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被退亲的灾星,我成了亲王妃》 001 怕大家不知道是吧?你不嫌丢人… “哎哟,大家快来看呀,左家的灾星睡男人啦!” “她不是定了亲吗?这下完了,怕是得退亲了。” “呸,真是不要脸,已经是灾星了,再变成破鞋!看以后谁还敢要她。” 左景殊清醒过来,她穿越了,并接收了原主的全部记忆。 “左景殊,你别装死了,起来!大白天跑这里会男人,你说,今天的事情怎么办吧?” 这是原主未婚夫吴德,他搞大了别人的肚子,想退亲另娶。原主喜欢吴德,死活不同意。吴德就四处宣扬左景殊是灾星,赌咒发誓说,自从自己认识了左景殊,就一直走霉运,为退亲找借口。 原主被吴德约出来打晕,左景殊醒来发现身边有个男人。 左景殊用力甩开要爬到自己身上的男人,站了起来。 “哎哟,看看吧,这灾星,搞破鞋被抓住,脸还不红不白的,一看这事她就没少干。” “就是,一点都不知道害臊,这样的媳妇可要不得,没准哪天就跟别人跑了。是灾星就算了,还不守妇道,这要是我家媳妇,退亲,必须退亲!” 左景殊狠厉的目光瞪了几个长舌妇一眼: “我怎么样和你们有关系吗,在这里瞎叭叭个屁?想看热闹就闭上你们的臭嘴!” 几个村妇被骂了,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 吴德有些吃惊地看着左景殊,她什么时候这么强势了,不是一向软趴趴的吗? “你看着我*干吗?不就是想退亲吗?直说就得了,用得着闹这一出‘假瞎子’吗?” 听到左景殊有同意退亲的意思,吴德喜出望外。 “咳咳!”他干咳两声,“左景殊,既然你同意退亲,那你今天睡男人的事情,我也就不追究了。不过,你要退还我家的聘礼。” “行。”左景殊很干脆地答应了。 吴德大喜,暗自得意,看来这一步走对了: “那咱们现在就到你家,把聘礼和婚书还给我。” “不急。” 左景殊看着刚刚躺在自己身边,现在正要悄悄离开的男人: “你给我站住!” 吴德一看,左景殊叫住了赵五,就感觉不好: “怎么,还舍不得你这相好的?别忘了,咱们现在还没退亲呢,你想和他勾搭,也得等到退了亲以后。快走,到你家去,咱们把退亲的事情说清楚。” 长舌妇们又叫嚷开了: “哎哟,这灾星,你说她睡男人让人家逮到,退了亲就得了,还叫住男人干吗?难道说,刚刚……没过瘾,想从头再来一次?” “我和你们说,这搞破鞋真的有瘾,我娘家村里……” 左景殊没理会这帮村妇的话,躲过吴德的阻拦,过来就把赵五抓住了,“咚咚”就是拳: “说,谁让你到这里来的?你如果不说,我今天就废了你!” 原主是个有神力的女孩,她怕别人笑话,谁也没告诉。 左景殊刚刚这两拳打得特别狠,赵五疼得脸色发青,都站不起来了。 他有些胆怯地看着左景殊,吴德说,这丫头是个怂包,他才同意来帮忙的。可这明明就是个暴力女,她哪里怂? 赵五看向吴德,左景殊知道这一切肯定都是吴德指使的,只是,这话必须这男人说出来,大家才会相信。 吴德暗骂赵五蠢货,他转过身不看赵五,不能让大家知道他和赵五有关系。 他盯着左景殊:“你还拉着他干吗?知道你喜欢他,可是,你再喜欢,也得等咱们退了亲以后再亲热吧,你现在这样子算怎么回事?” 左景殊笑了:“你不是要退亲吗,不是想要回聘礼吗?没问题。但是,这个臭男人,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如果他不给我原原本本地说清楚,我就拉他去见官!他侮辱了我,还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妄想!” 吴德一听,吓了一大跳,这怎么行? “左景殊,你是不是傻?这种事情,不是应该藏着掖着嘛,你怎么还要闹腾出来,怕大家不知道是吧?你不嫌丢人啊?” “我丢什么人啊,也不是我的错,这男人又不是我找来的。” 赵五想奋力挣脱左景殊的钳制逃走,左景殊会给他机会吗? 左景殊一把把赵五摔倒在地,上去就是一脚,“啊!”赵五一声惨叫,他膝关节脱臼,不能走路了。 “你说不说?” 左景殊抬脚,准备踩赵五另一条腿。 “我……” 赵五偷偷看向吴德,说了,他怕吴德报复。不说,他又怕自己双腿废了。 “你看着吴德干吗,难道是吴德让你来的?” “胡说,我不认识他。” 就有妇女上来劝左景殊: “左家丫头啊,这男人想……那个,他也没成事,你这不是也伤了他嘛,也算一报还一报,你就饶了他,让他走吧。” “就是啊,你看这人也越来越多,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知道的人多了,对你的名声不好。” 不用说,这俩说话的,都是吴德的帮凶。 左景殊一指赵五:“怎么,他是你们家亲戚?” “不不不,我们不认识他。” “那你们就给我闭嘴,滚一边去!如果是你家的姑娘被人污辱了,你们会轻易放人走吗?”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左家也来了很多人。 “特特,是不是吴德那混蛋欺负你了?告诉哥,哥揍他!” “特特,不怕,娘来了。” “特特,来,到爷爷这来,哪个不长眼的欺负你了,跟爷爷说,咱们左家人可不是好欺负的!” 左景殊很感动,这就是亲人亲情啊。 她可以不在乎名声,可不能因为自己,让左家人跟着名誉受损。 她劝住了家人,面向围观的村民: “大家都是来看我热闹的是吧?那我就把这次的事情说一说,也让你们心里有数,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德想过来阻止左景殊,却被左景殊凶狠的目光吓住了。 “我的未婚夫吴德,约我到这里,说是要退亲。我很喜欢他,坚决不退。 他就打晕了我,叫这个男人躺在我身边,然后,他带着人来抓奸。我的名声臭了,他就可以退亲,可以要回他家的聘礼。” 吴德气恼地大叫道: “你胡说!明明就是你见一个爱一个,不知羞耻,睡男人被抓住了,你还强词夺理。” 左景殊一把抓起赵五,赵五疼得龇牙咧嘴。左景殊大声说道: “来,大家来看看这个男人,长得又黑又矮不说,还跟个歪瓜裂枣似的。” 她又一指吴德:“你们再看看他,我的未婚夫,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我还很喜欢他。 就算是我想睡男人了,我自己有现成的男人,我*干嘛找这么个玩意儿,我的眼睛得有多瞎。 要找外人,我肯定要找个比吴德好看的,找个比吴德身材好的,找个比吴德有钱的对吧?” 左景殊又指了指脚下的路,指了指旁边的小树林: “还有,我左景殊,就算不是个聪明人,可也不是傻子吧?我想睡男人,会找这么个显眼的地方吗?我不会去小树林吗? 这一看就是有人做成的‘套儿’,为了污辱我的清白。 至于是谁做的,他自己肯定不会承认。 没关系,这个臭男人不是在嘛,到了县衙,县太爷过他两遍堂,就什么都清楚了。 县衙那些大刑,还没有几个人能扛过去呢。如果不老实交代,哼哼,所有的刑具,都给他上一遍,不信他不开口! 爷爷,叫咱家的人押着这个男人,咱们县衙告状去!” 【作者题外话】:作者的话: 《农家小悍妃,带着全家讨生活》早已完结,谢谢大家的支持。 新书开始,希望大家继续支持,肯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在这里,老步给大家拜个早年: 祝生活愉快,平安康泰,万事如意发大财! 002 我都同意不退亲了,你还想怎么… 吴德一听,左家人要去县衙告状,他有些慌了: 左景殊向来胆小怕事,被“捉奸”后,肯定会乖乖同意退亲,他再拿回聘礼也就完事了。当时根本就没费心思找“捉奸”的地方。 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左景殊,你闹什么?还不快回家去,在这里丢人现眼。” “啪!” 左景殊一巴掌甩过去: “姓吴的,我只是你的未婚妻,还没过门呢,不是你吴家人,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 爷爷,我们走!” “站住!左景殊,你不是不想退亲嘛,那就不退了。” “吴德,你刚刚不是要退亲,要聘礼嘛,大家可都听见了。现在,你又反悔了,你是说话呢还是放屁呢?” “我都同意不退亲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是怕这个男人到了县衙,说出指使他的人是谁吧?其实他说不说,大家心里都清楚。 吴德,我是去县衙告你的! 你有未婚妻,却和别人勾搭成奸,搞大了人家的肚子,你还想停妻再娶。为了达到目的,你勾结别人侮辱你未婚妻的清白。 我要请县太爷来判一判,还我一个公道。你吴德,要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吴德看妖怪一样地看着左景殊,这还是那个胆小如鼠,提到官府就哆嗦,说话都不敢高声的左景殊吗? 看到左家人已经拖着赵五走了,他急忙跑到前面拦住了: “左景殊,说吧,你到底要干吗?” 左景殊笑了:“吴德,你要退亲是吧?” “是。” “你还想要回聘礼是吧?” “是。” 吴德不傻,相反他这人很聪明,知道这时候说谎已经没用了。 左景殊继续问道:“这男人也是你叫来,演这一出‘捉奸记’的是吧?” “对。” “好,既然你这么干脆,我也痛快点。 吴德,你给我听好了:退亲,可以。聘礼,还你。但是,你得赔偿我名誉损失费二十两。” 吴德大吼:“你抢钱哪!” 左景殊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嚎啥?被你今天这么一弄,十里八乡的人都以为,我大白天的睡了男人,我还嫁得出去吗? 你害我损失了名誉,不得赔偿我吗?我嫁不出去,不得要点银子养老吗? 你敢不给,咱们就县衙见。不妨告诉你,我可认识咱们县令的大公子,我们可是好朋友。” 吴德干脆耍赖:“我没钱。” “没关系,对付你这样的人,官府可是很有经验的。把你抓起来去挖矿,一天有好几文的工钱呢,直到你挖够二十两银子,再放你出来。 天天挨打挨骂挨饿,等你出来的时候,就算不死,也褪你三层皮!” 对挖矿的事儿,吴德也有耳闻,他吓坏了: “聘礼我不要了还不行吗?” “就你家那点聘礼,值几两银子呀。聘礼还你,你赶快拿钱赔我,二十两,少一文也不行!” 吴德现在是肠子都悔青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左景殊会变得这么厉害。真是见了鬼了。 现在的左景殊,他惹不起。可是,他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啊。 吴德想了又想,好汉不吃眼前亏,左景殊,你给我等着!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的聘礼值十四两银子,我不要了。大家各退一步,我再赔你三两银子,怎么样?” “不行!” 吴德也怒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左景殊笑了,很开心的样子: “你的烂命,在我眼里一文不值。不过,县太爷可能不是这么想的,能干活的人,在他眼里都是宝儿。 既然你拿不出钱来,那没什么好说的,县衙见吧。” 左家的人很配合地拖着赵五,准备去县衙。 看来左家人是真的不怕去见官啊。 吴德只得妥协: “五两银子,多了没有。”回家找大伯二伯借借吧。 左景殊假装很无奈地点点头: “行吧,谁叫我这人心软呢。你现在就回家拿银子去,这里离你们下洼村不远,我给你半个时辰。如果你不按时回来,你就等着去矿上送死吧!” 吴德剜了左景殊一眼,向村里跑去。 吴德回来得很快,还带了个中年男人。 这男人没理左景殊,直接找左景殊的爷爷,陪着笑脸说道: “我是吴德二伯,吴德这孩子办事没谱,一时糊涂做了错事,还请你们多多原谅。既然两个孩子情投意合,咱们就来商量一下成亲的事情吧。” 这男人一出现,左景殊就知道事情有变。左家人憨厚太好说话,他们知道原主喜欢吴德,没准就同意成亲了。 这绝对不行! 吴德虽然相貌好,人又聪明,可是他心术不正,又心有所属,特别看不上原主,就是成亲了,也没有自己的好日子过。 再说,是原主喜欢他,在自己眼里,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垃圾,远离他还来不及呢,还成亲? 左景殊对吴德二伯说道: “成亲的事儿你和我说,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 吴德二伯看向左家人,左家人都点头。 他只好转向左景殊:“你这孩子,大家都知道你喜欢吴德,知道吴德和别人有了孩子你不高兴,这也是应该的。” 哟,来了个会说话的,不过,后边肯定没好事儿。左景殊警惕起来,她看着吴德二伯,没说话,等下文。 “你那么喜欢吴德,那就早些成亲吧。只是呢,白莲怀了吴德的孩子,我们吴家希望,白莲能和你一起进门。” 左景殊双眼冒火,特么的,居然让她成全这对狗男女。 这还不说,还要同时进门,看着狗男女每天在自己面前出双入对,这是要恶心死她吗? 可是,左景殊却不能拒绝,因为她和吴德有婚约,既然没退亲,成亲是必然的。 白莲怀了孩子,要进门,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这只是小事,庄户人家比较少见,这在大户人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如果左景殊不让白莲进门,那就是她不对,她嫉妒,不容人,她断了吴家的香火。 必须让吴家人主动提出退亲,并答应她的条件。 想到这里,左景殊笑了,完全是一副要成亲的小女孩害羞的表情: “那个……二伯,同时进门,谁大谁小啊?” 左家人不由得生气起来,这孩子,现在是研究大小的时候吗? 吴德二伯很高兴,这丫头很好说话啊,怎么吴德说她很不好对付?吴家退了亲,搭上聘礼不说,还要赔她五两银子。那不是人财两空吗? 她喜欢吴德,娶进来就好了,家里还多一个人干活儿呢。 让白莲也进门,这一妻一妾,吴德要宠着谁,还不是他说了算。 吴德二伯笑着说道:“你和吴德有婚约,自然你是正妻,她是小的啊。” 左景殊点头:“好,我同意成亲。但是,我也有条件。” 003 是吴德那个混蛋,到处宣扬你是… 吴德二伯一听,同意就好。只要你进了吴家门,你就是块硬铁,也能把你打成钉。 “有条件你说,只要不过分,我们都同意。” 左景殊看着嘴角含笑,却目露凶光的吴德,看懂了他的意思: 小贱*人,你不是喜欢我嘛,等咱们成亲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左景殊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娶我,你做梦! 她笑着对吴德二伯说道: “我脾气比较大,这小妾不就是个奴才,用来干活和伺候正妻的吗?她如果让我不满意,就得跪着让我打。” 看到路边一块大石头,左景殊走过去,轻轻一掌拍下去,石头粉碎: “看到没,我不但脾气大,力气也大。如果我没掌握好力道,把那小妾打废了,你们可不能怪我。 所以,让这小妾和你们吴家人,没事的时候离我远点,别惹我,后果你们承受不起。” 吴左两家人,还有那些看热闹的,看到碎成渣的石头,都感觉头皮发冷,这么大的力气如果打在身上,就是不死也得残了啊。 左景殊继续说道:“另外,我没啥耐心。这抚养孩子不是正妻的事儿嘛,小妾的孩子不听话,我可照样打。反正不会打死,打傻了更好,傻了更听话,还不耽误干活。 她不是能生吗?让她多生几个好了,家里的活儿,就让她们娘们干吧。 还有,吴-德,以后你给我小心点,敢不听话,我特么一天打你八遍。” 说完,左景殊抓过身材高大的吴德,一用力就把他抛了出去,“砰”地一声摔到地上,听声音,大家都替他疼得慌。 “吴德,别以为成了亲就没事儿了,你找人污辱我的事情不算完,这可是大家都知道都看到的。 哪天我不高兴了,本姑娘还要去县衙告你,你给我等着吧。 就算到时候不让你挖矿去,几十大板少不了的。” 左景殊的一番话和一连串的动作,惊呆了在场所有人。 吴德二伯算是见识了左景殊的厉害。 要是把这丫头娶回家,谁能管得了啊?一旦惹了她,还不闹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啊? 这是媳妇吗,这是灾星吧?对啊,她本来就是灾星。 他看向吴德,用眼神询问要怎么办。 吴德艰难地爬了起来: “二伯,把银子和婚书给她,咱们退亲。回家!” 说完,他狠狠地盯着左景殊,看了一会儿,转身大步离开。 吴德二伯拿回自家的婚书,追侄子去了。 左家人回到家里: “特特,这关于小妾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无论是吴德他们下洼村,还是左家所在的沟塘村,都特别的穷,娶个媳妇都难,根本没有人纳妾。 长辈更不会在晚辈面前,尤其是女孩面前谈论这样的话题。 左景殊笑着回答:“爷爷,我在米家听米小姐奶娘说的呀。” 米家在镇边有个别庄,左家欠米家人情,同意原主陪米小姐在别庄住了三年。 这事儿正好被左景殊拿来当借口,要不,她现在识文断字,能写会算,要怎么解释出处。 左景殊爷爷左作平点点头: “虽然那些日子苦了你,也算有收获,长了不少见识。” 话虽然这么说,左家人还是认为,今天的左景殊变化有些大。 …… 左景殊正在和爹娘说今天的事儿,她哥左景让气愤地跑回来: “爹,娘,二伯娘太欺负人了,三哥四哥被退亲,关特特什么事儿,怎么能跟外人一样,说特特是灾星呢?” 左景殊的娘楚氏,很随和的一个人。但是,只要涉及到她两个孩子,不管什么事情,她都会很冲动: “陈氏她什么意思啊?就她那俩儿子,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性子,被退亲不是很正常吗?怎么就怨到我特特身上?我找她去。” 楚氏特别生气,二嫂也不叫了,直接叫“陈氏”。 左景殊安抚好她娘,不让她娘找二伯娘,要不,很气愤的两妯娌见了面,少不得又是一番吵闹。 左景殊把左景让拉到一边: “哥,你知道今天都有谁到二伯家来了?二伯娘今天都见了什么人?” 左景让十分生气,自己的宝贝妹妹,被二伯娘说成是灾星,他都想打二伯娘一顿: “我听说,今天钱媒婆来了,找二伯娘,说三哥四哥的亲事儿。” 左景殊沉吟道:“钱媒婆?哪里人啊?” “她家是镇上的,咱们附近几个村子,她经常跑来跑去,谁家有什么事儿,尤其是那些没定亲的小子和丫头的事儿,她都门儿清呢。” “三哥四哥要定亲,是哪村的姑娘啊?” “下洼村的。” 左景殊在心里哈哈,吴德,你还真的是沉不住气啊,这就报复回来了。 楚氏还在一边嘟嘟囔囔地说陈氏的坏话。 左景殊倒是没有生气: “娘,二伯娘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没那么多心眼,骂过就算了,你何必和她一般见识呢?” “她一个长辈,怎么能什么话都说呢?” “娘,我退亲的事儿,你和爹才刚刚知道,二伯娘就知道了,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楚氏一愣:“这是……有人特意告诉她的?” 楚氏脑筋一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吴德这个小畜生,坏人姻缘缺了大德了,肯定是他和钱媒婆说了啥。” “娘,吴德这人品行不好,三哥四哥要定亲的那俩姑娘,能相信吴德的话,估计也不是什么好鸟。这亲事黄了就黄了呗,以后没准娶更好的。” “唉,特特啊,也不怪你二伯娘生气,你三哥四哥已经十九了,这亲事又黄了。再耽搁下去,他们年纪大了,更不好说亲了。 他们两个不成亲,把你哥都耽误了。” 左家没分家。 左景让一听,说到自己头上来了,有些不好意思,就要离开。 左景殊拽着左景让,从村子这头走到另一头。 “哥,你发现什么没有?” “特特,村里人为什么对咱们俩指指点点的?” “是对我指指点点。我没猜错的话,他们说的肯定是,我左景殊是个灾星。” 左景让一听,大怒: “哪个混蛋说的?我打死他去!” 这就是自己亲哥啊,左景殊感觉很暖心。 “哥,可恶的不是他们,他们只是被利用了而已。这才刚刚开始,很多人还不知道我被退了亲。 过几天,我退亲的事情传开了,我是灾星的谣言也就传开了。” “特特,是吴德那个混蛋,污蔑你是灾星吧?他还破坏了三哥四哥的亲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灾星什么的,左景殊可以不在乎,她就怕因为这个,影响了家里人的生活,那就是她的罪过了。 不过眼下,得先讨点利息回来。 给我制造麻烦,吴德你个人渣败类王八蛋,你也别想好过。 左景殊坏坏地一笑:“哥,你附耳过来……” 004 大家快来看啊,灾星骂人打… 下洼村。 吴德和白莲成亲的日子,吴家院子里。 白莲在母亲哥哥的维护下,当众说道: “我娘做主,已经把我许配给我表哥了,一个月后我们就成亲,大家不嫌弃,可以去我家喝杯喜酒。” 吴德怒火中烧,气愤地大叫: “白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来就是说一声,我不嫁了。” “咱们说得好好的,今天成亲,你这闹的是哪一出啊?” “吴德,我以为,你喜欢我,不喜欢左景殊,是因为她身材不好,人不识趣儿。没想到,你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主儿。 还是我娘说得对,女人找男人,找个有钱的,对自己好的,才有好日子过。 找你这么个花心大萝卜,说不定哪天,就有大着肚子找上门的女人,我可没有左景殊的手段。” “哪个混蛋说我见一个爱一个的?我就爱你一个。” 白莲冷笑两声:“村里的香草,小霞,还有外村的什么大华,招娣,你敢说,你没招惹过她们?” “那又怎么样,我还是爱你一个。” “你以为,这话我会信吗?你勾人的手段有多厉害,我是领教过的。” 吴德豁出去了,大声喊道: “你表哥不知道你怀孕了吧?如果他知道了,还会要你这个破鞋吗?” “吴德你个畜生!我怀了你的孩子,你有什么脸骂我是破鞋? 我娘说得太对了,女人婚前破了身子,会被人拿捏一辈子。我一个大活人嫁给你,你家一文钱,一个布丝儿都没给我,婚书聘礼都没有。 好在我表哥不嫌弃我,给了很多聘礼。我已经打掉了孩子,满月就嫁给他。你个缺德鬼,就等着打一辈子光棍吧!” 白莲说完,拉着母亲哥哥走了。参加婚礼的村民散了,只剩下吴家人大眼瞪小眼。 吴德觉得,今天的事情,肯定和左景殊脱不了干系: “左景殊,小贱*人,你个灾星,坏我好事,断我子嗣,好!很好!! 咱们走着瞧!!!” …… 下洼村吴家的事情,很快就传到沟塘村。 “吴家也真是晦气,遇到了灾星,赔了聘礼不说,现成的媳妇还跑了,孙子也没了。 我们以后可得离那灾星远点,省得走霉运。听说,吴德那小子,自从定了亲,就总是倒霉,现在不是鸡飞蛋打了。” “哎哟,谁说不是呢。别看我和左家是多年的邻居,可灾星就是灾星,我……” “你怎么样?” 左景殊家的近邻,吕怀多的媳妇皮氏,正满嘴唾沫横飞的和一个妇女扯老婆舌,听到身后传来冰冷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回头一看,她们议论的主人公-左景殊,站在那里,正瞪着她呢。 “哎哟,你这个灾星,还有脸出来啊?在家老实地趴着得了,就别出来祸害人了。” 左景殊向前两步:“我是灾星,咱们两家东西院儿,我怎么就没看到你倒霉呢?怎么就没把你克死呢,还让你在这里瞎逼逼?” “哎哟,你个该死的,你敢骂我死?大家快来看啊,灾星骂人打人了!要了命啦。” 皮氏放开喉咙,大叫起来。 皮氏就是个混不吝,最喜欢的事情就是骂街,整天的东家长西家短,三天两头的和人家打架。 听到皮氏的声音,左家大院的人出来不少。 左景殊的娘楚氏,气得要来打皮氏,被左景殊拉住了。 左景殊把皮氏拉到近前,左右开弓,用力甩了她几巴掌: “有你这么个混帐邻居,我家才倒霉呢。我今天就打歪你的嘴,让你再瞎胡说。” 皮氏的嘴,肉眼可见地肿了。 皮氏敢在这里说左景殊的坏话,就是欺负左家人老实,欺负左景殊胆小,她根本没把左景殊退亲那天的表现放在眼里。 她以为,左景殊是太喜欢吴德,被退了亲难过,才突然变得那么恐怖。 “泥(你)……哦(我)……” 左景殊又是一巴掌: “皮氏,我警告你,以后,管住你的破嘴,离我远点。要不,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倒霉。” 左景殊说完,就把皮氏摔到地上。 吕怀多从家里出来,看了看皮氏肿得变了形的脸,又看了看左景殊身后聚拢过来的左家人,拉起皮氏,进了自家院子。 和皮氏闲扯的妇女,早在左景殊出来的那一刻,就跑得不见了踪影。 “特特,你没事吧?” “特特,皮氏没打你吧?” 左家人七嘴八舌地问着,左景殊笑了: “我没事,你们回去吧,我上山挖野菜去。”顺便散散心。 “特特,娘陪你去。” “不用了娘,又不远,我转转就回来。” 左景殊的爹左圣通,拦住了媳妇: “让闺女去吧,别总窝在家里闷坏了。” 左景殊向山上走去。 左景殊很喜欢“特特”这个名字。 左家是大家族,名字是按照“景行维贤,克念作圣”排辈取的,不论男女,一直循环下去。 家族里的孩子,名字都是老族长左作松取的,老族长是童生。 当初给左景殊取名字的时候,老族长说: “这孩子有福气啊,她是咱们嫡支‘景’字辈唯一的女孩,就叫‘左景殊’吧。” 爷爷左作平不识字,老族长解释说: “‘殊’,就是特殊特别,与众不同,和别人不一样的意思。” 左作平喃喃自语:“和别人不一样?还真的是和别人不一样呢。那小名就叫‘特特’吧。” 想到这里,左景殊弯了弯嘴角。 左景殊决定往大山里走走。 她前世学过散打格斗,今生又天生神力,艺高人胆大。 现在是春天,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很多村民家已经断了粮,靠野菜度命呢。这西山的外围,能吃的东西基本上没有了。 西山,因为在沟塘村西边,村里人就这么叫。这一大片连绵的群山,有个名字叫北合山。 来到山脚下,看看左右没人,左景殊从空间里拿出一把军刺,左手提根棍子,拍拍打打向山里挺进。 是的,左景殊有空间,前世的空间,里边的东西都在。 进了深山,越往里边走,遇到的野菜越多。左景殊大小不拒,统统挖下来,左家也快断粮了,每天的野菜糊里,只是有把糖皮而已。 野菜越挖越多,左景殊就把野菜收进空间里,背篓里总保持一半的量儿。 “哼哼!” 专心挖野菜的左景殊,吓了一大跳,这绝对不是人类的声音! 她急忙站了起来,背靠一棵大树站好,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紧握手中的军刺。 为什么不跑? 笑话,如果是大型猫科犬科动物,虎豹狼之类的,你跑得过吗? -她可以爬树。 如果是野猪狍子之类的,左景殊感觉,自己还有一战之力,打一头回家,即使不能卖钱,还能吃点肉不是吗? 声音越来越近,当左景殊看到是什么东西时,她是又惊又喜。 005 快来看啊,灾星弄了个大野… 惊的是,好家伙,这野猪也太大了,一个有四五百斤,还是两个! 喜的是,如果能拿下一头来,家里的生活怎么也能改善一下。 两个,她是不指望了。 左景殊悄悄从空间里,拿出一小串鞭炮,点燃就向野猪扔去。 “噼里啪啦!”鞭炮炸响。 两头大野猪受惊,分别向两个方向逃窜。 左景殊向跑得慢的那头追了过去。 野猪跑得很快,左景殊拼命追赶。 眼看前边是片开阔地,如果到了那里,更加不好追了。 左景殊从空间里掏出一个“二踢脚”,扔到野猪前面。 “砰~~” “乓!” 逃跑中的大野猪被这巨大的声音吓蒙了,猛地刹住了脚。 左景殊上前就把野猪收进空间,转身原路返回。进了空间的活物,被限制在很小的范围内,不用担心野猪在里边造反。 没有跑出多远,左景殊就被三个人堵住了。 是三个很年轻的男子,两个主子一个跟班。看穿戴,非富即贵。 那个跟班在主子的示意下,很快向左景殊跑来的方向去了。 年长些的蓝衣男子问道: “小姑娘,刚刚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 蓝衣男子看到左景殊手上的军刺,停顿了一下又问: “你是一直在这里挖野菜吗?没有遇到什么人吗?” “一直在,没遇到人。” 年轻些的青衣男子开口了: “小姑娘,把你手中的短刀借我看看。” 左景殊迟疑了一下,把军刺递过去。 刚刚离开的跟班回来了,把手中的纸屑递给两个主子看,靠近二人,耳语了一番。 两个男子看了左景殊一眼,继续研究军刺,还是没看出来是什么材料制成的,这短刀特别的锋利,是把宝刀。 这时候,又回来一个跟班,提着把带血的宝剑: “主子,杀死了,有四百多斤呢。” 蓝衣男子点点头,问左景殊: “小姑娘,你知道哪里有山参和火狐吗?” 左景殊看傻子一样地看着蓝衣男子,哼,有山参和火狐,我自己不会去挖去抓吗,怎么会告诉你? 这两样东西可是很值钱的。 青衣男子:“如果你能提供线索,我们会付给你报酬的。” “哪里有,我现在也不知道。给你们一个建议:秋天找山参最好,山参结了籽,很好辩认,药效也好。 火狐最好冬天抓,那时火狐皮毛最厚,又漂亮又暖和。” 二人点头,来早了。 青衣男子看着军刺: “小姑娘,你的短刀卖不卖?” “我要挖野菜,不卖。” 她空间里可就这一把军刺啊,还要用它防身呢。 “我用漂亮的刀和你换。” “不换。” 青衣男子还回军刺,轻声说道: “咱们走吧。” 四人走得极快,一看就是练过的,眼看他们就要消失在树林里。 “等一下。” 左景殊喊道:“我用刀和你们换野猪。” 一个跟班吃力地把野猪拖了过来。 左景殊把军刺递给青衣男子: “你收好了,大熙国只此一把。”除非再来个穿越者。 左景殊总感觉,自己还会遇到这几个人。以后遇到什么麻烦,没准能请他们帮忙,军刺算是提前投资了。 要野猪,只是顺便。 在四人目瞪口呆中,左景殊扯了些粗藤,很快编了个大筐子,把野猪扔进筐里,背篓里翻出绳子,系在筐子上,拽着绳子,轻松地向山下走去。 看到女孩不见了踪影,蓝衣男子说道: “修豫,那女孩知道这是宝刀啊。” 青衣男子祁修豫点头: “我刚刚一直在想,那消失了的野猪哪去了。现在看来,她是把野猪藏起来了。这丫头很聪明,咱们收了短刀,欠了人情啊,居庸。” 蓝衣男子骆居庸笑了,这女孩让他有一种亲切的熟悉感。 他们四人出来办事,是为了甩开追踪才进山的,没想到遇到个这么有趣的小丫头。 想到这一路被追踪,骆居庸拧眉问道: “修豫,你认为,会是谁的人?” “都有可能。” 四人很快离开了。 左景殊拽着筐子,一路下山来。 她本来可以把野猪收进空间,到了村头再拿出来。 可她怕弄得一身血,再说,她这样拽着筐子,也是告诉村里人,她的力气有多大。以后,再有人想欺负他们左家人,那就得掂量掂量了。 “灾星来了。” “快来看啊,灾星弄了个大野猪!” “天啊,这灾星的力气也太大了。” 左景殊刚刚来到村头,就被一群玩耍的小孩子发现了。 小孩子不远不近地跟着她,边走边喊,却不敢靠前。 很多村民来看热闹。 “这么大的野猪,这下左家可发了。” “左家这灾星……不是,这丫头,神力啊。以后,还是离她远点吧。” 左家人也来了。 楚氏把左景殊前后看了一遍,确定她没受伤才说道: “你快放下歇会,让你爹和你哥他们拽吧,这野猪可真大呀。” 左圣通和左景让,还有左家其他男人,抢过左景殊的绳子,却悲催地发现,他们--拽不动。 这可不是拉车子,是需要很大的力气的。 左景殊笑了,安慰自家老爹和哥哥: “我不累,我弄进院子,你们再处理吧。” 左景殊刚刚把野猪弄进自家大院儿,就跑进来一个中年男人: “我是镇上卫府的管家,我们老太爷明天大寿,想吃野猪。你们把这头大野猪卖给我吧。” 不等左家人开口,左景殊直接说道: “不卖。” 她空间里,能卖钱的东西多了去了,野猪又不值钱,还是留着吃吧。 这野猪虽然大,当不了左家人多啊。 卫府管家一听,哀求道: “我们老太爷今年是个整寿,他就想吃口野猪肉。我走了好几个村子,都没买到野猪,你们就卖给我吧,我多给钱。” 左景殊:“我们也要吃,不卖。” 左作平想让孙女把野猪卖了,家里还有不少外债呢。可野猪是孙女弄的,他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他看着三儿子左圣通,希望他劝劝自己闺女。 左圣通看到老爹的眼神,“特特啊,卖了吧,咱们还欠别人不少钱呢。” 左景殊知道左家有外债,要不,她也不会非要昧下吴家的聘礼了。不是不想还,而是聘礼已经给奶奶治病花光了。 卫府管家看到左景殊有松动的意思,立即说道: “小姑娘,我知道你想吃肉。你看这样行不行,你这头大野猪,也就能卖个七两多银子,我给你八两。我把猪头割下来给你解馋,怎么样?” 围观的村民:“八两银子,这么多啊!左家发了。” “我要有这么一头大野猪就好了。” 左景殊看到左家人热切的眼神,只得点点头: “行吧。” 卫府管家很麻利,叫人割下猪头,给了银子,就把野猪拉走了。 左景殊有些累了,她力气再大,天天喝稀稀的野菜糊,也抗不住啊。 她准备回自己房间休息,还没迈开脚步呢,就听有人大喊道: “别走,先把欠我家的钱还了再说。” 006 爷爷,你为什么会答应赔人… 左景殊回头看了这人一眼,又看向爷爷左作平。 左作平轻声和她解释: “给你奶奶看病抓药,补身子,借了他家二两银子,答应他有了银子就还的。” 左景殊点头。 又有人叫道:“还有我家的银子。” 左作平继续解释:“你大哥,碰洒了他家的油,耽误了他们的事儿,咱们赔了他家一两银子。当时没钱给……” 恩? 左景殊从中闻到了“碰瓷”的味道。 大伯家大堂哥,多么稳重的一个人啊,会碰洒别人的油?油那么金贵。 “还要赔我家的银子!” “我家也有。” “我家……” 左景殊不看这些人了,盯着左作平: “爷爷?” 在原主的记忆中,左家人可不是懦弱无能的,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左作平无奈的叹了口气: “特特,等回家去,爷爷慢慢讲给你听。” “好。” 面对有些激动的村民,左景殊大声说道: “大家静一下!我们左家人,是讲信义的,欠了钱,肯定会还。 我想一次性把欠你们的钱全部还清,我现在手头这些钱,不太够。所以,你们要等一等。 大家要相信我,不会超过两个月。如果两个月后,我还是没钱,我们左家就是卖房子卖地,也一定还你们。大家都散了吧!” 有几个人还想继续闹腾,看到左景殊冷厉的目光,想到她的力气,最后还是灰溜溜地走了。 …… 左作平坐在炕上,低垂着脑袋。 “爷爷,咱们家现在,一共欠了多少外债啊?” 左作平从柜子里,拿出两张纸,递给左景殊。 上面,就是左家欠的外债。 两张纸上写得满满的,除了给左景殊奶奶看病,家里断顿买粮,给堂哥娶亲,粮食减产要用银子抵税,这几条是正常的用途外,剩下的全是赔人家钱的,居然有六十两之多。 赔钱的理由那是五花八门啊。 沟塘村很穷,在这里,六七两银子,都能娶一个媳妇了。 当初左景殊和吴德定亲,是因为左景殊喜欢吴德,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家给的聘礼比较多。当时左景殊奶奶正急等着用钱救命呢。 “爷爷,你为什么会答应赔人家钱?” 左作平脸上没了光彩,左景殊感觉爷爷瞬间没了精气神了。 “我有一个旁支‘克’字辈的姑奶奶,叫左克华。每次咱家被讹,只要咱家不同意赔钱,她就会出面,胡搅蛮缠,以死相逼,没办法,我只能同意。 赔得多了,慢慢形成习惯,再遇到这样的事情,直接赔钱,还省得要面对她那张可恶的脸了。” “爷爷,你这个姑奶奶多大年纪了?” “五十多岁了,哼,身体好得很呢!” “爷爷,那是不是咱们左家,就咱们这一支被她欺负?” “不是,被她欺负得最狠的,是我亲大哥一家子,就是你大爷爷家。他们实在被逼得过不下去,借了一大笔钱还清了所有的外债,搬走了。” 原来爷爷还有个大哥。看来搬走很多年了,因为在原主的记忆里,没有这个大爷爷的印象。 “爷爷,那这个姑奶奶,到底为什么这么恨咱们这一支啊?” “我估计,应该是咱们这一支人,有人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她报复到咱们身上了。” “爷爷,你给我说说,这个死老太婆,是怎么欺负人的。” 左作平叹了口气: “当年,你大爷爷一家,算是咱们村里的上等户,咱们家里有什么困难,他都会尽力帮忙。咱们两家的日子都过得去。 直到那一年,咱们左家换了族长,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个新族长对左克华言听计从,左克华想干吗就干吗。 如果咱们这些人不听,族长不是把孝道搬出来,就是把族长的权力拿出来说事,实施最严厉的家族刑罚。 你说咱们一个庄户,哪里有能力对抗一个家族啊,就只能听族长的。” 左作平的大哥左作太,有两个儿子,老大叫左圣开,生得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娶了妻子罗氏,也是很美貌,夫妻恩爱。 第二年,就生了个儿子,孩子特别聪明,夫妻俩很是疼爱。 孩子三岁的时候,有一天,左圣开路过河边,看到河里有个女人求救,他就跳下去,把人捞了上来,结果,就被讹上了。 那个女人毕氏非说是左圣开为了调戏她,才把她推进水里,企图在水里非礼她。 左圣开抱着毕氏从河里出来,村里很多人看到了。毕氏在水里求救,没人看到,左圣开有嘴说不清。 毕氏说,为了名声,她要嫁给左圣开,但不能为妾,要做平妻。 左圣开夫妻恩爱,自然是不会同意啊。 毕氏就找了左克华,来到左作太家,左克华让左作太跪在祖宗牌位面前,听她训斥。 左克华把左作太骂了个狗血喷头,最后,让左作太同意毕氏进门,给左圣开做平妻。 左圣开还是不同意,左克华就拿棍子,把左作太一顿好打,差点给打死了。 没办法,为了父亲,左圣开只得同意毕氏进门。 哪里知道,毕氏是个蛇蝎心肠的人。 她一进门,就天天欺负罗氏,不是打就是骂。罗氏反抗一点,左克华就来打左作太打左圣开,为了公公和相公,罗氏只好忍着。 毕氏还特别会花钱,又懒又馋,专门吃好吃的,不给买就闹腾。左圣开赚的辛苦钱,没多久,就被她败得差不多了。 她还特别讨厌左圣开的儿子,经常打骂那孩子,生生把个伶俐的小乖宝,打成个糊涂的小傻子。 就这样,毕氏还不放过他,直到有一天,雨后,孩子失足落水死了才罢休。有人看见,是毕氏推孩子进水的。 孩子死后没多久,罗氏因为身上被打的旧伤复发,再加上过度思念孩子,也死了。 左圣开大怒,把毕氏痛打了一顿,毕氏又找左克华告状,左克华这次更狠,押着左作太和左圣开父子,在左家祠堂跪祖宗,三天三夜不让起来。 007 左克华就一直乐此不疲。 祠堂的地上,又冷又潮,父子两个几度昏迷过去。 是家族里几个老人,联合起来,好话说尽,左克华才放过左作太父子。 幸亏治得及时,要不,父子俩的腿都得废了。 看到自己好好的一个家,现在妻死子亡,变得不像个样子,左圣开气得又打了毕氏,毕氏继续告状。 左圣开受了罚之后,回来继续打毕氏,终于把毕氏打跑了。 左克华知道后,领着衙役来了,就说是有人发现了毕氏的尸体,让左家出五十两银子了结此事,要不,她就让衙役带走左作太父子。 左作太自己受苦倒没什么,他不想看到自己的儿子就此断送了性命。 左作太东拼西凑,卖了地,典当东西,凑足五十两银子,交给了左克华。 事情还不算完。 有一天,左克华领来一个肮脏的女乞丐,说是祖宗指示给左圣开做妻子的,让左圣开娶了她。 左圣开怎么会乐意,左克华就把左作太家砸了,还不解恨,放火烧了他们家的柴房,差点把主屋也烧着了。 经过这一系列的事件,左作太家,已经家徒四壁,一无所有了,还欠了很多外债。 左克华有事没事就跑到他家里,要东要西,不给就发疯。 后来,左作太实在过不下去了,告诉左作平,他要走了。 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左作太还上了所有的外债,带着家人,悄悄离开了。 左克华知道后,气得大骂一场,当时就把左作太的房子给卖了。 然后,她就转移了目标,开始盯着左作平一家。 左作平不可能也像哥哥一样搬走,他家人多,他也没有哥哥的魄力,也没地方去。 所以,他告诉家人,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都不算大事。哪怕是欠钱,家人好好的,比什么都强,慢慢等待翻身的机会。 左克华对左作平一家的讹诈,没有像对待左作太家那么狠绝,左作平家也就是损失些钱财而已。左作平忍了,左克华就一直乐此不疲。 听到这里,左景殊大怒: “这个死老太婆,她和咱们家有什么深仇大恨,让她做得这么狠,这么绝? 爷爷,这些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咱们家景字辈,就你这么一个女孩,你哥哥们都希望你能快快乐乐地生活,找个好人家嫁了。家里的这些破事,也就没人告诉你。再说,你那时候胆子小,怕吓到你。” 左景殊心里满满的感动,更加让她下定决心,要狠狠地收拾那个死老太婆。 “爷爷,那个混蛋族长,哪去了?” “有一次,他参加寿宴回来,路过河边,可能想洗把脸,结果掉河里淹死了。” “就是大爷爷一家苦难开始的那条河?” “对。” “爷爷,你说,这是不是报应?” “恩,大家都这么说。后来,因为你松爷爷是童生,大家就让他做了族长,他还是比较公正的。 可是,对于左克华所做的一切,大家已经习惯了,也就没有人想反抗了。 ” 左景殊一听:“爷爷,你的意思是不是说,除了大爷爷家和咱们家,还有左家人受那老太婆欺负啊?” “有啊,你松爷爷那支,有一房人,左克华很讨厌他们,也经常欺负他们。你松爷爷只能暗中帮帮忙。 孝道大于天,做人不能不孝,她是长辈。” “呸!她算什么混帐长辈?难道说,所有左家人都死在她手上,她才开心吗?” 看到爷爷难过的样子,左景殊安慰他: “爷爷,这个老太婆这么阴狠,也可能是她做了错事,咱们这一支人处罚了她。她小肚鸡肠,一直嫉恨到现在,报复到咱们身上了。” 左作平叹气,眼睛又暗了下来: 孝道压死人啊,不忍又能怎么样? “爷爷,这样的事情,多久会发生一次?” “差不多一个月一次吧,看她心情。她自己说的,如果她心情不好,也许一个月会来好几次。 没别的办法,我只能拘着家里人,尽量不要独自外出,更不要往人多的地方去,防止被讹上。” 左作平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巴巴地说: “算算时间,又快了。她最见不得的事情,就是咱们家有什么好事儿。你退亲得了赔偿,这又卖了野猪,她……恐怕正恨得要死呢。 没准这时候正坐在家里,等咱们送肉孝敬她呢。” “爷爷,她这么对咱们,咱们还要孝敬她?她家就她一个人吗?” 送肉给她?哼哼,做啥美梦呢? “她有儿子。” “爷爷,就是因为她,三哥四哥才会娶不到媳妇吧?” “咱们家里穷是一方面,这个原因也是一方面。” 左景殊沉思着:孝道压死人?这特么就是晚辈太孝顺了,把她给惯滴。 “爷爷,不怕,如果她敢来,我就敢教训她。” 左作平满怀希望地问: “你和爷爷说说,你要怎么治她? 治了她,咱们家就能过上好日子了。我再把你大爷爷他们接回来。你大爷爷一家子,现在日子也不好过。” “爷爷,相信我,这一天不会让你等很久的。” …… 大野猪头,在左景殊的指导下,清洗干净,加了调料卤了出来。左家基本上没啥调料,左景殊偷偷从空间里拿出来一些,又到处搜集了一些。 卤肉的香味飘出很远,勾得不少村民在左家附近走来走去,吃不到肉,闻闻肉香也好。 左景殊说了,多了管饱,少了管了,做好的大猪头全端上来,大家好好解解馋。 左家人一人端了一碗卤肉,随便找个地方,吃着卤肉,喝野菜糊。 太香了,左家人感觉,从来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 经常挨饿的人,吃饭的速度是很快的。 肉盆饭盆都光光了,左家人慢慢在院子里溜达着消食,体验这很少有过的吃撑的感觉。 左作平和几个儿子,时不时地向院外瞄一眼,心里又是期待又是紧张,希望有人来,又怕有人来。 “没天理了,家里有这样的小辈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自己偷偷吃肉,却不来孝敬长辈。 左作平,你个小畜生!你带着一家老小吃肉,不来孝敬你姑奶奶,你也不怕噎死!不怕天打雷劈!” 远远的,就听到一个中气十足的老妇人的吼骂声。 左家父子暗道:来了。 008 你特么是谁的长辈? 左景殊望着院外,没多久,就看到一个老妇人,健步如飞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中年男人,还有一大帮看热闹的村民。 老妇人进了院子,指着左作平,就要开骂。 左景殊过去就是两巴掌,先发制人: “你特么是谁啊,敢来我们左家撒野?我爷爷是你能骂的吗,你个老不死的!” 在沟塘村横行好多年,在左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左克华老太太,顿时被左景殊打蒙了。 她原地转了一圈儿,好在她身体好,很快就站住了,两只眼睛还在冒星星。 等她搞清楚自己是被揍了,还是在她最最看不起的左家被揍的,她顿时不干了,破口大骂: “左家人都死绝了吗,叫这么个小*逼崽子打长辈啊,啊? 来人啊,我老人家被打了,我不活了。” 左景殊觉得自己是低估了这个老太婆的承受能力,这两巴掌下去,人家没咋地呀。 左景殊加大力道又是两巴掌: “不想活了就去死!没人拦着你。” 母亲挨了打,她的三个儿子上来了。 左克华嚣张这么久,也不是没有资本的。看看她这三个儿子,一个个的膘肥体壮,膀大腰圆。 不用说打人,就是站在那里,吓也能把人吓住了。 左景殊会怕吗? 她拿起墙边爷爷准备做家什把儿的一根柞木棍,把三个壮汉打得哭爹喊娘,满院子乱窜,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老娘。 儿子的叫喊吓住了左克华,她顾不上骂人,也顾不上脸疼,就来打左景殊。 被左景殊一脚踹倒了。 瞄到院外的人影儿,左景殊扔了棍子大哭起来: “族长爷爷,里长爷爷,救命啊!这个不知道哪个地洞里钻出来的老太婆,进我家院子就来骂我爷爷,我爷爷我爹和我哥也不敢动。 我想把她拉走,她就叫三个儿子来打我。 幸好你们来了。救命啊!” 里长撇撇嘴,心里说,你们左家的破事儿,我才懒得管呢。管不好,把双方都给得罪了。 左氏家族老族长左作松,是和左作平同辈的,也得叫左克华姑奶奶。你说,让他怎么管? “特特,不是爷爷不管,是爷爷管不了啊。” 听到这里,左克华得意地一扬脖。 左景殊又问里长: “里长爷爷也管不了是吧?” 里长林福来说道:“这是你们左家的事情,我不好插手。”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你们都管不了,正好我来管。 左景殊抬脚就把左克华踹倒了,给她摆了个屁*股朝上的姿势,拿起柞木棍开打。边打边问: “你特么是谁的长辈?你一个外嫁女,张嘴闭嘴要孝敬,你是儿子死绝了吗? 你个老刁婆,就是你死了,也是埋在你夫家的坟地,和我们左家有啥关系?凭什么叫我们左家人孝敬你?你不就是欺负左家人老实吗?” “砰砰砰!” 每一棍下去,左克华都发出一声猪叫。 “你是姓左不假,可我们是嫡支,和你八杆子打不着。再来充大辈儿,本姑娘就好好教导教导你!” 左克华一身的肥膘,特么的,这都是左家人多年的血汗钱喂养出来的啊。 左景殊想起大爷爷一家的悲惨遭遇,发疯一般,把左克华从上打到下,除了头和脚。 左克华没命地嚎叫着。 村里人胆颤心惊:左家这丫头,疯了吗? 左家人感到前所未有的痛快。 左作平想到自己大哥一家,现在还在受苦,心里就针扎一般难受,他恨不得也上前去,踢两脚解解恨。 想起左景殊说过的话: “爷爷,你们不要动,看着就好。万一族里有啥说法,大不了,我自请出族。到时候,你们也不会不管我,对吧? 如果你和我爹他们上去了,族里说你们冒犯长辈,违背族规,要处罚你们,你们不得乖乖受着吗?” 左作平站得直直的,睁大眼睛,看着孙女给他和大哥一家报仇。 左景殊对着左克华的耳朵: “老不死的,你就是叫破大天去,今天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了。 我大爷爷家的大伯娘和小孙子,叫我替他们报仇呢,你等着他们去找你吧。” “啪!”一棍子。 “你曾经做过什么事儿,你自己心里没逼数吗?用不用我当众给你说出来呀?” “啪!”“啪!”又是两棍子。 左克华被左景殊的话吓出一身冷汗,那件事情,难道左作平他们都知道了? 不会啊,如果他们知道了,早就来找自己理论了,还会等到现在? 这个死丫头是诈我的,我才不信她的鬼话呢。 看到左克华眼睛骨碌碌乱转,左景殊大体上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知道我爷爷为什么不揭露你吗?他是为了我。因为你特么姓左,你名声臭了,会连累我的。 我已经告诉爷爷了,大不了,我不嫁了,反正我也被退亲了,让我哥养着我,让我爷爷说出那件事,看看谁丢脸。” 左景殊想到家里的外债,家人的面黄肌瘦和破衣烂衫,抓住左克华的肉狠狠一拧。 “啊!” 左克华一声惨叫。 “你个老不死的,自己做错事不好好忏悔,却来怪罪我爷爷,欺负了我们家这么多年,今天,我就好好收拾收拾你这个破鞋烂袜子。” 左景殊发现,她说了这句话以后,左克华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不会是…… 左景殊大体上能猜测出,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更加的来气,高高地举起棍子,狠狠地打。 左景殊是用了技巧的,特别疼,但不会皮开肉绽。她也不能把左克华打成重伤或打残了,那会很麻烦。 “啊,啊!疼死我了。别打了,别打了,我再也不欺负你们家了!” “说,是谁没理?” “我没理。” “说,还敢不敢欺负我家里人了?” “不敢了,不敢了!” 左景殊用棍子指着左克华娘儿四个: “麻溜地,痛快地给我滚出去!” 左克华是真的怕了,走吧,这个死丫头太狠了,打得她快要死了。 “老大,快,背我回家。” 三个大汉在大家憎恨的目光中,一个背着,两个扶着他们老娘,狼狈地走了。 左景殊盯着里长林福来,似笑非笑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直看得林福来头皮发麻,双腿打颤。 他赶紧跟着村民们走了,还差点因为没看路,摔倒了。 左景殊胜了!左家人一阵欢呼。 左作平突然说道: “特特,如果她威胁族里,把你撵出村怎么办?” 009 今天不给我钱,你们就别想… 左景殊咬牙:“那就让她试试看,我会叫她知道,什么叫后悔!” 左景殊认真想了想,拿起那根柞木棍: “我找她去。这么多年,她吞了咱家那么多银子,我非得叫她吐出来一些不可。” 左景殊的父母哥哥都要陪她去。 左景殊马上制止:“你们打住,反正我总是要嫁人的,怎么地,她还跑到我婆家去教训我,叫我孝敬她啊? 可你们不行,你们姓左,就得受左家族规制约,不方便。” 看着左景殊走出大门,楚氏忍了又忍,还是想跟去看看。 左圣通拉住她:“你别去了,你去了不是给闺女拖后腿吗?” 楚氏有些难过,“她总是个姑娘家,吃了亏怎么办?” 左圣通安慰她:“咱闺女,都是叫别人吃亏的主儿,她哪里会吃亏呀。” 嘴上是这么说的,其实,他心里也很担心啊。 被亲人担心的左景殊,来到左克华家就是一顿砸。 左克华看到是她,气得大骂: “你个小畜生,没王法了,我这就找族长去。” 左景殊狠狠一巴掌扇在左克华脸上: “真好笑,你和我讲王法?你害我大爷爷一家的时候怎么不讲讲王法?你害我爷爷的时候,怎么不讲讲王法?” 左景殊说着说着气满胸膛,今天一定要把这老刁婆治服了,要不,后患无穷。 左景殊看到旁边的针线笸箩,她抓起做鞋的锥子,摁着左克华,狠狠地扎在她屁*股上大腿上。 “啊啊啊!” 左克华的惨叫声特别大,整个沟塘村都听到了。 锥子扎的眼不大,但是,特别特别的疼。 “老不死的,你没想到会有今天吧?欺负我们家人,你很痛快是不是? 怎么样,现在你是不是也很痛……快啊? 我这也是跟你学的,你以前,不是经常去我大爷爷家乱砸一通吗?对了,你还放火烧他家柴房。我也试试。” 左景殊真的不是吓唬人,她点燃一把干草,就扔到左克华家柴房里,里边有不少柴火,很快就着了起来。 左克华一看,大喊起来: “来人啊,救火啊。该死的,等我找你爷爷算帐!” 左克华的儿子们都在家,刚刚看到左景殊来了,知道没好事,就想阻止她进门,被左景殊给放倒了。 看到柴房起火,他们也顾不上疼痛,一瘸一拐地起来救火。刚刚着起来的小火苗,很快就被扑灭了。 左克华看到火灭了,放心了。 她在心里谋划着,这个死丫头,力气太大,我治不了你,我还治不了你软蛋爷爷,你们给我等着。 左景殊把锥子放在左克华眼睛上方: “给我拿五十两,要不,我就扎瞎你的双眼!” 左克华摇头,左景殊一锥子扎在她眼眶上: “拿钱。你敢不给,下一锥子我肯定扎你眼睛上,你最好相信我的话!” 