但卡洛儿去世之后,仿佛让桂航心中的灯也灭了,桂航让人把办公室里安上了厚厚的窗帘,并且窗帘常年都是拉上,办公室里也不像以前一样点了好多灯,现在就点了一个小油灯,放在办公桌角旁,窗帘很厚,隔着阳光,办公室里漆黑一片,就一盏小油,桂航就在这样的环境里每天完成工作,闲来没事的时候就把椅子靠在角落,面对着墙角,椅子背朝外,悠然自得的躺在椅子上抽烟,一根一根的抽,没完没了。 有属下进来汇报工作,一进来就闻到了满屋子烟味,以及躺在角落,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桂航,贵行的椅子是一张大皮椅,椅子背很高大,他每次面朝着角落抽烟,椅子背把他完全遮住了,办公室里又很黑,有时候属下进来完全没看到人,只能把需要审批的文件放下然后离开。 他就那样坐在黑暗的角落里,燃尽一根又一根香烟,像是在躲避什么。 无名氏回想起,也感到心中一顿悲凉,自己每次进入办公室要汇报工作汇总,看见的都是桂航面朝着角落在那抽烟,虽然隔着椅子背,他看不到桂航,但也能感觉到,桂航脸上的神色不太好,偶尔桂航没有抽烟,趴在桌子上。拿着他那根毛杆都已经磨掉色的钢笔签写着什么,脸上的神情也都是很孤寂苦涩,这时他那张脸才像是饱经风霜一样,不再像以前那样百年来都还活力十足,神采奕奕。 “该出发了”白日梦拍了,拍无名氏的后背,无名氏才从回忆中反应过来,西弗里特只允许了自己一个人前去,白日梦没有得到批准,所以也只能自己一个人出发了。 准备出发前西弗里特跟无名氏讲了一大堆,无非就是怎么遵守那套限制于超高阶灵师对于战争中的作用规矩,十阶灵师在国家之间的战争中是完全不让出手,对九界灵师的管制稍微松一点,九阶灵师是可以出手参与战争之中,但是附加条件很多,比如只能在敌军主动攻击的情况下才能出手,如果敌军战败开始撤退也不能追击,并且自身也不能主动出击进攻敌军,并且出手也只能在战场上正大光明的与主动进攻的敌军交手,不能偷袭,不能绕圈子到敌军的后方,并且对于丧失了战斗力无法撤退的敌军也不能继续攻击。 反正规矩蛮多的,但无名氏只要去,带给印军的作用还是很大,这样一位强者的到来,会极大的鼓舞士气,威慑敌军,即使无名氏不出手,星军在听到印军第2路军主力来了一位九阶灵师,也不敢再贸然交火了,主要起一个威慑性的作用。 李斯躺在一个半弧形之中,手里拿着一枚子弹把玩,伍秒走过来踢了他一脚,“躺在这,小心掉下去,你可不是裴芒。” 李斯漫不经心的回答道:“放心,摔不死。”从远处看去,就会发现李斯躺在城墙的外壁被炮弹炸出来的大洞上,将近一个月了,城内的驻守军和赶来增援的佣兵们万众一心,挡住了周边封锁城市印国第2路军主力4次攻击,打退了敌人冲锋十几次,这个战绩不可谓不亮眼,外面的敌人数量可是城内的数倍,他们居然能在这里撑将近一个月,虽然城内的驻守军和佣兵们也死伤惨重,但好歹是守下来了。 这两天一直在修补城墙,李斯是出了名儿的喜欢偷懒,这会儿正躺在城楼七层一个被飞来炮弹炸开了洞的外壁上,这个洞炸的还挺圆的,李斯刚好在上面躺着,得亏这个城楼的外壁很厚,李斯还能躺在上面,换做别的城墙,这个外壁的厚度根本没法躺人。 不过依然很危险,李斯只要在上面稍微翻个身就会滚下去,滚到城楼里面来还好,无非就是摔一跤,要是直接顺着边缘滚出城楼外面,那就得摔死了。 帕特的到来对大家都是好事,他发明的这镇消丸是一种暂时性的万能药,几乎什么外伤都能治,只不过药效一过了,效果就没了,并且药效的持续时间很短,只有十几分钟,但依然可以救人于重伤之中,很多受了重伤马上都要挺不过去的人,只要吃上一颗镇消丸,便可暂时性恢复行动力,然后立刻撤退到安全的地方,保住一条性命。 不过听帕特说,做这种药的原材料很难收集,并且也挺难制作,所以他现在一天到晚都在驻守军为他特地准备的工作室里埋头苦干,那里没有人打扰他可以一个人清静的完成自己的工作。 “裴芒呢。”李斯问道,伍秒摇摇头:“没看到他,估计又在搞他那把大剑。”然而确实被他们俩说中了,裴芒此刻正在城中的铁匠铺,和两位铁匠师傅正在试图把面前这把破碎的大剑修复。 很奇怪的事,裴芒在那个山洞里捡的那把散发着淡淡金光的大剑,前段时间突然碎掉了,毫无征兆,裴芒甚至没有怎么使用过这把大剑,就放在那好好的就突然碎掉了,但这毕竟是把好剑,裴芒不舍得,只能想办法怎么修复。 可是试了这么长时间用了各种办法都没有办法给这把大剑修复,裴芒甚至尝试把整把刀都给融了,重新锻造,但是失败了,这把大剑的碎片经过高温淬火,直接化成了点点金色的碎屑随风飘扬,明明一把大剑碎成了几大块碎片,现在融化的就剩下几小块了。 裴芒取出自己的拔刀剑,这把剑曾经断过,后来又重新加固修复,现在锋利无比,裴芒眼见着大剑修复无望,打算把这剩下的几小块碎屑和自己的这把拔刀剑重新淬火融合一下,指不定能让自己这把拔刀剑更加坚韧,避免以后在频繁的战斗中又断掉了。 裴芒将拔刀剑猛地朝敦厚的木桌子上一插,刃体没入桌体一尺,其锋利程度不言而喻,两位铁匠师傅也顿时明白这把拔刀剑的含金量,是把好剑。 “你这到底算剑还是算刀呢?”一位铁匠师傅问道,这个个子瘦高的铁匠师傅端详着裴芒的拔刀剑,啧啧称奇,“算剑吧。”裴芒回道,裴芒其实也不太好定性,这拔刀剑造型着实有点怪,刃体微弯,但是却两面开刃,并且也更适合像长刀一样,从腰间的鞘中拔出来,而不是像剑那样抽出来。 做成这种微弯的造型,裴芒是想着出剑的时候能够更快的从鞘中拔出来,拔剑的过程更加的平滑,如果是笔直的剑的话,抽出来可能需要自己把手扬的很高,速度慢了,而且姿势不舒服,双面开刃是避免一面砍卷刃了,还可以换另一面。 裴芒的战斗,总比别人更加的残暴和血腥,裴芒战斗的狂暴性,还有挥砍的力度之大,可能开战前还是一把好端端的剑,没几分钟就给裴芒砍断了,因为死神使者的身份暴露,再加上其出色的战斗能力,每一次都冲在最前面击杀最多的敌人,每次都穿着他那身缝缝补补的黑色铠甲,因其得了一个外号,黑色收割者。 裴芒的战斗之刚烈勇猛,令任何敌人都不敢轻易靠近他,或许远远的朝裴芒开一枪才是最稳妥的选择,在远处看上去还没那么可怕,但一旦靠近,那种扑面而来的杀气和压迫感令人手脚发软,甚至忘记自己还能反击,裴芒因为最近这几战打退了印军数次进攻,在印军阵营里也逐渐开始有了名气,至少目前围在凤凰城外面的印国第二路军主力,裴芒的名字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还折腾你那剑呢。”裴芒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来了,李斯拍了拍裴芒的肩膀,裴芒回头看了李斯一眼,两个人互相笑了笑,都没说话。 这两个人就是这样,有话在嘴边说不出来,只能互相看着对方然后笑,裴芒很想说,怎么样兄弟,是不是感觉很难受,难受的话就喊出来吧,不用憋在心里。 李斯确实很难受,他原本只是街道上的一个小混混,跟着酒庄的老板手下当打手,自从跟着裴芒为了保卫帝国而出战,短短几个月经历太多了,他难受不是身体难受,而是心里难受,李斯的枪法越来越精,击杀敌人也越来越得心应手,可是每次战斗过后,他的手都会止不住的颤抖,李斯明知道沾染自己双手的鲜血,是这些侵略帝国敌人的血,可心里还是会止不住的害怕,他害怕杀人,也害怕在战斗中自己死去,害怕战斗中身边的队友死去,害怕有一天这面巨大的城墙就被敌人推翻了,害怕有一天战火蔓延到全国,害怕更多的无辜民众在战争中死去,害怕战争本身。 李斯很清楚,自己并不勇敢,以前在街头巷屁当小混混也是表面逞强好胜,通过打架斗殴来填充自己内心对暴力的恐惧,只要自己比别人都暴力,自己就不用害怕暴力,可真到了战场上,每天都在经历各种生死,枪林弹雨,血肉横飞,李斯内心的那份怯弱还是被打开了,他又想起了那种牢牢记在自己内心深处对暴力的恐惧。 身上受的伤,别人溅在自己脸上的血,战友倒在一旁的尸体,这一切都让李斯恐惧,虽然时间长了会淡化一切,李斯也开始变得麻木,但内心还是有这种止不住的恐惧,他的恐惧不是单一性,而是对一个大体,多面性的恐惧,恐惧战争和暴力带来的延伸的效果。 之前李斯躺在那个被大炮炸开来的城墙洞上,就是想让自己平复一下内心,自己能不能主动地克服这种恐惧,结果伍秒来打岔,李斯只能离开来找裴芒聊聊,虽然自己的年龄比裴芒大,但李斯心中都一直认裴芒当做大哥,当做自己的老师,学习裴芒在战场上的临危不惧,学习裴芒的战斗技巧,学习裴芒的心态,以此来锻炼自己,让自己也能像裴芒那样在战场上所向无敌,不被心里这些琐事所烦扰。 而且自从来了凤凰城,李斯也没见到裴芒几面,每天不是在准备战斗的物资,就是在战斗,要么就是在修补城墙,俩人没时间也没机会见面,也就今天刚好闲了一点,李斯才溜出城楼来找裴芒。 裴芒自然也能看出李斯现在这窘境,但裴芒不擅长言辞,裴芒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能让李斯心里好受点,说白了,李斯没有裴芒这份勇敢,所以李斯才老是会处于这种迷茫的状态,不知道该干什么,不知道怎么干,不知道怎么干才能干好,可裴芒也没法教李斯,勇气,是没法靠别人来教会的,只能自己去领悟和感受,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精神。 无畏的心态,精神上的勇气,战斗时的刚勇果断,以及长久以来在刀口上舔血的战斗经验,还有那神赐的力量,以及天生的异能,才造就了裴芒,造就了这位无论在任何战斗中永远冲锋在前,所向无敌,无人可挡的黑色收割者,这些缺一都不可,哪怕是缺少一项,都不足以能够支撑裴芒走到这里,走到凤凰城保卫战,走到自己曾经一起执行任务的狼牙佣兵团战友都没能抵达的战场。 两个人内心都挺复杂,一个是既期待又害怕即将抵达的明天,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战争对内心造成的伤害比身体更严重,一个心怀愧疚,曾经自暴自弃,想要逃离一切,逃避现实,但又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内心,必须要站出来,替那些逝去的战友站出来,继续履行那些逝去的战友没能完成的任务,保卫与自己同在的帝国荣耀和愤恨却又不得不面对的战争。 两个人互相看着,有点尴尬,有话堵在嘴边都说不出来,李斯只能率先转移话题,“话说你那天是怎么做到的?从那个高的层楼掉下去居然没摔死,太离谱了。” “你不更离谱,我一直到现在都不能理解,你是怎么从全部都是印军伏兵的森林走到凤凰城,而且你那时候已经落下队伍,到达凤凰城的时候,你甚至没骑马,而且还毫发无损,拜托,你比我离谱多了。”裴芒说道。 李斯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自己在森林里的遭遇,那天真的是自己命大,碰到了戴偓,不然自己就有两条命,也得死在那森林里了,至于后面那些路程自己一路畅通无阻,没有碰到任何印军的伏兵,可能是戴偓路过的时候已经顺手清理掉了,以圣龙佣兵团副团长戴偓那强悍到无与伦比的战斗力,顺手把自己看到的印军伏兵干掉,也是很轻松的事。 李斯一直都很感激和崇拜裴芒,这个比自己年龄还小的少年却经历了比自己更加残酷血腥的过往,却能怀揣着一颗如此勇敢的心继续前行,还把自己从以前那种浑浑噩噩,无所事事的日子里拽了出来,也是变相拯救了自己,如果自己还留在小镇,继续当街头小混混,永远都没有出头的日子,裴芒带领自己离开了那里,斩断了自己以前那糟糕的过往,李斯心里真的一直都很感谢裴芒,可他就是说不出来,明明很简单一句,这一路上谢了,兄弟,可李斯就是说不出来。 “你这是把好剑,有名字吗?”瘦高个儿的铁匠师傅问道,“没想过,要不老师傅帮我想个名字?”裴芒回道,“就叫这把剑维克特怎么样?意为胜利的剑,为你的战斗带来胜利。”铁匠师傅翘起小拇指在剑刃上弹了一下,“好,就这个名字吧,谢谢。”裴芒对取名字这种事倒无所谓,但也算是个吉祥的名字,裴芒没有什么不妥。 两个人一边聊着,一边看着铁匠师傅重新锻造这把拔刀剑,秋天过后已经下了好几场雨了,秋高气爽,微风吹拂脸颊令人感到格外的心旷神。 再度夜行(121) “这个计划可行吗?”几个团长坐在一起商量下一次进攻计划,裴芒作为狼牙佣兵团的副团长,也参加了会议,裴芒由于对上一次夜袭失败耿耿于怀,所以这回他又提出了这样的想法,决定再一次夜袭,凤凰城周围有浓密的森林,为夜袭打掩护十分契合。 “出去的侦查兵找到了印军一个堆放炮弹的营地,据侦察兵报告,那个营地至少堆放了20箱炮弹,如果我们将那里毁掉,可以大大减少他们的炮火威胁对我们的压制。”裴芒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但是各大佣兵团的团长都对此忧心忡忡,他们都了解了这位狼牙佣兵团的副团长的“传奇经历”,认为这位副团长是因为经过了上一次失败而失心疯了,所以要再进行一次,一定要成功为止。 狼牙佣兵团那一次出席任务的失败让这个佣兵团遭受了多大的打击,团长们都很清楚,他们可不敢冒风险将自己的精锐佣兵交出去,去完成这个风险极大的袭击任务。 “再不行动,过不了多久完蛋的就是我们了,大家都看到了,印国人有那种可以在天上飞的玩意,虽然都坠毁在了周边的森林,没有把城内的情报带回去,但我们也遭受了多大的损失啊?万一哪一天他们再派来那种在天上飞的东西,并且完好无损的飞了回去把城内的情报全部带了回去,那到时候遭殃的就是我们了,我们的弱点和破绽会一览无余的暴露在敌人的面前,那面巨大的城墙没法挡住那些在天上飞的东西。”裴芒见各大团长支支吾吾,又补充道。 裴芒又说道:“现在我们还有那面城墙,那是我们唯一能够挡住城外的印军冲进来的防线,他们还没有动手把这面城墙炸成一堆废墟,是因为他们还在忌惮,这是他们祖先修建下来的奇迹建筑,但再这么耗下去,他们迟早会把耐心消耗完,等到他们真的气急败坏的决定把城墙炸成废墟,然后冲进来把我们全部干掉的时候就晚了。” 是啊,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城里的这点守军能够撑这么久,完全是仰仗这面巨大的城墙,并不是城墙坚不可摧,而是印国人不敢对这个他们祖先制作的奇迹建筑完全毁灭,所以一直在用威力更小的小口径速射炮对着城墙缺口轰炸,试图将城楼里的敌人炸死,如果印军们换上威力更大的大口径炮,这面巨大的城墙将会带着城楼里的所有战士们一起埋葬在此,他们根本撑不了这么久,完全是因为印国人忌惮这面城墙的原因。 围攻在外面的可是印国第二路军的主力,以印国第二路主军的火力储备,只需要半天时间就可以将这面高耸入云的巨型城墙炸成小山一样的碎石堆。 “我可以带队。”裴芒信心满满的看着围坐了一桌子的团长们,团长们开始私下窃窃私语,跟随着狼牙佣兵团一起来到凤凰城的另外三支佣兵团团长,对裴芒还是比较有信心的,一路上他们见识过裴芒的战斗,大有几分势不可挡的架势。 “你怎么肯定你能一定潜行成功?外面的印国第二路军主力可有不少精英,就算在晚上,他们也不是瞎子。”一位团长提向道。 “人在经过高度紧张之后,暂时确定了安全之后会放松下来,那时便是我们袭击的最好时机,”唐子突然开口,他在这群团长中算是位高权重,因为他是狼牙佣兵团的团长,就算狼牙佣兵团的地位大不如从前,那曾经也是排得上帝国佣兵团排行榜前20的老牌佣兵团,依然有比较关键的发言权。 “所以说,唐团长的意思,是跟外面的印国佬再打一仗?”闪电佣兵团的来福团长立刻明白了唐子的意思。 “我们的炮够不到他们,你应该明白这一点,而且城墙还没来得及修补,如果再打一仗,第九层可能也保不住了。”器炎佣兵团的副团长用很平静的语气阐述道。 “当然,但我说的放松警惕,不一定是的在战斗过后,在激烈的战斗之中,敌人自然会应接不暇,而放松侧边的防护,外面据我所知扎了接近一百个营,我们只是需要捣毁其中一个营地,目的就达成了,正面交锋只是障眼法。”唐子剥了一颗糖果塞进嘴里。 “各位团长们可以投票表达意见。”一直坐在角落里观看会议的易方三天在静默中开口了,他是凤凰城驻守军的代表人,自然这些外来的支援军佣兵团的团长们开会,他也可以参加。 这次作战提议虽然风险很大,但是如果成功了,他们可以摧毁掉印国第二路主军起码三天的炮弹储备,这也可以拖延印军的下一次进攻,凤凰城也可以再多守一些时日,现在大家能够做到的只有守,只为了能够拖延印国第二路军主力的行进步伐,凤凰城迟早都是要沦陷的,大家都很清楚,没有人异想天开,能够打退印国第二路军的主力,那是不可能的事,现在能够做到的就是能多拖一段时间,就多拖一段时间,如果谁异想天开能靠城里这1万多守军就去对抗城外多于自己数倍的印军,那就是痴人说梦,城内的凤凰城驻守军和来支援的佣兵们不缺乏中低阶灵师,至少4阶以上的灵师光统计都有200名之多,但有什么用呢,灵师可以作为中流砥柱的强力战斗力,但也不可能完全主导战场,面对印军的长枪大炮,就算是高阶灵师也招架不住。 “或许我们是该搏一搏。”一名一直犹豫不决的团长开口了,坐在他身边的另一位团长也点头同意,“确实,再拖下去,可能用不了几天,就是他们又朝我们主动进攻了,谁能肯定我们能够撑过他们下一轮进攻,城楼第9层马上就要塌了,大家都很清楚,第8层也早就已经要撑不住了,第9层如果塌了,第8层要跟着一块完蛋,到那时候我们就失去制高点的优势了,那时候会更艰苦。” “那么,投票决定吧。”裴芒站了出来,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行动(122) 在巨大的炮火声下,裴芒带领着一支30人组成的小队偷偷的从城墙正门旁边的小侧洞溜了出来,这个洞其实是用来排水,但他们现在可不敢开正大门,那样动静太大了,只能从这旁边排水的洞里钻了出来。 这30个人都是来自各个佣兵团的精英,由裴芒带领,捣毁掉根据探子报回来的第33号营地,那里储存着印军大量的炮弹,应该也是有重兵看守,裴芒没打算准备硬刚,只要找到那个营地,然后偷偷往里面扔几包炸药就够了,他们要做到的是摧毁在那里储备的大量炮弹,不需要清剿整个营地。 很好,已经打起来了。裴芒心里暗暗盘算,由星军这边主动进攻,对着那些隐秘在森林里的营地狂轰乱炸,受到攻击的印军必会反击,等他们双方打成一团的时候,裴芒就可以行动了。 裴芒手中拿着维克特,已经试过了,强化过后的维克特更加坚硬,应该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轻松的被斩断了,裴芒又用剩余的材料,把那把从河里捡来的短剑也重新熔锻了,同样给这把强化过后的短剑起了个名,比利弗,意为信仰,维克特绑在身后,比利弗插在腰间的剑鞘中,两把剑一长一短,裴芒为了能够同时双手持两把剑作战,还特意精进练习了一套剑术。 一手长剑一手短剑的双持作战比正常单手持剑,双手持剑,以及双手持同样长度的武器作战更加困难,使用者要双手持剑进攻的同时,还要计算两把剑的长度而带来的不同攻击方式,攻击力度,攻击角度,提前预测攻击范围,在实战中更加复杂,但一旦练好了,那就是远近交错,势不可挡,练的不好,那就是漏洞频出,全程攻击错误,短剑砍不到人,长剑力度不够,要么短剑攻击方式错误,没法一击制敌,长剑攻击方式错误,攻击效果微弱。 但裴芒还是选择了更难的打法,因为一旦练的好,这种战斗方式的上限就比手持两把同样长度的剑上限更高,在混乱的战场上,远近交加,互不干扰,攻击轨迹更加难以揣测,攻击方式更加难以抵挡,只有这样才能更进一步,裴芒也确实是选择这么干,或许以前捡来的那把大剑还在的时候,他可以不用顾及这些,一顿乱砍,但现在没有那把如同神器般的大剑,裴芒也只能开始在自己的攻击方式和攻击风格上做出精进,来提升自己在混乱战场上的杀伤力。 根据探子给的路线,突袭队伍已经到达了33营的不远处,躲在了一处茂密的矮树丛里,裴芒可以确定就是眼前的这一处营地,裴芒通过空气中流传出来的气息,闻到了那浓重的金属火药味,强悍的身体素质并非裴芒的杀招,敏锐的感官才是裴芒最强的杀招,听声辨位,闻气识物,这让他拥有远超普通人的反应能力,如果裴芒只是拥有粗糙坚硬的皮肤和金属般的骨骼,那他相较于其他的战士,也只不过是更耐打了一些而已,顶多是充当跑在最前面的炮灰,但裴芒就是并非只是如此,所以才让他脱颖而出。 裴芒抬手示意身后的随行的战士们不要轻举妄动,他还在判断,判断周围的环境是否正常,上回偷袭就是因为大意了,完全没有经过思考和判断就直接冲了进去,结果被打了个埋伏,这是惨痛的教训,裴芒会在这些教训中吸取更多的经验,行动中更加的谨慎,以防万一。 空中流动过来的气息没有问题,顺空气传来的,还有营地里士兵们的牢骚声,能够听到驻守在营地里的士兵抱怨,怎么又打了起来,连吃饭都没法好好吃,刚煮好的豆子炖肉还在锅里,还没来得及吃上几口,就全员警戒了,手持武器巡视营地周围,警惕着是否有敌人靠近。 这个33号营地比较偏僻,位于众多营地后方,不属于参战营地,属于军备营,所以扎营的地方比较远,炮弹也没法儿炸到这里来,朱砂在这个营地的士兵要做的,就是将炮弹运输到个个需要炮弹的营地,以及看守好营地里储存的炮弹。 这样做风险很大,需要不停的在各个营地之间来回运输,可能在运输途中就被不知道从哪儿落下来的炮弹炸翻了也有可能,并且这一个营地堆积了这么多炮弹,如果被敌人偷袭了,那损失也是非常巨大,那为什么不在此之前就将炮弹均匀的分给每个需要的营地呢,那样风险不就更小了,这就要提及之前在这上面吃的亏,军备营提前将各个营地需要的弹药发放出去,但是在战斗之中,印军战斗更加偏向于冲锋,尤其是铁骑,势不可挡近乎疯狂的冲锋,让那些驻扎的比较靠前的营地用不了多久就会瞬间被踏平,然后留存在那些营地里的弹药全部都被缴获了,损失更大,印国人不能把这些更先进的武器留给那些乡巴佬,宁愿让这些军备营驻扎在大本营的后方,等到开战的时候,让他们朝各个营地输送弹药,也不能提前将这些弹药分发出去,用多少发多少,一旦提前均匀地将弹药分发出各个营地,面对星军的根本不怕死的无畏铁骑冲锋,驻扎在最前面的营地根本就撑不下来,基本上马上就要被占领。 而且以前还发生过这种事情,印军部队流动喜欢驻扎营地,营地空旷没有遮挡物,敌人很容易就会发现破绽,往往成箱成箱的弹药放在那里,星军的大炮就专门照这里打,打得好,如果蒙中了,一发炮弹直接摧毁成箱成箱的弹药,而且这些成堆的弹药还可能变成自爆炸弹,被摧毁的同时直接爆炸,把没来得及跑远的印军士兵都一块炸死了。 而且住家在大本营后面的军备营,首先不说敌人要怎么绕路,绕过前面那么多营地跑到后面来,而且军备营戒备是最高等级,留守人员也较多,星军的铁骑就算再强大,也只能冲垮驻扎在最前面的那一波营地,后面的军备营不会被波及到,这样反而还更安全了。 印军不会想到,也没法想到,这一只30人的队伍是怎么悄无声息的,在森林的掩护下,在双方震天的炮火中,以及两军都在全身心投入到紧张的对战中,根本无暇顾及周围环境时,各种穿梭摸索,最后绕到了后方的军备营的。 “你们俩跟我过来。”裴芒对紧挨在自己身后的两名战士沉声道,这个主意是裴芒提出来的,实施的时候裴芒更是要小心再小心,绝对不能有任何纰漏,如果任务失败了,那不是就是打自己的脸,所以绝对不能失败,先叫上两个人跟自己进去看看,确定一下营地里敌人站位,然后再悄悄的溜出来,吩咐其他的人去指定的地点将指定位置的敌人干掉。 三个人弓着腰,静悄悄的走了进去,金属战靴踩在硬土地上,只会发出轻微的沉闷踩踏声,到处都是炮火声,这点声音绝对不会被察觉到。 裴芒靠近一个帐篷,顺着缝隙朝里面瞄了一眼,能够看到不少成箱的弹药,还有两名看守,在弹药箱旁边来回渡步,手里拿着步枪,嘴里好像还在念叨什么,应该是两个人在用很小的声音聊天。 裴芒点了点头,示意身后的两个人跟过来,接着走向下一个帐篷,刚走到帐篷旁边,裴芒面色突然凝重起来,有些迟疑,但最后还是通过帐篷的缝隙朝里面望了一眼,只是一眼,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了裴芒心头,裴芒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接着前进,走到了第3个帐篷前,还没到第3个帐篷旁,裴芒脸色就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 裴芒再次探头一看,顿时心凉了半截,但是裴芒不敢喊出来,这时候喊出来那就是打草惊蛇,裴芒不做声色的扭过身来看,向身后跟着自己的两名战士,比着嘴型说了一句,两名战士看到裴芒嘴型比出的意思之后,脸色也顿时惊慌失措,但还是立刻不动声色转身准备离开,裴芒的意思是让他们俩赶快走。 但裴芒自己并没有离开,心里不甘心啊,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想,裴芒决定继续深入,静步走到了第4个帐篷旁边,帐篷里还亮着油灯,隐约还能看到有人影在里面闪动,但这都是障眼法,裴芒只是朝帐篷里面瞄了一眼,顿时再也憋不住了,裴芒不再静悄悄的慢步弯腰行进了,而是快步走到了第5个帐篷前,又只是看了一眼,裴芒立刻撒开腿狂奔起来,也顾不得跑动时的声音引动营地里的印军了。 因为营地里压根就没有几名看守的印军!这又是圈套!看了五个帐篷,除了第1个帐篷里有两名看守的印军和几箱弹药,还有第2个帐篷里有一名守军和两箱弹药以外,其余连着三个帐篷都是空的,只有烛火在里面亮着,地上还洒落着很多火药,那一刻,裴芒彻底慌了,这是引诱他来的诱饵! 还没跑出去两步,一发炮弹从天而降。 从地狱归来的复仇恶魂(123) 裴芒被爆炸的冲击波顿时掀飞,还没等裴芒反应过来,只抬头看到天上,四面八方,到处都是炮弹,朝营地飞了过来,成包围趋势,裴芒顿时绝望了,这是要把他们整个袭击小队都埋葬在这里啊。 裴芒还没爬起来,又是一发炮弹落在不远处,轰的一声巨响,裴芒被爆炸的威力直接崩飞了出去,而此时等候在营地外的袭击小队也彻底乱了,天上数不清的炮弹朝这里狂轰乱炸,那些炮弹在夜空中如同一颗颗坠落的星星,将这33号营地以及周围区域无差别轰炸,印军要把这里夷为平地! 这都是诱饵,都是障眼法!裴芒看到第2个帐篷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劲了,这里可是堆放大量炮弹的营地啊,怎么每个帐篷里就那么几箱子弹药,这么点儿弹药,怎么作为军备营向前方营地提供弹药支援,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储存在这里的炮弹早就已经被搬走了,只留下了一点作为诱饵,吸引着袭击小队过来。 裴芒不得不感叹印军的高明和狠毒,为了吸引自己过来,甚至还留下了几名印军跟自己一起陪葬,毕竟如果整个营地从一开始就一个人没有,那裴芒就会提早察觉到疑点,从而快速撤退,但偏偏不是这样,印军这帮人对自己人也足够狠毒,居然还留下了几名士兵假装看守,减轻自己的怀疑,并且每个帐篷地上都倒了不少的火药残渣,火药的气味和人的气息逃不过裴芒的鼻子,仩裴芒误判断这里依然有不少的守军和大量的弹药。 结果这致命的判断失误让裴芒和一起带队而来的袭击小队陷入了绝境,这里从头到尾就只有几名印兵守军,和差不多10箱弹药,其余的全都是废弃的火药残渣和用剩的子弹壳倒在了地上,留下了浓烈的气味。 等到裴芒深入营地察觉到判断失误时,已经来不及跑了,印军设下了天罗地网,从天上飞来的那数不清的炮弹,裴芒就很清楚了,印军不准备留任何活口,包括他们自己留下来的那几名士兵,一起全部炸死,只为了让他们这些夜间偷袭的人全部葬身于此。 顿时爆炸声一遍又一遍的传来,裴芒刚强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枚炮弹又落在了旁边,只是短短几秒钟,就接连续三枚炮弹掉在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可见印军设置的炮火密集程度。 裴芒躲闪不及,因为炮弹落地的地方离自己太近了,裴芒再一次被炮弹的爆炸所崩飞出去,一头撞进了一间帐篷里,裴芒吃痛的翻了个身体坐了起来,手在地上不自觉的抓了一把,手里抓着的全都是火药残渣,裴芒顿时又气又恼,就是这玩意儿的气味让自己判断失误了啊,耳朵传来嗡嗡嗡的声音,其余的所有声音都像是听不见了一样,裴芒头痛欲裂,强忍着疼痛摘掉了右手护甲,在自己耳朵上抹了一下,竟然抹下了一滩血。 “该死啊!”裴芒咒骂道,他聋了。。。。炮弹的巨大爆炸声击穿了他的耳膜,怪不得感觉听不见其他声音了,耳边传来的只剩下嗡嗡嗡的的声音,模糊不清,裴芒再次起身,准备想往外逃,一走出帐篷,裴芒就愣住了,外面硝烟弥漫,什么都看不清,如同雨点的炮弹把这里整个33号营地清洗了一遍,爆炸产生的浓烟让这里能见度很低,再加上就是夜晚,三步开外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更糟糕的是,裴芒灵敏的嗅觉也失灵了,这里全都是硝烟和火药的味道,裴芒什么都闻不到了,泥土被炮弹炸的胡乱四溅,泼了裴芒一身,他只能闻到泥土的味道和硝烟的味道了,耳朵也听不见东西,没法让他判断自己所处的位置,眼睛也看不见了,能见度太低,裴芒只能在一片烟雾中胡乱的奔跑,试图逃出这里,裴芒不知,离他不远处等在营地外面的袭击小队,无人生还。 他们可没有裴芒这样的身体,裴芒背第一颗炮弹所波及的时候,就立刻开启了力量之眸,这才不至于直接被炮弹的威力炸到内出血,可等候在营地外围的袭击小队,瞬间就被这铺天盖地的炮弹给炸得尸横遍野。 这种情况别说保命了,连全尸都保不住,几乎是一瞬间,顿时整个队伍里全部血肉横飞,残肢断臂飞的到处都是,没有人能够幸免,所有人拼了命的逃跑,但终究跑不过炮弹落下来的速度,瞬间都被炸的四分五裂,炮弹如同雨点一般落在这片土地上,把整片营地以及周围的区域的大地全部翻了一遍,没有人能够在这炮弹风暴幸免。 裴芒再一次被掀飞,不停的有炮弹掉落爆炸,裴芒一次又一次的被恐怖的高温和冲击波袭击,再优质的重型铠甲在炮弹面前也是不堪一击,早就化成了碎片落了一地,一炮又一炮,一炮接一炮,裴芒在爆炸中前行,他的眼睛闪烁着橙金色和绿色的光芒,但即使如此,裴芒都伤的非常重,力量之眸都没法支撑他在这样的环境下幸免于难。 看不见,听不见,闻不见,裴芒如同一只小舟在大海的狂风暴雨中前进,巨浪随时都会将这只小舟拍翻,治愈之眸疯狂的恢复着身上受到的伤害,撕裂的肌肉,破碎的内脏,断裂的骨头,那一抹绿光,强行维持着这具身体的生命,让裴芒还能一步又一步的继续前进。 轰轰轰轰轰,如同下雨的炮弹依然没有停,印军埋伏在这33号营地最外围整整一圈的速时炮,对着圈中心的营地狂轰乱炸,仿佛如临大敌,明明里面的敌人已经被炸的连全尸都不剩了,但这些炮兵们还是一刻没停,他们的做法是正确的,因为在他们轰炸的这片区域里,还有一个奇迹般的人,顶着这些炮弹不断的向外移动。 “炮弹清空,不用剩。”一名军官模样的人下令道,“是!”炮兵们齐声回道,仔细看去,这人不正是广闻,广闻得意扬扬,“这回我不信你不死。”广闻小声道。 连同着营地这周围的一大片树林都全部被炸没了,大树被炸的木屑飞溅,一颗又一颗的大树直接拦腰截断,倒了一大片,有的甚至连树根儿都被狂轰乱炸的爆炸抛了起来。 整个埋伏的炮兵们整整发射了20分钟,才清空了所有炮弹,停止了射击,弥漫的烟雾甚至已经扩散到了这些炮兵面前,浓烈的火药味充斥着每一处,炮声还在不断响起,不过那是前排的营地和凤凰城的守军的互相炮击了,他们这边已经安静下来了。 广闻舒了一口气,终于将困扰他许久的梦魇清除掉了,可以好好放松一下,广闻刚准备吩咐炮兵们将速射炮收拾好准备离开这里,突然有一名士兵大喊道:“快看那里!”,顺着那名士兵手指的方向,那里是硝烟弥漫的中心,只不过现在已经扩散开了,空中的硝烟也淡泊了不少。 在所有士兵目瞪口呆的众目睽睽之下,一道身影从那最浓密的硝烟中走了出来,看到那道身影,广闻顿时惊得嘴巴张得能够一口吞下一个苹果,那还是个人吗?但目前还能确定一点,是一个直立行走的生物,看轮廓只能看出来是个人形,但已经看不出来是一个人了。 裴芒缓缓走了出来,视线逐渐清晰,左眼橙金色的光芒之中,又多亮出了一道鲜血般的红色,杀戮之眸,已开启,亮着三色眼瞳的裴芒走了出来,他没有死,是的,他没有死,凭借着直接让身体疯狂暴走的杀戮之眸,以及坚不可摧的意志,在身体被炸的残破不堪,没有一处完整的情况下,他居然活着走了出来。 此时裴芒看上去非常的渗人,身上的皮肤全都是一片焦黑色,隐隐约约还能看到裂开的皮肤下面渗出来的鲜血,全身的毛发都没了,被烧了个精光,甚至连鼻子都被烧掉了,整个面庞看上去近乎一个平面,身上大部分肌肉都被烧毁了,疯狂愈合的新肌肉又把那些被烧死的老肌肉顶了出来,让裴芒身体看上去异常的臃肿可怖,裴芒的嘴是张开,你们那牙齿大部分都掉落了,有的直接断掉了,只剩下了零零星星几颗碎牙,最可怕的是,一枚锋利的炮弹碎片正插在裴芒的脸上,鲜血不停的顺着那个伤口往外流。 这已经不是人了,这是来自地狱的恶魂,他或许已经死了,只不过,他现在带着满腔的怒火,从地狱归来执行他的复仇。 从地狱归来的复仇恶魂! 不可思议之人(124) 逃跑的再狼狈,裴芒也没忘记拿他的武器,左手比利弗,右手维克特,一长一短,一步一步缓缓的朝着埋伏的印军士兵走来,裴芒走的不快,但是这就是压迫感,所有人都觉得寒毛倒立,脊背发凉,没人敢相信,居然有生物能在那样的狂轰滥炸中活下来。 埋伏的印军足足有100多人,手上有20小口径速射跑,这些速射炮一分钟就可以发射4次,这么多速射炮加起来,在刚才20分钟的时间里宣泄1500发以上的炮弹,整个第三十三营地的驻扎面积也不过方圆千米,这些埋伏起来的印军几乎是把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翻了一遍,可是敌人就是还活着,就站在那里,而这些印军的生命,也停留在了最后的惊愕之中。 黑色收割者,来清算了! 刀光剑影,无坚不摧,唯快不破,连炮弹洗地般的攻击都能撑下来,这些印军在使用手里的那些步枪进行攻击,那效果就已经微乎其微了,莱克已经无所畏惧了,他现在只剩下了愤怒,如果说上一次任务失败,他只能妥协,只能无能狂怒,只能一个人撕心裂肺的痛苦却无能为力,但这回就不一样了,他已经不是几个月前的那个裴芒了,他现在是狼牙佣兵团的副团长,是要肩负起所有死去战友的荣耀,是要扛起整个佣兵团的大旗的人,他,不再无能! 精湛的剑法狂风一般袭来,裴芒赌对了,一长一短的剑只要使用的足够熟练,那是比两把同等长度的武器更加致命,因为这样的武器攻击方式会更加的无法判定,难以揣测的攻击路线,两把剑相互配合,不论远近,只要近身了,都能一击制敌,可以更加随心所欲的控制自身与敌人之间的距离,有了一个可以调整的度,不再像以前那样只能定死了,保持一定的距离与敌人作战,现在就算离敌人再近,裴芒也可以旋转刀刃将敌人的喉咙划断,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因为只有一把长剑过于靠近敌人而束手束脚,因为长剑就是适合大开大合,跟敌人离得太近了,反而长剑没法完全挥舞开来,限制了行动力,但现在又有一把短剑,弥补了离敌人过境的缺陷,而依然也有一把长剑可以在与敌人保持足够距离时进行制敌,这样攻击方式就会更加高效,不会被束缚住手脚。 转眼间,场上的所有印军士兵全部倒下,只剩下广闻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广闻的手臂被砍伤了,但广闻躲闪的足够快,才没有被裴芒一剑直接横劈成两半。 强化过后的短剑比列弗和长剑维克特确实更好用,在砍断了这么多敌人的骨头之后,刃面上没有出现一点卷刃,其坚硬程度相较于以前提升的不止一星半点。 “我能够感受到你的恐惧。”裴芒看着眼前捂着手臂的广闻冷冷的说道,裴芒一直是广闻的梦魇啊,这也是广闻的能力带来的缺陷,广闻自身的能力会不断重复和警告自己,巨大的威胁就潜伏在自己身边,即将降临,必须要铲除这个威胁,否则自己将死相凄惨的离开这个世界,每天都被自己的死亡预告这样警告,无论白天黑夜,无论清醒还是在睡梦之中,都无时无刻的有一个威胁悬在头上,在警告着广闻,换谁谁不会被逼疯啊,所以广闻才迫切的想赶快把这个威胁除掉。 上一次广闻获取还信心满满,自认为自己可以独当一面清除掉威胁,结果当真正面临裴芒时,他输的一败涂地,所以这一次再次面对裴芒,广闻已经没有任何底气了,只剩下了恐惧。 裴芒刚要下死手,一道亮眼的光波瞬间震飞了裴芒,裴芒在地上翻滚两圈半起身一看,又是奥达,这位八阶灵师每次救场总是那么及时,以至于裴芒每次碰到他都没法儿下死手除掉广闻。 奥达全身上下散发着强烈的光芒,亮的刺眼无法直视,尤其是在夜晚,简直就是一个小太阳,如果说面对五阶灵师的广闻,裴芒三眼全开还能将其轻松击杀,那面对七阶灵师的奥达,裴芒就有些力不从心了,上次甚至还差点死在了奥达的手里。 七阶灵师的奥达,面对普通的佣兵团,甚至一人就可以单挑整个佣兵团,也就裴芒这样得到了死神眷顾的怪物,能勉强与之抗衡,但都不一定能够完胜。 奥达其实是有一些心慌,第1次遇见裴芒的时候,他还没有从这个年轻人的身上感受到一点威胁,但随后的几次见面之后,他能从这个年轻人的身上感受到的威胁越来越大,从最开始的不屑一顾,到现在可能会威胁到自己的生命,这个年轻人也不过就经历了几个月的时间而已,成长速度太快了。 广闻立刻靠拢到了奥达身边,看来又准备像上次那样双人混打,裴芒又得以一敌二,可裴芒上回状态很好都没能打赢两人联手,更何况这回状态其实很差,完全是依靠着杀戮之眸的疯狂以及血性支撑着身体,让自己不至于昏迷过去,治愈之眸只能快速修复身体受到损失的组织,但可没法屏蔽疼痛啊,这些疼痛裴芒是感受的切切实实,这样的疼痛会让普通人一瞬间就晕厥过去,裴芒意志力惊人,才在昏过去前的一瞬间开启了杀戮之眸,重新打起了精神。 就在双方紧张的对峙中,裴芒感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微风,扭头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这是什么? 只见一个身材十分高大的人站在自己的身后,身穿白色战袍,这个人身材高大到什么地步呢,他足足比裴芒高出了大半截,裴芒站在他的身边,只够到这个巨人的腰的部分,目测可能有2米5以上,是个绝对的巨人啊。 可是这样身材巨大的人走到自己身边,自己居然没有感受到什么气息,而且声音很小很小,裴芒震惊这个人是怎么做到的?并且他不清楚这是敌是友,顿时吓的一个后撤步,迅速拉开了与这个巨人的距离。 裴芒看不清这个身材如此高大之人的面庞,这个巨人带着白色的面具,身上穿着白色的战袍,战袍里面是那雕着复杂花纹奢华至极的白色铠甲,整套装扮基本都是白色和银灰色的搭配,看装扮应该就是一个很有钱或者地位很高的人才穿得起,一般人是穿不起白色的铠甲,白色的铠甲需要特殊的染料去染色,或者用特殊颜色的金属才能打造,造价非常昂贵,只有地位很高或者很有钱的人才穿得起。 裴芒震惊的看着这个眼前的巨人,沉声道:“你是谁?”裴芒可以确认一点,这个巨人应该跟自己对面那两个人不是一伙,因为巨人出现的一瞬间,广闻和奥达也吓了一大跳,显然他们俩也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庞然大物震惊了。 “不要慌,自己人!”又有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裴芒再次转身一看,居然是易方三天,易方三天显得信心十足,走到了穿着白色战袍的巨人身边,冷冷的看着广闻和奥达两人,易方三天比裴芒可高多了,裴芒自知自己身高不算高大,才刚刚1米7出头,但易方三天可是1米8几的型男,一身结实的肌肉,搭配他那帅气的面庞和总是能够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在凤凰城里是众多女性的梦中情人,可此时易方三天站在这巨人身旁也显得那么矮小,只够得到巨人自然放松下垂的手臂的肘部。 奥达神色紧张,如临大敌,他从这个身着白色战袍战甲的巨人身上,感受到了极其恐怖的威压,就算是已经没了人样只剩个人形如同恶鬼的裴芒,跟这位巨人身上散发的恐怖气息相比,那都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广闻因为自己的能力原因也察觉到了,这个巨人所释放的强大气场,比旁边站着的易方三天和裴芒强出不知道哪儿去了,完全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 “九阶灵师!”奥达震惊的脱口而出,奥达刚才仔细的感受了一下这种气息,经过简单的判断之后,他得出了结论,只是九阶灵师才能散发出来的恐怖威能。 巨人自始至终保持沉默,静静的站在易方三天的身旁,就像是贴身护卫一样,“知道就好,让你死个明白,是死在谁的手下。”易方三天冷冰冰的说道,裴芒则在一旁看傻了,易方三天的实力,裴芒是大概了解过的,比较强大,远超常人,但是跟自己相比,可能还要逊色一点,那这个家伙是怎么指使一个如此恐怖的存在。 裴芒发现,这个巨人相当的听易方三天的话,从始至终没有做出任何表态,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易方三天轻轻的挪动脚步,居然也就跟着他一起挪动,好像生怕易方三天走远的似的。 “干掉他们!”易方三天手指向了广闻和奥达,巨人终于动了,他一步踏出,这一步直接顶普通人两步,因为他身材是如此的高大,奥打不可能原地等死,立刻做出反击,但这都是徒劳,奥达释放了一道又一道光波,但是这些光波击打在巨人身上没有任何反应,居然不受任何影响,一把抓住了奥达的头,把他猛的砸在这地上,广闻还想跑,根本跑不掉,居然跑起来速度极快,并且非常的轻盈,根本不是裴芒想象着那样跑个步震天撼地,恨不得方圆十里都听到,居然移动起来速度极快,身形敏捷,最离谱的就是他几乎不会发出什么声音,只有非常细微的气流声,这样身材高大的人以如此快的速度移动,而且还能在不惊动你的情况下,偷偷的到你身边,这怎么想都是很吓人的事。 居然又一把抓住了广闻的胳膊,也猛地把广闻砸在了地上,只是砸了这么一下,就听到了很清晰的骨头断裂的声音,可见巨人甩击的力道之大,而且是好几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广闻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他被这一摔,身上最起码断了10根骨头,而且伴随着就是内出血。 巨人准备一脚踏下来了结果广闻的性命,天边一道闪电划破夜幕,伴随着震耳的雷鸣声,一到快的连残影的身影从天而降,俯冲下来,下一瞬,巨人居然直接被倒飞出去上百米,期间直接撞断了树林里数不清的大树,这才停了下来,地面上的土地也被留下一道很深很长的拖痕,一直延伸到巨人停下的地方。 裴芒又一次震惊了,这又是什么?什么样的撞击力才能把那么身材高大的人一瞬间撞飞出去那么远,甚至有那么多大树作为缓冲,撞断了那么多大树,还是飞出了那么远才停了下来。 裴芒突然感觉眼前凭空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明明自己在上一次眨眼的时候还没出现,可是再眨一次眼的功夫,眼前居然出现了一个人! 此人一头灰色头发,表情冷漠,俊秀的五官上,那双眼睛却深邃的令人感到害怕,没错,正是无名氏。 无名氏原计划是准备来这里给第二路军主力的将士们声援助威,没想到一来就看到这里已经打成了一片,并且他立刻就感受到了一个强大的能量源,正在源源不断的向外释放力量,无名氏没有犹豫,立刻赶过去,因为他能感觉到这股强大的能量源是敌对。 这回也轮到易方三天傻眼了,显然他对于自己带来的巨人相当的自信,但是看到巨人居然被一股难以置信的速度瞬间撞飞出去那么远,易方三天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 裴芒没有继续发疯的冲上去,即使杀戮之眸还开启着,但裴芒残存的理智也在告诉自己,不要冲动,他面前的这名男子,绝对不是他能惹得起的,自己如果对这名男子动手,绝对会瞬间死无全尸。 “你们走吧,我遵守规矩。”无名氏开口道,裴芒立刻看向了易方三天,易方三天也看向裴芒,两个人心里顿时都明白了,眼前的这个人是九阶灵师!怪不得只是把巨人给撞飞了,而没有朝两人动手,他这是在保护广闻和奥达呀!因为规矩限制,所以他不能对易方三天和裴芒的两个没有主动向他进攻的人动手,否则就是破坏了规矩。 而无名氏向巨人动过手,是因为巨人在主动进攻,并且在无名氏的感知中,这个巨人跟自己的境界相差无几,差不多算是同一水平的战斗力,所以才没有犹豫,立刻把巨人给撞飞了。 看着无名氏手臂上不断窜出流动的电弧,裴芒咽了一口口水,默默的眨了一下眼,等再睁开眼睛,杀戮之眸就已经熄灭了,虚弱和无力感顿时传遍全身,身体马上不受控制的向后仰去,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守护灵(125) 裴芒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被包成了一个粽子,一动不能,巴洛医生和信音医生以及还有不少的医生围在自己身边窃窃私语,看到裴芒醒了过来,巴洛立刻向裴芒打招呼。 “你小子总是能给我带来惊喜。”巴洛调侃道,裴芒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只能苦笑道:“是不是有点吓人?”巴洛见裴芒应该脑子没啥问题,松了一口气也笑着回道:“把你抬回来的时候,我和信音都吓了一跳,你当时连个人的样子都没有了,只剩个人形了。” 裴芒突然脸上的笑容消失,眼神暗淡了下去,失败了,自己失败了,自己能活着回来已经是万幸了,但由自己亲手挑选的那些战士们,全部因为自己的失误而葬身在那里了,裴芒不免的心中一阵惆怅。 “我医治过的病人也有上千位了,像你这样的病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刷新我的认知,还是第一个。”巴洛敲了敲自己手中的伤病记录板,这上面所记录的一项又一项伤病记录全部超出了巴洛医生从业十几年来的正常认知,这一项项的伤病记录,只需要一项放在一个普通人身上就可以致命,可这记录板上足足写上了十几项,而让巴洛医生记录了这十几项伤病的病患居然还躺在自己面前的床上,跟个没事人一样。 “全身皮肤烧毁,多处肌肉挫伤和撕裂,大量内出血,超过10处骨头断裂,头部受到剧烈冲击,耳膜击穿,鼻子脱落,肩胛骨凹陷,牙齿大量断裂,呼吸道堵塞,身体里取出了十几枚金属碎片……”巴洛医生一边念叨,裴芒听着都一边感到后怕,裴芒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是怎么活着回来,就像那些埋伏的印军,怎么也想不出有人能够在那样下炮弹雨中活下来。 巴洛紧接着说道:“但我看你现在很正常,只是一天时间,你就醒了,并且神智正常,没有因为对头部的剧烈冲击而变成傻子。”裴芒顿时有些无语,就这么希望自己变成傻子吗。 裴芒长出一口气:“你们出去吧,我自己静静。”巴洛没再说什么,招呼着其他医生离开了病房,裴芒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思考起了那天晚上突然出现的那个巨人,以及瞬间击溃了巨人的神秘九阶灵师。 裴芒也算是第1次见到这种顶尖力量,心中充满了震撼与不可思议,那真的是自己一辈子永远都无法追求的力量啊,简直太强悍了,要不是有规矩限制了九阶灵师不能攻击没有处于主动进攻中的敌人,不然那天晚上自己和易番三天恐怕都得死在那儿。 太可怕了,裴芒心里一直到现在还在后怕,如果这样恐怖的存在可以主动进攻,那凤凰城根本撑不过半天,可能只需要几个小时就沦落了,整个凤凰城恐怕都没有那名九阶灵师的对手。 还有那个奇怪的身材高大的巨人,裴芒打算等后面有机会去找易番三天问个明白,那个巨人展现出来的战斗力也是相当的强大,来无影去无踪,并且让人根本无法感知他的到来,面对奥达的攻击更是直接无视,仿佛攻击到他身上的伤害都是无效,要不是那个神秘的九阶灵师一下把那个巨人给撞飞了,恐怕奥达和广闻都要被摔成肉泥了。 不知道那个巨人伤的怎么样,裴芒没有底,突然出现的这两个人展现出来的战斗力都是非常强大,这俩人碰撞在一块会产生怎么样的结果,没有人清楚。 更让人心有余悸的是,裴芒见识到了印军那狂暴的火力,那铺天盖地的炮弹只能用狂暴来形容了,如果说那个掌控雷电速度快到根本看不清影子的神秘九阶灵师是印军强大的威慑牌,那这恐怖的火力就是进攻牌,那名九阶灵师再强大,他也不能主动进攻,确实会对我军产生巨大的威慑力,但只要我们死守凤凰城,他也是不能主动进攻凤凰城,但是那印军强大的炮弹可不是摆设,那是随时随地都可以朝凤凰城投射的。 那天晚上还只是为了埋伏自己和袭去小队,就足足布置了20门速射炮,印国第2路军主力到底有多少门速射炮,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一点,不少于100门,而且看他们的样子,炮弹储备相当充足,袭击小队才30个人,居然让他们轰了整整20分钟,冒着浪费炮弹的风险也要清空存量,说明他们有这个底气来浪费,试想一下,如果100门速射炮对着凤凰城狂轰乱炸一个小时,那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一个小时足够他们宣泄至少发以上的小口径炮弹,别说这面巨型城墙了,就是城里的建筑也保不住。 裴芒只能庆幸自己的杀戮之眸觉醒的比较早,如果换是之前,自己只能开启力量之眸和治愈之眸的话,自己照样得死在那里,没有杀戮之眸的疯狂意志支撑着,自己根本没法保持清醒,可能用不了几分钟就会昏厥过去,最后被炸的翻飞的土地活埋。 裴芒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他的听觉已经恢复了,被烧得脱落的鼻子也开始长出来了一点点,不过目前还是两个鼻孔直愣愣的看着有点吓人。 易方番天走了进来,还带来了一个花篮,裴芒一看到易方番天,就连忙问道:“你哥哥呢?我要见他。”易方番天有点疑惑,但是还是拒绝了:“哥哥他现在不方便见人,你好好养你的伤吧。” 裴芒又想问问易方番天是否知道城内有一个巨人的事情,但最终还是没开口,易方番天权限挺低的,可能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正当裴芒在这郁闷的时候,没想到易方番天先开口了:“你是不是想问我哥,那个个子非常高大的人的事情。”裴芒一听到顿时眼睛一亮,竟不顾身上的伤痛突然坐了起来,“对对对,你知道这件事吗?”裴芒兴奋的样子,把易方番天都吓了一跳,裴芒伤病没有好,他的脸部依然是烧毁之后那恐怖的样子,还布满了裂开的血痕。 易方番天赶快示意裴芒躺下,“医生让你好好静养,你可别再搞这么大动作了。”“哦,好的好的。”裴芒听话的又躺着回去。 “如果你是问关于极光白金,那城里大部分人都知道,哦,极光白金就是那个身材特别高大的人。”易方番天解释道。 裴芒微微愣了一下,一时没理解,“跟你说也没有事,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其实那个身材特别高大的人,就是凤凰城的城主,你应该见过了,是一个小孩子。”易方番天接下来的话让裴芒更是傻了眼。 裴芒当然记得,当初在凤凰服审议自己的时候,坐在大堂正中间在桌子上涂涂画画的那个孩子,就是城主了,裴芒也是了解的,本来这个事就让裴芒一直觉得很离奇,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孩子居然是凤凰城的城主,现在让陪忙更加瞠目张舌,自己碰到的那个身高2米5以上的巨人居然是凤凰城的孩童城主。 “这到底什么情况?”裴芒忍不住问道,易方番天解释道:“说来话长,其实你见到的那个身材高大的人,是城主的守护灵,并非城主本尊。” “什么意思?”裴芒还是不能理解。 易方番天有点惊异的看着裴芒,“我一直都觉得你的观察挺敏锐的,我以为我说到这儿你就明白了呢。” 裴芒心中暗道苦水:“我明白什么呀?你这东一句西一句的莫名其妙的,还让我明白。” “那我跟你好好讲讲吧,我们凤凰城的底牌,城主的守护灵,现在城主是个小孩儿没错,看上去也没啥治理这个城市的能力,但他的父亲可不是一般人,他的父亲在他的那一代人里是万里挑一的天才,也是凤凰城成就九阶灵师第一人,凤凰城唯一的九阶灵师。” “啊!”裴芒听到这儿不禁都愣住了,现任城主的父亲居然是九阶灵师,想要培养出现一名九阶灵师可太困难了,可能一座城市几十年都出不了一名九阶灵师,全星国的九阶灵师记录在册的也不超过20位,城主的父亲居然是九阶灵师,这怎么能让裴芒不震惊,九阶灵师的地位在星国,堪比那些排行榜前10的佣兵团团长,极受尊敬与崇拜。 “凤凰城能有现在这般改造,都是靠城主父亲完成的,你应该也猜到了,城主的父亲就是上一任城主,上任城主在职期间对凤凰城大加改造,废除封闭,破除思想禁锢,恢复贸易,严整城内不良风气,才让凤凰城有了后来这样欣欣向荣,以前的凤凰城可是一座封闭的旧思想城市,与世隔绝。”易方番天接着讲道。 裴芒也忍不住赞许的点了点头,能有一位强大的执行力领袖,对任何地方来说都是好事儿。 “可是有一天,灾变降临,天上下起了石头雨,很多人受了伤,原本以为会就此打住,但当大家以为已经没事了,抬头看去的时候,一块儿不知道从哪儿飞来的巨型石头从天而降,那块石头真的非常非常的大,离地面很近的时候,阴影甚至遮蔽了小半个城市,上任城主为了保护凤凰城,挺身而出挡住了巨石,以一己之力在空中,将整个巨石粉碎了,巨石爆裂成了很多碎石块,砸落在地上才没有造成更大的伤亡,虽然依旧对凤凰城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但是也让凤凰城免于毁灭,如果那块巨石完整的砸下来的话,凤凰城这会儿已经不存在了,但也因为这件事,上任城主也重伤进入了濒死状态。” 裴芒听到这儿的时候,也只剩下了敬佩和不可思议,原来凤凰城曾经还发生过这种事。 “城主濒死命不久矣,城主没有什么身后事,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他的小儿子,城主的大儿子早年间就是因为城主操劳诸多烦事而缺乏管教,一个人溜出城最后死在了森林,城主对这件事情一直心里过意不去,所以临终之时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儿子,怕自己离开之后,没有人能够保护自己的小儿子,所以他在临死前耗尽了毕生所学和修炼的灵力,以自己的灵魂为代价,创造出了守护灵,依附在了小儿子身上,时刻保护小儿子的安危,这个小儿子就是现在的城主。”易方番天话毕,裴芒顿时也明白了是什么原因。 易方番天又说道:“城主很可怜,上任城主离开人世的时候,他才两岁,可能连自己父亲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巴克利大将军并没有继承城主之位,而是选择让这个年幼的孩子继承了这个位置,他则退居到幕后辅佐这个孩子,大将军认为上任城主的意志应该由他的儿子来继承下来,而不是由他这个外人来继承。” “所以说,我看到的那个巨人实际是城主的守护灵?”裴芒问道,易方番天点了点头:“是的,那个守护灵拥有上任城主生前的大部分力量,其强大足以和九阶灵师抗衡,因为守护灵每次现身都穿着白袍白甲,所以我们给他起了这个霸气的名字,叫极光白星。” 裴芒顿时又想到个事:“照你这么说,跟随你哥来的那个人,是城主的守护灵,也就是极光白星,极光白星能和城主分离吗?”易方番天摇了摇:“不能,所以那天跟随我哥出城去救你的,是城主本人,因为极光白星没法和城主分离或者距离太远,极光白星和城主几乎是一体,会在城主危险的时候或者需要他的时候出现,极光白星只要一出现就会占据城主的身体,化身为你那天晚上所看到的巨人。” “那这也太危险了,居然让城主出城就为了救我。”裴芒顿时心里有些惭愧,一城之主对于一座城市来说是多么重要,居然让一城之主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出城,冒着敌人的火力来救自己,裴芒心里感觉过意不去。 “放心啦,极光白星可是我们凤凰城的底牌,很少,或者几乎没有什么人对它造成威胁,就算到时候我们真的守不住城门了,印军冲进城,也有极光白星能够帮我们挡住。”易方番天说这话的时候跟他哥简直一模一样,都是一一脸信心满满。 不过这也确实是底气,那个身材高大的白色巨人,当时展现在在裴芒面前力量,在裴芒的认知中,几乎没有人能够与之匹敌,可能也只有木月镇那个收留了自己的老头,能跟这个白色的巨人比拼一下力量。 凤凰府一间密室中。 “你确定是这个样貌吗?”巴克利拿起手上的一张草图,那是一张拿炭笔在纸上草草的勾勒了几道简单的线条的人脸,虽然画的比较简单,但已经颇具这个人脸的神采和韵味。 “是的,灰发,看着很年轻,应该跟我差不多大,速度非常快,我根本看不清楚。”易方三天点头确认。 巴克利满脸阴沉,“如果真是这个人的话,那后面的凤凰城攻守战就难了,你应该知道这个人是谁吧。” “知道,将军,无名氏,印国的王国四大守护者之一,九阶灵师,被誉为印国灵师界千年第二天才。”易方三天同样也满脸惆怅。 印国灵师界千年第一天才不用说,两个人都知道是谁,就是这位无名氏的养父啊,大陆八大十阶灵师之一,享誉不灭神炎大名的桂航。 这位巨佬的养子来到了凤凰城,绝对是一件糟糕到不能再糟糕的事情,原本凤凰城驻守军还有极光白星这个杀手锏,但如果无名氏的到来,那恐怕就算极光白金也不一定能够抗衡了。 “将军不用太过发愁,他竟然放我回来了,说明他是遵守规矩的,他应该不会主动进攻。”易方三天说道,巴克利扭头看向易方三天,一脸的失望:“我怎么教导你的?那只能说明你还太嫩,他放过了你,只是你无关紧要,如果凤凰城印国人久攻不下,把他给逼急了,他可以找出各种理由然后主动进攻我们,可以编造的理由太多了,他没有主动进攻,这只是他想不想的事情,至少目前,他还没有想过主动进攻。” “可能到时候只能依靠极光白星了。”巴克利无奈的摇了摇头,两人正说着,敲门声响了起来。“进。”巴克利沉声道。一名侍卫走了进来,“城主怎么样?”巴克利问道,“城主并无大碍,现在已经清醒,一醒来就说肚子饿了,属下已经让后厨准备食物给城主送去了。”侍卫回答道。 巴克利像是如释重负,“终究还是小孩子,让他多吃点,这一餐就不要约束他了。”“是!”侍卫应答道,“你出去吧。”巴克利吩咐完,转头又看向了易方三天。 当易方三天抱着已经昏迷的城主跑了回来,巴克利心都悬到了嗓子眼,虽说每次城主召唤守护灵都会陷入昏迷,但是这一次像是格外的严重,平时召唤守护灵最多也就陷入昏迷半个时辰,但这回足足三个小时过去了,都没醒过来,再一听易方三天的描述,巴克利差点儿肠子都悔青了,谁都没有想到过,凤凰城的底牌,强大的极光白星,居然遭遇了同级别的强者,甚至还要更强,如果早知如此,说什么也不能让城主出城。 那天晚上也多亏了易方三天,团长们开会的时候,他就察觉到裴芒的不对劲,裴芒明显在义气说事,并不理智,似乎是因为对他自己的经历非常不满,想要洗刷过去的耻辱,才要求这次再执行一回,易方三天小心谨慎,团长们也都答应了,所以自己也不好打断,就偷偷派了一个探子跟随着袭击小队一起,隔着一段距离在后面观察,结果真的出了事,探子立刻回来通风报信,易方三天觉得救人要紧,并且也没有觉得印军之中有能够威胁到极光白星的存在,所以就立刻带上了小城主出城前来营救,哪想遭遇到了无名氏。 其实原本易方三天带着小城主是准备出来报仇的,探子回来的再快,袭击小队也已经中了埋伏许久了,自己还要在出城前往,来来回回也用快半小时,按理来说应该已经无人生还了,易方三天带上小城主出城救人,如果无人生还的话,也想趁这个机会让极光白星大展手脚,收拾一下这帮埋伏的印军,没想到碰到了奇迹生还的裴芒。 当时无名氏一下撞飞了极光白星,飞出去几百米远,易方三天血都快凉了,不管是易方三天,还是巴克利,那都是非常在乎小城主的安危,这是凤凰城的底牌,是凤凰城的城主,更是他们这些驻守军高层的小跟屁虫,在他们这些凤凰城高层的眼中一点点长大的孩子,更何况巴克利曾经还是受前任城主的嘱托,一定要替他看好这个小儿子,这要是小城主出了什么事,巴克利都不知道怎么向前任城主的在天之灵交代了。 所幸极光白星不是什么花架子,即使遭受了那么猛烈的一击,也依然毫发无损,只不过极光白星解除之后,小城主立刻就陷入了昏迷,而且还昏迷了这么久,着实把很多看着这位小城主长大的驻守军高层吓得不轻。 巴克利就这么看着易方三天,易方三天当然明白大将军的意思,以后不准再私自带着小城主出城了,这次差点就酿成了大错,袭击小队遭到了埋伏全部阵亡没有关系,那个如同怪物一般的裴芒,死了也没有关系,星军不缺乏这样骁勇善战的人,但是小城主绝对不能有一点儿危险! 阿黛尔(126) 召唤守护灵之后会占据宿主的身体,将代替速度或者依然用速度来操控,身体会瞬间膨胀,化身成高大魁梧的巨人,身高暴涨至2米6,裴芒感觉没有错,这确实是一个身高2米5以上的巨人,其体表全部覆盖白色与银灰色的铠甲,铠甲外则覆盖着拖到脚跟处的白色战袍,因此而得名。 极光白星身体巨大,但是行动起来速度极快,并且悄无声息,只有听觉极其敏锐之人,才能听到细微的空气流动声,极光白星属于全能型守护灵,集力防速三位于一体,其利大无穷,单臂可以举起超过3万斤的重物,这还不是极限状态,因为城内最重的东西只有那座巨大的凤凰雕像。 目前没有观测到召唤者有后遗症,只是会陷入短暂昏迷,召唤时长最高记录为三小时,召唤次数最高为每天三次,具备全天候随时待战,其守护灵为上任凤凰城城主使用自己的灵魂碎片制作完成,可以发挥上任城主八成实力。 目测守护灵应该有单独意识,但是意识薄弱,大部分时间只能替代宿主战斗,我们尝试与守护灵交流,无功而返,守护灵并不具备语言能力,但可以简单的向其他人表达意思。 再往后就是一些零零碎碎的记录,易方三天翻着这些关于极光白星的记录,他想找到小城主第一次召唤极光白星时的记录,他想看看第一次召唤时的极光白星和最近这几次召唤极光白星时的特征有没有改变,看看极光白星会不会随着召唤者年龄的增长而改变。 易方三天翻了很久,终于翻到了第一则记录,不过很快,事实就让他失望了,第一次记录极光白星被召唤时的特征就与现在几乎完全一致了,也就是说极光白星不会随着召唤者年龄的增长而改变。 失望也很容易理解,易方三天寄托于极光白星会随着召唤者年龄的增长而变强,这样指不定还有可以抗衡无名氏的能力,但目前来看,可能是没希望了,易方三天累得瘫坐在地上,他把档案室里关于极光白星的记录全部翻了一遍,焦头烂额,最终也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易方三天现在脑子里一片浆糊,太烦躁了,城里的守军没有任何办法去抗衡外面印军,连易方三天最开始设想的城内拉扯战估计也没戏了,凤凰城之大,建筑之多,足以让印军即使突破了城墙的防护,也依然可以在城里与他们拉扯一段时间,到那时候极光白星并可发挥最大的作用,在城内的街道上,极光白星就是最坚韧的屏障,但现在无名氏来了,谁会确定无名氏会不会也跟着一块儿进城? 城墙已经千疮百孔了,他们修补的时间根本赶不上城墙被破坏的速度,可能只需要最后一周时间了,印军再发动一次进攻,城楼就得失守了。 守护灵不算啥稀奇玩意,以前也有出现过,只不过数量极少,创造一个守护灵的难度相当之高,只有九阶灵师的经验和能力能够创造,而且创造一个守护灵需要耗尽这个九阶灵师毕生所修炼的本源灵力,相当于几乎废除了一个九阶灵师的修行,本来九阶灵师就是非常稀少的人才,更没有人愿意创造守护灵而废除了自己这多年来的修行,只有极少数九阶灵师在临死之前因为某些原因决定创造一个守护灵,比如凤凰城的上任城主,就是因为放心不下年仅两岁的小儿子才创造了守护灵极光白星。 “喂,你是不是故意的?我俩都在这绕了几圈了?”绫纤细的小手叉着腰瞪着眼前一只随行的喻,这个银发的白色少年几个月前和绫偶遇之后就一同随行,顺便路上可以保护绫的安全,可是这俩人在森林里兜兜转转,走了几个月了还没走出去,绫着急去找弟弟,可没空继续在这儿磨叽了。 喻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也有点路痴,话说你要去印国,那在哪儿啊?离这儿有多远啊?”这一下反而把绫给问住了,绫也傻了,逃出来之前只听大姐头说,弟弟一个人去印国找天使之皇了,可是印国在哪儿呢?离这有多远呢?自己好像全然不知,就稀里糊涂一时脑袋发热就逃离了大姐头身边去寻找弟弟。 不过此时俩人小眼瞪大眼,感觉更像是一对姐弟,绫是未完全变异的天使,只拥有天使的血统,却没有天使那强大的力量,所以她的变异也是残缺的,绫不像其的他天使一样拥有一头金黄色的头发,绫是一头白金色的头,更偏向于银色,并且绫也没有金色的眸,子,而是一对血色的眼瞳,而喻恰恰跟绫长得非常像,简直就像把头发剪短了而去除阴柔面庞变得更加刚毅的绫,让绫与喻这段时间的旅行中都怀疑这个家伙会不会与自己有什么血缘关系。 而且喻的出现也很奇怪,当时绫一人上路进入森林之后遇到了熊的袭击,绫吓得慌不择路,到处乱跑,绫相较于普通人只是寿命更长,其余方面这个变异了一半的天使血脉对绫没有任何帮助,而喻就是在那时候出现的,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一瞬间就击杀了那头熊,最后就提出了要和绫一块儿同行,喻当时的理由是他也迷路了,并且两个人一块儿走,会安全一些,自己也会点儿灵术,可以保护绫路上的安全,绫看这个少年对自己没有什么恶意,没有多想就同意了,这个活了几百岁的老妖婆不仅外表如此年轻,连内心也一直保持着单纯善良,对陌生人也没什么警惕,属于那种被别人卖了都还在替别人数钱的类型。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决定继续上路,两个人刚走了一阵子,周围突然开始狂风大作,整个森林里的树都被大风吹的跟着一起群魔乱舞了起来,这种感觉很让人不安,咆哮的风声,被风吹起来的各种碎屑迷住了双眼,周围的大树都跟着一起摇摆,这种感觉可太吓人了,虽然是大白天,更吓人的是,身形单薄的绫快被大风给吹飞了,要不是喻拉着绫的手,可能这个娇弱的女孩真的要被吹走了。 “终于找到你了!”一阵熟悉且带着威严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绫和喻不约而同的抬头一看,只见天上居然飘着一个身后展开了五对翅膀的人形,绫顿时紧张的把喻的手握得更紧了,待那人形慢慢的从高空落下来,绫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大姐头找来了。 这位大姐头就是大名鼎鼎被所有与她交手过的人给予美称的女武神,天使一族特殊变异种,十翼超越天使! “大姐头,我……”绫还想解释,这位大姐头可不想听他解释,只是满脸怒气的想要带走绫,“你跑出去了几个月,我就跟着担惊受怕了几个月,你弟弟走之前可把你托付给我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你弟弟交代?多大人了还这么倔,天天到处乱跑。”大姐头一上来就没好气的朝绫喊道。 正说着大姐头看向了绫身边的喻,“这是谁?你在路上捡的野小子?” “大姐头,这是……”还没等绫说完,便被很粗暴的打断了,“别叫我大姐头,叫我阿黛尔,阿黛尔,跟你说几回了,你弟弟那么叫我可以,你不用,明白吗?” “好吧,我知道了,阿黛尔。”绫委屈巴巴的低下头,像个犯错的小孩子。 阿黛尔走到两人跟前,拍了拍喻的肩膀:“哟,身体挺结实的嘛,小伙子,好了,现在你从哪来就滚回哪儿去……”正说着,阿黛尔突然愣住了,她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喻,几乎是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绫也愣住了,性情一直非常豪爽大胆的大姐头,很少会出现过这种表情,像是在惧怕什么,这怎么可能?大姐头几乎就没有会害怕的人啊。 “你是谁?!”阿黛尔立刻厉声问道,喻依然一脸人畜无害,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微笑,“如你所见,我就是这位美丽的小姐在路上捡的野小子,请问你是?”说着还看向了身边的绫。 绫看着现场这微妙的关系,赶快走到中间,一把搂着喻的肩膀,显得一副很亲密的样子:“啊哈哈哈,大姐头,哦,不,阿黛尔,他叫喻,就是我路上碰到的一个同行的人而已,一路上一直都在保护我,对我可好了,不是坏人的啦。”要不是绫那尴尬的演技,阿黛尔可能就真的信了他这套说辞了。 两个人确实是一直一路同行,也确实是喻在保护绫,但两人关系很一般,连朋友都算不上,平时连话都不说,就一路上默默的走,还真就是随路同行的路人而已,但绫看阿黛尔对喻好像有什么敌意,所以才赶快装出两人一副关系很好的样子。 “你过来!”阿黛尔一把将绫拉到自己身边,冷冷的看着喻,“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出现在绫的身边?你在图谋什么?!”阿黛尔依然在厉声质问喻。 喻依然满脸推笑,还显得有些不解:“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能图谋什么呀?无非就是图一路上能够看到绫小姐美丽的容貌,其余的一无所求。” “我问的是你是谁?!少跟我油嘴滑舌!”阿黛尔再次强调,并且明显声调提高了,绫明显感觉到这气氛不对劲,在朝着越来越失控的方向发展了,大接头明显在压制怒火。 “我只是个普通人,能够操控灵,力会一点灵术,其余的真的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一个一直在路上旅行的旅行者罢了。”喻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回答。 “你身上的气息隐秘的很好,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但是躲不过我的天使眼,不要在我的面前继续撒谎。”阿黛尔冷冰冰的沉声道。 喻依然保持着微笑,“既然你都看出来了,那我也就不遮遮掩掩了,我身上的黑暗气息确实有些浓郁,可能让你感到不适,但这也不代表我就是坏人啊,毕竟代表光明象征着圣洁的天使,也不一定都是好人嘛。”喻倒也是直言不讳。 阿戴尔对于喻的坦诚,好像满意了一些,这才语气柔和了一些:“那你接近绫干嘛?你能看出来我是天使,就不可能不知道绫也是天使吧,你身上的浓郁的黑暗气息对天使来说是致命的,你应该很清楚吧,为什么还靠近绫?” “我觉得应该问题不大,至少对于未完全变异的天使。”喻轻描淡写道。 绫在一旁都听傻了,原来这个家伙早知道自己是天使呀,跟自己的旅途中却还总是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现在来看很难想象这个家伙还在隐瞒着什么。 “未完全变异,那也是天使,所以还是请你离我们远点!”阿黛尔拉着绫又后退了几步,喻像是听不见阿黛尔的警告,居然跟进向前了几步,绫在一旁吓得心一悬,这是无视大姐头的警告啊,阿黛尔也十分紧张,如果对方能够看出来自己是天使,就不可能认不出自己身上的这股气息,阿黛尔是二次变异的异常天使种,因此她成为了独一无二的超越天使,其自身实力恐怕是所有变异种中最强的,喻居然敢无视阿黛尔的警告继续向前,那说明喻准备好了接下阿黛尔的狂暴至极的攻击了。 绫很清楚大姐头阿黛尔的性格,她是一位性格豪爽,脾气暴躁的女强人,不只是实力上强悍无比,性格上也是大大咧咧跟外人一点不见外,像个男人,阿黛尔一直是我不招惹别人,别人也不要招惹我,但凡敢招惹阿黛尔的人,基本都是被大卸八块的结局。 阿黛尔看着近在咫尺的喻,并没有动手,阿黛尔心里也很清楚这个家伙敢这样无视自己的警告,接近自己,那说明他自身也有一定实力,如果他俩就这样打起来的话,那在旁边的绫就要遭殃了,绫可是个普通人,或者说就她那娇弱的身板,比普通人还脆弱。 阿黛尔的脾气一直都很强硬,自从自己二次变异成为超越天使之后,就没有哪怕任何一个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嚣张,没错,即使一直保持微笑显得彬彬有礼的喻,这种行为在阿黛尔面前也是嚣张,因为一般人别说招惹阿黛尔,连个阿黛尔说话都不敢说,或者被阿黛尔强行搭话,说个话都是结结巴巴的,因为大家都见过,这位堪比男人的女汉子,曾经在酒馆被五位醉酒壮汉围攻,那场面异常的残暴,阿黛尔直接跟那几个壮汉打了起来,酒馆都被拆了,那5个醉酒壮汉直接被阿黛尔给甩飞了,酒馆里其他喝酒的客人都遭了殃,被他们打架时扔来的木桶砸了个鼻青脸肿,最后来挑衅的五位壮汉三死两伤,从此以后住在那个社区的人都没人敢惹阿黛尔了。 终于阿黛尔没有忍住,一把推开了身边的绫,最后一击重拳轰在了喻的正脸,阿黛尔没有丝毫的怜悯,根本不顾及喻那俊秀的面庞会不会破相,绫吓得都不敢看了,赶快捂住了眼睛,这一拳下去,普通人恐怕直接爆头而亡了。 而事实并非如此,别说爆头而亡了,喻甚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接下了这一拳,阿黛尔的拳头从他脸上挪开,喻依然保持着微笑,脸上甚至一点被击打伤痕都没有,完好无损!阿黛尔顿时显得有些失魂落魄和震惊,紧忙又退后了几步,不可能,这不可能,没有人能够在自己一记重拳下完好无损,绝对没有,阿黛尔刚完成二次进化,成为超越天使的时候,为了验证一下自己力量的增进,还特地去请教了已经隐世退居山林的九阶灵师,那位九阶灵师是一位老人,已经隐世很久了,很久没有跟别人切磋过了,见阿黛尔说明了来意,想要切磋一番,就欣然同意了。 结果就算是面对九阶灵师这样的恐怖存在,阿黛尔依然是以一副碾压般的趋势胜利了,没错,是碾压!对阵九阶灵师还能达到碾压的状态,其实力已经不言而喻了,恐怕阿黛尔就是天使之王之下的最强天使了。 但最离谱的事就出现在这儿了,喻居然毫发无损,这是完全完全完全不可能出现的事,阿黛尔想过喻可能是有些实力的,甚至接下自己一拳也只是受个轻伤,但万万没想到他完好无损,阿黛尔立马就开始联想了起来,恐怕眼前的这位是一个不明于世的十阶灵师!不然阿黛尔实在想不出是什么样的存在,能够接下自己一拳完好无损。 “这位女士,我想现在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了吧。”喻依然非常有礼貌,阿黛尔扭头看向绫,向她寻求意见,绫点了点头,阿黛尔这才叹了口气:“好吧,绫现在还好好的,说明你路上确实没有伤害她,我就姑且相信了你,所以你到底想要干嘛?” “坐下来好好说。”喻重复道, 深不可测的喻(127) “没空跟你好好说,我现在要带她走。”阿黛尔抓起了绫的纤纲的胳膊,扭头就走,喻并没有阻拦,只是看着两个人走远,绫还时不时回头看向依然站在原地的喻,示意他跟上来,但喻不为所动。 “你带她走之前,你可考虑过她自己的想法。”喻突然开口在阿黛尔身后冷不丁地冒了一句,阿黛尔停了下来,她确实没有考虑过,绫的弟弟在离开之前把姐姐托付给了自己,自己就一定得保护绫的安全,但绫对于弟弟的离开全然不知,当得知弟弟一个人走了之后,又逃脱了阿黛尔身边出来找弟弟,这就是这件破事儿的原因。 阿黛尔悬着的心一直没放下,因为绫和她的弟弟都是非天使之王直系感染,而是被一位更加强大,凌驾于天使之王之上的存在感染的,因此被其他天使视为异端,百年来一直都在被追杀,有阿黛尔护在身边,这位可能是天使之王之下的最强变异种天使可以暂时保她安全,但是绫就这么逃离自己身边出去了几个月,万一又遭到了其他天使追杀该怎么办?绫手无缚鸡之力,所以绫必须得在阿黛尔的视线内活动,绝对不能远离自己的身边。 “你怎么想的?”阿黛尔转头看向绫,绫被大姐头这咄咄逼人的语气唬住了,有些结结巴巴的,“我想,我想找我弟弟,或许,,并不需要找到本木,只要有你,,就可以了,你就可以保护我和弟弟。” 阿黛尔有些无语,沉默了半晌,“那你想怎么样?跟着这个人接着走?还是跟我回梅城?” “大姐头,呃,阿黛尔,你就不能跟我一起去吗?你非要回那儿干嘛?”绫不解的问道。“你们那是我家,像你们姐弟俩一天到晚满世界疯跑是吧?”阿黛尔一点都不太客气。 “可你又不是战国人。。。”绫小声嘀咕,这句话像是惹怒了阿黛尔,阿黛尔一把手抓住了绫的那张幽柔绝美的小脸,用力的掐着绫的脸颊,拉到了自己跟前:“你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吗?” 虽然都是女性,但绫在阿黛尔面前就像只小鸟一样娇弱,“不是的,不是的,阿黛尔,你快放手。”绫明显被抓疼了,而且绫比阿黛尔矮了不少,被阿黛尔这么抓着脸庞,只能双脚垫起来脚尖才能勉强站住,阿黛尔这才松了手,表情略带歉意:“抱歉,但你不该提那件事。” 绫捂着自己的脸,显得有些委屈,喻像是在旁边看个够了,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所以呢,为什么非要在这荒郊野岭争吵,不如坐下来好好说说。” 阿黛尔没啥好脸色给这个一直油嘴滑舌的家伙看,“好啊,但这附近可没有人烟,你想往哪坐?坐在这地上?离这最近的小镇即使飞过去也至少要20分钟路程,我可没空耽误那么久。” 喻两指托腮想了想,“放心吧,这位,嗯,我该称呼您为女士吗?”喻装出故作疑惑的看着阿黛尔,这明显是挑衅,这明显是在嘲讽阿黛尔,根本不像个女人,倒像是一个粗暴的男人,不过这回阿黛尔没有生气,阿黛尔意识到自己可能一时半会儿拿这个家伙没什么办法,干脆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问道:“那你觉得呢?” “那就耽误一下这位女士,一会儿时间吧,不会太久的。”喻说完打了个响指,周围的环境突然开始扭曲,变得模糊不清,空间开始撕裂并发生,周围的一切像是瞬间遁入了虚空,顿时一道亮眼的白光闪了出来,阿黛尔只觉得恍惚之间什么都看不清了。 等再回过神来,定眼一看,阿黛尔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坐在了一张圆桌前,绫和喻坐在旁边,周围的环境也突然喧闹起来,阿黛尔扭头看向周围,到处都是人,还有一股很浓的酒味,不远处有赌徒在那打牌输了痛哭流涕,还有个人在吹口风琴,旁边的人跟着一起唱歌,柜台上几个酒客正靠着柜台侃侃而谈,现在自己明显现在身处在一个酒馆里! 阿黛尔有点懵,不过还是很快恢复镇定,这个叫喻的家伙看来有点儿本事,居然一瞬间把自己传送到了这个地方,这还真不是,一般有本事的人能够做到的。 绫看傻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喻:“你,这,这都是你干的?”“有什么问题吗?美丽的小姐。”喻轻描淡写道,脸上依然充满和善的笑容。 绫猛的起身一拍桌子:“你有这本事你怎么不早用啊?害得我在森林里绕了这么久,噢,我知道了,是你故意带着我在森林里绕了这么久吧!” 喻又打了一个响指,凭空出现了一杯葡萄酒,喻轻轻的将葡萄酒推到了绫的面前:“不要生气嘛,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和美丽的小姐在森林里多逗留一段时间,好多欣赏你绝世的容颜。” 绫这才重新坐下,别着小嘴,双手抱怀:“行了行了,别说你那油腻的情话了,跟你走了几个月了,才发现你居然这么油腻。” 不过也确实,喻那张俊秀年轻的面庞跟他说的话完全不搭边儿,感觉这话更像是从一个中年油腻大叔嘴里说出来才更正常。 “喂,小子,你有这样的能力,直接送绫去到他弟弟身边不就行了,反正很快,我可以暂时待在你们俩身边。”阿黛尔一点不见外,把绫面前的葡萄酒顺手拿走喝了起来,见绫有些不乐意,连忙朝绫摆摆手:“你不能喝酒,你一个女孩子家喝什么酒?就因为你喝酒,你看你都多大了,还没嫁出去。” 绫心里寻思你不也是女人,怎么感觉你喝酒就顺理成章了。喻又变着戏法的弄出来了一杯葡萄酒,虽说很离谱,但是在这个少年的身上好像也不离谱了,喻平放在桌子上,随着手掌抬高,他的手掌下自然而然的就带出来了一杯葡萄酒,这杯葡萄酒就像从木桌里凭空生出来似的。 喻又一次将这杯葡萄酒轻轻的推到了绫的面前,绫笑了笑,举起了杯子,表示很满意,毕竟也是,绫只是个外表十七八岁清纯动人的美少女,实机可是个活了几百岁的老妖婆了,几乎是男人有什么瘾,她也有什么瘾,抽烟喝酒赛马赌博,绫那是一样也没落下,样样精通,只不过绫很少在外人面前展现出来,总是表现的文文静静,等到这位外表清纯的美少女,真的叼着一根烟翘着个二郎腿出现在外人面前的时候,恐怕看过的人都难以忘怀吧。 不过很快绫那杯葡萄酒就被阿黛尔抢走了,如果绫还要具有迷惑别人的外表,那阿黛尔则完全没有,光从外表一看就是一个女汉子,高大威猛,胳膊上的肌肉线条格外明显,走在路上,气势不比那些上场打战的官兵们低。 而根据阿黛尔的猜想,这个银发少年估计也是个老妖怪,可能是什么隐世的十阶灵师,如果真是那样,喻还一直保持着少年的模样也就不奇怪了,十阶灵师青春永驻嘛。 这一张小小的圆桌上,可能正围坐着三个几百岁的老妖怪。 喻看向阿黛尔,随即开口道:“如果我想的话确实可以做到,不过我还是赞同这位女士的意见。”随即喻用扭头看向绫:“跟她回去,你弟弟去的那个地方很危险,而据我所知,那个地区现在也不太平,你还是别去了。” “为什么?”绫有些不高兴,绫原来想着喻应该会帮自己说话,“因为很危险啊,我不说了吗?”喻依然是他那副轻松的口气,“可是,可是你很强大啊,有你在保护我不就行了吗?”绫好像还是不愿意放弃。 喻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不要自作多情好吗?我才不想去那么远的地方,又远又累,而且你弟弟去找的是谁,那可是天使之皇啊,那可是灭世的邪神,我可不想去见见那位邪神,而且你弟弟还是否活着都不好说。” “你。”绫顿时有些恼羞成怒,阿黛尔在旁边都不自觉的笑了起来,他们这些接触过天使之皇的都知道那有多危险,完全就是一个不稳定的巨大灾害,可能会随时失控爆发,然后把周边的地区全部毁灭。 绫起身想离开,刚站起来,就一股不可见的力量把她又摁了回座位上,绫挣扎着想站起来离开这里,但是怎么站都站不起来,她被死死地摁在了座位上,绫气恼得憋红了小脸看向喻,喻一脸轻松的吹着口哨,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但很显然这就是喻在作祟。 阿黛尔坐在旁边默默的看着一边狂饮葡萄酒,旁边的服务生给他倒酒的速度甚至赶不上她喝酒的速度,两个杯子轮番倒酒,服务员都有些手忙脚乱,这一操作更是看呆了周围其他酒客。 “你放开我!”绫气得鼓囊着嘴,“那可不行,这位美丽的小姐,如果你走丢了,或者路上遭到了其他人的谋害,我会心痛的。”喻还在装模作样说道。 “行了,绫,别还跟个小孩子一样行吗?你弟弟去见完本木,自然而然就会回来的,你非要去找他凑什么热闹。”阿黛尔在旁边打岔,“就是就是,你跑出来这几个月也玩够了吧,跟你大姐头回去。”喻赶快附合道。 “不行,我就要去!”绫用力的拍了好几下桌子,桌子倒是没啥事,只不过把自己手拍疼了,转而又心痛的把自己的手收了回去。“你看我能让你走吗?”喻云淡风轻的说道,说着又打了一个响指,手里多了一根的香烟,喻两指夹着香烟递给绫:“好啦,大小姐,消消气。” 绫别过头去:“我讨厌你,我不要你的东西,你个混蛋,早知道就不该跟你一块走,耽误我时间,现在还不让我离开,你就是一个大混蛋!” 绫现在甚至怀疑喻是跟大姐头一伙儿,合起伙来阻碍自己。 “要听话做个乖乖女啦,你弟弟办完事该回来照样会回来的,用不上你现在去找他呀。”阿黛尔拍了拍绫的肩膀,想要安慰她,看这架势再没人来安慰她的话,绫感觉都要哭出来了。 “喂喂喂,你们这边在搞什么?你们俩是不是在欺负这位小姐?”旁边一个酒客好像看不下去了,走了过来,看着美丽的绫欲哭无泪,委屈巴巴的样子,这个喝酒喝上头了的男人,感觉抑制不住自己的保护欲了。 哪知这个酒客刚走上来几步,喻比着手指放在嘴中间,笑眯眯的看向这位酒客,只是一对眼,这位刚刚还义愤填膺的酒客就像突然中了邪似的,火气立刻就消了下去,一转身又笑哈哈的去喝酒了。 阿黛尔看完之后更加确定了自己内心的猜想,不知道阿黛尔实在想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还能对别人进行心灵操控。 喻又随手变出来一杯葡萄酒,准备自己享用,就在这时,一会儿身穿红白袍的人走进了酒馆,阿黛尔坐的位置正好面朝酒馆门口,一眼就认出来了,进来的这帮人是干什么的,红白袍,万光教的教徒们特有的装扮,红色代表秩序,白色代表净化,万光教行走于各个国家之间,斩邪除恶,净化污秽,属于的民间自发的组织,因为干的事都是消除一切污秽和妖魔鬼怪,保一方人远离妖魔的侵害,所以获得了各个国家之间的许可,允许万光教的教徒随意穿行于任何国家,甚至在教徒需要协助的时候,还要对教徒提供一定帮助。 万光教的教徒无论何时何地都穿着这身红白袍,这样别人就可以清晰的分辨出他们,哪里有妖魔作祟,在路上看到了穿着红白袍的人,就可以向他求助,所以这帮教徒也是一些正义之士,索要的待遇不过是让当地的居民给他们提供住宿和食物就可以了。 而且想要加入万光教,还必须是一些有本事的人,这个教会所有人都是灵师,并且全部是四阶灵师,这是一个加入的门槛,低于这个门槛的人都无法加入,毕竟没有一定实力,你加入万光教不能帮助教会的人一起斩妖除魔,那你就没有加入的意义。 阿黛尔轻轻的敲了敲桌子提醒喻:“嘿,你的麻烦来了。”喻坐的位置背朝着酒馆门口,依然在悠闲自得的喝酒,丝毫不在意,“什么麻烦?”喻疑惑的问了一句。 阿黛尔懒得再理他,这家伙明显在装傻充愣,好几位至少修为四阶的灵师进入酒馆,他能不知道?肯定是有人去举报了,万光教专门对付一些邪祟的生物,尤其是那些黑暗气息过于浓郁的生物,喻正好符合万光教的目标,阿黛尔从一开始就感受到了喻这身上如此浓郁的黑暗气息,所以才对他产生了警戒,果不其然,现在又把万光教给引过来了。 一名教徒在酒馆里四处张望,随后确认了,径直走到了三人坐的桌子旁边,一把手搭在了喻的肩膀上,“小哥,方便出去谈谈吗?”教徒问道,“现在不方便,谢谢。”喻礼貌的拒绝。 “不会耽误你很久。”教徒又说道。“我说的是没有时间,希望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喻阴阳怪气回道但是脸上一直挂着微笑。 教徒明显知道自己一个人可能板不过这个家伙,随即对身后一起进来的几个人招了招手,阿黛尔见状不做声响的把绫拎了起来,这回就没有那不明的力量把绫摁在座位上了,显然喻已经解除了他做的小手脚,阿黛尔轻轻松松的把绫拎了起来,起身离开座位,走到了酒馆角落,阿黛尔不想掺和,她不可能去帮喻,相反阿黛尔还想看喻被这帮万光教教徒胖揍一顿,但她也不可能去帮万光教,绫跟这个白脸小子好像关系还行,自己要是帮着万光教去收拾喻,可能一会儿绫又不高兴了。 阿黛尔拎着绫就像拎一只小鸡一样,“喂,帮我下来,干什么啊?”绫表现出明显的不满,绫明显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先生,鉴于您身上这股气息,可能对周围的客人有所不利,所以想请您出去跟我们谈谈。”教徒之中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性走了过来向喻搭话。 “你看看,你打扰了我喝酒的雅兴,我现在有些不高兴哦。”喻脸上的笑容变了,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那个高大的中年男人。 “我不想弄出太大动静。”中年男子又说道,“没事,你可以弄出很大动静,人都走光了。”喻又端起他的酒杯喝了一口。 酒馆里的人确实早就走光了,从万光教教徒们走进来的一一瞬间,所有人都从座位上起来,开始离开,酒客们都知道万光教要是出现在附近意味着什么? 中年男人见劝说无果,退后了几步,突然从袍中抽出了一条金光闪闪的长鞭,猛的挥动长鞭抽向喻,这是万光教专门研制出来对付那些邪祟生物的克制武器,长边上汇聚了大量的光明能量,可以瞬间驱散掉邪祟,哪知喻头都不回一下,右手端着酒杯在喝,左手猛的伸向自己背后一把抓住了那条抽向自己的长鞭。 “这怎么可能?”中年男人明显慌了,邪祟生物碰到这个长鞭应该会立刻烟消云散,就算是强大的邪祟生物碰到了,这个也会肢体破碎,再不济也是留下一道道深深的鞭痕,眼前的这个银发少年居然用手抓住了长鞭,这长鞭可是对邪祟生物有完全克制的效果,邪祟生物根本就不敢触碰长鞭。 “我来教你什么叫可能。”喻终于起身,转过身看向面前的中年男子,左手用力一拉,竟然直接把中年男人给拉了过来,中年男人没有松开长鞭,猝不及防一下被拉到了喻的面前,喻轻轻一掌推向中年男人的胸口,但这一掌的力量竟如此玄幻,明明是很轻的推了一下,中年男人进入不受控制的弹飞了出去,撞翻了后面的酒桶。 其他教徒见状不对,纷纷要做法,喻只是一踏地面,坚实的地板像是突然变成了稀泥,所有人立刻都陷到了地面以下,速度之快是没有人反应的过来,转瞬之间,教徒们只剩一个头露在外面了,而此时地面又重新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变得坚固无比,教徒们被卡在了地里。 “你们是好人,所以我不想跟你们动手,但是你们打扰了我喝酒的雅兴,所以给你们一点点惩罚吧。”喻脸上又挂上了他的标志性微笑,看着地上一个个只剩个头还露在外面的教徒们,教徒们看着喻那双血红的眼睛,只感觉那张脸上的微笑是那么的虚伪,恐怖。 喻又转身看向了阿黛尔和绫,“你们俩在那儿站着干嘛?过来坐下。”喻话语像是有魔力一般,绫竟然不自觉的被走过去了,即使她现在很害怕眼前这个少年,这个少年很不对劲儿啊。 但阿黛尔明显不受这句话的影响,这句话中含有一定对空间的影响,可以直接让周围的空间挤压着绫重新坐回到桌子旁边,不过对阿黛尔来说没有用,阿黛尔靠蛮力撑过了这句话对自己的影响,身体纹丝不动。 “你有问题,没有说清楚你是谁之前,我是不会过去的。”阿黛尔眉头紧皱,喻挠挠头发:“我不是说了吗?我是一个漫无目的的旅行者,顺便会用点灵术。” “小心!”绫突然叫了出来,绫是面对着喻,刚刚那个被喻一掌击飞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又冲了过来,喻背对着那个中年男人,阿黛尔不为所动,她清楚,这个少年对身边的一切,风吹草动都了如指掌。 喻这回连头都不回,指定砰的一声,冲过来的中年男人像是和空气撞到了一块,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挡住了冲过来的中年男人,随后那股看不见的力量就将中间男人又撞飞了出去,这回力道可比上回大多了,中年男人直接撞穿了酒馆的墙壁,飞到了酒馆外面。 这是什么能力啊?阿黛尔心中都不免开始疑惑了起来,喻发动能力的时候,没有任何起手动作,甚至连施法前摇都没有,并且也看不见任何会显现出来的力量,仿佛喻的能力无处不在,处于无形之中,可以没有任何感知的情况下扭转周围的一切。 “你是异能人?”阿黛尔忍不住自己的疑惑问道,“不告诉你。”喻依然一脸笑嘻嘻。 继续上路(128) 最后阿黛尔还是没能经用住满桌子啤酒的诱惑,又坐了回来。 被埋在地里的万光教教徒们就这样看着三个人在那豪饮,顿时感觉世界观都崩塌了。 酒过三巡之后,阿黛尔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喻还在不紧不慢的喝着酒,绫也不胜酒力,红着脸摇摇欲坠,全然忘了他们跑到这儿来是干什么。 扑通一下,绫也趴在了桌子上,嘴巴里还在嘀咕,“我,我还是想去,找弟弟。” 看着不省人事的绫,喻轻叹了一口气,捋了捋绫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看上去规整了一些,一起身随手一挥,那些被埋在地里的教徒就像是拔萝卜一样从地里蹦了出来。 所有教徒虽然被放了出来,但依然紧张兮兮的死死盯着眼前的喻,看样子还没完,“看我干啥,赶快走吧。”喻随口道,那句话又像是有魔力一样,穿进了所有教徒的耳朵,穿入了教徒们的大脑,所有教徒们随即转身离开了酒馆。 喻抱起了娇小的绫,自言自语道:“走吧,听你的。” 万光教的教徒们吓得不轻,他们加入万光教还没碰到过这么棘手的敌人,不过幸好,他们的副教主就在附近一带传教,几名教徒没有多想,赶快去找副主教准备报告此事。 万光教在各个地区都很受欢迎,他们驱散邪恶,斩妖除魔,传播的教会理念也是信奉光明,信奉代表了光明的天使,但万光教的教主可能没有发现,他们信奉的天使,有很大一部分都在暗地里干着肮脏的交易。 “赞美太阳,赞美光明!”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高声呼喊,正站在交叉路口的中心,身边站着身穿红白袍的教徒,周围则围了一群看热闹的民众。 “相信光明,他会驱散我们生活中的一切阴霾!”老人继续高声呼喊,周围也开始有民众抱手闭眼开始祈祷,“愿光明的天使能够洗刷世界的黑暗,在此向至高无上的天使之皇祈祷。”老人说着就要跪下去,突然几个狼狈的人冲进了人群,老人停跳的动作抬头一看,“你们几个怎么回来了?那边的事解决了吗?” “没有解决,我们不是对手,所以回来向您求援。”一名教徒惊恐万分的说道,“布兰德呢?怎么就你们几个人回来了?”老人又问道,“布兰德教父背那个充满黑暗气息的人给打成了重伤,我们送他去医护站了。”又一名教徒回答道。 “啊!”老人吃了一惊,显然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老人没有多说什么,停止了传教仪式,赶快离开了人群,人们看到老人如此焦急,也都赶快闪身避让,应该是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没有人上前询问,身边的教徒们赶快跟了上去。 阿黛尔一醒来,就叫唤着再来一杯,叫了几声,没人答应,揉了揉眼睛,朝四周一看,好家伙,一个人都没了,连被卡在地里的那些教徒们都不见了。 “臭小子,哼,算了算了,绫在他身边应该也很安全,让他们去得了。”阿黛尔自言自语道,刚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结果就看到一行人急急忙忙的又走进了酒馆。 “可恶,来晚了。”老人叹息道,身边的一个教徒指向阿黛尔:“我刚才看到她跟那个充满了黑暗气息的人坐在一个桌子上,她应该是巫女!” 阿戴尔被人用手指着,顿时不满,还真没几个人敢对自己指指点点,“喂,小子,我劝你别瞎说,小心我把你舌头剁下来。”阿黛尔恐吓道。 那名教徒明显被吓到了,赶快躲到了其他人身后,“听到没?她说要把我舌头剁下来,她肯定是巫女!” 老者用自己的灵力仔细的感受了一下阿黛尔身上的气息,没有什么异常,但他还是对刚才那名教徒说的话很在意,于是问道:“这位女士,你看到一个银白色头发的少年吗?有一双红色的眼睛。” 阿黛尔点点头:“当然,我刚才还跟他喝酒来着呢,不过他把我灌醉了,我一醒来他就不见了,估计跑路了吧。”阿黛尔是故意的,她也仔细的感受了这个老头身上的气息,估测应该是名七阶灵师,正好是来找喻,那臭小子都不跟自己说一声,就带着绫跑了,正好让万光教这帮家伙去收拾他,虽然大概率收拾不了那个臭小子,但如果看到那个臭小子把这帮家伙给收拾一顿,那个也算是找了个乐子。 绫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草丛里,从草丛里起身朝周围张望,发现自己居然在一条小河旁边,哎,刚刚不是还在酒馆吗?绫感觉头还有点晕,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捂住了自己的头。 “你醒了。”喻不知道从哪块冒了出来,“嗯,我们怎么跑这儿来了?”绫感觉头晕缓解了一点,张开眼睛,随后就赶快把眼睛闭上并且尖叫:“耍流氓啊你,你衣服呢?” 喻此刻就穿了个短裤,赤裸着上半身和大腿根往下,线条清晰可见的健壮身材完全展现出来,喻倒还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大惊小怪什么?刚洗完澡,我可是一路抱着你来这儿的,热死我了,正好找到了一条河,你要不也去洗个澡?” “什么?我才不洗,还有,谁让你碰我的,阿黛尔呢?”绫顿时有一些恼羞,“阿黛尔我给丢酒馆里了,我总不能抱着你还抱着她吧,我也没那个劲啊,还有什么叫我不能碰你?要不是我,你都给熊吃肚子里了,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喻装作一副很不满的样子,双手叉着腰,气鼓鼓的样子莫名有点可爱。 看他这个样子,绫还得安慰他呢。“好了好了,我就随口说说,至于吗?”绫随手摸了个石子扔向喻,“哼,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这河里应该可以摸点鱼吃,一会儿摸到了鱼也不给你吃。”喻突然转移话题,又走向了小河,准备下水摸鱼。 “话说你怎么把我带到这?怎么,决定好帮我去找弟弟吗?”绫问道,喻不作声,弯着腰低头专心致志的在河里摸鱼。 “喂,怎么不说话啊?你这家伙,还有你那么神通广大,直接把我传送到我弟弟身边不行吗?”绫朝河边的喻大喊道,“你赢啰,我可受不了美丽的小姐受委屈,你都要哭了,我总不能还要把你硬塞给那个跟男人一样的女人吧。”喻双手猛地向河床里一摸,抓住了一条小鱼。 “那你直接把我传送到我弟弟身边去!” “不行,我我可以护送你去,但是别想走途径,找人嘛,也算是一种旅行,不看看这路上的大好风光,不可惜了。” “不行,立刻马上带我去我弟弟身边!” “你这女人,说了不行不行,只能一步一个脚印的去找,我是不会让你偷懒的,这可是你自己选的路。” “坏家伙不理你了。” 困(129) “裴芒人呢?”优卷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今天一早听说病房里的裴芒不见了,搞得所有认识裴芒的人满大街找人。 伍秒指了指房门口,“在里面,说什么也不肯开门。”优卷敲了几下门没反应,“他怎么回事?大难不死回来了,现在又在这作妖?” “别烦他了,他应该有心事。”李斯在旁边劝道,优卷这才扭过头看着李斯:“他带回来的情报还没记录呢,巴洛医生说他伤的很重,现在不能跟他问话,所以我们才没有打扰他,现在估计伤好了,又躲到房间里不出来,那什么时候向他问话?” 李斯白了优卷一眼,他懒得理这疯子,上回因为跟着疯子打架,都被关小黑屋了,“那你随意喽,如果你把他惹急了,他可不是我,到那时候你恐怕就不是被简单的训诫一顿了。”李斯说完拍拍屁股就走了。 优卷恶狠狠的看着李斯离开的背影,不过他说的有道理,谁知道是怪物又发什么脾气,把自己锁在屋子里,算了算了,要是为了这事把这怪物惹生气了,还不值得,优卷干脆也离开了,大不了跟上层汇报一下,就说这怪胎,不知道发什么毛病,把自己反锁在屋子里。 伍秒没有走,而是背靠着门板坐了下来,“兄弟,心里不好受吧。”伍秒问道,房门内并没有传来回答。 此时的裴芒坐在自己床上,手里端详着维克特,维克特经过上一次强化之后,剑身上出现了淡淡的金色纹路,只要一从剑鞘中抽出来,金色纹路就会闪耀,仿佛被唤醒了一般,而把它插回鞘里,光芒又会暗淡下去,只发散着微微的金光。 裴芒这剑鞘半截式,也就是剑鞘没有剑刃的长,把剑插进去之后,剑的上半截会露出来,只有中间一部分会隐藏在剑鞘中,所以可以清晰的看到剑身的变化,比利弗也是如此,剑身上出现了深蓝色的纹路,是一种不规则的纹路,像是灵师用来施展灵阵时的释放的灵符上面的纹路。 裴芒确实如同伍秒所言,他心里不舒服,因为自己的冲动,努力的想要表现自己,也为了洗刷上一次的耻辱,裴芒才偏执的一意孤行,非要劝说众位团长支持自己这次行动,结果就是团长交给自己的精英全部阵亡了。 裴芒刚侥幸逃回来的时候,只在庆幸自己活了下来,这是人之常情,暂时只记得自己,只看到眼前,等伤好的差不多了,在床上躺了一段时间,开始仔细回想起这次袭击的过程,这种懊悔和自责就充斥在心头。 真是该死,见鬼去吧,为什么让这件破事一直缠在自己身边,上一次袭击任务的失败,他损失了自己敬佩的前辈和敬爱的老团长,这一次他估计又会失去其他团长对他的信任,因为他把其他团长对他的信任全部丢在了那个战场上,丢了个精光。 其他佣兵团的团长得知失败的消息之后,大部分人都来看望了裴芒,没有人指责他,只是为他幸存下来而感到庆幸,“不用在意,这种事情,难免的嘛。”“是啊,你不用这么消沉。”“只怪那帮印国佬太精明了,也是没办法的事。”“你好好养伤,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失败了就失败了,已经过去了。” 那些来看望自己的人对自己说的话,明明是想安慰裴芒,但裴芒听到耳里的感觉只剩下了尖锐的斥责,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呀,如果自己不是非要提这个破计划,他们就不会死了呀,而自己这个害死了其他所有人的人,居然还活着回来了。 裴芒一直是个正义凛然的人,这种事对他就更是煎熬,别人越安慰他,他就越觉得这件事应该是自己负责任,是自己害死了那29个人,虽然自己手刃了所有埋伏的印军,但是有什么用呢,一切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经历这些失败的总是自己?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裴芒心中越想越气,将比利弗一把插在了床板。 突然之间,裴芒灵光乍现,一个想法出现在了脑海里,戒备森严的凤凰城里,难道会有印军潜伏进来的侦察兵?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会是谁呢?难道在内部有叛徒? 裴芒突然就有了这个念想,一次袭击任务被发现,那就当做是巧合暴露了,两次袭击任务被发现,怎么想都不太对劲儿啊,什么情况下才能干两次袭击任务都能被发现,那只有可能是消息被传出去了,谁把消息传出去了?凤凰城周围群山环绕,城内森严戒备,不可能有人能够溜进来,那就只有可能是内部有人在通风报信,并且这个人应该职位不低,不然没有可能第一时间得知这些机密信息,然后把消息传出去。 “哎哟!”伍秒捂着头吃,痛的站了起来,裴芒猛的把门一下推开了,正好撞到了靠在门板上的伍秒,“不好意思,我有急事,下次请你吃饭!”裴芒说完之后就匆匆忙忙的顺着楼梯跑了下去。 跑到了1楼团长的住处,猛的一把推开房门,唐子正靠在他的椅子上,嘴巴里含着糖果,哼着小曲,手里拿着一本儿旧书,“搞什么啊?也不敲门。”唐子一头雾水的问道。 “团长,我有个想法!”裴芒手扶着门,气喘吁吁的说道,“什么想法呀?慢慢说慢慢说,急什么呀?你伤还没好呢。”唐子把手上的书盒上放在了桌子上,端起桌上的茶小抿了一口。 听完裴芒的讲述,唐子赞许的点了点头:“不排除有这种可能,不过现状是,我们恐怕没时间思考这个了,根据探子来报,印军又将不少大炮从后方阵地拉到了前方,印军的第5次进攻马上就要到来了。” “有对策吗?”裴芒问道,唐子想了想:“恐怕这回我们只能主动出击了,这回如果还死守在城楼里的话,城墙绝对要挡不住了,到时候城楼绝对会失守,必须要主动进攻,把他们挡在外面,城楼绝对不能失守。” 两人大致聊了一下作战计划,裴芒依然希望自己能够带头冲锋,为上一次失败将功补过,唐子苦笑道:“除了你也没人能带头冲锋了,对于其他战士来说,顶着敌人的枪林弹雨冲在最前头,结果无非就两样,被瞬间击毙倒下,被打成筛子倒下,也只有你这样的怪物才能顶着枪林弹雨前进啊。” 裴芒二话不说赶快冲出房间,回到自己房间,从武器柜里拿出了自己的那套铠甲,那套在木月镇定制的超重型铠甲,这套铠甲最厚处甚至超过了两根手指宽度,只有这套铠甲,也只有它,才能协助裴芒冲在最前面,那天晚上袭击,为了动静小一点,裴芒穿的是团里统一分发的制式铠甲,远没有他这套定制的超重型铠甲坚固。 这套重铠之前被打烂过一回,后来又大修大补了,为了万无一失,裴芒打算把它带去的铁匠铺,再去修补一回。 无畏铁骑(130) 两天后。 一名驻守军正在城楼第7层炮台发射口擦拭大炮,突然轰隆一声巨响,打破了安静,城墙被炸出来了一个大洞,那名驻守军直接飞了出去,一头撞在了城楼内壁上当场死亡,那门大炮从固定架上被炸的滚落了下来。 第五次进攻,开始了。 早有预料,所有佣兵团都派出了自己的骑兵,以最快的速度集结在城门后面,易方三天出来做战前动员,“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城楼,如果城楼失守,那凤凰城用不了多久也一定会沦陷,我们的目标就是让凤凰城沦陷的日子再往后拖一段,不惜一切代价,拖住他们的第二军主力,帝国的荣光,与你我同在!” “帝国的荣光,与你我同在!”所有骑兵齐声呐喊道,城门有两道,里面的城门缓缓向内敞开,外面的城门缓缓向下放落,落在了护城河的上面,变成了骑兵们通往外面的桥梁。 裴芒掏出了那枚象征着高级佣兵的勋章,狠狠的攥在手里,狠狠的用力握住,直至勋章变形扭曲,再猛的抛向天空,不见了踪迹,安究在一旁看着裴芒的一举动,脸色沉了下去。这是决一死战的意思,让这枚象征着自己身份的勋章代替自己回去,自己则永不后退,直至将敌人杀退或者战死。 发现安究在看着自己,裴芒淡淡的回了一个微笑,“裴芒哥哥,你。”安究想说但又没说出来,裴芒心领神会:“放心吧,就那么不相信我吗?这回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轰隆轰隆,骑兵们开始排着队,浩浩荡荡从城门离开,成百上千的铁骑踏的大地轰轰作响,伍秒和李斯并不算骑兵,他们俩的骑马技术也很一般,所以裴芒不让他们俩来,虽然那两个家伙非要跟过来,最后还是被拦住了,原因是已经没有战马了,城里就剩下了这1000多匹战马,只能留给那些战斗经验更加丰富的老骑兵。 裴芒一马当先,冲在了大部队的最前面,身后的炮火声已经响起来了,身后城楼中的数百门大炮的攻击全部指向了印军阵营的最后方,因为印军阵营的前方正是骑兵和印军冲突的地方,如果朝这儿炸的话,那得带着自己人一块儿炸上天了。 可凤凰城的那些大炮技术落后,属于英国人百年前就不用的老古董了,射程非常有限,说不炸到自己人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这只1000多人的骑兵冲锋队全部都是敢死队,或许压根就没指派着能够活着回来,他们的作用就是正面猛烈冲击印军阵地,让印军放弃这次进攻,迫使印军将整个阵地往后撤退,这样或许会暂缓他们下一次进攻的时间,可能能拖个一两天,或者两三天,没错,要牺牲这1000多个人,只为了拖还印军短短数日的进攻时间,再替凤凰城争取一口喘息之气。 这1000多名骑兵,不管之前是轻型骑兵还是重型骑兵,现在全部防具配置装满,统一转化为重型骑兵,他们不需要速度,战场也没有那么开阔,任他们骑着马随意驰骋,他们需要的就是最无解防护能力,能够让这只1000多人的骑兵能够顶着印军的枪林炮火冲到他们的面前,然后冲垮他们。 “开火!”广闻一声令下,早已布置好的速射炮营地立刻百炮齐发,而他们的面前,就是已经冲击过来的重型铁骑,因为离得远,步兵的手持枪械几乎没有什么杀伤力,所以趁现在距离还足够,先使用速射炮进行一波消耗。 原本还井然有序的重型铁骑这边,顿时人仰马翻,护具装满的重型铁骑也挡不住炮弹,就算是速射炮这种小口径炮弹,印军这边很快就取得了非常明显的打击效果,虽然人隔数千米之远,凤凰城派出的铁骑们已经损失小半了。 等到铁骑们再靠近一点,并会进入步兵手持枪械的杀伤范围内,并且印军财大气粗的在前方装上了整整两排拒马,每一排拒马横长延绵数千米,正面无死角完全挡住冲击而来的铁骑。 拒马是一种防御骑兵的防具,是用粗大的木头做成的固定架子,拒马对外向敌的那一面上面装有了大量的尖刺,高度接近一人之高,骑兵的正面冲锋再猛也没有用,战马们没法儿越过这高高的拒马,会被挡住,要么就是直接撞在上面,而就是这样的拒马,印军放置了整整三排,冲毁一排的拒马都要耗费大量人力了,更何况两排呢。 “第2营,第3营,第7营,第9营,第13营,第16营,第21营,第22营第27营全部听令,第31营,准备开火!”一名印军军官大喊道,他们必须得让这践踏一切的铁骑被阻挡住,绝对不能让铁骑靠近,一旦让铁骑靠近,那就是对方的天下了,印军。为此安排了十个营,将近2000人,手持步枪,等到铁骑们靠近,集火射击,而这个距离,正是他们放置在最前方的那排拒马的位置。 铁骑被堵在那里减缓速度,他们在集火射击,可以很大概率的增加杀伤。 “我来!”裴芒冲在最前面,朝后方大吼一声,即将接近最前方的那一排拒马,裴芒纵身一跃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猛地落在拒马前面,只见裴芒猛的吸了一口气,双腿张开,直接伸出双臂抱住了一个拒马,猛的一用力,直接将拒马举了起来,随后裴芒涨红了脸,倾力而出,把这个3、4个人才搬得动的拒马直接给扔了出去,扔出的方向正好是印军阵地。 “啊啊啊。”印军最前排的步兵阵地里的士兵顿时慌了,那么一个几百斤的重拒马直接被抛向空中几十米高,飞出去三四百米之远,砸落的方向正好是印军站在最前方的步兵们。 步者阵地里的士兵顿时乱了手脚,只听闻凤凰城里有个黑色收割者,力大无穷,但也没想到他竟然有这样大的力气,居然把拒马给扔飞了过来,这简直就是神力。 沉重的拒马砸落在了地上,几名倒霉的士兵没跑掉,被砸中压在了底下,广闻把这一切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下马威,一上来就给印军一个狠狠的下马威。 在看去裴芒,他的眼睛依然是正常的深褐色,在其他人来看,他甚至都没有使用力量之眸,但其实裴芒耍了个小聪明,他在举起拒马的时候确实没有使用,不过在将拒马扔出去的一瞬间,裴芒短暂的开启了一下力量之眸,只是下一次眨眼,他就把力量之眸又关闭了,以裴芒自身的力量把拒马举起来确实没有问题,但是把拒马扔出去那么远那么高,那对于裴芒来说是不可能的,他终究还是得借助了一下力量之眸的能力,但又不会让别人看出来,让别人误以为这是他自身的力量。 裴芒又是接连两脚,一脚踹开一个拒马,此时最前方的步兵阵地已经反应过来了,开始集火射击这个试图突破拒马防线的家伙,裴芒顶着飞过来的子弹,一脚又一脚的踹开这些拒马,他没有再选择把拒马扔出去了,那一下裴芒就是想下马威,来展现出自己的力量,起到震慑的对面的作用,后面可就不能接着把拒马举起来扔了,搞不好玩脱了一会儿把腰闪着了,或者一时劲儿没使上来,拒马没举起来,那就尴尬了,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把这些拒马给踹开。 第一排拒马很快被裴芒踹开了十几个,这个宽度足够后面的骑兵们通过了,裴芒又赶快冲到了第两排拒马前面,得把第2排拒马弄出来个缺口,才能再让后面的人通过。 而此时后面的骑兵们也早就赶到了,他们并没有坐以待毙,等着裴芒把这些拒马给踹开,而是熟悉快速的转换位置,使用了移动堡垒的那套战术,他让你,你让我,让骑兵中带有枪械的人最快速度移动到了骑兵的外围,直接骑马对射,对着步兵阵营开火,双方一阵射击,又是一片死伤。 就在骑兵与对方步兵阵营互射的时候,裴芒已经把第2排拒马踹开了好几个,但缺口太小了,还不能让后面大量的骑兵顺利通过,必须得再踢开几个,可裴芒腿疼的不行,拒马非常重,几百个一个,连着踹开了这么多个,腿都给踹疼了,只能弓着腰,双臂抱着这些沉重的拒马,把这些拒马挪到旁边去。 骑兵之中也有不少力气很大的人,现在也都纷纷下马帮忙,俩人或者仨人一组,把这些拒马抬起来挪到一边去,加速扩张拒马防线缺口,不到两分钟,第2排拒马就已经被挪开了十几个了,扩张出来了一个足够大的缺口,骑兵们顺着这个缺口继续前进,一路狂奔。 “他们突破防线了!准备,进行最后一轮轰炸!” 决斗(131) 星国骑兵已经进入了速射炮最小射程范围内了,再小的话就没法发射了,如果再发射的话,可能炸的就是前方的步兵阵地了,所以印军的炮兵阵地很快就要失效了,只能进行最后一轮发射了。 裴芒还准备再骑回自己的战马,战场上流弹四射,裴芒刚爬上马背,结果马头突然被一发流弹打中,顿时战马稍微抽搐了几下,然后就侧翻了,裴芒没办法,只能步行了,怎么每次自己骑马到后面都变成了步行。 最后一波轰炸射击结束,因为距离太近了,每门速射炮就发射了两枚炮弹,就没法再继续发射,最后一波轰炸射击了100多发炮弹,对着冲过来的铁骑们进行了最后一波消耗,紧接着兴国铁骑就与最前方的步兵阵地接触了。 所有士兵在第一时间换上了刺刀,近身交锋,步枪的作用已经非常小了,或者说换上刺刀效果也非常少,几乎没有什么用,只是拼死抵抗一下,男士胸胸的都是重甲铁骑,小小的刺刀,别说伤到重甲铁骑了,甚至在甚至在护具装满的铁骑上留下一个刮痕都很困难。 星国的铁骑们一下就冲散了步兵阵地,原本整齐排列的步兵阵地,现在已经乱成了一团,基本都在逃命,拼死抵抗的结果就是被铁骑给撞死,要么被骑在铁骑上的重甲兵一刀给砍死,近战交锋对于印国士兵来说,别说反击之力了,就是招架之力都没有。 眼看着身边的士兵都开始慌乱逃窜,广闻气不打一出,抽出了腰间的长刀向天空一挥:“不准撤退!违令者依军法处置!”但此刻谁还管命令,命都要没了,后面的事等活下来再说吧,现在没人在乎这个。 一千多人的星国铁骑重复道与步兵阵地交锋的时候,只剩下不到一半人了,剩下的大部分人都在炮火轰炸和步兵阵地集中射击中倒下了,有的从马背上甩飞了下去,有的被流弹击中掉下来,被后面的铁骑给踩死,还有的铁骑在炮火的轰炸之中,一时惊慌和旁边的铁骑撞到了一块,还有的连人带马被炮弹炸成一根模糊不清的血肉,和碎甲粘在一块。 但这就足够了,并且这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下,还得以保留了一小半的人手,仅剩的这七、八百名重甲铁骑也足够冲垮上千人的步兵阵地。 广闻极力抵抗,猛的纵身跃起,长刀从半空中划过,一名重甲兵就从铁骑上尸首分离掉了下来,广闻毕竟是五阶灵师,和身边的普通士兵战斗力完全不一样,其他的士兵只能任由踩踏冲撞,广闻还能反击,他身形敏捷,躲过了好几个朝他撞过来的铁骑,又是猛的跃起凌空一刀,又将一名重甲兵斩落于马下。 其他的重甲兵们见敌方有一人这么猛,顿时不约而同的绕着他走,铁骑们不再选择冲向广闻,而是从他身边绕过去,直接冲击步兵阵地后面的炮兵阵地,那才是重中之重,为了对抗这个人而拖慢了脚步,得不偿失。 广闻看这些铁骑不朝自己冲过来了,而自己想追上去砍,又追不上,这些战马跑得很快,就算自己追上去砍了一刀,力道也微乎其微,顶多是把马背上的重甲兵后背破了个甲,铁骑们朝广闻冲过来的冲击力,加上广闻自身向前的挥刀力度,两者撞在一起,才能如此轻松取下马背上的人头,可他们现在都绕着自己跑,自己还要追上去砍,自己就算有力气,等到刀刃落在重甲兵身上的时候,力度也已经消的差不多了。 就在广闻气急败坏的时候,突然危险感知在心中炸裂开了,那种感觉又来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令广闻的心跳都跟着加速跳动,身上的冷汗也顿时渗了出来,广闻四周一打量,看到了不远处一脸不屑的裴芒,裴芒此刻正扛着一个马拒,等到广闻看到裴芒的时候,裴芒已经把那个沉重的马拒朝自己扔了过来。 广闻侧身一躲,马拒呼啸着从他身飞过,砸空了,“喂,你的对手是我。”裴芒见马拒砸空了,不紧不慢,踏着小步朝着广闻走了过来。 “是时候做个了断了,该死的梦魇。”广闻朝着裴芒大喊道,抖了抖手上的长刀,刀刃上刚沾染的鲜血顺着刀身滑落至刀尖滴在了地上。 裴芒也从身后抽出了维克特,剑身上的纹路顿时亮起了金光,仿佛裴芒激昂的情绪激活了这把剑,广闻也不敢大意,也不可能大意,这是一场决斗,两个人之间的决斗,场上只能活下一个人,就是那个全力以赴的人。 广闻无声无息的释放了自己全部灵力,连手上的长刀也染上了一层无形的灵力,变得更加锋利,寒气逼人,广闻将自己所有的灵力全部传入了自己的四肢,将自己四肢的灵敏,力量,完全强化至一个纯粹的进攻兵器,广闻没有留一点灵力给自身作为防御,也就是说他现在的身躯跟普通人是没有区别的,这样脆弱的身躯,如果被斩中一剑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广闻当然很清楚,但是他要的就是极致的进攻,以最快最重的出刀,最极致迅猛的进攻,杀死对方!孤注一掷。 裴芒虽然面色凝重,眼神中都透露着杀气,但是他依然没有开启力量之眸,而是以自己正常状态走了过来,看来裴芒是准备用自身的能力来了结这个最大的仇人,这个那天晚上一直把自己追杀到跳河,害死了自己最重视的两位兄弟的仇人。 “记风,周集,还有那天晚上再也没能回来的狼牙佣兵团的战士们,今天我就替你们报仇。”裴芒自言自语道,裴芒不紧不慢的一边走,一边拆下了自己左臂的臂铠,露出了下面用白色布条层层包裹的左臂,裴芒又扯下了这一层又一层的白色布条,那骇人的白骨就这样出现在了广闻的眼中。 “还记得吗?你那天晚上砍下了我的左臂,今天,我就用这只手了结你,让你死个明白。”裴芒低沉着声音,隔着老远广闻都能感受到裴芒身上的杀气,裴芒轻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露出了脸上那道显眼的疤痕,那时候裴芒还没有治愈之眸,所以当初被广闻划伤的脸,就算痊愈后还是留下了非常显眼的疤痕。 那天晚上,自以为大获全胜的猎人几乎杀光了所有偷袭的恶狼,却万万没有想到,数个月之后,猎人将要面对唯一幸存的那只恶狼带着滔天怒火的复仇。 裴芒一步踏前,身体如同一支箭一样冲了出去,右手抬起维克特向前斩去,广闻连忙横刀一挡,利刀与利刃的碰撞溅出了些许火星子,裴芒立刻后退一步,随后在猛的一步踏前,又是一道斜斩,广闻也横刀一斩,利刃再次碰撞,广闻只感觉手中一震,没等广闻喘息,裴芒接二连三的收刀,抬刀,斩,收刀,抬刀,斩,速度之快,令人眼花缭乱,裴芒可不会止步于力量给自己带来的优势,精湛的剑法,也是从来没有停止过练习而带来的结果。 广闻虽然每一下都挡住了,但是他也能清晰的感觉到对面那把利刃上传来的力道越来越大,连续对拼了六七下,广闻只感觉自己双臂震的发麻。 两人迅速各退一步,将各自的武器竖在面前,围绕对方转了起来,周遭的炮火声成了两人决斗的背景音,广闻主动进攻,突然向前冲锋,一刀斜斩而下,裴芒双手举剑向上一提,呯,猛的一用力,让广闻手中的长刀止不住的向后,裴芒快速闪身,向右斜方后退半步,然后一脚踹在了广闻胸口。 广闻硬生生地接下了那一踹,身体止不住的向后退了几步,裴芒根本不给喘气的机会,立刻一步踏上,举荐过头顶,竖劈!广闻抬刀猛地向前迎上去,以硬打硬,两把力气再次撞在了一块,两个人开始角力,谁都不想再让步了,裴芒双手持剑使劲的往下压,广闻则双手持刀使劲的往上顶,刀与剑的刃在不停的摩擦,横移,刮出了一连串的火星,裴芒没有开启力量之眸,力气终究比不过广闻,广闻成功的把裴芒的剑别到了一边儿去,但是俩人现在贴的太近了,我们已经来不及再挥出第二刀了,只能迅速旋转身体一周,借着这股动力,猛的将手肘击打在了裴芒的脸上。 裴芒被击中了鼻子,吃痛的向后退了两步,两人距离刚一拉开,广闻急不可耐的抬刀就砍了过来,我们因为非常急,这一刀力度非常大,甚至能够听到刀刃切割空气的尖啸声,裴芒要的就是这个机会,裴芒在对方先手的优势情况下依然稳固,几乎是下意识的提剑从右下方向上一挥,剑刃刚好撞到了向自己砍过来的刀刃。 俩人同时向后退了一步,力气用的都太大了,导致利刃撞到一块儿的时候,两个人手臂都被剧烈抖动的利器震麻了,裴芒后退的同时抹了一下鼻血。 裴芒用余光瞄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武器,武器没啥事儿,强化过之后确实更加坚韧,不过自己的虎口都给震裂开了,正在往外流血。 裴芒猛吸一口气,沉住气,一定要沉住气,自己没有开启力量之眸,如果被广闻砍中身体的任何部位,那都绝对是致命伤,广闻也同样如此,只不过他是猛的呼出了一口气,然后便暂时停止了呼吸,全神贯注着盯着眼前的对手,这个让自己恐惧了这么久的梦魇,虽然今天貌似没有动用异能,但其力气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比的,依然不能小看。 “啊!”“喝!”两个人同时向对方冲过去,广闻双手持刀于自身腰间之下,刀尖儿几乎都快拖着地了,裴芒手持剑横在自己面前,两人距离还有四五步的时候,同时向对方斩切,这回不再像之前那样,每一下都挥出巨大的力气,俩人好像不约而同的都收力了,这是为什么呢?或许能看到两人挥动的手臂频率的时候就能明白。 两个人都同时以极快的速度,疯狂的挥舞手中的武器,狂风暴雨般向对方斩切,之前那样以力比力,以硬打硬,显然没法分出胜负,那就看看谁更快,只有速度更快的,反应更灵敏的,才能胜出! 裴芒平时的剑术可不是白练的,虽然只是临阵磨枪刚练了没多久,但是裴芒足够认真,刻苦,裴芒的耐力足以以支撑他以极快的速度挥舞剑刃一百下,但明显在这个环节广闻更占优势,他将自己所有的灵力全部用来充盈自己的四肢,我们可以挥动的速度更快,力道更大,两个人乒乒乓乓连着对砍了几十下,砍的火花星子直冒,裴芒速度渐渐有点跟不上了,自己要努力斩向对方的同时还要以相同的速度挡下对方斩向自己的攻击。 裴芒与自己几乎势均力敌的斩击速度,让广闻心中大惊,于是广闻趁着裴芒全神贯注盯着自己的攻击的时候,突然伸出右腿向对方横扫过去,裴芒这下是真没反应过来,自己双手挥动的速度明显跟不上对方,正在想办法补救,广闻突然扫击自己的下盘,裴芒没能站住一下,摔倒在地上,趁他病要他命,我们赶快抓住机会,双手持刀猛的插向倒在了地上的裴芒。 裴芒反应速度堪称无解,可能身体上的动作跟不上对方,速度也要略逊于广闻,但反应速度却无人能比,裴芒是什么?是恶狼,恶狼或许不是最强大野兽,也不是狮子老虎的对手,但它不缺乏机敏,它是狡猾卑劣的偷袭者,作为赖以求生的能力,狼的感官无比敏锐。 裴芒就是一头恶狼,光靠锋利的爪牙和强健的身体是不够的,比自身强大的存在多了去了,裴芒存活至今的原因,就是最无可匹敌的反应能力。 裴芒几乎是在那把长剑即将捅入自己胸口的一瞬间,忽然向右翻滚,躲开了广闻向下的刺击,长刀直接深深的插在了地里,裴芒得信心自己躲得快,看那长刀插入地面的深度,恐怕能够直接洞穿裴芒的躯体。裴芒也没有再给对方机会了,依靠着对方这个失误,长刀还没来得及从地里拔出来,裴芒仅依靠左手一手持剑,猛的向面前插入地面的长刀横扫过去,剑刃正好打中了向下插入的长刀的刀背,这把金色大剑碎片强化过的维克特展现出了惊人的硬度,这一下的猛烈撞击,裴芒手中的长剑击断了广闻插下来的长刀。 广闻还来不及将手中的半截儿刀刃重新提起来应对裴芒的攻击,裴芒手中的维克特已经指到了广闻的喉间。 菱形的剑尖距离广闻的喉间不足一根手指的宽度,只要再往前一点,广闻就是要命丧于此,但偏偏就再次停住了,裴芒轻蔑的看着眼前的仇人,随手一挥,用剑面打落了广闻手中只剩下了半截儿刀刃的刀。 裴芒随后自己也将维克特收回到了自己身后的鞘中,伸出右手两根手指,挑衅般的对着广闻勾了勾,广闻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事情,心中暗骂道,真是个疯子,明明马上就可以杀了自己,却用这种方式来挑衅自己,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论拳头,还不一定谁的更硬。 是我赢了!(132) 裴芒甩了甩胳膊,摩拳擦掌,裴芒深知自己这样做的风险有多大,但是只是用锋利的武器利落的解决掉自己的仇人,裴芒觉得不够泄愤,必须要亲手除掉仇人,用拳头,让这个自己最大的仇人感受死前的痛苦。 裴芒依然没有开启金色之眸,这个风险非常的大,如果是对拼武器,自己还可以依靠维克特更胜一筹来补充自身力量的不足,勉强持平对方,但是如果肉搏的话,那就完全只能靠自身的力量了,没有金色之眸,裴芒依然是大力士,但他的对手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啊,而是把四肢已经强化到可以当做武器的五阶灵师。 四肢强化到这种程度明显对于肉搏的提升更明显,所以广闻才能重新拾回信心,此时的他拳硬如磐石,出拳快如疾风,裴芒这怎么打。 裴芒甩了甩他的左手,不用力量之眸,不代表裴芒没有杀器,现在他的左手就是他的杀器,自从有了死神赐予的这左臂,虽然不能显露,毕竟看上去有些吓人,但裴芒明显感觉战斗中比以前更加轻松了,这只只剩白骨的手臂力量比曾经的那左臂更加强大,也比现在自己正常的右臂力量高出一大截,右臂举不动的东西,左臂都可以轻松举起。 广闻一下扑了上来,强劲的下肢,让他的爆发速度极快,右手握拳左手呈抓握姿态伸向最前方,裴芒根本不躲,对着扑过来的广闻,左手握拳就是一冲,这是广闻没有想到的应对姿态,他原本以为裴芒会躲闪开,或者双手挡住,没想到是直接朝自己冲拳。 这就是裴芒的战斗方式,极拳,曾经的裴芒虽然可以依靠丰富的战斗经验徒手轻松杀敌,但那时面对敌人他的攻击都是下意识的反应和应对,可以算是乱打一通吧,没有一套特定的有秩序规定性的攻击方法,虽然乱打一通也是没有问题,无懈可击的反应能力和丰富的战斗经验,让裴芒知道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击破对方的弱点,但终究是胡乱攻击。 裴芒在木月镇跟柴老头学习了极拳,这才算是有了一套有章法的攻击,一套井然有序,有自己的规则的攻击拳法,极拳,完全放弃防御,以攻代守,集中力量全部在小臂,然后迅速击出,速度奇快无比,打击力度更是可以轻松击穿三指厚的木板。 不需要防御,只要极致的进攻,是最完全的以硬打硬,所以对于练习这套拳法的人来说,身体素质也不能差,以硬打硬,如果身体素质差了,可能断的不是对方的骨头,而是把自己的骨头给打断了。 裴芒完全不需要注意这点,自身的身体素质完全足够,再加上天生大力,这一拳让广闻吃了不少苦头,广闻虽然一拳锤在了裴芒的脸上,裴芒直接硬接,然后强行让自己的那一拳击打在了广闻的胸口。 顿时广闻感觉自己的胸口就像被敲钟的钟椎砸中一样,连带着自己右手砸在裴莽脸上的力度都变轻,广闻甚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肋骨断了好几根,拳头撞在胸口的冲击力,甚至让广闻感觉心脏都停止跳动了,广闻一下被这股蛮横的力量带飞出去,撞到了后面的死马上。 “咳咳。”只是被打中了一拳,广闻感觉自己就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了,那一拳好悬给他打背过气去,连着咳嗽了好几下,喷出来的都是血沫,裴芒正在一步步靠近,广闻不能坐以待毙,猛的弹跳起来,又一次扑向了裴芒,裴芒又是冲拳,广闻这次学聪明了,他直接一把抓住了裴芒的朝自己轰来的拳头,裴芒左拳被抓住,立刻右手攥拳也一拳轰了过来,但广闻又一下抓住了裴芒的右手,拳击瞬间变成了角力,广闻用尽全力抓着裴芒的两个拳头,想要把他摁倒,裴芒则还死死的攥着拳头向前一点点挪动,两个人角力非常焦灼,广闻这边咬牙切齿,看他的面部表情,就知道他非常的用力,还不能连带着脸一块使劲,裴芒更是如此,微眯的眼睛,脸上已经扭成了一坨,鼻血顺着汗水往下流都顾不上了。 最终随着裴芒的一个头锤,猛击广闻的鼻子,广闻吃痛这才松开了手,裴芒趁此时机高抬腿猛的用膝盖向上一顶,坚硬的膝盖撞在了广闻的下巴上,广闻被撞的顿时向后仰去,裴芒又快速接上一脚,一脚踹在了广闻的腹部。 广闻踉踉跄跄向后退了好几步,裴芒乘胜追击又是一拳轰了过来,哪知这是广闻故意卖的破绽,他在不停向后退的那几步中,身体还在向后倾斜,裴芒追上来就是一拳,身体前倾,广闻突然抬腿对着身体前倾完全把腹部露出来的裴芒就是一腿,脆弱的腹部哪顶得住被广闻一腿横扫打中,裴芒出拳的动作也受到了影响,速度明显变慢了,广闻趁着这个机会向后一倒,完全躺倒在地上,让裴芒扑了个空,裴芒一扑空也趴在了地上,我们立刻翻身一跳,扑在了裴芒身上,把裴芒压在了底下。 开始左右开弓抡拳朝着被压在身下的裴芒脸部一顿狂锤,裴芒只能努力的用双臂挡在面前,身体被压住了,起不了,广闻强有力的双腿牢牢的锁住了裴芒的双腿,裴芒一边用双臂挡在面前,一边来回摆头,试图躲过这雨点般的拳头。 但根本没有用,广闻等的就是这时候,抓住了时机,广闻可不会放过这发泄的好机会,一拳又一拳的砸下,强化过的双臂,每一次抡起拳头都是又快又重,很快就打的裴芒面目全非,裴芒只能拼命抵挡,不知道锤击了裴芒脸部多久之后,广闻又重重的砸下了最后几下,这才停了手。 盯着裴芒的张给自己打的血肉模糊扭曲的脸,广闻脸上的兴奋似乎都快溢出来了,他狂笑着伸出手,掐住了裴芒的脖子,想要掐死裴芒, 就在裴芒被掐得奄奄一息的时候,突然的白骨的左手伸了出来,一把掐住了掐在陪裴芒脖子上广闻的右前臂上,那只骨手仿佛复活了,只是一瞬,广闻的右前臂上的肌肉就瞬间萎缩了,就像是被抽干了血液一样,或者像是已经枯死了的树叶。 广闻大惊,但这时候想挣脱,已经挣脱不开了,那只骨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的抓着右前臂,只是几下眨眼的功夫,广闻的这只右前臂就像是变成了枯样一样,完全萎缩,变成了一截还连在身体上,但是已经死去的手臂。 被压在下面的裴芒怎能够感觉到大量的生命力顺着骨手涌入到体内,这股强盛的生命力立刻让裴芒振作了起来,原本他已经被打的头昏脑胀,眼前一片血糊,什么都看不见,但此刻裴芒一下就来了精神,一拳砸在了广闻的下巴上,迫使对方松懈了卡住了自己双腿的力气。 随后右拳对着广闻的左脸又是一拳,广闻被这一拳打的直接从裴芒身上滚落了下来,裴芒站起身,广闻也不敢耽误,赶快也站了起来,但是看着自己已经变成了枯尸的右前臂,心中只剩下了震惊和恐惧,这果然是个怪物,居然吸收了自己右前臂的生命力,转为他自己所用。 俩人再次一步踏出,相互朝对方轰拳,裴芒似乎掌握了骨手的用处,所以他这回直接是左手向前,广闻的右臂已经没法儿再战斗了,也只能攥紧自己的左手出拳,但裴芒耍诈,拳头在于广闻拳头即将接触的时候,裴芒瞬间张开了左手,一把抓住了广闻的左拳,顿时骨手又开始疯狂的吸食着从对方手臂上传来的生命力。 “啊。”广门且发出痛苦的惨叫,想挣脱却挣不开,自己对左手的控制越来越弱,左手的神经和肌肉逐渐坏死,而且只能看着自己的左手也逐渐的干瘪下去。 裴芒剑吸收的差不多了,松开了左手,右手一甩拳,抡在了广闻的脸上,广闻被这一拳砸的原地旋转了一周,看到朝自己再次冲过来的裴芒,广闻只能伸出自己那已经萎缩枯瘦的拳头,试图还要扭转决斗的胜利,但已经难以回天了,已经坏死的手臂没法再像之前那样挥出有力的拳头,被裴芒轻松侧头躲了过去,随后裴芒一把抓住了广闻的脖子,将广闻提了起来。 “魔鬼,你就是魔鬼!”广闻歇斯底里的吼叫道,裴芒脸上的伤口还在不断的往外流血,但他就这么直愣愣的站在这里,丝毫不在意的形象,好像那些伤口都不在他的脸上,而是在敌人的脸上,裴芒微笑着看着被自己拎起来的广闻。 “是我赢了。”裴芒轻声说道,然后左手猛的一用力,大量的生命力瞬间被吸收了过来,顺着骨手传遍了裴芒的全身,广闻的身体瞬间绷直,瞪大的眼睛看着,最后惨叫起来,全身的生命力被不断的抽取,广闻甚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身上的肌肉神经正在一点点坏死,全身的痛苦传向大脑,一股窒息感传来,逐渐失去意识。 裴芒随手往地上一扔,掉在地上的只剩下了一具已经萎缩焦黑的尸体,裴芒眼中泛着寒光,轻轻的用手抹了一下自己脸上的伤口,目光所及远方,嘴角微微上扬。 第一次撤退(133) 裴芒无意间发现了骨手的特殊能力,不禁有些沾沾自喜,骨手居然可以吸收接触到生物的生命力,这样以后再面对强敌时,也有一战之力了,至少这一回,裴芒就已经没有启用圣眼,就击杀了一名五阶灵师,虽然险些被对方反杀,但这都是实实在在的杀死了一名五阶灵师啊。 “奇怪了,明明那天他被那个守护灵打成那个样子,这才几天功夫,居然就跟没事人一样。”裴芒看着地上的尸体自言自语,明明记得那天晚上极光白星差不多把广闻打成残废了,怎么这么快就恢复如初了,这不应该呀,就算灵师会治疗术,五阶灵师也不可能掌握太高阶的治疗术,恢复速度,不可能这么快,按那个伤势至少也要两周的时间。 裴芒心里犯嘀咕,不会广闻跟自己一样吧,都有快速自愈的能力?算了,不管这些了,反正大仇已报,这也只是一个死人了,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干什么,事情也过去了。 裴芒望向印军的炮兵阵地,铁骑们已经冲过了那里,开始向着印军的更后方的阵地冲击,这一次主动出击,最后的战斗效果非常好,连着冲垮了敌方步兵和炮兵两个阵地,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尸体,这次战斗的胜利也已经不言而喻了。 奇怪,印军第二路军主力前方阵地溃败成这个样子,怎么没见其中有强者出手救场,这批印军中不可能没有高阶灵师,绝对有,但居然没有出手救场,裴芒感到有些疑惑,至少光裴芒就知道有一名超高阶灵师,也就是那天碰到的无名氏,铁骑都快冲到敌人大本营门口,无名氏居然按耐得住,还没有动手,真是奇怪。 远处,铁骑们即将冲到主营的门口,却发现没有遭遇任何抵抗,甚至说连人都没有,一路上空空荡荡的,一个人没有,自从刚才从炮兵阵地杀出来之后,一路上就没再出现几个印军士兵,几乎没有费什么劲就已经冲到了印军主营地门口。 看着空无一人的营地,安究感觉很奇怪,不过还是得搜查一番,结果幸存下来的100多名铁骑把整个营地全部翻了一遍,也没发现一个人,甚至连印军的物资都没发现多少,剩下的也都是一些用剩下的,只剩下了一大片空荡荡的帐篷。 裴芒小跑着赶了过来,看着大家都在一头雾水,裴芒大概的四处扫了几眼,就已经明白什么情况了,印军撤退了,但应该还没有撤退太远,应该是在炮火刚响起来的第一人声,战斗正式打响的时候就开始撤退了。 “要不要追击?”安究向裴芒问道,“不能追了,再追的话,我们也没有好果子吃。”裴芒毫不犹豫,立刻答道。毫无疑问,现在这个场面就已经是最有力的状况了,他们成功的击退了驻扎在这里的印军,虽然不知道撤退的印军是出于什么目的,但不考虑那个的话,从明面上来看,他们胜利了,他们成功打跑了敌人。 裴芒很清楚一点,如果再去追击的话,那就属于他们主动攻击了,到那时候,无名氏肯定会像这种情况视为不违反规矩,从而对他们动手,如果无名氏动手的话,那不用说,裴芒也很清楚是什么下场,虽说他们这1000多人的铁骑就是被用来牺牲的,但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还幸存了100多人,就没必要再去做无用的牺牲了,要是再去追击的话,逼迫无名氏出手,那就是真的白死了。 “搜索全场,寻找一下有没有有用的东西,能带回去的话全部带回去。”裴芒下令道,裴芒是带头冲锋陷阵的人,就算是别的团的重甲兵,也很佩服裴芒,也不会有人认为裴芒的他们施加命令有什么问题,这位可是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位千人斩的特级佣兵啊,听他指挥应该不会有错。 无名氏看着眼前大部队行进,心中有些惆怅,他走在整个大部队的最后面,负责殿后,如果有追兵敢再追上来的话,那就由他亲自出手,这一战,星国铁骑不要命的死亡冲锋,加上凤凰城那边堪称残忍的连带自己人一块儿炮火轰炸,令第二路军主力损失了差不多3000名士兵,不过这对于第二路军主力来说也是无伤大雅,不过折损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兵力,第二路军依然处于绝对优势,无名氏原本还准备跃跃欲试,等着敌人冲上来,自己大显身手,结果等来的消息是命令全军撤退。 无名氏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也只能服从接受命令,他在王国是四大守护者,但是在战场,无名氏就是个小卒,没有什么话语权,他来这也是给这里的将士助威的,他自身的军衔并不高,无名氏是这里实力最强的没错,但实力再强也得服从命令,于是他被安排在大部队的末尾,负责殿后以备追兵的袭击。 “大人。”无名氏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是一名士兵,这名士兵小跑着过来拍了拍无名氏的后背,“有脏东西掉在大人衣服上了。”士兵恭恭敬敬的说道,这里的哪个士兵不认识无名氏啊,几乎是个人都认识,他可是王国四大守护者之一,但因为军衔不高,所以士兵不能叫他长官,只好叫无名氏为大人。 “嗯,不要紧。”无名氏微笑的回道,他这样子看上去也不像是来打仗,穿的干干净净,还是一身白衣服,士兵们一场战斗下来,全身都脏兮兮的,就算不打仗,平时身上也都是脏兮兮,无名氏这一身白衣穿的干干净净的,在战场上显得格外突兀,感觉像是哪个大长官家的公子哥来战场上巡查。 明明是得知的消息是全军后撤三十里,撤退了,但没完全撤退,只是战术性的向后挪了一挪,听师长说是为了暂避锋芒,星军那边现在士气大涨,这会儿进攻硬碰硬的话会吃大亏,所以暂时先撤退一段距离,后面观察一段时间再做打算。 这是印国军队自从越界进入星国地域之后第一次撤退,这一战不是印度军队损失最惨重的一战,却是士气被打落最沉重的一战,阵亡将近3000名士兵,堂堂印国第二路军4万兵力主力,居然最后因为区区1000多名铁骑而仓皇后撤30里,这条消息要传出去,将会立刻震惊全大陆。 没有国家会相信强大的印军会撤退,连凤凰城的将士们都没有想过他们会撤退,所有人都是抱着必死信念冲出凤凰城,没想到最后真的得胜而归。 庆功会(134) 时间回到现在,裴芒盯着眼前的墙壁发呆,不知不觉就把过去几个月的经历全部复盘了一遍,时间真快,已经是深秋了,那天回来之后,大将军很高兴说要举行一次庆功会来庆祝一下,时间就是今天,裴芒假装自己身体不舒服,闷在自己的房间睡觉,却突然被这声闷雷给惊醒了。 外面此刻是黑夜,没一会便开始下起了雨,秋雨夹杂着带有一丝寒意的风吹进屋内,令人心旷神怡,整栋住宿里的人都去参加庆功会了,好像是在城楼里庆祝,说是这样,不影响防守城楼,大家还都能一块儿参加。 想必那里此刻应该很热闹吧,裴芒将床头柜的蜡烛点燃,借人的一缕微弱的烛火,端详着自己的左手,这副样子实在不太方便示人,所以就算睡觉,裴芒也是把左臂绑上了一层细布条,看上去不会太渗人。 裴芒正盯着墙,砰的一声门就被推开,安究端着着一盘肉走了进来,“你怎么不敲门?”裴芒问道,“我敲了好几遍了,没有回应。”安究放下了餐盘,看了一眼裴芒,“裴芒哥哥不去参加庆功会吗?” 裴芒摇摇头,“人太多了,太喧闹了,我不喜欢凑热闹。”随后又仔细上下打量了一番安究,安究不像平时一样穿的严严实实的,今天就穿了个短袖,裤子也只穿了一个还不到膝盖的短裤,健壮手臂和小腿看得一清二楚,平时扎起来的一头半长的短发今天放了下来,脸颊微红,裴芒从安究一进来就闻到了酒味儿。 这样因为比自己小了差不多两岁的女生,在全是男人佣兵团里,过得也像个男人一样,裴芒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健壮的手臂和线条分明的腹肌,如果不是看到那张脸,很难想象这是个女生,不过安究长得倒算清秀,能看出来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反光裴芒,脸上根本看不出来他这个年纪的样子,反而像个一脸沧桑的大叔。 “你不能喝酒,你还小。”裴芒随手抓过餐盘上的肉排啃了起来。“人家今年16了,裴芒哥哥不喝酒,还非要管着别人吗?”安究好像有点不高兴,“你16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裴芒有些疑惑,安究叹了一口气:“你都不关心我,亏我还总是给你送饭过来。” 裴芒想了一下,反应了过来,就是今天的事儿啊,今天就是安究的生日,难怪她说自己16了,“祝你生日快乐。”裴芒略显尴尬满脸歉意的说道。 “太糊弄了,下次吧。”安究转身离开,又把门砰的一下给关上,吓了裴芒一跳,有时候太过于敏捷的反应也不太好,很容易被一点细小的动静给吓到。 裴芒下了床,径直走到桌子前,拿起桌子上的镜子,仔细的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要是这个能消掉就好了。”裴芒摸着脸上那道显眼的疤痕说道。 “也不是不行。”冷不丁的一句,裴芒却没有太大反应,只是还静静的端着镜子,“重复第2遍的手段就没意思了。”裴芒目不转睛地说道。 不用想都知道是死神又来了,这句骷髅直接从墙壁里穿了出来,站在黑暗的角落里,如果不是裴芒感官敏锐,还真察觉不到。 “你能削掉这道疤痕?”裴芒放下镜子,转身看向骷髅,骷髅点了点头:“这点事对我来说还是小意思。”裴芒漫不经心的又拿起了镜子,“说吧,有什么要求?让你给我点好处,肯定不是白给的,不然你也不会现身。” 骷髅静悄悄地走到了裴芒的身边,俯下身子在裴芒耳边低语,裴芒听完之后眉头紧皱,想了一会儿便拒绝了,“算了吧,我讨厌给别人办事,我只为我自己办事。” “格局太小,看看你最近帮我收了这么多灵魂,我就不跟你计较了。”骷髅又静悄悄的走开,不做声响的走到了窗户旁边,看向窗外的月亮。 裴芒则装作有意无意的把镜子对着骷髅的方向照,窗帘镜子能看到一些看不见的东西,裴芒想试着玩玩,可惜并没有什么奇异的事情发生,镜子所照到的地方就是一具骷髅站在那里,“别照了,你该看不到的依然看不到。”骷髅淡淡的说道。 “问你个事儿。”裴芒说道。 “嗯?”骷髅依然望着外面的月亮。 “我看根据记载,圣眼应该有四颗,但目前我只能开启三颗,还有一颗是我没有,还是没有能力开启?”裴芒问道。 骷髅摇摇头:“我不清楚,我不是全知,这种事情得等你自己慢慢探索,圣眼也不是我给你的,你的圣眼应该是遗传于你的祖先。” 裴芒想了想,据传闻自己的家族以前确实很壮大,以前的家主还是个什么城的城主,可是后来就已没落了,到爷爷那一代的时候,都已经退居到山村之中了,完全没有一点大家族的气派,以前的事又太过久远,没有详细记载,裴芒也只能道听途说,具体不得而知。 “这只手挺好用的,之前没听你跟我说过还有这个用法。”裴芒道,“很多事情需要你自己探索,还有,你的手也挺好用的。”骷髅嬉笑着从黑袍之下伸出了左手,裴芒定睛一看,那分明是一只人手啊,是一只正常的人手! 裴芒只是稍微愣住了片刻,便弹跳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扑向骷髅,骷髅发出尖锐的笑声,向后一退,身形隐没于墙壁之中,裴芒扑了个空,一下撞到了墙上。 “可恶。”裴芒这才反应了过来,自己被利用了,自己的那只手臂居然还在,并且就在那具骷髅的身上,而自己的左手臂却替换成了白骨,自己的手臂居然被掉包了。 裴芒虽然很清楚的记得自己的左臂大半截被砍掉了,但是现在那半条手臂就在那具骷髅的身上啊,这说明那半条手臂死神是有办法给自己接上的,但死神居然没有,而是给了自己一个莫名其妙的骷髅手,然后把自己的手给占为己有了,这怎么能让裴芒不激动,合着自己那条手臂还能用啊。 外面狂风暴雨,穿着黑袍的骷髅独自站在破碎的城楼顶,任由风吹雨,骷髅看着自己的左手,又忍不住的讥笑出了声音,他实在是太喜欢这种捉弄别人的感觉,随后骷髅纵身一跃从城楼顶跳了下去。 平稳的落在了城外,溅起了一地的泥水,一边踏着小碎步,一边朝着森林深处走去。 “得去找新的喽,这个活不了多久,得去找一个活的长的。”森林深处传来了骷髅的碎碎念。 异能人?(135) 帕特在巴克利安排的房间潜心研究,但是对于目前的战斗没有什么太多帮助,他又在搞他那个冰爆弹,之前在木月镇的时候他就沉迷于搞这个,想着等自己以后孩子出生了能给孩子当玩具,不过这么危险的玩具,还是被帕特的老婆给制止了。 现在来到了凤凰城,无所事事,又在搞这个东西,这已经是他打磨的第四代冰爆弹了,冰爆弹可以释放的时间更快,释放的温度更低,范围更广,帕特对这玩意儿有一种特别的沉迷,一天到晚没事就扔着玩,搞个那个实验室每天都寒气逼人。 “无聊。”帕特又随手扔出去了一个刚刚装好的冰爆弹,砰的一声巨响,顿时一股寒气袭来,实验室的所有窗户又开始结霜了,之前结的霜还没完全化掉。 本来就是深秋,帕特这么搞,搞得实验室里更冷了,虽然连怕他自己都被冻得瑟瑟发抖,但他还是忍不住继续折腾新的冰爆弹。 裴芒推门进来,一进来就顿时被冻得瑟瑟发抖,他没想到这里居然比外面冷这么多,“你这房间搞得跟冰窖似的。”裴芒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结果没有倒出一滴水,这才发现杯子里的水已经冻上了。 “哟,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我这?”帕特随手把手上把玩的冰爆弹扔在桌子上,起身对裴芒表示欢迎,“我来找你再要一些镇消丸,李斯那个家伙搬东西的时候把脚给砸着了,我给他带点。”裴芒摊开手表示无奈。 帕克拍了拍手,转身去身后的箱子里翻,“没问题,我给你再找点。” “我发现你做的这些小玩意儿都是辅助性的,你为什么不做一些厉害的武器呢?你这么聪明。”裴芒随手拿起了桌子上的冰爆弹把玩起来。 “当这里不存在武器,就没有战争,也没有厮杀。”帕克淡淡的回道。 裴芒有点尴尬,随手把冰爆弹又扔了回去,裴芒好像没有想过这件事,自己是战士,任务就是和敌人厮杀,但帕克不是,他是从外国进修回来有着先进思想的科研人员,他的想法和其他的人不一样,不是如何想方设法的杀死别人,而是想如何怎么拯救和帮助别人。 “给你。”帕克随手将一包镇消丸扔给了裴芒,“我知道你必须要这样战斗下去,但或许,有时候,可以换一种方式,你不必这样把所有的担子都挑在肩上。”帕克说这话的时候很严肃,他看着裴芒的目光有点奇怪,不像是对于保卫帝国的英雄的那种崇拜,而更多的是悲凉和可惜。 “这是上一任狼牙佣兵团团长委托于我的重任,我只能在这条路上走下去。”裴芒同样也很严肃,那如同狼一样,寒冷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你完全可以换一个方式,你现在已经有更多的名气,你可以去每个城市传播,去每个城市大肆鼓吹你是英雄,那样你可以过得很好,而且不用再拼命的厮杀,也不用再每天沾满鲜血,圣龙佣兵团的那位副团长便是如此,他以前也是实力行动派,但有了名气之后,他很少再出手了,人们大肆鼓吹他的勇气和力量,吹捧他为帝国做出的贡献,人家现在过得可悠闲自得,不用再在战场上来回疲劳奔赴了。”帕克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端到了裴芒的面前。 裴芒沉思了一会儿,目光一如既往的坚定,“我想,为了名义而忘记恩情背叛使命的人,还不如被杀死,我不可能那么去做,这不是我坚持走到今天的动力。” “你性格太耿直了,对你不会有好处,每次冲锋在前,是让你出风头了,但你迟早会害死你。”帕克又说,“我必须这么做,那些来犯之敌必须死在这里,我知道这是愚蠢,但是在身上的责任让我不得不这样愚蠢下去。”裴芒义正言辞,他一直是这么一个耿直正派的人物,没有什么坏心眼,即使有坏心眼也是对着敌人用,在同伴眼里,他就是一个老实到愚蠢的傻子,每次都会冲在最前面。 “我不怜惜那些来犯之敌的性命,但那些敌人也只不过是躲在阴影中权力者的棋子,战争一开始的出现就是一场厄运!”帕克显得有些激动,作为理想主义者,战争的出现,他既不想看到,却又无能为力,只能愤愤不平。 “当然,那些敌人并不坏,只是他们出生错了地方,他们只能自认倒霉。”裴芒喝了一口茶,拿起镇消丸便转身离开,实验室里的温度太寒冷了,只是呆了这么一下,连呼出的气都变成了白色。 找到李斯,把那包镇消丸甩到了他的面前,李斯还抱着他的脚呻吟着,他被派往城楼顶层收拾已经坍塌的第10层和第9层的废墟,看到一块较大的砖石,也不顾自己力气够不够上手就抬,结果抬是抬起来的,但还没两秒钟手就抓不住了,然后往地上一掉,砸在了脚上。 “你动作真快。”李斯拿起一颗镇消丸,往嘴巴里一吞,随后灌了一口水。“看你这么惨,我动作不快点怎么行?”裴芒有些幸灾乐祸。 “我记得你伤势的恢复速度总是比别人快很多。”李斯脸上痛苦的表情有所缓解,这种快速见效的万能药确实很好,几分钟的时间伤口就开始愈合了,“因为我开启圣眼,那颗绿色的肾炎可以让我的伤势恢复的非常快。”裴芒顺势靠在了墙边,这城楼上小风吹着挺凉爽,已经深秋了,但是感觉并不冷,可能是凤凰城地域所在的原因吧。 “不是,我是说你每次回来,你很多时候都在昏迷状态,医生扒拉你的眼睛,检查你的瞳孔,那时候你的眼睛是正常状态。”李斯说道。 裴芒没有接话茬,因为他自己也不确定,他有听说过异能人,但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也没有人肯定过他就是异能人,异能人虽然罕见,但是传闻并不少,最有名的就是那位圣龙佣兵团的副团长,传闻他是最强大的五级异能人,刀枪不入,无坚不摧,还能瞬息之间移动!:出去很远的距离,但那个是公认的,可裴芒又没有人来对他进行甄别,所以裴芒也不清楚。 但裴芒心里大概有个底,自己应该也是异能人,不然怎么会有远超常人的力气,还有超凡的感官,自己的嗅觉,视觉,听觉,乃至于反应速度,都比一般人灵敏的多,而且裴芒发现自己特别耐打,没有圣眼之前,自己也是一个打不死的小强,经常性从那些医生无力回天的伤势中恢复过!泽斯波莱来,这种种不同于棠人的表现,也是从侧面印证了裴芒的想法,自己是一名异能人。 裴芒也服用过镇消丸,这种快速见效的万能药,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治愈巨大的创伤,可能没法完全让受伤的战士恢复,但至少可以暂时保住性命,效果是相当明显的,自从有了这个东西,每一次凤凰城的战士们抵御印军的进攻,死亡率都会下降不少。 他可以让受伤的战士从躺着等死到恢复一定行动能力自形撤退,因为战斗中很多人都是瞬间受到巨大的伤害,很可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颗流弹打中,有些人瞬间死亡,但有些人也只是一瞬受到重创倒下,失去了行动能力,并没有立即死亡,但是战斗中现场混乱不堪,没有人顾得上这些受伤的士兵,即使他们没有立刻死亡,但也就只会孤零零的倒在那里,没有人会去救,只能原地等死,再或者等战斗结束了,等到救援士兵来到战场上搜寻幸存者的时候,很可能原本还有的救的伤,也会因为拖的时间太长而陷入无法挽回的境地,有不少一部分战士都是因为受伤拖的时间太长,被救回来的时候也已经快不行了。 但镇消丸就很好的避免了这一点,那些在战斗中瞬间受到了重创,失去了移动能力的人,只要身边还有别的战士,或者自己还有行动的能力,掏出一颗提前准备好的镇消丸服下,这种快速见效的万能药会让战士如同打了鸡血一样,以人体自然恢复速度的数十倍开始恢复伤势,并且会立刻刺激服用者,让服用者立刻激发一股潜力,暂时性恢复行动能力。 这样那些受了重伤的战士,便可在这镇消丸短暂生效的时间,不连累其他人的情况下,自行撤退到后方,或者暂时躲到安全的地方,不至于就那么直愣愣的倒在空地上,最后被不知道从哪儿飞来的炮弹炸死。 死亡率的大幅下降,让凤凰城保留了有生力量,这也促使了凤凰城能够在印军的进攻中抵挡整整4回,没有镇消丸的话,即使印军忌惮于不敢毁灭整面奇迹般的古老城墙,凤凰城也不可能撑过这么多回进攻,因为在印军这样猛烈的炮击之下,按照原本的死亡率,现在凤凰城里恐怕剩不了几千人了。 一个念头突然在裴芒的心中萌生了出来,自己原本自身的康复时间就要比别人短的多,再加上治愈之眸,即使受到了再严重的伤,恢复也只是几天的事情,如果自己在同时服下镇消丸呢,那自己岂不是打不死了?到那时自己的恢复速度将会到达什么样的地步?裴芒之前还没想过这种事。 裴芒内心有点蠢蠢欲动,想要试试,不过还是忍住了,因为每一次开启圣眼都有风险会连带着一块儿开启杀戮之眸,这玩意儿一旦开启,虽然会激活身体里的血性与活力,但也会让自己失去理智,变成一个疯子,战斗中还好,如果就在这凤凰城里突然暴走了,那自己的结果就如之前帕克对自己说的,还残存在身体里的同生石粉,会瞬间让自己麻痹,到那时候再如果因为这件事情被凤凰城的驻守军抓起来,恐怕就要永远被关在大牢里了。 “对了!”裴芒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什么对了?这么一惊一乍的。”李斯有些好奇。 裴芒突然想起来了,之前在对自己的审议会上,好像有一位审议员说过,对自己的评估鉴定为二级异能人,是啊,那时候好像有人说过,怎么自己给忘了呢?裴芒想想感觉有点奇怪,不过好像也是,自己的记性好像越来越差了,明明有人提到过的事情,这也没过多久啊,自己就忘记了。 这么回想来,那位审议员说对自己的评估鉴定,在凤凰城里应该是有备份的,虽然当时已经说了是鉴定为二级异能人,但裴芒还是想亲眼看看,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如果把对自己的评估鉴定找到,到时候不也就算是真相大白了,也算是了却了心里一直的困惑。 说干就干,裴芒想也没想,一只手撑住墙垛,又从城墙直接翻了下去,他要去找一个人,那个人应该可以帮他搞到对自己的评估鉴定报告。 一心二用(136) “我们没有办法再消耗他们一波吗?”奥达非常的不甘心,胖乎乎的师长示意他不要着急,“放心吧,先等个几天,调整一下士兵们的情绪,到时候再攻回去。” 无名氏则在帐篷外面偷听这一切,他们现在的处境非常不好,因为他们已经没有飞机了,一共就20架试作型飞机,全部在战斗中坠毁了,不过这玩意儿也本来就是一次性产物,倒也没什么心疼的,操控飞机的士兵当然也是一个不剩的全部阵亡,这样可以避免被星国人抓住,免得从嘴巴里抖走出来什么不该说的东西。 奥达从帐篷里走出来,无名氏立刻装出一副闲逛的样子走了过去,奥达撇了无名氏一眼,微微张开嘴想说些什么,但见无名氏离去,还是没能说出口。 转眼一周过去了。 天气又一次转凉了,裴芒回到了自己房间里闭关,这几天他一直待在房间里没有出去过,之前想去查查凤凰城里有没有保留自己的档案资料,但是被拒了,不过这种事情也不是很重要,不影响,不让看就不看了呗。 裴芒于是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开始闭关,现在的自己还是太浮躁了,得沉下心来,这一关就是一周,每天都是安究来送饭,也是用了这一周的时间,裴芒彻底恢复了之前在战斗中受到的所有伤,除了几道很深的伤疤,或者是一些在自己获得治愈之眸以前留下的伤疤,基本所有伤口就全部愈合了,也没有留下疤痕。 虽然把上衣脱去打赤膊,看上去还是有点吓人,但比之前好多了,之前裴芒把身上衣服一脱,站在镜子面前一照,整个人上上下下,从头到尾伤疤多的数不清楚,用一周的时间去沉淀内心,集中注意力,专注于自己身上的伤疤,使用治愈之眸抹除掉那些的疤痕。 这是凝神中的一环,专注,属于灵师学习的范畴,灵师在练习灵术的时候,会先练习自己的专注力,为后面学习灵术释放的时候提升成功率以及精度,让自己全身心的更加专注于一件事情。 按理说裴芒不用练这个,但是练了也没坏处,这需要很强的毅力,往往一整天都只专注于眼前的一件事情,而裴芒一投入就是一周,将自己的专注练到一个普通人完全无法企及的高度,练习专注更像是转移重点,你可以在你自己选择的专注之中,重点使用一项能力。 而裴芒就专注于治愈之眸,全身心去投入感受这颗圣眼,摸索这颗圣眼更高效的使用方法,从而让自己获得比平时更明显的自愈效果。 因为在战斗中,裴芒不能只把专注用于一件事情上,所以每颗圣眼发挥的威力都不是完全的,但现在裴芒可以静下心来,无人打扰的专注于一颗圣眼之上,这才能发挥这科圣眼的最大威能,完全激发圣眼的上限,将自愈能力用于自身所专注的任何部位,这才将身上那些流了许久的疤痕给消掉,除了某些伤的特别深的疤痕,没办法彻底消除痕迹,其他的大部分都给消除掉了。 这是一项比战斗中治愈伤口更高精的能力,身体受到伤害开始快速自愈属于被动,只要裴芒开启治愈之眸,便可以高速修复这些受损的身体组织,但将这些已经成型结疤的伤口消除掉,需要更高强度的自愈,是主动,主动专注于治愈之眸消除伤疤,这两者层次相差很大。 裴芒想要练习的就是将每一颗圣眼投入战斗的时候都能做到主动性,而非被动,现在的裴芒还停留在开启圣眼,借助圣眼给予的力量来战斗的阶段,而裴芒要做到的就是主动操纵圣眼的力量,并作用到战斗之中。 这可能听上去很容易,但实则困难重重,裴芒用一周的时间深度专注,才成功的主观性的操控了一颗圣眼,而裴芒希望自己能够同时主观性操控三颗圣眼,那难度可比只操纵一颗难太多了,而且这一周时间,无人打扰裴芒,裴芒可以练习专注,可真的到战场上战斗的时候,可没有人给他时间练习专注,这就意味着裴芒想要再次主动操控圣眼,激发圣眼的全部力量,他必须要将这个专注的速度提快,战场上没有人会给裴芒一周的时间用于进入深度专注,裴芒要提升的就是将深度专注的时间缩短再缩短。 裴芒在无人打扰的情况下,用了一周时间成功的深度专注操控了治愈之眸,而裴芒只要稍微干点别的事,或者将注意力稍微转移一下,自己就会从深度专注的状态退出来,想要再次进入,又得用一周的时间,那操控三颗圣眼呢?也就是说,裴芒要同时深度专注于三件事情,都说一心不能二用,而裴芒要做到的是一心三用啊。 一心三用的深度专注,可比一心一用的深度专注要难的多的多,两者的差距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想要做到一心三用深度专注,那就不是简简单单的三个一周时间进入状态了,可能三个月都没法做到一心三用的深度专注,就算能够做到,还必须得是在这种无人打扰的清静环境下。 战场上不会这么安静,更不会给你三个月的时间,等你进入状态再战斗,裴芒给自己制定了一个计划,先完成一次一心二用,然后慢慢增加难度,再完成一心三用,如果自己能够完成,到时候再看看用了多长时间,然后再开始练习一心三用深度专注的压缩,裴芒终极目标是,只需要很短的时间,或许只用几分钟,甚至只用一分钟,便可以进入一心三用的深度专注状态,将三颗圣眼都完全激活,达成主动操控,完全释放上限,如果真的能做到,到那个时候,裴芒将会比现在的自己强出不知道多少倍。 制定好计划就开始实施,先开始尝试一心二用的深度专注,裴芒选择开启力量之眸和治愈之眸,因为这两颗圣眼相对来说比较稳定,还没有让自己出现过失控,想到这里,裴芒就感到压力巨大,因为一心三用深度专注,这种能力,历史上是有人练习过的,不过看看这些成功练成的人的名字,裴芒就感到高不可攀。 因为能够做到一心三用深度专注并且能够极快速度进入状态的人,几乎都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超高阶灵师,也就是九阶灵师以及以上人类之巅的十阶灵师,裴芒想要做到这些谈何容易啊,历史上能够做到这些的都是大人物啊。 一心二用深度专注相较于一心一用深度专注或许难度提升还不是巨大,因为这是两颗比较稳定的圣眼,但一心三用深度专注相较于一∵二用深度专注的提升难度那绝对是巨大的,因为第3颗圣眼是杀戮之眸啊,只要一开启自己就不受控制,会直接失控暴走,这还谈何专注,连情绪都控制不住了,就更别说还专注于这件事情上。 不过那些事情还早,现在多想也是徒增烦恼,不如把他抛之脑后,先专注于眼前的事情,想太多了,也是会干扰到自己进入深度专注状态的时间,进入深度专注状态的第一件事就是放空内心,心静自然空,所以还要让自己保持冷静,心中不能有一丝杂乱。 正好现在两军正在僵持,就趁着这段空闲时间尽快练习吧。 龙神堂(137) 纳康快步走在前面,戴偓跟在身后,圣龙佣兵团的两位正副团长,今天要去见两个人,也不是别人,准确来说是自己人,魔龙佣兵团的正副团长。 因为又到了半年一次的龙神堂会议,这是圣龙佣兵团和魔龙佣兵团最高级别成员才能参加的会议,非紧急情况下半年才会举行一次,当然如果出现什么紧急情况,也可能会加急举行。 魔龙佣兵团,帝国佣兵团排行榜第四,曾经隶属于龙皇佣兵团,而圣龙佣兵团也是如此,曾经也隶属于龙皇佣兵团,但是后来龙皇佣兵团解散了,分裂成了现在的两大佣兵,也就是如今的圣龙佣兵团和魔龙佣兵团,原因是当初的龙皇佣兵团的正副团长意见不合,矛盾比较深,正好帝国佣兵团中央管理局有限制条例,排名前100的佣兵团,每团的建制人数不能超过500人,而正好龙皇佣兵团的人数已经完全超过了这个数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解体了。 龙皇佣兵团还存在的时候,建立过一个叫做龙神堂的组织,这个组织只有佣兵团内最核心的人员才能进入,往往是只有正副团长和4位精锐中的精锐,一共6名成员组成,而这个龙神堂也是整个龙皇佣兵团的总指挥,负责对团内的各种规划管理。 龙皇佣兵团解散之后,分裂成的圣龙佣兵团和魔龙佣兵团,但两大佣兵团的团长依然保留了龙神堂,只不过成员变成了来自两大佣兵团的正副团长以及各挑选的一名精锐,一共6人组成,龙神堂也依然是两大佣兵团的总指挥。 龙皇佣兵团还存在的时候,就是帝国佣兵排行榜的第2名,分裂之后,两大佣兵团因为成员减少,实力暴跌,名次也大幅下跌,但经过这些年的努力,这两大佣兵团依然冲进了帝国佣兵排行榜的前10名,分别排在了第二和第四,这是非常不可思议的成绩,人们不敢想象,如果这两大佣兵团现在在合并的话,恐怕会直接超越排名第一的那个佣兵团。 戴偓和纳康转身走进一条小巷之中,这是一条很不起眼的小巷,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并且这是一条死巷子,另一头是堵上的。 纳康顺着楼梯走在前面,戴偓跟在身后,这里就是龙神堂的基地,是个非常隐秘的安全屋,进入方法只有龙神堂的成员知道,如果有人试图跟着他们俩进入那条巷子,最后只会发现空荡荡的巷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两人顺着狭窄的楼道,走到楼梯的尽头,推开一扇铁门,眼前的场地豁然开朗,这是一处场地非常大的地下场所,正中间摆着一张巨大的圆桌,圆桌周围摆着整整齐齐的七把椅子,代表着龙神堂的七位成员。 但按理来说,龙神堂每一代应该只有6名成员,这多出来的一把椅子,此刻上面正坐着一个老人,单手托腮,好像正在沉思什么。 “龙尊好。”纳康毕恭毕敬的鞠躬说道,戴偓在身后也微微鞠躬,“怎么就你们俩来了?”老人缓缓睁开眼睛,那突兀的四色眼瞳如同这场地内的一盏小灯,顿时照亮了一小处地方。 “他们俩还没到吗?”纳康有些疑惑,这里说的俩人自然就是魔龙佣兵团的正副团长,不过那两个人貌似迟到了,这种事情还是少见,龙神堂的成员都很准时的,几乎不会迟到。 老人缓缓抬起头,漆黑的室内,周围的烛火瞬间被点亮,虽然都是龙神堂的成员,但戴偓和纳康也很少见到这位老人,因为这边老人被雪藏起来,外界根本不知道这位老人还活着。 如果有跟这位老人同时期的人还活到现在,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大惊失色,因为这位老人正是倒数第2代龙皇佣兵团的团长,赫德,当时被誉为最强五级异能人,不过在外界的认知中,这位老人应该在100多年前就死了,不可能活到现在。 赫德示意两人坐下,纳康和戴偓找到自己的位置,抽出椅子坐了下来,俩人在外面都是风光无限的圣龙佣兵团的正副团长,但在这位老人面前都显得像小猫一样乖巧,戴偓更是为了不在这位老人面前板着个脸,来之前还带上了面铠,好遮住自己那张永远没有表情的苦瓜脸。 “他们俩还没来,我们就先说点别的吧。”赫德开口道,眨了眨他的一直散发着微弱亮光的四色眼睛,如果裴芒在这里,他会惊讶的发现这位老人的眼睛和他开启圣眼之后的模样一模一样,甚至连顺序都一模一样,左眼眶里挤着一金一绿两颗眼睛,右眼眶里挤着一红一蓝两颗眼睛,要说区别,那就是裴芒没有那颗右眼眶里的蓝色眼睛。 “听说你去挑战九阶灵师了。”赫德问道,“是的。”戴偓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是在问自己,只有自己前段时间去挑战了那位远道而来的九阶灵师。 “感觉差距怎么样?”赫德又问道,“不可战胜。”戴偓言简意赅,赫德听完突然失望了很多,轻轻的摇了摇头。 戴偓很清楚这位老人在自己身上的期待,自己可是在这位老人被外界判定死亡之后一致认为的最强异能人,可自己能力有限,无法承担起老人的期待。 外界的赞美,并没有冲昏戴偓的头脑,虽然自己被誉为地表最强异能人,但在这位老人面前,或者说在这位老人还年轻的那个时代,自己的这点风光根本不算什么。 赫德,上天眷顾之人,龙皇佣兵团倒数第2代团长,他是拥有4颗圣眼加持的5级异能人,当年妥妥的最强存在,风光无限,还迎娶了星帝的女儿,外界的赞誉让他冲昏了头脑,名誉与实力傍身,让赫德当时居然脑袋一热,与当时的龙皇佣兵团副团长两人,向外界公开宣布挑战十阶灵师。 这是什么概念?十价灵师自出现来的这数千年,一直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没有任何人,任何手段,任何势力,乃至于任何国家,能够征服十阶灵师,十阶灵师就是人类之巅,就是不可超越,就是无敌。 异能人虽然自古也存在,但一直是相对于灵师较弱的那一方,而背负着有史以来最强异能人之称的赫德,当时为了尽快的彰显自己的实力和弘扬异能人崛起一说,居然去挑战了千年以来根本没有人敢挑战的十阶灵师,导致后面引发了那一系列的悲剧。 这起悲剧的起因就是因为挑战十阶灵师,但好死不死,赫德当时选择了如日中天的,有着不灭神炎之称的桂航,这位的实力,在当时的外界推测来看,仅次于天下第一人凌然。 赫德的无知和自负很快就迎来了结果,赫德与当时的龙皇佣兵团副团长两人去挑战了桂航,没有人知道那场战斗经历了什么,反正传回国内的消息,只有两位异能人天骄双双陨命,顿时全国上下一片哗然,没人敢相信,这一切发生的是那么的突然,又不可思议,那可是两位5级异能人啊,其中一位还是有着有史以来最强异能人之称的赫德,居然在这次狂妄的挑战中全部陨命了。 然而当时赫德并没有死,他几乎丢了半条命,狼狈不堪的逃了回来,因为自己的自负而造成的结果,让他再也没有脸出去见人了,于是他走进了龙神堂的秘密基地,把自己永远的锁在了这里,在最后见到了外面的太阳之后,赫德吩咐手下对外公布自己的死迅,从此再也没有离开这里,并且从此留在了龙神堂的秘密基地中,成为了龙神堂的导师。 而当时跟他同行的龙皇佣兵团副团长则是真的战死在了那里,由于愧疚,赫德将龙皇佣兵团的团长以及副团长职位让给了副团长的两个儿子,而副团长的这两位儿子,也成了龙皇佣兵团的最后一代正副团长。 长子坚持要为父亲报仇,执意想要再次去挑战桂航,次子则认为应该放下过去,好好维持这个已经名誉破败的龙皇佣兵团,结果兄弟俩意见不合,再加上龙皇佣兵团人数超过帝国佣兵中央管理局限制,于是俩兄弟分道扬镳,龙皇佣兵团至此一分为二,变成了现在的圣龙佣金团和魔龙佣兵团。 这个秘密也只有龙神堂的成员才知道,甚至圣龙佣兵团和魔龙佣兵团的普通成员都不知道,在龙神堂地下深处的秘密基地中,还生活着曾经的龙皇佣兵团的团长。 100多年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圣龙佣兵团传到了纳康和戴偓手里,他们俩已经是圣龙佣兵团的第三代正副团长了,赫德将自己的希望寄托于每一任圣龙佣兵团或者魔龙佣兵团的正副团长身上,但是这么久过去了,他没有看到一点曙光,自己当年想要让异能人崛起的曙光。 直到他遇见了戴偓,这个永远保持着一张苦瓜脸的战国移民过来的年轻人,赫德又燃起了一丝希望,他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戴偓的能力简直就像是一个缩小版的赫德。 戴偓拥有跟赫德几乎一模一样的能力,超级力量,超级速度,超级身躯,还能够吸收动能,但有两点不如赫德,因为赫德不止拥有以上这些能力,它不光能够吸收动能,还能够吸收热能,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当年那么自信满满的去挑战桂航,因为他可以吸收热能啊,而那位不灭神炎可是火焰的终极掌控者,赫德想当然的认为自己应该可以克制住桂航,然而这都是他的异想天真,桂航只是一次爆发释放的热量,就超过了赫德能够吸收的极限,这也是为什么赫德当年会丢了半条命的原因。 并且赫德是异能人中非常罕见的飞行能力者,是让他拥有比其他异能人更高的机动性,相较于戴偓只能在地面上高速移动,赫德能够一冲飞天,就不会有地面中的那么多局限性。 很显然,戴偓的回答让赫德并不满意,自己最看好的人后辈,对九阶灵师的评价居然是不可战胜,自己年轻的时候虽说挑战十阶灵师失败了,但是挑战一位九阶灵师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基本持平甚至还略占优势,所以赫德才会显得不满。 赫德还有一个非常奇特的能力,那就是他的寿命非常的长,远超普通人,这种能力是非常罕见的,异能人虽然相较于普通人,会有天生的奇异能力,但他们的寿命和普通人是一样的,甚至有些异能人还会因为自己的先天异能特殊而导致寿命的缩减,但赫德是那种非常罕见的长寿者,跟他同时代的人基本都已经死光了,也正是因为他的长寿,他躲在这里的100多年,龙神堂的成员也已经换了好几代了,而他则名正言顺地成为了每一代成员的导师。 并且他的长寿并不是因为他是5级异能人,跟他同时代的5级异能人也都已经基本过世了,能够从赫德的那个时代活到现在的人,除了超高阶灵师,或者种族寿命漫长的天使,基本上没有别的人。 据记载,这位末期的龙皇佣兵团团长,已经185岁了,自从100多年前那场惨败之后,他就一直留在了龙神堂的地下秘密基地,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所以外界没有人知道他还活着。 首先,外界只知道赫德战死了,二来就算赫德当时没有死,已经过去100多年了,现在的人们也只能在历史书上找到这位曾经异能人中王者的身影,谁又会想到这位出现在历史中的异能人,现在还活着呢? 不过他的生命也并非无边无际,100多年过去,龙神堂的成员也换了好几批了,这些成员也见证了赫德的衰老,时间在他身上留下了非常明显的痕迹,赫德也从当时风光无限的青年人,变成了现在满脸皱纹,白发苍苍的老人,以正常人的目光来看,这也是一位八九十岁的老人了,可赫德依然没有出现任何衰老死亡的迹象,它依然非常健康,能力虽然大部分相较于年轻的时候已经衰弱很多了,但如果想的话,赫德还可以完整的发挥出来。 龙神堂的新成员加入,必须得有这位元老的认可,而能够获得这位元老认可的,必须要与之交手,赫德需要对每一位龙神堂的新成员的实力有一个认知,因为这里是龙皇佣兵团的遗产,而作为曾经龙皇佣兵团的首脑,龙神堂的成员必须要绝对的强大,否则是没有资格加入。 而戴偓,也是从那时候获得了获得赫德最满意的认可,戴偓也是为了获得这位前辈的认可拼尽全力,战斗中直接解放了自己的释放型,像那个狂暴不可一世的黑龙魄展现在这位前辈面前,赫德虽然年老体衰,但是放在年轻的时候,赫德的能力与戴偓,可以说是不相上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他还是圣眼的拥有者,所以即使是释放型下的戴偓,最终也只战了个平手。 与一个已经能力衰弱,大不如从前的老人,全力以赴的情况下还只战了个平手,那赫德年轻的时候该多逆天,戴偓当时的心里只有这种想法,可以肯定一点,赫德年轻的时候绝对比现在的戴偓要强出更多,也难怪当时自负到去挑战十阶灵师。 波过一会儿,今天到了外面传来了咚咚咚的踩地板的声音,纳康听着直摇头,戴偓保持沉默,赫德显得也很无语,一位身材笔挺神采奕奕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三个人看都不用看都知道是谁,伊尼斯总是这样,走起路来咚咚咚直作响,恨不得方圆几里的人都知道他在这路过。 伊尼斯,魔龙佣兵团副团长,四级异能人,是个外表看上去温文儒雅但实则内心奔放的人,每次他上下楼梯都要把楼梯踩在咚咚作响,让赫德总是担惊受怕这小子哪天就要把那年久失修的木楼梯给踩塌了。 “你家老大呢?”纳康问道,伊尼斯一进来就脱外套,风风火火的好像很热的样子,“他还要再等一会儿,临出门的时候摔了一跤,你也懂得,今天下雨。”伊尼斯正说着,把自己的外套往远处一扔,不偏不倚,正好挂在了衣架上。 纳康和戴偓互相一对视,顿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魔龙佣兵团的团长这么不靠谱吗,居然来参加龙神堂的会议还能出门摔一跤,今天正好还下了小雨,那摔一跤恐怕惨不忍睹啊。 “我还想问点题外的事情。”赫德抿了一口面前的茶,“您说。”纳康道,“听说外面有个很厉害的小子,叫什么芒,马上就要达成千人斩了,有没有考虑把他收过来?”赫德对这件事很有兴趣,达成千人斩的佣兵,历史上都屈指可数,赫德都不曾完成,当然对于赫德,只是因为给他的时间还不够,不然以他的实力也是迟早的事,可惜还没完成这一壮举,他就经历了那次重大的失败,然后就把自己锁在了龙神堂。 “哦,我记得他,我向他发出过邀请,但是给拒绝了。”纳康说这话的时候同时看向了戴偓,“我见过他,是很厉害的人,而且据传闻,他好像跟您一样,是圣眼的拥有者。”戴偓说道。 “是吗?可惜了。”赫德的语气又重归于平淡,“不过他应该不像您一样,可以将圣眼永久开启,他应该只能短暂的开启圣眼,至少我见过他的时候,他没有开启圣眼。”戴偓又说。 “噢?”赫德对这种事情还真不清楚,因为这也是他第一次听说了,还有除自己以外拥有圣眼的人,所以在他的印象中,拥有圣眼只能像自己一样,变成永远亮着4个眼睛的怪物,没想到居然有人拥有圣眼,还可以关闭。 赫德自觉醒圣眼之后,他的圣眼就没有关闭过,永远散发着那微弱渗人的光芒,并且是一个眼眶里挤着两个眼瞳,看上去这种外型才是彻头彻底的怪物。 局势(138) “其实这回我们有一个不情之请。”纳康沉默了许久,这才有些不愿意的说了出来,“我知道你们想叫我干什么?可我,我实在没有脸面再离开这里了。”赫德淡淡的说道。 纳康这回来龙神堂的会议,就是准备想请出这位最后的龙皇佣兵团的战士,但还没说出口呢,赫德就已经回绝了,“您应该清楚吧,帝国现在的局势动荡,战火已经往了深处燃烧蔓延开来了。” “那你叫我出去也没用,没有人能够一己之力改变战局。”赫德很抵触这件事情,“我们需要您,我们需要一位,象征着帝国最鼎盛时期最巅峰的人。”作为高高在上的圣龙佣兵团团长,纳康几乎不会用这种恳求的语气跟别人说话。 “我已经是过去了,帝国的鼎盛也已经过去了,没有人能够抵挡历史的巨轮碾压。”赫德轻轻的吹了一口茶水,又小抿了一口。 是啊,帝国的鼎盛期已经过去了,曾经纵横大陆称霸千年的天之星帝国已经不再如过往那般强大了,赫德就是那个象征性的人,象征着旧时代帝国的鼎盛,而随着帝国往日辉煌的过去,这个几乎象征着那个时代的人也一起成为了过去。 “星帝不知道您还活着,如果他知道,他一定会让我们出兵的。”一直沉默的伊尼斯突然开口,“怎么说?”赫德这才反应过来,按理说外面局势这么紧张,圣龙佣兵团和魔龙佣兵团两大兵团的首脑居然还能过来开会,确实有些奇怪。 “不好意思,我来迟了。”一名身材异常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看上去差不多有两米了,由于太高了,怕门框撞到头,男人还微微弯了一下腰。 这位就是魔龙佣兵团的团长,提尔,五级异能人,并且他自身是异能人的同时,还是一名灵师,一名六阶灵师,这是很罕见的,异能人由于天生的天赋异禀,对于周围环境中的灵力感知非常微弱,这是一种抵触,作为天生拥有异能的人,天生便比普通人对于灵力的感触要弱很多,所以很难成为灵师,据说这是一种禁锢,为了以防有天生强大的异能人,还习成了灵师,导致某个异常强大的个体出现,据说这是神明下达的禁锢,就是为了阻止这世间出现异常强大的个体,从而威胁到神明。 但提尔非常的优秀,即使对灵力的感知比普通人要微弱的多,他还是努力学习感悟,成为了一名灵师,而且还是一名六阶灵师,很少有异能人愿意这样辛苦的去习炼,因为他们天生就很与众不同,不屑于去学习灵术,也懒得去学习,再加上本身就要比普通人困难的更多,就更没有人去学习了。 与伊尼斯相反,提尔明明身材高大,走路却非常的轻,安安静静,连推门的动作都非常的轻,好像生怕惊扰了正在开会的其他人。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赫德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苦笑的摇了摇头,“老了,我真是老糊涂了。” 他之前是真没想到这件事儿,外面局势乱成这样,圣龙佣兵团和魔龙佣兵团这样的高端战力居然还在首都逗留,这想想很反常啊,外面帝国对于战争的局势很差,高端战力应该早就派遣出去了,而不是还逗留在首都。 “星帝不让我们出兵,他很谨慎,认为这场战争我们打不赢,所以排名前十的佣兵团全部逗留在了首都内,星帝只想一心保住首都,外面的战斗就任由漫长的拉锯战拖延,能拖多久是多久。”提尔刚坐稳就开口说道。 “中央佣兵团也没出兵吗?”赫德又问,““是的。”一直默默无闻的伊尼斯抢答道,“这就难怪了。”赫德喃喃自语。 中央佣兵团都没有出兵,那现在首都的防御达到了什么地步了?那完全可以用固若金汤来形容,中央佣军团,隶属于帝国中央佣兵管理局,由星帝直接管理,所以这支佣兵团也是毫无疑问,帝国佣兵排行榜第一名。 圣龙佣军团再强大都没用,永远都不可能当上第一,因为上头是中央佣兵团呀,人家可是纯正血统的皇家直属佣兵团,不受人数限制,因此中央佣兵团拥有最大规模的体制,全团人数超过1万人,并且成员全部都是精挑细选的精英中的精英,曾经号称陆地不可战胜神话,不过这个称号倒也确实没问题,至少在刚步入火器发明出来的时候,这支佣兵团依然是陆地上无敌的存在,可以碾压这片大陆上任何一座城邦,没有任何一座城市可以抵挡住这支佣兵团的进攻。 一团可抵百万军! 天之星帝国的军队体系虽然管理松弛,但是制度规章非常的完善,根本不怕这些记录在册的佣兵团造反,赏罚分明,这才缔造了帝国千年强盛,并且在帝国数千个佣兵团之中,前100名佣兵团基本完全被绑在星帝手下,每个佣兵团内部怎么管理?不关皇家什么事,但只要有战事,皇家一声令下,并可以迅速集结这最强盛的100个佣兵团。 这100个佣兵团分布于帝国大地的各处,如果哪里有什么佣兵团敢造反,也可以迅速派遣附近星帝直属的百强佣兵团前去镇压,速度足够快,效率足够高,所以没有人敢造反,虽说这帝国千年历史上也有不少佣兵团造反,但都悉数镇压了下来,并且效率极高。 所以在其他国家看来,天之星帝国的军事管理系统一盘散沙,皇家没有集权,按理来说应该一攻就破,但实则牢不可分,坚不可摧,特殊的佣兵体制还增加了各个佣兵团之间相互竞争,相互比拼的动力,反而促成了大陆上最强大的军事体系。 赫德惊讶于连中央佣兵团都没有出兵,最精锐规模最大的直属佣兵团,现在还逗留在首都,那现在首都的防御体系应该已经上升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程度,看来星帝这是准备放弃首都周围以外的区域,做好了力保首都的准备,其他的国土放弃了。 兴国的首都城也是特别规划的子母城体制,就是除了首都这座主城以外,在首部方圆一百里的范围内,东南西北各建造了一座子城,而首都作为母城,在正中央,四方则有子城在外围成一个正方形,抵御外来之敌,这个防御体制也是非常强的,也就是说,即使首都之外的所有国土全部沦陷,以首都为中心,依然有一个方圆100里的区域。 哪方子城如果受到了外来之敌的入侵,作为母城的首都,在最中间可以以最快速度派遣物资和兵力进行支援,四座子城|之间也可以互相接应,在大地上形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正方形防御体。 并且在四座子城以内,首都以外的这广袤土地之下,依然可以安置大量的帝国子民,星帝这么做,看来就准备全盘压在首都上了,虽然依然在源源不断的派遣佣兵团前往各个地方进行抵抗,那很显然,那只是为了拖延时间,拖延敌人进攻到首都的时间。 星帝看来压根就没指望帝国各个城市的抵抗战能够起效,正面战场硬碰硬已经输过两回了,各城市抵抗战也不容乐观。 “所以我们想请您出面,您能象征着,那个曾经鼎盛,掌有百万大军横扫大陆的帝国战士们,让星帝能够给我们放行。”纳康说的非常诚恳,他是真的非常非常希望出兵,再不出兵,敌人就真的要打到家门口,到时候就算能保住首都和周围的一片天地,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守在这一小片地方等死。 纳康不想等死,只有主动出击,才能赢得一丝希望。 伊尼斯百无聊赖地离开了自己的座位,走到了那根测试力量的灵能柱边,随手一拳砸在了上面,“嗡嗡。”灵能柱受到重击发出声音,随即开始测试受到击打的力度。 这是龙神堂请高价灵师定制做的灵能柱,主要就是用于测试力量,使用者只要击打灵能柱表面,灵能柱就会开始工作,计算受到的打击力度,这根柱子里面内置能源,计算非常精准,是赫德平时拿来随手敲几下的玩具。 这地下基地虽然庞大,但是只有赫德一个人住在这里,难免寂寞无聊,于是有事没事就敲几下玩玩。 “回来好好坐着,别跟个没规矩的人一样。”提尔发话道,显然他对于自家的副团长屁股坐不住,到处瞎跑的德行很不满。 “年轻人嘛,不用这么拘束。”赫德倒无所谓,来替伊尼斯圆了场。灵能柱上,很快就计算出了刚才受到击打的力度,笔直的柱子上面刻有一道计量条,计量条的旁边标志着打击力度的数字,受到重击之后,灵能柱经过计算会释放灵力,弹射出淡蓝色的光芒,沿着计量条往上攀升。 提尔瞄了一眼,摇摇头,蓝色的光条最终停在了670这个位置,也就代表着刚才的击打力度为670斤,怎么说呢?这个成绩,其实算很丢人,一拳击打出670斤,对于正常人来说简直逆天,但对于龙神堂里的成员来说,这种成绩只能垫底。 不过伊尼斯倒不在乎,他不是力量型选手,被提尔说了之后,又灰溜溜的坐回到了他的座位上。 “容我想想。”赫德有点想回避纳康那炽热的目光,但又不知道往哪里瞅好,后辈们都很优秀,也从来没有过什么事情有求于自己,所以对于纳康的请求,赫德有些难以拒绝。 可是,可是,可是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龙尊赫德,已经在100多年前的那场不自量力的挑战中丧命了,虽然当时消息传回帝国,举国震惊与悲哀,几乎没有人有什么闲言碎语,想借着已经死去的龙尊,来贬低自己,那时候没有留下什么臭名,赫德已经算是欣慰了,至少自己在极度的自负中战死在了强大的敌人手中,帝国的子民依然崇敬自己,并没有把自己贬低的什么也不是,似乎也并没有把自己从当初的神坛上拽下来。 但是,就这样就好了呀,就让自己无声无息的死在这无人知晓的角落,何必又要突然冒出来呢?到那时候,自己可能就真的身败名裂了,最优秀最强大的5级异能人,居然装死了100多年,如果自己宣布复出,不再躲躲藏藏,将当年的失败直接正大光明的展现出来,不再将假死作为挡箭牌护在身前,那帝国的子民又会怎么看待自己?会不会认为自己就是个胆小鬼,自己根本没有勇气,也没有荣耀,只是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 可纳康又迫切希望请赫德离开这里,请赫德这位帝国曾经真正的重量级大人物去说服星帝,事情似乎进入到了两难的处境。 可外面的局势,真的不能再拖了,再不将首都的高端战力派遣出去,曾经占据大陆1\/4土地的天之星帝国,恐怕用不了两年就会完全覆灭。 “再让我想想。”赫德依然没有立刻答应,他老了,年轻的时候风光过,也丢脸丢到家里,可在帝国子民的口中,他的风评一直都还可以,如果自己决定付出,恐怕,自己最后的那点风评也会消失殆尽,变成一个遗臭历史自负怯懦的小人。 可自己的那张老脸,真的有外面的局势重要吗?赫德心里当然清楚,自己可能必须得拉下面子,亲自复出去请星帝出兵。 “龙尊,或许您不用大张旗鼓的复出,我们只要悄悄的,安静的,不做声响的把这件事情完成就行了。”戴偓开口道。 “你有把握吗?”赫德不放心的问道,“星帝,是我帮他清除了上位的阻碍,陛下是绝对信任我的。”戴偓云淡风轻的说道。 “啧啧啧,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呢。”伊尼斯煽风点火,好像怕事情闹不大一样。 上一任星帝在防守如此严密的皇宫中被刺杀,直到现在将快半年过去了,依然是帝国一大悬案,没有人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更想不到到底是什么人能够刺杀星帝。 而就在刚刚,这位隐秘的刺客自己把身份暴露了出来,不过大家都心照不宣,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龙神堂里都是自己人,全部都是圣龙佣兵团和魔龙佣兵团里最值得信任的自己人,戴偓就算说出来也没有事情。 现任星帝如此器重戴偓,很大的原因就是,戴偓其实是星帝隐形的打手,戴偓一开始就在一心一意的辅佐这位老人,帮他清除了上位的一切阻碍,最终甚至不惜杀死了上一任星帝,也就是现任星帝的侄孙,帮助这位老人成功上位。可以说,现在的星帝能够坐稳在这个位置上,全凭这位躲在暗处的隐形打手,一切不和谐的声音,一切异议,以及当初很多极力反对现任星帝上位的贵族,后来都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人们都在猜测什么样的刺客能够突破皇宫的守卫,却没有想过,刺客就在皇宫之内。 而现任星帝,原本是一位王爵,但因为自身年龄比较大,他这一支血脉分支的家族也并不强势,一直属于默默无闻没啥权势的贵族,直到这位老人,将戴偓招收到手下,在暗中为自己效力,逐渐地位才高了起来,明面上,戴偓是圣龙佣兵团的副团长,黑龙团的团长,暗地里却是星帝部下第一打手,帮他铲除了登基上位的所有阻碍。 而上一任星帝,就是在这位王爵进宫觐见的时候,戴偓作为贴身护卫一起进攻,随后在当晚宫廷晚宴之中,就发动了兵变,联合提前打点了一部分皇宫内的禁卫军,戴偓杀进了大殿之内,凭借无人能敌的实力,顺利刺杀了上一任星帝。 沉思良久之后,“你有信心吗?”赫德又一次问道。 “我有,并且我完全相信陛下做的决定。”戴偓回道,赫德听完之后又沉思了许久,依然没有立刻答应,他有太多放不下了,他放不下过去,也不敢面对现在外面的世界,在这里蜗居了100多年,他已经把自己蜗居成了一个怯懦害怕光的人了,甚至纳康投来期盼的目光,他都不敢直视。 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异能人,已经在那次巨大的挫折和时间的消磨下了堕落了,他变得疑心多虑,胆小怕事,作为龙神堂的导师,他甚至没有怎么教导过其他成员,好像他就是一个蜗居在这里的老头而已,随时行将就木,然后死掉。 往日的傲气已经在他的身上看不见了,消失的一干二净,“我多想一想,你多给我一些时间。”赫德沉声道,纳康点了点头:“时间充足,今天晚上我们都不会离开,直到您想好为止。” 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够劝得动星帝了,而像他们这圣龙佣兵团和魔龙佣兵团这样的十强佣兵团,又不能擅自离开,不能违背命令,他们能想到的办法,只能是请出这位唯一有一些可能劝得动星帝的人,这位曾经的带领异能人崛起的领袖,带给异能人辉煌的老者。 星帝,赤坎拉斯.迪尔格(139) 当这名风烛残年的老人,看见那道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口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颤颤巍巍地从皇座上站了起来。 是的,当他走进宫殿时,星帝几乎本能的站了起来,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迪尔格已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了,尽管他成就了九阶灵师,生命得到了大幅延长,但终究还是有极限的,在他还是王爵的时候,他就为帝国镇守边疆,当然,身为王爵,他不需要这么做,他只是希望能够扩充自己的视野,想知道,身为一个王,究竟需要怎样的经验和经历。 他的一生,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但此时此刻,他还是几乎震惊到连呼吸都忘,星帝,赤坎拉斯.迪尔格,这位坐上如今这个位置还不足一年的老人,此时快速的从皇位上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走向不远处,同样苍老的人。 迪尔格不敢相信,甚至怀疑自己处在幻境之中,自己身居如此高位,想有刺客来利用幻境刺杀自己,完全有可能,但此刻,这位帝王什么都没有想,只想快步触摸到那道身影。 等走到跟前,迪尔格才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这是真的啊,那个象征着异能人顶点的存在,那个带领异能人崛起的伟人,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尽管和自己认知中的样子有一些落差,但迪尔格还是一下就认出来了。 像赫德这样的人物,每年都会有皇家的画师专门为他画一幅肖像画,来记录他的每一年变化,这原本是皇室的贵族才有的待遇,但因为赫德的出现,助推造就了帝国千年最鼎盛时期,因此他对破格获得了同样的待遇。 迪尔格几乎就是听着赫德的故事长大的,尽管迪尔格出生的时候,赫德在外界的认知中已经死去50多年,但他的名声依然远扬,他的大名依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帝国依然留有他的传说。 只是,那皇家专供的肖像画,永远的停在了第27张,第27张是皇家画师给赫德留下来的最后一章肖像画,也就是龙皇佣兵团对外公布龙尊赫德死亡的那一年,作为皇室,迪尔格自然看过那27张肖像画,而且可以说是如数家珍,因为他全部给买了下来。 迪尔格出生的时候,赫德的名声虽然依旧远扬,但是已经逐渐势弱,他的肖像画也不是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随便再找个皇家画师临摹复制就行了,于是当时的星帝很大方的就把这27张赫德的原版肖像画卖给了迪尔格。 这27张画,记录了赫德在外界几乎大半辈子,从他9岁异能觉醒开始,到10岁受到周围人察觉,等到11岁的时候,他就已经得到了皇家的重视,被送进皇宫单独培训,帝国希望能够打造一位究极战士,作为威震大陆的王牌,顺便还能为星帝添上一位实力无与伦比的贴身护卫,最后一张肖像画停在了第27张,也就是赫德三十八岁那年,声望和威名达到了巅峰的时刻,可是从那之后就断掉了,因为那一年,他“死”了。 迪尔格突然后退了几步,对着面前的赫德虚空一掌拍出,强盛的灵力喷薄而出,令面前的一大片空间都为之震动了,甚至让宏伟壮丽的霄殿都轻微的摇晃了几下。 赤垃拉斯.迪尔格,他能做到如今这个位置,不仅是他手下的强兵悍将数都数不清,眼线更是布满整个皇室,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他自身的实力,这位老人能够权倾朝野,发动兵变,就是因为对自身实力的自信,迪尔格是百年来历代星帝中个人实力最强的一位,他是一名九阶灵师。 因此他即使是用强权将这个位置抢了过来,其他贵族也不敢明面上对他有所抗议,因为他是真的强大,不仅拥有大量的私军,个人实力更是让其他皇室贵族望尘莫及,因此他上位半年,帝国名面上的争权斗势几乎没有出现,就是因为有这样一位强大的帝王坐镇于此,而暗地里对他图谋不轨的人,也都已经被秘密清除掉了,迪尔格是一位非常强势的铁腕帝王。 尽管整片空间都被震动了,但是站在迪尔格面前的赫德确是纹丝不动,仿佛完全没有受到影响,迪尔格这才终于相信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急忙走到了赫德面前。 赫德扑通单膝跪地,“参见陛下。”迪尔格立刻扶起了赫德:“免礼,赶快起身。” 赫德的名声对很多人都有非常巨大的影响,但影响最大的恐怕就是面前这位星国帝王,他从小就崇拜强者,听着赫德的故事长大,并且一直非常崇拜赫德,但后来通过文献记录得知,这位带领异能人崛起的领袖,最后死的这么憋屈,提尔格为此郁闷的好几天都把自己锁在屋里,不想见人。 在外界,没有人知道赫德还活着,这一点主要在于龙皇佣兵团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龙神堂下令全体佣兵封口,于是这件事没有传出去一丝一毫,一直到龙皇佣兵团解散为止,赫德是假死的消息都没有传到外界去,可见当时龙皇佣兵团是非常森严的。 迪尔格能够一眼认出眼前的这位老人是赫德,很大原因就是年轻的时候他非常喜欢收集关于这位异能人崛起领袖的相关档案,这些档案里经常会附加着一些图片说明,久而久之,虽然从未见过一面,但赫德的形象在迪尔格心里已经挥之不去了。 虽然赫德也老了很多,已经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了,但是当他踏入大殿时,那股气势,那种凌厉威严的气势,再加上虽然苍老,但几乎没有改变的脸庞,最重要的是他那无法关闭的圣眼,一眼双瞳,两个眼框里散发着4种诡异微光的圣眼,让提尔格一下就认定了,出现在自己大殿面前的这位老人,一定是龙尊赫德,龙皇佣兵团倒数第2代团长! 而迪尔格突然后退的那一手,也是想试探一下这位老人是不是真的如自己判断的那样,就是赫德,果然没有错,刚才提尔格那虚空一掌用了大半成力量,这可是九阶灵师的一掌,一般人可能会被那虚空一掌直接拍成肉泥,但面前这位老人就跟没受到任何影响,一动不动的站在自己面前,这样迪尔格完全确认了自己的猜想。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迪尔格此刻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看着面前真的存在于传说中的龙尊赫德,令提尔格心里顿时生满了疑惑,脸上的表情也丰富了起来。 “陛下,说来话长。”赫德的口气非常的淡漠,像是完全不理会面前这位帝王的激动,但实则只是赫德自己心里也非常紧张,他已经100多年没有跟除了龙神堂成员以外的人说过话了,突然跟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人说话,而且还是星国现任帝王,所以他现在非常紧张,只能强装冷漠来保持内心的镇定。 大殿之外,皇家的禁卫军全部被调离在皇宫外围,不得进入皇宫范围之内,禁卫军们虽然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默默的接受了命令,只在皇宫的外围进行巡逻。 宵殿大殿门外,禁卫军领队正在外面严阵以待,并且一脸狐疑的盯着面前的人,他的面前不是别人,正是戴偓。 “你带的那个老头到底是谁呀?我们俩这么多年关系了,告诉我都不行吗?”领队似乎还是不放心,刚才戴偓领着那个老头进入皇宫的时候,领队明显能够感觉到那个老头身上散发着十分恐怖的气息,那种压迫感近乎让人窒息,连身为八阶灵师的皇家禁卫军领队都感到呼吸略微困难,甚至不敢与那个老人对视超过几秒钟。 这可是戴偓都不会带给自己的感觉,那个老人的面相,说不上是威严,也说不上是慈祥,但就是感觉有一种饱经沧桑的深邃,让人看清摸不透,很古怪的感觉,当那位老人径直走到领队的面前时,领队出于使命,本能的挡在了那位老人面前,尽管老人的身边就是戴偓,星帝最信任的心腹,但领队还是不能让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人直接进入皇宫。 可是戴偓带有星帝授权的特许令,直接无视阻拦,带着那位老人走了进去,领队很想试图拦住那位老人,但是当那位老人逐渐走进,领队依然不闪身,就挡在他们俩的必经之路上,当老人靠进领队的面前时,那种恐怖的压迫感几乎是由心而生,让领队都不得不侧身闪了过去,赶忙躲开,仿佛与那位老人碰上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戴偓带着老人径直走向了霄殿的方向,见沿路依然有更多的禁卫军阻拦,戴偓干脆一转身,招呼了一下随后跟着的禁卫军领队,让他把皇宫内的禁卫军全部打发出去,领队虽然不情愿,但是戴偓有星帝颁发的特许令,这几乎就相当于星帝的权力分支,可以临时调动皇宫内的一切兵力,领队没有办法,只好照做。 现在两个人就守在宵殿正殿的大门外面,禁止一切人进入,戴偓说自己请的这位老人与星帝有要事商讨,就算是禁卫军领队也不准进,所以此时的大殿里,只有星帝和两名贴身侍卫,还有一位就是刚刚进入的老人。 “不告诉你,以后自然会知道。”戴偓直截了当的回道,“真不够意思,我都给你放行了,说点这种小事都不告诉我。”领队显得有些不满,斜过头看天上星星去了。 半个小时过后。“陛下,请一定不要把这件事泄露出去。”赫德再一次单膝跪地,拜谢面前的帝皇,“放心,我一定会为你保密,你退下吧。”迪尔格显得很兴奋,与自己从小长到大就崇拜的偶像攀谈许久,真的是人生一大幸事,阴霾也难得的从这个帝皇脸上暂时消失。 迪尔格上位之后就总是忧心忡忡,因为外面的战事,他甚至没有好好的睡过一觉,不管有事还是没有事,他都坐在皇位上,不是怕别人又抢走了他的皇位,而是他都不敢离开这儿了,生怕遗漏了前线随时传回来的最新消息,外面的战斗接连挫败,派出去了再多的援军也都是连连败退,在帝国如此危难之际上位的迪尔格,又怎么能过得上一天好日子呢? 他谋权篡位,杀死了自己的侄孙,为的就是希望能够直接接手大权,力挽狂澜,侄孙软弱无能,一味的求和和避让,那样迟早会毁了帝国,所以迪尔格才选择在此时应变强行谋权篡位,他认为自己可以做的比侄孙更好,结果半年过去了,情况依然没有好转,帝国的百万大军在各个地区的战斗依然处于溃败,只有极少数的几处战斗打赢了。 迪尔格选择保留高端战力,打算死四座子城范围以内的土地,也是实在没有什么办法了,连他自己都感到绝望了,直到他今天见到了自己从小就崇拜到大的人,他一直悬着的心才略微放松下来,或许,赫德对自己的提议真的可以去试试,放手一搏,或许能成呢。 “真好啊,好久没有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了。”赫德和戴偓走在回龙神堂的路上,赫德也看上去难得的有些高兴,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离开那个黑暗沉闷的地下室了,再次看到外面的星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深秋的空气有些寒冷了,但对于这两位5级异能人来说,倒没啥感觉,两个人慢悠悠的走在这条小路,因为已经是深夜了,道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或者说这里就算是白天也没什么人了,因为战乱的原因,逃难的逃难去了,躲在家里的也不敢出来,还有疯抢物资的,有钱的人在屯粮食,没钱人只能去抢,要么去偷,再要么就逃到别的地方。 首都这种情况还算好的,因大量高端战力没有派遣出去,逗留在首都境内,因为无事可做,只能每天巡逻街道,因此就算每天都发生暴乱,但规模都要小很多,很快就会被赶来的佣兵团镇压下去,其他城市情况就要糟糕多了,天天大街上都是暴乱的人群,佣兵们要对外作战,城内的那点治安官根本镇压不住,导致很多城市都处于造反的边缘。 这样一个战火不断,暴乱不断的国家,恐怕真的要支撑不了多久了。 一阵夜风吹过,戴偓撩拔一下自己额前的头发,顿时额头上露出了一条比较显眼的疤痕,戴偓留的头发比较长,就是为了遮住额头上的伤疤,他是公众人物,是英雄,出现在民众面前,要给民众展现出积极正向的一面,绝对不能让民众看到他受的伤,那样可能会让民众内心动摇,戴偓要展现给其他人的那一面,就是坚不可摧,所向无敌的黑龙魄,而不是一个也同样会受伤的佣兵,绝对不能让自己暴露出一点可能会被敌人击败的样子,绝对不能。 但即使身体强度高如戴偓,也依然会受伤啊,额头上的那条疤是那天与无名氏大战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伤的,那天面对无名氏的时候,戴偓真的有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并不是在对方主场,对面人多,而是面对无名氏的时候,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 无名氏之后那种庞大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无死角地朝着戴偓挤压靠拢,仿佛整个外界都被那强大的能量隔绝了,只剩下戴偓一个人在苦苦支撑着。 戴偓很清楚,自己那突如其来全力的一击,根本不可能杀死无名氏,也就是那一拳挥出之后,他才清楚自己与对方的差距,所以才选择转头就跑。 幸好当时场上只有一位无名氏,释放型下的黑龙魄,其他人还是挡不住的,才让戴偓成功逃走,但凡再多一位像无名氏这样的强者,戴偓那天就得交代在那了。 “你有心事。”赫德一眼就看出来了身边的戴偓,“没有。”戴偓赶快回道,“还说没有,你都快写在你脸上了。”赫德笑了,伸手在戴偓头发上揉了揉,把戴偓的头发给揉成了鸡窝,这是多么冒犯的动作,平日里谁敢这么干,就算是团长纳康,也不敢去揉戴偓的头发,但赫德倒是不怕,戴偓在谁面前都是一副板着脸冷酷的样子,唯独在这位龙尊面前乖的跟个小猫一样。 “我们异能人,终究不如灵师强大了,可能叫高端战力,我们永远不是灵师的对手。”戴偓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有些苦闷。“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才跟几位九阶灵师打过呀,就这么否认自己了,否认我们异能人吗?”赫德搂过戴偓的肩膀。 “我战胜了九阶灵师,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赫德笑眯眯凑到戴偓跟前说道,这下轮到戴偓震惊了,因为连身为龙神堂成员的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在对外公开的信息来看,这位龙尊生平只与五位九阶灵师交过手,其中战胜一位,战平四位。就已经是非常傲人的成绩了,刚刚在赫德居然跟他说,他击败的九阶灵师连两只手都数不过来,那岂不是10个人以上了。 “真,真的吗?”戴偓问道,赫德撇了撇嘴:“我还能骗你,你也不想想我是谁。”此时这位龙尊,丝毫没有一点架子,也没有一点威严,反而倒像是邻家和蔼可亲的老大爷,就差没冲到你身前跟你称兄道弟了。 “正好今晚上也没什么事情,我不允许我们龙神堂的成员丧失信心,就让你见识一下,顶级五级异能人真正的实力吧。”赫德突然抓起了戴偓一只手,身体腾空而起,俩人一飞冲天。 最强异能人,赫德(140) 两人落在一处空地,虽然在空中只是几次眨眼几次呼吸的时间,但俩人已经飞出了首都之外,找了一处无人的荒野。 “龙神堂的历代成员最不能缺少的就是自信心,在面对强大的九阶灵师时,你失去了自信,那你面对我呢?”赫德的语气突然严肃了起来,这时的他,看上去终于有几分像是导师的样子,而不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老头。 “依然没有。”戴偓回答,“那我帮你找回来自信,找回面对比自己更加强大的敌人时的自信。”赫德冷冷的从戴偓的身上扫了一眼。 就在戴偓不明所以的时候,赫德突然一个闪身,以超高速冲到了戴偓面前,轰出一记直拳,戴偓躲闪不及被一拳打了个结实,但强悍的身体素质让他并没有像正常人那样被一拳直接打穿身体,而是被这一拳恐怖的冲击力直接带飞出去,整个人直接撞到了后面的一棵大树上,顿时大树都被拦中撞断,戴偓这才摔在了地上。 “自信心,是打出来的吗?”戴偓趴在地上干咳了几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重新站了起来,赫德缓步逼近,“当然,面对更强的敌人时,依然不会失去自信,才能保证完全的战斗力,怯懦会让你变得更弱小。” 赫德正说,突然再次以超高速冲出,故伎重施,冲到戴偓面前又是轰出一记直拳,不过这回戴偓吸取了上回教训,反应快多了,侧身躲闪,赫德一拳扑了一个空,一扭头,戴偓那恐怖的一拳已经接踵而至了,戴偓可不会手软,赫德对自己都不手软,自己也没道理要手软。 不得不说,作为最接近赫德的异能人,戴偓的强大可不是盖的,同样一拳把赫德也打飞了出去,不过赫德面对这一拳可就要稳重多了,赫德没有摔倒,而是飞出去十几米之后,双脚着地滑行一段距离,稳稳的站住。 俩人互相一拳,虽不说是全力,但也绝对不轻,区别也显而易见,戴偓被以一拳打的头发更乱了,额头开始冒汗,并且整个人处于紧绷状态,已经开始做出架势准备战斗了,呼吸开始加速。赫德则一点事儿都没有,头发一丝不乱,还是整整齐齐,整个人笔挺挺的站在那里,呼吸均匀沉稳,还挑衅的朝着戴偓的方向勾了勾手,仿佛没有被那狂风暴雨的一拳击中一样。 两人同时动身,两道残影瞬间撞到了一块,短暂的交锋之后又分离了开了,戴偓停在了赫德刚才站立的地方稍微往前一段的距离,赫德则停在了戴偓刚才站立的地方,没有一点偏移。 这是对自己整个身体力量,速度还有距离的把握,戴偓对自己力量把握还是不够充分,导致速度过快,没有及时刹住,还冲出去了一点,赫德泽稳稳当当的站在了那一点,对距离和速度的把控相当完美。 而两人短暂的交锋的那一瞬,都互相朝对方挥出了两拳,只不过速度太快了,一般人根本就看不清楚,看到的只是两团残影撞在了一块,然后又分开了。 戴偓两拳都挥空了,赫德挥空了一拳,打中了一拳,至于击中的那一拳在哪,看到戴偓逐渐肿起的脸颊就知道了。 两个人再次同时转身,看向对方,“厉害。”戴偓忍不住小声赞叹,自己与对方的速度几乎没有区别,但明显对方出手更加稳准,赫德已经老了,如果自己对上年轻的赫德,那结果可想而知。 戴偓作为现世最强大的异能人,也只是最接近赫德的存在,并不能持平赫德,更别提赶超。 赫德只是微笑着看着戴偓,能再次爆冲而来,但这一次不同于往常,戴偓的眼睛可以看清楚高速运动下的物体,自然也看清楚了冲过来的赫德,这一回赫德的4颗眼睛精光暴射,整个人的气质陡然攀升,突然爆发出了无与伦比的压迫力,他冲过来的时候,周围的空间都扭曲了,戴偓感受着迎面扑过来的狂风,只是一瞬,戴偓已经切换到了力量型。 戴偓很清楚,赫德来真的了,均衡型下的自己不可能挡住这一击,轰,两位最强大的异能人撞在了一块,依托于力量型,戴偓那已经如同铁疙瘩般的身体没有受到太大伤害,并且因为自重的增加,戴偓也没有摔倒,只是被这股强大的冲击力推着向后滑行的几十米。 而赫德则是站在刚刚和自己撞击的地方,整个人还保持着出拳的动作,连拳头上甚至还能看到袅袅白烟,还好,虽然冲击力很大,那赫德毕竟老了,攻击的方向不对,戴偓双臂挡在面前,吸收了这一拳不少的动能,不然就算是力量形象自重达到千斤的戴偓,恐怕也得给一拳打飞出去一百米。 戴偓必须得主动出手,当赫德身上强大的压迫感散发的时候,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变慢,鸟叫声消失,树叶被风吹的沙沙的声音也消失,连空气都停止流动,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减缓,戴偓不清楚这是什么能力,但绝对不能再让赫德主动出击。 呼出一口,立刻切换为了速度型,戴偓飞一般爆冲,两人相隔几十米,但戴偓冲到赫德面前连一秒钟都没用到,在冲到赫德面前的一瞬间,又立刻转化为了力量型,自重增加,力量爆涨,这是戴偓最常用的攻击手段,利用速度型的超快速度为自己加速,然后再利用这超快速的惯性将自己弹射出去,在接近目标的时候再立刻切换为力量型,使自己变成一个高速移动的铁疙瘩,在力量型超高的攻击配合速度带来的惯性,戴偓可以把沿途的一切撞个稀碎。 赫德没有躲,只见赫德4颗眼瞳再次闪烁出每一颗独属的光芒,四色光芒亮起,顿时赫德身体一沉,气势再次开始暴涨,伴随着还有一声高亢的龙吼声,赫德右拳开弓后拉,对着高速冲过来的戴偓一拳轰出。 顿时两个人撞在一块的冲击波将周围秋日落叶吹得漫天飞舞,戴偓再一次被顶退了,赫德也相应的向后滑行了一段距离,戴偓猛的抬头看向赫德,只见赫德不动如山的站在那,双手背在身后,没有一点面对局促,只有一小撮头发被那阵冲击波吹的落了下来,轻轻的搭在了赫德的额头上。 这!戴偓只感到压力倍增,自己已经气喘吁吁了,急得满头大汗,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眼睛目不转睛盯着赫德,不敢挪动一下,双臂已经开始微微颤抖,最重要的是,因为自己开始发力,体温已经开始上升。 戴偓很清楚自己能力的弊端,自己必须得压制情绪,一旦情绪激动,自己的能力也会爆发,所以自己正常情况下只能在均衡型,还有力量型和速度型三种状态切换,可是这三种状态下弊端也很大,那就是发热,戴偓每次使用能力,随着时间,体温就开始一点点的升高,从正常的30多度,一点点升到40多度,50多度,60多度,极限状态下温度甚至会超过200度,所以戴偓很难长时间战斗,基本持续使用能力一个小时,自己的体温就会突破150度,那时候自己就已经很危险了。 所以戴偓对于任何战斗都是速战速决,如果随着自己体温的升高不解除能力的话,自己可能会活活把自己给烫死,释放型下自己不仅是释放情绪,变得更加危险,也释放了温度升高的速度限制,释放型下20分钟,自己的体温就会超过150度,半个小时就会超过200度,所以戴偓从来没有让自己在释放型下持续超过半个小时,否则那会要了自己的命。 而目前自己对上了赫德,那就很明显没法速战速决了,自己很难伤到赫德,但赫德也很难伤到自己,两个人就算全力以赴打半个小时,可能摧毁的也只是周围的一切。 正在戴偓思考下一步怎么办的时候,赫德突然以一种非常诡异的冲锋轨迹飞驰而来,赫德不是呈一条直线直接冲到戴偓面前,而是像又右冲出去一段距离,然后再突然改变方向又朝左冲出一段距离,然后又突然向右,左右反复横跳。 因为左右折返速度极快,让人很难预判他的攻击轨迹,戴偓也为之心中一紧,果然,赫德突然毫无征兆的连续向右边冲出两段距离,然后突然向左,直接冲到了戴偓的面前,而戴偓此时还在死死盯着赫德刚刚的飞驰而过的右边。 骤然爆发的巨大压迫力让戴偓又一次反应迟钝,那恐怖的一拳,直冲戴偓胸口,戴偓知道躲是躲不了的,并且这一下挡也挡不住,只能也顺势挥出了自己的右拳,朝着对方轰去,兴许自己的出拳速度更快,能够抢先一步击中对方,迫使对方的攻击打断。 不过想象是很美好,赫德的速度和戴偓虽然差不多,但是赫德有一种不为戴偓所知道的能力,好像靠近赫德身体周围的一部分区域,都会压力倍增,并且所有事物全部减缓行进速度,甚至连对方拳风的声音传入自己的耳朵的速度都变慢了。 只听砰的一声,戴偓被一拳击中右胸口,那声音不像是锤击在肉体上的,反而像是金属和金属碰撞发出的巨大噪音,得亏赫德是龙神堂的导师,如果真的是敌人的话,恐怕就不是打右胸,而是打左胸,这样强大的冲击力,就算他左胸不至于让戴偓当场死亡,也会让戴偓重伤倒地。 戴偓身体不受控制的弹飞,撞到了一块大石头,又顺势把大石头撞了个稀碎,身体继续不受控制的向后弹射,又一次撞到了一棵粗壮的树干上,但是粗壮的树干都被撞断了,又接连的撞上了第二棵树,一直撞到了第三棵树才停了下来。 “没事吧。”赫德飘飘然的走了过来,一把拽起了趴在地上干咳的戴偓,戴偓只能用幽怨的小眼神看着这位龙神堂的导师,就算自己真的有事又能怎么样?难不成还一拳打回去? “这么打的话,我自信心没找到,,命先没了。”戴偓苦笑的回答道,刚才这一下把戴偓伤的着实不轻,不过拍拍身上的灰,过了一下又好像跟没事人一样。 虽然两人差距有点太过于明显了,但两人心里都明白,赫德明显已经动用圣眼的力量,再加上他的能力本来就超越戴偓,是异能人的巅峰没有之一,这才把戴偓虐的如此之惨,而戴偓可没有用全力,他也不敢用,如果自己使用释放型,那结果还真不好说,而且戴偓面对德高望重的龙神堂导师,也真的不敢把这位老先生怎么样。 “再来。”赫德握着戴偓的手突然用力起来,那种骨头随时要被捏碎的感觉顿时传遍戴偓全身,“还来?”戴偓虽然依旧语气很冷,但是脸上的表情变化了起来,看上去像是咬牙切齿,嘴巴像旁边扯,那张一天到晚永远没有表情的僵尸脸因为突然做出表情反而有所不适。 “你还不够自信!”赫德大手一挥,不再说什么,一把将戴偓甩飞出去。 天色逐渐蒙蒙亮,戴偓再一次脸狠狠的砸在地上,赫德依然不紧不慢的走了来,“黑龙魄,你没有自信,你太弱了。”赫德真正变成了无情无义的导师,两个人熬战了一晚上,将周围的一切尽数破坏,戴偓也被虐的很惨,很大原因是赫德认真了,每一次都是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认真一击,而戴偓依然抱着切磋的心态来面对这场的战斗。 “跪下!”赫德的声音充满了威严,恐怖的压迫力从四面八方接踵而来,而且那声音仿佛能够穿透心灵,直击内心深处,让戴偓从本源上开始恐惧,无论再勇敢的人,面对龙威都会害怕颤抖,因为这是直击内心本源的恐惧,将内心最恐惧的事情放大,让被释放者无法抵抗,除非面对龙威的人,意志力已经强于释放者的一倍朝上,才能抵挡这一击,但是这又是怎么能够轻易做到的呢?会使用龙威的只有龙神堂的这几位成员,能够进入龙神堂的人,意志力会弱吗,显然不可能,更何况是龙神堂的导师,戴偓意志力必须得是赫德的两倍以上才能挡住龙威,显然,戴偓做不到。 不过这也倒不是戴偓的问题,基本上也没有人能够挡住这一招,在戴偓自己释放龙威所面对的敌人之中,也只有无名氏能够勉强抵挡,此外,还真没有见过,所以,当赫德使用龙威的时候,戴偓同样中招了。 戴偓不由自主的单膝跪了下来,不好,戴偓太清楚这招,因为他也有相同的能力啊,因为经常对别人释放龙威,所以当自己也面对龙威的时候,那种感觉非常的熟悉,以至于他立刻就判断出来了这是什么招。 眼看着赫德就高速冲过来,那携带着狂风的一拳马上就要接踵而至,“退下!”戴偓也大吼一声,没错,戴偓也紧急释放龙威,强大的压迫力也从戴偓身上由内而外扩散出去,戴偓想用此招来减缓对方的攻击。 成功了,两股无形的压迫力撞在了一起,赫德的移动速度骤然变慢,但没有完全停下来,对几乎所有敌人都能造成超高压制的龙威,对赫德效果却非常的有限,戴偓终究能力不如赫德,所释放的龙威效果对于赫德,大幅下降了。 毕竟这可是龙尊赫德,如果不追溯到还没有异能人记载的时代,那赫德就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异能人,就算是当初龙皇佣兵团的第一任团长,根据记载,也是完全不如赫德的。 又一次挡住了赫德的腾空一拳,自重已达千斤的戴偓被巨力推的向后滑行的同时,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不好的事情。 自己还保持清醒,赫德好像也还保持清醒,但他的攻击已经毫无底线了,从最开始还不是朝着要害打,现在已经拳拳致命,戴偓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自己强大的能力也有非常巨大的副作用,那便是自热和情绪失控,但戴偓还真没听说过赫德的副作用是什么? 根据戴偓的猜想,强大异能的同时都有副作用,提尔和伊尼斯,还有纳康,他们都有副作用啊,这是先天拥有强大异能的代价,但戴偓还真没听说过赫德的强大能力背后副作用是什么?还是说压根没有? 如果时凯在这里,那么他就会惊恐的发现,局面已经陷入非常危险的阶段了,时凯也是龙神堂的一员,只不过他并非团长和副团长,并且这次有任务在身,所以也没有来参加会议,之前是有说过,龙神堂有6名成员,如果算上导师赫德的话,那就是7位成员,排除两大佣兵团的正副团长,依然还有两个成员的席位。 而时凯,就是这两个空缺席位中的其中一人,他是圣龙佣兵团的优秀代表,所以也成功加入了龙神堂,这是个风趣幽默又乐观的小伙子,私下和赫德的关系非常好,因为只有他在不召开龙神堂会议的情况下也会来到龙神堂,陪这位永远见不到天日的导师聊聊天,帮忙打扫一下卫生,或者带一些好吃的来,再或者就是给赫德分享一些外界的新鲜事,赫德知晓外界发生的事,也是全靠时凯告诉他,所以两个人私下关系非常好。 时凯很清楚赫德的能力副作用,那便是逐渐失去情感!完全与戴偓的副作用相反,不使用能力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老头,而使用能力之后,他便会逐渐失去感情变成一个纯粹的战斗工具。 并且随着能力使用的时间越长,情感衰弱的也就越多,等到了一定值之后,赫德便会变得彻底无情,在战场上这种副作用当然是好的,可以化身无情的屠杀工具,但是面对自己人的时候,这种副作用就非常糟糕,因为他此时下手将没轻没重,完全不掂量一下攻击的力度。 “赫德!”戴偓大喊一声,试图叫停这场战斗,但是赫德完全没有反应,戴偓又连着喊了好几声,但迎来的只有赫德无情的拳头。 麻烦了,这下是真的麻烦了,戴偓心里大概也猜到了一二,但目前他也没有办法了制止了,他怎么挡不住全力以赴的赫德,常规状态下的戴偓不是对手,只有转换释放型才有机会,但那样就更糟糕了,如果自己切换了释放型,那这里将会被彻底破坏殆尽。 一位失去情感的有史最强异能人,一位情绪失控陷入狂暴的人形巨龙,那将会对这里造成怎样的破坏?幸亏这里是野外,但戴偓可不确定自己情绪激动失去理智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指不定两个人打着打着又打回了城里去,那可就完蛋了。 龙的碰撞(141) 正在戴偓一筹莫展之际,突然一直佩戴在腰间的蓝宝石挂坠开始了微弱的闪烁下一下,戴偓没有在意,而是把一直含在口中的黑色碎片又吐了出来,再三考虑之后,他只能决定切换释放型,不然自己没有能力挡住赫德,甚至自己可能会被赫德打死。 刚把黑色碎片吐了出来,戴偓一直挂在腰间的蓝宝石吊坠又微弱的闪了几下光芒,戴偓这才注意到了这件事,他又看向了面前冲向自己的赫德,发现赫德挂在腰间的蓝宝石吊坠也微弱的闪了几下。 戴偓心中顿时一惊,冷汗不自觉的流了出来,这份恐惧甚至大于面对已经失控的赫德,那是什么?戴偓心里很清楚,神明感测核心,外观如同蓝色宝石,龙神堂的成员人手一个,这玩意儿当时龙神堂有很多个,赫德会给每一个新加入的成员都送一个,倒不算是身份的象征,只是龙神堂里有很多这玩意儿,反正丢在那里吃灰,不如发给大家一些,挺漂亮的小玩意,就当是挂饰了。 因为这玩意儿几乎没有什么用,可能只能作为一个宝石挂坠挂在腰间装饰,还有另外一个作用,但是派上用场的机会几乎没有,那就是感知神明存在于周围,它便会开始闪烁光芒,靠得越近,闪烁的频率就越高,当这颗蓝宝石一直持续散发亮光时,说明你的周围已经有神明近在咫尺。 可是这种事,怎么可能?戴偓懵掉了,怎么会让自己碰到这种事?戴偓分神之时,赫德已经冲到了面前,一记直拳,但这回结果不再一样,戴偓已经切换到了释放型,自身大幅度提升,力量,速度,感知,全部开始迅速攀升,内心的情绪开始释放。 戴偓一掌抓住了轰过来的拳头,随后用力一捏,赫德想要挣脱却挣脱不开,戴偓的每一根手指就像是铁钳一样牢牢的抓住了赫德的拳头,甚至赫德想松开拳头都做不到。 戴偓没有犹豫,抓着赫德挣脱不开的拳头抬手过头,将赫德整个人都举了起来,然后猛的向地上砸了下去,瞬间落地,巨大的冲击力试地面都陷了下去,戴偓依然没松手,再是猛的一甩胳膊,将赫德甩到了半空,然后狠狠的往地上砸。 赫德毕竟老了,就算是曾经最强大的异能人,在释放型戴偓那牢不可破的抓握力面前,也无能为力,戴偓现在的抓握力可以把金属的枪杆给捏到扭曲变形,甚至直接捏碎坚硬的斑岩,赫德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被抓住的手。 戴偓则不停的重复着这样的动作,反反复复把赫德甩到空中,然后往地上砸,趁着情绪释放初期,自己还保有一些理智,必须要尽快解决战斗,或者尽快让赫德恢复正常,不然等情绪释放到后期,那时候戴偓就完全失控了。 赫德一下又一下的猛摔在地面,砸的泥土飞溅,但他的身体强度非常高,这么砸根本没有什么作用,就在这时,被甩到空中的赫德猛的一用力,在被砸到地上的一瞬间,双腿一蹬,撑在了地上,这导致一直抓着赫德手不放的戴偓被这一下借力给甩到了空中,轮到赫德了。 赫德猛的一甩胳膊,戴偓心中暗道不妙,两个人处境突然就发生了置换,赫德成功的站稳在了地上,并且借助戴偓将自己甩到空中的那股劲儿把戴偓反过来甩到了空中,戴偓这是万万没想到,因为他现在处于释放型,自重非常大,如果被扔到了河里,甚至没法游上来,只会直接沉底,他没想到赫德的借力这么猛,既然将如此沉重的自己都甩了起来。 戴偓连忙松手,因为是他一直在抓着赫德的拳头,赫德想把他也甩到地上,只要自己松手,对方就没法得逞,就在赫德把戴偓往地上甩的一瞬,戴偓突然松手,被这股甩力给甩了出去。 不过因为自重非常大,仅仅甩飞了几米,戴偓空中调整身体姿态,在空中横向旋转一圈,平稳落地,并没有摔成狗啃泥。 戴偓虎视眈眈的盯着赫德,他已经感觉自己快失控了,“快让开!”急切的喊声从身后传来,戴偓一下就听出来了声音,毫不犹豫的闪开,就在戴偓刚向旁边闪开还没半秒,一把长矛就从戴偓身边掠了过去。 长矛飞行速度极快,一击命中站在不远处的赫德,锋利的矛头不知为何物打造,以赫德的身体强度,居然成功刺入了赫德的胸口,径直的插进。 紧接着又回来一根长矛,背上一根长矛戳中的赫德明显动作迟缓,来不及反应,被第二根长矛再次刺中,第二根长矛插在了第一根长矛旁边的位置,可投出长矛的人精准度非常高。 戴偓回头一看,果然是时凯,刚听到那声音的时候,戴偓就已经分辨出来是谁了,所以才毫不犹豫的闪开了。 时凯穿着龙神堂成员专属的铠甲,一半白一半黑,就站在戴偓身后不远处,径直的站在那,喘着粗气,这个风趣幽默的小伙子,此刻显得非常紧张。 赫德背连续两根长矛插入胸口,依然没有丧失行动的能力,口齿之间咆哮出含糊不清的怒吼,朝着面前戴偓就冲了过来。 “快让开,等提尔来!”时凯大吼,而一直僵在原地戴偓这才反应过来,赶快闪开,赫德一边冲过来,一边双手抓住了插入胸口的长矛,就那么干脆的拔了出来,胸口的鲜血顿时抑制不住的朝外喷射,但赫德像是没有知觉一样,手持两根长矛就朝着戴偓冲过去,戴偓一侧身躲过了正面一击,随后戴偓立刻发动自己极快的速度远离赫德。 因为赫德手里现在正在拿着那两根长矛,是非常危险的,那是龙神堂代代相传的神器,屠龙双矛,初代龙神堂的堂主,就是用这两把矛连续屠杀了三头巨龙,重创一头巨龙,这两把矛蕴含的威能极其恐怖,锐利无比,连巨龙超越钢铁般的鳞片都能轻松破开,这也是为什么他能轻松的刺入赫德的胸口。 但时凯没下死手,他连续投掷了两长矛,都是朝右胸的扔,就算赫德失控,他也不能真的把龙神堂的导师给杀了。 赫德扑了个空,戴偓速度太快了,释放型下戴偓只是几秒钟就移动出去几百米,拉开了足够远的距离,但时凯就倒霉了,他可没有这般速度,等他想转头逃走的时候,赫德一个绕闪已经挡在了他的面前,手中的屠龙长矛也已经高举准备落下。 戴偓这才想起来自己跑的时候没有带上时凯,自己太操之过急了,赫德尚能挡住高速投掷的屠龙矛,但时凯可不行,这会要了他的命。 就在赫德手中屠龙矛即将落下之刻,突然一个硕大且锋利的巨爪从赫德的身后落了下来,一爪将赫德拍飞了出去,“快走!”提尔沉声道。 此时站在时凯面前的正是提尔,魔龙佣兵团的现任团长,提尔本来身材就十分高大,身高接近两米,但此时的他看起来体型又膨胀了几圈,应该已经接近二米五,浑身肌肉膨胀,而在他的身体表层,已经生长出来了一层细密的黑色鳞片,连头上也长出了两个尖锐的小角,十根手指更是变成了宛如利刃般的巨爪,光是站在那里,就紧迫感十足,身上的衣服也全都被撑爆了,只剩下了几片破布披在身上。 这是提尔的能力,一旦触发直接化身人形魔龙,本来就高大的身材此时变得更加巨大,力量更是爆炸式提升,被魔龙佣兵团的佣兵们称为巨龙破坏者,因为他拥有顶尖纯粹强大的力量,甚至这份力量还在释放型的戴偓之上,而提尔也曾经是戴偓最强佣兵的有力竞争者,两个人曾经发生过数次碰撞,有一次切磋,提尔甚至搬起了一座废弃的谷仓砸向戴偓,不过在最后一次碰撞中,戴偓还是依靠着狂暴的力量和惊人的速度,以及近乎失控的情绪,狠狠的把这位人形魔龙摁在地上摩擦了一顿,从此他就心服口服,完全认可了戴偓最强佣兵的称号。 但戴偓自知,自己的胜利完全是靠马上就要情绪失控与自身过热换取的,如果当时提尔能够在自己的攻势下再多撑一会,自己就会彻底失控和过热,从而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马上变得不堪一击,并且提尔能力的副作用很小,每次变身完之后,提尔都会失衡,失去方向感和平衡,经常好好的走在路上就摔倒了,或者撞在路灯上,要么走路的时候东摇西晃,所以当龙神堂会议上伊尼斯说老大又摔倒了之后,戴偓才会见怪不怪,因为他知道,提尔肯定不久之前又变身了。 这可是最纯粹刚猛的力量,那一爪绝对拍实了,戴偓正这么想着,怕会不会把导师的脑袋给拍坏了?而远处的赫德已经跟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手里依然紧紧的握着那两根屠龙矛。 刚才时凯说了,等提尔来,原因就是这个,只有变身之后的提尔能够与赫德正面硬刚,只有这最纯粹极致的力量,可能才能压制得住这位有史以来最强异能人,但目前来看,显然效果不咋理想。 “幸好你们来得及时。”戴偓已经以极速又冲到了提尔身边,退出了释放型,切换成了正常的均衡型,刚才场面一度就要失控,自己一个人肯定不能收拾的了,“你跟导师出去了一晚上没回来,我就猜了肯定要出问题了。”时凯躲在提尔的身后说道。 在这里这里,时凯是最脆弱的,要是一不小心被赫德给抓住了,赫德想要他的命,只用一只手,一个念想就足够了,“那现在怎么办?”戴偓又问,“伊尼斯在来的路上,你知道的,他跑步成绩很差。”提尔回答道。 戴偓和提尔相视一眼,都很默契的做出了战斗架势,他们俩必须得先压制住赫德,等伊尼斯来,也只有伊尼斯有能力解决这件事,伊尼斯的能力是心灵操控,他可以把赫德已经失去的情绪给唤回来。 时凯默默的远离两人,他帮不上什么忙,他的能力是穿越物体,并且可以将自己接触过的物体赋予同样的能力,所以他才能无视阻碍,一路畅通无阻地在满是树木的荒野之中冲过来支援,等发现了赫德和戴偓,他又投出了那两根无视障碍的屠龙矛,屠龙矛穿过了众多的树木不受影响,没有干扰移动速度,这才让赫德措手不及被刺中。 原想这两根屠龙矛已经可以让赫德失去行动能力了,结果没想到压根不造成影响,反而还给赫德送了两把屠龙利器,好心办坏事了,在后面的战斗他也没什么作用,为了安全起见,他穿上了龙神堂的制式铠甲,但这也就起个心理作用,真要是被赫德近身并且抓住,他200%会被瞬间扯断脖子。 “赫德!”提尔还试图想要叫醒赫德,但赫德面无表情的拿着两把长矛就冲向两人,在冲刺过来的途中扔出一矛,长矛直指提尔,戴偓瞬间切换速度行从侧面绕入,“放肆!”一声怒吼,又是龙威,戴偓速度受到影响动作放缓,提尔在躲过一矛之后也受到了影响,动作放缓,赫德突然改变行进方向,冲向戴偓,手中长矛一扫,打飞戴偓,随后将手中的长矛再次掷向提尔。 不过提尔已经从龙威的影响中缓过来了,他受龙威的影响很小,不过只能耽误他一秒钟的时间而已,因为他即是龙!面对又飞过来的一把长矛,提尔随手一挥打开了长矛,就朝着赫德冲了过去,赫德也同时冲向提尔。 两个人还有三个身位的时候,提尔率先攻击,他的体型更大,胳膊更长,可以率先够到赫德,龙爪挥出,朝着面前的赫德一记横扫,但就算是变身之后的提尔力量巨强,速度也不及赫德一半,赫德轻松的低头躲过迎面而来的横扫一爪,俯身冲到提尔面前,一记上钩拳,击中提尔下巴,随后右拳出击,重击提尔面部,收拳的时候用肘又在提尔的脸上刮了一下。 这是一种近战非常常用的招式,两个人离得足够近,出拳击中,对方的同时收回胳膊,在收回胳膊的过程,用肘在对方的脸上再刮一下,速度要快,并且两个人离得足够近,赫德完全符合,他的速度快到我拳肘连续两击,提尔只有挨打懵逼的份,甚至来不及还手。 接着,赫德快速膝盖向上猛顶,撞击提尔腹部,提尔吃痛身体向后仰,赫德根本不给机会,趁着提尔身体向后仰,双方又拉开了一点距离,迅速一脚正蹬,踩在了提尔宽大的胸口上,猛的一发力,提尔巨大的身躯就被这一脚蹬的向后摔倒。 提尔在摔倒的过程中试图伸手去抓赫德,要把对方一起拉倒,不然自己彻底倒下之后,赫德会直接骑在自己脖子上暴击自己的头,可惜伸出的龙爪被赫德一甩小臂拍开了,果然,下一步赫德是准备朝自己的头部猛击了,只不过他并没有骑在提尔的脖子,而是直接一只脚踩住提尔的脖子,另一只脚用力的踩在了提尔的脸上,然后抬起脚又猛的接着踩出第二下,准备踩出第三下的时候,戴偓飞速冲了过来,一把撞开赫德。 依然是失切换速度型,然后利用高速移动的惯性和累积的势能,再突然切换力量型增加自重,撞在了赫德身上,赫德被撞的从提尔身上下来,戴偓准备迅速接上一拳,但赫德更快,在戴偓还在抬手右开弓的时候,赫德打出一拳又快又准的直拳,率先击中戴偓右脸,戴偓动作被打断,还想抬手再给对方一拳,但赫德的速度太快了,没等戴偓被打断之后准备接踵而至的第二拳,赫德的拳头就已经如同雨点般落下,速度快到只剩下了一大团残影。 短短两秒内,赫德连续挥出几十拳,都是又快又准的短拳,这种拳不用向后拉弓,速度快,但是距离短,可此时两人距离就是很近,所以快速出短拳成了最大的优势,戴偓招架不住,被疯狂的拳头狂击头部。 要不是倒在地上的提尔一把抓住了赫德的一只脚把他给拉倒了,戴偓就要被打成猪头了,戴偓力量型速度跟不上,速度型力量跟不上,均衡型下力量和速度都跟不上,戴偓抵挡赫德的攻击总是慢了一拍,以至于赫德的短冲拳越来越快,戴偓只能勉强招架。 被拉倒了陷入地面,赫德依然不落下风,提尔猛的扑上来,想要一只手想要抓住赫德的头,赫德快速右膝顶住提尔胸口,随后左腿一脚踹在了提尔身上,直踹将提尔庞大的身体推出去好几米,不过戴偓已经就位,对着地上的赫德一踩,直接踩在了赫德的脸上,赫德的头深深的陷入了地里,提尔这才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变身之后身体庞大平衡很难掌握,如果不慎摔倒,需要费老大劲才能站起。 提尔再次扑了上去,依靠自己庞大的身躯压在赫德身上,赫德双臂顶在身前还想把提尔推开,戴偓立刻切换力量型,抓住了赫德的两个胳膊,将赫德的两个胳膊向外掰开,用力的摁在了地上固定住,并且自重开始暴涨,戴偓迅速将一只膝盖顶在了赫德的脖子上,确保他完全无法挣扎,提尔则死死地压在赫德胸口朝下的位置。 两个人的蛮力终于起效果了,赫德就算力气再大,也没法在陷入地面的情况下,又有两个蛮力怪物压在自己身上而挣扎开来,三个人就这么僵持了几分钟,戴偓和提尔市一点儿力气都不敢省,生怕压在底下的赫德突然就暴起把两个人打飞了。 又过了几分钟,戴偓两看着赫德又有一些力气恢复,马上要挣脱开的样子,伊尼斯终于赶到了,伊尼斯迅速发动自己的能力,没有任何起手的动作,他的能力是无形之中释放出来的,一股强大的感知力迅速穿透了赫德的脑袋,钻入他的脑海之中。 伊尼斯的心灵操控非常强,几乎没有人能够躲过被他的读心术攻击,在他面前,人是藏不住秘密的,不过伊尼斯并不屑于这么做,他的能力对他的身体消耗非常大,而他的身板也不是那么硬,经常动用能力让他变得十分虚弱,常年都处于体弱多病的状况,而且被他读心术中招的人太多了,以至于他后面已经失去了偷看别人的秘密这种事情,每天干的最多的事就是在办公室里静坐冥想,仿佛成了魔龙佣兵团的吉祥物。 渐渐的,戴偓能够感觉身下的赫德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了,自己摁住固定在地上双臂也没有那么用力了,戴偓这才敢松了一口气,提尔也慢慢的退出了变身,体型开始慢慢的缩小。 “戴偓。”赫德小声嘀咕了一声,“在。”戴偓连忙答应,并且查看赫德的情况,不过他的双手始终没有离开赫德的双臂过,依然死死地固定在地上,他可不想出什么差错,这才发现赫德在小声叫了一下戴偓名字之后,然后就晕过去了。 “天哪,太不容易了。”提尔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刚走了没两步,身体就失衡了,扑通一声就摔倒了,时凯立刻上来扶起了提尔,伊尼斯也把头凑了上来看了看:“应该是稳定了。”说着又摊了摊双手,看像周围未毁的不成样子,“这次该编一个什么理由呢?” “又不是第一次出乱子了,你想着编就行了。”时凯吃力的的将提尔的一条胳膊搭在了自己肩膀,时凯个子也不小,接近一米八,但是扶持将近两米个头的提尔还是非常吃力,戴偓则默默的把两把屠龙矛收回了,走回到了众人周围,手里一边掂量着屠龙矛,一边看向众人:“谁把导师扛回去?” 伊尼斯俯下身查看赫德的情况,确定并无大碍之后,一伸手到戴偓面前,“把矛给我,你把导师扛回去,你看你们俩把这儿搞得乱七八糟。” 强灵敌袭(142) 好日子还没过多久,震天的炮声又开始响起,后撤的印军派出了一只先锋大队朝着凤凰城大门直冲而来,没错,印军这回直接正面冲锋了,没有再选择使用炮击远程消耗。 其中冲在最前面的5个人速度非常快,有多快呢?裴芒从听到炮声起身穿铠甲,到慌里慌张的朝城楼上跑,刚跑到第7层,就听几声巨响,隐隐约约感到头上在震动,裴芒刚想接着顺着城墙内侧石阶往上跑,震感愈发强烈,只见几个人从楼上被甩了下来,从高耸的城楼上掉下去没了身影。 裴芒再抬头一看,吓得转身就往楼下跑,因为几个石子掉了下来,撑了许久的城楼第8层轰然坍塌,整个第8层坍塌下来,重重的砸在了第7层的顶部,顿时整面巨大的城墙都开始轻微的摇晃。 裴芒幸跑的得快,不然就要被滚落的巨石砸下去,第9层已经在之前长久的炮击消耗下坍塌了,现在第8场层居然也坍塌了,裴芒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正在思考是什么人能造成这样的破坏,站在第6层石阶梯往上看的裴芒就看到了有5个人也探出了头朝下面看,顿时双方就对上了眼。 裴芒只看了一眼就顿时感到不寒而栗,那5个人不简单!这个想法立刻就在裴芒脑海中出现,估计第8层坍塌就是这5个人干的,还没等裴芒作出反应,5人中的其中一人突然从第8层的废墟跳了下来,直接冲向裴芒。 对方力气特别大,直接撞上并且迅速抱住裴芒,直接从城楼第6层掉了下去,裴芒心中一惊,就算是从城楼6层摔下,这离地也有40多米,对方居然不怕,直接抱住自己朝楼下摔,要么对方不怕死,要么对方根本对这点高度无所谓,就算摔下去也没什么大碍。 想到这,裴芒立刻开启圣眼,不管这抱住自己的敌人怕不怕死,但裴芒可还没准备好去死,从40多米高度掉下去,不死也得摔个大残,这回底下可没有任何落叶堆,两个人直直的摔在了地上,把地面都砸到瘫陷下去了。 幸好开启了圣眼,裴芒并无大碍,迅速用膝盖顶住敌人,然后一甩肘,痛击敌人的脸,然而敌人就像是不怕痛一样,裴芒大力肘击并没有什么效果,那感觉就像是砸在铁板上面。 敌人一把抓住了裴芒的一只胳膊,随后站了起来,把裴芒一把甩了出去,裴芒被甩飞几十米撞在了一间街道闲置的房屋中,整个人撞在了房顶,把房顶撞了个大洞,然后顺着洞掉在了房子里。 没一下功夫,裴芒一脚踢开了房屋的紧锁的门,门被裴芒一脚踢的从门框上掉落,裴芒灰头土脸的从房子里走了出来,裴芒倒是没有什么事,开启力量之眸下,裴芒身体素质极强,就是这一下依然把他摔得够呛,这本来就是一间闲置的房子,裴芒摔在了落满灰尘的一大堆家具里,头上还缠着蜘蛛网。 “强敌!强敌!”城楼上顿时传来呼喊声,戴偓听觉非常灵敏,即使离这么远,也能听到城楼里的打斗声,此时的城楼里一片混乱,面对4位袭击者,所有在城楼里驻守的战士们都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因为没有人想到有人能够直接跳到几十米高的城楼里,这是让人万万没想到的。 并且这4个人非常强,每层城楼里都有上百名战士防守,顿时城楼里嘈杂的就像菜市场一样,开枪声,喊杀声,惨叫声,砸东西的声音,四名袭击者如入无人之境,根本没有人挡得住这4个人,城楼里变成了这4个人屠杀的场所。 不断有人被从城楼上甩下来,裴芒看着这一切却手足无措,因为他面前还有一位,就在这时,从不远处住所赶来的战士们也已经冲了上来,冲向了那名一下能把裴芒甩飞出去几十米的袭击者。 “别过去!”裴芒大吼道,他很清楚,这些人冲上去就是送死,但裴芒吼叫声并没有起到效果,战士们还是义无反顾的冲向了那名袭击者,在这里,在凤凰城里,没有后退的佣兵战士!没有人不怕死,但就算这样,也要怀着赴死的恐惧继续向前进,没有后退可言。 刚刚围冲上去的战士们的方向,一束强光突然爆闪,随后只感觉一股高温时,裴芒下意识的遮住了眼,等再睁开眼一看,刚刚冲上去的战士们瞬间被烧成了焦炭。 裴芒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立刻抽出了比利弗和维克特,就准备朝那个敌人冲过去,但在这时一把手抓住了裴芒的肩膀,裴芒回头一看,是易方番天,“不要过去,对方境界很高,我无法看破。”易方番天沉声道。 正说着,一道身影从两个人的身边冲了过去,裴芒定睛一看,正是易方三天,易方三天一边飞奔而来一边大吼:“全部撤退,全部撤退!” 周遭的战士们收到了信号,这才没有继续冲过去,看来在这里说话,还是易方三天好使,毕竟是凤凰城驻守军的先锋长,他的话的重量,可能仅次于凤凰府里那些审议员们。 裴芒还是要执意过去帮忙,他知道易方三天也是灵师,但从目前来看,裴芒并没有觉得易方三天比自己强多了,他这样冲过去也绝对是送死,不能让他一个人过去。 易方番天还想拉着裴芒撤退,但他怎么拉得住已经开启力量之眸的裴芒,裴芒轻松地甩开了易方番天,朝着易方三天的方向一块跑了过去。 此时城楼里更是一片混乱,四名闯入者在这里大杀四方,根本没有人挡得住,优卷一边让身旁的战士们闪开,一边开始释放灵力,没错,他也是灵师,只不过是个二阶的灵师,也就比普通人强壮一些,优卷守在第6层,这4个袭击者已经来到了第6层,那就意味着。。 四个闯入者已经血洗了七层,他们在第7层如入无人之境,根本没有人能够挡得住他们,驻守军和佣兵们拼死抵抗都没来得及在这4个人身上留下哪怕一点伤害,第7层几百名的驻守军和佣兵的全部战死,场面极度血腥,到处都是驻守军和佣兵的尸体,整个城楼走廊里鲜血溅的到处都是。 外面印军的炮声也接踵而至,伍秒火急火燎的去拿他的弩,他在第4层,还没来得及拿下来,一发炮弹落到了附近,炸穿了城墙的外围,伍秒被这爆炸的冲击力弹到了内侧的墙壁,脑袋狠狠的撞在了墙上,往地上一摔,当场没了知觉,李斯都快吓傻了,他在第五层,不知道楼上发生了什么,只听到喊杀声震天,还有内部间断的炮弹正在冲击着城墙外围,整个城楼都在震动。 就在整个第5层的战士们全部严阵以待的时候,突然就听到楼上传来了很大的震动,李斯朝头顶一看,发现楼顶居然裂开了,刚开始还有几道细密的小裂纹,随着震动不断的加剧,那几道裂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终于轰的一声碎掉了,一大片砖石碎落坍塌下,形成了一个大洞。 一个人被从那个大洞里扔了下来,李斯立刻就认出来了,那个是优卷,因为他和优卷打过架,所以认识这个混蛋,不过此时的优卷一脸鲜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四肢以一种很诡异的状态向内扭曲,像是被人活生生的掰断了一样。 随后从那洞里跳下来一个人,而那个人身后又接连跳下来了三个人,不用说,就是那四名袭击者,李斯心里大喊着完蛋了,虽然不知道楼顶发生了什么,但看这情况,估摸着很糟糕,这四名敌人直接突破了六楼,更完蛋了,还不是这面前的4位敌人,而是城外的印军也正式发起进攻了,可城楼内的守军一片混乱,哪有功夫还去抵抗城外的敌人。 这是一名掌控火焰的敌人,并且灵力非常高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释放出了一连串的巨大火球,只是两次呼吸的时间,就把易方三天给打的不省人事了,裴芒在一旁都看傻了,易方三天虽然实力不算太强,但好歹也是六阶灵师,居然只是一个照面就被袭击者击垮了,易方三天整个人如同一个失去操控的傀儡一样一样被甩到了裴芒的面前。 裴芒看看面前的袭击者,又低头看看易方三天,转接着又抬头看向城楼高层,一时半会儿竟然不知如何是好了。 “专注眼前,不要东张西望。”一道威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裴芒还没反应过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从裴芒的身边掠了过去,裴芒定睛一看,居然是巴克利,巴克利只是随便扫了一眼面前的袭击者,便脱口而出:“八阶。” 然后又望向了城楼的方向,眉头不禁皱的更深了,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这回印军派来打头阵的五名袭击者,居然全都是八阶灵师,其中以他面前的这位掌控火焰的灵师灵力最为深厚,大概八阶四段。 “你就是巴克利?”一直站在对面不远处的袭击者,也一直在上下打量着巴克利,这个身材魁梧高大的老人,不需要多做什么,只是往那一杵,便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怒威。 裴芒站在巴克利身后,自然听到了这位大将军在小声说点什么,心里不好的预感顿时被无限放大,他虽然猜到了这回印军打头阵的袭击者很强,但没想到这么强,居然是五位八阶灵师,整整五位,这样的战斗力可以消灭一支千人规模的百强佣兵团,完全不在话下。 不过转而裴芒心中又是一阵庆幸,自己居然在一位八阶灵师的攻击面前扛了下来,甚至没受什么伤,可能就受了点挫伤和擦伤,在绿色圣眼治愈之眸持续开启之下,用不了十分钟就能恢复。 “大将军,城楼。”裴芒特意提醒了一下巴克利,很显然城楼那边才是重心啊,眼前这名敌人,虽然强大,但是自己也可以拖上一会,巴克利能够被凤凰城驻守军尊称为大将军,可见他绝对是一个伟大的领导者,并且实力绝对不会低,能一眼看破袭击者深浅的,实力又怎么会弱呢?所以裴芒是想提醒巴克利赶快去城楼那边,城楼里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需要他去坐镇,这边自己可以对付一下,但自己毕竟是个小辈,一个后辈,怎么能对凤凰城的大将军作出命令呢,所以只能假装刻意提醒一下,毕竟自己还不能对这位凤凰城的大将军指手画脚啊。 “城楼不会失守。”对于裴芒善意的提醒,巴克利头也不回的回复道,裴芒顿时松了一口气,只是简简单单六个字,却比什么来的安全感都要多,既然大将军说城楼不会失守,那肯定不会失守,自己还是注意眼前的敌人吧。 裴芒正这么想着,又是一道身影,从裴芒的身边掠了过去,悄无声息,以裴芒超常的感官都没有感觉到,直到那道巨大的身影从身边掠过带来的风,才让裴芒反应了过来。 是极光白星!裴芒一下看到了那 高大银灰色的背影,心里踏实了许多,那可是极光白星,那天晚上自己是有见识过的,能够扛住印军之中一位不知名的九阶灵师闪电般的一击,实力绝对超凡。 裴芒还想踏前一步来到巴克利的身边,与他一同战斗,还没等裴芒靠近,巴克利身旁已经环环着浮现出了深蓝色的灵力,这些若有若无散发着光芒的如同一团团棉絮一样的东西,就是灵力,这是可视化的灵力!只有位阶很高的灵师才能灵力浓厚到可视化,这!难不成。 只见巴克利一挥手,一根根如同丝线一般的散发着深蓝色光芒的扭曲着不规则的东西便从他的胸口散发了出来,裴芒定睛一看整整八条,八条散发着深蓝色光芒扭曲着的丝线一般的东西。 裴芒虽然不是灵师,但还是了解过一些灵师的基本知识,那种从胸口发散出来的东西叫灵引,它将直接象征着这位灵师的位阶,一根灵引便代表一阶,而眼前巴克利的胸口发散出来了整整八根,这意味着,眼前的这位凤凰城的大将军是一位8阶灵师! 灵师每掌握和吸收更多的灵力,达到一定瓶颈之后,便会突破到下一阶,这时,灵师身体里负责吸收和释放灵力的灵核将会格外创造一条灵引,这样可以更好更快的吸收更多的灵力和释放更多的灵力,所以越高阶的灵师为什么越强大?因为他的灵引要更多,吸收周围环境中的灵力和释放灵核之中的灵力就越快。自然而然就更加强大。 而灵核,便是吸收转化和释放转化的中介,灵核相当于灵师的第三个肺,通俗易懂的来说,灵核可以吸收转化和转化释放灵力,正常人类剧烈运动需要大量的空气,而灵师相当于可以额外比普通人拥有更多空气支撑剧烈运动,灵引就相当于多了一个嘴巴,越高阶的灵师,灵引越多,也就相当于一个普通人有了更多的呼吸的嘴,可以轻而易举的吸收支撑身体剧烈运动下的空气。 如果这么说,一般人还不能理解的话,那再简单来说就相当于让一个人长时间快速跑步,但是只让他只用鼻子呼吸,很快这个人就会呼吸不畅力竭跑不动了,然后忍不住想要用嘴呼吸,而最普通的一阶灵师,相当于多长了一张嘴和一个肺,耐力更强。 周围环境中的灵力被灵引吸收,灵引将吸收到的灵力转入到灵核转化,化为源源不断的动力,灵力会充盈灵师的全身,让灵师的身体不断强化,越高阶的灵师吸收越多的灵力,身体里充盈的灵力也就会越多,身体强度也就会越高,并且灵师还掌握使用灵力释放的各种技巧,变换出了各种各样超自然的能力,这便是灵技,这便是灵师强大的根本。 灵师还有一个额外的器官,叫灵源,这是灵师的第二颗心脏,灵源会储存灵核吸收转化完之后的灵力,灵核一时半会没有消耗释放掉的灵力,或者灵师特意吸收灵力,然后等灵核将灵力吸收转化之后,会被储存到灵源,这样灵源之中或多或少都会储备一些灵力,当下一次灵师再想使用灵力时,就不需要临时使用灵引吸收外界灵力,而是一触即发,这也会让灵师不会显得那么鸡肋或者笨重,因为灵师都可以提前吸收储能,高阶的灵师,灵源储存量巨大,可以立刻进入战斗状态,并且持续很长时间。 灵源之中还有源心,源心之中储存着压缩到极致的灵力,有些强大的灵师刺客为了避免被察觉到异样,会特意隐去自己身上的灵力波动,他们会将自己的灵力完全锁死,防止哪怕有一点外露,而那些被完全锁死的灵力,就储存在灵源之中的源心,源心之中储存的灵力会被压缩到极致,它相当于灵师的能量来源核心,当录师动用灵力的时候,首先会消耗灵源之中没有被极致压缩的灵力,当灵力耗尽之后,源心之中被压缩的灵力,便会开始解压,释放到灵源之中,灵源在将这些已经解压之后的灵力传输给灵核,在进入灵核将这些灵力传输到身体各处,或者直接释放出体外供灵师使用。 所以正常的灵师都是提前吸收外界灵力,或者高阶一些的灵师可以自动恢复灵力,这几乎是灵师的统一操作,那就是在战斗之前,就提前将灵源能够储存的灵力吸收到最大值,然后再开始慢慢的压缩这些灵力,再用压缩之后的灵力储存到源心中,再把源心填满,这样灵师就处于一个双重满灵力的状态,随时都可以持久并且长时间的调用灵力。 但巴克利居然一上来就释放了自己的灵引,正常来说,灵师一上来不会这么做,因为就像上面讲的,提前把灵源和源心能够储存的灵力全部储存到最大值,这应该是灵师统一操作才对,巴克利一上来就释放灵引,那说明他的体内并没有灵力,或者说只有少量灵力,需要立刻补充,而且是立刻大量的补充,因为巴克利已经是八阶灵师了,体内已经形成了灵的自循环,不需要靠外界补充,便可以随时随地自动恢复灵力。 释放灵引,意味着需要快速大量的补充灵力,自动恢复已经不能满足了,看来巴克利已经很久没有出手过了,以至于体内甚至连提前储存的灵力都没有。 盖特.科克(143) 但裴芒还是能够感觉出来一点微妙的区别,虽然他不是灵师,但是他感觉当面前的巴克利开始吸收周围环境灵力的时候,明显要比那名敌袭的八阶灵师更加沉稳,底气十足。 裴芒闭上眼睛,感受着巴克利身上的潜移默化,自己就算不是灵师,也是沾点超自然能力,兴许能从这位深藏不露的凤凰城大将军身上感受到点什么。 袭击者反而显得很兴奋,也没有急于进攻,也释放的灵引,“早听闻凤凰城的巴克利威名显赫,辅佐上一代城主引领了凤凰城的兴旺,今天有幸见到本人,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袭击者靠近了两步,剧烈的灵力波动镇压了所有想冲上来的佣兵和驻守军,一般人根本没法冲过去,还没靠近就已经头痛欲裂了。 袭击者说出这样的话,对于巴克利来说,不是敬仰,而是就是嘲弄和不屑,要知道在整个凤凰城,巴克利的地位都极高,敢这么跟巴克利说话的人,凤凰城还没有呢,如今一介偷袭者居然敢这么跟巴克利说话,明摆着就是狂妄自大。 “你是什么人?”巴克利淡淡问道,像是为了拖延时间恢复灵力,巴克利并没有无视对方的挑衅,“我的祖父是基迪.盖尔。”袭击者并没有直接说明身份,反而扯起了他的祖父。 “你是盖特家族的人?你祖父的妹妹是桂航的妻子?”巴克利显得有些惊讶,“正是,我是基迪盖尔的孙辈,叫我科克就行,哦,对了,你应该没机会下一次叫我的名字了。”科克显得非常的自负。 不过巴克利明白,他有自负的资本,这个科克,自称是基迪盖尔的孙辈,那来历就非同小可了,基迪盖尔可是近些年来灵师史上最优秀的灵师之一,其自身灵力达到了9阶3段,离九阶灵师的巅峰就差一步之遥,被誉为印国百年来灵师十大天才之一,如果说基迪盖尔名声还不够大的话,那如果说了他的妹妹,那就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他的妹妹是盖特.卡洛儿,印国军方巨佬桂航的妻子。 而基迪盖尔,他的老师就是桂航。 桂航是人类极致烈火掌控者,他的学生,自然对火焰的掌控也是非同小可,而科克,刚才展现出来的火焰使用能力也是相当的出色,如果他不是在撒谎的话,他应该也是师出于他的祖父基迪盖尔。 盖特家族,印国古老且有权势的贵族,这么看来科克应该是这家族年轻人用的佼佼者,代表家族参军入伍的。 巴克利神色严肃,后退一步,灵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他要出手了,对方如果真的是基迪盖尔的孙辈,那实力绝对也不会落到那儿去,有基迪盖尔这样强大的血脉,他的后代又会录到哪去呢,对方的灵力进阶固然比自己低一些,但巴克利已经老了,而科克看上去不过是30出头的年轻人,这个年纪就已经到达了八阶三段,非常难得。 两个人一边释放灵力压制对方,一边缓缓向对方走去,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一臂之差,两个人面对面站在一块儿,体型差距一下就出来了,巴克利被称为大将军,还有一点原因,不只是德高望重,那便是他本身的个子就非常大,这位脸上皱纹多到教不清的老人,身材是如此高大,科克站在他面前比他矮了一个头,裴芒站在巴克利的身后,身高更是不及巴克利的背心,不过也有很大原因是因为裴芒本身算佣兵中比较矮,虽然每每有人问及裴芒的身高时,裴芒都会委婉的答道1米7多,但实则裴芒心里很清楚,这就是自己骗自己,如果没有金属战靴的加厚靴底板,他自己的个子甚至还没有1米7。 科克抬起头虎视眈眈的盯着巴克利,巴克利也同样虎视眈眈的盯着面前狂妄自大的年轻人,突然,科克就爆发了,他猛的一抬手,手中附着的火焰,一记甩拳痛击面前的巴克利,巴克利像是没反应过来,又像是故意的,居然被这甩拳打中,整个人在空中斜着旋转了一周摔在了地上,裴芒在后面见状,立刻冲上来。 抬手一剑就砍下去,但他太低估八阶灵师的身体强度,如此锋利的比利弗,居然被科克空手接下,裴芒震惊之余,左手的短剑维克特已经朝着科克刺去,剑尖还没接触到科克,科克已经率先一只手掐住了裴芒的脖子,科克全身灵力爆发,带着他的身体一飞冲天,顺带着把裴芒也给拉到了天上。 科克飞行了一段距离之后,突然向下俯冲,撞击地面,在撞向地面的前一秒,科克一把将裴芒摔下,裴芒率先落地,科克随即而至,刚一落地,右脚便踩在了裴芒的左臂上,力道非常之大,让裴芒一时半会也挣扎不开,幸好没踩在右臂上,不然裴芒的右臂估计得粉碎,裴芒左臂是死神之手,即使被科克从天而降如此重踩,也只是被固定在了地面没法起身,并没有被踩断。 而此时巴克利已经从这侧方向冲了过来,一边冲过来手中一边甩出一大团灵力聚集的深蓝色光球,这是灵师最基础的技能,就是调动灵力,尽可量的压缩在一点,然后将其抛出,攻击想要攻击的目标,叫作灵冲波。 科克还想俯下身子给裴芒一拳,突然被飞过来的灵冲波击中的后背,动作被打断,科克一转身,巴克利已经冲到了面前,手中的拳头已经聚集了大量的灵力,照着科克面门就是一记甩拳,这一拳成功让科克从裴芒身上离开。 裴芒还没来得及站起来,被一拳打开了一段距离的科克在灵力的助推下飞起,一瞬间又冲到了巴克利的面前,靠着飞行中积攒的势能,右拳后拉弓,手中握着一团烈火,朝着巴克力轰了过去,巴克利连忙聚集灵力到自己的手臂中,横臂在自己的面前挡下这一拳,但这一拳还是把巴克利打飞了出去。 巴克利撞在了后面一座民宅中,还没等巴克利有下一步动作,科克手中已经握着两个火焰组成的圈环,随手一甩,两个火焰圈环飞去,分别缠在了巴克里的双手和双腿上,但裴芒已经趁着这个空隙站了起来,手中的短剑就向上朝着科克下巴刺去,但科克的身体强度太高,剑尖居然戳不进去,只是抵在了科克的下巴上,科克又抓住了机会,双手抓在裴芒肩膀上,轻松提起,借助着灵力再次升空,然后向前飞行,把裴芒摁在一栋小楼的外墙上。 但裴芒这回没有被控制住双手,裴芒只是被抓住了肩膀,科克右手中闪烁出了一团强盛的火焰,准备拍在裴芒的脸上,裴芒突然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了科克的右手,这可是死神之手,裴芒用力一握,连科克那钢筋铁骨般的右手都被捏的嘎吱嘎吱响,准备施展出来的火焰被强行打断。 科克一甩右手,挣开了裴芒的死神之手,右手立刻又凝聚了一团火,科克还没死心,对准裴芒头亲,就在手中的火焰准备射出,裴芒一拳打开了科克的右手,导致已经爆射而出的火焰射偏,那射偏出去的火焰以裴芒左脸蹭着滑了过去,击中了裴芒身后的墙体,顿时身后的墙体就被高温的火焰给融化了,裴芒冷汗直流,这要是被打中,不说直接把自己头给融化了,也得毁容。 别一边的巴克利开始聚集灵力,然后突然爆发,由内向外爆发而出的灵力直接冲毁了套在身上的火焰圈环,恢复了自由,巴克利第一时间往这边赶,但还没来得及,裴芒身后的墙就已经融化了一大片,失去了支撑,顿时整栋小楼都开始坍塌,好死不死,这栋小楼正好是凤凰城的其中一座钟楼,也不知道哪个鬼才设计师在建这个钟楼的时候,居然在这座只有十几米高的小楼上安了一个几千斤的大钟,眼看着楼顶的大钟随着整个倒塌的小楼一块砸了下来,科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两个人还在缠斗,科克赶快摆脱裴芒,把裴芒随手一甩,自己则赶快闪身躲避,这么大个钟从上面砸下来,就算是八阶灵师,被砸中也不会好受。 巴克力冲到一半见状,也赶快向旁边躲,因为这栋小楼倒塌的方向正好是朝着他这边砸来。 裴芒被随手一甩,从十几米的空中掉了下来,得亏有力量之眸,在地上翻滚一圈卸力,啥事没有,科克在空中转移不够快,被掉落的一块墙体砸中,厚重的墙体压在科克的身上,将科克压在底下砸在了地上,顿时碎成了块。 科克立刻起身,这点伤害并不算什么,八阶灵师身体比钢铁还坚固,科克起身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追击裴芒,手里迅速凝聚一团巨大的火焰,朝着裴芒的方向扔了过来,就算要即将击中裴芒时,巴克利突然从侧边闪入,挡在了两者之间,徒手一把接住飞射而来的火球,用力一捏,火球顿时四分五裂,迸发成了许多光焰消散了。 科克选择直接无视挡在中间巴克利,而是身体再次腾空而起,朝着巴克利身后的裴芒飞去,科克相当的聪明,他没有选择和巴克利硬刚,同为八阶灵师,巴克利的灵力境界甚至还在他之上,即使对方已经是老人了,但科克也一时半会儿不可能制服得了巴克利,而对方又是两个人,持续缠斗消耗下去,自己不可能是对手,所以他选择先解决掉更弱的裴芒,这样自己接下来才能专心的一对一,不然对方双人混打,轮番消耗自己就麻烦了。 裴芒见对方朝自己飞来,掉头就跑,不能再被科克抓住了,对方会飞,一旦把自己抓住,带入高空,再想办法把自己甩下来,那自己只有摔死的份,尽管从五十米高的城墙上掉下来,自己都没太大的问题,但谁知道八阶灵师可以飞到多高,万一直接把自己带入几百高空,就算双圣眼加持,那也绝对是摔个半死。 科克气势汹汹的就飞冲而来了,直接从巴克利的头顶上掠了过去,不过他忘了一个问题,巴克利也会飞,八阶灵师基本都会飞,就在科克从巴克利头上掠过去还没飞出去多远,突然感觉自己的脚被拽住了,低头一看,巴克利已经跟上来了,一只手抓住了科克的右脚,科克可不管这么多,一瞬间灵力爆发,灵核开始疯狂朝周围输出灵力,增加飞行动力,随后科克居然就直接带着巴克利接着朝前冲去了,巴克利都拽不住他。 不过冲出去还没多远,巴克利的另一只手也搭到了科克左脚上,巴克利随即身体向下一沉,双臂向下一挥,连带着自己的体重,形成巨大下压力,强行把科克甩向了地面,而科克由于输出灵力飞行动力过大,飞行速度过快,来不及重新朝空中攀升,一头直接撞在了地上,把地面撞出了一个大坑。 巴克利也跟着降落到了地面,准备进一步控制科克,他很不幸,他小看了这个年轻人,科克甚至都不用起身,只用抬起手臂,然后一拍地面,顿时整个大地都跟着一块颤抖,一条条裂缝顺着科克手掌拍下的地方向前蔓延,巴克利还没反应过来,脚下的地面迅速从各个方向弹出了一块又一块巨石,这些巨石以巴克利为中心,瞬间合拢,把巴克利困在了里面。 裴芒一边朝前跑,一边回头瞟了一眼,顿时傻了,这个敌人不简单,他居然还能操控大地! 科克再次腾空,一阵空中冲刺飞行,瞬息之间就追上了裴芒,利用飞行中的势能,飞起一脚踹在裴芒的后背上,裴芒顿时感觉像是有人拿了一柄大铁锤砸在了自己后背上,整个人往地上一趴,脸正好着地,狠狠的摔倒,还被这巨大的惯力推着向前拖动了好几米。 科克手掌中再次开始聚集火焰,火焰马上成型变成了火球,朝着裴芒就发射,火焰还没来得及脱离手心,巴克利就已经横在科克面前,一把抓住了那刚准备射出的火球,再次捏爆,紧接着一记甩臂,一拳打飞了科克。 科克身体在空中不受控制的旋转着,砸在了一栋居民楼上,科克的身体撞穿了居民楼的外墙,顿时整栋居民楼又塌了,倒塌的居民楼将科克掩埋在了里面。 巴克力上前检查状况,刚靠近居民楼的废墟,就看到了一抹刺眼的亮光从废墟中的缝隙中射出,裴芒强忍着后背的疼痛已经站了起来,强烈的危机感瞬间传入裴芒脑海之中,没有任何犹豫,裴芒箭步扑向巴克力,凭借着一身蛮力居然把这位比自己高了两个头还要多的八阶灵师给推倒了。 两个人刚趴下,废墟之中仿佛有一颗炸弹引爆了,恐怖的高温和剧烈的冲击波袭来,刺眼的金红色强光瞬间占据了两个人的所有视线,巴克利立刻作出回应,一手撑地,灵核开始剧烈运动,如同一颗强劲的心脏一样,开始疯狂的跳动,朝外输出大量灵力,瞬间释放的大量灵力在两人周围形成了深蓝色光芒的护罩,将两人包围其中。 裴芒还在惊叹八阶灵师能够释调动此强大的力量,巴克利所释放的护罩已经开始支离破碎了,深蓝色光芒的护罩开始忽明忽暗,并且护罩的表面出现了类似于玻璃碎裂的痕迹,只不过这些痕迹刚一出现,巴克利就继续加大灵力输出,护罩上破损的痕迹立刻就被修复了。 爆炸持续了足足二十秒,裴芒看不清楚,他只能大概看到自己的正前方,有一团亮点在散发着刺眼的光芒,随着那点刺眼的光芒越来越暗淡,裴芒才推测爆炸应该已经结束了,巴克利收手,顺便还拍了拍手上的灰。 深蓝色光芒的护罩开始慢慢消散,裴芒这才看清了前面发生了什么,只见自己前方不足十米的地方,已经凭空多出来了一个巨大的深坑,离的比较近的几栋居民楼全部消失了,离的稍微远一点的也纷纷倾斜倒塌了。 而在深坑的正中央,站着的正是科克,科克此时如同一个小金人一样,从头到尾都散发着耀眼的金光,裴芒还清晰的可见科克周围的空气中的热浪,不过随着时间的消逝,科克身上的金光开始慢慢的变暗,逐渐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科克一开始像是没注意到两人,只是呆呆的立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还微微弯着腰,低着头看着地面,过了一下,他才注意到面前的,两个人居然安然无恙的还站在那里,这显然有些超出科克的预料,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两人。 “不愧是凤凰城的巴克利,居然连这都能挡下。”科克一转惊讶的表情,恢复了正常,口气中充满着赞赏的说道,裴芒这才感觉自己身边这位好像有点不太对劲,抬起头一看,这位身材高大的老人此刻正喘着粗气,脸色颜色略显苍白,眉头紧锁地盯着科克。 “基迪盖尔的后代,果然非同凡响,你在你同龄人之中,一定是别人无法赶超的佼佼者,但是,今天你遇见的是我。”巴克利气势丝毫不输,仿佛有巴克利在,就是天塌下来了也是小事,对于这种事更是如同家常便饭。 难怪他能被凤凰城的驻守军称为大将军,站在他的身边,真的有一种很强的安全感,这种安全感恐怕是再多的士兵守卫在自己身边也无法带来的,巴克利在驻守军之中,应该是很能凝聚人心的吧,不管面对什么,都如此沉着,在看着他的伟岸的身影,很难说有比这样更能带来说服力的了。 巴克利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很清楚,自己的灵力境界还在对方之上,这个科克,在他同龄人之中恐怕是万里挑一的天才,要不是自己灵力高对方一筹,刚才那一下可能还真挡不下来。 强悍的极光白星(144) 巴克利并不急于眼前的科克,他真正着急的,是城楼那里,虽然极光白星已经出动,但巴克利心里也没底,这是极光白星为数不多的出动作战,守护灵是九阶灵师耗尽毕生所学和灵力境界所创造出来,实力自然强悍,不说完全复现创造者的全部实力,至少也可以发挥八成,巴克利平时也经常对极光白星进行训练测试,但奈何凤凰城没有第2位九阶灵师,没法进行对照测试,凤凰城驻守军强者之中,也没有能够匹敌极光白星的人,自然,大家虽然知道极光白星强,但是不知道他具体有多强。 而且这些袭击者,居然打头阵的一个人就敢闯入凤凰城之内,那显然,跟随这个袭击者一块来的其他人,也不会弱,极光白星能不能对付城楼内的袭击者,还是个未知数。 而且最让巴克利头疼的是,对方大概率还没有亮出底牌,通过灵力向外延伸勘探周围,他只能隐约感觉到城楼里有四道非常强烈的能量波动,应该是科克一起前来的随行袭击者,只是4个人就敢往城楼里冲,虽然城楼外的驻守军不知道城楼里发生了什么,但巴克利知道,那么激荡的轰鸣声传来,只有一种可能,更多的楼层被攻破了,每层几百人的守军啊,居然能被4个人攻破,这下可麻烦大了。 而且凤凰城只有极光白星这一张底牌,却在对方突然的袭击之下,慌张之中就用掉了,所以这些袭击者一个都别想活着回去,不然凤凰城里藏着一个守护灵的消息传到印军那边,自己这边能用的牌就会又少一张,两军对战,最可怕的不是悬殊的兵力,而是被敌人看破多少。 印军盛产强大的灵师,从这次战争就能看出来,帝国的连连败退不仅仅是对方先进的科技,还有多到数不清的灵师,作为印军第二路军的主力,绝对还有更强大的灵师在外面镇守,而且不止一位。 虽然那位最强大的堪神天神之下第一人的绝世高手,定下的规矩是九阶灵师不能参加国家之间的战争,但是那只是限制于进攻方,对于背进攻的一方是没有限制的,唯一的限制是防御方九阶灵师只能将对方击溃到无法进攻,不能在对方丧失进攻能力,开始撤退的情况下乘胜追击,所以此时如果凤凰城里有多少九阶灵师,都可以出动,那将会形成坚不可摧的防线。 可凤凰城里,真正有九阶灵师实力的只有化身为极光白星的小城主,外面数万大军加上数不清的火炮,再强大的九阶灵师,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挡住,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就算印军没法杀死变成了极光白星的小城主,但也仅剩小城主能够逃过一劫,城里的守军死守不放的话,最后的结果就是和着这座沦陷的城市陪葬。 巴克利转身看向裴芒,眼神示意,裴芒顿时心动神会,长剑短剑驾于胸前,奔着面前的科克就冲了过去,“去死吧!”科克双手中顿时乍现两个巨大的火球,科克也不耐烦了,自己是先锋突击小队的队长,实力最强者,他们的任务就是率先突破凤凰城的城墙,打通到城内去,为后面跟进的大军铺平道路,结果自己一上来就撞到了裴芒,裴芒不认识科克,但科克认识裴芒啊,这是一个让自己无数手下恐惧不已冠以黑色收割者之名的敌军新秀,在多次战斗中都有卓越的表现。 之前进攻星军一个重要的粮草中转站的第二路军第四师第73营莫名其妙的就失去了联系,明明之前回来报告的通讯兵还表示已经顺利占领了粮草中转站,并且准备反蹲一波前来夺回的星军佣兵,结果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失去了联系,等上层再派离73营最近的援军赶去的时候,发现73营所有士兵已经阵亡,只剩下了一片狼藉和空空如也的粮食中转站,再一看每一名士兵的死状,几乎都非常相似,只有个别几名士兵死于枪伤和不知道哪飞来的箭矢,其余的数百名士兵全部都是上身利器砍伤而死,攻击的位置全部集中在脖颈和胸口,通过伤口的方向判断,连攻击者的武器的挥舞攻击轨迹都极其相似,虽然印军的高层不想承认,但他们也不得不面对现实,这恐怖的杀伤力恐怕是一个人造成的,而后来,裴芒几次的卓越表现,让他开始渐渐的步入了印军高层的视野之中,印军高层们有理由相信,那些看上去不可思议的杀伤力很可能就是这个年轻人干的。 科克早就想会一会裴芒,一听说裴芒也可能来到了凤凰城,科克就更加兴奋了,他喜欢挑战强者,没想到等他和他的突击冲充小队刚一上城楼,科克就看到了慌慌张张朝楼上冲的裴芒,科克打算立刻解决掉这个家伙,来立个下马威,结果缠斗这么久还是没杀死对方,不禁让他十分感到恼火。 手中的两个火球朝着飞奔而来裴芒飞射而出,裴芒竖剑直接硬挡,炙热的火球撞到了剑刃上,顿时暴裂,裴芒抵挡不住,被轰飞出去,撞到了后面的废墟里,当科克准备在对付巴克利的时候,四下张望才发现人已经不见了,一转身,巴克利不知道何时已经绕到了他的身后,只见巴克利一腿单膝弯曲踏地,一腿绷直撑于身右后侧,左手五指张开点地,右手高举于身后侧方,科克这才知道坏事了,因为他自己一直是只会学习融合灵技释放的战士,却忽略了灵师不仅可以依靠狂暴的进攻能力,还可以依靠巧妙的灵阵来使对方陷入困境,灵阵更多的时候是辅助性,没有狂暴的进攻性,但不意味着星阵的威胁很低。 灵阵成型慢需要时间,耗费灵力巨大,只为了造成更大范围的影响,而科克,现在就已经身处巴克利释放的灵阵之中了,只不过时间还不够多,裴芒没能争取更多时间,灵阵还在释放塑造中,没有完全成型。 科克想要冲出灵阵范围,刚往外跑了两步,裴芒已经朝着他冲了过,想走?没门!裴芒抬手长剑挥下短剑刺出,从两个方向以不同的攻击轨迹让科克防不胜防,虽然最后长剑砍在了科克的肩膀上,只是伤了点皮肉,短剑也只是抵在了科克的小腹上,没有捅进去,但裴芒还是用身体把科克给撞回灵阵中,绝对不能让他脱离了灵牢的范围。 科克还想跑,推开裴芒就朝外飞,裴芒右手将短线扔掉,右手接过长剑,将长剑比利弗一把插入地面,随后用更加强有力的左手一把抓住了想往外跑的科克的一条腿,科克已经处于腾空状态,眼看就要升空,居然被抓住了一条腿,尽管他再怎么挣扎,裴芒右手紧握深深插入地面的长剑比利弗,左臂死神之手牢牢的抓住那一条腿,裴芒力量之眸金光大道,显然已经是使用出了全力,并且裴芒死神之手还在暗暗的摄取着科克的生命力,科克在半空中扑通了几下,就感觉自己的左腿渐渐的失去了知觉,任凭灵核灵力朝外狂暴释放,也无法将自己的身体托入到高空。 这个黑色收割者果然有点本事,自己居然无法挣脱,没有立刻把这个该死的家伙杀掉,就已经很让科克很恼火了,后面居然还被他拽着,想跑都跑不掉,科克感觉自己的小腿上绑着一圈又一圈的铁链,而铁链的另一端绑着一座5000斤的青铜雕像。 两个人疯狂拉扯之间,灵阵己经形成,脚下的灵阵之中,各种复杂的咒文逐一亮起,向外释放着淡蓝色点点微光,半空中的科克只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一重,一股巨大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朝他们的身上压了过去,科克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当科克想起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起不来了,自己的身体已经深深的陷入到了地面中,科克惊慌之余,不禁扭头看向自己的身后,裴芒也中招了,这个灵阵是无差别攻击,裴芒情况比他还惨,裴芒大部分身体全部陷入到了地面之下,只露下了一点肩膀还有头在外面。 这是实力之间的差距,身为八阶灵师,灵阵对他的效果没有那么剧烈,自身会释放能力去抵抗灵阵对自己的效果,但对于一般人来说,效果就非常的强,普通人踏入这个阵容会瞬间被压成一滩模糊不清的血肉,裴芒完全靠自己的身体强度硬扛了下来,但他也是完完全全的吃下了这个灵阵对他的所有负面效果。 但巴克利在外面可不敢停止对灵阵维持状态下的灵力输出,好不容易把科克困住了,绝对不能让他跑出来,巴克利向裴芒眼神示意,让他再多撑一会,其他的驻守军士兵很快就会完成准备工作,他们将携带专门抓捕灵师的镇灵索,这玩意是抑制住灵师的灵力,让灵师没法通过灵力的暴力输出来挣脱。 凤凰城的驻守士兵反应很快,还没半分钟就有好几名驻守军拿着镇灵索跑了过来,守在灵阵范围边缘处,随时等着巴克利关闭灵阵,然后甩出镇灵索制服科克。 感觉到压力逐渐消失,裴芒这才以一个趴跪在地里的姿势重新起身,裴芒感觉身体都快全部散架了,强大压迫力袭来的瞬间,他没法呼吸,甚至在被整个灵阵压制的期间,他都屏住了呼吸,这个过程持续了5分钟,裴芒都惊讶于自己的憋气能力,自己居然可以憋这么久。 巴克利缓缓的走到裴芒身边,用他那宽厚的大手轻轻的拍了拍裴芒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只会用蛮力是不行。” 裴芒看着眼前的驻守军们的押送着科克离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巴克利说的并不无道理,自己太依赖于蛮力,即使在没有圣眼之前,他也十分依赖于自己先天超越常人的大力,裴芒的感官都十分灵敏,那或许会以更多灵活的攻击方式杀死敌人,但并不代表那就不是蛮力,这依然是蛮力的一种,裴芒心里倒也清楚,相较于自己直接冲上去,一把掐住敌人的脖子,重拳出击将对方打死。自己一把长剑,一把短剑,快速的穿梭于战场之间,灵敏的躲过一颗又一颗危险的流弹,电光火石之间手起刀落斩杀数名敌人,速度快到剑刃上连一滴血都沾,这两者并没有啥区别,都是靠蛮力,只不过一个蛮力更直观一些。 裴芒觉得自己或许有时候是在思考一些别的方式,自己永远都是正面硬刚,或许在自己看来,自己这是无畏的死亡冲锋,但是在敌人看来,这应该是非常愚蠢可笑的行为,火器的出现已经有上百年了,已经研发迭代出了更多厉害的火器,失去了在战场上快速急行的战马,自己一个重甲兵,根本什么都不是,也完全是靠着一身蛮力活到今天,或者还带着几分运气。 裴芒倒不是觉得怕死,裴芒不认为自己怕死,裴芒只是希望,自己能在死之前,为帝国再多贡献一份力量,为帝国再多杀一名来犯的敌人,再多维护一下帝国的荣光。 他就是这么简单纯粹的人,没什么心眼,为人过于刚正,以至于在其他佣兵强者眼里看来,他就是个傻子,没什么脑子,只会往前冲的傻子,没什么坏心思,裴芒想法太简单了,别人会在背地里说他坏话,裴芒其实心里都清楚,不然即使这样,裴芒的信念也从未动摇过,既然选择站出来,不再逃避,那就为维持帝国的荣光直至最后一刻。 裴芒深吸一口气,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刚才的战斗对自己的负担不小,但还不能松懈,城楼那边还有更大的危险。 城楼内。 来犯的袭击者并未见过这种生物,这是什么?星军秘密培养的怪兽?这个巨型人形生物的身高,达到了骇人的地步,目测2米5以上,头完全顶着楼顶隔层,全身穿着着银灰色的铠袍,破坏力更是无与伦比,4名先锋突击小队的成员全都是8阶灵师,他们发起攻击,对于普通人来说简直就是屠杀,但是当这个巨形人形生物撞破城墙内壁冲进来之后,局势完全反转。 四名八阶灵师完全不是他的对手,这个可怖的巨型人形生物正是小城主变身的守护灵极光白星,三名八阶灵师被一把扔飞了出去,撞碎了城墙外壁掉进了护城河里,还有一位八阶灵师被极光白星那巨大的手掌完全抓住了脑袋,一把捏爆头颅,直接变成了一具无头尸。 满是血污的城楼之内,随着极光白星胸口释放出的强光一闪,顿时一切血污全部消失的一干二净,连那些死去的战士们身上的血污都不见了,城楼里大量的鲜血全部化作了雪雾,随后迅速凝聚成了一团飘向了极光白星,融入到了极光白星体内。 剩下的战士们个个全部都看懵了,极光白光所展现出来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尤其是他在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下依然不失敏捷,恐怕一般人在这个2米5的巨人面前如同蝼蚁一般不堪一击吧。 不过城外的印军炮击依然没有停下,他们应该还不知道,他们打头阵的先锋小队已经全军覆没了。 极光白星测过脑袋,顺着架炮口看向城外,随后一拳挥动,一股不可见的巨大力量释放而出,顿时将面前一大墙壁给击碎了,极光白星就站在那巨大的缺口那,将自己巨大的身躯挡在缺口那里,看着外面不停开火的印军。 外面的印军很快就发现城墙上多了一个大缺口,还在这缺口上面站着一个巨大人形,立刻就有士兵调整大炮方向,对准了那个屹立在原处一动不动的巨大人形。 士兵顺着瞄准镜朝城墙看去,信心满满的开火发射,这名士兵操作的是一门重型火炮,相较于那些追求射速,但是射程和威力都较小的速射炮,这门重型火炮威力巨大,虽然射速较慢,而且需要三个人辅助操作,但只要一炮打对了地方,对敌人造成的伤害是非常大的,呯!炮弹一冲飞天,直直的飞向极光白星,士兵瞄准的非常准,炮弹不偏不倚的就飞了,城楼里其他战士早就趴在其他的架炮口朝外看了,人群发出了惊呼,因为他们发现这个炮弹射击的是如此精准,在这一层的战士,不少人都立刻抱头下蹲,准备迎接炮弹爆炸所释放的冲击。 战士们紧张的闭上了眼睛,静等着巨大的爆炸,但是几秒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时有人睁开眼睛,试图查看周围什么情况,这时,他看到了令自己一生都难以忘记的一幕。 那门重型火炮发射的巨大炮弹居然被极光白星抓在了手上,炮弹已经爆炸,但是没有扩散开,爆炸所产生的火焰高温以及冲击都没有扩散出来,有股无形的力量将这一切全部笼罩在了极光白星的手上,那枚炮弹已经爆炸了,但是所释放的威能却被你死死的笼罩在了一个很小的范围内! 这怎么做到的?战士们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极光白星手握着那一团爆炸的能量,用力一扔,居然将处于爆炸,但没能扩散开来的炮弹威能扔了回去。 没过几秒,印军阵地那边便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两门速射炮被掀翻,爆炸的地方留下了一个大坑,还能隐约看到残肢飞到了天上。 极光白星朝着印军阵地的方向发出了一声难以形容的怒吼,怒吼的声音传的很远很远,仿佛瞬间镇住了一切,连周围不断的爆炸声都被这一声怒吼所给覆盖了,仿佛消失了一般。 “停止开火。”炮兵阵地的指挥官下令道,“可是,这次我们不是要……”一旁的传令兵一脸疑惑地看着指挥官,“没什么可是,我们的目的已经完成了,等待上层的下一步指令,现在,停止开火。”指挥官淡定的回道。“是!大人,马上传到您的命令。”传令兵恭恭敬敬的回道,随后立刻起身行动。 开炮的声音逐渐消退,周围又逐渐恢复了平静,战斗停止了,士兵们开始拖着自己操作的大炮向后撤退,虽然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凤凰城那些老掉牙的大炮的攻击范围之外,但为了谨慎一点,还是要往后撤退一段距离,炮兵阵地的指挥官又冷冷的看向了凤凰城那边,慢慢的摘下了手套,甩了甩灰尘,一转身扬起衣摆,转身离开。 大麻烦(145) 凤凰城驻守军高层邀请各位佣兵团的代表连续开了一整天的会议,来商讨接下来的对策。 凤凰城这下麻烦大了,城楼被削平了三层,上千名驻守兵和佣兵死在了四名印军袭击者的手中,在城里引起了巨大的恐慌,其实只有4个人,居然能够如同探囊取物一般轻松,杀死众多驻守军和佣兵,这实在是普通人难以想象,其实很多人不怕牺牲,但得知这样的消息之后也害怕了,战士们希望自己打的是一场有胜算的战,而不是如同蝼蚁一般被强大的敌人碾死,去做无意义的反抗,去白白送死。 所以现在城内人心惶惶,幸好凤凰城内大量的居民已经早已转移了,那是在众多援军还没赶到之前就已经转移了,巴克利大将军很有先见,意识到城市即将被包围,在敌人还没有布下包围圈的前两天,将城内九成的居民全部转移了,所以裴芒来的时候,会发现大街上和建筑里空无一人,并且巴克利大将军派遣了不少城内1\/3的驻守军护送着大量的居民转移到临近城市,这才导致凤凰城兵力空虚。 极光白星出手短暂镇压局势,但这可是最后的底牌,早早的就打了出来,已经被敌人看光了,连驻守军们一直引以为傲,认为坚不可摧的通天巨大城墙,也已经塌了4层,敌人火炮的接连轰击,破坏了城墙很多关键结构,导致高耸入云的城墙,很多地方都岌岌可危,这才在一次又一次的战斗中接连塌方了。 最重要的是凤凰城已经被围了这么长时间了,虽然城内已经先前囤积了大量的物资,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消耗,物资已经开始出现捉襟见肘了,城内还有上万的驻守军和数千的佣兵,这是个巨大的消耗。 甚至有些人已经私底下开始讨论如何逃跑了,在这里实在是太痛苦了,满眼只剩下了往日战友的残肢断臂和一眼看不到前方的黑暗,很多人都感觉待不下去了,再加上天气越来越冷,但是物资却没有很好的补充上,这将是一场艰苦的攻防战。 更麻烦的是,科克跑了,没错,跑了,凤凰城的监狱还是当初修城时候临时修建关押逃跑工人的地牢,在长久的岁月历史中早已破败不堪,整体一直都是在加固和修缮,并没有整体推倒重新建一个监狱。 而且凤凰城以前从来没有关押过如此强大的人,面对关押如此强者这方面经验不足导致疏忽,让科克跑掉了。 裴芒开了一天会,回到了黑塔街的住处,疲惫不堪,对于他这样的强人来说倒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心里累,上楼梯时的步伐格外的沉重,回来还要接着多多练习专注,让自己进入一心一用的状态下速度更快,裴芒对这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尤其是对于专注的练习,前后不过才十几天的时间,裴芒便可以在深度专注下进入一心一用的时间只用短短几分钟。 当完全掌握一心一用之后,裴芒便也就可以完全发挥其中一颗圣眼的力量了,裴芒选择了金色圣眼力量之眸为自己一心一用的深度专注对象,自此,裴芒便可完全发挥力量之眸的全部实力,这对裴芒整体实力提升将是巨大的。 裴芒并没有完全只练习一心一用,而是一心一用和一心二用切换练习,在不断熟练一心一用的同时,还能不断探索和压缩一心二用的时间,裴芒已经成功过好几回一心二用了,就是通过深度专注进入一心二用状态的时间比较长,可能得花上几个小时甚至一天的时间,所以现在还不具备什么实战性。 等什么时候能够熟练掌握一心二用,那时,裴芒将可以发挥两颗圣眼的全部力量,实力将会在整体大增一步,虽然离那个目标还有点远,但裴芒自认为自己还是没什么问题,感觉再给半年的时间,就可以做到几分钟进入一心二用了,毕竟自己在专注这方面如此有天赋。 裴芒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整个人瘫成了一滩烂泥,不想动了,甚至连思考都放弃了,本来就被这破事搞得焦头烂额了,今天跑去一天会,耳边都是其他团长对于目前现状的焦虑讨论,以及凤凰城驻守军高层那边儿的故作镇定,不安,焦虑,烦躁,充斥在在场的每个人心里,也包括裴芒。 裴芒在会议上保持的很压制,但是一回来就完全放开了,躺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盯着天花板发呆,太累了,身心都很累,而且感觉脑袋里面迷糊糊的,好像整个人都变得虚幻了起来。 裴芒也是最近刚意识到这一点,自己就像得了健忘症一样,明明刚才还在心里重复念叨了好几遍的事情,等一转身就忘了要干什么,记性变得很差,去城里看了医生,医生也没说出个所以然,这位可是死神的使者,掌握着不可思议的奇异力量,指不定就会带来什么副作用,也不好说,所以医生也不好判断,就十分潦草下了定论,说是压力太大了,再加上身体创伤恢复造成的后遗症。 裴芒一想反正也没大碍,无非就是有点健忘,也就没放在心上。 佣兵团里的破事很多,唐子几乎不管,因为他整天都见不到人影,偶尔碰到他也是从凤凰城驻守军总部那边刚回来,好像又是商讨什么重要的对策,没办法只能裴芒来管理,自己又要忙着练习深度专注,大腿上的旧伤又经常隐隐作痛,让原本就焦头烂额的裴芒,变得更加头痛欲裂,有时候还因为健忘,把刚刚要吩咐的事情给忘掉,因此还错过了一些重要的事情,这些事让裴芒都很痛苦,如果只是一个纯粹的战士,被伤病所折磨都不会让裴芒如此痛苦。 裴芒几乎睡不了觉,其他战士休息睡觉的时间他就用来练习深度专注,几乎全天24小时都处于一种忙碌的状态。 将头探出窗,看着远处残破不堪的巨大城墙,那种面临着即将到来战事的巨大阴云又笼罩在了头上,而且天气转凉,李斯那个家伙太过于吵闹,被裴芒赶去了其他房间和别人住,裴芒自己一个人住一个房间,这样清静一点,也更好练习深度专注,但倒霉就倒霉在,这些破房子好像很久都没人住过了,裴芒那一天想开窗透气,结果只是轻轻的推了一下窗户,窗户边发出咔哧咔哧的声音,随后只听到咔的一声响动,年久失修的破窗户就掉了下去,摔在了大街上变得稀碎。 可想而知喽,这种时刻这种地方,哪有人给你换新窗户,有地方住都算不错了,所以现在那面窗口只剩下了空荡荡的框架,上面的窗户消失不见,冷风不停的往房间里灌,裴芒经常冷得瑟瑟发抖,裴芒也尝试在整栋建筑里找点什么大家居,把那块儿给堵上,但是这些给远方而来的援军住的建筑好像都是年久失修的老房子,房子里不仅脏,而且啥都没有,空荡荡的,裴芒。找遍整栋建筑都找不到一个大点儿的家具,能把窗口给堵上,所以也只能任由冷风往房间里灌,而且最近天气变化很快,随时可能再次大降温,到那时候往屋里灌的就是寒风了。 为此裴芒也只能围破火炉旁,啃着硬邦邦如同石头般的面包,心里自我安慰,有地方住就算不错了,还要什么窗户? 在椅子上瘫了一会儿,裴芒起身,眯着眼睛,空旷的房间里,左看看右看看,随后又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渡步,整个人现在压力巨大。 来回渡步的频率越来越快,踩到地板的声音越来越大,裴芒也感觉自己的脸部肌肉要不受控制的在抽搐,一想到围绕在心头的这些事就异常的烦躁。 呯,裴芒用力的一头撞在了墙上,没有任何犹豫,就那么直愣愣的撞上,顿时一阵头晕目眩,天旋地转,脑袋传来的疼痛让裴芒冷静了一点,退后了两步,弯腰屈膝,双手搭在膝盖上,闭上眼睛缓了几秒钟。 该死,真是该死!都给我见鬼去吧。裴芒心中不停咒骂,大口的喘着粗气,睁开眼睛看向面前的墙壁,只见木质的墙壁凹进去了一个坑,露出了里面空心的墙体,裴芒轻轻的抚摸自己的额头,掉下来了一点木头渣子,裴芒再一看自己的手,已经沾上了鲜血。 裴芒愣了一下,似乎是不服气,又似乎是无能狂怒,猛的抬手一记直拳捶在了墙上,顿时墙壁被打穿了,裴芒的拳头直接打穿墙壁伸到了外面走廊。 裴芒抽回手臂,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盯着被打穿的墙壁发呆,现在整个人状态很不好,精神状态很不好,不仅健忘,而且会莫名其妙的冲动,还会伴随着无名怒火,来到凤凰城有段时间了,每天都是浑浑噩噩,一点希望都看不到,即使裴芒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心高气傲的从未有过败绩的天才,但面对现状的如此困境还是难免感到失望。 来之前,裴芒就想过了,他知道这一趟不可能轻松简单,但应该也不会特别困难,可能会有一些麻烦,但不至于让自己焦头烂额,还是心高气傲了,认为只要有自己在,就没有问题解决不了,但真正面对大型战役,裴芒才意识到个人的力量是多么的渺小,可能自己从来没有跳出过从前打的那些小胜仗的心态,还是抱着一颗无论什么事都可以迎刃而解的想法。 或许有些逃兵逃离战场,就是抱着这种心态吧,即使不怕死,但也被每天这样浑浑噩噩暗无天日的环境折磨的精神崩溃了。 凤凰城内其实管制不严,只要有代替轮班换岗的人,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去酒馆发现一番,放松一下,或者回住处睡一个大觉,甚至那些被迫留在城楼里的战士们,也可以享受各种各样的法子消遣,但还是无可避免的,每天面对这样浑浑噩噩随时死去提心吊胆的日子,而且还是明知道这是不可能守得住,还必须接着死守的任务的情况下,尤其当得知敌军之中竟有如此强者,有些人甚至想直接跳楼自杀。 李斯靠在大炮射击口旁边,冷得瑟瑟发抖,脸色苍白,眼神浑浊呆滞,整个人有种说不上的感觉,没有一点生机。 本来就缺乏勇敢,又整出这一出,已经把他给吓坏了,李斯甚至一天都没吃饭了,只是缩成一团坐在那里,其他人怎么喊他都没反应,没多久之前跟他打架的那个优卷,居然就那么死了,李斯感觉这也太荒谬了,太离谱了,前两天还好好的,说死就死了,没有任何预兆,敌人的袭击也没有任何预兆,一切都那么突兀,感觉就像是开玩笑一样。 只有当组长叫他去搬弹药的时候,李斯才会僵硬的起身,仿佛已经麻木了,将底层的弹药箱搬到楼上去,一箱两箱,三箱,李斯面无表情,僵硬的重复着动作。 下雨天淅淅沥沥的雨声偶有一两声闷雷从远处传来听见雨滴打在树的叶子上打在外墙上打在石台阶上,寒意渐浓,冷气慢慢的顺着脚踝爬上了全身,裹紧了外套,缩起了脖子在角落缩成一团,头上暖黄的灯光照着,周围安安静静,只有其他战士走过的声音,只能听见内心无比煎熬痛苦的呐喊,或许,这就是自己在这里战斗的理由,李斯有些混乱了。 为了更多的人不会遭受自己这样的苦难,但是,这真的做得到吗? 外面的天已经相当冷了,雨再继续下下去的话,可能再过几天就要结冰了,伍秒刚忙完手中的活坐下来休息,他负责给紧急修补外墙的战士们运输木料,头上还缠着纱布,左腿用几块木板和细麻绳固定,那天他被炮弹的冲击力给推到了墙上,磕破了脑袋,还摔断了腿,普通人就是这么脆弱,不是人人都有主角光环施加的不死诅咒,随时都会在漫天战火中被吞噬生命,伍秒已经算幸运的了,炮弹爆炸的时候,他的身边站着另外一名驻守军战士,爆炸的碎片飞进了他的胸口,不走运,抢救了很久还是死了。 伍秒清晰的记着,自己想去捡地上的武器,而那名驻守军战士原本已经跑开了,因为看到自己还在尝试去捡武器,转头又跑回来准备拉自己一把,结果却把命丢了,伍秒知道那名素不相识的战士死亡之后,并不难过,他已经麻木了,这一路上见过的死亡已经够多了,已经很少再有什么事情能够打动他了,他本来就是一名猎人,以杀生为生,已经习惯了血腥和死亡,只不过现在发生的事,从动物身上转移到了人身上。 伍秒只感觉痛苦,自己太渺茫了,没有任何能力去阻止什么事情发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种无力感就像一把锋利的刀一样,捅进了心脏之中,痛苦到无法呼吸,只不过,是从以前自己猎杀的动物身上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前不久刚打了一场胜仗,但是并没有什么用,只是这一次印军卷土重来的偷袭,就打灭了之前高涨的士气,战士们见识到了更加强大令人绝望的力量,无法反抗,甚至没有招架之力,只能静静的等待被撕碎,这种感觉,实在是,,,实在是难以接受。 绝大部分人经此一战之后都低迷了,上一次几乎牺牲了所有重甲骑兵才换来的惨胜,只用了短短几天功夫,便烟消云散了。 这一战许多人都被打自闭了,可能也只有裴芒这般坚韧的意志力才能继续保持镇定吧,尽管裴芒心里比谁都累。 但是工作不能停,城墙的修复工作,还有物资的补充,还在源源不断的进行,伤员们的治疗康复工作,几乎还能站得起来,正常行走的人都已经回到了城楼里,没人想在这个时候拖后腿,大家都近乎绝望的继续强撑,可作为战士,作为凤凰城的驻守军,作为维护帝国荣光的佣兵们,一股强烈的意志在支撑着人们,这时候还不能停,绝对不能停,如果停下来了,那就是自己连自己都放弃了,那种事是绝对不能发生的。 或许过不了几天,可能就一两天,印军可能就会再次发起进攻了,那时候,所有人将面对彼此时更大的压力,整座凤凰城的命运,可就落在这群人身上了,如此重担在肩上,即使被压垮,也不能停下来,因为,战士们坚信帝国的荣光永远与他们同在。 “你这是干什么?从来没见过你这么灰心丧气。”帕特没有敲门就直接推门而入了,把手中刚制作完的一小袋镇消丸扔在了桌子上,“我不是说进我的房间,要敲门吗?”裴芒趴在窗沿,将头探在外面,背对着帕特。 “我猜你这会儿肯定没心情练习你的专注了,我应该没猜错吧,你现在很不耐烦。”帕特到也不见外,把椅子抽出来往上一坐,脚就架在了桌子上,“你知道就行。”裴芒转过身,三步并两步走到桌子旁边,从身上掏出火柴点亮了屋里唯一一盏油灯,看到帕特那乱糟糟如同鸡窝的头发,裴芒伸手在上面狠狠的揉了揉。 “有什么好消息吗?”裴芒问,帕特挠了挠自己胡子野蛮生长的下巴,假装认真思考了一番,然后回答道:“并没有啊,如果有好消息的话,我可能会兴奋得大喊大叫,并且一路冲过来,像个疯子一样,随后一脚踹开你的房门。” 裴芒随合的干笑了几声,随后转过身去,脸色一沉,“你不该来这里的,你有妻子需要照顾,而你却来到这个鬼地方,你现在想走也走不掉了,你知道吗?我们可能全部都会死在这里。” “所以我才想问你你怎么这么灰心丧气,这可不是我在木月镇认识的裴芒,木月镇的裴芒,我在他的眼里,只能看到坚定。”帕特说完长出一口气,外面天已经黑了,昏暗的房间里,只能看到裴芒那并不高大伟岸的背影,反而看上去有些瘦小,在这个个子并不高的年轻人身上,究竟背负着多重的责任?帕特作为年长者,感觉也难以对他进行安慰和调解。 “以前我只有自大,后来我被敌人狠狠的打醒了,学会了谨慎,但现在可能是我过于谨慎小心了,已经失去了曾经的意气风发。”裴芒满脸苦涩,眼睛不时地躲闪帕特投来的目光,内心的焦虑和慌张可以说是写在了脸上。 帕特走到了裴芒跟前,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连我认识的最坚定的人都没有信心的话,那我们才是必输无疑的,而你,我的朋友,我相信你能够创造奇迹,将我安全的带离这里。” 裴芒转过身去,不敢看帕特的眼睛,正处于迷茫和焦虑之中的裴芒,没有什么勇气再做什么保证了,我保证会带你安全离开这儿?哼,笑话,自己都不能保证自己能够活着离开。 “裴芒!你是狼牙佣兵团的战士!”帕特突然提起嗓门喊了一声,裴芒仿佛如雷灌顶,一直低迷的他突然抬起了头,直视前方,眼底闪过一抹绝决。 “继续吧。”裴芒以一种十分平淡的语气说完之后推门而出。 帕特凝视着那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帕特在来到凤凰城之前先去了一趟首都,调查了一下裴芒的身份,他一直对这个突然出现在木月镇的人很有兴趣,这个人很奇怪,总是一副很落寞的样子,又是一个如此坚定而富有力量的人,而且又突然出现在一个偏僻的小镇上,很难不对这样一个人感兴趣,所以那天在酒馆和裴芒的第一次碰面,也是帕特有意而为之,帕特想套近乎,和这样一个奇怪的家伙搭上话,于是就认识了这位坚定不屈的帝国维护者。 凛冬(146) 裴芒拖着疲惫的身躯从从城楼外围台阶上走了下来,兵团里给的制式铠甲早就变成了一团铁皮,现在身上穿的这身还是从木月镇那儿花重金订购的,连续几次严重战损之后都修复了,但这次恐怕难了,胸口处的铠甲已经崩碎了,坚硬的头盔更是被直接掀顶,如果重新把这套盔甲放在展示架上,很难想象这是一套定制的超重型盔甲,可能会以为是从铁匠铺捡回来的废弃品。 