左克华觉得,好汉不吃眼前亏,过了这一关再说。 “老大,给她拿五十两。” 左景殊一听这话,哎呀,看来她家里银子不少啊。 本来左景殊打算,如果左克华家里没钱,自己就委屈点,要三十两也行。既然她家里有钱,自己还那么客气干啥。 她悄悄跟着左克华大儿子,看看他在哪里拿的钱。 看到左克华大儿子打开一个柜子,左景殊一把扯开他,开始翻柜子里的东西。 不是左景殊过分,这么多年,左克华欺负左家几大家子,应该攒了不少东西。左作平一家太穷,他大哥一家再回来,不弄点钱和东西回去,他们要怎么生活啊? 这个柜子里,好东西真不少。 左景殊先把钱袋找出来,里边金银首饰,银票,碎银,铜板居然有一大包! 左景殊眼睛一转,她快速把柜子里的东西都收进空间,转身对左克华大儿子吼道: “你们耍着我玩呢?我还以为这里有好东西呢,原来是个空柜子。赶快给我拿钱,今天不给我钱,你们就别想好过!” 左克华大儿子一听,急忙上前查看柜子,发现里边干干净净,啥也没有。 “娘,娘,家里遭贼了,柜子里啥也没有。” “什么?” 左克华大惊,这可是她攒了一辈子的家底啊。 她还想着,等什么时候再讹左作平一笔大的,就带着儿子们远走高飞,离开这块伤心地。 左克华艰难地爬了起来,扑向柜子。 看到柜子里空空如也,她伤心地大哭起来,被左景殊棍子打,锥子扎,她都没这么难过。 “我的钱啊,我的银子啊,我的首饰啊!哪个遭雷劈的偷了我的东西啊,遭大瘟的。呜呜呜……” 左景殊先让她哭了一会儿,才喝斥道: “你闭嘴!你干了那么多的缺德事,也没看到雷劈了你。少说没用的,给钱!” 左克华现在有理了: “你眼瞎吗,没看到我家的柜子都空了吗,哪里有钱给你?” 左景殊捡起柞木棍往地上一杵: “你骗鬼呢?你说没钱了我就信啊?拿钱,快点!” 左克华钱没了,她突然感觉自己没啥顾忌的了: “你个小贱*人,小婊*子,老娘现在没钱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不拿钱是吧?没关系啊,你家里这不是还有很多东西吗?我天天来你家拿东西出去卖,卖够五十两再说。” 左景殊说完,四下乱看,瞄到一个小桌子上有几件银首饰,就过去收进袖袋里。 左克华见了,要过来抢回去。 左景殊躲开了:“这几件东西算你五两银子。你还欠我四十五两。” 看到屋子里凳子不错,左家现在,除了吃饭的破碗,可以说,什么都缺。 她右手用棍子挑着两只,左胳膊夹了一只,左手上提了一只,飞快地走了: “这四只凳子,算你二百文,你还欠我四十四两八百文。我一会儿再来搬东西。” 看到左景殊走远了,左克华急忙来到墙角,掀起一块砖,还好,里边的东西还在。 她拿起来揣怀里,对儿子说道: “快点,看看什么东西值钱,都收拾出来包好,藏起来,今天晚上咱们就离开,再也不回来了。” 三个儿子一看,佩服得不行。他们以为,自己家钱财光光,要完蛋了呢,没想到,老娘居然还藏了东西。 立即听从老娘的建议,收拾东西。 左克华恨恨地想: 该死的! 柜子里的东西,肯定是有人看到她们娘四个都去了左家,进来给偷走了。 她要离开沟塘村! 010 我们左家人,还特么怕谁啊… 左克华不是不想用族规惩罚左景殊,可是,那个死丫头一看就是个不服管的,哪里像她爷爷,她左克华想怎么搓磨就怎么搓磨。 自己以往能那么横行,儿子就是她的保护伞。可那死丫头力气那么大,自己三个儿子打不过她一个,万一哪天,自己把那死丫头惹急了,她还不得把自己打个半残啊? 哼,自己手里有钱,又有儿子护着,到哪里不能过好日子呢,不是非得赖在这破地方不可。 左景殊回到家里,把凳子放好,告诉爷爷: “这凳子以后就是咱们家的了。” 估计左克华娘几个,应该把好东西都藏起来了。 古人向来有藏钱财的习惯,而且都是狡兔三窟,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刚刚的柜子里有那么多钱和好东西,大概是左克华没想到,她也有被人欺负的一天,居然有人敢来抢她的钱。 左景殊给他们留些收拾东西的时间,因为天马上就要黑了。 左景殊再次来到左克华家里,拿了张桌子,还拔了灶上的一口锅。 临走的时候又放话: “这两样东西,算你四百文,你还欠我四十四两四百文。我明天继续来搬东西。” 看到左克华母子平静的神情,知道了,肯定是晚上要跑路了,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已经不在乎了。 左景殊不是不想再狠点,一来,都是姓左的,左克华被欺负得太狠了,左家族也不会不管,毕竟她的辈分在那里。她如果耍赖让族里养着她,族里也说不出别的来。 二来,左克华娘四个跑了,爷爷心里没了怨恨,再把大爷爷一家接回来,没有左克华时不时出来恶心人,估计俩老爷子的心情也会舒畅起来,过日子也有了精神头,这比啥都强。 半夜时分,左景殊把爷爷叫了起来: “爷爷,我估计左克华一家应该跑了,咱们快去他们家拿东西。如果明天大家发现了,东西不知道归谁了呢。快点!” 左作平蒙了,什么,跑了?怎么会?那么嚣张的一个人,会跑了? “爷爷,快点啊!” “哎哎。” 听孙女的,如果人家没跑,就再回来呗。 这天晚上,左景殊悄悄带着家里人,把左克华家搬光了。 天快亮的时候,下大雨了,正好把左景殊他们搬东西的痕迹抹掉了。 春雨贵如油,村民们都很高兴。下了雨,天晴了,就可以播种了。 中午,有人发现,左克华家里,人不见了,屋子里也空空的。 一时间一个消息在沟塘村传开: “左克华一家连夜搬走了!” “左克华家里,除了房子,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哎呀,还是左家那灾星……不,不,那丫头厉害呀,左克华这是怕了她。以后,咱们也得小心点。” 消息传开以后,左景殊找到族长和里长: “里长爷爷,族长爷爷,左克华一家搬走了,她家的房子,我们家要收回来。” 林福来一听就不乐意了: “你们收回来?凭什么啊?” 他已经打算好了,自己用便宜的价格,把这房子买下来,留着以后儿子成亲用。这可是好房子啊,地方还大。 左景殊眼睛一瞪:“你说我凭什么?当初我大爷爷一家,被左克华欺负得过不下去,搬走了,房子被左克华给卖了。那时候,你怎么不跳出来,问问她凭什么。” “那时候,我还不是里长。” “那我问你,昨天,我家被左克华欺负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你不会忘记了吧?你说:那是你们左家的事情,我不插手。 怎么,今天看到有利可图,你想插手了?没门儿。不信你就试试。 左克华已经走了,你说,我们左家人,还特么怕谁啊? 就算你是里长,你一个外姓人,我们左家人,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你,你信不?” 左家老族长左作松,看到林福来被左景殊怼得说不出话来,他心里很痛快。 让你装好人,让你当和事佬,让你想占便宜,哼哼,碰到这么个硬茬儿,你就得憋着! 可也不能把他得罪狠了,左作松急忙说道: “里长,左克华可是我们左家人,她为什么跑了,相信你也清楚。这房子,还是我们左家的。退一步说,如果哪天,左克华回来了,我们也是要还回去的。” 林福来喘着粗气不说话。 “怎么,你想给卖了?村里要卖村民的东西,那是指这个村民没有亲朋帮他做主。我们左家,可是一大家子都在啊,这左克华的房子,就不劳你帮忙了。” “族长爷爷,左克华走了,我们得把我大爷爷一家接回来。我大爷爷当初搬走的时候,他家的房子,可是被左克华给卖掉的。 现在左克华一家搬走了,我大爷爷一家搬回来,住她家的房子,这不正好吗?” 左景殊瞄了林福来一眼: “族长爷爷,这就叫一报还一报吧?所以说,这人啊,还是得行善做好事,做了错事,说不定哪天就遭了报应了。 哼哼,老天可是在上边看着呢,他会放过谁?” 里长林福来,感觉左景殊这话,就是说给他听的。 其实,村里要卖左克华家的房子,说有理吧也有理,说无理吧也无理,就看左家是不是硬气了。 左克平就是个软蛋,估计他不敢跳出来说啥。可是,他忘记了,左家还有左景殊这么个厉害丫头。 失算了。 今天恐怕好外没捞到,还把左家得罪了。 林福来急忙陪着笑脸说道: “看你这丫头,这就急了?做事得慢慢来,急不得,你这性子得改改。我呢,就是和你开个玩笑,哪里知道你当真了。” 左作松看林福来说了软话,也来打圆场: “就是,你林爷爷是那种爱沾小便宜的人吗?怎么说,他也是里长,还是很公正的。记住,以后,你要好好和你里长爷爷说话,知道不?” 左景殊假装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那个……里长爷爷,我这不是着急嘛,怕我大爷爷一家回来没地方住,还要给里长爷爷添麻烦,以为你说的是真的,这才顶撞你的。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 林福来正好借坡下驴: “好。你以后也别听风就是雨了。你快回去告诉你爷爷,给你大爷爷一家捎信,让他们回来吧。 如果你大爷爷一家回来了,有什么困难,村里和我能帮的,我一定尽力。” “好嘞。” 左景殊说完,摇头晃脑地走了。 她知道林福来就是来卖个好,就是他不说,爷爷也会接大爷爷他们回来的。 既然林福来服软了,就给他这个面子,怎么说,他也是里长,自己要在村里立足,以后,和他打交道的时候还会有很多。这样正好,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好欺负的。 左景殊一回到家里,就看到爷爷泪流满面,在屋里转圈圈儿呢。 “爷爷,怎么了?” 看到左景殊回来,左作平一把抓住她: “特特,你大爷爷要不行了,捎信让我见他最后一面。呜呜呜……” 011 谁,哪个混蛋踹我? 左景殊一听,大吃一惊: “爷爷,捎信的人呢?他是怎么说的?” “说是你大爷爷病得已经下不了炕了,等死呢。就是在死前,想见我一面。呜呜呜……大哥!” 左作平和大哥左作太,兄弟俩感情相当好。 “爷爷,爷爷,等会再哭。那人还说什么了?” “说完这些他就走了。” “那你快把大爷爷家的住址告诉我,我跑得快,先替你看看去。你不用担心,没准大爷爷只是想你了呢。” “你大爷爷一家住在高台县城。” “爷爷,你知道谁家有马,我骑马去。” “那你快找你族长爷爷去,让他去镇上帮你借匹马。咱们村里哪来的马。” “爷爷,那你等我回来啊。你别着急上火,大爷爷肯定没事的。” “好,好。” 高台县,是沟塘村所在云台县的隔壁县。 七十多里地,左景殊不到半个时辰就赶到了。前世,左景殊可是好骑手呢。 左景殊刚刚来到大爷爷家门口,就看到有四五个痞子,站在门前,大声嚎气地在叫骂: “人呢?屋里的人给我出来,都死绝了吗?” 门开了,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痞子头儿说道:“你就是这里的租客?昨天房子已经到期了知道不?” 男子低声哀求:“周爷,我知道。这不是家里暂时不凑手,等明天,我和二弟找活儿干,赚钱还你房租。” “认识我啊。既然知道我是专门收帐的,那就赶快给钱。省得我出手。” “周爷多担待。” 痞子头儿上去就是一脚: “娘的,你这样的老子见多了,都是不凑手。没钱还租房子,拿钱。” 男子慢慢爬起来:“周爷,我爹病了,等我爹病情好转,我们一定搬。” “滚你娘的,穷鬼。要么马上搬,要么把你媳妇借我们玩两天。” 男子紧握双手,又慢慢放开: “周爷,你放心,明天,我们一定搬家。” 痞子头儿凶狠地抓住男子的衣领: “明天,明天。你们这些混蛋,就知道往后拖。不给你点厉害,你们是不会出血了。 你们几个进去,把他媳妇给我抓出来。房东可是说了,那小娘子姿色不错。你们玩过了,送去醉红楼接几天客,房钱不就有了。” 他身后的几个痞子淫笑着,就要往屋里去。 男子双手一伸:“不行。” 痞子头儿抬脚就要踹过去,却被人一脚踹到屁*股上,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了。 “谁,哪个混蛋踹我?” “是你姑奶奶我。” 痞子头儿一看,是个小丫头。 左景殊因为常年营养跟不上,身材娇小。 “娘的,就是你踹的老子?你是不是想找死?老子成全你。” 痞子头儿说着就要抓左景殊。 男子要过来阻拦,被左景殊的眼神制止了。 左景殊把痞子头踹倒,又狠狠地踢了两脚,问身边的男子: “你姓左?” 男子有些惊讶地点点头。 左景殊又踢了痞子头几脚:“他家欠你多少房租?” 痞子头儿爬了起来,愤怒地瞪着左景殊: “上个月的加上这个月的,一共是六百五十文。” 男子大叫:“胡说,哪有那么多?上个月我们已经交了一半了。这个月,今天是第一天。” “娘的,你不知道房租涨价了吗?第一天怎么了?住一天,也得按一个月算钱。” 左景殊又一脚踹过去: “上个月,他还欠多少钱?” “二百文。” 左景殊从双肩包里,掏出一串铜钱,摔在痞子头身上: “这是三百文,多出来的一百文,算是给你们的跑腿费。你们马上给我滚!” 痞子头把铜钱捡起来揣怀里: “敢和老子耍横的人还没生出来呢。你们几个是死人吗?还不给我上。打死他,那匹马就是咱们的了。” “哟,看上我的马了?就是不知道你们的爪子长齐了没有。” 左景殊说着,对着痞子头儿的肚子,就是一顿狂揍。 痞子头儿弓着腰,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像着了火一样的难受。 “你们……给我等着,咱们不算完。” 说完,带着人跑了。 左景殊问面前可能是自己堂伯的男人: “你们怎么租他们的房子?” “也是别人介绍的,住了一个月才知道,房东有亲戚是混混。你是……” 左景殊没说话,直接推门进去了。 “爹,爹,你可要挺住啊。已经捎信给二叔了,他马上就能来看你了。 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是去医馆吧,别硬撑着了。听声音,要房租的人已经跑了,大哥没事了,你别担心。” 左景殊进来就看到破炕上,一个脱了相的老人躺在那里,骨瘦如柴,双目无神,一副垂死之相。 一个精瘦的老妇人,搂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在一边抹泪,边上还站着个妇人,也是一脸菜色。 “我是左作平的孙女,我先来看看大爷爷,我爷爷很快就到了。” 不管怎么说,先稳住老人的心气儿再说。 老人听到了左景殊的话,眼神亮了亮: “作平要来了?” “是啊,很快就来了。不过,看到你这样子,他一定很伤心,他身体也不好。” 爷爷啊,孙女可不是诅咒你啊,这不是为了你大哥嘛。 “作平身体不好?那……就别叫他来了,这么老远呢。” “那大爷爷你就快快好起来,你去看他不就行了。” “好,好。” 老爷子答应了,可想到家里这条件,唉。 “你是圣通的闺女吧?我们走的时候,你才一点点大。” “大爷爷,我爹是左圣通。我爷爷经常念叨你,他可想你了。” “我也想他呀。” 左景殊一边说话,一边在认真观察左作太。 听他说话中气十足,条理清楚,不像临死之人啊。 左景殊又打量了一下四周,唉,和自己家里差不多。 老爷子估计一半是累的,一半是饿的,再加上活着没什么盼头,没了精神头儿了。 左景殊拿下身上的破双肩包,从里边翻出来几块糕点: “有开水没,大爷爷你喝点,再把糕点吃了,咱们就去医馆。” 左作太喝了点热水,又吃了两块糕点,精神头好多了,眼神也亮了。 儿子要背他去医馆,他说什么也不去: “我现在好多了,去什么医馆,浪费钱。” 哪里是浪费钱,他很清楚,家里现在根本就没钱。 左景殊眼一瞪:“听我的,去医馆,我有钱。” 【作者题外话】:《作者的话:》 新书起航,希望新老朋友多多支持。银票请投在最后一张,要不,无效哦。 今天小年,老步祝大家开心快乐,赚钱多多! 爱你们哦!! 012 你说什么,左克华跑了? 左圣开看侄女这么强势,老爹被吓住了,感觉有些好笑。 他背起老爹去医馆,左景殊牵着马,和左圣开的弟弟左圣泰在后边跟着。 医馆里。 “没什么大事,就是身体亏损得厉害,加上最近是不是太过劳累了,饮食又跟不上,虚脱了。以后一定注意啊。” 老大夫看看左圣开和左圣泰的穿着,叹了口气。 左景殊说道:“老人家,麻烦你给开些药吧,我回去买些好吃的,给我大爷爷补补。” “好。” 看左景殊的穿戴也很破烂,老大夫没有开太贵的药。 “老人家,你这里有没有十来年的人参,我想给我大爷爷买一根。” “有。” 回到家里,先给左作太煎药,左景殊又拿出一些糕点: “大爷爷,你多吃点,我这还有呢。等你强些,咱们就看我爷爷去。” “好,好。” 厨房里,左圣开的媳妇何氏,愁得眉头紧皱。这小侄女来了,可拿什么招待她呀?家里虽然没断顿,可是,也就剩下点米糠了。 左景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买回来一大包的吃食:热包子,米粥,小咸菜,还有油饼。 左圣开七岁的儿子小火,闻到了食物的香味,围着那包食物转着,不停地吸鼻子,却不开口讨要。 左景殊看到了,感觉有些心酸,拿出一个大肉包,递给他。 “谢谢姐姐。” 小火拿到包子,跑到爷爷跟前: “爷爷,你吃。” 左景殊暗暗点点头,是个好孩子。她最讨厌骄纵的小孩子了。 左景殊找到左圣开: “开伯,你家里可欠了外债?” “本来我们想借点钱,给我爹买点东西补补。可我爹被人追债追怕了,死活不让借钱。我们家现在,没外债。” “你们在这里,有地吗?” “你这孩子,你看你伯伯我像有地的样子吗?” 左景殊大声说道:“像。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啊。” 左圣开笑了,随即眼神暗了暗,难啊。 左景殊笑着说道:“开伯,打起精神来,好日子在后头呢。一会儿咱们吃完饭,雇辆大车,咱们回家。” 左圣开一惊:“回家?回沟塘村?” “是啊,要不,你想回哪里?” “我们一家是怎么出来的,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啊。不过,左克华那老刁婆,昨晚跑了,我把她家的房子要回来,你们回去就住那里。” “你说什么,左克华跑了?” 一直听他们说话的左作太,大声问道。 “是啊,大爷爷。我就是来叫你们回家的。我爷爷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那还等什么?现在就走。” “不急,不急,先吃饭。” 左作太急忙叫道:“把吃的拿过来,我现在就吃。” 吃完东西,左景殊租了一辆很宽敞的大马车回沟塘村。 马车上,也就几床破烂的被褥,左作太一家人坐在上面。 另外,还有一点儿米糠,一些破碗筷。 左景殊骑马跟在后边。 马车上,左作太精神头十足,正在给小孙子讲老家的事情。 其他人脸上带着微笑,回家了,多好,总好过在这里受人欺负。 没走出多远,左景殊就看到,后边好像有人追了过来。 左景殊和左作太说了声,就骑马往回赶。 是那个痞子头儿,吃了亏找后帐来了。 左景殊把他们痛揍了一顿: “你说就你们这些三角猫功夫,也敢出来混?还特么傻了巴唧的不长记性,本姑娘是不是打得轻了? 再说了,本姑娘是你们能招惹的吗?不怕告诉你们,本姑娘是北边大凉城的,奉太守命令来接将军家眷的。 本姑娘穿成这样,是怕招来细作刺杀将军。如果你们再不长眼,本姑娘就把你们送去大凉城,修城墙去。” 左景殊说完,打马追马车去了。 痞子头可是被吓得不轻,大凉城他知道,太守和将军他也知道,重点是,他还知道修城墙是会要人命的。 娘的,这位惹不起,逃命吧。 带着手下跑没影儿了。 左景殊骑马跑回来的时候,左作太问道: “特特啊,你刚刚干啥去了?有什么事吗?” “大爷爷啊,看到那帮人,我还以为是卖东西的呢,看看是不是卖什么好吃的,原来是一帮要饭的。嘿嘿,离得远,没看清楚。” 左作太笑了:“你这孩子,钱要省点花。” “知道了大爷爷。” 左圣开却不相信左景殊的话,虽然离得远,他还是能模糊地看到,这丫头和人家打架了。 看样子,这丫头应该是打赢了。 想到左景殊的手段,他又放心了。 来到云台县城,左景殊叫左圣泰看着马车,她带着左圣开又租了一辆大马车,买了好多的粗粮细粮。 想想左克华房子里,现在可是光光的,虽然家具可以慢慢置办,可该有的生活必须品,还是要买的。 左景殊又买了一张桌子,四条凳子,凳子不够,回去再请木匠打几条,现在买多了,马车上也放不下。 看到左作太一家破烂的衣服,想想自己家,左景殊又买了几匹棉布和针线。 左作太看到这一大车的东西,问左景殊: “特特,你这是?” 左景殊把左作太叫下马车,又叫来左圣开: “大爷爷,开伯,你们家搬走之后,左克华就开始对付我们家。我们家现在,也和你们现在差不多了。 不过,嘿嘿,我悄悄和你们说,我昨天,去左克华家……” 左景殊轻描淡写地说了事情经过: “我还拿了她家不少钱,她应该不知道,还以为是遭贼了呢,今天买东西的钱就是那个钱。 大爷爷,回到村里,你就说,这些东西是你买的,咱们两家一家一半。要不,我不好解释这钱的来历。” 听了左景殊的话,左作太高兴地直转圈儿: “好孩子,好孩子!大爷爷知道了。” “大爷爷,我这还剩下不少钱呢,我留点,剩下的都给你。 如果我家需要用钱,我就叫我爷爷来借。或者你偷偷告诉我爷爷钱的来历也行,当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特特啊,我们这有粮有布就行了,钱你自己收着。” “大爷爷,这可是左克华那个老刁婆欠咱们两家的,你家也有份儿,你必须收着。” “好,好。” 左作太乐得嘴都闭不上了,一点不像个刚刚从炕上爬起来的病人。 “大爷爷,到时候,你就说,这些钱是你以前攒下了,左克华不知道,要不,早就抢去了。现在没事了,你才敢拿出来。” “好。” 马车继续前行。 左作太和左圣开爷俩商议了,以后,就跟着左作平一家干,特特这丫头不一般,以后肯定能过好日子。 云台县到沟塘村,才五里路,很快就到了。 左景殊早就骑马跑了回来: “爷爷,爷爷,大爷爷回来了!” 013 为什么要买一块没人要的地… 左作平在家里是望眼欲穿啊。 听到孙女的喊声,急忙跑了出来。 看到慢慢靠近的两辆大马车,左作平一溜小跑,迎接大哥去了,左家其他人都跟了出来。 “二弟!” “大哥!” 兄弟俩是抱头痛哭。 左景殊和左圣开拉开二人: “这都回来了,聊天的时候多着呢,快把车卸了,人家好回去呢。” 车上的东西,左作平家卸了一些,剩下的,拉左克华家去了,以后,就是左作太家了。 左景殊悄悄把在左克华家拔的锅,让左景让给送了过去。 晚饭是两家在一起吃的,在左作太家。 这左克华家一溜五大间房子,特别的宽敞,比左作平家可亮堂多了。 吃过了饭,兄弟二人开始聊分开以后的事情,那是有说不完的话啊…… 最后,左作太拉着左作平: “二弟,来,哥和你说点事。” 左作太就把钱的事儿,如实告诉了左作平。 “二弟啊,你可是养了个好孙女啊。赶跑了她,咱们两家以后的日子,用那丫头的话说,肯定会发达的。” “难道她不是你孙女?” 左作太一拍脑袋:“是,是,是咱们孙女。” 哥俩又唠起了种地的事情,马上要春种了。 左圣开过来插话说: “爹,二叔,你们不觉得,应该和特特商量一下吗?也许她有好主意呢?” 左作太兄弟一齐点头: “二弟,今天已经很晚了,咱们明天再说。” 第二天的早饭,两家又是在一起吃的,这次是在左作平家。 吃过饭以后,左作太兄弟,还有圣字辈的哥五个,加上左景殊,一起研究左家今年干点啥。 左作平已经和左景殊说过了,钱的事情就如实和大家说,这样大家心里也能痛快些。毕竟左克华可是欺负他们家十几年了,从她家弄点钱回来也是应该的,也算是报了仇了。大家还会觉得,左景殊有本事,左景殊同意了。 左克华跑了,左作太兄弟二人特别的有精气神儿,感觉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 左作太当众宣布,他们一家,以后要跟着左景殊一块干,左景殊表示欢迎。 “爷爷,咱们家现在有多少地?” 这话提到左作平的伤心处了: “唉,以前咱们家里,有好几块好地,被左克华赖走两块,给你奶奶看病没钱,卖了两块。 现在,只剩下三块薄地,打不了多少粮食了。” “大爷爷家也没地了吧?” 左作太:“没有了。” 左景殊掰着手指头,算两家有多少能干活的人: “大爷爷和开伯泰伯,爷爷和大伯二伯我爹,还有五个哥哥,人真的不少。 作为庄户人家,还是得有地啊。没地,咱们就买地。” 大家点头,因为手里有点钱,可以买几亩地。 “爷爷,咱们村西头那块荒地,是谁家的?大约有几亩?” 左作平想了想:“那地不长庄稼,没人要,是村里的。得有十四五亩。” “那应该很便宜,大爷爷,到时候你找里长,买下那块地,包括边上那个臭水塘。 地契上写爷爷的名字,你就说,回村了,买块地送给我爷爷,买不起好地,这地好歹离家近。” 左圣通不明白:“特特啊,为什么要买一块没人要的地?” 左景殊笑道:“爹,大哥和二哥成亲了,已经生了孩子,还和大伯挤在一起。三哥四哥如果再成亲,难道还要和二伯他们挤在一起吗?” 左圣通眼神一亮:“盖房子?那也不用买十几亩啊。” “爹,那咱们就多盖些房子,房子多了,可以养猪,养鸡鸭鹅,养好了都是钱啊,还可以做别的啊。反正石头木头有的是,咱家又不缺人。 再说,离西山近,离村里远,要做点啥也方便。山上可是有不少好东西啊。” 对哦,在座的人都想到了那头大野猪。 一听这块地这么重要,左作太马上表示: “一会儿我就找里长买地去。” “大爷爷,那地没人要,你要装得很可怜,狠劲地杀价。然后,给里长一两银子的好处。咱们在村里生活,以后还要经常麻烦他呢。” 大家点头称是。 “这块地买下来之后,大爷爷正好可以问问里长,村里有没有人家卖地,只要价格合适,咱们就买下来。这次写你的名字。” 左景殊穿来,得了退亲赔偿的五两银子,野猪卖了八两银子。这次左克华家里,她拿回了二百六十两银子,一共大约是二百八十两银子。 在这个穷地方,真的是很大一笔钱了。 去接左作太,回来买布和粮食,一共花了二十两,左作平家里有外债六十两,这就去掉八十两。 左景殊自己留下五十两应急,还有一百五十两银子在左作太那里。 所以说到要买地,左作太很有底气: “行,特特,听你的。” “大爷爷,爷爷,咱们两家人,谁认字,都有什么特长,男女都算。” 最后统计出来,左作太老哥俩会种地,不认字。 圣字辈的,除了左景殊二伯左圣达,其余的都认字。左圣开会做小买卖,左圣泰会赶马车,左圣元会编筐,左圣达会盖房子,左圣通自己说的,他干啥都成。 左景殊:圣字辈的,都是人才啊。 景字辈的,除了左圣开儿子小火没读书之外,都认字。技能嘛,正在开发中。 左家的女人们,只会做针线活儿。 左景殊记了下来:“大爷爷,你现在就去买地,如果买下来了,咱们没事儿的时候,就开始准备木头和石头,农闲的时候就盖房子。” 左作太答应了。 “然后我再想想,咱们家还可以做些什么赚钱的营生。今年秋天,我要让哥哥们和小火,都去读书。” “好,好。” 左作太有些小激动。 以前家里生活还可以,左圣开兄弟很早就读书识字了。可是,到了小火这里,别说读书,吃饭都困难。 孙女说秋天可以让小火读书,他怎么能不激动。 左作太站起来,高兴地说: “我买地去。然后我再到族长家里,请族长给小火取个名字。” 左作平也很高兴,要和大哥一起去。左克华不在村里,他干活都不觉得累了。 左景殊喊住了他: “爷爷,你看我哪个哥有空,带着他一起,咱们把欠人家的钱还了,你不认字,别让人坑了。 那几张纸一定要好好留着,那上面的人,能够为了几两银子做出讹人的事儿,估计品行也不咋地。以后,咱们家不要和他们来往。” 左作太老哥俩执行孙女的命令去了。 圣字辈的哥几个,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一齐看向左景殊:我们要干吗? 左景殊乐了,一一分派下去: “开伯泰伯,你们俩去县城转转。开伯,你就看看,假如我给你十两银子,你能做点什么买卖,二十两呢? 泰伯就看看,现在的马和马车什么价钱,驴车什么价钱。再访访,县城哪里有手艺好的木匠,咱们盖房子,不是得做门窗和家具嘛。” 左景殊说完,掏出一百文给二人: “回来晚了,就买点干粮吃,剩下的存着以后再用。 大家记住,一定不能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有了好身体,才有赚不完的钱。” 左圣开左圣泰哥俩,笑着接过铜钱,一起走了。 “大伯,现在柳条儿正好可以编筐了,你弄些回来,编几个小点的筐我看看。如果编得好看,没准能卖大价钱。 二伯就去看看西边那块地,如果咱们家里真的要盖房子,怎么盖比较好。二伯再想想,如果我想把院墙修成六尺高,应该怎么修。 咱们今天说的话得保密,如果外人知道了,来搞破坏或者挡了咱们的财路,咱们就亏大了。” 看着出去的大哥二哥,左圣通问道: “特特啊,那爹干点啥呀?” “爹,你别急,等咱们家里的事儿都铺开以后,我需要一个大总管。” “爹就是那个大总管呗?” “你说呢?” “必须是我啊。哈哈!” 左圣通高兴地走了。 左景殊想找个背篓,准备上山采野菜,顺便看看能不能打点野物。 却看到她娘楚氏,在一边偷偷抹眼泪。 014 那我考进士,需要花多少钱… 左景殊吓了一跳:“娘,谁欺负你了?” 楚氏眼睛有些发红,嘟哝道: “没人欺负我。我听到你二伯娘说你是灾星,想和她理论,你奶奶不让。我说给你爹听,你爹让我别多事,难道你不是他闺女?” 楚氏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可一旦涉及儿女,她是寸步不让。 左景殊知道,她娘既不是生二伯娘的气,也不是生奶奶的气,而是生她爹的气,女儿被人家污蔑,他都不管。 左景殊安慰楚氏:“娘,二伯娘那人,嘴上没个把门的,又没个主见,随帮唱影。奶奶就是知道二伯娘的性子,才阻止你和二伯娘理论,因为没必要。 我爹也是的,我都被说成是灾星了,他都不在乎。哼,我找他去,问问他,我是不是他亲闺女。” 左景殊假装很生气的样子,要去找她爹。其实,她就是为了逗她娘开心。 左景殊抬腿就要走,“别去!你爹也就是随口说说,都怪娘多嘴。” 楚氏急忙叫道,拦住左景殊不让她去。 左景殊:? 娘这反应是不是有些太大了啊? 楚氏看到左景殊提着个背篓,“特特,你要上山啊?快去吧,早去早回啊。” 说着,把左景殊推了出去。 左景殊背上背篓往外走,一脑门儿问号。 “特特,上山吗?我们也去。” 左景殊哥哥左景让,和二伯家的四堂哥左景俭,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回来。 左景殊四个堂哥一个亲哥,名字分别是温良恭俭让。 “那你们快回去背背篓。” 哥俩一会儿功夫,都背了背篓出来,兄妹三人去西山。 左景殊一边走,一边和两个哥哥说话: “哥,四哥,你俩还想不想读书了?” 左景俭一向话少,左景让说道: “怎么不想。可家里没钱,怎么读?” “你们两个,是想读书认几个字,还是想读出个名堂呢?” “我希望将来能够中进士当官,四哥想当探花。其实,三哥也喜欢读书,我感觉,他比我读得好。” 左景殊笑了:“进士,探花?有志气。哥,四哥,你们放心,咱们努力赚钱,我答应爷爷和大爷爷,秋天就让你们读书去。” “真的?” 左景让高兴地喊道。就是左景俭,也是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左景殊。 “真的。只要你们好好读书,将来肯定会成为进士和探花的。” “恩,恩!”左景让哥俩直点头。 “唉!想想有些难啊。” 左景让哥俩被左景殊的这声叹息,弄得莫名其妙: “怎么了特特?” “我发愁啊。你们应该不知道,其实读书是很费钱的。” 左景让挠挠头:“特特,那我考进士,需要花多少钱?” 左景俭也认真地听着。 左景殊说道:“你们听着啊,你们读书,然后到县城考童生,到府城考秀才,到省城考举人,到京城考进士,在金銮殿上考探花榜眼状元。” 哥俩目瞪口呆,“要去这么多地方啊?难怪要花很多钱了。” “童生和秀才一年考一次,其他的,三年一次。一次没考上,就继续考。” 左景让:“那得考多少次啊?” “那就得看你们书读得如何了。读得好,一次就中。” 哥俩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读书,争取一次就中。 左景殊继续说道:“读书,除了买书籍,还需要笔墨纸砚,进学堂拜老师要交束修,出门考试,去游历,要车马费船费,住宿费和伙食费。 同窗之间交往,作诗会辩论会,一起出游,要衣冠整齐,破衣烂衫多没面子。” 左景让的嘴已经闭不上了: “天啊,这得多少钱啊?” 左景殊:“所以说啊,贫困家庭出来的读书人就少。有些人,很有读书天分,就整个家族供他们读书。哥,四哥,你们还读书吗?” 左景让和左景俭,顿时蔫儿了。 左景殊笑了:“我和你们说这些,不是想告诉你们,读书要花多少钱,而是想说,如果你们半途而废,前期花的钱,就全打水漂了。” 看到兄弟二人大受打击的样子,左景殊又说: “钱,你们不用担心,我和家里人会赚。我就是希望你们,既然要读书,就要有恒心,千万别半途而废。 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保家卫国。现在国家太平,可咱们家,需要你们撑着。” 说到这里,左景殊咬牙切齿地说道: “咱们左家,这么多年被左克华欺负,如果你们哪个是秀才是举人,有功名在身,她左克华敢!!” 兄弟二人被左景殊激起了斗志: “特特,你放心,我们一定好好读书,考功名,给你们撑腰!绝不半途而废!” “绝不!” 看看已经走进山里了,左景殊点头: “我就说这么多,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吧。干活了。” 左景殊开始挖野菜,左景让哥俩也挖起来。 “咕咕!”一只野鸡从三人眼前飞走了。 左景让叫道:“野鸡!”拔腿就追。 左景殊看到哥哥笨拙的样子: “行了哥,等你跑过去,野鸡早没影儿了。这里树比较多,野鸡不好抓,还是专心挖野菜吧。” 左景让垂头丧气地蹲下来挖野菜。 左景殊想着,现在两家二十来口人,就是抓到一只野鸡,也不好干啥,倒是把人的馋虫给勾了出来。 除非再弄一头像上次那么大的野猪,两家人还能解解馋。 哪能每次都那么幸运。 空间里的野猪,是备用的,现在不能拿出来。 左景殊挖野菜还是很快的,看那哥俩没注意,她就往空间里收一些。 “哥,四哥,过来。” 哥俩急忙过来了。 “摘木耳。” 左景殊遇到几棵粗大的枯树,上边长了一层干木耳。 左景殊快速地摘下来放背篓里,左景让哥俩也跟着摘。 左景让:“特特,这东西能吃?” 左景殊感到奇怪:“你们不认识这东西啊?” “倒是见过,不过,黑黑的,还这么硬,也没人吃啊。” “全摘下来,这东西能吃,用水一泡就变大了。再找找,看看附近还有没有了。” 现在,对他们来说,能入口的东西都是好东西。 他们又找到两棵枯树,摘了不少干木耳。 “别往里走了,咱们回去吧。今天的收获不错。” 兄妹三人的背篓,都是满满的。 快到山脚下了,左景殊要方便一下,就让左景让兄弟先走。 等左景殊追出来的时候,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由得乐了。 015 掌柜的,这本书多少钱? 西山在沟塘村西边,左景殊兄妹就是从山的东坡儿上的山。 挖野菜找木耳,兄妹三人最后是从山的南坡下来的。 他们的对面还是山,在两山之间,有条小溪顺势而下。溪水清澈,水不深。 小溪边上,有三只狍子在喝水。 左景让兄弟俩,正趴在山脚下的荆棘丛中,头挨着头在看狍子,不时指指点点。两个十七八的人,动作像小孩子一样,特别的有喜感。 左景殊小声地喊了声: “哥,四哥。” “特特,快趴下,别把狍子吓跑了。” 左景让示意左景殊趴下,左景殊站着没动: “难道就这么一直趴着?” “那你说怎么办?狍子可是跑得很快的。” 是啊,如果狍子全速逃走,想抓狍子,她是一点希望也没有。 这三只狍子可不小,说什么也得弄一只回去。 要不,还用对付野猪的办法? 试试。 左景殊放下背篓,在背篓里翻出一个小包裹,揣进怀里: “哥,四哥,你们就在这里看着,如果狍子朝这边跑过来,你们就把它往我那里赶啊。我去试试,能不能弄一只回来。” 左景让哥俩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听妹妹的吩咐。 左景殊跟着狍子进了山。 左景让哥俩站了起来,左景俭问左景让: “小五,你说,特特能不能打到狍子?” “能!” 左景让心里说,我怎么知道能不能。不过,他还是希望妹妹能打到一只。 没多久,山上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哥俩蒙了:“这是什么声音啊?快,过去看看,特特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兄弟二人也顾不上背篓了,撒腿就往南边的山上跑。 才跑到山边,就看到左景殊扛着一只狍子下来了。 “特特,你没事吧?” “我没事,弄到一只。咱们走吧。” “特特真厉害,抓到狍子了,哈哈。” 左景让高兴地咧着大嘴笑了,并询问刚刚那是什么声音,左景殊说是秘密武器,不能告诉他们。 兄妹三人找到背篓,“哥,四哥,你们回家吧,我去县城,看看能不能把狍子卖了。” “特特,我们陪你一起去。你一个女孩子,我们不放心。” 其实是哥俩想去县城看看,平时也没这个机会。 左景殊想了想:“那你们把背篓送回去,我在这里等你们。” “好。” 左景殊把自己背篓里的东西,分摊在两个哥哥的背篓里,摁了摁,让他们拿回家。她还偷偷收进空间一些,怕装不下。 她把狍子装进自己的背篓,还在上面盖了些野草。 等左景让哥俩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兄妹三人一起,慢慢向县城走去。 沟塘村到云台县城五里路,三人很快就到了。 “特特,咱们要去哪里卖啊?” 左景殊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云台县离北合山很近,这里不缺野物,也很便宜。 可家里缺钱,卖一个是一个。 她把背篓上边的野草扒拉开,露出狍子头,慢慢地在县城的几条主要街道上行走,希望能遇到一个买主。 为什么不去酒楼? 很多酒楼有固定进货渠道,除非是非常稀有的东西人家才收。 人家不缺这东西,就是收,价格也会很低。 “前边有个书斋呢,也不知道里边的书贵不贵。” 左景殊说道:“肯定比你想像的贵。” 这个时代的印刷术不发达,很多书都是手抄本,纸张也很贵,你说,书籍能便宜吗? 三人慢慢从这个名叫《博雅阁》的书斋门前经过。 左景让很是留恋地回头看了好几眼,以前,他读的书,都是家里长辈抄的,长这么大,他还没进过书斋呢。 “小姑娘,等一下。” 听到喊声,左景殊急忙回头看。 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男人,站在书斋门口: “小姑娘,你背的狍子是刚打的吧,卖不卖?” “特特,快,他要买狍子。” 左景殊来到书斋门口,放下背篓,让男人看狍子: “价格合适我就卖。” “你准备卖多少钱啊?” “大伯,说真的,我不知道什么价。要不,你看着给,我觉得行就卖。” “你这狍子,也就五十斤左右,通常都是三十五文一斤,我给你凑个整,一千八百文,怎么样?” 左景殊很干脆:“行。” 掌柜的叫了伙计来拿狍子,对左景殊说: “你进来取钱吧。” 兄妹三人进了书斋,左景让兄弟立即被里面的书给吸引住了。 开放式的柜台,一边卖文房四宝,一边卖书籍。书籍整齐地摆放着,供顾客挑选。 左景殊随意地看着,这里有些蒙学书,剩下的经史子集占了绝大部分,还有一些技能类的和地理志游记之类的,种类不是很多。 收了卖狍子的钱,看到两个哥哥的眼睛恨不得长到书上去: “可以买一本回去,你们俩商量一下,买哪本。” 左景殊看到那本厚厚的《大熙地理志》,自己初来乍到,对大熙国了解很少,这本书,一定要买回去看看。 “掌柜的,这本书多少钱?” “小姑娘,这本《大熙地理志》四两银子不讲价。如果这本《大熙名人考》你一起买了,两本书,我算你五两半银子。” 两本书的厚度差不多。 掌柜的看左景殊不像有钱人,却肯花大价钱买书,很佩服,要的价格很公道。 左景殊:“我都要了。我没有现银,掌柜的,你看看这几件首饰值多少银子,你收不收?” 左景殊拿出几件银首饰,就是在左克华家里,抵五两银子的那几件。 书斋掌柜的认真看了看: “这些首饰值七两银子,我再找你一两半。” “行。” 左景让过来说道: “特特,我和四哥商量好了,我们买些纸和笔墨,回去到族长爷爷家里抄书去,这样省钱。” 左景殊很支持他们的作法: “行,那给你们一两银子,你们看着买吧。” 哥俩很高兴,商量着买了一大摞纸,还有笔墨。 左景殊把这些东西放背篓里,兄妹三人离开了书斋准备回家。 “小姑娘,等等。” 这时候,一个青年男子追了上来,左景殊一看,这男子刚刚也在书斋里,买了不少抄书的纸和笔墨。 左景让问道:“你要干吗?” 青年男子自我介绍道: “我是连山村的,我叫钟遥。你们是沟塘村的吧?” 左景让有些防备地退后一步: “你怎么知道的?你到底要干吗?” 钟遥笑了:“我有一次去沟塘村,正好看到有个老太太,到你们家大吵大闹,我当时看到你们两个了。 你们既然要抄书,应该也是喜欢读书的。我家里有些书,祖上传下来的,如果你们让我去你们族长家抄书,我可以和你们换着抄。我知道你们左家族长是个童生,应该有不少书。” 连山村到沟塘村十来里路,这两个村都是九棵树镇辖下的村子。 左景让退到左景殊身边: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左景殊问道:“你家里都有些什么书啊?你为什么不到书斋帮他们抄书呢,还可以赚点零用钱?” 这个钟遥,一身的破衣烂衫。 钟遥说道:“到县城抄书,要有人做保,或者交押金,我没人也没钱。哪天我把家里的书抄个名录给你们。” 左景殊点点头:“你到我们族长家抄书,我们做不了主,得问问族长爷爷,你明天带那个名录来听信儿吧。” “好。” 左景殊刚想问问钟遥,明天什么时候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讨厌的声音。 “哟,这不是连山村的大才子吗?你们读书人,不是信奉什么礼义廉耻,这还在官道上,怎么就勾搭上人家小姑娘了?” 016 你欠钱不还还有理了? 大家回头一看,是两个痞里痞气的男人。 “哎哟,这走近了才发现,这小姑娘还有几分姿色啊。我说钟遥,要不,你让这小姑娘陪我们玩玩,你欠我的钱,我可以再宽限你几天。” “麻三儿,你别太过分。” “我怎么过分了,你欠钱不还还有理了?” “我不欠你的钱。” “你说不欠就不欠了吗?钟边是你堂弟吧?他赌输了,欠我们三十两银子,他没钱还跑了,这银子,就得你来还。” 钟遥无语了。 钟边是他二叔家的独苗儿,钟遥父母去世以后,家里所有的东西,包括房子和地,都卖了还父母治病欠下的债。 他因为没地方住,就住到钟边家里。 钟边是个混不吝,整日游手好闲,很少呆在家里。二叔七年前去世,二婶就抛下钟边,跟着个男人跑了。从此,钟边就没人管了。 钟遥多次劝钟边,让他做点正事,钟边全当成耳旁风。 这次赌钱的事儿,钟遥还真的知道。因为钟边回家拿东西时,告诉钟遥,自己欠了赌债,要出去躲躲。 钟遥:“这事儿和我没关系。” 麻三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就住在钟边家里,你们是一家人,他欠了钱跑了,就得你来还。” “我没钱。” “娘的,老子早就把你们的底细弄清楚了。没钱没关系啊,你不是有不少书吗?听说那些破书还挺值钱的,你随便给我十几本就行。” 钟遥气愤地大吼:“不行,那些书是我外公留给我的,不能卖。” 麻三儿一巴掌呼在钟遥的脸上: “老子最讨厌你这样的,穷得叮当响了,还特么穷横穷横的。有能耐你还钱,我才懒得要你那些破书呢,老子进赌场,要赢,不要你娘的‘书’(输)。” 钟遥捂着脸,看到站在一边的左景殊兄妹三人: “你们走吧。” 麻三儿胳膊一伸:“现在才想走,不觉得晚了点儿吗?看你们这副穷酸样,就是一帮穷鬼。 老子就发发慈悲,帮你们赚几个钱花花。小姑娘,你就陪着老子,老子赢了,给你分红。 这俩臭小子,长得不错,老子费费心,把你们送到我哥们开的小倌馆去,包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左景殊低垂着头,半眯着眼睛,不想让人看到她眼中的愤怒。 一听麻三儿这话,钟遥急了: “你们快跑!” “跑?哼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住哪里吗?你住连山村,他们三个既然也往这个方向走,他们的家也就在附近的几个村子里。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如果他们真的跑了,难道他们也和你一样,家人都死绝了吗?到时候,老子找他们家人算帐也一样。老子会连本带利一起讨回来!” 钟遥大叫:“麻三儿,这事儿和他们没关系,大不了,我还你钱,你把他们三个放了。” 麻三儿贱笑着:“嘿嘿,你现在才说这话,晚了。他们三个,如果让老子满意了,你的钱,老子就不要了,就算你搭桥的好处费了。” “麻三儿,一码是一码,这是你和我们兄弟二人的事情,你放了他们,我卖书还你钱。” “我说姓钟的,你是不是看上了这个小姑娘?你这眼光不咋地呀,你看看她,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 老子要她陪着,不过图她是个‘雏儿’,对老子有好处。你要讨这么个媳妇,就这身材,生得出孩子吗? 行了,老子也不和你们废话了,都跟老子走!” 钟遥死死拦住麻三儿:“你们快跑啊!” 麻三儿一把甩开钟遥: “就你这熊样儿,还想挡着老子?你再练个十年八年吧。快走!” 另一个男人也过来拉人。 钟遥拼命想阻止麻三儿,不让他带走左景殊他们。可他一介书生,哪里有什么力气,怎么能和麻三儿这种经常在外边混的痞子比呢? 钟遥被麻三儿摔倒在地,还在大喊: “你们快跑!” 左景让看着左景殊,悄悄说道: “特特,这个麻三儿太可恨了,打他!” “哥,四哥,你们想不想揍他?” 二人一齐点头:“想。” 这混蛋说话,太特么可气了,简直就是欠揍。 左景殊动了。 她狠狠一脚踹翻那个痞子,回头把麻三儿双手背在身后: “哥,四哥。来,揍他!狠狠地揍!揍肚子。” 左景让左景俭,兄弟俩换班重击麻三儿的肚子,打得麻三儿惨叫不已。 “你们给我等着,只要老子不死,那特么就是你们死!” 一听这话,兄弟二人的拳头更加凶猛地打下来。 麻三儿被打得狠了,也不放狠话了,他弯着腰,低着头,头上直冒冷汗。 看看打得差不多了,左景殊放开了麻三儿,他双手一自由,立即向左景殊打来。 左景殊一记重拳下去,他就弯成个虾米。 左景殊把麻三儿拖到一边: “知道我为什么不跑吗?为什么不怕你报复吗?都是出来混的,肯定有后台。谁混得好,那就看谁的后台硬了。 本姑娘的后台,那可是县令家的大公子。刚刚你也体会到,本姑娘的力气有多大了。 有一次,谈县令的大公子谈尧,他的马车卡到地缝里,车夫和随从怎么都弄不出来,是本姑娘给他抬出来的。 当时他就说了,如果有什么事情,只管去找他。如果他不在,找他父亲也一样。 你如果来报复我,我就找县令告你,你和朋友开赌场赚黑心钱,开小倌馆赚埋汰钱,你说,县令会不会抓你? 我想,就算我不是谈大公子朋友,就你们做的这事儿,谈县令应该也会管的。而且,抓了你们,这里边的油水可不少。 还有,赌场和小倌馆被查,你说,这开赌场和开小倌馆的,会不会恨你报复你啊?” 听左景殊讲完,麻三儿害怕了:那两人,都是心黑手辣的主儿,知道是自己惹了事儿,害他们的产业被封,自己肯定没好日子过。 他一下子跪了下来,连连作揖: “你饶了我吧,我保证,再也不来找你们了。对了,也不来找钟遥,所有的帐一笔勾销。” 看左景殊没什么表示,他磕了一个头: “我就是嘴贱,其实我也只是说说,并不敢把你们怎么样,你就放过我,饶了我吧?” “都说‘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次就算了。再有下一次……” 麻三儿急忙说道:“肯定没有下一次。” “滚吧!” 麻三儿费劲地爬起来,叫上那个跟班,艰难地走了。 钟遥早就站起来了,他来到左景殊面前: “左姑娘,请你一定到我家一趟。” 017 你和麻三儿说什么说了那么… 左景殊看向钟遥:“你有什么事儿?” 钟遥语气沉重地说道: “我家里的书,是我外公留给我的。我外公一辈子爱书如命,临终前嘱咐我,一定要好好保存那些书。” 左景殊兄妹认真地听着。 “今天的事情,你们也看到了,这混混儿的话,哪里可信,我怕他再打我那些书的主意。 另外,我也担心我堂弟,如果麻三儿怂恿他,让他把书偷出去卖了,我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所以,我想请你帮我保管那些书。” 左景殊有些纳闷:“咱们今天刚刚认识,你就这么信任我?” “我外公就我娘一个孩子,我爹也就兄弟二人,所以,现在的我,除了那个不争气的堂弟,可以说没有一个近亲了。 房子也不是我的,我随时都可能被我堂弟撵出门。那些书与其放在家里担风险,我宁可选择相信你。至少你们爱书,不会把书卖了。” 左景殊点头:“我谢谢你的信任。只是,我有些忙,要不,你今天天黑以后,把你家的书都拿到我们村西头,我再悄悄弄回家。 请你放心,我一定像爱惜自己性命一样地爱惜那些书。” 钟遥高兴地点点头:“好,谢谢你。” 路上,钟遥讲述了自己的经历: 钟遥的外公,这一辈子,只要攒下点钱,就用来买书,当然,不是常见的那些书。 钟遥的父亲和二叔,都很穷,钟遥十几岁了才在外公的坚持下,开始读书认字。 因为太穷,根本上不起学堂,能弄到本书,他就刻苦学习,把书都背下来。 外公去世,把书都送给钟遥,虽然不多,却都是孤本珍本收藏本。 钟遥就开始读这些书,因为他读书太少,基础太差,好多书看不懂。 后来钟遥父母和二叔二婶相继去世,他只能和堂弟生活在一起。 左景殊问道:“这么说,你虽然看了家里的藏书,可读书人应该读的那些书,你却没读过几本是吧?” “对。” “你家里人就没想到,卖了家里的书,让你们的生活好过一点吗?” “我父母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些书值钱,后来知道了,已经晚了。父母病重之际,我有过卖书的念头,被我父母狠狠骂了一顿。 他们说这是我外公留给我的财富,哪怕我穷得要饭了,也不许我卖这些书。……我现在可不能让这些书有一点儿闪失。” 到了沟塘村口,钟遥要继续向北走,连山村在沟塘村北边。 钟遥:“我今晚会把书送过来。” “好。” 回家的路上,左景让问左景殊: “特特,你和麻三儿说什么说了那么久?” “我威胁他,让他以后老实点儿。” 左景殊说,她帮过县令大公子的忙,确有其事。不过不是她帮的,是原主帮的。县令大公子也确实说过,如果有事可以到县衙找他。 左景殊把这些事情告诉麻三儿,就是吓唬他,让他知道害怕。 左家以后肯定是要做生意的,那么左家人以后会经常来县城。 如果这次不把麻三儿制伏,以后他肯定会找左家人的麻烦。 左景殊兄妹三人回到家里,左景让和左景俭去找老族长,左景殊要去看看他们弄回来的野菜,得收拾出来,别干巴了不能吃,那就可惜了,还要把木耳挑出来。 她来到仓房,就看到大伯娘冯氏和她娘楚氏,正在收拾野菜呢。 看到左景殊进来,大伯娘招手: “特特,来,告诉大伯娘,这个什么‘木耳’,要怎么吃?你四哥说是你叫他们采的。” “大伯娘,这个木耳啊,很好收拾,先用清水泡上一个时辰,泡开了以后,把上面的杂质剔除掉,就可以放到粥里,菜里吃。如果块太大,掰成小块就行。 不过,要记得,吃多少泡多少,现吃现泡啊。木耳耐放,好久都不会坏” 楚氏一边麻利地收拾野菜,一边问道: “特特啊,你是怎么知道这东西能吃的?” “娘,我听米小姐奶娘说的。 米小姐奶娘从小家里很穷,凡是能吃的东西,她差不多都知道,闲着没事的时候,她就讲给我和米小姐听。 我们就像听故事一样,时间长了,奶娘讲的,我差不多都能记下来了。” 冯氏拿来一个陶盆,取了些木耳,“我先泡一些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下次就心里有数了。” 楚氏点头:“大嫂去弄吧,剩下的我来收拾。” 左景殊左右看了看,没看到陈氏: “我二伯娘呢?” 冯氏笑道:“你二伯娘啊,她今天可没有偷懒,她回去给你二伯做衣服去了,可高兴呢。” “给二伯做衣服?” 左景殊知道,家里要做新衣服,通常都是在年底,看看大孩子谁的衣服最破烂,已经不能穿了,或是小了,只得勉强做一件。换下来的衣服缝缝补补,就给弟妹们穿。 其实,不只是左家,贫穷的家庭,大多都是这么过来的。很多小孩子,从小到大,都没穿过新衣服,也只有在成亲的时候,家里会给他做一身。 冯氏解释道:“你大爷爷不是买了村西边的地了吗?说是给咱们家里盖房子的,让你二伯领着人盖。 你奶奶看你二伯的衣服太烂了,就拿布要给他做一件,说是她二儿子好歹也是个领头的,可不能太寒酸,怎么也要风光风光。” “我大爷爷把地买下来了?” “买下来了,在你爷爷那里说话呢,你快去吧。” 左景殊急忙向爷爷的房间走去。 还没等进屋,就听到老哥俩的说笑声。 