时间已经过去了数月,进入了深冬之后,战士们的日子更难过,在此期间印军发起了27次攻击,9次冲锋,凤凰城的驻守军和佣兵们拼死抵抗,在牺牲了七成兵力的情况下,抵挡到了今天,但是在放眼望去,曾经拥挤的城楼现在已经零零散散没有多少人了,人都差不多快死光了,如果想要看人都去哪儿了,只需要站在城楼的顶端朝下看去,护城河里密密麻麻的全是尸体。 这次防守成功之后,所有人都要撤出城楼了,因为此时那高耸入云的伟大古代建筑,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动摇摇欲坠的危墙,可能在落一发炮弹在上面整面城墙都会轰然倒塌。 裴芒返回住处,城内倒还好,只是被偶尔越过城墙的炮弹砸中,倒了几片建筑区,没有什么人伤亡,没有了那种可以载人在天上飞行的先进装置,印军想要越过这雄伟的高墙,对城内造成破坏还是很困难的。 “就这样放弃了吗。”安究小跑的从身后追上了裴芒,急切的问道。裴芒张开嘴刚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哈了一口白气,拍了拍艾究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担心。 帕特是很厉害的人,他现在几乎不睡觉了,整天到晚的锁在地下室里制作镇削丸,给很多士兵提供了救命的机会,不然死的人会更多,易方三天给他支了不少人,帮他打下手,也总不用他一个人拼了命的埋头苦干,裴芒去看过他两回,明明没有上过战场,而是一天到晚躲在地下室里,但是看上去好像比自己还要狼狈,眼窝凹陷,眼球突出,嘴唇干裂,呆若木鸡的样子,人也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下去,顶着一头乱如鸡窝的头发,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裴芒,但是手却没有停下来过。 两个人没说什么,裴芒就离开了,现在就是拼命的时候,多说无益,还是不要打扰他为好。 裴芒第2次去的时候,看到帕特躺在他的藤椅上休息,但古怪的是他并没有闭上眼睛,而是双眼炯炯有神,死死的盯着天花板,旁边的人忙来忙去,他看上去格格不入,看到裴芒来了,帕特也只是对这裴芒点了点头,裴芒就这样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帕特就像变成了哑巴一样,一个字儿都不说,用嘴小口小口的吹着气,仿佛用鼻子已经吸不上气了似的,两人依旧没说什么,裴芒就离开了。 裴芒心里总在重复帕特对他说的话,将我安全的带离这里,裴芒想到这句话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自己,自己,自己应该可以做到。 裴芒推开住所的门,已经没有刚来时的吵闹事了,兵团里的人大多已经牺牲了,现在还活着的人两只手都数得过来,活着的人安安静静的,有人蜷缩在角落,有人扒着窗户沿儿发呆,还有人不安的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没法安静下来。 上楼的时候碰到了唐子,“团长。”裴芒习惯性的喊了一声,“嗯。”唐子点头示意,从裴芒身旁略过,顺着楼梯慢慢往下走。 裴芒总感觉自己很少碰到唐子,战斗的时候很少,在住处的时候也很少,一天到晚很少看到唐子的影,不知道这个人老是往哪儿跑,裴芒对这个唐子没有什么好感,老团长死的时候,团里的老家伙们也都死了,不然也轮不到这个人来当团长,临时委命自己当什么副团长,谁知道有没有安什么好心。 自己在战斗的时候,见到巴克利的次数都比见到唐子的次数要高,说到巴克利,裴芒都是由衷敬佩这位老人,临危不乱的指挥大局,多次战斗都是由他亲自镇守,他要是不在的话,凤凰城驻守军应该早就士气全无,不过巴克利再厉害也没有什么用,他毕竟是个老人,不可能改变必败的结局,他只能尽力将失败的时间往后再拖一拖。 裴芒回到自己房间将盔甲一脱,看着这一摊破铜烂铁,裴芒心中五味杂陈,即使自己有力量之眸,可以刀枪不入,但如果没有这套重型盔甲,自己应该也就早死了,还得好好谢谢这套铠甲给自己保命到今天,不过很明显,今天就知道盔甲最后一次与自己并肩作战了,烂成这个样子,想不出来找谁能修好了。 裴芒随手翻开一个箱子,把烂成一坨的盔甲放在里面,最后从另一个箱子里翻出来了一套新的制式盔甲,这玩意儿说的好听,是狼牙佣兵团的制式盔甲,其实帝国佣兵管理局统一制作发放,区别只在于肩章,就算是百强佣兵团,也很少有精力和金钱单独制作全团的制式铠甲。 支离破碎的窗户半挂在窗沿上,被凛冬的寒风吹着嘎吱嘎吱响,裴芒走到窗边想把窗户关上,只是轻轻往回一拉,窗户最后的藕断丝连就断掉了,裴芒手里抓着窗户框,愣了两秒,随手扔掉了,裴芒转身向屋里走去,身后的寒风顺着没有了窗户的窗户往屋里灌入,随后听到砰的一响,但是窗户摔在楼下粉身碎骨的声音。 凤凰城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光彩,或者说凤凰城往日也并不光彩亮丽,而是一座巨大的黑色,阴郁,端庄,雄伟的城市。但它现在变得支离破碎,满目疮痍。 给这帮支援佣兵安排的住处离城墙很近,所以难免有隔三差五飞过城墙头的炮弹亲密接触,现在这里连一条完整的大道都没有了。 外面已经很冷很冷了,此时如果下一场雪是再好不过的,而且得是大雪,下小雪的话没什么用,下完大雪之后,驻守军们可以利用熟悉地形优势,再偷偷溜出城给对面来一波偷袭,大雪会掩盖一切。 裴芒躺在烂椅上,摇摇晃晃,还在思考着那些有的没的,地上早已腐朽的地板被压碎发出解压的声音,难得悠闲自得一会儿,房门突然发出濒临崩溃的爆裂声,随后就见到一个手掌穿透了房门伸进来,裴芒吓得从椅子上一下坐了起来,每天高度紧张的他稍微听到点动静,就神经紧绷。 什么人?动静这么小,放到平时,就算是有人从1楼往2楼走,隔着一个房门,裴芒也能听到走廊里的动静,这什么人,居然一点动静没有? 房门被缓缓推开,那只冲破房门的时候也收了回去,门后露出来一张尴尬的脸,是易方三天,“那个,你这门好像不太欢迎我,通过自我毁灭来抗拒我的到来。”易方三天走路很轻,几乎听不到声音,一进来就随手带上了门,这是一个多年警觉的人的习惯,不过这个破门好像关上了,也防止不了风声走露。 “还得谢谢你们给我们安排的住处,质量简直太棒了。”裴芒倒也不失幽默,“最近怎么没看到你弟弟。”裴芒问道,“嗯,他腿伤到了,我让他去仓库管理物资分配了,终于可以让他老实一段时间了。”易方三天走进桌边,顺便瞥了一眼窗户,发现那里开大开的,再考虑来的时候,发现楼底下那粉身碎骨的窗户,就是从这儿掉的吧。 “你有什么打算吗,下一次敌人进攻的时候,我们可能就要在城内作战了,我想来找你谈谈,你们那个团长好像很忙啊,我经常看不到人,所以……”易方三天来到桌边抽出一把椅子坐下,刚坐下,那不知什么年代的老古董椅子就咔嚓一下,椅子腿断掉两条,易方三天不受控制的向后仰去,裴芒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 “没事,我一会儿让他们送几把新椅子。”易方三天显得有些狼狈,而裴芒只是抓住易方三天胳膊的那一瞬,突然感觉自己像是抓到了一坨软绵绵的肉,自己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这团肉上许细节,比如哪里有新的伤痕,能够明显感知那是什么造成的,有的是一长条的切口,是拿刀砍的,还有的是凹进去的一个小洞,是被子弹打中,一瞬间这团软绵绵的肉上所有的痕迹都传入到了裴芒脑海之中。 裴芒的一心一用已经炉火纯青了,一心二用,也已经尝试了很多次,可以将时间压缩到三分钟内,一心二用之下的专注,真的比一心一下要强太多了,可以完全发挥两颗圣眼的全部力量,尤其是力量之眸,使用专注完全发挥力量之后使裴芒几乎坚不可摧,一次战斗之中连续数10发炮弹落在身体周围近距离爆炸,裴芒几乎没有受到影响,只是耳朵用了一分钟才恢复了听力。 不过在想了自己这么多能力之后,裴芒也没有想到自己这通过一抓,便能感知对方身体上状态如何到底是什么能力引起的。哇,不会是自己一心二用练的太成熟,又开发了新的能力吧,不对,刚刚是用左手抓住了易方三天,也有可能是死神之手的能力,脑袋里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顿时涌现了出来。 裴芒不动声色,心中暗自窃喜,这是什么新鲜能力,一会儿高地得再多试试,“椅子就不必了,如果可以的话,仓库限制放开一些,天冷了,大伙儿都不好过。”裴芒重新抽出一把椅子。 “这是大将军的命令,每天的量已经规定好了,只能放那么多。”易方三天摆摆手,表示无能为力。 战士们的粮食补给全部由凤凰城的驻守军库发放,每天发放的粮食补给太少了,大部分时候战士们都吃不饱,本来天就冷,又吃不饱,所以有不少人怨气很大。刚才一听到易方三天说他的弟弟被调去了仓库管理,裴芒想着能不能私下让易方三天安排一下,放开点每日的粮食补给。 “巴克利太异想天开了,撑到春天是不可能的事。”裴芒一边说拿起桌子上一小碟油,不知道是什么油,天很冷,已经冻上了,裴芒用手指蘸了蘸碟子里的油,两只手互相搓了起来,随后对着手掌哈了几口气,应用手指蘸了蘸油开始往脸上抹,裴芒完全没有一个年轻人的样子,皮肤粗糙,坚硬,手上全是茧和死皮,脸色灰白,还有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裴芒现在习惯蘸点油往脸上和手上抹抹,让自己看上去光滑圆润一些。 “虽然不可能,但是对于大将军的意见,我会无条件支持,我只能相信他。”易方三天目光毫不回避,冷静的看着裴芒那如同燃烧起来的眼神,“不是你说的吗,这里有叛徒,我自己没有什么能力,我只能这样做,去选一个我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易方三天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而且有内鬼的话也绝对是你们带来的,凤凰城驻守军内部固若金汤,没有人能够逃过大祭司的眼睛。” “大祭司,那天那个审议员?”裴芒问道,“是的,卡曼审议员拥有感知内心的能力,同时也是凤凰城的大祭司。”易方三天回答道。 “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祭司。”裴芒打趣道,易方三天看向窗外:“不是什么可怕的邪教仪式,只是祈求凤凰城来年风调雨顺的主持,凤凰城很早以前的习俗,一直到现在,只是叫祭司习惯了,没有改口。” “那你能不能叫那个卡曼祭司,或者卡曼审议员现在去求一场雪,大雪最好。”裴芒百无聊赖用指甲在桌子上抠了起来,有些不耐烦的说道,现在可是难得的休息时间,这个易方三天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好不容易找点时间休息一下,这个家伙一直在自己房间里呆着,让自己浑身不自在。 “好了,不扯远了,我是来找你问正经事儿,你们那个团长我找不到,我只能来找你,下次敌人进攻你有什么好对策吗?”易方三天这才谈起来了自己来这儿的原因。 裴芒瞥了一眼靠在墙上的两把剑,一长一短,比利弗和维克特,象征着信仰和胜利,“没有什么对策,我这个人很笨,但是足够凶狠,当把恶狼逼到绝境的时候,会歇斯底里的反扑。”裴芒轻描淡写的说道,那两把经过特殊锻造强化的剑刃被砍出来的豁口,就足以证明裴芒的底气。 易方三天当然不会接他的茬儿,这段时间的并肩战斗,他当然见识过裴芒的厉害,但是厉害的只有他一个人,他再能打难不成一个人把外面几万人的印军第二路军主力打退吗。 “大将军有个提议,下次进攻的时候直接放弃城墙,并提前预埋炸药,等他们越过护城河,进入洞道时,直接引爆所有炸药,炸岛整面城墙,让废墟掩埋他们。”易方三天打了个响指,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那么高的墙,如果塌了,周围百米的人都不能幸免,怎么引爆,在城楼里留人引爆等死吗?”裴芒问道,易方三天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裴芒,嘿嘿一笑。 裴芒立刻惊坐起:“干什么,我可不给你们殿后引爆那玩意儿。”易方三天遭到拒绝,立刻着急了,一拍桌子:“那怎么行呢,我来找你就是因为这事儿啊,只有你能够在那种情况下有机会活下来,你可不是普通人啊,我们驻守军兄弟里可没有你这样的。” “不行,我可不能死这。”裴芒再次回绝,易方三天挠了挠头发,一副很着急的样子:“我可找不到第二个像你这样的人啊,我们都是凡人,还是得牺牲一下你啦。” “你是灵师。”裴芒淡淡的回道,“灵师,可灵师都没有你抗造,这任务还是得交给你呀。”易方三天悲痛的走到裴芒的面前,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如果你没能活着回来,安究妹妹,我会好好照顾她,你安心去吧。” 轮到裴芒坐不住了,猛的抬起头,一脸不可思议:“我还没死呢。” 易方三天见状突然哈哈大笑,裴芒一头雾水,指着易方三天的鼻子:“这种时候你还有空耍我?”“逗你玩的,凤凰城别的没有,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可不少,用不着你垫后引爆炸药。”易方三天摁下了裴芒指着自己鼻子的手指,接着说道:“起爆器听过吗,好东西。” “什么玩意儿?”裴芒对新鲜事物都不太了解,准确来说是传统的佣兵团对新鲜玩意儿都不太了解,有人形容那些佣兵是旧时代留下来的老古董。 “嗯,就是可以让你站在很远的地方就引爆你已经提前放好的炸药,不用你靠近手动引爆。”易方三天解释道,裴芒长出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下:“这种时候了,你就别逗我玩了,本来我就神经兮兮,一会儿被你吓疯了怎么办。” “哎呀,不就是看你太疲惫,给你找点乐子,你最近太消沉了。”易方三天重新坐下。“对了,你说的那个起爆器,凤凰城还有这种玩意儿?”裴芒又用手指在盘子里点了几下油,放到脸上抹了抹。 “以前在印国人手上买的,还买了很多炸药,当时准备开发一下这周围的山头,凤凰城四周环山仍这里交通很不便利,还没大干一场呢,当时都准备好了,把这两周的大山都给打通,修两条又宽又平的路,这样就会有更多的人来凤凰城,这里会越来越好的,我们很多人当时都是这么想的,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期待着大路建成的那一天,没想到战事就燃起了,因此修路的事情就停止了,这些东西用不上,所以一直放在仓库保存。”易方三天边说着,寒风顺着窗户灌入,扬起了他半长不长的头发,裴芒感觉有些看不清他的脸了,但能感觉到,易方三天语气不再像之前那样闹腾,变得悲凉起来,清澈的眼睛仿佛蒙上了浑浊,扭头望向远方,长叹一口气。 “那时候,也是冬天啊。” 攻防战(147) 裴芒站在城墙内壁外的台阶上,凝视着支离破碎的凤凰城,这使他更加坚定,巴克利说过,只要突破了凤凰城,接下来一路都是一些小城镇,印军第二路军主力可以用极快的速度推进200里至300里,到时候就会和已经深入帝国内部的印军第一陆军汇合,到那时就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止他们推进到首都了。 而他们的任务,就是在坚守两周,印军第一陆军主力过于深入腹地,后方大量供给被帝国两支神秘的佣兵团拦截,导致补给供应不上,而中央管理局决定在调用大量兵力从印军第一路军主力左右拦截,分割战场将他们切成两半,迫使他们兵力分散,无法集中重兵力强行朝一个方向进攻,到那时就算第二陆路主力与第一路军会合,也可以大幅减缓正面应对印军的压力。 而中央管理局风险的大量兵力还在调遣,正在前往截断第一陆军主力的路上,这还需要时间,所以需要凤凰城的人死守,延迟第一路军和第二路军汇合的时间。 这些消息是昨晚上才送到的,是一名身材矫健的佣兵送来的,听那名佣兵说他们是一支小队,来的时候总共有8个人,但是成功抵达凤凰城的只剩他一个了,其余人全部在敌人包围圈中丧命。还有另外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据说中央管理局可能会派遣第2次支援军,让城里的战士们再坚持作战,到时候支援军来了协助凤凰城里剩余的驻守军和佣兵们撤退,不然以目前的形势,他们没法全体撤退,甚至一个都跑不掉,因为在他们的后方也有敌人布置了好几层的包围圈,只不过跟主力相比,这些兵力不足五分之一。 裴芒顿时又看到了希望,原本他已经想好了最坏的打算,城里的兵力就剩这么点儿了,等到彻底扛不住撤退的时候,恐怕能够成功逃出去100个人都算幸运了,就怕连100个人都逃不走,只有零零星星几十个人能跑掉,当时裴芒已经打算好拼尽全力护送帕特离开的准备,很少有人求他办什么事,裴芒可能当面不会直接说明自己会去做,但他心里已经做好选择了。 而现在,裴芒满耳都是大炮发射和爆炸的声音,城楼里的人已经清空了,只剩他一个和一位老兵了,不管有没有起爆器,还是得有一个人来垫后的,而裴芒接过了这一重任。只是他没想到还有一位老兵留下来陪他,这位老兵是凤凰城驻守军的人,临时加入,已经上了年纪了,其他人撤离的时候他没有走,选择留了下来,很多人都劝这位老兵走,但老兵说什么都不干,其他人没办法,只能匆忙撤退,裴芒没有说什么,只是选择和老兵好好握了个手,老兵的手很粗糙,满是老茧,摸起来冰凉且坚硬,接下来就是生死与共的队友了。 老兵上下打量了一番裴芒,浑浊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迷茫,随后便恢复了正常,冲裴芒点头微笑,松开握着的手。“祝好。”老兵苍哑的说道。 而裴芒的身旁,就是凤凰城为数不多保存到现在,也是最先进的武器,蜂巢连珠炮,此炮有多个炮管连成一圈,炮神右边有滚轮装置,通过手摇滚轮装置切换炮管,一支炮管射击完毕之后切换到下一支炮管,可以几乎不停顿的射击,射击速度甚至比印军的速射炮还要快,缺点就是多炮管导致大炮口径较小,所以同时威力也要下降不少,但是面对如同潮水般涌过来的印国大军,蜂巢连珠炮简直天生为此而诞生!可惜这样的好东西马上就要没了,仓库里没有存货,就剩城楼里这几架了。 城楼里的人撤走之前,已经有老炮兵教过裴芒怎么使用了,并且提前填满了弹药,剩下的就交给裴芒了,老兵划燃一根火柴,对着嘴边拿手遮挡,点了一根烟,靠在墙壁上,等待暴风雨的袭来。 而裴芒的任务就是制造火力点,给敌人造成假象,让敌人误以为城楼里还有不少人。 裴芒静静等待一会儿,城墙外敌人的喊杀声从远方传来,裴芒伸了个懒腰,刚准备开工,突然停下,侧耳倾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你怎么不走?”裴芒转过身去,看到了直挺挺站在身后的易方三天。 “就两火力点,太容易露馅了,还缺一个人,所以我就来喽。”易方三天快步走到了距离不远的又一架蜂巢连珠炮旁边,裴芒一笑,抱起一箱炮弹也快步走到了易方三天旁边,两个人配合着装填弹药。 “风险很大,你留下来。”裴芒故作恐吓,易方三天扬了扬眉毛,不屑一顾的说道:“我可没那么容易死。”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裴芒通过他那超凡的听觉已经听到了易方三天心跳加速,砰砰直响,裴芒咽了口口水,其实自己也有些害怕,因为听易方三天讲,他们的脚下现在埋下了5000斤的复合型烈性炸药,只要引爆,可以把城楼上面三层送上天。 “搞定了。”易方三天拍了拍手上灰,裴芒把脏手放盔甲上擦了擦,起身拍了拍易方三天的肩膀,小声道:“谢谢你。”两人刚刚把几箱弹药搬到了蜂巢连珠炮旁边,一会儿方便快速装填。 声音很小,如果不仔细听可能没听到,毕竟外面已经炮火连天了,但易方三天还是听到了,他抬起头看着裴芒:“这是凤凰城驻守军该做的事。”说完,易方三天走到老兵身前,老兵起身,微微鞠躬点头,易方三天在驻守军里也是个不小的官,易方三天啥也没说,紧紧的拥抱住了老兵。 裴芒这一旁看着,心里清楚,他大可以像其他人一样匆匆忙忙离开此地,但是很明显,这个不是星国人的异乡客,有着比更多战士更重视的仗义,而那位老兵很明显,已经准备好赴死了。 裴芒走回到自己的炮台前,向不远处的易方三天和老兵点头示意,三人同时转过身,走到蜂巢连珠炮前,疯狂,开始吧。 顿时三架蜂窝连珠炮开始喷涂火舌,一枚又一枚小型圆型弹发射而出,火力极其迅猛,不亚于七八架凤凰城的古董大炮同时开火,缺点就是威力太小,但是。 只见成群的敌人冲击而至,上一秒还咆哮着疯了一般的冲锋,顿时被数十枚的炮弹迎头痛击,就算是小口径的蜂巢连珠炮,尤其是血肉之躯能够抵挡,冲锋的敌人里顿时惨叫连连,一片哀嚎,敌人们被剧烈的爆炸掀起,炸飞的残肢断臂到处都是,敌群之中仿佛爆开了一朵又一朵血红色的花,是那样的刺目。 “尽情的哀嚎吧!”易方三天大吼手摇着蜂巢连珠炮,火光映照在他那张逐渐疯狂的脸上,震耳欲聋的炮击,让人感觉摇摇欲坠,每一次发射巨大的冲击都会让易方三天的身躯颤抖不止,一直被敌人摁着打的他,终于头一回发泄了自己的怒火,终于可以面对面了堂堂正正的把敌人打的抱头鼠串却又不得不面对他无情的怒火。 老兵默不作声,仔细的观察着敌群,精准的射击,炮弹在敌群中炸开,老兵那张板是褶子的脸此时正眯着眼睛仔细的观察战况,他专门挑人少的地方打,但是他打的很准,这是他故意的,敌群被猛烈的火力迎头痛击,反应快和精明的士兵迅速分开站位,拉开距离,没有人挤人的向前冲锋避免被当成活靶子打,说明这些士兵更聪明更厉害,老兵就专门找这种敌人打,这种敌人往往威胁更高,把这些人先干掉没有错。 奥达也在冲锋的队伍里,他率先调动灵力形成了一大片无形的屏障,让他周围许多士兵免受恐怖的炮火攻击,作为营长,他身先士卒,当面对高墙之上架设的三处强大火力,他没有一丝退后,反而一马当先冲在了很多士兵前面,尽可能让自己设置的屏障保护了更多士兵,这令印军在遭受迎头痛击的情况下依然士气不减,即使很多人吓到已经不敢睁开眼睛,双腿却依然坚定不移的向前迈去。 奥达一边向前冲,一边回头示意,而后方阵营的士兵根本不用看,当城楼上出现那么凶猛的火力点时,他就已经明白要干什么了。 一门又一门的大炮开始瞄准,对准了城楼上那两个喷吐着火舌的火力点。 易方三天歇斯底里的咆哮,手上的动作一下没得停,仿佛已经杀红眼了,印军刚抵达护城河,后面立刻有士兵架着大梯子放倒,横跨在护城河上,易方三天可不给机会,调转方向的,一炮把跨河梯子从中间打断。 冲锋的敌人之中,已经有很多高阶灵师撑起了防御屏障,挡住了一片又一片冲锋的敌人,阶位低一些的灵师虽然没有本事撑起那么一大片屏障,但也纷纷调动灵力,制造一个小的屏障挡在自己前面,避免被那猛烈的火力直接命中,裴芒则专门找敌群中没有灵师的那个地方的打,那些高级灵师所撑起的大片屏障根本不是靠蜂巢连珠炮这种小口径炮能够打破的,打了也是白打,白白浪费弹药,不如找那些没有灵师保护的地方使劲儿打,那样才能有效杀伤敌人。 印军的后方炮兵阵营已经有所行动,不过由于印军的后方炮兵阵营离的太远,精准度很差,再加上三人的射击口比较小,即使印军已经发射数十发炮弹,依然只能落在射击口附近,砸在城墙坚硬的外壁。 裴芒这边也正火热朝天,心中不禁感叹,还是新时代的玩意儿好使,比自己贴身肉搏省事多了。正想着,突然哑火了,原来是炮弹打空了,裴芒想招呼易方三天准备撤退了,却发现那边已经打空了炮弹的易方三天又在重新装弹,“喂!该走了。”裴芒隔空大喊,但城楼里噪音太大了,敌人的炮弹不断的在轰击城墙外壁,裴芒自己耳朵感觉都被震聋了,裴芒又连喊了好几声,易方三天都没反应,还蹲在那里专心致志的重新装填弹药,裴芒小跑过去准备提醒他,就在跑向易方三天这短短几十米的途中,裴芒突然感到心中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易方三天,快……”没等裴芒喊完,一发炮弹顺着易方三天所在的射击口飞了进来,裴芒没来得及趴下了,不过极快的反应能力让他一瞬间就开启了金色圣眼,爆炸的冲击波迎面而来,但并不能掀倒裴芒,裴芒双臂护头硬站在原地挺过冲击,等在睁眼一看,眼前一片烟雾。 坏了,裴芒心里正想着飞快的朝烟雾里跑去,裴芒一阵撩云拨雾,巨大的噪音让他的听觉暂时失去了作用,而爆炸产生的大量烟尘又让他的嗅觉暂时失去了作用,裴芒只能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烟雾一阵摸索,摸了半天也没摸到东西,裴芒正迷茫的时候听到了耳边传来声音,“在这。” 裴芒顺着声音过去,一只满是皱纹粗糙的手,抓住了裴芒,然后将另一只手搭在了裴芒手中。 不管那么多,管他三七二十一,裴芒抓住胳膊就往外拉,拉到了一处视野不受影响的地方,是易方三天,简单检查了一下,还好,没太大事,易方三天得亏是灵师,被如此近距离爆炸波及,只是晕了过去,这要是普通人至少得给炸残废。 裴芒赶快跑到了城墙内壁的外台阶上,掏出腰间一直绑着的烟花,划着火柴点燃了烟花,手高举着朝着天空发射的出去,最后马不停蹄的又跑回城楼里,扛着易方三天开始往外走。 “我们赶快走吧。”裴芒临走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老兵劝道。虽然知道可能没什么用,老兵慢慢的弯下腰,默默的又搬了一箱弹药,抬头和裴芒对视的一眼,“走吧。”老兵过了半许,开口说话了,很简单,没有多余的内容,老兵说完又接着摇摇晃晃的抱着那箱弹药朝着离出口相反的方向,走回到了射击口前,把那箱弹药重重的放在蜂巢连珠炮一旁,看起来他很吃力,但却没有一丝犹豫,有条不紊的装填起了弹药。裴芒不再犹豫,开始往外跑,他知道,老兵要和这面城墙走完最后一段路了,把那一句走吧,像是说给裴芒听,也像是说给他自己听。 裴芒刚顺着楼梯跑到了下一层就听到了楼上传来怒号,随后就是蜂巢连珠炮那一连串的火舌喷吐的声音,但是没一下子,裴芒往下又跑了一层,就听楼上又传来了一声巨响,是什么东西在城楼里炸了,随后城楼里便没有了那轰隆作响的射击声,陷入了安静,一种特别的安静,一种只有敌人发射的炮弹爆炸的安静。 飞天的烟花爆炸后,产生了一种怪异的爆炸声,这种声音和炮弹爆炸声音截然不同,在后方随时准备引爆城墙的爆破兵可以很容易的分别出来,是帕特特意捣鼓出来的烟花,就是为了作为区分,怕混淆视听了,误导了爆破兵,收到信号之后,爆破兵就开始倒数100个数,准备引爆城墙里埋入的大量炸药。 而裴芒得扛着易方三天在这100个数的时间内,赶快从城楼里下来,免得被一块送上天,这100个数纯靠人数,这也是故意而为之的,因为靠人数,那这100个数就不是固定死的,爆破兵可以数得快一点,也可以数的慢一点,随机应变,可能裴芒提前跑下来了,而敌人也已经跨过护城河,进入了洞道,这时候就可以数快一些,然后早点引爆。如果是另外一种情况则相反,但不管是数慢一点还是数快一点,到了100个数必须得引爆。 而此时,裴芒正扛着易方三天从城楼5层飞快的往下跑,原本计划可没有两个人啊,按照原计划,裴芒打算吸引足够火力之后,直接从城墙上跳下来,但现在扛着个人,可不能再跳下来去了,只能计划有变,顺着楼梯往下跑。 城墙后方几百米处,一群人都高度紧张在盯着城楼出口,等待着那个身影冲出来,李斯盯着出口盯了半分钟,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听着跟前爆破兵一下又一下的报数,却迟迟不见那那个矮小的身影冲出来,李斯闭上眼睛,堵上耳朵,不敢再去看,也不敢再去听。 伍秒则咬紧牙关,拳头握紧,死死的盯着城楼出口,寒冷的冬天,他的汗珠却从额头不停的滚下,仿佛被困在城楼里的,不是裴芒而是他,眼看着爆破兵已经报数到60,而城楼出口依然没看到人,伍秒身形一动就准备冲出去,但是被来福一把摁住了,伍秒一回头看去,来福轻轻地摇摇头。伍秒也只能作罢。 安究手里拿着帕克手工制作的望远镜盯着洞道,已经能隐隐约约看到敌人了,等敌人大批冲入,就必须得引爆城墙。 城楼二层,裴芒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由于跑得太快,身上又背着人,下楼梯的时候摔了一跤,把易方三天直接甩飞了,自己也从楼梯上一路滚下,摔得灰头土脸。 环顾四周,被甩飞出去的易方三天掉到了一堆箱子里,由于是空箱子,整个人砸穿箱子陷了进去,城楼里所有人撤退的时候,把能带走的物资都带走了,不然这一堆箱子里应该装满了东西,但倒霉的就是这一堆箱子里东西都被拿走了,所以变成了空箱子,导致易方三天砸碎了一堆空箱子,整个人陷了进去。 裴芒可不管那么多了,开启了金色圣眼的裴芒力大无穷,抓住易方三天一条胳膊用蛮力一拉,这要是别人的话,可能得挣半天才能挣出来,但裴芒不是别人,轻松利落把整个人抽了出来,向身后一甩,正好背在了后背上,接着朝楼下狂奔。 “82,83,……84……85。”爆破兵已经尽可能的慢点儿数了,但是也不能太慢呀,因为已经眼瞅着有大批敌人涌入洞道里了。 “他出来了!”在后方围观的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喊,许多人纷纷眯着眼睛朝城楼出口看,但由于距离太远,再加上到处都是这枪炮的硝烟,其实看不清什么东西。 伍秒朝那个地方仔细盯了几秒钟之后,终于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他以前是猎人,视力很好,刚看到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在朝这边狂奔而来的时候,伍秒的心顿时更加紧张了,没错,是更加紧张了,悬着的心并不能放下,因为爆破兵已经数到了93,7秒,就算爆破兵再怎么刻意慢点数,这点时间也不过只是几次呼吸。 裴芒背着易方三天,拼了命的朝这边跑来,由于时间不够,他只能进入一心专注,他将这次专着分配给了金色圣眼,被完全激发的力量之眸发出了耀眼的金色,将裴芒身体拉升至极限状态,裴芒顾不了那么多,现在就是和死神赛跑,裴芒索性把三颗圣眼全部开启,红色圣眼虽然会逐渐侵占理智,但也可以半代替裴芒自主意识,让他爆发出更强的疯狂,只有自主意识失控才能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冲锋。 以至于裴芒感觉这是自己跑的最快的一次,快到自己都感觉被迎面的风吹得难以呼吸,裴芒每跑一步,甚至感觉地面都微微震颤了一下,就怕下一秒连大地都给踩碎了,跑慢了就是死,就算自己不会死,易方三天也可能会死,身后曾经高耸入云的城楼,虽然现在只剩下了6层,但依然比凤凰城内最高的树还要高一大截儿,只要引爆倒塌,方圆几百米都被压成废墟,崩塌的城墙碎石会将一切掩埋。 老鼠洞(148) 裴芒还背着人,不然还可以跑得更快,快,要快,要更快,要再快,要非常的快!快上加快,比快更快! “94,,,,,95,,,,96,,97,,98,99。”爆破兵越数越快,倒不是因为等不及,而是所有人都傻住了,因为当爆破兵数到95的时候,所有人都才只能刚刚看到裴芒朝这边跑来,但是仅仅过了两个数,爆破又数了两个数,可能还没数到两个数,裴芒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飞快靠近,速度太快,以至于大伙都以为看花眼,明明刚才还那么远啊,怎么这么快就已经快到跟前了? 当爆破兵数到98的那一刻,裴芒已经跑到大伙面前了,在大伙惊愕之余,裴芒依然没停下来,而是直接从所有人面前一闪而过,掠过众人,冲过去了,没错,冲过去了,所有等候裴芒撤退的人都傻了,这小子居然停都没停,直接无视等待的众人冲过去了。 连来福都懵了,这等速度,连他都不曾拥有,快,实在是太快了!所以当爆破兵数过98之后,速度明显加快,立刻数到99,随后100,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摁下手中的起爆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半晌后,那埋藏于城楼之下数千斤的复合炸药,如同惊雷一样从天边袭来轰然而至,一瞬间,那象征着坚不可摧的凤凰城巨强轰然倒塌。 裴芒费了好大劲儿都没停下来,由于太快了,以至于自己想停都停不下来,红色圣眼削弱了裴芒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再加上用力过猛的冲刺,裴芒背着易方三天掠过等候的众人,又接着冲出去了几百米,裴芒意识到自己停不下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所以他率先把易方三天甩下,这样高速移动下甩人是很危险的,但易方三天应该没事儿,他可是灵师。 把易方三天从背上扔下去之后,裴芒全力刹停,但还是失控的撞向了一栋民宅,在从民宅左边进右边出,却没有开门的情况下,裴芒终于停了下来。 回头一看,自己确实没走门,因为自己帮房主开了两扇新门,民宅四面墙两面墙给裴芒开了一个人形大洞,正在裴芒庆幸没有造成更多破坏的时候,那栋两层高的明宅,突然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倒塌了。 就当是替房主检验了一下房屋质量了,裴芒心想着朝着城楼的方向看去,哇,真壮观,炸的碎石头乱飞,刚刚还巍峨耸立的城墙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掀起了巨大的灰尘,无法看透其中发生了什么,但印军肯定不好受。 奥达冲的太靠前了,已经冲出洞道了,没有受到倒塌的城墙中心最强的威力,所以问题不是很大,不过还是被波及到了,刚从一堆废墟里爬了出来,整的灰头土脸。 奥达向身后看去,冲锋的头部部队基本没啥活人了,只剩下了几个灵师硬扛下来了,正当奥达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做的时候,没有给他任何喘息机会,不远处的民宅里,街道上,黑洞洞的炮口已经指向了这里。 “开火吧。”易方番天冷冷的说道,顿时提前埋伏好的50门大炮,对着那零零星星还活着的几个人一通轰炸,奥达还正处于蒙圈之中,没反应过来,躲闪不及,被一炮送上了天。 一阵硝烟过后,幸存下来的那零零散散的几名印军强者也全部倒下。 不过,很快冲锋的大部队后续人马全部跟上了,在短暂的震惊之后,印军没有停下步伐,立刻冲进城内,相隔短短几百米,双方立刻陷入混战。 枪炮声就噼里啪啦的作响,印军直接顶着50门大炮的炮火往前冲,外面可是斯地尔杻之印国第二陆军主力,光先头冲锋部队这一次就调动了一千人,而总冲锋部队人数高达八千人,别说50门大炮了,就是150门大炮也拦不住他们。 前面的敌人被击倒,后面的敌人就踩着前面敌人的尸体接着往前冲,眼看着敌人越逼越近,易方番天立刻下令让街道上的战士们撤回到房屋,这是提前计划的一环,正面硬刚肯定是干不过的,但是凤凰城最不缺的就是一片又一片的建筑,而且不少建筑中间都是互通的,等敌人快贴到脸上的时候,所有人全部躲到建筑之中,直接让大批敌人扑个空。 战士们井然有序的小跑着走进一栋栋房屋之中,转瞬之间,大街上空无一人,只留下了二十几门弹药打空的大炮,这些都是提前计算好的,仓库吃紧,弹药不多了,每门炮只配备了三发炮弹,等敌人快冲到跟前的时候,基本都打没了,留个空炮给敌人他们也没用,而且印军也不屑用这么落后的武器。 “他们往两旁的房屋里跑了,怎么办。”一名士兵询问身边的长官,长官迟疑了一下,随即下令:“追!” 偌大的凤凰城,光超过15米的建筑就高达一万栋,还有各种零零星星的民居民宅,总建筑物超过四万栋,毕竟在战火波及到凤凰城之前,这里可是百万人口的超级城市,是方圆千里的核心大城。 巴克利早在前几天就开始盘点人数,凤凰城驻守军加支援军佣兵,还具备作战能力的人差不多还有5000多,虽然人数很少,还没有印军冲锋总队的人数多,但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方便调动,可以在这巨大的城市里,在小巷里,在街道上,在民宅里,在商店里,在任何地方,四处游窜,打印军一个措手不及。 正面战场的中远程交锋本来就是弱项,但如果把战场挪到这些较为狭窄的房屋里,那依然大量保留冷兵器作战的凤凰城驻守军和支援军佣兵便会大放异彩,这会是扳倒印军最重要的底牌,将敌人的优点去除,将自己的优点放大。 正常战场上长枪大炮当然厉害,普通的铠甲都无法阻挡,重型铠甲也只不过只是能多抵挡一会儿的铁皮人肉靶,但是来到室内这种狭小的空间里短兵相接,谁强谁弱就不好说了。 如果印军想直接无视他们,穿越凤凰城,驻守军早就在另一头出口埋伏了大量炸药,那两天上千名佣兵不分昼夜到处刨坑,埋下了数不清的炸药,印军只要敢走,那就等着上天吧。而且城里还有不少可以调动的兵力,想从这直接走,不可能让你老老实实过去的。 不过以上其实还是更好的结果,那就是印军不愿和你纠缠,选择直接越过此处,就怕印军已经被激怒,要来个赶尽杀绝,那才是真的灾难,第二路军主力在此,只要想,赶尽杀绝只是时间问题,大不了就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搜,把人全部揪出来,像猫抓老鼠那样,一个都不留。 炸毁城墙是巴克利下的令,这也是有意而为之,因为只要懂点的都知道,这座凤凰城以前叫布莱克城,本来就是印国人的土地,只不过后来被星国人抢夺而来,而那面壮丽宏伟的巨型城墙,则是印国人最大的骄傲,这也是城墙能够撑到现在的原因,不然以印军的火力,要不是舍不得祖先建造的奇迹,早就把城墙移平了。 而现在印军不舍得下重手的城墙,被巴克利一令之下给炸了个粉碎,这会激起印军多少将士的怒火?他们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绝对要把这群炸了他们无数人骄傲的混蛋们揪出来杀干净。 裴芒也赶快找了个屋子躲了进去,外面印军的大部队已经来了,这时候还留在大街上就是等死。 裴芒紧靠着墙,耳朵贴上墙壁向外听去,外面传来了印军脚步声,咒骂声,抱怨声,混成了一团。 裴芒悄悄的顺着楼梯跑到了两楼,捡起一块碎玻璃,顺着窗户扔了下去,听到动静,立刻就有人前来查看,裴芒半吨下顺着墙沿儿缓慢前进,拐进了卧室里,顺手把房门微微推了一下,让房门处于半开半掩的状态,接着便抽出了比利弗和维克特。 上次夜袭,偷袭不成反而被对方给埋伏了,接连的轰炸把裴芒耳朵给炸出毛病了,现在经常性的无缘无故就突然感觉一阵耳鸣,耳朵里嗡嗡响,就像有什么东西正好砸到了耳朵一样。 而现在,裴芒就处于这种状态中,他必须要全神贯注贴着墙仔细倾听,才能在嗡嗡的耳鸣中模模糊糊听到脚步声,以前可以通过超级听觉判断楼里进来几个人,但耳朵被炸出毛病之后就做不到了,只能勉强听到敌人上楼的声音。 裴芒握紧双剑,随时准备暴起,2楼一共只有两个隔间,裴芒躲到了卧室里,一会儿敌人上楼肯定会进房搜查,见到房门半开半掩,这时候敌人会降低警戒,这是一种心理预判,正常人看到紧闭的房门或者完全大开的房门,都会有另外一种思考,看到紧闭的房门,会认为里面有人,而房门完全打开,第一眼朝里看去,如果没看到人的话,依然会觉得里面有人,只不过在看不到的死角。 而半开半掩的房门则是最好的掩饰,给人一种原房主匆匆忙忙躲避战火波及到凤凰城而离开的假象,连房门都没来得及关好,随手带了一下,但房门没关上,也来不及管了,就直接匆忙离开。 这时候敌人大概率会认为里面没有人进来,只是例行检查,指不定还能找到点儿原房主留下来的值钱东西或者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一名印军士兵端着枪慢慢靠近卧室,用枪口抵着房门,将房门推开,士兵蹑手蹑脚走进房间内,环目四周检查,暂时没发现问题,卧室只有那么大,一眼扫过去没有发现什么麻烦,那基本就没有问题了。 士兵返回走廊,示意身后的战友没有问题,随后返回卧室内,这名士兵看到了一个完整的衣柜,没有破坏的迹象,衣柜上面还挂着锁,士兵从身上摸索了一阵,摸出来一个是铁丝,随后趴在了锁上面捣鼓了起来。 没几下,咔哒一声,小锁应声落地,这名士兵看来还是个撬锁的高手,有点手艺在身上,士兵随后就拉开了衣柜门在里面翻找起来,又一名士兵走进了卧室,看到战友在翻东西,也赶快上前来跟着一块儿翻,估计是想找个什么值钱的东西。 而此时,裴芒正倒悬在房间右上角天花板上,两把剑插进了墙壁里作为支撑,双脚叉开撑在两面墙上,静静的盯着底下两名敌人翻箱倒柜。 听力恢复了一些,裴芒大概能够判断出进入房屋里的不止两个人,至少三个至4个人,如果现在跳下来把这两个人干掉,那其他敌人肯定会被惊动,所以再观察一下。 “哎呀,好东西。”一名士兵好像翻到了什么,忍不住出口赞叹,另外一名士兵也探过头来看,没一会儿,走廊又传来脚步声,果然又一名士兵端着枪走了进来,翻到了东西的士兵,晃了晃手里的宝贝,向两名战友显摆,居然是一个怀表,而且看起来像是黄金的,裴芒都看愣住了,这房主还挺有钱,逃难去了,连金怀表都不带走,估计是值钱东西太多了,都忘带了。 三名印军士兵围成一块,小声的讨论起来,没过一会儿,走廊又传来了脚步声,裴芒闭上眼仔细去聆听,脚步声很轻,是故意的,就是为了不做出动静,从脚步声能听出来是一个警戒心很强的人,前面已经有三名战友提前探了路了,这个新的脚步声的主人居然还这么警惕,以裴芒的判断,这三个人讨论声音,在走廊的那个人绝对能够听见,那说明这个人是知道前面探路的队友是安全的,在已经确定探路队友是安全的情况下,依然如此警惕,那基本就是垫后的,一般一个小队里垫后的人随时都会保持警惕,以防敌人从后方出现,所以往往最厉害的人都是垫后,以确保前方探路安全的情况下,后方也依然安全。 既然如此,那这应该就是最后一个人了,好!动手!。 裴芒突然从天花板墙角跳下,手起剑落,一剑刺下,剑尖直接从一个敌人的后颈插入刺穿整个脖子,另外一把剑向下一挥,精准削下一名敌人的脑袋,另外一名敌人手里还拿着金怀表没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准备抬起枪,裴芒一脚踹翻,士兵向后倒去,撞在了墙上,随后噗嗤一声,裴芒一剑把他钉死在墙上。 裴芒耳朵一竖,走廊里的脚步声已经消失,说明走廊里的人察觉到了不对,提前停了下来,消失了动静,估计埋伏在某个拐角,很聪明,不过,裴芒屏住呼吸,轻轻地将耳朵贴在了墙上,随后很轻很轻的向后退了一步,握住比利弗猛的对面前的墙桶过去,锋利的剑刃破开了墙面,捅穿了木质的墙板。 只听到了很轻微的一声闷哼,裴芒抽回短剑比利弗,对着刚才捅的地方一脚踹去,这一脚直接踹穿了卧室的隔墙。 裴芒从房门走了出去,手里悠闲的转着短剑,而他的面前,正躺着一名印军士兵,士兵的后背有一处明显的刺伤,伤的很深,染红了后背大片军服。 这家伙躲在出门拐角,明显是听到房里动静,立刻选择停止前进,一转身躲在拐角,等着房屋里的敌人出来,但他哪想到卧室里的敌人是一个拥有超强感官的异能人,隔墙有耳,他的心跳声暴露了位置,裴芒可是相当果断,判断好大概位置隔着墙就是一剑,敌人耍的小聪明还没得逞就饮恨西北。 裴芒确定此人已死之后准备返回卧室,毕竟刚才那三个家伙搁这翻出来一个金怀表,士兵倒在地上,手里还紧紧的握着那只怀表,裴芒弯腰去捡,居然还拿不下来,抓的挺紧啊,不过,都是死人了,裴芒稍一用力还是抢了过来。 拿在手里好好打量打量,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裴芒感觉一瞬间好像看透了手里的怀表,仿佛能够通过表壳,看到里面正在运行的齿轮和发条,哇,这冰凉凉的触感,裴芒总感觉眼睛好像在告诉自己,这就是黄金做的。 捡到了那就归我喽,裴芒一边想着,一边把怀表揣进了兜里,制式铠甲的好处,会在左大腿和右大腿的外侧镶嵌动物皮缝制的兜,用于装一些东西,裴芒要是穿戴自己定制的那套重型盔甲的话,这只金怀表可能就无处安放了。 钢材的刺杀虽然干净利落,但是还是造出了不小的动静,裴芒走出卧室,正打算换一栋房子躲起来然后再故伎重施,来到走廊,走廊尽头有一扇窗户没有封死,轻轻一推就开了,卧室的窗户封死了,如果破窗从那儿跳出去的话,动静太大了,可能会招来更多敌人。正当裴芒手扶着窗沿准备跳下去,隐约之中听到了声音,心中顿感不妙,裴芒猛的转头看去。 裴芒呆滞着看着楼梯口,而楼梯口处此时,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在指着裴芒,又一名印军士兵!坏了,失算了,裴芒以自己的经验判断房子里一共进来四个人,那样的敌人不按套路出牌,还有第5个人。 该死,按理来说,作战经验最丰富最警惕的人应该是垫后啊,但那个人已经死了呀,还耍小聪明准备阴自己,那这个人是? 裴芒突然意识到是自己判断失误了,这个人应该才是作战经验最丰富最警惕的那个人,才是那个真正垫后的人! 而他肯定早就听到了楼上的动静,意识到战友被埋伏了,选择在楼下等待,没有上楼,等自己有所行动的时候,再突然上楼,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但是这时候才想到这一切已经晚了。 裴芒大脑开始飞速思考起来,在恍然大悟之后,他开始考虑如何躲过敌人手里拿的枪,因为只是瞄了一眼,他就发现这名敌人手里拿着枪的口径要比自己平时看到的明显大一些,毫无疑问是碎金,最新搭载的尖头穿甲弹连自己定制的重型铠甲都能打穿,而此时那把枪正瞄着自己。 双方相隔一个走廊的距离,裴芒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边,而那名作战经验丰富,真正垫后的印军士兵此时站在楼梯口,手里拿着把碎金瞄准,双方相隔八九米的距离,裴芒现在冲过去肯定来不及的。 ‘呯!’士兵开火了,一发子弹飞射而出,裴芒还想再做努力,身体向右倾斜,脑袋跟着向右偏移,企图躲过子弹,但这怎么可能做到呢?超级感官并不能给裴芒带来看穿子弹速度的能力。 “唔。”裴芒发出一声闷哼,子弹正击中头部,这名士兵是神枪手啊,打的相当的准,不偏不倚,正好直中眉心。 裴芒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顺着窗户掉了下去,楼下传来了重物砸在了杂物里的声音。 士兵赶快冲到窗户边上,伸头向下看,裴芒倒在楼下的杂物堆里,已经动弹不得,士兵抬枪拉栓上膛瞄准一气呵成,准备再开一枪,“呯!”士兵火急火燎着急补刀,全然忘记了观察四周,不知从哪儿响起一声枪响,这名作战经验丰富的士兵被爆了头,身体也不受控制的,从窗户沿儿翻了下去掉到楼下了。 仅隔两栋民宅旁边那一处小柴房里,一缕黑烟从里面冒了出来,长长的枪杆慢慢的收了回去,一个人推开门从里面探头探脑的跑了出来。 居然是来福,来福赶快跑到裴芒身边,也顾不得检查伤势了拖着他就跑,连着两声枪响,动静太大了,周围的敌人肯定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得赶快把裴芒带离这个危险的地方再说。 灰色(149) 来福抓着裴芒双臂拖行到了一个街区之外的一栋房子里,一进屋里赶快把裴芒放下,转身就去关门,随后进到里屋,拖出来了一个大木柜压在了门上,接着就把裴芒拖到二楼,随后又折回到了一楼,拿出了随身带的丝线和铃铛,在楼梯上一顿折腾,布置了一个简单的警报,这才放心的回到了二楼,毕竟只是把门堵上了,说不定有人从窗户里翻进来。 来福在2楼的卧室里翻找着,不禁感叹,真有钱,柜子里翻出来了不少值钱东西,再一看这屋里的装潢,到处都充斥着金钱的味道,甚至都装了电灯,这可不是一般人家用得起的,这屋子主人肯定是个有钱人,不过现在该逃难的都逃难去了,凤凰城空余了几万栋民宅。 但现在凤凰城这个状况是已经断电了,来福只能在屋里翻找煤油灯,找来找去还是没找到,只找到了两根蜡烛,将就用一下,但是又找不到火柴了,之前身上带了几根火柴,不过空闲之余抽烟点掉了,幸好屋主家有钱,又翻出来一个打火机。 甚至一个小小的打火机,都是银质的,一般人看到了可能还以为是个小盒子没用就扔掉了,但来福还是见多识广,知道这玩意儿是打火机,通过上面的砂轮摩擦起火,一点,果然点着了,好东西,以前只见那些大人物和贵族用过,现在自己也用上了,哈哈哈,来福心中暗自窃喜,顺手就把打火机放进了口袋里,没想到一把年纪了还能用上这种稀罕玩意儿。 裴芒躺在那儿一动不动,板直板直,来福俯下身子查看伤势,可以确定裴芒没有死,只需要伸出手指,稍微探一下鼻息就知道了,非常微弱,但依然有,伤势主要就在头上,就是那一枪,特制武器碎金发射的特制穿甲弹,正好击中了眉心,裴芒额头上留下了一处焦黑,往外渗出了丝丝鲜血,手摸上去的话还有一点凹陷,还好还好,问题不大。 所以,来福站在原地思考了很久,不禁陷入了怀疑,这小子到底什么体质?虽然之前在审议会上自曝了是死神的使者,来福早猜到这小子来头不简单,但是居然在不带头盔被碎金爆了头的情况下,居然只是被打晕了,这也太逆天了,那他的头骨岂不是比锻造重型铠甲的金属还要坚硬?来福可是还记得,这小子定制的那套重型铠甲,在正面战场上被印军的火力给打成了筛子。 难道说,死神的使者,被死神给予不会死的权能?那就太离谱了,想杀死这小子肯定非常非常难,老李,你还真的是找了个怪物,十足的怪物。 指不定好好培养培养,以后可以跟圣龙佣兵团的那位扳扳手腕,都是有可能的,不过也奈何自己没什么太大能力,一眨眼大半辈子过去了,除了跑得快也没什么本事,也没认识过什么大人物,不然,把裴芒这样的人才给引荐引荐,将来也是能发光发亮的呀,是帝国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来福虽然心里这么思索着,但是也没什么办法,自己这一生也就这点本事了,也就自己这么点小圈子,没法帮这小子跟进一步了,自己所有的心血造就的闪电佣兵团,现在也基本覆没了,团里就剩他和几名老弱病残了还活着,不过这次支援军所派遣来的佣兵团基本都已经是元气大伤,像器炎佣兵团,则已经一个人都剩了,彻底消失了,过不了多久,等管理局那边得到消息并证实,这个佣兵团的名字也会从档案记录中被抹去,自己也算幸运了,好歹还剩几个活人。 来福自顾自的思索了很多,又瞥了一眼躺在旁边的裴芒,没多大事,不管他了,睡觉。 第二天早上,伍秒正在把他的宝贝后膛燧发枪擦的油光闪闪,嘴里哼着小曲,惬意的很,转入猫捉老鼠模式后,双方冲突越来越频繁了,但是冲突都比较小,往往是敌对双方几个人在小巷中突然碰到,几声枪响之后,便分出胜负,按照巴克利之前的计划,印军进城之后,几人一组,埋伏在城里各个角落,消耗敌人。 伍秒所在的这个组,都是高手,虽然大火用的都是落后的燧发枪,但是枪法好啊,而且技巧熟练,一分钟开四枪,简直就是基础操作,伍秒在几人之中武器还是最好的呢,他用的是后膛燧发枪,装填速度更快,再加上有房屋作为隐蔽,一旦碰到敌人,短兵相接,基本都是你打我一枪,我打你一枪,不会出现正面战场上,双方硬拼火力,拿人当炮灰的情况。 李斯一脸阴沉,有气无力的靠在墙角,没错,他俩在一组里,李斯原本想找个别的组的,但是伍秒非要拉着他来,于是他就来到了这个组,毕竟两人是老乡啊,从一个地方出来,在一个组也好照应。 “你很高兴?”李斯突然问道,伍秒依然兴致勃勃的擦着枪,哼着小曲:“当然高兴,可以不用正面面对敌人的炮口了,还有比这更高兴的事儿吗。” “可裴芒不见了。”李斯说道,伍秒听到后就没忍住,扑哧笑了:“难道你担心他,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他不会有事。” “他那时候失控了,你应该能看出来,他的眼睛又红了。”李斯解释道。 伍秒不以为然说道:“那那样的话他就变成疯牛了,更不会有事了,谁能拿他怎么样呢,你跟了他一路,你没发现吗,他简直就跟故事书里的主角一样,而我俩都成了主角的那俩小跟班了。” “哼哼哈。”李斯尴尬的冷笑。好像是这么一回事。伍秒擦完枪站起身,眼神示意李斯,晃了晃下巴指了指外边,“出去走走,别一天到晚搁屋子里缩着。” 李斯不甘示弱的反击道:“不就昨天在屋里躲了一天吗。”随后也起身径直朝屋外走去,“唉,等等我。”伍秒赶快跟了上去。 裴芒渐渐醒来,感官渐渐恢复知觉,意识逐渐苏醒,裴芒揉了揉眼睛,只感觉头痛欲裂。 自己昏过前的那一幕还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只见敌人开了一枪,自己想要闪避,但是根本不可能闪开,随后感到头似乎要爆炸似,就眼前一黑,啥也不知道了。 “哦,我的天,真他妈见鬼。”裴芒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正中心居然微微凹陷进去了一点,不过好歹没死,也还算幸运,还是大意了,根本没料到还有第五个人,虽然说自己试图躲过子弹这件事很荒唐,但裴芒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有可能成功,如果当时距离再远一些,可能隔上100米?自己说不定真的能躲过去,那发子弹朝自己飞射而来的时候,裴芒真的有一种自己能够看穿子弹飞行轨道的感觉,仿佛那一刻,时间被放缓了,子弹在眼里也变得不再那么快了。 可能是错觉吧,真有人能够看穿子弹的速度,那个人估计也不是自己,但这种错觉最近碰到过很多次,感觉眼睛仿佛要进化了一样,拥有了一些“特殊“的感觉。 正是这种特殊的感觉,让裴芒试图躲避子弹的同时开启了金色圣眼,让身躯得到了强化才扛住的那一枪,不然以原本的身体强度,就算远超常人不至于被打爆脑袋,但给头上开个洞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好些了吗。”来福从外面走进卧室里,“你救了我?”裴芒反问道,“你小子,我问你好些了吗。”来福气势汹汹的揪住了裴芒耳朵。 “好了好了好了,来福团长,好了,没事了。”裴芒连忙求饶。“真的没事了吗?”“当然当然,没事儿了。”“你最好真的没事了,如果严重的话,我还是先带你回去,没啥事的话你就跟着我。”“真没事儿了。”裴芒挠了挠头傻笑。 看他那副生龙活虎的样子,估计也是没啥事。来福这才没有继续追问,“嘿嘿,我可是死神的使者哦,想我死可没那么容易。”裴芒得意洋洋的说道。“你小子,当时没有我在,你就会被那个士兵补上好几枪,看你是不是死透透的,合着是死神把我瞬移到你身边儿来保你不死?”来福吹胡子瞪眼,故意装作很生气的样子。 “我错了,来福团长,我能活下来,多亏来福团长出手相助,多谢来福团长救下我的小命,去他的见鬼死神,啥用没有,啥也不是,还是来福团长最厉害!”裴芒故意一顿吹捧讨好。来福这慢慢消了火气,一副很严肃的表情看着裴芒,但是看着裴芒那副故作天真的样子,终究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小子净给我这儿拍马屁。”来福又一把揪住了裴芒耳朵。 “错了错了,不敢了不敢了。哼哼,啊啊啊啊……”裴芒连忙求饶。 “行了,别胡闹了,正经点。”来福松开手,走到了卧室门口,捡起了早就放在门口的后膛燧发枪,扛着枪走了出去。“嘿嘿。”裴芒傻笑两声,跟着跑了出去。 裴芒感觉自己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终于可以在一个人面前装疯卖傻了,别人却不会投来鄙夷的目光,而是教训他这个傻小子老实点,不然就收拾自己。 真好啊,终于不用一直紧绷着了,不用那副沉稳坚强的面孔对人,如果放平时在佣兵团里,还有其他人看着,裴芒还不敢放开,可现在这里就他们两个人,没有人看着了,那就无忧无虑放开了。 狼牙佣兵团里的那些长辈,这一路上能够引导和教育自己的长辈,都已经不在了,从小就孤苦伶仃,很少感受到别人对自己的关心和照顾,让裴芒尤其重视这些,加入佣兵团之后,很多前辈对自己都关照有加,让裴芒空虚已久的心,感受到了温暖,在那些前辈面前,裴芒才像一个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样子,大家不会对于他过于苛刻要求什么,那时,裴芒就像是一个小弟,无时无刻都能感受到前辈们对自己的关心和帮助,但是在那一战之后,一切都没了。 失去了爷爷和弟弟,失去了自己在乡下的那个家,失去了一切的裴芒,在加入佣兵团这个大家庭之后,久违的感受到了温暖,可是那一次的偷袭战,老团长带上了所有老一辈经验丰富的佣兵,只为了那一战的成功,结果后来呢,失败了,所有人都死了,没有人活着回来,唯独裴芒,成为了唯一的幸存者,但是也再度失去了一切,但经过了两个月的痛苦挣扎和纠结之后,再次返回佣兵团,裴芒卸下了他原本的样子,戴上了伪装,为了不辜负老团长的期待,毅然而然的扛下了这一切,只为了重振老团长留下来的狼牙佣兵团那已失去的荣耀。 在其他人眼里,裴芒是一个成熟,坚强,稳重,且凶狠的人,人们看得到他身上不同凡响的气质和精神,并相信他能够带领这个一蹶不振的佣兵团恢复曾经的辉煌,却看不见,被迫扛下这一切重担的少年,那伪装之下的面孔。 他必须要坚强,才能够稳住局面,才能让众心服从,但因此他也被套上了锁链,封闭了内心,活的不像个年轻人,倒像一个只会一天到晚忧心忡忡和焦虑的中年人。 闪电佣兵团和狼牙佣兵团向来交好,闪电佣兵团长来福和狼牙佣兵团上一任老团长也是朋友,经常来串门走访的来福,和裴芒也是相当熟悉,这一路上也给予过他不少引导和教育,在裴芒心里,来福和狼牙佣兵团的那些老前辈们一样,都是自己尊敬可依赖的长辈,在他面前,自己就是个小孩,一个17岁的少年,一个看着自己长大的老前辈,裴芒不用再故作伪装,可以无忧无虑的开放内心,让自己稍微放松一小会,哪怕只是一小会。 “我跟着你,就我们两个人吗?”裴芒探头探脑的问道,“我不习惯跟别人一组,独来独往惯了,还不如一个人。”来福伸出脖子稍微探出去一点,观察外面街道情况。 “别人都好几人一组啊,我们就俩人要是被敌人包围了,太危险了。”裴芒又说道。 “你安静点啊,你说话声音要是再大点儿,我俩马上就可以被包围了。”来福压低声音回头瞥了裴芒一眼,裴芒被瞥了一眼,吓得马上闭上了嘴,那眼神太犀利了。 来福观察了一会,见四下无人,又回头笑嘻嘻对裴芒说道:“行了,可以回屋里了,咱俩搞点大动静。” 俩人又回到了豪宅之中,“搞什么大动静?”裴芒疑惑的问道,来福压低嗓门,神秘兮兮的说:“我昨天在这屋里翻箱倒柜找到了好东西,这宅子主人是个有钱人,我找到了好几罐油,闻味儿的话闻不出来是啥油,我倒了一点,管用,一点就着,所以我打算给全倒了,把这栋房子烧成灰。” 裴芒上下左右打量着宅子里富丽堂皇的装潢,不禁感到有些可惜,这么漂亮的大豪宅,可能得要几百万吧,一把火烧了都是钱,太浪费了,不过也不是自己的房子。 “烧了干什么?”裴芒问道。 “没什么,就是想烧房子了。”来福义正言辞的回答。 啊?原来想烧房子了,于是烧房子,还真的是无法拒绝的理由呢,“什么时候?”裴芒走到一面落地镜前,上下打量自己,随口问道。 “今天先布置一下,明天烧房子。”来福眼中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和激动,紧张的直搓手。 豪宅(150) 俩人忙活了许久,一直忙到了艳阳高照,终于把几大罐子的油撒到屋里,到处都是,倒油可是需要考究,不能随意倒撒,要均匀的倒洒到每一个地方,这样才确保点着的时候能迅速蔓延整间房屋。 “咱俩先出去找点敌人,偷袭他们一下,打完就跑,不能让他们找到我们,然后等明天咱们再去找同一批敌人,接着打完就跑,这时候会积攒上一次他们没抓住我们俩的愤怒,所以第2次他们绝对会拼了命的来追我俩,到时候我们俩就回到这里,给他们引进来把门堵死,一把火点了。”来福一本正经和裴芒讨论自己的计划。 裴芒觉得有些不妥,万一第一次就把对方惹上火了,对着我俩穷追猛打怎么办?然后恰好敌群之中又有一名神枪手,又对着自己脑袋来一下,那自己可能扛不过去了。 裴芒诉说了自己的担忧,来福则劝裴芒不要那么悲观,真要有神枪手,打也是打中自己,那天裴芒一路风驰电掣,许多人都看到了,包括来福,自己虽然是闪电佣兵团的团长,年轻的时候也以兵贵神速着称,但自己的那点速度,在裴芒面前还是不够看呀。 俩人如果逃命的话,那肯定是裴芒一溜烟就跑没影了,把自己留在原地了。裴芒听完之后一直傻笑个不停,虽然知道是开玩笑的,但不管是不是开玩笑,裴芒都会无条件的站在来福的那一边,如果真的被敌人追着跑的话,自己也绝对会挡在来福的身后,裴芒绝对不想再失去这么一位从小照顾自己长大的前辈,他已经失去的够多了。 不过裴芒还是感到不安,偷袭这两个字眼,简直就像诅咒一样,深深地钉在了裴芒的脑海里,让裴芒一提到这两个字就想起了那两次灾难般的失败,两次失败都让自己丢了半条命才勉强逃了出来,一想到来福居然又说去偷袭,裴芒心里就感觉发毛。 不过闪电佣兵团长嘛,这个佣兵团一直是高机动性兵团,最擅长的就是打游击拉扯战,能不与敌人刚正面从来不钢,专门搞偷袭,打一下就跑,让敌人气到吐血却追不到,如果放到大战场上,属于专门吸引仇恨的那一支兵团。 看来福斗志昂扬的样子,裴芒倒也不好继续泼冷水,“我出去一下。”裴芒说完就一溜烟跑了出去。来福继续在豪宅里四处寻找,想再找点有用的东西,昨天已经找了一天,但全都是一些做工精致典雅的木头家具和石头家具,哈哈,有钱人真会玩,还做石头家具,可能是什么宝石,还散发着幽幽的绿光,这些玩意儿固然值钱,但是带不走,明天一把火烧个粉碎,倒也是可惜。 就这样来福在豪宅里,从1楼跑到2楼,从2楼跑到3楼,把所有房间全部翻了一遍,依然没翻到什么好东西,这个房屋的主人,把能带走的东西全带走了,没留上什么好东西。 正在来福沮丧的从楼梯上返回1楼的时候,墙壁上的一个小门突然吸引了来福的注意,来福把门一打开,里面居然是煤气管道,不过倒也正常,有钱人,家里煤气供暖呀,不然住在这一年四季都阴暗的山城,时间久了怕是会得风湿。 来福拧动煤气管道阀门,能够立刻听到里面有一股压力泄出的声音,说明里面还有气,不知道还剩多少,但可能管用,想到这里,来福马不停蹄的跑回了2楼,从2楼的厨房里取下来了几大袋小麦粉,放到了一楼楼梯口,以免到时候自己忘掉了。 来福想到了一个更刺激的方法,只是烧房子没意思,以前听别人说过粉尘爆炸的事情,在一个足够封闭的空间里泄露煤气和大量粉尘,再用明火点燃,便可产生连环爆炸,虽然来福,只是听别人说过,自己没有真的见过,但难得这次条件合适,简直就是天时地利人和,要啥有啥,把房子炸了也没人管,这么大个房子,权当给自己做实验玩儿了,反正试试也不亏。 不过这房子这么大,也不一定会爆炸,听那个人跟自己说,要比较小的封闭空间,太大了不行,这三层大豪宅,光各种各样房间就十几间,空间会不会有些太大了?主要凤凰城都成这样了,煤气肯定早断掉了,这豪宅煤气管道设置里剩余的煤气不知道足不足够引爆 来福心想着可能还不太够,又专门跑到柴房里搞来了大量的木屑,有钱人家就是好,要啥有啥,明明家里都有煤气灶了,居然还烧柴火,这可方便了来福,又装了两大袋子木屑回来,刚把木屑放下,门外传来了动静,来福没有任何犹豫,一把提起了靠在门边的碎发枪,将枪口直愣愣地对准了门口,这种时候谁都有可能来。 一开门,裴芒鬼鬼祟祟的把脑袋探了进来:“别开枪,是我。”来福把枪放一下,踹了一下脚边儿的木屑袋,正考虑要不要再去搞一点。 来福一看裴芒的样子,就知道他干什么去了,那天把裴芒拖到这,他的那两把宝贝武器给掉半路上了,果然跑出去找武器了,裴芒此时手上正拿着他那两把剑,倚在门框上,上气不接下气。 “外面人很多吗?”来福问道,裴芒气喘如牛,连连点头,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离这一个街道,有好多,好多人,可能,可能有三四十吧,我爬上屋顶去看,下楼的时候没注意,踩空摔下来了,好大动静儿,给他们全招来了,追着我跑了好几个街区,我绕了两圈才绕回来了。” 来福感到有些诧异,三四十个人,确实很多,但对裴芒来说,倒也不算多,按理来说,裴芒这臭小子一个打100个都没问题。 “有灵师?”来福又问道,裴芒又紧接着大口大口深呼吸了好几次,这才完全缓了过来,连忙点了点头:“当然啊,不然正常人哪能跟在我屁股后面追这么久啊。” “所以你闲的没事干爬窗户沿干嘛。”来福冷不丁的一句,让裴芒顿时哑口无言,这件事说到底还是自己作死,完全可以找一个窗户翻进去,顺着楼里的楼梯去顶层查看情况,但裴芒,一时鬼迷心窍居然想着顺着外墙爬上去,于是他就真的这么干了,爬倒是爬上去了,就是下来的时候,他依然没有选择走楼梯下来,而是又准备顺着外墙爬下来,结果不慎摔落。 来福一看裴芒这一身灰头土脸的样,就知道他肯定是顺着外墙爬的时候掉下来了,估计正好掉到楼下垃圾堆里了,因为裴芒盔甲上的棱角还插着一小块干瘪面包,腿上挂着半片破衣服,头发里藏着枯树叶,指定是掉垃圾堆里了。 其实有灵师倒也无关紧要,几个低阶灵师而已,裴芒三眼全开照样完全碾压,和对付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但让裴芒如此仓皇逃窜的原因主要是,上次自己把易方三天随手给扔了,这回出去捡武器,顺便找找人,找是找到了,只不过已经被印军给抓了起来,五花大绑的倒吊在了树上,相当凄惨,被印军严刑拷打,裴芒乍一看都没认出来是谁,仔细观察了一下,才发现是那天自己扔掉的易方三天。 人还没有死,裴芒可以确定,别人好心陪自己下来垫后,结果最后就落到这种下场,裴芒不能不管,所以准备回来从长计议,想想别的办法,没想到下楼的时候摔了一跤,把人给招来了,为了避免印军以为是来救人的而杀人灭口,裴芒不敢反击,一路逃窜,这样印军大概率以为他只是路过的,不小心暴露了,虽然依然有很大风险会杀了易方三天,但也没有别的办法。 因为那时候,裴芒如果选择直接冲过去救人,易方三天旁边就站着两名印军士兵,手里随时拿着枪,自己如果敢来抢人,对着倒吊在树上的易方三天就是几枪,那就彻底没救了。 也怪自己记忆衰退,裴芒大概猜想到了,这应该是圣眼的副作用,自己记忆衰退的非常严重,可能刚刚发生的什么事,自己马上就忘记了,以至于裴芒刚醒来的时候都忘了自己把易方三天随手扔到路边。 “出去找好目标了吗?”来福开始泼洒木屑,“找好了,就是追我的那一批,人不多不少,全部引到这里,正好一把火全烧了。”裴芒答道。 “行,不过,不过你已经提前去招惹他们一回了,那下次我们再去的时候是再试探一遍还是来真的。”来福问道。 裴芒本想回答上来就直接收拾他们,但是一考虑还吊在树上的易方三天,裴芒还是改口了:“再试探一回吧,看看他们还上不上钩?” “好,听你的,希望你的判断比我更正确。”来福说着就泼着木屑去到了2楼。 傍晚。 太阳早已落山,现在正是乌漆玛黑敌人放松警戒的时候,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豪宅里悄悄的翻窗而出,干这种事情肯定是晚上了,首先敌人放松了警惕,可以打个措手不及,其次,天黑俩人可以好跑路,敌人不好追。 两个人沿着墙根儿一点点往前挪动,裴芒根据白天记忆带着来福一点点前进,月光照在四下无人的大街上,万籁俱寂,繁华的凤凰城陷入一片死寂,两个鬼鬼祟祟沿着墙根前进的身影为这恐怖的氛围再添一丝诡异。 “你记性这么差,你别给我带错路了。”来福跟在身后小声提醒道,“嘘~~。”裴芒扭头一根手指竖在嘴中间。 两个人又前进了一段距离,“你白天就是在这摔了吧?”来福把声音压得很小很小,像是在商议什么极其重要的计划。裴芒没再回答,他不想回忆白天的糟糕经历。 前锋渐渐传来人声,俩人摸着黑又前进了一段路,拐过一个街角,终于看到了火光,不过距离还是很远,大概一两百米的样子,那里升起来一团巨大的篝火,篝火旁边坐满了印军士兵,旁边的老树上倒吊着一个人。 裴芒眯上眼睛想仔细观察一下,看看易方三天是不是还活着?原本这个距离想看一个人状态,还是在黑夜之下,只能凭借微弱的月光,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眼睛仿佛听到了裴芒内心的需求,超级视觉进一步加强,居然在黑夜之下隔着一两百米,仅凭微弱的月光就能看清倒吊在树上的一个人现在是什么状态,没错,他真的看清楚了,他甚至能够看到倒吊在树上的人胸口的起伏,身体轻微的抖动,甚至连冬天呼出的白气儿都看见了。 裴芒被自己突然增强的视觉吓到,还愣了几秒,不过也就短短几秒,视力又恢复了正常。 有意思,最近这是怎么了?裴芒心里不经疑惑,好像自己的眼睛最近总是能够在一些特殊的情况下看到一些特殊的东西,虽然自己确实有超级视觉,但是隔着这么远,也照样白搭。 “就是那帮人。”裴芒手指向前方,语气里还带点委屈巴巴的样子,好像白天被欺负的小孩晚上把家长叫来了。 来福还在使劲盯着你的手指的话,可惜他一把年纪也没有超级视力,只能看清一大团篝火和篝火旁边坐着的几个人,离篝火稍微远一点的人没入在黑暗中,他就看不见了。 虽然没看清有多少人,但来福还是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拍了拍胸口,随后双手一举,一左一右两把后膛燧发枪,“走,让印国佬见识一下。”毕竟是百强佣兵团的团长啊,这点财力还是有的,准确来说他带了三把,后背上还拴着一把,这让来福拥有了瞬间开出三枪的能力,只要打得准,可以瞬间击毙三个人。 来福刚准备走,被裴芒一把拉住,“那个,来福叔,我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随后裴芒就把自己因为那破记性而遗忘易方三天的事情全部讲了一遍。 听完之后来福都傻了,“你小子,你停下来的第1件事,难道不是回头去找人吗,你居然选择按照命令躲进房子里,你把那个驻守军忘的一干二净啊?” 裴芒无言以对,自从开始使用圣眼之后,次数越来越多,记忆衰退的也越来越狠,这实在不是他能左右,“拜托了,来福叔。”裴芒弯腰鞠躬双手合十举过头顶。 “行吧,行吧,这件事好办,我把他打下来,你去吸引火力。”来福叹了一口气,又从自己腰间又掏出来一把转轮枪,这是大佣兵团团长和贵族才能用得起的枪,来福有一把倒也不奇怪。 裴芒手里提着两把剑,装作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慢慢走近,印军士兵围在在篝火旁边聊着天,全然没注意到后面走过来一个人。 裴芒走近之后,值班的士兵才看到了黑暗中有人走过来,连忙举起枪对准裴芒,呵斥道:“你是什么人?” 顿时所有士兵都被吸引到了,齐刷刷的扭头朝这边看来,裴芒的表情从呆滞变成了惊愕,“抱歉,走错路了。”说完扭头就往回走。 “不准走,站住!”士兵大声呵斥,其余士兵见状不对,连忙抄起身边的枪械,起身围了过来,裴芒停顿住,右转过身,看向那对准自己黑洞洞的枪口,上下晃了一下手里的双剑:“是你不让我走的。” 下一秒,士兵的双手就和他的胳膊分离了,“啊~~~~!”随着士兵的惨叫,其余印军士兵连忙开枪,裴芒挥剑挡在胸前,一剑劈下,惨叫的士兵就无法发出声音了。 听到枪声大作,来福沿着屋顶悄无声息的靠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裴芒身上,不会有人注意到屋顶上有个人,来福单手持枪对准吊在树上的人,随即叩响了扳机,根本不带犹豫,这就是老手的自信。 随着一声枪响,吊着易方三天的绳子应声而断,马上有士兵就发现了屋顶上还有人,几名士兵调转枪口对着屋顶射击,来福虽老,但身手不减当年,一段起跑向前一冲,冲锋的时候还不忘记手持火枪对着楼底下敌群来了一发,随后往前一趴,马上规避了敌人的集火攻击,几发子弹从来福的头发上蹭着过去了。 来福立刻向屋顶中间翻滚,不敢怠慢,英国佬用的是先进的撞针式线膛枪,开完一枪之后,只要拉动枪栓抛出弹壳,让撞针处于待击发状态,然后就可以马上再次扣动扳机发射。 有惊无险,来福滚的足够快,到了房顶中间,那些在房屋底下的人就打不到了,来福立刻掏出定装纸包弹快速装弹,逐发枪只能打一枪装一枪,非常麻烦,有定装纸包弹可以加快速度,避免了装火药和装弹丸的时间。 仅仅十秒钟,两把枪重新装弹完毕,来福起身,朝着屋檐就跳了下去,楼底下的士兵见到了此生难忘的一慕,一个头发胡子半白的老人从三层高小楼房顶跳了下来,一手一把长杆火枪,对着楼底下敌人就是两枪,两名士兵应声倒地,来福轰然落地,没有半刻犹豫,将手里两把枪扔向敌人,一把扔空了,还有一把成功枪托砸到了人,来福抽出身后还背着的一把,对着面前的敌人又是一枪,随后又迅速抽出了腰间的转轮手枪,“呯!呯!呯!呯!呯!”右手持枪抠动扳机,左手快速不停拨动击锤,标准的快枪手招牌动作。 又快又准,印军士兵们受到了惊吓,胡乱开枪,有的连枪都没来得及扣动扳机,五声枪响之后,5名印军士兵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转瞬之间就干掉了9人。 来福赶快来到了树下,掏出小刀给易方三天解绑,这绳子有点结实,可能是出门的时候没磨刀,来福急的满头大汗,怎么割绳子都割不断。 最要命的是双腿传来剧痛,对于来福这个年纪来说,已经算是老人了,从3楼房顶跳下来,又不是超人体质,尽管是自己年轻时经常使用的招牌刺杀动作,但还是出了意外,年纪大了没有控制好下落姿态,加上落脚点控制力度也不对,对双腿造成的伤害。 尽管确实平稳落地,并且也没有摔断腿,但是猛的落地一震还是让腿受到了严重伤害,但是这是后辈的请求,裴芒不仅是老李选中的人,也是自己看着长大,并且相当认可的年轻人啊,就算冒着摔断双腿的风险,这个忙也得帮。 终于在来福一顿咬牙切齿的小刀乱划中,把绳子给割开了,但紧接着身后就传来一声枪响,来福只感觉后背传来剧痛,但是想都没想,头都没回一下,只是把枪口对准自己身后,凭着感觉打出了转轮中最后一发子弹。 身后传来了倒下的声音,但来福也没空观察了,扛起易方三天就开始跑,这是计划的一环,来福带上易方三天先跑,回豪宅汇合,裴芒垫后。 裴芒这边如同砍瓜切菜,迅速进入了一心一意,并开启金色圣眼,抄起两把剑如同饿狼扑食一般冲向敌人,如果以往穿着重型铠甲,头盔遮住了他那狰狞的面容,那此时已经放弃了头盔的裴芒,则已经没有东西能够束缚住他的狂放。 一金一绿双圣眼加持,区区面前这点敌人根本不足为惧,有印军士兵认出了眼前这个势不可挡的怪物,是“黑色旋风!“不过,他怎么换了一身行头?没有再穿他那身标志性的纯黑色盔甲,而是穿着一身相当普通的铁黑色盔甲,连头盔都没戴,直接暴露出了他那瘆人的双色眼。 “不!离我远点,给我滚开!”士兵发出绝望的惨叫,随后就倒在了那沾满鲜血的刀锋之下。 追杀(151) 裴芒伫立原地,大口的呼吸着,有几名灵师有些难砍,不过没有关系,多砍几下就行了,四十多人的印军营地被一锅端了,只剩下裴芒一人还站在这里。 裴芒低头看向胸前,手指在胸口的盔甲上抠了几下,抠下来了几发子弹,行了,赶快走吧,那么大的枪声,肯定把周围的敌人全部招来了,裴芒心想着就准备离开,还没来得及迈步,一树亮眼的光芒就从身后升起。 “我……。”裴芒没来得及喊出,一团亮眼的滚烫的光球飞射而来,裴芒被这瞬时一击击中,重重的倒下砸在了地上,把地面都砸出一个坑。 想过敌人来的快,但没想到这么快,当裴芒感觉到周围好像变得亮起来的时候,就知道那个仇敌又来了。 “奥达!”裴芒五官被愤怒扭曲着,双剑插在地面,双手撑着剑柄,挣扎着站了起来。那一晚的仇人,现在只剩下一个了,那就是面前的这个,身为七阶灵师的印军第二路军前50营区大营长奥达。 “又是你。”奥达升腾在半空,冷冷道。这是七阶灵师,没有那么容易杀死,不然裴芒一定要报仇雪恨,但考虑到自己一时半会儿,杀不死这个家伙,所以,裴芒猛地对空中的奥天达咆哮,双色圣眼光芒大作,蓄力爆发!手中握着的两把剑都因为愤怒和激动颤抖不止,随后作势就要扑上去。 就在奥达准备迎战的时候,裴芒突然调转方向,一溜烟的飞冲而出。 “啊?!”奥达懵了,万万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跑了,这个怪物怎么会跑呢?他难道会惧怕自己?奥达心里自问之后,自己都觉得无法相信,自己多次与此人交手,奥达可以肯定,这个怪物如果全力以赴根本不会惧怕自己,甚至连自己都会死于此人的剑刃之下,但他居然扭头就跑掉了? 奥达反应很快,立马追了上去,他自身掌控光元素,简直就是一个移动的小太阳,黑暗的凤凰城街道随着它的移动,都开始变得亮如白昼,不过显然白搭,就算黑夜中的凤凰城都亮如白昼了,又能怎样。裴芒又不是傻,他会在大街上跑?然后等着你追上来? 果然奥达飞行出去追了一段距离,始终找不到裴芒的身影,因为裴芒早就一头扎入这数以万计的住宅中,在茫茫的大片住宅区,想找到那么一个人,宛如大海捞针。 来福回到豪宅的时候几乎快累虚脱了,差那一口气喘不上来就直接仰面倒下,不过幸好坚持住了,成功撑到豪宅,如果白天来看的话,这栋豪宅非常显眼,即使放眼整个凤凰城都看不到几栋相同的建筑,但是这大晚上谁能想到这里还躲着人。 来福把易方三天轻轻地放到地上,在回来的路上,因为自己激烈的奔跑颠簸,易方三天已经醒了,但是貌似还动不了,只是张开嘴啊啊啊啊啊靠嗓门发出本能的声音。 这可不行,这要是声音传出去又招来敌人怎么办?来福赶快掏出自己的高级佣兵勋章,放到了易方三天眼前,让他看看,易方三天这才安静下来。 虽然之前凤凰城的高层和各大佣兵团的团长开过很多次会议,但互相还是比较面生,易方三天也不能通过几次会议记住在座几十个佣兵团的团长样貌,自然也没认出来眼前的来福是谁。 来福盘腿坐下,刚才身后中了一枪,不知道打哪儿了,得赶快检查一下,脱掉了上身的盔甲,又脱掉了内部的软甲和上衣,光着膀子,伸出右手在后背上摸索了一下,终于摸到了,被击中的地方比较靠上,接近肩膀,来福掏出小刀,右手拿刀左手摸住受伤的位置,确定位置之后,用小刀向里一刺一挑,很小一声闷响,一发带血的子弹掉到了木质地板上。 暂时没有找到药,但是为了防止感染,来福又去到2楼,打开煤气灶,把小刀放到火上面烤,等小刀烤的滚烫发红,准备好一条毛巾咬在嘴里,用滚烫的刀面摁住了受伤的地方,利用高温灼烧伤口。 易方三天头昏脑胀,神志不清,这两天他被打的很惨,那帮家伙完全没有审讯他的意思,就是为了虐待他,把他一顿暴打,打累了就歇会儿,等歇够了再一顿暴打,以至于现在易方三天还是处于半昏半醒的状态,迷迷糊糊的,不确定自己在什么地方,只知道有一个人把他救了下来,还亮出来了自己的佣兵团勋章,确定是自己人后,易方三天就放心,迷迷糊糊中又昏了过去。 裴芒小心翼翼的推开窗户翻进来,又悄悄的把窗户关上,得亏跑得快,这从天上望去,凤凰城黑压压一片全都是黑色建筑,想抓我没那么容易。 不过,裴芒随手一拉上半身的盔甲就如同烂泥一样掉了,统一发放制式铠甲没有那么好的质量,奥达那一击非常强,盔甲承受不住烂掉了。 “来福叔,叔?”裴芒尝试性轻声呼唤了几遍,没有人回应,屋里一片死寂,裴芒走到楼梯间找人,易方三天就躺在这里,一动不动的,裴芒近距离夜视没有问题,一眼就看到了易方三天和听到了他的心跳声,确定没啥事儿就选择绕开,顺着楼梯走向二楼。 “你怎么了?!”裴芒一上楼就差点喊了出来,不过还是下意识压低了声音,来福躺在厨房门口,来福的身体抵住了门,虚掩着,上半截身体在楼梯间,以至于裴芒一上楼就看到了。 虽然还没上楼就闻到了血腥味,但是楼下易方三天被打的也是满头是血,自己身上也是一身血,以至于裴芒没有朝那个方向去想。 裴芒把来福扶起来,一摸后背一个硕大的子弹孔洞,可能得有个鹌鹑蛋的大小,裴芒一看旁边放着的小刀,和一枚带血的子弹,又闻到了一股焦糊味儿,就知道来福干了什么,这样消毒的疼痛是一般人难以忍受,可恶,怎么受到这么重的伤?居然还能把昏迷的易方三天给带回来,这到底是多么坚强的意志才能够做到。 裴芒轻轻的放倒了来福,伤口还没有包扎,估计疼昏过去了,幸好身上带了两颗镇消丸,帕特给自己,让自己以防万一,一直没吃,这下可以起作用了。 裴芒摸遍全身去找那两颗镇消丸,结果把自己全身都翻了一遍都没找到,连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的小左轮枪都翻出来了,愣是没找到那两颗药丸,坏了可能在什么地方弄丢了,裴芒身上携带的物品,除了两把剑有专门的剑鞘,以及里三层外三层包成布团子藏在自己怀里的左轮手枪,其他东西都是有个兜就放进去,随时都可能搞丢。 没办法了,裴芒翻箱倒柜找出来两瓶红酒,这是他能找到酒精含量最高的东西,轻轻的把来福翻过身,将红酒一股脑的倒在毛巾上,用毛巾擦拭伤口,又找来一条干净的毛巾把伤口缠住。 裴芒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了,裴芒没法把自己的治愈之眸抠下来给来福用,不然裴芒绝对会这么做,可圣眼的坚固程度超乎人的想象,裴开启绿色圣眼之后尝试了几次,但是手不受控制的往回缩,根本无法接近圣眼,手不听使唤,故意和自己作对一样,裴芒无奈又只能用左手,最后成功用右手摁住左手抓住了自己的绿色圣眼,但是这玩意儿可能比裴芒身上所有零件儿都结实,死神之手都无法将其摘下。 裴芒只能放弃,而且他也不确定自己真把圣眼给抠下来了,能否给来福使用,裴芒又开始满屋子找药,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得上的药,但是翻遍整栋豪宅,裴芒也没能找到自己认知中的药,或者说可能像是药的东西。 裴芒无奈只能爬上房顶站岗,其余的交给时间,剩下的只有等待。 一夜无言。 第二天一早,裴芒回到屋内,发现来福已经倚靠着墙壁坐了起来,“你小子昨天晚上跑哪去了?怎么一直没回来?”来福看上去还是很虚弱,脸色很差,不过口气很强硬。 “我看看有没有人找过来,在房顶上蹲了一晚上。”裴芒见来福醒的过来也就多半放心了,人能一晚上醒过来,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来福是什么人?闪电佣兵团的团长,年轻的时候也在佣兵界叱咤风云过一段时间。 “你感觉怎么样。”裴芒还是有些不放心,来福摆了摆手:“这点小伤算什么。”“你最好不要嘴硬,确定没事儿吧。”裴芒神情严肃的说道。 裴芒很害怕,他已经失去的够多了,他不能再失去来福了,裴芒凑到了来福跟前:“我再问一遍,你确定没有事吧,我现在可以出去找他们,找医生,医生来不了,我就带你过去。” 裴芒说的他们自然就是其他的驻守军和佣兵,不过凤凰城这么大,他们藏匿在什么地方,裴芒也不清楚。 “我说了我没事儿,你不如去关心一下你的那位朋友吧。”来福急不可耐的甩了甩手,指了指楼下。 裴芒看来福还算精神,也就没再多问,沿着楼梯来到了一楼,一下楼就吓了一跳,易方三天也醒了,不过好像还站不起来,拖着半截身子在地上爬行了一段距离,又趴在了地上,拖了一地的都是血。 “我真的服了,你能不能老实点。”裴芒走上前把易方三天扶起,“我怎么还活着?”易方三天一开口就把裴芒问住了。 “你,你,你这不废话,有,,,我在,你怎么,,能死呢。”裴芒有些支支吾吾,易方三天没再继续接那个话茬,转头说道:“腿断了。” “啊?!”裴芒连忙轻轻的把易方三天顺着墙壁轻轻的放下,让他依靠在墙上,这下可不能乱动了,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额外伤害。 “我刚醒来,印军就已经进城了,我没跑掉,他们一拥而上把我摁住了,怕我跑了,一上来就把我的腿敲断了,接着就把我的嘴堵上了吊在树上,一顿毒打。”易方三天语气中充满着悲伤,虽然裴芒很想说你接着装死,可能就免受这一顿毒打,但还是没说出口,这时候说这个就太没眼力见了。 “没事的,你是灵师,用不了多久就能好。”裴芒安慰道。“我们现在在哪儿?”易方三天轻捶几下双腿,抬头问道。“xc区,一栋豪宅里,具体在哪儿我也不知道。”裴芒有些奇怪易方三天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我们最好得赶快走,不超过明天他们就会找过来。”易方三天眉头紧皱,忧心忡忡的说道。 “怎么可能,这里这么大。”裴芒有些难以置信,但这话也不完全不可能,谁知道敌人中有没有什么异能人会透视眼啥的? “你现在是众矢之的,你还没意识到吗?”易方三天看出了裴芒的疑惑。 “我?我招惹了什么大人物吗?”裴芒问道。 “如果不是听那些印国佬聊天,我都不敢相信,他们把我吊起来打,打累了就在那儿休息聊天,他们聊天几乎三句不离你,要不是他们说,我都不知道你来凤凰城之前都干了什么。”易方三天苦笑的说道。 裴芒手指着自己:“我能干什么,无非就是杀敌呗。” “听他们聊天,你的战绩连续惊动了他们高层好几回,你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而这些奇迹在他们那里变成了恐慌,让他们人心惶惶很久,这也是一份无上的荣誉,那些印国佬称你能比肩黑龙魄,是他们遇到过第二强大的对手。”易方三天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为他拥有这样强大的战友而感到骄傲,反而陷入了害怕。 裴芒听完都傻了,自己在敌人嘴里居然能够比肩黑龙魄,这怎么可能,开玩笑吧,要不是亲自见过那位圣龙佣兵团副团长,并被他那凌厉的眼神吓得一激灵,裴芒可能真的要当真了,放以前自己可能真的自大到以为可以比肩圣龙佣兵团的副团长了,不过现在裴芒有自知之明,那位的强大以及所创造的不可思议的战绩,自己怕是连一半都无法企及。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易方三天说,“能是什么,还能追杀我不成?”裴芒疑惑中带有不屑的回道。 “就是要追杀你,你现在都成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了,他们要弄死你,你明白吗,我听那几个印国佬讲,不管是谁,只要杀了你,军衔连升三级,也就是说哪怕一个列兵杀了你,就可以立刻当军士长,入城的几万印军都在找你。”易方三天越说越来气,问题这么严重,这裴芒还跟没事人一样。 “那那那这样的话,他们应该也找不到我吧,这里这么大。”裴芒听完之后确实有点害怕了,不过数以万计的建筑所形成的庇护,让裴芒还有点信心印军不至于立马杀上门。 “可能已经在找来的路上了,他们队伍中有一种叫做开路者的人,应该是人吧,我不太确定,他们聊天的时候一直都叫开路者,可能是一个代号,据那些印国佬所讲,开路者可以追踪气味,只要给开路者一个指向性的气味,他就可以追踪这个气味追踪到底,所以他们用不了多久就会找上门。”易方三天说到这里,裴芒终于坐不住了,自己肯定有什么东西会在现场留下气味,这个肯定是躲不掉的,那照这么讲的话,已经有人在找过来的路上了。 烧烤坚硬(152) 科克和奥达双双飘浮在空中,看着下方的部队前进,而部队的领头人,是一个身材极其高大的壮汉,目测两米朝上,且他不仅高,而且非常的壮,壮硕的让人匪夷所思,他的胳膊以及他的胸围,仿佛就跟塞了棉花一样膨胀了似的,如果正常人高大的话,正常来说也只是长,而这个人是又长又宽,他的胳膊看起来比正常人的大腿还粗,大腿则是比别人的腰还要粗,而他的腰呢,可能跟一棵十几米高的树一样了。 不过即使壮硕到如此程度,仔细一看,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协调的地方,因为这个人身体健壮到哪儿都不协调,因此拼到一块看起来反而还挺协调的,而且也没有一种肌肉爆裂的感觉,因为他穿着一层蓝色的铠甲,并不像裴芒所定制的那种重型盔甲,这套铠甲看上去好像很轻薄的样子,没有笨重的感觉。 “这好像还是我们第一次把开路者放出来。”奥达看向身边的科克,“因为此前也没有什么事会逼到我们把开路者放出来。”科克依然一副神情淡漠的样子。 “对了,你下去帮他们盯着点屁股。”科克冷冷的像是从鼻子里挤出来一句话。奥达是少尉,科克是上尉,奥达不得不服从,只能飞向地面,切,基迪盖尔的孙子,那又怎样,在我面前装什么?小心裴芒下一个砍死的就是你。奥达心里愤愤不平。 裴芒此时正在加急泼洒小麦粉,来福从柴房里拿出利斧,砍开了煤气管道,等一会儿人来了,直接一把火把这炸上天,“你还能行动吗?”裴芒对着身边一起泼洒小麦粉的来福问道。“应该没太问题。”来福此时来的精神像个小孩一样,他马上就可以试验别人口中的粉尘爆炸了,这可是为数不多的机会,终于可以亲自尝试了。 计划是等人来之后,将人全部引入,大豪宅有三层,提前将易方三天安置在三层,俩人从1楼吸引敌人,等敌人一路追上来,这种大豪宅最好的地方在于有两个楼梯间,俩人一人一个楼梯间把敌人往上引,在各个房间中穿梭,等敌人追进一个又一个房间,把整栋豪宅都填满的时候,差不多也能进来四五十人了,等到这时候不要犹豫立刻前往3楼最右边的卧室,裴芒带上早已安置在这的易方三天,从3层跳窗逃走,大豪宅的旁边是一栋两层小楼,两栋楼之间相隔并不远,裴芒相信以自己的弹跳力,背上易方三天也可以跳过去,正好从3楼跳到隔壁小楼的楼顶上,然后点燃已经准备好随身携带的油瓶,豪宅房间一大堆,窗户自然也一大堆,点燃油瓶,随便挑个窗户扔进去,然后就可以等着爆炸了。 虽然风险很大,但是值得一试,唯一的问题就是负伤的来福还能不能跳得动?两栋楼之间距离也就七八米的样子,小跑助力然后破窗而出跳向对面楼顶,这对没有受伤的来福来说,自然没什么问题,但关键是现在来福受伤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跑得动。 开路者指了指面前的豪宅,随即走进豪宅前院,后面一排又一排的士兵紧跟在开路者身后,科克在正上空俯视下面,开路者走到了一层大门前,一脚踹开了大门,刚准备走进去,科克从天而降,一把摁住了开路者肩膀,摇了摇头。 开路者立马明白了什么意思,退后几步,既然已经找到了,那就没必要让士兵进去冒险了,进到豪宅内部那就是裴芒主场了,让士兵进去也只是送死,自己正好也在这儿,不如…… 正想着,科克突然大吼了一声,命令所有士兵都退出豪宅前院,士兵们不敢怠慢,井然有序的快速撤离,奥达见此一幕,就明白科克想干什么了,不过就是在将士们面前炫耀一下肌肉罢了,顺便还能增加自己在军队里的威望。 科克伸出双臂,双手用力握紧,胸前瞬间弹出8条灵引,灵源开始大量朝灵核输出灵力,灵核将这些灵力转化,并输送向全身,这是要全力一击的节奏,因为灵源里是有灵力,但他依然选择释放灵引吸收外界灵力,说明灵源里的灵力都不够科克想要释放出的威力。 一团巨大的烈火在科克的脚下升腾而起,火焰仿佛流动的水流,在地上按着固定的轨迹前进,火焰流过的地方形成了黑色的燃烧痕迹,很快在地面上画出来了一个复杂的花纹,随后这一整个燃烧出来的花纹沿着所有纹路升腾起烈火。 “个体灵阵快速释放!?”在后面看热闹的奥达惊愕到脱口而出,灵阵都是多名灵师协助释放,就算个体灵师想要释放灵阵,也需要布阵很久,科克居然在短短十秒钟内就释放完成了!这应该是九阶灵师才能做到的,可是,他才8阶呀。 科克身边开始形成大量热浪,滚烫的空气令站在后方几十米远的士兵们还在纷纷往后推,周围区域的空气被加热到了一个很高的温度,热浪袭来灼烧到了站在后方的士兵们,很多士兵下意识的抬手遮挡,或者捂住自己的脸,防止被滚烫的空气烧瞎眼睛。 而科克自身已经烈火包覆,开始加热升温,整个人变成了金红色,“虫子,出来受死吧。”科克踏步扭腰,右手的手心中已经多出来了一个弹丸大小的金红色火珠,如果仔细去看会发现火珠上面还有类似于岩浆的纹路。 科克猛的将手中的火珠甩出,那颗小小的散发着金红色光芒表面流光溢彩的火珠如同子弹一样飞射而出,顺着被踹开的豪宅大门,直接飞进了豪宅。 下一瞬,冲天的火光喷涌而出,一瞬间所有窗户玻璃全部碎裂,豪宅那前大门的两片门板更是被冲飞了出去,豪宅每一个缺口都朝外喷射出巨大的烈焰,屋顶更是被强烈的火焰冲击掀飞了,豪宅的每一个门,每一个窗口,都如同火把上倒了重油点燃之后吹气一般,疯狂的朝外喷射着火柱,连豪宅的承重墙壁都在如此恐怖的烈焰炙烤下都裂开了,仿佛下一秒就要支撑不住,支离破碎。 科克就站在这滔天巨焰前,静静的感受高温给自己带来的温暖,他是掌控火焰的灵师,上千度的高温都别想伤他分毫,果然短短几秒之后整栋豪宅便无法承受内部强烈高温轰然倒塌。 科克很满意,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用这一招了,自从跟随祖父学会这一招之后,科克从不在别人面使用,就是为了厚积薄发,顺便可以扮猪吃老虎,让那些看自己不顺眼的将士,知道自己的厉害。 三层豪宅倒塌之后,烈火依然在燃烧,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奇怪,人呢?”科克站在已经变成废墟,还依旧在燃烧的残砖断壁前小声嘀咕,自己这一招固然厉害,也消耗了自己大半的灵力,差不多掏空了灵源,但他也不会自大到认为这一招就可以把躲在房里的裴芒给烧死。 裴芒何等人,科克已经见识过了,也听过其他和他交锋过的将士们聊过他,要是别人躲在这里,科克很有信心自己这一发就把躲在里面的人烧成焦炭,但躲在这里的是裴芒,那明显不可能,裴芒不会一瞬间就被烧死,这个家伙狡猾的很,应该是发现高温袭来躲不住了,逃出来才对。 科克又在废墟前站了足足一分钟,身后众将士也就跟着站了一分钟,火焰还在燃烧,可奇怪的是,里们没有人出来,莫不成裴芒真被烧死在里面了? 难道说开路者识别错误?不应该,开路者从服役至今一直都是零失误作战记录,他不可能识别错误。 “没爆呢。”裴芒略显委婉的说道,站在不远处的钟楼上,遥望着远方熊熊烈火,来福瘫坐在旁边,汗水打湿的头发耷拉在眉毛上,“真是扫兴,煤气不够吗?都倒那么多小麦粉和油了。”来福感到很失望,自己布置了这么久,最后居然没爆炸。 “别惦记你的粉尘爆炸了,天黑之前他们没有再找上来,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易方三天仰面躺在一旁,直愣愣的盯着天空。 原本准备按计划进行中的俩人正在埋伏在豪宅一楼,裴芒隐隐感到不安,就朝窗外看了一眼,眼睛突然又如同之前一样,得到了什么神秘的加持,裴芒居然一眼看穿了好几栋建筑的墙壁,并且也看到了仅离自己还剩半个街区的印军部队,以及天上飘着的两个人,裴芒顿时惊慌失措,来不及解释拉着来福就朝3楼跑去,背上易方三天就逃之夭夭。 且不说易方三天口中极为恐怖的开路者,就天上飘着那两位,一位七阶灵师,一位八阶灵师,等他们找上门来的时候,想跑就跑不掉了,就算是丢下来福和易方三天,裴芒也得掉层皮才能逃走,所以他没有任何犹豫,也顾不得烧房子了,提前带着俩人跑掉了。 仨人躲到了xc区的钟楼里,钟楼门早就在城中居民逃难之前就锁上了,不过那么一个小锁可拦不住三个人,裴芒一脚踹开,仨人顺着钟楼内的楼梯蜿蜒向上,到达了钟楼最上层,再往上面就是钟楼顶,4个角是4根柱子支撑,上方顶着个角锥体的钟楼顶,钟楼顶的下方挂着大钟,大钟的旁边挂着钟锥,还是非常复古式的手动敲钟。 “我先下去了,上面有点冷。”易方三天吃力顺着楼梯爬下去,钟楼顶层只剩下了裴芒和来福。 “你说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来福望向远方突然问道,钟楼很高,可以一览凤凰城的大片地区,耳边的寒风呼呼的吹,裴芒倚靠在柱子上发呆的看着远处。 “可能还得好几年吧,帝国不会放弃抵抗。”裴芒答道,“好几年吗。”来福低下头,自顾自的说道。 “下去吧,上面有点冷。”裴芒走到来福身边,伸出右手,来福很自然的抓住裴芒右手顺势搭在了他的肩膀,裴芒搀扶着来福下楼。 大反击(153) 纳康趴在办公桌上,百无聊赖的盯着桌子上摊开的天之星帝国疆域图,办公室的门突然无征兆的打开了,没人敲门,日韩的肯定只有他了。 戴偓一推门走进,立刻侧身让开,依尼斯正步走到了纳康办公桌前,“你怎么来了?”纳康有些期待,这位魔龙佣兵团的副团长不在自己的管辖区域内待着,那说明那件事有结果了。 “你这不明知故问。”依尼斯很是激动,脸上的笑容感觉都快溢出了。 “成了?”纳康突然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一拍桌。 “成了!”依尼斯眼中有神的对视着纳康,也猛的一拍桌子,实木办公桌瞬间被拍成碎片。 “导师出手就是不一样,咱们可是轮番劝过好几次陛下都没成功,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依尼斯激动的在办公室里来回渡步。 “哈哈哈,太好了,我预猜着殿下也会同意的,导师的面子可不是我们能够比的。”纳康也是相当高兴,最精锐的佣兵团全部被留在了首都,而现在,他们的提议通过了,终于可以派出最精锐的佣兵团前往各地支援,而不是继续打算死守到最后,主动出击才是唯一希望。 戴偓在一旁安静的站点,看这俩人眉飞色舞的,麻木的脸上也久违的露出了微笑。 “我们应该立刻出兵,不能有任何耽误。”纳康正高兴的忘乎所以,一旁的团长助理突然提醒道,“对,马上。”纳康刚准备拿起地图来看一下,才发现自己的桌子已经被拍成了碎片,刚才太激动了,甚至都没注意到。 “谢谢你的通报,你赶快回去准备吧。”纳康边说边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地图,伊尼斯用力的拍了拍纳康肩膀转身离开。 “记得赔我一张桌子。”纳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平静的首都内,突然就开始戒严了,所有居民被通知不得出门,人们虽然知道帝国一直都在打仗,但是由于首都处于大后方,并且在重兵保护中,而且还进行了消息封锁,人们只能得知战胜的相关报道,并不会得知全国各地接连败退的情况,所以人们还是照常平静的生活,并没有因为战争发动而生活在恐惧之中,而今天突然进行道路封锁,还发布了禁行令了,这是怎么了?难道出了什么大事? 很多好奇的居民在家都打开窗户探出脖子朝外看,只见原本空荡荡的大街,此时两侧正站满了身穿铠甲的佣兵,来大街中间,一列又一列穿戴制式铠甲的佣兵整齐的行进。 佣兵们整整齐齐成一排一列,形成一个又一个方阵,一会儿是骑马的佣兵,一会儿是手持各种冷兵器的佣兵,一会儿是手里拿着各式火器的佣兵,一片又一片,大量的佣兵正在朝着城外行进。 “出什么事了?”一个中年男人忧心忡忡的看着外面,“可能外面战事严重了吧。”身旁的妻子靠在男人的肩膀,同样也是忧心忡忡。 “喂~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这么多人啊。”有人趴在窗户开始朝大街上大声叫嚷,但是并没有人回应他们,佣兵们井然有序的继续向前行进。 戴偓骑在马上,身后跟着的自然是精英中的精英,黑龙团。戴偓望向身后的战士们,又扭头看向前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戴偓被划分的任务是支援凤凰城,凤凰城是重灾区,已经被大量敌人包围了,原本是准备直接放弃,龙神堂又紧急划分各大支援区域,重新商议了一遍,考虑到之前已经派情报兵给凤凰城送去了可能会支援的消息,如果现在又选择直接放弃,感觉有点对不起,一直在凤凰城里苦苦支撑的战士们。 并且,戴偓在上一次派遣凤凰城的支援军中看到了狼牙佣兵团,他马上想到裴芒,那个人,不是就是在狼牙佣兵团吗?裴芒是今天原来非常突出的后起之秀,如果他在凤凰城的话,可能还活着,纳康之前想招他来,他拒绝了,因为他还有他需要扞卫的佣兵团,但现在的话,想必狼牙佣兵团应该都死光了吧。 那如果他还活着,并且自己成功将他救下的话,说不定还可以把他拉过来,戴偓心里这么想着,跟纳康这么一讲啊,于是戴偓就被划分到支援凤凰城了。 整个首都,所有排名前10的佣兵团都出动了,除了排在第1名的帝国皇家佣兵团没有全部出动,其余的九大佣兵团接近2万人的兵力全部出动,那有没有跟黑龙团同路的呢?答案是没有。 支援凤凰城的只有黑龙团一个,没有其他佣兵团同行,黑龙团这个区区100多个人,前去支援被印军第二路军主力围攻的凤凰城,把这个任务交给其他任何佣兵团都没人敢接,因为这是必死的任务,绝对是有去无回,但是黑龙团接下,因为他们是圣龙佣兵团的附属团,是从圣龙佣兵团这种帝国第二的佣兵团中挑出来的精英,没有以一敌十的能力都是没法加入此团的。 一个小到的区区只有100多人的黑龙团,便可敌抵敌军千万。 上次与龙尊赫德一战,戴偓便没有再含的那枚黑色的碎片了,他已经不需要那个东西了,现在的他,已经完全可以靠自己的意志来收住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能力不会外泄。 不过那一战也让戴偓清醒了许多,自己已然站在了最强异能人的这个位置,但即使站在了这个位置上,他也依然不可轻视任何一位超高阶灵师,即使再强大面对超高阶灵师,也必须全状态全力应对。 无名氏在戴偓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那才是真正极致的绝不可能留有一丝对抗希望的毁灭能力,实在是太强了,戴偓自己深知不可能再有提升的能力,异能人的能力上限是先天性决定,从能力觉醒的那一刻起,这就是你的极限,戴偓也明白自己不可能对付得了无名氏,如果请导师出手,可能还有希望。 戴偓正在心里盘算的时候,一点白色的五角星落在了他的脸上,戴偓轻轻抬头望去,漫天雪花。 雪,飘飘悠悠地从天空中落下,戴偓伸出手去,一片雪花落在戴偓的手掌里,瞬间便融化了,变成了一两滴小水珠,安静地躺在戴偓手心。 下雪了啊,围观的居民们也纷纷抬头望向天空,喧闹也慢慢降了下去,有些人静静的看着雪,有些人则静静的看着行进的佣兵团,还有一些人不在喧嚣,小声的窃窃私语,佣兵团也静静的有序前进,只剩下了铁靴踩在了路面石板上咔哒咔哒的声音,一切仿佛都安静了。 大雪纷飞,没用多久,街道两旁的房顶上就已经落满,战士们坚硬冰冷的铠甲上也落满了雪花,放眼望去,白花花一大片的行军队伍。 戴偓骑在马上摸了摸马儿的鬓毛,若有所思,前方就要出城了,再望向身后,虽然被困在这座城市里的时候,一直按耐不住焦躁的心,但等到真正要出发的时候,心中难免有些落寞,马上就要离开了,这一趟出去,又有多少战士会命丧战场,再也不会回来呢。 雪越下越大,大片的雪花随着寒风拍打在戴偓脸上,让他苍白麻木的脸显得更加阴郁,戴偓轻轻的拂下面甲,将自己的面容隐入在坚硬的黑暗之中。 戴偓没有穿自己的那身定制的特殊铠甲,而是也换上了龙神堂的成员定制铠甲,按照每一位成员的体型定制,大小不一,但造型是一模一样,也同样是以中间为分,一左一右黑白双色涂装铠甲,铠甲整体十分简洁优雅,造型简单但不简陋,去除了一些冗余的装饰件,整体看上低调内敛,但低调的表面下隐藏不住的大气,表面反着一层如同珍珠一样温润明亮的光,让人一看到就会感叹,这套铠甲制造一定十分昂贵。 戴偓刚穿上这套铠甲,上街的时候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因为能给铠甲单独上色,甚至还上两种颜色的,那这种人肯定是非富即贵,并且,双色铠甲曾经也作为帝国佣兵中央管理局特别设置的奖品,只有获得管理局认证的特级佣兵,并授予殿堂荣耀骑士称号的佣兵,管理局发放特制的双色铠甲作为奖励。 这基本就是一个佣兵生涯的巅峰,像以闪电佣兵团长来福为例,一生出勤任务大小百战,如今也是年过半百的老人,也只是个高级佣兵,而特级佣兵,还在高级佣兵之上,而殿堂荣耀骑士,就是在这些特级佣兵中挑选出来的,属于顶尖中的顶尖,虽然现在管理局已经不搞这些东西了,每隔数年挑选殿堂荣耀骑士,也不再发放特制的双色铠甲作为奖励,但是在人们的心中,双色铠甲依然是最至高无上荣耀的存在。 所以尽管戴偓这套铠甲是龙神堂成员所发放,但也足够有排面,这可是人们心中对于顶级佣兵象征的认知,所以即使穿上这套铠甲的人不是殿堂荣耀骑士,那高低也是家财万贯,或者是个贵族,一般佣兵无法驾驭,也没钱,没本事驾驭。 戴偓骑着马儿进入长长的洞道,望向身后,首都依然平静宁和,像是与这场大战与世隔绝了一样,但是在这看似风平浪静的表象之下,实则早已暗流涌动。 “凤凰城离这好远,痛苦的骑马生涯开始了。”耳边传来那懒散又悲催的声音,戴偓扭头瞥了一眼急匆匆追上来的时凯,又继续目视前方。 队伍前进了一段距离,俩人一直沉默着,雪越下越大,出城之后,道路已经一片白茫茫,黑龙团和其他出城支援的佣兵团分道扬镳,顺着每隔一段距离的路标确定方向。 “哈~哈~呼呼。”时凯在一旁就跟小孩似的,还不停的吹着白气,猛吸一口憋住气不呼吸,然后突然张开嘴巴,对着前方大口的呼气,假装自己是恶龙在喷吐火焰。 戴偓依然是一声不吭,时凯见状轻轻的踢了戴偓骑的马屁股。马儿没有反应,戴偓也依然没有反应。 “喂喂,团长。”时凯小声叫了一下,戴偓还是无动于衷,时凯用手指轻轻在自己的铠甲上刮起落在上面的雪,发现太少了之后又扭头对着身后的其他人要了点。 “喂,把你身上雪弄给我。”时凯悄咪咪的说道,生怕前面的那位听见了。 战士们一脸蒙圈,但还是照做了,时凯性格很好,太活泼幽默,跟其他人关系也处得很好,并且他也是黑龙团最厉害的战士,大伙儿都听他的,他就是黑龙团里的大哥。 黑龙团的战士们都把自己铠甲上积起来的薄薄一层雪刮下来,然后送到时凯手里,时凯手里的雪越堆越多,很快就足够包一个雪球。 时凯不敢用力按,只是轻轻的捏了一个雪球,然后突然扔出,扔到戴偓后脑勺上。 时凯赶快别过脸,假装看雪景,一边瞎哼哼什么。原以为戴偓会很生气,但前面的胃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面朝前方,时凯在戴偓侧后方,所以他看不到这位团长此时是什么表情。 “团长,你冷吗?”时凯又手欠似的伸胳膊点了点戴偓后背,见还是没有反应,时凯又轻轻踢了戴偓骑的马。 依然没有反应,一人一马就像是僵住了似的,只会径直的朝前走,根本懒得理会后面这个多动症儿童。 “团长,你到底冷不冷。”时凯提高了一些嗓门,但又不敢叫太大声,怕戴偓一扭过头,生气的看着自己。 “我只会热,不会冷。”等了半晌,戴偓才悠悠的飘了一句。 “嘿,你终于说话,我还以为你被冻僵了呢。”时凯笑眯眯的说道。这位团长脾气有些古怪,大伙都不敢惹他,时凯也只敢轻微试探一下,怕哪天他突然生气一只手把自己甩到天上去。 时凯是很聪明的人,他刚来黑龙团的时候都不敢靠近团长,但是后来靠着情商和实力进入了龙神堂,认识到了龙神堂还有一位老古董,并且所有人都怕这个老古董,时凯便使用自己高情商的唇枪舌剑成功拿下这个窝藏在地下室的阴郁老古董,成了老古董的小跟班。 事实证明讨人欢心是技术活,时凯因为傍上了老古董登上了巅峰,时不时就想试探一下他们这位团长的脾气,戴偓见他是赫德面前的红人,赫德话里话外都是喜欢这位风趣幽默的小伙子,戴偓也就不敢对时凯使脸色。 但时凯还是有尺度的,他并不敢真的去惹团长,这位要是情绪失控了,马上就可以把自己手撕成两半。 “导师好些了吗?”戴偓选择先主动开口,“好多了,没多大事情,屠龙矛也伤不到导师。”时凯连忙搭上话茬,生怕自己晚了几秒团长就不理自己了。 那天晚上之后,戴偓就没有去看望过赫德了,因为他怕导师生自己的气,导师只是跟自己切磋一下教育自己成长,自己却全力以赴,导致导师不得不也跟着全力以赴,导致最后失控。 戴偓心里边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不敢再去看望赫德,怕赫德看到他就让他出去,后面龙神堂去开会的时候,戴偓也没看清赫德现在是什么情况,赫德整个人蒙了一块巨大的白布,坐在会议桌旁一声不吭。 在龙神堂的地下室,戴偓不敢使用能力,在座的都是高级异能人,戴偓怕别人说自己太做作,有必要还在这开个龙眼看别人吗?所以戴偓没有开龙眼,自然也看不清赫德头上盖着一大块白布下面到底怎么样,戴偓也不敢多问,于是就这么沉默着开完了会。 而这一切都是时凯捣的鬼,他让赫德故意在头上包着一大块白布,让戴偓误以为赫德伤的很重,而时凯又抓住了戴偓不善言辞的特点,他料定了戴偓不会去问纳康导师现在到底什么情况?而戴偓心里一着急,就会来问时凯,因为时凯是下属,如果去纳康,他们俩都是同级,戴偓挂不对面子。 而来问时凯,倒也没有这么多讲究,时凯清除,自己是下属,团长来找自己问话,自己回答完之后也照样会封嘴,不会跟别人说起这件事,戴偓自然会放心的来问自己。 到那时候,时凯又打算凭借自己的花言巧语讨好戴偓,指不定又能跟团长处好关系,但时凯算错了,团长这人是真能憋,他谁也不问,他也不问时凯,就硬憋着心里的疑惑,一直憋到了今天,从而导致时凯非常失望团长至今都没找自己来问话。 不对呀,团长应该很关心赫德才对,居然一直憋着不问自己,他难不成能问别人?那也不可能,他不可能去问纳康,更不可能去问魔龙佣兵团的那两位,黑龙团里其他人与赫德打交道又很少,甚至都没见过龙尊赫德,只有自己这一个下属和赫德走的最近,他只有一种选择,那就是来问自己。 时凯越想越不对,这几天一直都在想这个事,那就是团长为什么不找自己来问话? 直到刚刚团长大人终于向自己询问导师怎么样,时凯才如释重负,看来这家伙还是正常人,至少最后还是没憋住问自己了。 融化(154) “快醒醒,快醒醒!”裴芒用力的拍打易方三天的脸,易方三天刚睁开眼睛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自己的身体好像腾空了,然后在空中旋转起来。 定睛一看,原来自己被裴芒扛在肩膀上,只是安稳的睡了一晚上,结果第二天就是以这样的方式醒过来,“这简直太棒了。”易方三天反讽道。 来福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他那把左轮枪指着门口,朝裴芒挥手,“快上楼。”来福的声音有些颤抖,举着枪的手臂也有些颤抖。 裴芒没有犹豫,扛着一方三天就顺着螺旋楼梯往楼上跑,易方三天趴在肩膀肩膀上,这才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见钟楼坚硬的铁门,此时正在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动,整栋老钟楼墙壁都在往下渗灰,能够听到剧烈的金属撞击声音,还有金属扭曲的声音,以及易方三天看着那钟楼的大铁门一点点变形,铁门表面凸出来一个又一个头大的凸起。 毫无疑问,有人在外面砸门,而且在外面砸门的人大概率不是正常人。 易方三天作为凤凰城的驻守军高层,当然知道钟楼的铁门到底有多少钱,以前的钟楼短暂的当过凤凰城万光教会仓库使用过一段时间,万光教的教徒很有钱,拿出了巴克利没法拒绝的酬劳,就是把全城4个钟楼租给他们使用。 易方三天不清楚万光教在这里干过什么?听巡逻的人说,他们老是往这里搬运一些箱子,估计是值钱的东西,还专门派了教徒在这看门,后来还是不放心,于是就把钟楼的古董门给拆掉了,教徒们斥资买了铁门装上,后来万光教会离开了凤凰城,钟楼又恢复了凤凰城驻守军管理,看着那面儿崭新坚固的铁门,寻思反正换都换了,还帮他们免费换新了,就不换回去了,于是那帮万光教徒换的大铁门就留在了这。 那可是两指厚的铁门,昨晚三个人住在这里的时候,为了安全,把门上面三个插销全部插上了,那帮万光教徒安全工作做的也太好了,居然在门上面搞了三个插销,以至于昨晚上三个人准备锁门睡觉的时候看到门上三个插销,都不禁怀疑钟楼里面是不是藏了什么宝藏? 可现在,那面坚固的铁门在易方三天眼前逐渐扭曲变形崩溃,很明显铁门和三重插销,是铁门先撑不住了,那外面在砸门的人到底是得多大力? “肯定是他们说的开路者。”易方三天对着裴芒耳边说道。“管他是什么,我们得赶快走了,他们已经找上来了。”裴芒健步如飞,扛着人飞快的绕着螺旋楼梯往上跑。 终于在钢铁支离破碎的声音中,大门轰然倒塌,一个身高两米强壮到不像人类的人站在门口,瞪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呯呯呯呯呯~。”一阵硝烟飘起,来福将转轮枪收回到腰间,抬头仰视着面前这个高大的人,向后一点点的退步。 无效! 来福对着这个家伙脑袋连开五枪,双方距离如此之近,连5米都没到,如此近距离从头部射击,留在地上的却是5枚坍塌内缩的弹头,这个家伙的头比子弹还硬啊! 开路者低下头,眼神平静着盯着面前这个不自量力还敢朝自己开枪的老头,一丝不吭大步踏出,伸出他那比大腿还要粗壮的胳膊,就准备一把抓住面前不自量力的老头。 来福扭头就跑,好在这家伙看上去壮如牛,但动作不算太敏捷,毕竟听名字叫开路者,应该也不需要太敏捷,开路者的大手面前一挥,抓空了。 来福惊出一身冷汗,他明明已经朝前跑了,但是感觉身后那股抓力,似乎猛的把自己身后的空气给抽空了一样,感觉有无形的力量把自己往后吸住了,好在这种感觉只是一瞬。 裴芒背着易方三天跑在最前面,来福跟在后面,后面跟着开路者,开路者那壮硕的体型走在这狭窄的楼梯上,震的整个楼梯都在一颤一颤。 很快,钟楼顶层就在眼前,裴芒望向顶层玻璃窗透进来的光,应该是初升晨曦,马上就可以逃之夭夭了,这家伙如此笨重,想追上自己应该不行。 就在裴芒跑完最后两步楼梯,刚到达顶层,只听钟楼底儿悬挂的大钟忽然震响,听力极其灵敏的裴芒被这巨大的声音震的头痛欲裂,上次的炮弹洗地已经把裴芒耳朵炸的时灵时不灵,这一震巨响,裴芒耳朵又听不见了,脑袋里只剩下了嗡嗡嗡的响。 裴芒抬头望去,摇摆的大钟突然被一只手摁住,纹丝不动。 “又见面了,第一次见你不穿铠甲的样子。”奥达轻蔑的俯视裴芒,“你说什么?听不见!”裴芒大声的回应了一句,双手抓着肩上的易方三天不动声色的悄悄的往下移。 “看来耳朵不太好使了呢。”科克轻飘飘的落在了奥达身旁,讥笑的说道。这下坏了,这两个家伙都在,裴芒咽了一口唾沫,又扭下头朝楼下看去,来福已经跟了上来,站在自己身后几步台阶上,而下面则是一步又一步不紧不慢跟上来的开路者。 双方僵持了一下,裴芒突然俯身放下易方三天,上回随手把别人给扔掉了,这回不能再这样了,然后猛的暴起,凭借惊人的弹跳力直接凌空扑向楼顶的两人,但是距离还是有点远,裴芒扑向墙壁,一脚踩在墙上,借助反弹再次扑向楼顶两人。 科克一只手贴合在悬挂在身旁的大钟上,手掌的高温使大钟表面迅速融化,整个手很快就嵌进了大钟里,科克只是稍一用力就将挂着大钟的麻绳给扯断,硬生生将几百斤重的大钟扯了下来,然后猛的将手里的大钟扔向扑上来的裴芒。 斩!裴芒双臂交叉飞速拔刀,将维克特和比利弗驾呈十字挡在胸前向前斩切刀,这经过强化锻造的双剑立刻展现出了普通兵器所无法达到的锋利程度,直接把手掌厚的大钟切成四瓣。 裴芒突大钟破阻碍下一瞬就已经到了俩人眼前,手起剑落,两把剑同时朝奥达脖颈砍去,奥达惊恐的瞪大了双眼,手里刚刚聚成的爆裂光球还没扔出去,这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奥达惊恐的眼神中反射出一金一绿两道光芒,下一刻,他便被剑刃上巨大的砍劈力度给推了出去。 奥达可是七阶灵师,尽管如此锋利的双剑配合裴芒竭尽所能暴力手法的一斩,依然无法把奥达的头砍下来,锋利的刀刃只是轻轻的没入了奥达的皮肤,便无法再向里推进,不过斩击落下的巨大力度把奥达击飞了。 奥达猛的撞到了旁边的墙壁上,面露难色捂住脖子,在脖子上抹了一把,伸出手一看,满手鲜血。 “开!”科克气场全开,蓬勃的灵力由内向外释放,周围温度骤然飙升,一股热浪迎面扑来,裴芒扭头抬手一剑还没砍下,便被这股热浪推开。 绝对不能让这裴芒靠近自己,科克再次加大了对外输出的灵力,空气开始剧烈扭曲,一阵又一阵的热浪疯狂的向外排去,裴芒手里的双剑虽然不会对自己瞬间造成致命,但如果被砍中也绝对不会好受。 裴芒手持双剑挡在面前,顶着一层又一层扑面而来的热浪开始前进,裴芒的衣服开始冒烟,在如此狭小的钟楼内,科克加热空气中的速度非常快,裴芒屏住呼吸,一边顶着滚烫的空气一边前进,身上的衣服开始燃起火星,全身上下都开始冒烟。 “啊!”在下方的来福没有顶住这炙热的空气,他的身体冒着白烟儿,脸色涨的通红,因为呼吸了一口,炙热的空气吸入,那种痛苦瞬间传遍全身,正在这时,开路者也已经追上,大手一挥,一把抓住了痛苦到抽搐的来福,抓起来福就朝楼下扔去。 钟楼很高,又是从接近顶楼的地方扔了下去,摔下去必死无疑,裴芒没有任何犹豫,立马调转方向,翻过栏杆,从楼梯上跳了下去。 快点,再快点!裴芒心中急迫的喊道,可是来福是先坠楼的,自己这么跳下去肯定接不到了,裴芒死死盯着下方坠落的来福,眼睛的神奇能力好像又起作用,裴芒感觉自己和来福下坠的速度都变慢了,自己或许可以……想到这里,裴芒抄起手中的维克特,预判好莱福坠落的轨迹,将手中的短剑甩出。 轻盈的短剑划过一条凌厉的直线,速度更快,直逼下坠的来福,“叮!”剑尖直接刺穿,没入深处,插进了后面实木的楼梯扶手里,结结实实的把来福挂在了楼梯栏杆上。 “哇吼!”裴芒也忍不住兴奋的大吼了一声,自己这一剑纯粹是赌,如果没甩中,那么来福将会坠楼身亡,如果甩中了,偏移了一点角度,哪怕只是偏移了一点点,都会直接要了来福的命,但裴芒做到了,只是凭借在空中坠落时短短两秒钟的判断时间,便甩出了那救命的一剑。 被甩出的短剑不偏不倚,正中来福的肩甲,锋利的剑尖刺穿肩甲从后方贯出,随后又正好插到了后面实木的楼梯扶手里,形成了一个杠杆,正好把来福给挂住了。 如果只要甩偏了一点,那锋利的短剑便会直接刺穿来福的身体,而且甩早了甩晚了都不行,只有正好来福下坠时落到了和楼梯扶手平行的位置,才能使短剑在贯穿了来福之后才能顺利的插入后面的楼梯扶手上。 这太不可思议了,连裴芒都认为这几乎不可能做到,但是他真的做到了,不过也多亏了自己这眼睛时有时无的神奇功能,一会儿能透视墙壁,一会儿又能放慢时间,甚至让自己有了能够看穿子弹运行轨迹的错觉,没这眼睛,自己还真做不到这一举。 见来福已经安全了,裴芒凌空一腾,扑到了旁边的楼梯栏杆,一把抓住了栏杆边缘,防止救了别人而自己坠落的悲惨结局。 裴芒刚抬头看向楼顶,想看清现在什么情况?才发现,科克那张脸已经近在咫尺。 见裴芒跳下去救人,科克也马上跟了上来,他是八阶灵师会飞行,自然不会像裴芒那样自由落体向下坠,而是放缓的飞行速度,从上方慢慢往下降,想看裴芒到底如何救人? 结果就看到了以上那一幕,当看到裴芒居然完成了那样几乎不可能完成的操作,连科克都为之震惊,这个人居然可以如此精准的甩出了手中的短剑,命中了那个老头,而且还没有伤到那个老头,而是击中了老头的肩甲,是锋利的刀刃直接刺穿肩甲,然后又如此巧妙的正好插在了后方的楼梯扶手里,相当于把老头从半空坠落中钉到了后方的楼梯扶手上,这,这怎么能做到? 科克没有犹豫,那个老头已经丧失战斗力,没必要再管了,他马上跟进,冲向了一只手搭在楼梯边沿挂在半空中的裴芒,双手已经凝聚了两个比脑袋还大的火球,照着裴芒就招呼上去。 裴芒早已看破,虽然他刚刚抬头朝上看观察情况,但是听觉早已告诉他,楼上的科克追下来了,裴芒用力甩动自己的身体,荡到了下一层楼梯上。 科克扑空,手里攥着两个火球,猛的砸在了裴芒刚才挂着的楼梯上,裴芒抬头一看,落了一脸灰,同时他也看到了上方,开路者右手一把抓住易方三天头,准备捏爆易方三天的脑袋。 唉呀,自己真的是,现状对自己非常不利,看上去是3对3,实际是自己要对付三个,还要保护那两位,裴芒再次朝上方瞄准,甩出比利弗,长剑在空中旋转着,最后不偏不倚,剑头旋转的方向正好朝向开路者,长剑直接插穿开路者的右臂,钉到了后面的墙上。 尽管手臂都被插穿,看路者依然没有松手,依旧死死的捏着易方三天的脑袋,易方三天一只手抓住开路者的右手,防止对方一发力就把自己的头捏爆了,另一只手则抵御开路者伸过来的左手,开路者力大无穷,只是一只手抓住自己头部,易方三天就感觉头马上就要爆裂,要是两只手同时上,马上就可以把自己的脑袋像西瓜一样捏碎。 虽然从底下飞来了一把剑,精确无误的把开路者的右臂钉在了墙上,可是开路者像是没有痛觉,依然不松手,只不过手上的力度明显减小了,易方三天又是灵师体质,一时半会儿可以确定对方没法一只手把自己的脑袋捏爆。 “该死!”裴芒想冲上去救人,刚一跃而起,科克这时拦在了他的面前,用蛮力一撞,将跳至半空中裴芒撞回去,八阶灵师就是劲儿大,这一撞,裴芒感觉像是有一面墙砸在了自己身上,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倒射出去,一头撞碎了身后的楼梯栏杆,又撞到了钟楼的墙壁上,后中的钟楼墙壁都开裂了,又开始大量的渗灰。 幸好力度还没大到直接撞碎身后的墙壁从钟楼飞出去,裴芒捂着脑袋踉踉跄跄的站起,两把剑都扔出去了,现在手里没东西可以扔了,但是,不能就这么放弃。 裴芒直愣愣的朝着面前的科克走去,双拳紧握,捏的骨头爆响。科克饶有兴趣的观察着,并不急于下一步动作。“能不能去死啊!”裴芒大吼一声,金色圣眼光芒大放,聚集全力的一击,抡起拳头对着科克一拳轰出。 “轰~~~”裴芒实在是失了理智,就这么直愣愣的冲过去,想要一拳放倒对方,那怎么行得通?科克见这家伙失了智,居然想走到自己面前打自己,不会是刚才摔傻了吧? 科克笑了,这家伙应该气急败坏了,科克手心中攥取着上千度的炽热烈焰,握紧拳头,裴芒出拳的一瞬,科克同样一拳轰出,速度更快力量更猛,拳头上因为高温朝外喷射的火焰因为速度太快甚至在空中划出出了一条火焰拖尾。 裴芒应声倒飞而出,这一次冲击比上一次更大,裴芒撞碎了身后的墙壁,飞到了钟楼外坠落下去,没过一下,就听到了外面扑通一声,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的声音。 居然想跟身为八阶灵师得自己硬碰硬,这家伙是急糊涂了吧?科克心中暗嘲道。随后磅礴的灵力向外喷射,非常自然的腾空飞起,来到上一层。 来福正挂在这里,貌似已经昏过去了,科克围绕来福飞行观察起来,仔细的检查起来那把短剑,不禁啧啧称奇,太精巧了,真的没有伤到这个老头,老头穿着铠甲,而肩甲硕大,起一定装饰性,里面一部分是空的,肩甲的高度是高于肩膀,所以短剑正好刺穿了肩甲空缺处,没有伤到这个老头的肩膀,然后再恰恰好的插在了后方木头楼梯扶手,相当于把这个人挂在了这里,只不过非常巧妙的是,挂在这里的人,不用另一头系在栏杆上,另一头系在自己身体上某个部位。 裴芒是吧,还真是不得了呢,不过很不巧,碰上了我,那只能是你的不幸了。科克一边暗暗窃喜,一边又看向顶楼,“喂,你们俩磨磨唧唧的在干什么?”科克有些恼火,这俩废物,对付一个双腿断了的残废,居然磨叽这么久还没搞定那个残废。 易方三天还在挣扎,奥达在身后抓双臂环绕勒住易方三天脖子,想要勒死他,帮助开路者控制住易方三天,易方三天一边顶住开路者一只摁在自己头上的大手,一边顶住了另一只伸过来的大手,脸涨得通红,额头青筋暴起,嘴里呢?嘴里正在咬住奥达勒住自己的一条胳膊,奥达现在是想把手抽回来都抽不回来了,这人跟疯狗似的死死的咬着自己的胳膊不松,要不是两条腿断了,估计得双腿双脚齐上阵。 不过眼瞅着易方三天还是马上顶不住,奥达勒住了他的脖子,他已经窒息不短时间了,头上还扣着一个如同铁钳般的大手,巨大的握力令他头痛欲裂,并且他力气也没有开路者大,开路者的左手在和易方三天的角力中,一点点的前进,易方三天马上就要顶不住开路者的另一只手捏住自己的脑袋。 钟楼外,裴芒没有任何调整身体姿态,他在半空中的时候就已经陷入短暂晕厥,就那么结结实实的摔在凤凰城大块黑砖石铺垫出来的大街,此时裴芒头晕目眩,眼前一会漆黑一会又一片雪白,脑袋里嗡嗡的响,已然神志不清,鼻血从着鼻孔流出,顺着脸颊滑落,眼角嘴角也开始止不住的往外流血,胸口处是一个黑色的拳头印,已经烧焦了,甚至还能闻到东西烧糊的味道,还冒着缕缕白烟,裴芒身体止不住的抽搐,眼睛所看忽明忽暗,感觉像是死神要来接自己了。 裴芒快进入濒死状态了,科克那一拳威力极大,裴芒又没穿盔甲,自己两套盔甲都损毁了,一直穿着自己那身旧布上衣,裴芒每次作战都是精心准备很久,尤其是对自己的保护措施,永远都是武装到牙齿,而现在的环境,已经迫使他没有任何时间进行作战整备,战斗随时都可能发生,他只能匆匆忙忙的应战,用身体扛下一切攻击。 凶猛的狼失去了保护他的钢铁,那么在钢铁之下,狼还能有应对一切的能力吗。 死亡抗拒者(155) 易方三天马上就要撑不住了,他已经窒息超过两分钟了,三个人就这么僵持了两分钟,科克在一旁冷漠的观察着,并没有插手的意思,他倒要想看看这两个废物到底要花多久才能把这个残废给弄死? 终于随着一阵咔嚓咔嚓的响动,开路者左手推进,尽管易方三天另一只手一直在尽力阻挡,但是他那小细胳膊细手,在开路者那粗壮的左手面前,显得弱不禁风,开路者掰断了易方三天用来抵挡自己的右手,终于把左手也搭在了易方三天的头上,双手同时发力,易方三天脑袋就像是西瓜一样被一瞬间就捏爆了,只剩下了下颚还咬在奥达的胳膊上。 之前所有强有力抵抗瞬间消失,抓在开路者右手上的胳膊无力的垂了下去,只剩下了一具还剩不到半个脑袋的尸体,开路者随手把尸体一甩,像是扔一条死狗一样。 残缺的尸体顺着圆形的楼梯井坠落,从上往下看,尸体像是掉进一个无限螺旋的漩涡里,从一圈又一圈的螺旋楼梯旁略过,最后重重的摔在最底层,砰的一声响动,激起钟楼底层地板上许多陈年老灰。 奥达略显狼狈揉了揉自己胳膊被咬的地方,虽然他的身体素质很强,但是被咬的地方还是留下了一圈清晰的牙齿印,不过最终也没能咬开他的皮肤,流下一滴血,开路者则是一把拔出了那把插在自己右臂的长剑,鲜血顺着伤口往外喷射,开路者好像很生气,双手抓住长剑两端,就想把这把伤了自己的剑给掰断,但是一发力用劲一掰,剑没断,只是略微弯曲一点,开路者又接着用力,连着尝试了几次剑都没断,只是又弯曲了一些,开路者摇了摇头,显得有些不服气,但也没接着干,随手把剑给扔掉了。 “他死了?”奥达狐疑的看着悬浮在一旁的冷眼相看却不帮忙的科克,“大概死了。”科克从鼻子里哼哼出一句,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那就好,他最好是死了。”奥达早瞧科克不顺眼了,故意阴阳怪气说。 “没人能挡住我那一拳,包括你。”科克丝毫不落下风,马上冷威胁反击。奥达听后,先是愣了一下,眼神闪躲的四处张望,咽了一口唾沫。 虽然看科克不爽,但是奥达还真惹不起他,不说他军衔比自己高,论实力也在自己之上,刚才那一句话威胁的成分很明显,如果再跟自己阴阳怪气的话,就一拳打死你,毕竟这里是战场,回去了随便编个理由上报给上级,也没人会怀疑,到时候就说,奥达少尉和自己联合作战围剿裴芒的时候,不幸惨遭穷途末路的恶狼反杀,光荣阵亡了,那可就说不清了,自己也白死。 毕竟开路者嘛。奥达扭头瞥了开路者一眼,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家伙就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搜寻猎犬,这人早已被培养成了麻木的搜寻机器了,从头到尾也没见他说一句话,可能这大块头都已经丧失说话的能力了,也不能指望这大块头替自己讨回公道。 科克原地思考了一会,决定还是出去看一下情况,毕竟他也不敢完全肯定自己那一拳能够打死裴芒,他也听过不少裴芒对我军造成的恐怖战绩,虽然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科克腾空而起,无视面前的墙壁,直接撞墙而过,飞到了钟楼外面,轻轻的落到了裴芒身旁。 “嘶~~”科克看到第一眼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幸好自己出来看了,裴芒还真的没死,面朝上躺在地上,剩下的地面都被砸凹进去了一个坑,但是身体还在止不住的抽搐,眼角,鼻孔,嘴角,甚至连耳朵都在往外流血,丝丝鲜血顺着脸颊滑落,干了之后又形成了一层红色痕迹,然后又有鲜血,顺着痕迹滑落。 胸口处赫然出现一个拳头大小的凹陷,那一拳的温度非常高,裴芒上衣都烧的残破不堪,空气中还飘着一股烧糊的味道。 “居然没死?”科克有些惊讶的自问。渗人的不是裴芒的惨状,而是他的眼睛,裴芒双眼并没有闭上,反而眼睁如铜铃死死的盯着天空。 一左一右是一个金色的眼瞳和一个绿色的眼瞳,此时两个眼珠子胡乱的上下左右移动,仿佛这个人还正在四处张望。 虽然生命力强悍的吓人,但是现在,你必须得死。科克一边想再次攥紧了拳头,拳头上再次燃起了熊熊烈火,这一击,必须得要了你的命。 一拳挥下,径直砸向躺在地上的裴芒面门,“啊!”科克忍不住惊呼出声,那明明已经濒死的身体,突然抬起了左手,一把抓住了科克的拳头。 从那只手上传来的力度,迅速传遍科克全身,这,这是什么力量?!科克感觉自己的手要被捏碎了,想要挣脱都挣脱不掉,那只手如同铁钳一般,将自己的拳头完全抓死。 科克拳头上的高温点着了裴芒左手上缠着的一圈又一圈布条,布条纷纷烧毁化为灰烬,随风飘走。化为灰烬的布条之下露出了下面本来的样子,科克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那居然,是一只没有血肉的手! 就在此时,裴芒那没有闭上的双眼里,左眼框里突然又亮起了一抹红光,直接那绿色的眼瞳旁边,居然硬生生的从里面挤出来了一个红色的眼瞳,而那个红色的眼瞳没有胡乱的上下移动,而是一出现就死死的盯住了近在咫尺的科克,寒冷的冬天都没有让科克感到丝毫凉意,但现在一股无名的寒意顺着脊背往上窜,巨大的莫名的恐惧开始在心中盘踞。 “妈的该死真是见鬼了!”科克开始不安的大吼道,但是自己的拳头被死死的握住,科克不管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 裴芒平躺在地上的身体突然呈垂直角度弹起,此时从那只手上传来的力度变得更大,科克已经听到了自己的手骨开始崩溃的声音,一根一根断裂,没等科克因为疼痛恐惧惨叫,就被裴芒一把甩飞出去。 “什么动静?”奥达刚准备下楼解决掉老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倒塌的声音,奥大也顾不得解决老头,赶快飞了出来。 一飞出钟楼就看到了不远处一栋小楼倒塌所产生的尘雾,科克不见所踪,而裴芒树立在那,一动不动,像是在发呆,随后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猛的抬起头望向了飞在天上的奥达这边。 “坏了。”奥达一见这情况,就知道大事不妙,奥达能够清晰的看到,裴芒胸口那个凹陷进去的拳印正在以肉眼可观察到的速度迅速消失,凹瘪的胸口也开始回拢。 奥达双手合十,随后双手一拉,从两手之间大量的光元素聚拢生成了一柄光椎,奥达立刻瞄准好方向,双手朝前方虚空一推,光椎飞射而出,直指裴芒。 奥达深知不能给裴芒任何机会,上次自己就因为动作慢了,让裴芒跑了,这回绝对不能给他喘气的机会。 裴芒眼见那耀眼的光椎朝自己冲射而来,丝毫没有闪躲的意思,而是抬起左手,那象征着死神嘉奖收割灵魂使者的左手,闪烁耀眼光芒的光椎刚刚接触到那抬起左手的中指尖,只是那么轻轻的一接触,光椎瞬间爆裂,挥发成了无数的光元素,下一瞬,就像有一股风吹动一般,爆裂成无数的光元素朝着那死神之手飘去,依附在死神之手表面,转瞬被吸入了那白骨左手中。 大量的能量吸入,裴芒恢复速度更快,只是一次呼吸的时间,身上的伤势就已经完全恢复,甚至没有留下一点疤痕。 “卑鄙的畜生,没有人能够这样对我。”愤怒的吼叫从不远处传来,一面残破的墙被推开,科克从废墟中起身,右手则无力的向下耷拉,那只手刚才已经筋骨尽断。 科克虽然走的慢,看上去也一拐一瘸的,但是却有条不紊的持续前进,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受到这样的挫折,他带着满腔怒火走近,今天势必要杀死裴芒。 奥达也从空中缓缓降下,胸前探出来了一条又一条灵引,一共7条,开始大量摄取周围环境中的灵力,钟楼那扇耷拉着的变形铁门,也被一只大手彻底扯了下来扔飞,开路者探着身子,从对于他那庞大的体型而衬托的小门里走了出来。 三个人呈三角之势缓慢前进,靠近裴芒,裴芒也稳稳的大步向前,朝着三人靠近,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就在此时,突然一个人从天而降,正好落在了双方中间,只是一落地就释放了一个巨大的冲击波,掀起了满地尘土,双方都停下步伐,惊异的看着面前。 待尘土散去,双方这才看清来者何人,那高大伟岸的身形,一头花白的头发和那独特的山羊胡子,以及那锐利如鹰的眼神,奥达和科克显然都没想到,巴克利居然来了。 没等三人动手,不知从哪儿飞来几个球甩在了地上,爆出来了大量五彩缤纷的烟雾,三人立马冲上前去想要阻拦,巴克利大手一挥,大量灵力喷涌而出,形成了一个震荡波,没啥头脑的开路者直接撞了上去,被震荡波推的往后一翻,摔了个狗吃屎,另外两人腾空而起,躲过震荡波。 俩人朝下方观察,突然又飞来两个小球,奥达随手凝聚出一枚光元素飞镖将其击破,小球在两人远处爆炸,还朝外飞溅出了各种碎片,不过没有伤到两人,科克则一把抓住其中一个,没等科克想要看清楚这个小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小球便瞬间爆炸,再次喷射出了五颜六色的烟雾。 两个人马上飞得更高,冲出烟雾,等再次地面看去时,只剩下了渐渐淡去的烟雾,至于巴克利和裴芒,已然不见踪影。 图书馆(156) 裴芒呆呆的站在原地面壁思过,他已经在那站了半个时辰了,一动不动,像是变成了一尊雕塑。 裴芒没想到自己会醒来这么快,裴芒不敢启用红色圣眼,那象征着疯狂和杀戮,一旦开启自己便陷入不可控,但那时候实在没办法,科克狂暴的一拳把自己打成濒死,意识都涣散了,想开启红色圣眼都开启不了了。 于是躺在地上的那段时间,裴芒一直拼命的在自己已经混沌涣散的意识中呼唤红色圣眼,但自己的意识已经变得虚无缥缈,连呼唤声都变得微弱无比,轻轻一阵风吹过,都能掩盖住他的呼唤声。 必须要开启,必须,必须,,必须!只有开启它,只有开启它!才能够做到!裴芒生怕失去了这颗救命稻草,死死的抓住不放,在渐渐涣散稀释的意识中一遍遍的大声呼唤,想要叫醒那颗自己最惧怕的圣眼,在自己意识完全陷入无穷黑暗之前,终于成功唤醒了红色圣眼。 圣眼开启,裴芒一激灵,只感到自己原本即将涣散的意识突然紧绷起来,马上就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被接管,红色圣眼会侵占自己的身体主控权力,裴芒自己的意识则会遁入一片虚无,模模糊糊的感受外面发生什么,裴芒只感觉到了身体应该进行了反击,随后好像剧烈奔跑了起来,裴芒只敢到外面一震一震,然后外面好像就没了动静,紧接着。 裴芒就睁开了眼睛,自己清醒了。 这次清醒的速度非常快,裴芒感觉可能还没过去一刻钟,自己居然就清醒了,以往没有这么快,上一次从城楼逃命的时候开启,裴芒也是因为无法关闭,导致身体一直不受自己控制,最终速度越跑越快冲,过了头,最终还是在和红色圣眼争夺身体控制权中,勉强夺回来了几秒,裴芒这才调转方向朝着别人的房子故意撞上,强迫自己停下来。 以往红色圣眼自主关闭,应该要很长时间,除非发生了什么很大的变故,自己被强行打回原形,不然这个过程会持续至少半个小时,但这一次居然这么快就清醒了。 这当然不是什么坏事,恰恰相反,这还是好事,自己能够快点清醒过来,以免因为长时间陷入失控中造成什么无法挽回的后果,但奇怪,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裴芒甚至陷入怀疑自己其实还是处于虚无之中,只不过在幻想中,自己已经回到自己身体里了。 但是看向周围的人,裴芒确定自己应该不是在幻想中。 “那小子,用了他的什么能力之后只会有什么后遗症吗?”来福靠在帕特身边儿小声问道。 “我也不清楚,可能应该大概也许是后遗症吧,木月镇的图书馆书籍很少,我没有翻找到有关于他那种眼睛的记录。”帕特耸耸肩,无可奉告。 “所以你现在找到了吗,这里可是凤凰城,这里有帝国东部最大的图书馆,你要不现在找找?”来福手指着面前一排又一排顶到天花板的书架说道。 此时的一行人,正躲藏在凤凰城的第一图书馆里,这个图书馆是凤凰城的政权机构成立,汇集了大量各种各样古往今来的书籍,光一排又一排整齐的书架都一眼望不到头,其中的藏书量更是恐怖。 “你还是别说话了,我帮你把后背的伤处理一下吧。”帕特不想接这个话茬,连忙转移话题。“哦,那麻烦你了。”来福干净利落地卸掉了上半身的铠甲,随后又卸掉了里面的链甲,里面又是一层皮甲,接着就是一层羊绒衣,紧接着才是一层细麻布衣,这才露出了后背那触目惊心的伤口。 帕特按住伤口观察了一下,随后开口道:“所幸您穿的很多,这个伤口不是特别深,而且应该消毒过了吧。” “印国佬的武器真的厉害,有机会我也想搞一把来玩玩。”来福倒不关心自己后背的伤,而是拿起自己的铠甲,盯着那个被打穿的洞揣摩起来,自己上半身所有穿戴叠起来能有三根手指头厚度,但是印军的武器都能打穿,子弹还进入到了自己体内。 巴克利在一旁默默的看书,而小城主呢,居然不在他的身边,上任城主将自己儿子托付给了他,他应该随时将小城主带在身边,而此时巴克利,身边不是小城主,而是易方番天。 “我哥哥他怎么样了?不会对他自身有什么影响吧?”易方番天见巴克利一直看书绝口不提此事,终于忍不住问道,巴克利单手缓缓把书本合上,轻轻的放到旁边的桌子上,抬起头看向前方,前方不远处的毛毯上,此时正躺着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易方三天。 “你们战国的邪术我也不是很了解,我年轻的时候当了解到你们战国有如此奥妙玄幻的邪术,也想过试图学习,但我根本无法参透其中,便放弃了,我也不太清楚,但既然你哥哥那个身体已经被摧毁了,但你哥哥却没有死,那说明寄存在你哥哥身上的邪术应该是触发了,估计不会有大碍。”巴克利也只能笼统的回应,因为他也确实不了解。 但他知道,易方兄弟俩,都是战国人,但是兄弟俩有一个很大的不同,哥哥身上寄存着来自战国邪术的神秘能量,巴克利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因为他年轻的时候也只是浅浅的了解了一些,只知道寄存这种邪术的人,他有两具身体,当其中一具身体死亡之后,另外一具身体便会出来代替,所以按理来说,这种人有两条命。 巴克利赶到钟楼的时候,只看到了地上的没了半边脑袋的尸体,还有被挂在楼梯扶手上的来福,就在巴克利悲痛损失了这样一位得力干将的时候,突然在那具尸体的旁边又出现了一个易方三天,巴克利上前一探,发现还有呼吸,没有多想,赶快叫上在外面埋伏的帕特进来救人。 可怜帕特虽然高学识的技术型人才,但体能却非常差,常年窝在地下室捣鼓它的发明,终日见不到阳光,也很少离开地下室出去运动过,现在却要扛着两个昏迷的人,着实没把帕特累晕过去。 而易方番天则带上了帕特特制的烟雾弹,去帮助裴芒解围,所以他并不清楚钟楼里发生了什么,等一行人逃之夭夭回到图书馆的时候,巴克利将自己的所见告诉了易方番天,易方番天才了解到自己的哥哥已经死了,甚至尸体还留在钟楼里,但是这又冒出来一个“哥哥”?并且从带回来就一直在昏迷中。 裴芒终于动了,转过身去,看着围坐在一一块儿的大家,在发呆了很久之后,他终于不想面壁思过了,并不是他真的突然发神经,想要面壁思过,而是他刚清醒的时候,脑袋里还是一片混沌,甚至站在那儿都分不清东南西北,整个人摇摇晃晃,裴芒强制自己保持冷静,并且面壁思过,进入专注状态,让自己缓一缓,可能身体受到了过大的冲击,一时间还没缓过来。 “你没事吧?”帕特从回来就看着裴芒一直在那面壁思过,虽然想问,但又怕打扰到他,干脆让他自己一个人在那静静。 “没事。”裴芒摇摇头,脑袋里还是有一点混沌,但是基本正常,就是耳朵好像又不太好使了,一直有细小的嗡嗡的声音回荡在脑袋里。 “你们怎么来了?”裴芒双腿盘膝坐下,双手搭在膝盖上,合上双眼深呼吸,让自己保持平静。 “你们这边动静很大,我昨天看到萨德老爷的豪宅起了大火,就猜到估计是你们搞的动静,所以就来这边看看。”巴克利的语气还是那么平淡,仿佛这些事都是一些稀松平常的小事,没什么好大惊小怪。 “他们人多吗?大将军,我看只有三个人来了,其实应该有很多人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找上门来。”来福忍不住,他这个人总是耐不住寂寞,喜欢啰嗦,有时候还经常喜欢自言自语,甚至自己一个人对着空气拳打脚踢,导致闪电佣兵团的其他战士以为团长得了神经病,实际只是来福在对着空气演练自己的那套暗杀连招。 “我来的路上看了一下,至少有三队人在朝你们这个方向赶,不过,我比他们提前一步到了,你们闹的动静太大了。”巴克利像是带着斥责的意思,但是从他的口气中听不到一点情绪的波动。 “我们最好赶快离开这儿,他们有能力追踪到我们,躲到哪儿他们都能找到,只是时间问题。”来福伤口已经结痂,伤口帕特仔细的涂药包扎,应该没什么大碍。 “你们走吧,他们找的是我。”裴芒已经进入专注状态,但是他依然可以流畅的和其他人沟通,因为他现在一心二用的能力已经练习的炉火纯青了。 “还不能走,在等人。”巴克利站起身,他那高大的体型,不得已使其他人都纷纷抬起头望向他,巴克利眼神深邃像鹰一样,仿佛能够看穿所有,他一脸严肃,并没有摆什么架势,却非常威武,确实颇有古代大将军之势,连脸上每一道皱纹都透露着犀利,巴克利走到一扇小窗户前,轻轻推开一点,望向窗外。 “什么人?比这一屋子的人命还重要?”来福倒不怕别人的白眼,非常直率的讲出来。 “唐子,你们那个狼牙佣兵团的团长,印军攻入城的那天,我叫他跟我一块儿走,他说他有重要东西落在住所,叫我们先走,到时候来图书馆汇合。”巴克利又默默的拉回了窗户。 “他可能已经死了,现在城里到处都是印军。”来福依然毫不避讳说出了他的想法,他就是这样,心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而且他也不看好唐子,在他的心中,只有裴芒才配得上团长这个位置,而不是这个异乡人来接替自己老友的位置。 没等巴克利开口,裴芒率先开口了:“他不会死,我可以肯定。”裴芒说这话并非毫无道理,唐子接手狼牙佣兵团之后,就很少露面,也很少在公众的面前行动,甚至很少在狼牙佣兵团的战士们面前出现过,连裴芒碰到他的踪迹,尤其是来到凤凰城之后,明明住在1栋楼里,自己却很少碰到这位团长,这样一个神出鬼没的人,绝对有意想不到的本事,他既然说来图书馆汇合,那他就一定会来。 而且裴芒见识过唐子的本事,虽然不确定唐子是不是像自己一样是异能人,或者灵师,但唐子所展现出来的能力,绝非一般人能够企及,这样一个表面喜欢吃糖与人和善的人,却经常神出鬼没,阴晴不定的找不到人,他的背后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可以说唐子的伪装做得很烂,就差把伪装两个字写在脸上了,但他绝对是有能力的人,他有能力在上一任团长带领一众骨干战死远方的情况下,稳住佣兵团众心,并且顺利接任,那他的能力就绝对不像他表面的伪装那样简单。 而且真如果论遭遇敌人的话,唐子的战斗力也是狼牙佣兵团数一数二,至少,裴芒自认为不开启圣眼的情况下,不是他的对手,他现在应该很安全的潜伏在一个地方,随时准备来图书馆汇合。 “非要等他干什么,你有什么事情要做吗?”来福还是有些不服气,继续追问道,他可不怕什么凤凰城的大将军。 “这几天印军对我们的追剿效果应该感到很失望,他们已经玩腻了猫捉老鼠,照这样跟我们耗下去,他们没十天半个月都别想离开这里了,我猜到了他们有这种想法,所以前几天每到夜晚,我就出去观察,看看分散在这凤凰城里的大批印军在干什么。”奥克利顿了顿,接着说道:“他们留下不少部队接着在城里追剿我,但是更多的部队已经趁着夜色开始朝着西南方缓缓前进,他们在超那里去。” 巴克利手指向一个方向,虽然图书馆里所有窗户紧闭,光线暗淡,更看不到外面的天空,但大伙顺着巴克利手指的方向一看,就明白了那是哪儿,那是西南方的城墙,从那里就可以出城离开,那里是凤凰城通往帝国后方的唯一出口,这也是印军为什么非要突破凤凰城,因为如果要绕过凤凰城前进的话,凤凰城两旁延绵不尽的山脉会让他们多走很多路,人数如此众多的行军,绕凤凰城走远路继续向帝国深处推进,至少要耽误一个月的时间。 虽然现在印军为了突破凤凰城已经在这耽误了不止一个月,这也算是凤凰城驻守军的成功,已经把大批敌人耗了这么久了,所以后面印军是想走也咽不下这口气了,势必攻破了凤凰城再离开。 “意思是他们已经悄悄开始朝那个门撤了?”帕特显得有些忧心忡忡,“是的,他们留守了一些人造成假象,实际更多的部队已经开始离开了,只要离开那道门,出了凤凰城,他们就脱离了我们对他们的牵制了。”巴克利重新回到他的椅子上坐着,眼神扫视了一圈,“所以我在等唐子,我们人手不够,保险起见,我需要等唐子来,然后去拦截他们离开的部队。” “那也挡不住印国佬离开,他们有多少人,起码四五万吧,我们这么几个人,能拦住他们多少部队?这就是去送死,搞不好没拦住他们几个人,我们先死光了。”来福第一个提出反对。 是啊,就算等唐子会和,这里也一共就七个人而已,更何况帕特毫无战斗力,顶多只能算六个半人,这么几个人怎么去拦截。 “我们需要给后方争取时间,哪怕全部去死。”巴格利语气平淡,但也透露着坚决,这是不可违逆的命令。 当斯地尔杻之印国大军来敲门(157) “喂喂喂,你这样很浪费,这么好的书你居然给烧了。”帕特一脸嫌弃地指责道,来福可不管他,把一本又一本修订华丽的书扔到了火堆,“天儿这么冷,又不运动,我都快冻死了。” 裴芒看这俩人拌嘴,感到开心的同时又有些悲伤,这样的情景不知道还能持续多久,恐怕很快就见不到了吧,大家在这里,平和待在一块,各自干着各自的事情,睡觉的,吵嘴的,准备食物的,看书的,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真好啊,恍惚间感觉又回到了以前乡下安静祥和的生活。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要不是打仗,我才懒得跟你在废话,回家睡我的觉,连续三天三夜,天天在这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烧几本破书还跟我唧唧歪歪的。” “我这才烧几本书,根本算不上什么嘛,用不了多久,这些书全都得埋在废墟底下,你到那时候再心疼吧。”来福和帕特还在争吵,另边却传来了动静,易方番天停下手中准备的食物,他正在切开一个又一个硬的跟石头似面包,往里面塞入肉干,旁边支起了一个小锅,小锅里煮着马铃薯和土豆。 躺在毛毯上一动不动已经半天的易方三天终于有了动静,他翻了一个身,从平躺着变成了侧躺,随后他猛的弹起,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嚯,醒了,醒了。”来福第一个惊叫起来,就像一个小孩一样,属实是长不大的老顽童,帕克也马上被吸引到了注意力,放下了手中的书,大伙都不约而同看向毛毯上那个沉睡许久的人。 易方三天感到昏昏沉沉,仿佛已经很久没睡觉了,尽管已经醒来,但是他还想下意识的再躺下去睡一个回笼觉,轻扫一下四周,发现都是熟人,易方三天身体一绷直又准备躺下,还没等他来得及躺下,易方番天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一把抱住他,由于激动,易方番天大口的喘着粗气,咬牙切齿的样子,像是在护卫自己的最重视的东西,但是却没有说任何话。