左作太看到孙女进来了,高兴地说道: “特特啊,西边那块地咱们家买下来了,写你爷爷的名字。另外,我还买了八亩好地和五亩薄地,写的是我的名字。 咱们村,就这两份卖地的。” 其实,左景殊最最关心的,还是西边那块地,她可是打算用来赚钱的。让左作太把另外的地写上他的名字,准备以后让老哥俩伺弄这些地,也有点事情做。。 “大爷爷,买下来就好。” 左作平看到孙女站在那里,指着凳子: “特特,你坐下,听你大爷爷说。” 左作太高兴地说道:“咱们村西边那块地,一共是十四亩八分,不包括那个臭水塘。当然,那个臭水塘也是咱家的。 量地的时候,村里也没斤斤计较,那些边边角角的,都没量,相当于白送给咱们。我估计,那块地,实际上差不多有十五亩半。嘿嘿,咱们占了不少便宜。” 左作太不是因为自己占了便宜高兴,他是为自己能帮孙女做点事开心。 “特特,那块地,是按照宅基地的价格买的,一亩地八分银子。因为咱们把整块地都买了,零头给抹了,一共是十一两半。 有人听说村里卖宅基地,也要去西边买,被里长给训了。里长说,如果你们能都买下来,就卖给你们。 那十三亩地,好地十二两银子一亩,薄地五两银子一亩。一共花了一百二十一两。给了里长二两,一两给他,一两让他到镇上办地契时,给办契的人。 我这里,还有十四两半银子。” “大爷爷,这些银子你留着,你们种这些地,不得买种子农具什么的。种子你们别急着买,先把地弄好,我看看,能不能弄些好点的种子回来。” 左景殊空间里,可是有不少前世的种子。 “好,好,大爷爷听你的。” 左作平也向孙女报告,说是他们家欠的外债,已经全部还清了。 他现在是无债一身轻啊。 祖孙三个正聊得热乎呢,左景让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说道: “特特,有人要抢大爷爷家的房子,快要打起来了!” 018 分你一半,你哪来那么大的… 左景殊拔腿就跑,左作太哥俩随后紧跟着。 左景殊跑到左作太家的时候,就看到院里院外全是看热闹的人,有个中年女人,在院子里撒泼: “……你们家如果不把房子分一半给我们,我就天天来你们家闹腾,看谁能靠过谁。” 左景殊悄悄摸进院子,进了屋子,问正在垂泪的左作太媳妇杨氏: “大奶奶,那是谁啊,为什么要你家的房子?” 杨氏心里难过得不行,看到院子里又叫又骂的赵氏,她仿佛又看到多年前的左克华了。 好日子这才过了几天啊,这又要被人家欺负! “她是左作林家大儿媳妇,左作林是左作松亲哥哥。” 就是说,院子里的女人,是族长爷爷的侄媳妇。 左作太哥俩进来了,左作平知道左景殊以前不太出门,村里人认识得不多,就给她解释道: “左作林家,就是我说的,左克华欺负的另一支左家人。” 左景殊懂了,左克华跑了,房子被大爷爷家占了,左作林家应该是觉得,他们也受过左克华的欺负,左克华这房子他们家应该也有份儿。 呸,就会想美事儿! 左景殊又问:“我开伯和泰伯呢?” 左圣开的媳妇何氏说道: “当家的去县城后,回来一次,告诉我,他已经知道应该做什么买卖了,他还要再找人问问,到底需要多少本钱。 他又去县城了,说是晚些回来,让我告诉家里人不要着急。二弟也跟着一起去了,说是听说有便宜的毛驴卖,他看看,如果确实便宜,就买一头回来。 外面的女人来的时候特别横,我娘想出去和她讲理,我怕我娘吃亏,就拦住了。” 左景殊想,这兄弟俩去做自己交代的事情了,那她就替他们看好家。 “大爷爷,爷爷,你们别出去,我去收拾她。” 左圣开的儿子小火-左景运,举着小拳头叫道: “特特姐姐,我和你一起出去打老刁婆!” “小火,你还太小,等你再长大些,咱们俩一起打。” “好!” 左景殊走了出来,赵氏还在闹腾: “人呢,你们这些窝囊废,都猫屋里就没事儿了?出来,把房子分我家一半,我马上就走。” “分你一半,你哪来那么大的脸?” 赵氏正骂得起劲呢,猛然听到有人说话,“谁,出来!” 左景殊往前一站。 赵氏并不认识左景殊,左景殊打左克华的时候她不在。 她指着左景殊骂道: “你是哪家的小混蛋,敢管我的事儿?滚开,叫左作太家的人出来。” “我是左作太孙女,有事你和我说,我能做主。” 赵氏有些不太相信左景殊的话,“你能做主?好,你听着,这房子,我家要一半。” “凭什么?” “就凭我家也受过左克华的欺负。” “你受欺负你活该,关我什么事儿?这房子,可是我打跑了左克华得来的,和你没关系!” 赵氏:“我明白了,你是左作平的孙女啊。” “是啊,你不服啊?” “哼,论辈分,我可是你大伯娘。” “那又怎么样?左克华辈分大吧,我都照打不误,你算哪根葱?” “大家来看看啊,这小辈……” 左景殊一看,赵氏这是要准备开嚎啊,她厉声喝道: “你给我闭嘴!” 赵氏吓得一哆嗦。 左景殊一把拽过赵氏: “看在族长爷爷的面子上,我就和你说两句。你不就是看到我大爷爷家住了这房子,你眼红吗? 在你看来,这房子,是我大爷爷家受左克华欺负得到的补偿。你家也受欺负了,房子应该有你家的份儿,是吧? 你错了!这是左克华,卖了我大爷爷家的房子给的赔偿,和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不管,有他左作太家的,就得有我家的。分我们一半儿。” 左景殊手上加重了力道: “你胡搅蛮缠是吧?” “对,你能把我怎么样?” “啪!” 左景殊狠狠地一巴掌打下去,这种混人,和她讲道理,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你说我能把你怎么样?你想要房子,当初左克华在的时候,你怎么不来要房子?因为你斗不过她。 现在,你觉得,我大爷爷家好欺负,你就冒出来抢好处。告诉你,有我在,你就别做梦了。 现在,你马上给我滚出去,要不,我就把你打出去!” “你敢!” 左景殊上去就是一脚,踹在赵氏肚子上。 “啊!” 赵氏疼得直不起腰来,她索性躺地上不起来了。 左景殊进屋,端出一盆脏水就泼了过去。 “哗!” 赵氏被浇个透心凉,可她就是赖地上不起来。 左景殊又从灶膛里,扒出一筐草灰,洒赵氏身上。 “啊!” 草灰里还有火星,烫得赵氏一个高蹦了起来。 左景殊:你不是能闹腾嘛,我折腾不死你! 左景殊也不怕脏,抓起赵氏,就给扔到外面的泥沟里: “如果不是看在族长爷爷的面子上,我今天废了你!什么狗屁大伯娘,就你这样的泼妇,你来一次我打你一次。左克华我都不惧,我会怕你?” 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跑来,对赵氏说道: “我爷爷说,让你快回家去。如果你不听话,就让特特姐姐使劲打你,他不管了。” 小男孩说完,一蹦一跳地跑了。 大家都认识,这是左家老族长左作松的小孙子。 赵氏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起来,悄悄地走了。 左景殊进屋对杨氏说道: “大奶奶,没事儿,以后咱们左家人谁也不怕!” 杨氏和何氏高兴地点点头:“不怕。” 左作太左作平老哥俩,看到孙女把赵氏打出去了,抹着眼角: “咱们家,会越过越好的。” “对对,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左景殊和爷爷一起回到家里,就看到大伯左圣元,正提着一个小筐子,左看右看,看哪里需要再完善一下。 “大伯。” “特特回来了。你来看看大伯编的这个小筐,能不能卖上高价?” 左景殊拿过小筐子,不得不说,左圣元的手艺真的不错,这个小筐子,编得很好看不说,筐子里外都很平滑,没有毛刺儿。 “大伯,如果柳条儿都处理好了,就这样的小筐子,你一天能编几个?” 左圣元想了想:“六七个应该可以。” “大伯,咱们附近能编筐的柳条多吗?” “咱们这里倒不是很多,田头地脑的有点。不过,我知道一个地方,有成片的柳树,条子也好,又长又匀,非常适合编筐。 如果这筐子真的能卖个好价钱,我就去那里看看,那片柳树还在不在。” “大伯,如果我给你画个图出来,你照着图,能不能把东西编出来?” “应该……能吧。” 一边的左作平,听着大儿子的话有些生气: “真墨迹,行就行,不行就不行。” 左圣元急忙说道:“能行。” “噗嗤!” 左景殊笑了:“爷爷,这个不是说行就行的。大伯,咱们先试试。” 左景殊找来哥哥写细楷的毛笔,画了个大肚细颈瓶和一个圆形的懒人沙发: “这两个,大伯看看能编不?” “我试试,应该没问题。” “大伯,那你就试试。这个瓶子,大些小些的无所谓。这个圆形的东西,其实就是个椅子,只不过是给那些小孩子和富家小姐们坐的,这个一定要编得大些。 还有,要保密,咱们要靠这个赚钱,不能让别人学了去。” “这个我懂,我这就回去编。” 左圣元离开了,左作平问道: “特特,这个东西能卖多少钱?咱们这里,可是不少人会编呢。” “爷爷,只要大伯编得好看,就能卖个好价钱。咱们不在这里卖,去省城或京城卖。” “省城?京城?” 左作平愣住了,那是自己做梦都不敢想的地方啊,孙女居然要去卖筐子! “爷爷,放心,能行。等咱们家赚了钱,我就请你和奶奶逛逛京城去,咱也见识一下天子脚下的世面。” “好,好。爷爷等着。” 天黑了,左景殊和左景让兄妹俩悄悄出了村子。 019 是不是刚刚过去的人掉了什… 兄妹俩在官道边,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 他们比约定时间来得早,和人有约,左景殊一向喜欢早点到。 天越来越黑。 左景让问道:“特特,那个钟遥不会不来了吧?” “他不来,咱们没有任何损失。” “也是啊,他的书没地方放,一定会来的。这天可真黑。” 又不是十五,只有个月牙儿挂在天上。 “哒哒哒!” 一阵马蹄声响起,一个马队从官道上飞驰而过。扬起的灰尘把左景让呛到了,他急忙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咳嗽出来。 等马队跑远了,左景让才轻咳了两声: “特特,这个马队向北去了,你说,万一钟遥碰上他们怎么办?” “不会的。” 这个马队人可不少,远远的就能听到马蹄声,钟遥不会躲吗?他又不傻。 “特特,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是不是刚刚过去的人掉了什么东西?” 左景殊也听到了,听那声音,掉的东西份量还不轻。 “哥,我去看看,我眼神好,你呆在这里别动啊。” “好。” 左景让已经很习惯听从妹妹的命令了。 天虽然黑,可左景殊已经适应了现在的光线,认真一些,还是能看到的。 她快速地向官道上跑去。 上了官道,她一直向北跑,看到路边上,有个黑黑的包裹。 左景殊到了跟前,胡乱摸了摸,也没摸出里边是什么东西。 她把这个很大很沉的包裹收进空间,随便扯了把野草,轻轻把附近扫了扫,就跑了回来。 “特特,捡到东西了吗?” “回家再说。” “特特,现在已经过了约定时间了吧?要不,我们回去吧?” “再等等。” 远远的,一个模糊的人影过来了,到了约定地点停了下来。 左景殊兄妹慢慢靠了过去,是钟遥,他背着个很大的袋子,走得很慢。 左景让有些生气:“你怎么才来啊?” 钟遥笑着说:“我不是才来,而是已经来了一趟了。你们跟我来。” 兄妹二人跟着钟遥来到一个隐蔽的石坑边,钟遥从里边拉出来一个袋子,他又把背上的袋子放了下来: “我家的书都在这里了。我不想别人知道这些书的去处,我就自己送了过来。” 左景殊想起刚刚官道上的包裹,对钟遥说道: “你快回去吧,哪天方便了,你再来找我们。我叫左景殊,这是我哥左景让。回去尽量走小路。” 钟遥点头:“我知道了。” 这黑灯瞎火的,还在官道上行走的人或车队,都不是好惹的。 钟遥说完,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哥,你先去官道边等我,我藏好这些书马上就来。” “好。” 好哥哥左景让,听从妹妹的话,向官道边跑去。 左景殊把钟遥的书收进空间,稍微等了一会儿,就追哥哥去了。 兄妹俩会合后,立即回村。 还没进村,左景殊隐隐约约听到有马蹄声从北边传来,就几匹马。 “特特,你说,他们是不是回来找东西的?” 左景殊:“也许吧,咱们快回家。” 一大早起来,左景殊很吃惊地发现,二伯娘自己在做饭。 左景殊知道,今天应该轮到她娘做饭,因为楚氏有些不太舒服,左景殊才起了个大早,准备替娘做饭。 没想到,一向习惯晚起的二伯娘,竟然在厨房里忙活着。 “特特起来了,也不多睡会儿。” 左景殊更惊讶了,自从自己退了亲,二伯娘有事儿没事把她是灾星挂在嘴边,今天居然让自己多睡会儿。 刚刚她看了,太阳应该还是从东边升起来,难道天要下红雨? “你娘昨天脸色就不太好,我和她说了,今天我做饭,让她歇着。” 左景殊:娘没说啊。可能是娘觉得,二伯娘也就是客气客气,不会真的帮她做饭。 “二伯娘,我来帮你。” 不管怎么说,二伯娘已经在做饭了,自己应该领她这个情。 “好,你来烧火吧。这黑面饼子一会就好,我再炒个野菜,放些木耳。 你四哥说了,这木耳是你领着他和小五采的,你可真厉害。” 左景殊敷衍地应了几声,就安静地烧火。 吃饭的时候,全家人坐了满满两桌。 男人一桌,女人和孩子一桌。 看到二伯,左景殊算是知道,二伯娘陈氏为什么会这么反常了。 二伯左圣达今天穿着一身新衣服,在破衣烂衫的左家人堆里,尤如鹤立鸡群,特别显眼。 左家吃饭的人虽然多,可是却没什么声音。 今天这饭,对左家来说,已经算是不错了,起码还有干粮,耐饿。 黑面干粮大人吃还行,可对几岁的孩童来说,太干巴,吃起来就困难些。 左景殊看到两个堂嫂,都盛了菜汤泡干粮给孩子吃。 左景温的儿子三岁,左景良的儿子一岁。 左景殊对左景温的媳妇朱氏说道: “大嫂,别喂了,你给两个孩子做点苞米面糊吃吧,这泡开的饼子也剌嗓子,孩子还这么小。” 朱氏看看奶奶,又看看婆婆。 就听左作平说道:“就听特特的。” “哎哎。” 朱氏高兴地应着,把孩子放到地上,对秦氏说道: “弟妹,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方儿。” 秦氏抱着自己的儿子左行正,拉着左行方: “大嫂你快去吧。” 左景殊吃饭很快,她吃得少,因为太难吃了。 “爷爷,要不,咱们分开吃饭吧?” 左景殊一句话,整个饭厅顿时鸦雀无声。 “爷爷,你看,咱们这一大家子,快二十口人了。老人孩子都有。一个锅里吃饭,有时候想吃个小灶都不方便。 分开吃饭,自己做着吃。比如说,小孩子吃点好的,就可以单独给他做点。 咱们现在,为了公平,小孩子和大人吃一样的饭菜,你们看看,就今天这饭,孩子怎么咽得下去? 孩子可是咱们家以后的希望啊,一定要好好养着。不但要吃好的,还要吃饱。 咱们家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现在苦了谁也不能苦了孩子。” 大家的目光都盯在左作平身上。 “爷爷,只是分开吃饭,又不是分家。” 左作平想了想,问大家: “你们觉得呢?” 左景殊说道:“同意的举手。” 她自己先把手举了起来,左景让自然是支持妹妹的,第二个举了起来。 随后,举起的手越来越多。 左作平一锤定音:“就这么办吧。吃完饭,咱们就商量一下,应该怎么分粮食。锅灶也不够,还要买锅。” 左圣元说道:“爹,你和娘跟着我们吃。” 左作平答应了,老人通常都会跟着老大的。 左景殊又说道:“按理说,大堂哥和二堂哥也应该分开吃,比如说,方儿要吃粥,正儿要吃饼,你们说,怎么办吧? 可咱们家目前房子小,你们分开了就住不下了。别着急,咱家不是买了地吗?等盖了房子,就一家一个院子,一人一个房间。 爷爷奶奶暂时跟我们吃住,等房子盖好了,再搬回大伯家。这样,大伯家也宽松些。” 因为左圣通有个女儿,大家帮忙又接出一间房子,左景殊家住房就相对富裕些。 左圣通夫妻也请父母到自己家住。 左作平同意了:“行,就听特特的。” 陈氏说话了:“爹娘和我们住也行。” 左景殊笑了:“二伯娘也是好意,不过呢,你们家也不宽绰,还是住我家吧。放心,等咱们家房子盖起来了,房间多了,想怎么住就怎么住,一个人住两间都行。” 大家都笑了。 “呸,家里出了个灾星,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现在是春天,天气比较暖和,左家饭厅敞着门,说话的人声音又大,左家人都听见了,大家都很愤怒。 左景让气愤地说道:“又是隔壁那个皮氏,我找她算帐去。” 左圣通站起来:“你老爹还在呢,哪里轮得到你。” 左景殊:“爹,你继续吃饭,我去,我已经吃完了。” 020 你媳妇这么说话,你管不管… 左景殊出来找了根棍子,直接去了吕怀多家。 皮氏看到左景殊进来了,有些意外: “你来干什么?出去,我家不欢迎你。” 左景殊看都没看她一眼,来到吕怀多面前: “吕二叔,我来和你说点事。” 吕怀多一双三角眼,盯着左景殊。 左景殊一指皮氏说道: “刚刚吕二婶说的话,想来你是听到了,我就想问问你,你媳妇这么说话,你管不管?” “她不是一直都这么说话吗?” 左景殊想着,看来这皮氏嘴欠,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吕二叔,吕二婶这么说话我不管,但是,她说我是灾星就不行。你今天如果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砸了你们家,我说到做到。” 吕怀多看看左景殊手中的棍子,看了看自己的媳妇: “赔礼道歉。” 皮氏没想到,自己男人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本来就是灾星,我*干吗要道歉?” 左景殊笑了:“吕二叔,吕二婶感觉自己没错。” 吕怀多怒了,这个死娘们,你特么嘴欠,想快活快活嘴,你小点声啊。你扯着嗓子嚎,八里地外都听得见,人家来找你算帐,你说点软话就得了,还嘴硬。 这个死丫头,是你能惹得起的吗? 吕怀多起身就扇了皮氏一巴掌: “我再听到你说些没用的话,老子掰了你的牙!” 皮氏捂着肿起来的腮帮子,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男人,一脸的委屈。 左景殊用棍子指着皮氏: “你给我听好了,再说我和我家人的坏话,我就来找吕二叔算帐。一张破嘴,整天张家长李家短,就没有你不知道的事儿。 你说你有这时间,把你身上的衣服洗洗不好吗?一股怪味,还觉得自己挺美呢。” 左景殊走了。 皮氏坐在一边掉眼泪,她很伤心。成亲以来,吕怀多一直对她不错,所以,她才这么放肆,敢和村里人叫板。 今天第一次挨揍了,她感觉特别难过。 吕怀多看着左家的方向: “以后,你离左家那死丫头远点,管住你的嘴。你说人家坏话,不知道背着点人吗,还说得那么大声?你个蠢货!” 皮氏恨恨地想:这个死丫头,已经被退了亲了,以后还想找人家?呸,只要让我知道了,肯定给你搅黄了,你个灾星。 …… “特特,你在家吗?” 左景殊正在屋里,想着前世有哪些柳条编的工艺品,就听到原主的好友李小花叫她。 左景殊走出屋子。 “特特,我和你说,王大锤叫人抓起来了,打得一身的血,回来的时候都快没气了。 问他为什么挨打,他吓得直摇头,浑身哆嗦,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现在就在家里呆着,哪里也不去。他爹叫他上地干活,他也不动弹,听说是吓坏了。” 左景殊听到这里,心里就是一“咯噔”,不会是…… “小花,既然王大锤吓成这个样子,这事儿你也别再往外说了,万一让人家知道了打你,可怎么办?” 不管是不是因为那个原因,小心无大错。 李小花满不在乎地说道: “我也就是和你说说,我又不傻,才不会和别人说呢。” “你知道就好。” “特特,我和你说,现在村里人,知道这件事儿的,都不敢上山了。听说王大锤就是在山下的官道上被抓住的。” 看来十有八*九了。 021 冬天没事的时候就可以编筐… “特特,我和你说啊,我知道你喜欢上山,最近就别去了啊。” 左景殊点头:“我知道了。” 李小花很满意左景殊的态度: “我回去了,家里有好多的活儿呢。” 李小花走了。 左景殊想到那天晚上,她收进空间里的东西,心情就很沉重。 那就是颗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啊,万一被那伙人知道,东西在她这里,她,还有整个左家,怕是都得毁了啊。 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左景殊对左景让那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忘掉。 “特特啊,你怎么了,我和你说话,你都没听到?” 左作平来找左景殊,看到她在发呆,忍不住问道。 “爷爷,有事儿吗?” “这不是马上要种地了嘛,我和你大爷爷商量了一下,今年我们都听你的,你说种什么,咱们就种什么。你不是要去淘弄好种子吗?什么时候能弄回来啊,可别误了农时啊。” “我知道了爷爷,你们先把地收拾好,种子很快就会有的。” “那你快点,咱们家有十来亩地,你大爷爷家也有十来亩地,可需要不少种子呢。” “我知道,爷爷放心吧。” “那我告诉你大爷爷去。” 左作平走了,左圣元悄悄地来了,提了个破袋子。 “特特啊,你画的东西,大伯做了出来,你快看看,做的行不行。” 左圣元拉着左景殊,来到房间里,他打开破袋子,拿出里边的东西,一个大肚细颈瓶,一个懒人沙发。 “大伯,你编得太好了,真好看。” 左景殊说着,还在懒人沙发上坐了下来,感觉很舒适。 她又拿起那个瓶子,仔细看着,“大伯,你放心,你编的东西,肯定能卖上大价钱。” “能卖钱就好。那我就到我说的那片柳树林看看,如果树林还在,咱们家里人就都去割柳树条子,多弄些回来,要不,过些天,就不能用了。” 左景殊问道:“大伯,柳树条子编筐,春天的柳树条子和秋天的柳树条子都能用。 咱们春天割一些,马上要种地了,没时间编筐。咱们保存起来,秋天又能长出好多的条子,再割一些,冬天没事的时候就可以编筐了。” 左圣元叹了口气:“傻孩子,这柳树条子割下来就得用,要不,存放时间长了,就会风干,一折就断,不能编筐了。” 左景殊笑了:“大伯,你放心,我有办法,保证到了冬天,柳树条子还是和刚刚割下来一样柔软好用。” 放进空间就行了,放进去是什么样儿,拿出来还是什么样儿。 左圣元大喜:“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一个冬天,我能编好多东西呢。” “那大伯你去看看那个柳树林吧。你编的这两个东西就放我这里,别让外人看到了。” “知道了。” 左圣元走了之后,左景殊就把东西收进空间。 大伯说的柳树林,应该还在的。因为除了编筐,没长成材的柳树,没人要。人们就是弄烧火柴,都不会砍柳树的,因为不禁烧。 家里人如果去割柳树条子,就让他们堆放在一起,自己找个理由支开他们,收进空间就行了。 022 那不是送你宝刀的小姑娘吗… 左景殊稍微抹黑了面孔,扮成个小子的模样,背着背篓,走在云台县城的街道上。 左景殊想了解一下,云台县这里,可以种些什么农作物,她也好规划一下家里的土地应该怎么种。 她进了好几个卖种子的铺子,发现这里和前世的北方差不多,主要种植玉米,谷子,高粱,荞麦等粮食作物,还种一些豆类和瓜类等杂粮。 也有种小麦的,气候原因,产量很低。所以,白面在这里,那是很金贵的。水稻这里根本种不了,大米就更金贵了。 左景殊决定了,家里的地,都种玉米好了。她空间里,可是有前世的高产玉米种子,先让家人吃饱再说。 左圣开经过几天的调查,回来和左景殊说,准备做些吃食方面的生意。 左景殊顺便走走看看,考虑一下有哪些生意左家可以试试。 遇到吃食摊子和店铺,左景殊就停下来瞧瞧,看看。 左景殊从一个酒楼前经过。 “修豫,你看,那不是送你宝刀的小姑娘吗?” 祁修豫顺着骆居庸的指引看向楼下,看到了左景殊。 “修豫,你说,这小姑娘经常上山,要经过那条官道,她会不会……” 骆居庸想说,她会不会知道些什么。可是,想到那东西丢失的时间,大晚上的,难道这么一个小姑娘,会在晚上上山挖野菜吗? 看来自己是被这事儿弄得头昏脑胀,有些傻了。 祁修豫盯着楼下越走越远的女孩,突然对身边的暗卫说道: “烈一,你悄悄把那小姑娘带到咱们住的地方,我马上回去。” “是。” 烈一一闪身,不见了踪影。 “修豫,不是吧,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当真了?” 骆居庸虽然很想尽快找到那东西,可是,这小姑娘,怎么会在大晚上的去官道呢?这是不是很扯? 如果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连累了那小姑娘,他肯定会很内疚的。 祁修豫只是淡淡地说道: “咱们回去吧。” 左景殊被人很“客气”地带到一个房间里,她并没有多害怕,因为请她的人,她那次在山上见过,是要买军刺那个人的跟班。 她只是感觉很奇怪,就算她主动用军刺和他们换野猪,他们觉得不欠她人情,可她也没得罪他们吧? 那他们把她弄到这里来,有什么意图啊? 祁修豫和骆居庸里来了。 “小姑娘,你别害怕,我们是京城人,来到这里也没什么熟人,看到你了,就想请你来聊聊天。” 骆居庸很惊讶,这可不像是祁修豫说出的话啊,聊天?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有心情聊天? 再说了,他也不是这么无聊的人啊,会随便找个小姑娘聊天。 祁修豫继续说道:“虽然我们只是见过一面,可也不算陌生人了。我给你讲个故事听吧。” 骆居庸:修豫他到底要干什么?他不知道他们现在时间很紧吗? “有一个读书人,贫寒家庭出身,十年寒窗,终于考中进士,当了官。 他立志做个好官,为百姓做点实事。 在官场混了几年,他才发现,他太幼稚太天真了,他一个没背景的小官,别说为百姓做事,就是自己,能安安稳稳地继续做官,恐怕都不容易 ……” 023 我真的不会有危险? “为了能好好地混下去,他改变了初衷,变得又贪又坏。 他利用各种借口,收刮财富,欺上瞒下,表面上却是一副仁慈的面孔,为百姓做好事,伸张正义。 因为他很擅长奉承上级,又收买民心有了‘政绩’,他的官职升得很快,他当了大官,也不伪装了,变得更加贪婪,对他辖下的百姓越来越残酷。 老百姓过不下去了,为了活命,就开始逃难。 难民多了,官府就开始重视起来,派了钦差调查难民的事情。 越调查钦差就越吃惊,钦差发现,这个当官的,不但贪*污受贿,强买强卖,还侵吞朝廷的救灾银两。 这还不说,他居然偷偷地到处抓百姓,给他挖矿。 因为在他的辖区内,发现了一个储量丰富的银矿,他偷偷开采冶炼,家里的银子都数不清。 挖矿的百姓戴着铁链,不给吃饱,不让休息,稍有反抗,立即处死。银矿坑内,尸骨如山。 他建了六七个大银库,装得满满的。