由于过分用力,易方三天顿时感觉呼吸都不通畅了,但是他还是轻轻的拍了拍弟弟的后背,安抚他不要激动。 巴克利看着这一幕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后又接着翻开手上的藏书继续阅读,想来没有什么大碍,裴芒和来福一脸雾水,这才几天没见到他哥就成这样了,这怕是个兄控。 他们俩并不清楚易方三天在钟楼里发生了什么?裴芒飞出钟楼被打成濒死,来福则挂在下层的楼梯扶手上昏迷不醒,他俩哪知,易方三天已经死过一回了。 帕特都看呆了,嘴巴张的老大,因为他也清楚,这个人已经死透了,甚至尸体还留在钟楼里,但是他现在竟然安然无恙的,在自己面前又醒了过来,这对于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的帕特来说,简直是把他的世界观撕个粉碎又扔到地上踩上好几脚,不过现实摆在面前,他也不得不认了。 易方三天转头看向窗户,但是有窗帘遮着,他看不清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不过他闻到一股煮糊的味道,“好了,好了,好了,锅里的东西糊了。”易方三天想把弟弟推开,因为他已经被这样死死抱住很久,易方番天很害怕一松手哥哥就离开了,他多么害怕这一切是幻象,因为他也看到了那一具只剩下了下颚的尸体。 几个人围在一起安安静静的吃饭,尽管马铃薯炖土豆烧糊了,但大伙也吃的津津有味,这种环境条件下,能吃上热的饭都算不错,每个人各吃着自己手里的面包,心中各想着自己的事,气氛有些沉重,因为这可能是断头饭,唐子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来了,到那时可能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围坐在一起吃饭了。 “几点了?”来福看气氛有些沉重,又可能是太安静了,他闹腾的心抵挡不住这诡异的气氛,没话找话说。 裴芒突然想起来了很高兴的事,得意洋洋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怀表,煞有介事的翻开了怀表盖,看了一眼表盘,云淡风轻的说道:“六点一刻。” 那耀眼的黄金明晃晃的出现在在座各位的眼中,除了巴克利,几乎其他人的眼睛都看直了,来福顿时坐不住了:“黄金的,你哪儿搞的表?” 裴芒装模作样的又把表塞回怀里,故弄玄虚道:“你猜是我捡的还是抢的还是偷的?” 巴克利继续啃着他的面包,手里捧着一本书,但也忍不住瞄了一眼,随后又继续看书,黄金怀表对他来说都算不上什么诱惑,他是上任城主托付的老臣,凤凰城的大将军,这种玩意儿他见多了。 “你少炫耀,你以为就你有?”来福也从兜里拿出来一个银质的打火机,慢悠悠的拿出一直不舍得抽的烟丝,展开皱巴巴的烟卷,往上面倒了一点烟丝,三根手指钳住扭了几下,卷成了一根烟,大拇指摁住打火机砂轮往下一转,擦出了几点火星,随后一团火苗便燃烧起来。 来福夹着烟卷儿对准火苗点燃之后猛吸了几口,顿时周围烟雾缭绕,裴芒这土老帽自然是没见过打火机,或者说打火机也没几个人见过,裴芒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小铁盒,这玩意儿居然可以喷出火苗? “没见过吧,外国货,贵族才用得起。”这回轮到来福得意洋洋,“你怎么刚才不早拿出来?”一旁刚才因为生火做饭找不到火柴而急的钻木取火的易方番天发来了灵魂拷问。 “怎么,你是贵族了?”裴芒也不甘示弱,然后就想上来抢打火机,好好研究一下这稀罕玩意,“唉,唉唉,一边去一边去,你别瞎搞,给搞坏了。”来福赶快站起身,把打火机握在手里举得老高,裴芒眼睛一转,干脆也站起身去抢,因为身高原因只能蹦起来去够,顿时引得哄堂大笑,室内充满着快活的气氛。 “如果再不把那个裴芒解决掉,特斯肯特上尉会很生气的,你不会希望他来解决这件事儿吧。”科克贴在奥达耳边轻声说道。 奥达本来就已经在气头上,听到科克又在威胁自己,不禁握紧了拳头,虽然表面还是镇定自若,但是恨不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在没有遇见裴芒之前,自己一直都是常胜能手,屡次获得上级嘉奖,军衔也是一路飞涨,自己完全就是年轻一代中的翘楚,可自从那晚放跑了裴芒,事情就开始变得不对劲儿了。 科克口中的特斯肯特上尉是奥达新兵时期的上级,是一个非常暴躁疯狂的家伙,其性格极度残暴,完全就是个疯子,奥达还是新兵的时候,在其手下遭受到了不少虐待,没错,就是虐待,一个虐待下级的长官。 但凡放映一点错误,就是拳脚相加,打到跪地不起为止,为此奥达极其仇视此人,但也非常害怕此人,直到现在奥达还一直笼罩在新兵时期的阴影之下,虽然自己现在有点本事,也独立了,想着有一天回去算账把那个疯子痛扁一顿,打到满地找牙为止,可是自己没那个实力。 特斯肯特,虐待下级,为非作歹多年都没人能制裁他,首先他是个疯子,其次他背后有个大靠山,即使很多人举报他多回,也没能将他从上尉的位置上拽下来,并且至今也没受到什么处罚,跟个没事人一样。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非常能打,但凡有人敢举报他,如果让他知道了,他一定会让举报他的人掉一层皮,再严重的话,直接让那个人在军队中蒸发,随后随便编一个什么借口来糊弄上级。 那个老疯子是八阶灵师,八阶四段!比科克还要更进一步,也就是说那个疯子只要再进一步突破,便可到达九阶,这也是奥达一直想找那个老疯子算账,却没有算账的原因,自己区区一个七阶一段,对上八阶四段,没有一丁点胜算可能。 而特斯肯特,现在就在印军第二路军主力的大部队中,不过他没有担任任何职务,而是每天在军营里吃喝玩乐,其他人都会自觉离他远一点,别人是一生气就会杀人,他是一杀人就会生气,越杀人越生气,所以没有给他安排什么活。 奥达一回想起以前的屈辱史,就怒火上头,越想越气,但是自己却无能为力,正想着这件事,突然仿佛撞到了一面墙上,奥达一抬头,这才发现走在前面的开路者停了下,开路者用手指向一个方向,奥达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座宏伟的纯黑色建筑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凤凰城的图书馆?”科克颇有兴趣走上前,“看来还是一帮会啃书的老鼠。” 大门砰的一下打开,一道身影闪入,来福已经将枪口对准了进门人的脑袋,只要此人再有任何动作,便可一枪毙之。 不过看清来者之后,来福便放下了转轮手枪,来人正是唐子,只见唐子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显然是刚刚剧烈运动完之后,“准备好战斗,他们找上门了。”唐子进门第一句话就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来的正好。”易方番天将手里还没吃完的面包硬塞进嘴里,“正好准备找他们呢,这下也不用找了,自己送上门了。”来福掰开转轮手枪,检查是否子弹充足。 裴芒刚准备想从腰间抽剑,结果抓了一空,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双剑丢了,“给。”易方番天随手甩过来,裴芒一把抓住,正是自己的维克特短剑。 “谢谢,还有一把呢?”裴芒问道,“没看到。”易方番天摘下一直背在身上的弓,抽出一根利箭搭在弓弦上。 裴芒没继续过问,估计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我出去看看。”巴克利说着便要腾空而起,他是这里唯一一个会飞的灵师,“别出去,他们马上就到!”唐子连忙伸手阻拦。 帕特找到一个角落躲了起来,腰间上挂满了冰爆弹,这些都是他平时闲的没事干做出来的小玩意,现在就要靠这些小玩意儿来保命了,他不会战斗,是这里最弱的人。 正当所有人蓄势待发,看向大门,随时准备迎敌的时候,裴芒突然抬起维克特指向一面落地窗,“来了!” 短短一次呼吸之后,“趴下!”裴芒大喊一声,除了巴克利,所有人都是下意识趴到地上,没有人对这一声命令有任何质疑,裴芒此时才终于像是一个领袖,依然屹立于原地。 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一颗炮弹撞碎玻璃飞射而入,不偏不倚射向裴芒,裴芒伸出他那没有做任何掩饰的左手,像是蜻蜓点水,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了射向自己的炮弹,炮弹顿时爆炸,火光四射。 但是这个爆炸的炮弹的高温没来得及扩散,就像被一股看不见的神秘力量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起来,让这枚炮弹处于爆炸了,但没有完全爆炸的状态,还处于爆炸的一瞬间。 众人只见裴芒手里握着一个拳头大的闪光点,而这个观点还在缓缓的扩散,只不过非常缓慢,裴芒左手就像是一个小范围的牢笼一样,将这个光点笼罩了起来,随后裴芒用力一握,那恐怖的高温和冲击波以及碎片全部消失,化作了一团黑烟从裴芒手心冒出。 裴芒张开左手,手掌里只剩下了一堆乌漆抹黑的碎片,那微微亮起金色和绿色的眼睛,如死神般的盯着破碎的玻璃窗户外飘浮空中的二人。 其他人趴在地上见状,刚想起身,下一瞬,图书馆一整排的落地窗玻璃全部骤然碎裂,只听外面枪声大作,顿时馆内流弹肆意飞溅。 “这打招呼方式还挺特别。”来福即是趴在地上,努力捂着自己的头还不忘记嘴贫。 一股蓝色亮光突然出现在了一旁,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光源,是巴克利,只见巴克利同时释放了八条灵引,身边聚集了大量的灵力,由于聚集的灵力过于集中密集,已经具象化了,人们能够看清那蓝色的光源,便是大量灵力囤积在极小范围内的具象化。 巴克利没有防御的意思,依然矗立原地,任凭窗外枪林弹雨飞射击中自己的身体,子弹并不是不能够伤到他,只是不会像普通的人那样被击中瞬间失去行动力。 子弹打到他的脸上,他的胳膊上,他的头上,以至于身上的任何地方,被打中的地方马上就凹陷了下去,随后便出现了红肿,这种程度大概就是普通人被弹弓弹石子打倒了。 巴克利全然不顾,他手中悬浮着蓝色的光源越来越闪耀,这说明他聚集的灵力越来越多,此时巴克利灵核全力输出,灵源以最大输出量抽出其中储存的灵力,源源不断的供给灵核,灵核将这大量供给和聚集的灵力转化为可供操控的力量。 “开火,打断他施法!”此时外面的印军才意识到不对,这个老头是在憋大招,由于是城里到处行军,重型火炮不宜携带,只带了两门速射炮,四名炮兵操控着两门速射炮一直朝着裴芒开火,因为他们得到的命令就是在杀入图书馆的时候,杀死裴芒。 所以这两门火炮一直对着裴芒射,裴芒又怎么会站在原地挨打呢,裴芒当然不会站在原地挨打,也不会到处躲闪,而是选择直接冲到你面前揍你。 裴芒如风一般轻盈顺着破碎的落地窗冲了出去,冲入敌群,没有了盔甲的限制,裴芒的灵活性和速度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原本200多斤的盔甲还会限制住裴芒,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限制他如旋风般扫平的敌群。 裴芒第一目标就是那两门火炮,火炮手已经意识到不对,调转火炮朝着巴克利的方向准备开火,裴芒一马当先,尽管身边全都是敌人,想要阻止他,但是根本拦不住,裴芒在人群之中横冲直撞,如同火车头一样势不可挡,火炮手还没来得及松开手中的击发绳,裴芒一个肘击打翻了身旁想要扑上来抓住自己的敌人,抛出了手中的比利弗。 短剑在空中旋转着,战场上的火光反射到了剑刃上,剑刃闪烁着森寒的刃芒,在空中旋转出了一连串的残影,呼啸着死亡的气息飞了过来,炮兵刚想松开击发绳,短剑已经呼啸着飞来。 “啊啊啊啊~”炮兵发出一连串的惨叫,这一次的投掷比上一次还要精妙,短剑刺穿了炮兵的手心,连带着炮兵手中握着的击发绳,最后插在了炮筒上。 炮兵痛苦的哀嚎,倾斜着身倚靠在火炮支撑架上挣扎,但是却松不开手中的绳子,因为短剑已经把手心和手中握着的绳子一起刺穿了并钉在了炮筒上,他现在除非把剑拔出来,不然就无法松开手中的击发绳,击发绳无法回弹,就没法带动击锤锤击炮弹底火,而导致无法开火。 另外一名炮兵见状,想要上前帮忙把短剑拔下来,刚双手握住剑柄,裴芒已经冲到了跟前,一脚踹飞了帮忙的士兵,随后又一记甩拳打晕了还在挣扎的炮兵。 裴芒一把拔出短剑,望向不远处,已经来不及跑过去了,另一门火炮已经对准了巴克利,裴芒还想再做最后的尝试,又高举短剑准备扔出去,从天而降一道强光,裴芒还没看清楚就被强光中一股怪力打飞。 裴芒落在地上翻滚几圈,滚出了一头灰,刚抬头看清来者,奥达已经冲至面前,一记飞踢再次将裴芒踢出去十几米。 裴芒飞出去撞在了一棵树,竟然把大树都给撞断了,裴芒扶着倒塌的树干刚站起来,奥达又神速般冲了过来,手中握着一道强光一拳又又把裴芒打飞了。 裴芒倒飞而出,这回没有撞到树上,而是落到了敌群之中,撞倒了一大片敌人,裴芒随手一抹口角流下的鲜血,不禁感叹此人真是下起手来连自己人都不放过,虽然一上来就给自己三下重击,让自己都招架不住,但是看向周边被自己撞倒了一片的印军,不禁还是替这些印军感到不值。 而此时另一边,仅剩的一门火炮还没来得及开火,巴克利已经蓄能完毕,只见他将一掌拍向面前的虚空,顿时所有人都感觉地面都摇晃了起来,仿佛地震了,下一瞬,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扑面而来,像是有一个无形的巨手从天上拍了下来,前来围剿的几百名禁军士兵全部招架不住,被这股巨大的压力狠狠的摁在了地上。 其中大部分人当场昏厥,晕死过去,也有部分人因为是灵师,没有当场昏厥,但是口鼻鲜血直流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连在空中科克都受到了影响,这股无形的高压让他暂时失去了飞行能力,仿佛自己身边的灵力与自己失去了联系,科克一瞬间感觉不到自己的灵力了,托负自己身体的灵力瞬间消失,科克就这么径直的从几十米高空掉下来。 虽然摔了个狗吃屎,但科克还是马上起身,这对他影响不大,“好强的灵力掌控。”科克不禁感叹。 而仅剩的那一门火炮,也被那一瞬的恐怖高压给掀翻了,而在一旁准备点火的炮兵,也被这股压力直接掀飞到了天上。 见敌人乌泱泱倒了一片,一直躲在图书馆里的众人也按耐不住了,“上!”唐子高举长刀指向窗外,大喝一声,便冲了出去。 来福依旧匍匐在原地抱着头,他身上就两把匕首和一把转轮手枪,他是刺客,这种混战还是不宜进入,怕被乱枪打成筛子。 巴克利那一击显然损耗大量灵力,释放完那一击之后,只能被迫单膝跪下,他的体力被抽空了,这一招虽然威力极大,但是几乎耗尽了灵力,连自己都遭到了反噬。 现在的巴克利已经进入强弩之末,科克瞅准时机,想要趁着巴克利虚弱之时,要他的命,刚冲过来就被半路一道残影给撞开了,速度之快让科克完全没有防备,要不是身体强度过硬,现在已经人首分离了。 一把明晃晃的长刀架在科克脖颈上,刀刃已经切开了皮肤没入一指厚度,鲜血顺着刀刃往外流淌,科克虽然为这样的速度感到不可思议,但还是马上反应过来了,一把抓住刀刃,让这把锋利的刀离自己的脖子远点。 唐子双手抓住刀柄还想努力,但是力量差距太大,唐子双手都扳不过科克一只手,尽管连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但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手中的长刀渐渐的被搬离敌人的脖子。 可恶,唐子气的咬牙切齿,但是也没有办法,自己全力挥砍了一刀也没法斩断对方的脖颈,八阶灵师身体强度太离谱了,自己这把几经锻造大师强化过的长刀,也没法一击秒杀八阶灵师。 而唐子最擅长的就是瞬间爆发,在不到一次呼吸的时间里秒杀敌人,其瞬间爆发出的力量和速度几乎没有普通人能够挡住,不过也只有这一下爆发的力量,唐子后续力量和体力不足以支撑持续爆发,所以胜负往往就在第一刀。 而现在,第一刀已经失败,尽管上一次右手被裴芒捏成了稀巴烂,但是现在对付眼前这个不自量力的家伙还是绰绰有余的,科克右手握拳一拳轰出。 唐子应声倒地,在地面向后滑行了几米,手中的长刀也脱落了,科克抓住刀刃凌空一甩,长刀在空中转了一圈,刀柄自然而然的落在了科克手里。 “好刀。”科克面无表情的说道,随即持刀靠近唐子,还没等一刀落下,易方番天又猛的冲了过来,还是和上一回救裴芒时一模一样,舍身一踢,一脚踹掉了科克手里的长刀。 科克刚想一脚踩上去,舍身踢的弊端就是全力一击不顾一切,这会导致自身失去平衡,在踢中目标之后,自己也会失去平衡摔在地上,而此时易方番天就是这个状态,这一脚是躲闪不及了。科克一脚还没踩到易方番天胸口,又是一箭射来,箭矢直指科克左胸口。 科克右侧身倾斜对着面前一抓,利箭便稳稳地被抓在了手心中。 科克顺箭矢射来的方向看去,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原本还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而现在此时眼中充满惊愕,嘴角止不住的抽搐。 “你的对手是我!”易方三天手持短弦弓,正气凛然的站在那,如同力挽狂澜的战狂。 击退。(158) “需要支援!”裴芒被摁在地上大吼,这一回奥达就像打了鸡血,一上来就先手一连串的攻击打到裴芒毫无反击之力,只能勉强招架,这会儿已经被奥达摁在地上,两个人缠斗成了一团,像是两个麻花一样。 裴芒锁住了奥达一条胳膊,另一条胳膊撑着地,想要翻身,他现在处于被澳达压在身上趴在地上的状态,而奥达另一条胳膊锁在了裴芒的脖子,两条腿锁住裴芒两条腿。 裴芒试图靠一只手撑地来翻滚一圈,因为他被压在底下,这对他很不利,但是可惜失败了,因为奥达很快就发现了他的想法,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上嘴,一口咬住了裴芒撑地的右手,让裴芒痛到发不力。 奥达这回学聪明了,他的左臂虽然也被裴芒锁住了压在身下,但是裴芒这死神之手却抓不到他的左臂,这是凭借手臂弯曲并压在身上扣住了,但是死神之手的五根手指头却是抓不住的奥达的左臂,死神之手无法接触,就没法摄取,自然也没法儿废掉奥达的左臂。 裴芒真是纳闷儿了,甚至都气急败坏了,明明两个圣眼都已经开启了,并且利用专注迅速进入一心一用,让一心一用完全释放了金色圣眼的能力,但就算如此,自己都没有足够大的劲儿来甩开奥达。 今天奥拉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一连串的先手攻击打到自己措不及防,现在又把自己死死的压在身下,急的裴芒只能大吼道需要支援。 裴芒不知道的是,这是奥达在接二连三失败之后积攒的怨气和怒火以及他那颗骄傲的心被击败之后的不屈,今天一股脑的将这一连串的失败积压的怒火全部释放出来,当一个人放手一搏,完全无所畏惧之后,曾经困住他的东西,现在来看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跨越的目标了。 “哦,我的天哪!”帕特急的手足无措惊呼道,高大的开路者突然袭击了虚弱的巴克利,巴克利毫无反击之力,只能被动防御,没两下子就被打翻倒地,帕特想要帮忙,扔出了两个冰爆弹,但这玩意儿有什么用?对于开路者就跟玩具似的。 开路者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反而注意到躲在一个书架后面的帕特,帕特也意识到自己被注视到了,立刻扭头就跑,就他这个身板,被开路惹一巴掌估计就给拍散架了。 不过开路者暂时没有去追他,而是打算继续处理眼前的巴克利,然后再去把那个躲在书架后面的小老鼠揪出来。 开路者刚想动手,一声枪响,随后开路者便捂住了自己的右眼,紧接着是两声三声四声五声六声,枪枪都对着开路者的头打,顿时火花四贱,子弹打穿了他的皮肤击中了他的头骨,不过他的头骨如钢铁般坚硬,开路者已经用他的硕大宽厚的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避免飞射而来的子弹打瞎了他另一只眼睛。 枪声停止,开路者放下手,手心中已然是一滩鲜血,他的右眼被打瞎了,尽管他自身骨骼强度惊人,但眼睛还是较为脆弱。 开路者还没来得及做下一步动作,一个狡捷的身影便窜了过来,一溜烟的就爬上开路者高大的躯体上,速度相当快,就像有一条蛇顺着脚一路缠上,一直缠到了上半身。 开路者想伸手去抓,但根本抓不住那矫捷的身影,就像肥皂一样,顺着开路者高大的身体螺旋向上一直到头顶,开路者这才看清楚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对准了自己的左眼,而自己的脖子上正骑着一个人。 来福高举匕首想要刺下去,他怕力度不够无法干瞎开路者的另一只眼睛,开路者下意识一把抓住来福的一条腿,把他从自己身上揪了下来,像是扔一条死狗一样扔了出来。 来福撞翻了一排书架,倒在了书堆里,这一摔可要命了,他这一身老骨头就跟快散架了似,浑身都在痛,以至于太痛,来福不知道用手捂住哪儿好,捂哪儿哪儿都痛,最后来发现原来自己的左右手两根中指也骨折了。 “我寻思我也没竖中指。”来福艰难的从书堆里爬了起来,即使全身痛的难以站立他依然要嘴贫。 开路者显然是被激怒了,马上调转方向,追着来福就冲了过来,来福纵使身手矫捷现在也跑不动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大块头如同传说中坚不可摧的火车头一样朝自己冲来。 就在开路者已经冲到跟前儿的同时,来福侧身一躲,成功躲过这致命的冲撞,开路者瞬间就把来福身后的书架撞了个粉碎。 来福还不死心,趁对方扑空的功夫,又抄起匕首对着对方的眼睛刺去,匕首还没刺下去,开路者已经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来福抓着匕首的那只胳膊,像是拎小鸡一样把来福一拽腾空而起,随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这下可算是要了老命,这把老骨头哪经得起这么摔,来福当即就背过气昏死过去,开路者刚抬腿想要再补一脚,又是一声枪响,顿时开路者只觉得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 李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抓住来福的胳膊就给拖走了。眼前一片漆黑的开路者变得非常狂躁,失去视野让他陷入了疯狂,开始疯狂的打砸周围的一切,顿时一排又一排的书架被甩到了天上,书架砸到了天花板上砸个稀碎,散落出来的藏书也都支离破碎,变成了纷飞的白纸。 顿时图书馆里就下了一场带墨水的书页大雪,飘散的藏书碎片飞的到处都是。 裴芒这边俩人还纠缠不清,哪里有人能够支援他,易方两兄弟和唐子齐上阵对付科克,但就算如此,三个人都非常吃力,科克太过于强大,三个人全力以赴,都只能勉强不落下风,更没空来管裴芒。 帕特更是倒霉,被扔的到处都是的书架子给砸倒了,压在底下了起不来,疼痛瞬间传遍全身,但他还不敢喊出声,因为此时狂躁不安的开路者就在距离他不到5米的地方疯狂的打砸一切,虽然开路者眼睛瞎了,但是他还能听见,要是自己喊出声了,把开路者招来那就完了。 “开火!”不知从哪儿喊出来了一声,突然周围冒出来了很多人,看上去有十几二十个,每个人都手持火器,对着开路者就是一阵集火射击。 开路者本来就已经失去了视野,陷入抓狂,现在又突然被一阵急火猛攻,更加歇斯底里的吼叫起来,在图书馆内横冲直撞,那吼叫声简直就不像是人类能够发出的,听上去太过于诡异渗人。 裴芒突然感觉身上一轻,原本一直死死压在自己身上的奥达好像松了力,裴芒趁势一把推开奥达,随后一脚蹬上去,把奥达踹翻到了一旁。 裴芒赶快连滚带爬的去捡地上的短剑,这时他才发现周围好像什么时候多了不少人,只不过这些人,好像,好像都是自己人?! 裴芒抬头一望,这才发现了在对面一层小楼上趴着伍秒,他的手里居然端着一把碎金,发现裴芒看到自己了,伍秒居然还抬手打了一下招呼。 裴芒心中顿时激动起来,太好了,终于有人来帮忙,不过他这会儿可没工夫回招呼,因为奥达再一次朝自己冲了过来。 不过奥达的速度明显变慢了很多,奥达受伤了,裴芒一眼就看出来,出手全是破绽,一上来就是挥拳对着裴芒横扫,裴芒弯腰一闪,手如握短剑,趁着破绽猛烈进攻,对着奥达的胸口连刺了好几下。 俩人靠这么近就用不上什么战斗技巧了,纯粹一顿瞎胡砍加王八拳,打的奥达连连后退,身上被捅出来几个血窟窿,连牙都裴芒重拳出击打飞了一颗。 不过还是有技巧的,在这种对方接连败退,无暇应对之时,裴芒曾经学习的极拳就是最好的发挥地方,极拳,极致之拳,放弃防御全力进攻,对着一个方向点猛攻,纵使再坚固的防御也会被破坏。 而两人此时的贴身肉搏就是极拳手的最好发挥,但是此拳法大多都是使用右手冲拳,可裴芒更强大的是左手,死神之手的力量远强于自己的右手,可是与极拳的攻击方式截然相反,只能放弃。 裴芒首先右臂回收,右大臂向后蓄势待发,右小臂持平自己的右腹,对准面前目标迅速出拳,直拳,不过此攻击多数只能攻击到目标的下方,多以击打对方腹部为目标。 裴芒先是一记直拳攻击到奥达的腹部,令对方吃痛后退,然后再迅速收手接上勾拳,一拳击中奥达下巴,奥达被这一拳打到失去平衡向后仰去,裴芒再次快速收臂并甩臂,在对方向后倒去但还没完全倒下的时候右甩拳,这一拳要让攻击者尽量身体向前倾,不然胳膊不够长,够不到对方的头部。 裴芒身体前倾,右拳甩出,如同大摆锤一样追着对方的脸砸过去,甩拳威力极大,但是双方必须要拉开一定距离,不然甩拳无法完全发挥威力,而通过前两拳导致对方失去平衡身体向后倾的时候,已经拉开了一定距离,这时候追加一记甩拳,效果极佳。 奥达踉踉跄跄的向后退去,东摇西晃的后退了几步,随后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这三拳帮他进入了婴儿的睡眠。 解决了奥达,裴芒连忙调转视线,准备继续干掉科克,来不及补刀了,科克虽然以一敌三,但是完全不落下风,甚至仨人眼看着就已经不是科克的对手了。 裴芒甩出了手中的短剑,现在这把剑简直都会被他当成投掷武器来用了,短剑再次不负众望,趁着科克对付面前的三人松懈了来自侧方的攻击,短剑正好扎到了他的腰子上。 科克只感觉腹部吃痛,一低头发现一把剑插在自己身上,不禁暴怒,还没等怒气上来,突然感觉后脑勺又挨了重重一击,那感觉好像有人拿着把锤子砸在了自己后脑勺上。 伍秒对自己这一枪感到非常满意,虽然是第一次接触这个新鲜玩意,但他简直越来越爱这玩意了,太好用了,一打一个准,当他又准备兴致勃勃,再开一枪的时候,却发现怎么扣动扳机,手里这个大家伙都没反应了,“没子弹了?” 唐子见科克四面受击,已经应接不暇了,不再犹豫,手持长刀再次扑去,结果还没靠近,科克已经随手凝聚了一个火球砸了过来,唐子躲闪不及被火球击中又飞回了图书馆。 正好摔到了帕特旁边,“快快快,救一下,救一下。”帕特一看救星来了,连忙大喊道。 唐子起身第一件事先赶快拍灭了身上的火,上半身铠甲都给烧穿了,连里面穿的衣服都烧着,那个火球的威力太强了。 等拍灭了身上的火,才反应过来自己脚边上还站着个人。 “你还使得出力气吗?”唐子俯下身,双手抓住了书架边缘,“可能吧,我不太确定。”帕特由于长时间被压在书架子底下,身体已经麻木了。 “我数321你就使劲。”唐子吩咐道,“好的好的,快点吧。” “1,2,3!起!”唐子抓住书架子边缘猛的发力,帕特也想发力,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几乎用不上力,他身体被严严实实地压住,只能靠双手撑地勉强提供一点向上的支撑力。 帕特能够感觉到后背上变轻了,压在自己身上的书架被抬离,但是看着面前已经涨红了脸咬牙切齿的唐子,再瞅瞅自己这软弱无力的四肢,帕特就感到一阵绝望,因为很大的结局可能就是书架抬起一半唐子体力不支又放了下来,然后再砸到自己的后背上。 就在帕特双手撑地还在做最后挣扎的时候,突然感觉后背彻底轻了,啥东西都没有了,那种感觉简直太棒了,一直有重物压在身上,而现在重物突然消失,即使自己被砸的全身疼痛,骨头嘎吱嘎吱响,也感到一身轻松,身轻如燕。 帕特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完全忽视了自己刚才被一层楼高的书架压住了足足5分钟,不过身轻如燕,也只不过停留在那一瞬,等一站起来那种疼痛和负重感一瞬间又回到了身体上。 帕特顿时连路都站不稳,起身起的太快了,闪到腰了,唐子连忙搀扶住帕特,不至于让他刚站起来又一头栽下去。 “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帕特点头哈腰一阵道谢,这才发现唐子气喘如牛,脸涨得成了猪肝色,再一看身边,刚才压住自己的书架居然被直接翻了个面躺在一旁。 帕特不禁心中暗暗赞叹,此人真乃神力,那可是盛放了几百本藏书足足有三米多高的实木书架,这个人居然不是把书架抬起来了,而是直接把书架翻了个面。 不过可没有供两人休息和喘气的机会,瞎了双眼的开路者在胡乱冲撞中朝着俩人冲了过来,唐子眼疾手快,一把推倒了帕特,自己也顺势向后一闪,开路者横冲直撞从两个人中间跑过去,把图书馆的墙撞出来一个人形缺口跑出去了。 另一名巴克利也恢复了一些体力,没有任何怠慢联盟再次凝聚灵力,身边再次聚集了大量的灵力,化作无形的力量聚集在了右臂上,一拳轰出。“破!”对着手忙脚乱同时对付三个人的科克就发动了偷袭。 四个人轮番上阵,各种攻击朝着科克身上着招呼,科克被打的应接不暇,只能勉强招架,无法反击。 科克怎么也没想到巴克利居然能够发动这种技能?在围剿之前心想着带了300多号人,应该足够把这几个东躲xz的老鼠全部干掉,结果没想到一上来就被巴克利以一己之力给清场了。 再扫视一圈周围,300多号士兵一个都起不来,全部倒在地上,乌泱泱一片,开路者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奥达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搁这表演倒头就睡呢。 “够了!”科克大吼一声像是要发飙了,虽然被打的眼花缭乱,但这些攻击不至于对科克不致命,现在的科克依然可以发动绝地反杀的攻击,裴芒见状,赶快招呼三个人掉头就跑。 易方番天和易方三天想都没想,掉头就跑,巴克利虽然也开始缓缓推后,但并不急于撤退。 科克周围的温度骤然飙升,三个人已经掉头就跑了,但都能隔着后背感受到那恐怖的热浪。 科克整个人也开始迅速升温,皮肤表面迅速变成了橙红色,宛如刚出熔炉的钢铁,恐怖的热量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脚下的土地被烧了焦黑,周围的树木开始自燃,连倒在离科克不远的印军士兵们身体上的军服也开始燃烧起来。 虽然大部分士兵都陷入了昏迷,但也还有部分人处于重伤倒地但保持清醒的状态,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上燃烧起来,身体又动不了,想跑也跑不掉,也无法扑灭身上的火,连喊救命都喊不出来,只能张着嘴发出无声的吼叫,慢慢感受自己的皮肤从灼烧到变得滚烫,再到后面冒出来一股白烟儿,烧的焦黑。 不过这些士兵也不用看到这样恐怖的场景了,因为恐怖的高温瞬间就烧瞎了他们的眼睛,连听觉也瞬间被夺走,只剩下了全身燃烧的疼痛伴随着他们陷入绝望直至死亡。 巴克利挡在三人后面,八条灵引全部释放,尽一切可能疯狂汲取环境中的灵力,汇聚的大量灵力在巴克利面前形成了一面散发着淡蓝色的防护罩,其防护照物面积可以以巴克利自身向左右上下延展数十米,用于抵挡科克爆发的正面冲击。 裴芒速度最快已经跑出去了上百米,基本上脱离了科克爆发所覆盖的范围,但易方俩兄弟跑的可没有那么快,短短六七秒钟,只能把自己送出去几十米。 然后就听到身后砰的一声巨响,巴克利是倒着向后退,所以他直视的那股爆发且毫不畏惧,相当从容淡定就在等待这一刻,易方俩兄弟虽然听到了动静但是也不敢回头,只能拼命的朝前跑,倒是裴芒,自认为已经跑得足够远了,居然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虽说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但裴芒显然不了解这一点,但只是回头看了那一眼,裴芒就被眼前那一幕深深的震撼到了。 几十米高的火柱冲天而起,铺天盖地的火光甚至遮蔽了冉冉升起的太阳,随后从爆发中心闪烁出了一道刺眼的光芒,接着那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夹杂着尘土树枝子弹壳碎石子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快速扩张,爆炸的冲击波横扫了方圆百米内的一切,片刻之后,一直屹立不倒的图书馆轰然倒塌了一半,成千上万本书被烧成了灰烬,飘的满天都是,如同下了一场黑色的雨。 裴芒因为已经跑出了覆盖范围,所以没有受到波及,巴克利虽然正面扛住了恐怖的爆炸,面前的防护罩也瞬间支离破碎了,但也被这恐怖的威力伤的不轻,他那是一直穿在身上的黑色长袍被烧毁了一大半,变成了随风飘扬的一块破布,连他那标志性的胡子都烧掉了不少。 易方三天和易方番天虽然有巴克利为其殿后,挡住了大部分冲击,但是还是宛如断线的风筝被扬到了天上一顿胡乱翻转摔到了地上,不过也还好,他俩已经跑出一定范围了,还有人垫后替他们扛住了大部分,这兄弟俩无非也就是摔个狗吃屎的程度。 但是,裴芒忽然想到了还有其他人,来福呢?帕特呢,唐子呢?还有来帮忙的伍秒和其他佣兵呢? 正在裴芒内心忐忑不安,随时随地下一秒就要发了疯似的往回跑时,突然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一声口哨声,回头一看,居然是李斯。 “你,你怎么也在这?”裴芒下意识的抬手指向李斯,仿佛见到了鬼,“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大家都撤走,我跟伍我一块儿来的,你应该看到他人了吧?”李斯倒是很淡定。 裴芒这才放下心,但她又猛的回身看向爆炸中心,科克还在那里,此时科克已经陷入了虚弱,双膝跪倒在原地,双手撑地半趴在地上,以他为中心原地被炸出来一个齐腰深的大坑,周围的一切都在剧烈燃烧着,连不会被点燃的土地都冒着熊熊大火。 裴芒还想再尝试一下,科克虚弱中,现在不了结他更待何时,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庙。 不过就在裴芒犹豫了一下之后便马上放弃,巴克利看上去走得很慢,但实则移动速度飞快,明明刚才还距离自己几十米的距离,只是几次呼吸的时间,这位高大的老人就“慢腾腾“的走到了自己面前。 “马上走,他还有可能二度爆发,不要冒这个风险。”巴克利的大手一把搭在了裴芒肩上,显然是看出裴芒的小心思,裴芒虽然不甘心,但是也无可奈何,明明就差一点就可以干掉这个心腹大患。 裴芒感到生气,他已经尽量让自己不要生气了,但现在还是忍不住生气,因为在一阵无能狂怒中,裴芒发现自己的维克特不见了,这下彻底没办法了,连武器都丢了,自己再回去冒险的话,很大几率失败,裴芒没什么信心能够赤手空拳打死虚弱的科克。 又犹豫了几秒钟,裴芒无奈只能扭头离开,追上了已经远去的巴克利,失去了这最好的给予科克致命一击的机会。 凤凰府(159) 一行人回到了凤凰城府,正在收拾战场,这里已经被入侵的印军占领了,不过刚刚又被抢了回来,这就是城里拉锯战的好处,打不过可以先行撤退,暂避锋芒,等一个时机再杀回来。 “你们怎么不到这儿来了?”裴芒正在擦拭身上的血污,旁边是一口深井,打了这么久了,灰头土脸的,身上全都是自己的血和别人的血沾上灰尘之后凝聚的血污,简直比垃圾堆里的流浪汉还要邋遢。 “赶巧,我那时候正好在房顶上放哨,突然发现街道上汇聚了一大批印军,朝着一个方向出发,我估猜着那边要出事了,所以就赶来了。”伍秒也在擦拭他刚刚抢到手的大宝贝,这印国佬用的玩意儿就是好,威力和准心是比他们用的后膛碎发枪不知道强到哪儿去了。 完全不是一个时代的产物,就是每一次装填子弹只能开一枪,不过省去了装火药的步骤,印国佬用的枪都是定装弹,掰开枪击填入子弹就能立刻使用,威力更是大的离谱。 “这个东西是闭膛式步枪,可以承受比普通步枪更高的膛压,所以威力很强,改进优化之后就是现在的碎金。”帕特一瘸一拐的走近,他被砸伤到了腿,但是看到这些土老帽对着一个新东西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还是忍不住走过来科普。 “李斯呢?”裴芒按住自己的右肩膀,活动右臂,骨骼咔嚓咔嚓的响。 “他这两天可没睡好,去哪儿睡觉了吧。”伍秒感觉擦拭的差不多了,重新往枪击中填充一发子,扣上枪机,背在后背。 算上他们来到凤凰府,并且又重新占领,又一直休整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天了,暂时没有什么印军再找上门了,现在门外风吹草动都被监视着,随时随地角落里都有人在巡逻。 这个原本只有7个人的队伍,在伍秒带着援军加入之后,扩充到了十五人,原本应该不止,但是再重新占领凤凰府的战斗中,又牺牲掉了几个兄弟,只剩下了六个人,这六个人中,有三个来自不同的佣兵团,他们所处的佣兵团恐怕也只剩他们这一个人了,另外三个人则是同一个佣兵团。 裴芒重新给左手打上了新的布条,避免让自己那渗人的左手露出来,不知道奥达有没有死,那个一头金发的烦人家伙,科克爆发的时候,那家伙就倒在不远处,肯定会被波及到,希望被炸死了吧,裴芒心中暗道。 “真是太野蛮了,那么多稀缺的藏书,就这么没了。”帕特还在心疼那些已经烧成灰烬的书,“哈哈,说不定几百年前,我们比印国佬还野蛮。”伍秒自嘲道。 帕特被他噎的说不出话,不过还是幽幽的丢下一句:“你姐姐最讨厌你说话的时候没有眼力见。” “实话而已。”伍秒摊开手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不过也确实是实话,不过在场的大部分人都不想认而已,这座凤凰城,以前可是布莱克城了,是古印国修建的雄伟壮观的城市,这么说来,还是他们先抢了别人的地盘,别人现在又抢回来罢了。 西南方城门那边没有动静,按理说应该已经有大批印军会合往那个方向赶去了,这都一天多的时间了,他们应该已经开始尝试出城了,可那边居然没有什么动静?只有城里各区各个街道零零星星的几处枪声。 那边现在应该炮声震天才对,巴克利也感到有些奇怪,在印军攻入城的时候,全城的驻守军加上佣兵也不足两千人,巴克利直接安排了1000人的兵力驻扎在西南城门,那里是离开凤凰城的唯一出口,其他几百人则分为零零散散的小组在全城范围内打游击。 包括他一直带在身边从来不离身五步的小城主,小城主化身的极光白星是唯一可以抵挡住上万大军的底牌,所以巴克利不得不让从来没离开自己身边的孩子前往那里驻守,不然区区一千兵力想守住西南城门,印军只需要用一个小时就可以将那里轰到不留一个活口。 虽然刚刚经历了战斗,才刚安定下来,但巴克利不免又开始担心起西南城门那边的事,他还想按照之前的计划,一行人去前往西南城门的必经街区,阻击前往西南城门的敌人,可是他们就这么点人,虽说裴芒战绩早有耳闻,这个小子非常勇猛,可以以一敌百,但那也远远不够。 现在已经到傍晚了,巴克利思索,再三决定先度过今晚,明天一早再继续视情况而定,大概率还是按照之前的计划执行,大家都累了,连续经历两场战斗,是该休息一下了。 裴芒盘腿而坐,开始冥想状态,裴芒在刚加入佣兵团的时候,心想是谁发明这么操蛋的训练方法?非要自己跪着,而且还闭着眼睛,用不了多久腿就麻了,时间久了就抽筋儿,接着裴芒就会因为腿抽筋不由自主的趴在地上。 闭着眼睛就更离谱,刚开始接受这种训练方式的时候,裴芒连着睡着了好几次,然后都被教官拿木棍打醒了,裴芒感到很不服气,因为他觉得冥想一点用都没有,老团长经常安慰他说,这也是一种训练方法,习惯了就好。 尽管裴芒现在依然觉得冥想屁用没有,但他也维持了当初还是个新手小白时的训练方式,这已经变成一个习惯了,即使自己不认同,但身体也会慢慢服从这种训练。 只不过裴芒现在本事大了,冥想是要双膝跪地,大腿压在小腿背上,但裴芒偏不,因为每一次这样睡醒,哦不,因为每次这样冥想结束,裴芒都会因为腿抽筋而趴在地上滚上好几圈,老团长也不在了,别人也管不到他了,他想怎么冥想就怎么冥想。 冥想的内容便是回忆战斗时的过程,直到现在裴芒依然有可能会在冥想中睡着,不过已经不会有教官拿着小木棍打醒他了,这导致皮痒痒的裴芒有点怀念过去在佣兵团里训练时的日子。 “你这也太不小心了,不过也好,能老实一会了。”帕特又在为来福处理伤口,白天夺回凤凰府的战斗中,他中了一枪,这回很不幸打到了肚子上,痛的来福龇牙咧嘴了半天,嘴里念叨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要不是你做的那一堆小玩意儿,一点屁用都没有,我用得着那么奋勇杀敌冲在最前面吗,可恶啊,我帮你把你那份敌人也杀了,结果你居然还嘲讽我。”来福的嘴又开始唧唧歪歪的念叨。 “真希望下次子弹能打烂你的嘴,让我消停一下,每次你在我身边就一大堆废话,每天这个世界已经够吵了,但是都没有把我的耳朵吵出老茧来,但你成功做到了,你的嘴就跟那个蜂巢连珠炮一样,如果时间足够,我相信你的唾沫可以淹死外面的印军。”帕特也是唇枪舌剑毫不犹豫的反击,但手上的动作一点没停,依然不紧不慢的在处理来福的伤口。 “哎呀,痛痛痛痛痛,你轻点,你是不是趁机报复我,哎呀,哎呀,哎呀,轻点轻点。”来福痛的一只手捂住眼睛,另一只手死死的抓住帕特的衣角。 “一会儿伤口没处理完,你先把我衣服扯下来了。”怕他那双精巧的手,依然拿着小刀,不紧不慢却精准的切割着血肉。 “怎么,想起来什么吗?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易方番天所以一直关心易方三天的状况,易方三天摇摇头,但并不说话,这个新的身体依然保留了那一段记忆,他能清晰的记得自己的脑袋被捏爆的过程,这导致他现在还陷入一种极度的恐惧之中,尤其是看到了开路者之后。 易方三天不想说话,但并不是说他身体不舒服,而是对于死后复生的巨大喜悦之后的恐惧而陷入了麻木,他只有一条影子,没有下一次机会了,他之前的每一次战斗还把握十足,信心爆棚,因为他就是仗着自己还有一条影子,所以他无所畏惧,但是现在他没有影子了,他接下来所面对的就是只有一次机会的命运了。 唐子在外面站岗,裴芒表示敌人应该暂时不会找到这里,叫他也来屋里休息,但唐子执意认为晚上也会有敌人摸索过来,把其余几名佣兵招呼回了屋里,自己一个人来到了屋外巡逻,团长是个很神秘的人,裴芒见此也不好多说。 顶着凛冽的寒风,望着那轮清冷的月,呼出一口热气,沿着凤凰府的外墙墙头上来回渡步几圈,时而舞弄着手里锋利的长刀,时而冷的把刀夹在胸口,来回搓手哈气取暖,“什么鬼地方,这么冷了还不下雪,家乡这会儿早就可以打雪仗了。”唐子小声嘀咕抱怨道。 回头看向屋内,灯火通明,时不时还能听到里们传来吵闹的声音,因为寒冷而不停颤抖的身体在这一刻停止了,身体猛的绷紧,明明没有进行剧烈运动,反而此时此刻却止不住的喘着粗气,听上去像是老虎的示威声,透过半掩的窗户,看着那一团和气的众人。 唐子的眼神变得坚毅起来,握着长刀的手更加用力,修长明亮的刀刃面,顺着清冷的月光反照出了唐子冷酷的脸庞。 “会的,会的,我一定会……” 疯子先生(160) 奥达即使已经被绷带绑成了麻团并且固定在了担架上,但依然止不住的颤抖,从头到尾抖个不停,就跟他那个有钱的亲戚买的两缸内燃机汽车一样,走个平路都嗡嗡嗡的抖个不停,像是随时要散架了一样。 虽说凤凰城冬天确实很冷,但是奥达牙齿打颤的频率也太快了,整个人惶恐不安,医护人员安慰他,让他闭上眼睛,但是他就像连闭眼都不会闭了一样,眼睛眨个不停,快跟上他牙齿打颤的频率了,现在的奥达,就像一只待宰的小白兔一样,被牢牢的固定在担架上。 而担架的旁边,蹲着的男人笑眯眯,双手撑在膝盖,探着脑袋,盯着担架上的奥达,“好久不见,27号学员。” “你,你,你,给我滚远点,赶快滚远点儿,别让我看到你!你个恶心的东西给我死远点。”奥达颤颤巍巍的开口,突然暴跳如雷,整个人带着担架蹦了起来,要不是被固定在担架上使不上劲儿,怕是要跳起来把面前的男人咬一口。 旁边的医护人员赶快拿着注射器给奥达来了一针,奥达挣扎着,想要逃避注射器,但是被固定在担架上根本躲不掉,只能一边大骂道一边摇头晃脑的被扎了一针,过了一会儿,这个暴躁的男人才安静了下去。 “特斯肯特上尉,病人情绪不稳定,您还是等一下再来看望吧”医护人员只劝了一句,就被眼前这个男人狠狠的瞪了一眼,那眼神好像随时都会把医护人员生吞活剥离,不过他马上又恢复了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撑着膝盖,挺直了腰,拍了拍干净的手,又纠正一下那根本不存在的领带,再从肩膀到小腿,把他那身一尘不染的衣服从头到尾拍了拍灰。 这才满意的转身离开。 科克就像丢了魂似的瘫坐在地上,嘴里在嘀咕着什么东西,灰头土脸的样子,还不停的往下流口水,眼神呆滞,感觉像是傻了。 看到特斯肯特来,科克马上恢复了往日那副高冷豪横的模样,“滚一边去,别来烦我。”科克可一点儿不给他面子,他是盖特家族的人,盖特家族在军队中声望极高,平时科克在军队中也是横惯了。 自然也不怕这个在军队中臭名远扬的疯子,他有他的底气,不过现在他的内心有些动摇了。 “王室科研所花费大量人力物力才培养出来的开路者,在你手上被用废了,你还炸死了173位士兵,连我最得意的27号学员都被你炸成了残废,你觉得军制部会放过你吗。”特斯肯特讥笑的嘲讽道。 科克的爆发,造成了极其严重的很,敌人没干死几个,把自己人给干死了一大堆,当科走清醒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陷入了巨大的不安之中,这下自己要完蛋了。 奥达还算幸运,离的那么近没有被炸死,但是现在也变成了只能躺在担架上的残废,不知何时才能康复,而且根据医护人员的判断,就算康复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他也会落下残疾。 “基迪盖尔也保不住你,他也不会去保你呀,他又不止你这一个孙子,你的父亲还有一个妹妹,基迪盖尔的孙辈多了去了,你又不是唯一的继承人,你认为那个老头会保你吗?”特斯肯特贱兮兮的笑着,好像完全不怕科克突然暴起揍他一顿,因为他料定科克现在没有这个胆子了。 “你有什么资格直呼我祖父的名字,你个精神病在这嚣张什么,当初军制部怎么没有把你永远关在那永无天日的地牢里?让你烂死在那里才对。”科克强忍着怒火,咬牙切齿道,不过这并没有什么用。 这在特斯肯特看来不过是无能狂吠罢了,“行了,我都替吉迪盖尔有你这样的后代感到丢人,三番五次的追杀,一个人都杀不死,专门杀自己人是吧,没用的东西,等着瞧好了。”特斯肯特甩下这句话,脚底抹油似的溜掉了,一边走还一边不忘记回头,捉弄般的看着科克,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终于看到这个小屁孩儿吃瘪了。 不过特斯肯特也不敢再多说了,他已经听到科克捏的手骨炸响的声音,搞不好真的,把他惹生气了,把自己打一顿也不合适,虽说对方现在也不一定还有力气把自己打一顿。 天气还不错,虽然寒风依旧,特斯肯特左扭扭腰,右扭扭腰活动身体,望向天上的太阳,小心翼翼的从挎包里拿出了他那顶破帽子,这是一顶宽檐高顶帽,当年也是用上好的毛毡制作,从一名赏金猎人头上抢来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帽子也已经破旧,但特斯肯特还是如视珍宝,平时都不舍得带,一直放在自己的挎包里。 帽檐明显有一处缺口,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切去了一角,特斯肯特将帽子盖在头上,掏出一根小细麻绳,在围绕帽子绑住一圈用力一拉打结,确保勒紧,这是当年的习惯,避免帽子被大风吹走。 随后又拿出来个小镜子整理仪表仪容,这是风尘仆仆,臭气熏天的战场,他还如同一名绅士一样保持着风度,完成这一切,特斯肯特吹了一声口哨。 远处马上就传来的动静,很快一个高大的黑影迅速闪到了特斯肯特的身后,特斯肯特扭过头看向身后的大块头。 这是一名身高两米以上的巨人,跟开路者极其相似,只不过头上还留了一小撮头发,看上去有些逗,身体比例极其夸张,上半身的肌肉膨胀到连军服都快撑不住了,仿佛马上就要爆开,但是下半身感觉又是那么的细小,跟上半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上去头重脚轻,当初特斯肯特刚见到这个最新的实验品时,也是怕这个头重脚轻的家伙,怕不是走不了两步就一头栽下去了吧,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相当放心,并对这个大块头持有十足的信心。 猛蛮兽,与开路者齐名的王室研究所培育出来的作战单位,只不过上半身的比例比开路者还要夸张,但下半身又好像发育不良似的。 特斯肯特显得有些不满,示意猛蛮兽低下头,猛蛮兽没有犹豫,立马弯下腰,低下头,服从命令就是他们的天职,这些为了战斗而培养的实验品,不会对命令有任何反抗。 特斯肯特从自己的小腰包里又掏出了一把梳子,轻轻的把猛蛮兽头上那一小撮头发捋顺,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把梳子收回腰包里,轻轻的拍了拍猛蛮兽的脑门。 特斯肯特望向远方,脸上浮现出不易察觉的微笑,“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不过在此之前,还要去拜访一下大名鼎鼎的黑色旋风。” 只见特斯肯特撩开自己的衣摆,腰间整整齐齐挂着数不清的飞刀,每一把刀刃都在冬日柔和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击破(161) 天刚朦朦亮,巴克利掀起身上的毛毯放在旁边,已经起身,他昨晚上一直没睡,现在压力太大了,他作为凤凰城驻守军的首领,怎么能睡得着? “还是按照原计划吧。”巴克利自说自话道伸了个懒腰。巴格利扫视了一圈周围,没有什么异常,其他人都还在休息,外面有唐子和那几名佣兵守夜,应该不会有问题。 外面的几名弟兄也辛苦了,在外面守夜了一晚上,叫回来休息一下吧,巴克利正这么想着,便推开门走出屋内。 紧紧推开房门,对着凤凰府院子里略微扫视了一圈,巴克利就马上意识到了不对,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守夜的人去哪儿? 巴克利响都没有想,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巴克利马上转身,准备返回屋,就在这短短的两步路的途中,巴克利只感到身后寒气逼人,一股杀气袭来。 一转身,伸手一把抓住了直指自己面门的飞刀,这种情况,只是瞬息之间,稍微反应慢一点,这把飞刀就插到自己后颈里了。 巴克利松开手,看向手中的飞刀,手掌居然被割破了,鲜血顺着伤口往下直流,这把刀居然这么锋利?巴克利感到有些难以置信,自己身为八阶灵师的身躯强度,居然会被这么一把小小的飞刀割破手掌。 “老头,反应挺快。”不知什么时候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形消瘦的男人,这个男人并没有穿着印军的军装,反而肩上披着一块破披风,里面是一身干干净净但有些年头的马甲背心,穿着一条虽然破旧但是整洁的靛蓝色长裤,脚上还踩着长筒皮靴,头上戴着一顶被削掉了一角帽檐儿的高顶帽。 巴克利没有见过这种打扮的人,但可以肯定他是印国人,因为他带着那枚象征着印军军官级别的勋章。 裴芒从冥想中猛地挺直的身体,如同一条的鱼抓在手里没握住从手里滑跑了一样跳了起来,习惯性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腰间,意识到武器已经不在了,也没有多想,马上跑向了屋外,其他人也被裴芒这个动静给惊醒了。 “该死,这么快就找上门了吗。”裴芒看向眼前的景象,巴克利瘫倒在支撑凤凰府大殿屋檐的大柱边,身上插着好几把飞刀,血止不住的往外流,人已经奄奄一息了。 而在裴芒的面前,一名面容消瘦的男人正用诡异的笑容盯着他,“我听闻黑色旋风总是用钢铁将自己武装到牙齿,他不会露出身上的任何破绽,甚至连吃饭都是在头盔里进行的,怎么你跟我听闻中的不一样?”特斯肯特对裴芒的形象极为不满,这和他想象中对裴芒的形象不符。 但有一点还是符合,那就是裴芒个子矮小,前脸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 没有犹豫,下一次眨眼,再睁开的时候,一金一绿两颗圣眼已经开启,眼前这名男子看上去其貌不扬,但是居然能够在自己还处于警戒状态的时候,就干净利索的的击败了巴克利,那此人到底得有多强才能够做到? 裴芒冥想的时候是能听到外界的声音的,昨晚他也没有睡着,一直听着屋内的动静,感官极其敏锐的裴芒,刚才只听到了巴克利起身的时候浑身骨骼炸响,还要走出屋内的脚步声,以及走出屋外几步的脚步,但随后他就能明显听出来脚步声有些慌乱,由远到近,裴芒意识到脚步声的主人正慌乱的从外面往回跑。 裴芒没有立刻起身,而是愣了一下,因为他在思考这是谁在往回跑,出了什么事儿要这么着急,忙慌的往回跑,难道外面追兵又来了? 就是这么短短的一小段思考时间,裴芒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好好要思考这件事,但他就是忍不住的去想了,虽然他自己也并不想去想这件事,但就是忍不住,但就是这么一小段不过10秒钟的判断时间,这时候他就突然发现外面的动静没了,裴芒这才赶快起身查看发生了什么事。 “快,快,,,跑。”一旁奄奄一息的巴克利虚弱的说道,“啊?”裴芒不禁慌了神,难道这是一名九阶灵师,居然让一直从容不迫,干什么事儿都面不改色的巴克利让自己快跑。 裴芒正迟疑之间,一点寒芒将至,裴芒很敏锐,没有像巴克利那样去接这把飞刀,以他的反应力完全可以接住,但他没有这么做,而是轻轻伸出两指对着那锋利的刀刃一弹,高速闪过的飞刀在裴芒仿佛被放慢了许多,一般人可能都看不清楚对手的攻击姿态,而裴芒可以轻松识破,他的眼睛像是获得了新的能力,动态视力达到了极其惊人的地步,指尖轻轻一点,就让飞刀偏离了飞行轨迹。 裴芒扭头看了一眼,飞刀深深的插进了他身后的门柱里,整个刀刃都没入大半,是何等的威力,这投掷出的力量丝毫不逊于火药推进的子弹。 按照以往的习惯,裴芒可能也会像巴克利那样接住飞刀来观察一下,但是他已经看到了巴克利的下场,这玩意儿绝对不是一般器物,不然如何重创巴克利呢? “裴芒。”来福压低了声音,手捂着腰部的枪带,缓缓的从身后靠近了裴芒。 来福原本想直接冲出来,他无法看清门外的全貌,只能透过半掩的门发现裴芒僵立在那里,身体紧绷,右脚习惯性的向后挪了半步,半俯着腰,是明显的冲锋前态。 来福自然也不敢贸然冲出去打破僵局,也没有继续推开半掩的门,一抽身从门缝中溜了出来,慢慢靠近裴芒身后。 裴芒原本想调头回到屋内,但是来福居然不做声响的溜出来,这下自己就进退两难了,巴克利让自己快跑,裴芒相信巴克利的判断,所以他是想掉头就跑,只不过故作姿态让对方以为自己准备发起进攻。 倒也不是真的想丢下巴克利,裴芒是想回屋里拿自己的左轮手枪,再杀回来,毕竟现在手上一把趁手的武器都没有,那把枪对于裴芒来说是珍贵的生日礼物,从来不离身,可昨晚冥想的时候不知道是哪个脑子抽了筋,总感觉这玩意儿搁在身上硌的慌就给拿下来了。 凶猛的恶狼现在变得狡猾起来,因为他已经不再是以前全副武装的黑色旋风了,甚至连两把削铁如泥的剑都给搞丢了,现在的裴芒,穿的相当普通,外面套一件棉衣,中间穿个细麻,里面在穿羊绒毛衣,身上找不到半块能替他阻挡一些攻击的金属。 身后突然传来巨响,裴芒不敢扭头看发生什么情况?他只能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敌人,但是通过超越常人的听力,他已经能够感觉到了,是一个大家伙,把房顶给砸穿了。 果不其然,不到一秒,身后就传来一声怒吼,随后屋内就是一阵叮铃咣当的打斗声。 “先干掉他!”来福一步踏出,从裴芒身后窜了出来,手里已经举起了他那把转轮手枪,对着面前来路不明的敌人就扣动了板击。 枪口喷吐着火舌,枪尾冒出一股黑烟,一颗子弹呼啸着从飞射而出,来福的这一枪非常突然,他笃定自己刚才没有被敌人发现,所以突然从裴芒身后窜出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特斯肯特消瘦干枯的脸上浮现出了阴冷的笑容,就在枪响的同一瞬间,他从腰间甩出了一把飞刀,紧接着是第2把,第3把。 “太慢了。”特斯肯特冷冷的嘲讽道。 “不!”也在同一瞬间,裴芒箭步向前,想要冲到来福的面前,裴芒刚把一只手搭在来福的肩膀上,想把他一把拽到自己身后,他就意识到已经来不及。 裴芒尽管可以清晰的看到飞刀运行的轨迹,以及那缓缓逼近的致命危险,但是身体跟不上自己的眼睛,身体的动作要慢半拍,他没法在这么快的时间内抵挡那致命的攻击。 飞射的子弹击中了一把飞刀,子弹和飞刀击中的一瞬间,两物同时偏离了原本的行进轨迹,朝着斜侧方飞去。 裴芒摁住来回肩膀的手用力向后一拉,裴芒力气之大,来福这样的老人根本招架不住,立马失去平衡重心向后移,整个人的身形向后倒。 而也就在整个人向后倒的这一刻,来福还不忘记调整手枪击锤,又开出了第2枪,虽然原本瞄准的准心被裴芒这么一拉导致偏移了,但偏离的角度不大,来福这样的老练枪手,经常要面临这种飘忽不定的射击姿态,不管是在颠簸的马背上,还是在变化万千的战场上,所以最终只是枪口略微的向上抬了一点,依然可以命中对方的头。 而裴芒也在把来福往后拉的一瞬,自己的身形向前一挺,试图将来福护到自己的身后,同时,自己来面对那第3把飞刀。 一阵寒风吹过,短短三四秒,胜负已分。 来福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臭骂了一句该死,然后就连忙用手捂住了那个伤口,裴芒则是在短暂刺痛之后,马上反应了过来,一把搀扶住即将倒下去的来福。 第一把飞刀被子弹弹飞了,从来福和裴芒两个人中间掠过,第2把飞刀原本应该直接命中来福的眉心,因为被裴芒向后大力拉扯,飞刀正好从向后倒姿来福脸上方飞过,飞刀几乎是贴着来福的鼻尖过去。 而第三把飞刀,则插在了裴芒右肩上,那把原本应该命中来福心脏的飞刀,因为裴芒挺身而出,而让来福幸免于难。 以裴芒动态视力完全可以把这一刀都给弹飞,但无奈身体的速度跟不上眼睛的观察速度,裴芒没有办法,只能自己用身体挡下了。 但即使已经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做出如此反应补救,裴芒依然没能让来福躲过所有飞刀。 依然有一把飞刀插在了来福的腹部,以正常人的观察力来看,根本看不到这个狡诈的家伙什么时候甩出了第4把飞刀,前三把飞刀都是幌子,普通人依然可以观察到,虽然躲不开。 但狡猾就狡猾,在这第4把飞刀上,他的投掷速度快到一般人根本无法察觉,可能一般人只能看到这个脸色阴冷消瘦的男人朝自己扔出了三把飞刀,但下一瞬就发现自己身上插着4把刀子。 而特斯肯特显然是知道裴芒能够看穿自己的攻击,所以故意甩出了前三把飞刀当做幌子,他压根就没想过那三把飞刀能够命中,因为他笃定了裴芒能够帮那个老头挡过去,而这出其不意的第4把飞刀,则正中裴芒盲区,让手忙脚乱的裴芒顾不得观察自己的下一步动作,从而投出那把真正用来杀人的第四把飞刀。 “不,不,别这样。”裴芒抱着来福跪了下来,不知所措的看着怀里的来福,来福咬着牙,表情僵硬地看着裴芒那张不知所措的脸,他在强忍着痛苦,那把飞刀深深的没入来福体内,连刀柄都跟着进去了。 不远处的特斯肯特则是捂着左眼,来福倒下的那一刻,开出的第2枪打到了他的左眼,没想到这个老家伙在失去重心的情况下,开出的那一枪还有这般准头。 来福想开口说话,但是他只要一张嘴,嘴角就开始往外渗血,他不得不咬紧牙关闭上嘴,伸出他那双粗糙满是老茧的手,摸了摸裴芒惊怒交加的脸庞,来福的眼神是那样的慈祥,全然没了平时的威风,虽然一个字儿都没说,但仿佛已经说完了一切。 你小子,反应可真快啊。来福多想说出这一句,但是他说不出来了,看着裴芒右肩上插着的那把刀子,鲜血顺着刀刃流到刀柄上,又从刀柄上滴落下来,滴在了来福的脸上,来福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但那只粗糙的时候始终没有放下。 裴芒一声不吭的将怀里的来福放到了地上,眼底闪过一抹蓝光,他缓缓转过身体,直视这位新的仇人。 “煽情完了吗,快点儿,我还等着呢。”特斯肯特柔柔被打伤的眼睛,还顺着眼角掏出来一点眼屎,随手一弹,将眼屎弹得无影无踪。 “拜托,生气点好不好,你这个样子全无斗志啊,杀了这样的你,一点意思都没有。”特斯肯特继续嘲讽道,还不忘指指自己的眼睛,做了一个鬼脸,提醒裴芒那闪闪发光的眼睛还没亮呢。 裴芒一脸阴沉,并没有作出回应,他刚刚也意识到了,圣眼居然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自动熄灭了。 但是理智告诉裴芒,现在一定要冷静,对方就在等自己上钩。 “快点啊,我等着你呢,气氛都到这儿了,你不把我杀了说不过去吧。”特斯肯特又摘下了他的帽子,用力的挠头皮,顿时头皮屑跟下雪一样。 裴芒还是没有回应,依旧杵在那里死死地盯着特斯肯特。 “真磨叽!”特斯肯特等不及了,抛射出一把飞刀,“浪费时间,就这样杀了回去交差吧。” 裴芒终于动了,轻盈地向右边一闪,拔出插在右肩的飞刀就给甩了回去。 特斯肯特气定神闲的一歪头,那把呼啸破空而来的飞刀,就从他的脸边飞了过去,裴芒只是力量大,依靠着大力投掷飞刀,固然威力更大,但是没有掌握技巧,毫无精妙可言。 特斯肯特一甩衣摆,亮出了腰间那一排摆放齐刷刷的飞刀,笑容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脸上,“终于肯认真起来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裴芒全速冲向特斯肯特,特斯肯特猛的从后腰掏出一把左轮手枪,脸上的笑容嚣张至极,裴芒万万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如此狡猾,他一直在用飞刀,没想到他还带着枪,但裴芒在冲刺中的速度极快,已经来不及停住了,甚至连向左右躲闪都做不到。 三声枪响之后,一枪正中裴芒左胸口,还有两枪各命中了裴芒左右两腿的膝盖,裴芒左胸的衣服顿时被鲜血染红,两腿一软就要往下跪倒,紧接着就是一把飞刀袭来,裴芒双腿不受控制向下跪倒顺势身体向后侧仰,躲过了那把致命的飞刀。 就裴芒思考下一把飞刀从哪个角度攻击自己的时候,特斯肯特居然已经冲到了面前,一记扫堂腿让半脆的裴芒彻底倒下,随后便揪起了裴芒衣领将整个人提起来,裴芒双手用力抓住了特斯肯特拎起自己的胳膊,猛的向相反的两个方向一拧,试图直接搓断特斯肯特手臂。 但他还是小瞧了八阶灵师的身体强度了,拥有如此怪力的裴芒都无法一瞬间搓断特斯肯特的手臂,反而特斯肯特吃痛抡起拳头就朝着裴芒脸上招呼。 这一记重拳下去,裴芒就懵了,那感觉不亚于直接把铁锤抡在自己脸上,特斯肯特并没有停下,而是手臂再度的抬高,然后又砸下重重的一拳,两拳就已经把裴芒打的口鼻鲜血直流。 紧接着就是第3拳,这一拳下去裴芒只感到头痛欲裂,已经把他打得眼冒金星,眼看人都已经开始重影了,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了。 再这样下去可不行,自己要被活活打死,裴芒忍着剧痛,抬起一脚踢在了特斯肯特裆部。 特斯肯特吃痛之后顿时暴怒,一把将裴芒甩飞出去几十米,裴芒如同一滩烂泥一样,没有任何规律地飞了出去砸穿了凤凰府大院的围墙。 “呼,呼呼,呼~”裴芒大口的喘着粗气,低头检查胸口的伤势,他感到心脏一阵钻心的痛,胸口前的鲜血依然不停的往外流,上半身衣服都被自己流的血染红了大半,不过大概率那一枪依然没有伤到心脏,不然鲜血就不是像这样涓涓的往外流,而是直接对外喷射。 但那发子弹肯定也已经没入很深,应该非常接近心脏,甚至已经和心脏贴上,要是放以前这种情况绝对不会发生的,但是裴芒已经失去了可以保护他周全的重型盔甲,冬天再冷,穿的衣服再多也没有用,在子弹面前,他上身就算穿五件鹿皮绒衣,依然也会被打穿。 裴芒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是两边膝盖各中了一枪,尽管已经习惯了疼痛,但是这是正中要害的攻击,裴芒即使可以忍受巨大的疼痛,但站起来也依然十分困难。 不过在挣扎了一会,裴芒终于还是扶着墙根站了起来,特斯肯特正在不紧不慢的朝着这边走来,一边走还一边抠指甲缝里的污垢,仿佛这不是战斗而是一次猎杀。 自信的猎人对于无路可逃的猎物的猎杀。 “先别起来,你伤的很重。”特斯肯特语气非常的平静,随后就掏出那把左轮手枪,用那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裴芒就是一枪,那语气平静的像是医生在嘱咐刚醒来的病人一样,生怕刚醒来的病人因为乱动而又加重了伤情,特斯肯特完全没有刚才被裴芒踢到裆部吃痛时的狰狞和暴怒,此时又恢复了那副从容淡定的样子。 这一枪打到了裴芒右大腿,裴芒感到身体向下一沉,不过因为扶住了墙沿,不至于马上摔倒。 右大腿曾经是裴芒受伤最严重的地方,这是曾经跟一名五阶灵师的印军长官战斗中落下的伤,当时右大腿直接被那个杀千刀的印军长官捅出个大血窟窿,即使后来的伤已经好了,但也留下了非常显眼的伤疤,并且那次伤害到了根源,以至于裴芒奔跑起来右腿一直都是一个拖累点。 裴芒奔跑速度已经非常快了,但这还不是极限,就是因为右大腿的重创留下来的后遗症,如果两条腿都完好如初,裴芒就可以跑得更快。 特斯肯特不知道是蒙的还是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居然朝裴芒本就有重创后遗的右大腿开枪。 如果不是扶着被自己撞出来一个洞的墙沿,裴芒挨下这一枪马上就会向前摔倒。 “快躺下啊,你现在不能乱动。”特斯肯特急切的说道,随手又抛出了一把飞刀。 裴芒抹去眼前的鲜血,满脸的鲜血让他视线不清,好不容易抹干净了眼前的鲜血,当裴芒刚看清楚,那闪着银光的刀尖儿已经飞到了眼前。 “啊,唔。”裴芒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右眼,那把飞刀直愣愣的直接插进裴芒右眼窝,只感到一阵刺痛,眼前的视线就消失了一半,满眼都是红色。 尽管裴芒已经在刚才的战斗中曾经数次尝试着开启圣眼,但无论裴芒如何尝试圣眼都无法开启,即使裴芒以最快的时间使用专注进入了一心一意境界,依然无法撬开那带给自己神秘增幅的圣眼。 仿佛裴芒从来没有那些五颜六色拥有神秘力量的圣眼,那一切都是他的幻想,而现在的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自身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对特斯肯特。 天生怪力和拥有感官敏锐的裴芒,在面对普通敌人时如同杀疯了的恶狼,但是面对强大的八阶灵师,呲牙咧嘴的嗜血恶狼马上就变成了无力反抗只会嘤嘤乱叫小狼崽。 “没有了你那会发光的眼睛和你那身漆黑的铁皮,你又算是什么?”特斯肯特闲庭散步的一点点的靠近,嘴里还不忘着讥讽。 “我是,我是帝国,,,,的,帝国的,,,战士!”裴芒一只手捂着右眼,一只手扶着墙根,即使说话嘴角往外直喷血沫,但语气依然坚定,他就像打不死的小强那样倔强。 全识之眸(162) “哦,那真是太可惜了,我们光荣的帝国战士马上就要牺牲了呢。”特斯肯特笑眯眯的走进,一脚踢翻裴芒,随后又一把拎了起来,凑到裴芒面前,脸上的笑容随即变得凶狠起来,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什么都不是,你只是一个被帝国洗了脑自以为是狼的狗而已。” 特斯肯特用力一甩,将裴芒抛向半空,凤凰府的大殿顶突然被砸出一个洞,易方番天从中被甩了出来,身体已经失去了平衡,像是一滩烂泥一样在空中飞舞,正好撞上了裴芒,两个人撞到了一起,然后重重的摔到凤凰府大院的黑石砖地面上。 “完美命中!漂亮!呜呼呼,这配合太棒了,天衣无缝。”特斯肯特兴奋的大声喝彩道。 “裴芒,裴芒,快醒醒,裴芒!”易方番天感到全身都快散架了,忍着剧痛爬了起来,使劲的摇晃着身旁裴芒。 裴芒勉强睁开那已经被鲜血遮挡的眼睛,眼前一片红色,啥也看不清楚,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人使劲的摇晃自己的身体,还大声的喊着自己的名字。 见裴芒还有反应,连忙搀扶起来,特斯肯特依旧不紧不慢的朝这边走来,手里握着那银光闪闪的飞刀。 “狩猎结束。”特斯肯特轻轻的弹了一下飞刀的刃,刀刃轻轻的嗡嗡震动,下一刻飞刀就抛射了出去。 这是致命的一击。 裴芒躲无可躲,他已经没有劲儿闪避了,连站起来都是靠易方番天的搀扶。 裴芒想做最后抵抗,伸出来的象征死亡的左手,试图直接抓住这致命的攻击。 裴芒紧张的闭上了眼睛,或者说眼睛已经没有什么用了,左眼瞎,右眼能看到的也只是一片红色,面前那么大个易方番天,也只能大概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能够感知到危险来袭,全靠那敏锐的听觉。 那尖啸而来划破空气的声音,一般人完全无法察觉,但这些声音对于裴芒来说,只要能够集中注意力去听,那便是极其敏感。 对于距离感的掌握,裴芒向来是十拿九稳,拥有如此的听力,即使闭上眼睛,也可以判断绝大数周遭的事物,并立即进行相对的反应。 差不多了,就是现在! 裴芒向面前猛挥出了那代表最后希望的死神之手,朝着面前的虚空一抓。 裴芒愣住了,猛的打了个寒颤,他什么都没抓住,这不应该,即使完全失去视线,仅凭听觉他也可以躲开从暗处飞来的杀器。 但这一回他必须要去抓住那把飞刀,因为他的身边还有易方番天,自己固然可以躲过去,但他不能肯定易方番天能够躲过去,所以他只能冒更大的风险去抓住死亡的飞刀。 可是他居然抓空了,什么都没抓到,而自己也没有感觉身上哪块儿受击,因为过分紧张,投入大量精力只为面对这一刀,裴芒老毛病又犯了,居然在这么重要的时候耳朵又失聪了。 短短一瞬,耳朵里只能听到传来轰隆隆的燥响,裴芒完全失去了对外界的判断和认知,加上眼睛也看不清楚,而灵敏的嗅觉也只剩下了无边的血腥味和灰尘味。 裴芒陷入了一片黑暗,他彻底失去判断能力,从而内心也陷入恐慌,以至于左手抓空的时候,他甚至没法思考,思考那明明飞向自己的刀去了哪。 因为陷入了对外界的感知力,裴芒彻底吓得僵在原地,不敢动弹,一个平日里对外界感知都是轻而易举便可获取的人,这一瞬突然失去了对外界的一切感知,陷入一片黑暗,那他的沉着稳重便立刻烟消云散,心态也会立刻被击垮。 而裴芒现在便处于这种状态,不过好在特斯肯特没有趁人之危,而是围绕着裴芒转几圈子,上下打量着这个已经强弩之未还在反抗的小狼崽。 裴芒突然感觉身体一沉,有一个重物趴在自己身上,易方番天双手搭在裴芒肩上,身体无力的倚靠在裴芒身前,两个人面对着面,裴芒却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易方番天低下头,虚弱的咳嗽了一下,嘴角的血流淌在裴芒肩膀上,易方番天感觉自己快坚持不住了,索性下巴抵着裴芒肩膀,侧过头对着裴芒耳边轻声细语道,“我已经救过你两回了,希望不会有第三回。” 裴芒感觉到了倚靠在自己身上的人越来越无力,身体止不住的往下滑,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也越来越大,裴芒发疯般的大吼起来,双臂紧紧的环抱住了眼前的人,想要阻止趴在自己身上的人继续往下滑落,如同一滩烂泥。 虽然什么都感知不到,但是他心里很清楚发生了什么,因为他的手已经摸到了,那把飞刀插在了易方番天后背上,裴芒环抱着易方番天,尽力不让他从自己怀里滑下去,突然感觉双手抵中了一个受力点,伸手一摸才发现那是飞刀的刀把。 最终他也没能抱住眼前的人,任由那个救了自己两回的战国小伙子从自己怀里前慢慢滑落,啪叽一声,如同一滩烂泥一样,拍在了地上,虽然什么都感知不到,但是,裴芒是清楚的,他听不到易方番天在自己耳边说了什么,只能感觉到那颗沉重的头颅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特斯肯特失去了耐心,走了过来。 “这回,换我来救你。”裴芒用微小的声音咬牙切齿的说道。 特斯肯特走近,一把揪起裴芒的头发,“看着我,然后,去死。”特斯肯特掏出腰间的飞刀。 一抹蓝光闪过,特斯肯特突然感觉眼前这个将死之人控制不住了,手开始止不住的颤抖,特斯肯特没有任何犹豫,反手握刀就向下刺去,对准裴芒的眉心。 下一刻,特斯肯特手中的飞刀瞬间暴裂,如同被打破的镜子一般,碎成了一片闪耀着银光的玻璃。 特斯肯特踉跄的向后退了两步,裴芒刚才左手只是轻轻一挥,就将自己经过多重强化锻造的飞刀拍成碎片,幸好没拍到自己身上,不然得出大问题。 左手上缠绕着一圈又一圈紧实的白布条猛然暴裂,炸碎成无数纷飞的白屑,骷髅的左臂惊现于特斯肯特眼前。 特斯肯特不但不害怕,反而舔了舔嘴唇,两眼放光的看着那骷髅左手,“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藏着什么秘密,太棒了,太棒了,你成功激起了我杀你的兴趣。” 骷髅左手散发着恐怖的死亡气息,抓住那深深没入右眼眶的飞刀刀柄,猛的拔了出来,飞刀被拔出来的瞬间碎成了一片粉末,连带着那漆黑污秽鲜血一并喷射而出,乌黑的血和那很色的粉末在空中交相辉映 特斯肯特兴奋地盯着眼前的一幕,并没有急于出手,这个小子没有让他失望,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那原本应该已经瞎了的右眼,居然亮起了绿色和蓝色的微微荧光,而刚才喷射而出那污秽般的黑血,很快便流淌干了,没有留下任何血污,仿佛从来没有被插进去一把飞刀,右眼眶中亮起微光的两个眼瞳,散发着特别的神圣与威严,圣洁且不可污染,紧接着左眼又亮起了红色和金色的两道微光。 “圣眼,四圣眼!”特斯肯特兴奋的大吼起来,早就听说过了圣眼的传闻,那是传说中给予人类神秘力量的外置器官,这古老而强大的神之器官。 之前特斯肯特听闻凤凰城驻守军中,居然有人拥有圣眼,从此就种下了一颗种子,想要见识见识传说中的圣眼,正好趁着这次科克大败,自己代执行击杀黑色旋风的任务,终于见到了士兵们老生常谈的恐怖杀神,裴芒。 不过一开始还是有点扫兴,首先就是裴芒外貌不符合特斯肯特根据士兵们忌惮的那位杀神描述而推测出来的形象,其次这家伙虽然有两颗圣眼,但是也太弱了,而且亮了一会儿就不亮了,让特斯肯特大为扫兴,传说中的圣眼拥有者,竟然如此拉垮。 特斯肯特在战斗中一直留有一手,没有马上杀死裴芒,并且一直在挑衅,就是为了让这个部下们忌惮的杀神,圣眼拥有者,黑色旋风。再强行逼迫一下他的极限,看看能不能让自己见识一下真正厉害的圣眼是什么样子。 现在,特斯肯特得偿所愿了,这个不起眼的小矮子,居然亮起了4颗圣眼,虽然接下来避免不了一场恶战,但特斯肯特一点没有后悔或者害怕,而是更加的兴奋,毕竟他可是疯子先生啊。 裴芒感觉自己就像是那传说故事中的主角一样,瞬间充满了力量,先前身体的虚弱全部驱散,取而代之的是全身无穷无尽的力量,身上的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左胸口,膝盖,右大腿里的子弹,纷纷被迅速生长的肉芽给挤了出来,子弹头掉落一地。 听觉在这个时候也恢复,原本满脸的鲜血已经干涸在了脸,而在4颗圣眼亮起的那一刻,满脸的血污迅速褪去,宛如被光明驱散的黑暗。 裴芒只用了短短不到十秒钟的时间便恢复到了完好无初,这是比一开始的状态还要好,因为他的两个眼框可是亮起了整整4颗圣眼。 不过区别于左眼框中,金色和红色的圣眼是左右并排而列,右眼眶跟着新亮起的蓝色圣眼,居然和那颗代表着治愈的绿色圣眼上下而置,右眼眶的上半部分挤占着绿色圣眼,而下半部分挤占着新生的蓝色圣眼,看上去相当诡异。 裴芒眼中的光芒时亮时暗,伴随着呼吸闪烁,裴芒只是轻轻一弯手臂,手臂上的肌肉便立马绷紧,青筋隐约可见,肌肉线条分明立体,喉中低吼着摄人心魂的声音,仿佛一只真正的狼,在进攻前作出的姿态。 低吼转为高亢,裴芒没有任何拐弯抹角,如同一只箭一般冲出,裴芒的爆发力再次提升到了一个更加强悍的境界,两个人距离还有二三十米,但裴芒从发起冲锋到突脸特斯肯特,仅仅只用了一秒,不过这一秒也够了,特斯肯特又用他那娴熟的投掷技巧,甩出了一枚飞刀,但裴芒完全看破,只是在冲锋状态下头朝右边轻轻一侧,便躲过了那把飞刀。 下一刻,裴芒已经闪到了特斯肯特面前,特斯肯特侧身闪避,这种情况下不可能和裴芒正面硬接,不然那就是找死,裴芒扑空,立刻回头右摆拳,特斯肯特左臂格挡,并迅速右手冲拳。 一拳打在裴芒面门,特斯肯特一惊,咽了口唾沫,这一拳下去裴芒纹丝不动,自己的拳头好像锤在铁板上。 裴芒已经使用一心一用将力量之眸的威力完全发挥出来,此时他的身体强度不亚于特斯肯特,裴芒左手勾拳,击中特斯肯特下巴,接右腿正蹬,特斯肯特明显身形不稳,差点没站住向后摇摆退去。 裴芒再次如同饿狼扑食般冲来,依旧是右摆拳,特斯肯特向后仰身闪避,但这中了裴芒圈套,右摆拳这一拳幅度极大,打空之后巨大的惯性带着裴芒身体向左旋转,裴芒顺着惯性旋转,在即将旋转一圈重新将正面面对特斯肯特时,裴芒突然伸出左腿,高挑,一脚踢的特斯肯特脸上。 因为高扫腿比右摆拳的攻击距离更长,特斯肯特即使向后仰身躲避,依然被这出其不意的高扫脚踢中。 裴芒一脚背结结实实的踢在特斯肯特左脸上,随即迅速收腿快速二次正蹬,又一脚重踏在特斯肯特胸口。 特斯肯特向后退了几步,左脸马上肿胀起来,特斯肯特捂着肿胀的左脸,抹了一丝从嘴角淌下的鲜血,龇牙咧嘴的笑了。 “圣眼持有者果然有点意思,不过,还是没能到达我的预期。”特斯肯特一撩衣摆,腰间原本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一排飞刀,现在只剩下了六把。 特斯肯特丝毫不火,他承认刚才是有点惊讶,惊讶于圣眼对于持有者的增幅,不过这并不会影响到他的心态,在他看来,这依然只是一个猎物,临死之前发出的最后怒吼。 特斯肯特迅速甩出一刀,与此同时自身的身形也开始变得模糊,裴芒两指轻轻一拨,挑飞了袭来的飞刀,随后猛的转身对着身后就是毫不犹豫的一拳轰出。 特斯肯特每一步行动都在裴芒感知中,这颗新觉醒的蓝色圣眼,给予裴芒看破一切的可能,现在的裴芒,能够看破时间和空间,蓝色圣眼光芒闪耀的同时,裴芒看向周围的空间视野也完全变化,时间变得很慢很慢,慢到裴芒可以清晰的看到飞刀飞向自己的飞行轨迹。 所以他根本不怕躲不开,怪不得前几天就感觉自己的眼睛仿佛又得到了什么神秘的加成,能够看到平时根本看不到的东西,原来这是蓝色圣眼即将觉醒的前兆。 以及特斯肯特在甩出飞刀之后高速移动到自己身后,特斯肯特高速移动之下,身体模糊不清,根本看不清楚,一般人无法察觉,或者只能看到一道幻影从自己身边闪过。 但裴芒能够看清特斯肯特一举一动,在裴芒的视角中,特斯肯特是以正常奔跑的速度从自己右侧掠过,猛地刹停的在了自己的身后,而手里拿着一把飞刀,正对着自己的后背刺去。 裴芒这无与伦比的一拳轰出,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和犹豫,这回轮特斯肯特傻眼了,自己的速度按理说普通人无法察觉,他当然清楚裴芒不是普通人,能够轻松躲开自己飞刀,甚至能够直接随手挑飞,让飞刀偏离原本的飞行轨迹,这种人肯定是奇人。 但即使面对再神奇的人,特斯肯特也没有想过对方能够看破自己的移动攻击轨迹。 这一圈特斯肯特不可能躲开了,自己刚高速移动并且剧烈刹停自己的身体,刚刚稳住身形,就一刀刺出,面对那千钧一击的一拳,现在已经没有躲开的可能了。 特斯肯特正面硬扛下这一拳,整个人身体都倒飞出去,那一拳宛如古代攻城锤砸在了胸口,特斯肯特吐出了一口闷血,撞在了身后的凤凰府大院围墙上。 裴芒抬起右手,攥紧的拳头上甚至冒着白烟,特斯肯特扶着身后的墙壁勉强站了起来,特斯肯特对自身的身体控制能力极强,即使是在被一拳打飞的时候,他都在努力的控制身体姿态,减少后面撞击受到的伤害,这才勉强只是撞到了墙上,而没有把墙给撞穿了,不然以裴芒刚才那一拳的力道,可以把一个500斤的铁疙瘩一拳打飞并且撞穿后面的墙壁。 特斯肯特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胸口,自己的胸口明显有一个下凹的痕迹,不过这家伙还是年轻了,虽然出拳干净利落,但是砸在了自己的正胸口中间,要是往自己左胸口砸的话,怕是现在的自己心脏已经不能支撑自己站起来了。 但直到此刻,特斯肯特依然不慌不忙地拍着身上的灰尘,他一点都不担心,因为。 刷的一下,又一把飞刀袭来,紧接着又是一把,特斯肯特迅速移动,裴芒见状不妙,朝着特斯肯特移动的方向也狂奔而去,但是特斯肯特连甩出两把飞刀攻击的方位都非常的精妙,正好封死了自己即将要前进的方向。 特斯肯特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判断出了自己奔跑的速度,并且根据自己奔跑的速度,朝自己必定会行进的方向提前甩出两把飞刀。 不可饶恕(163) 而特斯肯特就笃定裴芒一定会朝这个方向行进,裴芒也确实如此照做,甚至为了能够比特斯肯特更快,裴芒压根就没有去躲在行进轨迹上必定会命中自己的两把飞刀。 因为裴芒如果选择闪避的话会耽误时间,虽然耽误的时间可能连半次呼吸都不到,但此时俩人抢的就是这两秒钟时间,谁先到,谁就可以抢占先机。 两把飞刀依次插在了裴芒左胸口和脖颈处,不过在金色圣眼强化躯体的情况下,飞刀没有没入太多,只是勉强刀尖儿插进去了一点。 裴芒根本不顾这两处伤,拼命的朝特斯肯特移动的那个方向狂奔。 但即使这样,裴芒依然没能赶上,或许论反应力裴芒是非常强的,但是身体反应力裴芒属于中等水平,就是那种眼睛的观察力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水平,眼睛已经观察到了危险,但是身体无法反应过来,眼睛的观察力大于了身体的反应力,这就造成裴芒有的时候即使真的能够看破极速袭来的威胁,但他的身体反应力跟不上,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早就察觉到的危险发生了。 “太慢了。”特斯肯特一把拽起了躺在地上的来福,来福吃惊之余,手里的左轮已经上好了,特斯肯特把来福拎起来的一瞬间,枪口就已经怼在特斯肯特脑门上了。 “不!”在裴芒惊怒交加的大吼之中,裴芒打空了手中转轮手枪的子弹,那一声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击碎了裴芒最后的底线。 因为他知道,那样根本没用,反倒会彻底激怒特斯肯特。 特斯肯特如此大力加持下,来福被掐住脖子如同小鸡一样,完全无法反抗,特斯肯特另一只手持着飞刀,手起刀落,直接一刀捅在了来福的左胸口,随后握住刀把旋扭了一圈。 裴芒俯冲过来,一把抱住特斯肯特的腰把他撞开。 两个人在地上滚了几圈,裴芒抢占先机,一只手撑着特斯肯特脸上先爬了起来,“啊啊啊,啊,啊!啊~”裴芒将特斯肯特压在身下,抡起拳头就对着身下使劲的砸。 特斯肯特一只手挡在脸前,另一只拿着飞刀的手猛的扎向裴芒脖颈,裴芒一只手攥拳朝身下特斯肯特猛砸,另一只手随手一挥,便打掉了特斯肯特扎向自己脖颈的飞刀,那把飞刀被打飞出去,沿着地板滑出去好远。 裴芒疯狂宣泄着自己的怒火,两只手如同风车一般交替着疯狂乱砸,极拳起手式,一拳,两拳,三拳,四拳,五拳,六拳,七拳,八拳,九拳,十拳………… 特斯肯特被压制在身下起不来,只能双臂隔挡在脸前,试图抵御那雨点般的拳头,裴芒现在可是在4颗圣眼的加持之下,每一拳都是千均之力,特斯肯特拼死抵抗,挡在脸前的双手都被打烂了,就接着用小臂挡住那疯狂的拳头,直到小臂都被狂风暴雨的拳头打成了好几段。 特斯肯特彻底失去了抵御的能力,两条胳膊小臂朝上的骨头都被打得稀碎,现在只能无力的朝两边摊开,用自己的脸去迎接怒火。 来福并没有死,那一记飞刀虽然正中他的腹部,但是恰好躲开了要害,裴芒抱住来福的时候,来福轻声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提醒他自己没事,但是他也确实没法战斗了,于是两个人打算配合一波,来福躺在地上装死,由裴芒一个人来对付特斯肯特。 如果裴芒不敌特斯肯特,躺在地上装死的来福还能趁机搞背后偷袭,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想办法把特斯肯特干掉。 裴芒和来福,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骗过特斯肯特,但他们俩没想到,这点小把戏一开始就被特斯肯特识破了,只不过特斯肯特一直装作不知道,就想看看这小子到底有什么能耐,直到真的彻底激发了裴芒的极限,让裴芒觉醒了是第四颗圣眼,特斯肯特这才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妙。 一开始特斯肯特还认为自己可以搞定,但特斯肯特后来发现,自己确实搞定不了,但他之所以有恃无恐,就是他知道,即使自己打不过裴芒,那个躺在一旁的老头也肯定是他的软肋。 所以立马去抓来福,而裴芒一看情况不对,特斯肯特跑的那个方向是往来福那边去的,裴芒马上意识到了特斯肯特早就识破了他们俩的小把戏,所以拼了命朝这边赶,两个人拼的就是时间和速度,所以即使特斯肯特连续甩出两把飞刀封路,裴芒也不惜宁愿直接撞上迎面而来的飞刀,都不愿意去躲避,因为躲避会浪费时间,而浪费的那一点点时间,很可能就是裴芒和特斯肯特速度之间比拼的胜负关键。 但裴芒还是输了,他跑的不够快,即使硬接下那两把飞刀,没有去躲避,特斯肯特依然抢在了裴芒之前率先抓住了地上虚弱的来福。 莱芜没有犹豫,意识到自己被识破了,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板机,试图靠近距离爆头射击来杀死特斯肯特,但特斯肯特身体何等强度,即使如此近距离枪口都怼到脑门上连开了6枪,依然无法杀死特斯肯特。 但特斯肯特也彻底被这一举动给激怒了,因为他最心爱的帽子被打坏了,特斯肯特脑门够硬,但他的帽子不够硬,这顶伴随他多年,给他遮风挡雨,风吹日晒的帽子,被那几枪打了个稀碎。 特斯肯特,顿时暴怒,没有任何犹豫,原本还想以这个老头来威胁裴芒,但现在都不想了,他是疯子,他的逻辑就是这样随意,他可以因为自己的一顶别人看来破旧不堪的帽子,而杀死那个可以保住自己命的重要把柄。 裴芒听到了来福的开枪声,就知道这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裴芒顿时愤怒到了极点,他拼尽全力,奔向了那个仇人,他每一步奔跑都在大地上留下了一个破碎的脚印,他如闪电般冲锋,只为了那已经不可挽回的悲伤而努力。 特斯肯特已经被打的面目全非,满脸鲜血,甚至已经看不出来是个人样了,裴芒的拳头依然疯狂的砸落,锤击在那张令人憎恶的面庞上。 裴芒愤怒的大吼,力气仿佛用不完,永不枯竭,就为了竭尽全力的抡拳砸在那个疯子的脸上。 特斯肯特已经被打到半死,彻底无法动弹,牙齿被打碎,鼻梁骨被打断,脸被打到凹陷下去,两个眼睛已经肿胀的看不清楚,下巴都被打歪,连的接下了6发子弹的头盖骨都被打凹陷了,鲜血伴随着每一拳的砸落,向外溅射。 裴芒就像是铁匠在打铁,一拳又一拳,一锤又一锤,不断的将面前扭曲的金属打造成自己满意的模样,打造成自己理想中的样子,火花四贱,汗流浃背,气喘吁吁,手臂酸痛,手震的麻痹,也在所不辞。 身后突然传来了剧烈的撞击声,一个壮硕高大的身影冲了出来,是猛蛮兽,他那壮硕到比别人大腿还要粗的手臂朝前挥扫,把全神贯注中的裴芒扫飞了。 猛蛮兽一只手就把特斯肯特握住,往身上肩膀上一放,对着朝自己虎视眈眈的裴芒发出低沉的吼叫。 “你死定了,我说的。”裴芒同样不甘示弱的怒吼着。 “介绍一下,这是我新收的一个团员,叫裴芒,是个很勇敢的小伙子。”满头白发消瘦的老人拍了拍裴芒的肩膀,顺势把裴芒向前一推,“叫人,就叫来福团长爷爷吧,哦不对,你比我小几岁,应该叫叔叔。” 裴芒被推到了这个满脸推笑还有点儿胖乎乎的中年人面前,紧张的他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 中年人摸了摸那时候身材还很矮小的裴芒脑袋,依然一脸笑呵呵的,“老李,你眼光好啊,这小伙子一看就是人才,以后肯定是接你位的料。” “哎呀,可能还没适应来,来我这团里几天一直沉默寡言,快呀,裴芒,快叫人呀,小孩子要讲礼貌。” 裴芒紧张的站在原地,抬起头来看着那张笑眯眯的脸,始终无法开口。 “行了,孩子还小,叫这个叫那个的干什么,没有那么多礼数。”中年人又俯下腰,看着紧张无助的裴芒:“不用管老李,这老头烦人的很,咱们俩不讲这套,以后你也是佣兵了哟,要好好训练,不会说话,叫人儿都没事儿,只要是厉害的战士,为帝国争光,那就是最棒的。” 两个大人又转身过去聊天了,小小的裴芒还愣在原地发呆,没有说话,沉默的看着那两个大人聊着什么。 “这孩子也挺惨的,全家被强匪给杀了,他那个村都没活口,我当时正好出任务回来路过那里,就碰到这孩子,跌跌撞撞的朝我这边跑过来……”两个大人一边聊天,一边说着,时不时还回头瞟一眼裴芒。 两个大人聊完了事情,白发消瘦的老人拉着裴芒就准备走,突然被叫住,裴芒一回头,那个有些胖又一直笑眯眯的中年人凑了过来,手里抓着什么东西,突然放到了裴芒手里,“要加油哦,小伙子。”然后就扭过头摆着手走了。 裴芒张开手心,发现是几颗糖果。 那是裴芒第一次见到来福,虽然那时候的自己怕生胆小,连说话都不敢说,但是,这个微胖满脸堆笑的中年人感觉应该是个很好的人,善解人意,让当时内向的裴芒解了围,如释大负,对这个人是什么印象呢,说不上来,裴芒不太清楚那是什么感觉,只感到心里很温暖。 自己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你让自己在意的人免受战争带来的苦难,自己拼了命的东奔西走,四处抵御敌人,就为了让自己在意的人好好的活着,可是自己越是这样努力,身边在意的人就越是一个接一个离开。 裴芒情绪彻底失控了,他发疯般的咆哮着冲向猛蛮兽,面对高他三个头的敌人,裴芒一脚重踏地面猛地跳起数米高,躲过敌人凶猛的前置大甩臂,右摆拳带着下落时的重量就朝着猛蛮兽的头一拳捶去。 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坚守着扞卫帝国荣耀的职责,但现在,他只想扞卫着那些还活着的人。 虽然体型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但是这一记重拳还是把身高两米的猛蛮兽打到五官扭曲成了一团,随后如同高速滑翔的鹰俯冲地面抓取猎物一般扑到猛蛮兽头上,双腿交叉锁住猛蛮兽的脖子,坐在这高大的敌人肩膀上就对着头顶一顿狂砸。 猛蛮兽被打的嗷嗷大叫,拼命的旋转身体,想把身上的人甩出去,猛蛮兽一只手要护着肩膀上的特斯肯特,只能伸出另一只手去抓骑在自己脖子上裴芒。 但裴芒灵活的如同猴子上树,在猛蛮兽上半身上窜下跳,猛蛮兽那粗壮的胳膊和后背壮硕的肌肉互相挤压,反而显得笨拙,根本够不到上蹿下跳的裴芒。 裴芒一手爆锤猛蛮兽,另一只手去打肩膀上的特斯肯特,但奈何这大块头摇晃的剧烈,裴芒几次拳头都伸到特斯肯特面前了,就差一拳头砸下去了,但又马上被猛蛮兽甩开,裴芒不得已又只能收回想要马上手刃了特斯肯特的心。 猛蛮兽疯狂的摇摆和旋转,几次都差点把裴芒从身上甩飞出去,但裴芒左手就像是钉在了猛蛮兽身上,死神之手的抓握能力极强,如同徒手捏弯了的钢铁,将猛蛮兽强壮的肌肉抓的鲜血之流,上半身没有一整块完整的肌肉,全都被抓烂了或者扣烂了。 猛蛮兽精疲力尽,一转身用后背对着旁边的墙就撞了上去,裴芒此时正好趴在后背,准备朝头上爬去,但还没来得及,直接成了中间的人肉垫,这剧烈的撞击和挤压,裴芒马上被撞懵了。 猛蛮兽趁此机会伸手去够,终于抓住了裴芒右小腿腿,用力一把扯下,裴芒左手死死地抓在猛蛮兽左后肩上,与之抗衡。 但裴芒即使抓得再牢也徒劳,猛蛮兽已经极其暴躁,好不容易抓住了裴芒一条腿,无论如何也要把这只上蹿下跳的猴子从自己身上扯下来。 猛蛮兽突然暴起用力一扯,裴芒左手直接从猛蛮兽左后肩上从上而下顺势抓出了五条血痕,连坚固的肌肉都给抓烂了,但裴芒依然没能抵挡住这股蛮力,最终还是被扯了下来。 猛蛮兽就像挥舞流星锤一样拽着裴芒一条腿将整个人甩起来对着地面猛砸,随后又拎起来对着凤凰府大殿甩去。 裴芒完全失去了对身体平衡的掌握,刚才那一下肉身砸地摔得不轻,眼冒金星,脑瓜子里混沌一片,没有做任何反制措施,就那么直愣愣的一头撞进了大殿里,将凤凰府大殿比俩人还高的实心木门给撞穿了,滚落在了凤凰府大殿的黑石砖上。 “唔,嗯。”裴芒强忍着疼痛,以肘发力,小臂撑地,勉强从趴在地上的姿势转变成了跪在地上。 他需要缓一缓,但敌人不会给他时间。 猛蛮兽紧随着就冲进了大殿,虎扑上来,迎面一拳,裴芒好不容易撑起自己的身体,被这一拳击中后脑勺马上又趴了下去。 没有停,紧接着对着后脑勺就是第二下,第三下,连捶三拳之后,猛蛮兽见裴芒没动静了,依然不放心,抬脚就要踩下去。 裴芒一直趴在地上让他打,这几拳对头重击虽然相当痛苦,感觉下一刻脑袋就要被打爆掉了,单位的就是引诱出敌人的弱点。裴芒出其不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猛蛮兽的脚脖子。 裴芒从打第一个照面的时候,就开始判断敌人的弱点,这个大块头上身肌肉比例夸张,挥舞拳头,拳拳带风,身材高大,一拳打死一头牛都行,正面对抗肯定极其困难,但。 裴芒一眼就相中了他的下半身,这个大块头的上下身体比例极其不协调,跟他那夸张甚至可以称之为磅礴的上半身肌肉相比,他这下半身简直跟小鸡一样,那感觉就像是一个狮子的头配上了老虎的前肢,但后肢是两条猫腿,看上去相当奇怪。 裴芒猛的用力一拉,猛蛮兽轰然倒地,果不其然,这大块头核心力量很弱,只要攻他下盘,他根本都站不稳,在裴芒如此大力拉扯,这两米高的大块头也只是如同狂风中残破的土墙,只差临门一脚。 裴芒马上反扑骑到了猛蛮兽胸口上,左手一把抓住他粗壮到几乎看不到的脖子,死神之手开始疯狂的吸取他的生命力。 猛蛮兽立马就安静下来了,或者说被迫安静下来了,他无法继续怒吼和张牙舞爪,只能感到全身的力量被迅速抽走,四肢变得软绵绵的,无力反抗,只剩下喉咙里在咕噜咕噜的发出沉闷的响声,那是痛苦的哀嚎,可是他已经喊不出来了。 裴芒则是一脸狰狞地看着,左手死死地卡在敌人的脖子上,咬牙切齿的,四个眼睛仿佛都快瞪出眼眶了,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那样子称之为疯癫都不为过,源源不断的力量顺着死神之手传进全身,这种感觉,太棒了。 特斯肯特就躺在一边,嘴里也在痛苦的哼哼,但已经有气无力了,手指无规律的抽搐,整个脸都被打到面目全非的人,还有力气因为疼喊出来吗,再加上刚才又从猛蛮兽肩上摔下来,正好头着地,特斯肯特差不多也是从地狱里走了一圈。 “别吵吵,下一个就是你!”裴芒对着一旁一直哼哼唧唧的特斯肯特大吼道,就在此时,那条粗壮的胳膊还想再做最后的反抗,突然弹了起来,一拳砸在了裴芒侧身,正好打在了裴芒右下肋处。 裴芒被打的措手不及,他压根没想到有人能够在死神之手的压制下还能继续反抗,这一拳直接打断了他两根肋骨,并且打断了他的死神之手涉取生命力。 失去了死神之手压制,猛蛮兽突然暴起一把推开骑在自己胸口的裴芒,马上就站了起来,裴芒被推重心不稳,向后一滚,但裴芒顺着这一滚直接站了起来。 这是一个非常奇特的站立角度,一般人根本无法做到,裴芒被推的向后倒去的时候,顺势将自己的下肢也猛地向后移,然后如同一个卷包菜的姿势一样,裴芒的后背依然贴在地面上,但下肢已经弯曲一圈,从自己的头上过去了,裴芒将自己的身体拧成了一团,如同麻花,他的脸对着自己的胸口,一抬头就能看到自己的大腿,而他的小腿在自己的头两侧,双脚已经重新踩在了身体两侧的地面上,双脚有了受力点,再一用力将整个上半身向上一甩,便重新恢复了直立,整个人就是把身体反向折叠了一遍。 裴芒这个起身动作相当的顺滑流畅,没有一点拖泥带水,如果使用鲤鱼打挺的起身方式,还会耽误一点时间,可能刚鲤鱼打挺站起来,迎面就是敌人的拳头。 果然要快一点,裴芒刚起身,那跟裴芒脑袋差不多大的拳头已经迎面轰来了。 接下来两个人进入了互殴,猛蛮兽学聪明了,不让裴芒近身,省得这烦人的小个子又爬到自己身上,一直在用大开大合的出拳方式,对着自己面前大面积的挥扫,裴芒无法近身,只能一边格挡,一边想办法找破绽。 毕竟对方体型放在那儿了,臂长也有优势,自己的臂长不占优势,同样的距离下别人一拳可以打到自己的脑袋,而自己挥出一拳,却只能从别人的鼻尖前面蹭过去。 裴芒正专心致志地对着面前的敌人,搁旁边躺尸的特斯肯特突然拔出身上剩下来的四把飞刀,将刀柄夹在手指缝中间,宛如带了虎指一样以刺拳的方式猛扑。 裴芒正招架面前敌人暴力的进攻,完全没注意到后面,顿时被捅了一个透心凉,在裴芒判断中,特斯肯特应该已经再起不能了,而且他应该只剩两把飞刀了呀,可是从后背传来的感觉是他被四把刀同时捅入了。 紧接着,猛蛮兽那呼呼震响的巨拳袭来,所带起的拳风把裴芒头发都吹起,不偏不倚正好命中裴芒右脸,这一拳打实了,裴芒没有任何抵挡,也没有任何闪避,甚至没有卸力,轻微的摆动脑袋,顺着敌人拳头攻击来的方向反方向移动,可以卸掉部分力量,但裴芒对这一拳完全没有补救措施,因为他刚刚被四把刀同时背刺。 裴芒感觉自己的头都被打下来了,那种巨大的力量,如果应用在普通人身上,估计就是这样的结果,不是直接把脑袋如同西瓜那样打爆,就是直接被这股蛮力扯断脖子把头给打掉了。 裴芒既没有倒下,也没有被打飞,在开启金色圣眼的情况下,力量增加的同时自重也会增加,所以别看虽然他现在依然只是一个没有战靴增高连1米7都不到的小个子,但自身体重已经到达了三四百斤。 裴芒就这样站在原地,不动如山的接下了这狂暴的一拳,右脸被打中的一瞬间整个头向左边一撇,脸上的血和汗水混合成一团向一旁泼洒,差点把脖子给扯断了,裴芒自己都能清晰的听到骨头咔嚓咔嚓炸响的声音。 特斯肯特没有任何留手,4把刀全部插在裴芒左背上,直接刺入心脏,不过飞刀的刀刃不够长,并没有直接刺穿裴芒躯体。 猛蛮兽愣住了,不敢继续攻击,因为特斯肯特此时正趴在裴芒后背。 插翅好逃(164) “怎么样?什么滋味儿?”特斯肯特露出他那一嘴碎牙,脸上的血还在不停的往下淌,露出一个非常瘆人的微笑。 “原来是这种感觉。”裴芒扭过头来,四颗诡异的眼睛直视着特斯肯特,在同时遭到头部暴击和背刺的情况下,裴芒居然还能站得住,他并没有倒下,甚至还保持着清醒。 “什么感觉?说来听听。”特斯肯特居然不急不慢的聊了起来,只不过手里握着刀柄一直没有松懈,他现在只要稍稍一拧刀柄,插入心脏的刀刃就可以捣毁裴芒心脏。 “挺痛的,不过我对痛已经麻木了,感觉还有点冷,冰凉冰凉的。”裴芒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那现在呢?”特斯肯特轻轻扭动着刀柄,裴芒脸胀的通红,猛蛮兽那一击重拳他现在还没缓过来,完全是硬撑着,要不是这四把冰凉凉的刀子同时被刺,裴芒恐怕就顺势往地上一趴。 “现在啊。”裴芒吸了一口凉气,“好极了!”裴芒突然伸出左手一把掐住特斯肯特,巨大的抓握力瞬间让特斯肯特窒息,手中握着的刀柄也松开了,死神之手立刻压制住特斯肯特,让他无法反抗。 裴芒呼出一口热气,将那白腾腾的热气吹在了特斯肯特脸上,特斯肯特瞳孔放大,不可思议的盯着眼前的怪物,特斯肯特不敢肯定四把飞刀全部刺入心脏,但他可以肯定至少有两把飞刀刺入了这个怪物的心脏。 但,特斯肯特万万没想到,其实自己在重创对方心脏的情况下,他居然还可以有如此快的反应力和强横的攻击力,特斯肯特抓住那遏制住自己咽喉的死神之手,但他再怎么反抗都是徒劳了。 死神之手迅速抽取着他的生命力,特斯肯特面庞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衰老,但同时,特斯肯特脸上的伤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恢复,死神之手在吸取对方生命力的同时,也加快了对方生命的循环,让那些受到的伤也加速循环恢复了。 猛蛮兽咆哮着冲来,裴芒将特斯肯特一把甩向冲过来的猛蛮兽,猛蛮兽对特斯肯特相当的顺从,见特斯肯特飞向自己,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停了下来,一伸手一把接住了特斯肯特。 裴芒小心翼翼的拔出了胸口上的飞刀,这是之前特斯肯特阻击自己投掷出来的两把飞刀的其中之一,还有一把插在脖子上了,不过在刚才的战斗中掉落了。 裴芒手里紧紧的攥着这把飞刀,抬起头,凝视前方,再次气势汹汹的望向猛蛮兽,猛蛮兽再次把特斯肯特搭在自己肩上,同样眼神凶悍的看向裴芒,双方隔着短短不到五米的距离僵持着。 裴芒自认为现在局势其实不太好,因为后背上还插着四把飞刀,目前这情况也没空让裴芒把后背四把刀子拔下来,而且有两把伤及心脏,尽管刚才吸取了不少特斯肯特的生命力,但依旧状态不佳。 正在双方僵持之时,一道人影从天而降直接撞穿了凤凰府大殿的屋顶,俯冲着飞向裴芒,两人同时抬头看向屋顶的那道身影,那个人居然身后生出了两只羽翼,裴芒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俯冲向自己的人是谁。 是曾经在省议会上审议过自己的卡曼审议员,据传他也是异能人,拥有读取人心的能力,卡曼还没靠近,裴芒脑海中就想起来一个声音,“放松,别害怕,抓住我的手!” 裴芒没有犹豫,立刻配合,卡曼俯冲而来,裴芒伸出双手迎接,卡曼从低空一掠而过,刚刚还站在那里的裴芒便不见了踪影。 猛蛮兽原本还想追,但因为抬头看向那道快到模糊的身影,愣了一下,以至于对方把裴芒带走的时候,猛蛮兽才无济于事的虎扑上来,结果可想而知,扑了个空。 “你怎么在这里?”裴芒听着耳边呼啸的寒风,忍不住朝下方瞥了一眼,吓得又赶快扭过头,不敢继续看,裴芒有一点恐高,这还是他第一次以如此惊人的飞行速度被带到了几百米的高空。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卡曼目视前方,继续狂飙突进,没一会儿工夫,凤凰府就缩成了一个白点那么大,彻底从视野中消失不见。 “你可以飞得这么高,这么快,你完全可以直接自己溜走。”裴芒苦笑道,“你说什么,没听清。”卡曼大喊的回复道,高空中极速飞行风声太大了,也只有裴芒这样的听觉才能够捕捉到除了风声以外的其他声音。 “准备好。”卡曼提醒道,裴芒还没作出反应,卡曼便开始剧烈俯冲,巨大的压力和迎面吹来的风让裴芒难以睁开双眼。 但这种感觉还没持续几秒钟,裴芒就感觉头顶传来什么东西撞碎的什么的声音,速度也骤然减速,两个人落到了一间房屋内。 裴芒一直抱着卡曼,所以一直没看清周围,等到一落地,裴芒趴在被撞碎的窗户上向外看去,靠,这不是黑塔街吗?凤凰城划分给支援军佣兵们休息的区域。 “居然回来了。”裴芒感觉有点迷茫,这才几天时间,总感觉自己好像已经离开这里很久了。 不过这一栋房屋并不是当初划分给狼牙佣兵团住的那一栋,而是另外一栋,裴芒正趴在窗户上望向远方愣神。 一只手突然搭在了裴芒肩上,裴芒回过头来,是李斯。 “你幸好没事,不然以后谁还能带着我一路高歌猛进,没了你,我恐怕活不过这一个月。”李斯立马哭丧个脸。 “你能不能正常点。”伍秒推门走了进来,厉声训斥道,顺便一把推开哭丧着脸的李斯。 “裴芒,你还好吗。”伍秒见裴芒情绪低落,感觉不太对劲儿的样子。 “你们没事就好,卡曼救你们回来的吗?”裴芒顺着墙根如同一滩烂泥直接坐了下来,双腿盘膝,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对,你和来福团长出去之后,就突然冒出来一个大块儿头直接砸穿了房顶儿冲了进来,我们几个连手都不是他的对手,幸好这个时候卡曼审议员及时冲了进来,不然我们几个可能都得交代在那儿了。”伍秒在裴芒身边坐下,准备想拍拍裴芒的后背,安慰他一下,却突然发现他后背上插着四把刀,顿时吓得又把手缩了回去。 其实在卡曼没有冲进战局搅乱之前,裴芒就大概猜到屋里的人都撤走了,虽然一开始确实听到了后面房间里的打斗声音,但后面就突然消失了,等自己被猛蛮兽扔进大殿的时候,发现大殿里到处都是破坏痕迹,但是一个人都没有,裴芒心里就已经有底了,大家应该都撤退了。 “我很遗憾,但这种事情也是不可避免的,你无需……”伍秒还没说完,就突然被打断。裴芒低下了他一直高昂的头颅,眼睛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样子,失去了圣眼光辉的明亮,仿佛蒙上了一层灰,这双眼睛现在只剩晦暗疲惫,“是我太蠢了,没有什么可说的。”裴芒两只手捂住脸,努力的想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 所有人都被卡曼带回来了,那个一直在吵吵闹闹的来福团长没有回来,什么都不用说,伍秒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从他一进入房间的时候就知道了,因为裴芒是最后一个回来的。 卡曼的力气非常大,他一次性就把六个人带走,实在是带不动第7个人,不然他可能会一次性把裴芒也带回来,如果那个一直吵吵闹闹的老爷子还活着的话,肯定也会跟着裴芒一起回来的。 裴芒一直在后悔,装死那点小伎俩怎么骗得过特斯肯特,还是自己太蠢了,撞死这小伎俩也只能骗骗自己这个蠢货,来福的装死一开始就被识破了,而特斯肯特的装死自己从头到尾都没发现,自己简直蠢透了。 裴芒又失去了一位可以倚靠的前辈,裴芒现在只感到绝望,深深的绝望,团长给予在自己身上的重望,难道就是自己蠢到把他的老友也推向死亡吗? 如果当时裴芒否决了来福的装死,而是让他立刻离开这里,自己则拼尽全力来阻止特斯肯特,或许来福就不会死,就是因为当时,心里还存有侥幸。 “唐子也不见了,还有那几位巡逻的兄弟,我准备一会儿和卡曼出去找他,你要一起来吗?”伍秒见裴芒情绪非常低落,想让他动起来,或许出去散散心是最好,总比在这一屁股坐着好。 “你们去吧。”裴芒声音疲惫,不愿多说一个字,他的头越垂越低,撑在脑门上的左手仿佛快撑不住了。 伍秒没有再说什么,这时候说多了只会招人烦,刚转身走出去,准备把门儿带上,就听到身后扑通一声。 伍秒一转头,裴芒已经一头栽倒在了地板上。 坏了,自己居然也开始犯蠢了,老是感觉裴芒主角光环附体,遇到啥事儿都不会怕,所以即使看到裴芒后背插了4把刀子都没有想去找医生,自认为裴芒幸运值拉满身体强健,无伤大雅,过不了一会儿就会好了,却没想过那是整整四把刀子,而且还插在了左后背上,极有可能已经伤到了心脏。 缄默(165) “快点你帮他摁住,我去找医生。” “这里哪有医生?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去找,你们想办法让他稳定住。” “不行,按不住,快拿新的绷带来,快点!” “裴芒,裴芒,坚持住,你听得见吧?我知道你听得见!” “我找了一瓶酒精,你看行不行,要不用烙铁吧。” “你在瞎扯什么?你想烫死他吗?” 裴芒迷迷糊糊之间,只感觉有几个人把自己的身体翻来覆去,耳边的急促脚步声不绝于耳,裴芒只感觉自己很冷,非常的冷,比屋外呼啸的寒风还要冷。 “这家伙是吸血鬼吗?怎么出血量这么大,而且这都?了多久?” “你先去洗个手,把那盆热水拿来,该死,我也不是医生啊,镇消丸碾成粉全给他用完了。” 裴芒感觉全身都像是在轰轰作响,脑袋里乱糟糟的,像是有100个人发出各种无序的噪音在自己耳边,裴芒逐渐失去意识,又陷入了昏迷。 不知过了多久,裴芒终于醒了过来,眼前还是一片眩晕,连睁开眼看到的第一眼的天花板都是模模糊糊晃动,裴芒伸出手揉了揉眼睛,眼前还是模糊一片。 “他醒了。”身边立刻就有人的声音传来。 裴芒做势就要起来,一双手立马按住了他,“躺下,不要动。” “我睡了多久?”裴芒伸出左手捂住眼睛,直到现在他看什么依然是一片模糊,但是非常近的事物只要盯着看还是能够看清楚的,他发现自己左手的绷带被拆了。 “才一天,真不可思议,你醒的太快,有人说你要死了,也有人说你要睡上一周,但以我对你的理解,我认为你会睡上三天。”裴芒这才看清摁住自己的人是帕特。 但裴芒再虚弱,尤其是帕特能够摁得住的,裴芒不听劝告,一只手撑床,马上就坐了起来,顺势又要准备下床,帕特想拉住他,但根本拉不住。 裴芒刚下床还没站稳,又一头栽倒,直挺挺的脸摔在了地板上。 帕特赶快上来搀扶起裴芒,“行了,你不要动了。”帕特语气严肃的说道。 而裴芒则是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眼前的一切事物依然虚幻缥缈,明明是静态的天花板却一直晃动个不停,再看向眼前的人,也是如此,好像所有事物都会分身了一样,重重叠叠的一层叠着一层,左右上下移动着,旋转着,什么东西都看不清楚。 “该死,我看不清了。”裴芒低声喃咕道,接着又突然一头昏死过去。 裴芒再度醒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又想伸手去够自己左背的伤口,但是他没有翻身,没有力气翻身,手臂也没有力气,所以够了半天也没摸到自己左背的伤口。 “你先别折腾了,免得又把伤口撕裂了,那天洗给你止血的毛巾,洗了两盆,换了好几次绷带,用了这么一大摞。”帕特手比划着,但裴芒根本看不清楚,只能大概看到一个人形在自己面前,手里好像抱着什么一个很大的东西。 “又过去了多久?”裴芒问道,“才5个小时。”帕特看了一眼屋内老旧的挂钟。 “其他人呢?”裴芒从来到这里就没有见到所有人,一直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情况,他的耳朵现在也不太好使,除了这个房间里的声音,其他房间的声音听不见。 “巴克利又在商讨阻击印军出城的事情,卡曼先生带回来的消息,印军已经动手,最后的驻守军死守南城门,巴克利希望我们能去帮驻守军最后一把。”帕特默默的关上那扇破窗户,这个破窗户一天被寒风吹开来好几回,因为窗户上的锁栓没了,帕特只能往窗户缝中塞木条来卡住窗户。 “这是在送死。”裴芒叹了一口气。 “当然,所有人都清楚,但是又能如何呢,明知前面是死路一条,我们也得去。” “巴克利的设想很好,他带我们去了一个偏僻的仓库,拿了很多炸药,想要趁着印军全力攻南城门的时候,从后方突袭投掷炸药,对他们进行袭击和扰乱,然后再让卡曼先生带着我们飞入南城楼里和其他驻守军汇合。”帕特又一把摁住了想要起床的裴芒,“你现在还不能乱动。” “为什么不让卡曼直接带着你们飞到印军头顶上然后投掷炸药,再飞进南城楼里?巴克利不是也会飞吗,两个人带不动你们吗?”裴芒重新躺回床上,目光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卡曼先生出去刺探消息的时候被打伤了,他的翅膀受了伤,飞不远了,我们得走着去南城门。”帕特的语气很沉重,从这里走到南城门去,差不多横穿小半个凤凰城,城内依然有不少残留的印军,风险很大。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巴克利要带500斤的炸药,而且他上回伤的也很重,他带着500斤的炸药如果提前去的话,他就没有灵力飞回来了,所以等他灵力恢复足够再飞回来带我们的话,恐怕已经是半天后了,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耽误,南城的驻守军撑不了多久了。”就在这时伍秒推门走入,见两人在交谈,又默默的走了出去。 “所以要一块出发,巴克利先把500斤的炸药带过去是吗?”裴芒问道,“是的,而且刚刚卡曼先生已经找到唐子了,真是个胆小鬼,那个疯子找上门的时候,他居然跑了。”帕特说到这里显得有些生气,帝国怎么会有如此贪生怕死的战士。 “他不跑他也会死,那个疯子很厉害,你是个书呆子,如果你也是一名战士的话,你会知道面对那个疯子时的恐惧。”裴芒淡淡的说道。 “我们傍晚就行动,你准备一下吧,这样等我们步行到南城的时候,正好是晚上,天黑好动手。”帕特显然对自己被人叫书呆子这件事感到不满,说完就准备离开房间。 “我不去。” 帕特停下了脚步,缓缓的转过身来,一脸不可思议看着裴芒,“你开什么玩笑,你不去怎么行?” “你们去吧。”裴芒说完之后,侧过身换了一个姿势,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你害怕了?”帕特见状有些生气,“不对,你不可能害怕,你在想什么,这个时候不要开玩笑,你怎么能不去,卡曼没法带着我们飞过去,这一路上我们得走着过去,没有你,我甚至不能确定我们能不能活着走到南城去。”帕特一把拉住裴芒的衣袖,但是他又马上松了手,缓缓的向后退了两步。 “你认真的?说话啊。”帕特的声音明显提高几分,“唐子也很能打,易方两兄弟都是灵师,没有问题的。”裴芒用低沉声音说道。 “你又要逃避吗,你在想什么,哦,想起来了,那个老头是吗,因为那个老头死了,所以你又要逃避了,你在木月镇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帕特气的有些抓狂,但又没有什么办法。 “你,算了,我不说了。”砰的一下摔门声,帕特气汹汹的离开了。 这时候伍秒又推门进来了,“那个,我,你,,,”伍秒有一些支支吾吾的,“你都听到了,所以不用多说了,我不去。”裴芒极不耐烦,干脆拿枕头捂住耳朵。 “裴芒,我知道你很不好受,但现在我们需要你,来福团长的事情我也很遗憾,我也很难过,但难道就要再次停止了吗,不是你跟我说了一大堆大道理吗,成为佣兵,就要扞卫帝国的荣耀,选择逃避就是在抹杀自己的荣耀,这样的你,帝国的荣光怎么能与你同在,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难道你现在要把当初对我说的话收回去吗?”伍秒一口气把憋在肚子里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帝国的荣光无法庇护任何我所在乎的人,只会让我不停的失去一切,来让我为了扞卫所谓的荣耀,不停的战斗。”裴芒慢慢松开枕头,即使拿枕头捂着耳朵,他也能够听到伍秒在说什么。 “那你也是帝国的战士,这种关键的时候怎么能没有你呢,跟在你身边这一路走过来,我一直感觉你就像是我看的小说中的主角一样,一路勇往直前,过关斩将,附着在你身上的光环是那么的耀眼,我坚信跟着你一定可以结束这该死的战争,因为你简直就是主角呀,但主角怎么能逃避呢,主角不应该战斗到最后一刻吗,为那个圆满的结局。”伍秒越说越激动,逐渐涨红了脸,他现在强忍着冲上前去把裴芒打一顿的冲动。 “那说明你听的小说太少了,我给你推荐一本,叫王梦,以前在首都巡逻的时候,空闲的时间很多,听过不少书,我以前不识字,但是又很喜欢听这些故事,城里有一个专门讲故事的大叔,我经常在他那听,一有闲空我就去听,听了很多很多故事。”裴芒顿了顿接着说道。 “那个大叔是个很幽默的人,虽然他家里非常惨,吃了上顿没下顿,老婆还经常生病,家里还有两个儿子要他抚养,他还有一大笔外债,那是他的父亲留给他的,但是他非常乐观,白天干完活,晚上就会在那个熟悉的角落搬上小凳子开始讲故事,以求一点儿赏钱,我经常去,我每次都给他钱,明明他年纪比我大多了,但他还会叫我小爷,他说等他那两个儿子长大了,也要送去当佣兵,这样以后就可以像我一样衣食无忧,吃香喝辣的了,但后来有一天我又去那熟悉的角落,准备去听他讲故事,但是他却没有来,我觉得可能他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吧,于是也没有多想。” “可后面好几天都是如此,他没有来过了,那个角落空落落的,他的小板凳还放在那儿,后来听人打听,他被债主雇人打了一顿,断了一条腿,我感觉有些生气又难过,因为他是我祖父之后唯一一个给我讲过很多故事的人了,我四处打听了他的家,然后去看望了他,他常年生病的妻子在照顾她,家徒四壁,一贫如洗,还有两个小孩子,饿得捡地上的垃圾吃,我给了他两枚银币,那是我好几天的饷钱,并且让他告诉我是谁打了他,我是城里的巡逻军,我不怕,我替他打回去,但他却摆摆手让我不要那么做,他觉得这样是不好的,他认为自己欠了钱一直还不上钱,被打了也是应该的。” 裴芒仿佛完全沉溺在了自己的故事讲述中,伍秒默默的听着,没有再说什么。 “我那天跟他聊了很多很多,我特别开心,我说等他的腿好了,再去那个角落接着讲故事,他说没有问题,他后来果然回来了,只不过拖着一条跛腿,依然坐在那个角落,后来出城的任务越来越多了,我去听他讲故事就越来越少了,他讲的那本王梦是我特别喜欢的故事,如果你有机会可以去看看。” “你说这些想干什么。”伍秒情绪也慢慢的平静下来了。 “没什么,就是向你推荐一本并没有好结局的小说,那本小说的结局很糟糕,但我却特别喜欢,你说我像小说里的主角,但我感觉我更像是那本小说里的主角,那本小说里的主角最后死在了自己一直为之奋斗的路上,他到最后也没能看到自己为之奋斗的目标实现。” 裴芒说完之后又闭上眼睛,他的样子看上去是那么的疲惫,“这是你心里话,对吧,你一直憋着没说,来福团长死了,所以你憋不住了。”伍秒一拳捶在了墙上,“你是个勇敢的人,我理解你,你所承受的是我无法想象的,你再想想吧,我不会怪你。”伍秒默默的推开门走了出去,顺手又关上了门。 “裴芒怎么样了,他准备好了吗,今天晚上的行动很重要,让他好好多休息一会儿,不能让他之前受到的伤影响了今晚的行动。”巴克利询问道。 “他说他不去。”帕特很不耐烦,只是撇下这一句,就从巴克利的身边走了过去。 “怎么能这样?”巴克利一把抓住帕特肩膀,“他说他不去,我能怎么办?我又打不过他,我把刀架到他的脖子上,让他去吗?”帕特一把甩开巴克利,“倒也好,不用跟我们一起送死。” 巴克利呆呆的愣在了原地,陷入了沉思。 卡曼手绘的地图,身旁的几人围观上来,“这是我上一次出去的时候记下来的路线,今晚上就按这条路线走,你们先自己看几遍,熟悉一下,今晚上我带路你们跟着我。”卡曼对自己的记忆相当的自信。 李斯唉声叹气着擦着枪,这才消停了多久?什么时候是个头,易方三天正在小心翼翼的帮弟弟换药,易方番天替裴芒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刀,伤的比较重,可能今天晚上行动的时候,只能走在队尾了。 “我没事。”易方番天还在嘴硬,“不行,你走最后一个,这是命令。”易方三天态度很坚决。 唐子在一旁抱着他那把长刀,眼神迷离,他也受了很了伤,但是没有人关心他,大家只会把它当成临阵脱逃的逃兵被找了回来,面对那个疯子找上门的时候,他毫无还手之力。 狼狈逃窜的唐子,依然丢了一根手指头。 梅捷(166) 楼下的众人开始忙碌起来,为傍晚的行动而准备着。 不知过了多久,裴芒睁开了眼睛,他又醒了,不过这一次他睡得非常的安心,好久没有什么稳稳的睡过一觉了。 裴芒看上墙上的挂钟,已经下午4点了,大家很快就要出发了吧,冬天天黑的晚,要尽早出发。 窗户又被寒风吹开了,裴芒缓慢的撑着床坐了起来,还好,身体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视力恢复了一些,看东西没有那么眩晕,虽然还是有一些模糊,但是相比较之前已经好太多了。 裴芒下了床慢慢的走到窗边,伸出头看向窗外,裴芒摁住窗户沿,轻盈的翻出去。 这里是二楼,裴芒落到地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他抬头看一向门牌号,黑塔街61号,距离当初凤凰府安排他们狼牙佣兵团休息的那一间小楼,只距离十几栋楼。 裴芒想了想,转身朝着黑塔街73号走去,那是当初他们狼牙佣兵团所驻扎的小楼。 裴芒轻轻推开门,门压根没有锁,当初走的很急,很多人都没来得及收拾东西,明明只是走了几天时间,裴芒却感觉好久都没有回来了。 只不过这次回来的时候,屋里没有吵闹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寂静,楼道里空空如也,只有一股灰尘的味道。 裴芒沿着楼梯上楼,来到2楼楼梯间,推开门进入左边的房间,这是当初他休息的房间。 一进门就能看到那个箱子,依然摆放在原地,裴芒轻轻的翻开箱盖,那套破旧不堪的盔甲依然整齐的摆放在箱子里,裴芒轻轻的拿起头盔,抚摸着头盔上的弹孔和裂纹,缓缓的低下头。 沉默了许久,裴芒将头盔带上,叹了一口气,“还能怎么办。” 裴芒像是在胡言乱语,又好像在说给自己听。 裴芒开始烦躁起来,摘下头盔又扔回到了箱子里,转而一拳打在了墙上,将木质的墙板打穿了一个洞。 “你知道怎么办。”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在这个空荡荡的房间里。 裴芒马上紧张起来,张牙舞爪的转过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来福?”裴芒马上放下了戒备,声音颤抖的说道,眼神里充满疑惑。 不会认错,是他,只不过他看上去年轻了很多,白头发少了,好像变胖了一点,脸上依旧笑眯眯的,还是记忆里熟悉的模样。 “来福!”裴芒立马激动起来,一边喊道就准备走过去,“别过来!”来福伸出一只手挡在了面前。 “来福。。”裴芒神情变得沮丧,脸上的激动之情,马上消失了,神情再次变得阴郁。 扑通一声,裴芒无力的跪下,双手捂着脸,整个人慢慢弯曲下去,头几乎贴到地面。 “没必要悲伤,孩子,又不是第一回了。”来福依然矗立在原地。 “因为这也不会是最后一回。”裴芒捂着脸,强忍着,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眼泪还是顺着手掌流了下来。 “那应该想办法让这种事情越来越少嘛,而不是在这痛哭流涕,这不是我认可的那个裴芒。”来福缓缓的上前一步。 “我太弱了,我做不到。”裴芒忍不住抽泣道,委屈巴巴的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放手一搏,这也许就是最后一回。”来福又上前了一步。 裴芒缓缓抬起头,哭红的眼睛,看着那张笑眯眯的脸。 来福伸出他那张粗糙的手,松开了一只攥紧的拳头,手掌里赫然握着几颗糖果。“要加油哦,小伙子。” “哦,不对,你现在是个大人了,要加油哦,男子汉!”来福将手伸到了裴芒面前,裴芒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接过那几颗糖果。 “我,,,我……我,,不如你,我太弱了。”裴芒犹豫不决,支支吾吾说道。 来福一把抓住裴芒的手,眼神平静的看着他,“你远比我强大。” 裴芒感到手中传来一股力量,很温暖,裴芒一下子就被拉了起来,来福一把抱住了比自己还矮小半个头的裴芒,“继续吧。”来福语气平静。 裴芒不再犹豫,也紧紧的抱住来福。“好。”裴芒沉默了许久之后,轻轻应答。 裴芒回过神来,望向空无一人的房间,天已经黑下来了,屋内也变得黑漆漆的,裴芒还保持着拥抱的动作,但是面前空空如也。 裴芒转过头走到箱子前,重新拿起了那顶破烂的头盔,头盔的面甲依旧闪闪发光,上面多到数不清的破损印证着头盔主人辉煌的战绩。 “出发了,你去楼上把裴芒叫下来!”巴克利命令道,没有任何退步的余地,不容人反驳。 李斯准备上楼去,被易方三天横手拦下来,“我去劝他。”易方三天向李斯点点头,表示自己会搞定。 易方三天小跑的上楼,推开了房门,“裴芒!我都没有逃避,你怎么能逃避呢?”刚说完,易方三天就愣住了,床上空荡荡没有人,寒风吹入屋内,窗帘胡乱飞舞。 “真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去当一个逃兵!”帕特气愤的说道,“又不是第一回了,他会回来的。”李斯都显得很不在意,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双手撑在后脑勺,大大咧咧的向前走。 “他不会回来了。”伍秒小声的说道。 卡曼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唐子紧随其后,巴克利已经提前动身,带着500斤炸药先出发了,巴克利速度更快,会更快先到达,探查一下敌情,等其余人后续到达了就可以动手了。 一行七人的小队,在黑暗中前进。 队伍行进很快,因为不能让巴克利在那边等太久,而且南城门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几名老人围坐在一起,外面的炮火声震的整面城墙都微微摇晃,他们都是凤凰府驻守军的高层,现在正在紧急商讨对策,敌人的进攻一轮又一轮,尽管已经提前下令用杂物将南城门彻底堵死了,但敌人攻破也只是短时间问题,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人手了。 “我出去看一下。”一名老人准备起身。 “不用去看了,我刚找人去点数了,我们还剩700人。”一名老者唉声叹气道。 “撑不过今天了。”“是啊,大将军也去向不明,至今也没有消息。”“没有大将军坐镇,现在这里就是一盘散沙。”几名老者交头接耳的说道。 “把嘴给我闭上,你们这几个只会说丧气话的老东西。”一直沉默的梅捷突然厉声喝道。 这也是一位白须老人,其貌不扬,甚至长得有些古怪,瞪着一双细长的小圆眼,扫视着周围唱衰的家伙。 “巴克利不在,我就是巴克利,从现在开始,这里我来接管。”梅捷猛的起身双手撑在桌子上,“你算老几,你一辈子都比不上巴克利!”一名老者怒喝道。 “就是!你早就窥探这个位置很久了吧,你不配,只要巴克利没死,就算凤凰城不在了,你都别想当上大将军!”又一名老者附合道。 “我算什么?”梅捷猛的一拍桌子,整个木桌顿时四分五裂,几名老者顿时又惊又怒,纷纷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惊怒交加的看向梅捷。“我有把握撑到今天午夜,而你们只是一群在这唱衰的老王八。”说完了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梅捷刚走出会议室,顿时身体不支跪倒下去,他刚从外面回来,就是被些凤凰城高层老不死叫过来开会的,前一刻,他还在城楼上指挥战士们战斗,而就在那时候他被一颗流弹打中了腹部,而他被叫来开会的时候,甚至来不及处理一下伤口。 “这帮老王八只会躲在这里,还得靠我。”梅捷硬撑着站起来,继续沿着昏暗的走廊走出去,身后的会议室里依然吵闹,传来几名老者的争吵声。 “看来只能依靠城主了。”“那可不行,巴克利要是知道了会怪罪的。”“那怎么办?坐以待毙吗?”“城主还太小,他什么都不会得,得由巴克利来指挥他!” “等着瞧好了。”梅捷强撑着撇嘴一笑,一瘸一拐的离开了昏暗的走廊。 外面是数以万计的印军,而孤零零的城楼里,驻守军和佣兵加在一起不足800人,现在才下午5点,梅捷夸下海口说他能撑到午夜,也就是说他们还要再坚持七个小时! 几名老者对此并没有在意,这个家伙就是这样,年轻的时候就一直和巴克利是死对头,但是他终究稍逊一些,风头始终被巴克利压住,活了这一大把年纪还一直活在巴克利的阴影之中,越是这样他越要证明自己,证明他比巴克利更优秀。 他们俩从年轻争到了年老,争了几十年,巴克利成为的凤凰城上下都敬爱和威望极高的大将军,而他,也成功拼到了凤凰城驻守军总教官,他还一直在努力,他想证明他比巴克利更优秀,而趁着现在危亡之际,巴克利不在的时候,这就是梅捷展示的最好时机。 或许巴克利一直没有把他当做竞争对手,但他是一个好强争胜的人。 降(167) 特斯肯特抽完了他从故乡带来的卷烟,仔细回味着以前的时光,靠在残痕断壁上吞云吐雾。 “你那么肯定他们会来?”科克在一旁打量这个家伙很久了,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享受回味无穷的卷烟。 “小子,好好学,这用脚趾头都能想到的事情,你还要问我吗,主力在攻城墙,他们不可能不偷袭后方,这种好机会要我,我也不会放过的。”特斯肯特说完之后又继续吞云吐雾。 奥达在一旁拄着简易拐杖,一脸阴郁的盯着两人,终于不用躺在单架上了,灵师的体质,受的伤恢复起来很快,但也没有完全恢复如初,那天他被科克炸的不轻。 三人在接连失败之后决定联手,一个一个去简直就是排队挨打,与着他们仨人联手,聚集了他们能够聚集的所有人手,在此处埋伏,这是特斯肯特的主意,因为这里是前往南城最近的路。 “嗯?”奥达警觉起来,望向远处,特斯肯特猛吸一口,又吐出一团浓浓的白烟雾,“来了。” “你说他们会不会也在埋伏我们。”李斯走在路上总觉得无聊发闷,那张嘴又闲不下来,叽里咕噜的说个半天。 “你这张嘴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伍秒踢了一脚李斯的屁股,“这个是一种合理的猜想,好不好。”李斯气呼呼的反驳道。“那你也给我安静点儿,我们现在是在赶路,一会儿没有敌人,你在这吵呼呼的也把人给招来了。”伍秒立马强势反击。 “你饶了他吧,也是苦中作乐了。”帕特苦笑着出来阻挠。 “就是嘛,咱们马上都要上路的人了,我都要死了,我想干什么还不行。”李斯连忙附和道。 “你这个破嘴,生怕说一点好听的,你就这么指望我们赶快死?”伍秒抬起腿又准备去踢李斯,李斯灵活的向前一闪,躲开了。 “实话,裴芒不在了,但凡出一点变故,咱们都得死在半路上。”李斯说到这里显得有些委屈,“他,他明明是我们中最不应该放弃的。”李斯突然伤感起来。 “嗯,行了行了,等到了地儿再慢慢伤感吧。”帕特穿过伍秒,走到了队伍的前面,准备想和领头的卡曼商量事情。 突然毫无征兆的一头栽了下去,卡曼没有犹豫,猛的蹲下一把抱住了帕特,身后两片巨大的羽翼瞬间张开将两人包覆其中,并大喊道:“敌袭!” 所有人顿时摆起架势,可是在晚上根本看不到袭击者是从哪个方向攻过来的,几个人只能一片黑暗中瞎摸索。 “我是不是要死了?”帕特躺在卡曼的怀中,眼神呆滞的看向上方说道,“没那么严重,你没打到肩膀而已,这个枪手很笨,他打歪了。”卡曼沉着冷静的安慰着。 “散开!散开!”易方三天连忙下令,几个人聚集在一起很容易被集火,趁着敌人没有下一次攻击,所有人立刻散开。 这时候就全看运气了,在黑暗中一片瞎摸索各自逃命去吧,如果没被打中,那就算是最幸运的。 “开火!” 霎时间,街道两旁的小楼里亮起一片齐刷刷的枪焰,火蛇疯狂的喷涂着致命的火信子,子弹四处乱射,对着街道一行人就是一顿集火射击。 所有人四散躲开,各自寻找掩体,只有卡曼为了保护帕特还留在原地,他紧紧的抱住帕特巨大的双翼,足够将两人完全包裹住,帕克能够听到包裹住自己的羽翼之外,那震天响的枪声,以及子弹击中羽翼发出来的扑通扑通的闷响。 “你走吧,我对战斗也没啥用,死了就死了。”帕特提醒道,看卡曼的表情,他已经快撑不住了,这硕大的羽翼固然能够防弹,但是支撑不了多久。 “抓紧我,一会儿我带你上去。”他们并没有直接回答帕特,而是微微眯起双眼,那尖锐的眼角如同鹰眼一样,敏锐的看向羽翼之外。 卡曼可以调节自己每一片羽毛的位置,所以他轻轻的挪动了其中一片羽毛,留出了一条缝,可以看向外面。 “抓紧!”卡曼刚说完,展开双翼,掀起一阵狂风,然后猛的扑动翅膀,抱着帕特一飞冲天。 而街道两旁小楼中的士兵们也进入了换弹时间,就是抓住这个时间,趁着没有攻击的空挡,冲上了天空。 就在冲上高空时,卡曼的两只巨大的羽翼也开始散发出亮眼的金光,如同一颗升空的小太阳,将周遭的一切照得雪亮,同样也让那些藏匿于街道两旁小楼黑暗中的敌人无处可躲。 印军士兵们纷纷遮住眼睛,因为太亮了,“凤凰城里还有天使?”科克也抬起手遮挡视线,“这种生物不到处都是吗。”特斯肯特掏出了腰间的飞刀,吐了一口口水,“把他打下来。” 唐子一马当先,卡曼这个光源实在是太亮了,驱逐了黑暗,自然就能发现敌人在哪儿。 只见唐子身轻如燕,脚尖一点地,整个人就弹出去了,一下就扑到了一栋小楼的2层,手起刀落,一名措手不及的印军就被斩成了两半。 随后回头一脚踹翻了一名准备冲上来的敌人,紧接着侧身一躲,一发子弹呼啸着从脸边飞过,唐子将长刀掷了出去,一下捅穿了那名偷袭的敌人,身后被踹翻的敌人刚站起来,唐子又是一脚踹脸将其击昏,一把将他拎起来甩向远处,又砸翻了一名准备开枪偷袭的敌人。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短短几秒钟就干掉了好几名敌人。 易方三天和易方番天默契十足,如同猛虎扑食,也都冲上了街道两旁的楼房里,和藏匿于那里的敌人打成一团,兄弟俩配合的相当默契,一攻一防,一前一后,敌人虽然是数量众多,但是无法近身,连偷袭都不行,兄弟俩攻势凶猛,又是在房间里这种狭小的空间,手中的撞针步枪反而不如一把锋利的冷兵器好用。 伍秒和李斯推翻了街边的垃圾桶和一辆没有马的马车,一个人躲在垃圾桶后面,一个人躲在马车后面,伍秒使用他最熟悉的弓箭对敌人进行反击,而李斯则是拿着他那把宝贝碎金,这把枪虽然威力巨大,但显然不适合遭遇战,射速极慢,要等很久才能开出一枪。 一瞬间,一行人就和上百名潜伏在街道两旁楼房中的印军打成了一团。 “我把你扔下去,你调整一下姿势,小心把腿摔断。”卡曼对帕特吩咐道,哈特没有问为什么,因为卡曼做的事情都是正确,卡曼不可能这时候害他。 帕特刚想说我准备好了,还没说出口,卡曼就松手了,直接把他扔了出去,帕特尖叫着下坠,完全忘了卡曼的吩咐要他调整姿势。 帕特心想这下完了,要摔死了,他可不是裴芒,甚至不是这一行人中的任何一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书呆子,卡曼刚才飞的可不低,目测至少有五六十米,从这个高度摔下去必死无疑。 就在帕特心想着这下死定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重重的摔在了一个坚硬的物体上,还没等他反应,身下就塌陷,随后帕特再次往下坠,但这次坠落还没持续两秒钟,他就摔到了坚实的木板上,帕特抬头一望,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卡曼把他丢到房顶上去了,而且还专门挑了这些小楼中最高的一个,所以他刚才直接摔到了房顶上,不过房顶因为年久失修,加上下坠的重量也确实不行,所以自己直接把房顶给砸穿了,然后又摔到了顶楼的楼梯间里。 帕特不仅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紧张什么,如果及时调整好姿势,自己或者摔得不会这么惨,而刚才这一摔自己算是摔实了,没有任何卸力,就那么直愣愣的砸在了房顶上,得亏卡曼挑了一个楼顶高的房子把自己扔了下来,不然非得摔背过气去。 他都刚想起来,发现动不了了,全身剧烈的疼痛,这一下摔惨了,估计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了。 卡曼几乎是前脚刚把帕特?了下去,后面就被科特袭击了,科特如同一个巨大的人形火球一样直接冲了上来,将这颗挂在半空中的“小太阳”给撞了下来,两个人都摔在了地面,随后立刻陷入了缠斗之中。 易方两兄弟越战越猛,他们穿过一道道门板,进入一个又一个房间,把藏在里面的敌人打得落花流水,所过之处全部都是倒下的敌人,就在俩人越战越凶,突飞猛进之时,特斯肯特突然从侧窗飞身而入,立在两人面前,“晚上好,战国人。”特斯肯特呲牙咧嘴的笑,露出了他那一嘴碎牙。 俩兄弟看完之后不寒而栗,都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半步,特斯肯特率先打破僵局,甩出一把飞刀,兄弟俩非常默契,同时向反方向闪避,然后猛地扑向特斯肯特。 唐子一人一刀,也杀穿了好几个房间,所过之处刀光剑影,敌人惨叫不断,毕竟是狼牙佣兵团的团长,没点硬实力怎么行,他的刀法凌厉飘逸,快准狠,每一次出刀必定伴着鲜血喷溅,再配上他的削铁如泥的长刀,斩无不断,所向无敌,这些拿着烧火棍的敌人简直就是待宰的羔羊,唐子充分发挥了房间这种狭小空间的战斗优势。 敌人不管是躲在远处开枪,还是从背后偷袭,还是从正面直接突进,唐子都可以一一化解,躲在远处开枪的,不敢随意开枪,怕伤到队友,唐子就一脚踹翻正面突进的,然后在回头一把抓住背后偷袭的,将人直接甩飞起来扔向远处开枪的,没有一点儿拖泥带水,转眼间又收拾了一屋子敌人。 但唐子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奥达就直接砸穿了屋顶冲入,唐子后撤步,抬刀横在面前做起手势,以他的判断,或者说他根本不用判断,这就是一个绝对强敌。 奥达也不敢大意上来,他就必须得全力以赴,从身后直接释放出七条灵引,开始大量吸收周围的灵力,他的身体开始发光,逐渐照亮了整个房间,他受的伤还没完全康复,面对掌握秘技刀术的战国刺客和他那把宝刀,奥达只要稍一大意,可能就会丢了命。 “请赐教。”唐子立刀前弓腰,“怎么星国人的军队里这么多战国人?”奥达嘴上疑惑着,手里开始慢慢的聚集出了两个光球,随后两人便同时冲向对方。 “救命!”李斯抱着碎金大叫,敌人火力太猛了,打的他根本不敢伸头,而且他躲在垃圾桶后面,而垃圾桶快被打烂了,已经千疮百孔,即使不露出头,用不了一下,也会有打穿垃圾桶的子弹打中李斯。 “别瞎叫!”伍秒抬手一箭射杀一名敌人,马上又缩回到马车后面,这是一个很大的马车厢,可以坐四个人的那种,按理说以伍秒的力气完全推不翻,但是求生的意识让他连如此沉重的马车厢都给推翻了。 “啊啊!”李斯发出一声惨叫,悲催的事很快就发生了,子弹打穿了垃圾桶击中了李斯的后背。 伍秒想过去把李斯也拉到马车厢后面躲着,虽然两者之间距离仅隔着两米,但是这短短两米距离,就是枪林弹雨,自己如果这样贸然冲过去,很有可能会被流弹击中。 “你过来!”伍秒只能急着隔空大喊,“我动不了,我不能过去!”李斯同样大喊着回复道。 幸好敌人的火力全部来自街道前方两侧的房屋中,要是这些敌人聪明一些,把埋伏线拉长一点,将街道两旁的房屋全部占满,那么此时两人将会无处可躲。 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易方俩兄弟齐刷刷的倒飞而出,撞碎了窗户,从小楼上掉下摔到街道上。 特斯肯特从破碎的窗户探出了头,依然呲牙咧嘴的笑,“妈的,我们俩就不该一块儿上。”易方番天痛的在地上扭成了一条蛆。 “这人太强了,根本没见过这种操作。”易方三天捂着胸口,慢慢的站了起来。 三人刚才在狭小的房间内大战一番,但始终保持距离,两兄弟心急,想赶快制服这个家伙去帮其他人,于是同时虎扑而上,想要完全拉近距离,依靠人多的优势压制住对方,但俩兄弟太小瞧了特斯肯特,特斯肯特直接凌空侧身,双腿正蹬,一人一脚正好踹翻了冲上来的两兄弟。 “快过来!”伍秒探出半个脑袋,招呼俩兄弟赶快过来躲一下,因为此时俩人躺在街道正中间,完全暴露在敌人强大的火力之下,幸好是灵师体质,被子弹击中,不会像普通人那样,瞬间失去行动力,只要没打中要害,被子弹打中也就像是被弹弓打了一样,虽然很痛,但不会瞬间要命和失去行动力。 但长时间站在街道中间,被几十个人拿弹弓弹石子,照样是要命的,所以俩兄弟一看到伍秒在招呼,就连滚带爬的朝着马车箱那儿跑去。 没等易方两兄弟到达马车厢,一道看不清的残影就飞了过来,如同出膛的炮弹一般,从马车厢中间一掠而过,直接把马车厢从中间撞成了两半。 那道残影受到如此撞击之后依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向前的一段距离,才缓缓的滚到了地上,李斯回头一看,这不唐子吗? 易方番天停止了奔跑,转身望向半空,奥达就静静的悬浮在那里,身上闪耀着刺眼的金光,如同天神降临一般。 很显然,唐子也失败了,此时的唐子狼狈极了,身上的铠甲破损不堪,趴在地上一手撑地却起不来,嘴里的血和口水往下躺拉成了一条丝,连手里一直不离身的长刀也出现了明显的裂纹和几处豁口。 伍秒更是倒霉,高速冲击过来的唐子不仅把马车拦腰撞断了,躲在马车后面的伍秒也被蹭了一下,虽然没有遭到唐子的正面撞击,因为看到一道残影冲过来的时候,伍秒就已经下意识地向旁边飞扑,这是猎人对于危险的直觉,但还是太慢了,他被高速移动的唐子蹭到了,就是这轻轻一蹭,伍秒就被这迎面而来的巨大力量给甩飞出去。 一头撞进了街道旁的商店里,摔了个四仰八叉,李斯正捂着背上的伤口,神情扭曲的哼哼,突然感觉世界安静,他悄悄的探出半个头望向外面,居然没有枪声了,所有敌人都停止了射击,刚才还热闹的跟过节似的街道现在安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听到,什么情况? “发生什么事儿了?”李斯将整个头都探了出来,心想不会是裴芒来了吧,毕竟那家伙是真的猛了,如果他来的话,估计一瞬间就能把这里的敌人全部清场。 易方番天和易方三天也全部愣在了原地,他俩没有继续逃跑,寻找掩体,因为枪声停了,敌人全部停止了射击,但敌人停止射击并不是因为撤退了或者想放他们一马,而是因为天上。 易方番天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天空,李斯顺着手指的方向抬头看过去,顿时吓了一跳,天上有两个“小太阳”正在以极快的速度下坠,可能用不了几秒钟就要砸在这里了,没错,就是砸在这条街道上,而且正好要砸到他现在所躲的垃圾桶处。 如果仔细看,其实能够模糊的看到两个人形,那并不是两个小太阳,而是卡曼和科克,一个散发着耀眼圣光照亮半边天的天使和一个火光冲天热浪席卷一切的八阶灵师。 那俩人缠斗在了一起,不知什么原因朝下方坠落,而显然他们两个谁都不肯松手,现在两人正以高速从高空往下坠落,看来这是打算比比看谁不会摔死,这个高度,这个下坠速度,就算是会飞的也会摔死,因为也得看看他们到底飞了多高。 那些印军士兵都去躲起来了,连奥达都赶快闪避到一旁,生怕一会儿被砸中了。 这掉下来的不是两个人啊,是两个500斤的炸药包啊!他们俩会把这方圆50米,不对,方圆100米全部摧毁殆尽! 李斯也不叫痛了,腿脚也利索了,抓起碎金步枪就跑,易方番天踏着小碎步跑到了唐子身边,一把拽起来就跑,也来不及是抗还是背,现在跑路要紧。 易方三天则是搀扶着刚勉强站起来的唐子向外跑去,伍秒用力的摇了摇摔的嗡嗡叫的脑袋,从一大堆货架子里面爬了出来,刚爬出来,他就看到眼前出现了两个小太阳,随后一片刺眼的强光闪烁,眼前马上就看不见了,随之而来的地动山摇的强震,伍秒只感觉胸口一闷,面前热浪翻滚扑面而来,身上的毛发仿佛都烧着了,一股强烈的冲击波把他又推倒进了货架里。 地面被砸出来一个目测一米深直径五米的大坑,卡曼失去了他的光辉,整个人如同衣服褪色一样,慢慢的变成了灰黑色,如同烧焦的尸体那样躺在大坑的中心,他确实燃烧自己的生命,直到自己如同被烧完之后的木柴一样,变成了一堆灰。 而胜利者,这一脚踩在他的头颅上,挺胸昂头的炫耀着他的战绩。 卡曼也失败了,科克取得了碾压般的胜利,卡曼也本来就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他是天使,但他只有两片羽翼,这意味着他是最普通的天使,一个血脉被光明之神感染的普通人,如何对抗强大的八阶灵师? 奥达从半空中降低高度,漂浮在科克的左侧方,特斯肯特从楼上一跃而下,跟在科克的右侧方,他们三个都是胜利者,他们三个无人能对抗,至少在这支夜行小队里,没有人能够对抗他们三个。 三人不紧不慢的走向前方,身后的几十名印军士兵也从街道两侧的房子中走了出来,列队整齐的跟在三人身后,不过特斯肯特抬手示意他们不用跟着,他要亲自杀死眼前的几名猎物,于是身后的士兵们齐刷刷的列阵站队,持枪原地警戒,仨人继续朝前走去,一步步的逼近,而他们的面前,是被剧烈冲击给扑倒的四人,四个人根本没跑多远,身后强大的冲击波就将四人推翻在地,而现在,来了结他们性命的三名印军军官,正一步一步的靠近。 “巴克利要是等太久发现我们还没去,会不会他自己就带着炸弹上了。”李斯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嘴贫,“你能不能让我在死之前清静一下?”唐子终于受不了了这个屁话精一路上唠唠叨叨,压低了声音恶狠狠的说道。 虽然唐子嘴上说着,但身体还是很诚实的一点一点的往外爬,手脚并用一点点的挪移位置,好让自己的死期稍微往后延迟一下下。 “哈哈。”李斯脸上的惊恐和紧张突然消失不见,而是忍不住非常小声的笑出了声。 其余三人紧张的盯着面前将要来夺命的死神,而李斯却东张西望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面前逐渐靠近的仨人身上。 特斯肯特侧头一闪,一截儿被折断的刀刃从他的右脸边略过,特斯肯特嘴角逐渐上扬,神情是抑制不住的开心,居然开始鼓掌起来,他缓缓地转过身去,奥达和科克也相继转过身去,看向那个方向,他们根本不用担心身后这虚弱的四个人对他们发动偷袭。 “咱们的主角到了。”特斯肯特微笑的看向那个身影。 那个略微有些矮小的身影就矗立在那里,冷冷的月光洒落在他身上,但他往那儿一站,仿佛他就变得高大起来了,如同巨人一样,拥有伟岸的身躯。