即使这样,他还不满足,还要克扣百姓少得可怜的粮食,饿死了无数人。 他花高价,四处收买武艺高强的人保护他,他也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怕有人害他。也怕土匪强盗知道他很有钱,会对他不利,要他性命。 他甚至不惜拿出银矿两成的产出,贿赂高官,就想着,万一他事情败露,这高官能保他不死。 因为怕死,他开始疑神疑鬼,滥杀无辜。就是有人多看了他一眼,他都怀疑这人要刺杀他,他就先下手把人杀死。 钦差为了拿到确凿的证据,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死了好几个人,才把证据拿到手。 却没想到,送证据回京的路上,其中最最重要的证据……丢了。 钦差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收集证据的人也白死了。贪官继续鱼肉百姓,百姓生不如死。” 祁修豫说完,就盯着左景殊,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和动作。 左景殊问道:“证据丢了,你们已经打草惊蛇,就是找回证据,恐怕作用也不大了吧?” 祁修豫和骆居庸一听左景殊的话,就是一喜,有门儿啊。 “证据到手,有关人员就被控制起来,等候圣裁。” “这个当官的手下,难道不会给那个高官送信儿?” “不会,官府已经封锁了一切消息通道。” 左景殊已经明白了:“你就是那个钦差?” “对。” 左景殊有些担心:“提供消息的人,会不会有危险?” “我敢保证,肯定没有危险,我们还有奖励。” 左景殊点头:“好吧,你们跟我来。给我匹马。” 左景殊骑马在前,祁修豫骆居庸和他们的手下,骑马后边跟着,离开云台县城,向北急驰。 左景殊把他们领到自己经常去的山脚下。 “你们在这里等着。” 左景殊自己上山了。 没用多久,她就下来了,把一个包裹递给祁修豫。 祁修豫稳稳地接过这个包裹,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有多激动。 “小姑娘,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得到这个包裹的?” 左景殊如实说了事情经过,因为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祁修豫和骆居庸对视一眼,点点头。现在,他们总算是知道,在排查这附近的时候,发现的那些痕迹是怎么来的了。 “你想要什么奖励?” “我真的不会有危险?” 这才是左景殊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024 特特,这是谁家的马啊? 祁修豫点头,骆居庸也保证道: “整个云台县,已经在我们掌控之中,我们现在很安全。 没有人跟踪我们,就不会有人发现你。放心,你真的没有危险。” 左景殊放心了:“说真的,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该死的贪官罪大恶极,需要这个包裹惩治他,我宁可毁掉这个包裹。 因为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家人,族人。我怕他们受连累。” 祁修豫点头,“我能理解你的想法。我们时间紧迫,需要马上把这东西送走。这些银票你拿着,这次,算我们又欠你一个人情。” 左景殊把银票揣入怀中: “谢谢。” 祁修豫和骆居庸带着手下骑马离开。 左景殊喊道:“你们的马?” “送你了。” 左景殊看到祁修豫等人跑远了,她拿出银票数了数,五千两,真的是一笔巨款了。 左景殊重新把银票收入空间,骑马向山下跑去,回家。 那个包裹里,有几张图,应该是那个贪官银库的位置图。 里边还有一本厚厚的帐册,上面记录了那个银矿的产出,同时也记录了,为了得到庇佑,贪官向上级和那个高官送出的银子的数量和次数。 包裹里还有几大块成色不同的银子,应该是那个银矿出产的银子的样品,是那些矿工用命采出来的。 还有一本册子,上面的符号左景殊看不懂,可能是某个组织的特殊文字或密码,记录的事情肯定是绝密。 今天,如果不是遇到祁修豫他们,左景殊会让这个包裹永远留存空间里。 左景殊骑马回到家里,“特特,这是谁家的马啊?” 左景殊的哥哥左景让,看到这匹神骏的马,很喜欢,就问左景殊。 左景殊已经想好了说辞: “在县城,遇到了一个朋友,他借给我的。” “特特,借我骑一会儿呗?” “哥,你会骑马吗?” “特特,要不,你教哥骑马吧?” 听到兄妹二人的话,家里人都走出来看马。 左作平围着马转了两圈儿: “特特啊,这马真的不错,是匹好马。你骑两天就得了,赶快给人家送回去,如果磕了碰了,咱们可赔不起啊。” “爷爷,没事的,我那朋友回家了,什么时候再来我也不知道。这马,暂时就算是咱家的了。 哥,来,我教你骑马。以后,咱们有钱了,咱家也买马买车,不会骑马怎么行?” 这个时代,最好的交通工具,就是马车。如果着急赶路,就得骑马。 左景俭很是羡慕地看着左景让上了马,左景殊牵着马,一边走一边给他哥讲解,骑马应该注意些什么,要怎么用力。 左景俭跟在后边,听左景殊讲话,以后有机会,他也要学骑马。 左景殊骑的这匹马,高大威武,脾气却很好,左景让很快就能自己骑马慢慢走了。哎哟,把左景俭眼馋得不要不要滴。 “四哥,你别着急,我哥熟练了以后,你可以试试。” “好,好。” 左景殊看两个哥哥能慢慢骑马跑几步了,也就不管他们了,让他们自己慢慢骑着玩。 “爷爷,今天我去县城看了,咱们今年就种土豆,套种玉米。” 左作平愣住了,“特特啊,种土豆我知道,玉米我也知道,就是这套种玉米,是啥玩意儿?” 025 那个泥真的能当肥料? “爷爷,就是先在垅台上种上土豆,一个半月后,在垅沟里种上玉米。等土豆成熟后,收了土豆,垅沟变垅台,秋天等着收玉米就行了。” 左作平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过玉米和土豆还可以这么种,他认真想了下: “特特啊,听你这么说,好像能成。可你想过没有,这么种,土豆和玉米挤一块去了,秋天,能收多少啊?” 左景殊就知道爷爷会这么问: “爷爷,你放心,这个土豆啊,咱们种早熟品种,不等玉米长高,土豆就成熟了,一点也不耽误玉米生长,咱们还白得了一季土豆。” “这能行?” “肯定能行。” 孙女说能行,左作平心里也有了底气: “那咱就试试。” “爷爷,给大伯编筐用的条子,咱们都割回来剥了皮,收拾好了。从明天开始,你就带着大家,去挖那个臭水塘里的泥。” “挖臭水塘干啥?你别看现在里边没多少水,到了雨季,水塘可是满满的。你……不会是准备在里边养鸭子吧?” 左景殊眼珠一转,对啊,水塘挖出来,蓄了水,可以养鸭子啊。 “爷爷,那种们就养鸭子,反正咱们家里人多,干啥都行。不过,爷爷,我让你们把塘泥挖出来,是准备当肥料用的。” “肥料?” “对啊爷爷,种庄稼怎么可以没有肥料呢?” “那个泥真的能当肥料?” “真的能。” “好,那咱们就去挖。我这就告诉你大爷爷去。” 左作平高高兴兴地走了,这庄稼有了肥料,肯定能增产呢。 塘泥挖出来,需要兑些土,拉土还有往地里运肥料,都需要车啊。 左景殊看了看正驮着左景俭,踏着小碎步的马,用来拉车可惜了,可是,没办法,现在虽然有钱买马,可是不能买,要低调些啊。 左景殊找到楚氏:“娘,我有事去趟县城。” 正在缝衣服的楚氏有些纳闷: “你不是刚刚从县城回来,怎么还去?” “和爷爷说话,发现有件事忘了办。” “那你快去吧,早去早回,顺便帮我买点线回来。” “知道了娘。” 左景俭看到妹妹骑马去县城,一脸的向往。 左景让拍了拍他的肩膀: “四哥,你不用羡慕,特特不是说了嘛,咱们今年好好干,秋天,咱们家还要买马,有你骑够的时候。” 左景俭握着拳头,“老五,走,暂时没活儿,咱俩和三哥作伴抄书去。可别秋天进了学堂,咱俩读书跟不上,给妹妹丢脸。” 哥俩一起抄书去了。 左景殊答应帮钟遥保管藏书之后,钟遥来了一次沟塘村,左景殊领着他,见了左家族族长左作松,悄悄和他说明情况,老族长很高兴,答应钟遥随时可以来他家抄书。 钟遥说,他抄一本看一本。看完了,再来抄。抄多了,他怕堂弟哪天不开心撕了他的书,他就白出力了。 空间里钟遥的书,左景殊有时间就翻出一本看,她决定,把这些书都看完。 左景殊告诉几个哥哥,先把族长爷爷家的书抄完读完再说,不懂的,可以问族长爷爷。 左景恭左景俭左景让三兄弟,只要有时间,不是看书就是抄书,很用功。尤其是左景恭,比两个弟弟更加刻苦。 左景殊暗暗点头,都是读书的好苗子。 左景殊骑马来到县城,找到车马市,打听了马和车的价格。这里的车左景殊都不满意,因为设计得不太合理。 她找到一家做车的铺子,自己画了图,定做了一辆车,交了定钱。 左景殊又到几个卖熟食的铺子看了看,心里有底了。 给娘买了缝衣服用的线,她就回来了。 一进自家院子,就看到大家围着一辆小驴车,在高兴地议论着: “这毛驴不错,车也将就,就是,感觉车有些小啊,这能拉点啥呀?” “这驴车是拉不了重载的,是拉人的。” “咱们沟塘村,离镇上二十多里,可离县城近啊,五里路,有事大家都去县城了。你说,咱们庄户人家,走个五六里路算什么呀,哪里用得着坐驴车啊。” 小驴车是左圣泰买回来的,听了大家的话,他也感觉自己买的驴车没啥用,他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一抬头,看到左景殊回来了,买这辆小驴车,他可是请示过左景殊的。 左景殊笑着对大家说道: “这小驴车,是给开伯做买卖用的,咱们家今年就指着它给咱们赚钱花呢。” “做买卖?” “赚钱?” 左作平一听,懂了,这是孙女的安排啊。难怪圣泰把小驴车赶到这里来了。 “行了,这天儿也不早了,这驴车也看过了,明天还要继续挖塘泥呢,累了一天都歇着吧。” 026 特特,咱们做什么生意? 家里人都散了,左圣泰对左景殊说道: “这个小驴车,花了六两三分银子,卖车的人家急等着用钱,要不,也不会这个价就卖了。正常情况下,这个驴车怎么也能卖八两多银子呢。” 左景殊点头:“刚刚大爷爷说了,这头驴才两岁口,车也很结实,买得值。” 左圣泰把买驴车剩下的银子交给左景殊。 左景殊接过银子:“泰伯,咱们家这不是有马了嘛,我在县城定做了一辆车,以后,这马车就交给你来赶,喂马的事情也归你了。 只要地里不用车,你就赶车往房场拉石头和木头,攒够了,就盖房子。” 左圣泰一听有马车,很高兴。说真的,他很不喜欢这小驴车: “好,喂马的事情就交给我。我盖个简单些的马棚和车棚,你们家盖房子,到时候再盖个像样的。” “肯定会盖的。泰伯,开伯呢?” “他呀,最近可是忙得很,他已经决定要做吃食方面的生意了,就是一直拿不定主意,到底要做什么。” “开伯很会做吃食吗?” 左圣泰笑了:“我哥最讨厌做饭了。” 左景殊也笑了,笑过叹了口气: “也是难为他了。泰伯,开伯能赶这个驴车吗?你明天问问他,如果他不会赶,你就教会他。告诉他,明天别出去了,中午我找他有事。” “好。” 送走了左圣泰,左景殊来找自己老爹左圣通: “爹,明天开始,你这个大总管就上任了。你带着大家继续挖塘泥,三哥四哥和我哥,让他们也跟着挖,暂时一切以家里的事情为主,农闲时再读书。 我明天上午要去一趟县城,回来咱们就开始准备做生意了。” “特特,咱们做什么生意?” “明天你就知道了。” …… 吃过早饭,左景殊就骑马去了县城。 来到一个肉铺:“老板,猪肉多少钱一斤?” 肉铺老板把左景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看她一身破旧的衣服,虽然骑了匹马,没准是借的,就很敷衍地说道: “十五文。” 左景殊又问:“猪头和下水怎么卖?” “如果你全要,六文一斤,零买七文一斤。” 左景殊转身走了,听到身后肉铺老板哼了声: “没钱买还问那么多,穷鬼。” 左景殊又来到一个肉铺,肉铺老板很热情,他这里的猪肉也是十五文一斤,只是猪头和下水要便宜一文。 “如果我全要了呢?” “小姑娘,如果你全要了,那就四文一斤。” “我都要了。” “好嘞,这就给你称一下。” 肉铺老板手脚麻利地把筐子里的猪头和下水称了一下,去掉筐子的重量: “一共是三十八斤六两,算你三十八斤。小姑娘,这猪蹄和尾巴你要不要,免费送你。” 还有这好事儿,“要。” 肉铺老板就把毛哄哄的猪蹄和尾巴也给扔进筐子。 左景殊付了钱,看着筐子,又看看自己的马。 肉铺老板一看,“小姑娘,我这有个破袋子,虽然破了些,装这些东西应该不会漏出来,送你给吧。” “那就谢谢大叔了。” “不谢不谢。我姓潘,以后要买肉,只管到我这里来,你放心,肯定不会缺斤短两。” “好,潘大叔,那你再给我称十五斤肥肉吧。” 潘大叔潘有,又给左景殊称了十五斤四两的肥肉,算帐的时候,四两也给抹了。 潘有又找出个小破袋子,装了猪肉,两个袋子用绳子系在一起,搭在马背上。 左景殊暗自点头,这才是做生意的态度呢。 她告别了潘有,找了个杂货铺子,准备买些调料。 让她失望的是,这里的调料品种很少,就常用的几样。 左景殊忽然想到,好多调料都是中药,到医馆试试。 果然,医馆里有好多的调料。 想到以后要常用,左景殊一样来二两。怕将来有人知道她这个卤肉的配方,她还特意买了几种常用的中药材。 医馆坐堂的老大夫问道: “小姑娘,你买这些东西,做什么用啊?” 旁边一个老大娘听了笑道: “老先生,人家买药,自然是回去治病,难道还是回去吃的吗?” 左景殊笑了,被老大娘猜对了,她还就是回去吃的。 左景殊从县城回来,刚刚到自家院外下了马,就看到二伯回来了,手里拿着断了把的铁锹。 “二伯,你回来正好,帮我把这些东西收拾一下吧。” 看到左景殊拿出来的猪头猪蹄和猪下水,左圣达皱着眉头,“这东西能吃吗,臭哄哄的?” 左景殊笑了:“二伯,左克华来咱家闹腾那回,我做的那个野猪头你没吃吗?这个可比野猪头好吃多了。” 左圣达想起了那个野猪头的美味,“我这就收拾去。” 怕左圣达收拾得不干净,左景殊认真地指点了一下。收拾肠肚要用玉米面,粮食金贵,就用草木灰代替,一样能洗得干干净净。 左景殊开始兑卤肉的汁。 肥肉两家分分,留着炼猪油,剩下的,左景殊准备都卤出来,这几天家里挖塘泥,很累,吃点好的给大家补补。 左圣达收拾干净了,左景殊最后清洗一次,猪头一劈两半,连同下水一起放进加了卤汁的锅里,开始烧火。 没多久,卤肉的香味就飘散开来。 皮氏在院子里闻到了,气愤地小声说道: “又吃肉,怎么不噎死你们。吃肉不会偷着吃吗,弄出这么大的味儿,馋谁呢?” 想到以往的教训,她不敢大声骂左家人了,小声骂,又感觉不解气,太憋得慌,也只能忍了。 左邻右舍闻到了,十分地羡慕: “左家今天又吃肉了,真香啊。” “是啊,这左克华跑了,左家的日子可是要兴旺起来了。这几天,左家人都在挖那个臭水塘,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没准是为了挣大钱呢。” “肯定是为了赚钱啊,要不,费那力气干吗?天啊,这肉味儿可真香,能吃一口就好了。” “想得美,你和左家有交情吗?” 左作太家的人,都来左作平家吃饭。二合面的饼子,卤的猪头猪蹄和猪下水,拌的野菜。 本来左景殊还想熬点玉米糊,奶奶安氏拦住了她: “咱们庄户人家,没那么多讲究,这有肉有菜的,已经很不错了,还熬什么糊糊,浪费粮食。” 【作者题外话】:《作者的话》:首先,老步在这里,祝各位朋友新春快乐,心想事成。 感谢朋友们一直以来的关爱和支持,今天加更,希望朋友们看得开心。有票票,请投给我吧,要投在最后一章哦,谢谢。 新春伊始,老步在佛前祈祷,祝我们大家:大吉大利,财源滚滚,顺心顺意。 027 你还要去省城和京城卖? 前几天左作平家开始分开吃饭,今天大家要一起吃,各房都拿了些玉米面和黑面出来。 左景殊让她娘楚氏多拿了些,大伯娘冯氏和二伯娘陈氏看到了,也多拿了些。 奶奶安氏很高兴,就吩咐都做了。 今天的饼子管够。 两家人坐了三桌,左作平看到桌子上香喷喷的卤肉,问左景殊: “没给你族长爷爷家送点?” “送了满满一大碗,还给里长家送了一小盘。族长爷爷是自家人,给他们添个菜。里长是外人,给他们尝尝鲜。” 大家听了左景殊的话,都点头。 左作平看到大哥已经拿起了筷子,就大声说道: “吃饭。” 大家这才拿起筷子,吃饼子就着卤肉,别提多香甜了,都觉得这次的卤肉比上次的野猪头好吃多了。 左景殊心里说,自然好吃啊,调料都多了好几味。 左景殊吃了个小饼子就饱了。 她看到左景让已经吃饱了,却还要去拿饼子,就说道: “哥,咱们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像今天这样的肉,以后也会常常吃。这东西虽然好吃,吃太多恐怕不好消化,弄不好会坏肚子,别吃太饱了。” 左景殊的话,声音不算小,三个桌子上的人都能听到。 左景让听了妹妹的话,收回了手,有些不好意思。 为了缓解左景让的尴尬,左景殊问他: “哥,这肉好吃不?” “当然好吃了。”他可是没少吃。 “我为什么说,以后这样的肉,咱们家会常常吃?因为我决定,咱们家就做这个生意,卤猪头和猪下水去卖。” 左景殊看向男人那一桌: “开伯,你觉得怎么样?” 左圣开一拍自己的头: “看我这猪脑子,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咱们是卖饼还是卖面条。因为肉太贵,就没想到要卖肉。 特特,你做的这个卤肉太好吃了,肯定好卖,咱们就卖它了。猪头和下水都不贵,用不了多少本钱。” 大家听了左圣开的话,七嘴八舌地就说开了: “特特今天做的肉,是我吃过最香的肉了。” “特特说,这叫卤肉。我在县城,都没听过这个名儿,县里应该没有,咱家的卤肉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这么好吃的肉,买肉的人保证吃了还想吃,咱们的卤肉……” “……” 左作太和左作平点头赞同大家的话。 左景殊又说:“下午我和开伯就去县城买需要用的东西,明天就开始做生意。 大爷爷,你们就好好种地,等今年收了粮食,除了交税,剩下的咱们一点不卖,都留下自己吃。 咱们左家,有钱了,有粮食了,秋天,我要让哥哥们和小火去读书,大家一起努力,肯定能办到。以后,咱们左家的孩子都要读书,不论男女。” 听了左景殊的话,大家都很开心。 自从左克华跑了,左家人开始扬眉吐气了。等做了买卖,有钱了,日子肯定就好过了,读书也不是问题。 那……娶媳妇,就更不是问题了。 左景殊看着这一张张笑脸,“咱们家的买卖,也不止卤肉这一项,比如,前几天割的条子,等大伯编成筐子,也可以卖钱啊。 以后,也许还能做更多的买卖呢,只要大家齐心,好日子在后头。就这样的肉,我们都不稀得吃了,哼。” 左景殊说完,傲娇地一扬脖。 “哈哈哈。” 大家看到她的小模样,都笑了起来。 左作太抹了把眼角:“我相信特特的话。” 大家吃完饭,每张桌子上,破天荒第一次有了剩余,肉和饼子剩下一些,只有野菜被吃光了。 大家看到桌子上的饼子和肉,心里都坚信: 左家的好日子在后头。 大家稍稍休息了一下,就又去挖塘泥了。将近一亩地的水塘,还得挖几天呢。 其实,单纯地挖泥,倒是不用费太大的力气,主要是,挖完还要运到水塘边上,湿乎乎的泥土,特别的沉,这就很累人了。 …… 左景殊叫左圣开赶着小驴车,她骑马跟在后边: “开伯,这毛驴车,你已经赶得很熟练了啊。” “不熟练不行啊,你泰伯叫我今天必须学会,说他还要赶马车呢。特特,你真的买了马车啊?” 左景殊轻轻拍了拍马头: “咱这不是有马了嘛,买个车,拉石头木头也方便。盖房子,特别是我家要盖很多的房子,需要大量的石头和木头,没马车怎么行。” “人家来要马怎么办?” “嘿嘿,到时候再说吧。短时间内,他应该不会来咱们这里。” 到了县城,先去给小驴车做了个护栏,省得拉东西的时候掉下去。又加了个油布的车篷,防止淋雨。车篷是可拆卸的,平时不用,要下雨的时候安上。 又去买了几个带盖的桶,一个大铁锅,一把锋利的菜刀,一杆称,还买了两摞包糕点的油纸。 找了个铁铺,做了个捞肉的钩子,回家还要做个卖肉时夹肉的夹子。 左景殊想到家里有布,回去给左圣开做套新衣服,再做个前世买卖人用的那种多层的腰兜,专门装钱用,又方便又安全。 左景殊领着左圣开,到潘有这里来买猪头和下水。 “潘叔,还认识我不?” “哎哟,这不是来买肉的小姑娘吗?你这是……” “我还是来买猪头和下水的,有没有?” “你还真来对了。我这里一天也就能卖个一头猪,猪头不是让你买走了嘛。 可今天有一家要办喜事,在这里定了半拉猪的肉,我就又杀了一头。猪头和下水在这里呢。还是上午那个价卖给你。” “行。潘叔,这一个猪头不够,你还知道谁家杀猪吗?肉铺老板要实在些,我这可是准备天天来买的。” 潘有吃了一惊:“你们要天天买?” “是啊,我们回家做熟了再来县城卖。” “哦,你们要卖熟食啊。这个猪头和下水,能好卖吗?” 左景殊笑了笑:“我们想试试。” “我兄弟也杀猪,他比我卖得好,一天能杀两个猪。如果你天天买,我这一个,他那里两个,你都要?” “如果还是这个价,我们都要。” “好,等下,我带你去。” 潘有叫了自己儿子出来看摊,他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带左景殊他们去他弟弟那里。 “潘叔,以后就是我大伯来买猪头了,我们姓左,你们认识一下。” 左圣开和潘有互相报了名字。 潘有的弟弟叫潘富,也是个实在人,左景殊在这里买了两副猪头和下水,猪蹄和尾巴白送。 左景殊付了钱,告诉潘富,一会儿他们赶驴车来取。 “特特,你说,咱们的卤肉卖多少钱一斤合适啊?” “开伯,你怎么不担心能不能卖出去啊?” 左圣开信心十足地说道: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啊,你卤的肉这么好吃,我还担心不够卖呢。” “开伯是找好了卖肉的地方了?” “当然,你以为我这些天是白跑的吗?县城哪里适合卖吃食,我心里有数。” “开伯,咱们卤好的肉,一斤卖三十文,不二价。” 看到左圣开张大的嘴巴,左景殊解释道: “物以稀为贵,咱们县城,你应该也逛遍了,有没有卖卤肉的?没有吧,那咱们就是独一份儿。 一斤生的卤成熟的,卤得时间越久越入味,份量也就掉得越多。 再说,我配的卤汁,里边还放了很多的调料呢,那也是成本啊。咱们这里不太富裕,如果在省城或京城卖,我肯定要卖四十或五十文一斤。” “你还要去省城和京城卖?” “有什么不可以,等咱们有钱了,在京城买个大房子,咱们一家人都去京城,开几个铺子,你做掌柜的,哥哥们进书院读书,家里人都有赚钱的营生,衣食无忧,那才是我要的生活呢。” 左圣开看左景殊一张小脸充满向往,就逗她说: “我们干活的干活,读书的读书,你呢,你干吗?” “我啊,我就享受生活啊。穿着美美的衣服,到处去看花儿赏景儿,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左圣开一想,也不是没可能啊。目前左家四辈人,可就特特这么一个女孩,宠着些也无妨。 左圣开刚要再逗这个丫头几句,就看到不远处有几个痞子走过去了。 他拉着左景殊就想悄悄离开,哪知道,左景殊却大叫一声: “麻三儿,你给我站住!” 【作者题外话】:《作者的话》:老步给大家拜年了,恭喜发财。 028 尝尝真的不要钱吗? 麻三儿听到左景殊的叫喊,声音很大,离得又不远,他也不能再装听不见,只得转回身: “那个……是你啊。” 左景殊瞪着麻三儿,“你们这是要干吗去啊?” “没事儿,就是随便逛逛。” 想看看哪里有油水,就揩点油。 左景殊一拉左圣开:“看到他没有?这是我大伯,明天开始,就在……大伯,哪条街?” 左圣开说了一个街道的名字。 “就在药铺街那儿卖卤肉,你一天过去两趟照看着点,如果有不长眼的找我大伯的麻烦,你就给我教训他。如果我大伯受欺负了,我就找你算帐。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 “记住了,明天开始。滚吧!” 麻三儿立马带人跑了。 听钟遥说,这个麻三儿,自从被左景殊打过之后,就没有出现过。钟边也不知道逃哪里去了,反正现在,钟家就钟遥一个人,很自在。 “特特,刚刚那痞子,你认识?” 左景殊就把认识麻三儿的经过说了一遍: “大伯,他既然能在这街道上混,说明还有些背景。如果你以后遇到麻烦,说不定,他还能管点用。” 左圣开点头,做生意最怕遇到这些地痞。 伯侄二人取了小驴车,把买的东西统统放驴车上,就往家走。 左景殊提前骑马回来,找了二伯左圣达,让他帮左圣开清洗猪头和下水。 小驴车回来以后,把车上其他东西卸下来,把要烤的猪头和猪蹄尾巴烤好,再带上几个大陶盆和几大筐草木灰,来到西山脚下的一条小溪边清洗。 左景殊又把左作平找回来,让他在家里合适的地方,垒个大灶台,安上大铁锅。她则根据肉的重量,配制卤汁。 小驴车回来了,左景殊最后洗涤一遍,就把猪头和下水等下了锅,开始烧火卤制。 她还熬制了糖色,加在料汁里。因为这个时代糖很贵的,就些许放了一点糖,增加点亮色而已。 这么大的锅,炖了一锅肉,锅开了以后,香味飘散出很远很远。有些脸皮厚的人,直接登门来,看看是不是能弄点回去,都被左景殊冷着脸赶走了。 左景殊:娘的,这里住着真不方便,一点隐私没有。等盖了新房子,必须砌个高墙。 左家干活的人陆陆续续地回来了,看着大锅里的肉,都很开心。知道这是准备明天卖的,卖出去了,家里就有钱了。 …… 一大早起来,吃过早饭,把东西都装到小驴车上,就出发去县城,左景殊还是骑马跟在后边。 今天是第一天来县城卖卤肉,左景殊本来想再叫一个人来帮忙,被左圣开制止了: “特特,今天卖一天看看什么情况,如果真的需要帮忙再叫人,现在家里也很忙的。” 到了药铺街,因为来得早,左圣开占了个好位置。 这个街道比较繁华,店铺比较多,早餐铺也不少,来往行人也多,而且多数是有些小钱的人,是买卤肉的重要客户。 太穷的人,饭都吃不上,哪里有闲钱买肉吃,还是这么贵的肉。 左圣开摆好摊子后,就开始吆喝左景殊给他写好的广告词儿: “卖卤肉啦,左氏卤肉,三十文一斤,云台县独一份儿啦。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左氏卤肉肉香味美,不吃后悔。 左氏卤肉云台第一,老少皆宜。 从省城到京城,左氏卤肉第一名。先尝后买啦!尝一尝不要钱。” 左圣开一边吆喝一边拿出一个盘子,里边码放些很小块的卤肉,旁边放着一堆牙签。 左圣开的声音很大,甚至隔了一条街,都有人听到这里有人在卖什么“卤肉”。 