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他一定会来!从我认识他,他就没有让我失望过!”李斯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歇斯底里的大笑起来,他来了,那就意味着希望来了,这种面对必死的局面却死里逃生的感觉,实在是,太刺激了! 裴芒穿着那身破烂的盛甲,直挺挺的矗立在那里,手里是一条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半截儿刀刃,面甲之下,四颗散发着奇异光芒的眼睛,正在死死的盯着前方!而他的脚边堆满了刚才原地警戒的士兵。 向死而生(168) 裴芒不做任何声响,立刻发起了冲锋,奥达,科克,特斯肯特,也同时朝着裴芒冲去,三人不敢大意,他们都在裴芒这是吃过亏,吃过大亏!这回三人同时上阵就是为了集尽全力将裴芒击杀于此地! 裴芒先手投掷手中的残刃,这半截刀刃是他对付普通士兵的绝佳利器,但对付眼前的这三位,那就完全没有作用了,甚至不如他的拳头,裴芒并非空有一身力气的莽人,或许以前是,但是在木月镇的两个月,跟柴老头学了一段时间的极拳,虽然只是一点皮毛,但也好歹也是有技巧加身了。 科克大手一张,一束爆炎从他的手心喷射而出,投掷出去的半截刀刃没入火焰之中,瞬间碎成了粉末。 奥达冲在最前方,裴芒与之最先接触,凌空跳踢,裴芒躲避奥达手中的光刃正面横扫的同时,利用跳起时的高度下落重一脚踢在奥达脸部,然后另一脚踩在了奥达肩膀上,利用奥达当跳板直冲后面的特斯肯特,现在的裴芒可是4颗上眼全开的状态,自重也达到了平常的好几倍,这一脚踢头加上踩肩,奥达感觉眼前一片金星直冒,随后就感觉肩膀一沉,不自觉的跪了下去。 裴芒的目标一开始就是站位在最后的特斯肯特,但站位在中间的科克拦住了他,一面烈火组成的高墙出现在了面前,裴芒不得不放弃硬闯的风险,转头直扑科克。 裴芒一脚踹在科克头顶,科克向后一个趔趄,同时大手向前一挥,一团烈火随着他手臂的摆动被甩了出来,直接糊在了裴芒脸上,这团烈火仿佛泼洒了汽油一样,挂在了裴芒脸上持续燃烧,得亏带了头盔,裴芒根本无视这团持续在脸上燃烧的火焰,因为他的视野不会受到火焰的阻挡。 裴芒大步向前,对着面前的科克连续冲拳猛攻,科克双臂格挡,随后出其不意,突然上勾拳反击,裴芒后退闪避,但是他后退的度很小,刚刚好是躲过那一记上钩拳的距离,随后马上反扑,左手一记直拳,正中科克面门,右手立刻屈肘前绕,攀住科克后颈,用力一拉,科克被这股大力拉到不得不向前弯腰身体前屈,裴芒立刻左拳对着被自己缠住的那颗脑袋的太阳穴就是一拳。 科克这这一拳正中太阳穴直接失去了判断能力,并且身体也被那股强大的力量冲击的向后仰去,裴芒。并没有松手,因为他的右手依然牢牢的攀在科克后颈,裴芒用力一拉又将科克拉回到了自己面前,左手开弓对着正脸就是一拳,紧接着左手继续,开弓对着侧脸又是一拳。 裴芒右手一拉,又把被打到身体不受控制向后仰去的科克拉了回来,继续左拳直冲,这回一拳直接打到咽喉,最后全立刻化为掌,手刃对着侧颈又是一掌砍下。 科克彻底被这一连串招式给打糊涂,一直被牵着走,裴芒用手继续拉拽,将科克头按压到自己腹部朝下,随后右抬腿用膝盖猛击科克脑门。 这回裴芒右手不再拉拽,而是松开手任由科克无力的身体向后倒去,在科克身体向后倒去的过程中,还不忘记补上一脚正蹬,科克被这一脚结结实实的踹在了胸口,一头栽倒。 就在裴芒一连套组合攻击解决了科克同时,老弱病残的特斯肯特这才终于冲到了裴芒面前,上回被裴芒死神之手抓住了,吸收了太多的生命力,导致他这几天行动缓慢,人也苍老了许多,不过也好在死神之手那天也顺带治好了他被打成血肉模糊分辨不清的脸,加速了他的伤势恢复,不然他今天都甚至没法站在这里。 当然,特斯肯特虽然被吸收了不少生命力,但他的速度没受多大影响,他是故意让那两个冲在前面的,等前面那两个家伙消耗一波裴芒,自己再上前收个人头。 特斯肯特抬手一飞刀,裴芒轻松躲开,特斯肯特又甩一飞刀,裴芒又是轻松躲开,眼看着裴芒就要冲到面前,特斯肯特一不做二不休,一下从腰间抽出六把飞刀,一股脑的全都掷出去。 六把飞刀呈扇形向前分散开,裴芒猛的加速,一个滑铲从六把飞刀底下掠过,正好冲到特斯肯特面前,紧接向前扫堂腿绊倒特斯肯特,一扑而上,但太急功近利,特斯肯特抬腿正蹬踢开一扑而上的裴芒,鲤鱼打挺迅速恢复站立,裴芒被踹中后,身体向后倾斜,但没有失去对身体的掌控力,斜身单手撑地,迅速回身恢复站立。 俩人没有任何停歇,立刻再次朝对方冲过去,裴芒箭步杀抬腿提膝,试图用最坚硬的膝盖来直接撞击对方的面目,特斯肯特侧身闪躲正面一击,带手回拉,一把抓住裴芒一条胳膊,用力一提往下一甩,将裴芒砸在地上,随后一脚踏下,裴芒向右侧翻滚闪避,同时右腿向前横扫,试图再次放倒特斯肯特。 但特斯肯特没有像裴芒那么急,把裴芒摔在地上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向后退步,他完美预判裴芒被自己重摔这一下并不会失去行动力,甚至连敏捷都完全没有受到影响,迅速出腿横扫,如果这一步特斯肯特选择抢上前补刀,肯定会被这个扫堂腿给再度绊倒。 特斯肯特退后的同时一手一把飞刀再次掷出,一左一右两把刀扎在了裴芒膝盖上,“唔。”裴芒摁住双腿,险些失控跪了下去,身上这套盔甲虽然打造之初就是为了能够抵御最猛烈的火力,但现在早就烂的不成样子了,飞刀轻松的就刺穿了盔甲扎入了膝盖之中。 特斯肯特虎步上前抬腿膝击,接正步蹬,一脚踹翻裴芒,紧接着快步来到裴芒身旁,特意避开了裴芒左手,抓住右手朝着身后一把甩飞,正好砸到了想一上前帮忙的易方番天。 易方三天和李斯分别将两人搀扶起来,唐子也提着他那把战损的刀,上前一步站在了众人的身边,四人齐心准备帮助裴芒,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脱离眼前的困境。 特斯肯特看着面前蓄势待发的5个人,轻蔑的笑了,其余4个人他压根就没放在眼里,只有裴芒,只有他需要自己全力以赴,其余4个人加一块儿都顶不上一个裴芒。 李斯抬起碎金,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特斯肯特,其余三人也摆出架势,随时准备一冲而出,特斯肯特同样身体后倾双手捂住腰部,随时准备拔刀投掷,双方如同即将决斗中的牛仔,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裴芒突然抬起手摁在了李斯枪管上,轻轻的摇了摇头。 “怎么了?”李斯有些疑惑,“你们走,我来拖住他们。”裴芒低沉的声音。 “可是,你。。。”李斯想说但又没说出来,“去帮助巴克利,那里才是更重要的事情,这里交给我。”裴芒声音深沉了很多,像是变了一个人。 “你会死的,你应该很清楚,我们所有人加一块儿都不一定是他们三个的对手,如果你断下,今晚上这里不会有绝境逢生。”李斯声音有些颤抖,他怎么也没想到裴芒来到这里居然是选择断后的,而断后等于必死。 裴芒掀起面罩,4颗闪着诡异微光的眼睛平静的看着李斯,眼里没有平时慑人的威压,只剩下了决绝和平静的目光,“你还不相信我吗,我带你一路上闯过多少不可能了,这次,不可能也依然有可能!” 李斯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枪,神情马上就失落下去了,眼泪控制不住的就落了下来,因为他清楚,这回,裴芒是来跟他告别的,裴芒不会不告而别,但是能够创造奇迹的人,他答应的事,他一定能够做到,他说你自己能够回来,他一定会回来的,如果他一去不复返,那就静静的等待吧,终有一天他会突如出现在你面前,告诉你他回来了。 但现在,裴芒这么郑重其事地说着根本不可能的话,这明摆着就是在哄自己,这分明就是已经踏上了必死的路上,还回头跟你打招呼说一会儿见,看我杀了一条血路出来。 “行了,赶快走吧,我不是你嘴里的主角吗,要相信主角,主角怎么会死呢。”裴芒轻轻的拍了拍李斯的后背,眼神示意他们赶快离开。 易方三天向裴芒点头致意,随后仨人赶快拖着失魂落魄的李斯离开了,他们必须得离开,裴芒说的没错,巴克利那边才是更重要的事情,他们留下来也不一定都能活着离开,但裴芒选择断后,那么只需要牺牲他一个人,其余人依然可以安全抵达南城,他们所有人都相信裴芒,相信他有这个能力,也只有他有这个能力能够断后,保证他们安全离开。特斯肯特一连甩出四把飞刀,他怎么会放任眼前的目标离开。 但裴芒往那一站,没有后退一丝一毫,便拦住了所有追加攻击,轻轻松松的打飞了四把夺命的飞刀,还顺手抓住了其中一把飞刀,特斯肯特想要上前阻止其他人的逃跑,裴芒那把飞刀又扔了回去,特斯肯特两指一夹,接住了自己的飞刀,但同时也被逼停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4人消失在黑夜之中。 特斯肯特咳嗽了几声,身后马上有了动静,奥达揉了揉被踩疼的肩,缓缓升空,照亮了黑夜,科克也缓过劲来,从地上重新爬了起来,双手重新燃起熊熊烈火,猛蛮兽咆哮一声,从一旁楼顶上一跃而下,扬起一大片尘土。 裴芒深吸一口气,长长的呼出,重新放下面罩,扭扭脖子,甩甩胳膊做一下热身运动,双手握拳持于胸前,身体前倾,左右腿拉开距离一前一后,做进攻势。 裴芒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决定了,那就是帮助其他人和巴克利汇合,用那的500斤炸药偷袭印军后方,狠狠的干扰和拖延一波印军的进攻,而自己则留下来断后等死,裴芒知道此行是必死,谁都比他心里清楚,他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就像来福说的那样,这就是最后一次了。 这确实是最后一次,不过不是裴芒遭受重大打击的最后一次,而是他为帝国而战的最后一次,是他倾尽所有以死相拼的最后一次战斗。 “啊啊啊啊啊!”裴芒怒吼着冲向了面前的敌人,敌人也同样冲向了他,殊死一战开始了。 裴芒一把扑倒冲在最前面科克,刚抬右手想对着他那张脸就是一拳,一把飞一刀就直愣愣的插在了右小臂上,裴芒还没惨叫出声,被压在身下的科克就瞬间爆发,熊熊烈火喷发而出直接掀飞裴芒,裴芒还没反应过来,又一道强光刺的眼前,什么都看不见,紧接着他就感觉被一只粗壮的手给拎了起来,等能够看清眼前的时候,他已经被那只粗壮的手暴躁的摔在了地上。 还没等裴芒挣扎,猛蛮兽又咆哮着把裴芒拎了起来,甩向高空,裴芒被抛向空中的时候还在想着对策,就已经被迎面飞来的奥达手里凝聚的巨大光锥给贯穿了腹部,以后奥达又一脚踩在了裴芒身上,加速了他的坠落。 裴芒狠狠的摔在地上,整个人差点背过气去,然而插在腹部的光锥这时候骤然爆裂,顿时血肉横飞,鲜血喷射,硬生生的在裴芒腹部撕开了一个拳头大的血窟窿。 裴芒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特斯肯特又一个箭步上前勾腿一脚踢开裴芒,裴芒在地上翻滚着还没停下来,科克手里凝聚的巨型火球已经迎面砸下,裴芒只能勉强伸出死神之手去抵挡。 死神之手吸收了火球的部分威力,但火球依然爆炸了,强烈的高温融化了裴芒身上的大部分盔甲,裴芒想要还击,猛蛮兽已经大手抓来,抓住裴芒一条腿用力一甩把裴芒扔飞。 裴芒也撞进了街道旁的商店里,把堆成了一堆的货架子撞了个稀烂,裴芒呻吟着从一堆破烂里爬出来,这才发现旁边倒地昏迷不醒伍秒。 坏了,不能让伍秒被卷进来。 裴芒强忍全身剧痛,赶快又从商店里冲了出来,避免战斗波及到了商店,这一举动让他正好撞上了准备冲进商店里找人的奥达。 两个人撞个满怀,但裴芒反应速度更快,在奥达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用死神之手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但可惜还没吞噬几下生命力,特斯肯特就踏着他那让人捉摸不透的步伐以极快的速度如同鬼影一般冲来,同时手中飞刀不断投掷。 裴芒不得已只能扔掉奥达,躲避着特斯肯特投掷来的飞刀,但光顾着躲特斯肯特的飞刀,这边科克再次给自己升温加热,整个人烫火的如同从锻造炉里刚取出来的钢胚,裴芒感到一股潜伏的杀意,一转头,科克那烫得如烙铁般的拳头已经迎面轰来。 滚烫的拳头打裴芒的脸不由自主的向一旁撇去,连牙都被打断了两颗,在天上的奥达加速俯冲而下,整个人化作了一团耀眼的光球,轰然撞击裴芒,只听轰隆一响,那团光球猛然炸裂,飞溅出了无数小光点。 金光散去,地面上留下了一个大坑,奥达眼中充满恨意的掐着裴芒的脖子将他拎了起来,裴芒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他已经被打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奥达虽然对裴芒恨之入骨,但并没有杀他,而是将它随手一抛,像扔一件垃圾那样随意。 猛蛮兽如同兴奋的猎犬一样跑了过来,一拳打中了那件在空中随风飘落的垃圾。 裴芒被这力量蛮横的一拳再度打飞,撞到了旁边小楼高的外墙上,又从墙壁上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猛蛮兽看样子还像没有尽兴,又兴奋的咆哮着冲了过来,像是捡到了一个玩具一样。 不过这回他吃了大亏,就在猛蛮兽又伸手去抓的时候,裴芒突然探出死神之手,一把抓住猛蛮兽那只胳膊,猛蛮兽大吼着想要挣脱,但却完全挣脱不开,那只手如同铁钳一般牢牢的掐住了他粗壮的胳膊,而且十分锋利,五根手指都陷入到了皮肉之中,紧接着开始疯狂的吸取了生命力。 猛蛮兽被抓住的手机逐渐开始萎缩,生命力飞速流逝,强悍的力量这时候也不管用了,如同流水一般被抽走,庞大的身躯已经无力支撑摇摇晃晃,仅仅一次呼吸的时间,救灾没有任何力量能够支撑庞大的身躯轰隆一声跪倒下去了。 恢复了一些的裴芒,马上右拳就朝着面前这颗硕大的脑袋一拳轰去,但是拳头并没有砸下去,就被一只手一把抓住小臂。 特斯肯特一只手抓住裴萌的小臂,另一只手抄起一把飞刀就朝着小臂上插上,顿时鲜血淋漓,裴芒还没来得及惨叫,奥达已经从身后过来一把扼住了裴芒的喉咙,想要强迫他窒息松手,特斯肯特顺势踢翻裴芒,然后一脚踩在了插在裴芒右手臂上的飞刀刀柄上,把他的右臂钉在了地上。 裴芒左手死死的掐住了猛蛮兽,这样他就可以源源不断的吸收生命力,加上治愈之眸,裴芒就可以以普通人数几十倍的恢复速度恢复身上的伤势,这样他才能持续拖下去。 科克饶有兴趣围绕着死神之手检查了一下,他以前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居然可以直接吸收被抓住目标的生命力,猛蛮兽被抓住的那条胳膊现在已经被吸收了大半,人们比别人腿还粗壮的手臂现在萎缩成不足原样的1\/2,手臂上结实的肌肉绿中发紫,紫中发黑,萎缩成了一团皱巴巴的烂肉。 “别看了,快帮忙!”奥达有些生气,以他的力量想要控制现在的裴芒都有些困难,而且他也不想看到猛蛮兽遭罪,他们已经毁了一个开路者了,猛蛮兽要是也毁在这里,王室科学研究所肯定会怪罪下来。 只听咔嚓一声,科克猛的抬手又落下,猛蛮兽那条右臂就被整个卸了下来,科克的手掌还是金红色的,散发着高温和火焰,原本上面沾上了一点黑色的粘稠血液,但是很快就燃烧消失掉了。 “你干什么!”奥达有些惊愕,科克完全没有想别的方法,直接把猛蛮兽被抓住的右臂给砍了下来,“如你所见。”科克满不在乎的回答。 “以后我们别想再借到王室科学研究所任何新产品了!”奥达气急败坏的大吼,因为他们把两个王室科学研究所借给他们的新产品都给搞坏了,好借好还再借不难,照他们这个借法,以后也确实恐怕借不到了。 “早知道让你来了,你来试试。”科克比出来一个请的动作,奥达看着掉落在地上的那节枯手,咽了咽口水。裴芒因为被奥达勒住已经窒息意识处于混乱中,全然不知道自己抓住的那条手臂已经被卸了下来,死神之手依然牢牢的抓着那节枯手没有松开。 奥达这才是收起脾气,没有继续生气,他自知让自己来的话,自己也不敢去碰死神之手,万一突然抓到自己身上,那就完蛋了,所以直接去卸掉被抓住的手臂才是最优选,反正看那节手臂萎缩的程度应该也保不住了。 裴芒又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因为死神之手吸收不到生命力了,而缺氧则开始致命起来,他必须拼了命的挣扎,否则会被活活勒死。 但是右手被钉在了地上的裴芒,再怎么挣扎又怎么挣扎的动,奥达加大了力气,咬紧牙关死死的勒住裴芒脖颈,这家伙生命力太强了,他不敢有任何大意,但同时他也心生畏惧,因为死神之手松开了那截枯手,张牙舞爪的胡乱挥舞起来,搞不好一会儿就抓到自己身上。 科克不紧不慢的走过来,手里握着一颗散发着高温的火珠,对着的大口喘气但怎么都喘不上气的裴芒嘴里塞了进去。 “啊啊啊啊啊啊。”裴芒顿时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如同地狱的恶灵一般,身体更加剧烈的挣扎扭动,“你看你干的好事!”奥达感觉自己快控制不住裴芒了,裴芒力气太大了,这会儿挣扎到了极致,感觉已经快勒不住了。 科克摊摊手:“我这不是想帮你快点让他去死,谁想到这都不死。”裴芒挣扎的越来越厉害,眼看就要挣脱束缚,站在一旁的特斯肯特挪动了一直踩在刀柄上的脚,照着裴芒的脸就是一脚踢去。 这一脚下去裴芒嘴里牙又飞出去了一颗,不过人也一下老实了,马上消停下来。 特斯肯特不屑的吐了一口老痰,对于这两个蠢货办事儿他实在是瞧不上。 猛蛮兽在旁边躺了一会儿,像是恢复了过来,突然爬了起来怒吼着,像是控诉刚才受了伤所受的委屈。 奥达立刻松手,因为他再不松手,自己也要被带着拽走,猛蛮兽走了过来,看这回裴芒奄奄一息,他放心大胆起来,用还完好的左手一把握住裴芒脑袋拎起。 猛蛮兽力气之大,连裴芒被钉在地上的右手也不能与之对抗,被钉在地上的右臂带着飞刀连根拔起。 裴芒已经无力反抗了,任由猛蛮兽用力的捏着自己脑袋,猛蛮兽想要把裴芒脑袋捏爆,但无奈他怎么用力只有一只手,而且裴芒这脑袋也太结实了,怎么用力也没有要捏爆的感觉,反而纹丝不动。 气急败坏,只能捏着裴芒脑袋往地上用力一摔,随后接上一脚,裴芒在地上跟个球一样,滚了好几圈落到了科克脚边。 裴芒喘了几口粗气,双肘双膝撑地,趴跪在地上,脑袋无力的垂在地面上,嘴角还在往外淌血。 科克踩在裴芒后背,用力的左右扭了扭,想让裴芒彻底趴在地上。 “杀了我。”裴芒虚弱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你想死就死,做梦呢?”科克讥笑的又用力的踩了几脚。 特斯肯特走上前又踢了一脚裴芒,随后摆了摆手,走到了一旁去:“交给你处理了,不跟你们这些后被抢功劳了。” “让我想想你怎么一个死法,不然弥补不了我这一路上的损失。”科克用脚尖勾起裴芒的头颅,直视那4颗诡异的眼睛。 奥达走到一旁,闲的无聊去踢路上的石子,杀死裴芒这种事跟他没关系,虽然他也恨透了裴芒,但科克说要杀他,那自己就插不上手,只能把这个功劳让给科克。 月夜之下,寒风吹过,本来就有点凉,奥达下意识的裹紧了衣服,哼着家乡的小曲,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路上的石子,突然,他感觉身后一股寒意袭来,这股寒意比前几股冷风还要深入骨髓。 奥达刚想抱怨这鬼天气怎么这么冷,那一行人估计也跑远了,这会儿去追也来不及了,他们肯定得手了,得手就得手,奥达也不在乎了,反正已经在凤凰城被耽误了这么久,任由这帮人折腾吧,反正明天他们一定会离开这里,所以把裴芒杀死之后,大概率就回营地休息了,营地可比这儿暖和多了,想到这儿,奥达想要去催促科克快点动手,完事回去休息,一转身,身后一股狂风席卷而来,奥达甚至什么都没有看清楚,就听一声爆响。 再定睛一看,科克居然不见了? 龙(169) 不,不是科克不见了,而是他被什么高速移动的物体给撞飞了。 由于速度太快,科克被撞飞出去的速度都快到只剩下一连串的残影,如同被发射的炮弹一样,整个人嗖的一下就飞出去了,撞向了旁边的小楼,一连撞穿了四面墙,霎时间两栋小楼就被撞塌了,顿时小楼倒塌,扬起了巨大的灰尘。整个人没有任何防备,或者说防备都没有用,在那样的速度冲击下,再怎么做好防备也一定会是这样的下场。 奥达看向扬尘之中,模模糊糊能够看到里面一个人形矗立其中,奥达只是看了一眼,顿时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好几步,这一眼把他吓坏了,虽然隔着扬尘,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形,但其中是散发的强悍威力压制,让他胸口沉闷,无法呼吸。 科克被压在了小楼的废墟里,残砖断瓦砸的他灰头土脸,整个人晕头转向,他只是感到了一个物体高速的撞击自己,然后就眼前一黑,身体不自觉地飞射而出,科克还想动一下身子,但已经没有力气挪动身体了,他被压在了废墟下。 猛蛮兽大声咆哮,奔跑着跳起来冲入一片烟尘之中,能够听到里面传来打斗声,但扬尘之中声音很快就消失了,只听到了大块头沉闷的倒地声。 奥达吓蒙了,还没等他有所反应,扬尘之中的人形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日冲出,奥达来不及做任何反抗,只想着赶快升空,还没来得及升空,巨大的冲击力便袭遍全身,奥达昏死过去。 特斯肯特吓得大气不敢喘,后背贴墙躲在拐角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特斯肯特捂着自己的胸口,想要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他认为连心跳声过大都会把扬尘中的怪物给吸引过来,他连探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生怕被发现,然后落得和那三个人一样的下场。 特斯肯特是最早察觉的危险袭来的人,没有任何多想,马上跑向街道拐角处躲了起来。 裴芒虚弱到不能再虚弱,他只感觉踩在自己身上的脚突然抬起来,压在自己身上的重力没了,再抬头一看,一个从头到脚全部铠甲包覆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个人的铠甲居然一半白一半黑,这怕不是殿堂骑士,凤凰城有殿堂骑士?”裴芒心想道。看到这身铠甲,第一时间不是想到自己得救了,而是朝这个方向想了过去。 “真的和导师的眼睛一样啊。”铠甲里的人自言自语道,随后向裴芒伸出一只手,裴芒没有多想,一把握住那只铿锵有力的手,任由那只手把自己拉起来。 裴芒只感觉在握住那只手的一瞬间,浑身散失的力量快速恢复,虚弱和无力感一下就被驱散了。 “你是谁?”裴芒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对方没有说话,揭开面罩,露出那张略微有些消瘦苍白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裴芒只是看到那张脸,顿时双腿发软,要不是对方拉住裴芒一只手估计差点就要向后倒下去,即使对方不是自己的敌人,他也忍不住颤抖。那张脸,正是成千上万印军挥之不去的梦魇。 “黑龙魄!”裴芒顿时感觉身上来劲了,忍不住激动的喊了出来。 裴芒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的看过戴偓本尊,虽然之前在民众夹道欢迎的广场上远远的对视了一眼,但是远处的遥望和近距离观察所带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裴芒当时在广场那么多人的情况下,只是看了一眼,都感觉此人气场非凡,今天靠近一看,戴偓身上所散发的气场更上一步,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萧杀阴郁的感觉。 裴芒一看旁边倒塌的小楼房,脚边少了一个头和一条胳膊的硕大尸体,以及不远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奥达,心中的恐惧感油然而生,这也太快了,自己根本没察觉到发生了什么,敌人就被解决了。 裴芒只能庆幸自己不是眼前这位堪称恐怖的黑龙魄的敌人,否则自己怕是撑不过一个照面。 “凤凰城还有多少活人?”戴偓见裴芒僵立在原地半天没有动静,终于开口询问起了要事。 “南城,都在南城,印军要从那儿出城,所有驻守军都在那设防去了。”裴芒从自己的胡思乱想中跳脱了出来。 “差一点。”戴偓喃喃自语,原本黑龙团是准备一条线直通凤凰城,2点之间直线最近,这样最省时间,而那样的话也会直接抵达凤凰城的南城门,说不定就会和准备出城的印军正面撞上,裴芒倒是无所谓,印军第二路军主力罢了,无非就几万人,戴偓一个人就可以从中间杀出一条血路,但考虑到黑龙团其他战士的风险,以及时凯一直在唠叨说,万一二路军主力中有九阶灵师,那黑龙团麻烦就大了,考虑再三,戴偓选择绕行,所以才耽误了这么久才到了凤凰城,不过同时也避免了直接前往南城门与印国二路军主力军正面撞上。 戴偓现在感觉有点可惜,时凯一直让他不要与主力军正面碰撞,就是怕其中有九阶灵师坐镇,但目前来看应该没有,不然自己刚才闹这么大一出动静,以九阶灵师最基础也是方圆20里的感应能力,这会儿早找上门来了。 就在这时,时凯扛着那把一人高的巨型刀从旁边的房顶上跳了下来,这也是龙神堂的珍传之一,斩龙刀,和屠龙矛都是击杀过巨龙的神器,时凯靠着嘴皮子成功从赫德那儿把这把巨刀给连哄带骗的拿了出来,也没啥别的意思,就是为了试试威力,顺便耀武扬威。 “哇,团长刚才那一脚好猛,我根本没看清楚,下回能教教我吗?”时凯又开始发动他的嘴皮子来讨好戴偓。 “走吧。”戴偓理都不想理他,抬手一招,街道两旁小楼房顶上,顿时出现了一片密密麻麻的人头,原来黑龙团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将这周围包围起来了,可能还观看了一会裴芒被4个人暴打的桥段。 戴偓不想耽误时间,按照任务,他们是来协助凤凰城里的幸存者离开这里,而现在那些幸存者全部在南城城楼里,而他们绕路走,不仅耽误了抵达凤凰城的时间,也错失了直接抵达南城门和那些活下来的人对接,又耽误了不少时间。 现在在这每耽误一分一秒,南城门那边随时都可能会被攻破,如果南城门被攻破,里面的战士全部被杀光,那他们来凤凰城支援的任务就失败了,不远千里来到这里的意义,就从掩护所有幸存者离开变成了营救裴芒一个人。 特斯肯特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那个怪物估计要离开,还没来得及大口喘息一下,特斯肯特突然听到了一些微妙的声音,他不敢大意,紧贴墙壁,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突然一只拳头打穿了他背靠的墙壁,那只手掐住他的脖子,开始把它往外拖拽。 这只手的拖拽力量之大,连特斯肯特背后的墙壁都留不住他,他被这股巨力一把拉了出来,连带身后的墙壁一起,刚才紧靠的墙壁那块留下一个人形缺口,水泥砖头碎落一地。 特斯肯特被摔在地上,他完全没法反抗,对方的力量太强了,远超他数倍之多。 戴偓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依然是那张无表情的脸,冷冰冰的俯视着特斯肯特。 特斯肯特太天真了,他以为这就能躲过去,特斯肯特不会知道,戴偓的感知能力强到可以察觉到以自身为中心百米内空气中的一切动向,只要有活物,除非特斯肯特让自己不呼吸以及停止心跳,不然就算隔着两堵墙,戴偓也能把他给抓出来。 戴偓刚想要一拳下去了结这个老疯子,裴芒连忙上去制止住了这一拳,戴偓心领神会,什么也没说退后一步。 裴芒心情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老疯子,就是这个混蛋,杀死而来福,他对他恨之入骨,但现在终于可以杀死这个老混蛋,这个混蛋现在就跪在自己面前,但裴芒心里却五味杂陈,终于可以报此大仇,但这太简单了,太轻松了,简直跟做梦一样,明明自己上一刻还差点被这个家伙给打死。 裴芒伸出死神之手,他要让这个老混蛋体验最痛苦的死法,让他感受生命一点点流逝,被自己一点点抽干却无能为力无法反抗的痛苦。 裴芒刚掐住特斯肯特脖子,一道闪电从天而降,直劈此处。 裴芒虽然通过蓝色圣眼察觉到了致命危险的到来,但他却躲不过去,因为圣眼的观察力远在他的身体反应能力之上,也就是说他可以看到危险,但是却没有能力躲开危险。 但戴偓可以,戴偓身体反应速度更快,他抓住裴芒一只手往反方向一扯,紧接着闪电接踵而至,将裴芒刚才站的地方劈的焦黑冒烟。 “立刻撤退。”戴偓握拳抬手,五指一张,所有在楼顶上的黑龙团战士就全部看到了,这是命令,所有人立刻撤退,顷刻间刚才还人头密密麻麻的屋顶顿时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时凯愣住了,用手指了指自己:“那我也撤退吗?”戴偓一把夺过时凯手中的斩龙刀,“你也撤退。” 时凯二话没说,一溜烟跑掉了。 霎时间,刚才还皎洁的月光顿时被乌云所遮蔽,天空中居然开始飘起了雪花,远空传来雷霆的怒号。 一道身影极如闪电划破夜空,停留在了两个人的头顶上,裴芒愣住了,这,这什么情况?完了,自己好像被拖入了一场跟自己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战斗之中。 “是你?”飘浮在空中宛如神明降世的至尊一开口貌似就和戴偓认识。 因为他俩前段时间刚交过手,戴偓也没想到,这人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他不是在印军的后方当花瓶吗,怎么跟着部队跑前线来了? 漂浮在天空的至尊正是无名氏,对于战争中推进,他是不能主动进攻,所以一直跟在大部队里摸鱼,但是刚刚他感受到了一股很强劲的能量在凤凰城内波动,无名氏正好无所事事,正在帮一名炮兵递炮弹,一感受到这股能量波动,搜了一下就飞走了,留下了那名炮兵抱着一颗炮弹,愣在原地望着他远去的身影。 “有我能帮忙的吗?”裴芒试探性的问了一句,看着天上之人,那种感觉,比面对奥达和科克的时候,还要强烈的多,一种非常强大的压迫感和危险笼罩住全身,裴芒可以肯定对方两根手指头就能扳倒自己。 “你有你的事,去吧。”戴偓松开紧握着裴芒的手。 “谢谢你。”裴芒简短的道谢之后,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一转身跑了,但他并不是逃走了,而是去找伍秒,伍秒还留在这里,太危险了,自己必须得带他走。 裴芒路过一把抓起卡曼,随即就朝着那家商店跑了就过去。 戴偓轻轻挥舞了几下手中的斩龙刀,利刃划破空气,刷刷作响,此刀可是龙神堂的传承珍器,刀身全长一人之高,刃宽达到了惊人的两拳,刃身最后厚达一指半,这是一把妥妥的巨刀,光是这把刀本身的重量就已经让绝大多数人望尘莫及了,更何况,能够接触到这把刀的人少之又少。 但就是这么一把普通人双手连指都抬不起来的巨刀,戴偓一只手就可以挥舞的唰唰作响,无名氏开始慢慢从空中降下来,他在重新打量着眼前的敌人。 戴偓左拥右抱的拖着伍秒和卡曼离开了,身后传来了震天撼地般的巨响。 鹦鹉填(170) 莱克和莫西抵达了一处小镇,街道上一片荒凉,没有几个人,挨家挨户都房门紧闭,莱克推门进入酒馆,准备想喝几杯缓解一下旅途上的疲惫。 一桩大事搞定了,莱克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天使之王一死,即使其他天使依然对他和他的姐姐展开追杀,莱克也可以更加从容淡定的应对,至少不会像面对天使之王一样毫无反抗的余地,只能任由宰割。 莫西选了一个座位,抽开椅子坐下,在他的记事本上涂涂画画,莱克去柜台上想点几杯酒,结果我说了好几种酒,酒管都表示没有,莱克有些火大,什么酒都没有,那你还开酒馆干嘛。 “来两块煎牛肉。”莱克往柜台上拍了两枚银币,气鼓鼓的回到座位上抽开了椅子,坐在了莫西的对面。 要什么没什么,最后只能点了两杯塔塔壳,一种小麦酿造的烈性蒸馏酒,各个地方做法不同,所以使用的谷物也不一样,莱克上回去了一个地方,点了一杯塔塔壳,可结果他居然是用面包豆子和小麦混杂酿造,味道很奇怪,无法恭维,就这样还收了莱克一银币,导致莱克再也不敢喝塔塔壳,指不定就喝出奇葩人做出来的奇葩配方。 “画什么呢?”莱克见莫西专心致志自己的低头画画,都不理自己。 莱克一把抢过莫西的笔记本,“让我来看看画的是啥,这么专心。” 莫西拍桌子抗议,但莱克根本不理他,莫西是个小个子,莱克说他肯定是小时候他爸妈没给他吃好,所以才长这么点高。 莱克把笔记本高高举起来看,莫西自然也就够不着,等墨西站起来够的时候,莱克也站起来,身高还不到莱克肩膀,莫西自然还是够不着。 “哟,大美人嘛,画的不错,挺有想象空间的。”莱克看完之后把笔记本扔回到桌子,莫西一却摇了摇头,用手指了指自己笔记本上的画,又指了指莱克的后背。 莱克一转身,原来自己身后那一桌上确实坐着个美女,莫西这个花痴,一见到美女直接原地临摹起来了。 莱克想上前打个招呼,主要是太久没见女人了,或者说,好看的女人,天天和大老爷们儿还有枪打交道,风尘仆仆的赶路,走过一处又一处,这样的日子也是无聊够了,顺便还可以问问小镇上的情况,聊聊家常。 但莱克一想到自己这个样子,又不好意思过去问,自己现在长得跟个丑八怪一样,要说自己没毁容之前,或许还有足够的信心上前搭讪,但现在自己脸都成了这个德性了,感觉不好意思开口。 见莱克一个大老爷们儿在那扭扭捏捏,莫西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随后又飞快的在记事本上写下了,“快去!” “你怎么不去?”莱克小声嘀咕,莫西在桌子底下又踢了他一脚,这就是莱克纯拿他寻开心,莫西又不会说话,怎么去搭讪,难道拿个记事本跑到别人面前一顿写写写,然后把记事本人贴到别人脸上,让他看自己写的什么,那未免也太傻缺了,难道你是哑巴吗?不会说话吗,哦,确实是哑巴。 莱克拉紧了面巾,极不情愿的离开了座位。他一路上一直戴着面黑色面巾,以前的帅气容颜不再,为了不让现在这张脸吓到别人,只能一路上带着这个了。 “嘿,你……”莱克走到美女桌旁,刚准备想打个招呼,突然愣住了,这个女人的胸前挂着警徽,坏了,这是警察! 莱克顿时紧张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不对,大昏西特产骑警,刚才进酒馆的时候,门口也没拴着马,这个女警不骑马吗? 莱克向后退了半步,因为前些天他俩刚闹出来一个大乱子,那天听了一个小镇在举办拳击比赛,莱克和莫西喜欢看热闹,于是就跑去了。 现场热火朝天,有人不断的下着赌注,周围的人群欢呼着,场地中间的两人打成一团,一直打到天黑,点燃了篝火接着打,现场气氛非常不错,莱克看得很满意。 但直到最后一场,上场的那个人,莱克察觉到了不对,此人轻松的就ko了对手,还不到三个回合,莱克看着就陷入了沉思,总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个人,然后他突然想起来了,这个人叫帕杰斯,是个天使,而且是四翼大天使! 之前莱克和此人交手过,也是个十恶不赦的恶棍,莱克原本准备暗杀的他,结果被一群突然冲进来的酒鬼打断了原本的计划,莱克不得已与帕杰斯正面交锋,但正面交锋是莱克短处,他不擅长和别人打架,尤其是对方演技手快一把打掉了他的左轮手枪。 于是他被帕杰斯狠狠的摁在地上暴打了一顿,幸好喝的烂醉的莫西突然发现莱克不见了,到处寻找之后,终于找到了在2楼包间里打架的莱克,并及施以援手连忙开枪逼退帕杰斯,不然莱克那天晚上估计就交代在那了。 帕杰斯被打中了一枪后背,顺着2楼窗户直接跳了下去,消失在了黑暗中,两人也不好追赶,于是就放他跑了。 没想到居然就在拳击比赛碰到了,那莱克可不能放过这个好机会,趁着赢家帕杰斯在主办方那儿拿钱的工夫,莱克掏出他的左轮手枪,清空子弹,帕杰斯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当场被打死了。 但现场的其他观众可不知道这是天使,只认为他是一个赢得了拳击比赛的胜者,然后不知道被哪儿冲出来的土匪乱枪打死了,最糟糕的是当时,也有几个警察在看拳击比赛,于是他们俩自然而然的就上了通缉令。 虽然莱克和莫西没被当场抓住,跑掉了,但现在不管到了哪个镇子上,到处都贴着他俩的通缉令,俩人为此也是一路上心惊胆战,小心翼翼的穿梭于各个小镇。 毕竟这还不是暗杀,而是当着现场上几十名观众和好几名警察的面杀死了一名刚赢得了拳击比赛的参赛者,他俩这下就算是跳进大海也很难洗清。 “怎么了?”正在喝着一股味道莫名难闻不知道是什么饮料的女警抬起了头,看向慌张的语无伦次的莱克,这个人戴着黑色面巾,看向自己的眼神就跟见了鬼一样,莫非是什么罪犯?女警心中顿时起了疑惑。 “呃,没什么事,天气真好啊,你说是吧,女士。”莱克语气中难掩自己的紧张,莱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紧张,可能看到警察就很紧张,虽然自己那天戴着黑色面巾,在场的人也没人看清他的面容,但他一看到警察依然慌的不行。 “不热吗?这么热的天还带着面巾,酒馆里没什么沙尘了,摘下来透透气吧。”女警故意假装提醒对方,为的就是套出来这个戴着面巾的男人长什么样。 莱克当然知道对方是在套自己,心说,唉呀莱克呀莱克,就为了美色就要栽在这里了,你怎么就这么经不住诱惑呀莱克。 “小镇上在闹瘟疫吧,我还是戴着比较好,心里踏实一点。”莱克脑瓜子转的贼快,马上想起来了这个理由。 “好吧,随你乐意,别把自己捂出毛病了就行。”女警突然话锋一转,不再追着莱克脸上的面巾问。 莱克心说好啊,好啊,你可别再问了,再问我就要露馅了,我今天可不想杀人。我先溜了。 莱克刚暗自窃喜,准备离开,突然又被叫住了,“你是新来的吧,以前没见过你。”女警的突然发问,让莱克心里咯噔一下。 莱克满脸推笑的转过头:“嗯,是的,今天刚到,准备去蜥蜴填。” “好吧,小心点,据你所知,镇子上在闹瘟疫,死了很多人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外人来这里了。”女警说完又转过头去接着喝那杯奇怪气味饮料。 莱克一回到座位上,就把早已上好的塔塔壳猛灌了一大口,刚才紧张死了,噎着一口气差点就咽不下去了。 “看你很紧张,怎么了?”莫西匆匆在笔记本上写下,莱克趴在桌子上探出身体,靠着莫西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那是警察,吓死我了。” 莫西听完之后也吓了一跳,赶快双手一推,把莱克推回到自己座位上,急匆匆的在笔记本上写下:“那你是不是傻,你见有几个正常人说话还交头接耳,他不怀疑我俩怀疑谁!” 莱克和莫西快速扫光了桌子上的食物,两个人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但内心慌的一比走的比别人跑的都快迅速离开了酒馆。 夜晚两个人入住的镇子上唯一一家旅馆,原本两个人想连夜赶路,但是看天气估计要刮沙尘暴了,走不掉了,只能留在这个到处死人的小镇,莱克倒不怕什么瘟疫,他是天使,他被天使之皇的血感染过,身体被光明庇护,所以几乎不会生病。 莱克猛地趴在了旅馆松软的大床铺上,在上面来回弹好几下,兴奋的大喊大叫,经常性的风餐露宿,加上偶尔住旅馆,也是那种很破很旧的小旅馆,让上莱克已经对旅馆不抱有希望,但没想到这个到处死人的瘟疫小镇上旅馆倒是相当的豪华,再加上两人定的是豪华套房,这住宿条件,相较于平时,那简直连升好几个档次。 但莫西不太开心,因为他是普通人,只不过顺便是个神枪手,但是转轮手枪玩的再厉害再顺手,他也有可能会感染瘟疫,来旅馆的路上,他就已经看到了好几个死人了,躺在棺材里,棺材盖还没盖上,看上去很渗人。 莱克看出了莫西的心思,“怕什么嘛,就住一晚上,又没说在这住多久,你跟我这么久了,我就没见你倒霉过,难不成在这要倒个大霉,就住一晚上就感染瘟疫吗?” 莫西没有理他,而是在擦拭着自己的转轮手枪,既然已经住下了,那肯定也没法走了,即使心里不舒服又能怎么样呢,住房钱都已经交了,旅馆老板说交了钱就不退,这间豪华套房一晚上可要一枚金币! 房间里还有一些书,都是一些故事书,莫西闲来无事拿了一本儿端在手里躺在床上悠哉悠哉的看着,莱克睡不着,则一直抱怨自己这一路上的倒霉事,他认为只要把这些事说出来,下回就不会再经历这些倒霉事了。 比如从酒馆里喝的烂醉如泥一出来就撞到警察,再比如碰到劫匪抢劫拔枪反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忘装子弹,还有从商店里出来骑错了马,结果被别人当成小偷追了一条街,各种各样的倒霉事,莱克就这样躺在床上絮絮叨叨的抱怨了很久,终于睡着了。 千里追杀(171) “你不洗澡吗?你身上很臭!”莫西愤愤不平的把笔记本横在莱克面前,然而莱克早已呼呼大睡。 莫西懒得管他,准备去楼底下洗个澡,大昏西大部分地方都是戈壁滩和荒漠,俩人每天光在路上走,都灰头土脸,难得这个旅馆还能洗澡,一定不能错过! 洗澡间在楼下,莫西刚准备推开房门去楼下,手刚搭在门把手上,还没按下去,突然听到了敲门声。 莫西有些诧异,已经很晚了,这会儿是什么人,就算是服务生来询问是否有需要帮助,应该也是第2天一早了,深更半夜服务生一般不会来打扰客人。 莫西没法像正常人一样问对方是谁,他是哑巴说不了话,于是只能不吱声,同时手搭在门把手上也没有摁下去,假装房间里的人已经休息了,这样就算是服务生来询问有什么要求的话,也会认为客房里的客人已经睡着了便离开。 但莫西不作声,反而敲门声又响起来了,敲门声很急促,只响了三下,莱克被吵醒了,作为长期游走世界各地的天使猎人,他的警觉性很高,睡觉不会睡得很死,并且,他永远有一把枪藏在枕头下。 “睡觉了,请勿打扰。”莱克翻个身,见莫西干站在门边不作声,知道他也有他的难处,于是彬彬有礼的回答道,想要让门外的人离开。 莱克说完刚准备接着睡觉,突然听到了木板碎裂的声音,莱克猛的从床上跳起来,发现房门被一脚踹碎,门板从中间断成了两截,走廊里闯进一个人,莫西转头就准备去抢桌子上的枪,因为准备是去楼下洗澡,所以身上并没有带枪。 但还没摸到桌子上的枪,闯入者就一脚踹在莫西后背,莫西那小身板根本接不住这一脚,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冲,脑袋一下撞到了桌角上,随后摔在了地上。 但莱克已经飞快的从枕头底下抽出了左轮手枪,将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闯入者,但该死的,现在左轮手枪里装的是普通子弹,因为肯瑞拉斯制作起来非常困难,存储量不多,所以平时制造肯瑞拉斯子弹头的子弹也比较少,大家都是省着用,正常情况下都是用普通子弹。 但现在,这把左轮手枪握在莱克右手中,却没有足够的威慑力,因为他们面对的是波戈尔,没错,波戈尔居然找上门了。 “先生们,晚上好。”波戈尔非常礼貌的打着招呼,随后就如饿虎扑食一样冲向莱克。 莱克连忙开枪,但只来得及开了两枪,两发子弹击中波戈尔额头,但这也只能微微减缓一下波格尔的行动,他的扑击并不会因此受到中断。 波戈尔冲到了大床上,一脚踢掉莱克右手中的左轮手枪,随后又一脚把莱克从床上踹下去。 莱克翻滚着摔到地上,如同一个。不太灵活的胖子,还没等站起来,波戈尔已经提住了莱克的后颈,把他拎了起来,就跟老鹰抓小鸡一样轻松。 莫西手里端着泵动式霰弹枪,将枪托抵在腰部,那超过两指宽的枪口指向波戈尔,里面装填了5发肯瑞拉斯子弹,这是莫西压轴武器,正常情况他都不舍得用,因为制作一发肯瑞拉斯的霰弹枪子弹很麻烦,对付普通的天使,都不舍得用。 但莫西现在必须得用这把枪,因为他的对面,是六翼天使长波戈尔,上回被自己连开六枪都没打死的铁疙瘩。 “不,你不会想这么做,你知道这么做的结果。”波戈尔手上一用力,被抓住后颈的莱克顿时脸色涨的发红,以波戈尔的力量,它可以在一瞬间发力捏碎莱克的脖子。 而且,莱克被波戈尔拎着挡在身前,莫西如果不顾一切开枪的话,攻击范围呈分散式的霰弹枪会把两个人都打中,这里面的子弹可是天生克制天使的肯瑞拉斯制作而成,莱克也是天使,所以他不能开枪。 莫西急的在心里直骂娘,因为他还有一把跟别人决斗中缴获的半自动手枪,这把枪装饰的极其华丽,使用黄金白银拼接枪身,象牙枪柄,雕琢了极其繁复的美丽花纹,莫西找到枪店让其估价了一下,大概值100枚金币!莫西自然是喜欢的不得了,但也不舍得使用,他认为要使用这把枪的话,那必定是击杀天使,击杀普通人,没必要用这么好的枪。 于是很早的时候就想为这把枪制单独的肯瑞拉斯子弹,但莱克认为此枪口径太小,威力较差,而且弹容量大,这不就典型的废子弹的枪,为这种枪制作肯瑞拉斯子弹,那也太浪费肯瑞拉斯了,莱克认为这是很蠢的事,拒绝提供帮助,于是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 但现在,这把半自动手枪就是救命枪,莫西很喜欢这把枪,虽然不经常用,但是老是拿出来独自欣赏,今天晚上也是像往常一样欣赏完之后就放到了桌子上,没有收起来。 于是刚刚被踹趴下的莫西,爬起来在桌子上一顿乱摸抓到的第一把武器就是这把半自动手枪,但该死的是,这把手枪里装的是普通子弹。 莫西没办法,来不及多想,把这把枪揣进后腰,然后又从桌子上抓起来自己刚刚保养完的泵动式霰弹枪。 于是就造成了现在这样尴尬的场面,莫西虽然手里揣着有效杀伤天使的大威力武器,但却不能开枪,也不敢开枪,这要是一开枪,霰弹枪子弹会爆成一大堆铁砂子朝前方扇形区域胡乱攻击,莱克绝对无法幸免。 但是不开枪,波戈尔也可能会杀死莱克,这种僵局唯有使用手枪这种指哪打哪儿的单一攻击轨道的武器才能破局,而莫西恰恰就是这样一位神枪手,他已经不止一次在劫匪劫持人质的情况下,一枪打死了人质身后的劫匪,而劫匪甚至来不及开枪,人质毫发无损。 而现在,莫西平时真正常用的那两把单动式转轮手枪,其中一支里面塞满了肯瑞拉斯制作成的子弹,才是能够破此僵局的枪,但可惜的是,那两把枪现在挂在墙上的枪套里,莫西慌乱中只来得及抓起桌子上的泵动式霰弹枪,来不及去拿挂在墙上的枪套。 要是当初莱克没那么多废话,跟自己一块儿做了这支半自动手枪的肯瑞拉斯子弹,现在莫西估计早就一枪把莱克身后的波戈尔爆头了。 双方就这么僵持了一分钟,谁都不敢轻举妄动,波戈尔固然手里有莱克,但面对那黑洞洞的硕大枪口,里面装填着对自己致命的弹药,波戈尔心里多少也有点发毛,莫西的枪法他是见过的。 “我说我们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用不着这样吧。”波戈尔居然先主动示软,“是你先这样的!”莱克胀得脸色通红的大喊。 “什么动静,楼上发生什么事儿了?”就在仨人僵持之中,楼下突然传来了旅馆前台服务生的声音。 “你上去看看,我好像听到枪声了!”随后楼下又传来了旅馆老板的声音,紧接着就传来了步枪上膛的声,以及一个人踩着木质楼梯上楼的声音。 仨人顿时都紧张起来,不约而同地朝门口瞥了一眼,多一个人进来肯定会打乱局面,到时候混乱中会发生什么就说不清楚了。 “你先把我放开!”莱克一口气快吸不上来。 “你叫他先把枪放下!”波戈尔也立刻激动的大喊。 “你松松手,我快喘不上气儿了!”波戈尔可是六翼天使长,他可以徒手把手中的石头捏的粉碎,自然而然也可以捏碎莱克的脖子,现在场面这么紧张,就怕波戈尔一激动一用力,莱克就得饮恨西北了。 波戈尔不得已只能略微松了松劲,“我数321,你把我放了,莫西把枪放下,怎么样?” “彳亍!”波戈尔刚答应,莱克突然变身,伸展开他身后的4只硕大的羽翼,波戈尔措手不及,莱克伸出手探向后方,一把抓住波戈尔掐住自己后颈的那只手,一个过肩摔把波戈尔重重的砸在了地板上,这一摔直接把木地板砸出来一个坑。 幸好这家旅店装修质量不错,用的是双层悬空木板,砸穿了一层,下面还有一层,突然莱克这一记过肩摔得直接砸穿二楼,把波戈尔甩到一楼去。 莱克连忙去抓自己床头柜上的左轮手枪,波戈尔大怒,“你居然敢骗我!”但还没来得及起身,莫西已经对准了他,扣动了板机。 砰的一声霞弹枪开火时的巨大噪音后,波戈尔被死死的压制在了地上,他的胸口上全都是沾染了肯瑞拉斯的铁砂子和小铁珠,这一枪威力巨大,而且近距离开枪,在波戈尔胸口上留下了几十个米粒大的洞口。 “不许动!”一个镖型壮汉手里拿着一把猎枪,一脚踹掉了只剩下了半个门板的房门,探身走入套房内,将枪指向了莫西。 呯,又是一声枪响,壮汉发出一声惨叫,他握着扳机的那只手被打了出来一个血窟窿,呯!又是一声枪声过后,状汉小腿中枪,惨叫着向后倒去,由于右手长和小腿都中弹了,壮汉疼的在地上直打滚,一时之间不知道先捂哪里好,捂哪儿都疼。 壮汉用右手捂住小腿上的伤口上,觉得疼痛难忍,然后又捂在胸口上,又觉得胸口痛,不管捂住哪儿哪儿都疼,最后才发现捂错手了,他把受伤的右手在身上到处捂,怪不得捂哪儿哪儿都疼。 壮汉只好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捂住右手,想要止血,但是小腿又痛,没办法又去捂住小腿,但是右手掌又痛,现在他恨不得长出第三只手,上下都痛啊,但他只有一只手,于是在选择困难中,壮汉在持续的痛苦折磨下昏了过去。 莱克吹了一下枪口冒出来的硝烟,耍着把戏的旋转着手枪,帅气的将左轮手枪收入腰间的枪套里,莫西有些生气,因为他俩的行动准则从来是不伤及无辜的路人,这回莱克居然朝无辜者开枪了,虽然那个无辜者拿枪指着自己。 “如你所愿,这下我们俩不得不离开这儿了。”莱克开始收拾行李,波戈尔还想趁机爬起来,莫西毫不留情的又朝着他开了一枪,波戈尔胸口顿时又多了几十个小洞,这下老实不动了,在地上安安静静的躺着。 旅馆老板捂着耳朵,躲在吧台下面,楼上又传来好几声枪响,坏了,自己叫上去的伙什怕是九死一生了,老板躲在吧台下面吓得瑟瑟发抖,他还想叫人,但是从响第一声枪声之后,店里的两个服务生就吓跑了,人影子都不见了,这会儿去哪儿找人,现在又是深更半夜的,旅店里其他住宿的客人也都休息了,但估计这会儿也都被吵醒了。 这种事在大昏西太常见了,这里的赏金猎人,亡命之徒,劫匪,层出不穷,每天都会有小镇发生枪击案,住在这里的人对这种情况都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碰到这种情况,其他人都是看热闹,要么选择远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所以这会儿就算旅馆里其他客人被枪声惊醒了,也只会咒骂几句哪个畜生又在开枪,然后接着睡觉,旅馆老板孤立无援。 刚才他叫上去的那个壮汉,就是他专门请来在店里看馆子的打手,但是看这个动静,以及这么半天打手都没下来,估计人已经没了。 楼上没了动静,老板从柜台暗格里抽出一把手枪自卫,然后从吧台翻了出去,接着就一路狂奔,准备冲出旅店去警局报警,他不敢去2楼查看情况,这种情况只能去报警。 刚跑到旅馆门口,老板推门准备想冲出去,结果迎面撞上来一个人,“打烊了,不营业了,你赶快走吧。”老板头也不抬,随便糊弄了几句劝退对方,准备接着跑。 “大晚上什么事这么慌张啊,先生。”悦耳的女声响起。 旅馆老板这才抬起头看向对方,居然是警察,而且是一名女警! 女警全副武装,一副信心满满势在必得的样子,“快快快,我正好准备去找你,楼上又有人打架,你快帮我去看看。”旅馆老板终于长出了一口气,这才放心了些。 这名女警不是别人,正是白天莱克在酒馆里准备搭讪的那名女人,同时她也是鹦鹉镇警局的副警长,是一位抓捕过五位在逃通缉犯的女强人,所以旅馆老板看到对方只是一人前来,便放心了许多,要只是一般的警员,他还真不敢放心。 “玛丽,小心一点,至少有两个人。”旅馆老板好心提醒道,玛丽女警云淡风轻的应了一句,随后就提枪进入了旅馆。 “现在我觉得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莱克收拾完包袱,系在腰间,踢了一脚躺地上一动不动的波戈尔,示意他不用装死,我知道你没死。 波戈尔先是眯着眼睛观察了一下对方,结果发现莱克死死的盯着自己的眼睛,知道装不过去了,索性睁开眼睛,波戈尔当然不会因为被这两枪打死,他甚至还能够正常说话,他是六翼天使长,这种程度的伤,明天出去晒晒太阳两天就恢复了。 “上回没打死你,这回还来找我干什么?咋的,上回没死成,这回又来求死了?”莱克带有戏虐的口吻嘲讽。 “我来找我的王,你是我知道最后一个见过王的人。”波戈尔倒是没啥隐藏,直言不讳。 上回让莱克和莫西跑掉之后,波戈尔自己在原地待了一天,吸收了一天的阳光之后,伤恢复的差不多了,这才恢复了行动力,不过恢复了行动力之后波戈尔并不打算去找俩人寻仇,那俩人不重要,以后碰到了顺手杀了就行,他现在要去找天使之王。 结果就是他这段时间飞跃了上万里,寻遍了方圆千里一切天使之王可能会出现的地方,结果始终就是没找到,这时候,波戈尔才意识到大事不妙,莱克可能欺骗了自己,骗自己说王还活着,就是为了那时候能够让自己不会痛下杀手。 波戈尔想到这里,马上就去找莱克,他要问个清楚,天使和天使之间冥冥之中有一股吸引力,因为他们都是同类,所以波戈尔想找莱克,很容易,这并不是想象中大海捞针那样困难,只用了几天时间,就追踪到了莱克。 “那你算找对人了。”莱克顿住,没忍住,又从刚收拾好的包袱里面拿出一瓶酒灌了起来,在连喝了三大口之后,把酒瓶子收回了包袱里,用袖子擦了擦嘴,接着说:“天使之王死了,你不用找了。” “什么!怎么可能!”波戈尔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他估猜也可能是发生了这种事情,但是当莱克真的说出来之后,他还是感到非常的震惊,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 “怎么不可能啊,那个混蛋追杀了我几百年,我早就想干死他了,现在他终于死了,我心里好过了。”莱克嘴上笑嘻嘻,那副嘴脸快把波戈尔气炸了。 但波戈尔也不得不面对现实,他再生气也没办法,天使之王应该确实死了,莱克骗他没必要,不管莱克用了什么手段,应该是想什么办法把天使之王杀死了,不然自己不可能这段时间这般寻找,都找不到天使之王,平时他要想找个天使之王的位置,只需要一次冥想时间,因为他的血脉和天使之王是相连,但现在他却感受不到天使之王的存在了。 “怎么,你还有什么遗言吗?上回没杀死你,有点可惜啊,这回你送上门来了,那我可不能错过。”莱克掏出那把左轮手枪,蹲下身将枪口抵在波戈尔脑门上。 “应该想想你自己的遗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女警玛丽站在完全没有门的套房门口,将手中的枪已经指向莱克,而且她手里拿着两把枪,另外一把枪指着莫西。 莫西同样手里还端着泵动式霰弹枪指向女警玛丽。 这下两人跳进大海里都洗不干净了,门口倒着因为疼痛已经昏厥过去的壮汉,莱克手里的枪还指着一个躺在地上一动不能动的人,这不妥妥杀人现场,这下俩人算栽掉了。 完了,莱克心里只剩下这一句话了,女警玛丽心中则是沾沾自喜,他白天就感觉这俩人不对劲,虽然戴着面巾,但总感觉长得像是那个通缉令上的人,白天见到自己还那么一副慌里慌张的样子,看着就不像他好人,现在还被自己在这里逮了现行,算是彻底坐实了自己白天的猜想。 “我觉得我们都有必要把枪放下来说话。”莱克口气温柔,整个人都变得温和亲近。 莱克并不怕,他现在可是四翼全开的状态,这是天使释放力量的象征,莱克作为天使,即使他的肉体战斗力再弱,比不上其他天使,但也不会惧怕那把小小的左轮手枪射出来的子弹。 他主要是担心莫西,如果双方同时开枪,莱克不清楚对方的枪法如何,那就默认为同一水平,那么一旦开火,莫西必定会中枪,而这个女警也肯定会被莫西开枪打中,莱克不想杀警察,也不想莫西被杀,所以他要展现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让女警相信他。 “我不接受你的提议!”女警手持双枪指向俩人,身体向前跨出一步,“你们俩涉嫌袭击罪,现在被我逮捕了,马上把枪放下!” 悍马帮(172) “我再劝你一遍,警官女士,把枪放下,这对你我都没有好处。”莱克尽量让语气柔和再次劝说。 “你,这个造型,你是天使?”女警玛丽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不对,自己枪指的这两个犯人,一个从头到尾一句话不说像个哑巴,还有一个身后居然有4只巨大的羽毛翅膀?看上去像是染成了白色的超大号鸡翅膀? “你知道有天使?”莱克反问道,他很奇怪,存世的天使很少,而且大部分被自己猎杀,剩下的那些也是活在阴暗中的潜在杀人狂,很少人会见到天使,并且将这消息传播出去,因为见过天使的人基本都死了。 偶尔市面上流传一两条天使的传说,大家也会当做茶余饭后的怪谈,并不会真的认真的认为这是什么真实的事情,而且就算认为这是真实的事情,又能怎样呢?反正自己又没碰到,关自己屁事,嘴上聊聊就够了。 “我当然知道,我曾经抓捕过一名,抓回去放到地牢里上个刑,他就把知道的全部给抖出来,只不过那个天使不像你一样有4个鸡翅膀,他只有两个。”女警玛丽说这件往事轻松的很,像是他曾经做过一件很不起眼的小事。 莱克心中大惊,就算是最普通的天使,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抓捕的,如果这位女警所言非虚的话,那绝对不能小看她。 “既然你接受过天使,那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怕你手里的枪,你继续这样一意孤行下去,只会害死你自己。”莱克话锋一转,马上想从此处来劝说对方放下手中的枪。 “我当然知道,但是你不怕不代表他不怕。”女警玛丽将手中指向莫西的枪口朝上扬了场,“如果他也不怕的话,我相信你不会这么紧张,你根本不可能跟我在这对峙,而是马上冲上来把我摁在地上,或者直接把我从2楼扔下去。”女警玛丽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她的判断完全正确。 “那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拜托你低下头看看地上这个人好吗,你觉得有几个人被霰弹枪击中胸口之后还能保持清醒,你看他还在眨眼睛!”莱克情绪稍微有些激动,这个女警也太难说服了,换平时,莱克真的要开枪了,因为他得赶快离开这儿,他们还惹上了另一只不该惹上的人。 女警玛丽还想再上前一步,具体查看一下地上这个人的情况,波戈尔却突然由安静转为暴躁,只见他的身后瞬间长出六片金黄色的天使之翼,身上周边气势陡然攀升,胸口被射入的几十粒铁沙子和小铁珠全部被崩飞出来,整个人从地上弹射起来。, 莱克连忙朝着波戈尔射击,但都无济于事了,天使展翼就是天使释放力量的时刻,会比寻常天使之翼收纳于自己身体中更加强大,六片羽翼将波戈尔包裹住,挡住了莱克手忙脚乱的射击,然后猛的展开,将体内蕴含的力量爆发而出。 顿时套房内一片狼藉,莱克躲闪不及,被这股强大的爆发力推出,撞碎2楼窗户摔到楼下去,女警玛丽犹豫不决是否开枪,那股爆裂的能量便释放出扑面而来的冲击力,把她撞回旅馆走廊。 最惨的是莫西,波戈尔从地上弹射而起的时候,莫西就已经将枪口重新转回到波戈尔身上,但只来得及开出一枪,还被波戈尔的天使之翼尽数挡下,莫西还没来得及拉一下枪筒护木,便被能量爆发撞飞出去,只不过他身后是坚实的承重墙,所以他撞到了承重墙上,然后又反弹摔到了地上。 大昏西是天使们非常喜欢的地方,因为这里最不缺的就是阳光,这对于天使们来说,这就是源源不断的能量,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波戈尔就是在连日暴晒中积攒了大量的能量在体内,所以可以直接从体内释放这股能量,形成小范围能量冲击,莱克则不行,毁容了之后他一直戴着牛仔帽,黑面巾,尽量不让自己外露,被别人看到,所以他很少吸收到阳光所带来的能量反馈。 波戈尔冲向窗户,但由于身后的六只天使之翼,结果导致他卡住了,波戈尔用力一冲,挤碎了狭小的窗户口,从里面冲了出来,一跃而下,来到了一楼,一脚踹飞莱克掉落在面前的手枪,裴芒还想拔出腰间的备用手枪,但波戈尔已经把莱克拎起来,跟扔棒球一样把莱克扔出去。 莫西捂着头坐起身,靠在墙上,一抹口鼻,一抹鲜血,这一下摔的不轻,给鼻血干出来了。 “所以这是天使内战?”女警玛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静悄悄的走到了身边,手里的枪竟然指着莫西。 莫西一摸全身上下,笔记本不在身上,坏了,他又不会说话,只能手舞足蹈的试图让女警玛丽理解他的意思。 女警玛丽看着眼前这个小个子男人。两只手一顿瞎比划,也不说话,大概猜到了,“你是哑巴?”女警玛丽问道。 莫西赶快一个劲点头,然后指了指女警玛丽手中的枪,女警玛丽退后了半步,但她手里的枪依然没有放下,莫西赶快在地上一阵寻找,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记事本,拿出随身携带的钢笔,在上面奋笔疾书。 写完之后把笔记本递给女警玛丽,女警玛丽一边看着笔记本,一边不时瞥一眼莫西,上下打量着这个小个子男人,她想推测出这个男人到底值不值得信任,不过她依然不能确认这个男人就是通缉令上的那个人,因为通缉令上那两个人都戴着帽子和面巾,只有很模糊的眼睛特写。 莫西现在应该感谢莱克,因为他们那天当众杀死天使帕杰斯的时候,原本莫西不想带面巾,因为他觉得这样显得非常蠢,只有劫匪才会带这种东西,正常人好好的带个面巾干嘛,但莱克恰恰那天旧面巾给扔掉了,因为他觉得颜色不好看,买了条黑的,想了想,然后又多买了一条。 于是他把多买的这条送给了莫西,虽然莫西不想带,但莱克既然都特意多买了一条送给自己了,盛情难却也就带上,于是在他们俩动手后,他俩的脸完美的避开了现场那么多人的眼睛。 导致目击者只能大概的描绘一下他们俩的体型,脸部就很潦草的随便画了几笔,所以这被印刷出来的一张张通缉令都很潦草,通缉对象的脸都很模糊,这是一张正常人看到都会觉得不可能抓到的通缉令。 莱克拿到通缉令之后还抱怨为什么把他给化成了一个胖子,自己明明很瘦啊,最可恶的是居然还给自己画了一头乌黑亮丽的发,可实际上自己的头发已经在那次毁容中全部掉光了,一想到自己曾经那一头秀发,莱克怒从心中来,警局哪儿请的画师,别让自己知道了,否则非要揍他一顿。 女警玛丽看完了,把笔记本扔回给了莫西,莫西一把接住自己心爱的笔记本揣回兜里,“好吧,我暂时相信你。”女警玛丽将枪口放低了一些,没有继续指着莫西的脑袋。 莫西跑到窗边,对着外面一顿指指点点,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的莫西快把自己给急死了,女警玛丽跟过来,顺着莫西的手势看向外面。 莱克和波戈尔打成了一团,但莱克是被明显压制的那一方,莱克本来对于肉身近战就是弱势,加上对方还是比自己更高一个级别的六翼天使长,力量更在自己之上,莱克现在被波戈尔摁在地上一遍遍的暴击头部。 莫西意思很明显,我的同伴霎被打死了,现在得先去帮他。 波戈尔处于完全暴怒之中,已经失去理智的他了,现在只想将眼前这个人撕碎,天使之王居然死了,波戈尔绝对不能接受这一点,他的情绪已经彻底失控了。 身后突然传来了密集的枪响,波戈尔身体一僵,幸好身后有六翼护体,波戈尔能够感受到大量的子弹,击中自己的后背还有翅膀,波戈尔一扭头,莫西和女警马丽一人手上两把枪,4个枪口对准着的他,一边朝自己这边走来,一边疯狂开枪。 波戈尔感觉有些好笑,这是给自己按摩呢?突然砰的一下,无数发子弹打到自己身上,波戈尔根本不在意的时候,一发漆黑弹头的子弹没入了他的眉心。 波戈尔应声倒地,莱克推开这个压在自己身上的家伙,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波戈尔估计是失心疯了,他居然会认为这两个人只剩普通子弹,而莫西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在对方不以为意的时候,在众多的普通子弹中掺杂了一发肯瑞拉斯子弹。 莫西一个帅气的旋转收枪,大步上前拉起莱克,这个小个子男人力气倒是很大,莱克被那轻松的拉起来。 莱克正在拍着身上的灰尘,枪口又对准了他的脑袋,另外一边莫西也被一个枪口又重新指着脑袋了。 “不是吧,我说大姐,有必要这样吗?”莱克无奈了,刚对付完那个混球这个警察居然又开始了。 “就算那是一个杀人狂,但也洗脱不了你们俩身上的嫌疑,你们俩依然涉嫌袭击罪,所以现在跟我走一趟。”女警玛丽吹响了口哨,唤来了自己的马。 “那也等我先把他打死,好吗。”莱克用请求的语气说道,“他没死吗?”女警玛丽有些疑惑,“你这个同伙不是说你们有特制的子弹可以杀死他吗?” 莱克无奈的长叹一口气:“当然可以杀死,但是量还不够大,这一枪打不死他,我要多补几枪,而且全部要打在头上。” “他我也要带走,你现在不能杀他,等后面审判有了结果,给他判个死刑,我或许会让你来当那个执行死刑的刽子手。”女警玛丽依然保持着镇定,头脑清醒逻辑顺畅,这就是女强人的处事风格。 “小心!”正当莱克在这讨价还价的时候,莱克发现了异常,他猛的扑向了女警玛丽,全然不顾女警马丽的枪口正指着自己,而且随时有扣动扳机的风险。 不过他还是慢了,女警玛丽突然松开了手中的枪,整个人像是被瞬间抽空了力气,无力的向瘫倒,莱克一把抱住了女警玛丽,防止她脸着地。 莫西也是神速般的反应,几乎在莱克喊出小心的那一瞬间,莫西快速转身掏出单动式转轮手枪,眼睛只是对着前方大致扫了一遍,枪口就已经对准了心中的目标方向,扣动了扳机。 枪响之后,一道黑影应声从房顶上掉落,这是两个人之间配合多年的绝对默契,莫西会无条件配合莱克所有的反应以及警告,实现各种局势下的快速反应以及应对。 莱克将女警玛丽抱在怀中,把她架在自己的马上,大概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势,莱克看完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袭击者用的是一把威力巨大的步枪,一枪就在女警玛丽后背留下来了一个巨大的血窟窿。 “是悍马帮。”莱克马上做出了判断,莱克和莫西这一路上四处漂泊,东躲xz,不仅是为了猎杀天使,同时躲避警察,也是为了躲避悍马帮,这是他们俩惹上的一个大麻烦。 因为他们猎杀的大部分天使,都是悍马帮的成员,所以和悍马帮结下了深仇大恨,裴芒和莫西不得不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因为他俩随时都会被寻仇找来的悍马帮给盯上。 他们之前当众射杀的帕杰斯,就是悍马帮的三把手。 莫西骑上女警玛丽的大马,轻踹一下马肚子,这匹大马倒是听话,不管是不是主人,只要是个人都能骑,马上开始奔跑起来。 莱克掏出枪只能胡乱的对着波戈尔乱开了几枪,他没空还瞄准对着他的脑袋补枪了,随后则挥舞着天使之翼,冲向天空,利用高处优势巡查地面还有没有其他悍马帮成员。 莱克刚飞起十几米高,就被一枪打落,莱克感觉自己的胸口就像被你们炮弹打中了一样,如同被猎人打中的飞鸟,直愣愣的从空中栽了下来。 当然这并不是真的跑弹,而是悍马帮特制的一些大口径枪械,这个帮派有几百人之多,拥有手摇多管机枪和蜂巢连珠炮这样的重火力,是昏西称霸一方的黑势力,他们不是第一次对上莱克了,自然知道莱克也是天使,一般的武器肯定伤不到。 所以这个此时躲在暗处的枪手,手里拿的正是一只超大口径的滚动闭锁式步枪,而且还是魔改的版本,口径更大,子弹底火装填的弹药量更多,这把枪在没有魔改的时候,就因为超远的射程以及精准度,获得了千米杀的美称,魔改之后的威力自然不用多说。 莱克捂着胸口,感觉胸口像是被人拿攻城锤撞了一下,只不过是那种削了尖头的攻城锤。 莱克原本还想再反击一下,但略微思考之后,对面不知道来了多少人,现在恋战对自己没有好处,莱克还是将枪收回枪套中,振翅一飞,消失在茫茫夜空之中。 荒诞往事(173) 诊所里的深夜来了一批客人,为首的人戴着黑色牛仔帽黑色面,一脚踹开了诊所的门,把我从床上拖起来给他的同伙治疗。 是一个女人,后背中弹了,伤的很重,我帮他把子弹取出来消毒并且缝合了伤口,我不确定那个女人能不能挺过去,她可能已经死了,我帮那个女人做完手术之后那个,就被那帮人袭击了,他们打晕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医生正在警局控诉他的遭遇,警长漫不经心的做着记录,眼睛却一直盯着面前飞来飞去的苍蝇,手里的笔握的很紧,一副随时都会把笔扔掉,然后去拍死那只苍蝇。 “行了行了,知道了,你回去吧。”警长把医生打发走,一身轻松的靠在了真皮躺椅上,“现在人真是无聊,这点小屁事就要来报警。” “应该是那帮人没给他钱吧,不然也会一大早就在这敲警局的门,真是见钱眼开的家伙,上回有个犯人被他用错药给治死了,还记得吗?我就给了他一枚银币,这家伙的嘴就跟缝起来了似的,一个屁都没放出来。”副警长百无聊赖的靠在办公桌旁,一副懒散的样子,掏出了一根雪茄点燃。 “你应该给他点钱,万一他去报警怎么办?”莫西在笔记本上写下这句话之后又给糊掉了,莱克是个老混蛋了,能不给钱他都不给钱,用他的话说,我可是救下了这名警察,如果我把她丢在那儿,他肯定会被悍马帮的人杀死,我救了警察,我为什么还要花钱,我没找警局要奖赏就算不错了。 莫西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大半夜打扰别人的美梦,把别人从床上托起来,莫名其妙的给一个人做手术,随后又被一拳打昏了脑袋,最后却连一毛钱都没得到,属实有点惨。 女警玛丽被他们安置在一旁,现在还在昏昏沉沉的睡着,中间醒过来一次,只是瞅了他们俩一眼,然后又睡着了。 “怎么办?要不一会儿给她扔警局门口吧。”莱克感觉这件事真糟心,啥也没干成,还带上了一个拖油瓶,而且还是警察,要不是不忍心,这么一个美人就被悍马帮给杀了,莱克才懒得管这种事情,对于他这种活了几百岁的老妖怪,对一切人情世故都看淡了,没有什么重要不重要的事情。 “怎么扔警局门口,我们俩是通缉犯啊。”莫西感觉有时候自己这个搭档简直蠢极了,想的都是什么奇葩点子,要不是自己没法说话,早要开始骂娘了。 “哈哈哈,那就把她带着吧,给你做老婆的呗,你正好没有女人,你看这,有个现成的。”莱克开始拿莫西打趣。 “你可别瞎扯了,谁会看上一个哑巴,而且个子这么小,别人都叫我黄鼠狼,而且指不定别人有丈夫。”莫西虽然这么写道,但其实心里还是有点痒痒,你一把年纪了,四处漂泊了半辈子,到现在也没女人。 “我看你姐不错,把你姐介绍给我吧。”莫西想了一下,不能就这样被莱克戏弄了,于是决定反击一波。 “那你可想美了,我姐能看得上你吗,虽然活了几百岁还跟个白痴一样,但我姐好歹也不是瞎子。”莱克说完这话之后在心中转念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姐姐虽然跟自己一样活了这么久,但还是像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一样,对什么人都是天真浪漫。 莫西不会说话,要是会说话,随便来点花言巧语,指不定就把自己姐姐给骗走了。 自己姐姐长得这么漂亮,绝世美人好吧,这几百年来爱慕她的男人,能够排队绕昏西两圈半,得亏自己一直待在姐姐身边,每当有男人试图接近姐姐的时候,就会发现他身边站着一个杀气十足,不苟言笑的小舅子,稍微识相点儿的就自行撤退了,不识相的话的在经过暴打之后也自然识相了,所以都这么久了,姐姐还是一个人。 要是自己的好搭档莫西要追求姐姐,莱克好像还真没法拉下脸来,那岂不就尴尬了,难不成让这个小哑巴当自己的姐夫?莱克自顾自胡思乱想,顿时觉得这个思想很危险,于是马上不朝这个方向想了。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莫西是个闲不下来的人,继续在本子上写。 “所以你到底叫什么,你姐姐的名字听着不像是本地,不,听着,不像是本国人,而你却叫这种名字。”莫西对于这个问题一直没有问过莱克,虽然已经跟莱克搭档许多年了。 莫西对于莱克名字虽然一直很好奇,但也没有想过去追问,今天提到他的姐姐,这才顺道想起来了这个事。 “这是我上个搭档的名字,我原本叫什么,早就忘记了,你也别指望一个几百岁的老糊涂蛋记得他的名字。”莫西点燃一根雪茄,随便找了块石头枕头,就架着腿躺下。 莫西知道莱克以前也有搭档,不然就他这种没心没肺的家伙,能活这么久吗,没人照看,估计早就被人在身后偷袭而死了,但他没想到他现在的名字居然是取自上一个搭档的名字,应该是个很重情义的人。 “死了?”莫西连忙在笔记本上写下。 “当然死了,死很久了,还有我的老婆,我的儿子。”莱克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吞云吐雾,明明是很伤心的往事,在他的嘴里很随便。 “以你的年龄,是要把他们耗死了吧。”莫西不想往那方面想,为了不至于尬住冷场,于是转移话题方向。 莱克看完莫西的记事本之后,冷笑了几声,摇了摇头,“我没那么玻璃心,以前的事,早都放下了。” “什么事儿?”莫西见状,你都这么说你不在意了,那我干脆就多问问,正好闲的没事,唠唠嗑解解闷。 “没什么事,就是很普通的被人寻仇了,当时我正在和莱克在一楼打牌,又有男人想对姐姐图谋不轨,一个劲儿给姐姐灌酒,没一会儿姐姐就不胜酒力喝趴下了,我当然不能让那个混蛋得逞,当时手边正好放着玩扎手指的小刀,我就拿小刀把那个人的手指头给剁下来一根。”莱克开始了他的回忆。 “哦,我的天,你可真是够血腥的!”莫西假装在旁边附和。 “我把他断掉的手指都放到了酒杯里,倒了满满一杯酒,然后给那个混蛋灌了下去,随后我狠狠的踹了他屁股,一脚把他给踹出酒馆。”莱克吐了一口烟。 “我以为没什么事了,就和莱克接着打牌呗,我的妻子扶着姐姐去楼上休息,然后又重新下楼和其他的男人在那跳一些莫名其妙的舞,我的儿子拿走了我玩儿扎手指的小刀,我原本想管管他,但是你不知道我那把的牌有多好,所以我就接着玩我的牌了,但这些都不重要,因为后面他们都死了。”莱克懒散的翻了个身。 “那个混蛋找了回来,把我的头摁在牌桌上,准备给我的脑袋上开个窟窿,莱克在桌底藏了把枪,一枪打死了他,但是他还带了同伙,他们人很多,我的妻子也来帮忙,我们很快就打成了一团,其中有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趁乱拿走了桌子上我赢的钱。”莱克顿了顿接着说道。 “那几个小喽啰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你知道的,我打架很厉害。”却被莫西突然打断,“不不不,我觉得你打架超弱,如果我长得再高一些,我觉得我也可以打得过你。” “行行行,那就不提这个好了,反正我和莱克很快就把那帮混蛋给打趴下了,我的妻子混乱中不幸中了枪,我去楼上叫姐姐,让他赶快跑,那个白痴喝个烂醉,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楼下打架的动静隔着一条街都能听到,她居然还在呼呼大睡,还是我把她从床上给拖起来,让她赶快顺着2楼阳台翻窗户跑了。” “我回到楼下,准备赶快离开这里,但不知道哪个该死的把我们的马给骑走了,我估计就是那个趁乱偷走了我的钱的混蛋,我扶着受伤的妻子还没跑多远,身后就传来了密集的枪声,莱克抱着我的儿子在跑,他被打中了,摔倒了,我让妻子先跑,我转头想去救他们,但是妻子没跑多远就又中了枪,莱克也没能幸免,我当时感觉整个街道上都热闹起来了,耳边只能听到噼里啪啦的响声。”莱克抽完了一根雪茄,又拿出了一根接着点燃。 “他们俩都死了,那个混蛋叫来的人特别特别多,我感觉四面八方都是子弹在打我,我抱着儿子想跑,可是依然没跑掉,我那段时间不会飞了,因为有一次追击一个天使的时候,飞得太快,没停住撞到石头上了,把脑袋给磕坏了,结果就不知道怎么展开天使之翼了。” “所以我只能抱着我的儿子跑啊跑,一个劲儿的跑,四面八方的子弹落在我的身上,我没法反击,因为我没有带枪,当时光顾着打牌了,把枪放到二楼的房间里了,我觉得那个小镇治安挺好的,没想到那么糟糕,等我终于跑到安全的地方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儿子早就死在我的怀里了,他被打中了好几枪,尽管我把他紧紧的抱在怀里。”莱克终于说完了他的往事,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随手拿起一片饼干丢进嘴里。 “真是悲惨的故事,后来怎么样了,你把他们都杀了?”莫西问道,“没有,他们全都跑了,我气愤的拿着玩扎手指的小刀儿回去,想把那些混蛋捅成马蜂窝,但他们全都跑掉了,人影子都看不到,但是警察很完美的到达了现场,并且发现了拿着小刀的我,于是把我给抓走了。” “叽里呱啦废话一大堆,给我定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罪名,第2天就把我推上绞刑架,要绞死我,结果我的脖子太硬了,把我挂了半小时我都没死,于是他们又决定枪毙我,但他们开了好几枪,我依然生龙活虎,于是警长下令枪毙我十分钟,十分钟后我依然没死,他们没办法,只能把我拖回地牢里关着,当天晚上我就越狱跑了。”莱克又抽完了一根烟,随手把烟蒂扔掉。 “虽然你的遭遇很惨,但我还是要逮捕你!”就在莱克沉浸回忆的时候,女警玛丽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又把他的枪指在了莱克后脑勺。 莫西拿笔记本捂着脸,假装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但是那把黑洞洞的枪口还是指向了他。 “拜托了女士,我求你了,别再玩这种无聊的招式了。”莱克真快无语了,这个女警无时无刻就想着抓捕他们俩。 “我好心救了你,你还这样对我,不是我把你带到这来,你早就被悍马帮的马给踩死了,你知道吗。”莱克一把夺过了女警玛丽手中的左轮手枪,虽然在抢夺的一瞬间,女警玛丽扣动了扳机,但是莱克怎么可能会让她的枪里还留有子弹,早就把她枪里的子弹拿去喂狼了。 女警马丽见状就要打,但被莱克一把就抓住了手腕,然后提了起来,“好了,你醒了,现在自己回去吧,我可不想带着一个警察,满脑子就想着逮捕我,指不定睡一觉第2天醒来就躺在警局里了。” “这里是哪里?”女警玛丽略微有些服软,嚣张的气焰下降了一些,因为发现了自己和对方悬殊的差距。 “快到甘露镇了,离鹦鹉镇是有点远,但是不妨碍你回去,你的马还在那,自己回去吧。”莱克顺手一指,女警玛丽顺势看过去。 “你想让我看什么?”女警玛丽有些疑惑,“你的马呀。。。。”莱克说到这心里好像也有一点不确定,心里有点发慌,转身看过去,发现自己刚才还拴在这儿的那匹大马不见了,再一看,远处那匹马已经跑掉,头都不回的跑掉了。 莱克手忙脚乱的去拿枪,莫西已经掏出泵动式霰弹枪,对准了天空,女警玛丽一脸懵,不明白这俩人手忙脚乱的干什么。 就在女警玛丽不知所措的时候,这才发现远空出现了一个黑点,并且那个黑点正在急速靠近放大,女警玛丽想要去拿自己的枪,但莱克一脚踢开了她的枪,并示意他趴下。 莱克和莫西当然知道是那个阴魂不散的东西又跟过来,天使长拥有血脉更加纯正的光明异血,当天使长全力以赴的释放自己的能量时,会让很大范围内的动物都受到惊吓,强盛的光明能量会形成出一片领域,动物会感受到这片领域的警告,警告危险降临,所以那匹马吓的跑掉了。 莱克也可以做到,只不过他能够影响的区域很小。 “哦哦哦,我的天,别开枪,别开枪!”波戈尔离的还很远,但已经朝着地面的两人大喊道。 莱克没有扣动扳机,他想看看这个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 波戈尔渐渐靠近三人,开始减速并且下降,缓缓落地,他距离仨人还有大概10米的距离落地,没敢立刻靠近仨人,怕激怒了莱克和莫西。 “我有事儿跟你说。”波戈尔向三人走近,莱克毫不犹豫扣下扳机,莱克手持的转轮手枪中居然射出了一大堆铁砂子和小钢珠,强大的冲击力一枪喷倒波戈尔。 波戈尔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低下头,撕开胸前的衣服,都傻住了,这家伙手里拿的不是转轮手枪吗?怎么射出来一发霰弹枪。 莱克这把转轮手枪是定制武器,一般人根本无法察觉,其实这把枪有两个枪管,其中一支枪管可以填入一发霰弹。 “不要过来,谁知道你在想什么。”莱克这时候倒是机灵的很。 女警玛丽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已经习惯,这些怪胎没有一个能被打死的。 “虽然我从来没有求过别人,但我现在必须得求求你。”波戈尔一脸沮丧,脸上没有了之前的嚣张跋扈,转而像是一根焉了吧唧的酸黄瓜。 “说吧,如果是打死你的话,我很乐意帮忙。”莱克将转轮手枪收回到枪套里。 “悍马帮也搞出来你弄的那种黑色矿石粉了,这天杀的鬼玩意儿,世间怎么会存在这么可恶的东西,原本我们天使一族应该是无敌的,因为这个东西而变成了悲剧!”波戈尔愤愤不平,开始倒苦水。 “所以是什么悲剧?”莱克这时候倒有点好奇了,好奇悍马帮对波戈尔做了什么,波戈尔不是悍马帮的人,他是天使之王的狗腿子,而悍马帮的人在天使之王那儿获得了污染的血之后,就和天使之王决裂了,也算是一帮白眼狼。 所以那天被丢在鹦鹉镇的波戈尔大概率被围剿上来的悍马帮给抓住了。 “他们知道我能找到你,所以逼我来找你们,他们把那个黑色矿石粉和水强行灌到我嘴里,我感觉我快死了啊,他们说让我找到你才给我解药。”波戈尔说完就跟毒发似的,顺势向后一倒躺在地上。 “所以你跟我说什么,我又没有解药,你现在应该把我抓起来,给悍马帮的杂种带回去,而不是跟我废话,或者我一枪打死你,哦不对,或者我几枪打死你。”莱克重新掏出转轮手枪指着虚弱的波戈尔。 “等,等,先等,一下,我不相信,,,悍马帮,,,我有一个,,,,计划,你,,,先听我说。”波戈尔连忙伸手挡在面前,示意先不要开枪,因为毒性上来了,他不得不大口喘气。 荒蛮之地(174) 莱克和莫西听完波戈尔的计划之后居然觉得还可行,波戈尔的计划是想来和他们合作。 波戈尔先回去,假装已经找到了莱克,但是自己身体虚弱,没有能力把莱克带回来,引诱悍马帮派出人手来抓捕莱克,波戈尔来带路。 莱克和莫西提前埋伏,等波戈尔将悍马帮的人引诱至此,然后一举歼灭,波戈尔可以拿到解药,莱克也可以解决掉自己的心头大患,妥妥的双赢。 “那他们为什么不直接自己来找我,悍马帮有不少天使,他们都可以感知到我的位置。”莱克还是有些不相信波戈尔。 “叫我来找你多方便,大不了我就被你打死,他们什么都不会损失,或者我把你抓回去,他们依然也不费吹灰之力,而且超距离感知只有天使长才能做到,所以我想找到你只用一天的时间,他们想找到你,就不知道是三天五天,还是一周。”波戈尔尽量放低态度,口气很诚恳,能看出来他确实非常想和莱克合作。 莱克也清楚,悍马帮只有帮主是天使长,但是对于抓捕莱克这种事情,总不用帮主亲自出马吧,悍马帮几百号人马,肯定是小弟来办事,想找到自己确实要费不少劲,而且刚刚袭击过自己,打草惊蛇了,自己势必会躲得更远更偏的地方,悍马帮想找到自己就会更困难。 “好吧,我接受你的合作提议,记住,你要是敢跟我耍什么花招。”莱克拍了拍自己两侧的枪套,里面各插着一把转轮手枪,他的身后还背着一把中折式单管霰弹枪,只不过是莱克亲自改装之后的版本,可以实现5连发快速上膛射击。 “明白,明白,我现在只想赶快拿到解药。”波戈尔强打起精神,从地上坐起,指着旁边的女警玛丽问道:“这是谁?” “一个警察,你把她的马吓跑了。”莱克无奈的摊了摊手,又叼起一根雪茄点燃。“原本让她从哪儿来滚哪儿去,但你干的真是太漂亮了,现在马没了,所以现在只能。。。”莱克转头看向女警玛丽,“只能麻烦这位女士自己步行前往了。” “我不走,你们三个现在都涉嫌袭击杀人罪,你们三个我都要带走,但是在此之前,你们要去干掉悍马帮,这是好事,所以我决定先协助你们,帮助你们消灭悍马帮,在事情结束之后再逮捕你们三个!”女警玛丽态度倒是很强硬,全然不顾三个男人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不对,这关我什么事,我怎么就涉嫌袭击杀人罪?”波戈尔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你是波戈尔吧,臭名昭着的黄金大盗。”女警玛丽从身上掏出来了一份皱巴巴的羊皮通缉令,上面赫然画着波戈尔的肖像,这位也是重点通缉犯,赏金高达2000金币,无数赏金猎人对他垂涎欲滴。 波戈尔沉默了,不再狡辩,按照以往他的性格,对于这种警察,他不屑一顾,只会随手将这种警察抹杀掉,怎么会有警察蠢到大喊大叫要对他进行逮捕,波戈尔根本不会在意,更别说狡辩。 但现在局势不一样了,波戈尔被灌毒后十分虚弱,他没法以曾经强者的目光来藐视这些人,只能装出一副可怜巴巴,无毒无害的好人模样,摇着尾巴,祈求别人宽恕自己以前犯下的罪孽。 女警玛丽这样的只会莽的楞头青,要是碰到正常状态下的波戈尔,还敢拿着枪朝他大吼大叫说要逮捕他,波戈尔会马上让她死无全尸。 “无所谓,如果你非要跟着的话,反正死了我不会帮你收尸。”莱克倒是没有异议,多一个人手多一份力,就凭他们三个人想要算计悍马帮,可能还是有点困难,多一个人总归要好一些。 莫西倒有点小兴奋,在笔记本上写上好耶,终于不是几个大老爷们出去乱七八糟的打枪杀人,吹着乱七八糟的牛逼,喝着乱七八糟的酒,最后睡在乱七八糟的房间里。 波戈尔只是偷偷瞟了女警玛丽一眼,没有作声,有警察帮忙就帮忙,反正等自己拿到解药啊,反手就把你们全部灭了。 “千干那个狗杂种呢,把他也叫上呗。”莱克故意拿波戈尔寻开心,“哇,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把他叫来,你怎么不说把阿黛尔叫来。”波戈尔气的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千干,天使之王的心腹,也是天使之王手下最厉害的打手,八翼大天使长,作为六翼天使长的波戈尔,就已经可以做到百人之中取上将首级如入无人之境,八翼大天使长,实力更上一步,是被污染光明异血中千里挑一的存在。 千干也是个脾气暴躁的人,他和波戈尔一样都感知不到天使之王的存在了,所以这段时间也在满世界找天使之王,莱克说把千干也叫来,波戈尔可不敢,如果千干得知天使之王已死,肯定会暴怒,屠尽方圆十里的一切活物。 波戈尔也难逃一死,所以莱克只是单纯拿他寻开心,把千干叫来根本不现实,就像莱克把那位超天使阿黛尔叫来一样,都是根本不现实的事。 “事不宜迟,尽快行动吧。”波戈尔脸色铁青,他不想再耗着了,此时他中毒已深,时间久了他恐怕真的会没命,尽管也是活了上百年的老不死,但真面对死亡的时候也依然恐惧。 “别急,我在甘露镇订了一个大货,等我去把那个取来。”莱克慢悠悠地伸了个懒腰,比了一个出发的手势。 莱克早就活成了这种没心没肺的样子,生活里对他来说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了,他活下去的动力无非是他那个白痴姐姐,以及还没有杀光的天使,再或者就是美酒和香烟,至少在毁容之后,他已经没有什么活下去的动力了。 莱克时刻都在身上带着一面小镜子,时不时就掏出镜子来照一照他的已经丑陋到无法形容的脸,然后就跟发了神经似的,对天哈哈大笑,随后又去点一根烟抽去了。 “那我先回去了,出去太久,悍马帮会怀疑我,到时候去哪儿汇合?”波戈尔抱着自己,明明是炎炎烈日当头,他却好像很冷的样子,因为此时中毒已深的他并发症已经出现,他必须趁自己还能够飞行,赶快赶回去,“既然合作谈成了,握个手吧。”波戈尔诚恳的伸出了手,莱克倒也无所谓就跟他握了个手,第一次跟仇人合作,倒也算是新奇。 “就甘露镇外面那个牧场吧,把他们带进来,我买好礼物送给他们。”莱克松开紧握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继续朝着甘露镇的方向走去,“你要去别人牧场里打架,你这是破坏他人财产!罪加一等!”女警玛丽急眼了。 莱克根本不理会她,继续大摇大摆的向前走,在这种蛮荒地区,什么地方好使就去什么地儿啊,管他是不是别人的财产,这里本来就是,法外狂徒最爱聚集的荒蛮之地。 波戈尔不知道自己飞了多久,他全身发虚无力,一路冒着冷汗,感觉随时都会从天上一头栽下来。终于强撑回到了汗马帮的临时据点,几座石头搭的小破屋。 波戈尔刚靠近,就有放哨的人发现了他,那些人马上开枪射击,波戈尔也被那魔改的超大口径滚动闭锁步枪给打中,在天上慢悠悠的打着旋掉下来,悍马帮的人兴奋极了,他们好像一群猎人在比赛谁先击落天上的鸟,胜利者被其他人围起来欢呼。 波戈尔此时太虚弱了,不然他不会被这种武器给击落,尽管这把枪可以像打西瓜那样把人的脑袋给打爆掉。 波戈尔大口喘着粗气爬起来,一支长长的枪管已经抵在了他的脑门上,“你们干什么,我把情报打探回来了,你们不要情报了?”波戈尔又惊又怒,但又无可奈何,他太虚弱了,不然他根本不会把眼前这些混蛋放在眼里。 主要这件事还是怪莱克,要不是那天晚上莱克和莫西使用肯瑞拉斯子弹重创了自己,自己又怎么会被悍马帮抓起来灌下肯瑞拉斯和的毒水。 “没什么,找点乐子嘛,又打不死,怕什么。”那名把波戈尔击落的悍马帮成员笑嘻嘻的说道,肩上扛着那把魔改的大口径滚动式闭锁步枪,脚闲不住则在有一下没一下的踢路上的石子。 “你们要是把我害死了,你就别想再找到幽翼了,也别想着给帕杰斯报仇,你们知道幽翼的手段,他会把你们一个一个全部杀死在睡梦里。”波戈尔咬牙切齿的说道,不过他还在强忍着怒火。 虽然他跟莱克也算是仇人,但是在悍马帮这些畜生面前,他还是想吹一波莱克的威名,吓唬吓唬这帮混蛋。 q6从石头屋里走出来,脚上踩着一双昂贵的真皮长筒靴,走到波戈尔面前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向他的膝盖,强行让波戈尔跪下,然后又一脚踹向了波格尔的头。 “少废话,要不是老大不在这儿,我们需要你吗,你早就可以去死了。”q6口气极其嚣张,波戈尔抬头看向q6,心中的怒火已经到达了极点,但是他必须还得忍着,因为他目前不是在场这么多人的对手,要想活下去,必须忍气吞声。 q6,悍马帮的二把手,悍马帮老大不在的时候他就是老大,没人知道他的真名叫什么,他则一直称呼自己为q6,久而久之,大家也认为这就是他的名字,于是也就叫他q6。 q6也是天使,而且还是四翼大天使,如果面对常态波戈尔,他是被碾压的那一方,但现在波戈尔虚弱无比,q6就可以扬一扬平时不敢扬的威风,把高贵的六翼天使长打一顿。 “行了,他们人在哪儿?你没带回来吗?”q6又一脚踹在波戈尔胸口,把他踹倒在地。 波戈尔扯开胸口的衣服,指着胸口上密密麻麻几十个米粒大的小弹孔:“你觉得我现在有能力把他带回来吗?没被他打死就不错了。” “那你找到他在哪儿了是吧,带我们去得了,好久没出门了,正好活动活动筋骨。”q6招呼其他人带上武器准备出发。 “事成之后你会把解药给我的,对吧。”波戈尔还有一些不放心的问道,当然他只是表面装出来对悍马帮不放心,好让悍马帮放松警惕,避免识破了他心里真正想的事情。 “放心会给你,只不过我会给你的盒子,盒子是上锁的,钥匙我埋在了其他地方,你到时候要自己去拿钥匙。”q6轻蔑的笑了笑。 波戈尔连忙点头:“我懂,我都懂。” 这是为什么他当然清楚,波戈尔可是六翼天使长,一旦拿到解药,他百分之三百会把眼前这群混蛋全部杀死,就凭悍马帮这群人这么对他,等他恢复正常,他不可能不把悍马帮人员清空。 所以q6为保险起见,会把解药放到一个金属盒里,金属盒会上锁解药就在里面,如果选择暴力开盒的话,解药说不定就会毁掉,所以只能选择拿钥匙这种最稳妥的方式开盒,但q6把钥匙藏在很远的地方,等波戈尔去那个地方拿了钥匙开盒成功拿到解药之后,悍马帮的人早就消失在茫茫荒野中。 荒谬之境(175) “你买的这是什么?”一路上女警玛丽一直都很好奇这个箱子里面是什么东西,莱克去甘露镇取来了他订的东西,是一个大箱子,但莱克一直没有开箱子,而是租了一辆马车,把箱子带上马车,坐马车去预先说好的牧场。 莱克则神秘兮兮的摇摇头,故作高深的说道:“这里面可是好东西,但你千万不要打开,可能会要了你的命。” 女警玛丽首先想到的就是炸药,炸药确实是好东西,而且非常适合埋伏别人,在预定好的见面场地埋好炸药,等仇人一来就可以把对方送上天了。 莫西则沉默一直在笔记本上涂涂画画,记录沿途上的风景,哦,对,他也不会说话,所以他只能沉默着画画。 莫西的画技很好,他随身都会带着笔墨,还有铅笔,这样就会避免钢笔,没墨的时候就不能写字或者画画,莫西不会说话,所以他经常画画,记录每天发生的一些事情,或者和别人沟通,单纯靠文字来和别人沟通显得无味。 这是莫西第37个笔记本,除了记录一些路途上的风景,或者他觉得很有意思的事物,莫西会把其他写出来的东西全部烧毁,所以虽然他已经写满了37个笔记本,但是37个笔记本只有三本保留了下来,其他的他都给烧掉了。 因为这些大部分都是他和莱克之间的对话,有些对话会记录一些很重要的事情,甚至是一些他们俩干过的违法乱纪的事,所以必须得烧掉,避免未来哪一天被人抓住了,这些笔记本都会成为罪证。 “你能不能不要再抽烟了。”女警玛丽一路上对莱克颇为不满,本来马车厢就小,这个家伙还一路上吞云吐雾不带断,把人都快呛死了。 “你可不要指望一个老混蛋能为别人做出什么改变。”莱克边说着又点燃了一根新的香烟。 莫西非常认同这一点,莱克妥妥的自私自利者,他不会为任何人改变他的嗜好,比如抽烟喝酒赌博赛马,他不仅不会改,还把这些都传给了他的姐姐。 莫西为此感到痛心疾首,莱克的姐姐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却染上了这些男人的恶习,让莫西心里很不舒服,或许他真的仰慕过莱克的姐姐,毕竟没有几个男人能够抗拒那样绝美的容颜。 “到站了,各位亲爱的旅客。”马车夫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莱克推开车门,先下了车,微微弯腰鞠躬,比出一个请的姿势,女警玛丽随后下了车,“少装模作样。”女警玛丽只是瞥了他一眼。 莫西最后抱着箱子下了车,箱子还挺沉的,莫西抱起来有点费劲。 “这地方没有人?”女警玛丽走进牧场的小屋,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张空床,一个空桌子,还有两把椅子,上面都落满了灰尘,牧场里也空空如也,没看到一只牛羊,甚至连几只鸡都没有。 但奇怪的是牧场的小屋后面却鼓起来几个小土包,每个土包前面居然还插着一块木板,上面写着名字,毫无疑问,这是别人的坟墓。 “什么情况,这是什么地方?”女警马丽有些疑惑,这些小土包有的看上去很新,盖上去的图很新鲜,应该没有多久,有的看上去已经有一些年头,土包上长满了已经枯萎的杂草,前面立着的木牌子也已经断掉了。 女警玛丽围绕着整个小牧场,走了一圈,没发现一个人,这里死气沉沉,莫名有些诡异,只有小屋地板上发现了两根烟蒂。 莱克也跟着走进了小屋,嘴上还叼着他那根没抽完的烟,“这是我的地,所以现在还算破坏他人财产吗?”莱克得意洋洋,他一路上早就等着这一刻,就为了把这个女警怼到哑口无言。 见女警玛丽盯着地上的两个烟蒂,莱克把嘴里还剩小半截没抽完的烟吐到地板上,正好滚到了那两个烟蒂旁边。 女警玛丽这才发现,这三只烟蒂长得一模一样,“上回走的时候忘记打扫房间了。”莱克走到房屋右侧拐角,俯下身来,沿着地板缝一抠,将一块地板抬起来,随后继续沿着地板缝向上一抠,又掀开了一块地板。 莱克在掀开的地板下一顿摸索,随后抓出来了一捆炸药,丢到了女警玛丽面前。 “这里?居然是你的地?”女警玛丽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片小牧场离甘露镇非常近,甘露镇可是方圆百里畜牧交易大头,这里的畜牧交易非常的密集和庞大,几乎每天都有几百头牛羊涌入这个小镇,在这里被交易,所以在这附近的牧场自然而然非常金贵,能在甘露镇附近买下一片牧场的都是有钱人。 “合约没带在身上,怎么,还不相信吗?”莱克轻描淡写的说道,实则心里狂喜,终于好好打了一下这个臭婆娘的脸,少瞧不起人。 女警马丽不敢相信也是正常,以这片小牧场的地皮大小来看,按照甘露镇附近地皮的平均成交价,这片小牧场至少价值金币,莱克就算兼职当赏金猎人,他要挣这么多钱,也不知道要挣到什么时候。 而且以女警玛丽对赏金猎人的了解,这些人和那些亡命之徒没有区别,也都是一些花钱大手大脚每天花天酒地的混蛋,实在没有出处了,只能来当赏金猎人,毕竟要干这行,只要你不要命,你就会挣到钱,女警玛丽很难想象莱克是怎么挣到这么多钱还没有花掉,还来这买一块地皮。 莱克看着女警玛丽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心中窃喜,他当然不会告诉这个小妞这片地皮是他50年前买的,而50年前甘露镇才刚刚开始建立,周围的土地卖的相当便宜,莱克当年只花了300金币就买下了这片土地。 当时谁也没想到这片地皮会翻几十倍,就算是当时正在购买这片土地的莱克也没想到,而像这样的地皮,莱克在整个昏西地区大大小小几十个城镇买了好几处,具体有多少处已经记不清了,可能买了8处,也可能买了10处,或者12处,莱克当年买这些地皮,就是为了走到哪里都有躲避和休息的地方,省得住旅店,因为早些年莱克总觉得住旅店不舒服不安全。 所以莱克现在拥有的这些地皮,有些略微升值了一些,有些则像这片小牧场一样,暴涨几十倍的价格,变成了寸土寸金的地方,莱克现在即使什么都不干,他把这些地皮全部卖了或者出租出去,他也可以立马变成万元翁。 至于莱克为什么几十年前总觉得住旅店不安全不舒服,大概率还是因为那一次住在仙人掌镇的旅店住出了阴影,那天他像往常一样被一个帮派追杀,逃到了仙人掌镇。 由于一路上奔波极其疲劳,莱克随便找了家旅店就住了进去,结果一进房间刚爬到床上,就给他来了一个透心凉,那个床上居然放着上一个旅客丢下的刀,更要命的是不知道这是上一个旅客的恶作剧还是无意,那把刀居然竖着放在床上,上面盖着被子,莱克看被子是翘起来的,并没有感到什么异常,以为是枕头,结果往上一趴,那把刀差点把他给捅穿了。 莱克吓得大叫着从床上翻了下,现在发现床上居然竖着放着一把刀,更倒霉的事是莱克把刀扔掉,准备想睡个好觉,结果隔壁不知道在干什么,闹的动静很大,吵的要死,莱克把枕头捂在头上都睡不着,于是决定去隔壁理论一下。 结果刚敲开隔壁的房门,伸出来的是一根长长的枪管,黑洞洞的枪口直接抵在莱克胸口,原来隔壁是另外一个帮派在杀人,没错,就是在杀人,莱克顺着门缝朝屋里瞟了一眼,横七竖八倒了好几个人,地上和墙上到处都是血。 莱克小声的说了一句,我不打扰你们继续,随后关门准备离开,但是屋里的人怎么会让他离开,对着莱克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得亏莱克是天使,只是被那一枪击中,撞到了走廊的墙壁。 莱克连滚带爬的跑回了自己房间,掏出枕头下的枪反杀了追过来的人,但是很快隔壁房间出来了更多人,莱克不得以展现出他那作为神枪手的逆天枪法,硬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 等莱克直呼见鬼这他妈是走了什么血霉跑到了一楼接待柜台处,才发现接待员已经死在了柜台上,莱克定睛一看,才发现追杀他的帮派也已经赶到,在旅馆外面排成一排,齐刷刷的枪口指着旅馆。 霎时间,枪声四起,火光四射,外面帮派敌人的集火射击把接待柜台都打成了马蜂窝,莱克拼死反抗,最后终于凭借他那精准的枪法和作为神枪手绝对的从容自信以及把握,成功的身中几十枪从后门溜掉了。 从那以后莱克很少再去住旅馆,而是疯狂的把这些年攒的钱去到处买地皮,认为还是自己住在自己家里比较安心一些。 “那你是个大富翁?”女警玛丽一句话把莱克从他几十年前的回忆中拉了回来,“当然,你别看我穿的破不拉叽,但我非常富裕,怎么样?心动了吗?”莱克继续从地板下掏炸药。 “心动什么?”女警玛丽一头雾水,“面对这么富裕的一个人,你没有心动做我的妻子吗,嫁给我你就可以拥有这片牧场,反手把这片地卖掉你就可以拥有一大笔金钱,然后去周游世界,再也不用刀尖上舔血不好吗?”莱克居然面不改色的说出如此荒谬的话,手上的动作还没停,继续的从地板里掏炸药。 “滚滚滚,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你可是通缉犯,拜托,一个有钱的通缉犯,值得我为他丢掉警察这份工作吗?”女警玛丽不想再搭理莱克,推门离开了小屋。 莱克内心早就笑开了花,他说的那些当然是开玩笑,他也不指望这个小妞能瞧上他,他纯粹就是拿女警玛丽寻开心而已,要是女警玛丽答应了他,他反而还会大吃一惊,就他这样天天亡命天涯的日子,他可不想再有家人。 莱克从地板的暗洞里足足掏出了二十捆炸药,这些照耀虽说不足以把牧场送上天,但也要把这个小牧场整面翻个遍,这些照样是他早早就留在这里,他经常会把敌人引到这里,然后杀死,再把那些敌人就地掩埋,所以牧场里有很多小土包,这是那些敌人的坟墓。 莱克现在在想的是会不会这些炸药把那些坟墓也给炸翻了,哦,一想到引爆这些炸药,便会从地下炸出来一大堆尸体满天飞,那场面太美,简直不敢想。 莫西找到了一处高点,将箱子打开,将箱子里的东西开始组装,莱克抱着一大捆炸长从小屋里出来,拿起随手摆放的铲子开始挖坑埋炸药。 莱克一边埋炸药,累了就停下来,望着这片牧场,不禁陷入了感慨,真是时过境迁,什么事儿都会发生。 其实50年前,莱克并不想买这块地,是悍马帮的老大沃巴推荐他买下的,那时候他和悍马帮还没有交恶,并且和悍马帮的老大沃巴是朋友。 那时候的悍马帮才刚刚建立,还是个小帮派,也不像现在一样称霸一方,莱克和沃巴合作过几回,去击杀其他的帮派成员,两个人成了朋友。 沃巴看莱克整天亡命天涯,四处流窜,便劝莱克应该买几块地,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以便以后不干赏金猎人了,也有退路。 莱克也确实认为住旅馆不安全,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再加上朋友劝导,便买了几块地,但是没有买这片牧场,甘露镇的畜牧业才刚刚起步,莱克如果只是买一块地的话,会更便宜,没必要买一个现成的牧场,这块而现成的牧场比甘露镇当时其他的地皮还要贵一些。 沃巴认为这里以后肯定会成为畜牧业大镇,便极力推荐莱克去买一下这个牧场,莱克便买下了,反正当时手上也不缺钱这个牧场贵出来的那点钱。 “唉,老沃巴。”莱克感慨道,没想到几十年后,当初你推荐我买的这片地,会成为你手下的坟墓。 荒场之战(176) 莱克围绕着牧场挖了一圈坑,把所有炸药全部埋下,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悍马帮有不少天使,没有重火力开场压制根本杀不死。 莱克骑着马一路晃到甘泉镇,推门走进酒馆,还是有些紧张,毕竟马上就有一场大战了,必须得来点酒精缓和一下紧张的心情。 “来一瓶管酒。”莱克把一枚银币拍在柜台上,酒管擦拭着手上的酒杯,瞟了一眼,随口说道:“抱歉,今天管酒涨价了,两银币。” 莱克听愣住了,怎么说涨价就涨价,他倒不是缺这一银币,就是心里膈应,“那给我来一瓶昨天的。”莱克并不想再掏钱。 “行吧,就今天一回。”酒管收下了银币,推出了一瓶酒。“再来一份三明治,还有一份红酒炖牛肉。”莱克拿起酒瓶,手指顶住瓶塞往上一翘,仰头灌了起来。 酒足饭饱之后,莱克一边酒馆里的小妞眉来眼去,一边翻钱包掏钱。 “108,给你抹个零儿吧。”服务员看是老熟人了,“拿去不用找了。”莱克抛出了一枚面额20的币,随后便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酒馆。 “唉,这不对吧。”服务员追了出来,“怎么不对,不是抹个零吗,18,你看我还多给你两块。”莱克喝的烂醉如泥,整个人都神志不清。 “抹个零是100呀,怎么给20啊?” “抹个零不是18吗,多的那两块不要了,给你了。”莱克口水沫子直蹦,摇头晃脑,又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枚面额100的币,“给你给你,不缺这点钱。”说完莱克一头栽倒。 莱克醒过来,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牧场小屋里,莫西又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坏了,这不对,才一瓶酒而已,我不会醉成这样。”莱克猛地坐起身自言自语。 莱克赶快站起来往屋外走,但只是刚站直,莱克就感觉心头一绞,胸口痛的厉害,这让他不得不放缓动作,慢慢的往屋外走去。 天色已经黑下来,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波戈尔很快就会带着人来,莱克走了几步开始咳嗽,咳着咳着,他忍不住拿手抹了一下嘴角,突然发现自己咳出了血。 “坏了,坏了坏了。”莱克终于开始慌了,自己这是怎么了,喝酒喝多了?抽烟抽多了?不对呀,这些玩意儿虽然会扼杀人的健康,但他可是天使,就算他一天抽50根烟喝20瓶酒,对他身体造成的伤害也是微乎其微。 莱克止不住的弯下腰继续咳嗽,他感觉呼吸有些困难,眼前的景象发虚,嘴角还在不停的往外流血,“怎么了,遭报应了?”女警玛丽看他不对劲儿,走过来询问。 莱克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开始飞快的思考,身体的虚弱迫使他必须坐下,难道是因为上回过于接近爆发中的天使之皇所受到的后遗症?不对不对,天使之皇爆发出来的庞大能量只是对外扩散,自己已经被毁容了,就算有问题,当时身体就应该发作,而不是拖这么久才发作。 莱克突然一拍手,恍然大悟,“他妈该死的杂种!”莱克气得暴跳如雷,肯定是波戈尔,自己这是肯瑞拉斯中毒的反应,只有这种情况会让自己变成这样,因为他是天使,百毒不侵,疾病免疫,除了肯瑞拉斯会让自己变成这样,他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别的方法。 波戈尔说过,悍马帮也折腾出了反光晶石矿,他们也会做这种对天使致命的毒药,肯定是波戈尔,肯定是他从悍马帮那儿拿到了反光晶石矿石制成毒药。 怪不得今天早上非要靠近自己,估计就是想着怎么下手,莱克没让他靠近是正确的,但还是失败,波戈尔不知道什么时候用什么方式把那包粉子估计抹到自己用的东西上或者抹到自己脸上。 估计就是一包反光晶石磨成的粉末,趁自己不注意洒出来,让他顺着风飘向自己,自己根本不会察觉到,撒到自己脸上,可能就顺着口鼻,甚至眼睛进入到了体内。 莱克越想越气,波戈尔居然算计自己,只有自己算计别人的,没有别人算计自己的! 莱克想展开天使之翼,让天使之力完全释放出来使自己进入增幅,自己这副精神状态,一会儿怎么面对战斗。 可莱克试了几遍都失败,他居然无法展开天使之翼了,这不仅意味着自己不能全力以赴,也意味着自己不会飞了,如果战局不利的话,自己甚至连跑都跑不掉。 “不愧是六翼狗腿子,中毒了都能飞那么快。”莱克忍不住又骂道,波戈尔中毒应该也不假,不然他没必要编这么一大堆理由,假惺惺和自己合作,以波戈尔正常状态下,面对自己,直接干掉自己就行了,也不会被什么悍马帮威胁来找自己,悍马帮能够威胁到他的人,一个手都能数过来。 同样是中毒,波戈尔身为六翼天使长,今天早上居然还能飞得那么快来找自己,而自己中毒之后,居然连天使之翼都无法施展。 “你到底怎么了,说话啊,骂骂咧咧什么呢?”女警玛丽看莱克面色很差,走到他的身边俯下身,用手指勾起他的下巴,这才发现他的嘴角还在流血,一直没停,莱克的呼吸声也变得嘶哑起来,如同破了洞漏风的窗户。 “不行,我们得快走,这是圈套,波戈尔算计我,他想把我们全部杀死在这。”莱克一把拉住女警玛丽的手,用急切恐慌的眼神看着她。 莱克不怕死,但他不想让莫西就这么死了,陪自己这种老混蛋死在这么蠢的圈套里,实在是不值得,还有女警玛丽,他也不想让这么一个年轻漂亮未来有无限可能的女警察死在这,而且他心里其实也有些放不下他的姐姐,就算死,也要在死之前通知一下姐姐,告诉那个白痴以后自己在外面注意点,没人保护你了,别还跟个傻子一样,见到一个人就跟着走。 “对啊,是圈套啊,我们算计悍马帮的圈套,怎么了?”女警玛丽有些不明所以,一头雾水的看着这个去镇上喝了一顿酒回来就虚弱成这样的男人。 “不不不,是波戈尔算计我们的圏套,他给我下毒,现在我跑不掉了,而他马上就会带着悍马帮的人找过来,他是骗子,他肯定会告诉悍马帮这里是圈套,然后帮助悍马帮杀死我!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莱克越说越急,又开始咳嗽。 “说是什么和我们合作,就是为了骗取我的信任,他确实中毒了,所以他早上来找我那么虚弱,他知道他现在这么虚弱没法把我直接抓回去给悍马帮一个交代,所以选择用这种方式骗我的信任,等我们在这翘首以盼等他来和他打一个里应外合的时候,他就会和悍马帮的人跳过我们的圈套,直接把我们杀掉!”莱克急得连忙站起身,女警玛丽见状,赶快把他扶起来。 “我们得赶快走!”莱克小跑了几步才想起来自己没有马,为了隐蔽性,他没有骑马来这里,他们来的时候是雇了马车来的! 完了,这靠两条腿走的话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莱克掏出他的名贵怀表看了一眼,整个人僵住了,因为已经7点半了,正是他们和波戈尔约定的时间。 “来不及了!”莱克看了女警玛丽一眼,此时他已经听到了,远处传来了那轰隆隆的马蹄声,莱克把玛丽拉到身旁,“按照原计划行事,已经跑不掉了,那就决一死战!” 莱克连忙回到小屋取出自己的枪,一把双动式左轮手枪,一把双动式右轮手枪,一把单动式转轮手枪,还有一把自己魔改的中折式单发步枪,这些枪已经提前上好了子弹,这些枪可以让莱克一次性射击20多发子弹,可以说火力相当充沛。 莱克拿上枪,带着女警玛丽就冲上了牧场旁边的一个小坡,这个小坡刚好是周围的一个高点,可以观察到周围地形一览无余,包括整个小牧场在内。 莫西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原计划就是波戈尔把悍马帮的人引入牧场内,莱克引爆提前埋好的炸药,把悍马帮的人送上天。 而这其中也有一些个别天使不会被炸死,这时候三个人便从小坡这个制高点朝着没死的人开火,第一时间用密集的火力杀死这些天使,为此莱克特意把自己这把单发步枪换成了独头弹,平时这把枪里装填的都是霰弹,在今天这种战斗中距离太远了,精度不够。 “那是什么?”女警玛丽看着莫西面前披着一块红布的东西感到很好奇,“给他们的惊喜!”莫西连忙掏出铅笔在笔记本上写下。 三人屏息凝神的盯着大量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终于,波戈尔出现了,他冲在最前面,没有马骑,而是依旧展开天使之翼低空飞行,身后则跟着浩浩荡荡一大批骑着马的悍马帮成员。 莫西略微数了一下,很快得到了一个数字,并写在了笔记本上,“27!” 没错,悍马帮整整出动了27个人,这个人数可不少,就为了对付他们两个人,居然出动了27个人,而且这27个人中还有不少天使的存在,连二把手q6都亲自来了。 莱克还在数数,这些人是移动目标啊,而且行进队伍比较乱,导致莱克数了好几遍都没数清楚来了多少人,莱克擅长的是对少数或者个别目标进行暗杀,对于正面和敌人交火这种事他并不擅长,但这是莫西的长处。 “哎,他们居然进牧场了!”莱克忍不住惊讶的说道,因为根据之前他的判断,波戈尔应该是耍了他,但现在波戈尔居然遵守承诺的把悍马帮的人带进了牧场里,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波戈尔没有骗自己? 莱克陷入了惊讶之中,居然全然忘记了摁下手中的引爆器,眼看着敌人就要走出牧场中心,那里是引爆的最佳地位,要是走出去一些爆炸的威力就不能完全波及到悍马帮的人。 女警玛丽眼疾手快,一把拍下了引爆器,只听轰隆轰隆,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响起,强大的爆炸力度感觉震的半边天都在抖,爆炸扬起了巨大的尘土,把整片牧场的地皮都掀了起来,包括那些被埋在牧场里的尸体。 波戈尔从浓密的尘土中一飞而出,冲向高空,这种剧烈的爆炸对于现在正处于虚弱的波戈尔来说也是危险的,所以它的爆炸的第一瞬间就立刻蜷缩起了天使之翼将自己包裹起来,并且在接二连三的爆炸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就赶快飞向高空,减少爆炸对自己的伤害。 顿时刚才还吵闹的马蹄声和一大堆人的交谈声就消失了,他们估计还在讨论,怎么没有看到人,正准备质问波戈尔,然后就被接二连三的爆炸给淹没,甚至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估计就炸成了碎渣。 扬起的巨大烟尘中走出来一个人,正是q6,他第一时间展开天使之翼护住自己,顶住了连续的剧烈爆炸,不过也受了不小的伤害,坚硬如钢铁的羽毛都掉了一地,四对硕大的天使之翼上出现了好多伤口,往外流淌着浓稠的淡黄色血液。 正当q6还处于懵逼之时,莫西揭开了红布,露出了下面水冷式重机枪。 “我的天,你从哪儿买的这个!”女警马丽看到水冷式自动重机枪的时候都傻了,忍不住惊呼道,这可是水冷式自动重机枪,是一把是一把可以自动连续发射的机枪,火力凶猛,拥有数百发子弹的弹容量,并且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将这些子弹发射出去,由于在战场上的优异表现,被士兵们赋予了骑兵毁灭者的称号。 这把武器异常昂贵不说,而且购买需要资质,并且产量稀少,基本都被军队买去了,流入民间的少之又少,是个人看到这把枪都会惊呼,因为这把枪是真正意义上划时代的武器。 就算旧时代的匪徒在身上挂满武器,尽可能让自己的火力保持充沛且不中断,也依然没法和水冷式自动重机枪相比,这把随随便便供弹量就可以达到几百发的重型武器,已经和以前旧时代的武器形成了不可逾越的沟壑。 莫四扣下扳机,面前的水冷式自动重机枪开始宣泄火力,枪口疯狂的喷吐着火舌,对着烟尘四起的牧场中心扫射。 q6连忙合拢翅膀将自己包覆住,面对如此强大的火力他也寸步难行,这是科技进步后第一次出现先进的武器对某些个体强大生物明显的有效杀伤,q6已经发现了小坡上的三个人,但是他却没法靠近,被重火力死死的压制住。 密集的弹雨打在他的翅膀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溅起的火花在黑夜下如同烟火一般绚丽,天使之翼上的每一片羽毛摸起来和棉花一样柔软,所以女警玛丽说莱克的天使之翼像大号鸡翅膀也倒没啥问题,但在实战中,天使之翼的每一片羽毛硬如钢铁,每一片羽毛扔出去都可以当锋利的暗器。 爆炸引起的烟尘逐渐散去,从中又出现了几个倒地又重新站起来的悍马帮成员,这些人看到身旁一大堆同伴尸体的碎肉先是愣住,脑袋里还如炸雷一样轰隆隆的乱响,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们这是中埋伏了。 毫无疑问这几个悍马帮成员也是天使,因为普通人已经炸成碎肉了,这几个只是在连续爆炸暂时失去了行动力。 “干掉他们!”q6怒吼道,这几个和马帮成员马上反应过来,纷纷挥动天使之翼,狂风裹挟着他们冲向了小坡上的三人。 莱克立马调转枪口,优先攻击已经冲上来的天使,而q6则在莫西驾驭的重机枪的特殊关照下,依然被迫只能停在原地被动挨打。 莱克一手一把手枪,全部配备了肯瑞拉斯弹头,对着冲在最前面的天使当头就是一枪,冲在最前面的天使被一枪打中眉心,向后仰翻而去,但还不够,莱克又接连补了两枪,即使是这些最普通的天使,手枪这些小口径击中头部都不一定能够一击毙命。 女警玛丽则完全成了背景板,尽管他已经表现的很努力的在打天上的天使,但他手上这把小手枪的口径,,,,用的又是普通的子弹,对这些冲上来的天使不说是毫无作用吧,也只能说是作用毫无。 “快拦住他们!”女警玛丽开始紧张的大喊,因为一个天使已经冲到她面前了,而他朝那个天使的嘴巴里开枪都没用,天使还是俯冲过来,直接把女警玛丽带上了天。 莱克心中暗道不好,很明显那个天使是想把她摔死,但莱克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那个天使已经带着女警玛丽飞上了几十米的高空,莱克依然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打中天使,但他们俩肯定会一块掉下来,玛丽会摔死。 女警玛丽大喊着朝着天使脑门开枪,但根本没有用,打出去的子弹崩到了天使脑门上,又弹了回来,从女警玛丽的脖颈处蹭过去,脖子上马上出现了一道血痕。 就在这危机关头,女警玛丽只感觉上方出现了一个更大的阴影,将他和天使笼罩起来,女警玛丽定睛一看,是波戈尔,波戈尔居然又飞回来了,6只硕大的天使之翼形成巨大的阴影遮蔽而来。 “下去吧。”波戈尔一把拽住天使的一只翅膀,用力的向下一甩,随后加速俯冲跟上一脚踹在了天使的后背,只听到了咔嚓一声,天使的脊骨直接被一脚踩断,顿时失去飞行能力左摇右晃的朝着地面砸去。 波戈尔再度加速俯冲,绕到了两人下方,从天使的怀里一把抢过了女警玛丽,随后对着向下坠落的天使胸口又是一脚,把天使重新踹向高空。 荒野游侠(177) 莫西的火力逐渐变弱,持续不断的开火导致枪管温度飙升,尽管枪管有水冷套件,但是几百发子弹持续不断的射出去还是过热了,包裹枪管的水冷套件里的水此时都被煮干了,从中冒出缕缕白烟。 “完了,忘加水了!”莫西这才想起来了这个致命问题,这架水冷式自动重机枪是莱克从黑市那儿新订购的,这是一把全新未使用过的武器!而自己刚才光顾着组装了,没有往里面加水,枪械出厂的时候,厂家会加入一些冷水进行出厂测试,测试无误后便包装起来发货。 而看着现在望舒缕缕白烟的机枪管,莫西意识到坏事了,能打到现在全凭枪管里原本自带了一些水,而经过刚才自己几百发不间断的开火射击,现在这些水已经烧干了。 q6感觉火力减弱了,马上伸展翅膀,轻轻挥舞几下便带起了一阵狂风,这时候不能犹豫,不管什么原因,敌人火力减弱了,那现在就是进攻的最好时机。 q6低空飞扑而来,莱克光顾着去打天上那几个天使,根本没意识到莫四已经压制不住q6了。 莱克打空了两把枪,正准备从后腰拿另外一把枪,就在拿枪的空隙他无意间低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q。已经冲向自己了,并且这时候离自己已经不到三个身位的距离。 莱克是非常着名的神枪手,但是他并不疑出枪速度快着称,面对如同老鹰扑食而来的q6,莱克跟他拼速度,完全没有胜算。 q6的飞行速度可比鹰快多了,这么短的距离,他连1\/4秒都不用,莱克已经从后腰掏出了备用的转轮手枪,但他只来得及开一枪,这一枪不管是打哪都不可能阻挡q6了。 莱克咬紧牙关,两只眼眯成了一条,死死的盯着面前的敌人,飞行速度极快的q6在他的眼里变成了一片又一片定格的画面,只不过这每一幅定格的画面中,q6都只是一道残影,掏枪,腰射,扣下扳机,击锤打击底火,底火爆燃点燃弹药,爆炸的弹药推出弹头,弹头顺着刻有膛线的枪管飞出。 这一幕幕都在莱克脑海中刻画下了,莱克的大脑已经在紧锣密鼓的思考了下一步怎么办了,面对q6极速撞击而来的冲击力,已经中毒的自己,没法接下这样蛮横的撞击,现在的他甚至没法展开天使之翼保护自己。 “轰……”莱克在这短短的一瞬,脑海里什么事情都想过了,甚至连遗言都想好了,但是眼看着冲到自己面前,手指头都快抓到自己鼻尖的q6又突然飞速倒退远离自己。 莱克一转头,只见莫西长出一口气,手里端着的泵动式霰弹枪枪口还在冒着缕缕青烟。 莫西发现机枪不太对劲儿,马上就放弃了机枪,转而取下了背在肩上的泵动式霰弹枪,对着那个飞速而来的残影就是一枪。 看着身负重伤倒在地上的q6,莱克毫不犹豫对着q6的脑袋又补了一枪。 他对这个人没有一点好感,就是这个人害得他和沃巴决裂,不然,或许以前他们还可以做朋友。 莫西拉动霰弹枪木质套简,对着天上还在乱飞的天使们宣泄着火力,拿这把武器打这些天使,简直就跟拿扇子拍打蚊子一样,只要打中非死即残。 伴随着莱克又打空了手枪中的子弹,最后一个在天上乱飞的天使也掉了,莱克取下背在身上的步枪,挨个走到这些天使的身边,这些天使有的已经被打死了,有的还在地上蠕动,发出哀嚎,莱克没有怜悯,对准脑袋扣动扳机,把每一个天使都补刀了一遍。 原本填充霰弹的中折式步枪中,现在填充的是独头弹,威力巨大到近距离一枪就能把这些天使的头盖骨掀开,顿时满地的脑浆和血液喷洒的到处都是。 “混球,下辈子放精明一点。”莱克走到了最后一个天使的面前,也就是q6, q6躺在地上,脑袋中了一枪,使他无法动弹,但他还没有死,这一枪只是暂时让他失去了行动力,如果让他原地躺着晒三天三夜的太阳,那他马上又会恢复活蹦乱跳的状态。 莱克将枪管抵在q6脑门上,这口径硕大的步枪,只要一开枪,马上就会把他的脑袋打爆,而不是像刚才的左轮一样,只是在他的头上留个洞,甚至刚才那一枪子弹都没完全没入他的脑袋,只末入了大半截,子弹还剩了后面小半截儿留在脑袋外,大天使坚硬的头骨居然让左轮手枪的子弹都卡住了。 “你杀了我,沃巴不会放过你的。”q6还能说话,只不过全然没有刚才骑在马背时的嚣张气焰,现在他是个俘虏,只能躺在地上任人宰割。 “我认识了他100年,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怎么会信了你这种蠢货的鬼话。”莱克还记着当年的仇恨,不禁越想越气,反过来用枪托砸在q6的脸上。 “好了,现在把解药给我,我兴许会看在沃巴的面子上饶你一条狗命。”莱克又拿枪托砸了一下厉声道。 莫西觉得无聊,走到一旁去抽烟,刚点燃香烟叼在嘴里,突然感觉身后凉飕飕,以他神枪手的直觉,这是不祥的征兆,莫西连忙去掏腰间的枪,但还没拿出枪,一道黑影掠过就把他撞倒了。 见q6打死不说话,莱克又用枪托在他的脸上狠狠的砸了好几下,当他又准备再砸一下的时候,只感觉身后传染的一股剧烈的撞击,让本就中毒虚弱的他感觉全身都快散架了一般。 莱克双眼一黑,向前倒去。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一分钟还是两分,莱克缓过神,等他再睁开双眼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双手居然被绑住了,莫西也在自己旁边,只不过双手也被绑住了,波戈尔正搀扶着q6,而他的手上居然抢了莱克的枪。 “你干什么!”莱克这下快气疯了,原以为波戈尔没有背叛自己,计划还是照旧进行,给自己下毒只是为了把自己跟他拴在一条绳上,这样才能让自己也全力以赴的为了解药去帮他,没想到这个畜生还是背叛了他。 “你说呢,你杀死了天使之王,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明白吗?”波戈尔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气的莱克直吐血,他现在中毒越来越深了,恐怕挺不了多久。 “怎么样,现在能把解药给我了。”波戈尔搀扶着q6在一块石头上坐下,然后就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他是为了解药而来。 “可以给你,但你必须要保证我的安全,并且你必须要杀了他!”q6目光凶狠的盯着莱克,“当然当然,我说话做到,你看,他是我们俩共同的敌人,我怎么会放过他呢,不仅不会放过他,我还会让您亲手杀了他,只要你赶快把解药藏哪儿了告诉我。”波戈尔口气很急切,因为他中毒也很深,而且他比莱克更早中毒,尽管他是天使长,抗毒性更强一些,可以挺得更久。 “你过来,我告诉你。”q6勾了勾手,波戈尔俯下身子,伸过头去听。 “好了,你现在可以杀了他们了!”q6小声说完之后,马上指着莱克,急不可待的想要赶快杀掉这个悍马帮的仇人。 “当然没问题,我说过,不仅会杀了他,我还会让您亲手杀了他,只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去验一下解药的真假。”波戈尔这个人多么阴险狡诈,怎么可能会不留个心眼防着q6,万一q6是骗自己的,他自己过不了多久也会毒发身亡,所以他必须得留个心眼。 “在我确认解药的真假之前,他们俩还不能死,您没意见吧。”波戈尔假惺惺的微笑说道,但言语里却透着威胁,这意思很明显,如果解药是假的,那么对于你的要求我也无能为力啰。 “好吧,我没意见。”q6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他只能选择赌一把,如果波戈尔在获得解药之后,还不能放他一条生路,那他也没办法了,所以只能去赌他一定会放了自己。 毕竟以q6现在的状况,也是身负重伤,如果自己不告诉波戈尔解药在哪,以波戈尔的脾气,马上就会翻脸,把自己杀了,现在不如就信波戈尔一次,毕竟自己和他谈合作,让他帮自己找到莱克,他也确实做到,至少从目前这一点来看,波戈尔还值得相信。 “好了,那你俩跟我一块走吧。”波戈尔枪口一指,对准莱克和莫西,示意他们俩也跟过来。 莱克看到那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完全不为所动,依然坐在那里,就跟没事人一样,波戈尔要是企图让这个老混蛋怕死,其难度不亚于让母猪上树。 莫西也坐在那里,甚至还在吹着口哨,从他跟随莱克那一刻,他就没怕过死,这是作为莱克搭档的必然风险,既然自己选择和莱克成为搭档,那么他早就将生死置之身外了,早死晚死,他都要面对这一天。 波戈尔没办法,他还真不能就现在一枪崩死这两个家伙,因为这两个家伙也是q6的仇人,俩人结下的血海深仇不亚于自己,q6如果敢骗自己,那么波戈尔会选择给莱克松绑,然后把枪交到莱克手里,让莱克杀死q6,这对q6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q6想过被谁杀死,都没有想过被莱克杀死,他有多少兄弟都被莱克杀了,这是他发誓一定要杀了莱克替那些兄弟报仇,如果他没能杀死莱克,反而被莱克反杀,那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这也就是为什么刚刚莱克不管怎么逼q6解药在哪,q6都一字不说,因为他就算死,他也要带上莱克一块死,大不了你把我打死,反正过不了多久你也会毒死。 所以波戈尔可以拿这一点去要挟q6,要是q6敢骗自己解药是假的,那他就会用这种方式去恶心q6,让他以这种耻辱的方式死在他的仇敌枪下。 所以现在,波戈尔必须想办法让这两个人跟自己一起走,但这俩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波戈尔向旁边瞟了一眼,马上想怎么办法。 波戈尔调转枪口,将手里的枪指向了女警玛丽,女警玛丽从一开始就被打晕了,波戈尔调转回来救她,并不是为了真的救她,而就是为了多一个人质来要挟莫西,莱克那个老混蛋可能不为所动,对于他来说你杀就杀呗,关我屁事,但莫西可能会心软。 “嘿,你们俩确定不走吗?”波戈尔又询问道,莫西扭过头一看,心里骂了一声畜生,他果然还是心软了,看着波戈尔对准了女警玛丽,莫西还是不忍心。 这样一个漂亮的妞,还有这大好的前程,就这样死了,太可惜了,而且还是警察,不像自己这种亡命徒,死了就死了。 莫西用胳膊推了推莱克,见莱克不为所动,又拿胳膊肘顶了顶他,莱克依然没有反应,还在装傻充愣看着天空,数天上飞过去了几只鸟。 莫西无奈,只能自己站起来,朝着波戈尔的身边走去,他们俩只是双手被绑,双脚并没有被绑,所以行动并不受影响,但对于他们俩这种神枪手来说,双手被绑和失去行动力也没有区别了,毕竟近身肉搏他们俩也打不过谁。 见莫西独自一人走了,莱克又坐不住,莱克心里特别纠结,他的上一个搭档“莱克”,死的时候自己也不在他身边,自己甚至都没敢回去给他收尸,这让莱克心里一直都非常内疚,所以他才把自己的名字改成莱克,就是为了纪念他的搭档,让他上位搭档的名字,继续跟随自己游历四方。 莫西走了,恐怕再也不会见面了吧,接下来什么结局他都想到了,自己宁死不愿走,波戈尔一枪了结自己,然后带上莫西去拿解药,拿到解药之后再一枪结束莫西。 难道自己又要经历这种遗憾,连自己搭档死的时候,自己都不能在他身边,虽然自己也会死,但好歹也是死在一块,也算是了无遗憾了。 “好吧,好吧,你赢了,还是犟不过你啊。”莱克也从地上起身,跟着莫西走向波戈尔。 “我原本准备想着死在这就得了,这是我的牧场啊,我死这,也算是魂归故里了,不是死在外面的孤魂野鬼,如果哪天有个好心人路过,发现我的尸体,顺手把我原地掩埋了就好了,这样我也可以守望我的牧场,这毕竟也是我的财产呀,是我花了300金币买来的。”莱克一边走一边自嘲了,死到临头了还挺乐观。 “什么!这是你花300金币买的?”这时候女警玛丽醒了过来,一醒过来就听到莱克这碎碎念,马上震惊了,原来这个老混蛋买这块地这么便宜。 “你个骗子,你不是说你是有钱人吗?”女警玛丽大吼道,只不过她双手双脚都被绑住了,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我之前把自己包装成一个有钱人,你都不愿意嫁给我,怎么?现在我又变成穷人了,你愿意嫁给我了?”莱克依旧不忘嘴欠,接着拿玛丽寻开心。 “你给老娘等着,竟然敢骗我,下回我一定会抓住你!”女警玛丽一边愤怒的大喊道,一边极力扭动身子,想要追上去,但奈何手脚都被绑起来了,在地上扭动的样子像一只被踩了一脚的虫子。 莱克没有再理会她,头也不回的走了,波戈尔放了她一马,只是个警察而已,对他造成不了什么威胁,留一条生路也无所谓。 女警玛丽一边装腔作势的大吼大叫,但脸上的神情止不住的失落下去,她很清楚发生了什么,她是个聪明人,或许,莱克和莫西真的是好人,是游走于这片区域的赏金猎人,是惩恶扬善的荒野游侠。 只不过自己现在才意识到,已经晚了。 女警玛丽其实早就醒了,只不过他一直装成还处于昏迷中,偷偷窃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 波戈尔将她从天使的手上救下,她刚抱着感激的心情准备感谢这个浪子回头的通缉犯,没想到就被他一手给掐晕了。 波戈尔赢了,赢了所有人,他借莱克之手除掉了悍马帮,又借悍马帮控制了莱克和莫西。 虽然她不清楚波戈尔为什么非要莱克和莫西跟着他走,但她知道这俩人不愿意跟他走,即使死都不想跟他走,直到波戈尔把枪口对准了自己,他们俩才决定跟着波戈尔走。 波戈尔是个奸诈狡猾的通缉犯,悍马帮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或许他俩,真的不像表面那样,是个当街持枪杀人的通缉犯,或许他们俩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比如就像莱克说的那样,被他们杀死的那个帕杰斯,是一名无恶不作的悍马帮成员,并且是一名天使。 不过这些现在来看都无法取证了,因为帕杰斯的尸体当天晚上就被偷走了,至于是谁偷的,虽然没有目击者,但是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是悍马帮给偷走了。 而现在,狡诈的波戈尔完成了他的计划,把悍马帮的二把手q6和莱克莫西牵着鼻子走,而自己却只能在这撒泼打滚,却无能为力,自己这是什么警察,真是可笑。 女警玛丽大喊着说下回一定要抓到他,其实是希望下回还能见到他活着。 暂别荒蛮(178) 波戈尔一群人走了一段时间到达了甘露镇,不过波戈尔把他们三个留在了小镇外不远处一个栓马的栓马桩旁边,独自一人进了小镇。 这三人可不老实,指不定把他们三个带进小镇里会闹什么幺蛾子,不如把他们三个留在外边。 “我会看着你们的。”波戈尔两根手指指着自己的双眼,最后移动这两根手指指向三人,警告他们三个,随后便大摇大摆的走了。 三个人看着波戈尔的身影消失在小镇的人群中,这才松了一口气,互相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谁也不服谁。 莱克和莫西双手被麻绳绑住了,确实闹不出什么幺蛾子,q6深受重伤,还没有恢复,这种程度的伤还是需要晒几天太阳的,恢复没那么快。 但莱克并不安分,伸出双手顺着栓马桩开始磨绳子,莫西连忙踢了他的小腿一脚,“别烦!”莱克懒得理他,手里的活也不停,继续磨绳子。 “你干嘛呢?”q6急了,这家伙居然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自己人还在这儿呢,他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儿开始磨绳子。 “你眼睛瞎吗?”莱克头也不回的嘲讽,“看来我有必要收拾你一下了。”q6火冒三丈的走近莱克,攥紧拳头刚抬手,莱克猛的一转身,甩着被绑在一起的双拳砸在了他脸上,q6被一拳干倒。 气急败坏的q6连忙爬起来,一脚踹翻继续磨绳子的莱克,俩人马上扭打起来,莫西见状赶快来帮忙,三个人打成了一团。 “呯。”一声枪响传来,三个人这才停止乱斗,朝着枪响的声音方向看去,波戈尔骑着他新买的马,一脸黑线的看着他们三个,手里的枪口指着天空还在冒着青烟。 “你应该现在就杀了他们俩!”q6气的都快疯了,朝着波戈尔指手画脚大喊大叫,一头梳的整整齐齐的金色短发现在就跟炸了毛的猫一样。 q6没占到便宜,他伤的太重了,而且对面还有两个人,尤其是莱克,下手真黑,专门朝他下体打,痛得他嗷嗷大叫。 “还不行,至少等我看到解药了,再解决他们俩。”波戈尔依然不紧不慢的样子,但他表面表现的多平静,内心就有多急促,波戈尔现在中毒已深,只不过还努力维护着自己没多大事的表象。 为了路上节省体力,所以他才特意去甘露镇上买了一匹马,不过至于这三个人嘛,就跟着他一路走着去吧。 q6告诉他解药的位置并不远,其实就在鹦鹉镇,所以他们现在又得往回走,因为鹦鹉镇是悍马帮的一个分驻地,只不过平时悍马帮为人处事低调,并没有人知道他们在鹦鹉镇还有一个分驻地。 几个人又上路了,波戈尔骑着马在前面走,后面三个人跟着,其中两人手还被绑着,看上去就跟警察抓住了通缉犯,正在往回押的路上。 莫西想问问莱克刚才抽什么风,居然当着q6的面儿去磨绳子,这不是找打吗,害得自己也被打掉了一颗牙,但他现在双手被绑住了,写不了字,只能把话憋在心里。 莱克就是这么耿直的人,或者说有时候他做事根本不过脑子,自己想跑就跑,根本不考虑后果。 走了一段路,莫西一头栽倒了,迎面趴在了沙子里,波戈尔听到动静扭过身子,极不耐烦道:“又闹什么幺蛾子?” “我朋友,他,很久没喝水了,他要渴死了。”莱克在一旁解释道,“真是烦人。”波戈尔一把扯下腰间的水壶扔给莱克,“少喝点,我就这么多了。” 莱克连忙拧开水壶盖子先自己灌了一口,然后扶起莫西,像是要把整个水壶塞到他嘴里一样,一个劲的往他嘴里灌水,波戈尔顿时气的暴跳如雷,翻身从马上跳下来,一脚踹翻莱克,夺过水壶。 用力的摇晃了几下,却只摇出了几滴水,“哈哈哈哈,傻缺不长记性!”莱克躺在地上捂着肚子笑,一来是被踹到肚子了,二来他真的是笑到肚子痛,上回坑了他一瓶牛奶,这回又坑了他一壶水。 波戈尔不由分说对着莱克那张丑陋欠揍的脸就是一拳,顿时鲜血四溅,鼻血顺着鼻孔流进了莱克嘴里,又从嘴角边儿就下来。 “异端,把你留到现在,实在是给你脸了。”波戈尔一拳不解气又补了一拳,随后又对着那张脸踩了一脚,莱克被两拳打的躺在地上,彻底不动了。 波戈尔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莱克,顿时恶从胆边生陷入了犹豫之中,千干说要亲手杀了莱克,波戈尔才一直不敢提前干掉莱克,但现在波戈尔气到了极点,要不干脆无视千干,提前把这个异端干掉得了。 “还不杀了他?他害的你都没水喝了!杀了他!”q6在旁边煽风点火,波戈尔瞪了q6一眼:“那我谢谢你啊,给我灌毒药喝。”q6马上闭上嘴不敢接话茬了。 “我来帮帮你吧。”波戈尔想到了一个好点,从马鞍包里掏出了绳子,将绳子的一头系在莱克脚踝上,另一头系在马鞍的扶手上。 于是一行4人就这么又出发,莱克被一路拖行着走,他也的确没有力气站起来了,不如就这样拖着走。 恩格站在鹦鹉镇火车站的站顶上,目光炯炯的盯着前方,嘴里叼着一根香烟,虽然其貌不扬,但看他这身行头就知道不简单,这个人身上简直带满了枪,他的两边大腿外侧挂着两把左轮手枪,腰间前面挂着两把,后面挂着两把,后背上还背了两把。 原本这人爬上火车站的时候,火车站的安保人员准备把他赶走,但是一看他这身行头,他马上放弃了这个想法。 恩格,他原本是传奇神枪手邦尼的好兄弟兼搭档,邦尼,则是整个昏西地区左手拔枪最快的人,在昏西众多神枪手中可以名列前茅的传奇人物。 原本这一切都好好的,直到有一天邦尼背叛了恩格,恩格不明白自己这么多年的好搭档,为什么背叛了自己,但他还是进行了反击,因为邦尼给了他反应的时间,并没有选择从背后偷袭杀了他。 但结果恩格还是死了,因为他的好搭档邦尼可是左手拔枪最快的传奇神枪手,曾在距离十米的情况下,只用了两秒就击碎了6个酒瓶子,保持此项记录数10年之久,直到现在都没有人打破。 恩格被一枪打中了脑袋,他倒下了,他原以为自己就会这么死去,但是事情出现了转机。 他迫切想要知道自己的搭档为什么背叛自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不甘心就此死去,于是死神被他唤来。 恩格与死神达成了协议,成为了他的使者,帮死神收割更多的灵魂,而死神则将生命还给了他,并且帮他换掉了被打穿了的头骨。 就在不久前,恩格还在大草原上快乐的狩猎,突然他最不想看到的那个骷髅出现在他的面前,因为这个骷髅每次出现准没好事儿。 “去鹦鹉镇,帮我带一个人。”骷髅如此要求道,骷髅就是死神的具象化形态,所以恩格特别讨厌看到这具会说话的骷髅,因为死神每次找他都是给他安排麻烦事。 “怎么,你又要找新人了?”恩格俯下身子查看猎物的枪眼,这回打的不太好,应该尽量击中猎物的头部才是完美,可以保留大片完好的皮毛,但这回他打偏了一些,打到了这头棕熊的肚子上。 “不找新人怎么行,你一天到晚无所事事,不是打猎,就是去酒馆泡着,有实力帮我收割大量灵魂的又活不了多久了,只能找新的了。”骷髅蹲下使劲的挠了挠他的光滑的头骨,很苦恼的样子。 “你不是死神吗,让他别死不就行了,干嘛又要找新人。”恩格吹口哨,唤来了自己的马,他要考虑怎么把这头棕熊运走。 “这都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你只要把人给我带来就行,嗯,是一个没有脸的丑八怪,很容易分辨,记得把人完好无损的带来!”骷髅说完这些就消失了。 最后一些事物就突然映现在了恩格的脑海中,这是死神的手段,可以凭空将想要传递的信息和事物,映射在别人的脑海中,恩格觉得这些有点脱裤子放屁,死神真是闲,都跑来说一遍了,然后又往自己脑子里传一遍。 于是恩格就出现在了这里,寻找那个没有脸的丑八怪,赶快把这件事搞完,他可不想耽误太多时间在这上面。 远远的看到了一行人,恩格掏出望远镜查看,随后满意的放下了望远镜,纵身从火车站顶上跳下。 莱克被拖行了一路,后背上的衣服都全部磨烂了,后背也早是血肉模糊,鲜血淋漓,中毒状态越发加重,他已经没法维持天使的身体强度了,现在的他已经变得和普通人无异。 “就是这里。”q6指向前方一个杂货铺,波戈尔翻身下马,走到杂货铺门口,杂货铺大门紧闭,透过玻璃窗户朝里面看,空无一人,莱克不管那么多,一脚踹开了杂货铺的门。 这要是放别的小镇上,马上就会有人去报警了,但这里是鹦鹉镇,瘟疫肆虐,镇上的人跑的跑,死的死,街道上只剩下了成排的棺材和尸体,以及几个身患重病还没有死透的人横七竖八的躺着,健康的正常人也都是各自躲在家里,根本不会出门。 波戈尔从货架上拿起一罐桃子罐头,拉开拉环,大口吞咽吃起来,两三口便将一整个桃子罐头吃掉了,随手将空罐头扔在地,抹了抹嘴,指着门外的q6:“解药呢?” q6也走进杂货铺内,这里是悍马帮的分驻地,表面上伪造成杂货铺,实则地下室里埋藏着他们在这里做下的罪恶。 q6推开一副货架,后面居然是一面超大的美女海报,随手将这层海报掀起来,这才发现后面的墙壁上居然有一个暗门,莱克见状两眼放光,一把推开了q6,上前一脚踹开了暗门。 暗门被一脚踹掉,掉进了门后延伸向下的通道中,“居然还挖了地下?”波戈尔一边啧啧称奇,一边顺着通道往下走。 q6则在这时转身就准备往外走,但还没走出一步,就听到身后扣动击锤的声音,q6马上僵在了原地,“我已经带你来找到解药了,解药就是我给你的那个小盒子,钥匙就在地下室里,你自己找吧,现在你该放我走了。”q6颤颤巍巍转过身说道。 “别急着走嘛,我还没找到钥匙呢。”波戈尔朝着q6勾了勾手指,示意q6跟过来,q6没办法,只能跟着波戈尔一起顺着通道进入地下室。 莱克和莫西在杂货铺外面等的不耐烦,莱克想了一下,毅然决然的朝着镇子上的警局走去。 莫西急得咿咿哇哇的大叫,这时候往警局走,可未必是好办法,首先他们俩是通缉犯,其次,就算他们找上警察又能怎么样?警察也不会帮他们,警察怎么会帮助两个通缉犯呢。 就算没认出来他们两个是通缉犯,警察也不会帮助这两个疑似逃犯的人,看这俩人的样子就不像是正常人,手上居然还绑着绳子,而且就算警察愿意帮助他俩,也没有用啊,等波戈尔找到解药出来了,发现他们两个跑警局去了,他肯定会把警局都给血洗一遍。 这是在连累那些警察!莫西最不想伤及的就是无辜的人,所以想要极力阻拦莱克,但莱克可不管了,今天就是要去找警察。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屋内传来一声微弱的枪响,没一会儿就传来了沉重的上楼梯的声音。 “喂喂喂,干什么去?”波戈尔从杂货铺里走了出来,手里的枪指着还没走远的莱克,波戈尔身上沾染了不少鲜血,估计q6已经被他解决了,而且是很近的那种一枪击毙,所以很多血都溅到了他的身上。 恩格在不远处街斜对面一间房顶上趴着,手里端着他的拉栓式步枪,透过瞄准镜看着杂货店门口三个人的一举一动。 原本恩格想要直接上去抢人,那个被一路拖着走的人,应该就是他要找的目标,可是当看清带头骑马的人脸时,恩格就不敢轻举妄动了,那是个天使! 恩格怎么说曾经也是神枪手邦尼的搭档,跟随着邦尼走南闯北,和形形色色的人都打过交道,其中不乏天使,所以恩格很容易就可以分辨出天使外貌特征,天使都是金色的头发和金色的眼睛,甚至连眼睫毛或者胡子都是金色的,并且天使的皮肤都比较苍白,在昏西这种热烈干旱的地区,皮肤还能这么白的人少之又少,所以有很多老牛仔喜欢称呼天使为小白脸。 而那个为首骑马的人将这些特点全部满足了,并且恩格还可以通过发色的深浅来判断这个天使血统大概是什么级别,通常血统纯度越高的天使,身上毛发的金色就越深,包括眼睛,颜色越淡,血统纯度也就越低。 根据恩格的判断,这个骑马的人,绝对不是普通天使,至少是一个四级大天使,那这件事就难办了,一个四翼大天使骑着马,把自己的目标人物拖着走了一路,说明这个骑马的人和自己的目标人物也是敌对关系,那自己要抢人的话,从一个天使手里去抢人就比较困难了。 所以恩格的选择是偷袭!这是昏西的无耻流氓们最爱用的,什么?午时已到,拔枪决斗?那是给品德高尚有尊严的绅士用,我又不是,而且我为此并不会感到羞耻,因为整个大昏西最不缺的就是无耻流氓,大家都酷爱背后偷袭! “阿黛尔会杀了你!”莱克一脸严肃的转过身去,终于要轮到自己了,尽管嘴上一直说着不怕,但真轮到自己的这一刻,还是难免紧张,一瞬间愤怒和恐惧两种极端情绪充斥在内心中,让莱克明明内心紧张的要死,但是神情却是不怒自威。 “那地狱再见!”波戈尔张长开嘴大笑。 “呯!”“呯!”两声枪响传遍小镇的街道,莱克紧张的闭上了眼睛,可是枪声已经平息,莱克却感觉自己并没有受到攻击。 莱克睁开眼,莫西惊讶的目光正好朝他这边看来,两个人对视了几秒,同时扭过头朝杂货店门口看去。 波戈尔已经倒那了。 在短暂的震惊过后,莱克这个常年刀尖舔血的神枪手知觉马上反应过来,转背朝着周围街道的房顶扫视了一圈,果然发现了街道斜对面一个房顶上站着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把步枪。 “你是什么人?”莱克跟站在房顶上的恩格遥相呼喊,“把手举起来!”恩格又端起枪做出瞄准姿态,将枪口指向莱克。 莱克没有犹豫,立刻举起双手,又是一声枪响,一发子弹破膛,呼啸着从自己的双手中间闪过去,击穿了绑在自己双手上的麻绳。 “恢复自由真好!”莱克忍不住感慨道,随后赶快转过身去帮莫西解开手上的绳子,“我们得马上走,你知道的,这种程度的攻击打不死他。”恩格从房顶上一跃而下,吹了一声口哨,立刻从远处跑来了两匹大马。 “没事,我打死他就行了!”莱克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转轮手枪,那原本就是他的枪,只不过是波戈尔在他昏迷期间抢走的。 莱克抛开轮芯,轮芯的六发子弹腔室里还足足有三发子弹,莱克扭动手腕将转轮手枪向右一甩,轮芯甩回到枪机内,摁下击锤,使手枪处于待击发,莱克紧接着就要扣动扳机,但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眼前就金光乍现,随后就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莱克捂着眼睛向后退,只听到耳边枪声大作,等到视力在恢复清晰的时候,面前已经站着一个金色的人形。 “快跑!”恩格可管不了那么多了,跨上马背踢了一脚马肚子,策马奔腾逃之夭夭,只留下了一句快跑。 “真见鬼,我说什么来着!”恩格伏在马背上,头都不敢回,骑着马尽全力冲锋。 莱克当看清面前的金色人形时,顿时心里后悔刚才没有听那个陌生人的劝导,刚才应该马上走,或许还来得及。 莱克已经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金色人形是谁,正是千里挑一的天使之王一脉的最强者,八翼大天使长千干。 恩格之所以跑得这么急,连死神交给他的目标人物都没来得及带上,就是因为他看清楚了那四对硕大的散发着神圣光芒天使之翼,天哪,今天是什么情况,死神这是把什么烂活儿交给自己了,怎么半路上还杀出来一个大天使长?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天使或者大天使的话,恩格还敢斗胆挑战一下,但这可是八翼大天使长,自己跟对方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甚至连一个层次都不是,下次碰到死神再给自己推这种烂活,自己是肯定不接了。 如果恩格一开始得知那个骑在马上的人就是一位六翼天使长的话,估计这会儿心里已经把死神骂了八百遍了。 “到处找你。”千干语气听上去就知道心情不悦。 波戈尔抠下镶在自己头上的弹头,一溜烟从地上坐直,“我这不有要事要办吗。” 千干瞟了莱克和莫西一眼,根本没把他俩放在眼里,背过身对着波戈尔:“王在哪里?” 莱克和莫西此时已经连大气都不敢出,手里虽然握着枪,但是俩人现在都不敢开枪,即使枪里装填着肯瑞拉斯子弹头,但是对付八翼大天使长,效果微乎其微,和拿普通子弹对付天使差不多一个效果。 恩格骑着快马跑出去了好几里远,突然想起来了,自己是死神使者!怕什么死! 被死神选中,成为死神的使者,代表着你已经失去了生死的自由,死神使者拥有死神赋予的死亡抗拒,还拥有濒死自封,这些能力一旦成为死神的使者之后便无法移除,连死神都无法剥夺。 至于死神的交易,在交易完成之前双方都没法反悔,让交易失效,所以成为死神使者,并不是类似于主仆的关系,而是类似于雇佣关系。 死神作为雇主,与将死但渴望生的人达成交易,交易的内容通常是为死神收割多少灵魂或者将灵魂出卖给死神多年,期间双方不管是谁后悔了,就算双方同时后悔,交易都无法撤销。 双方就等于直接被交易给绑在一块,恩格成为死神使者之后很少为死神效力,通常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打猎消遣时间,或者打听自己曾经的那个搭档的消息,都忘了死神使者并不畏惧死亡。 其中死亡抗拒,可以让死神使者消除大多数死亡可能性,或者在死亡可能性发生的时候,让死亡结果延迟或者转移,如果依然无法避免死亡结果,还有濒死自封作为最后一道保命的手段。 在死亡结果发生的情况下,死神使者会调用大量死神的力量,使自己身体变的刀枪不入,无坚不摧,并且灵魂会立刻从身体内转移,在一段时间之后,如果身体没有被摧毁,灵魂便会回归身体,如果身体被摧毁,灵魂则会被死神收走,由死神保管,等到时机成熟再进行复生。 所以可以说成为死神使者不代表完全不会死吧,但也基本上是消除了绝大多数死亡结果,极难被杀死,所以即使死神使者反悔了交易,去跳河去上吊,或者去吞枪自杀,这些常规的自杀手段都是无效,死亡抗拒,会将这些自杀的可能性移除掉,结果就是跳河里憋了30分钟淹不死,上吊的绳子无故断掉,自杀用的枪的扳机无法扣动。 “芜湖,我又回来了!”恩格快马加鞭,身后留下一连串灰烟尘,双手持拉栓步枪,对准千干,身后的斗篷迎风飘扬,身下的马儿急停,前蹄离地,扬起毛发油光发亮健壮雄伟的躯体,恩格宛如救世主般降临。 “去死吧!”恩格扣下扳机,死神的使者,来收割他的灵魂了! 但并不能如他所愿,虽然出场足够拉风足够帅,但,千干对着面前伸手一抓,随后张开手指,被捏到干瘪的弹头就掉到了地上。 “啊哦,这下要完蛋了!”恩格话音刚落,千木身形快如闪电,连不眨眼都看不清的速度闪现到了恩格面前,一拳轰出,恩格瞬间飞没影了,而他胯下的这匹马就没那么幸运了,被这一拳强大的余震给砸成了碎肉。 莫西和莱克面面相觑,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这也太强了!它的移动速度快到连残影都没有,因为完全无法看穿它的移动轨迹,他刚才那个动作简直就像是瞬移到了那个陌生人面前,即使莱克没有眨眼,他所看到的景象也都是千木刚刚还站在杂货店门口,下一刻就瞬移到了几十米外的陌生人面前。 不会吧,见识过天使长波戈尔的超震撼飞行速度,离得很远的地方,就能听到空中传来轰轰轰破空的声音,身后拖着一条白色的小尾巴,人也是从远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靠近,只是几次呼吸,天边的一个小黑点儿,就已经到了面前,莱克认为这应该就是天使的速度极限了。 没想到刚才见识到了大天使长的实力,这速度更离谱更逆天,居然连枪械射出的子弹都能接住! 莱克这时候想来,不禁感谢当初的自己,为了搭讪美女而去认识了阿黛尔大姐,能够认识这位大姐真是幸运至极,如果不是自己当初为了搭讪美女,阴差阳错认识了阿黛尔,并且与其成为了朋友,如果没有阿黛尔的庇护,自己和姐姐或许早就死了。 因为这次不是莱克第一次和千干打交道,自己当天使猎人已经很多年了,早就和千干结仇,并且自己作为天使异端,一直是千干需要除掉的目标之一。 所以早在很多年前,千干就曾经突袭过自己和姐姐,那天自己坐着马车和姐姐准备去参加市长邀请的晚宴,阿黛尔在此之前就和莱克已经认识了,也在市长的邀请名单上,于是一群人坐在同一个马车前往晚宴。 结果半路上遭到了千干的袭击,他为了干掉自己这个天使异端而来。 速度非常快,前一刻马车还在好端端的平稳前进,下一刻,天气骤变,狂风四起,整个天空马上昏暗下来,两匹马受到了非常大的惊吓,止步不前。 下一刻一股怪力袭来,马车被瞬间掀翻,马车夫当场毙命,莱克从翻滚的车厢里爬了出来,他还没搞清楚状况,只知道被偷袭了,因为对方速度太快,他什么都没看清。 阿黛尔让他们俩先走,自己留下来断后。 莱克拉上姐姐一路狂奔,跑出去一段距离之后,想想就这样把阿黛尔一个人丢那儿不太合适,于是他让姐姐先走,自己又回头准备去帮忙。 等到莱克气喘吁吁跑回去,他就看到了让自己永生难忘的一幕,八翼大天使长和十翼超越天使在空中缠斗,双方不断的碰撞交锋,翅膀上掉落的羽毛如同下雨一般,只不过这下的是刀子雨。 这些锋利的羽毛如大雨般洒落,从天空不断掉下,插进土壤。将周围一片地草木尽数斩断,最终八翼大天使长落入下风,被超越天使抓住机会,一把扯下了一对翅膀,最终落败而逃。 那一次初遇千干,莱克啥都没干,全靠阿黛尔一个人将其重创,然后将他赶走,为此这还变成了莱克嘲笑波戈尔的笑柄,此前他就拿这件事嘲讽过波戈尔。 但现在莱克可笑不出来了,如果自己刚买的那挻水冷式自动重机枪还在的话,并且供弹链上装满了肯瑞拉斯子弹,或许自己勉强还能笑出来。 “听说你是单动速动大师,莱克。”千干并不是很生气,“那是他,不是我,我不用那些单动式的老玩意。”莱克指指莫西。 “没事,你们俩谁都可以,最近对酒馆这些老家伙腰间挂的东西很感兴趣,昨晚上一个老头和一个小子喝醉了出去决斗,老头赢了,他一枪把那个小子的脑袋打爆了,因为他的手枪里卑鄙无耻的装着霰弹枪的子弹。”千干看看周围,又看向莱克。 “我去问那个老头的获胜感言,他说这不算什么,因为比他快的枪手多了去,比如大名鼎鼎的赏金猎人幽翼,他说他见过幽翼的枪法,比他要快两倍都不止,并且一定会打中10米内的任何目标,听他的口气都能听出来对你的向往,满脸都写着崇拜,所以我现在对你腰间的枪也很感兴趣。”千干指向莱克。 “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废话能少点吗?”莱克已经猜到千干想干啥了。 “我给你一次机会,你朝我开枪,如果没抓住你的子弹,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千干的语气自信平静,好像徒手抓住子弹这种事情很容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莱克抱着肚子大笑起来。“你他妈小说看多了是不是,杀死我的机会就在这里,你居然想出这种妖蛾子,一段时间不见,你脑袋被马踢了吧。” 莱克并不怕激怒千干,因为他不管答不千干,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千干接没接住子弹,自己都得死,这个混蛋说话跟放屁一样,就算他输了,他也会一口咬定没输,到时候自己拿的怎么样呢,难道大喊大叫千干你个畜生玩不起,输了也不认。 “机会交给你了,自己选吧。”千干表情依然很平静,并没有被激怒的样子。 “当然是陪你玩玩了。”莱克身形缓缓的向后退去,与千干拉开距离。 千干也走出了杂货铺门口带有顶棚的那块阴影地方,来到了幽月之下的街道中心。 这是传统的枪手决斗中的一个环节,决斗的双方,枪手都会约定在正午时分,太阳挂在天空正中的时候,阳光不偏不倚,正好均匀洒落在街道上,这样双方都不会因为阳光视线受到干扰,双方都处于平等的决斗环境中。 早期的枪手决斗,总有人利用耀眼的阳光让敌对方处于劣势状态,因为阳光照射不均匀,一方可能不会受到阳光影响,而另一方可能被阳光照的看不清面前的状况,所以经常有人决斗因为太阳的事而丢了小命。 后来虽然有了这个规定,双方在正午进行决斗,但依然有狡诈卑鄙之人,利用金属的裤腰带铭牌反射阳光去照对方的眼睛,导致对方看不清楚,从而丢了小命。 而莱克正是这些人中的其中一个,他最喜欢用的招数就是用裤腰带的金属铭牌去反射阳光,这让他战胜了很多与他决斗的枪手,虽然这是狡诈卑鄙的手段,但也确实让他屡战屡胜。 不过这次状况,莱克习以为常的卑鄙手段用不上了,因为现在是晚上,月光并不会刺眼,他别想再用这种小伎俩去对付千干了。 “3,2,1。”千干开始倒数,“呯~” “你!”一声枪响之后,千干气的大吼,但还没等他吼出来,“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夜晚的小镇,街道上又连续回荡着起九声枪响。 每一枪都精准的命中千干头部,枪枪往要害上打,站在一旁的莫西反应很快,马上又补了六枪,而莱克已经翻身上马,莫西迈着小碎步慌忙的跑过来,莱克一把拉住莫西伸来的手,将瘦小的莫西一把提到马背上了,与此同时脚上的马刺猛踹马肚子,身下的马儿发出嘶鸣声,扬起一阵烟尘,逃之夭夭。 从千干作死和莱克要比抓子弹的时候,这一切就已经在莱克的掌握之中了。 以正常人的思维怎么也想不到,莱克的转轮手枪不按套路出牌,他的这把转轮手枪有两个枪管,而下面那个枪管中装填着一发霰弹。 千干这种对枪械了解不深的人天真的以为转轮手枪只能发射独头弹,当看到莱克手中的转轮手枪下面那个枪管迸发出枪焰,十几粒细密的小弹丸朝自己扑面而来的时候,千干顿时陷入惊愕之中,紧接着手足无措,随后就被这些细腻的小弹丸射了一脸。 千干速度当然快,但是他再快也不可能在一瞬间接住十几发小钢珠骑脸攻击,就在他暴怒准备立刻的击杀莱克时,莱克已经切换了射击枪管,再次以出人意料的方式连续射出了九发子弹,转轮手枪不是六发子弹吗?千干此刻也已经来不及想这些,他只匆匆忙忙的抓住了其中两发子弹,其余的全部命中。 紧接着旁边的莫西又火上浇油补枪的六发,你这两人神枪手的水平,不出所料,每一枪都是直朝面门而去,而且每一发子弹都是肯瑞拉斯弹头。 莱克从一开始缓缓的拉开距离,身体向后挪动,就是在布置这一切,莱克要造成一种假象,假装自己真的认真的在跟他决斗,实际心怀鬼胎的朝着身后那个陌生人留给自己的马匹移动。 “喂,等等我!”身后传来喊叫声。恩格跟在后面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靠,兄弟,你还没死!”莱克一回头惊呆了,这个帮助自己的陌生人,不仅有挑战天使的勇气,甚至还接下了大天使长的闪电一击。 “对,我还没死,快带我一个!”恩格跟在马屁股后面一路狂奔,长期缺少锻炼的,他现在的跑步简直就是要了他的命。 莱克四下张望了一下,有些迟疑的道:“坐不下了!”“没事的,挤挤也行!”恩格大喊道,口水从他的嘴里流出,向身后飘去。 “不行,挤不下!一会儿把马压累死了!”莱克果断拒绝,虽然这个陌生人帮助了他,但是没心没肺的莱克可不会管这些,这时候保命最要紧。 “这是我的马,你给我下来!”恩格气得大吼大叫,跟在马屁股后面怎么追都追不上,他感觉他快要跑断气儿了。 这操蛋的死神把这种破活给我,下次说什么我也不干了!恩格心里已经咒骂了死神一千遍。 千干僵在原地,头部连中十几枪都没使他倒下,但是使他暂时失去了行动力,莱克枪法确实好,即使子弹直接射击他的头骨也无法击穿,但莱克用他那不可思议的枪法,将九发子弹全部打在了一个点上,于是下一发子弹撞在上一发子弹尾部,一发接着一发,就像是拿锤子敲钉子一样,硬生生的把第一发子弹给钉入千干的脑袋里。 只有第一发子弹是钉子,后面的八发子弹是挥舞的锤子,肯瑞拉斯的弹头进入了他的脑袋里,破坏了他的脑子,使他暂时动不了,但他并不会因此死去,甚至身体都没有失去平衡,而是依然保持着被击中时一瞬间的姿势。 “他跑不远。”波戈尔终于缓过来,这才猛的从地上坐起,由于刚拿到解药,他胡乱的吞咽下去,顺手一枪打死了q6,刚从地下室出来准备解决莱克,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结果就被远处的一枪打中了脑袋,虚弱的身体扛不住这一枪,马上就让他失去了行动力。 波戈尔展开天使之翼,开始扑动翅膀,“你干嘛去,先帮我把子弹抠出来!”千干虽然身体不能动,但依然可以说话,它保持完全清醒,并且可以观察周围的环境。 “他们马上就要跑远了,你在这等着就行。”波戈尔撂下这一句,猛的煽动翅膀一飞冲天,只留下了一地扬起的灰尘。 “芜湖,可让我给逮着了!”恩格终究还是追上了,他抓住了马尾巴,翻身一跃骑到了马屁股上,“兄弟,下次运动会短跑没你我不看!”莱克呲着牙赔了一个贱兮兮的笑脸。 “你还好意思说!我那两条腿都跑的没知觉了!这可是我的马,是我好心救了你们俩!”恩格在马屁股上刚坐稳,就开始气急败坏的埋怨起来。 “实在不好意思,我看这位兄弟能够接一下最强天使一拳,想必也能接下第二拳,不必急于跑路,但我等可不敢滞留此地,所以丢下了这位兄弟,请你一定不要怪我!”莱克只能赶快道歉。 “行了行了,少给我来这一套,我就直说吧,我救你是有人指使,他要拉你入伙,就问你干不干!”恩格一把抓住坐在前面莫西的肩膀,生怕从剧烈起伏的马屁股上掉下去。 “拉我入伙,可以啊,有什么好处吗?”莱克答应的倒是痛快,他本来也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目标,无非就是四处游荡,猎杀天使,做一个自由自在的赏金猎人,有人要拉他入伙,多一个同伙,多一份力量,反正是好事儿,如果是黑帮叫他去,杀人越货他也不介意的。 “好处,好处你刚才没看到吗,那个天使一拳都把我给打飞出去了,但我现在依然还能好端端的跟你说话,这个就是好处!”恩格捂了捂胸口,刚才他就是被一拳打到了这里,现在还痛,不过确实要不了他的命。 “哇哦,那这可太炫酷了!你知道刚才那个打你的人是谁吗,那可是最强感染天使,八翼大天使长千干,令人闻风丧胆的万人杀!”莱克眼睛目视前方,目不转睛,但嘴却不忘记搭茬。 “我知道,他那一拳的余震就把我胯下的马给整成了一堆碎肉,那可是我刚买的纯血宝马,花了我100金币!而且就此一匹不可多得!”恩格一想到这事就心疼。 “所以呢,你到底干不干?”恩格又问道,“干啊,当然干,但我得先问清楚,拉我入伙是干什么的?你们团队有几个人,为什么要拉我入伙,我的好处是什么?”莱克提出了一连串质疑。 “干什么,当然是杀人!杀很多人,目前,我们这团队就四个人,如果你干的话就5个人,至于为什么要拉你入伙,老大是这么吩咐的,我也不知道,好处就是跟我一样,即使强如大天使长也休想轻易杀死我。”恩格说的唾沫星子直飞。 “我靠,你们这团队还挺有意思,专门为了杀人而杀人吗,不是为了抢钱吗,而且据你这么说,你们团队里的人都跟你一样杀不死吗?那我加入,我岂不是变成活死人了?”莱克听完恩格解说之后感到大为震惊。 但恩格不能把话说太清楚,因为莱克还没有明确他要入伙,他怎么能把真相说出来呢,一个骷髅与自己达成交易,指使自己到处杀人,为他收获灵魂,而骷髅会保他不死,并且窟窿是听上去很玄幻根本不存在的死神,是个正常人听到这种话都不可能相信吧,所以他只能说他们这个团队性质就是为了杀人。 好吧,这样听上去更惊悚了,但总比死神那一套悬了吧呼的东西更让人信服。 “嗯,我挺有兴趣的,能带我见见你们老大吗?”莱克思考了一番之后,居然做出了这样的答案,行吧,他也不是正常人,听到这个是为了杀人而不劫财的团队做出的邀请,他居然感到很有兴趣。 “好了,咱们出发!”恩格听完大喜,任务完成了! “哎哎哎,你干什么,快下来!”莱克突然惊呼,因为此时的恩格突然跳起,双脚踩在马屁股,然后一脚踩在了前面莫西的肩膀上,随后又向前一步,踩在莱克肩膀上,最后又一脚踩在了马头上,马儿顿时受到了惊吓,差点就翻车了。 恩格并没有下来,依然一只脚踩在莱克肩膀上一只脚踩在马头上,嘴中小声絮絮叨叨的念着什么,莫西突然发现周围的景象开始快速变化,明明刚才一行三人一马,还驰骋在一望无际的戈壁滩,突然周围的景象变得模糊扭曲起来,让人眼根本无法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下一刻他们就已经来到了一片林荫小道上。 小道两旁种满了一排又一排整整齐齐的灌木丛,小道由一块又一块红砖石拼大而成,上面一尘不染,好像刚刚有人清理过,干净的都快反光,让人觉得这不是现实世界,周围炎热的风顿时变得阴凉,头顶的烈日也变得柔和,不再那样刺眼般闪耀,空气中弥漫着花香,让人心旷神怡,小道的尽头出现了一座拱形的小门,小门的后面是一座花园。 花园的门口此时正站着一个穿有黑袍的人形,在恭候一行人的到来。 千干终于恢复了行动,他自身强大的自愈功能,直接把脑袋里的子弹给挤了出来,脑子受到的创伤也马上愈合了,正巧这时,也听到了远空轰隆隆的闷响,那是波戈尔回来了,只有他那般超级速度的超速飞行,才会发出这种噪音。 但随着波戈尔靠近,千干刚刚舒展的眉头不禁紧皱起来,波戈尔居然两手空空,没有把人给他带回来。 “人呢,我不是说我要亲手杀了他们吗?听不懂我的话?”千干上前一把推倒刚刚落地的波戈尔,强大的推力让波戈尔如同炮弹一样弹射出去,直接撞塌了身后的一栋小楼。 “等等,千干!先听我说!”波戈尔倒在一堆废墟中,连忙抬起一只手,制止了又要冲过来痛扁他的千干。 “到底怎么了,不要告诉我你失手了!”千干低沉的语气,强忍着怒火。 “这下见鬼了!我都已经追上他们三个了,我甚至能够看到他们三个在地面上如同蝼蚁般的移动,等我准备降低高度,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时候,那三个人凭空消失了!”波戈尔大口喘着出气,脸上的表情在惊恐和愤怒中不停转换。 “什么见鬼了,我们就是鬼!谁见到我们不跟见到鬼一样!”千干气的一脚踏下,顿时地动山摇,干旱的大地迸裂出一条数十米的裂缝出来。 “你不能进去。”恩格伸出手拦在了莱克和莫西中间,莫西轻轻的点了点头,停下脚步,站在花园门口,莱克转过身:“放心,他们都不会拿我怎么样。” 莱克大步的走进花园中,这个花园根本不需要围栏,因为整个花园茂密的植被就已经将里面围了个水泄不通,生产异常繁茂的植被冲向高空,形成了天然的屏蔽,从花园外面观测不到里面。 莱克走进花园里,这才发现了里面的不同,这里有些诡异,花园依然被一条小道从中间一分为二,莱克站在这条仅供一人通行的小道,脸上满是疑惑。 自己的右手边是繁茂生长一片生机盎然的各种花朵植被,而左手边儿则是一片破败凄凉之景,这边依然有很多植物,只不过全部都枯萎了,满地都是枯黄发黑的花瓣,干瘪的树叶,杂乱的野草。 “你好,欢迎光临死神的花园。”声音冷不丁的响起。吓了莱克一跳。 莱克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刚才站在门口的那一个人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边。 他穿着厚厚的斗篷,全身上下能够目光所及的地方全部被衣物所遮挡,莱克无法看清来人的长相,只觉得他的声音十分沧桑嘶哑,像是冬夜漏风的窗户。 “你找我来干什么?”莱克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如恩格所说,拉你入伙。”神秘的黑衣男人退后了几步,开始围绕着莱克转圈,莱克紧张着盯着眼前的人,目不转睛的跟着他一起转圈。 莱克答应恩格,其实倒也不是完全没有考虑,因为他身中剧毒,波戈尔把q6杀了,做出这种杀鸡取卵的事儿,解药肯定也不会给他留的。 莱克认为自己还没有天才到能够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做出解药救自己,所以接下来他必死无疑,他没有解药了,就算他侥幸逃脱了波戈尔追杀,他也会越来越虚弱,最后不知何时何地就会一头栽下去,再也醒不过来。 所以当看到那个陌生人向自己发出邀请时,他已经没有选择了,他只能答应,他只希望这个陌生人背后有什么高手能够救自己一命。 “怎么,还没考虑完?”黑衣人发问道。 “当然,这种事情得好好思考一下。”莱克感觉现在自己的脑袋里乱糟糟的,他总感觉眼前这个人很危险,围着自己绕来绕去的一副盯着猎物的样子。 “你竟然选择答应恩格来到这里,那对于我的入伙邀请,你应该没有什么犹豫。”黑衣人停止了转圈,面朝莱克伸出了他的左手,“你中毒很深,活不了两天了,跟我完成一个交易,我可以救你。” 莱克又陷入了犹豫中,随后突兀的问道:“你就是死神吧!” 黑衣人显然被这个问题问住,半天没有发出声响,过了好一会儿,他缓缓的放下了左手,又从他那宽厚的衣袍中伸出了右手,“你可以这么理解。” 莱克顿时吓得向后退了半步,从那漆黑的宽厚衣袍中伸出来的右手居然是一只骷髅手,上面没有一丝血肉,干净的像是拿剔肉刀专门刮过,洁白如玉,也并不像正常死人手那样骨头发黄且粗糙,看上去表面十分光滑,更像是完美的白玉雕刻的手骨艺术品。 “你,你有什么条件?”莱克马上反应过来询问到。 “过来。”黑衣人轻轻的招招手,莱克不自觉的走了过去,贴近黑衣人面前。 ……………… 莱克从花园里走了出来,只不过此时他看上去精神焕发,不再是以之前那副焉了吧唧的样子,恩格侧身躲让,见莱克恢复了往日的神采,莫西很高兴,一把扑了过去,莱克一把抱住了莫西,“哈哈哈,威名远扬的天使猎人再次死里逃生!”莱克终于解决了这个困扰了自己一整天的问题,发自内心的开怀大笑。 莱克不用再担心肯瑞拉斯的毒性问题了,他与死神达成了交易,所以他现在安全了。 恩格在一旁看着激动的俩人微微一笑,他曾经也经历过这一幕,庆幸自己的死里逃生。 周围的场景再次开始变得模糊,定睛一看,他们已经回到了死气沉沉的沙漠,刚刚周围的场景如同泡沫一般破碎消失。 莱克和莫西望着眼前漫天沙尘的景象,在原地愣了一会,这才发现他们之前丢失的东西已经全部回到了他们身上,甚至包括莫西的笔记本。 “接下来去哪儿?”莫西在失而复得的笔记本上写下了这一句,他的心情从未像这一刻这样放松。 “嗯~”莱克思考片段,决定还是答应关于死神的条件,以他的性格,其实他是想耍赖,莱克迅捷的掏出左轮手枪,指向远方,扣动扳机,“就去那里!” 这是他与死神达成交易的条件之一,离开印国,去帮助一个关乎于一个国家命运至关重要的人物。 两人再次踏上了旅途,莱克最后再回头看了一眼鹦鹉镇的方向,随后摘下了他那顶旧帽子,将旧帽子随手一扔,旧帽子随着一阵大风飘走了,不知落向何处。 “该换顶新帽子了。” 向生而死(179) 梅捷怒吼一声,跟随着身旁的极光白星一起从城楼上跳了下来,如果是巴克利在这里,绝对不会让小城主冒这样的风险,但梅捷不会在乎这些,他需要的是拼死一搏。 两个人几乎吸引了所有敌人的目光,顿时铺天盖地的火力朝着两人如惊涛骇浪拍了过来。 “想这么容易离开凤凰城?没门!”梅捷在空中展开灵引,他的胸口猛的弹出了整整7条如同章鱼触手般的灵引,在空中聚集了大量灵力,一落地便爆发出极其恐怖的冲击。 顿时震飞以他为中心几十米的所有敌军,极光白星落地之后释放出的的灵震威力更大,直接清空了百米以内的所有敌人,消除了敌人短时间内贴脸近攻的可能。 “很好很好!”梅捷任由狂风暴雨般的子弹打在身上,身体却抑制不住的激动颤抖,他是七阶灵师,照对面这个火力往他身上打,他撑不过半分钟,但是有极光白星和他一起分担对面恐怖的火力,他或许可以撑两分钟。 但他根本不需要撑两分钟,因为他只要把敌人的目光全部吸引过来,那么他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 城楼下,原本两侧已经封死的4个出入口突然炸开,驻守军和佣兵们从里面鱼贯而出冲了出来,对着已经被分神的印军,发起了自杀式攻击。 这就是梅捷的办法,他已经在那些凤凰城的长老面前夸下了海口,即使是死,他也要撑过这一波印军攻势。 他调动了仅能调动的最后700人,依然留守200人在城楼内操控火炮和外面的印军对轰,给印军造成人还全部留在城楼里的假象,其余人全部组成敢死队下到城楼一层待命,等自己出去第一时间吸引了火力,其他人一起冲出去,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梅捷和极光白星以最显眼的方式冲出去吸引所有敌人的火力,以确保后续冲出的敢死队不会在冲出城楼的第一时间就被敌人打死。 梅捷确实做到了,印军大军压入太深,双方在就隔着个几百米用大炮对轰,他已经成功第一时间吸引了所有敌人的火力,加上身后城楼里数十门火炮的火力掩护,后续冲出的敢死队,在短短几百米的距离里,很容易就逼近了印军。 原本列阵整齐有序的印国大军突然受到了几百人的拼死冲锋,加上远处城楼里的火炮,依然在朝这边持续不断的火力压制,还有梅捷和极光白星这两位强者在敌阵中游走穿梭,疯狂屠杀,印军大阵顿时乱作一团。 但这样还远远不够,因为他们面对的是兵力接近2万的二路军主力,区区几百个不要命的战士拼死相杀,依然也抵不住对方迅捷而猛烈的火力,只是片刻功夫,几百人的敢死队就已经死光了,而这几百人中甚至有一半都还没有靠近敌人,就已经在半路上被打死了。 虽然敢死队来势汹汹,大部分印军士兵也慌了手脚,但很快都反应过来,因为只是区区几百人而已,短暂的骚乱之后,印军大阵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继续持续不断的火力压力,几百位驻守军和佣兵组成的敢死队瞬间血染大地。 战至敌群中心的梅捷,看到这一幕顿时心凉了大半截,他纵然可以神勇无敌,但那些战士不行,而现在,他也马上要撑不住了,消灭完了敢死队,顿时所有的火力又指向了他和极光白星。 梅捷只能尽自己所能在敌群中横冲直撞,所到之处没有任何敌人能够挡住他一击,但这是徒劳的,因为他已经被越来越多的敌人包围,敌人如同杀不完一样,里三层外三层一环套着一环把他团团围了起来,而这些印军士兵为了杀了他也是不惜代价,自由开枪。 这种情况是很严重的违反军队纪律,敌人冲到了阵型中就不能再开枪,继续开枪容易误伤到友军,所以这个时候应该就是抽出刺刀的肉搏战,但印军长官为了尽快杀死这个敌军强者,竟下令让士兵们自由开枪。 终于在不知道被第多少颗子弹了击中身体之后,梅捷停了下来,他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从头到脚如同被人灌了一桶血浆一样,他的身上已经再也见不到一处完好的地方,他强忍着身上数不清的伤痛,一直战斗到了现在。 但现在,他终于动不了了,他跑不动了,手里的大锤也挥舞不动了,他的血都流干了,他的身体残破到他一旦收回灵引就会立马死去,他现在还站在这里,完全是靠着惊人的意志和疯狂吸收汇聚了大量的灵力,维持着身体行动。 “失败了呢。”梅捷喃喃自语道,依然有不停的子弹往他身上打去,但他的身体已经无力回天,支撑他继续行动。 轰~~轰隆隆,轰隆隆~~轰~ 突然,梅捷听到了不知从哪儿传出来的一连串的爆炸声,他看向远外的天空,是那个男人,他来了,那个男人他来了,他与之较劲了一生的人,他的宿敌,他终于来救场了。 “真不甘心,最后还是要靠他。”扑通一声,梅捷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他的眼里最后看到的,是那直冲云霄的火光,耳中听着敌人的惨叫,眼中的光慢慢的散去。 巴克利等了许久,但是其他人一直没来,他估计是半路上已经遭遇不测了,再一看南城门那边,驻守军最后的反扑已经开始,没办法,他只能提前自己一个人行动。 他之前受的伤,现在还没完全恢复,完全硬撑着将这500斤重的炸药带着升入高空,看着敌军和凤凰城驻守军,还有那些支援的佣兵们战成一团,巴克利沉寂已久的心又打开了,自己也曾经和这些人一样,只是一名普通的战士,跟着其他人一起冲锋陷阵。 自从自己高居此位,又已经多久没有像这些人一样了,置生死于后地,不顾一切的冲向敌人,孤注一掷,只为了赌那一丝丝的可能。 看着那些平凡的战士,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巴克利也已经不动声色的飞到了印军大阵的正上方,或许,这也是自己最后一次战斗了,最后一次,如同以前那样,如同年轻时那样,如同这些普通的战士一样,不顾一切,冲向前方,拼死一搏! 500斤重的炸药起效了,这些炸药被分在10个箱子里,用一个巨大的兜网绑在一起,巴克利撕开兜网,从高空飞过,从印军大阵的头顶上掠过,箱子一个又一个从兜往里掉下来,利用高空惯性砸在地上,爆开一朵又一朵绚丽的烟花。 原本刚恢复秩序的印军大阵再次出现了骚乱,因为天上无故掉炸药,炸药所调之处,至少都得有几十人被炸上天,这些炸药可以直接炸死几百上千人,间接影响成千上万人。 印军排列大阵属实无奈,凤凰城内的街道再宽阔,也没法容纳将近2万人的庞大队伍,而他们现在要集中兵力去攻破南城门,必须要列阵将火力发挥到极限,可这样就会造成人员站位过于密集。 印军士兵们当然发现了盘踞在他们头顶上的人,但是这个人飞的太高了,底下的士兵朝着天上一顿射击都打不到他,并且就算打到了,对于巴克利这种八阶灵师也无伤大雅。 安究抱着一箱弹药递给前面的装填员,装填员麻利的装填完炮弹之后,交由射击员来开火,一门大炮需要3~4个人来操作,安究是负责运送弹药的。 看着眼前摇摇欲坠的城楼,安究的心彻底凉了下来,刚才梅捷挑选敢死队的时候,他因为是女生才幸免,基本只要不是缺胳膊少腿的男人都被选进了敢死队,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或者像安究这样的女性佣兵。 裴芒已经很多天有无音讯了,嗯,唉,早知如此,应该跟裴芒留在城里打游击,好歹那样可以留在他身边,就算死也能死一块儿,可现在这情况,裴芒大概率已经遭遇不测了。 安究不是不相信裴芒,他一直都相信这个比自己大一岁的哥哥,这个一直待自己如亲人般的同僚,在她眼里,裴芒简直就是超人,是奇迹缔造者,总是能够完成一些旁人看来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可这回不一样,这回情况严峻到可能所有人都要埋葬在此,援军迟迟不到,他们这些佣兵恐怕要和凤凰城的驻守军全部永远留在这儿。 安究顺着射击口看向外面,极光白星也快撑不住了,这个守护灵本体是很强大的,但奈何他的召唤者是一个才10岁的小孩子而已,巴克利从来没有让小城主长时间的召唤守护灵,小城主也做不到这样长时间高强度维持守护灵形态。 “嗯,你们快看,是大将军!”突然有眼神好的人用手指指向外面,惊讶的喊道。安究别眯着眼睛顺着方向看过去,发现天上还真的飘着一个人,正是巴克利,而巴克利所过之处,印军大阵已经开始混乱。 而随后更大的混乱接踵而至,印军大阵后方好像被什么东西冲击了,原本就已经维持不住的大阵,直接从中间被劈成了两半,但是由于夜晚,大家都看不清是什么,只能借着火光和月光大致看清那是一只急速前进的“黑流”。 如同水流一般,从干旱的大地中间穿过,形成河流,只不过那片河流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从数以万计的印军大阵中间穿行,硬生生的从中间挤出来了一条流向城墙这边的端流。 这条流淌的黑流,便是拥有帝国号称最强战斗力的黑龙团的战士们,这些战士们太鲁莽,但他们确实有鲁莽的这个实力,仅仅100多人的队伍,硬生生的冲进了上万人的敌军大阵,顺利的从中间杀出了一条血路,所过之处,印军纷纷向两边溃散,根本不可能有一个印军士兵能够挡住他们的前进方向。 安究直接看呆了,以至于弹药打空了,他都忘记去搬了。 裴芒也混在黑龙团的队伍中,只不过他跟在最后面,因为他还要背着伍秒和卡曼,背着两个重伤昏迷不醒的人,裴芒行动力被严重影响,所以他没法战斗,他只能跟在团队最后面等待着前面的人杀出血路。 好在这支号称全帝国最强团的黑龙团实际表现的确出色,这些战士一冲进敌堆里,简直就跟狮子冲进了鹿群里,敌人别说反抗了,连跑都来不及,个个如狼似虎凶猛至极,带头冲在队伍最前头的几名黑龙团战士,一身亮黑色的铠甲染的血红,这些血全部取自于敌人。 恰恰印军大阵的所有重火力都朝着南城墙,而且在这么密集的大阵中,也没法调转炮头对准这些疯子一般的闯入者,那一炮发射出去误伤多少自己人可不好说。 “我们是圣龙佣兵团附属军团黑龙团,接到任务协助所有人撤离,现在,!所有人立刻撤离凤凰城!”时凯从黑龙团的队伍中一跃而出,他展现出了惊人的跳跃能力,如同炮弹一样原地起跳一飞冲天,整个人直接射向了南城墙,直接把外墙撞出来一个大窟窿,飞进了城楼里。 安究彻底傻了,他看着这么一个人从那股黑流中弹射出来,飞向高空,然后由远及近,直愣愣的撞向了自己所在的这个发射口,只听轰隆一声,尘石飞扬,自己面前的发射口被扩大了几圈,一个人站在了自己面前。 时凯这一跳直接蹦出去了几百米,说是跳跃,其实和飞行也差不多了,甚至比短距离飞行还要快,因为他这完全是把自己变成了一颗炮弹给弹出去了。 “看着我干嘛,走啊!”时凯注意到面前这个灰头土脸的姑娘呆呆的盯着自己,拍了拍她的肩膀,安究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跟着其他人一块儿跑向下楼的楼梯。 连顶楼的几名凤凰城高层听到了消息都忍不住争先恐后冲向了楼梯口,生怕晚一秒就走不掉了。 城楼里没剩多少人,没一下功夫就疏散完了,刚刚还忙的热火朝天的城楼里,现在空无一人。 安究虽然早就听过会有新的援军来协助他们撤离,但她万万也想不到是以这种方式,他原以为是有援军从后方接应他们,没想到援军,不知道从哪里直接绕了一个弯儿,跑到了他们前面来,冲进敌人堆跟敌人混杀起来,用最简单暴力的方法协助他们撤退。 “借过,借过。”裴芒背着两个人从混乱不堪的战场里穿梭,双方已经打成了一团,裴芒不敢把两个人随手一丢,然后抄袭一把武器就上去砍,所以只能背着两个人小心翼翼的从混战的人群中穿梭,听着子弹从耳边呼啸而过,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裴芒只能咬紧牙关,心惊胆战的背着两个人,尽快穿过人群。 这里不需要他,他知道,黑龙团的战士足够厉害,个个都是以一抵百,短时间内,在万人大军之中纵横也能够抵御,虽然也开始有黑龙团的战士倒下,但他们全都是为了凤凰城的驻守军能够安全撤离而倒下,他们的牺牲不能白费。 “快了快了。”裴芒眼看着前方人越来越少,马上就要脱离混战的人群了,突然一股不好的预感在脑海中闪过,紧接着他就感觉有什么东西重重的击中了自己的后脑,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他们到底在抵挡什么(180) 戴偓长出一口气,手中的斩龙刀还在轻微的快速震动,嗡嗡作响,这个家伙依然还是那么强,即使这次带上了龙神堂的传承武器,对方也依然不落下风。 无名氏缓缓落地,依然气定神闲,戴偓虽然努力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但两人的差距还是一览无余,明眼人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到底谁在全力以赴,却依然落入下风。 顶级九阶灵师的实力,就算是最强五级异能人都没法儿与之抗衡,上次的惨败就是个教训,虽然上次的结果看似是无名氏惨败,但戴偓很清楚,自己拼尽全力,只是暂时性将对方打昏了头,等对方恢复过来,自己的死期就到了。 “喂,你怎么这么磨叽?能不能快点?”一个身材高大强壮的男人突然闯入。 白日梦看上去颇为不耐烦,他不明白无名氏干嘛要跟这么一个人纠缠半天,刚刚一开始准备动手的时候,白日梦就准备插手,但无名氏示意他不要协助,但眼看这俩人打了这么久也没有把此人拿下,白日梦已经等不下去了。 “难得拥有的进攻权力,怎么看你一副无心战斗的样子,整天待在这里无聊死我了,空有一身力量却不能使用。”白日梦抱怨道。 “热身一下。”无名氏冷淡的回道,“这么久了你跟我说才热身一下,等你热身完我都睡着了,还是我来吧!”白日梦向前跨出一大步,顿时整个地面都在轻微的震动。 “要不是有那什么破规矩不让我们进攻,我早就把这城掀了,出个门还一堆规矩束手束脚。”白日梦一弓腰,展出他那魁梧的肌肉。 戴偓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半步,这下坏了,他从此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强盛的压迫感,丝毫不逊于无名氏,一般人甚至无法在此人面前站立,当对方施展那惊天如虹般的气势,普通人都会忍不住跪倒下去。 白日梦直直的朝着戴偓走过去,“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抵抗什么,抵抗我们的王国大军?还是抵抗不可避免的失败?” 是啊,普通战士们的拼死抵抗,血流成河,在白日梦这种级别的强者眼里,都成了一些无意义的莫名其妙的行为,因为这些抵抗都是无效的,这些战士付出了自己的生命,死在战场,最后的结果却依然是帝国无可避免的失败,甚至灭亡。 这些人到底在抵抗什么,他们又抵抗得了什么呢? “我们在抵抗你们胜利的到来!”戴偓振臂一挥,一人高的巨刃在他手里撕破空气,迎风振响。 “好啊,看看你们还能拖多久?”白日梦轻轻一拉,撕裂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他上身堪称恐怖的肌肉,这些肌肉纹理一条连着一条环环相扣,如同成千上万的细麻拧成了一团,当白日梦绷紧自己的肌肉的时候,甚至能够听到砰砰如同铁丝一根一根断掉的声音,肌肉非常紧实,但却没有过度膨胀。 戴偓握紧斩龙刀,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眼前强壮到不像是人的怪物,这两个人可能实力都在自己之上,戴偓如果只是对上其中一个,他倒有信心全身而退,可现在两个人都在这里,自己再想跑掉,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而且看样子这两个人都是九阶灵师。 如果提尔在这儿肯定会很开心,面对这样纯粹的肉体力量型对手,提尔才是专业对口的角色,戴偓在这方面还是要略逊于提尔。 “真是的,好不容易讨个清闲。”老柴背着一大包行李,行走在残根断壁之间,望着面前满目疮痍,不禁感叹现代武器的火力强大。 原本老柴这会儿应该躺废弃工厂的旧藤椅上,悠哉悠哉的呼呼大睡,但是这样的宁静在几天前突然被打破了。 工厂的大门被敲得乒乓作响,帕特的老婆找上了门,由于帕特走得急,把他许多重要的研究成果的草稿图纸落在了家里,帕特夫人请求老柴把这些东西带给帕特,帕特指不定现在急需这些东西。 帕特夫人由于刚生产完,一直身体虚弱,全靠街坊邻居照顾,这几天身体恢复了一些,可以生活自理,于是便离开了床,在家里简单的打扫一下,结果就发现了这些丈夫在家的时候日夜不停奋笔疾书撰写的稿纸,这些东西一定很重要,他觉得有必要把这些东西带给丈夫。 “那你找我干什么,我一个老头子,走路都不方便,现在前线战乱,你这不等于把我一个老头往火坑里推吗?”老柴想要拒绝。 但是帕特夫人的一句话就让老柴顿时哑口无言,“那天印军打到了镇子上,我可看到了你干了什么。” “那能说明什么,那只能说明我老当益壮。”老柴正说着就准备把门关上,他不愿意和这妇人多说一句,打扰了他的清静。 但帕特夫人一把抓住了门沿,不管老柴怎么执意要关门,她都不松手,老柴当然可以把门关上,这只要他稍微用一点力,但这样就会把帕特夫人的手给夹碎,他没必要这么做,他不是这样冷漠的人。 “所以你想要怎么样?”老柴不耐烦的问道。 “求求你,把这些东西带给我的丈夫,这是他在家里每天日夜不停,连饭都不吃写下来的研究结果,我看不懂,但这里一定有他非常重要的东西,我丈夫她走得非常急,为了去支援前线战事,他甚至都没有等到我们儿子满月,就顶着外面的寒风匆匆离开了,我现在才发现这些东西还留在家里,希望不会太晚,麻烦你帮我送过去好吗?求求你了。” 看着帕萨特夫人那副可怜的样子,老柴最终还是决定帮他这个忙,但在此之前,他只知道帕特去了凤凰城,并不知道凤凰城此时正处于战事的中心。 刚到凤凰城,老柴就愣住了,这里正处于印军的重重包围之中,双方在城内的各个角落战斗,放眼不管望到哪里去,都是一片惨不忍睹。 老柴就这样在.了几天,他用灵力屏蔽了自己的气息,所以一般的人根本无法察觉到他,就算他从一名印军士兵身边走过去,对方也不会有任何察觉,只会感觉身边好像有一点风吹过,就这样寻找了几天,依然没有找到帕特,他估计帕特应该已经遇难了,他一个文职人员,在这样一个环境下,应该很难活下去。 老柴正抱怨着这是什么鬼地方,准备想离开这里放弃寻找,结果就碰到了眼前三个人。 三个人也马上发现了老柴,即使他已经屏蔽了自己的气息,但是在白日梦和无名氏这两位九阶灵师强者面前,他的行迹也无可遁形。 “你快走!”戴偓立刻警告,并且快速闪身到了老柴身前,挡在他的前面,戴偓快速回头上下打量一下这个老人,看着既不像印军士兵,也不像帝国的佣兵,更不像驻守军,倒可能是城里的住民,没来得及撤退,被留在了这里。 戴偓不是灵师,但他感知力依然强大,所以也可以看到这个路过此处看上去衣裳不整邋里邋遢的肥胖老人。 白日梦和无名氏则有点疑惑,他能够感知到这个老人身上有灵力屏蔽,虽然被自己识破了,但自己居然看不清对方的灵力深浅,目光落在这个老人身上,仿佛面前出现了一个漩涡,把自己陷了进去。 不过无名氏和白日梦倒对这个老人也没什么兴趣,这个老人肯定是个灵师,不是普通人,不然在这种地方能活到现在还没离开,身上肯定有两把刷子,普通的城内住民早撤离了。 俩人无视了路过的老人,他们的目标是戴偓,这个对我军造成了严重影响的人,导致只要士兵一听到他的名字,就吓得走不动道了,今天既然来了,那就不能像上一次让他跑掉,必须要把他扼杀在此地,向我军广大军士展示王国守护者的真正实力,安定人心。 老柴灰溜溜的走了,头也不回,这种事不归他管,他也不能管,战争进行的再惨烈,也与他无关,就算帝国战至最后被覆灭了,那也是帝国的命运,不是自己能够管得了的。 “那个人,好像在报纸上看过。”老柴一边走一边回想着,嘴里一边自言自语。 “是很厉害的帝国佣兵,可惜了。”老柴感叹着,“帝国大抵是要完了吧,可能是那个混蛋在骗我。”老柴用力将手指插进头发,捋顺因为寒风吹乱的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 “是个很好的小伙子呢。”老柴又絮絮叨叨的念叨,身后传来了震天响的打斗声。 “真烦人,帕特跑哪儿去了,我不想找了,我要回家!”老柴把身后背的一大包行李抱到身前了,看着里面写着一摞又一摞的各种稿纸,不禁有些烦躁,这个臭小子跑哪儿去,不会真死了吧,死了自己怎么回去交差,净打扰我的清静,到时候他夫人又得在自己耳边哭哭叨叨。 “不行,不能白来一趟,总得做点什么事情,不然我跑这么远图什么,还不如在家睡觉!” 无名氏就在一旁静静的等待,任由白日梦冲上去和大名鼎鼎的帝国黑龙魄打成一团,他不想以多欺少,并不是因为他高尚,而是因为白日梦不可能输,同为王国守护者,他知道白日梦的实力,自己这位同僚兼兄弟的身体强度,已经无限趋近于坚不可摧,即使是桂航的全力一击,他都能扛住,他的灵力修为全部用于了最纯粹的身体力量,常规武器没法对他造成有效伤害。 果然没一会儿,戴偓就已经趋于下风了,戴偓尝试切换力量型和对方硬碰硬,但是这根本行不通,因为对方更硬,戴偓平时击杀任何敌人都轻松的如同拿石头砸鸡蛋,可这回不一样,这回石头碰到了铁锤。 即使切的速度型还是不行,速度形下戴偓的力量大幅削弱,自己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对于对方来说甚至都没有破防,戴偓尝试用老办法先切换到速度型,让自己跑起来,等速度起来之后,然后立刻切换到力量型,利用力量型下自己的体重优势加上速度型积攒的惯性直接撞。 有一些效果,但依然不显着,白日梦被这如同炮弹出膛般的速度加一尊实心雕塑的重量撞击,不禁连连退后。 但这样会大量消耗戴偓的体力,并且随着白日梦被连撞了好几次,已经察觉出规律,等到下一次戴偓再次撞上来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撞击准备,双臂护于胸前,身体前倾侧转,减少撞击面积,用自己最强壮的大臂来正面抵挡撞击。 果不其然,这回撞击的效果减少了很多,戴偓不仅撞到了白日梦最强壮的胳膊上,甚至还被他成功抵挡了,白日梦反手一把握住了戴偓的脑袋,轻轻松松就提了起来,一个过肩摔砸在地上。 白日梦紧接着就一脚踏上,戴偓紧忙侧身翻滚躲过这一脚,一个鲤鱼打挺迅速起身,对着白日梦正面轰出一拳。 但体型的优势占据太多,白日梦接近两米的身高,让他的臂长也远超戴偓,戴偓暴力一拳直接被白日梦徒手接住了。 紧接着白日梦再次凭借着恐怖的力量死死握住了戴偓的拳头,用力将戴偓甩飞。 这一甩力大砖飞,戴偓无法如此恐怖的甩力对抗,身体不受控制旋转着转撞穿一整栋楼,落入了厨房中,脑袋砸碎了的灶台,整个人趴在了煤灰里。 龙神堂的定制铠甲非常结实,如此撞击之下居然只是掉了点色,但戴偓已经在铠甲里面被震晕了。 戴偓刚缓过一口气,还没等他爬起来,白日梦已经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又一次拽住了戴偓后腿轻松提了起来,然后一个过肩摔摔在地上,随后再次提起来左右交替暴摔。 戴偓只感觉天旋地转,随后又被甩飞了出去,一头撞进了柴房里,柴房里堆放整齐的柴火堆顿时倒落一地。 白日梦刚追进柴房,戴偓已经随手剪起了一根儿比大腿还粗的木头,照着白日梦的脸上呼上去。 木屑爆裂而出木头被砸成稀碎,白日梦还没看清眼前发生了什么,又是一记重拳直至面门,戴偓可以吸收外界部分动能,转化为自己的力量,而这一拳就吸收了自己刚才挨打的大部分动能。 直接一拳把身高将近两米的白日梦轰飞出去10米之远,这还是白日梦张开双臂尽快稳住身形,依靠身后的一切东西增大撞击面积,增加缓冲才勉强停下来,不然这一拳怕是要飞出20米开外。 白日梦轻轻的拂去了嘴角流下的鲜血,满意的点点头,戴偓与白日梦的体型差距有些大,所以这一拳的攻击范围有些捉襟见肘,只是打中了白日梦的胸口。 戴偓长出一口气,他已经体力不支了,这么耗下去,自己没有取胜的可能。 或许,或许只能释放了。戴偓正思考着要不要切换到释放型,白日梦已经缓过劲儿来,再一次朝着这边气势汹汹的冲来了,他庞大的体型加上快速奔跑的姿态,压迫感扑面而来,如同暴怒的棕熊不顾一切地冲向它的猎物,仿佛要撞碎面前的一切障碍。 来不及了!切换到释放型需要大量感情喷薄而出,但戴偓把自己的心封的太死了,已经变成了一个习惯麻木的人,这时候想将情感一股脑宣泄出来,已经来不及了。 切换力量型!硬碰硬! 自重陡然飙升,戴偓也朝着白日梦的方向冲刺,胜负在此一举! 轰隆一声巨响,两个钢铁般身躯的男人撞到了一起,白日梦屹立不动,留在了原地,戴偓应声弹射而出,撞穿柴房的墙壁,重重的摔在了街道上,翻滚了几圈,缓缓停下。 戴偓还保持清醒,只不过他口鼻喷出来的血已经将整个头盔内溅得到处都是,他依然还能动,只不过骨头跟散架了一样,身体像是被电击了一样陷入麻痹,轻轻挪动一下就痛苦万分。 戴偓还是高估自己了,之前的之所以那个无名氏较劲那么久,完全是因为无名氏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和他切磋,或者说拿戴偓当成了练习实战的对象。 但白日梦可不是像无名氏那样,他一上来就动了杀心,每一次都是下死手,他的攻击就是为了置对方与死地,不会像无名氏那样为了战斗而延长战斗过程。 他太强大了!戴偓突然感到有些失落,这个高大的男人应该是个九阶灵师,八阶灵师不会给他这样大的压力,至少戴偓没碰到过能把自己逼入此境的八阶灵师,还是平时对付敌人轻松惯了,没有碰到真正的强者,当碰到真正的强者之后,下场就会如此惨烈。 当年的龙尊赫德,又是顶着怎样的压力去挑战十阶灵师的,戴偓不敢想象。 灵师的上限太高了,不是他们这些天生就天赋异禀的异能人能够对抗的。 白日梦每走出一步都踏的地动山摇,虽然白日梦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但是从他留在原地并依然保持着撞击姿势,就能看出来,他受到的伤害远小于戴偓。 戴偓看着白日梦的高大的身形,逐渐向自己靠近,脑中开始陷入了回忆,回忆起了以前的那些往事,当然这并不是临死前走马灯,而是为了回忆过去释放内心的感情,逼出自己内心痛苦的回忆让自己激动起来,这样才能切换到释放型。 目前来看,只有释放型才能让戴偓有跟白日梦与之一战的能力。 当看着白日梦一步一步靠近,戴偓却迟迟无法切换到释放型的时候,戴偓内心有点慌了,虽然焦虑只是一闪而过,但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情绪。 白日梦缓缓抬起了他的大脚,准备对着戴偓的头一脚踩下去,而戴偓却因为浑身麻痹被的困在了他这身铠甲里,行动极其艰难。 “停!”身后传来了一声憨厚中带着一丝苍老的声音。 但白日梦可不管那么多,谁说停他都不会停的,你说停我就停,你当我是什么,现在就是无名氏说停白日梦都不会停。 白日梦依旧一脚猛踩下去,但是这一脚却踩空了,他能明显感觉这一脚并没有什么阻力,就那么直愣愣的一脚踏平。 一抬头,戴偓已经站在了几米外,而他的身旁,是刚才那个路过的老头扶着他,让戴偓不至于马上摔倒。 白日梦虽然有些惊讶,但也是意料之中,这老头能在这城里待到现在,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看着年纪挺大的,没想到身手倒挺快,居然从自己的脚下把人给救走了。 “他已经没法继续战斗了,你们俩可是九阶灵师,这里是战场,理应来说你们俩不能继续攻击了。”老柴哈着满嘴白气义正言辞的说道。 “老头别多管闲事儿,这里没你的事儿,赶快走。”白日梦选择无视这个老头,随手一扬,想要把这个老头给推开,白日梦并不是什么残暴之人,对于一个无辜的路人老头对他指责两句,他倒不会在意,不过他这个动作是明显带有驱赶的意思。 白日梦只是随手抬手一扬,即使他力道再轻,以他这个体魄对于普通老人来说也是非残即伤,但白日梦知道这个老人肯定也不一般,能够看出自己的灵力修为深浅,至少也得是个高阶灵师,所以白日梦这个动作就是警告了,对方在感受到他这恐怖的力量之后,基本上都会识趣的乖乖离开。 但是。 白日梦僵住了,他扬起的手并没有如他所料那样把老人推倒,反而他的强健有力的手臂被抓住了。 “算了吧,这样下去就不好收场了。”老柴抓着那只粗壮的手,观察着手臂上那些暴起的青筋,内心不禁感叹道,真是漂亮,这只手上的肌肉纹理,环环相扣排列有序,简直如同艺术品。 这也是老柴的警告,对方的自信现在被自己轻轻松松的抓住,如果识趣一些的话,应该就会离开。 “你找死!”白日梦突然暴起,因为他已经发现了这个老头不对劲了,能够看穿自己的灵力境界,却还敢二次阻碍自己,那说明对方有极高的自信心,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但白日梦不会识趣离开,他是王国守护者,王国守护者必须要扼杀对王国造成严重影响的任何事物,比如让这个全体军士闻风色变的黑龙魄,就必须得死! 白日梦直接全力一拳轰出,不敢有半点保留,对方极有可能跟自己是一个境界,大概率也是九阶灵师!那先手强攻就可以让自己更快占据优势。 然而这平时可以一击打穿一尺厚钢板的拳头居然被面前毫不起眼的老人一只手握住了。 “你是谁?”白日梦不敢再贸然进攻了,自己的一只手被对方紧紧握住,说是握住,但由于体型的差异,这个看上去肥胖矮小的老头,其实只抓住了白日梦拳头的一个面,但白日梦可以肯定,如果自己再敢轻易妄动的话,这个老头马上就会捏断自己的手指。 “这位前辈请息怒。”无名氏马上来打圆场,他一直在旁边观察着情况,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原本他以为白日梦只是会怒杀一个无关紧要的老头而已。 “我没有生气。”老柴松开手,笑眯眯的看着无名氏。任由白日梦把他的手抽回去。 白日梦的实力已然顶尖,即使是九阶灵师中,他也是最顶级的那一批,但这个老头居然能够面不改色的接一下自己全力一拳,难不成境界还在白日梦之上,白日梦可是九阶三段,在往上的话,那就是和无名氏一样的九阶四段。 如果说戴偓对上白日梦是石头碰上了铁锤,那白日梦对上了老柴,那就是铁锤碰到了铁砧。 老柴指着身后站立不稳的戴偓:“现在,他可以走了吗。” 许久(181) “完事儿!”安究放到了最后一个敌人,朝不远处的裴芒比了一个搞定的手势。 裴芒把头盔一摘,随手一扔,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这次是全团出击执行任务,因为狼牙佣兵团已经没剩几个人了,经过上一次的凤凰城阻击战之后,团里的战士大多都把生命留在了那里,成功活着离开的一共就五个人。 闪电佣兵团也覆灭了,伍秒和李斯没地方去,于是在裴芒邀请下加入了狼牙佣兵团,正式成为了其中一员,卡曼退出了凤凰城的议员,凤凰城都没了,还当什么凤凰城的议员,于是也在裴芒邀请下加入了狼牙佣兵团。 帕特则失踪了,当时撤离的特别急,裴芒只来得及把伍秒和卡曼给带了出来,帕特压根没找到人,最近也没有消息,都半年过去了。 巴克利带着小城主在确认安全撤离之后,仅和众人打过一个照面,便匆匆离开,至于去哪儿了,也没人清楚。 “吼吼,终于可以回去喽,我之前叫人帮我抢了如泽小姐的全国巡演的门票,哈哈,现在回去正好赶得上!”李斯还是那副不正经的样子,欢呼雀跃着把滚轮闭锁步枪收了起来,原地表演一个后空翻。 伍秒一把摁住了李斯的头,狠狠的在他的头发上扭了扭:“我叫你帮我也抢一张,我的票呢?” “饶命啊,我是真的不小心忘了!” 唐子看着这俩人一如既往的闹腾,默默的走到一旁去,往嘴巴里塞了一颗糖果,卡曼凑过来一伸手,唐子心照不宣的也给他手里扔了颗糖,这两个团里年纪更大的人和其他的这些小年轻没有什么话题,总是默默的看着这些年轻小伙们折腾。 新迅走过来拍了拍裴芒的肩膀:“头,你抢到票了吗?”新寻也走了过来:“这回票不好抢啊,如泽小姐的演出难得轮到这里,许多人一大早就在售票处蹲点了。” “呃,不,我没有买。”裴芒瞥了一眼盯向这边的安究,感觉脊背有点发凉。 新迅立马心领神会,拖着新寻走了。 这两位是双胞胎兄弟,也是凤凰城一战之后,狼牙佣兵团除去团长副团长和安究,唯二存活下来的成员,兄弟俩配合很默契,在凤凰城极限保命,成功存活,这没点本事还真做不到。 因为当初从凤凰城成功活着撤退的,仅有200多人,可以说当时黑龙团的支援只要再慢一点儿,凤凰城天之星帝国阵营这边就没有活人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战争还没有结束吧,居然还有人有心思全大陆演出!”安究一听到点风吹草动就表达自己的不满,因为那个如泽小姐最近非常火,本来他就是非常着名的歌剧演员,最近全大陆巡演,还跑到了处于战争中的天之星帝国,自然是掀起了轩然大波,早已饱受战争苦难的人民,现在只想赶快见见这位着名的歌剧演唱家,把现实中的苦闷暂时抛到脑后。 连狼牙佣兵团仅仅只有8个人的团,甚至三个人都买了票,可见这位如泽小姐的影响力。 不过最近半年战事也趋于平缓了,印国大军再也没了之前来势凶猛的攻势,一路势如破竹,连破多城的场景不再,转而分散兵力于全国各地各个城市的当地驻守军打起了消耗战。 这一切都要感谢凤凰城的守军拼死拖住了印国第二路军主力长达数月之久,导致凤凰城久攻不下,印国第二路军主力无法和深入帝国腹部的第一路军会合,最终印国第一路军孤立无援,前进遭到了帝国调度的数百个佣兵团顽强抵抗,无法前进半步,撤退又遭到了以圣龙佣兵团带头的数个十强佣兵团在大后方阻拦。 最后在进退两难的境况下,印国第一路军原地解体,兵分几百支兵团,各自跑各自的,朝着各个方向撤退。 这样的方法效果显着,帝国兵力不足,没法将这些四散奔逃的兵团全部抓住,只能拦截其中一部分,因此不少印国士兵都逃过一劫,从原本死局的战场上逃了出来,并从此开始在帝国大地之上进行骚扰式偷袭,把路过的城镇烧杀强夺。 帝国没办法,也只能开始四散兵力,派往各地去抵御骚扰的印军部队,于是双方开始了长久的消耗战。 狼牙佣兵团,这次就被派往了河源,一个小城市,来清剿在此处骚扰作乱的印军部队。 “如泽小姐出行光保镖都几十个,打仗随便打,人家根本不带怕的!”李斯突然跑过来插一嘴,安究白了李斯一眼:“要不你去给她当保镖?” 裴芒不敢接话茬,生怕一会儿又得罪了安究,最近这个如泽小姐的话题度很大啊,很多男人都喜欢她,安究却认为一个唱歌的女人有什么好看的,自己这样的驰骋战场的女战士,应该才是更多男人应该关注的对象!自己可是每天冒着生命危险在保家卫国,于是她天天疯狂吃醋。 裴芒倒也挺想看看,反正这回任务已经完成了,在河源地区骚扰的只是一个小军团,尽管佣兵团只剩8个人,但清理掉一个只是有几十人的小军团的话还是很容易。 “你在想什么呢?”唐子过来拍拍裴芒的肩膀,裴芒轻轻的摇摇头:“没什么。” “还在想着特斯肯特?”唐子看出了裴芒的心思,“嗯,他没死之前,我睡不着安稳觉。”裴芒有些郁闷的回道。 最近半年他一直在打听特斯肯特的消息,一打听到特斯肯特在哪里的消息就立刻申请在附近的任务,完成任务的同时,顺便去一探究竟。 但半年时间,他出动16次任务次任务都没有找到特斯肯特,每次都是抱着一丝希望去,带着失望回来。 裴芒自认为现在已经拥有了单杀特斯肯特的能力,这让他不顾一切的想要找到这个仇人,每到一个地方,他就会向当地的居民打听有没有这号人。 “你该放松一下了,你太紧张了。”糖子抛出一枚糖果,裴芒顺手一接塞进嘴里,“明天晚上就是如泽小姐的演出,要不我给你买张票?”唐子试探询问。 这个年纪的男生都喜欢看这些,唐子认为裴芒也不会例外,裴芒当然不会例外,哪有男人不喜欢美人,听闻如泽小姐非常漂亮,又是闻名全大陆的歌唱家,她几乎走到哪里,哪里的男人就为之疯狂。 “票不是抢完了吗?”裴芒有点想直接说好,但又有点开不了口,只能反问一句。 “咱们可是刚刚消灭了一直骚扰河源的印军,还当地百姓一个安宁,咱这排面让他多卖一张票不行吗,多一张椅子的事。”唐子描述的倒是云淡风轻。 但他根本不知道河源的那个小剧院门票早就卖光了,甚至还临时追加了好几十张,导致原本就狭小的剧院更加拥挤,甚至得估计有很多人没有椅子坐。 “哈哈,团长要有这本事,帮我买一张更好,买不到就算了。”裴芒在确定了安究已经走远了,这才敢放心大声的说了出来。 “放心,包我身上吧,咱们可是帝国百强佣兵团,这点排面还是有的!”唐子自信满满的拍拍胸脯,“啊?团长,咱们不是早就掉出百强了吗。”李斯日常没眼力见拆台,唐子强挤着笑脸,暗暗的踢了李斯一脚:“那咱们曾经也是百强佣兵团,回到曾经的位置,也是迟早的事儿!” 裴芒回到自己的帐篷里,一屁股瘫坐在床上,营地驻扎在城外,所以没有住在城里,不过到城里也就几步路的距离,在城里找宾馆住的话,太贵了,一路上的吃喝拉撒开销都是佣兵团自己解决,等到任务顺利完成之后,并且佣兵中央管理局确认任务完成,才会发放任务的奖励。 现在又是战争的特殊时期,完成单个任务,中央管理局并不会立刻发放奖励,而是拖着等到后面,完成到一定多的程度时候才会统一发放,所以他们现在一两个月才能拿到一次钱,已经成了常态,手头紧自然要省着点儿用。 裴芒拉紧帐篷帘子,开始冥想,最近这半年他对于一心二用已经非常熟练了,持续不断的练习,让他进入一心二用的时间越来越短,使用专注进入一心一用激发圣眼潜能,那更是瞬间完成的事情。 现在的裴芒进入一心二用状态只需要短短十秒钟时间,只要进入这个状态,他便可以完全发挥两颗圣眼的全部潜力,裴芒自认为自己对于一心二用的掌控已经很熟练了,所以最近开始尝试一心三用。 并且对于最后觉醒的这颗蓝色圣眼,裴芒查阅了大量书籍,这才了解到自己的这第4颗蓝色圣眼,应该是传说中的全识之眸,传说中可以让人识破一切的圣眼。 裴芒自己亲身做了大量测试,确定了这个圣眼的功能,这颗圣眼相较于前面三颗圣眼的能力来说,说强也不强,但说弱也不弱,是一个下限很低,但上限也非常高的圣眼。 这个圣眼带来的效果就是让人保持绝对的清醒,并且会让动态势力大幅增强,甚至还带有一点透视的能力。 裴芒当初之所以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特斯肯特投掷出的飞刀的运行轨迹,就是全靠这颗圣眼的功劳,只要将精力注意到单个事物上去,就可以将这个事物的变化大幅减缓,比如一颗飞来的子弹,或者一滴飘落的雨水,再或者包括刚才唐子扔过来的那颗糖果,糖果在空中划出的弧线轨迹全部在裴芒观测之中。 所以裴芒现在可以清晰的看到一些平时看不清的高速运动的物体,并且这颗圣眼带来最大的好处就是让裴芒可以时刻保持清醒,比如早上刚睡醒,睡眼朦胧,还想赖床的时候,裴芒只要一开启蓝色圣眼,便可以裴芒立刻打起12分的精神,再比如裴芒的第3颗红色圣眼,杀戮之眸。 这颗圣眼会让持有者瞬间陷入狂暴状态,大幅提升持有者的战斗姿态,让持有者展现出平时根本做不到的诡异动作,甚至一些非人类躯干可以做到的动作,有了这颗圣眼让裴芒在战场上无人能挡,但缺点也很明显,他会让持有者失去自主意识,完全陷入狂暴。 但这第4颗蓝色圣眼,全识之眸,完全可以抵消红色圣眼带来的负面影响,当裴芒将这两个圣眼同时开启的时候,裴芒会感到自己的战意源源不断涌出,并且依然保留了堪称诡异的各种动作姿态,但自己却并没有陷入狂暴,反而依然保持自己的清醒意识。 这就相当完美了,裴芒再也不用担心开启红色圣眼,会对身旁的战友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因为他不会陷入暴走了。 最后一点也是堪称这颗全识之眸最强的一点,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蓝色圣眼居然还带有一些透视的能力,裴芒可以通过这个顺眼看穿帐篷外的人在干啥,或者看穿铠甲之下的人长什么样,甚至能够直接透过这个人的皮肤看清里面的肌肉血管。 当然也可以看穿别人的衣服,但这就属于恶趣味,裴芒作为正人君子通常不会这么做,当然这是裴芒自己在内心这么对自己说的,至于这种恶趣味,偶尔拿出来玩玩也很有意思。 总之这个蓝色圣眼就是全方位的提升了眼睛这个器官作为身体上的一员的各种能力,让裴芒可以夜视,即使伸手不见五指,他也能够看清楚黑暗中的事物,让他拥有了超视距视力,100米开外的一只苍蝇正趴在一坨狗屎上,裴芒依然都能看得清楚,这让裴芒经常感慨到自己就差一个顺风耳了,这样就可以耳听四路眼观八方了。 以上都是好消息,但也有坏消息,就是这些圣眼都会普遍带来一个副作用,让持有者记忆力衰退,裴芒经常走在路上,走着走着就忘了自己要干什么,甚至连昨天中午吃了什么他都会忘记,更严重的时候,他连今天中午吃了什么他都会忘记。 不过好在裴芒在木月镇的时候发奋读书,此后也一直没有中断,所以现在倒也还认得一些字儿,和那些大字不识几个的文盲们一比,裴芒这还算是文化人,裴芒依然不断的看书识字,并且现在开始随身带着纸条和铅笔,将一些需要完成的事记在上面,避免什么时候就突然健忘症会犯了,把这些事情给忘掉。 比如上回安究让裴芒买条回火腿回来,准备晚上庆祝帝国远征胜利日,结果裴芒把这事忘得干干净净,回来自然少不了被安究白眼儿。 裴芒渐渐沉下了心来,把这些事情先放到后面,让我们自己进入专注如一,然后,开始深入探索一心三用! 气氛不太融洽(182) “哼,我倒要看看这个如泽小姐长得到底是多么美丽动人,居然能让这么多男人为之痴迷。”绫递出了手中的门票,喻在后面挠了挠脑门,显得有些尴尬,排队的人这么多,绫在前面大喊大叫,招来了一堆人的白眼,自己这个作为同伴的也感到很无语。 “你说话小声点。”喻压低声音戳了戳绫的脊梁骨,“老娘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没有男人追求老娘!”绫还是很不服气气鼓鼓的说道。 “你为什么要关注这个,你不是找你弟弟吗?”喻想要这个白痴姑娘闭嘴,“先不找那个混蛋了,这才是目前的头等大事!老娘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男人,凭什么!”绫走在前面拉着喻的手走进了剧院。 “那这大概要问你那个混蛋弟弟,有没有一种可能,接近你的人都被你那个弟弟暗中做掉了,你不是说你的弟弟是赏金猎人吗?”喻故意打趣道。 “啊,我不管,这里不是男人多吗?我今天非钓一个男人!”绫。嘴上虽然一直说着,但眼睛却在扫着一排排的座位,确认自己的座位号,瞅准座位,拉着喻就坐了过去。 “我不是男人吗?你看我行不。”喻坏笑道,“你不行,你太老了。”绫一口回绝。 “我老,我怎么老了?”这回轮到喻纳闷儿了。 “你看你一头白发,肯定已经七老八十了!”绫坐在座位上翘起二郎腿,随后就开始在身上摸酒瓶。 “你不是也一头白发,那你不也七老八十了!”喻有点想要教训一下这个女人的冲动,但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跟她一般见识。 “对啊,我本来就七老八十,我都好几百岁了呢,具体活了多久我自己都不记得了。”绫倒是毫不避讳。 “哦,忘了,你是个老不死。”喻直了当的反击。 绫不再吭声,而是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幕布,喻发现这个女人就是这样,刚认识的时候还装出一副乖乖女什么都不懂好哥哥带带我的样子,结果现在俩人彻底熟了,本性就暴露了。 这是一个活了几百岁抽烟喝酒赌博打架样样都会沾满一身恶习的绝世容颜老女人,唯一让人觉得可笑的是,她居然从来没有男人,但这大概率就是因为他那个弟弟的原因,喻这猜想应该没有问题,绫的弟弟大概率把所有接近她的男人全部做掉了。 “芜湖,我抢的是前排座位,你就在旁边慢慢蹲着看吧。”李斯留下一句嘲讽便跑到了前面去,裴芒无奈的只能找了一个拐角蹲下来,唐子的面子确实很大,帮他买了一张票,只不过剧院里已经没有多余的椅子让他坐了,他只能坐在两边过道的台阶上,并且前面乌泱泱的坐满了人,他可能都看不见东西。 原本只能容纳200人的剧院,现在硬是塞进了近400人,这还是这座小城市的老剧院多年以来都没有的辉煌盛景,尤其是近两年一直战争不断,剧院里平常都没有人,大部分时间都处于关闭状态,也就是这回如泽小姐的全大陆巡演,才让这座已经苟延残喘的老剧院又恢复到了曾经的鼎盛状态。 “我在外面捡了一个板凳,头,给你使。”新迅倒是很有眼力见的递过来了一个小板凳,裴芒接过板凳,点头致意,还得是新迅这小子,李斯太不像话了,下次训练的时候必须要狠狠的整他一顿。 虽然裴芒坐的位置非常靠后,而且在一个角落,但他有全识之眸,距离舞台不过百米之源,轻轻松松就能看清楚,就是前面人头攒动,有些遮挡视线。 突然前面的声音就安静下来了,表演马上就要开始了,裴芒左摇头右摇头,可面前偏是有那么几个脑袋挡住了他的视野,裴芒只能站起来,结果又挡住了身后人的视线,被后面的人要求坐下,裴芒这才发现还有个倒霉蛋,居然坐在自己后面的台阶上,那看来唐子给自己买的这个票的位置还不算最差。 裴芒没办法就只能坐下来,可他只能听到前面传来演员的开场词,看不到前面是什么东西,情急之下裴芒就朝前面小声的喊了一声,“挡住了前面的伙什,能不能把帽子摘下来?” 没错就这么离谱,都已经夏天了,还有人在闷热的剧场里带着圆筒高顶帽,结果前面的几个人一扭过头,一副你喊什么喊啊?别大惊小怪的样子。 裴芒没办法,又想往前挤一挤,但是走道上都坐满了人,他想往前挤也挤不过去,如果站起来从前面坐着的人的肩膀上跨过去,那别人估计要揍自己一顿。 气急败坏中裴芒猛地跳了起来,裴芒跳跃能力很强,一蹦三尺高,终于这才看清了舞台上的演员。 哇,现在舞台上正在演唱的正是如泽小姐,她穿着一身复杂花纹的黑色长裙,画着非常精致漂亮的妆容,头发上插着她那标志性的黑色玫瑰花,双手握于胸前,正在舞台上一展歌喉,现在还是如泽小姐的单人演唱,后面站着一排助唱还没发声。 裴芒只是跳起来在空中滞留的那一刻,便被那美丽的容颜给打动了,哦,我的天,真的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天生丽质,带有一种特殊气场的女人,她看上去是那么的优雅,尊贵,仿佛一位女贵族,那种气质是装不出来的。 裴芒见过的漂亮女人自然多了去了,在他群里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精致的女人”,裴芒在脑海里想了半天,也只想出来这个词,因为他不太好描述这位如泽小姐,最后只能笼统的得出精致的女人的结果,她看上去不像是在一个经历战争的城市中的人,而像是一直养尊处优,生长在温室里的花朵。 不过仅仅一瞬间,裴芒又落回到了地上,不行,没看够,裴芒又想接着跳,但被坐在他后面的人抓住了肩膀,“别跳了行吗?我也看不见。” 裴芒老师的坐在小板凳上,只能聆听那优美的歌喉,剧院不大,声音可以传到很远,再加上身后好几个助唱以及乐器演奏,形成了很不错的声场,现场的演出效果相当不错。 裴芒在进剧院的时候就观察过了一下,这个演出厅应该特殊设计过,墙壁都是木板,而且上面包覆着一层毛茸茸的毯子,进门的时候,从那个门的厚度就能看出来,比正常的房间门厚足足三倍,这间剧院的隔音是特殊处理过的,外面的声音进不来,里面的声音出不去。 裴芒虽然在首都巡逻的那段日子,经常去剧院,但通常是看大门的,在门外阻挡非邀请贵宾进入,所以自己其实是没有经过剧院里面的,这还是第一次。 从装修能够看出来,虽然这是一家有些年头的老剧院,现在也显得比较破旧,但当年肯定也是一个耗资惊人富丽堂皇人声鼎沸的的贵族交际所,但多年生意惨淡,没有人维护,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裴芒现在有一些烦,因为随着后面的乐队和其他助唱一起开始演奏,裴芒已经听不到如泽小姐的单独一个人的清晰声音,那优美的歌喉所发出的声音开始模糊,混淆于身后的各种乐器的声音中。 裴芒耳朵本来就不好使,之前的那次大轰炸,把他的耳膜都给击穿了,还是凭借着逆天的自愈能力才恢复了过来,不然裴芒现在就成聋子了。 但自那之后,裴芒听力一直时好时坏,一会儿什么声音都听不见,脑袋里各种杂乱的声音轰轰隆隆的响,一会儿又敏锐无比,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而大多数时间,裴芒没有特意在专注的情况下去听,通常听力就是正常人的样子,隔远一些就听不清声音了。 裴芒现在的处境就很尴尬啊,既听不清什么也看不见什么,只能看到自己前面许多个许多人头攒动,裴芒开启了全识之?,倒是能够看到挡住自己视线的那个人头发和头皮之下的头盖骨。。。。 裴芒逐渐开始失去耐心,坐着小板凳前后摇来摇去,剧院演出厅里光线很差,不知道哪个手欠的把他的椅子腿绊了一下,这一下让站在前后摇晃的裴芒猝不及防,身体止不住的向后倒去。 “你能不能老实点?”身后的人有些愤怒,裴芒连忙从对方身上起来,“抱歉抱歉。”裴芒刚才向后倒去,正好躺在了坐在自己后面的人的身上,“演出结束之后,别让我看到你!”身后的人低声发出警告。 这下老实了,裴芒只能呆呆的坐在小板凳上,听不清,看不见,只能看到一圈又一圈的人把自己包围,自己跑来干什么,真是闲的没事干,裴芒内心有了这种想法,裴芒表情呆滞,任由周围的人在表演进行到高潮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在拍掌叫好,在吹口哨,还有丢东西,裴芒一声不吭呆呆的坐在乌泱泱的观众中,一直沉默到了演出结束。 “哼,好吧,我承认这个如泽有几分姿势,但跟我比还差远了。”绫依旧心高气傲,挺胸抬头的走出了剧院,“好好好。”喻心不在焉的附和,绫强拉着喻的手走向旁边一个卖各种稀奇古怪小东西的小摊。 “我俩走了大半年了,还没有走出国,你还找不着你弟弟?”喻看绫跟个小白兔似的蹲在小摊前面,翻着上面的各种稀奇古怪的小东西,时不时还发出惊呼,有些无可奈何的问道。 “看看这个,你看这块石头好好看。”绫拿起摊上的一块儿造型奇特的石头举到喻跟前给他看,就差没塞到他脸上,直接跳过了找弟弟的话题,看来暂时他是不准备找弟弟了。 “喂喂喂,不买别别乱动。”摊主一把从绫手里拿回石头,绫有些不满:“不就是一块石头吗?我又不是给你摔碎了。” 摊主上下打量了眼前这个乱拿他东西的女人,顿时愣住了,因为天黑,他刚才并没有注意到,以前那个女人美的动人心魄,摊主双眼马上就陷进去了,呆看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嘿嘿,这位美丽的女士,您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肯定不差我这个石头钱,刚才多有冒犯,实在不好意思,您随意,您随意。” 绫这才满意的继续在小摊上翻过来翻过去,“喂,美丽的小姐,陪我去酒馆喝几杯如何。”身后突然走过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手里还拿着一个酒瓶。 绫看向身边的喻:“看了没,这么快就有男人被老娘的气质所吸引!”“那又如何,你真的要陪他去喝酒吗,就你那个酒量没两杯就被他灌倒直接扛到2楼开房。”喻依故意要气气绫。 “那倒也是。”绫有清晰的自我认知,转过身对身后的壮汉说道:“嘿嘿,不了不了,我不会喝酒。” “不会喝酒,没事儿,我可以教你,来玩玩嘛。”壮汉说着就伸出手一把搭在绫的肩膀上,绫吓得虎躯一震,他这瘦小的身材,被这壮汉的大手一拍,顿时不堪压力,腿都弯曲了。 “不了不了。”绫一边拒绝,一边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喻,“来嘛,来嘛,这大好夜色可不能少了一杯酒。”壮汉的手开始用力拉动绫,显然嘴上说着不好使,身体就要开始用蛮力了。 喻故意没有第一时间出手阻挠,他就是要看看这个婆娘平时跟他嘴臭现在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向自己求助。 眼看着壮汉真的要把绫给拉走了,喻一出手,突然砰的一声枪响,同时间,又一颗不起眼的石子飞来。 壮汉的肩膀中弹,顿时血液飞溅了出来,溅在绫那张漂亮的小脸上,壮汉惨叫的想要跑开,但只跑出去一步,突然扑通一跪趴在了地上,腿部传来的剧痛让他根本迈不开步伐,壮汉惊恐的上下检查自己的身体,这才发现右大腿上也出现了一个孔洞,鲜血正从里面冉冉流出。 “我不敢了,我不敢了,别杀我!”壮汉躺在地上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腿,朝着一脸懵逼的绫求饶。 绫一脸不可思议的转头看向喻:“你闹这么大动静干嘛,把他赶走就可以了。” 喻先是一愣,随后嘴角轻微上扬,“我可什么都没干哦,你觉得如果是我出手的话,难道不是应该悄无声息的把他转移到其他地方吗?” 绫这个一想好像确实是这样,喻的能力神通广大,但绫见过他用过最多的还是瞬间转移,把一个物体从一个地方瞬间转移到另外一个地方,如果是喻出手的话,他应该是这样做。 正在绫一头雾水的时候,黑暗中左右各走出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戴着宽沿高顶毡帽,脸上戴着黑色面巾,看不清面貌,但另外一个人绫一眼就认出来了。 “又见面了。”裴芒微笑的靠近,“没想到居然会在这儿见到你。”绫既惊喜又有些尴尬。 “找到你弟弟了吗?”裴芒关心的问道,“还没有,那很快的,我肯定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找到他了!”绫挠了挠头,“哦,对了,刚才多谢出手相救,你开枪的时候吓了我一跳。” “我可没开枪,是他。”裴芒抬手指向那个蒙面人,裴芒当然没开枪,老团长当初送的他的那把手枪,他一直不舍得用,出门都不带着,而是准备了个木箱珍藏了起来,所以他刚才就随地捡了一颗石子扔了出去,结果扔的力气有点大了,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流氓的腿给打穿了。 “哦,谢谢你,刚才开枪声好大,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我中弹了呢。”绫又连忙朝那个蒙面人点头致谢,顺带着擦了一下脸上的血,不过绫才没有吓到,只是表面上装装而已,以前跟弟弟四处逃亡的日子,天天有事没事就是乱枪混战,枪声他听的耳朵都起老茧了。 “喂,我刚才可说了,演出结束之后,别让我看到你。”蒙面人突然举起了他的手枪,指向裴芒,裴芒被这举动吓得一愣,随后马上反应过来了,这个蒙面人就是刚才坐在自己后面的那个人。 “没必要做的这么绝吧伙计,我俩为了救下一个美丽的女士同时出手,这难道不是一种默契吗,说明我们俩很有缘呀,刚才不小心坐你身上了,实在抱歉,冷静下来伙计,没有什么事情是一杯酒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两杯。”裴芒见对方扣下了手枪的击锤,语速明显加快。 裴芒倒不怕对方把自己击毙,裴芒主要不想闹出什么动静,刚才动静已经够大了,估计安保局的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自己是好不容易完成任务出来庆祝一下,碰到这种事很扫兴,万一一会儿被安保局的人给抓回去审问了,那就不光彩了。 “谁让你救她了,她需要你救吗,有我在这,谁都伤不到她!”蒙面人的语气提高了几分,绫紧张的在一旁看着两人的对峙,正想着要不要去劝个架,突然被蒙面人的这句话给搞懵了。 这时突然又从黑暗中冲出来一个蒙面人,裴芒顿时紧张起来,这肯定是对方的同伙准备一起对付自己,结果这个看上去身形瘦弱一些的蒙面人一冲出来就把举枪指着自己的蒙面人给扑倒了。 啊,这是什么情况? 顿时裴芒也懵了。 莫西连忙掏出他的笔记本,在本子上快速写下了一行字,“你是不是蠢,这不是你说的那个死神让你找的人吗?你把他打死了,怎么向死神交代?” 莱克顿时愣了一下,扭头看向裴芒,这才赫然发现裴芒完全符合死神向自己交代的要寻找的人的全部特征。 疤脸,身材矮小,黑色头发杏仁色眼睛,长相普通,但是充满杀气,杀气这种东西,莱克这种天天在刀尖上舔血的人,只要一打照面,便知有没有。 而且死神直接把需要寻找之人的长相印在了他的脑海里,所以他不用根据这些文字描述去猜这个人长什么样,而是只要看一眼便知道是不是他要找的人。 裴芒看着这俩人跟蒙面人趴在地上,一个人手里还拿着个本子在写着什么,而那个刚才拿枪指着自己的蒙面人也在小声的说着什么,裴芒顿时感觉莫名其妙。 “怎么样,冷静了吗。”见俩人从地上爬起来,裴芒上前一步扶起了对方。 “哈哈,不好意思,刚才是我太冲动了。”莱克有些尴尬的挠挠头,又用力的拍打着裴芒的肩膀掩饰自己的尴尬。 “刚才多有冒犯,那个,我是死……”没等莱克介绍自己的来意,突然被绫惊呼声给打断了,“老弟?是你吗?!你怎么在这儿?!”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从刚才这个蒙面人莫名其妙的说他只要在场就没有人能够伤到自己,绫就开始思考这件事情,这什么鬼,这人是自己的什么暗中追求者吗,为什么好好的要蹦出来说只要他在就没有人能够伤到自己,绫反复的回忆这段声音,结果这个声音越听越耳熟,让她忍不住朝那个方向去想。 结果当看到蒙面人那个掉落在地上的手枪,以及那个把蒙面人扑倒的另外一个蒙面人从怀里掏出了笔记本和笔在奋笔疾书时,绫顿时确认了自己的想法,这是自己的弟弟莱克和他的哑巴搭档,那把掉落在地上的手枪是弟弟最喜欢用的,当初特意找枪械大师手工定制的雕花版本,上面的花纹是独一无二的,自己不可能认错! 莱克顿时更尴尬了,原本还准备隐藏一会身份,等会儿耍个帅,结果自己这个白痴老姐居然把自己认出来了。 “呃,那个,我,我,我是有重要事情的,我走的时候我也跟你说过了,哦,对了,你怎么自己跑出来,阿黛尔大姐呢,你是不是偷偷溜出来!”莱克突然话风一转,找这个由头开始反击。 “你给我过来,这两年你跑哪儿去了?急死我了!必须给我解释清楚!”绫气轰轰的一把揪住莱克的耳朵。 硬核伙伴(183) 夜色已深。 几个人在酒馆里喝得铭酊大醉,裴芒不好说,因为他体质特殊,喝多少酒都没法麻醉自己,但其他三个人人仰马翻的,看样子确实是喝醉了,只有那个一直陪在绫身边的那个白发男子,好像也没有喝醉的样子,依然规规矩矩的坐在座位上。 莱克把自己这两年去干了什么事情,从头到尾全部讲了一遍,因为说的内容太过于扯淡,以至于酒馆里其他的酒客全当是他喝醉了在那瞎吹牛逼。 绫倒也挺开心的,喝了两杯给灌趴下了,嘴角流着口水,还在一直叽里咕噜的说梦话,好消息是一直追杀他们的天使之王,终于被干掉,坏消息是,弟弟又要给一个来路不明的死神打工。 裴芒听完这个故事之后感觉太不可思议了,这个家伙的经历简直比自己的经历还要离谱,先是为什么传说中的光明之神天使之皇污染血脉成为天使,随后又被天使之皇的另一半身体所幻化的天使之王视为异端,追杀数百年,然后一路上过着颠沛流离躲避追杀,顺便还杀其他天使惩恶扬善的离谱生活,后来为了姐姐的安危,又独自一人去找天使之皇,最后成功合力击杀了天使之王,解除了百年追杀危机,结果又被什么天使之王的部下给打成了濒死,然后又死神救下,并签订交易成为死神的使者,然后再来协助自己,这一连串故事讲下来把裴芒自认为自己已经很离谱了佣兵生涯都给比下去了了。 裴芒自己也算是一个亲历者,从山洞中碰到了重伤莱克,随后又碰到了找他的姐姐,现在又看着他们俩团圆了,这件事也算圆满。 不过让裴芒更意外的是死神居然还找了其他的使者,甚至还叫他来帮自己,呼呼这下不起飞了,这可是超级强力的神枪手加名正四方的赏金猎人,实力自然不会弱。 “你怎么没醉,我看你喝了不少。”裴芒平静的询问这个白发男子,稀奇古怪的东西见多,看到了喝酒不会醉的人倒也没什么习惯,估计和自己一样,也是个异能人吧。 “你也没醉。”喻简短的回了一句,这一句是给了他答复,又像是没给,裴芒尬笑了一声,不知道说什么好。 裴芒走出酒馆,他该回去了,因为任务完成了,所以他们回到了城里,租了一个旅馆,准备住两天,彻底排查一下城内外是否还有印军的痕迹,这才算任务彻底完成,住城外睡帐篷太难受了,宁愿花点钱回城里住,裴芒得回去早一点,太晚不回去安究会担心。 “哎,我昨晚上没注意,你脸怎么了?”绫捧着莱克那张已经腐蚀的不成样子的脸,“我昨晚上说那么多,你都没听吗。”莱克还没完全酒醒,迷迷糊糊半睁开眼睛。 绫突然照着莱克那张丑恶的脸就是一拳,莱克顿时清醒了,大喊:“你干什么?”向后退去,但他忘了,他昨天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不是躺在床上,所以随着他向后退,身下的椅子也向后倾斜,然后扑通一声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我怀疑你不是我弟弟,你是恶魔,你吞噬了我的弟弟,替代了他,所以才变成了这张丑陋的皮!”绫正说着拳头又举起来,准备照着莱克那张丑脸再来第二拳。 啪的一声清脆利落的巴掌声,绫举起的拳头悬在了空中,动作停了下来,而她的脸上多了一片通红的手掌印。 “怎么样?熟悉不?”莱克坏笑的抓住了绫悬在空中的拳头摁下去,“太熟悉了!”绫呆呆的说道。 “是你!我的老弟,你终于回来了!”绫激动的一把抱住了这个丑陋的人,绫之所以这么肯定,因为没有人这么打过她,只有他弟弟这么干过,而且经常这么干。 莱克常年刀尖上舔血,不是跟别人打架,就是在跟别人打架的路上,但他又必须带着他的姐姐,大部分情况都是他一个人轻松的完成暗杀目标,但也有不少时候是他暗杀失败被别人找上门,别人都在楼底下把门敲的震天响,他的白痴姐姐还在楼上呼呼大睡,这时候莱克就会祭出他的“觉醒神掌!”。一巴掌把他的姐姐从梦乡里带回现实。 毕竟有这么一个白痴姐姐,实在没办法,敌人都把刀抵在他的喉咙上了,姐姐还在旁边急的手舞足蹈,不知所措,这个时候最正确的方法就是赶快跑,不要给莱克添乱,所以莱克刚挣脱敌人第一件事,一个健步上来先扇姐姐一巴掌,让她赶紧跑! “你脸咋了,怎么成这副德行了,太丑了吧,你还是把面巾带上吧。”绫把桌子上的黑色面巾又系在了莱克脸上。 “我不是跟你说了,他俩战斗的时候迸发出来的能量太强,我被大量的能量贯穿了身体,我的身体接受不了这么大量的能量贯穿,身体不受控制的被腐蚀了,当时我整个人都烧起来了,感觉有人把汽油倒在了我头上,然后点了一把火。”莱克有无奈的又重复了一遍昨天晚上的话。 “好吧好吧,我亲爱的弟弟,姐姐我可不是嫌弃你哦,你永远是姐姐最亲密的好弟弟,就是下次上街的时候,你别跟我同时出现就行,我怕别人看到。”绫贱兮兮的说道。 啊,你管这叫不嫌弃?你直接说我丢了你的脸不就完事儿了,说的还挺委婉,不愧是老姐,还有什么叫是最亲密的好弟弟,难不成你还有别的弟弟?我去,我活200年了,我怎么都不知道,哦,不对,我活300年了,我怎么不知道,哎,到底几百年来的,具体也不记得了。 “裴芒呢?”莱克这才发现死神特意交代给他的任务目标不见了,“他回团里报到了,留了一个地址。”莫西将他的笔记本递过来,莫西早就醒了,看着这姐弟俩一早醒来就在这闹腾。 “你昨晚上到底干嘛去了?”安究还在为裴芒深更半夜才回来并且一身酒气这件事儿正在拷问这位主犯。 “我真出去喝酒了,啥也没干。”这已经是裴芒第800遍重复这句话。 “你从来不喝酒的,怎么昨晚上自己跑出去喝酒?”安究咬死了就是不放。 “因为我找他!”房门突然被推开,莱克如同救世主一般迈着流星大步跨门而入,脸上依然戴着他的黑色面巾。 “就是你是吧!”安究突然发难,后撤步扭腰大摆锤,对着这个莫名其妙闯进来的男人就是一拳。 安究虽然是女生,但是也当佣兵这么多年了,她的体质也算是超脱常人,一般男性的力气都没有她大,从凤凰城给别人搬炮弹,一口气不带停歇连搬了30箱100斤重的炮弹,就可见实力,平时李斯耍宝嘴臭都不敢惹安究。 裴芒心说这下完了,这一拳下去,不知道自己这位新来的同伴得在医院待多久了,但是他忘了,莱克不仅是一名枪法精湛神枪手,还是一名大天使,虽然他可能是大天使中肉搏最弱的人,但是。 莱克面不改色,轻松的接住了这一拳,“小姑娘劲挺大。”莱克如此评价。安究固然生气,但又拧不过眼前这个蒙面人,只能咬牙切齿的牙抽手回来,但是手又被对方死死的抓住了。 “你昨晚什么时候走了?”莱克问道,“我看你们都睡着了我就走了,哦,对账我付了,你不会又付了一遍吧。”裴芒走上前想分开两个人。 “你不应该回来这么早,不过你昨晚上应该没睡着,对吧。”莱克像是打着谜语的问道,“我哪敢啊,我昨晚上那么早就回来了,你也看到了,被一直追问到了现在,我要是昨晚上没回来,那恐怕我就不用回来了。”裴芒苦笑道。 “所以你一直没睡,对吧。”莱克又问,裴芒扭头看了一眼安究:“哈哈,这么吵,睡不着啊。” 莱克松开了安究的手,长出一口气:“那你应该谢谢这个小姑娘,你是幸运的。” 幸运什么了?幸运有人因为只是晚回来了一会就一直在耳边吵吵,让自己睡不着?裴芒被莱克搁这打谜语说的莫名其妙。 莱克不再出声,随后做出来一个让所有人猝不及防的动作,莱克立即去摸腰间的枪,掏出他那把转轮手枪朝着天花板连开两枪,裴芒吓得差点准备去夺枪,但还是按耐住了,裴芒能够清晰的看出他掏枪的轨迹,尽管掏枪的速度极快,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但裴芒能够看清他掏枪的动作,以及枪口立马对准了上方,这是干什么,安究也被吓了一大跳。 伍秒第一时间从隔壁房间冲进来,“发生什么事儿了!”伍秒一进来就看到了这个陌生人站在门口,一边说着,手里的弩已经对准了莱克的后背,但裴芒连忙抬手制止了他,没一会,天花板上弹孔滴下来的血让众人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莱克举着枪的手没有放下,轻轻的抠动了击锤上撞针的位置,让待击发的击锤撞针瞄准了下方装有霰弹的那支枪管,随后扣动了扳机,呯一声之后白烟缭绕,这一枪后坐力更大,因为发射的是霰弹,散射而出的小钢珠成片的飞向了天花板。 只听天花板发出了支离破碎的声音,随后就整个塌了下来,裴芒一只手护在安究面前向后退了两步,莱克快速的收枪站在原地,脸上是来自神枪手的从容和自信,任由一大块天花板从自己面前不到几寸的距离掉落,轰然砸在了脚下,一起掉下来的还有一个人,就这么直愣愣的摔在了众人面前,一动也不动,已经没了生息。 裴芒将那个人身体翻过来,发现此人眉心正中出现了一个非常明显的弹孔,除此之外身上还镶嵌了许多粒钢珠,裴芒顿时惊呆了,这是什么预判,隔着一层根本看不见的天花板,就把埋伏在里面的人打中了,更重要的是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头顶的天花板里有人! “你空了一枪。”裴芒还是压着心中的震惊看向莱克,裴芒大致扫了一眼,没有发现死者身上还有第二发子弹造成的伤害,果然,再神的神枪手也是会失手的,还是空了一枪吧,裴芒心说。 “第一枪宣誓我的到来,第二枪宣誓他的死亡,第三枪宣誓你的敌人到来。”莱克以一种非常拉风的口吻说道。 “我的敌人?”裴芒有些疑惑,河源城附近的印军应该都消灭完了,怎么还有敌人,不过确实是他的敌人,不然为什么要埋伏在他的房间的天花板上,身上还带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这个刺客到死都没有想到他碰到了如此硬茬,莱克朝天花板开第一枪的时候打空,那时候估计在天花板上的刺客被吓了一大跳,但同时心中庆幸没有打中,并且准备动手,因为已经被发现了,结果还没等他来得及从天花板中一冲而出,又一发子弹飞上来,正中脑门,直接一枪毙命,随后第三枪用霰弹成片飞出钢珠彻底打烂这脆弱的天花板,让躲藏在天花板中的刺客显形。 “这就是死神让我来协助你的原因,你随时都会被干掉,不要以为你是无敌的。”莱克压低了帽檐,转身朝着门外走去,抬起手放在耳边向后招了招,裴芒马上跟着上去。 伍秒见蒙面人径直朝自己走来,竟然没有阻挡,下意识的侧身让他过去了,这人身上有一股好强的杀气,一种寒冷的,阴暗的,卑鄙的肃杀之气,伍秒都不敢对视那双如雄鹰一般的锐利眼神。 裴芒跟上了莱克的步伐走到了外面,“你觉得你比钢铁还坚硬吗?”莱克又在这打谜语,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我怎么可能比钢铁还坚硬,你昨晚上喝多了,现在酒还没醒吧?”裴芒试探性的回复。 “那个刺客身上带的小刀,我见过,印国顶级武器制造大师杜锌的作品,他的每个作品上都会有他留下的特殊标记,之前我在追杀一个天使的时候,他身上也带了一把同样的匕首,那个天使当时差点把我的脑袋给削下来,这位大师制造的都是非普通武器,非常厉害,削钢铁就跟削土豆一样。”莱克解释道。 裴芒顿时明白了莱克什么意思,也就是说如果自己昨晚上睡着的话,那个埋伏在自己房间天花板里的刺客可能会真的用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把自己干掉,这下不得不感谢安究在自己耳边絮絮叨叨了一晚上,这才没给刺客下手的机会。 “所以我的敌人到底是谁?”裴芒追问道,“我暂时也不清楚,回头查一下那个刺客的身份,不过你的敌人可能脑子不太好使,派一个这么愚蠢的刺客,笨手笨脚的全都是破绽。”莱克倒是不屑。 裴芒眼中莱克的身影顿时高大起来,哇,这也太厉害了,自己居然都没察觉到,而莱克就轻轻松松的发现了,不愧是真正的暗杀流赏金猎人大师。 “你怎么发现的?”裴芒还是很疑惑,,,,他的感官应该更敏锐才对,为什么会让一个赏金猎人先发现,是这份特殊职业长期以来练就的直觉性吗。 “昨晚上我们一起喝酒的时候,没有这个味道,我们只喝了两种酒,但是我在房间闻到了第三种酒的味道,从你们的对话,我可以肯定那位小姑娘也不会喝酒,而你从回来就一直被那个小姑娘死缠烂打的追问,所以没有可能再去喝酒的可能性,而且从昨晚上酒馆的时候,我也能看出来你并不喜欢喝酒,而房间里一览无余没有第三个人,并且这股酒味儿也不可能是其他人进去留下的,味道浑浊沉厚,显然已经在房间里出现很久。”莱克顿了顿接着说道。 “那就只有可能是第3个人长时间出现在你的房间,可你昨天一整晚都没有睡觉,而是跟那个小姑娘解释,那携带第三种酒味的人就一直在房间里,但是他却不肯露面,而是藏了起来,那这个人就不正常,于是我联想到了刺客,刺客一直在等你入睡,但你却一直没睡,但刺客被困在了一个固定的地方又不能离开,于是他身上的酒味就留在了房间里,真是愚蠢,执行暗杀之前居然还喝酒。”莱克解释完之后。裴芒感觉这位死神派来的救命使者的人身影更加高大了,这简直太帅了。 然而,莱克说完这话之后内心确给自己扇了两耳光,虽然骂着别人愚蠢,执行暗杀前喝酒,但莱克自己也经常这么做,刚才说的话完全就是在打他自己的脸。 白给(184) “刚才那谁呀?”安究见裴芒回来了又开始追问,“朋友,就我说昨晚上一起喝酒的。”裴芒蹲在尸体旁细细检查起来。 “这啥情况,要不去通知安保局吧。”安究看着地上的尸体有些担心,佣兵虽说也天天执行任务杀人,但杀的都是敌人,或者依照任务目标击杀,这平白无故的在旅馆里杀了一个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的人,这属于超出他们的执行能力之外。 “没啥事,不用通知。”裴芒把刺客的尸体扒过来扒过去,反复检查,李斯打着哈替靠在门框上:“我刚才进你屋吓一跳,我还以为你死了。” 裴芒倒也不跟李斯较真,这家伙就这样,老是嘴臭拱火,“谁死了?”安究一把揪住了李斯的耳朵,疼的李斯啊啊大叫:“我死了,我死了,姑奶奶。” “看长相像是印国人。”一直沉默的伍秒开口了,裴芒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匕首,在自己的手掌轻轻的划了一刀,鲜血顿时顺着伤口往外涌出,“好东西!”裴芒赞叹道,顺手把匕首收进了自己的兜里。 裴芒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把匕首拿出来放到鼻子旁边嗅了嗅,顿时恍然大悟,这个人来刺杀自己,之前去喝了酒,那自己去找他之前喝酒的酒馆,说不定能有什么线索。 晚上,裴芒只身一人来到了月亮酒吧,匕首上的酒味是一种叫做一刮瓶的酒,河源城不算大,一共只有几家酒馆,用了一天时间打听了一下,便知道了一刮瓶这种酒只有月亮酒吧在卖。 这个酒吧相当偏僻,裴芒走进一个小巷子里七拐八拐才到了月亮酒吧的门口,只有一扇一人高一人宽的小木门供人进入,门口也只有一个破破烂烂的小招牌,上面的字儿都已经模糊不清,这个小巷子本来人就少,又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感觉你们应该不会有多少客人。 裴芒推门而入,果然没有多少人,酒吧里面不小,但零零散散只有几个人,2楼是私人包间,由于每个包间门都是关着,裴芒并不清楚里面有没有人。 裴芒将刺客的画像拿出来拍在了柜台上,推到酒保面前,“昨天有这么一个人来你们这里喝酒吗?”裴芒一上来就口气不悦,一副来找茬儿的架子。 “有的,因为下午没有什么客人,所以我印象很深,他喝了整整八杯一刮瓶。”酒保擦杯子的手并没有停下来,瞟了一眼画像回答道。 “他是一个人吗?有没有人跟他一起?”裴芒又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他欠你钱吗?”酒保没再直接回答,裴芒把一枚金币拍在了柜台上,“对,他欠我钱,我现在要找他。” “是还有一个人,跟他在这一起喝的,长得胖胖的,留了很多胡子,而且还没走,就在2楼包间里。”酒保用一根手指头摁住了金币,把金币划到了自己面前。 裴芒刚准备转身上楼梯,酒保的声音突然在后面响起:“包间里都有客人,客人不喜欢被打扰,脾气不会太好。” 裴芒转身又回到了柜台前,又放下了一枚金币,“8号包间,记得动静小点哦,不要吵到其他的客人。”酒保又收下了银币,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裴芒轻声走上楼梯,生怕发出太大的声响,蹑手蹑脚的走到了8号包间门口,把耳朵贴在房门上,听里面的动静。 裴芒听力很敏锐,能够听到房间里有心跳声和呼吸声,除此之外就听不到别的了,裴芒可以肯定里面有人,但那个人故意让自己的动静变得很小,或者就是睡着了。 那只有两种可能,那个人睡着了,要么就是知道自己来了,所以已经在房间里严阵以待了,不管什么可能,自己现在先冲进去再说。 裴芒突然推开房门,一迎面就看到面前摆着一个沙发,一个胖乎乎满脸大胡子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把转轮手枪,已经指向了自己。 “哦喔!”裴芒刚发出一声感叹,房间内火光一闪,巨大的枪声快要穿破耳膜,难闻的火药味弥漫整个包间,裴芒身体僵直地向后倒去,扑通一声躺在走廊上,左胸口处,鲜血透过衣服逐渐扩散出来。 胖乎乎的大胡子中年男人这才从沙发上起身,手里拿着他那把改装过的重型转轮手枪,这把枪经过特殊改造,能够发射大口径全威力穿甲弹,并且每一颗子弹都用灵力附魔,20米内可以轻松击穿一掌厚的钢板。 裴芒还保持清醒,他大意了,他把莱克警告他的话抛之脑后,能够杀他的人很多,他不能自以为自己无敌,所以莱克只是开启了金色圣眼,便推门而入,他认为这种情况下,对方不管准备怎样的方法都应该无法伤到自己。 结果对方这一枪打穿了他的左胸坚硬的皮肤和肌肉,打断了他两根肋骨,子弹直入心脏。 听着对方逐渐靠近的脚步声,裴芒连忙将另外三颗全部开启,利用专注立刻进入一心一用状态将治愈之眸的能力发挥到最大,同时杀戮之眸开始强撑着这具已经没有心跳的身体站起来。 对方显然没意识到,裴芒被捣毁了心脏居然还能站起来?便停下了脚步,立刻抬枪,准备再次扣动扳机,只不过这一回枪口指着裴芒的脑袋。 裴芒如猛虎般扑向对方,但这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相当的灵活,身体向后撤退的同时,重型左轮依然稳稳的握在手上,指向已经跃至半空的裴芒。 砰的又是一声枪响,裴芒头部正中一枪,原本前扑姿态被巨大的子弹冲击力推着向后摔去,那把子弹像是一个引子推动裴芒头部带动着整个身体向后倒。 裴芒又仰面摔回到了木质地板上,由于圣眼的加持,他现在的体重是平时的几倍,直接把木质地板摔出一个坑整个人凹陷了下去。 中年胖子再度拿着枪小心翼翼的靠近裴芒,然而裴芒依然没有失去行动力,如果是以前,这一枪裴芒就晕过去了,但他现在有了全识之眸,即使那发尖锐的穿甲子弹已经击穿了他的头骨,镶嵌进了他的脑门里,但他依然保持清醒。 依靠着全识之眸强制保持清醒加上杀戮之眸控制身体,裴芒居然又猛的坐了起来,这把对方吓了一大跳,抬起枪又是扣动扳机。 呯,只不过这一枪,中年胖子惨叫起来,身体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手中的枪也掉在了旁边,莱克从隔壁包间里推门出来,手中的枪还在冒着袅袅白烟。 “啊,啊啊啊~~”中年胖子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行了,别叫了,会打扰到其他客人。”莱克不耐烦的催促闭嘴。 但中年胖子依然捂着他的腿惨叫,莱克不再多说,抬手就是一枪,对着胖子另外一条完好的腿就扣动了扳机。 顿时胖子叫的更惨了,“喂,楼上呢,搞什么呢?”正在楼下的酒保大声的叫喊着,莱克随手掏出一包钱币朝着楼下扔去,顿时下面的叫喊声就没了。 “能闭嘴了吗?”莱克把枪口对准了仍然大喊大叫的胖子的脑门上,这个一脸大胡子的胖子这才强忍着剧痛死死咬紧牙关闭了嘴。 “挺聪明的,还知道找到这来。”莱克搭把手把裴芒扶起,“你早就在这儿了?”裴芒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当然,我准备自己把他抓住的,没想到你也来了。”莱克将枪收回到枪套里,俯下身去拍了拍胖子那肉呼呼的脸,“喂,快说,谁指使你这么干?” “没有人指使,我只是一个商人,他来找我买武器而已。”胖子痛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他来找你买武器,那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而且你知道他拿你的武器去干什么吧?你居然卖给他?”莱克一脚把胖子踢翻。 “别杀我,别杀我!”胖子一边求饶身体一边向后挪,莱克则步步紧逼的靠近。 “我真的只是个商人,他逼我卖给他的,如果我不卖给他,他就要剁了我的手。”胖子吓的语气都变了,浑身颤抖个不停。 “剁了你的手你就怕了?那现在呢,换来的是被打断两条腿,怎么,是你的手重要,还是你把武器卖给他,被他杀死的那个人的命更重要呢?”莱克说到此处气不打一出来,又是一脚踢在了胖子脸上。 “我没办法,我就靠我这双手吃饭,求求你放过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胖子捂着脸,他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一道鞋印。 “不好!”裴芒在旁边看着,突然发现不对,这个胖子一直在有意无意的挪动身体,他在靠近他掉落的那把手枪! 裴芒一个箭步冲到莱克身边,想要把他推开,但下一刻已经枪声响起了。 “我看你是真不想活了。”莱克吹散枪口冒出的白烟,眼神凶狠看着面前的胖子颤颤巍巍的捂着手腕,在杀人如麻的神枪手面前,这点小把戏莱克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在胖子捡起枪的一瞬间,莱克已经先一步掏枪了,一发子弹精准的打掉了胖子手里的枪。 裴芒长出一口气,幸好虚惊一场,如果真让这个胖子得手的话,莱克可还真不一定扛得住这一枪,这一枪威力可太大了,自己都扛不住。 “我已经失去耐心了。”莱克收集枪,三步并两步,走到胖子跟前,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胖子被一拳打倒在地,莱克随后紧接着一脚踩在胖子的脸,在大力踩踏下固定好胖子的脸,莱克俯下身来开始抠胖子的眼睛。 “别别别不要这样,不要!”胖子发出了杀猪般的尖叫。 “那就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那个刺客叫什么,谁指使他来杀人的!”莱克愤怒的吼道,嘴里的唾沫星子都喷了胖子一脸。 “他,他,他是第一路军77军团的人,具体叫什么我不知道,因为他是军队的秘密任务执行者,身份是保密的,我收到了他们军团的特殊订单,让我来到河源城完成订单,我跟他在这里汇合,把他需要的武器给他,等他完成任务会在这里跟我接头,但很显然他的任务失败,我就只知道这么多,求求你放过我,我知道的,我都说了!”胖子吓得一阵慌乱中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你就是杜锌,对吗。”莱克突然话锋一转,“对对对,我就是,别杀我,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做!”胖子连连点头。 裴芒在旁边看着这俩人审讯,顿时都惊呆了,这手段足够雷厉风行了,不愧是赏金猎人,这执行力简直拉满了,要自己来搞定这件事儿,不知道得费多久,至于刚才这个胖子承认他就是杜锌,杜锌?不就是那个印国武器制造大师吗? 莱克对着杜锌的耳朵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直接扇的杜锌暂时性耳鸣,随后看向身旁的裴芒:“我看你没有什么趁手的好武器,现在有了。” 新成员(185) “认识一下,这两位就是我们狼牙佣兵团的新成员,大家欢迎。” 裴芒想了想决定还是让这两位加入狼牙佣兵团,莱克不太乐意,自由惯了,不想加入什么团体,被限制自由,但裴芒许诺了他可以随时离开自由行动的特权,莱克这才同意加入。 莫西没什么意见,莱克去哪儿,他去哪儿,他们俩是搭档,已经绑了一块了。 裴芒这么做是为了扩充一下兵团的成员,现在狼牙佣兵团人数太少了,已经掉出百强之外了,佣兵团排行榜并非战斗力越高排行越高,还有各方各面的原因。 人太少被限制的太多,接手的任务也就更少,为帝国做的贡献值也就越低,排名就上不去,待遇就越差。 黑龙团,可以说是所有佣兵团里人均实力最强的兵团,但他也只是圣龙佣兵团的一个附属团而已,甚至在排行榜上都排不进前五十,原因就很明显,黑龙团人太少。 而黑龙团里面个个都是强兵悍将,为此开销特别大,而他们又排不上前50,所以平时领的那点儿佣金根本养不活整个黑龙团的运作,只能依赖于圣龙佣兵团,这样排名前10的大兵团获得了大量佣金收入来养活。 如果没有圣龙佣兵团一直提供资金运作,黑龙团恐怕早就解散了,因为黑龙团自身根本没法儿,靠他们赚的那点佣金来补充团内巨大的开销,黑龙团平时的训练以及租住的场地还有团内的战士们所使用的装备,都是顶级。 平均一名黑龙团成员的开销就是其他普通佣兵团数十名成员的开销总合都不止,而黑龙团又必须持续输出如此高额的开销,不然就没法培训出这一批顶级的佣兵战士,所以大部分时间他们只能依赖于圣龙佣兵团。 当初的黑龙团是打算只培养一个几十人的顶尖小兵团,但因为人数稀少,能够接手的任务也更少,各方面都受到了限制,没办法只能不断扩充人员,才扩充到了现如今100多人的规模,所以一个兵团的人数是非常重要的,百强榜上的佣兵团,这里面有不少佣兵团,可能战斗力并不是特别强,执行能力也不是很高,但他们的人数一定不会少于500人。 狼牙佣兵团目前的困境就在于此,这个团只剩了8个人,所以每次接任务只能接一个任务,而且还得倾巢出动,整个团的人就为了这么一个任务,东奔西跑好几天,甚至十几天一个月,最后才能领到那么点佣金。 所以扩充兵团人员规模是必须的事情,裴芒只能拉这两位入伙,裴芒打算在一年在时间里扩充至50人,这样才不至于每次只能接一个任务。 而且人少的佣兵团很容易就遭到全军覆没的结局,当初狼牙佣兵团也可是几百人的兵团,自从那一晚老团长亲自率兵执行任务失败之后至今天,只不过才过去了一年,几百人就剩他们8个人,哦,原本只剩他们5个人了,另外三个人还是临时加入。 曾经关系友好的闪电佣兵团,更是直接无人生还,近两年战况激烈,百强榜上很多老牌佣兵团都悄无声息的消失了,毫无疑问都是在战场上全军覆没。 只有人足够多,才能保持一个佣兵团有足够的后援力量,当初老团长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裴芒身上,裴芒不能让这个佣兵团消失,他要做的是让这个佣兵团恢复当初鼎盛时期,甚至更强。 莱克答应加入之后,裴芒很高兴,直接就在河源城找了一个最大的饭店,庆祝一波新成员的加入。 于是现在一大桌十几个人围在一起喝酒聊天。 裴芒也邀请了绫和喻,人多就是热闹一些,不至于太过冷清。 可惜帕特不在这,不然他应该能整点稀奇古怪的小东西增添一下气氛,也不知道帕特去哪儿了,裴芒打算这次任务回去交差之后,回木月镇一趟打听打听消息。 “你俩把那个胖子藏哪儿去了?”莫西啃干净一根炸鸡腿,搁桌布上擦了一下满手的油,掏出笔在随身的笔记本上写下。 莱克压低声音凑到莫西的耳边:“你问这个干嘛?”“没什么,我就问问,感觉最近手里的枪不是太好用了。”莫西微微一笑在笔记本上写下。 “哈哈哈,你小子,这种事别急,到时候我让他给我们一人造一把神兵利器。”两个人相视一笑,又继续啃起了烤羊排,当做无事发生。 裴芒看着一桌子好菜,却没有什么食欲,可能是他头上镶嵌的子弹正在影响他的大脑,从而影响到了食欲。 没错,杜锌朝他脑门上开的那一枪的子弹还镶在他的头上,裴芒头骨太过于坚硬,子弹又卡的很紧,裴芒费了半天劲儿都没把子弹拔出来,于是这发子弹现在还镶在他的头上,心脏里的那发子弹倒是早出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手上扎了一个小刺,虽然不影响,但是心里就是膈应,总想把这个小刺儿拔出来,但是费了九牛二虎的劲儿,就是拔不出来这个小刺,于是干什么事儿都无心打采的,一直想着手里扎的刺,裴芒目前也是这种状态。 从远处看去,裴芒脑门上像是长出来了第三只眼睛,如果有光照上去,甚至还会反射出光泽,只不过那是子弹的金属尾面反射出来的光。 “就是他!”正当大伙其乐融融围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突然身后响起了一声暴喝,然后只听到砰的一声,酒馆的木门就被人踹掉了,一大群人顺着酒馆的狭窄的小门挤进来。 酒保见状还想上去阻拦,结果被猥琐的一个壮汉一巴掌给扇倒,主管里其他客人见状吓得赶快往2楼跑,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吸引到了狼牙佣兵团这一大桌子。 裴芒扭过头去看看身后是什么情况,结果一个凳子已经朝他砸了过来,不过没有得手,裴芒一把抓住了凳子腿,反手又给扔了回去。 “真倒霉,黑熊帮怎么来了!”一个酒客手里拿着一杯还没喝完的酒匆忙往2楼跑,一边抱怨。 黑熊帮!河源城的一个大黑帮!靠着给当地大部分商户收保护费而壮大,是一个非常有钱的黑帮,那个为首的人就是黑熊帮的老大,以收保护费的手段残暴着称,所以也被当地很多商户取了一个臭名,狗熊。 裴芒这一凳子不要紧,竟直接砸到了狗熊的头上,顿时狗熊率领的一大帮小弟齐刷刷的拔出了大砍刀,一把把明晃晃的刀刃看着就让人牙颤腿软。 “就是她?”狗熊指着还在埋头啃鸡腿的绫,“就是这婆娘,我看她姿色还不错,就想把她带给老大您,可他们居然把我打成这样!”站在狗熊旁边的就是那天被打断了腿的壮汉。 “原来是黑帮啊,怪不得这么嚣张!你们最好放客气一点,我不想跟任何人一起冲突。”裴芒假装义愤填膺的说道,“头,咱们去削他们一顿,怕什么!”新迅根本不带怕的,马上拱火。 “就是,算什么东西,老子在印国佬的枪林弹雨下都活了下来,这么几个流氓地痞,我怕你?”新寻也马上拱火,这兄弟俩就是典型的头铁莽娃,遇事不决,直接捡块石头朝你脸上招呼。 不过想来确实可笑,骚扰河源城的印军一直都在,这帮收了保护费的人就不敢出来了,等他们刚把骚扰河源城的印军消灭完,这帮欺软怕硬的人又蹦出来了。 “行了,你们走吧,我不会追究你们打扰我吃饭的事情!”裴芒还在强装严肃,试图让这帮暴徒不战而退,但眼神时不时的就朝莱克身上瞟去。 这位才是他真正担心的危险存在,跟这帮暴徒要真打一架倒没什么,其他团员包括自己都收的住手,最多让这帮暴徒吃点苦头,知难而退,但如果这些暴徒激怒了莱克,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这个左手拿着酒杯,右手拿着烤羊腿正在吃的人,才是这里面最危险的人,他是真正的亡命之徒,死在他手下的人不计其数,这些只会欺软怕硬,收保护费的暴徒跟他一比,给他提鞋都不配。 莱克一旦出手快准狠,并且只要出手必定是下死手,要知道,当时他可是开枪击中了壮汉的肩膀,只要枪口在朝旁边挪一点,那这个壮汉的脑袋就没了,那天没杀这个调戏他姐姐的壮汉,属实是慈悲之心了,不然按照他以往的作风,这个壮汉现在应该葬礼都举行完毕了。 裴芒眼看着莱克似乎是生气了,赶快咳嗽加眼神示意绫劝劝她弟弟,但绫还沉浸在他的大餐里,吃个不停,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那个,我们出去说吧,都影响到其他人吃饭了!”裴芒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准备想把这些人赶出去,在外面动手,自己也方便一些。 “你找死!”哪知黑熊根本不领情,大喊一声,其余身后的小弟一拥而上,裴芒一拍大腿,完了! 只听到一连串砰呯呯呯砰砰砰砰砰的枪响,裴芒看着这群暴徒脑门上一一蹦出血花,再转头一看,莱克依然坐在他的座位上,手里拿着啃了一半的羊腿,只不过莱克面前桌子上赫然放着两把还在冒着烟儿的转轮手枪,手枪枪柄上光泽亮丽的油渍反射着酒馆里昏暗的灯光。 裴芒双手捂着头,这下完了,安保局要来找麻烦了。 李斯直接呆住了,坐在自己旁边正在大快朵颐烤羊腿的新成员未免也强了,伍秒使劲的摇晃李斯的肩膀,朝他大喊大叫,但李斯还沉浸在震惊中,即使耳旁有人大喊大叫,声音在他感知中都十分微小。 直到伍秒踹了李斯椅子腿,导致李斯摔个四脚朝天,李斯这才震惊中惊醒,反应过来周围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伍秒还在这大声喊叫,让他赶快走! 李斯连滚带爬的跟着伍秒赶快逃出酒馆。 “我还以为你不怕安保员呢。”裴芒跑得倒很轻松,遥遥领先,冲在队伍最前头,“我向来不喜欢和警察打交道。”莱克紧跟其后,两个人跑得飞快,把其他人都丢在了老后面。 “警察是什么?”裴芒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就是你口中的安保员,一个性质。”莱克没有落下他的烤羊腿,一边跑一边啃。 “哎哟,,,你才刚加入就闹这么大乱子,我现在头都要炸了!”裴芒一想到酒馆里发生的事情就后怕。 “哈哈哈哈,那你才刚认识我,既然你要拉我加入,那后面有你头大的事,哈哈哈哈。”莱克笑得洋洋洒洒,一边啃着羊腿,一边口水直飞。 裴芒则是快崩溃了,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安保员肯定会找上门,他们的旅馆还没退房,想找到他们太容易了,就算所有人一口咬死抵赖,安保员也会以涉嫌袭击他人的罪名扣押他们一段时间,这个时间可能是3~7天。 裴芒必须得给交保释金,提前交了钱,安保员或许就不会死缠着不放了。 裴芒想到这就感觉天旋地转,这一下不知道要损失多少钱了,或许比今天晚上大吃一顿还要多得多。 “我先回去看看胖子怎么样了,明天有什么事我再来找你。”莱克说完就朝着旁边一个小路扎了去。 昨天晚上莱克和裴芒两人把杜锌带到了城外一个废弃木材仓库,这胖子虽然被打断了两条腿,但还是不老实,裴芒和莱克假装离开了,结果两人前脚刚走,后脚这个胖子就想从仓库窗户里翻出来。 被钓鱼执法莱克拖回去一顿暴打,然后又把窗户所有的窗户给封死了,大门也给锁上,一拳把杜锌给放晕,随后找来了抹布把他的嘴给堵上。 这个胖子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实际相当的狡猾,莱克来参加饭局之前又把他揍了一顿,找来麻绳直接把胖子拴在了仓库的承重柱,这才来安心参加饭局,这会回去看看也是应该,以防万一嘛,避免这个到了嘴的鸭子又跑掉了。 分别(186) 裴芒看着自己的钱包,差点两眼一黑晕倒,保释金交了整整4000银币,裴芒从加入佣兵团一直积累到现在的积蓄全花进去了。 这4000块银币不完全是保释金,还有酒馆的赔偿费,善后费,尸体处理费,裴芒感觉欲哭无泪,虽然免去了牢狱之灾,但这自己几年的积蓄都付之东流了。 “你不能再跟着我了,你就在这等着,我马上联系了阿黛尔,她会接你,你以后乖乖的跟着大姐,不要到处乱跑了。”莱克准备跟着兵团一起离开,但绫非要跟着她的弟弟。 “不行,你可是说要保护我一辈子,现在想反悔?”绫立马搬出自己几百年前刚感染天使之血的时候莱克说的话。 莱克记得这句话,他活得太久了,已经忘了很多事情,但唯独这件事情还没有忘却,而且他永远也不会忘却。 那时候,莱克还沉浸在自己成为天使,变得与众不同,更加强大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绫居然也感染了天使血,并且绫感染天使血之后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头发的颜色变得更淡了。 而后来他们遭到了天使之王这一脉视作异端的追杀,莱克要时刻敌人的追杀,还要照顾依然和普通人无异的姐姐,那时候绫每天都很沮丧,他们两个在一起,扩大了天使之王血脉的天使找到他俩的机会。 两个流淌着天使之皇血脉的异端,会大大增加其他天使对于异端血脉精确位置的感知,并且绫并没有天使之力的加成,她依然是个普通人,也没有天使之翼,莱克一直以来躲避各路追杀围剿已经很困难,却还要照顾一个同样被追杀,却没有能力反抗的姐姐。 绫沮丧极了,没头没脑的她也开始愧疚起来,自己拖累了弟弟,在又一次各路天使的追杀中勉强存活之后,绫万念俱灰决定自杀,不再拖累弟弟。 但还是被莱克及时发现并拦下,“你要干什么!” “我不想再这样了,你自己一个人走会更轻松一些,别再带着我了。”绫崩溃的大哭大闹。 “这算什么,你可是我的姐姐,我会保护你一辈子,在我没死之前,你不准死!”莱克一把抓住绫拿着小刀的手腕,强迫绫把小刀丢掉。 莱克思绪回到现在,又思考了一会儿,“可那时候我没想到我们这一辈子会活这么久,我以为我会像正常人那样老死。” “那可不行,既然你承诺了,那你就要实现,这辈子就是活五百岁,你也要保护我到五百岁!”绫还是死缠着不放,眼看着要掉小珍珠。 “哎哟,我的天,多大人了你还哭。”莱克无奈的摇摇头,只能将远比自己瘦小多的姐姐一把搂在怀里,替她擦去了脸上滚落的泪珠,“你不是嫌我丑丢你人吗,干嘛还非要黏着我。” “可你是我弟弟,我弟弟以前最帅了,哦,不对,现在也最帅了!” “可你弟弟是杀人狂哦,还阻止你找男人,还会动不动就对你发脾气,大姐可比我好多了。” 裴芒正在收拾行李,看着这俩人拉拉扯扯的,顿时有些触景生情,想当初自己也有个弟弟,还有祖父,一家三口平静祥和的生活在乡下,可那些都是以前的事儿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他自己一个人了。 “喂,那个谁,你过来。”莱克朝着在旁边一直等待着喻招招手。 “我看他不错,你要不愿意跟着大姐,那你就跟着他吧,反正你不能跟着我过这种日子。”莱克摸着绫一头银白色的秀发安抚着她,顿时感觉自己才像哥哥,绫反而像妹妹。 “我当初答应绫小姐同行,帮助她找到弟弟,现在既然已经找到你了,你可别想跑。”喻马上推脱干净,直接断了莱克想要甩手的念头。 莱克又陷入了沉思,但是在思考良久之后,他还是一甩手,“不行,我马上叫阿黛尔来!”莱克铁了心,不能让姐姐再跟着自己。 莱克可以完全托付的人只有阿黛尔,他还没有认识比阿黛尔更可靠的靠山,莱克放开绫,轻轻的拍拍她的后背,然后一把拽过旁边傻站着的喻,把喻的手搭在了姐绫肩膀上。 “裴芒,我们俩先去看一下那个胖子。”莱克退到房门口招呼裴芒,裴芒什么也没说就跟上,经过这几天的认识,裴芒发现自己真捡到宝了,莱克这个家伙虽然心狠手辣,但也是相当的靠谱,做什么事都雷厉风行,办事效率拉满。 裴芒要求杜锌修复他那套已经烂成渣的盔甲,杜锌看了一眼直摇头,对于一般的锻造师来说,这已经没有抢救的必要,就算救回来也没法恢复如初,但杜锌确实是这方面的大师,他答应可以修复如初,甚至比当初还要更加坚韧,但工期有些长,他可能需要10天时间,并且需要一个帮手。 裴芒接受不了,帮手他可以给他找来,但是他没法在这个地方待10天,他要离开河源城。 正在裴芒焦虑万分,思考如何应对的时候,莱克默默的走进了仓库,并且把裴芒赶了出来。 裴芒在仓库外听了好几分钟的惨叫,没一会,莱克一脸平静的走了出来,向裴芒竖起了三根手指,三天,三天杜锌就可以给他搞定,代价就是他们要多花钱再找一个人,杜锌需要两个助手,不然他就算不吃不喝,日夜不停的修复也没法做到。 这是莱克能够争取到的最快速度,裴芒觉得没什么问题,就在城里铁匠铺找了两个身强力壮的学徒,把他们眼睛蒙上送到了仓库里,并且告知他们不要说,不该说的,也不要问不该问的,协助杜锌干应该干的就行,报酬一个子也不会少。 今天就是第3天了,也是狼牙佣兵团准备离开的时候,莱克觉得有必要把杜锌带上,以后就给他们当行走的装备库。 裴芒感觉有些不妥,他是印国人,而且半路上要是跑了怎么办,并且他们一路上也可能碰到很多不确定的事情,多带一个随时都可能后背捅刀子的人,就多一份风险。 “那把他留在这里干什么,等着他去通报77军团?”莱克一句话就把裴芒怼的哑口无言,在思考是把这个家伙杀了还是一起带走,仅用了几分钟裴芒便得出了答案,还是一块带走吧! “嘿嘿嘿,小伙子们,活干完了吗?”莱克突然把仓库紧锁的大门一脚踹开,导致里面三个人吓了一大跳,两个帮工拿着锤子紧张兮兮的胡乱挥舞。 “你吓坏他俩了,活刚干完,刚准备睡会。”杜锌打着哈欠挺着他那个肥胖的大肚子从座位上站起来,而他身后的展示架上,一具亮黑色的盔甲正竖立于此。 不,现在应该叫铠甲了,裴芒瞪大双眼,靠近了那具铠甲,杜锌不愧是大师,短短三天,就将当初那已经碎成渣的盔甲修复如初,不过很多地方进行了修改,直接替换了金属件,导致整件盔甲的金属垫数量急剧提升,现在应该叫铠甲了,已经完全没有当初盔甲的样子。 裴芒围绕着这件漂亮的铠甲仔细的观摩,亮黑色的铠甲上仿佛流淌着奇光异彩,顺着铠甲上铭刻的特殊纹路流淌,每一块铠甲表面打磨的都是如此完美,没有半点瑕疵,堪称艺术品,通过仓库里昏黄的灯火反照在裴芒脸上,千变万化般的微光即将冲破此间的黑暗,深邃的黑暗显现出了亮,裴芒杏仁色的眼睛里也映起了那股奇异的黑色光彩,黑色的光! “这不像是护具,更像是一件摆设!”裴芒仔细的观察了好半天,忍不住感叹。 莱克只是扫了一眼盔甲,这个胖子看上去懒惰懈怠,但手艺依旧是顶级,确实让人无可挑剔。 莱克虽然近些年逐渐放弃了各种各样笨重的护具,但在以前没有金属定装弹,没有后膛枪,没有各种各样碾压冷兵器的火药机械,莱克也是老老实实的穿上笨重的护甲,拿着弓和剑到处猎杀天使,尤其对于他这种老古董,阅历更是丰富。 一套护具品质是否上等,莱克只要大概扫几眼就能清楚,只不过随着现在各种火器普及,他才放弃了这些冷兵器时代的玩意,说起来,这些冷兵器时代的玩意,也算是他前半生的爱好和主要研究对象,也是他每天都要接触的东西啊,他能不熟悉吗。 “怎么样?能放我走了吗?”杜锌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莱克甩出两包钱币,扔给那两个学徒,指了指身后敞开的大门,两个学徒立刻心领神会,拿起钱袋儿就溜没影了。 杜锌准备也跟着一起出去,但是冷冰冰的枪口却抵住了他的脑袋,“干什么,你要的我已经做好了,你还想怎么样?”镀锌不可思议的看着莱克。 “你还没意识到些什么吗,肥猪,你已经被我们扣押了,所以你不能走,你现在是我们的人质。”莱克用枪口点了点杜锌的脑门,示意他退后。 “你想都不要想,我是不会屈服的!”杜锌突然暴起,情绪失控的冲向莱克,准备夺过他手里的枪,裴芒冷不丁抬手就是一拳,这个胖子还没碰到莱克手里的枪,就被这一拳撂倒在地上。 狼牙佣兵团上路了,他们接下来的任务很简单,从河源城领了三马车的物资前往虹果,也是一座小城,只不过已经被印军占领了,前段时间又被另外一支佣兵团夺了回来,现在城内有大量的难民和伤员,急需周边城市调集大量物资前往支援。 杜锌被锁在了3号马车的车厢里,为了防止他逃跑,莱克贴心的给他五花大绑,这还不够,莫西就坐在3号马车的车厢顶上,时刻警惕着车厢里是否有异常。 等这次任务完成,他们就可以回石城了,石城顾名思义,一座盛产矿石的小城市,以出产各种稀有的矿石闻名,而且是随着最近这些年帝国工业化之后,才出现的城市,以前这里是没有城市的,只有一个小镇。 工业化发展之后,这座小镇被发现周围的地区拥有丰富的矿藏资源,于是迅速发展崛起,短短几年功夫,就已经变成了一座小城市,按照原有发展速度,这里应该已经变成一座富裕的大城市了。 但因为最近几年战争的爆发,这里的发展停滞不前,这才没能继续进一步扩张发展,但依然是附近最富饶的城市。 而且这里有帝国佣兵管理局分部,到时候狼牙佣兵团只要到达,便可以同时在这里交付完成两个任务,不用绕弯子去更远的地方交付任务,非常方便。 “又见面了。”喻淡淡的打个招呼,看着阿黛尔灰头土脸的样子,估计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到这里,路上一下也没耽误。 “好了,别耍脾气了,你的弟弟已经跟我说过了,现在你跟我走。”阿黛尔直接无视了喻,他倒不是讨厌这个神秘莫测长了一张小孩脸身材却比大部分成年人还要高的家伙,主要是喻身上散发着一股让他很难以接受的气息。 阿黛尔还没进城的时候,就感受到了这股气息,这让他很难受,像是感冒的人睡觉的时候只能用一个鼻孔呼吸一样。 喻没有因为阿黛尔的无礼而生气,他看上去总是一副很平静的样子,任何时候,好像没有什么事情会让他有其他情绪,不同于戴偓那种连笑都不会笑的死鱼脸,喻明显是一个情感正常的人,也会有说有笑,像是没落的老贵族一样,虽然孤身一人,但任何时候任何事情,还是保持以前一副温柔儒雅波澜不惊。 “走吧。”阿黛尔看绫一副丢了魂的样子在那傻站着,迫不及待的一把抓住她的手,想把她拎走,因为他在旁边站着喻,离喻太近了,在他身边站的越久,阿黛尔感觉越不舒服。 很少有什么事情会让阿黛尔感到不适,她可是与千里挑一的大天使长持平的超越天使,甚至比大天使长更加拔尖,更加特殊,更加与众不同。 阿黛尔从成为超越天使之后,没有遇到任何事情会让她感到不舒服,她自始至终都在异变的天使之皇血脉的影响下心态潜移默化,异变的天使之皇血脉,会给予她特别的自信心,会让她随时保持活力,保持积极向上的心态,这也就成就了他变成了女汉子的性格。 阿黛尔可以打烂所有让他感到不爽的事物,即使是绫喷垃圾话,让她不要多管闲事,阿黛尔的心态也不会受到影响,她只会认为这是一种弱者无能狂怒的表现,因为在血脉的影响下,她的心态永远都是积极向上,很难出现负面情绪,所以阿黛尔不会跟绫对喷垃圾话,只会一笑嗤之以鼻。 但这种状态到了喻身边,阿黛尔就维持不了,或者说只要一靠近这个男人,阿黛尔就无法维持这种心境。 “等一下,你先别拉我!”绫一把甩开阿黛尔,她也正在气头上,弟弟还是把她给扔下了,绫这种缺心眼的人都知道弟弟是为了她好,但她就是不服气,凭什么弟弟就认为自己不行,自己就要跟着,就算死了也是自己活该,正好活这么久了,活够了,与其自己这么一个人无聊的活着,不如在最亲近的人身边死掉。 阿黛尔被绫甩了脸色,到了平时自然不会生气,但这会儿因为靠近了喻,血脉给阿黛尔心境带来的影响已经消散了,这让阿黛尔顿时气不打一出来,抬起手就要给这个臭婆娘一个教训。 但一想到这是莱克的姐姐,也是自己相处了多年的朋友,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但阿黛尔并没有就此罢休,她阴沉的脸色看向了一旁的喻。 “小白脸,我建议你赶快离开这里。”阿黛尔发出了警告,“好吧,好吧,我走。”喻倒是很识趣,没有任何拖沓,拍拍绫的肩膀就准备离开。 但绫又突然抱住了喻,“你不要再走了,我不想回到那个无聊的地方!” 第一路军77号特别军团(187) 一路上相安无事,终于没出幺蛾子,狼牙佣兵团顺利抵达虹果。 “居然成这样了。”伍秒看着眼前残垣断壁忍不住感叹道,伍秒在没有木月镇安心做一个猎人的之前,周游全国,只为了远离他那糟糕的家庭,这里他曾经来过,他印象很深刻,因为这里的腌黄瓜煎肉很好吃。 来和狼牙佣兵团交接的是傲腾佣兵团,这是一个名字非常简单但实力却不简单的老牌佣兵团,已经上百年的历史,并且长期都在百强榜上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虹果是一座只有万余人的小城,所以这座城甚至都没有城防军,只有安保局,可想而知当印军来袭之时,只套安保局那么十几个安保员怎么能够抵挡得住呢,所以这里马上就被印军占领了。 傲腾佣兵团接令夺回此城,英勇的团长率领着无畏的战士们与和自己几乎相等兵力的印军在城内连战三天,这才将印军赶跑,不过印军只是暂时撤退,并没有走远,傲腾佣兵团的团长如此解释道。 原本一切都相安无事,唐子刚把三马车的物资交付给傲腾佣兵团长,他们任务就算完成可以离开了,结果这个杜锌好死不死的,就在这时候发作。 一名奥腾佣兵团的战士打开了马车厢检查物资,当检查到第3个马车厢的时候,刚打开车门,杜锌突然从里面窜了出来,一脚踹倒了检查的战士,然后朝着一个方向拼命狂奔。 莱克掏枪便瞄准了那个肥胖的背影,想了一下还是没扣动扳机,把枪收起来跟着追了上去。 裴芒已经提前追出去了,以裴芒惊人的奔跑速度,连真正的灰狼见到了都得自愧不如,裴芒甚至认为奔跑比杀戮更加拿手,放和平时期,裴芒高低得拿一个佣兵大赛跑步冠军。 但这回跑步冠军失了手,杜锌看上去那肥胖的躯体根本跑不快,但实则不然,他跑得非常快,裴芒一开始不以为然,并没有全力以赴,但直到发现跑了一段距离,自己居然并没有拉近和对方的距离,反而越拉越远,裴芒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裴芒和莱克都忘了一件事,杜锌之所以能成为武器制造大师,天赋和经验是一回事,他的身体素质也是一回事,武器锻造可是非常辛苦的事,一般人的体能根本没法支撑杜锌那般高强度的锻打,正是因为他是灵师,赋予了他几倍甚至数十位普通人的体能,才能让他站在锻造台前举起锤子一刻不停的锻造十个小时。 并且杜锌作为灵师,灵力境界并不算低,他至少是一名四阶灵师,因为经他手制造的武器都是经过灵力强化,他的每一次段打都是通过自身的灵力朝着锻造胚源源不断的强化和净化其中的杂质,所以他造出来的武器都非常的强力,没有一定的灵力基础,一般的低阶灵师根本撑不了这么长时间的灵力输出。 裴芒深呼吸开始加快步伐,那个胖子跑得太快了,已经快把他甩没影了,裴芒已经快看不到杜锌的背影了。 裴芒正全力加速奔跑,突然头上一阵阴影掠过,裴芒抬头看去,莱克居然罕见的展开了他的天使之翼,在天空中翱翔,突破了双腿束缚,莱克只是略微煽动翅膀便可带动大量气流,推动自己飞往前方,一下就将地面还在狂奔的裴芒甩到了自己身后。 裴芒看到这里不禁步伐都放慢了,忍不住欣赏那两对漂亮的白色羽翼,这就是大天使吗,扑腾这两对大翅膀在天上飞,简直太帅了。 “咦。”裴芒重新将视线恢复到正前方,才发现杜锌已经不见了,不过裴芒并没有为此着急,自己的头上可盘旋着一个侦察兵,而且裴芒嗅觉极其灵敏,杜锌身上有一股很明显的金属味,裴芒顺着这股味道可以一直追下去,任由杜锌随便跑,反正甩不掉裴芒的追踪。 灵力到底能支撑你跑多远呢?裴芒心中如此想道,步伐又开始加快,至少目前为止,裴芒还没有见过耐力比自己更好的人,你可能一时比我快,但你不可能一直比我快。 裴芒的猜想没有错,杜锌一个大胖子本来就跑不了多快,完全是靠着灵力强行激发身体潜能推着走,只要灵力耗光了,他马上就会变成一个200斤的大胖子跑十步喘二十口气。 眼看着灵力就要消耗殆尽,不过杜锌并没有收敛的意思,反而持续的输出灵力,推进着自己的身体奔跑,他并不指望自己跑多远,因为他的目标已经很近了。 “那是什么人?”傲腾佣兵团长是一个灰白头发的中年男人,帕沃夫,便是他的名字,直截了当,非常简单的一个名字,就体现了这个人他的父亲对他的期许,强力,这就是团长父亲对他的期许,也确实是奥腾佣兵团长的行事风格,干什么都足够强力! “我们抓捕的一个俘虏,他很重要。”莫西在笔记本上写下递给帕沃夫看,因为佣兵团的其他人并不知道这个人具体是什么情况,这件事只有莱克和裴芒莫西知道,佣兵因其他人只知道他们三个逮住了一个印国人并且关在了仓库里,出发的时候又把他带上了,其他的就不清楚。 安究虽然对于这件事上一路在追问,但裴芒全部都是一句等到时候我再告诉你现在先保密给糊弄过去了。 帕沃夫指向杜锌逃跑的地方,“那边是之前印军撤退的方向,他可能是想出城和印军会合。”帕沃夫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应该不会,我们的副团长很厉害,应该马上会把他抓回来。”莫西倒是对这个刚认识的几天就成了自己副团长的人自信满满。 “哦,刚才那两个人哪个是副团长?”帕洛夫对这件事好像感兴趣。 “就是那个脸上有一道疤的人。”莫西一边在笔记本上写,一边在自己的右脸上比划,裴芒脸上那道疤不是太显眼,如果不是盯着他的脸看,不会发现那道从右脸横跨下颌骨快延伸到脖子处的疤。 莫西并没有提身高,男人嘛,对这方面都是有些敏感,加上裴芒确实比较矮,甚至跟自己都差不多,莫西就比较矮小,小时候他就老是被其他的人欺负,因为他个子最小,而且还是个哑巴,被打了也不会向大人告状,但自从他接触了枪械之后,莫西便清楚,通过自身的身体来抗衡比自己更强大的个体是不可能了,自己唯有只能依靠外物。 于是莫西成了十米内百发百中的神枪手。 “他就是你们的副团长吗,裴芒,嗯,我听说过,年轻有为呀。”帕沃夫感慨道,“不过有一些危险,我估计他们应该快跑出城了。” “救命,我在这儿!”杜锌已经看到了前面有巡逻的印军士兵,高举双手大声呼救,巡逻的士兵也马上发现了他,朝他这个方向跑了过来。 砰的一声枪响从头顶上传来,杜锌应声倒地,莱克手里拿着从杜锌那里缴获的重型转轮手枪毫不客气的对着他的腿就是一枪,这把枪发射的子弹威力就是大,直接洞穿了杜锌的大腿。 莱克从天而降,扬起一阵狂风,把前来检查的巡逻兵的帽子都给吹飞了,莱克故意重重的落地,正好落在了杜锌上方,狠狠把趴在地上吃痛的杜锌踩在脚下。 “什么人?”巡逻兵抬起枪指向莱克,莱克才不跟他废话,抬手一枪把士兵爆了头,显然他是没考虑手上这把枪的威力,那名巡逻兵的脑袋当场就像西瓜一样爆裂开,脑浆血浆撒了满地。 “什么情况,2号你怎么了,什么情况?”更多的巡逻兵闻声而来,莱克把那口径将近一寸宽的枪口抵在杜锌的后脑上,“现在跟我老实回去,我会考虑不在你的头上开个洞。” 杜锌这个胖子这下老实了,吓得大气都不敢喘,莱克手里的那把重型转轮手枪是他找一位朋友专门定制,威力大到吓人,明明是一把手枪口径却比很多步枪还要大,这样一枪下去就不是脑袋上开个洞了,恐怕自己的头盖骨会直接掀飞。 “还敢跟我不老实。”莱克抬起右脚,用那厚厚的靴跟踩在杜锌那张肥胖的脸上,正欲要把这个胖子带走,更多的巡逻兵已经赶到了,“什么人?举起手!”顿时,好几个枪口都指向莱克。 “去找死神问我的名字。”莱克抬手就射,重型转轮手枪带来的巨大后坐力对莱克几乎没有影响,莱克单手持枪一秒射出三发,太快了,实在是太快了,举名巡逻兵明明是已经抬枪瞄准预备射击的姿态,但却被莱克后台枪给击杀。 而且这是又快又准的三枪,三名巡逻兵的左胸口瞬间迸射出巨大的血花,身体被那恐怖的子弹冲击力带动着向后倒。 但莱克立刻就僵住了,他忘了一件事,这把枪只能装五发子弹!而他已经清空了子弹! 莱克动作麻利把重型左轮收回枪套立刻去掏身上的另一把枪,顺便右脚重踏杜锌那张肥脸,空出来的那张手把这个胖子拎起来就拖到旁边的一棵大树后,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莱克尽管动作已经很快了,但是等他躲了大树后时,身上已经中了好几枪了,莱克瞄了一眼转轮手枪中仅剩的子弹,麻烦了,只剩六发子弹了,自己的那把弹容九发的转轮手枪忘记带了。 身后的树皮树屑乱飞,头顶上的树叶哗哗的往下掉,几名巡逻兵朝着他藏身的大树集火射击,打的莱克根本不敢露头。 莱克在天使之翼的加持下,其实并不怕这些普通的枪弹,主要是对面有个巡逻兵,手里拿的居然是碎金,这可是军方用的稀罕货,莱克很清楚是什么威力。 莱克探出头想看看对面来了几个人,结果只是刚伸出了半个脑袋,他的脑门上就中了一枪。 莱克联盟又缩回了树后,同时又重踩了一脚杜锌,警告他不要给我作幺蛾子。 “很好很好。”莱克此时彻底平静下来,虽然只是朝闻的瞄了一眼,但已经看清楚了对方的数量,5个人,那这就太容易了,接下来只需要。 莱克突然从树后探出身朝旁边翻滚,一边翻滚一边开枪,5名士兵措手不及,还在朝着他刚才藏身的树干开枪,还没来得及重新给枪上膛,脑袋上就多了一个洞。等莱克重新爬起来,五名巡逻兵同时倒在了地上。 没别的,就是又快又准! “喂,干什么呢?”莱克抬起枪指向杜锌,这个胖子又不老实,见莱克刚翻出去了,这会儿就开始在地上蠕动爬行准备伺机开溜。 莱克刚想扣动扳机给他一点教训,准备把他另一条腿也打断,这个胖子上次居然耍我,上次明明打断了他两条腿,没想到这个胖子居然是装的,他的腿确实伤了,但并没有断掉,所以刚才才能跑那么快,不然即使是灵师,以他这个灵力等级也没法短短三天功夫就把断腿康复。 莱克还没来得及看一下,突然抬枪的手臂一阵剧痛,紧接着手背又中了一枪,手里的枪没握紧也被打掉了,莱克刚想找就近的掩体躲起来,身上就又连中了好几枪,莱克被打的抱头鼠窜,躲到了旁边一块大石头后面。 “发现敌人,允许直接击杀!” 坏了,更多的印军来了,莱克马上反应过来,而且这回人更多,最重要的是自己的枪掉了。 莱克捂着身上被打的地方,虽然有天使之力的加持,他的皮肤不会被这些普通枪弹所击穿,但是痛啊,这些子弹打在身上就跟弹弓弹石头一样,打在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脑门上刚才因为挨了一枪,这会儿已经鼓一个大包了。 “快出来!”士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莱克想跑非常简单,但他必须要把这个胖子带上,不能让杜锌就这么溜掉,莱克向来不会把到嘴的肥肉吐出来。 “妥了。”莱克忽然听到了一些轻微的风声,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太残暴了。”莱克从树干后面拖着杜锌走出来,裴芒甩了一下剑刃上的血,重新收回剑鞘之中,他的面前几具印军士兵的尸体整齐划一的倒在地上,只不过全都没了脑袋。 “以我目前对你的认知,你比我更残暴。”裴芒身上已经穿上了那套完全修补至巅峰的铠甲,并且裴芒还给这套获得新生的铠甲起了一个名字,恶狼盾! 给予凶恶之狼的保护之盾。 杜锌手艺确实好,不仅几乎重塑了整套铠甲,甚至还顺便帮减轻了整套铠甲几十斤的重量,虽然裴芒对于原来那套超重铠甲的重量并不感到难以接受,但是这轻了几十斤好处也非常明显,可以让裴芒跑得更快。 “好了,我们得赶快走,不能再耽误了!”裴芒看向远处莱克看不清的地方,他能看得非常远。 同样印军士兵们也发现了他俩,士兵们有望远镜。 “不好,是裴芒!快抓住他!”一名士兵拿着望远镜仔细观察了半天,终于确定了,这个身穿一身黑色铠甲的人到底是谁,因为裴芒在跟莱克交谈的时候把面罩甲掀开了。 顿时乌泱泱的一大片士兵就朝着这边冲了过来,“哦,我的老天。”裴芒见状撒腿就跑,“名气挺大的嘛,我在过境的时候就听说你了。”莱克不慌不忙的拖着杜锌飞向天空。 “听说什么了?”裴芒有些好奇,“边境的士兵说前线战事不利,因为继黑龙魄之后又出了一个黑旋风,杀人如麻,给他们造成了很大的麻烦,他们可能用不了多久,也要被调到前线去了。”莱克越飞越快,逐渐把裴芒甩到了身后。 “哇,有这么夸张吗?我自己都没这么觉得。”裴芒自豪感油然而生,不过这也说明自己在过去的一年时间里对于阻击印军的声望确实已经立下了,并传到了很远的地方。 “那么祝你好运,我先走了,他们追上来了。”莱克甩下这句话两对翅膀同时猛的一扇,扬起一阵剧烈的气流,直接将莱克整个人带出去,如同一支利箭一般飞射而出。 “你说什么?”裴芒没太听清,因为莱克已经把他甩出一段距离,而且由于奔跑的速度很快,耳边的风呼呼的吹,裴芒的奔跑不逊于赛马,所以他的奔跑环境和一般人奔跑起来的环境完全不一样,裴芒眼中的世界,两旁的景物都是折叠起来向后倒去。 “有一个好消息告诉您,劳南克少将。”一名士兵靠近了正在翻看地图的盖特.劳南克,并打断了他。 “什么消息?”劳南克对于近卫没有阻拦这位士兵向自己报告感到有些不悦,他不喜欢自己在全神贯注干一件事情的时候被别人打断。 “我们发现裴芒了。”报告的士兵此话一出,这位一向沉稳的少将军仿佛触电了一样,从他的椅子上站了起来,“确定是裴芒吗?”劳南克对这件事表现出了特别的关注。 “是的,巡逻队的好几名兄弟都看到了,并且反复确认了,就是他!” “哪个方向。” 报告的士兵指向一个方向,那边还隐隐传来了枪声。 劳南克什么都没说,一声不吭腾空而起,朝着那个方向一飞冲天。 他是第77号特别军团团长,是来专门要裴芒的命。 回炎(188) 桂航依然瘫坐在他的真皮座椅上,面对着办公室的角落,办公室里的落地帘永远是拉满的状态,房间里也是一直昏暗沉闷,一股很浓重的灰尘味,死气沉沉。 桂航不让仆人进来打扫,也拒绝一切非紧急情况会客,前方战线的事情他也全部甩手给了别人,自己每天就在这里坐着,像死了一样。 “听说天之星帝国的首都后山上有一座极其华丽的宫殿,聚集全世界的能工巧匠花费数百年建造而成,站在宫殿的阳台上,就可以看到最美丽的夕阳。”苍老的妇人脸上满是向往之色。 “你想去看看吗,等你病好了,我就带你去,所以你现在先努力康复哦,不然可看不到了。” “说什么鬼话呢,老头子,你的职务怎么方便带我去那种地方,我也就想想罢了,不指望那么多了。” “怎么不方便,借外交之便参观一下邻国最豪华的宫殿怎么了,这很正常吧,如果星国人有一个正常的帝王,相信都不会拒绝我吧,再说了,就算不借外交之权,我作为大陆上威震四方的十阶灵师,来参观一下他们这历经百年而成最豪华的宫殿,相信他们也不会拒绝和一位十阶灵师的交好的机会。” “好好好,听你吹牛吹的厉害,那就等我病好了之后你带我去吧,别到时候被别人吃个闭门羹,可就闹笑话了。” “怎么可能会吃闭门羹呢,我是谁,你的男人可是世界上最顶尖的人类,没有人会想得罪我,我要是去参观,他们得请着迎着来接我!” 桂航满脑子都是以前和卡洛儿的对话,回想起和妻子的点点滴滴,桂航不仅没有重燃斗志,反而变得愈加消沉。 回想起自己曾经答应过妻子,带她去参观神灵圣殿,与妻子约定好了,等她病好了就去,可是妻子的病再也没有好起来,没几个月后就撒手了离他而去了。 这让桂航内心产生极深的执念,妻子去世后,他也没有单独去过那里,他不想回忆过去,他正在努力忘却和妻子的点点滴滴,一想到过去,那些回忆就会让他非常痛苦。 他甚至连他的旧宅都没回去过,因为那里满是他和妻子生活过的痕迹,一想到那些,桂航就会呼吸一阵急促转而焦躁,他不想看到这些,也不想回忆这些,这些会击垮他的内心。 所以当两国战争爆发的那一刻,桂航想到的第一件事儿居然是神灵圣殿,那个妻子在过世前念念不忘的地方,桂航因为这件事常常感到遗憾,如果那时候能带着妻子去那里就好了,就算她还生着病,但那时候他妥协了,因为身上事务忙碌,而且妻子还生着病身体虚弱,桂航终究没敢带着虚弱的妻子离开病房。 如果再给桂航一次机会,他会不顾一切的带着妻子去往她念念不忘的地步,不再妥协,不留遗憾。 一开始战事顺利,桂航见形势一片大好,决定一攻到底,干脆把天之星帝国灭亡掉,扬我国威,扩国疆域。 桂航随身携带着妻子的照片,准备后面有朝一日亲自前往前线指挥战事,将整个天之星帝国推平,到时候自己就住在神灵圣殿里,在圣殿里挂满妻子的照片,也算圆的妻子一个遗憾,这样“妻子”就可以永远住在他向往的地方了,随时随地每天都能欣赏圣殿外的无限风光。 自己则卸下职务,带着妻子的照片,周游全大陆,把曾经没去玩的地方全部去一遍,再也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了。 可天有不测风云,桂航频频请示国王,希望前往前线亲自指挥战事,但都被王国兵力调动,后方空虚,需要他这样的强者镇守为由拒绝了,昏西地区又惊现了光明之神天使之皇,自己为了去镇灾深受重伤,还失去了一位王国守护者,回来养伤这段日子,前线战事受阻,行动不利,从形势一片大好变成了双方漫长的拉锯战,桂航备受打击,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成功这场战争。 桂航活这么大年纪了,也已经看开了,他已经不再在乎什么斯地尔杻印王国,他只想弥补自己曾经的那些遗憾。 “部长大人。”办公室门外传来敲门声,“不要进来,我不想见人。”桂航无精打采的回道,他懒得见任何人,也懒得干任何事,他只想在这坐着一个人发呆,正好借着之前和天使之皇一战深受重伤现在需要疗伤这个理由,桂航已经好几个月都没处理事务和工作,就连国王来找他都吃了闭门羹,别问,问就是还在疗伤中,现在不方便见人。 “有急事,部长大人!”敲门声愈加强烈。 “有什么急事去报告军司部的其它人,我现在不处理事务。”桂航依然一动不动的躺在他那张真皮座椅上。 “陛下同意您前往前线总指挥部了。” “哦,那又如何,打的好的时候就把我扔一边去,现在一堆烂摊子就叫我来收拾了。”桂航依然提不起半点兴趣,似乎对于这样的消息他早有预感,不过桂航还是轻轻一挥手,示意报告的人进来,办公室的门同时自动打开。 “哦意思是说我只能在总指挥部待着,还不能出去呗。”桂航听着面前这个传话筒年轻人讲了半天废话,越听越烦。 总之陛下的意思就是去前线可以,但只能在后方的总指挥部待着,并且不能离开那里,也不能擅自离开,碰到有人来报告,也不能不见人,一大堆规规矩矩的啰里八嗦。 桂航一听就听烦了合着我还不如不去,跑到那儿去还要处理这么多破事儿,还不如烂在我这张椅子上呢,至少能图个清静。 “大人,您不是一直都想去。” “行了,退下吧,我不想去那么多破事儿的地方。”桂航直接打断了传话人,他懒得说那么多,也懒得听那么多,他只想图个清静。 “是。”传话的人刚准备退身离开,突然又被桂航叫回来。 “喂,你过来,我改变主意了。” “啊?”传话的年轻人一脸茫然,军司部的部长改变心意这么快吗,翻脸比翻书还快。 一天后。 西弗里特带着一众军方高官翘首以盼,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向一个方向。 西弗里特其实是不希望桂航来到前线,他在国内就已经是军方的顶层人物,自己无论如何往上爬,也不可能踩到他的脸上,西弗里特在国内的时候,只是军仪部的副部长,跟桂航这种一手掌控整个军方的人来说,至少还差两个级别。 现在好不容易战争爆发了,自己带领军队出国,可以当一回最高级别的统帅了,结果这个老不死的东西居然又跟着追出来,有他在,即使自己是出征大军统帅,也要被他压半个头。 论地位比不过,论实力他更比不过,原本西弗里特在国内的时候,还庆幸自己是军仪部的副部长,而桂航的儿子无名氏还是自己的手下,西弗里特刚松一口气为自己终于压了对方一头而感到庆幸,结果无名氏反手拿下了王国四大守护者之一,成功把他这个副部长的威风给压下去了,西弗里特再不甘心都没用,论实力他就是不如无名氏,而王国守护者的胜选条件就是绝对的硬实力。 自己论实力,连他的儿子都比不过,那就更不可能比得过他了。 “快看那里,来了!”有眼力好的军官,立刻指向了远空的一个黑点,西弗里特这才从发呆中反应过来,也连忙看向那个黑点。 不愧是十阶灵师,压迫感太强了,明明刚才看还是天空上的一个黑点,一眨眼的功夫已经逼近了,而且随着桂航逐渐逼近,一股极其强烈的威压席卷在场的所有军官,仿佛飞过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山飞过来了。 等到桂航再靠近一些的时候,已经能够听到天空中传来轰隆隆的震响,桂航身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白色圆环,那是飞行速度达到一定境界之后撕开空气产生的激波,一般来说高阶灵师就可以飞行,但没法飞得那么快,因为身体强度没法达到能够抵御如此极速飞行下带来的冲击力,会令飞行的灵师直接昏厥。 “我去,这停得下来吗?”眼见着桂航越来越近,但却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在底下等候欢迎的众人开始慌了,有些级别较低的军官已经开始挪动身体向旁边靠拢了,生怕一会儿这位军司部的部长直接全速砸落,把他们给砸成肉泥。 但一些级别较高的军官依然矗立在原地,纹丝不动的盯着那个方向,包括西弗里特,那些小军官并没有和这位军司部部长接触的机会,自然不知道这位部长的本事,但经常和这位部长接触的这些级别更高的军官心里清楚,桂航这个人就是这样,喜欢搞一些让人心跳飙升的举动,然后在最后一刻停下来。 果然在一阵把所有军官的帽子全部掀飞的狂风之后,桂航稳稳当当的停在了所有列队欢迎的军官面前。 西弗里特虽然心里不乐意,但表面上还得装一装,热情的走上去,准备握手,但桂航无视了他的握手,“辛苦了,房间准备好了吗。”桂航停下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让西弗里特给他准备房间。 “哦,部长大人,已经全部准备妥当了,您可以随时休息。”西弗里特尴尬的抽回空举的手,心里骂到你这个老逼登,把我当什么了,宾馆经理?要不是打不过你,我早给你一耳巴子。 一名士兵引导着桂航前往早就已经准备好的房间,军官们自动向两边分开,形成一个通道,桂航如同得胜归来的王者,一般从中间穿行,迎接的众多军官都对着这位军方的顶级巨佬点头哈腰,但桂航却只是随便的扫了他们一眼,轻轻点头示意,甚至都没有敷衍两句。 还有一些小军官激动的想要上前握手,都桂航无视了,西弗里特的面子他都不给,更何况这些桂航都叫不上名儿的小军官。 “这老头又受了什么刺激?”希夫里看着桂航远去的背影,小声的抱怨道,站在一旁的西弗里特赶快捂住了希夫里的嘴巴,“他听得见!” 桂航当然听得见,但他头都没回一下,他并不想跟希夫里计较此事,总有下属在背地里说他坏话,他都清楚,但他懒得计较。 主要是,桂航心里觉得也亏欠了希夫里,当初王国守护者竞选,以希夫里的实力是可以入选,但希夫里这个人太轻浮了,做事不计后果,脑袋一根筋转不过来,桂航是评选之一,希夫里当时的对手是联努。 而桂航更看好联努这个人,因为联努是王室科学院出身,他是一名科研人员,为王国的科技发展带来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成功让王国停滞数十年的工业发展带动起来,而且他也是王室科学院元老级别的人物。 来参选的大部分都是军方的人,桂航觉得军方的人太多了,最后入选决赛的8个人,六个都是军方的,桂航觉得如果最后挑出来四个王国守护者全部都是军方的人有些不妥,应该给其他王国机构一些机会,也好带动其他王国机构培养出更多年轻优秀的灵师。 于是桂航否决了实力更强的希夫里,转而把推进给到科研出身的联努,最后的结果就是,希夫里失去了王国守护者入选,重新回到军队。 希夫里跟西弗里特一样,看不惯桂航,所以这次出兵征伐天之星帝国,希夫里第一批请愿亲自带兵前往,不过还是慢了西弗里特一步,最终西弗里特当了出征大军统帅,希夫里当了他的副手。 “麻烦你了。”桂航轻轻的拍了拍给他开门士兵的肩膀,随后走进房间里,砰的一下把门关上。 开门的士兵顿时激动到了极点,那么多高官,部长大人都没有多看一眼,居然给自己这么一个开门的小兵儿道谢,开门的士兵顿时激动的都快升天了,这件事拿出去说,可以吹三天三夜。 后方高能(189) 好在有惊无险,裴芒一路狂奔,后面大批的印军根本追不上他,终于在后背挨了几十枪之后,他又回到了虹果城内。 一进城就看到莱克在等着自己,“杜锌呢?”裴芒一看莱克一个人站在那里,顿时不免紧张起来,不会好不容易追了一路的胖子又跑掉了吧。 “卡曼接走了,他说重新找个地方把胖子锁起来。”莱克点燃一根香烟。 “你不是说你不相信他吗,就这样把咱们的移动武器库交给了他?”裴芒感到有些意外,卡曼是天使,莱克也是天使,他们俩还在河源城那时候的新人欢迎会上,就发现了对方的身份。 不过都没有在酒局上发作,而是等后面找了个空,莱克才把卡曼拉到了外面去。 “你知道我是谁。” “当然,幽翼,大名鼎鼎的天使杀手。” “你知道我碰到天使会怎么做吧。”莱克一上来口气就相当不客气。 “我不会狡辩,因为躲不过你的天使眼,我承认,我以前确实干过那些事情,但后来我收手了,跟你一样,我想做个好人,所以我在凤凰城当了20年的议员,就为了做一些我能做到的事情,补偿我过去犯下的那些罪恶。” “裴芒还在这里,考虑到他之前说你在凤凰城救了他一命,我暂时不会一枪打爆你的脑袋,但你最好老实点,不然我会让你后悔成为天使。” 自那之后卡曼一直都是老老实实的,或者说卡曼这个人一直都是老老实实的,莱克倒还真没发现这个人有什么蹊跷之处,慢慢的也就放松了警惕,因为莱克相信也并不是什么人成为天使之后都会变成恶棍,比如阿黛尔,依然会保持自己的善良的本性。 “暂时可以相信他吧。”莱克吐出一口烟圈,转过身,“行了,我们回去。” “暂时走不掉了。”裴芒刚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住了,整个身体都僵了,全身的汗毛竖起,身后一股强烈的杀气袭来。 莱克虽然没有这么强烈的杀意感知,但他相信裴芒说的每一句话,所以在莱克转过身一瞬,枪套里的转轮手枪已经在他的手上了。 “哦!”莱克还没惊呼出声,天上一个巨大的火球已经朝着他们俩所在方位砸了过来,如果不是太阳还挂在天上,莱克甚至会以为太阳砸下来了。 轰~~~疯狂的爆炸声传遍了整个小城,连远在几里之外的狼牙佣兵团的成员们都听到了这声巨响,脚下的大地传来晃动了。 “什么情况?”伍秒不可思议的看着远处那团巨大的烈焰冉冉升起,冲入高空,短短一瞬便消失不见,紧接着就是飞的满天到处的尘土碎石。 “不好!”李斯马上起身就朝着那个方向跑去,但没跑几步就被后面追上来的伍秒抓住,“冷静一下,先别过去!” “所有人员立刻随我进入地堡。”帕沃夫在短暂的震惊后,马上恢复了理智,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其他人搬运着物资进入地堡。 安究看着那冲天的火光,久久的呆在原地,她不敢相信,也没有见过,世间还有如此威力的毁灭性攻击,凤凰城的震天巨炮在刚才那一下的恐怖爆炸下都显得无足轻重。 唐子拉着安究肩膀就朝着地堡的方向走去,那是傲腾佣兵团短时间内修建的防御工事,用来躲避印军大炮洗地,其实就是把原有的几个地下室打通了,形成了一个更大的地下室,并进行了一些加固。 “那是裴芒哥哥的方向!”安究挣开了唐子的手,“你要相信他!”唐子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冷汗还是止不住流,那是何等强大的攻击,他们离的这么远都能看到,怕是爆炸中心的方圆百米都夷为平地了。 卡曼转身看着那冲天火光,火焰照亮了他那张惨白的脸,他并没有回去和大部队汇合,而是准备单独找个地方把杜锌关起来,莱克刚把这个胖子交给自己,自己还没走出去多远,就听到身后一声巨响,巨大的冲击力把卡曼推着向前摔了一个狗啃泥。 杜锌又不老实,想要逃跑,奈何卡曼把两个人的手用麻绳绑在了一起,卡曼感觉自己的脸在地上摩擦,一抬头才发现这个胖子正在拉着自己逃跑,气不打一出来,卡曼迅速爬起身一脚把胖子踹趴下,随后一转身就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 周围的空气被瞬间加热上升到了生物无法存活的温度,空气里的水分被瞬间蒸发了,卡曼感觉自己的皮肤里的水分都消失了,瞬间凹陷萎缩下去,变得皱巴巴的。 卡曼在短暂的思考之后决定还是先撤退,那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暂时还帮不上忙,先把这个胖子安置好了再说。 莱克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哪个狗杂种扔的。”抖了抖自己已经被烧的焦黑发灰的翅膀,大量不知名的被烧成残渣的灰烬从翅膀上抖落,与之一起飘落的还有许多残破的羽毛。 莱克挡住了这一击,他是见过场面的人,更恐怖更强大的攻击他都见过,当那个巨大的火球砸下来的时候,莱克反而觉得都有些见怪不怪了。 幸好天使本身就自带上限很高的高温适应,莱克又是四翼大天使,当四只金灿灿的天使之翼将莱克完全包覆起来的时候,他的防御能力也是相当优异,可以抵御各种极端环境。 “裴芒?!”莱克这才想起来裴芒,此时裴芒就躺在不远处,“裴芒?”莱克踉踉跄跄的跑到他的旁边,裴芒头盔掉了,莱克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完了,裴芒反应很快,他的4颗圣眼全部开启了,并且现在依然亮着,但是人看上去已经熄灭了。 脸色一片死灰,并且由于高温烤糊了,已经隐隐闻到了烧焦的味道,不过杜锌所制造的铠甲就是厉害,大师不愧是大师,在如此恐怖的攻击面前铠甲居然没有破损,只是略微发生的形变,以及为了美观上的黑漆烤化了。 莱克伸出手在裴芒鼻孔前一探,已经没了气了,“不会吧。”莱克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就这么死了?自己都能扛住的攻击他居然扛不住。 劳南克神情冷漠,穿着一身纯白的军装从天上缓缓的降落,莱克都不想看他一眼,抬起转轮手枪着这个人就扣动了扳机。 然而子弹刚靠近劳南克一米以内的范围,瞬间就化成了一滩液体,劳南克不屑的看着已经重伤的莱克,眼中满是轻蔑之色,缓缓的朝着裴芒靠近。 莱克还想最后再反抗一下,突然展开了他那4只已经烧的焦黑的天使之翼,冲着劳南克飞射而去。 但这只是无劳挣扎,劳南克轻轻侧身一闪躲过了莱克正面冲杀,大手探出就像是抓小鸡一样一把抓住莱克一只翅膀,狠狠的甩向地面。 莱克在极速飞行下被抓住了一只翅膀,速度骤然停止,强烈的拉扯让莱克感觉自己的一只翅膀都快被扯下来了,随后就感觉一股大力将自己猛的砸向地面,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裴芒感觉自己快窒息了,但身体却动不了,水不断的涌进他的口鼻,裴芒不管怎么挣扎身体都动不了,身体像是已经与自己的意识断开了联系。 这是哪里?裴芒惶恐的盯着周围,四周一片漆黑,只有一丝微弱的光亮顺着上方的水面传入水下,周周无尽的水将他包裹,裴芒感觉嘴巴里进了什么东西,好像是水草?还有泥巴? 怎么回事,怎么动不了,裴芒急坏了,他要被憋死了,眼看着自己的身体越沉越深,身后就是无尽的黑暗,而眼前水面传来的那微弱的光线也越来越黯淡。 “啊。”裴芒张大了嘴巴想要呼救,因为他的明显听到上方传来了枪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但是裴芒一张大嘴巴水就疯狂的灌入嘴里,裴芒不得不重新闭紧了嘴巴,任由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着水底深处沉去。 “真魔幻,没想到自己最后的死法居然是淹死。”裴芒静静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到来。 突然,裴芒又睁开了眼睛,他再次看向周围,这你好像有点眼熟,圣眼还能不能用赶快试一下,裴芒强忍着窒息带来的痛苦进入了专注,成功的开启了蓝色圣眼,圣眼开启了瞬间,眼前的一切事物顿时清晰起来。 裴芒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是在河里?身边的水流明显的在流动了推动着自己的身体,原本周遭昏暗不清的场景,现在可以看得一清二楚,自己好像已经快沉到底了,因为他已经看到泥沙了,还有大量的水草以及乱七八糟的石头,甚至还有小鱼的旁边游,这里好像是河床! 裴芒突然醒悟过来,这,这里,这不就是那天晚上自己被迫跳河的地方吗,只不过那时候自己一头栽进河里就直接失去了意识,而现在自己居然还保持着清醒,感受着自己因为窒息而逐渐缺氧,头脑开始发昏,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 即使是蓝色圣眼也没法维持裴芒的清醒了,裴芒感觉已经在这个水里待了很久很久,感受着水中的暗流,推动了自己的身体飘向远方,但见鬼的事情是,他马上就要憋死了! 自己怎么回到这里了?回到了那天晚上被人追杀跳进的河里? 蓝色圣眼开始忽明忽暗,这预示着圣眼也快支撑不住了维持宿主的清醒意识,即将熄灭。 “呕呕呕。”裴芒胃里翻江倒海,吐出了一大堆污秽,紧接着又吸入了一大口河水,裴芒努力的想控制自己的肢体,但身体还是无动于衷,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裴芒绝望的闭上眼睛,准备等死的时候,上方的水面伸出来了一只手。 “呕呕呕呕呕呕。”裴芒无力的跪在地上吐了又吐,吐到后面稀稀拉拉的,应该直接把胃给清空了。 “你整这出干什么?”裴芒怨恨的小眼神看着眼前的骷髅,“这不是让你回忆一下上次的濒死嘛,算是对你的惩罚。”骷髅要不是没有皮肉,裴芒都已经开始幻想骷髅面罩下脸上那幸灾乐祸的表情。 “我又濒死了?”裴芒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自己现在应该很扛打才对,怎么搞的就濒死了。 “怎么样?我给你请的帮手厉害吗?”骷髅直接答非所问,“厉害倒挺厉害的,但感觉不如戴偓,你能不能给我整一个像戴偓那样厉害的帮手。”裴芒倒也不在意,直接蹬鼻子上脸。 “我可没那么大本事,我现在能做的就是把你的灵魂留在这。”骷髅摊了摊手,对于裴芒的请求表示无能为力。 “拜托,你可是死神,你都是神了,你帮我整点厉害的不行吗?”裴芒有些失落,自己作为死神的使者,但死神却并不怎么强大,没法作为他坚实的后盾,任由他随便作死。 “我要有那么大本事,还找你来帮我收割灵魂干什么,我就直接自己上场了。” “哦,原来是这个原因,那好吧,原谅你那无能了。”裴芒并不介意激怒死神,因为他断定死神不可能把他丢下,如果死神真的要把他丢下的话,他不可能现在还在这里说话了,死神需要他。 “现在怎么办呢,你的身体已经被摧毁了,你要想回去,我也可以送你回去,但结果无非就是再死一遍。”骷髅无视裴芒的挑衅,反而开始认真的思考帮他这个使者复活的事情。 “是什么人打的我,我都没看清楚,那么强吗?一击就把我干死了?”裴芒这才回忆起来自己来这之前是到底发生了什么。 “很强的,盖特.劳南克,也就是盖特.科克的父亲,他儿子成残废了,你知道吗。”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裴芒一听到科克这个名字,顿时想起来什么,这不就是那个在凤凰城天天追着自己的玩火小子。” “我当时都晕头转向了,戴偓来了才帮我解了围,至于他干了什么,我都不清楚。”裴芒感觉有些无奈,科克不是他打残废的,怎么他爹反而找上自己了,要找也去找黑龙魄戴偓啊。 “嘿嘿嘿,黑龙魄多厉害,打不过他还打不过你吗,把你当出气筒呗。”骷髅说到这里还贱兮兮的笑了起来。 “那现在怎么办?你送我回去呗,我在这干等着也不是办法。” “知不知道什么叫守尸,他现在就在蹲,你确定你死透了,如果没死透再补一刀,你现在回去就是在往枪口上撞啊,你明不明白呀小伙子。” “那怎么办啊,合着我就在这陪你聊天呗。” “我有办法,稍等一下,我在等一个更强大的灵魂。” “什么更强大的灵魂,人都死了还能分三六九等?”裴芒感到不解。 “当然,灵魂也是分369等,生前死后,每个人都是高低贵贱等级分明,我在等一个机会,我可以帮你,不过是有代价的,所以你可以先不回去,也可以先回去你自己选吧。” “那好啊,我就在这等着呗,只要你帮我就行,不过代价是什么?我先跟你说啊,不能太过分,再给你打工10年?再帮你杀100个人?” “代价是一个更强大的灵魂。” 焰海天火(190) 劳南克拎起裴芒,仔细的观察,确定已经没有了呼吸也没有了心跳,劳南克这才放下心来,果然,对于底层士兵,任何恐怖的敌人,都来源于火力不足或者实力不足。 士兵们如此害怕的黑色旋风,在自己面前,也不过是全力一击之下就能击杀的略强一些的敌人。 劳南克拎着裴芒转身准备离开,这个人很有研究价值,可以带回去给王室科学院,那帮满脑子疯狂想法的书呆子应该对这具尸体非常感兴趣。 “你不能带走他。”卡曼煽动那对金灿灿的羽翼缓缓落地,挡在了劳南克前面。 劳南克有些疑惑的望着卡曼,又回头看了一眼,确认了这个人不是刚才被自己放倒的那个天使。 “怎么又一个天使?”劳南克有些奇怪,天使不应该很少吗,怎么这么一下碰到两个了。 “血统邪恶之人应该躲在暗处。”劳南克对着挡在自己前面的卡曼缓缓的说道,“我不受血统所控制。”卡曼举起了手中的剑,剑锋直指劳南克。 “那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劳南克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信心,因为他是,九阶灵师! 随着两道划破长空的烈焰,卡曼被从高空击落,实力差距太大了,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劳南克对付卡曼轻轻松松,易如反掌,劳南克甚至一只手还拎着裴芒,自始至终都没有放下裴芒。 “你这样好心的天使不多见,行了,送你上路。”劳南克将掌心轻轻的摁在卡曼的头上,手掌心中,一股若隐若现的金色烈焰随时迸裂而出。 但很快他的后背就重了一箭,只不过这根箭矢只是勉强射破了他的军装,锋利的箭头不能穿透他的皮肤分毫就掉在了地上。 “什么年代了,还排队送死?”劳南克转过身去看着那个拿着弩箭对准自己的男人。 伍秒没有任何能力,他就是个猎人,但为了留下裴芒,即使此刻面对的是一个他根本不可能抗衡的敌人,他也没有丝毫畏惧。 “把你手里的人放下!”李斯也端着他的碎金步枪挺身而出,将枪口指向了劳南克,劳南克冷哼了一声,抬起手,凭空便出现了一个火球砸向俩人。 劳南克的决心不是随便出现两个人阻拦就会改变,科克虽然不是父亲重视的孙子,但是是自己重视的儿子,自己有很多兄弟,兄弟们的孩子都比自己多,所以自己的父亲拥有很多孙辈,科克在众多孙辈中并不起眼,也并不讨父亲的欢心。 但这都不重要,父亲并不重视自己的儿子无所谓,只要自己重视就行,附近有很多孙辈,但自己只有这一个儿子,他是众多兄弟中唯一只有一个儿子的人,所以当他得到消息,自己唯一的儿子科克在凤凰城被打成了残废,并且据医生说永远不可能恢复如初,这位父亲的心情可想而知,当即怒火中烧,一定要杀了伤害自己儿子的凶手。 劳南克让科克来军队是为了让他历练的,不是来让他送命的,他根本没想到儿子会出现这种情况,为此他无比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陪在儿子身边,现在他只想把伤害儿子的人杀了,没有别的想法,为此他甚至违反了灵师的规矩,作为九阶灵师的劳南克,是不能主动出击的。 但是当听到有消息自己的仇敌出现,即使是违反规矩,劳南克也义无反顾的赶了过来,就为了立刻手刃了仇敌,大不了自己这个少将不干了,但是裴芒这个人,他杀定了。 劳南克任由箭矢和子弹打在自己身上,他依然原地屹立不动,而伍秒和李斯,这两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面对九阶灵师的攻击,就连一个回合都撑不住,火球无情的把两个人都被炸飞了。 李斯的衣服还被点着了,趴在地上疯狂的打滚。 这已经算是万幸了,伍秒被爆裂的火球炸飞撞到了树上,挂在了树枝上。 “妈的,差点烧死。”李斯好不容易扑灭身上的火,衣服已经烧烂没了,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又捡起了枪,重新将枪口对劳南克。 李斯和伍秒不是不自量力,他们清楚自己的弱小,但他们必须得站出来,他俩劝过其他人,但其他人都不肯来,认为这是送死。 但裴芒是带自己离开那个小镇的人,带自己走出小镇,走向更远,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弃裴芒,李斯心里明白,哪怕自己再弱小,自己也要冲上去,因为,他是裴芒的兄弟。 李斯手忙脚乱的又填充了一发子弹,紧接着连瞄准都没瞄准就对着劳南克扣动扳机,然而依然是徒劳,劳南克伸手在自己面前一抓,再一松开手,一个被捏扁的子弹头就掉在了地上。 “来啊。”李斯又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发子弹,但这回还没塞入弹仓,李斯就感觉自己面前一阵热浪袭来,他管不了那么多,侧身向旁边一趴,一颗炙热的火球从他的上方飞过。 但这回李斯还没爬起来,手中握着的枪杆就被一只脚踩住了,李斯抬头一看,劳南克已经以一种诡异的移动速度来到了他的面前,照着李斯的脑门一脚踢去。 李斯的身体向后仰去,如一滩泥一样倒下,他被踢的头破血流,倒在了自己鲜血流下的血泊之中。 不过李斯还有一点意识,他的几根手指颤颤巍巍的抬了起来,这是练就的肌肉记忆中手指握住枪把的动作。 “你……别……”李斯眼前一片红色,什么都看不见,失去了意识。 “李斯!”安究尖叫的扑向了已经失去了意识的李斯,李斯离开地堡前叫过所有人,希望有人能陪他去,唯独没有叫上安究,他认为一个女孩子不应该陪自己冒这样大的风险,没人陪自己去,自己一个人去便是。 安究听到了有人推开地堡大门的动静,她想跟出去看看,但是被团长拦住了,唐子不让她去,认为这样风险太大了。 但安究还是放心不下,不管刚才推开地堡大门的人是谁,他都是为了去找裴芒,否则现在不会有什么事情能让人冒这么大风险离开地堡,既然是为了去找裴芒,那自己就更得跟着去了,她既不放心不下裴芒,也放心不下独自出去找人的人。 “你犯什么傻呢。”安究抱着满脸鲜红的李斯,已经哭的泪不成声,李斯这可是被九阶灵师对着头踢了一脚,这不是皮肉你,头骨都碎了,鲜血止不住的往下流,如果劳南克用的劲儿再大点儿,恐怕半个头都没了。 安究刚赶到就看到了这一幕,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眼泪止不住的一个劲儿的往下淌,这个家伙平时总是嘴臭耍贱,安究总是瞧不起李斯,认为只不过是个油嘴滑舌的小人,但没想到有事儿的时候他是真敢上啊,居然勇成这个程度,连命都不要了。 安究撕下了身上为数不多的布料,一圈圈的绕在了李斯的额头上,这种程度的伤她没见过有人能够活过来,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站出来,不能让这个人带走裴芒。 安究轻轻放下李斯,转而从身后掏出了大剑,安究长时间都是后勤,只有很少的时间真正在前线与敌人厮杀,但这不代表她的懦弱,相反,她是一位真正的女战士,她天生大力,比一般的成年男性力气还要大,所以她入选了重甲兵,而她身后经常背的,就是一把重达60斤的大剑。 剑尖指句劳南克,“把他放下。”安究此时的心情又气又悲,恨不得一剑把这个混蛋从头到尾劈成两半。 又是一把明晃晃的刀刃从安究身旁探出,同样指向面前的敌人,“带我一个。”唐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嘴里还含着糖果。 唐子看着安究偷偷溜出去的背影,唐子看得一清二楚,他知道她是跑出去找人了,但是他默许了,唐子这回没在阻拦,或许这才是最好的选择吧,让这些年轻人去试吧,不会留有遗憾。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不让我来吗?” “跟你们这群年轻人在一起待久了,我感觉我都变年轻了,如果是以前的我,我肯定是不会来的,但现在,我也想放手一搏。”唐子狠狠的咬碎了嘴里的糖果,糖果在嘴里碎裂的一瞬间,一道刀光掠过虚空,唐子直直冲向劳南克。 安究也在同一时间冲去,手中挥舞的大剑斩破空气呼呼作响,与此同时不远处,莫西手里正拿着一把前闭锁拉栓步枪,枪口正顺着步枪上的瞄准镜对准劳南克头部。 “太慢了!”劳南克一只手轻松抓住唐子劈向自己的刀刃,侧身躲过安究大剑跳劈,一脚踹开安究,随后他只是稍稍一用力,唐子就差点握不住刀刃了,手里的长刀差点被抽走了。 唐子死抓着刀柄不放,劳南克用力一拉就把唐子拉到了自己面前一脚踹开,劳南克将手中的长刀随手一扔,右手的掌心燃起一团熊熊烈火,看着倒地不起的俩人,他不介意灭口,作为九阶灵师,他已经坏了规矩,既然已经打破了规矩,那就干脆一干到底。 突然劳南克向前一个趔趄,他的后脑勺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弹了一下,劳南克惊怒交加中回头四下环顾,一眼就看到了蹲在屋顶上的莫西,而莫西手里的枪口还在冒着烟儿。 手里的火球自然而然的朝着那个方向抛去,明明飞出去的只是一个还没核桃大小如同黄金一般闪耀火球,但等那小小的火球爆炸,却腾空爆燃出了一大片烈焰,莫西没来得及跑出爆炸范围便被炸飞出去,后背的衣服瞬间烧成灰烬,后背的皮肤被大面积烧伤。 新寻和新迅赶到时,只看到面前狼牙佣兵团的成员们横七竖八到处都是,唐子离开地堡前,一再强调让他们俩不要跟出来,如果他们都遭遇不测,狼牙佣兵团需要留个种,不能像闪电佣兵团那样一个人不剩,直接从管理局名单上消失,所以唐子命令他们俩留守地堡,然后自己就出去追安究了。 但新寻和新迅直接违反了命令,偷偷的溜出地堡,所有人都出去找人了,自己留在这里当什么懦夫,于是冒着违反命令的风险,他们俩也跟了出来。 “哥,要不我俩。。。”新迅看着眼前这一幕,一时之间不知所措,新寻默默的抬起了手中的火帽枪,枪口依然指向劳南克。 “把头儿放下!”新寻厉声训斥道,劳南克抬起自己的左手,将裴芒挡在自己面前,没错,他从始至终左手都一直拎着裴芒,对于这些敌人,他只用一只手都绰绰有余。 新迅则抽出了腰间的配刀直接冲向劳南克,“少跟他废话!” 劳南克左手甩出裴芒,同时右手抬起掌心蓄能,灵核灵力开始朝手臂运输,灵力汇聚于此,在掌心形成了一圈金光闪闪的燃烧漩涡,顿时一条金仓细长光焰从掌心金色燃烧漩涡射出。 新寻同时扣动扳机,一阵硝烟,子弹冲膛而出,直射劳南克。 新迅这个楞头青只管冲不管看路躲闪不及,被?过来的裴芒砸中,而子弹落在了劳南克脑门上不过像是弹了他一个脑瓜子而已,反倒是新寻,被这道无声无息的光焰贯穿了左肩膀,幸好劳南克射歪了,再靠右边一点,新寻就要被这道细长的光焰贯穿脑袋了。 “啊啊啊啊。”新寻仰面倒下,左肩被贯穿出一个不小的洞口,但并没有流血,因为光焰所带来的高温在穿过肩膀的一瞬间就将血肉给烧熟了,肩膀上清晰可见的一个圆形贯穿伤口里血肉都已经是焦糊的状态。 新迅则直愣愣的撞上裴芒,被裴芒加上这身二百多斤的铠甲压在了身下。 “行了,送你们下地狱吧!”劳南克刚热身完,已经感觉无聊了,这帮蝼蚁前仆后继的来送死,但没有一点效果,也没能给劳南克造成一点压力,只会让他感觉无聊。 整个狼牙佣兵团就这样被劳南克一个人用一只手给击溃了,劳南克缓缓升空,灵核中大量的灵力开始向空中释放,随后汇聚于自己身体周边,很快这些大量被散布空气中的灵力就被点燃了,燃烧的灵力不断的向外扩散着,蔓延至整个天空,围绕着劳南克身边形成了一大片火海。 目光所及,整个天空仿佛都被点燃了,看不到任何一点云朵,甚至连太阳都被遮蔽了,眼睛里已经被一眼望不到边的烈焰给填满。 “快,团长帮我把他推开!”新迅还保持清醒,但是他被压住了动不了,他没有那么大的劲儿把这300多斤的重物从自己身上挪开,但是他突然发现倒在不远处的唐子好像还保持清醒,眼睛都还睁着,就那么直愣愣的躺在那里,盯着整个天空燃烧。 唐子目不转睛的看着燃烧的天空,丝毫没有要搭理新迅的样子,他没有受多重的伤,只是被踹了一脚胸口,但是刀被夺了,他清楚,即使自己现在在起来反击,也没有什么效果,无非就是以卵击石,不如就在这躺着,等待末日降临吧。 “团长!你在干什么!”新迅歇斯底里的吼道,他还在努力推开身上的裴芒,但奈何他就是个普通人,他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有些人已经认命了,但有些人还没服输,“团!长!团!长!”新迅嗓子都快吼哑了,双手还在不断努力的试图推动裴芒,但奈何双手没有着力点,裴芒这身新铠甲表面光滑无比,手推在上面一发力就滑开了。 唐子呆呆的看着燃烧的天空,整片天空一片火红,天仿佛塌陷了,正在缓缓的往下坠落,唐子的眼中倒映出了绝望,这根本不是他能够匹敌的力量,而且他甚至连跑都跑不掉,这一整片区域都已经被覆盖了。 “嘿哟,起~~。”新迅卯足一股劲儿在做最后的挣扎,终于使出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把身上的裴芒推开了,新迅顿时如临大赦,猛吸了好几口空气之后开始剧烈咳嗽,裴芒实在太重了,压在他身上,他连呼吸都快呼吸不上了,或许再过几分钟,自己就要被裴芒压死了。 就在新迅刚坐起来,大口呼吸新鲜空气的时候,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了一种很奇怪的声音,像是狂风席卷着沙尘袭来,但是声音既像是在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在耳边,新迅一时之间无法判断这种声音是从哪儿传过来。 抬头一看,顿时吓一大跳,刚刚还高高在上的燃烧天空,此时正在缓缓下降,他所听到的声音就是这一整片燃烧的天空所发出来的诡异嘶吼。 新迅重新捡起配刀,想要杀了劳南克阻止这场灾难,这种攻击的范围实在是太夸张了,目光所及的天空,全都是燃烧的烈焰,根本看不到边界,一旦从天上落下来,那就是对地面所有无死角的烈焰焚烧。 新迅以前听过一种极其强大的大范围灵技,火雨,技如其名,从天上飘落的雨不再是雨水,而是火焰,此技能因为杀伤力强,覆盖面极广而闻名于灵师界,新迅那时候刚听到这种传闻的时候,就感到非常不可思议,竟然还有如此离谱的灵师能够创造出这种技能。 直到新迅抬着头仰望整个燃烧的天空,他明白,当初火雨的传闻,根本算不上离谱,因为他今天看到了更离谱,劳南克所释放的这个技能比火雨还要恐怖,火雨是像下雨那样从天空飘落火焰,而劳南克直接点燃了整片天空了,在天上形成了一大片火焰的海洋,然后再让这片火海直接落到地上,将整片大地烧成焦土。 这覆盖面比火雨还要恐怖,因为只要还在地面,就肯定会深陷在火海之中,无处可躲,而且火海的边界同样一眼望不到头啊,现在就算跑都跑不掉了。 “你给我下来!你个没种的东西!”新迅胡乱挥舞着配刀,指着天上的劳南克大吼大叫,这下彻底无可奈何了,劳南克飞到高空了,新迅连想上去砍死对方的想法都被抹杀了。 而现在整片火海已经开始缓缓往下降落了,整个虹果城都在火海的命中范围内,这爱落下来会对整个城市造成什么样的打击,简直不堪设想,城里还有很多难民没有来得及进入地堡,因为地堡的大小有限,只能容得下部分难民,还有不少难民在外面临时搭建的避难所。 劳南克这是想置整个虹果城于死地! 战神流(191) 新迅想要跑,但两个腿已经软了,并且他开始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了,天上燃烧的巨大火海把空气加热到了很高的温度,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从天而降。 “快跑啊。”新寻还有一点意识,虽然他的肩膀被打穿了,但高温同时也救了他,伤口瞬间就被烤熟了,血止住了,所以并没有继续流血而陷入昏迷,只是肩膀传来的剧痛让他无法起身。 他看着弟弟站在不远处,手上拿着配刀,但是却一动不动的呆呆的仰望天空,新寻也没有任何法子,只能虚弱的呼喊着,希望弟弟能赶快逃走。 “完了,头儿,我们都要完了。”新迅回头瞥了一眼一动不动的裴芒,那是团里的顶梁柱,可现在连顶梁柱都断了,又看着天空缓缓压迫下来的火,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狼牙佣兵团要团灭在这儿了。 “还没结束呢!” 新迅背着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连忙寻声看去。 一回头,就看到刚才已经了无生息的裴芒正站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的脸差点撞到了裴芒腹部的铠甲上。 “我靠,头儿,你诈尸了?”新迅吓得往后连滚带爬,“没死呢,我是那么容易死的人吗?”裴芒上前一步,“不愧是头儿!”新迅兴奋的像个小孩儿一样,裴芒一只手搭在新迅头上,“你躲着点,现在轮到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伍秒看到已经烧糊的裴芒重新站起,虽然人还彼挂在树上下不来,但难掩情绪激动兴奋的大笑不止,“颤抖吧,你玩过火了!” “到底在等什么强大的灵魂?” “战神的灵魂碎片。” “什么?这?战神!?” “你做好准备,和神的灵魂融合,可不是一般人的灵魂能够承受。” “神也会死吗?” “当然会,被更强大的神杀死。” “那我准备准备。”裴芒盘膝坐下,立刻进入专注,事态紧急,已经容不得他思考能不能冒着风险尝试进入一心四用了,在此之前,裴芒连一心三用都还是处于探索阶段,但现在他别无选择了,得提前尝试一心四用,不完全激发4颗圣眼蕴含的全部力量,自己恐怕无法承受神明灵魂碎片的融合。 “你觉得我能承受得了吗?” “应该不行,但你必须得成功哦,失败了就会魂飞魄散,连我也救不了你。” “那你这也太乱来了,你还不如把我送回去。” “送回去你也只是再死一回,到那时候我照样没法救你,不如尝试这一线可能。” 裴芒心如乱麻,越紧张反而越没法进入专注状态,裴芒彻底乱了阵脚,之前自信满满是因为有死神给他罩着,他并不用担心自己的死亡,可死神居然这么乱搞。 这就好比一个重伤的患者被送去医院,同伴告诉他马上就要到医院了,你很快就会没事了,结果都快到医院了,同伴告诉你医院拆走了,现在没办法,只能自己亲自帮他抢救了。 我不会失败,就像李斯讲的那样,我可是这个故事的主角,主角是怎么能失败?裴芒心里不断安慰自己。 我是裴芒,是老团长不惜一切代价,从那场失败的任务中救下来的独苗,我肩负着更重要的任务,佣兵团还没有复兴,帝国还没有胜利,自己还不能倒下。 四颗圣眼同时迸发出了耀眼的精光,专注,一心四用!裴芒全身的铠甲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响声,裴芒身体开始膨胀,原本量身定制的铠甲已经开始捉襟见肘了,因为体型的膨胀而被挤压,但这套铠甲不愧是出自大师之手,裴芒如此蛮横的肉体膨胀无法撑爆这套铠甲,只不过铠甲的部分连接处被挤压变形断掉了。 新迅见状赶紧闪到一旁去,裴芒的实力,他非常清楚,但今天这位副团长身体所迸发出来的力量不同于往常,这是什么力量,明明他是自己信任的副团长,也不会对自己兵戎相见,但自己在他旁边,却有一种被他身上爆发的气息杀死的感觉,这股狂暴的气息如同利刃一样抵在了自己的咽喉。 “你刚才说什么?这是战神的灵魂碎片?” “是的,怎么了?” “战神都能被杀死吗,什么神明能够强大到杀死战神?” “当然,你不要被他的称呼所迷惑,战神,战斗之神,听上去好像很厉害,但这其实是一个很平庸的称呼。”骷髅漫不经心的解释道。 “为什么,战神为什么还会平庸?” “因为他是战斗之神,他只会打架,那难道别的神就不会打架吗,比如光明之神泽斯波莱,难道他就不会打架吗,或许他打架会比战神还厉害,但你从他的称呼上不会有这种感觉,光明之神,掌控光明的神,你马上可以明白这个称呼的含义,但是光明之神只能掌控光明吗?他一样会战斗,而且属于战斗非常厉害的神。”骷髅扭头看向裴芒接着说道。 “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不管是什么神,火神,雷神都好,你从他们的称呼就能明白他们是干什么,但战神这个称呼,就显得很平庸,战斗之神,火神也会战斗,雷神也会战斗,但他们还会干别的,而战神就只会战斗了,因为他是最平庸的,他不会别的,他只会打架,所以他并没有你想象的那般强大。” “原来是这样吗,那你呢?你会打架吗?” “我会打架,但我不打架,我只会收割这些打架打到死的家伙们的灵魂。” “轰~嗡嗡嗡……”裴芒对着高空劳南克一声低沉浑浊的怒吼,这明显不属于人类能够发出的声音。 裴芒成功的融合了战神的灵魂碎片,在裴芒问起是不是怕风险太大,所以只给他融合了灵魂碎片,而不是完整的灵魂这个问题上,骷髅的答复是战神没有完整的灵魂,他的灵魂都被那位更强大的神明给撕碎了,只剩下了这点碎片。。。 裴芒感觉一股躁动的力量在全身流窜,这种体验他前所未有,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力量太过于强大,以至于让裴芒这具身体险些无法支撑,所幸裴芒临时成功突破了一心四用专注,让四颗圣眼能力发挥到完全,这才扛住了战神灵魂碎片的融合所带来的巨大能量充入。 劳南克看到了地面上那个小小的身影又站了起来,顿时内心有点小慌张,这玩意儿打不死吗,刚刚自己全力一击不是已经将他毙命了吗,刚刚这个人明明已经没有任何生命迹象了,怎么居然又站起来了,回光返照? 不对,不是回光返照!劳南克虽然在几百米的高空,但也能够感受到地面那个小小的身影所传授来的强大威慑力,这,这不对?这人不仅不是回光仿照,反而好像打了鸡血。 非人的吼叫声回荡在天空,劳南克顿时心中一惊,意识到出了大问题,已经不能再耽误了,管你是诈尸还是打了鸡血,现在都给我去死,让烈火焚烧亡魂吧。 焰海天火,落! 顿时笼罩着方圆几公里的巨大火海,从天而降,快速坠落。 “哼哼,等死吧。”劳南克自信的邪魅一笑,这一击耗尽了他全部灵力,是他和自己的父亲学来的绝技,等火海落地,方圆几公里都会化为焦土。 而唯一能够阻止这种毁灭性技能中断的就是他自己,因为火海的燃烧维持全靠他的灵力输出,一旦它的灵力输出停止,火海的火就会自然熄灭。 裴芒?不过是个异能人,他又不会飞,休想来阻止我。 但很快,劳南克就笑不出来了。 战神流!破天! 裴芒获得战神之力之后悟出来的全新技能,裴芒释放狂暴的战神之力全力一击于一拳向前轰击,对着攻击方向呈扇面造成巨大破坏,并且这一击威力很大,会拖动身体朝前移动。 裴芒原地弹射,直直的冲向了高空劳南克,拳头上恐怖的冲击力带动整个身体飞出去,其速度之快劳南克刚反应过来,裴芒已经冲到他面前了。 天空中一片震响,两股恐怖的能量撞击在了一起,狂野暴躁的战神之力一拳就干碎了劳南克的幻想,劳南克被击中胸口,灵核立刻停止对外输出灵力,转而将所有灵力抽回保护自身。 劳南克被这一拳打飞出去几百米之远,裴芒根本不给对方喘气的机会,立马跟进,虽然他依然不会飞,但是他可以依依靠摆拳甩出去的力量,让拳头带动着自己的身体,拉着自己飞。 裴芒追上去就是一记下勾拳,劳南克被刚刚那一拳打飞出去还没停住,又被这一拳直接打回地面,猛烈的砸击在了地上。 焰海天火失去了灵力的供给,边缘烈火纷纷熄灭,笼罩了方圆几公里的火海开始自发的向内坍塌。 “呃……”劳南克两只手撑住地面,晃晃悠悠的站起身,身下的地面被自己的身体砸进去了一个大坑。 “受死!”劳南克一抬头就听到上方传来一声怒号,裴芒从天而降,带领着他那股锐利狂暴的战神之力冲向自己。 “金阳圣炎弹!”劳南克连忙释放自己的最强对单灵技,能力朝手心汇聚,马上形成了一颗金色的光珠,对准冲向自己的裴芒发射。 这是一颗比子弹大不了多少散发着高温的光珠,但当这么一颗不起眼的小光珠裴芒相撞时,顿时发生了剧烈爆炸,与此同时向四周溅射出了数千度高温的火浪,让这千度高温的火浪席卷周围的一切。 裴芒依靠全识之眸已经看穿了劳南克这次攻击的运行轨迹,但还是老毛病,他的身体行动力跟不上自己眼睛观测的速度,所以依然直愣愣的撞上去了,不过他可以提前做抵御姿态,双臂护于胸前抵挡爆炸。 裴芒在剧烈的爆炸中被弹开,滚落到地面,在地上翻滚两圈之后非常自然的直接起身。 这是什么火?裴芒拍打了几下铠甲上挂着的火焰,这些火焰居然能够在金属的铠甲表面附着,并且持续燃烧自己,怎么拍都拍不灭。 裴芒索性不去管了,任由火焰持续在自己身上燃烧,战神之力的拥护让他的身体强度更上一层楼,他就算直接把自己的手放在火焰上炙烤都不会有什么不适了。 “很好很好,开始有意思了。”劳南克在挨完打之后彻底放开了,我要认真了,已经很久没有战斗能够让他认真起来,如果说之前的慌乱是劳南克作为一个很久没有认真战斗身份显赫的少将带来,那么现在的劳南克,就是还没有成为少将之前,一直在边疆保家卫国的战士。 劳南克一把扯掉了身上的军大衣,露出了厚实健壮的肩,果然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是有道理的,如果不是外面套着一层军大衣,根本看不出来劳南克竟然如此壮硕。 劳南克两只手心燃起一团烈火,双手握拳,火焰从指缝中往外喷射,一团火焰从他的身体由内而外向外扩散,变成了一圈跳动的红色披风。 裴芒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扔向劳南克,但是没控制好力度,或者说对于现在的力量他还不太适应,石头还没扔出去就在手里被捏碎了,裴芒连忙又捡起一块石头,双腿交叉,身体后倾,右臂后弓,猛然扔出手中的石头。 那块石头如同炮弹出膛,被附加在这块石头上的动能巨大无比,劳南克一拳出击快准狠,一拳将那块石头打个粉碎。 劳南克怒视裴芒,大步流星的朝着裴芒走来,裴芒也不紧不慢的朝着对方走去,两个人一碰面直接硬刚,裴芒右甩拳砸劳南克脸上,劳南克毫不示弱回首上勾拳。 裴芒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然后紧接着又走了上去照着劳南克鼻子就是一拳,劳南克一个右摆拳,裴芒横臂挡下,随后另一手一拳轰出,劳南克抹了一下鼻子流出的血,马上一掌摁在裴芒脸上,手心的火焰就对着他的脸喷射。 裴芒硬扛着火焰贴脸喷射,一把抓住劳南克手腕,强行把劳南克贴在自己脸上的手给掰开,随后一个过肩摔将劳南克甩至空中砸在地上。 这个级别的战斗已经没有什么技巧了,就是硬碰硬,谁更硬谁就是胜利。 劳南克被摔的七荤八素,眼前直冒金星,不过他的身前立刻形成了一层流光溢彩的护罩,为他挡下了裴芒接下来的蛮横一击。 裴芒照着劳南克的头一脚踩下去,可惜踩到了那层散发着奇异光彩的护罩上,护罩轰然碎裂,化为点点微光飘走,劳南克趁着这个间隙翻身躲开了那一踩,裴芒一脚踩空把刚刚劳南克躺的地面一脚给踩陷进去了。 劳南克连忙释放灵力将自身托起,他要赶快回到空中和这个怪物拉开距离,裴芒那一脚踩的太深,脚陷进地面,还没拔出来劳南克已经飞到几十米的高空了。 裴芒暴力跳跃,直接挣脱了地面卡住的脚,朝着天空中的劳南克飞射而去,不过还没来得及靠近,劳南克甩出一枚金阳圣炎弹阻击,成功将已经逼近的裴芒击落回地面。 裴芒如同山体滑坡的巨石一样,轰然砸击在大地上,掀起了一大片尘埃,此时裴芒的自重已经达到了非常离谱的地步,他的体重起码是他正常状态下的十倍,随着战神附身,让他的力量暴增,身体强度也要与之提升,不然根本无法承受战神之力的输出。 而身体强度越来越高,身体的密度也跟着越来越高,他的体重也越来越重,此时的裴芒跟一块行走的巨石确实也没有什么区别。 裴芒感觉起身非常费力,因为现在他自己太重了,他想支撑着地面起来,但只是手掌支撑的地方,只要稍一用力就给摁陷下去,身体下本来就是干旱的土地,很难承受他这种体重的支撑。 裴芒抬头扫视一眼越飞越高的劳南克,走到一棵大树旁边,双手怀抱猛的发力,连根拔起,将整颗大树举过头顶朝着天上的那个目标就投去。 裴芒即使获得了战神之力,依然不会飞,这是硬伤,劳南克很明显不敢再跟自己近距离冲突,劳南克后面肯定会想办法一直和自己拉开距离。 这棵大树的阻力太大,即使在裴芒全力投掷之下,也只飞出去了几十米就自然下落了,离劳南克还远着呢。 “你们先走。”裴芒扭头一看,发现新田还在不远处看着自己,“是,头儿。”新迅立马行动,把已经失去意识的人给拖走,新迅一直没走,是原本他还想着能帮上点什么,看了这么一会儿,发现自己什么都帮不上,或许还会帮倒忙,那自己还是走吧。 天上熊熊燃烧的火海已经消失殆尽了,失去了大量灵力输出提供燃烧,火海在短短几分钟内就已经坍塌萎缩,最后完全消失。 不过,火海刚刚消失,天空再次出现一颗巨大的火球,是劳南克偷袭时所用的招数,聚炎术,将燃烧灵力产生的所有热量和烈火全部聚集在一起,汇聚而成的巨大火球。 裴芒不敢贸然直接去硬扛,之前已经被这一招杀死过了,即使现在战神附体,裴芒心里对于这个巨大的火球也已经产生阴影了。 裴芒随手推倒一堵墙,闯进一户农家,四下张望了,院子里赫然放着一个磨盘,裴芒找的就是这个,因为这附近没有较大并且坚硬物体供他去投掷了,他只能碰碰运气看看谁家有磨盘。 裴芒连着底座一块抱起,几百斤的磨盘,裴芒抱起来简直不要太轻松,要不是体积放在这,自己必须要双手去抱否则抓不住光滑的磨盘,裴芒甚至感觉自己一只手都能举起来。 裴芒将磨盘高举过头,对着天空那个朝自己砸来的火球投出,巨大的磨盘被裴芒投出了甩石子的感觉。 重新认识下(192) 然而并没有任何效果,如此沉重的石磨盘飞进了火球内部,毫无声息,没有对大火球造成任何阻挡,甚至火球表面都没有波澜,就这么被火球吞没了。 “该死。”裴芒眼看着火球越来越近,手边已经没有东西可以用了,掉头就跑,裴芒感觉自己现在虽然身体沉重,但奔跑的速度丝毫不逊于平时,甚至应该要更快,裴芒明显能感觉到自己奔跑起来,等速度一起来,自己这超标的体重就会形成惯性,带着身体接着往前冲,奔跑的速度要比平时更快。 跑出去一段距离,身后却没有传来爆炸的响动,裴芒回头一看,顿时心脏骤停,这个大火球居然会自动追踪!短短几口气的功夫,裴芒狂飙出去几百米,但大火球居然也跟着他身后追了几百米! “该死该死。”裴芒做好正面抵御爆炸的准备,这玩意儿已经把自己炸死过一回了,没想到这么快又要面对一回。 就在裴芒已经双手护头做好抵御大火球正面撞击的威力,突然这个巨大的火球在离裴芒仅剩几米的地方轰然爆炸,爆炸产生的巨大热量和冲击波把裴芒狠狠的摁在了地上。 裴芒感觉自己全身的皮肤又被炙烤了一遍,不过这回还好,裴芒感觉还能接受,并没有感受到死亡的威胁,获得战神之力之后,他的身体强度又翻了好几倍,再加上大火球并没有正面撞击,而是还留了一段距离,威力没有第一次被偷袭那么恐怖了,至少没法直接杀死裴芒。 什么情况?裴芒有些不解,这个巨型火球追了自己几百米,怎么最后在几米的距离自己炸掉了? 裴芒从被烧的干旱开裂的土地上爬了起来,土地里的水分已经完全被蒸发,原本以裴芒现在这个体重只要稍微用力一点,身体就会陷进地面,但随着大火把土地烧干了,干涸的土地变得更加坚硬,反而能够更加容易的撑起裴芒现在的体重。 周围还在燃烧着熊熊大火,这个大火球爆炸之后,覆盖面也是挺广,至少方圆几十米范围内都已经被烈火覆盖, “天呐,这就是神迹。”伍秒被挂的树枝比较高,视野也比较好,完整清晰的观看从头到尾这一幕,被一个差不多一座平房那么大的巨型火球击中,裴芒居然只是短暂的在爆炸产生的烈火中匍匐了一会,随后就如同不可一世凄惨拼杀的王者一样,在烈火中重新站立他那高大的身躯,身边的烈火熊熊燃烧,但似乎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尽管巨型火球不是直接命中裴芒,而是还隔了几米的距离,但这对于只是个普通人的伍秒来说,也是可以直接忽略的细节,这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幕对于普通人来说实在是太震撼,在如此恐怖威力的攻击下,近距离硬接这一击,结果仅仅是缓了几秒钟就恢复过来了,伍秒不禁内心思考起来,如果换做自己,别说还站起来了,没被烤成焦炭都算是幸运的了。 劳南克在天上也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这怎么可能,刚刚自己还可以靠这一击偷袭直接将对方打成半死,甚至可以说已经死透了,这个裴芒当时连心跳和呼吸都没了!而现在诈尸之后再次面对自己这如此恐怖的一击,居然跟个没事人似的! 劳南克连续发动这种威力极大的灵技,已经把自身灵力消耗的差不多了,现在只能打开灵引,靠吸收周围环境中的灵力,来维持自己的飞行状态,他不能再发动这种灵技继续攻击了,否则会对自身透支太多。 “哼,不愧是你。”裴芒隔着熊熊大火都看清了那个永远一身黑连脸都不露家伙,莱克咣当一声放下了手中的大炮,缓缓的从兜里掏出来一根烟,就这地上燃烧的烈火点着,送进嘴里猛吸了一大口,隔着面罩裴芒都能想象他那上头的表情。 “重新认识下,我叫莱克,险恶的赏金猎人,堕落的大天使幽翼。”莱克不紧不慢的从嘴中吹出烟圈,眼神轻挑望着天上的劳南克。 在最要命的时候,你可以永远相信这位混蛋猎人先生,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不是他的敌人,他都是你身边最靠谱的那个人。 劳南克气急败坏,就是这个家伙阻击了自己的聚炎术,但劳南克不能理解,仅仅凭他手上扛的那管大炮怎么就能够提前打爆自己的巨型火球。 莱克则心中暗暗庆幸自己的机智,这根炮管是他临时捡到的,旁边就放着没来得及投入的火药包和引线和铁球,这是非常古董原始的前装滑膛炮,简单易上手,莱克直接自己一个人完成了组装。 莱克力气还是很大,在天使之翼的加持下,一个人将炮筒从炮车上抱下来,将炮口的位置朝下,往地上狠狠的敲击几下,清空炮筒内残留物,随后将炮筒翻转过来,把火药包扔到炮筒里,随后将身上带的一整包肯瑞拉斯全部拿出来,没有水就自己撒尿,把这一整包肯瑞拉斯全部和成了稀泥,糊在了铁球上,然后再把铁球放进炮管之内,安装引线点燃。 莱克以自身为炮架,调整方向高度,恰好时机对准了追着裴芒飞的巨大火球开炮,得亏是莱克在这里,要不其他人没有任何办法,因为只有他有随身带肯瑞拉斯的习惯,而且他的身体足够结实,可以直接抱着炮筒发射,承受大炮的反作用力,一般人根本没法把炮筒抱起来,就算能够抱起来,大炮发射的一瞬间所产生的反作用力也会把抱着炮筒的人给撞死。 莱克硬撑着大炮发射一瞬间所产生的反作用力,竭尽全力维固自身,让炮口对准了自己想对准的地方。 沾满了肯瑞拉斯的炮弹出膛,撞在了那个如同房子一般大小的巨型火球上,火球轰然碎裂,莱克松了一口气,他赌赢了,这种会对天使产生致命伤害的矿石粉也同样对高温高热产生效果。 或许肯瑞拉斯能够杀死天使的原因就是因为它会吸收天使体内的热量,而天使通常需要晒太阳吸收大量的热量,保持自己身体的能量。 以上都是莱克的猜想,但看着那巨大的火球,他也无计可施,只能放手一搏了,以猜想化为实践,果然他成功了,几百斤的石磨盘扔过去都只有被火球吞没的份儿,他发射的这颗不过几十斤重的铁球炮弹,反而成功激爆了那个巨大的火球,涂抹在上面的肯瑞拉斯绝对起了至关作用。 “你。”看莱克坏了自己好事,劳南克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俯冲着飞扑向莱克,裴芒也在同一时间动身,朝着莱克狂奔而去。 裴芒拖着沉重的身体,每跑一步都会把脚下的地面踩陷进去一大截,但他跑的比平时任何时候都要快,他必须要这样做,他甚至害怕的把眼睛闭上,他不能再重蹈覆辙,上一回,他慢了,他没能跑过特斯肯特的飞刀,让待自己如亲人的来福团长在自己眼前死去,这一回,他不能再让这种惨剧发生! 耳边的风呼呼作响,而裴芒心中只有那一点方向。 莱克显然也发现了这个九阶灵师不要命的朝自己冲来,他忍住了从腰间拔枪的冲动,因为他知道枪对于这种人来说已经没有效果,他只能展开已经被烧的焦黑的天使之翼将自己护住。 莱克跑不掉,劳南克的速度太快了,天使之翼已经受损,他想飞也飞不走了。 莱克紧张的闭上眼睛,准备迎接九阶灵师的怒火,劳南克此仇非报不可,他的儿子被伤成那样,而且还是唯一的儿子,他不能容忍,任何人都可以成为王国取得胜利路上的垫脚石,但唯独他的儿子不可以! 可过了好一下,莱克预想中的攻击依然没有到来,莱克疑惑的睁开了眼睛,小心翼翼的张开了4只翅膀形成的防御,流出了一条小缝朝外面看,只看了一眼便顿时惊呆了。 劳南克跟身上浇了汽油被点燃一样,浑身燃着熊熊烈火,像是从地狱中跑出来的的魔鬼,张牙舞爪的冲向了自己,但是挡在魔鬼面前的,是那道安全感十足的背影。 裴芒不会让悲剧再重复一遍,他跑的比任何时候都要快,顺着他一路跑过来在地上留下的凹陷,就会发现他每两处脚落点的地方相隔两米以上,这哪是跑啊,这简直就是贴地飞行。 裴芒成功的挡住了“魔鬼”,一把扼住了劳南克的咽喉,而且是用左手,战神之力加死神之手加四圣眼全力输出,现在他面前就是横着一根实心铁管,都能给捏烂。 劳南克同样也掐住了裴芒的脖子,而且是双手,但奈何裴芒穿着铠甲,这是从头到脚武装到牙齿的铠甲让劳南克的扼喉没有什么作用,只是脖颈处的铠甲发生明显变形扭曲向内凹陷,除此之外无非就是帮裴芒加热一下铠甲,让裴芒在里面体验一下桑拿。 劳南克脸色很不好,作为九阶灵师,他可以短时间停止呼吸,他全身的皮肤也坚韧无比,刀枪不入,可裴芒左手的力气太大了,即使劳南克绷紧脖颈,想要对抗裴芒左手传来的巨大握力,但也无济于事,裴芒左手的每一根手指都深深凹入脖颈上的皮肤,一点点的深入,照这么下去裴芒要直接单手掐断劳南克的脖子。 裴芒右手攥拳,他早瞧这张脸不爽了,强顶着高温对身体的洗礼,对着这张憎恶的脸就是一拳,一拳不够再来一拳,第二拳力度大到裴芒预期,没抓住人,扼住劳南克脖颈的左手滑了,劳南克直接被这一拳给打飞了。 劳南克虽然得以脱身,但是这仅仅两拳就把他打得不省昏头转向,眼冒金星,子弹都无法打穿的脸皮,被这两拳给打破了,鲜血直流。 裴芒摘掉头盔,持续的高温让裴芒热的快虚脱了,脖子处的铠甲都被加热到烫的发红,要是温度再高一些估计就要开始融化了。 “呼,呼。”裴芒刚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转身就让莱克立刻离开这。 “交给你了。”莱克没有多说一句话,立刻离开,在这里现在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劳南克虽然不是莱克遇到过最强的,但确是最难对付的,因为他是灵师,而不是强大的天使,自己身上带的特效弹头对他没有效果。 “呼,可算有个人来了。”伍秒在树上被挂了许久,莱克刚展翅飞翔,就发现了被挂在树上的莱克,顺带手把伍秒从树上救下来。 “感觉怎么样,小伙子。”莱克抱着伍秒,朝着地堡的方向飞去,“很糟糕,腰酸背痛,我感觉我肋骨可能断了。”伍秒紧紧的抱着莱克一只胳膊,这百米高空的要是没抓住掉下去,那可就摔死了。 裴芒稍微缓了几口气,便开始四处寻找劳南克,这么一下功夫,劳南克居然不见了,只见地上留下了一个人形的凹陷,而人不知所踪。 四周都是烈火燃烧之后的灰烬传来的焦味,裴芒嗅觉也被干扰了,气味也被阻断掉。 怪事,人呢,裴芒四处张望,就是没找到人,附近也没有什么可以躲的地方,都被大火烧干净了。 就在裴芒一筹莫展的时候,耳朵的老毛病又犯了,脑袋里开始嗡嗡作响,裴芒使劲拍打耳朵,别这个时候犯病,间歇性耳鸣已经持续了半年,自从那一次被敌人反埋伏,狂轰乱炸了一番,耳朵就一直这样,时不时的就耳鸣。 裴芒想对自己使用双掌贯耳,脑袋里嗡嗡嗡的声音,实在吵得他心烦意乱,加上杀戮之眸作祟,无时无刻的在侵蚀宿主的心理,裴芒逐渐焦躁起来,但是又怕力度太大把自己的耳膜给打穿,没办法裴芒只能轻轻的拍打耳朵了,希望他赶快恢复正常。 但是危险已经降临,就在裴芒头顶上空,已经飞至千米高空的劳南克开始下落,他要利用千米高空坠落的加速度和惯性把裴芒撞死,他只有这个法子了,他的灵力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没办法再支撑自身使用各种各样大威力的灵技,就连飞至千米高空都已经非常困难。 “该死,别这时候犯病!”裴芒不断的拍打耳朵,但是脑袋里的嗡嗡嗡却一直没有中断,杀戮之眸的光芒越发闪亮,趁着这个机会,杀戮之眸不断的给裴芒施加心理压力,让他焦躁,让他不安,裴芒似乎随时都要有失控的风险,全识之眸则一直在压制杀戮之眸,让宿主保持清醒意识,避免陷入失控,如果没有觉醒全识之眸,裴芒这会儿已经失控了。 在不知道拍打了多少下之后,裴芒耳朵终于恢复了正常,与此同时,裴芒在听力恢复的瞬间听到了头顶上传来了轰隆隆隆隆隆的声响,那是巨大的压力冲破空气阻力传来的可怕声音。 裴芒一抬头,“该死!” 轰~~~~………… 二度危机(193) “地震了?”帕沃夫看着地堡里不断渗漏下来的灰尘,心里有些不安,刚刚突然传来了巨大的震动,地堡里很多人没站住,都摔倒了。 “快开门!”地堡大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帕沃夫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回来了,赶快吩咐手下打开门,门一开,新迅扑通一声就跪地上了,太累太重了,左边扶着一个,右边扶着,一个后背上还背着一个,这一路上新迅感觉快累死了。 “快,安置伤员。”帕沃夫吩咐道,立刻就有医护人员赶过来把几个人抬走,正要把新迅也抬走,新迅强撑着又爬了起来,一抬手阻止了医护人员,“还有人,还有人在外面,我去把他们带回来。” “不用了。”新迅回头看去,顿时松了一口气,身体一放松,马上一头栽倒。莱克把剩下的几人全部扛了回来,这力气大就是好,扛着几个人依然面不改色,哦好吧,虽然也看不到莱克的表情,谁叫这家伙一天到晚都戴着个面罩。 “少了一个人。”帕沃夫严谨的清点了一下人数,虽然跟狼牙佣兵团只是一面之缘,但他已经记住了对方有多少人,一点数发现就少了一个。 “裴芒,他没回来,有敌人,非常强。”莱克把伤员放下来,也一屁股坐倒,他伤的也不轻,虽然那个巨型火球不是冲他来的,但是他就在裴芒身边啊,自然也被波及到了,换其他人已经死了,但他是四翼大天使,耐高温强悍。 “什么人那么厉害。”帕沃夫有些好奇,期间他一直没有开门出去看过,但是地堡已经不止一次传来震动,那外面的打斗动静得多大才能传到这里。 “不清楚,飞过来的,玩火很厉害,至少是个八阶灵师,我们所有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只有裴芒能够对抗。”莱克疲惫的摘下帽子,抖了抖上面的灰,这才发现帽顶被烧穿了。 “那我大概知道是谁了,应该是盖特,77特别行动军团的团长,我们之前跟他们冲突过,那天晚上我带人准备去偷袭他们,听到那些印军士兵都叫他盖特少将,不过偷袭没得手,印国人晚上很谨慎。”帕沃夫团长苦笑回忆道。 “但有一点很奇怪,从我们被发现到和他们战斗直到后面我们撤退,那个盖特少将从始至终就在那站着,观察战斗,似乎并没有要帮那些士兵的意思,甚至还抽了一根烟,而且他没用火柴,他的指尖会冒出火焰,所以你说一个会飞的,而且很会玩火,我猜应该是他。”帕沃夫继续说道。 “那是为什么呢?那为什么今天却对我们出手,难道狼牙佣兵团之前跟他们有什么仇?哦,请见谅,我是刚加入的,所以这个佣兵团以前发生过什么我并不清楚。”莱克把那顶已经没有了顶的帽子又戴到头上,头上的稀稀拉拉的几根头发直接露了出来,但莱克并不介意,这是多年赏金猎人的习惯,无时无刻都戴着帽子告诉自己随时都在战斗状态。 “可能跟之前凤凰城的事情有关。”唐子已经苏醒,听到两人的交谈就自动加入进来。 “凤凰城发生了什么?”莱克正好想着现在也没事干,不如聊聊天,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墙壁。 “你说他叫盖特少将,那我怀疑和之前我们在凤凰城抓住的一个叫盖特科克的人有关,那是一个年轻人,也是灵师并且擅长操纵火焰,非常狂妄,有一天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就带了几个人就冲进了城,被我们抓了起来,不过后来他很快就跑掉了。”唐子回忆起了那时候在凤凰城的事情。 “后来呢?发生什么了。”帕沃夫也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后来就是凤凰城被迫印国大军闯入了城内,我在赶往支援另一支队伍的路上,又碰到了他,我们双方马上就打起来了,但他们更厉害一些,我们打不过他们,后来我就不记得了,因为我晕过去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安全撤离凤凰城了,听别人说,是裴芒救了我们,后来对于这件事我也询问过裴芒,但裴芒总是支支吾吾,我也就没太多过问,我怀疑就是那个盖特科克和这个盖特少将有什么关系。”唐子说出了自己的回忆以及推理。 “嗯,很有可能,你说的那个盖特科克和这个人很像,都是灵师并且擅长火焰操控,而且还是一个姓,并且他们都为印国军队战斗,说不定他们俩是亲戚。”莱克也做出了自己的推理。 裴芒躺在焦土上,四目呆滞的盯着天空,嘴巴张的老大,嘴角边是干涸的血液,温度太高了,一瞬间就把能蒸发的东西全部蒸发了,不过好在他没有昏死过去,在这猛烈的撞击降临的最后一刻,裴芒双手抱头,又替他挡过了致命的威胁。 不过毕竟是千米的加速度和惯性撞击,而且撞向自己的是一个身体强度和自己差不多而且已经烧的发红的火人。 劳南克就躺在一边,他也还是清醒的,不过也动不了,全身骨头感觉都给撞散架了,他在眼神里的怒火依然没有褪去,还在死死的盯裴芒。 “不,至,于吧。”裴芒感觉有人拿铁锤把自己全身骨头都敲了一遍,痛的根本动不了,“你必须得死。”劳南克喃喃道。 快点快点快点快点,裴芒现在心里只能祈祷自己先一步恢复行动,如果让对方先恢复了行动,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下猛烈的撞击让两人都短暂的失去了行动力,但一个有治愈之眸,一个是九阶灵师,即使撞击让他们俩的全身骨头断裂多到都数不清,俩人也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恢复过来。 断裂的骨骼重新拼接,破碎的内脏开始重组,大量内出血而停摆的心脏重新开始跳动,裴芒能够清晰的感到自己全身的变化,治愈之眸在专注的加持下,即使是上次心脏被来了一枪,裴芒都只需要一天的时间就能够完全恢复。 “等死吧!”劳南克手臂已经恢复行动力了,正支撑地面想要坐起来。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裴芒双腿也恢复行动力了,但双手还没有知觉,但这并不影响,裴芒一个鲤鱼打挺猛的站起身来。 见裴芒已经朝自己走过来了,但劳南克眼看着自己下半身还没知觉,只能坐在地上,连忙随手捡起身边一个砖头朝着裴芒砸过去。 噗噗一声,砖头砸在裴芒脑门上断成了两截,效果显着,裴芒又迎面一头栽下去,身体刚恢复,稍微一点外力就会让身体吃不消。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一阵骨骼炸响,像是完成的正骨一样,劳南克只感觉全身酸爽,身体的知觉也开始恢复,没等身体完全恢复,他就急不可耐的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踏着小碎步朝着裴芒走去。 刚准备对裴芒头部暴踢,结果裴芒又突然苏醒,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劳南克的脚踝,用力一拉又把劳南克给带倒了。 裴芒手脚并用爬行,左胳膊套路劳南克脖子,右手照着他的脸就是重锤出击。 劳南克脸上刚挨了一拳,连忙释放高温护体,自身温度迅速飙升,裴芒顿时感觉自己怀里抱着个火炉,炙烧的刺痛感立刻传遍了整个左臂,裴芒硬顶着高温对着这张脸又是来了两拳,终于顶不住了,把怀里的“火炉”推开。 劳南克高温护体对自身加热太快了,短短几秒钟,整个人红的就像刚从冶炼炉里拖出来一样,从头红到脚,红里透金,就是真的像一块儿加热的金属。 再一看自己的左臂,已经烫糊了一片,裴芒固然战斗力强悍,但依然有痛觉阻碍发挥,不然刚才就已经是死局了,他完全可以活活把劳南克一拳一拳打到死为止。 劳南克脸上留下了如同熔岩般的液体,那两拳把他的脸打破了,流下来的就是高温形态劳南克的血。 “啊!”劳南克大喊一声又冲过来,刚分开的两个人又缠斗到了一起,代攻为守,以硬打硬,裴芒充分发挥极拳根本,一记重拳打到劳南克连退好几步,脸都给打歪了。 劳南克毫不示弱,反手就是一拳,这几千度烧的通红拳头砸在脸上可不好受,拳面在接触到裴芒脸部的一瞬间,就冒出了一股白烟,脸上的皮肤迅速变硬发灰,裴芒感觉简直就是有人拿烙铁摁在了自己脸上。 两人你给我一拳,我给你一拳,用这种最简单的方式来决出胜负,这种情况无非就是看谁更扛打,劳南克在挨了两拳之后有些吃不消了,在战神之力加持的拳头狂暴野蛮的攻击之下,劳南克已经晕头转向了,视线模糊,脸上的血止不住的顺着脸颊往下流,滴落在地上燃起小小的火苗。 两个人因为重伤没有完全恢复,攻击都有些迟钝和缓慢,但每一次攻击的力度都是实实在在的,裴芒则有点后悔自己把头盔摘了,脸上的拳头都结结实实的白挨了,要是没摘头盔就好了。 劳南克的攻击方式在裴芒眼里更是慢如乌龟,本来裴芒就能够轻松看破很多高速移动的攻击,加之现在两人体力不堪重负,出拳速度慢的像是在玩石头剪刀布,所以对方的攻击速度在裴芒眼中就是慢上加慢,裴芒完全能够看出劳南克出拳的方向拳头的移动轨迹,但裴芒却躲不开,没有完全恢复的体力和沉重的身体给他造成了极大的负担。 裴芒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平时自己能够躲开的攻击落在自己的脸上。 “啊!”劳南克嘶哑的发出怒吼,出拳的手上突然腾出一团巨大的烈火,这团烈火如同龙卷风一样旋转着膨胀,马上就变成了一个规模不小的火焰龙卷风,裴芒见状也马上使出绝技,战神流,破天! 裴芒这次释放获得战神之力之后无师自通的技能,裴芒发现自己可以运转战神之力短暂的控制周围的气流,让气流顺着自己出拳的方向推动自己的拳头朝前方攻击,还能顺带让自己的身体也朝前移动。 两股强大的能量撞在了一起,火焰龙卷风被破天一击击破,带有气流扰动的破天成功改变了火焰龙卷风内部的气流旋转,火焰龙卷风如同被腰斩,顿时爆裂开来变成了一片火焰,泼洒在大地之上。 见招被拆,劳南克马上再次释放一聚炎术,只不过这一回他把聚炎术攥在了手里没有释放出去,这一举动将周围的温度全部吸收于手中,但劳南克没有张开手掌,而是把收聚而来的温度攥在了手心,顿时他手心中的温度飙升几千度,劳南克自身作为火焰操控者都快无法抵御这般高温了。 劳南克咬着牙忍着手心钻心的疼痛,挥出了可以焚尽一切的一拳,裴芒同时出拳,只不过这回他没在朝着劳南克脸上轰去,而是对准了那个冲向自己的拳头。 双拳对冲,狂暴的战神之力和同样狂暴的烈焰撞击在一起,两股能量对冲,挤压,缠绕,随后爆炸,产生了一股不亚于1000斤炸药爆炸时产生的冲击力。 巨大的冲击力让裴芒五官扭曲成了一团,头发像是秋天里寒风中摇拽的黄叶,随时都会被连根拔起,但裴芒岿然不动,带来行动不便的沉重身体也在这个时候救了裴芒,即使产生了如此强大的冲击力都没法让裴芒向后移动半步。 反观劳南克,两股能量对冲产生的巨大冲击力直接把他带飞出去几十米。 劳南克一只手捂着脑门,他感觉头痛欲裂,但他依然不愿放弃,他必须要杀了这个家伙,即使眼前的血已经模糊了视线,劳南克艰难挣扎一番之后又站了起来,环顾四周,已经什么都不剩了,方圆百米已经被他们俩夷为平地了。 劳南克深吸一口气,九根灵引全力吸收周围的灵力,灵源心之中的灵力都被他消耗殆尽了,他现在只能完全依靠吸收外界灵力来维持战斗,自身体内储存的灵力已经全部消耗完了,这可能听上去很正常,但这对于九阶灵师来说绝对不正常,九阶灵师的灵力储存量是一到八阶灵师灵力储存量的总和那么多,几乎不会出现九阶灵师把自身储存的灵力全部消耗光的情况。 最多把灵源中的灵力消耗完,灵源心中储存大量的压缩灵力如果都被给消耗掉的话,这要是传出去,那绝对是骇人听闻,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才能让九阶灵师把灵源心中储存的压缩能力都全部用光了,要知道这些灵源心中的压缩灵力可以供九阶灵师一口气飞行千里不带停,中途也不用进行任何恢复补给。 劳南克只是稍微恢复了点灵力,又开始准备释放灵术,他要替儿子报仇的心理已经让他忘了现在的处境。 劳南克指尖凝聚出了一个金色的光点,对准裴芒准备发射,高温射线,拥有子弹般的飞行速度和极其恐怖的穿透能力,因为发射出去的这条射线是瞬间凝聚了几千度高温而成,几乎没有防具能够防住,可以击穿各种目标,是刺杀和一击毙敌的常用技。 很多擅长火焰操控灵师都会这一招,但劳南克所释放出来的威力会更强,因为他是九阶灵师,他所释放的应该叫超高温射线,他所射出的这道火焰射线可以瞬间凝聚上万度的高温,目前还没有碰到过无法击穿的目标。 不远处的裴芒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却无动于衷,裴芒不是不想做,而是又动不了了,那一拳轰出之后,裴芒感受到全身的力量也跟着那一拳离开了。 坏了,裴芒忘了死神的警告,战神之力会严重透支自己的身体,磨损自己灵魂,而现在,四颗圣眼意识到宿主的身体正在陷入不可逆的侵蚀,为了保保宿主的存在,也为了保护自己的存在,正在极力将战神之力排出体内。 裴芒现在的症状就是四颗圣眼正在和战神之力进行激烈的争夺,都在企图占据这具身体的主导权,其中杀戮之眸反抗的最为激烈,它是四颗圣眼里最暴躁最聪明,没啥事儿的时候,它就是宿主的危险,需要时刻提防着这颗盛宴侵入宿主意识,有重大危险的时候,它就是宿主最坚强的后盾,拼尽全力排除非自身同源的力量。 裴芒可倒霉了,这两股力量在自己体内争夺主导权,自己却动不了了,眼睁睁的看着超高温射线射向自己。 恶狼盾也无法保护裴芒了,面对瞬间凝聚了上万度高温的冲压光焰,狼王盾都被击穿了一个窟窿,裴芒低头看向自己的左胸口,上面留下了一个两指宽的窟窿,还冒出了一股白烟。 裴芒脸色惨白,整个人都不好了,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身体已经无法保持住平衡了,晃晃悠悠的一屁股坐倒。 这比上回杜锌朝裴芒开黑枪严重多了,那发子弹只是进入了他的心脏,但并不会破坏心脏的功能性,他照样还有心跳,心脏照样还会泵血,只不过一边泵血一边漏。 但这回严重多了,这一发超高温的射线直接摧毁了裴芒的心脏,心跳停摆,心脏骤停,裴芒惊恐的看着这一切,嘴巴张着却说不出话。 他想起子神对他说过的,如果短时间内他再次死亡,死神也没法救他,那样的话他就真的陷入死局了。 “哈哈哈哈。”劳南克见自己得手了,仰天大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严重透支的身体,这时候效果才显现出来,劳南克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重心,差点一头栽倒,不过劳南克还是勉强用双手撑住地面,劳南克双膝跪倒在地大口的喘气,这才开始放松恢复身体。 缓了好几分钟,劳南克恢复了一些力气重新起身,不急不缓的朝着裴芒走过来。 但劳南克刚舒展不久的眉头很快又紧皱起来,他听到了空气流动的声音,劳南克停下脚步,下一秒,一把长戟撕裂空气发出尖啸的刺耳声从天而降,直直的插在劳南克面前。 长戟的主人随后就降落在裴芒前面,插在劳南克面前的长戟自动飞回到了来人的手里。 “你违反了灵师的规矩,先师知道不会放过你的。”帕沃夫横戟立势,将手中的长戟舞的呼呼作响。 劳南克没有轻举妄动,他清楚来人的实力,傲腾佣兵团的团长,前不久还率人来夜袭滞留在城外的印军,实力不容小觑,而且也是灵师。 帕沃夫看准的机会决定出手,劳南克已经是强弩之末,即使他是九阶灵师,自己也未尝不可一战,如果对方执意要出手,那就试试吧,帕沃夫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自信,因为他老爹给他取的这个名字,就不允许他不自信! 两个人僵持住了,谁都不敢先出手,劳南克不知道帕沃夫的深浅,而且自己现在正是虚弱,他也没有把握。 帕沃夫也不敢率先出手,见劳南克的灵引始终没有收回,说明他还在源源不断的快速恢复灵力,要是劳南克这个家伙是个疯子,直接自爆式攻击,那么自己和裴芒恐怕都要跟着一起玩完,他只能言语恐吓对方,看看能不能让对方吓退。 “你走吧,我今天就当做没看到你!”帕沃夫见对方迟迟没有反应,又继续催促道,同时抬起手中的长戟,锋利的戟尖直指劳南克。 两个人僵持许久,劳南克最终在反复思考之后,还是转身离开了,裴芒应该已经死了,他之所以不离开,是想把裴芒的尸体带走,带回去给那些王室科学研究院的人研究研究。 但帕沃夫显然不会轻松拱手让出尸体,劳南克考虑到自己已经消耗过度,不宜再战,而且对方也是一块硬骨头,那尸体留给他也行,反正自己大仇已报,没必要再纠缠下去了。 见劳南克离开,帕沃夫长出一口气,自己这副气势终究还是吓退了对面,实则帕沃夫心里还是有点发虚,他固然不怕一战,但最后的结果应该也是两败俱伤,而且战斗中无法顾及裴芒,要是误伤到裴芒可就坏事了,裴芒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受了很重的伤,经不起在这拖下去了。 生生不息。(194) 帕沃夫轻轻放平裴芒,“深呼吸,看着我的眼睛。”帕沃夫伸出手指试探裴芒的鼻息。 裴芒还有反应,依然还有微弱的呼吸,四颗圣眼也没有熄灭,但惨白的脸色很难看,跟死了三天一样。 “我现在带你回去,能听到吗,还有感觉吗?”帕沃夫看裴芒状况不太对劲,轻轻的按压了一下裴芒的额头,裴芒的左胸铠甲出现了一个窟窿,但是却没有血流出来,而裴芒整个人没有什么反应,眼睛睁着老大直直的盯着天空。 帕沃夫正考虑下一步怎么做呢,才发现一个更吓人的事,裴芒脑门上居然镶着一颗子弹! 不过帕沃夫不清楚这是裴芒以前就留下来的伤口,因为之前头发遮挡的原因,他并没有发现这件事情,而现在才看到了,显然对于帕沃夫来说这才是更吓人的事,按常理来说,头上出现个窟窿比胸口出现个窟窿应该更严重。 虽然事实恰恰相反。 事不宜迟,不能等裴芒作出反应了,帕沃夫一把抱起裴芒,嚯,这小子还挺重,差点没抱起来,帕沃夫缓缓的升空,朝着地堡的方向匀速飞去,帕沃夫不敢飞太快怕对裴芒造成二次伤害。 “医生,医生在哪!”帕沃夫一回到地堡就开始大喊,怀里抱着是生命垂危的裴芒。 然而医生还在发愁怎么救治李斯,一听到外面的动静连忙跑了出来,并吩咐新来的年轻医生继续看着这位伤者。 裴芒还是那副样子,圣眼依然没有熄灭,但人却没有任何反应,连最后一丝微弱的呼吸也停止了,心跳更不用看了,从被超高温射线击中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停摆。 医生与其他几位战士手忙脚乱的把裴芒台经一个单独的隔间,在吩咐其他战士出去之后,莫奈医生这才开始了检查,摘下裴芒的手甲,试探他的脉搏,没有了。 “我没见过这种。”医生刚准备想进行下一步检查,顿时愣住了,他这才发现裴芒头上居然镶着一发子弹,莫奈医生也算是见多识广经验老道的医生,一直是奥腾佣兵团的随行军医,跟随奥腾佣兵团在战场上什么样的伤者都见过,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伤者。 莫奈医生和他的助手快速拆卸裴芒全身铠甲,大致先检查了一遍,发现最大伤口在左胸口,上面出现了一个大约两指宽的穿透伤,并且这个伤口很深,莫奈医生轻轻翻过裴芒身体,这才发现这个伤口不只是深,而是已经贯穿裴芒的躯体! 莫奈医生想通过双侧瞳孔是否扩散来检查大脑是否死亡,然而裴芒那四颗闪耀四种奇异光芒的外置器官亮的莫奈医生睁不开眼睛,根本看不清瞳孔的事,别说瞳孔了,他的眼眶子里面挤着四颗眼睛!这叫什么事儿! 而且这四和眼睛排布还不一样,左眼框里是两颗眼睛一左一右,右眼框里是两颗眼睛一上一下,这是何等诡异的情景,虽然怪力乱神的事情,莫奈医生也见了不少,但他真没见过这种。 不过莫奈医生也有过听闻,百年前的传奇异能人赫德,眼睛也是这样,拥有4四眼睛,而且散发着四种不同的光芒,不过莫奈医生没有真的见过,也就权当是茶余饭后的闲聊话题。 今天真的见到了,感觉还是有些奇怪,如果这4颗眼睛是这个人的身体一部分的话,那这个人按自己的眼光和检查来看已经死了,可他这四颗眼睛却还亮着,那这4颗眼睛是什么情况?难道和他的身体不是一部分吗,是独立出来的? 伍秒在病房外等的焦急,想要上前查看,被帕沃夫拦下,莫娜医生和助手还在里面想尽办法怎么救治这伤者,无关人不能进入。 “他怎么样,我那时候看他好好的,而且还越战越勇,怎么这么一下功夫就成这样了?”伍秒焦急的想要一把推开帕沃夫。 帕沃夫直愣愣挡在门口:“先别着急。” “你让我怎么不着急?!他又不是你们团的战士,你肯定不急!”伍秒气血上涌,握紧了拳头,想要揍这个家伙。 “急也没有用,你又不是医生!而且没有我,他都回不来了,劳南克想要把他带走!是我才把他留下的!”帕沃夫厉声喝退伍秒。 伍秒被这么一凶,顿时清醒了一些,怂了向后退了几步。 “行了,你先别急,有医生呢,相信他,他什么时候让我们失望过?”安究赶快拉住伍秒胳膊。 房间内,莫奈医生拿出手术刀,想要切开裴芒额头处皮肤,想要取出那发子弹,可能是那发子弹让他的脑袋坏掉了呢,指不定等他脑袋好了,人就行了。 但是手术刀根本无法切开裴芒额头处皮肤,裴芒的皮肤坚硬无比,手术刀无论怎么划都没法没入半分,莫奈医生急得大汗淋漓,但又无可奈何,助手给他递来钳子,考虑直接让他把子弹从额头上拔出来。 两个人试了半天都没法拔出子弹,子弹卡的很紧,这种根本不是正常人受的不正常的伤根本不是他们这种正常的医生能够正常的治理,俩人根本就是徒劳。 撇向裴芒左胸口那处贯穿伤,莫奈医生只能无奈的往上面涂了一点消炎药,自己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自己根本做不到什么,这个人已经死了,而是自己和助手还要在这装模作样的抢救! “你可以的。” 一片黑暗之中什么都看不见。 “可以什么?” “可以突破自己的束缚。” “怎么突破,我不明白。” “你是诅咒之子,你的厄运都会分散出去,陪伴你的只有幸运,所以你也是天选之子。” “什么幸运,指我身边的人只会不断死去的幸运?” “这也是一种幸运,因为你的不幸,都已经分散出去了。” “可我不需要这种幸运,或许我早该死了。” “但你不能死,这也算是一种诅咒。” “为什么是这种诅咒,为什么?” “我说过你同时也是天选之子,天选之子的责任重的,怎么能让你半途死去。” “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明白。” “你会把身上厄运分散出去,从而保全自己,然后完成你身上肩负的使命,这是一种幸运,也是一种不幸。” “能破除吗,我不想要幸运。” “你认为我为什么会看上你,因为你是诅咒之子,是注定会帮我收割无数灵魂的人。” “所以说你之前是骗我?我依然不会死去?” “说不准,至少现在我确实没法救你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要耍我到什么时候。” “呵呵呵呵呵,愿帝国的荣光与你同在。”无尽的黑暗中,戏虐的笑声传来。 “哦,我的老天,你快看看他!”助手突然惊声尖叫起来,莫奈医生转头一看,顿时也吓了一跳,已经被他们俩判定为死亡的尸体,左胸那巨大的贯穿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甚至连脑门上卡的死死的子弹都被新生的血肉挤了出来。 弹头落在略显脏乱的地板上,弹跳了两下,发出叮叮的声音,像是在迎接新生的奇迹。 裴芒身体上的各种伤痕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但除了几道很久以前就留下来的伤疤。 “什么情况!”莫奈医生扑在裴芒身上,趴在他的胸口侧听那颗心脏是否开始跳开。 动了!动了!炙热有力的心脏又开始跳动。 木乃伊身直起腰,伸出手想试探呼吸是否恢复,突然被吓了一跳,马上收回手。 躺在简陋手术台上的裴芒,那一直没有闭上的眼睛突然合上了眼皮,四颗圣眼散发的光芒渐渐隐没。 没过一下,眼皮再次撑开,杏仁色的双眼中映出了这个世界的光彩,眼球转动,环顾四周。 “这里是哪里?”裴芒醒来第一句话。 “傲腾佣兵团建立的临时避难地堡,我是随军医生莫奈,这位是我的助手。”莫奈医生马上介绍自己。 裴芒狐疑地环顾四周,上下打量的这两个像是看到鬼的医生,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再说话。 裴芒看了好久,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马上低头去摸自己的左胸,一摸,很好,很平坦,没有洞,不对不对,自己在想什么呢,自己是男人,当然很平坦,难不成还鼓起来。 裴芒从手术台下来,很轻盈,身体没有任何不适,有没有听到轰隆一声震响,自己的体重也恢复正常了。 “你最好先别动。”莫奈医生出于作为一个医生的习惯提醒道。 “没事,我很好,可以动。”裴芒尝试着调动自己身体的各种感知,拿起手术台上的一把剪刀,触觉没问题,很好,又嗅了嗅空气中的一股血腥味,嗅觉也是好的,没问题,至于听觉,从一睁开眼,他就听到了房门外传来了很多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听觉应该也没任何问题。 “很好很好,非常好,我感觉我好极了。”裴芒从一脸茫然不确定自己到底是生是死到完全放松下来,只用了一分钟,什么都没有问题,一切都是很正常,世界也没被毁灭,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进行。 裴芒刚微微扬起又很快撇了下去,因为他想起来刚才的对话。 诅咒之子,我是诅咒之子,所以我经历了这么多危险,发生了这么多事,最后都能化险为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这不是自己的能力让自己活到现在,而是一种幸运,是命运让自己活到了现在,是自己注定就会活到现在。 裴芒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原来,原来自己重视的人死了那么多,而自己每次都幸运的活下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你感觉怎么样?”莫奈医生关心的问道,这个伤者从一醒来到现在好像都处于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朦朦胧胧神志不清的样子。 “我很好,我很好,谢谢你的关心。”裴芒佯装镇定,压抑着内心的悲伤,走出了房间。 “你没事太好。”一推开门走出来,安究就一把扑过来抱住裴芒,裴芒顺势也抱住了身材娇小的安究,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莱克什么都没说,一个健步上前仅仅抱住俩人,莱克这个平时不显山露水的家伙也难得有了点人情味。 “没事就好。”伍秒用力的点点头,4个人紧紧的抱在了一起,既好像是在给裴芒点头,又像是点给自己,提醒自己,一切都过去了,裴芒依然不会让人失望。 “我都有点嫉妒你了。”倚靠在墙边的唐子微笑道。 “团长,你要不也来给我一个拥抱吧,庆祝我又一次死里逃生。”裴芒打趣道。 “不了,我就算了,你们四个都抱成一团了,除非我胳膊有两米长。”唐子看着这群年轻人由衷的感到高兴,下意识又准备去掏糖果,一摸口袋空空如也,手足无措地转头去背包里找糖果。 “李斯他。”安究突然松开了莱克,脸上满是担忧之色,裴芒简直是个超人,又一次挺过来,但李斯这回伤的也很重,在另外一个小隔间里,现在也没有消息,而那里现在此时只有一名经验尚浅的年轻医生在对他进行救治。 “我看看。”裴芒淡淡的说道,便想要进入李斯抢救的房间,莫奈医生原本想拦住他,但一想到此人身上出现神迹般的起死回生,便打消了自己的想法,任由他走进了房间之中。 “你不能进来,你快出去!”年轻的医生看到闯入者感到生气,“让我来。”裴芒轻描淡写的说道,直接无视了准备想要阻拦他的医生。 医生刚想上前一步,想让这个奇怪的家伙离开病床上的伤者,突然人僵住了,准备伸出去的手也慢慢放下,他在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气息。 这位医生也是一位灵师,他一直在用灵力疏通李斯脑袋里的积血,但一直没有什么效果,可裴芒的到来,让身为灵师的医生有了一种看到希望感觉,这个人不一般。 裴芒轻轻的抓住了李斯的手,瞬间,绿色和蓝色圣眼立刻亮起,一股淡淡的柔和的微光顺着裴芒的手臂传入了李斯的手中。 这是裴芒临时想到的方法,他曾经在深受重伤的情况下受到了戴偓的治疗,戴偓有神奇的反向输出能力,可以把自身强大的自愈能力反向输出给身体外的目标,裴芒就是在那一次受到了启发。 戴偓的手抓住自己手的那一刻,裴芒感受到一股源源不断的能量涌入自己体内,飞速的修补着身上的伤势。 所以裴芒想到自己能不能也这样做,也把圣眼的能力反向输出给其他人。 裴芒之前有过这种想法,但一直没做过,现在他不得不冒着风险尝试了,因为在他面前是为了救他而已经重伤昏迷的李斯,是裴芒视做兄弟的人。 没一会,裴芒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脸上凝重的神色也放缓了许多,“应该没事了。”裴芒小声说道。 在门外焦急等待的众人,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没过几分钟,医生也走了出来,他刚才留在里面继续监视着伤者的状况,尽管不敢相信,这真的是个奇迹,刚刚还九死一生的伤者,现在伤势已经趋于稳定,甚至已经开始自行恢复了。 几小时后,“人呢,这是哪儿?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我的脖子怎么动不了了。”一听到这个声音,一直坐在病床旁等待的安究马上精神了起来。 “嘿嘿嘿,我在这儿呢,别一醒来就在这大喊大叫。”安究探着头出现在了李斯视线的正上方,李斯这才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庞,他的脖子动不了了,所以他的脸只能一直朝上保持一个姿势,视线也自然只能看着天花板。 “我怎么乱喊大叫了,任谁醒过来突然发现自己的脖子不能动了都会陷入惊恐吧。”李斯这个臭屁精马上又开始了他的废话连篇。 第2天。 莱克在墙角坐着睡了一晚上,非常的不舒服,他现在只想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于是他立马起身,走到团长身边,冷冷的提醒道:“我们该出发了。” “哦,对,任务完成了。”唐子习惯性的掏出糖果塞进嘴,紧接着拍拍身上的灰,他们昨天都是随便找了一个地方,靠着墙坐在地上睡的,地堡就这么大,没有地方供他们能够躺平睡下来,只能这样将就。 “贵团刚经历一场战斗,人员都还没恢复过来,要不再留一天。”帕沃夫轻声细语提醒道。 “不了,我们得马上出发,还有两个任务没有交差。”唐子拒绝很干脆。 新寻原本期待的眼光消失,他的肩膀受伤很严重,其实他不想立刻就走,如果能在这留一晚就好了,就像帕沃夫说那样,多缓一天都是好,因为接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帕沃夫的想法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里形势险峻,印军随时都会返攻回来,狼牙佣兵团能在这多留一天,就能多一份保障。 “那我也不留了,你们保重。”帕沃夫倒也干脆,见对方不肯留,也就不了了之,一招手,立刻有四名佣兵小跑着去开地堡大门。 “走吧,出发。”唐子作为团长领头走向出口,其余人跟在身后各自背着各自的行囊出发了。 霍尼(195) 众人一路行进,走了一天一夜,连夜晚都没有停歇,夜晚,敌人应该都放松下来了,趁此时机赶路才是上策,一路上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晚上请大家去吃一顿。”唐子从佣兵管理局分部走出来,初升的太阳照在他的脸上,一天一夜的行径还显得精神焕发,唐子长出一口气,难得脸上出现了笑容,终于拿到钱了,只要拿到了钱,就算让他再走一天一夜,他都有力气走,最近没什么钱了,团里的开支都困难了。 “要不再接个任务?”李斯见团长拿出来的钱包鼓鼓囔囔,顿时感觉这一路上的辛苦都值得了,看到了钱,就看到了动力! “直接派发了,现在哪还由得我想不想接任务,交付一个任务,管理局会直接强制再派发一个。”唐子摊了摊手表示无奈。 “而且派的什么任务都说不好,很可能就是。”唐子在脖子上比了一个割喉的手势。 李斯顿时不寒而栗起来,心想坏了,这次估计派了个狗屎任务,“那我们还是去吃大餐吧。”李斯连忙转移话题。 管他什么狗屎任务,先把肚子填饱再说,其余的事留着后面再想吧。 唐子去找了一家旅馆,安排众人休息,一整晚的行进,早就人困马乏了,至于午饭,直接不吃了,等晚上直接吃大餐。 “你吃慢点儿,看你那个样子。”安究嘴上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鸡腿放到了李斯面前,自从上次之后,安究对李斯的态度有了不小改观,这家伙虽然嘴老欠,但有事他是真上。 “喂,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小爷以前吃饭从来不给钱,别人都请着我吃,我吃饭都是给你们店沾光了。”突然柜台那边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裴芒不禁扭头看去,裴芒是挺喜欢看热闹的人。 只见一个红发的少年站在柜台前,正在和服务员吵架。 “我管你是谁,吃饭了就得给钱!”人高马大的酒保此时走到了两人中间,一把拎起了个子更小的红发少年,恶狠狠的把他摔在了地板上。 “他点了一个红酒炖牛肉,吃完了就准备跑,没给钱,被我逮到了!”服务员在旁边连忙邀功。 “行了,我知道了。”酒保淡淡回答道,冷眼斜视着坐在地上的红发少年,红发少年坐在地上抬头不屑的看着酒保,“5银币,把钱交了,少多少钱你就挨我多少拳,麻溜点。” 酒保正说着呢,红发少年起身就往外跑,酒保连忙追出去,裴芒正想起身去看看什么情况,还没从座位上起来,酒保又把红发少年拎回来了。 “小爷,我差你这点钱,我身上忘带钱了,你等我回去,我一会儿让我叫人把钱送来。”红发少年依然气势凌人,完全没有被人拎在手里像个小鸡崽子似的胆怯。 “放屁,你这种吃白食的我还没少见?就你这穷酸样,还叫人把钱送来,麻溜的把钱交了。”酒保已经不耐烦了。 看红发少年这身打扮,确实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少爷,穿着很普通,而且一看就是旧衣服,有明显的补丁。 “小爷我没吃过白食,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红发少年突然暴起,一口咬在了酒保胳膊上,酒保吃痛手刚松开,红发少年双脚一着地又开始往外跑。 酒保又连忙撵了出去,没跑几步,人高马大的酒保就又一次抓住了红发少年,这回他不再手软,一脚踹在红发少年后背上,红发少年往前一趴,脸着地摔个狗吃屎。 紧接着酒保抬起拳头就准备揍人,拳头还没落下,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了。 “多少钱,我来付。”裴芒看个热闹自己也跑出来了,见酒保要打人,他于心不忍,红发少年看上去年龄跟自己差不多,看上去也没什么钱,估计也就是街溜子小混混之类,真要有钱应该也不会不给,为了吃顿饭挨一顿打,实在不值。 酒保不想放弃,拳头依然紧握,暗暗较劲了一会儿,发现自己的力气完全比不上裴芒,不管自己怎么挣扎,对方的手就像一只钳子一样,把他的胳膊夹住了,纹丝不动。 “饭钱10银币,他刚才还咬了我一口!赔我20!”酒保气呼呼的喊道,见酒保松开了拳头,裴芒这才松开了手。 “可我刚才听到的是5银币。”裴芒马上点破了酒保想借此讹一笔的想法。 “那就15,他可咬了我一口,痛死我了!”酒保见对方识破只能退步。 见酒保拿着钱气哄哄的走了,裴芒这才松了口气,如果对方非要较劲,自己还真没办法,毕竟前段时间交保释金,把他的钱都给交完了,他身上现在也没有多少钱,只有刚刚团长给了他一些零用钱。 “喂,你……”裴芒转个头的功夫,刚想教训一下红发少年,才发现红发少年已经跑远了。 好家伙,自己替你解难,连句谢谢都没有,转头就跑,没门! 红发少年拐进一条巷子里,这才停了下来,双手撑住膝盖大口喘气,探出脑袋看向外面,确定刚才那个人没有追上来。 “看啥呢?”裴芒的声音冷不丁的从红发少年的身旁传出,红发少年吓了一大跳,拔腿就跑。 我有这么可怕吗?难道死神传于我的杀气已经显形肉眼可见?裴芒感到有些无奈。 红放少年猛吸一口气憋住,使劲儿往前跑,在跑到感觉已经憋不住气,马上要翻白眼的时候,这才放松下来,回头一看,人没追上。 “哼,还想抓住我。”红发少年自言自语嘲弄道,“往前看。”又是冷不丁一声。 红发少年一转头看向正前方,吓得顿时心脏骤停,裴芒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他的前面了!而且以一种非常诡异的奔跑姿势。 裴芒头扭了180度,脸看向身后的红发少年,但他的身体却是朝着前面的,看上去就像被人拧断了头。 “你想干什么!”红发少年停了下来,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怪人。 “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聊聊。”裴芒的头又扭回到了正常方向,这也是裴芒无意间发现,杀戮之眸可以让他的身体做出各种匪夷所思,根本不是人类能够做出来的动作姿势。 裴芒闲着的时候就想试试,自己能不能在不开启杀戮之眸的情况下,让自己的身体同样完成那样高难度的动作。 于是裴芒成功的把自己的头扭了180度,躲在衣柜后面吓了安究一大跳,后面自然少不了一顿数落。 “你见到我跑什么,我可是帮了你。”裴芒慢慢靠近,但红发少年却一个劲儿的后退。 “你别过来,您不可能好心帮我,你肯定是来找我索要代价!”红发少年退无可退,他的身后是墙壁。 “为什么会这么想?难道我就不能是个好心人吗?我看上去很凶吗?”裴芒刚说完就后悔了,因为早上照镜子的时候,他也觉得自己脸上这道疤看上去很凶,要是能把这道疤消掉就好了,现在自己又开始问别人这种话。 “因为我是印国人,你们肯定都是来欺负我的!而且我看到了,你们在佣兵管理局门口等待,你们是佣兵!”红发少年依然惶惶不安。 “哦,原来是这个原因。”裴芒恍然大悟。 “放松,我确实是佣兵,但我只对付入侵帝国领土的敌人,如果你不是奸细,你大可不必如此慌张。”裴芒摊开手,示意自己身上什么都没带。 “那你想干什么?你一直追我干什么!”红发少年疑心倒是很重。 对啊,我追他干什么,这一问把裴芒都给问懵了,但反过来一想,我可是帮你解难,让你免受了一顿皮肉之苦,你居然谢谢都不说一声就跑了。 “因为你,我的钱包刚鼓起来,现在又瘪下去了,所以为了补偿我,你要陪我聊会天。”裴芒刚好打了个饱嗝,索性不回去吃了,反正也吃饱了。 见红发少年还是很害怕,裴芒一只手搭在这个小伙子的肩上,把他搂到身旁,“怕什么?我吃了你不成?没吃饱吧,走,我请你吃去。” 几个肉饼下肚,红发少年也终于打开了话匣,他是印国人,并且身上确实没钱,和家人失散了,自己一个人流浪到了这,前段时间实在臭的不行,衣服脏的没法穿了,跳河里洗了个澡,还偷了村民的刀,把胡子头发刮了,不然现在裴芒看到的就是一个从垃圾堆里走出来的邋遢大王。 “你为什么不找个活干呢?”裴芒不能理解这么一个手脚健全的大小伙子为什么到处流浪。 “拜托大哥,我是印国人,我一开始就是怀揣着你这样单纯的想法去跟别人说了,于是挨来了一顿痛打,差点被打死,现在走到哪儿,哪儿的人都恨透了印国人,还找个活干,去哪儿找啊?”红发少年越想越气,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流。 两个人聊了很久,直到深夜,裴芒倒是满意了,找了一个话搭子,但红发少年倒看上去不太满意,今天是饱餐一顿了,明天又要开始流浪了。 但裴芒对于红发少年的话,还是半信半疑,红帽少年叫霍尼,他说他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和家人全大陆旅行来到这里,结果走散了,自己被迫一个人流浪,可以裴芒的认知看来,养尊处优的少爷,一个人在这乱世应该很难活下去。 那种从众星捧月的天上一下摔到了肮脏的地面的反差感,应该就能杀死很多人了,可这样一个有钱人家的少爷,不仅马上从之前养尊处优的生活中脱离出来,马上适应了现在这卑微的身份,而且还活得好好的,到处偷鸡摸狗,日子过得居然还算安逸。 “那我先回去了,嗯,不然有人要等急了。”裴芒付完钱就准备离开,扫了一下一脸阴霾的霍尼,“怎么愁眉苦脸。”裴芒明知故问道。 “你说呢?”霍尼有点懒得搭他这个话茬。 “那要不跟我吧,省得一天到东躲西藏。”裴芒突然抛出橄榄枝让霍尼大吃一惊,人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嘴张的老大,看上去可以吞下去一个南瓜。 “反应不用这么激烈吧,我知道你很兴奋,怎么样,接受我的建议不?”裴芒一看他这反应就知道这事应该稳了。 霍尼不说话。 “你倒是表个态啊?!”裴芒焦急的问道,因为他也看到了墙上的挂钟,马上就要过十点了,一旦超过十点回去,安究肯定又要数落他了。 “我。。。我。。。,,”霍尼从嗓子眼里吭吭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字。 “早说嘛。”裴芒这才发现咋了,一手拖住霍尼的下巴往上一推,只听咔嚓一声,张的老大的嘴终于合上了。 “我靠,痛死了。”霍尼捂住自己的下巴,五官痛的扭成了一团,由于刚才太激动,嘴巴一下张太大合不上了。 缓了好半天,霍尼才疑惑地问道:“可我是印国人,你让我跟你,然后去打印国人,你怎么说得出来这种话?” 看霍尼的表情一脸不可思议,脸上满是憎恶之情,完全忘了自己刚吃了人家5个肉饼! “你可以你可以跑腿拉货,不用战斗,我管你吃穿住行,按正常佣兵待遇。”裴芒刚说出了自己的条件,霍尼一改憎恶之情,眼中闪出仰慕的亮光,如闪电般瞬间抓住裴芒的手,速度之快连裴芒都没反应过来,手就被对方死死的攥住。 “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霍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居然还有这种好事! “当然,虽然不用战斗,但是风险还是有的,你要跟着我们到处去执行任务,可能哪一次中个埋伏就死翘翘。”裴芒见对方这么激动,试图用恐吓来消灭对方的热情。 “那都不叫事!我跟你了!”霍尼连一秒都没有思考就答应了。 裴芒想法很简单,他想给佣兵团留个根,在此之前他还没有这种打算,直到刚刚看到了霍尼这惊人的跑步天赋。 裴芒原打算凭借自己的能力追上去,结果跑了一段距离,发现居然追不上,没办法只能做弊,偷偷开启了一下圣眼,这才追上了这个连吃饭钱都付不起的消瘦小子。 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有钱人家少爷跑步天赋居然如此之高,这样好吃好喝正常供给,那霍尼能跑得多快裴芒简直不敢想。 于是裴芒寻思佣兵团本来就要招人,不如就找一个跑步快的,跑的快,万一哪天狼牙佣兵团真的遭遇灭顶之灾,可以让这位跑步飞快的小伙逃出去,给佣兵团留个根。 至于裴芒自己嘛,他从那一晚死里逃生之后,就再也没有想过逃跑,如果佣兵团遭遇灭顶之灾,那也是他的灭顶之灾,他会和佣兵团共存亡。 “那走吧,还等什么,跟我回去。”裴芒一招手便重新朝着酒馆跑回去。 霍尼迈开双腿,追逐那个背影。 维护任务(196) “这回可是个好任务,虽然辛苦一些,但总比冲到最前面和敌人干仗好吧。”唐子看出了众人的失望,但没办法强制给你派了这个任务,只能鼓舞大家撸起袖子干。 任务内容很简单,就是修补石城的城墙,之前遭受到了一轮印军的炮火进攻,墙体上出现了大大小小许多洞,这回的任务就是把墙体修补一下,随时迎接敌人的下一次进攻。 这大伙都习惯了战斗,突然派遣这种任务干这种活很无聊,宁愿把脑袋系在腰上出去战斗,而且印军一时半会儿应该也不会来这里了。 上一回印军的攻势凶猛,连攻三天,进攻了几十轮,奈何石城的驻守军实在是太强了,不仅没有缩在城里,甚至还追出去了。 最后印军在石城这损失了两千兵力,元气大伤,还被石城的驻守军追出去了好几里。 石城能够如此顺利御敌的原因就在于这里是方圆百里最富饶的地方,自从被发现稀有大量矿石之后,并开始大力发展工业,贸易业,成为了附近最有钱的城市。 城市的管理者是一个很有远见的人,很早就开始大量进口印国的先进装备,并全面武装城防军,而且城市管理者很少雇佣佣兵,他认为这是一套很落后的武力系统,一旦这个城市贫穷,便没法让大量佣兵留在这里供自己调遣,于是从附近城市到处挖人,扩建自己的军队,日益扩大石城的武装力量。 战争爆发之后,城市管理者的先手预备就起到了最大作用,这样一个武器完全不逊于印军,甚至比印军还要强,并且拥有大量训练有素的军队,有钱到给每一个驻守军武装到牙齿的城市,对付起侵略者,相较于其他城市的驻守军以及中央管理局派遣的各路佣兵团来说要轻松很多。 明知道敌人暂时不会再来犯了,但是城市管理者依然请了佣兵团来维修城墙,将一切应对措施都提前准备好。 当然不止狼牙佣兵团在这里修城墙,狼牙佣兵团才几个人,只不过来这交任务路过,正好把这个小佣兵团扣下来强制派遣任务,同时还有三个佣兵团都在这里修城墙,加起来也有三四百人,进度快的话,用不了一周就能完成维护城墙加固的任务。 虽说石城的军队固然战斗力强悍,对抗印军的猛烈进攻也是损失惨重,现在正在重新调整人手布局,不然石城的管理者恨不得连佣兵都不请,直接让城防军和驻守军修城墙。 “当佣兵是干这么无聊的活?”霍尼对于自己加入佣兵团的第一个任务感到震惊,他们全团居然被指派去搬砖头! 因为这里本来就是矿石城市,现加工好的大量砖石从工厂里出来,运到城楼内,供佣兵们现产现用,但是离城楼最近的工厂都有一里路,那大量的砖石运输自然需要有人去干。 于是狼牙佣兵团被分派了5辆马车,俩人一组,干起了运输工作。 “这活简直太棒了,难道你想在枪林弹雨中穿梭?”裴芒扭过头,绿色圣眼和金色圣眼赫然在眼眶中亮起,和霍尼分在一组,这是裴芒要求,和其他人分在一组,估计一路上要把天聊烂了,但是和这个新人分在一起,裴芒还可以争取点清闲时间精通一下一心三用,顺便再次尝试一心四用。 本来这个活儿都很清闲,路上啥事都不用干,就在马车上坐着,那还能干什么呢?无非就是聊天儿呗。 裴芒还需要再多加精通一心三用,缩短进入一心三用的时间,这个能力非常好用,裴芒可以完全发挥两颗圣眼的同时还能分出心跟旁边的霍尼说话。 “你眼睛怎么了?”霍尼被这一扭头吓了一跳,差点从马车上跳下去,裴芒眼疾手快拉住准备跳下马车的霍尼。 “大惊小怪什么。”裴芒还真是头一次碰到对他眼睛感到如此震惊的人。 不过想来也是,他每次开启圣眼,不是自己一个人独处,就是在战斗的时候面对敌人,团里的其他人见多了,也就习以为常,而敌人面对自己的时候往往是生死攸关的战斗,注意力也不在自己的眼睛上。 “你这是什么能力?你是灵师吗?”霍尼好奇的问道。 “为什么你认为灵师才会这样?”裴芒不解。 “因为灵师才会搞这些怪力乱神非同寻常的的东西。”霍尼认真的回答。 “不,我不是灵师,你就当做这是一种天赋吧。”裴芒想了一下,他也不知道怎么圣眼,这玩意儿无缘无故的就出现在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原因,甚至他问死神,死神都没有给他答案。 “那就是天赋异禀喽。”霍尼仔细的端详裴芒两颗发光的眼睛珠子。 “可以这么理解。”裴芒视线转回正前方,马车已经到地儿了。 他们的任务很简单,只要把车上的砖石原地卸车就行,不用送到城楼内部,等一会儿就会有城楼里的人把砖石再运进去。 盖城楼的砖石,跟盖房子的砖头可完全不是一回事,他们运的这种砖石更大更重,一块就有上百斤,一个正常的成年人抬一块砖石都非常费劲,正常来说是两个人抬一块砖石,所以才给每个马车一组分配两个人。 霍尼将硕大的砖石抬起来,挺在自己的肚子上,连抱带抬的将笨重的砖石卸下车,还行,虽然很重,但也能干,一个人费点劲也能把这一车砖石卸完,有些力气小的人,一个人可根本抱不动了,需要两个人才能抬走。 霍尼正心中暗暗自喜,自己的力气还是很大嘛,刚准备接着搬下一块砖石,一起身,突然愣住了。 只见裴芒左肩三块,右肩三块,双手环抱在腋下,带着整整6块砖石从马车上下来,上下马车用的踏板被踩的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只要再重一点,裴芒就要一脚把踏板给踩穿了。 “我的天啊,你是什么力气?”霍尼活儿也不干了,绕着陪芒来回观察,怀疑他搬的砖石和自己搬的砖石不是一个东西。 裴芒放下砖头,“你赶快干活啊,看什么。” “我好奇你力气怎么这么大?”霍尼算是对眼前这个人的认知又刷新了。 “不是说了吗?天赋异禀,懂不懂,天生就是做大力士的料,怎么,你也想试试?”裴芒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示意霍尼试试他刚才搬的这6块砖石。 霍尼不信邪,一上去就抓住三块砖的底,猛吸一口气就往上抬,然而三块砖头只是被他略微抬起来了一点,还没一寸的距离,霍尼的力气就已经到底了,猛的把砖石放下,手指头还差夹在了两块砖石中间的缝儿。 裴芒笑了笑,重新走回马车上又搬了6块下来,走到霍尼面前的时候,还特意把6块砖头往上抬了抬。 他居然还有余力能掂掂重量!霍尼这下彻底服了,这简直就是天生神力。 裴芒心里也忍不住洋洋得意,论力量这方面,自己还是有绝对信心,在没有圣眼之前,自己就是靠着这绝对的蛮力在一次次任务中奋勇杀敌,那时候的自己就靠着这别人羡慕不来的天生神力,在兵团中风光无量。 而且这6块砖石对于裴芒来说根本不算勉强,他能把这别人根本无法企及的重量拿在手里还抖抖,掂量掂量,就已经和普通人拉开了无法弥补的差距。 裴芒如果想的话,他可以把整个马车抬起来。 “对了,你还没跟我说你你在哪儿跟家人失散。”两人搬完砖石,驾驭马车返回工厂,裴芒百无聊赖,想了想找个话茬。 “凤凰城,那时候凤凰城的军队紧急疏散了全城的人,当得知印军要打过来的时候,我和父母还在当地的特色餐厅里吃饭,根本没反应过来,所有人都挤破头的往外跑,我们都没有收拾行李,也就跟着人群一起往外跑。”霍尼没有避讳谈起这段往事。 “人太多太多了,所有人都在互相挤互相推,发了疯的往城外跑,我被人流裹挟着离我的父母越来越远,我记得特别清楚,我的母亲声嘶力竭的朝我大喊,往我这边挤,但最终也没有成功,人流把我们分开了。”说到这里,霍尼的神情明显失落下去,轻轻的叹了口气。 “原来这样啊。”裴芒并不知道自己在跟随着支援军前往凤凰城的路上,凤凰城发生了这种事情,可能很多人都在慌忙疏散中走失了吧。 “出城之后,人流稍缓了一些,我在原地等了很久,都没能在出城的人流中找到我的父母,我只能独自前进,在一支又一支抱团取暖的难民团中寻找我的父母,我找了很久很久都没有找到,而这时候远处已经传来了炮击声,我知道不能再逗留了,我只能一个人出发。”霍尼说到这里的时候,故意别过头去。 裴芒心知肚明,霍尼是不想让自己看到他流泪的样子,对于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同龄人来说,哭,实在丢脸。 裴芒想安慰几句,但又不知道说什么,自己以前也经历过,而且那时候自己还小,这种离别就不知道还能不能见面的伤痛,裴芒很清楚。 “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否还活着,也不知道能否还再见到他们,我只希望,即使再也找不到他们了,他们也可以在这个世界的另外一个地方安稳的活着。”霍尼的语气明显带有哽咽。 这么一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在跟着父母环大陆旅游的时候,突然间就从天堂掉到了地狱,无依无靠,在陌生的国度一路流浪到了现在,也实在不容易。 “所以这是你愿意跟我的原因吗?”裴芒听出了霍尼的意思。 “是的,我虽然是印国人,但是对于我们王国的军队,我没有一点好感,是他们的发动战争,害得我落到今天这般局面,没有他们挑起的战争,我现在应该都已经在别的国度继续我的旅行了。”霍尼语气颤抖,眼中满是委屈愤怒。 日常(197) 李斯因为伤势比较严重,刚刚恢复,所以并没有出行任务,团长让他留在旅馆里看守杜锌。 看守俘虏这种事最无聊了,李斯百无聊赖的掏出刀子,修修指甲,指甲没得修了,又把刀子来回放在桌沿旁边来回摩擦,要么就有事没事欺负一下俘虏。 “喂,看哪儿呢?”李斯用枪托捅了捅双手双脚都被绑死的的杜锌,李斯总觉得这个胖子不老实,东张西望的,随时随地都有小动作。 上回都是怪着胖子逃跑,裴芒追出去才造成后面这一系列后果,不然啥事都没有,自己也不用受这老大罪呀,从生死边缘走一趟。 所以李斯怎么看着胖子都不顺眼,有事没事就要拿枪托敲一敲这胖子的脑袋。 “你们干佣兵的一个月能拿多少钱?这么拼命?”一直沉默的杜锌突然开口。 “你管多少钱,你又不给。”李斯抬起枪托又准备就给他一下,杜锌吓得紧闭双眼:“别呀,你先听我说完。” “说什么?”李斯没好气的放下了手里的步枪。 “绳子绑太紧了,你给我松松,保证比你一个月赚的钱还多。”杜锌不怀好意的笑道,简直把我要逃跑写在了脸上。 “你欠抽啊。”李斯根本不吃这一套,抬起步枪用枪托对着胖子的后脑勺就是一下。 “哎哟,我给你100银币,你给我松松,绳子绑的忒紧,我要死了!”杜锌疼的龇牙咧嘴。 “真的吗?”李斯有些将信将疑,100银币那可是巨款,如果真的能够这么容易拿到,那是笔不错的交易。 “真的真的真的你快点帮我松松,一会儿我死了,你们老大肯定不放过你。”杜锌一副难受极的样子,由于上次逃跑,莱克这回亲自动手,用老粗的麻绳上三环下三环把杜锌绑的结结实实。 镀锌现在除了头能动,哪儿都动不了。 李斯想了想是这么一回事,搞不好一会儿真把这胖子憋死了,毕竟体型放在这儿了,这么胖,又被绳子绑的这么紧,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搞不好一会儿真被憋死了。 李斯对这件事身同感受,因为有一次睡觉睡醒了,然后发现鬼压床,人已经醒了,但身体却动不了,那种感觉太痛苦了,而且还仗着一泡尿,李斯感觉自己差点在床上被憋死了。 权衡利弊了一番之后,李斯掏出小刀,蹲在镀锌的旁边,“最好别给我耍什么花招。” 手起刀落,三根麻绳斩断,杜锌双腿双臂恢复了活动,不过两只手和两个脚依然被绑的死死,动弹不得,但现在好歹可以上下摆臂和上下摆腿略微活动一下。 “钱呢?”李斯立刻催促道,同时又把步枪举了起来,将枪托对准胖子,这胖子心眼儿可多了,不狠一点,这胖子不老实。 “在这儿,在这儿,藏在我裤裆里。”杜锌努努嘴,挤眉弄眼的指向自己的裤裆。 “你还真是可以!”李斯虽然不情愿,但没办法,只能去掏裤裆,他不能完全把杜锌双手解放,不然倒霉的就是自己了,杜锌是灵师,一旦他双手完全解放,自己可就要倒霉了。 “大夏天你穿两条裤子干嘛?”李斯弯下腰开始掏裤裆。 “钱呢,怎么没摸到钱。”李斯掏了一会儿,没摸到硬邦邦的钱币,倒.是摸到这胖子的二弟。 就在李斯专心致志掏钱的时候,杜锌已经悄无声息的靠近了李斯,李斯并没有注意到,因为要弯下腰掏裤裆的原因,两人本来靠的就很近。 杜锌先发制人,直接使用头槌撞击李斯的下巴,李斯正在掏裤裆,突然从下巴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后仰倒。 杜锌虽然胖,但是核心力量真的强,直接鲤鱼打挺从地上蹦起来,这可是在双手双脚被绑住的情况下,完全没玩手撑地借力。 李斯也顾不得被撞疼了下巴,伸手就去拿放在旁边的步枪,刚拿起步枪,杜锌这个胖子已经跟一堵墙一样已经冲过来,虽然双手被绑在一起,但他的双臂不受束缚,可以自由上下摆动。 双手握紧上勾拳!两拳合在一起威力更大,不过没有打到李斯,因为李斯看对方气势汹汹的冲过来,下意识的就后撤一步。 上勾拳打掉了李斯手里的步枪,紧接着杜锌弯下腰一下撞在了李斯的肚子上,本来就是胖子加上就是灵师,用头部顶上李斯肚子就蛮力把李斯顶到了墙上。 李斯猛的撞到了身后的墙,腹背受击痛的差点昏厥过去,就在李斯不知所措,对方下一步要干什么的时候。 杜锌居然没有继续攻击,李斯也趁着这个功夫去抢被打掉的步枪,忍着痛刚捡起步枪,步枪一直处于上膛状态,李斯抬枪就要扣动扳机,才发现杜锌已经跑到了自己刚才放刀子的桌子旁。 坏了!李斯心中暗道不好。 这是李斯的一个坏习惯,以前他没有这种坏习惯,用完刀子就会把刀子平放在桌子上,或者收进刀鞘里,但是最近莱克和莫西的加入,为这个团带来了新血液的同时,还带来了休闲小游戏。 那就是,戳!手!指! 李斯和莫西玩了几盘之后就上瘾了,对于一闲下来就没事干的李斯来说,这种小游戏也是很有意思,既可以竞速,又可以提高专注力。 于是李斯就有事没事就开始玩戳手指,戳手指玩习惯之后,就会养成一个很不好的习惯,那就是把用完的小刀就直愣愣的插在桌子上,这是玩戳手指双方玩家的惯用动作,在游戏开始的时候,把自己的刀子猛插在面前的桌子上,用来向对面玩家示威和对自己技术自信的表现。 李斯玩习惯之后,即使在没有玩家和自己玩戳手指的情况下,一个人用完刀子,也还是会习惯性的把刀子插在桌子上,而不是收起来。 而现在,李斯刚才为杜锌解开麻绳的那把小刀就那么直愣愣的插在桌子上,锋利的刀刃竖立在桌面,杜锌跑向桌子,想要干什么?不言而喻。 杜锌这胖子心眼儿果然多,早就观察自己的不良习惯,趁机找出破绽! 李斯抬起枪瞄准杜锌完成的同时,杜锌也已经一把扑在了桌子上,双手从竖立在桌面的刀刃上一过,锋利的刀刃一下就切开了绑在手上的麻绳。 “呯~”,李斯不管那么多了,直接扣下扳机,不能让俘虏跑了,否则其他人回来估计要骂死自己。 手里的大威力碎金步枪发射出的子弹直接射入杜锌的肩膀,但不知道是这胖子肥肉太多,还是因为灵师的原因,威力如此巨大的碎金步枪子弹居然没能贯穿杜锌的肩膀,而是没入了杜锌的肩膀里。 双手得到解放的杜锌,忍着肩膀上的剧痛,拔出插在桌子上的刀子,一刀切开绑在脚上的绳子,随后直接向李斯掷出刀子。 李斯还在上弹,抬头一瞄,发现刀子飞向自己,李斯心中暗道一声完了,身体本能的尽最大努力向左侧扑倒,时候只听噗嗤,刀子飞过来插在了李斯的右肩膀上。 “啊,该死!”李斯嘴上怒骂道,但心里还是抱有了一丝侥幸,幸好自己躲得快,不然这刀子就插自己头上了。 这时候手上的步枪也已经上弹完成,李斯咬紧牙关抬起步枪,又扣动了扳机,杜锌根本不想跟李斯在此纠缠,转头就跑,主要俩人闹出来的动静也比较大,怕招来其他人。 杜锌扭着肥胖的身躯,灵活的冲出房间,身后传来枪响,杜锌都不回头看一眼,生怕回头一看子弹正好飞向自己脑门。 咔嚓一声,房间的门被打出来一个洞,李斯终究还是打歪了,肩膀的疼痛让他抬枪都困难,瞄准自然偏移太多。 眼看着杜锌沿着过道走廊一路狂奔,前面就是拐角,马上就要消失在视野里,李斯又气又恨,但却追不上去,本来他的伤就没完全痊愈,现在肩膀上又来这么一下,肚子刚才也被顶了一下,痛的趴在地上根本起不来,更别说追出去了。 杜锌虽然没笑出声,但脸上的表情已经兴奋到扭曲的程度,嘴角笑的都快咧到耳根了,两个眼睛更是被笑起来的一脸肥肉挤的只剩一条缝。 成功了,成功了,终于要逃走了! 杜锌内心激动的呐喊,但嘴上不敢发出声音,怕太大的声音把街道上的巡逻城防军给招来了。 现在身后还有一只枪在瞄准自己,前面就是走廊拐角,只要一拐过去就是楼梯间!就彻底脱离了李斯的射击视线,然后就可以溜之大吉了!那样就真正的逃脱! 李斯早已子弹上膛,但他一直在瞄准,始终没有扣下扳机,这是他最后一次射击了,要是这次还打歪了,那么杜锌将完全脱离他的视线,手止不住的颤抖,准星也一直飘忽不定,这让李斯更不敢扣动班机,生怕是最后一枪还打歪。 眼看着杜锌就要拐入楼梯间了,李斯心一横,不管打不打歪都得开枪,没有时间瞄准和犹豫了。 李斯扣动扳机的前一刻,杜锌即将踏入楼梯间的最后一步,一条丰满白皙的大腿突然横在了杜锌的面前。 高抬上扫踢! 一脚踢在杜锌脸上,正中面门,杜锌遭受迎头暴击,两眼一黑,浑身瘫软下去。 少侠,哦不,女侠好身手!李斯内心不禁赞叹道,紧扣在扳机上的手指终于放松下来,紧接右肩上的疼痛,就让他无心欣赏美女。 “你没事吧。”一袭黑衣的白发少女走到了李斯面前,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绫。 “你看我像没事吗?”李斯忍住疼痛咬牙切齿的说道。 “哦哦哦,我去,我去我,去,给你包扎一下。”绫急的口齿不清,左顾右盼到处找绷带。 “哦,我天,你轻点儿。”李斯都快欲哭无泪了,绫非常不客气,抓住插在肩膀上的刀子,嗖的一下就给拔了下来,李斯都快痛迷糊了。 绫找遍房间啥也没找到,最后只找了一片毛巾,帮李斯大概包扎了一下,由于笨手笨脚的毛巾勒得太紧绫浑然不知,李斯只能咬紧牙关,独自承受这一切。 “唉,你的肩膀怎么一直在出血。”绫紧张的不知所措,李斯已经不想说话了,他对这个傻姑娘已经无语了。 然后绫又找了一条毛巾,使用一身怪力强行把伤口勒得死死的,这下才没继续出血。 李斯缓了好久,终于一口气缓过来了,刚才痛的一口气儿都喘不上来,绫把李斯扶起来,李斯感觉自己像个小鸡崽,被绫抓住双手轻轻松松提起来。 “你怎么跟过来了,你弟弟不是不让你跟着吗?”李斯看着这张漂亮精致的如同艺术品的脸蛋,不经疑惑。 “怎么啦?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老娘想跟过来就跟过来。”绫的口气尽显嚣张狂妄之色。 “那你弟给你找的那保镖呢?怎么说?”李斯轻微活动了一下受伤的右肩,不能动,还是痛的不行。 “什么保镖啊,那是我大姐头,坏了,要让她听到了,估计要把你捶死。”绫比出一个割喉的手势,吐了吐舌头,脑袋向旁边一扭装死。 “我的姑奶奶,你可别死,你弟弟要是知道你死在我这儿了,估计要把我皮扒了。”李斯倒也不失幽默,立刻演戏附和。 “放心,我不会死,我是天使,死后之后会亡魂转世,我会变成恶鬼纠缠你~~”绫故意恶搞发出怪声,作势要扑向李斯,逗的李斯哈哈大笑,这一笑不要紧,原本不疼的肚子现在又开始疼了。 “哎哟,我的天,姑奶奶,不跟你胡搞了,痛死了。”李斯现在是肩膀也痛肚子也痛,“哎呀,你怎么这么脆弱。”绫想了一下,伸出了自己光滑如玉的手。 “你干什么?我告诉你,现在不流行吻手礼了啊。”李斯大脑飞速运转,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这姑娘想要干什么。 “你这脑袋在想什么啊,什么吻手礼,我让你抓住我的手。”绫差点被这直男气晕。 “抓手干什么。”李斯勉强的抬起了自己的左手,抓住了那伸向自己纤细白皙的手。 “不舒服的时候,我就会抓住一样东西,手里有一样东西抓住,心里就会放松很多,就像抓住了依靠,不舒服的感觉就会缓解。”绫认真的说道,收起了嬉皮笑脸。 “这样啊。”李斯看着这姑娘认真的样子,眼神顿时闪躲,不敢直视她的眼睛,那双漂亮的血红眸子仿佛能够看穿他的内心。 “好了,你扶我一把,我要把那畜生绑起来,不然一会儿大家回来看到,我就要完蛋了。”李斯缓了好一会,肚子终于不疼了,肩膀的疼痛感觉也变小了,这傻姑娘真的有魔力一样,抓住她的手,李斯的内心顿时安定许多。 绫这一回出逃,是跟阿黛尔的一顿死缠烂打,阿黛尔能够理解她的心情,她只有那一个亲人了,所以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离开,就宛如曾经的自己。 自己也是天使,自己也有漫长的生命,自己也曾经经历过,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离自己而去,而自己还年轻如初,直到最后一个亲人离开,只留下了一个跟自己血缘关系很远的孩子。 阿黛尔感受过那种痛苦,所以他左思右想之后决定还是放行,让绫回去找他弟弟,自己暂时也先不回家了,就一路随行保护绫。 此时的阿黛尔,正坐在街对面楼顶上观察屋内的情况,即使刚才绫没能成功拦住杜锌,她也会出手。 远(198) 一行人结束了一天疲劳的工作,一起回到旅馆,其他人一一互道晚安之后,各自回了各自的房屋。 莱克依然高冷,一言不发,径直回到了自己位于2楼的住处。 走到房门前,刚准备开门,莱克察觉到一丝不对,门把手被人动过!这是一个多年赏金猎人的反侦察力,每次出门前他都会故意往门把手上抹点油粉混合物,而且他会故意抹在门把下面,即使入侵者摸到了,也不会注意到。 谁进了自己房间?莱克紧张起来,对方貌似没有掩饰的意思,因为门口还能看到非常明显的脚印,说明对方很自信,就等着自己回来,而且对方不仅不掩饰,甚至还告诉你,你的房间进人了!因为门居然是虚掩的! 莱克心快跳到嗓子眼儿了,什么人敢这么堂而皇之,进入自己房间还等着自己回来,自己做的预警措施,简直就跟闹着玩儿一样,对方压根就没准备躲着自己! 难道是李斯?白天只有他没有出行任务,留在旅馆里,可是他,应该没什么原因来自己房间,自己房间里啥都没有啊,除了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的几把枪和衣服,连连一个铜子都没有! 难道是来把玩自己的枪?李斯这小子看上去对自己携带的枪械很感兴趣,有事没事就问自己身上带的这个枪是什么,毕竟是一个落后的国家的普通人,更先进的新型枪械的确有一股巨大吸引力。 不过自己这回出远门也没带什么枪,也就带了一把双管霰弹枪,一把泵动式霰弹枪,一把单动转轮手枪,两把双动转轮手枪,一把杠杆步枪,以及从杜锌手里缴获的只有五发弹仓超大威力的重型转轮手枪,还有一把自己改装过快速上弹的单管猎枪。 哦,这么回想一圈,好像自己确实带了不少枪械,不过对于莱克来说也算是比较收敛了,这么多枪械加在一块儿,也只不过是他在昏西地区私人仓库的冰山一角而已。 正这么想,莱克手也伸向了自己腰间的半自动手枪,这是他的习惯,他无时无刻都会携带一把枪,就算他睡觉的时候,枕头下都会藏着一把手枪。 莱克一脚踢开门,举起手枪瞄准躺在自己沙发上东倒西歪的人。 七扭八歪在沙发上的人被这一声惊醒,猛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不是吧,老姐,你怎么跟到这儿来了!”莱克气得痒痒。 绫依旧睡意朦胧,一个劲儿的揉眼睛,顺带抹了一下嘴角流出来的口水,“你是我的弟弟,你去哪儿我去哪,你只能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活动。” “那阿黛尔大姐呢?你把她忽悠走了?你这么搞,只会让她觉得我是个很不靠谱的人,以后她要是不帮我们俩了怎么办!”莱克把?从沙发上拖起来,用手枪枪柄敲了敲绫的脑瓜子,“你净给我找麻烦。” “别急呀,谁说她走了。”绫一抬手指向窗外,莱克顺着窗户往外一看,好家伙,阿黛尔正躺在街对面的楼顶上,睡着了。 “我就说我怎么今天回来路上就感觉气氛不对,心一直怦怦跳个不停,按照平时来说,这是杀意感知,可今天的感觉有点微妙,不像是来杀我,倒像是来折磨我!”莱克崩溃的双手捂头。 “怎么啊?你老姐我就一定给你拖后腿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我一来可就……”绫想说的话停在了嘴边,想起了和李斯的约定,她决定不提这件事。 “你一来就干了什么?”莱克倒好奇了,自己这整天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除了当个花瓶一无是处的姐姐还能干什么? “没什么,我一来就帮你把房间收拾干净,当当当当,你看!”绫突然站起身,双臂大展,像是拥抱太阳似的展示她一下午的成果。 完了,完了完了,绫这么一收拾,把他要用的东西全给收没了,莱克每样东西放在哪里都是有讲究的,比如进门右拐墙上壁挂一把枪,床底板总是藏着一箱准备的整整齐齐的弹药,衣柜里的右门永远上着机关,只要一拉动右门里面暗藏的弩箭就会射出来。 对了,想到衣柜,莱克赶快把绫拉过来上下左右打量,绫被弟弟这一举动给搞懵了,“你要干什么?怎么这么几天没见想姐姐了,来给姐姐一个拥抱。” “你没事就行。”莱克一把推开拥抱过来的绫,莱克是怕姐姐乱动衣柜,因为大部分人都是右撇子,如果有不怀好意者进自己屋里,想要翻找自己的衣柜,大概率先拉右门,然后就会被藏在里面的弩箭给干掉。 “真是的,你就这么对你姐姐。”绫嘟起小嘴颇为不满,“不然怎么对你,你来就是给我添麻烦。”莱克拿起桌子上剩了半瓶的烈酒一饮而尽。 “你就是这么跟一位美丽的小姐说话的吗?”绫在任何地方都是光彩夺目,让一大堆男人眼睛都转不动眼皮都不舍得眨,仿佛下一刻就看不到眼前这个美人了,但是在弟弟面前,绫却总是遭嫌弃。 “我还真不知道自己是在跟一位美丽的小姐说话。”莱克重重的把空玻璃瓶放回桌子上,指着绫:“看看你,一点女人的样子都没有。” 绫此时正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里夹着一根从莱克床头柜里拿来的香烟,另一个手里在把玩莱克的转轮手枪。 “那难道不是更好吗,这至少能帮上你,而不是一个花瓶。”绫一边说着,手中一直把玩的转轮手枪旋转停止,枪口正好对准莱克,那把手枪里装了肯瑞拉斯子弹,没等莱克喊别开枪,绫已经扣动了扳机。 莱克紧张的闭上了眼,惊出了一身冷汗,不过好在有惊无险,姐姐跟自己这么多年了,枪法倒也不逊色于一般的二三流枪手。 莱克摘下帽子,上面被打了个窟窿。再一摸自己的头,完好无损,不禁傻笑,想发脾气又发不出来,这么危险的事儿,稍不注意这个窟窿就出现在自己脑门上。 莱克苦笑且无奈的摇摇头:“这是我新买的帽子。” “我给你补。”绫刚说完又扣动扳机,莱克吓得差点把手里的帽子扔出去,但他没有这么做,虽然对于姐姐的枪法莱克并不自信,他还是愿意相信姐姐,紧紧的抓住他的帽子,再举起来看,帽子上面又多了一个窟窿。 “你怎么了?”伍秒一回来就看李斯扭扭捏捏,走路都不正常。 “没怎么,吃坏了肚子。”李斯哪敢把白天的事如实汇报。 “那胖子呢?”伍秒随手把磨破的脏手套扔进垃圾桶,目光在室内扫了一圈,倒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哦,还关在小黑屋。”李斯假装不经意的拿起小刀开始修指甲,然而他的指甲白天就已经修完了,现在更像拿着个小刀在那装模作势地修空气。 “偶尔把胖子放出来放放风,小心把他憋死了。”伍秒转头准备离开房间去问问晚饭什么时候开始。 “哎,这门上面怎么还钉了一块板子。”伍秒不经意发现客厅的门钉着一块意义不明的木板。 “哦,玩弹弓的时候不小心把门打穿了,我怕被发现了。”李斯继续煞有介事的在那修空气,嘴里还吹着口哨。 “你这板子找的不好,太大了,退房的时候肯定会被发现,到时候又要赔钱,拆了吧,我去找一个合适的把它补上。”伍秒说着就动手把门上的木板扒拉。 “唉唉唉,等一下。”没等李斯制止,伍秒已经抢先一步把门上的木板扒下来了。 看着木门上多出来一个脑袋大的窟窿,伍秒震惊了,“你玩的什么弹弓能打出来这么大一个洞?” 巴洛(199) “哦,巴洛医生,我想死你了。”裴芒冲上去给身穿白大褂的男人一个大大的拥抱,刚结束一天的工作,没想到就碰到了巴洛医生的队伍。 “呵呵,好久不见,看你还挺精神的。”巴洛被热情的小伙子紧紧拥抱着,感觉快喘不上气儿了。 “好久不见了,上回碰到你还是什么时候,哎哟,瞧我这记性,越来越记不住事了。”裴芒松开巴洛,拍了拍自己脑门。 信音医生也在,而且他们的救援小组还扩大了,现在有五个人,裴芒一一与没见过面的陌生医生握手。 “客气了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医生们被热情的小伙子整的不知所措。 “你们是伟大的守护者,我替所有坚持抗争的人谢谢你们,走,晚上我请你们去吃饭。” 巴洛嘴上笑着应道,跟着裴芒身后,裴芒好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这位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巴洛医生,或许自己根本就不会走到今天。 巴洛看上去沧桑了许多,明明才刚30岁的年纪,头上的白发和脸上的皱纹却不少,眼神里透露着属于医者特有的犀利,但是像被蒙上了一层灰,有些浑浊。 巴洛医生依然在到处医疗支援,他既不是佣兵,也不是帝国指派的医生,他出身一个叫做守护者的组织,完全凭着自己一腔热血,无偿医疗资源支援各地战士。 伍秒和李斯也很高兴,兴高采烈的,跟在巴洛医生旁边,跟他讲述这最近的经历,团里的其他人则是一头雾水,这仨人怎么见到这位医生这么反常,难道这位医生是什么高人? 伍秒和李斯认识巴洛医生倒是很好理解,当初巴洛医生一路医疗支援,就这样到达了木月镇的小医院,他人很好,愿意为所有小镇上受伤生病的人免费看病,所以他的名气很快就传开了,那时候还是猎人的伍秒和给别人当打手的李斯,自然认识这位医生。 对这位医生对小镇上的居民的施以援助之手的行为万分感激,并尊重这位医生。 裴芒的记性不太好,可能已经忘了,但伍秒还记得,他们上一次见面已经快一年前,那时候他们跟随闪电佣兵团一路杀敌,巴洛医生一直随行医治受伤的战士们。 等圣龙佣兵团杀到,他们大胜得归的时候,巴洛和信音医生就默默的离开了,甚至连招呼都没打,他们在凯旋回都的路上,两位医生又不知道去到哪里,不行停对一路上所见到的伤者施以援助之手。 这位医生是真正的好人,一路上默默付出,默默的就回了一位又一位战士,在确定所有人都安全之后,又默默的离开。 这回来到石城,也是听说这里发生了战事,所以特意绕路来到这。 夜晚,一行人酒足饭饱,围在桌边唠起了嗑。 “帽子上的补丁也太丑了吧,怎么搞的?”卡曼想和莱克凑近乎,能和这位天使猎人混好关系,就可以避免未来哪天自己的脑上突然被开个洞。 “她干的。”莱克一撇嘴,坐在旁边的绫翻了个白眼,“知足好不好?我可没学过裁缝。” 绫确实已经费了很大心思,借来了针和线,裁一小块牛皮,费了一晚上没睡觉,熬红了眼睛,扎了好几遍手指,才打了两个补丁。 “怎么帽子破了?”不知情的伍秒问道,莱克倒也不想替姐姐隐瞒,本来他就因为姐姐非要跟着自己这件事而烦躁了。“非要没事向我证明自己,一点也不考虑后果,就朝我的帽子开枪,差点我今天就见不到大家了。” “这么离谱。”唐子听完啧啧称奇,“也不是坏事,既然一定要跟着你,那就跟着呗,一路上有美女相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新寻简直就差没把想法写在脸上了。 莱克冷冷的扫了新寻一眼,新寻感觉后面有人在拉自己,回头一看,莫西把他的笔记本贴了上了,“最好不要打他姐姐的主意,你会知道什么叫残忍。” 新寻心里咯噔一下,这么一大桌人在一块儿吃饭,明明很热闹,但他却感觉后背发凉,周围一股寒气弥漫。 “你那都算不错了,这家伙趁我不在,把房门开了一个这么大的洞。”伍秒手里比划着窟窿的大小,“还骗我说他拿弹弓打的,我长这么大还真是头一回见弹弓能打出来这么大的洞。” 原本一直在和巴洛医生聊的热火朝天的裴芒,一听到李斯把旅馆房门打出来一个大洞,顿时呆住了。 “哎,你别吓我,我钱包受不了,旅馆老板知道不。”裴芒一听到这事,心里想着完了,估计八成又要赔钱了。 “结果是这小子骗我,是他看管不力,差点让那个死胖子跑了,慌乱中开枪打的,大伙说,俘虏看管不力差点逃脱,看守人该当何罪?”伍秒大抵是喝多了,涨红脸,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啪的一声,把面前的桌子拍的大响。 李斯在旁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家伙一喝多酒就发酒疯,之前私下都说好了,别把这事说出去让大伙知道,结果他还是说出去。 霍尼一个新人,一听到他们还囚禁了一个俘虏,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合着狼牙佣兵团还有这业务。 安究则是一直默默的听着这群大老爷们儿东扯西拉,顺便安抚一下吓得发抖的新人,“没事的,霍尼,习惯就好。”安究态度难得温柔一回。 “哎,之前跟你们一直待在一块的那个大叔呢,我看你们关系很好,怎么现在不一起行动了。”巴洛医生一句不适时宜的话,让原本热闹的晚宴突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突然沉默,莱克和莫西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看到其他人突然不说话了,也赶快闭上了嘴。 就怕空气突然安静,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坐在巴洛医生旁边的裴芒身上。 看所有人突然停止了喧闹,视线全部看向自己这边,巴洛医生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尴尬的顿时不知所措。 裴芒沉默了一会,他也不想让气氛陷入尴尬,裴芒想了想该怎么说,轻吸一口气缓和了一下情绪,语气生硬的说道:“他死了。” “抱歉,我不清楚,对于这件事我感觉很遗憾。” 裴芒随后态度一转,尽量以平淡的口吻说道:“没事,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饭桌上的其他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裴芒得亏情绪没失控,他要是甩脸色的话,大家都不好下台了。 所有人都知道裴芒报仇的心有多急切,不论何时,到了任何地方,他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探有关特斯肯特的消息,复仇像一颗种子种在了他的心里,生根发芽,这件事从来没有过去,裴芒时时刻刻都在寻找机会。 这是个危险的话题,从来没有人在裴芒面前提起过,来福的死对裴芒的打击有多大,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团里所有人都很默契,从来不提这件事。 这件事过去了?裴芒心中自问,想都不要想,这件事不可能过去,至少在特斯肯特死之前。 “他怎么了?”绫凑到莱克跟前小声说道,莱克也不清楚,但看裴芒脸色不太好,加之刚才众人突然都不出声,齐刷刷的看向这位副团长,狼牙佣兵团真正的主心骨。 莱克估猜着应该是以前发生的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多听少说,不该知道的别去问,吃饱了你就先出去等我。”莱克轻轻拍拍绫的头,像在逗小猫。 绫又挖了一勺土豆泥塞进嘴里,刚准备离开了座位,想想又插了一块香煎鸡胸肉塞进嘴里,这才离开了饭桌。 推开酒馆的门,仲夏的风迎面吹来,微风中掺杂着夏天独有的味道,令人心旷神怡。 “莱克现在居然每天干这个?真不敢相信他居然从良了。”月光的树冠阴影之下,一道皎洁的身影从树梢上翻下,脚尖轻盈的点地,无声平稳落地。 “要不你也别躲了,我感觉我弟弟发现你了。”绫揉揉鼻子,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 阿黛尔从树冠的阴影下缓缓走出,月光的衬托下,这个女汉子竟然显得有些娇柔,一头齐腰的金发随着微风飘动。 “发现我也没事啊,我又不是做了一些偷鸡摸狗见不得光的事,我可是在暗中保护你,只要你弟弟没点破,我就不会露面。”阿黛尔招招手,绫很熟练的从怀里掏出来藏着的烤猪蹄,扔向阿黛尔。 “你怎么现在也要吃这些了,我记得你以前不喜欢吃东西。”绫看阿黛尔吃的挺香,明明自己刚吃一大饱,突然感觉又有点馋了。 “以前是为了减肥,维持身材。”阿黛尔大口的啃着烤猪蹄。 “那现在呢,不用减肥了?”绫突然想起,自己好像也从来没有注意过这种事情,好像自己从来吃不胖,不管怎么暴饮暴食。 “现在?笑死,根本不用减肥,天使根本胖不起来。”阿黛尔三下五除二干掉一整个烤猪蹄,随手把骨头丢给在旁边已经看了好久的小狗,还不忘记舔舔手指。 “是哦,我好像也从来没胖过。”绫努力回忆起自己过去肚子上有没有过赘肉,经过大脑一阵搜索寻找,查无此肉。 “真是怪人,长不胖还不好了吗?想怎么吃就怎么吃。”阿黛尔一撸袖子,露出她那坚实的胳膊,绫对此嗤之以鼻,这家伙就喜欢秀她那点小肌肉。 “你才是怪人,我跟弟弟杀了那么多天使,碰到过的女性天使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你也算是稀缺物种了。”绫脖子扭扭,屁股扭扭,做起饭后运动。 “那你不也成怪人了,你别忘了你也是天使。” “我这能算数吗,连天使之翼都没有,也没有你们这样强健的体魄,也不会晒太阳疗伤,甚至连刚出炉的烤羊腿都没法啃。” 两个奇葩碰一块了,一个是非始源血脉唯一的十翼天使,一个则是没有任何能力,只有寿命被延长的更像普通人类的天使。 坏消息(200) “先别说,让我猜猜有什么,好消息。”裴芒看着面前的骷髅,心情很愉悦。 “是不是上一次的神魂碎片并不完整,这回喊我来,是找来了完整的战神之力?”裴芒思考了一会儿说道,这也是他的一点小心思,他渴望变得更强。 “并不是,神魂不完整是因为已经被毁成了碎片,没有办法再凑齐完整,不过我给你注入的也确实不是完整的战神之力,因为你的身体无法承受。”骷髅摊了摊手,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小子在想什么。 “怎么会这样,战神就这点能耐?你上回说神明也会被杀死,难道是因为战神太弱了?”裴芒顿时失落。 “战神并不是最弱,只不过他惹上了一个最强,最强的神明将战神碾碎,连神魂都被四分五裂,我能替你收回来一块碎片已经算是很不错了,而且你的身体最多也只能承受一块神魂碎片。”骷髅感觉这小子太贪心,自己给予了他战神之力,他居然都不满足。 “哦,这也太弱了,拜托,战神唉,打到最后我还是打不过那个劳南克,而且这东西会不会有后遗症啊,这些天我老是流鼻血。”裴芒双手捂头,蹲在地上不愿面对现实。 “战神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强,当然也不会像你表现的那么弱,至少不会连一个九阶灵师都打不过,而且你的身体上限就在这里,你不可能发挥完整的战神之力,那样会直接撑爆你的身体。” “那没什么好消息吗?没什么好消息我走了。”裴芒拍拍屁股,不想再跟骷髅废话。 “当然有,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 “先说好消息。”裴芒心中咯噔一响,骷髅说一个坏消息和好消息,那大概率是很坏的消息和很好的消息。 “好消息是战神生前沉迷黄金,所以你下回使用战神之力的时候,可以尝试开发一下新能力。” “这叫什么好消息,使用一次战神之力,我这几天都一直浑浑噩噩,我还有空去开发那种鸡肋玩意?”裴芒的态度愈发嚣张起来。 他敢这么跟骷髅说话是有底气,因为莱克告诉他,死神只有几个行走于世间的使者,根据莱克的推测,死神只会挑选经历过濒死的人当做他的使者,替他收割灵魂。 而根据另外一个只会混吃等死躺平的死神使者恩格透露的消息来,死神这几个使者能替他收割的灵魂都很少,无法满足死神,所以死神还在不断的寻找新的使者。 而这几位使者里只有一位使者骁勇善战,能够替死神收割不少灵魂,是死神获取灵魂的主要来源。 莱克跟裴芒这么一讲,俩人一分析,认为恩格口中说的那个能够收获大量灵魂的使者,应该就是裴芒,因为裴芒即将达成千人斩,连莱克都自愧不如,自己活了几百年都没他杀的人多。 “你下次碰到死神,尽量跟他多讲点条件,你是主心骨,他不能没有你,不用把姿态放那么低。”莱克如此说道。 裴芒一寻思是这么一回事,所以这回见到死神,他才连续拉高自己的态度,就为了试探一下死神到底是什么反应。 “这肯定是好消息,算了,不跟你扯了,跟你说一下坏消息。” “说吧,是祸躲不过。”裴芒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免得坏消息让他心脏骤停。 “干什么呢?你怎么一直不动,你怎么发呆?” 裴芒逐渐回过神来,眼前的事物由模糊转为清晰,耳边传来霍尼的疑问。 “啊,我怎么回来了,我还没听完呢!”裴芒看着眼前的城楼,又呆住了。 “回来什么了?你不是一直在这坐着吗,刚才那一车砖石都是我卸的,累死了,叫你你也不应,下一车你卸啊,让我歇一会。”霍尼看裴芒终于有反应了,抱怨道。 “好,上一次我来,哦不,下一次我来,嗯,你先在这等着,坐一会儿,休息一会儿也行,我们一会儿再拉上一车,靠,怎么回事,说错了,我们一会儿再拉下一车。”裴芒匆匆打断了霍尼,从马车上跳下来,开始绕着马车来回渡步。 “坏了坏了,刚才说有什么坏消息来着,也不说完,就让我回来,最烦这种说话说一半。”裴芒焦急的直拍自己脑门,必须得赶快回忆起来,但这就像做梦一样,梦总是混沌而模糊,裴芒想了好一会儿都想不起来骷髅的话,急的不惜直接拿头撞墙。 骷髅说是坏消息,那绝对是很坏的消息,自己必须要有预备,否则当坏消息成真的时候,可能会波及到身边所有人,裴芒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你怎么了,打个盹醒来怎么就胡言乱语。”霍尼跟着下了马车,跟上来关心的问道。 “没事,我没事,我很好!”裴芒一抬手让霍尼不要靠近自己,他有不好的预感,全识之眸自动开启,闪出了一抹蓝光,这是危机预警,全时之眸不仅能看破速度,看破障碍,看破黑夜,甚至现在裴芒专注境界下激发完全能力,还能够看破危险,看破即将到来的危险。 全识之眸自己开启了,说明已经看到了宿主即将遇到的重大危险,并且危险已经迫在眉睫,会自动绕过宿主的意识,不经过宿主同意开启,从而提前通知宿主。 显然,大麻烦已经逼近了,裴芒惶恐的望向四周,试图寻找越来越近的危险,可是裴芒什么都看到。 可一切都显得那么祥和宁静,艳阳高照,微风吹拂,街道上的驻守军战士井然有序的巡逻,交班修城墙的佣兵们有说有笑的从城楼里出来,路过的本地居民正在讨论晚上吃什么,一辆运砖石的马车从身边驰过,坐在上面的莱克正以疑惑的目光看向裴芒。 危险在哪里?这一切都很正常! 裴芒不停的原地转圈,环视整个街区,却没有看到任何异常,这让他心中的恐惧愈加剧烈,因为全识之眸的独属的蓝光越发闪耀,这意味着危险还在靠近。 到底在哪儿!裴芒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害怕过,旁边的霍尼投来了关心急切的目光,想靠过来却又被裴芒抬手拦住,就这样看着裴芒像发疯了一样使劲儿原地转圈,眼睛瞪得老大,抬头又低头的环顾四周,感觉都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像是一个瞎子突然恢复视力。 “你到底怎么了!”霍尼刚靠近裴芒。 “别过来!”裴芒激动的大喊道,只是抬手朝着霍尼虚空一推,属于战神之力的空气掌控呼啸而出。 一阵压缩强烈的空气袭来。 霍尼只感觉面前有一堵无形的墙撞到了自己,身体立刻失去了平衡,身后的空气瞬间被抽空,形成巨大的吸力拖拽着霍尼的身体向后倒去。 霍尼仰面摔倒,后脑勺正好撞到了后面的马车车厢拐角,人一下就撞晕了。 “怎么了?”不远处,正在干活的莱克察觉到了异常,刚才以裴芒身边过去的时候就感觉他不正常,一直在拍自己的脑袋,现在又突然推倒了霍尼,这是干什么? 莱克放下手中的砖石,朝着这边走过来,“你也别过来!”裴芒急切喊道,身体不停向后退去,刚才心急一时失手,没控制住力度,这才不小心把霍尼推倒,以他现在的力量,已经不是正常人以正常的逻辑能够比拟。 “遇到什么问题了?我可以帮你。”莱克不听劝阻,继续靠近。 裴芒现在心中已经恐惧到了极点,周围的一切都表示很正常,就连身边的人都很正常,唯独看自己最不正常,可全识之眸依然闪烁着蓝色的光芒,裴芒陷入了是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是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样的难题。 如果自己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可全识之眸现在依然可以帮他看穿周围建筑的墙壁,让他得以窥探有没有隐藏的危险,可他确实没有看到有什么危险,一切都很正常,但自己如果相信自己的眼睛,可眼睛却一直在警告他有危险正在靠近。 自己的眼睛在警告自己有危险靠近,可自己的眼睛却又看不见危险,大白天的闹鬼了? 加上骷髅之前告诉自己的坏消息,虽然模模糊糊记忆混乱,记不清楚全部,但他还记得大概的内容,那就是危险,将直接针对他自己。 坏消息来的很快,快到骷髅来不及都跟自己说清楚。 如果出现什么意外,自己身边的人一定会遭殃,裴芒心中有了这个想法,转头就开始狂奔,不能牵连到周围的人。 “你怎么了?快停下!”莱克连忙追上去,可裴芒跑得多快,裴芒的跑步水平在和平年代肯定是跑步冠军,不说冠军,也至少是亚军,没跑多远,裴芒在几条岔路连续几个拐弯,莱克就跟丢了,失去了目标视野。 “该死,大白天的抽风了?”莱克骂骂咧咧的展开了自己的天使之翼,震翅一呼,直冲天空,跑是跑不过裴芒,但自己可会飞,裴芒跑再快也不可能有自己飞的快。 蓝色的光芒开始急速的闪烁,预示着危险已经到达了最后阶段,裴芒急得心脏快蹦到了嗓子眼,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滚落,从额头,从后背,他大口的呼着气,迈着矫健的双腿,大步流星的以常人根本不可能达到的步频疯狂的奔跑,裴芒现在心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跑得越远越好。 “你跑不掉。” 就在裴芒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四处狂奔之时,耳边突然传来空灵虚幻的声音。 周围的景象一瞬间全部消失,顿时裴芒已经身处一片白茫茫的空间之中。 裴芒停下狂奔的脚步,长出一口气,观察这个奇特的空间。 这时候裴芒反而不急了,很显然,他已经被对方逮到了,被预警的危险逮到了,被骷髅口中的坏消息,逮到了。 既然已经被逮住了,反而可以坦然面对,之前心中的焦躁和恐惧被冲淡了一大半。 “死神找我的时候喜欢把我关小黑屋,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这里搞得亮铮铮,看来你和他的风格截然相反,你是谁?”裴芒环顾一周奇特的空间,这里到处都散发着柔和梦幻的光彩。 然而并没有人搭理裴芒。 “别躲着了,快出来,死神都跟我说了。”见没人理自己,裴芒有些着急,故作生气,猛的一跺脚。 平时这样用力的跺脚,可以一脚把楼板踩穿,可在这里,裴芒感觉一脚就像踩进了棉花里,即使再大力都打不出效果。 还是没有人作出回应,连一点声音都没有,整个空间出奇的安静。 靠,我战神之力加持,一拳能把你棺材板都打碎,还怕你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裴芒心一横,索性在空间里探索了起来。 不过没走两步,裴芒就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光球,整颗光球都散发着空间里同样奇异多色的光芒,只不过这和光球散发的光芒更为强烈。 裴芒刚走进准备观察一下,光球表面的光芒就开始剧烈波动,随后各种奇光异彩一闪而过,将原本就已经白茫茫的空间照的一片雪亮,闪的人眼都睁不开。 裴芒连忙捂住眼睛,即使在手掌的遮挡下,依然能够感受到那耀眼的光芒。 不过好在耀眼的强光没有持续多久就黯淡下去,裴芒放下遮掩的手,眼前赫然出现了一个蜷缩的人。 “我的天。”裴芒看到之后惊呆了,这个蜷缩的人被一片又一片洁白羽翼包裹起来,一层又一层的羽翼就像是蛋壳一样,包裹着中间蜷缩的人,像是正在被孵化中的卵。 只不过中间的人看上去是如此的光洁,神圣,不可侵犯,身上散发着柔和的光,包覆在这个人的身上,给裴芒的感觉,像是自己潜意识中真正的天使,或者说,像是神! 裴芒正看着眼前的人入迷,突然又惊恐的后退了几步,在仔细打量着这位蜷缩起来完美无瑕的人,裴芒这才发现,包裹住此人的羽翼足足有12片。 裴芒曾经跟莱克聊过天使一族的事,莱克说过,天使的实力从身后能够伸展出的羽翼就能够看出来,羽翼越多,天使越稀有,在天使一族中的实力越强。 只有两片羽翼,那就是最普通的天使,而莱克有四片羽翼,属于大天使,六片羽翼属于天使长,八片羽翼,属于大天使长,基本大天使长就已经是最稀有的天使,千里挑一。 但也有例外,那就是天使一族血脉始源,天使之皇的分体,天使之王,就拥有比大天使长更加稀有的10片羽翼,也就是整整五对翅膀。 以及天使一族的血脉始源,天使之皇,拥有独一无二的12片羽翼,象征着天使之皇绝对强悍的实力,以及在天使之中至高无上的存在。 怎么会这样,天使之皇怎么出现在自己面前,这里是啥,天使之皇的孵化间? 天使之皇,光明之神! 作为光明的代表,最圣洁无瑕的神,却是毁灭的代名词,灾恶的化身。 看来确实是坏消息,光明之神,波这个毁灭本源的神盯上,都没啥好下场。 不对,这也未必是坏消息,这里没有别人,也不知道是谁把自己传到这儿来的,目的也不明确,那这是干嘛,把自己叫这来是干什么,难不成是让自己把天使之皇夺舍,然后自己成为光明之神? 裴芒顿时感觉自己有些异想天开,连完整战神之力都无法发挥的自己,怎么能够夺舍天使之皇呢。 “不错,能坚持到现在,看来不是只会虚张声势的家伙。” 正在裴芒脑袋里胡思乱想的时候,空灵的声音再次传起,吓得裴芒马上打断了脑袋里的小剧场。 面前蜷缩一团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灿金色的眼睛散发着耀眼的全光,直勾勾注视裴芒。 裴芒不禁打了个寒战,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浑身都不自在,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明明对方没有散发出任何威压来胁迫自己。 眼前这个人,哦,不,准确来说是天使之皇,将原本团团蜷缩起来包裹住自己的羽翼展开,6对12片圣洁无瑕的天使之翼齐刷刷的展开,那场面别提多壮观,简直炫了裴芒一脸。 天明域(201) “你把我传到这儿来干什么?”裴芒立刻责问起眼前刚睡醒的天使之皇。 “前不久有个不自量力的家伙挑战我,趁我重新觉醒虚弱之时,真是卑鄙的神,不过他太自大了,居然自大到认为能挑战我。” “不会,不会,,,是,,战神吧。”裴芒脑袋瓜转的贼快,马上联想到了死神所说,战神惹了不该惹的更强大的神明,导致最后身魂俱灭,这才便宜了自己,获得了战神之力。 “看来你也不傻。” 裴芒顿时被怼的哑口无言,他想要反驳,但又怕惹恼了这位神明。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天使之皇连战神的神魂都能将其毁灭,那杀死自己,岂不是跟碾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真到那种时候,恐怕连死神都救不了自己,所以自己说话还是小心一点。 “战神神魂已灭,敢窥视我的力量,真是可悲的家伙,把自己搭了进去。” “那你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是战神,没啥事我就先走了。”裴芒拍拍屁股还想开溜。 “可你吸收了他的力量,现在,你是战神的继承者。” “这不关我的事啊,你放我走吧,我跟你无冤无仇。”裴芒偷偷瞥了一眼,发现天使之皇看自己的眼神明显不对。 “我找战神,而你受我的感召而来,那你就要代替他。” “这是干什么,战神都已经被你杀的神魂俱灭了,你还找他,你故意找茬吧。”裴芒不自觉的想要后退,但是身后却有一股巨大的阻力,阻止他后退。 “他还活着的时候窥视我的力量,趁我虚弱之时,想要趁机吞并我,但他失败了,而作为成功者的我,现在要做旳,是吞并的是他的力量。” “不!”裴芒大喊一声还想抗拒,但身体已经不受控制,转瞬之间,裴芒就被一股强悍无形力量拉到了天使之皇面前,悬于半空,动弹不得。 裴芒努力操控空气与这股力量对抗,但没有任何作用,这个奇特的空间像是没有空气,裴芒的反抗是无谓的挣扎,裴芒没法调动任何空气推动自己的身体。 面对至强,裴芒才发现了自己的渺小,自己没有任何能力能够与对方对抗,只能像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战神之力给你就是,别杀我。”裴芒咬牙切齿地说道。 “死神那个鸡贼的家伙,将战神的神魂碎片和你的灵魂已经融为一体了,所以抱歉了,诅咒之子。”天使之皇始终都是木然,连说话都毫无感情波动。 “有别的办法吗,我还不想死,是死神给了我这股力量,你要找去找他呀,别找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裴芒的语气接近哀求。 说好的诅咒之子不是永远幸运吗,怎么自己会这么倒霉,死神你在哪儿啊?快救一下呀,快救一下呀,裴芒心中已经把这句话默念了100遍了。 但没有任何动静,死神像是蒸发了一样,不管自己内心如何求救,都没有见到自己所期望的那个骷髅。 “这不是绑定,这是融合,你融合了战神的神魂,那你就是下一任战神,不管你能不能发挥完整的战神之力。” “你放了我吧,你这么强大,没必要需要这点力量,这点力量对于你来说只是九牛一毛,战神之力算什么?怎么能比得上光明之神的伟力。”裴芒急的就差没痛哭流涕。 “可是我记仇。”天使之皇一指点在裴芒的额头,一点金光顺着指尖蔓延到裴芒的额头,并逐渐在额头上四分五裂,形成金色的繁乱纹路。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干嘛非要做这么绝呢,有什么事可以好好商量嘛。”裴芒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那些金色的纹路渗入了他的头骨,裴芒感到头痛欲裂,不过这回是真的头要裂开了。 只是轻轻一指点下,便可以直接碎裂裴芒坚硬到穿甲弹都无法深入头骨。 “我可是神,干嘛要留一线,做事就要极端,把对我不满的人都清除掉,这样就不用商量了。”天使之皇空灵虚幻的声音,诉说着最无情的现实。 “唔∽嗯∽呃……”裴芒咬紧牙关,头骨顺着那些金色的纹路一点点裂开了带来的巨大痛苦非常人能够忍受,原本裴芒会陷入昏厥来减轻痛苦,但,全识之眸不会让裴芒陷入昏迷,只会让他一直保持清醒。 “等,等一下,我我……”裴芒表情已经扭曲成了一团。 然而天使之皇才不会理会这些,等什么,早干完早收工。 “停下!”一声娇柔的呵斥传来。 天使之皇并没有停手,但心中难免有些疑惑,这是自己为了恢复完全的光明之神力量而创造的一片独立空间,天明域,按理来说,一般人不可能找到这里了,因为这里已经超脱其他空间。 天使之皇并没有焦虑,就算是有人闯入天明域,也没有人能够拿他怎么样,奔行各个世间几千年,能够威胁到天使之皇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就算是死神来了,也别想阻止他今天吞并战神之力。 全识之眸突然又开始闪烁起来,在裴芒进入天明域之后,这颗蓝色圣眼就已经停止散发强力的亮光并且闪烁,因为宿主已经身处危险之中,他的预警工作就结束了。 但现在居然又开始闪烁起来,裴芒傻了,又有什么危险来了?可现在裴芒也想不了那么多,他的头马上就要爆掉了,人都要死了,还会在乎又来的一重新的危机? 整个空间突然开始天摇地晃,裴芒被震的昏头,眼前的视线开始忽明忽暗,裴芒突然感觉自己的痛觉减轻了,因为一直支撑他保持清醒的蓝色圣眼停止了闪烁,并渐渐暗淡下去,直至完全关闭。 没有了蓝色圣眼的支持,裴芒在巨大的痛苦中马上陷入昏厥,在两眼一黑的最后一刻,裴芒看到,一直淡定的天使之皇收回了点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扭过身去查看情况,背对着自己。 “居然是你?”天使之皇依然冷若冰霜,但不免对于这位闯入者感到惊讶。 “你不能动他,他是喻要留下的人。” “那又怎样,喻又不在这。”天使之皇对于面前这个小丫头不以为意,他可刚刚恢复成完整的光明之神,他是泽斯波莱,是毁灭的端源,连不可一世,站在这个世界顶峰的十阶灵师都差点被自己杀死,他用得着怕这个小丫头吗。 混乱交响曲(202) “好痛,哎呀,头要裂开了,真是见鬼,怎么老是碰到这种倒霉事,烦死了。”裴芒捂着头从泥泞的地上爬起来,还不忘记自嘲。 头还是很痛,而且感觉眼睛像坏了似,看什么都模糊,漂亮,老毛病又开始犯了,以前是耳朵,现在又轮到眼睛了。 裴芒抬起头张开嘴,试图接收一些天上之水,然而雨太小了,裴芒张嘴张了半天,接到的雨水还没呼吸消耗的口水多。 “这又是什么幻境?”裴芒想要忘记刚才糟糕的经历,但是一摸鼻子黏糊糊,定睛一看,是还没完全凝固的鼻血,再一摸额头,能够明显摸出来手指头大小的凹陷。 好吧,看来都是真事,四下观察一番,这里是一个阴暗潮湿的树林,比较诡异的事,明明在下雨,但却能看到天上的月亮,皎洁的月光为这片黑暗朦胧的树林带来了一些光亮。 “头很痛吧,送你一顶帽子,戴着帽子就不痛了哟。”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孩。 裴芒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摔了个狗啃泥,手忙脚乱的爬起来,想要逃离这个鬼地方,但没跑两步,又在湿滑的泥地上摔倒了,脸朝地,摔了一身都是烂泥。 这么阴森森的地方,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孩,裴芒已经见过太多怪力乱神了,这女孩指定是个鬼,不跑还等什么。 “你,你别过来。”裴芒眼看着女孩一步一步朝自己靠近,吓得他手脚并用往后爬。 “害怕什么?可是我把你从泽斯波莱的手里救下了。”女孩一句话突然点醒了脑袋混乱的裴芒。 “是,是你吗?”裴芒努力想要站起来,但又摔倒了,他的头很痛很痛,仿佛丧失了所有能力,变成了一个普通人,连脚下的烂泥地都站不稳,走一步就要滑倒。 “好了好了,别害怕,来,送你一顶帽子,这是送给你的礼物哦,一定要好好珍惜。”一阵风过去,女孩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随风飘动,裴芒这才安下心来观察女孩的样貌。 看上去没多大,可能比自己还小,在这么一个肮脏潮湿的地方,居然有这么一位干净漂亮的女孩,看上去是一个很可爱很温柔的女孩,就像是邻家的小妹妹。 跟莱克姐姐那样的绝世美女相比还是比不了,但在裴芒这短短十几年人生的日子里,接触过的女人,也绝对是出类拔萃,主要是眼前这个女孩,看上去很自然,很柔和,让自己不会那么抗拒。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帮我?这里又是哪,天使之皇哪儿去了?他会不会追到这了?”裴芒一口气问出了心里所有疑惑。 “我是谁不重要,你先平复下来,要安安静静的哦,不能大吵大闹,那是坏孩子。”女孩俯下身子,贴近裴芒,手里拿着一顶做工精致的棕色帽子,那张精致可爱还带点肉嘟嘟的小脸一靠近,裴芒顿时又警觉起来,他怀疑是吸血鬼,现在要啃他的脖子吸血! 连裴芒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反正总之大概现在脑子里就是乱糟糟的一团,像是有人用沙包大的铁锤自己的头上敲了100下,裴芒不能思考,眼前还是朦朦胧胧,裴芒感觉现在自己糟透了。 “你别过来,我要见死神,死神!我要见死神,死神你在哪儿,死神~”裴芒声嘶力竭的大喊大叫,裴芒清楚现在自己脑子不太清醒,身体目前的行动力也不足以自己脱险,自己必须要见死神,只有把死神叫来了,自己才真的安全了。 谁都可能想要害自己,唯独死神绝对不会害自己,死神会保护自己,死神会把自己关小黑屋,在那里自己可以保持清醒,保持正常的思考,保持理智,而不是在这个鬼地方淋雨。 而且这什么该死的地方,自己连摔几跤,摔的一身都是泥,可面前这个女孩身上干净的就像刚洗过一样,并且明明一直下着雨,可这个女孩身上却没有一点被淋湿的迹象,这就是鬼! “别害怕了,等你冷静下来,都会告诉你,现在,先做一个乖孩子。”裴芒再怎么抗拒,可身下是一滩烂泥,手脚并用都跑不快。 裴芒见过女孩手里的帽子,是莱克和莫西很喜欢戴的宽沿高顶帽,但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款式的帽子,星国是个落后的国家,大部分人都没有帽子,更别说是这种类型的帽子,莱克见都没见过,听都没听见。 虽然对于莱克戴的这种帽子比较好奇,但出于礼貌,裴芒并没有和莱克聊过他的这种帽子,也没有戴过。 直到现在,在这个莫名其妙的鬼地方,突然冒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孩,以及手里拿着一个莫名其妙的帽子,并且说要当做礼物送给现在头脑混乱手脚失调的自己,裴芒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这里有什么逻辑。 这根本就没有任何逻辑可言,这一切都是混乱!跟现在自己的脑袋里一样,都是混乱无序。 “好了,这样就行了,嗯,挺好看,适合你。”就在裴芒依然还在胡思乱想中,女孩已经把帽子戴在了裴芒的头上。 就在帽子落在裴芒头顶的一瞬间,裴芒感觉脑袋里的一切混乱以及疼痛马上消失了很多,头脑清醒了不少。 裴芒也由之前歇斯底里情绪波动巨大转而平静,“谢谢你,诺提维赤小姐。”裴芒看着眼前对自己友好善良的女孩,突然脱口而出。 刚说完,裴芒又意识到不对劲,连忙捂住自己嘴巴,自己怎么会突然说出来这个名字,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个女孩,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自信的报出对方的名字。 “没有错。”女孩吐吐舌头,转身离开,裴芒想追问,上前一拉,扑了一个空,脚下一滑,又摔个狗啃泥。 “消失了?”裴芒摸着自己满脸烂泥,一头雾水的看眼前发生的一切,看来真是鬼,不是鬼怎么凭空消失? 不过这顶帽子,裴芒摘下了戴在头上的帽子,细细检查一番,看来女孩应该没有要害自己的意思,戴上帽子之后,自己的思绪清晰多,脑袋里那些混乱也消除了一大半,最主要是他一直头疼,因为经过他刚才一番摸索,天使之皇戳在自己头上的那个手指印还在,而顺着那个手指印所蔓延出来的金色纹路依然在自己头上。 也,就,是,说,自己的脑袋随时都会裂开! 女孩说让自己在这养伤,裴芒搞不明白什么意思,也不明白这是什么地方,目前已知那个女孩对自己没有敌意,并且送了自己一顶可以缓解脑袋混乱的帽子,而且戴上帽子之后,自己莫名其妙的说出了一个名字。 话说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这里居然还在下雨!时不时有一阵风吹过,寒意逐渐蔓延裴芒全身。 自己居然开始怕冷了,这不对,裴芒发现自己到了这个鬼地方之后,身体里的所有能力都消失,自己开始变得怕冷,冰冷冷的雨打在脸上,手指开始发白,手脚也变得不协调,原本就算这种烂泥巴路,自己也不至于走一步摔一步。 这里到底是现实还是虚幻,裴芒分不清。 头又开始痛了,脑袋里又开始混乱,裴芒又把帽子戴回头上,只不过,这一回。 “唉,这是哪儿?”裴芒疑惑的环顾四周,一摸自己的鼻子,流了好多鼻血。 风雨飘摇之界(203) “哎哟,痛。”裴芒捂着头,尝试从湿滑的烂泥地里爬起来,刚站起来踏出一步又滑倒了,裴芒摔了一个大屁墩。 “哎哟,哎哟。”裴芒痛苦的呻吟躺在地上,久久起不来。 “裴芒,是你吗?大家快来,我好像找到裴芒了。”有人声从远处传来。 “裴芒?裴芒?是你吗?”裴芒双手撑地,尽管摔的屁股疼,但为了更快让人发现,他还是顶着疼痛从地上坐起来。 “这。”裴芒高举双手交叉摇晃。 “是他,是他,是裴芒,大家快过来!”裴芒看到有一个人手里拎着一盏煤油灯,以很快的速度朝自己这边跑过来,边跑边喊。 “真是的,你怎么一个人到这种地方来了,幸好你没接着往前走,前面就是沼泽了,那可住着沼泽怪物,也不怕被吃了呀,还敢往这种地方走。”唐子放下煤油灯,一步一步缓缓靠近,双手抓住裴芒的一只胳膊,将他搀扶起来。 “你看看你,你还光着脚,你的鞋呢?一个人跑到这种偏僻的地方来,还把鞋弄丢了?”唐子瞥了一眼裴芒的脚,既关心又生气的责问道,一边说一边松开了扶着裴芒的手,任由裴芒孤零零的站在那。 裴芒哑口无言,默默承受着唐子的责怪。 “好了,别怪裴芒了,只是把鞋搞丢,已经算万幸了,幸好没到前方的沼泽,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父亲肯定要发火。”安究也手里提煤油灯,从远处赶过来,煤油灯都没来得及放下,就上去拉开了生气的唐子。 很快,远处的黑暗中又有两点光亮靠近,伍秒穿着一身兽皮,戴着毛茸茸的帽子,身旁是李斯,两个人走到裴芒面前,一左一右搀扶着裴芒。 “你俩在这等什么呢?还不赶快把他带回家,一会儿又淋感冒了。”伍秒口气很不客气,非常凶人。 “裴芒,唐子也是为了你好,你不要难过,下次不要乱跑了哦。”李斯看裴芒情绪低落,被唐子训斥的都不敢说话,赶快安慰道。 “大哥,要我说,以后就应该找个绳把他拴在家里,省得他又乱跑,又把鞋搞丢了,父亲肯定又要生气了。”唐子愤愤不平的说道。 “行了,少说两句。”伍秒黑着个脸,心情相当不好。 “真要说的话,这还不是你的问题,父亲让你看着裴芒,你把人看丢了,不在自己身上找问题,还要怪裴芒?”安究明显更偏护裴芒,马上毫不示弱的反击。 “我还要打扫猪栏,还要去喂猪,还要去补屋顶,你们都出去了,你知道我在家里有多忙吗,我都把他锁在屋里了,他还能翻窗跑出去,这都能怪我?要怪就怪他是个傻子!他要不是傻子,就没有这么多事。”唐子一股脑把这段时间积压的怒火全部发泄了出来。 “够了,你们俩别吵了,父亲马上就要回来了,把他赶快带回去洗干净,别让父亲看到心烦。”伍秒一声怒斥,两个人顿时都不敢说话。 “我,我,我。”裴芒呆呆的看着泥坑里雨水中倒映的自己,嘴角的口水止不住流下,混着嘴角里的血,任由安究和李斯一左一右搀扶着,走向远方零零落落的光亮。 “不好,母亲估计回来了。”唐子隔着老远,已经看到了屋子里的光亮。 “没事,母亲不会告诉父亲的,李斯,你先把裴芒带到后院洗干净。”伍秒作为大哥,镇定自若走向亮着光亮的小屋。 “我还有一些蘑菇没卖掉,我先回集市了。”安究从一辆没了轱辘的废弃马车里取出了自己藏起来的半篮蘑菇。 “就这么点蘑菇半天还没卖完。”唐子冷嘲热讽道,他还在为刚才的争吵耿耿于怀。 “还不是你把裴芒搞丢了,急得我摊位都没收就跑回来了。”安究气鼓鼓的拎着半篮蘑菇离开。 “走吧,看样子应该没啥事。”李斯牵着裴芒从小屋一旁院子的后门进去,裴芒像个木偶一样,任由别人牵着自己走向不知何处。 经过院子墙的时候,裴芒看到了,墙角边立着一个两个小小的坟墓,裴芒盯着两个简陋的木板制作的墓碑看得入神,挪不动脚步。 “有啥好看的,要不是他俩,你也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李斯不耐烦的又掉头回来牵着裴芒的手往院子里拉。 “他,他们俩怎么了。”裴芒指着两个小小的坟墓,神情呆滞的问道。 “他们俩死了,你说怎么,不就是你为了救他们两个把脑袋给摔坏了,算了,跟你说你现在也听不懂了,赶快跟我去洗澡。” “噢,死了,原来是死了吗。”裴芒一边喃喃自语,顺从的跟着李斯走进后院。 就在两人走后,两个坟墓前其中有一块墓碑,因为长时间下雨侵蚀,早就腐烂不堪,一阵风吹过断掉了,半片捡漏的木板墓碑掉落在了地上,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大字,新寻。 伍秒和唐子推开小屋的门,一进门就是一张小桌子,桌子的旁边坐着绫,一头银白色的长发下是一张极不匹配的慈祥美丽的脸庞,已经一头白发的妇人怎么还会这么年轻。 “母亲。”兄弟俩尊敬的称呼道。 “唐子,你怎么从外面回来了,厨房的屋顶补好了吗?”绫的声音娇柔,和她的样貌倒是符合,就是这一头银白色的长发,怎么看也不像是年轻的女人,更不像是眼前这两个已经成人兄弟的母亲。 唐子语塞,支支吾吾的不敢告诉母亲发生了什么,伍秒倒很果断,直接把最小的弟弟裴芒翻窗溜出去的事告诉了绫。 “这也太危险了,你这个当哥哥要多加照顾一些弟弟,不要老是责怪裴芒,裴芒也是为了救人才摔坏了脑袋,他是个勇敢的孩子,你不要老对他发脾气。” “知道了,母亲,下回不会这样了,厨房的房顶还没补好,我先走了。”唐子被母亲训斥之后感觉浑身都不舒服,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还有你呢,伍秒,村长选票拉的怎么样了。”妇人又转头看向了大儿子。 “一切顺利,刚刚也已经说服了铁匠,也同意把票投给我,不出意外的话,下一届村长肯定是我,”伍秒身材高大气势逼人,信心满满的拍着胸脯保证,绫满意的点点头。 “不愧是我的儿子,你作为大哥,也要给兄弟姐妹们起好榜样,不要像你爹以前那样,有点功劳就心高气傲。” “知道了母亲。” “去院子里看看裴芒收拾干净了吗。”绫换了一条盘坐在椅子上的腿,椅子太大了,绫坐在上面显得很空旷。 伍秒走到门口了,想想还停下来,不放心的回头看向绫:“母亲,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父亲吧。” 绫摆摆手:“放心吧,我不会跟他说。” 伍秒这才放心离开了房间,一推开门,屋外的雨随风飘来,雨又下大了。 严厉(204) “好多了,就这样吧,父亲看不出来就行了。”李斯放下舀水的木瓢。“你把衣服穿上,小心又感冒了。” 裴芒洗得干干净净,一丝不挂的站在院子里,呆滞的抬头看向天空。 “这样还不行,鞋子弄丢,父亲肯定会发现,你去找老裁缝,他那儿有多余的鞋子,你买一双。”伍秒走进院子里,顺手甩过来几枚钱币。 “行,那你帮他把衣服穿上,说了话他也不听。”李斯很干脆的接过伍秒递给他的钱,一溜烟的跑向老裁缝家。 “别干站着了,赶快把衣服穿上。”伍秒把裴芒拖到屋檐下,拿出了一身干燥的衣服,裴芒还是呆呆的看着天空不为所动。 伍秒是当大哥的,更有耐心一些,他并没有生气,而是帮裴忙把衣服穿上,自从裴芒为了救五弟和六弟把脑袋摔坏了之后,兄弟姐妹们都得轮番照顾他,因为他已经变成了傻子,生活不能自理。 即使裴芒舍身跳下河去救五弟和六弟,但最终还是没能救回来,两个更小的弟弟还是淹死了,而裴芒也在河水急流的冲刷中撞到了河底的石头上,撞坏了脑袋,成了一个傻子。 唐子之所以对这个弟弟这么不满,不仅仅是因为自己要照顾这个已经生活不能自理的傻子弟弟,还因为父亲认为唐子跟村里的裁缝学手艺没有前途,于是让唐子放弃学艺,回家养猪并且照顾裴芒。 因此唐子对这个弟弟一直心怀怨恨,认为是裴芒毁了自己离开这个村子唯一的办法。 这个小村子很穷,居住在这里的人,只能过温饱的生活,而且这里的月光也比城堡那边更黯淡一些,所以整个冲刺总是笼罩在阴暗之中,再加上连绵不断的雨,村子里的人们总是生活在阴冷潮湿黑暗之中。 唐子想离开这里,他想去城堡,城堡里生活着有钱人,虽然那里也有一直下雨,但是城堡那里停雨的时间比村子里更长,那里经常停雨,可以享受比住在村子里的人更长久的干燥生活。 并且城堡的月光也更亮一些,仿佛月亮就挂在城堡上,专门为了照亮整个城堡而生,唐子对那里向往已久,而去那里的唯一办法,就是去为住城堡里的有钱人制作衣服,所以唐子才想跟村子里的裁缝学手艺。 等手艺学成,自己当了师傅,说不定自己就会被城堡里的人选上,被请去当城堡里有钱的人的裁缝,或者就算当不成裁缝,只是做一件衣服,只要能去城堡,那就算成功了,因为这个村子里绝大多数人连城堡都没去过,只能遥遥相望。 伍秒理解唐子对裴芒的不满,从而会对裴芒给予更多包容,裴芒确实是个勇敢的孩子,如果当时那个情况摆在自己面前,两个最小的弟弟不幸掉入河中,自己没有勇气像裴芒那样毫不犹豫地跳入河中去救人。 然而裴芒这种勇敢也是可悲且鲁莽,因为两个最小的弟弟不仅没救回来,自己还摔坏了脑袋成了傻子。 伍秒为裴芒穿好干净的衣服,便把他带回了自己的房间,等着李斯买新鞋子回来。 “这顶帽子是怎么回事?”伍秒这才开口问道,他刚看到李斯给裴芒洗澡,随手摘下裴芒的帽子放在了屋檐下,当时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裴芒身上,没有人注意到,就算注意了也不会去了解他头上为什么戴着一顶帽子。 帽子,在村子里很常见,人人都戴帽子,因为这里常年下雨,有时候下整整一周的雨,才停雨半天,所以人们出行都要帽子,可帽子出现在裴芒头上就比较奇怪。 因为他是父亲明令不让出门的人,他已经成了傻子,生活不能自理,出门乱跑的话太危险,不出门的人就不会淋雨,就不需要帽子,所以,伍秒现在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裴芒头上多了一顶帽子。 伍秒将这顶稀奇的帽子拿在手里细细观摩,不禁啧啧称奇,这一定是手艺最好的裁缝用最好的材料做出来的帽子,整顶帽子做的精致美观,缝线一丝不苟,皮料柔软顺手,和村子里的人戴的帽子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连伍秒一直引以为豪自己戴在头上的狐狸皮帽,和眼前的这顶帽子一比,伍秒都感觉自愧不如,自己这顶狐狸皮帽是找村里手艺最好的裁缝制做,每次出门别人都会投来羡慕的眼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伍秒拿着这顶帽子百思不得其解,这质帽子不像是村子里的人能够带得起,看这制作工艺和用料水平,像是城堡里的人戴的帽子。 自己这个傻子弟弟溜出去了一趟,怎么就莫名其妙弄了一顶这么好的帽子回来,难道是碰到了城堡里的有钱人?他跑的可是最南边的那片树林,怎么会有城堡里的人去那种鬼地方。 那片树林像是种在了浆糊上,整个树林的地面都是烂泥巴,连村子里的人都很少去那种地方,裴芒为什么会去那种地方,而且那个地方再往前一点就是沼泽,沼泽里住着沼泽怪物,会吞噬前往沼泽的访客。 “帽,帽子,给,给我。”裴芒口齿不清的伸手要够帽子,伍秒直接把帽子扣在了裴芒头上,并且用力的往下摁了摁,“给你给你,我还能抢你帽子不成。”伍秒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很在意那顶帽子。 住在村里的人,出门最讲究的就是帽子和雨伞,你的帽子和雨伞越好,说明你的家境越好,代表你的家里实力更强,还有一样东西就是煤油灯,这也是体现实力的一步。 因为村子的月光永远都是暗淡,村子永远都陷入半黑暗中,谁家的煤油灯越多,谁家里的光亮就越亮,谁家的实力就越强。 有些人为了展示自己的实力,出门甚至会拎着两盏煤油灯,就是为了臭显摆。 “父亲回来了!”安究突然推开房门探进头,“你在哪儿看到?”伍秒顿时也跟着紧张起来。 “我从集市回来的路上看到,父亲从城堡回来了,莫西叔叔也在。”安究气喘吁吁一只手扶着门框,可见她是一路跑着回来。 “我去迎接父亲,先别管裴芒,鞋子丢了就丢了,我让唐子去重新买,他应该快回来了。”伍秒穿上自己的兽皮外套,推门离开。 安究担忧的看了一眼裴芒,把门关上,追上伍秒。 父亲是家里绝对的主人,他脾气暴躁,性格古怪,但是做事效率很高,不管什么事,他只要说了就一定能做到,给所有人一个满意的答复,早些年村里一直闹洪水,因为一直下雨,河里的水涨到了村子里。 父亲带领众人埋头苦干,用了三个月终于解决了村里的洪水,因此父亲当上了村长,也成为了整个村子里唯一有资格可以直接前往城堡的人。 正常村子里的人是不能直接去城堡,村子里的人都是贫民,没有资格去有钱人才能住的城堡,只有住在城堡里的有钱人邀请才能去城堡,但是村长可以,村长可以在没有邀请的情况下前往城堡,并且还可以携带一个人。 这也是唐子为什么想跟裁缝学手艺的原因,因为裁缝是最容易被城堡里有钱人邀请去的手艺人,为那些阔老爷阔太太们制作漂亮的衣服。 这么多年过去了,父亲打算退位,选出下一位村长继承人就成了重中之重,父亲肯定希望下一位村长是自己的儿子,当村长这种好事当然不能流到外人手里。 一开始父亲是希望他的弟弟莫西来竞选下一位村长,但是莫西叔叔对这件事儿并不感兴趣,并且他是个哑巴,不会说话,作为村长,村里的话事人,却不会说话,这是万万不可。 所以父亲就开始培养自己的大儿子,希望大儿子能够竞选下一位村长,伍秒并没有让父亲失望,自学成才,自己设计,自己动手,带领村民改进了村里的排水渠,让村子里再也不会出现大片的积水,很快在村民中建立了声望。 从那之后,伍秒就没停下来过,开始四处走访村民家,问寻大家的意见和难处,积极帮大家解决问题,村子里出现了狼群危害村民养的家禽,伍秒就亲自上阵,制作了各种陷阱,带上弓箭,连续蹲守了狼群好几天,最终将危害村民的狼群赶杀殆尽。 伍秒功劳有目共睹,声望越来越高,父亲这才放心下来,宣布了自己即将退休开始下一任村长的竞选,并让伍秒参加竞选,随后以要事为由,离开了村子,前往城堡,这一走就是一周,而今天,就是父亲回来的日子。 没过一会儿,李斯气喘如牛的推开了房门,将一双新鞋子扔到了裴芒面前,“父亲还没来看过你吧,赶快穿上!” 父亲(205) 裴芒依然呆滞,无动于衷,李斯无奈的摇摇头,长叹一口气,帮裴芒把鞋子穿好。 “不要再乱跑啊,一会儿带吃的给你,再乱跑的话我可不想找你了。”李斯甩下一句话后,带上房门并关紧,由于不放心,还往门缝里塞了木片,使门关的更紧,不容易轻易推开。 昏暗的房间里,只剩下窗外的雨声和呆滞的裴芒,流着口水吃手指。 父亲的回来,是家里为数不多值得庆祝的事情,绫今天出门,就是为了准备丰盛的晚餐,因为家里的厨房顶漏了,没法做饭,雨水老是顺着漏洞淋,绫去了别的人家借用了厨房。 现在父亲回来了,绫招呼几个子女去把早就准备好的饭菜端回来。 一大家子围成一桌,气氛热闹融洽,不言苟笑的父亲也难得露出了笑容,而坐在他旁边的是莫西叔叔,父亲的弟弟,父亲这次去城堡带上的就是莫西叔叔,他从来不带子女去城堡。 正在大家热火朝天的享用丰盛的晚餐,敲门声响起,安究立刻去开门,站在门外的是卡曼裁缝。 卡曼裁缝是村里手艺最好的,伍秒的狐狸皮帽子就是他做的,家里所有人都很喜欢这位裁缝,卡曼擅长聊天态度热情,对所有客人都总是很和善的态度,安究今天卖蘑菇还白送了一些给卡曼。 但家里有一个人并不喜欢卡曼,那就是父亲莱克,作为一家之主,作为村里的村长,他最为之骄傲的事情就是可以随意前往城堡,自己是村子里前往城堡最多的人。 村里其他人这辈子去一趟城堡都是奢望,这让莱克一直以这件事情为荣,但他这纯粹的自满被卡曼裁缝打破了,因为卡曼裁缝手艺非常好,也会经常受到城堡里的富人邀请,前往城堡。 这让莱克就很不爽,常常看这个裁缝不顺眼,这种唯我独一的特权,因为这个裁缝,而消失了,莱克本来就是脾气古怪的人。 “哎哟,正在吃饭呢,没想到村长家吃这么早,打扰了,我先走了,不打扰。”卡曼看着整整一屋子人围着饭桌,转身就准备离开。 “来都来了,还没吃吧,坐下来一块吃呗。”莱克冷冷的从鼻子里哼出来这句,虽然对这个裁缝没有好感,但该客套也得客套,毕竟对方是求自己来办事。 “这多不好意思。”卡曼还是准备走,安究一把拉住他,“饭菜做的多,不多一个人少一个人。” 安究当然知道我父亲不喜欢这个裁缝,留他吃饭也只是客套,但安究跟卡曼裁缝关系很好,自己经常性卖不掉的蘑菇和菜,卡曼都会帮忙全部收掉,两个人一来一往也很熟洛。 既然父亲客套,那安究就顺坡下驴。 原本热闹的饭局,因为一个外人的加入马上安静下来,几个哥哥尴尬的看着安究,又看看父亲的脸色,没人敢说话。 安究这是故意在跟父亲作对,莱克以前其实更看好裴芒,还准备带他去城堡见见世面,认识住在城堡里的有钱人,争取以后把裴芒培养成城堡里有钱人的护卫。 这是很光荣的事情,因为那样就可以一直住在城堡里了,村子里以前也出过这样的人,但是很少,莱克希望自己家能够出这样一位人才。 但裴芒傻了之后,莱克认为这是很丢脸的事情,他并没有为莱克作为哥哥去救两个更小的弟弟,这件事感到自豪,他只感到莱克是个鲁莽直脑筋的人。 不仅两个小儿子没了,自己还摔成了傻子,辜负了自己对裴芒的栽培,于是把裴芒永远关在家里,不让他出去,不希望这个傻子出门,给自己家丢人现眼,作为村长的儿子,给村长丢人。 裴芒被每天关在屋里,莱克从来不让他出去,每天只有黑暗和孤独陪伴着裴芒,安究于心不忍,经常性因为这件事跟莱克吵架,父亲不能就这样随意放弃裴芒,随意剥夺他的自由,他是为了救两个弟弟才这样,他是勇敢的人,不应该遭受这种待遇。 莱克从来对此漠不关心,甚至还逼迫唐子不要再去学手艺了,回家养养猪,正好同时看管裴芒,不要让这个傻子跑出去。 所以裴芒趁着唐子在修房顶,翻窗逃掉了,一个人被关在房间里,被黑暗和孤独一直折磨着,即使是傻子也受不了。 家里所有人都怕父亲,包括母亲,父亲年轻的时候当上村长,但性格古怪脾气暴躁,恃才傲物,对身边人总是刁难,对母亲也是如此。 以前母亲只要稍有过错,哪怕只是讲错了一句话,便会招来父亲的怒骂,甚至殴打,兄弟几人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看着父亲总是因为一点小事吵架,殴打母亲。 所以兄弟几个人都惧怕父亲,待几人长大成人之后,父亲对母亲的苛刻才有所收敛,兄弟既然虽然没有以前那么害怕父亲,但仍然心存畏惧,父亲依然是一家之主,家里人不管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得看父亲脸色。 但唯独安究不怕,她是兄弟几人中唯一的女孩,她从出生那一刻,仿佛就是父亲的克星,面对父亲的责骂,她充耳不闻,父亲抄起棍子要教训安究,安究就会跟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把全家闹翻天,再要么就跑到邻居家去躲难。 有时候一躲好几天都不回来,这时候父亲气消了,又会担心安究在外面到底怎么样,这时候安究就会恰到时宜回到家,父女俩四目相对,沉默不言,大家就当做无事发生。 有一回父亲生气的追出家门,安究手脚利索爬上一棵树,从树上面朝父亲丢石子,看着父亲在树下气急败坏的样子,安究在树上面笑得合不拢嘴。 父女俩之间的你争我斗,就这样持续到了今天,原本对父亲的不满,到现在又转移成父亲对裴芒冷漠态度的不满,安究和谁都能处好关系,唯独不能跟父亲处好关系。 裴芒是安究很喜欢的哥哥,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裴芒被永远关在房间里,跟个废人一样。 “咳咳,嘿嘿,村长,我的那件事……”卡曼搓搓手,提前打破了沉默。 “说了,等下次一块。”莱克很简短的回答,他本来就讨厌这个裁缝,办这个裁缝办事,他更不耐烦,完全是看在卡曼送了他一只鸡的份上,才勉强同意。 “哈,谢谢村长,实在是麻烦了。”卡曼钻石喜笑颜开,眼睛眯成了两条缝,悬着的心这才终于放下了。 说是要事,但也不是太重要,但是对卡曼来说很重要,卡曼想做一次大胆的尝试,制作一件最漂亮的礼服送给城堡的主人,但需要各种各样昂贵精细的布料,村里可没有这些上等的布料。 卡曼最近又没有城堡的订单,去不了城堡,只能委托村长去城堡里的时候,跟城堡里的皮布商人说一声,卡曼特意准备那个纸条,上面写下了自己需要的材料,让莱克去城堡的时候带给商人。 等商人准备好货物就可以直接给自己送来,就不用自己去城堡了。 住在城堡里的人是可以随意来到村子里,所以卡曼只要把订单的需求能够让商人看到,商人就会把自己需要的东西带到村子里。 看着卡曼点卑微的样子,安究只觉得生气,两人关系很好,所以他就更看不得卡曼向自己父亲点头哈腰,卡曼是很好的人,经常把自己卖不掉的剩菜自己买回去,而且人家裁缝也是靠自己本事进出城堡,凭什么父亲作为村长,就认为进出城堡是自己的特权? “裴芒怎么样了。”卡曼没话找话,在这样的凝重气氛下,他实在感觉憋的难受,手里拿着叉子的手都感觉无处安放,得找点话题,自己总不能刚坐下来就说吃饱了离开吧,那样又显得自己不礼貌。 “还好吧,一个人也挺老实。”莱克瞥了一眼大儿子和三儿子,投来了询问的目光,伍秒马上心领神会,轻轻的点点头,示意没有问题,唐子心虚的不敢看向父亲,因为今天裴芒刚刚逃出去,还滚了一身泥回来。 这是很敏感的话题,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村长的四儿子成了傻子,村长对这件事儿也绝口不提,显然是挂不住面子,现在裁缝却问这种事,多少是没有眼力见。 安究实在看不下去,想不到话说就别说呗,在这没话找话什么,而且还一副做了亏心事似的样子,叫你来吃饭就是为了和父亲作对的,不是让你来助长父亲气焰,再看父亲冷冷的回应态度,安究就感觉气不打一出来。 安究随便吃两口,把盘子重重的一放,转身就准备离开饭桌。 “我知道你对我有怨气,所以我现在跟你把话说开,这次我去城堡就是给裴芒寻药,并且这不是第一次,我去城堡好几次都是为了这件事情,这次终于有医生愿意帮我了,并且调了药让我带回来,我并没有放弃裴芒,我不会放弃这个家庭的任何一员。”莱克突然拍桌子站起身,声音响亮,但态度依然冰冷的说道。 安究停下了准备出门的脚步,转身看向父亲,表情没有一丝波澜,但内心已经五雷轰顶。 “药在哪里!?”安究迫不及待的问道。 “先把饭吃完。”莱克口气突然软了下来。 灵药(206) 莫西叔叔和城堡里的医生关系很好,每次随着莱克去城堡,他都会尽可能的展示自己,让更多的富人认识自己,从而把自己介绍出去。 莫西干活态度认真,而且因为不会说话,他只能埋头干活,效率很高,而且收费并不高,以前他就经常帮村子里手脚不便的老人干家务。 莫西虽然是个哑巴,性格倒是开朗稳健,非常擅长讨得雇主欢心,经常把雇主没有指定要清理的地方也给顺带手清理干净,聘请过他的雇主,对他都很满意,因此墨西在这些有钱人的圈子里,口碑也很好。 认识的有钱人多了,就会经常有钱人请他去家里干家务,这样一个干活利索,态度认真,还不会随意把富人家的情况说出去的哑巴,自然很受欢迎。 而莫西一直都清楚哥哥的想法,他也很喜欢裴芒这个侄子,所以也经常帮哥哥想办法,去熟络有钱人的私人医生,和那些医生套近乎,搞好关系。 在一次照例的雇主家干活的时候,莫西认识了巴洛医生,两个人几次交流之后,熟络起来成了朋友,在一次交谈中,巴洛医生得知了裴芒的问题,并表示自己可能有办法,但药材很难搞到手,而且不一定有效。 莱克很快得到了这个消息,以莫西为两人搭线,两人见面之后一顿讨论,莱克作为村长,手里还是有点权利,莱克以把村东头那一片空地送给巴洛医生为好处,委托医生搞到需要的药材制成成品。 而这一次去城堡,俩人就是为了去取药。 唐子在旁边听的一愣一愣,这个消息不仅是对裴芒算是好消息,对自己也是好消息,要是以后裴芒恢复正常了,或者最起码有自理能力了,那自己都不用再继续待在家里养猪了,或许自己以后还有机会去学手艺。 伍秒也是一脸不敢相信,原来父亲一直瞒着全家在做这件事,甚至连自己都没告诉,而自己也从来没问过父亲,每次去城堡干什么,他也不敢问。 李斯对这件事倒没多大反应,只是拿到了药而已,不一定能治得好。 “这件事还得多亏了莫西。”莱克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弟弟,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至少有希望了,不是吗,有希望就是好事,在这个没有希望的村子里,希望都是那么珍贵。 裴芒稀里糊涂的接过安究递来的药汤,呆滞的看着站满了一屋子的人,稀里糊涂的喝下去,然后在众人期待的眼光中又稀里糊涂的睡着了。 莱克从始至终都没进屋,在窗外看着,自从裴芒成了傻子之后,莱克就再也没看过这个儿子了,即使裴芒就关在后房里,莱克也从来没有踏足过。 也再也没提起过这个儿子。 看上去他是个很冷血无情的人,对裴芒不再有任何关心,连看都不愿意再多看一眼,但在他的心里从来没有放弃过这个儿子,他的行动证明这一切,只不过他从来不会说出来。 “还有两颗药丸也给他喂下去。”莫西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包袱,安究接过来拆开里面有两颗眼球般大小的药丸,莫西看向窗户,莱克就站在那里,像是个局外人,好像这一切都跟他无关。 莫西非常不理解哥哥这样的做法,明明在一直寻找办法试图解决问题,但却总是一个人默不作声,也不跟别人说,让别人的不解,疑惑,和怨恨全部集中在了自己身上,这是何必呢。 反倒自己作为叔叔,反而更关心裴芒这个侄子,裴芒的新衣服都是莫西买,莫西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去市场逛一逛,挑一些好看的衣服带给裴芒,有时候衣服尺寸不对,也是莫西掏钱,去找裁缝改一下尺寸。 他是这个家里很关心裴芒的人,只不过他的关心才是真正的无言,因为哑巴,不会说话,相较于莱克明明可以说出来,但却不说恰恰相反。 沉默是金,莫西对这个傻侄子的关心和照顾就如同黄金一般,提供更多物质上的帮助。 “那现在呢?” “等明天呗,先让他睡一觉。” 裴芒在滂沱的大雨声中醒来,小屋里又阴冷又潮湿,一个人都没有,只留了一个干扁扁的面包在桌子上。 裴芒表情呆滞的看着桌子上的面包,突然像是幡然醒悟了什么,抽了自己一巴掌,拿起桌子上的面包啃了起来。 “帽子帽子!”裴芒吃完面包就焦急的满屋找起帽子。 这是很重要的东西!是一位古灵精怪的小姐送给自己的。 “幸好我父亲没看出来鞋子是新买的,不然又得挨训。”唐子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没看出来就行了,这件事过去了,不如多关心一下裴芒的情况。”安究的声音紧随传来。 “我从来没见过能睡一天两个夜的人,他现在肯定醒了。” “不一定,父亲说药效很强,嗯,可能还在睡觉。”两个人边走边说,推门进入屋内。 “呀,裴芒醒了。”安究一进来就看到裴芒跟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满屋子找东西,刚想靠近裴芒,裴芒又立刻闪开了。 “嘿,嘿,嘿,嘿,看看我,我在这,看这边,认得我吗?”裴芒明显恢复了活力,不再像之前那样目光无神,一脸呆滞了,唐子不敢靠太近,也没有进屋,就站在门口招手吸引裴芒注意力,看看弟弟还认不认识自己。 “帽子帽子。”裴芒并没有理会两人,还在全神贯注的找那顶帽子。 “哦,他应该是要他的那顶帽子,昨天我给拿到堂屋里去了,我现在去拿,你看住他,别让他跑出去。”唐子心情激动,转身就跑走。 安究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但还是没忘记顺手把身后的门关上,现在还不能确定裴芒是不是真的恢复正常了。 裴芒看上去行动明显有目的性,不再是傻乎乎的任人摆布,或者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再或者只会饿了的时候大喊大叫。 “帽子帽子!”安究想靠近仔细观察一下裴芒,通过脸上的神态能够确定药效肯定有用,这显然不是一个脑袋摔坏的傻子能有的神情,他的目的性很强,一直在找帽子,安究一靠近,裴芒就躲开,很警惕这个女人,就是不认识安究。 “你等一下,去拿帽子了,马上就回来。”安究只能出言安抚这只躁动不安的“小猴子”,让他老实下来,但裴芒可不管这些,还是在满屋子到处找帽子。 “安究,开门!”唐子这么一下功夫已经回来了。安究赶快拉开门栓放唐子进来,唐子气喘吁吁,身上的衣服都被雨淋湿了,手里拿着一个半湿不干的精致帽子。 没错,就是裴芒戴的那顶帽子。 唐子把帽子递给裴芒,裴芒像是在警惕这个人,并没有立刻伸手去接,犹豫了一会儿之后,突然伸出手一把抢过帽子,然后又飞快的后退好几步,和两人拉开了距离,紧紧的把帽子抱在怀里。 “他是怎么了?看上去还是没正常,就跟不认识我们俩似的,感觉从傻子变成了疯子?”唐子左右观察了半天,得出了结论。 “可能药效还不够,但有效果,这明显有活力了很多,而且他对那个帽子那么迫切,说明他是有目的性了,并非除了吃饭那种出于本能的目的。”安究倒不认为裴芒疯了,这一切迹象倒是像是在转好。 裴芒夺过帽子扣在自己头上,马上安定下来,因为现在他的脑袋里好像有100只蜜蜂和一百只苍蝇到处乱飞,整个脑袋里只剩下了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树林里出现的女孩,送给他的这顶帽子才能安定这脑袋里的混乱。 “认得我吗?”裴芒终于消停下来了,唐子这才开口询问道。 “认,认识,你是,哥,哥哥。”裴芒吞吞吐吐的回答。 安究激动不已的冲上来一把抱住裴芒,有作用,父亲求来的药真的有效果,裴芒居然认得人了,之前他的状态完全就是一个傻子,连人都不认识,别人怎么摆弄他,他就跟石头一样,没有反应。 “那我呢?那我呢,我是谁。”安究语气里都是抑制不住的激动之情。 “你是,你,是,你是,妹,妹妹……”裴芒认知还是比较艰难,看着眼前这张熟悉脸,一字一句的蹦出来,但好歹认识人,并且没有认错。 “裴芒怎么样了。”李斯鬼鬼祟祟探来了一个头,他被安究大喊大叫吸引过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父亲的药有效果,看样子,裴芒应该恢复认知了,他能认得出来我。”唐子倒依然冷静,裴芒能恢复正常,最高兴的应该就是唐子了,或许他就不用再照顾这个弟弟了,也不用在家里养猪了,可以继续去学手艺。 采蘑菇的小男孩(207) 在所有家人一阵嘘寒问暖中,裴芒受宠若惊的度过了一天。 躺在床上,裴芒仍然不想摘下帽子,戴上帽子,他的思路会清晰很多,但依然有些混乱,裴芒心中产生了很多疑惑,裴芒感觉不太认识自己,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去往何处? 但如果摘下帽子,脑袋里的混乱就会彻底疯狂,裴芒将完全无法思考,但他也不会变得狂躁,因为他的大脑已经彻底被攻陷了,被大量的混乱占领,裴芒感到头痛欲裂,但裴芒会让自己冷静下来,呆若木鸡,放弃思考,任由混乱充斥大脑。 “巴洛医生果然厉害,裴芒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有恢复的征兆了,之前假装要戳他眼睛,都没有反应。”莫西正在和莱克讨论找巴洛医生的下一步治疗,虽然从写在记事本上的文字无法感知笔者的情绪,但从莫西的表情上已经能够看出来,他把兴高采烈写在了脸上。 整个人都有些坐立不安,仿佛裴芒是他的儿子,而不是侄子,莱克当然知道弟弟很喜欢裴芒,但没想到他会这么高兴,比自己还高兴。 “巴洛医生说过,如果有他所说的改善征兆的话,就再去一趟城堡,找他去取后续的药。”莱克说到这里翘起二郎腿,凝重的神态意示是这件事儿并不好办。 去城堡的路很远,又很近,这是一条不稳定,不被确定的路,倒不是说去城堡的路线很多,而是说去城堡的这条路属于异常,非常诡异。 莱克多年多次往返于村庄和城堡,这条路时而近,时而远,有时一个小时就能抵达,有时则走了几天,有时路一望就能到头,有时路则延绵不断,永无尽头,路上会出现吸血鬼猎人的袭击,还会有僵尸和吸血鬼出没,以及恶魂在此徘徊。 这也是村子里除了村长,其他人都不得前往城堡的原因,因为没有被允许的人执意前往城堡,大概率会死在路上。 而村长,会有一枚狼牙制成的护身符,可以保护村长在路上免受这些诡异事件干扰,而被邀请前往城堡的人,会有城堡里的有钱人派出马车接送,那样的话一路上就会相安无事。 但村长不会有马车接送,他想去城堡,全靠自己,以及自己的毛驴,尽管有狼牙护身符,但路上依然会出现各种诡异事件,所以莱克每次都会带上弟弟一起上路,他不会带上孩子们,因为他怕出了事情,殃及了孩子们,他只能选择自己最信任,最可靠的人,自己的弟弟。 所以尽管村长可以随意前往城堡,但莱克不会经常去城堡,因为去城堡的路上实在是太危险,每次可能都是赌上性命的出发。 而村里的其他人如果想私自前往城堡,最后的结果就是迷失在前往城堡的路上。 上一次兄弟俩前往城堡,走了一周的时间,并不是他们在城堡耽误了那么久,而是在路上耽误太久,回来的路上,兄弟俩被困在了迷雾缭绕的森林中,幸亏天边出现一条裂缝,裂缝中闪出了一抹两人从来没见过的金色光芒,相较于轻柔的月光,那抹金光是如此的耀眼。 两人顺着金色光芒的方向才成功找回了回家的路。 莱克之前就跟巴洛医生说过这件事情,能不能把药一次性全部让他们俩带走,省得他们再跑一趟,但巴洛医生表示不行,他们一次只能带一点药,因为这个药是城堡里的秘密,而他们俩要带走城堡里的秘密,城堡是不会允许的,他俩会在回家的路上被杀死。 而唯一的办法就是只带一点点,避过城堡无处不在的目光,才能侥幸离开。 而现在裴芒明显情况有好转,状态也如巴洛医生所说,恢复了一些神志,可以认识人,但还有些迟钝,说话吞吞吐吐,表现的像智力低下,神态像是几岁的儿童。 这一一都被巴洛医生说中了,很显然,巴洛医生确实有治疗裴芒的能力,但是巴洛医生不能离开城堡,而兄弟俩带回来的药又不够,又要去重新去取一遍,路上的风险比较大,兄弟俩都陷入了犹豫。 莱克在想为了这个儿子,值不值得立刻再去取一趟药,虽然去取药的风险,可能会要了自己的命,但如果成功取回了药,那就可能完全治愈裴芒。 裴芒是否值得自己带上弟弟再去取一趟药。 回来的路上,被困在迷雾森林中的恐怖记忆还环绕在莱克脑海中,这让莱克没有勇气再去踏上出发的路。 虽然以前也碰到过这些诡异的事情,但是没有这次回来这么离谱,两个人被困在路上整整三天,带的水和粮食都吃完了,差一点两个人都回不来了,按照巴洛医生所说,俩人带走了城堡的秘密,所以俩人会被杀死在路上。 莱克认为城堡的视线已经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这是对自己的警告,所以这次回来风险才变大了这么多。 或许就此放弃,也是不错的选择,至少裴芒现在看上去已经正常了不少,就此停手吧,就算作为一个智力障碍的人,也有自理能力能活下去。 “你带他去采蘑菇吧,反正在家里也是闲着。”莱克如此说道,晚上,一家人又聚了一屋,关于裴芒的事情聊了起来。 各有各的想法,唐子希望父亲同意自己回去学手艺,不再养猪,反正弟弟现在看上去也正常了,不需要人单独照看。 伍秒则希望带着裴芒,跟在自己身边干一些活,帮自己减轻一下负担,自己每天村子里东奔西走,几百户人口,家家有事需要帮忙,都需要自己来解决。 李斯是在村子里提炼煤油的学徒,最近师傅又要招徒,这可是好差事,家家户户都要煤油,李斯希望带着裴芒学习从事提炼煤油,将来学成了也算是一个稳固的职业,收入可观。 所有人都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唯独绫始终一言不发,慈祥的母亲总是沉默着,好像没有自己的观点,只是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大家的想法。 “也可以,最近森林里蘑菇很多。”安究接过话茬,一家人七嘴八舌讲了半天,莱克最后居然让裴芒跟着唯一的女儿去摘蘑菇,这种最低下最无用的工作。 因为永不停歇的雨,森林里永远都有蘑菇在生长,村里人的主要食物就是各种各样的蘑菇,而村里的女人们大多数家务干完之后,闲来无事,消遣时间的方法,也就是去村外的森林里摘蘑菇。 “哦,我的天,费这么大劲儿就为了让他去采蘑菇?!”莫西愤愤不平的在笔记本上写下,“我不同意,而且他的脑袋看上去还是不灵光,还不能出门!” 裴芒学的很快,已经采了半筐子蘑菇,安究手把手教裴芒哪些蘑菇能采,哪些蘑菇不能要。 这个该死的地方永远都在下雨,村里其他女人忙忙家务也都背上筐子,带着油脂混合物浸泡的雨披和帽子出门采蘑菇。 裴芒这顶帽子没有经过油脂涂抹的防水处理,所以没一会儿就已经完全湿透了,戴在头上湿哒哒的,时不时还有帽子中积压的雨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快点快点,她们要来,今天这一片我们俩都要扫光。”安究头也不抬,弯着腰一个劲儿的找蘑菇,两只手一刻都没有停,精准且快速的摘起一个又一个蘑菇,不停的朝身后背的篮筐扔去,一个又一个蘑菇从安究的头上飞过,划出优美的弧线,落在筐里。 她太强了,简直就是蘑菇高手,一个人顶得上两个人的速度,就连她背的筐都是特意扩大的超大号,背在身后像是背了一个缸,落在里面的蘑菇更是数不胜数。 “帽子别戴了,都成这样了,湿乎乎的头不难受啊?”安究突然意识到裴芒顶着一顶湿塌塌的帽子和一头的水,伸手就要把裴芒的帽子摘下来。 裴芒一把按住自己的帽子,同时身形快速后退几步,显然他很抗拒别人碰他的帽子。 “都这样了,你还戴着那帽子干什么呀?又不挡雨!下回我给你做个防水的帽子。”安究有些生气,虽然裴芒年龄比安究大,是她的哥哥,但裴芒现在跟个小孩似的,都是自己带他,教他怎么干活,反倒自己更像是姐姐。 “拿过来,别带了,你看看你!”安究三步做两步,追上去就要抢裴芒的帽子,裴芒脸上是从头顶不停流下的雨水,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头发糊成了一团,贴在脸上挡住了眼睛,但裴芒就是很倔,撒腿就跑,就是不让别人摘他的帽子。 “你给我过来,你这样会感冒的,带你出来干活第一天就感冒了,父亲肯定会骂我!”安究也跟裴芒倔上了,蘑菇都不顾了,直接就追。 两个人一个跑一个追,两个都是倔脾气,谁都不停,即使跑的气喘吁吁。 村里的其他女人好奇的看着森林里奔跑的兄妹俩,不禁好奇那个男孩是谁家的孩子,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那是村长家的女儿,那个不会是他家的四儿子吧,好久都没有见过裴芒了,感觉像是裴芒。” “怎么会,村长家四儿子不是已经摔成傻子了吗,一直关小黑屋呢,村长不会把他放出来呢。” “感觉像是他,虽然好几年没见了,但是看着脸感觉长得像。” 我再想想(208) 傍晚,安究带着裴芒回到家里,莱克看着这俩一身污泥,气得两眼一黑,但还是忍住了没骂,“搞得什么样子,真是丢人,赶快去洗干净!”,莱克不耐烦的让两个人赶快离开堂屋。 安究不怕自己,这个女儿从小反骨,专门跟自己作对,简直就是上天派来惩罚自己,干什么事都要跟自己犟,说什么都不听自己的,骂了也是白骂,一边耳朵进,一边耳朵出,打她她就跑,而且现在孩子大了,也不能打了,孩子长大了,有自尊了,再打的话面子上挂不住,关系很容易闹僵。 莱克想了半天还是叹了一口气,其他几个孩子见到自己唯唯诺诺,唯独这个女儿,见到自己就跟见到仇人似的。 裴芒一上午,头上都戴着那顶湿漉漉的帽子,下午去村里的集市卖东西的时候,躲到屋檐下,才免去了雨水打头的折磨。 安究终究没有追上裴芒,两个人一前一后,都没注意脚下,纷纷从陡坡上滚落,幸好坡度不高,俩人只是滚了一身泥。 “你去洗澡,把帽子给我。”安究还在惦记那顶帽子,手一指小黑屋,另一只手伸出来要帽子。 “不行。”裴芒这回答的倒是利索,整个人顿时又紧张起来,摁住自己头上的帽子。 “行行行,你戴着帽子去洗澡吧。”安究拗不过裴芒,只能放弃,今天一天简直就是帽子争夺战,安究的注意力无时无刻都在裴芒的帽子上,而那帽子简直成裴芒的宝贝了,碰都碰不得,两个人拉锯了一天,裴芒也没把帽子摘下来。 裴芒回到自己专属的“小黑屋”,盯着昏暗的房间站着发呆,“我,要,干什么?”裴芒喃喃自语道,只是这么一转头的功夫,裴芒居然忘了自己要干什么,而不到半分钟前,裴芒还在脑袋里不断的跟自己重复,接下来要洗澡,接下来要洗澡,接下来要洗澡。 裴芒很迟钝,裴芒很傻,很呆,智力低下,但是再迟钝,裴芒也发现了一些问题,自己好像不能多一点思考,只能应答,应答别人,但却不能自主思考,或者去询问别人,这还是戴着帽子的情况,但如果摘掉帽子,自己的大脑则完全一团混乱。 然而就在裴芒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很快,他又忘掉了,忘掉了刚刚在想什么,忘掉了自己现在要干什么。 晚上,一家人在一起吃饭,所有人都到齐了,唯独裴芒还没有来,不过这也倒正常,自从裴芒摔坏脑子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和大家一起吃过饭,莱克不让他上桌,也不让他进堂屋,而是等大家吃完之后,留一些剩菜给裴芒带到小黑屋去, 所以一家人吃饭,没有裴芒的身影,这件事再正常不过,也不会有人提起这件事。 “叫裴芒来吃饭吧。”一直沉默的绫开口了,顿时所有人都不自觉的放慢了咀嚼的速度,或者干脆停下了吞咽,唐子甚至紧张的咳嗽,把刚吞下去的豆子给咳出来。 儿子们都挤眉弄眼的去观察那位坐在主位上的表情,安究则是直愣愣的把视线转移到莱克脸上,所有人都想看看父亲有什么反应。 这是禁忌的话题,没人敢提出来,即使明知到现在裴芒已经有所康复了,但也不会有人提出来让裴芒一起上桌吃饭,好像裴芒摔坏了脑袋之后,他就永远失去了上桌和家人一起吃饭的资格,没人敢主动提出来,因为他们怕父亲生气。 但是母亲不一样,绫作为这个家里的女主人,和父亲辈分一样,即使母亲提出来,父亲会生气,但也不会是像子女那样提出来这种事情而大发雷霆,甚至掀桌子。 莱克大概率会臭骂几句,吓得所有人都不敢接话茬,然后大家依然一如往常的吃着饭,结束晚饭,无事发生。 但这回莱克竟然一反常态,他既没有生气,也没有骂人,反而是环顾一圈桌子,发现儿女们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都愣着干什么,去一个叫他来吃饭。”莱克以一种很轻很淡的口气说道,甚至可以算上是温柔,简直跟唐子去安抚受惊乱跑的小猪语气一模一样。 安究嗖了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连手里的勺子都没放下,嘴里的蘑菇也没咽下,就飞奔出了屋。 她太高兴了。 剩下的三个儿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都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幸好母亲这句话没有激怒父亲,不然这顿晚饭的气氛就要变了。 莱克的暴脾气一直都在,只不过随着年纪的增长,改善了一些,年轻的时候,如果别人说了莱克不中听的话,他会马上暴躁的回怼那个人,母亲就因为这些零零碎碎的小事跟父亲吵架过好多回,也被父亲打过好几回,莱克年轻的时候家暴严重。 所以儿女们都默认母亲的地位不如父亲,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可能引来父亲的暴跳如雷,儿子们经常一回家,就发现母亲被打的脸青鼻肿,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泣,这个时候儿子们就很默契的,一个接一个上去安慰母亲。 安究很快回来了,没过一会儿,一脸痴呆的裴芒也推门走了进来。 结果裴芒一进屋,饭桌上紧张的气氛顿时又上升了,他居然没洗澡!穿着一身沾满泥脏兮兮的衣服就走了进来。 安究见此情形,如坐针毡,因为她只是跑到小黑屋前敲门,叫裴芒来吃饭,并没有进屋去查看情况,然后自己就返回堂屋了,压根没想到裴芒居然没洗澡。 莫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哥哥的肩膀,莱克虽然生气,但也只是攥紧拳头敲了一下桌子。 “都看什么啊?接着吃饭啊,裴芒,你去把手洗一下再来吃!”莱克大声训斥道,但并没有吧裴芒赶出去,而是让他把手洗一下,这就是相当于默认他没洗澡的行为,还让他来堂屋吃饭,莱克脾气确实改善了不少。 裴芒跟个石头一样,走路一板一正的到了屋外,借着屋檐流下的雨水洗手。 莱克一直在做思想斗争,到底要不要再冒着风险去城堡拿药,裴芒吃了药确实有效果,比以前正常多了,但没完全正常,感觉像是恢复了一些智力,但是只恢复到了四五岁的样子,别人叫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他不会自己去主动干什么。 甚至连洗澡这种事情他都没洗,到底是他不会洗呢?还是他不想洗,还是说因为智力低下无法理解洗澡是什么意思呢?但可以肯定的是,安究让裴芒去洗澡这件事上,裴芒绝对是听到了,安究嘱咐的声音特大,莱克在堂屋里都听到屋外安究大嗓门叫裴芒去洗澡。 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自己到处求医托关系寻办法,努力了这些年,最后的结果就是搞了一个半成品。 让自己的儿子从完全无法自理的傻子变成了别人让他干啥他就干啥,没有自主想法和思考的半个低智儿童? 还是得再想想。 下鱼(209) 雨一直下,村子里街道上的雨水都汇聚成了小河,一脚踩下去直接没过了脚脖子,月光被完全遮蔽,夜晚的村庄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一名身穿黑色斗篷的人出现在了街道上,所有人家都已经休息了,只有卡曼裁缝的家里,透过窗户还能看到微弱的烛光。 咚咚咚沉闷的敲门声响起,“来了来了。”屋子里传来卡曼裁缝的脚步声。 漆黑的村庄上空,突然被一道亮如白昼的闪电划过,陷入沉睡的村庄,像是被惊醒了一般,大地微微颤抖,好像从什么地方发出了什么声音,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随后轰雷将至,裴芒被吓得从床上猛的坐了起来,一只手下意识的往自己头上去摸,那顶湿漉漉的帽子依然还在,帽子像是吸收了无穷无尽的水,帽檐依旧滴答滴答往下滴水。 “你怎么无精打采?昨晚上没睡好?” “打雷,吓人。”裴芒慢悠悠的摘起一颗蘑菇扔向背筐,圆滚滚蘑菇沿着筐沿滚了半圈,停顿了一瞬,钥筐沿外一歪,还是掉了。 “这么大了还怕打雷吗?”安究突然觉得裴芒脑袋恢复了但没完全恢复这种状态也不好,问他一句话就说一句话,不问他他就不说,跟个木头一样。 裴芒用力的点点头,头上的雨水就跟花洒一样哗哗的往外落。 安究给裴芒做了一个新帽子,原本他想找关系最好的卡曼裁缝定做一个,但早上去他家敲了半天门,都没有人应,估计是昨晚上忙的太晚,现在还没睡醒。 安究很着急要这个帽子,裴芒一天到晚戴着这么一个湿帽子淋雨像什么样子,于是就选择没有打扰卡曼裁缝,又找了另外一位裁缝,定做了一顶帽子,明天就能去取帽子。 安究原本是想抢走裴芒购帽子,去做一个防水处理就行,抹上一层油脂混合物,然后放到干燥的屋子里等待几天,等帽子上涂抹的油脂混合干了之后,自然而然就可以形成一层防水的膜。 但裴芒这个犟脾气,别人碰他的帽子都碰不得,安究昨天更是想方设法,试图拿走裴芒的帽子,都无功而返,那顶帽子简直就是裴芒的心肝宝贝儿,谁都碰不得,自从唐子把帽子还给他之后,那顶帽子就没有离开过他的头,就连今天早上安究去叫裴芒起床,他甚至睡觉的时候都戴着这顶帽。 安究无奈,去抢帽子,属实费力不讨好,索性自己掏钱,重新买一个给送给裴芒。 尽管没有睡好,整个人都晕头转向,裴芒依然坚持弯腰低头到处找蘑菇,时间久了,头晕的更厉害,不知不觉,脚下一滑身体就失去了平衡。 “你去休息会儿吧,干不了就别勉强。”安究及时伸出援手,拉住差点摔倒的裴芒,由于长时间下雨,脚下这片土地变得非常湿滑,稍不注意就会摔个四脚朝天。 “哦。”裴芒慢腾腾的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唉,真是的,搞得你像是我弟弟似的。”安究嘴上抱怨着,手上的速度继续加快。 下午,俩人把上午在森林里摘的蘑菇带到集市来卖,裴芒依然昏昏欲睡,随便找了一个台阶坐下就睡着了。 但没一会,就被安究推搡醒了过来,“喂喂喂,别睡了,快看快看,下鱼了。”安究兴奋的上蹦下跳,这时候来看才有点少女的样子,充满着青春的活力,不像之前总感觉像是个小男生,加上剪了短发,一眼根本分辨不出来安究是正值青春的少女。 “嗯。”裴芒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揉揉眼角,刚看清眼前的事物,顿时惊得睁大了双眼,整个人腾的一下从台阶上站了起来,将手伸出屋檐外。 天上,下鱼了。 对,没错,就是下鱼了,雨势相较于上午变得更大了,倾盆大雨的雨幕中,居然夹杂着许多水中活跃的生灵,在空中还不停扭动着身体,挣扎着,进行最后无谓的抵抗,落向地面,仿佛在雨中游行,在天上舞蹈。 随着尘埃落定砰的一声,一条又一条的鱼砸在了地上,鲜血顿时在积水中弥漫开,有些幸运的小鱼则落到了比较深的积水中,继续欢快的游动,有些倒霉的鱼则是摔到了坚实的地面上,摔得鲜血乱溅,摔的四分五裂。 下鱼这件事很稀少,人们认为天上下雨是吉祥征兆,是神明将食物赠予凡人,让凡人能够更轻松的度过今天,不再为食物所忧虑,所以每每天上下鱼的时候,人们就会认为今天是好日子,要好好庆祝一番,通常雨下的再大,人们也会冲进雨里跳舞庆祝。 果然街道上很快就出现了很多村民,手里都拿着家里的盆,没有盆子则拿着桶,将收鱼的器具在地上摆放好之后,人们携手在大雨中乱舞,忘乎所以的摇摆。 裴芒看着眼前这一幕惊呆了,高举双臂,想要接住鱼,安究则一直斜视观察裴芒表情变化,裴芒摔坏了脑袋,这几年一直关在屋里,从来没有出去过,应该很久都没见过下鱼了,甚至裴芒可能都不知道会下鱼这件事儿了。 “怎么样?见过吗?”安究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没,没见过。”裴芒脱口而出。 嗯,看来脑袋确实伤的很严重,明明已经恢复了一些了,依然把以前的事给忘了,下鱼是稀罕事,但并不是好多年才发生一次,大概半年到一年就会下一次鱼,裴芒以前是绝对见过的,可现在居然说没见过。。。 “别光看了,赶快把筐子拿过来。”安究催促道,安究也不管那么多了,还剩了一些蘑菇没卖完,那就压在筐底留着晚上吃吧。 安究一头扎进雨幕中,将两个大筐子摆在路中央,然后又飞也似的捂着头跑回了屋檐下,但短短几秒钟,安究还是被从天而降的鱼砸了好几下。 安究对着两个筐子弯腰拜了好几下,这是对于上天给予食物的感激,每个村民都会这么做,但安究就不在暴雨中发疯了,他固然可以加入村民们狂欢的舞群中,但她受不了被从天而降的鱼打的满头大包。 照这个下鱼的量,很快大街上就会摆满鱼,整个村子里的人至少接下来一个月,饭桌上都会出现鱼。 街道上的积水被大量的鲜血染红,整个街道上都是蹦蹦跳跳的鱼,还有蹦蹦跳跳的人们。 下鱼没有持续太久,雨坊随着下鱼的停止也开始变小。 安究望着筐底剩下的不少蘑菇,有些好奇怎么今天卡曼裁缝没有来买菜,卡曼每天都回来,或多或少都会来她这儿买蘑菇,卡曼裁缝好像很喜欢吃蘑菇。 今天还真是稀奇,卡曼裁缝居然没来买菜,他不仅没来自己这买蘑菇,甚至也没有来集市买菜呀,今天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真是怪事,早上去找他买帽子,也没回应,平常如果是登门拜访的话,卡曼裁缝总是能第一时间热情出来迎接。 安究甩甩头,算了,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今天可是收了两大筐的鱼,晚上有丰盛大餐吃啰。 夜夜(210) 莱克看着满桌子鱼陷入沉思,白天下鱼的时候,全家都动员了起来,这时候人多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能拿出来的盆桶全部拿出来了,一家人忙活了好久,满打满算整整7个桶和盆都接满了鱼,现在整个院子里堆的都是鱼。 很快就有10条鱼被做成了各种各样的菜肴,端上了饭桌。 看着一屋子家人,还有坐在角落里,连勺子都不会用,反手拿着勺子叉炸鱼的裴芒,莱克似乎下了很大决心,目光坚定的看向了坐在自己身旁的弟弟。 莫西正低着头吃蘑菇煮鱼,感受到来自哥哥的目光,一抬头,四目相对,莱克想了两天这件事情,终于做出了决定,还不能就这么放弃了,裴芒这才康复了一半,还没完全康复,自己必须要把药拿回来,不然努力都白费了。 莫西自然懂得哥哥的意思,轻轻的点了点头,又接着低下头去吃鱼。 第二天,清晨。 一家人都还处在梦乡的时候,莱克和莫西已经上路了。 莱克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轻轻的关上了房门,从院子里牵出了他那头毛驴,莫西已经在院门口等待了,莱克又轻轻的把院子门关上,两个人悄无声息上路了。 万籁俱寂,一直延绵的雨,停了,整个村庄都笼罩了在皎洁的月光之下。 裴芒惊恐的从床上弹射起步,一蹦老高,差点头插到了天花板里。 裴芒惊恐的四下寻找,发了疯似的尖叫起来,很快家里人都被裴芒歇斯底里的鬼叫吵醒了。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伍秒作为大哥一马当先,冲在了后面两个想上,但又不敢上的弟弟前面,手里抄着一根木棒,一脚踢开了门就冲了进来。 唐子和李斯这也才装腔作势紧随其后冲入房间,裴芒真的像疯了,房间里乱成一团,东西被扔的到处都是,裴芒此时正趴在墙角,不停的用头撞着墙,一边大喊大叫。 “到底怎么了?”伍秒观察了一圈,发现屋里没有别人,貌似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事物。 “猫,猫子,猫子!”裴芒已经神志混乱口齿不清了。 “什么猫子?家里没养猫!”唐子气急败坏,对于裴芒打扰自己睡觉这件事情感到非常愤怒。 “猫,毛,膜,猫不见了,猫!毛!”裴芒跟个野人似的大喊大叫,连说的话别人都听不清,紧接着就朝着堵在门口的三兄弟冲了过来。 咣当一下,李斯眼疾手快,一棍子抽出去,直接把裴芒抽翻了,伍秒和唐子两人立刻冲上前一人一边把裴芒摁在地上。 “猫猫猫猫!”裴芒还在歇斯底里的大叫。 “他说的可能是帽子,快找一下他的帽子!”安究这时候才迟迟赶到,她一番话马上提醒了众人,是啊,裴芒宝贝的不得了的那顶帽子居然不见了,或者说,居然不在他的头上。 “你摁住他。”伍秒说完松开手,和安究立刻在房间里一阵手忙脚乱的翻找裴芒的帽子。 “不就是一顶帽子吗?他这么激动干嘛?”唐子感觉自己一个人快摁不住裴芒了,这傻小子劲儿还挺大。 “你要不要帮忙啊?”李斯看唐子一个人挺费劲的样子,脸都胀得通红。 “不需要!你先赶快把他帽子找出来!”唐子嘴上还在逞强,但是面部表情已经出卖了他,咬牙切齿,连大气儿都不敢喘,双手把裴芒胳膊别在后背,单膝跪压在裴芒后背上。 “真是怪事,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还看着他戴着帽子。”安究把能翻的地方都翻了之间房间就这么大,一共就一个桌子,一个椅子,一张床,两个柜子,三个人能把能找的地方都找,啥也没找到。 “床底呢,床底你看了吗?”伍秒询问道。 “看了,没有啊?就一个盆。”安究一头雾水。 “会不会在衣柜顶上?”安究个子矮一些,看着高度明显高于一个人身高的衣柜,怀疑帽子放在那里。 “没有,我都看了,蜘蛛网算吗?”李斯拍了拍手上的灰,刚刚他已经抓着柜子沿,一蹦一跳的探头上去看了,除了摸了一手灰,柜子顶上面啥都没有。 “你们先别聊了,快来帮我摁住他!”唐子要挺不住了,裴芒很快就要翻身,眼看着即将失去控制。 “我来!”伍秒作为大哥,一马当先,李斯紧随其后,可惜俩人还是慢了一步,裴芒挣脱了唐子的控制,猛的一起身把唐子掀翻了。 伍秒大步流星上前欲要将其再次扑倒,裴芒一记正蹬,一脚直接把身材魁梧的伍秒踢得向后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李斯见状犹豫不决,裴芒已经如疯狗扑来了,双掌一推,推倒了李斯就要往屋外跑。 唐子已经冲刺到了房门口,拦住了去路,裴芒也不闪躲,一根筋的往上撞,两个人撞个满怀,身材更高大的唐子居然被撞翻了。 裴芒明显脑袋撞着有些懵,摇摇晃晃的还想往外跑,伍秒及时出手,抓住裴芒后衣领,用力向后一拽,这才拉倒裴芒,兄弟三人赶快顺势压上去。 “发生什么事儿了?”绫在前面的堂屋都听到了后院里的动静,寻声一路找到了裴芒房间门口。 “猫!猫子!猫子!毛子不见了!”裴芒即使被三个兄长压着,依然疯狂挣扎并伴有歇斯底里的大喊。 “他疯了,只是帽子不见了,就成这样了。”唐子向门口的母亲解释道。 安究依然还在满屋子找帽子,裴芒发疯她也镇压不,身体碰撞这种事,她不擅长,不尽快把帽子找出来。 “谁有看到他帽子吗?” “哦哦,我把帽子拿走了,我看帽子都破了,所以就去缝了一下。”绫探出半边脑袋,小心翼翼的说道,明明是母亲,但是说话的口气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赶快把帽子还给他,他要疯了!”李斯屁股痛的厉害。 没过一会,绫又踏着小碎步的返回了,走到门口因为没注意,脚下还差点被门槛绊倒,安究拉住了这个笨手笨脚的母亲,这才免于被摔掉两颗大牙的悲剧。 绫手里拿着裴芒那顶漂亮的帽子,帽子明显被划出了一处大口子,胡乱的缝着十几处针线,针脚乱到人如果去细数会晕头转向。 母亲就是喜欢这样,自己不擅长做的事情还非要做。“这缝的也太。。。”安究说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绫当然明白女儿想要说什么,“这顶帽子太硬了,很费劲。” 安究拿过帽子,这才发现母亲的手上出现了几个针孔,看来为了缝好这顶帽子也是费了大力气。 安究把帽子扣在被三兄弟摁在地上的裴芒头上,裴芒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马上就软塌塌的瘪下去。这个躁动的小猴子终于安静下来。 “母亲,他的东西以后还是别拿了,我怕他又发疯。”唐子埋怨道,刚才跟裴芒硬撞,现在撞的全身都痛,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我,对不起,麻烦,大家了,都怪我。”裴芒恢复了理智,又变成了那个带点智力障碍的儿童,可怜巴巴的样子让三兄弟又有些于心不忍,全然忘了这家伙刚才跟头野牛一样蛮横难以制服。 “确定没事了吧。”伍秒这才缓缓起身,松开了压在裴芒身上的膝盖。 “肯定没事了,他就是要他的帽子而已。”安究示意另外两人赶快起来,裴芒满身大汉被压的都快喘不过气了。 哪知裴芒一起身就把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这个举动把4个人都吓了一跳,以为他又要发疯了,谁知裴芒这回倒像个没事而已,这是把帽子拿在手里仔细观察。 “帽子,破了,丑,缝好了,还丑。”裴芒小声嘟囔,这顶帽子的做工和材质都是一等一的好,确实不应该由绫这种完全不会手工活的人来缝,缝的太丑了,简直毁了这顶精致华丽的帽子。 绫听完默默的退去,连儿子都嫌弃自己缝的丑,自己还在这站着干什么。 安究也凑过脑袋看过来,“哎呀,没事,找卡曼裁缝帮你补一下就行,卡曼手艺可好了,恢复如初都没有问题。” 其实帽子昨天划破的时候安究就发现并且推荐裴芒去找裁缝缝一下,但裴芒说什么都不肯摘下帽子,以为安究又是想来抢他帽子。 帽子很重要,有非常的意义,是一位美丽小姐送给自己的礼物,这是非常贵重的礼物,自己一定要好好珍惜。这是裴芒的内心想法,但他的语言表达能力,是表达不出来,所以其他人也不能理解,这顶帽子为什么被裴芒如此重视。 其实裴芒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这顶帽子如此珍视,但内心告诉自己,这顶帽子是很珍贵的东西。 “那我回去睡觉了,还没睡好呢。”李斯打个哈欠慢悠悠的离开房间。 取药(211) “那说明药效起作用了,他正在一步步恢复,再描述一些。”眼前穿着一身白狐皮大衣打扮斯文梳油头的男人,翘着个二郎腿,躺在宽松舒软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根黑金色有着繁复雕花的钢笔,笔尖正在有节奏的戳在面前真皮手工制作的笔记本的书页,迅速的写下一行行工整漂亮的小字。 眼前这个打扮贵气的男人就是巴洛医生,很难想象这身打扮是一个医生,而不是某个贵族少爷。 莱克路上出乎意料的顺利,只用了半小时的行程,就成功抵达了城堡,并且见到了巴洛医生,三人会面在巴洛医生的私人诊所里。 莱克尽管是村长,但是和巴洛医生的穿着打扮一比,还是略显寒酸,因此在和巴洛医生的几次交谈会面中,他那点自尊心都会受到侵犯,为此他并不想直视面前这个男人,并不是不尊重巴洛医生,而是一看到他,再看看自己,有些自惭形秽。 “现在说话吞吞吐吐,说一句话要停顿几次,而且感觉说话很艰难,感觉智力像是几岁小孩。”莱克继续为巴洛医生描述裴芒现在的情况。 “那就对了,恢复是逐步进行的,如果能再让他吃上一回药,可以再进一步恢复,到时候就可以恢复成15岁岁左右的样子,他的脑袋之前已经摔坏失去了专注力,我给他开的药是帮他从基础开始恢复。”巴洛医生一边写一边解释。 “太好了,太好了,医生,真是太谢谢你了。”莱克听到巴洛医生肯定的语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接着说,病人其他的表现怎么样。”巴洛医生轻轻地推了一下他的金丝编织成的眼镜框。 “对于家人,他已经有认知了,他认得我们,但是反应还是比较迟钝,而且叫他干什么事情,他经常会忘记,显得比较呆滞,他好像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行动方面和正常人无异,让他出去干活,也和正常人一样,但必须要一句一句的教他,不然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嗯,对的,都对的,正如我之前预料的一样,我第一次给你开的药方,就是帮他恢复初始的智慧,他的行为会变得和四五岁的儿童一样,容易忘事,反应迟滞,所有事情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需要有人手把手去教他。”巴洛医生飞快的在笔记本上下记录病人的情况。 “他还有了一顶新帽子,我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他很珍惜,但我可以肯定不是我们家的帽子,也不是村庄的裁缝能够做出来的帽子,那顶帽子在他的头上寸步不离,谁都不能碰。” “帽子?什么帽子?”巴洛停下了飞驰的钢笔。 “嗯,有点,,像克洛伊老爷戴的帽子,但是顶没有那么高,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那种款式的帽子。”莱克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嗯,记下了,可能是病人的思维刚得到恢复,指向性的会对某件物品或者某个人产生依赖需求,因为脑袋刚恢复,一切都还是空白,病人会迫切的需要一件东西视作救命稻草,牢牢抓住,才能填充空白不安的内心。”巴洛根据自己经验给出了推理。 一直站在一旁静静听着两人交谈的莫西走到了哥哥身边,轻轻的点了点莱克的肩膀。 莱克这才想起来自己这次来的主要目地,连忙转移话题:“哦,医生,对了,那这次的药。。。” “药早就准备好了,你不用担心,我给病人规划的药是分三次服用,第一次的剂量你已经带回去了,也是最少的一份,路上你有没有碰到什么比较奇怪的事?” 巴洛医生好像就已经断定了莱克路上一定会碰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居然一上来就询问。 “有,迷路,不停的迷路,分不清方向,路上都已经弹尽粮绝了,我都已经绝望了,但突然天上出现了我从来没见过的光芒,照亮了我的视野,指引了我回家的方向,但说实话,我有些后怕,上一次费了好大力气,终于到家了,我其实已经想放弃了,不打算再来取第二次药了,但,我又放不下他。”莱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我能理解,作为父亲来说,这种选择无疑是艰难的,你们路上迷路了,说明你们已经被城堡观测到了,我的知识来源于城堡的图书室,这是禁忌的知识,城堡不会允许这种知识的流露出去。”巴洛看了一眼巨大的落地窗。 起身走到窗边拉上窗帘,随后又坐回到了他的沙发上,“但我还是愿意帮你,既使风险巨大,我认为你是值得帮助的人。” “对了医生,我有一点不能理解,我担任村长也很多年了,也来过城堡很多回,你说我被城堡观测到了,我不能理解,城堡不是一个建筑吗,不是一处地方吗?我为什么会被城堡观测到?难道城堡是活物?”莱克这个疑惑在心中藏了很久,但一直都没有说,这回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可以这么理解,城堡允许规则以内的人出入,而你要把城堡的知识带走,那你就跳到了规则以外,你可能会丢掉性命,你再多想一想吧。”巴洛翘起一条腿,脚上穿的鳄鱼皮鞋上镶的红宝石分外耀眼。 “不用再想了,我既然又来找您了,那就说明我已经想好了,再大的风险我也要治好他,再一次感谢您愿意帮助我。” “没什么,这是医生该做的,只不过作为城堡的医生,我一直治疗的都是城堡的人,我自己也是城堡里的人,村人在城堡眼里是低贱,但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得到治疗,不分贵贱。” “真的太感谢医生了,有要求您尽管提,我力所能及之内我都会立刻照办。”莱克平时表现的对儿再冷漠,树立村长的高大人设,此时此刻也没了半点村长的威风,而是变成了一个普通的父亲,一个为了儿子可以不顾一切奔波的父亲。 “不用了,病人能够治好,我就已经很高兴了,好了,再讲讲病人其他的状况,等我把总结写完,就带你去拿药。”巴络医生重新拿起钢笔。 半小时后。 “这次药量比较大,你已经被城堡观测到了,路上可能会碰到比上回更危险的事情,一切小心。”巴洛将一包沉甸甸包装密封完整的药送到莱克手上,莫西则趁着这个时候,去找商人拿上答应卡曼裁缝委托的布料。 “放心,我一定会,您先回去吧,不用送了。”莱克说完之后两人就离开了。 巴洛医生看着俩人离开的背影,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莱克兄弟俩利用运送布料这个幌子,成功通过了城堡的出入检查,莱克一直搞不明白,既然城堡会观测到他们的行为,为什么还会放行他们离开,难道城堡已经失了什么魔力会让他们死在路上? 城堡的士兵看上去也一切正常,走的时候还和自己打招呼,欢迎下次再来,“好,那我走了,下次给你带些特产的白蘑菇。”莱克如此回应的士兵。 莱克骑着他的毛驴,又回头看了一眼城堡的方向,如果一切安然无恙,他们回到村里的路程只需要一个小时,那一包药被他紧紧地裹在怀里,莱克调整了一下帽子,俩人一驴,在小雨中出发了。 “你在搞什么呢?小坏蛋。”一个故作深沉的但是掩盖不住娇嫩嗓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巴洛医生看向门口,微微一笑,“这么快就找来了?” “这是我的地盘,你那点小动作我早就看到了,只是不想戳穿你而已。”一个娇小的身影缓缓从门口走进。 “他会恨死你,你耽误他太久了。”巴洛坏笑道。 “那就不关我事了,行了,别装了,还把窗帘子拉起来,骗谁呢。” 窗帘被拉开,外面皎洁的月光瞬间照入室内,昏暗的室内光线下,女孩的脸一下显现出来。 “你应该把他交给我,你没有理由要帮他。”巴洛医生依然静静的坐在他那张沙发上。 “交给你,就为了等你把他利用完,然后把他丢掉?行了,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滚蛋吧。”女生轻轻一挥,一股巨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骤然压迫而来。 巴洛医生并没有逃走,依然翘着个二郎腿,他的脸部逐渐变形,身体开始萎缩,随后只听砰的一声,巴洛医生的身体炸成了一堆血糊。 白魔(212) 裴芒听从了安究的建议,戴上帽子前往卡曼裁缝店,卡曼是村里裁缝手艺最好的几个人之一,把帽子交给他修补,肯定比母亲修补的要好很多。 裴芒并不知道路怎么走,他对村庄很陌生,他已经丧失了以前的记忆,安究。说要带裴芒去,但裴芒很倔强,非要自己一个人去,安究没办法,她知道他倔不过裴芒,就教裴芒走卡曼裁缝店的路线。 按照安究的指示,穿过几条小路,绕过了几个街角,今天天气不好,又在下雨,路上稀稀拉拉只看到几个行人,裴芒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忘了怎么走,他没有那么聪明,安究只跟他讲了一遍路线,他是记不住的,但裴芒还是硬着头皮接着走。 裴芒愚笨,他不想去问人,所以他希望凭自己这双脚硬走,走遍整个村庄,也能找出来,他也没有回头路了,望向身后,他也不记得家的方向在哪,裴芒低估了村庄的大小,也低估了自己的愚蠢。 因为这次出行,超出裴芒想象,他认为自己会记住路线,然而他并没有记住,他认为他会马上找到卡曼裁缝铺,然而他也并没有,反而是在雨中淋了许久之后,浑身湿透的情况下,却一直走不到头,内心越来越焦躁。 而且今天下的雨不小,没有一点月光,村子里一片黑暗,全靠家家户户屋檐下挂着的油灯,透出来的一点烛光照亮脚下的路。 在埋头苦走了多久之后,但最后又绕回了原地,或者来到了一个新的陌生的地方,裴芒终于熬不住了,他又看到了一个路人,裴芒颤颤巍巍的张开嘴,不能再这么犟下去了,裴芒打算问路,再这么走下去,他非感冒不可,雨势不小,他已经被淋得浑身都湿透了。 “请,请问,卡曼,,裁缝铺,在哪里。”裴芒既紧张又焦虑,生怕对方不理自己,让自己继续在这绕圈子淋雨。 村民倒没有拒绝,娴熟地为裴芒指明了方向,“你是村长家的儿子吧,看你挺面熟。”村民疑惑的问道,裴芒并没有搭理他,而是赶快把村民指明的路线在脑海里来回重复背诵,然后加快步伐离开。 “走到头往左拐,随后继续走到头往右拐,右拐之后,右手边第2个巷子,随后巷子走到头出口处右边……”裴芒不断的在心里重复默念。 在忐忑不安中,裴芒按照心中默念的路线行进,终于看到了卡曼裁缝店的招牌。裴芒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一拉门没有锁,裴芒走进店铺。 房间里灯光昏暗,正在裴芒四处张望的时候,卡曼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蹦了出来,吓了裴芒一大跳, “干什么?随便闯入别人家里?”卡曼故作生气,但是嘴角却止不住的上扬,他当然认得这是村长家的四儿子,只是故意吓唬吓唬裴芒。 “我,帽子,坏了,修补,找你。”裴芒被这一吓和逼问,顿时更结巴了,支支吾吾的话像是卡在了喉咙里,半天才说出来。 “不行,不给你修,你回去吧,谁让你擅自闯进我家里。”卡曼大手一挥,随即就准备开门送客。 扑通一声,裴芒直接跪下,“求求,求求,你了,要,帮我修,对不起,刚才,以为没有人,对不起,以后,不敢了。” “哎哟,小少爷,跟你闹着玩儿呢。”卡曼连忙扶起裴芒,心里直犯嘀咕,村长不是说已经找回药给裴芒治疗了吗?怎么看上去还跟傻子一样,难道那天放桌上是为了演给我这个外人看的? 裴芒向卡曼解释了帽子的情况,并希望他能帮忙修补。卡曼结果湿漉漉的帽子,由于帽子一直被裴芒紧紧抱在怀里,已经皱巴巴的成了一坨,卡曼仔细看了看帽子,然后微笑着表示没有问题,他会尽力修复。 裴芒在等待的过程中,开始观察卡曼的店铺。店里挂满了各种款式的衣服和配饰,每一件都显得精致而独特,安究说卡曼是村里裁缝手艺最好的人,目前来看确实厉害,裴芒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么多衣服,是卖给谁的呢。 同时裴芒心有余悸,会不会刚才自己冒犯了卡曼裁缝,卡曼只是假装同意帮自己修补,实际会毁了自己的帽子,那可是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这还是第一次自己把帽子交给别人。 裁缝铺里,气氛显得有些诡异。店内的灯光昏暗,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布料和衣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生锈味,角落里,几台老式缝纫机静静地放置着,卡曼的眼神深邃,仿佛能看穿一切。他的手法熟练,每一次裁剪、缝纫都充满了艺术感。然而,他的神情中却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神秘感,这种感觉让裴芒不安。 空气中只有偶尔的缝纫机踩踏下去的声音,还不知道哪里的老鼠在啃食什么东西的声音,以及两人轻微的呼吸声,房间里安静的可怕。 “你今天先回去吧,明天这个时候再来,我就能补好了。”卡曼抬头瞄了一眼东张西望的裴芒。 “可是,我,我,帽子,很重要,能不能,快一些,今天,补好,拿走。”裴芒心中更焦虑了,裁缝居然让他明天来取帽子,那怎么行,这可是很重要的东西,是一位美丽的小姐送给自己的礼物。 这顶帽子很重要?帽子不重要?自己为什么会潜意识里认为这顶帽子很重要?难道自己要认为这顶帽子不重要?为什么自己要那么在乎这顶帽子? 裴芒脑袋里开始剧烈的争吵起来,仿佛有两个几个小人在吵架,不过吵着吵着,绕了一圈回来,认为帽子更重要的小人,还是占据了上风,不能把帽子留在裁缝这儿,要带走!裴芒脑袋里回想着这句话。 “你这顶帽子做工很好,我想要尽最大可能的将它恢复需要很长时间,你也不想修补完之后帽子仍然有小瑕疵吧。”卡曼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帽子,手里的动作一刻没停。 “不想,一定要,修补,完整。” “那你就回去等着吧,你没有别的事要干吗,放心,我的铺子就在这儿,我还能把你帽子偷走不成。” “可是,可是,可是。”裴芒陷入了犹豫,一想到帽子要离开自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内,裴芒悲伤逆流成河。 “我还有别的活,别人昨天就让我帮他把那双鞋补好,我先把别的活干完再干你这个,你要愿意等就等吧。”卡曼重新一屁股坐下,从旁边的柜子里掏出来一双破旧的高筒靴子。 裴芒不再回应,他就是这么倔强,他偏要等,心里始终放不下帽子。 裴芒坐在一旁的长条板凳上,双手紧握,视线时而看向裁缝的背影,时而转向窗户,时而看向整整齐齐挂在衣架上的各种衣服,裴芒心跳声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在耳边回响。 裴芒神情焦虑不安,嘴唇紧抿,眉头紧锁,仿佛正在经历一场内心的风暴,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不自在。 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的响,仿佛在无声地催促着时间的流逝。裴芒一个坐姿坐累了,身体微微前倾,仿佛在准备随时起身,裴芒恨不得马上把帽子拿走,离开这里。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裴芒感到害怕,但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挂在墙上的挂钟发出了奇怪的声音,挂钟下方的一个方形小口子张开,一只机械小鸟突然弹出,发出清脆的响声,这是卡曼的定时闹钟,提醒他该起身活动一下了。也为这个宁静的空间带来了一丝生动的气息。 裴芒则被吓了一大跳,他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实则内心砰砰狂跳,随着卡曼裁缝伸了一个懒腰,从工位上站了起来,裴芒也终于忍不住了,腾的一下站起身,“那明天再来拿帽子,这是报酬。” 裴芒在桌子上留下了几枚钱币,匆匆的离开了裁缝铺。 裴芒强装镇定,快步离开,这里有一种很诡异的气氛,裴芒说不清楚是什么,但就是让人浑身不自,当挂钟突然报时,敲响了闹铃,裴芒下意识以为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要从什么看不见的地方突然冒出来。 裴芒实在受不了了,再看到卡曼伸了一个懒腰,从工位上缓缓站起的背影,手里还拿着剪刀,裴芒就像得了被害妄想症一样,脑袋里幻想出了一个杀人狂魔的情节。 一个深藏不露的裁缝,居然是暗地里的恐怖杀人魔,而他的铺子衣架上挂的一件件漂亮华丽的衣服,则是从被害者身上扒下来的,他就静静地在此等待,等待下一位受害者进入裁缝铺。 当然以上都是裴芒脑袋里胡思乱想出来的,他已经超过了三个小时没看到家人,又是在一个如此陌生的场景,对于现在裴芒来说,一点响动都会杯弓蛇影,他现在只想赶快回家。 至于帽子,虽然不舍,但是也只能明天来取了,他已经不想在这个地方再多待一分钟了,或者赶快离开这里,回去叫上安究陪自己再来。 “喂,钱给多了。”卡曼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钱币,刚准备去倒一杯水喝,神像杯子的手突然停住。 “那小子说话好像不磕巴了?” 回路(213) “坏了,我感觉不太对劲。”莱克牵着驴走在前面,周围的环境悄然变化中,不像是快到家的样子。 村口有棵大树,非常高大的红木,呈现如同像是血凝固一样的暗红色,非常稀少,村子里就那么一棵树,一旁就是一条横跨整个村庄的小河。 可莱克和莫西走了快一个小时,理应来说,应该快到村门口了,可始终都没有看到他熟悉中的那颗巨大红木,那棵树比村子里的任何房屋都要高,每次从城堡回来,离很远就能看到那棵树,莱克就知道,快要到村口了。 可现在兄弟俩人啥都没看到,反而周围依然是无穷无尽的灌木丛,以及一条延绵到远方看不到尽头的小路。 “不对,被盯上了。”莱克突然停下脚步,周围一股不祥的邪煞之风袭来,原本昏暗的天空,云层散去,月光将视线内的一切照得清晰,莫西不动声色的从腰后方抽出匕首。 这是异常天气,在一个只会下雨的村庄,很少有月光能够完全挥洒到了大地上的时刻,如果碰到那种日子,村民们会称之为月光节,当天所有住户都会吹灭家里的灯,仅靠月光维持环境亮度,感谢月亮之神的赐福。 让皎洁明亮的月光洒满大地,让人们重获光明,可月光节通常一年只有两三回,怎么会有这么巧的情况,正好出门就碰上了,而且这月光的亮度不太对,太亮了,眼前的环境出现了一种兄弟俩从来没见过的场景,那就是眼前被罩的一片白花花,所有事物都清晰可见,就连远方的黑暗,此时在视线中也已经被驱散。 怎么会有这么亮的天?莱克不敢相信,因为这是他从小长到这么大,从来没见过的场景,在莱克的认知中,视线的远方永远是一团黑暗,永远都看不清楚,而近前的视线也只能靠手里的煤油灯和微弱的月光来维持。 这兄弟俩人从小长这么大,第一次碰到远方的视线也如此清晰明了的时刻,可越是这样,两人越是紧张,没有丝毫喜悦,这不是月光节的月光,月光节的月光也不会强烈到让视线所及的所有地方都如此清晰。 “嗯?”莱克不敢熄灭手上的煤油灯,他怕强烈的光照之后会突然陷入黑暗,让人短暂的失明,然后危险从黑暗中悄然而至。 莱克转过身,莫西在背后戳了一下他的肩膀,“我的天,这是什么?”莱克视线锁定了不远处一个庞然大物。 这是什么东西,两个人没见过,身躯庞大,而且悄无声息,静静的悬浮在俩人身后不远处。 “我在书上看到过,描述这种生物为龙?性情残暴。”莫西掏出笔记本飞快的写下这行文字。 莱克心中咯噔一下,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已经汗流浃背了,莱克大口的喘着气,右手一甩,一把匕首从宽大的袖套里滑出落在手中。 “没有根据的东西,传说而已,都是假的。”莱克嘴上一边说,身体一边向后退,莫西也在向一旁退去,两个人朝不同的方向后退。 这是兄弟俩之间的默契,他们曾经碰到过一头袭击村子里牲畜的熊,作为村长,莱克义不容辞去杀死这头熊,作为村长的兄弟,俩人决定一起联手 结果当兄弟俩在设置陷阱的时候,熊就出现,兄弟俩便用了同样的方法逃脱险境。 可眼前的这个庞然大物不是熊,而是一个长着翅膀的奇异生物,存在于传说之中,它会飞行,且悄无声息,就算兄弟俩同时朝两个方向逃跑,恐怕也会被轻易抓住。 “你说我现在要是把药扔了,这玩意儿还会跟着我俩吗?”莱克瞥了一眼驴背上挂着的包袱,里面装着巴洛医生给的药。 莫西摇摇头,那就是没得商量了,跑! 莱克大胯一张,一跃而上驴背,踢脚驴肚子,疾驰而出,莫西没有驴,转头就跑。 龙静静的悬浮在原地,它有翅膀,但它并不煽动翅膀,没有任何声响,仿佛有许多无形的手,将这个庞然大物托举在空中,竖瞳扫视两个逃窜的人类,口鼻中往外冒着白气,如同蒸汽火车一般,露出一嘴瘆人的尖牙。 龙最终还是选择了目标更大的莱克,骑着驴的人比两条腿逃跑的人更有吸引力,尽管骑着驴逃跑的人会更快一些,但是这点速度对于龙来说并不算什么。 莱克回头望去,原本已经快消失在视野里的龙,再次进入到了视野之内,龙终于动了,他煽动的那对巨大的翅膀,仅仅挥动一次,便将这个庞然大物的身躯加速到了极其恐怖的状态。 莱克眼看着越来越远的龙突然逼近,而这一切只发生在一次喘息之间,太快了,这个庞然大物太快了! 莱克焦急的连踢了好几脚驴肚子,毛驴嘶叫着狂奔,全然不顾着脚下泥泞的土地,噗嗤一声,毛驴踩滑了,连人带驴全部摔倒,莱克滚到了一旁的土沟里。 完了完了,莱克躺在积水的土沟里,眼睁睁看着这个庞然大物俯冲过来,龙张开的巨大翅膀一扑腾,席卷起飓风将周围的树木吹的东倒西歪,莱克捂住脸,狂风让他睁不开眼睛,莱克也不敢面对这一切。 等到莱克再次睁开眼,发现这艘庞然大物已经飞向高空,锋利如同铁钩的爪子上抓着自己的毛驴,嗯,不是冲自己来的? 莱克还没松一口气,突然猛的想起来,一拍手,坏了,莱克才意识到,那一包药还在毛驴身上挂着的包袱里,而现在毛驴被抓走了。 巴洛医生说的没错,药是城堡里禁忌的知识,是不允许被带走城堡,莱克不明白城堡有何等的通天能力,能够唤来如此巨龙来捉捕自己,但他现在明白,自己只要不把药带走,城堡就不会为难自己。 “嗯?”莱克从土沟里爬出来,这才发现毛驴上挂着的包袱,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来了,就落在林中小路中间。 莱克狐疑的环视了周围一周,药居然没被带走? 莱克爬到路边的灌木丛中,悄悄的探出半个脑袋,是的,没错,就是那个包袱,自己一共就两个包袱,一个里面装着路上的食物,一个里面装着带给儿子的药。 而此时那块缝的张牙舞爪的红色包袱就丢在路中间,那是绫给自己做的,莱克当时坚持要去找裁缝做一个包裹,但是绫说自己也会做,于是就交给她了。 一天后,他得到了这个针脚乱窜,长的奇形怪状的红色包袱,莱克原本不想要,但是看妻子手上多了好几个针孔,最后想想还是要了。 药居然没有被巨龙带走,难道那个庞然大物没有察觉到吗,还是说是有什么考验,来自城堡的恶趣味? 作为人是不可能放弃已经快到手的东西,即使要付出比开头时更大的代价,这是人的一种心理。 如果开头就不想把这包药带回家,莱克连门都不会出,只想在家里的椅子上安安静静的躺着睡觉,就连迈出门槛都会嫌费力,但竟然下定决心去拿回这包药,即使来回跑这么远的路,碰到这种破事,莱克也会想要将它完成,即使缺胳膊少腿,也要把药带回去。 这会激发莱克的好胜欲,他本来就是那种好强的人,如果一件事已经做了一半了,却让莱克放弃,那么他一定会发疯。 莱克思索了好一会,进行了强烈的心理斗争,这就是在试探自己,想看自己会不会上钩。 莱克不会上钩,他看了一眼,丢在路中间的红色包袱,嗤之以鼻,好汉不吃眼前亏,莱克很清楚,为了这包药,丢了命不值得。 不如看看莫西跑哪儿去了,干脆回家得了,损失一头毛驴,再不收手,损失的就不止毛驴了,莱克喊了几声弟弟的名字,没人应。 四处张望,一个人影子都没有,莫西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莱克回到土沟里,把自己掉落的那把小刀捡了回来,帽子也掉了,不过好在沟里面有几个树枝拦住了被水流冲走的帽子。 莱克捡起帽子抖了抖上面的水,往头上一扣,再次从土沟里爬出来,把全身湿透的衣服脱下来全部拧干,再重新穿到身上,不然一直穿着这身湿透的衣服,容易感冒。 莱克舒展了一下浑身筋骨,“行了,回家吧。”至于莫西,他会自己回去的,没有了巴洛医生给开的药,迷境应该会很快消失。 “好。”莱克拍了拍自己的脸,“回家!”莱克卯足一口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狂奔出击。 与此同时,路两旁的灌木丛开始传出鬼哭狼嚎般的嘶吼,一个又一个庞大的人形从灌木丛中探出猩红的双眼,随后高大的身躯完全从灌木丛中探出。 这些高大的人形全身长满黑色浓密的毛发,身体高瘦,双臂修长,强健的肌肉配合着呼吸,如同心跳一般,不停收缩,然而这些只能称之为人形,他们并不是人,因为他们顶着一颗狼的脑袋。 是狼人,传说中的狼人,站立形态下,他们的双臂就已经可以够到膝盖,所以他们只需要趴下来,就马上可以恢复狼的四肢奔跑,所有狼人不约而同的趴下,恢复四肢奔跑,冲向了那个在雨中狂奔的身影。 莱克回头邪魅一笑,看向那些冲向自己的张牙舞爪的怪物,刚刚路中间的红色包袱已经不见了,而那个包袱此时挂在莱克的脖子上。 莱克认为自己不会上钩,但那只是理想状态,他认为自己不会上钩,但他可是莱克,对于这种事情,即使知道是陷阱,莱克也会上钩尝试,是陷阱又如何,如果我不去踩,那我今天真是白出门了。 他是莱克,是一个坏人,是喜怒无常,情绪躁动的父亲,是一个暴躁冷漠的丈夫,是自诩不凡又懒惰的村长,更是爆裂无声的猎手。 什么是陷阱?我是不会上钩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干什么呀?至于吗?玩命啊,唉,我骗你玩儿的,这个钩我上定了,竟然敢钓我,那你今天鱼饵就必须得留下来。 谁也别想阻止我把药带回去!莱克心中只剩下了这句话。 “可恶,这帮杂碎怎么这么能跑?”莱克一边骂街一边狂奔,但顶不住双腿越来越疲软,狼人身材高瘦,奔跑速度极快,一般人根本别想跑掉狼人的追捕,莱克又回头瞟了一眼,冲在最前面的一个狼人离自己已经不到十米的距离了。 莱克连忙掏出匕首,随时应对追上来的狼人,就在这边焦灼追逐之中,莱克忽感前方一阵狂风袭来,奔跑的阻力顿时变大。 莱克抬头望向正前方上空,巨龙居然又回来了,只不过毛驴已经不见了,锋利的龙爪上染成了鲜红。 巨龙煽动的堪比风车叶片般的巨大翅膀,掀起巨大气流俯冲着向莱克。 “死一边去!”莱克并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加速冲刺向了巨龙,双方靠的越来越近,在那比脑袋还巨大的锋利龙爪划向莱克的一瞬间,莱克立刻向后仰去,一个滑铲从巨龙身下掠过。 莱克连滚带爬赶快站起来,接着往前跑,他都不敢回头看,巨龙很快就会掉转头追过来,身后传来了一片哀嚎声,那是巨龙迎面撞上了跟在自己身后的狼人们,很显然狼人们和巨龙都没反应过来,撞了个满怀。 莱克突然感到脚下被人绊了一下,没控制好身体重心,向前摔了个狗啃泥,一回头发现脚旁趴着一个腐烂的人类尸体,不对,莱克定睛一看,不止一个,道路的两旁趴满了腐烂的人类尸体,只不过这些尸体还在动,有的在耙,有的在缓慢地行走,全部都是朝自己而来! 丧尸,莱克心说真是见鬼,今天什么传说中的生物全让自己碰到了,知道的是自己带了一包治病的药,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偷了魔鬼的宝藏呢,派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来追杀自己。 莫西看着飘了一地的尸块,顿感不好,趴在地上挨个翻,看看有没有哥哥的尸体,不过还好,全部翻了一遍,也没看到人头,倒全都是这种长满浓厚毛发的残尸,以及狼的脑袋。 哥哥应该跑掉了,不行,我得赶快去追上他,莫西听着前方传来的呼啸,加快了步伐。 莱克愈战愈猛,这些活死人行动缓慢,力量微弱,莱克一人一把匕首连着捅翻了十几个围上来的丧尸,但架不住数量众多,不久,莱克就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但是源源不断的丧尸从周围围了上来,根本不给莱克喘气的机会。 “跟我过来,在这边!”莱克奋勇战斗的时候,忽闻有人声,莱克抬头看去,一圈又一圈的丧尸群外围,有一个人高抬双手,一蹦一跳的朝自己招呼。 莱克没搭理他,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人,继续战斗。 “喂喂喂,别打了,你快过来,这些怪物是杀不完的,你会被他们分食殆尽!”呼喊声依旧。 “谁知道你跟他们是不是一伍,为什么他们不攻击你?”莱克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污血,手里的匕首都砍出豁口,丧尸们依然源源不断的围上。 “没时间解释了,你快往我这边来!” 莱克看着面前没完没了的尸群,没办法,横竖都是死的,就听他的,又能怎样,过去看看得了。 莱克开始朝着声音呼喊方向推进,手起刀落,一个又一个丧尸的脑袋搬了家。 回明(214) “你说话终于不用说两个字停一下了,怎么出去一趟病就治好了?”安究仔细打量着从外面一路狂奔回来的裴芒。 裴芒吓得不轻,一路飞奔,到了家门口就把门一动狂捶,搞得屋里的人还以为来强盗了。 “我不知道,不清楚。”裴芒还是经典一问三不知。 “帽子呢?”安究没有再继续追问,结巴好了,自然更好,不如问问裴芒一直心心念念从不离身的帽子怎么没有跟着一块儿回来。 “裁缝说,让我等一天,明天再去取。”裴芒一屁股坐下,大口呼吸,努力平复激动的心情。 “什么?明天再去取?这怎么会。”这回轮到安究奇怪了,“卡曼裁缝效率特别高的,只是一顶帽子而已,你只要多等一下他就能补好,根本不用第二天去取。” “他说他还有别的工作,我的帽子要等到后面才能补。”裴芒不停的打着冷战,刚从外面淋完雨回来,浑身湿透了。 “他那还有别的客人吗?”安究问道。 “没有,只有他一个人。”裴芒木讷的回复。 “这不对呀,如果没有人在那等的话,他手头其他工作会往后稍稍,应该先会给你把帽子补完啊。” “为什么?”裴芒也跟着疑惑起来。 “卡曼的活总是很多,所以工期都很长,他跟我说过,一般除非客户在现场等他做完,不然都不是加急,可以往后稍稍,工期时间足够长,不用着急这一会,他会优先给现场等待的客人做完,更何况你这只是补个帽子,他应该用不了几分钟。”安究一边说一边穿上了雨披戴上了帽子。 “你干什么去?”裴芒拉住安究的手。 “不太对劲,这很反常,修补这种小活,卡曼一般不会让你等到第2天再去拿,我去看看什么情况?”安究说着就离开了。 “嗯,等等我,我也去。”裴芒头上的雨水还没擦干,毛巾一扒,也一溜烟的跟着跑了出去。 他倒不是担心安究一个人出门不安全,而是担心他的帽子,帽子正好还在裁缝那儿呢,这回有人陪着,那自己也跟着一块儿去得了。 咚咚咚,安究很快就赶到了裁缝铺,不留余力的敲门,雨下的很大,如果卡曼正好在工作的话,可能听不到敲门声。 裴芒跟在后面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安究跑得好快,裴芒感觉自己快跟不上,但还是咬牙坚持一路跟跑过来,现在肚子里翻江倒海想吐。 “嗯,怎么了?”大门很快打开,卡曼探出半个身子,看到卡曼安然无恙,安究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哦,裴芒的帽子加急一下行吗,他离不开他的帽子,哈哈哈,他又比较怕生,不敢跟你说,所以我来跟你讲一下。”安究赶紧临时编了一个借口,因为她发现卡曼看自己的眼神有些疑惑,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哦,这样吗?呵呵,不好意思,有一位客人加急要做一件披风,那位客人现在还正在铺子里等着我呢,帽子得耽搁一下了,我尽快,但也只能明天。”卡曼把门完全推开,走了出来。 “哦,这样吗。”安究满脸推笑,回头瞪了一眼裴芒,心说好啊你,你不是说裁缝铺没有别的顾客吗,怎么又有了?害得我白担心,白跑一趟。 “进屋坐坐吧,在门口站着像什么话。”卡曼让开身态,示意兄妹俩进去坐坐。 “哦,不用了,我就是来问一下帽子的事情,就不进去打扰你工作了。”安究婉拒了。 “实在抱歉,这位客人很急,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把帽子先带回去,明天再来找我就行,我现场给你补好。”卡曼如此说道。 “好吧,就这样吧,没有事,帽子就放你这,我还信不过你吗?真是的,咱们都是老熟人,哈哈哈,明天我叫他来取吧。”安究一边说一边后退,准备打道回府。 裴芒想要抗议,把帽子取回来,但是看安究的脸色不好,就没敢开口把帽子要回来,一分钟看不到帽子,裴芒都生怕帽子丢了。 “怎么搞的?你不是说他那没有顾客吗?”回来的路上,安究对这件事感到有些生气,今天下大雨,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因为这事还跑出来淋个一身雨。 “可是我刚才去的时候,他那真的没有别人,只有他自己。”裴芒跟在后面委屈巴巴的,连帽子和雨披都没带,任由大雨冲刷全身。 “那刚来的客人?那也不对呀,从你回来到现在也就一个屁的功夫,这点间歇来了一个客人?还是下这么大雨都要登门?”安究一边走一边想。 “你是不是记错了了?”安究仍然认为是裴芒说错了,毕竟自己这位四哥,脑袋摔坏了那么久,刚恢复了正常,现在还有点迷糊,神志不清也有可能? “我没记错,就是这样的!我去的时候,那只有裁缝一个人!我没有记错!”裴芒感觉自己被冤枉了,极力争辩。 “行行行,你没记错,这件事过去了,你明天再去取帽子得了,等一天就等一天吧。”安究不想再提起这件事,自己刚才真是白担心了,还以为卡曼裁缝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结果啥事没有嘛,真是的。 雨越下越大,狂风怒吼,犹如一头狂野的巨兽,呼啸着掠过大地,所到之处,树叶飞扬,树枝乱颤。天空中,闪电如同一条条金色的巨蛇,撕裂了黑暗的夜幕,发出震耳欲聋的雷鸣,令人胆战心惊。 安究的帽子也在一阵狂风中被吹飞,安究抬起头,仰望划破天空的闪电,是那么的耀眼,那么的美丽,安究看着有点痴痴,步伐也放慢下来,安究并不惧怕雷电,或者说村里的人都不怕。 因为这是他们能够看到最亮最闪耀的光,比家里的烛火,比月亮都要亮,虽然村子里虽然常年阴雨绵绵,但如此狂风暴雨还是比较少,这种天气会出现闪电,而人们都喜欢看闪电,因为闪电真的很亮,亮到可以一瞬间照亮一大片天地,人们对这种耀眼的光很是向往。 安究突然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顶到了自己,回头一看,原来是裴芒捂着头,闭着眼瞎走,撞到了自己。 “你怎么了?走路怎么不看路?”安究刚才的气还没消,这会裴芒又走路不看路撞到自己更生气了。 “好可怕。”裴芒吓得瑟瑟发抖,连眼睛也不敢完全睁开。 “什么好可怕?”安究听的有些云里雾里。 “天上的光,好亮,好吓人。”裴芒紧紧的抱住安究,把头贴在安究的后背,似乎这样就可以躲避耀眼的闪电,毕竟眼不见心不烦。 “真是奇怪,大家最喜欢的天气就是打雷了,你居然怕这个?我记得你以前也很喜欢。”安究牵着裴芒一只手,继续往家的方向走。 也对,父亲说一份药是不能完全治愈裴芒的病,可能脑袋还没完全康复,明明以前打了一天就裴芒叫的最开心,怎么现在反而会怕这个。 回流(215)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种地方?”莱克跟着面前的女人一边跑,一边时不时的回头看。 莱克费了老大劲儿,终于杀出重围,然而在尸群边缘等待他的居然是一个女人,女人二话没说,往他头上盖了一块布,然后拉起他就往外跑。 尸群顿时像是失去了目标,开始互相攻击啃食,跟无头苍蝇一样,只有个别几个丧尸还追了过来,但很快也被两人甩开了。 “你不用管,跟我来。”女人声音酥柔,听的莱克浑身起鸡皮疙瘩。 “到底去哪儿啊?”莱克跟着跑了一段路了,后面已经完全看不到丧尸了,可是这个女人还拉着莱克一个劲儿的跑,头也不回一下,飘逸的长发如同披风一样在风雨中摇摆。 “跟着我就是了。”女人头都不回一下。 “喂,那不是我回家的方向!”莱克挣脱了女人抓着他的手,手中握着的匕首挡在胸前,蓄势待发。 “我救了你,你就这样对我?”女人显得又委屈又愤怒,“你救了我什么?你不是就帮我指明了方向,剩下的我自己有腿,我自己会走,不用你拉着我走!”莱克后退两步与女人拉开距离。 女人迟疑了一下,用手指向前方:“道路已经被改变了,你回家的方向已经不是你脑袋里记的那条路了,你要跟着我走才能回去,明白吗?” “我怎么能相信你,我没见过你,你不是村子里的人,你是谁?你从哪儿来的?”莱克戒备心很强。 “算了,懒得跟你废话,没人跟我抢猎物就行了。”女人说变脸就变脸,用手在脸上一抓,脸皮就脱落了,脸皮之下是一张血肉模糊大量蛆虫啃食的烂肉。 “我就知道,哈哈哈。”莱克一点也不惊讶,反而还很开心,“不缺你一个明白吗?我今天弄死的怪物都数不清了。”莱克将匕首抛至空中,随后伸手一抓,反手将刀柄抓在手中,抵在胸前。 这已经不能叫脸了,就是一团腐烂的臭肉,聚成了一团,从中间裂开了一条细大的缝隙,缝隙一直从前端裂到了后方,这应该就是它的嘴了。 人魇,一种恐怖的传说食人生物,身体高大,行动迅捷,没有眼睛,只有一张大嘴,可以将人的脑袋一整个吞下去,其中有好几排牙齿锋利如刀,能把吞下去的脑袋瞬间嚼成碎肉和碎骨。 “这看着个子也不大?”莱克正疑惑,眼前的女人身体马上开始膨胀,撑破了原本穿在外面的白色长裙,露出了臃肿丑陋的肉体,这个生物简直就是一团乱肉,拼凑而成,毫无形状可言,恶心至极。 莱克作为村长,平时闲着在家里最喜欢干的事就是看一些闲书,其中有一本书记载的就是一些传说中的怪物袭击事件,莱克看过之后全当是民间传说,成了他和弟弟闲茶饭后的聊资,并没有放在心上,今天看来,反而全都成真了,书里看到过记载的那些怪物,今天已经碰到好几个。 “呃呃呃~”人魇发出低沉混乱的噪音,莱克啥都没想,就直接冲上去,和这个比自己高出一倍的怪物战斗。 书中说,人魇以恐惧为食,如果人不害怕它,那么它就会变得弱小,如果人越害怕它越拼命的逃跑,它反而会愈加强大,这估计也是人魇为什么长得这么丑陋的原因,谁看到这造型不吓得屁股尿流落荒而逃。 “唉,这不对!”莱克干将匕首刺中了人魇朝自己抓过来的爪子,还没将匕首拔出来,整个人就已经腾空而起了,人魇另一只手轻松的就将莱克提了起来,随后甩了出去。 莱克倒飞而出十几米,撞到了一棵粗壮的树干上,摇落了一大片树叶。 莱克抹了一口嘴角流出的血,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这一下他感觉腰都快断了,人差点背过气去,好在硬扛下来了。 “给你给你,我不要了!”莱克将一直挂在脖子上的包袱扔向人魇,祈求这个怪物能停下来,再被这个怪物摔一下,自己那是真扛不住了。 然而并没有作用,人魇无视了扔向了自己的红色包袱,依旧朝着莱克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态扭曲的爬了过来,但是它爬的速度很快,不亚于莱克直立奔跑。 “头低下!”冰冷凶狠的男声从身后传来,莱克还没多想,感觉身后有谁踹了自己一脚,不受控制的向前一趴脸着地,紧接着就听到身后传来爆雷般的炸响。 莱克再一抬头,刚刚朝自己疾驰而来的人魇突然停住了,那个恶心的头颅上出现了一个拳头般的大洞,几秒后,人魇庞大的身躯仿佛失去了支撑,无力的瘫软下去。 莱克一转头,便看自己的救命恩人,那双血红色如同鬼魅般的眼睛,他的手里拿着截短的双管猎枪,枪口还在冒着缕缕白烟。 “你是?”莱克抓住了对方朝自己伸来的手,对方的手臂强而有力,一下就把浑身泥泞的莱克拉起。 “吸血鬼猎人,翰塔顿。”对方进行了简单的自我介绍。 “你是谁?”翰塔顿反问道,同时手里的枪,枪口也始终对准莱克。 “哦,我是镰刀村的村长,莱克。”莱克见对方来者不善,连忙解释道,看样子把自己估计也当成什么坏人了。 “镰刀村的人怎么跑到这来了,你犯了什么事?”翰塔顿显然知道村落了,语气有所缓和。 “没有啊,我就是正常从城堡回来,然后就成这样了。”莱克还在装糊涂,毕竟和翰塔顿并不熟,莱克都没见过这个人。 “不可能,你绝对干了什么坏事儿,不然城堡不会把你困在这里,老实交代。”翰塔顿语气冰冷,声音略带嘶哑。 见枪口又瞄准了自己,莱克赶快双手一摊,“我说我说,你先把那玩意儿放下。”莱克刚才是见识过翰塔顿手里拿着的双管猎枪的威力。 莱克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情况讲给了翰塔顿,翰塔顿听后若有所思。 “嗯,你惹堡主不高兴了,她显然不希望你把药带回去治疗你的儿子。”翰塔顿边说边给双管猎枪上子弹。 “堡主?我当村长这么多年了,根本没见过,也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莱克显得有些迷茫。 “嗯,没事,不知道也正常,不用在意,反正你现在已经陷入了城堡没置的迷魂阵,想离开的话,就跟着我。”翰塔顿丢下一句话,转头就走。 “唉,我,你。”莱克还没反应过来,翰塔顿丢下一句话,头都不回就走了,莱克呆了,这家伙就那么肯定自己会跟上去?谁知道翰塔顿又是不是什么怪物变出来的? 刚才的人魇也是假意帮助自己,说不好翰塔顿又是一个。 莱克感到头顶发凉,抬头一看,那只巨龙又追来了,莱克再一低头,翰塔顿已经走的快没影了,容不得犹豫了,莱克马上捡起包袱,重新挂在脖子上,屁颠屁颠儿的跟上去,翰塔顿是不是怪物不知道,但这个巨龙肯定是怪物。 “喂,我还有话想问你呢。”莱克感觉翰塔顿没有走多远,自己却始终追不上,一直只能看到对方的背影,费了好大劲儿,才缩短了俩人的距离,背影越来越近。 “你是什么人?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莱克边跑边问。 “没见过正常,我一直在迷魂阵里徘徊,永远无法离开这里,这是堡主对我的惩罚。”翰塔顿看上去走的不快,可莱克怎么奔跑都追不上。 “堡主是谁?我当村长这么多年怎么都没听过,就是他不让我回家?”莱克继续追问。 “是,你不知道很正常,只有城堡的人才知道堡主的存在。”翰塔顿如同脚底抹油,腿边生风,明明只是最普通的走,感觉却比莱克跑还要快。 “那你没法离开这里,你怎么带我离开?”莱克急得满头大汗,巨龙已经悬浮在他俩的上空了,不过不知道是视力不好的原因,好像还没发现他们俩,依然在搜寻着。 “带你去迷魂阵的边缘,你能离开这里。” 点灯人(216) “前面那个人好像是我的弟弟!我的天。”莱克飞奔似的冲向了前方。 几只比人还大的蜘蛛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满地的黑血在雨水的冲刷下已经稀释,其中还躺着一个人,莱克飞也似的靠近一看,果然是自己的弟弟莫西。 “喂,是我,我,莫西,怎么样怎么样?能听到我说话吗?”莱克使劲拍打弟弟的脸颊,“他没事,你背着他走就行。”翰塔顿一刻也没有停,从两人身边如同鬼魂一般略过,带过一片幽冷之风。 莱克立刻把莫西背起来,翰塔顿走得很快,自己稍不注意就看不到人影,这里是迷魂阵,他怎么走都会绕圈,刚刚已经绕回到了碰到狼人的地方,不过所幸有翰塔顿在,顺利解决了剩余的狼人。 巨龙刚刚也同样袭击了俩人,但被翰塔顿开枪打伤,发出愤怒的惨叫飞走了,但没有飞远,一直在周围盘旋,看来巨龙并不打算放过莱克。 正赶路,突然一颗成了精的大树动了,树根从土壤中拔出变成了脚,蠕动的爬行,拦在了三人的面前,树精,一种会快速移动的食人树。 莱克一只手托着莫西的屁股,防止他从自己后背上滑下来,一只手掏出了匕首,这又是一场战斗,树精目测有七八米高,只要摇晃那粗壮的树枝变成的手,就可以轻松抽飞莱克,莱克根本不可能靠近。 翰塔顿倒是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小瓶酒,“边界就在前方不远了。”翰塔顿说完就咕噜咕噜的把一整瓶酒全部饮下,顺带还打个饱嗝。 “喂,它过来了!”莱克已经慌的不行翰塔顿镇定自若自然是好事,但莱克没见过这些怪物,也没跟这些怪物战斗过,第1次见面没被吓飞了魂就已经很不错了。 眼见着树精胡乱的摆动如同鞭子一般柔软但却非常粗壮的树枝朝两人冲了过来,翰塔顿依然是原地屹立,岿然不动,莱克下意识想跑。 翰塔顿只是轻轻的用食指托起自己的帽檐,让帽檐的角度向上扬起,就在树精抽出的树枝击中翰塔顿最后一刻,翰塔顿突然张开嘴,从嘴中喷出熊熊烈火。 蓝色的火光照映在莱克大为不解眼神的脸上,倾刻间,蓝色火焰席卷树精,即使在大雨的冲刷下,火焰也没有熄灭,而是持续燃烧着,甚至越烧越旺。 树精发出了难以描述的嘶吼声,剧烈的扭曲,胡乱的抽打着周围,但没有任何作用,这并不会让火焰熄灭。 没一下子,树精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塌,已经被烧成了焦炭。 “哦,这太不可思议了,如果镰刀村有你这样的人才,我想我们一定是非常要好的朋友。”莱克看着眼前的一幕,佩服的五体投地。 “快走。”翰塔顿指向一个方向,他可没空听莱克的赞赏,莱克没有犹豫,他现在已经完全相信这个男人了,背着莫西连忙朝那个方向走去。 “谢谢你,希望还有下回见面。”莱克回头向这个冷漠但是热心肠陌生人致谢,一回头才发现,那条巨龙并不打算放过自己,又朝着这边冲过来了。 莱克加快步伐,但是没有用,他还背着莫西,根本跑不快,糟了糟了糟了,怎么这个时候追上来了。 莱克心悬到了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一个劲儿的朝前跑,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那令人安心爆裂如雷的枪响。 翰塔顿开枪击中了巨龙的翅膀,还没等巨龙反应,又开一枪,击中了巨龙的头部,但是巨龙并没有死去,飞行高度被迫下降,他受了重伤,愤怒的龙吼传遍四周,但依然不死不休的朝着莱克俯冲而去。 翰塔顿以惊人的弹跳力跃向高空,挡在莱克中间,跳上了巨龙脖颈上,和巨龙缠斗。 莱克不敢再回头,一个劲儿的朝前冲,生怕一回头面对自己的是巨龙的血盆大口,周围的环境光骤然变暗,人眼一时间还没有适应,感觉像是突然踏入了一间没有开灯的封闭房间。 莱克没看清脚下的路被树根绊倒了。 “嗯。”莫西睁开朦胧双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块大石头上,石头硌的后背痛,莱克躺在一边。 “醒了?没事了,快到家了。”莱克有气无力地从嘴里哼哼唧唧地冒出来,两人已经逃出迷魂阵了,莱克由于不放心,又强撑着背着莫西走了一段路,眼看着村门口那棵大树已经出现在视野里了,莱克绷紧的心终于放松下来,身体也瞬间脱力,把莫西往旁边一扔,躺在地上先休息一会儿。 莱克看了一眼挂在脖子上的包袱,摸了摸里面的东西还在,叹了一口气,脸一翻又接着睡了。 迷迷糊糊中,莱克只感觉自己被什么人背起来了,一路摇摇晃晃,莱克也懒得睁眼,因为听背自己的人哼哼唧唧的,那不用想,也知道是弟弟莫西。 这声音莱克太熟悉了,听弟弟哼哼唧唧几十年了,反正他是个哑巴,也不会说话,交流的时候要么写字,要么打手势,兄弟俩也没有点正经交流,平时就听莫西发出怪叫。 周围的环境光暗了很多,又变回了莱克习以为常的微光,刚才在迷魂阵里,那个光实在是太亮了,缓了好一阵子才适应过来,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这么亮的时刻。 说来也奇怪,这几天竟碰到以前从来没碰到过的事情,先是天边出现了如此亮眼的金色闪光,接着又在迷魂阵里碰到了如此强烈的月光,这是莱克在城堡都没有碰到过的情况。 莱克已经习惯了黑暗,生居于黑暗,环境光太亮,反而让莱克不知所措,仿佛他就是应该生活在黑暗中的卑微生物,有一天黑暗被刺破,一直循环往复的生活被打破,他被揪出来,丢到了大庭广众之下,无所遁形,无处可躲。 正好又恢复了习以为常的黑暗,莱克也不用顶着那亮到刺眼的光芒而浑身不适,莱克回忆起了那样耀眼的光芒,即使闭上眼睛,光芒也会透过眼皮,而现在,黑暗黑的让人安心,昏昏沉沉中,莱克渐渐睡去。 风雨交加中,莫西脚踏在泥泞的路上,一步一个脚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裁缝(218) 卡曼沉默着,手里的剪刀咔嚓咔嚓响,他精神焕发,双眼炯炯有神,死死的盯着裴芒,脸上的表情近乎癫狂,两个人就在剪刀不断的向前逼近中,一进一退。 “我给你钱,我把钱都给你,你别杀我,行不行,你别杀我,你把我帽子都给毁了,你到底想干什么?”裴芒又惊又怕,同时心中又疑惑,这个人到底在发什么疯,听家里人说自己的脑袋之前坏了,最近刚治好,这是碰到了相同病症的病友了? 因为听哥哥说,自己之前也会莫名其妙的抽风,把房间里的东西砸个稀碎。 “卡曼!卡曼!卡曼!”裴芒声嘶力竭的大叫,因为他身后已经退无可退了,他已经退到墙角了,而卡曼拿着剪刀还在步步逼近。 “谁跟你说我是卡曼了?”卡曼终于开口,同时停下了逼近的脚步。 “你不是卡曼,那你是谁?”裴芒声音颤抖的问道。 卡曼瞥了一眼窗外的院子,院子里一只黑猪正趴在猪槽里吃着猪食,裴芒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了院子里的那头猪。 “什么,不会不会吧?这怎么可能?”裴芒惊恐的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这才是他应该有的结局,当裁缝太便宜他了,诺提维赤心地还是太善良了。” “那你到底是谁啊,你滚远点,你别靠近我。”裴芒手在墙壁上扒拉个不停,希望能找点趁手的东西。 “卡曼”叹了一口气,整个人突然跟气球漏了气,突然泄气,神情收敛了许多,眼中写满了失望,很快冷淡了下去,收回了之前张牙舞爪的样子。 “如此强大的灵魂,连这点幻术都看不出来?没劲儿。”“卡曼“不再紧逼裴芒,反而是退后了几步,捡起了地上刚刚裴芒扔掉的破帽子,返回工作室隔间。 他又突然变得面目狰狞情起来,将那顶破帽子放在了缝纫机上。 这个裁缝又疯了,他扭曲着身姿,发出骇人的嬉笑,拿着剪刀,舞动着,如同舞者。他的指尖,灵巧如燕,剪裁出,华丽衣裳。布料在他手中跳跃,旋转,翻飞,如梦如幻。他的眼里,闪烁着激情,如同火焰,照亮了黑暗。他的创意,如诗如画,让每个细节,都活灵活现。他的剪影,在光影中闪烁,如同魔术师,创造奇迹,在他的世界里,自由飞翔。 裴芒看得如痴如醉,竟一时间忘了逃跑,这是什么,这是修补一个帽子的过程吗,不,这简直就是创造一个奇迹的过程,太激烈,太奔放,太热情,这何止是缝补一个坏掉的帽子,这简直就像是一场表演,裁缝以高超的技术倾尽全力向顾客展示他刚刚完成的伟大作品。 没一会儿,“卡曼“重新走出隔间,手里拿着一顶完好如初的的帽子,裴芒一眼就确定了,那就是自己的帽子,只不过就在几分钟之前,这顶帽子还是散发恶臭的烂皮。 帽子被轻轻一甩,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正好落在了裴芒手上,裴芒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帽子,是自己的帽子!居然又完好无处的回到了自己的手上。 裴芒赶紧把帽子戴在头上,仿佛再晚一点帽子又要从手里溜走了。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你什么意思?”裴芒的恐惧略微降下,心中又多了一份对这位裁缝的敬意,以及更多的疑惑? “既然这样都不能让你醒悟的话,那我只能搞破坏了,我建议你现在立刻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卡曼“语气平静的说出这句让人感到莫名其妙的话。 “啊?”裴芒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马上脚底抹油开溜,虽然不明白这个怪人到底在说什么,想表达什么,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卡曼裁缝,但现在别管那么多了,先离开这里,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让人感到诡异和奇幻,让人捉摸不透,总之此地不宜久留。 “哎,你干什么去?哎,你的帽子怎么回来了?你见到他了?”裴芒在跑回家的半路上碰到了安究,安究一上来就是个三连问。 “先别问了,先回家。”裴芒喘着粗气,拉着安究往家的方向跑,“哎哎哎,你别拉我,到底怎么了?你帽子怎么拿回来了,你见到卡曼裁缝了吗?”安究措手不及,被裴芒拽住衣袖拖着跑。 “一会儿再跟你说,先回家,到家了我慢慢跟你讲。” 裴芒进屋时还被门槛绊到了,整个人连滚带爬的跑进了屋,狼狈的像是三天没吃饭突然看到了烤鸡的乞丐。 “到底怎么搞的?”安究椅子还没坐稳,就连忙问道。 “你等,一,下,我喘,口气,一会儿,一会儿,一会儿,再说。”裴芒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嘴口呼出的白气就跟烧开的水壶一样。 “怎么还会有这种事?”安究听完裴芒的解释之后一头雾水,这都啥跟啥呀,莫名其妙。 “所以他到底是疯了还是怎么了,之前也没听说过,他脑子有问题,他为什么要杀你?后面为什么又放你跑了,你这说的都啥跟啥呀?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安究用力的捏了捏裴芒的脸。 裴芒反过来用力捏了捏安究的脸:“没有,我没做噩梦,我清醒的很,我是醒着的,我没睡觉!” “你的病是不是还没完全恢复?听说父亲说,医生还有第3副药,但因为什么别的原因,所以没法同时带回来,你是不是病又犯了?还是说这是什么吃了药之后后遗症吗?”安究还是一副看傻子的样子看裴芒。 安究怀疑裴芒是不是脑袋还没完全恢复了,可能药效不够,或者说这是什么后遗症?反正看上去脑子不太清醒的样子。 “没有啊,都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要是假的,我用得着跟被狼撵似的跑吗?”裴芒急得上蹦下跳。 虽然这种事情听上去确实很离谱,裴芒也没想过安究会立马相信,但安究反过来认为自己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这让人怎么受得了。 “你们吵吵啥呢?”伍秒这时也来到了房间。 “你不是去贝利家帮忙杀牛去了吗,怎么在家里?”安究问道。 “哦,他说今天不杀了,等过两天,先不提这个,你们俩在吵吵啥呢,我在堂屋里都听到你们俩吵个不停。”伍秒看这俩人争得面红耳赤,刚才还连滚带爬的跑回来,像是碰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裴芒见状又把自己在裁缝铺发生的事情跟大哥全说了一遍,听完后伍秒也是感觉云里雾里。 “你这说的啥呀,我怎么听不懂,父亲带回的药可能剂量还不够,你可能还没完全康复,我估计你是产生什么幻觉了吧。”伍秒也站到了安究这一边。 “哎呀,我说了我清醒的很,我的病没犯,你看我说话一点都不口吃,我也认得你们,我很清醒,我还记得昨天中午吃的是小鸡炖蘑菇,而且你还把母亲分给我的鸡腿给抢走吃了,嗯,算了,不提这个,总之我很清醒,这发生的一切不可能是幻觉,那个卡曼裁缝绝对有问题!”裴芒到现在满脑子还是刚才在裁缝铺里发生的种种可怕回忆。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这屋里这么热闹,发生什么事儿了,我也来听听。”二哥李斯和三哥唐子也来凑热闹了。 “嗯,你们怎么都在家?李斯,你怎么没去炼油坊,今天不干活吗?”安究突然觉得自己也没必要这么努力,上午顶着雨去森林里摘蘑菇,下午又去卖蘑菇,这几个大男子汉反而都在家里呆着。 “师傅他今天老毛病又犯了,在家里休息一天,所以今天学徒都不用去。”李斯解释道。 “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吵成这样,说来听听。”唐子迫不及待问道。 裴芒翻个白眼儿,看来又要再重说一遍了,发生的这件事本来就很可怕,裴芒每说一遍,自己都还会止不住的打颤,太可怕了,当时真的是命悬一线,现在回到家里,裴芒还感觉那把剪刀抵在自己的胸口上。 在听完裴芒又又一遍的复数,李斯和唐子也觉得这件事不可能,怎么会出现这种事,而且听裴芒描述这件事的时候感觉很混乱,听上去不那么自然,感觉讲述的故事里的卡曼裁缝的行为和逻辑都是意义不明。 这是一个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光听裴芒复述都感觉莫名其妙。 裴芒居然说卡曼裁缝变成了一头猪,而现在在裁缝铺里的那个“卡曼裁缝“,只是一个长跟卡曼裁缝一模一样的怪人,并且这个怪人一直在戏耍裴芒,甚至还要杀了裴芒,但这个怪人手艺又很好,以一种裴芒都不知道如何描述的手法,又修好了他的帽子,还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正常人谁听完都会感觉是裴芒毛病又犯了。 大家都认识卡曼裁缝,这个人手艺很好,为人和善,经常托父亲办事买城堡里的精美布料,还很喜欢吃蘑菇煎鱼,怎么在裴芒嘴里就变成了一个行动逻辑意义不明的怪人。 很快,二哥三哥也站在了安究这边,大家一致觉得可能药效还不够,裴芒脑袋摔坏之后还有后遗症,并没有完全康复,他现在处于一个疯人疯语的状态。 “哎呀,怎么都不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还有我真的很生气,如果他不把帽子给我修好,我一定会揍他一顿。”裴芒急得直跺脚,众人更认为他是狗急跳墙了,再商量要不要把裴芒绑起来好好冷静一下。 “你们都干嘛呢?聚在一块儿,一天到晚正事不干,伍秒赶快出来,跟我走。”父亲的声音突然传来。 伍秒以后是要接莱克村长这个摊子,所以莱克出门有什么事都要带上伍秒,只要不是去城堡,尽量都会把这个大儿子带在身边培养,以后好接自己的位置。 伍秒没有犹豫,赶快换好帽子,穿上雨披走出裴芒的房间,“怎么了?有什么急事吗,父亲。” 自从上莱克取药回来之后,不知道是累了还是伤到了,总是一副虚弱的样子,每天躺在躺椅上,吃吃喝喝也不出门,兄弟们对于父亲这种行为也不敢评价,当然就任由他每天在躺椅上摇来摇去。 今天居然叫自己出门,看来这几天在躺椅上养好了?而且看莱克的步伐走得很快,估计有什么急事。 “东头出事了,有人说看到那个做衣服的杀人,见人就捅,得赶快去看看。”莱克还叫上了弟弟莫西,三个人一块儿出门。 “哪个做衣服的,村里这么多裁缝?”伍秒突然心头涌上不安,回想起刚刚裴芒说的话,心想不会是卡曼裁缝吧。 “卡曼,早就看他不对劲了,果然原形毕露了,老贝利不是说要杀牛没杀吗?他觉得刀不够快,准备去磨刀,路上正好看到了卡曼在杀人,要不是跑得快,可能他家的牛就永远不用杀了。”莱克走在最前面,腰间挂着那把明晃晃的匕首。 “怎么会这样。”伍秒震惊不已,但他真的得相信裴芒说的事了。 厄运延续(219) “就在那里,快!!”仨人抵达了老贝利所说的位置,不过只看到了地上躺着的两个村民,以及地上被雪染红的水洼。 “怎么样?还好吗?能听见我说话吗?快看着我。”莱克急忙俯下身子查看村民的伤势。 村民还有一点意识,勉强睁开眼睛,不过身负重伤,嘴角一直往外流血,恐怕无力回天了。 “卡曼,疯了,他,他往,那边去了。”村民勉强抬起一只手指向一个方向,“好,我明白了,你先安下心来,医生马上来。”莱克缓缓起身,看向另一边,莫西无奈的摇了摇头,另外一位村民伤势过重,已经没了生息。 “伍秒,你在这守着他,老贝利已经去叫医生了,马上就会来,莫西,我们走。”莱克快速吩咐好一切。 “我跟你去,叔叔留在这。”伍秒发出抗议,“不行,太危险了,你留在这里看守!”莱克厉声驳回,伍秒还是惧怕父亲,顿时怂了,轻轻的点了点头。 莱克和莫西立刻出发,朝着那个方向奔跑而去,必须要在卡曼伤害更多人之前阻止他。 伍秒将受伤的村民拖到了树荫下,一直在下雨,虽然不大,但是雨水一直冲刷伤口总归不好,看着已经陷入昏迷,奄奄一息的村民,伍秒不禁回想裴芒描述在裁缝铺碰到的事情,这下坏了,这都是真的。 要真如裴芒所言,那现在这个正在到处行凶的人,并不是卡曼裁缝,而是一个和他长得很像或者一模一样的怪人,而且这个人应该很厉害,因为在此之前,他已经让卡曼裁缝悄无声息的消失了,父亲和叔叔恐怕也不好对这个人。 莱克随手捡起一块石头,他已经看到卡曼了,就在前面,左手右手分别拿着一把大剪刀和小剪刀,而在卡曼面前,又一位村民倒在他的脚边。 “把剪刀放下。”莱克抽出腰间匕首。 “该把刀放下的是你。”卡曼冷冷的说道。 “然后放纵你杀人是吗?”莱克靠前一步,墨西也掏出了匕首,两人从左右分别靠近卡曼。 “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卡曼冷哼一声,手里的剪刀咔咔作响,莱克和莫西两兄弟对了一下眼神,同时朝着卡曼冲上去。 “卡曼,卡曼!他绝对有问题啊!”裴芒被绑在椅子上大吼大叫,快把身下的椅子都快颠散架了,唐子和李斯费了老大劲儿才把裴芒制服,安究赶快找来绳子三人合力把裴芒绑在了椅子上。 大家现在都一致认为裴芒旧病发作了,下一步就是发疯伤人。 仨人精疲力尽的坐在地上,还没歇一会,就听到门外传来母亲的惊呼声,李斯一跃而起,赶快冲出门外查看情况。 “这是怎么了,怎么成这样了。”绫打开院子大门,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伍秒和亚伯搀扶着一名浑身是血的村民走了进来。 亚伯是村里的医生,老贝利刚刚将他从他的小诊所里拉了出来,让他赶快去救人,有人受伤了。 而在三人的后面,老贝利驮着已经没有生息的村民也走了进来,一死一伤,看来出了什么大事。 “怎么搞的?”绫急切的询问道,“卡曼裁缝貌似疯了,拿着剪刀在村里到处伤人,这只是其中两人,可能还有更多人受伤,父亲和叔叔已经去追他了。”伍秒一边解释一边去找来旧衣服为受伤的村民简单安置。 “快来帮忙,有人受伤了。”李斯返回房间,把二人叫出去,几个人一顿收拾,为受伤村民留出了空地,让受伤村民平躺好,好让亚博医生处理伤势。 “天啊,这怎么搞的。”几人同样一头雾水,看这受伤程度可不轻,身上被锐器捅伤了好几处,血不停的往外流,亚伯医生拿毛巾按压伤口,根本止不住血。 “裴芒说的没错,卡曼裁缝真的有问题,持刀到处伤人。”伍秒沉声道。 “这是,这是卡曼裁缝干的?”安究不可思议看着地上躺着的两名村民,身上那几处深可见骨的伤口是那么的刺眼。 “就是他干的。”老贝利脸色凝重,“不久前我准备去借块磨刀石,路上正好碰到了卡曼,他当时正拿着剪刀追人。”老贝利低头看了一眼已经死去的村民,“要不是我跑得够快,现在躺在这儿的就是我了。” 兄弟几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说来是错怪裴芒了?而且一想到现在村子里还有一个拿着剪刀到处杀人的疯子,几个人就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那你把人带到我家来干嘛,我家又没有你需要的工具。”安究嘴上虽然很不爽,但心中还是一阵绞痛,这居然是卡曼干的,虽然这两个村民跟自己交往并不多,但毕竟是两条人命啊。 最重要的是卡曼跟自己关系还挺好,自己一直拿卡曼当朋友,没想到他居然干出这种事情。 “村长家离的近一些,我要把伤者带回诊所就太远了,伤者已经经不起一路折腾了,我现在回诊所去拿药。”亚伯医生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路上小心点。”伍秒提醒完,转头又向下安究:“你怎么一点心都没有,都有人伤成这样了,还等着带回诊所,要是死半路上了怎么办,是我让他把伤者带到来的,你有什么不满对我说。” “我没什么不满,就是到时候人要死咱们家了,父亲可要生气。”安究摊了摊手,悻悻离去。 “父亲呢?还有叔叔呢?”唐子关切的问道,一边说一边穿上雨披和帽子,准备随时出门。 “他们去追卡曼了,你别想着去了,父亲不会允许的,太危险了。”伍秒一盆冷水直接浇灭了唐子想要表现自我的机会。 “快,把他摁住!” “把它剪刀抢下来!” “妈的该死,压住!” 一家人忧心忡忡的等待,随着敲门声的响起,安究前去开门,映入眼前的一幕,让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莱克和莫西做到了,他们成功的抓住了发疯的卡曼,不过莫西的手臂被刺伤了,与此同时,他们又带回来了一名受伤的村民。 两人感到的很及时,在卡曼又成功袭击一名村民,准备下死手的时候阻止了他,并且成功制服了卡曼。 此时的卡曼双手被绑了好几道死结,兄弟俩下手也不客气,一顿拳打脚踢,现在卡曼已经奄奄一息,被拖回来扔在墙角淋雨。 亚博医生及时的带着他的工具回来了,为伤者进行包扎消毒,刚到村长家的时候,要不医生还愣了一下,怎么又多了一名伤者,不过好在这位伤者受伤不严重,伤口并不深。 “希望他能挺过今晚,我只能做得到这些。”亚伯一生忙完这才站起身,拍了拍已经蹲酸了的大腿,作为村里的医生,他能做的有限,只能用烧红的刀刃灼烧伤口并滴洒酒精,随后缝合伤口,但愿这两个倒霉蛋能够挺过今晚。 “接下来怎么办?”绫一脸忧愁的看着丈夫,“等我想想。”莱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把帽子随手扔到置物架上,转身朝着房间里走去,打个架,现在身上哪儿都痛,不服老不行了。 为了抓住这家伙,他可是费了好大力气,莫西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从房间里走出来,“怎么处置他?”莫西问道。 莱克不耐烦的推开弟弟递上来的笔记本,他现在很累,不想想那么多,只想赶快换一身干爽的衣服,然后坐下来休息一会,他也受伤了,他的手心被剪刀划开了一个口子,但并没有人注意到,因为他一直紧握着拳头,“明天再说。”莱克用力的关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