越来越多的人涌向这里,大家看到卖肉的人收拾得干净利索,穿了一身新衣服,腰上围个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小驴车也很干净,盆子里一块块红亮亮的香味浓郁的肉,卖相很好,看着就像个好吃的样子,就是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 “尝尝真的不要钱吗?” “不要钱。一个人只能尝一次,尝了不买也没关系。” 就有心急的人,拿了牙签,扎了一小块肉放进嘴里细嚼,香,太特么香了,还没等吞咽呢,嘴里的肉就跑肚里去了。 也不好意思再扎一块,就眼巴巴地看着,看看有没有人买。 左圣开继续推销:“三十文,也就二斤肉的价钱。可你买了二斤肉回去,能做出这个颜色这个味道吗?人家问你卤肉是什么味儿,你都不知道,你说多没面子啊。” 刚刚尝过一口的人被说服了,“给我来一块。” “好嘞,客官,你说,你要哪一块?先买先挑。卤肉可就这几块,一会儿可就卖光了。” 每块差不多都有一斤。 这些卤肉,是左景殊为了招揽顾客,特意卤的。也就一小盆,没几块。 围观的人们,还有品尝过卤肉的人一听,就这几块了,纷纷要买。 一盆卤肉,很快就卖光了。 这些人不乐意了,“你们怎么做生意的,就做了这几块,我们都没抢到。” 左圣开笑着说道:“客官,别急啊,还有比卤肉更好吃的东西呢。大家看一看啊,左氏卤猪头和下水,三十文一斤,先尝后买啊。” 他又拿出一个大些的盘子,里边是切成小块的猪头肉和下水。 “哎哟,这些东西能吃吗?我可不买,想想都恶心。” 左景殊笑道:“不买没关系,请你让一下,后边的人还要看一看呢。” 这人被左景殊拉到一边。 左圣开端着盘子:“大家放心,这生意我们是准备长期做的,这些东西,我们是洗了又洗的,非常干净,一点怪味儿都没有。哪位帮忙尝一下。” 这样的好事大家自然乐于帮忙,纷纷拿起牙签,扎了自己看中的下水吃起来。 “哎呀,真的没有怪味啊。太好吃了,还有嚼劲。我就要我吃的这个,给我来一斤。回家切了就能喝酒了,这可比买菜省事多了,还好吃。 对了掌柜的,我吃的这是什么东西?” “客官,你吃的这是猪肚,有嚼头吧?越嚼越香。那位客官吃的是大肠,那东西更香。买一根回去用不了多少钱,端上桌招待客人还很方便。” “也是啊,正好我家今天有客人上门,这猪肚和大肠,一样给我来一斤。” “好嘞。” 左圣开手脚麻利地给客人称称,称抬得高高的,一边报重量一边已经算出多少钱了,同时也用油纸把东西给包好了,零头也给抹了。 客人很满意,付了钱,高高兴兴地拿着油纸包走了。 看到有人买了,其他人也都跟着买点回去尝尝。 买卤味儿的人都走了,摊子前冷清起来,左圣开继续吆喝,很快又吸引过来一波人。 左圣开又开始忙碌起来。 左景殊瞄到麻三儿了,他领着几个人站在不远处,向这里看着。 “这东西不错,闻着挺香啊。给爷来五斤尝尝。” 来了几个小混混。 买东西的顾客看到小混混,都向旁边躲去,正在称称的也不要了。 左景殊也不再装看不到了,她狠狠地瞪了麻三儿一眼。 麻三儿立即跑了过来: “我说你混哪里的,没看到我在这里吗?” 那混混抬头一看,“这不是麻爷嘛,怎么,这摊子是你家的?” “不是我家的,是我大哥家的。” 看到左景殊又在瞪他,猛然想起来: “这是我大伯家的,就等于是我家的,以后看到我大伯来出摊,帮着维护点。你们离远些,别把客人吓跑了,知道不?” “知道,知道。我们也买二斤尝尝,好吃以后再买。” 左圣开一看,马上给他们称称。 小混混付了钱,拿着东西麻溜走了。 麻三儿很识相地站远了些。 左圣开笑着对大家说道: “刚刚的人就是来开个小玩笑,大家别介意。哪位客官还买,剩下的可不多了啊。我一会儿还要到大正街去呢,那里可有人和我预订了。” 大正街离这里很远,如果撵到那里去买,差不多要跑小半个县城了。 “这个大肠给我来一斤。” “这个猪肚还有那个猪肝,一样给我来一斤。” “给我来一斤……” “给我……” 左圣开称完东西,一边报数一边把东西包起来,左景殊过来帮忙收钱。 又一波过去了,左圣开看看盆里,也就剩下少半盆儿了,几个桶里已经空了。 左圣开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 “特特,卖完了。” 左景殊也很高兴:“今天算是开门红了。这些不卖了。麻三儿,过来。” 麻三儿一看,现在也没人啊,心里就打起了小鼓: “这丫头不会是又想打我一顿吧?” 只见左景殊拿过一张油纸,把盆里的东西包了一包儿,递给麻三儿: “这些你拿回去尝尝,谢谢你今天的帮忙,明天继续。大伯,我们回家。” 伯侄二人收拾了一下小驴车上的东西,准备回家。 远远的就看到一个人向这里猛跑: “等一下。” 来人气喘吁吁地说道: “我刚刚在这里买了一斤猪大肠回去,正好赶上我叔叔来了,他特别喜欢吃,我爹就让我再来买二斤。还有吗?” 左圣开就打开盆子上的盖让他看,盆里大概还有二斤多。 “都给我称了。” 来人付了钱,拿着卤味儿跑了。 左景殊和左圣开对视一眼,都笑了。 伯侄两个回到家里,卸了小驴车,家里几个女人都围了上来,看到驴车上空空的几个桶,都惊喜地问道: “这是卖完了?” 左圣开笑着说道:“对,卖光了。我去水塘,离中午还有一会儿呢,我挖泥去。” 左景殊叫住了他:“开伯,不急,算算帐吧,看看今天赚了多少钱。明天不一定有今天卖的快,不过,应该也能卖完。” “这是自然,今天是头一天嘛。” 伯侄二人把钱数完了,一共二千二百多个铜板,除去本钱,这次大约赚了一千八百个铜板。一两银子兑换一千个铜板,就是说,这次,赚了一两八分银子。 “这么多啊?” 左圣开知道能赚钱,没想到,居然赚了这么多。 在县城做工,一个月也就赚个六七百个铜板。 “开伯,这一两八分银子,不是纯利润,还应该扣除你的人工,毛驴车的损耗。这次应该能赚一两半银子,不算少了。” “不少,不少。” “开伯,你应该记个帐,多少本钱,还买了些什么东西,付出多少,卖了多少,送人多少,都记一下,帐目是越详细越好,十天统计结算一下。 如果卤下水卖得好了,咱们还可以卤些素菜来卖。有些人买不起卤肉,卤菜也不错。” “好。” 中午,左家人都回来了,知道左圣开的卤味儿都卖完了,都很高兴。 伯侄两个谁也没有说,究竟赚了多少钱。 左圣开回去算了帐,把钱和帐本锁在一个柜子里。 以后的两天,左景殊陪着左圣开一起卖卤味儿。到了第三天,左圣开就坚持自己去了。 现在,从开始买猪头和下水,收拾干净,卤出来,到最后卖完数钱,做帐,都是左圣开一个人,他已经完全能够胜任这个工作了。 左景殊只是给配制一下卤汁,就放任不管了。 左圣开每天赶驴车卖卤肉,引起了一个人的不满,这天吃饭的时候,就暴发了。 【作者题外话】:《作者的话》: 读者:老步,你干吗写书? 老步:我要跟着女主,在那个世界,做个潇洒肆意的人。 读者:和我有关系吗? 老步:希望你们看了以后,能够感觉轻松一下下,开心一下下,老步就满足了。 029 我就是这个意思怎么了? 左家餐桌上,大家安静地吃饭,偶尔有相邻的人,小声说一两句。 左作平很高兴,现在的日子是越过越顺心,他对身边的老妻安氏说道: “圣开的买卖做得不错,每天带去的卤味儿都能卖完。我和大哥已经把地弄得差不多了,马上就可以种了。 这家里有了进项,秋天收的粮食就不用卖了,咱们家以后,再也不愁没粮食吃了。” 安氏笑了:“咱们挖了很多的塘泥当肥料,秋天肯定能多打不少粮食,以后不用挨饿了。” 左作平歉疚地说道:“以前让你们受苦了。” “唉,你不也是为了保全咱们这个家嘛。” 左圣元媳妇冯氏笑着对左作平说道: “爹,这几天活儿也不忙,明天我想跟着圣开大哥去县城,买些做鞋用的东西。” 左圣达媳妇陈氏,憋了一肚子的话,刚刚公公婆婆说话,她不好插嘴,现在总算是逮到机会了,她看着冯氏: “大嫂,圣开大哥天天跑县城,你就让他给你捎回来不就行了,你用得着专门跑一趟吗?” 冯氏笑着说:“圣开大哥还要做生意,我就不给他添乱了。” 陈氏一拍桌子:“他那点东西,不用一上午就卖光了,功夫有的是,帮你点忙怎么了?他能去卖卤味儿,还不是借咱们家的光啊? 就他那活儿,咱家人也能干,凭什么要他去干啊? 卖完了回来先回他自己家,在家里呆半天才来还驴车,谁知道他在家里都干些什么?他就是藏了钱,咱们也不知道。” 开始的时候,大家还以为陈氏是替冯氏着想,听着听着就听出味儿来了,感情陈氏是对左圣开卖卤味儿这事儿不满啊。 左圣达急忙喝斥道: “你别瞎说。” 陈氏冲着左圣达骂道: “你个软蛋怂包,一个外人都比你强,你也就敢对我抖抖威风,有能耐你找别人去啊,你也去卖卤味儿啊,你也赚钱去啊,你也藏点钱啊。” 左景殊站了起来:“二伯娘,你这是对我不满啊。” “哎哟,我怎么敢对你不满啊,这两大家子人,什么事儿都你说了算,这我就不说什么了。 可凭什么让他左圣开去卖卤味儿?卖完回来不到咱家来交钱?” “凭什么?就凭这事儿是我让他做的。” 陈氏大叫:“他的活儿,咱家人也能干。” “谁干?你干?” “你大伯和你爹都能干。” “就算我大伯和我爹干,回来不把钱交给你,你也会怀疑他们藏了钱对不对?说一千道一万,这活儿,就应该二伯干,回来就把钱给你,是不是?” “我没这么说。” “可你就是这个意思。” “我就是这个意思怎么了?你二伯好歹还是咱家的人呢,他左圣开算老几?” 这个二伯娘,时不时地就要找事儿,今天如果不把她一次性弄得服服帖帖的,这样的事情恐怕以后还会发生。 左景殊来到陈氏面前: “二伯娘,咱们左家现在用的钱,都是我弄回来的,包括买驴车的钱和买猪头猪下水的钱,卤味儿是我做出来的,所以--我愿意让谁卖就让谁卖,有意见你也给我憋着!” 030 我不分家,我不要分家! 陈氏指着左景殊:“大家看看,还当家呢,她这就是吃里扒外。” “二伯娘,让二伯卖卤味儿我就不吃里扒外了是吧?二伯不认字,不认称,做这个活儿不合适。” “不会可以学啊,总比让别人藏了咱们的钱强。” “二伯娘,有个事儿你必须搞清楚,圣开大伯卖卤味儿赚回来的钱,是我的,是我左景殊的,和咱们家,和你们二房没关系,懂了没?他回来就是不交钱,也和你没关系,用不着你操心。” “怎么和我没关系,你也没出嫁,咱们又没分家,那就是咱家的钱,是咱家的钱我们二房就有份儿。” “哎哟,二伯娘,你可是提醒我了,我现在能赚钱了,我们三房为什么还要和你们在一个锅里搅马勺? 爷爷,咱们在一起过,我二伯娘觉得他们二房吃了亏了,我觉得我们三房也吃亏了。所以,我们三房要求分家。 房场的地是我买的,盖了房子以后就是我们三房的了,和你们没关系。 驴车什么的,也是我买的,我愿意让圣开大伯替我*干,你们管不着。 地我们三房就不要了,反正也打不了多少粮食。以后,你们家里的事情,我就不管了。 等我攒了钱,秋天就让我哥进私塾读书去。三哥四哥也不是我亲哥,我二伯娘厉害着呢,以后就让二伯娘赚钱给他们读书好了。 到时候,我再想个买卖让我爹做,哈哈,我们三房,马上就能吃香的喝辣的,我以后就可以天天玩,啥也不用干了。 你们说,我是不是太傻了,有这好日子不过,偏偏要管你们这两大家子,还出力不讨好。 爷爷,我坚决要求分家,至少把我们三房分出去。” 大家被左景殊一席话说得瞠目结舌,不过,感觉她说得很有道理啊。 陈氏也蒙了,她不就是看左圣开天天赶个驴车卖卤味儿,有些不甘心,想弄过来让自己男人或自己家里人干吗,怎么就说到分家这事儿了? 左作平对自己这个有些二的二儿媳妇,也是很无奈,特特说要分家,不管是真是假,自己都支持她。就算真的分家了,她也不会让大家过苦日子的。 左作平点点:“行,特特这么能干,和我们在一起是吃亏了,那你们三房就分出去吧。不只是三房,二房要分出去也行,我们老两口就跟着老大过。”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分家。” 左景殊看着陈氏:“二伯娘,就算我不当家了,这个家也轮不到你来当。爷爷说分家那就分家,你说啥都没用。 你不是觉得你们二房亏了吗?这分家以后,你们二房有本事就可以自己赚钱了,你们就是赚回个金山银山,我们也不会要你们的,还是分家好,分吧。” 左圣达让自己媳妇气得够呛,他紧握着拳头,恨不得上去打她一顿把她打醒,这好日子刚刚开个头,她就出来闹腾,就是欠打。 种了地,家里就开始准备盖房子的材料,秋天收了粮食就可以盖房子了,那时候,也是他大展身手的时候,如果真的分了家,他们二房,虽然饿不死,恐怕也不会比以前强多少。 左景恭左景俭哥俩,心里可是明白得很,如果真的把特特气急了,她真的会分家,她绝对不是说着玩的。 他们想过好日子,想读书,还是劝劝自己糊涂的娘吧。 哥俩对视一眼,左景恭笑着对陈氏说道: “娘,咱们二房也分家。爷爷会分给咱们几亩地,就让我爹种着,秋天除了交税,再卖点,剩下的那点粮食,就是不够咱们喝糊糊,再挖点野菜掺着,估计也饿不死。 我们哥俩就跟着我爹种地,闲了就去挖野菜,读书多累呀,还要花那么多钱,老五读书,人家有个能干的妹妹,我们可没有。 娘你这么厉害,应该也学会怎么做卤味儿了吧?你做吧,我们哥俩看看能不能去卖,卖了钱,攒个五六年,等我们哥俩到了三十岁,差不多够我们娶媳妇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分了家以后,娘你就能一手遮天,我们爷仨全听你的,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你也不用再生气了,多好。 娘,分家吧,我们哥俩赞成分家。” 左圣达握着拳头就要过来打这哥俩,被身边的左圣元拉住了。 左景殊听了左景恭的话,心里暗乐,真没看出来,三哥平时不言不语的,原来是个腹黑的。 陈氏彻底呆掉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她不是想分家啊,真的不是啊。 左景殊看着她:“二伯娘,谢谢你的提醒啊,要不,我还不知道我当这个家吃亏了呢。你们二房分不分和我没关系,我们三房肯定是要分的,反正现在三房我说了算,是不是啊爹?” 左圣通狂点头,笑话,他自然是帮着自家闺女了: “特特,你想干吗就干吗,老爹支持你。” 左景让和楚氏也点头:“我们也支持。” 左作平站了起来:“那就分家,现在就分。” “爹!” 左圣元和左圣达以为真的要分家呢,急忙拉住自己老爹。 左作平甩开拉住自己的大儿子和二儿子,指着左圣达说道: “你们二房不是吃亏了吗?分开多好,大家各显神通,有本事尽管使出来,赚多少都是你们自己的。” 左圣达都要哭了:“爹呀,你就别寒碜你儿子了,我有多大能耐我自己能不知道吗?我们二房就想好好跟着特特,听她指派,将来能过好日子呢。” 左景殊看着左圣达,这个二伯虽然不是很聪明,却不糊涂: “二伯,我二伯娘觉得吃了亏,可是想分家呢。” “她敢!如果她想分家,就给我滚回娘家去。” 陈氏过来就要挠左圣达: “你长本事了,啊?想让我回娘家。” 左景恭马上接了一句:“娘,如果爹休了你,我和弟弟可是要跟着爹的,我们是左家人。” 双胞胎还是很有默契的,左景俭也说: “娘,你被休回家,我外婆肯定要骂你,我两个舅母一定也不乐意,他们家没地方住,没准你就要被赶去住柴房。 不过,没事,你还有儿子呢,你安心在柴房住着,吃不饱,等我和哥哥给你送吃的去。 那时候已经分了家,二合面饼子你是别想了,掺了野菜的窝头,我和哥哥省两个给你。” 左景殊使劲捏着下巴,才没让自己笑出来,三哥四哥不愧是双胞胎啊,真有默契。 陈氏这时候才感到害怕了,真的分了家,可能自己和自己家里真的就像儿子们说的那样惨了。尤其是,她的儿子们要娶不上媳妇,这怎么行。 “我不分家,我不要分家!” 031 有漂亮的新媳妇,左老二会… “咳!” 左景殊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阴沉着脸说道: “二伯娘,事儿是你挑起来的,你说不分就不分啊?” 左圣达也听明白儿子的意思了,他平心静气地说道: “孩儿他娘,分吧。老规矩说,‘父母在不分家’,咱们家既然要分家了,你这个媳妇我也不能要了,我不怕大家说我不孝顺,可我不能连累儿子。 有个不孝的爹,我怕儿子将来娶不到媳妇,只能委屈你,把你休回家了。到时候,我也省一个窝头给你。” “咳咳!” 左景殊为了掩饰自己的笑意,只得捂着嘴装咳嗽。 陈氏蔫儿了:“我没想分家,我真的没想分家啊。” 左景殊对左圣达父子的表现很满意,她也不能让他们太难堪: “二伯娘,既然你不想分家,就要好好干活,别没事儿找事儿,净整些没用的。” 陈氏无奈地点点头,早知道就不说左圣开了,等抓到他的把柄,再把他揪出来,她就不信,左景殊还会向着他。 左景殊一看陈氏的表情,她这是不服啊。 “二伯娘,我当这个家你虽然没说什么,心里肯定是不服的,要不,你来当?” “不,不,不,我不当。” 陈氏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既然我当了这个家,家里的一切就我说了算,所有人都必须听我的。有那闲功夫好好干活,别每天胡思乱想。 二伯娘,你别怪我说话不好听,我每天要想的事情多了,没功夫整天陪着你闹腾。 今天这是第一次,如果再有第二次,爷爷就是不想分家,我们三房也会分出去,大不了我领着爹娘和哥哥离开左家,天下这么大哪里不能生活。凭我的本事,到哪里都会过好日子,何必在这里受你们的窝囊气。 如果你一心一意跟着我二伯过日子,你还是我的长辈,我也会尊重你。如果你偏要做个搅家精,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不能因为你,破坏了我的整体规划。到时候,我让爷爷和二伯休了你,别以为我是在说笑话。” 左景殊贴近陈氏,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二伯娘,如果你再搅和,不听话,一心只想着你们自己家,我不但要让二伯休了你,我豁出去花很多钱,给我二伯娶个温顺漂亮的黄花大闺女,你说,二伯会不会同意要啊?我三哥和四哥可是想要妹妹呢,你还生得出来吗?” 左景殊说完,还偷偷让陈氏看看她掏出的银票一角。肯定不会让她看到面值,祁修豫给的银票,可是一千两一张的,虽然陈氏不一定认识。 听了左景殊的话,陈氏心里哇凉哇凉的。 有漂亮的新媳妇,左老二会不要?傻子才不要呢,左老二又不傻。 这死丫头有这么多钱,如果自己被休了,那钱,别说给左老二娶一个媳妇,娶几个都够了。 陈氏小心翼翼地说道: “那个……特特啊,刚刚二伯娘就是说着玩的,你别当真啊。你就当二伯娘是在放屁,别往心里去。” “二伯娘的话我怎么能不往心里去呢?我可是都记得牢牢的。不过,只要二伯娘你别再胡闹,秋天哥哥们都去读书。 我三哥四哥那么聪明,肯定能考取功名。别说那时候他们才二十岁出头,就是三十岁,有功名在身,还怕娶不到好媳妇?那时候咱们还不随便挑啊?” 两个儿子是陈氏的心头宝,没给他们娶上媳妇可是陈氏的心病。 “特特啊,你放心,以后,二伯娘保证什么都听你的。” 左景殊点点头,看着左圣达: “二伯,以后,你们家就让我三哥当家吧。” 左圣达有些犹豫,陈氏举起了手:“我同意。” 左景俭也举起了手:“我也同意。” 左圣达只得也同意了。 左景殊对大家说道: “咱们这一大家子人,必须齐心齐力才能过好日子。今天二伯娘说的事情,不能让圣开大伯知道了,否则他得多伤心啊。 大爷爷家的两个伯伯,人品还是不错的,不会干偷偷藏钱的事情。再说,我卤了多少卤味儿,大约能卖多少钱我心里能没数吗? 开伯卖完卤味儿回来直接回家了,是我让他先把帐做好,买猪头和下水花了多少钱,卖了多少钱,要有记录,十天向我结算一次。” 陈氏有些不好意思: “我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你不会来问我吗?你说今天这事儿如果大爷爷一家知道了,会怎么想?” 陈氏低下头。 “吃完饭我就去县城,把早熟土豆种弄回来,明天全家栽土豆。我再买头牛,也让爷爷他们种地轻松些。” 左作平一听,立即制止: “特特,咱们两家也才三十来亩地,种得过来,用不着买牛。” “爷爷,买了牛,你们早些种完地,可以帮忙拉木料拉石头啊。 今天我把定做的马车取回来,让泰伯开始捡石头。争取秋天就开始盖房子。” 左作平有些吃惊:“秋天?你不是要盖很多房子吗?这钱……” “爷爷,钱不够咱们可以先借点,等房子盖好了,咱们住进去,再慢慢还。 你想啊,秋收过后,大伯就可以编筐了,家里人得空了,还可以去采山货,咱家有马车,采多少也不怕弄不回来。 到时候,我找朋友帮忙,咱们把山货卖到省城或京城去,能多卖不少钱呢。 咱们还可以做点别的买卖,全家都不闲着,盖房子的钱,用不了多久就能还上。” 大家一听,都热血沸腾,秋天盖房子,那冬天不就能住上新房子了? 左圣元代表大房表态: “特特,你说怎么做吧,我们都听你的。” 其他人随声附和着。 “咱们挖出来的塘泥,不是拌好了嘛,今天去地里刨坑,马车取回来就往地里拉泥,一个坑里抓一大把当底肥,保证土豆长得又圆又大。具体怎么做听我爹的,我会告诉他的。 二伯没事的时候也想想,咱们的房子应该怎么盖。种完地,你多找些认识的盖房子的人,秋天请他们来盖房子,你是总指挥,指派他们怎么盖就行。” 提到盖房子,左圣达就很兴奋: “行,我知道了。” 左圣达也是个奇才,不认识字,却能记住盖房子的一些数据,也会使用量绳--相当于前世的卷尺。 吃完饭,左景殊把怎么刨坑,坑深多少,株距多少,详细告诉了左圣通,她就带着左作平去县城了。买了牛,还得有牛车啊。反正盖房子也要用,不浪费。 让左作平把牛车赶回来,她还要去办别的事情。 左景殊牵着马,左作平坐在马上,祖孙二人一边说话一边赶路。 “特特,你那会儿不是真的要分家吧?” “怎么不是?我劳心劳力还要受气,我没事撑的吗?放心爷爷,就是分家,我也会把你和奶奶带着的,让你们跟着我享福去。” “你这性子变了不少。” “爷爷,我再不变变,咱们左家还有活路吗?左克华不跑,虽然咱家不像大爷爷家那样惨,可也穷得只剩下家里这些人了。” “爷爷当初有你这样的气势就好了。” “你和我不一样,我有退路,大不了嫁人走了。你不行啊,你有子有孙有家族,你得守孝道遵族规啊。” “是啊。” 【作者题外话】:《作者的话》: 老步昨天有事,没有多更,今天多更点。 晚上还有一章。 谢谢大家支持,有票票只管砸过来吧,票票越多越有动力哦。 再次感谢。 032 大叔,这个房子多少钱? 五里路,很快就到了。 来到牛马市,左作平看中一头大黄牛,花了十三两八分银子买了下来,又花了一两银子买了个结实的车。 去药铺街看左圣开,正好他卤味儿卖完了,左景殊就让他们叔侄两个在这里等等,她去买土豆种,买完了就用驴车和牛车拉回去。 左景殊找到牙行,她准备买个房子,以后来县城买个什么东西也有个存放的地方,弄到这里,再收进空间里。 再说,以后三个哥哥和小火,都要来县城的官学读书,这就需要一个住的地方。虽然县城到村里才五里路,不算远,可如果遇到刮风下雨的天气,还是不太方便。 牙行里,一个一脸精明相的牙人接待了左景殊: “小姑娘,你是要买人还是买房买地啊?” 他可不认为,这小姑娘穿得陈旧就不是来买卖东西的。看小姑娘的气势,就不像个缺钱的人。 买人? 左景殊想起来,这个时代人是可以买卖的。 “大叔,我想买个房子,一进的就行,但是房间最好多点,地方大点,得有种菜的地方,如果位置好就更好了。” “小姑娘,这样的房子我这里还真有一个,前几天刚刚委托我要卖。咱们……看看去?” “好。” 看到这个房子的第一眼,左景殊就相中了。 房屋不算旧,很利整,地方比较大,院墙很高,房间多。 五间正房,东西厢房各三间,后院有个不小的花园,种菜足够了。 宅子的位置也不错。 左景殊仔仔细细地把院子的每个角落,和各个房间都看了一遍: “大叔,这个房子多少钱?” “人家说了,二百三十两不讲价。你如果要买,马上就能办契。” 左景殊觉得价格还算合理:“办契吧。” “好,你在这里等会,我这就找房主去。” 有钱赚,这个牙人开心地跑出去找人。 交了钱办了过户的契约后,左景殊换了门锁。 她算了一下种三十亩地需要的土豆数量,从空间里拿出土豆,锁上门,把左作平叔侄找来拉土豆。 小驴车也就拉个四五百斤,牛车大约能拉千斤左右。 看着还剩下不少的土豆,左作平为难地说道: “特特啊,剩下的这些,再来一次也拉不完吧?放在这里还麻烦人家。” 左景殊告诉左作平,房子是卖土豆的人家的。 左圣开说道:“特特,要不,我多跑几趟,毛驴走得快。” 左景殊笑了:“你们怎么忘记了,咱们家还有马车啊。你们先回家,我去把马车取回来,剩下的这些,马车拉两趟估计就差不多了。” “好,好。” 左作平叔侄走了。 左景殊把土豆收进空间,锁好院门,来取马车。 因为马车还准备拉石头,定做马车的时候,是做了厢板的。 左景殊让人帮忙安上厢板,就把马套上了。 可能这马从来没拉过车,有些不太适应,好在它脾气好,也没怎么反抗。 左景殊就牵着马往家走,只是象征性地在马车里放了一些土豆。快到家的时候,才把车厢放满,这马还是不紧不慢地走着,感觉轻松得很。 这马车的车厢可不小,这些土豆得有两千多斤了,看来这马也是个大力士啊。 回家卸了土豆,左景殊又跑县城拉了一趟。 感觉这些土豆应该用不了,反正剩下的还可以吃。 土豆种拉回来了,左圣开赶驴车,左圣泰赶马车,左作平赶牛车,开始往地里拉塘泥。其他人不管男女,都切土豆芽块,因为向村里人借了不少菜刀,闹得整个沟塘村都知道,左家明天要栽土豆了。 “这不是胡闹呢吗?这么早就栽土豆,就是不冻死,估计土豆也长不大。” “你们是不知道吧,左家现在是那个‘灾星’当家,能有好。” “你小点声,让左家人听到了,没有你的好果子吃。不过也是,一个姑娘,懂什么种地啊,左老头怎么什么事儿都听孙女的?” “看吧,今年左家的地,恐怕是要种废了。如果要和我家借粮,可没门儿。不是我抠,我是担心他们还不上。” “对啊,我家也不借。” 左家用了将近两天时间,把三十多亩地全部种上了土豆。 看着剩下的土豆,左景殊让两家在院子的菜地里,也栽上一些,反正土豆也能当菜吃。 左景殊问左作平:“爷爷,咱们可不可以自己到山上开地种啊?我在山上闲逛的时候,发现了一大片平整的地方,开出来得有好几亩地。” “好几亩?” 左作平很吃惊,对一个庄户人来说,土地就是命啊。这有好几亩地,他怎么能不心动。 “特特啊,虽然官府没有出告示,可是私自开地,应该是犯法的。” “爷爷,那咱们就偷偷开出来种呗。那个地方很隐蔽,下边就有一条小河,也不怕天旱。再说了,我可是看了,那可是好地啊。” “我找你大爷爷商量一下。” 老哥俩商议好了,那块地,开。 左家这么多人,还有驴马牛车,开几亩地,还是很快的。 考虑到地比较肥沃,就不用上肥料了,也给种上了土豆。 为啥不种点别的?土豆和玉米都是高产作物,先解决温饱再说。以前,两家人可是经常挨饿。 开地的时候,把家里的女人们也拉上山,采野菜和木耳,回来掺着粮食吃,能节省不少粮食呢。 左家种地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这天,左景殊带着打扮一新的三个哥哥一个弟弟,来找老族长。 “族长爷爷,我给你找点活儿干。” “特特啊,你爷爷我年纪大了,干不动了,家里你伯伯叔叔都在,让他们帮你干吧。” 左景殊笑了:“是这样的,他们四个想跟着你读书,先打好基础,等秋天我家收了粮食有了钱,再送他们去县里的官学读书。” “跟着我读书啊?行,有空就让他们来吧,反正我自己住一间屋子,有地方。” “族长爷爷,我希望正规一些。说明白点,就相当于你开的私塾,他们是你的学生,不听话或学不好,你直接用戒尺教训他们。 束修一人一个月按一百文算,他们四个是四百文,秋天再一人交一百斤玉米,你看怎么样?” “哎哟,这可不行,这比上私塾都贵啊,太多了,不行,不行。” “族长爷爷,这怎么能和上私塾比呢?你就这么想,他们是你的晚辈,你教他们读书是应该的,对吧?” “对啊。” “你是我们的长辈,我们孝敬你些东西,也是应该的,对吧?” “这……也对啊。” “所以啊,你把这钱和粮食,当成是我们孝敬你的就行了呗。放心,我们家现在能拿出这些钱来,粮食秋天肯定就有了。” 左景殊说着,拿出四百文: “这是一个月的,就按今天开始算,以后每个月的这一天,我们交束修。” 左作松有些迟疑了,收吧,按现在的标准有些多了。不收吧,他确实挺眼馋这些钱,尤其是粮食,他们家也不富裕,也经常挨饿啊。 要不,就少收点? “特特啊,有些多了。” “族长爷爷,晚辈孝敬长辈,多少都不算多,你就安心地收着吧。不用感觉不好意思,如果哪个学得不好,你直接拿戒尺抽他们。如果你打不动了就告诉我,我替你打他们,我的力气可是很大的。” 哥几个听左景殊这么说,一齐向后退了退,他们怎么感觉手心和屁*股有些疼呢。 “你们退什么?家里人干活,让你们在这里读书,你们好意思不好好读吗?只要我听到族长爷爷说,你们不用功,你们就给我小心点,哼!” 左景恭笑了笑:“特特啊,我们是你哥哥。” 你不用像教训弟弟一样说我们吧? 左景殊一指小火:“这不是也有弟弟嘛,你们就当我在教训他好了。” 左作松看到他们兄妹之间的互动,也笑了。 “特特啊,那爷爷就收下了。你们明天再来吧,我把家里收拾一下,再弄几张桌子和凳子。再行个拜师礼。” “好。” 从第二天开始,左景殊的三个哥哥和一个弟弟就开始上私塾了。 左作松童生出身,教他们几个还是绰绰有余的。 钟遥来抄书,知道左景让他们在上私塾,就找到左景殊,希望也能去左作松的私塾读书,他和左家兄弟一样交费,就是粮食有些不好办,他家里没地。 钟遥这人品行不错,左景殊也愿意帮帮他。就让他和左景让同住,每个月意思意思交几文伙食费就行。 看着钟遥破旧的衣服,想到他的字写得还行,就建议道: “你可以抽时间抄些书,攒上几本,我就找个书斋帮你卖掉,也能赚几个钱。一来练了字,二来温习了功课,三来赚了钱,多好。” 钟遥大喜:“好,好,谢谢你特特。” 左家三兄弟知道了,有空也抄书让左景殊代卖。 左景殊答应了,但她一再强调,如果耽误了学习是万万不行的。 哥哥们开始读书了,左家其他人,就开始准备盖房子的材料了。 必须先弄木头,因为木头不是弄回来就可以用,还得晾干才行。 左圣开要卖卤味儿,上午卖完了,下午也来帮忙。 上山砍树的时候,女人们也跟着,除了采野菜,她们还要把男人砍下来的树枝捡下来放成堆,马车牛车有空的时候都要拉回来,这可是好柴火呀。 想想到了冬天,左家盖了新房子,房间多了,不多弄些柴火怎么行,这里的冬天那么冷。 大树砍倒修理好以后,就用车往家拉。拉完木头拉树枝,反正牛车和马车不闲着。 左作平和左圣泰,那是特别的爱惜牲口,多拉一点都怕累到自己的马和牛,宁可多跑一趟。 这天,吃过饭,左家人刚刚来到山边石坑这里,准备捡石头。 左景殊说了,院墙要垒高一些,砌个石头座儿结实,得多捡些石头才行。 这时,从村里匆匆忙忙跑来一个人,一边跑一边大喊着。 因为离得实在太远,听不清他说些什么。 左景殊想了想,对左圣泰说道: “泰伯,我骑马过去看看,这人肯定有什么急事儿。” 左圣泰急忙卸了马,左景殊骑马就下了山,来到这人近前。 “特特啊,我儿子烧迷糊了,怎么也叫不醒,我来找你借马车……” 这人左景殊认识,叫金大木,他儿子才三岁多。 高烧可是会烧死人的。 “你慢慢往家走,我带你儿子去县城医馆找大夫。” 左景殊说完,一溜烟儿跑回村,来到金大木家,抱上孩子,就奔了县城。 左景殊找了家熟悉的信誉好的医馆,抱孩子就冲了进去。 “大夫大夫,救命啊。” 老大夫出来了,看到孩子已经昏迷,马上给孩子把脉,然后摇头: “这烧得太厉害了,如果半个时辰内不能退烧……” 孩子就要交待了。 “你们这里没有什么特效的退烧药吗?” “我倒是能开副退烧药,可你看他这情况,能喝下药吗?再说,煎药也需要时间吧?” “老大夫,你们这有烈酒吗,给我一碗。” 【作者题外话】:《作者的话》: 发完第二章,本来准备出去的,现在不用出去了,直接把这章发了。 老步请大家多多支持哦。 祝大家春安。 033 没准这样种,人家两样都收了呢? 老大夫虽然不知道左景殊要烈酒有什么用,还是叫人给她拿了一碗。 左景殊麻利地把孩子的衣服脱了下来,开始用酒给孩子擦身体,重点是手心脚心和腋下。 停了一小会儿,又搓了一次。 “老大夫,体温好像降下来一些,你再给看看吧,怎么还不醒呢?” 老大夫一摸,真的不那么烫了。他又给孩子把了脉: “真的降下来了,我给他扎几针,应该很快就醒了。” 奇迹啊,在他看来,孩子已经没救了,看现在这情况,应该是没事儿了。 老大夫拿出银针,在孩子的头上扎了几针,孩子眼皮动了动,醒了过来。 他转动眼珠看了看,没有认识的人,“哇”地就大哭起来。 左景殊把孩子的衣服穿好:“老大夫,你给开药吧,我去给孩子买点吃的。” 左景殊就近找了间杂货铺子,买了些软和的糕点,回来递给孩子两块。 孩子闻到香味,也不哭了,大口吃了起来。 左景殊急忙说道:“你慢点吃,还有呢。” 看孩子吃完了,左景殊又拿两块给他,剩下的包了起来,不再给了。 找医馆小伙计要了碗温水,给孩子喝下去,孩子喃喃地说道: “我要娘,我要爹。” “等会啊,你爹娘一会儿就来了。” 老大夫很快开好了方子,小伙计给抓了三副药来。 老大夫交代:“这孩子没大病,就是着了凉发了烧引起的昏迷。回去喝了药以后,弄点东西补补,孩子太瘦弱,不抗折腾啊。” 还不等左景殊说话呢,金大木两口子就跑了进来。 孩子大叫道:“爹,我还要吃点心,可好吃了。” 金大木媳妇一把把孩子抱在怀里,“小锁啊,你可醒了,你要吓死娘啊。呜呜……” 左景殊把剩下的糕点拿给金大木:“他已经吃了四块,一次吃太多不好,这糕点太油腻了,会坏肚子的。” 金大木已经很不好意思了:“麻烦你送孩子来医馆,还让你破费买点心,回去我把钱给你送去。” 左景殊摇摇头:“几块糕点,算我送给孩子吃的。” 左景殊就把老大夫的话,对金大木说了一遍,金大木难过地点点头。 家里生活困难,孩子这么小就很懂事了。听大孩子说,河沟里有鱼,就跟着下水捞鱼,不小心栽倒了,浑身都湿透了,这才着了凉,被人送回家就开始发烧。 开始也没太在意,寻了块姜熬了姜水喝,可味道不好,孩子喝了一口就吐了,然后孩子就睡着了。 等发现孩子高烧时,孩子已经昏迷了,他们这才着急起来。 想着左家有马车,怎么也比走路快,就去借马车…… 回去怎么也要想办法给孩子弄点好吃的,孩子好了,日子才有奔头不是。 两口子抱起孩子,提着药包准备回家。 医馆小伙计过来:“药钱一共是六十文。” 金大木两口子这时候才想到,看病是要花钱的。 可他们没带钱啊,不对,是他们家里现在根本没有钱啊。 老大夫过来说道:“孩子如果再晚来半个时辰,恐怕就没命了,以后要好好看着孩子,别让孩子再出了什么意外了。” 金大木两口子这才知道,因为左景殊骑马抱孩子来的,争取了时间,孩子才捡了一条小命,都十分感激她。 看到金大木为难的样子,左景殊掏出六十文,付了药钱,三人离开了医馆。 “特特啊,药钱我会想办法还你的。” “这个不急,你什么时候有了再还。你们慢慢走回去吧,别再让孩子到处跑了,要好好养养。我家人还在山上等马拉车呢,我就先走了。” 左景殊上马向山上跑去。 金大木两口子千恩万谢地抱着孩子回村了。 医馆里,老大夫坐在那里,想着刚刚左景殊用烈酒给高烧的孩子退烧的情景。 门帘被挑开,从里间屋子走出来一个年轻男人。 这男人,只要你看他一眼,就会被他吸引,长得那个一个清俊脱俗,一身月白的衣服,仿佛仙境中的人物一般。 老大夫和他打招呼:“清庐,过来坐。刚刚的事情你都看到了?” 叫清庐的年轻人在一旁坐了下来,动作都是那么的优雅。 “师叔,我都看到了。用烈酒擦身可以退热,师叔可曾听说过?” “没有。我也没听你师祖说过。” 牧清庐点头:“一会儿我就记下来,真的好用的话,倒是发热之人的福气了。” 老大夫又说道:“这个女孩以前来过几次,买了很多药材,我想了好几天,感觉这些药材她应该不是为了救人治病,应该是有别的用途。我就是想不出,她究竟用这些药材做了什么。” “哦?” 牧清庐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师叔,是哪些药材呢?” 老大夫记性很好,把左景殊买的十几味调料一一说了出来。 牧清庐想了好一会儿: “师叔,这些药材,很多是去腥去膻增香的,还有滋补的,你说会不会是用来做什么特殊吃食,比如鱼和肉之类的?” 老大夫一拍桌子:“对啊,我开始也曾有这个想法,可我又感觉很荒唐,就给否定了。你这么一说,完全有可能啊。清庐,你跟我来。” 老大夫把牧清庐带到厨房,指着盆里的一块卤肉说道: “你尝尝这肉,里边是不是有刚刚那些药材的味道?” 牧清庐轻轻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肉送进嘴里,细细嚼了嚼,又夹了一块吃了,才点点头。 老大夫看了很惊讶,牧清庐很注重养生,凉的东西轻易不吃,这肉,他居然夹了第二块。 “这个卖卤肉的摊子,我问过了,正好是那女孩买了药材的第二天出现在县城的。” 这卤肉很对牧清庐的胃口,他感觉很好吃,真想再吃几块。 “师叔,如果再遇到这女孩,你好好问问她,除了这个烈酒,还有什么法子能退热,她又是怎么知道这个办法的。” 老大夫点头应承:“好,我会问的。” 他这个师侄,是个医痴,有时候为了一个方子,能在一个破烂的小地方呆上三五个月。要知道他平时的吃穿住行,可是很考究的。 …… 左景殊可不知道有人惦记上她了,此刻,她正在西山上帮忙装石头呢。 左景殊这几天有个发现,她的力气好像又长了。 就这种大石头,以前她搬起来都有些吃力,现在居然不费什么力气就可以抱上车,她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 左景殊的这个特长,今天可是让她出尽了风头。 凡是大块的石头,都是她给装上车的。两个人抬不动的石头,她一人轻松就搞定了。 家里人高兴的同时又有些担忧,这大力女,将来找婆家时会不会被人嫌弃啊? 马车装满了,左圣泰赶着马车去房场,跟了两人回去帮忙卸车,其他的人,还在石坑这里,继续到附近捡石头,把石头放在一起,方便马车来的时候装车。 这时候,左景殊看到金大木带着几个人来了。 “特特,你救了我儿子,我们没什么报答你的,我们哥几个来帮你们捡石头吧。” 有人帮忙左景殊自然是欢迎的。左圣泰再一次赶车回村的时候,左景殊让他给家里捎个信儿,多做几人的饭。人家来帮忙,自然是要管饭的。 看到有人帮忙了,和左家相处不错的人家,也纷纷来帮忙。虽然吃饭的时候左家人一再让大家吃饱,可大家都知道,现在粮食金贵,能吃个大半饱已经很不错了,现在离秋收还有好久呢,可不能把粮食吃光了。 就这样,一个多月的时间,不但备好了盖房子需要的木料石头和泥土,两家还备了大量的柴火。 村里很多人家看到了,也上山弄了好些柴火。他们没有马车,就用板车往家拉。 左家种的土豆,已经出齐了苗,且长势良好。锄了草犁了地之后,就要种玉米了。 种玉米也是上了肥料的,不到两天,玉米也种完了。 左家再一次成为全村的议论对象,有人还跑左家地里看他们怎么种玉米: “左家的土豆长得可真好,苗出得也齐。可你们说,左家是不是瞎胡闹啊,他们竟然在土豆地里种玉米,从来没听说,种地还可以这样种,真的长见识了。” “地里种一种东西,长得好,秋天能多收点就不错了,这种两种,玉米苗要是出来了,还不和土豆苗挤一块去了?这能行吗?浪费种子不说,还白费力气,影响土豆产量。” 也有不同的声音传出来: “没准这样种,人家两样都收了呢?” “还收两样?咱们种了一辈子地,你见过这样种地的没?” “反正我感觉,左家那小姑娘不是一般人,你没看人家现在有马车牛车吗?听说都是那小姑娘赚回来的。 我这两天还帮他们种玉米了呢,我已经会种了。如果秋天他们家两种粮食都丰收了,我明年也这么种,一亩顶两亩呢。” 左景殊才不管别人怎么议论呢,地种完了,爷爷老哥俩会看着锄草的,地里的事情她就不管了。 她让左圣达雇人挖地基,让左圣通带着家人脱土坯。 脱土坯的泥,就从水塘里挖,同时把水塘挖深点,规矩点。等夏天雨季到了的时候,塘里就会存很多的水,正好养一养里边的泥,明年春天,看看是养鸭子还是种藕,到时候看情况再说。 她到房场看看挖地基的进度,又去看看脱了多少土坯,然后就骑马来到山下,找一个青草茂盛的地方放马。 这段时间,可是把家里的牲口累得不轻,左景殊多次偷偷地从空间里拿粮食,给家里的牲口吃,让它们补补。 左景殊看看马吃饱了,就骑马去了县城。 034 这个外伤,最令你头疼的是什么? 左景殊这次进城,主要是给哥哥们卖手抄本的书,还要买些卤肉的调料。 左圣开卖卤味儿,已经从开始的卖三副下水,发展到现在卖五六副。因为有些人比较喜欢吃卤肉,他就每天再卤五十斤肉。 左圣开卖的卤味儿是云台县的独一份儿,生意还是很好的,通常情况下,一上午所有的卤味儿就卖完了。 左景殊只负责给他兑卤汁。 虽然卤汁可以重复使用,还是需要经常换的,就需要很多的调料了。 左景殊因为带了一大包的手抄本,她想先去书铺把这些手抄本卖掉,再去医馆买调料。 有一次去族长爷爷家,小火居然也拿出了一本小册子,说是他抄的书,让左景殊帮忙卖出去。 左景殊翻看了一下,对一个七岁刚开始认字的小孩来说,写得已经很不错了,就答应帮他卖。 小火写的小册子,左景殊拜托书铺掌柜的帮忙,哪怕卖十文钱也好。 掌柜的很为难,这样的书会有人买吗?就算你卖的再便宜,可这只抄了少半本。 左景殊跟掌柜的解释: “这本小册子放在你这里摆着,如果有人问起,你就随口说两句,这是一个七岁的小孩写的,没准就遇到哥哥或父亲买回去,鼓励自己家里的弟弟或儿子呢。 你放心,如果两个月还卖不出去,我就收回来。我只要十文,多卖的算你的。” 卖不出去,大不了自己买下来,不能打消小火的积极性。 没想到几天之后,掌柜的交给左景殊十文钱,笑着说: “有一个来买书的,说他弟弟都十多岁了还不好好读书,他要把这本小册子买回去,给他的弟弟好好看看。” 小火得到了自己人生的第一笔收入,特别高兴。他拜托左景殊给他买一斤糕点,他要孝敬爷爷奶奶爹娘和二叔。 左景殊加了钱给小火买了一斤糕点,同时告诫小火,抄书可以,但是一定不要耽误学习。 后来小火偷偷告诉她: “特特姐姐,我爷爷奶奶吃了我买的点心,还流眼泪了呢。” 左景殊摸了摸小火的头: “他们是高兴的,小火是个好孩子,好好读书,将来当了官,就能更好地孝敬你爷爷奶奶和爹娘了。” 小火挺着小胸脯,信心满满地回到自己座位上,开始大声读书。 左景殊听老族长说,左家四兄弟和钟遥,学习都很刻苦用功,天分也都不错。闲暇时抄书就当练字了,手抄本七八天时间就能攒一包。 卖了手抄本,左景殊一本书收他们十文钱,不是她和家里缺这几文钱,而是要让他们知道,自己是家里的一分子,他们赚钱应该交家里一点儿。 左景殊用钟遥的钱,帮他买了块布,请楚氏帮忙做了衣服和鞋子,钟遥总算穿上了像样的衣服。 每当从老族长家经过,听到屋里传来琅琅的读书声,左景殊心里就特别的舒坦。 老族长告诉左景殊,村里有人知道他开了私塾,也把自己家的孩子送来,他征求左景殊的意见,问她应该怎么收费。 左景殊说道:“族长爷爷,肯定不能按照哥哥们的标准。能够读书的孩子,家里应该不是很贫穷,你可以考虑让他们每个月交点粮食。” 老族长家不富裕,收点粮食也能贴补一下。 就这样,老族长的私塾又收了六个孩子。 他们家里现在有粮食吃了,他每天都眉开眼笑的。 左景殊边走边想着往事,嘴角含着笑意,走进了医馆。 老大夫首先发现了她:“小姑娘,又来买药材啊?” “是啊老大夫,还照上次的单子,给我来一包。” “好。” 老大夫吩咐小伙计去称药材。 “小姑娘你坐下等着,一会儿就好。” 左景殊坐了下来。 老大夫开门见山:“小姑娘,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烈酒能退热的?” “我看别人用过。” “那你还知道别的退热的办法吗?” 左景殊想了想:“多喝姜水,得是热水,然后捂上棉被,热炕上最好,发一身热汗。要整个身体全捂住。 再就是冷敷,冷布巾敷额头。还有温水洗浴。” 老大夫点头,“捂汗?出了汗身体就不那么热了,这办法不错。”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左景殊发现,这个老大夫不但医术好,人也好。来看病的,不论穷人还是乞丐,都一样对待,有时还要减些药费。 看他对退热的办法这么热衷,知道他也是为了病人。 左景殊想到了烈酒的另一个重要作用。 “老大夫,那天你给我的烈酒,是专门酿制的吧?” 这个时代的酒,度数都不太高。 “是啊,我是为了泡药酒,专门请人酿制的。” “这个烈酒,我还知道一个用途,是用在外伤上。” “哦?” 老大夫大感兴趣:“小姑娘,你快说说。” “老大夫,通常情况下的外伤,比如刀伤剑伤,或磕伤跌伤之类的,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怎么处理? “清理一下伤口,上点止血的药粉,包扎好,再喝点滋补止疼的药。” “如果创伤面太大,这个外伤,最令你头疼的是什么?” “就是伤口溃烂,化脓了。” “这时候就很难治了是吧?” “是啊,要割掉烂肉,清理脓血。可是很难做到清理得彻底,会继续溃烂化脓。很多人因为这个没命了,特别是在战场上。” 左景殊点头,别说在这个时代,就是在前世,早些年的战争,因为没有药品救治,战场上大批不该死去的士兵,都丢了性命。 “老大夫,伤口清理干净以后,用烈酒把整个伤口清洗一遍,再上药包扎,会大大降低伤口溃烂化脓和身体发热的几率。就是会很疼。” 老大夫一下子站了起来:“你说的是真的?” “我保证是真的。而且烈酒度数越高效果越好。” 医用酒精七十五度,这个时代的技术,根本做不到。 “好,好啊。” 老大夫激动地站了起来,原地转着圈儿。 如果真的好用,那战场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士兵丢命了。 太好了,必须把这事儿告诉师兄,他可是随军大夫。 不行,不能听风就是雨,作为一个医者,必须小心再小心。 他恨不得现在就找个病患实验一下。 小伙计拿了一大包调料过来,左景殊付了钱就要走。 老大夫凑到左景殊身边,轻声问道: “你这药材是做卤肉用的吧?” 左景殊点头,随后就离开了。 这事儿根本就瞒不过大夫。 牧清庐从里间走了出来,“师叔,我觉得她说的是真的。烈酒喝进嘴里,都能把舌头杀麻了,那烈酒杀过的伤口,应该不会再溃烂了。” “有道理。不过,我们还是得检验一下。如果效果真的好,要马上告知你师父。” “好。” 牧清庐对人清冷疏离,不喜交际。师父曾多次叫他一起随军,积攒经验,都被他拒绝了。 因此,左景殊来医馆多次,他都没出来见一面,以致错失终身幸福,后来抱憾终生。 035 你们不是回京城了吗?怎么又来了… 左景殊没有回家,在山脚下,她把马收进空间,就上了山。 她觉得,自己力气很大,这是上天给予她的恩赐,不能浪费了,她应该把这恩赐发扬光大。作为女孩子,力气大些能更好地保护自己。 她决定,以后要有意识地锻炼自己的力气,让力气变得更大,不说天下无敌,起码也要云台县无敌。 她找到一片树林,这里的树又高又直。 左景殊从空间里拿出一个破布袋,又拿出一把斧子,一盘绳子和一个装满水的水囊,把绳子和水囊装进破布袋,拿起斧子开始砍树。 如果遇到人,看到这些东西会以为,她是来砍树的。 她这斧子可是前世的,那是相当锋利,她力气又大,加上她又卯足了劲砍,一棵足球那么粗的大树,她几斧子就放倒了。“哐,哐!”的砍树声传出好远。 “小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左景殊放倒一棵又一棵大树,正砍得起劲呢,就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转过身,她就看到四个人,正是她用鞭炮炸野猪那次遇到的四个人,那两个主子,她在县城还遇到一次,把捡到的包裹给了他们,得到五千两的奖励。 “你们不是回京城了吗?怎么又来了?” 每次看到这个小姑娘,骆居庸都有一种亲切的熟悉感。他毫无保留地笑着说: “那东西送得很及时,那些贪官得到了该有的下场。人是伏了法,可是,他们收敛的银子却没找到。哦,是有两个银库没找到。 图纸上标注的地点我们已经排查过了,既然已经找到五个银库了,就说明这图纸没有问题。 我和修豫出来散散心,准备回去继续找。” 其实,是祁修豫建议来这里的,看看能不能再遇到这个小姑娘,聊聊天也好啊。 骆居庸也觉得,遇到这小姑娘,他们运气都变好了。 左景殊问道:“你们找了多长时间?” “一个地点差不多找了一天。” 左景殊最喜欢这种类似“捉迷藏”的游戏了,她对找东西特别有心得。 “那这两个地点,都在什么地方?” “一个在花园里,一个在茅厕旁边。” “那你说说,你们是怎么找的?” 骆居庸很有耐心地回答左景殊的问题: “我们以那个标注点为中心,方圆五十米开始搜索,可以说是每一寸土地都不放过。” 左景殊揪着下巴,皱着眉头开始思考。 花园?茅厕? “那个花园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没有,就是在花园的假山下边,我们已经找到一个银库了。” 左景殊眼珠一转:“小银库?” 骆居庸一想,好像是不大,他就点了一下头。 “那个茅厕建在哪里?” “建在下人房的后院。那贪官捧场很大,伺候的下人有很多,光是下人房,就长长的两大排,男一排女一排,中间砌了道隔墙。茅厕两边开门,一边男厕一边女厕。” 左景殊笑了:“这么说,这茅厕很大了?” “那是啊,我亲自去看过了。这茅厕不但建得很大,还挖了地基,墙也很厚,当时我在里边,外面修豫叫我,我都没听到,隔音很好。” “你就没觉得哪里不对?” “肯定不对啊,大点没毛病,可这墙也太厚了。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前几年,有个冬天风特别大,把他们的简易茅厕刮走了,下人们只得到处拉撒,贪官差点踩到了。 贪官十分气愤,说再修建茅厕的时候,一定要挖地基,加厚墙。 这茅厕应该也没问题,我还特意扒开墙泥看了看,里边的大青石……块很大,颜色发……青。” 骆居庸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袋:“我靠,大青石!” 说到这里,他也知道哪里有问题了。 这大青石虽然说不上多珍贵,可是也不好弄。因为那些达官贵人经常需要建个庄院啊,花园啊什么的,大青石的需求量很大,加上大青石出产不多,所以就很值钱。 这个贪官就是再有钱,也不会用大青石来给下人砌茅厕,还是砌这么厚的墙。他再想想那大青石的颜色,明明就是成色不纯的银子的颜色。那哪里是大青石,明明就是银块啊。 自己当时怎么就没过过脑子呢?肯定是被里边的臭味儿熏的。 “哈哈哈。” 左景殊毫不客气地笑了。 骆居庸是个行动派: “修豫,你在这里散散,我回去。娘的,老子居然被骗了。当时让你进去看看就好了,以你的精明,一定能发现问题。” 祁修豫有轻微的洁癖,作为挚友,骆居庸怎么会让他进茅厕里呢。 “居庸,等等。花园……” “对了,还有花园。小姑娘,对于那个花园,你有什么建议啊?” “我就想着,那个贪官有这么多银子,费一回劲,竟然只是建了个小银库。” 祁修豫想了想:“居庸,你再回到那个小银库里检查一下,认真检查。” “我明白了,我走了。” 该死的贪官,听修豫的意思,那个小银库只是打掩护用的,目的其实是为了掩盖真正的大银库。 那么,这大银库的开启机关,就在这个小银库里。 骆居庸带着手下,很快消失在密林里。 左景殊问祁修豫:“你不回去能行吗?” “居庸虽然有时候粗枝大叶一点,人还是很靠谱的。” 左景殊看着祁修豫俊美含笑的面庞,忽然感觉有些心动,真像啊。 她急忙移开视线,想到祁修豫应该是个很大的官,就算不是大官,肯定也有雄厚的背景。原主虽然帮过县令家的大公子,可她不太相信原主的眼光。这大粗腿就在眼前,怎么能不抱呢? “你的官是不是很大?” 祁修豫想了想:“算是吧。” “我家在这山上开了几亩地,如果县令要找我家的麻烦,能不能找你帮忙?” 祁修豫看到女孩一脸虔诚地请求帮忙,那小脸带着些敬意,还有那么一丝丝的讨好,感觉这女孩真的很可爱。 他见惯了矫揉造作的京城闺秀,和八面玲珑的世家小姐,觉得她们真的很烦,和她们相处实在是太累了,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兄长多次催婚,都被他给拒了。 如果是这样一个女孩的话……也许可以接受。 只是,还不是太了解她。慢慢来吧,别吓跑了她。 “你可以来找我。” 祁修豫在一根倒树上坐了下来,示意左景殊也坐下。 左景殊坐在祁修豫的对面: “太好了,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了。你不知道,我们家里很穷的,在这山里开荒是我提议的,如果出了问题,我会很内疚的。” “我给你的银子,怎么不拿出来用?” 看到女孩身上的衣服,虽然不是破破烂烂的,也很陈旧了。他给的银子,她应该没用,她都没给自己买件像样的衣服。 左景殊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五千两,已经是一笔巨款了,拿出来的话,我们两家的日子肯定好过很多。” 祁修豫拧眉:“两家?” “是啊,我们家,和我大爷爷一家。” 左景殊就把她穿越到这里以后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讲述了一遍,最后说道: “两家现在我当家,我希望他们能够一步一步踏踏实实地走下来,通过自己的努力,赚钱过上好日子,而不是不劳而获。太容易得来的东西就不会珍惜,自己赚来的钱花着才安心。” 祁修豫笑了,左景殊感觉这笑容深深印在自己的心板上,很清晰。和曾经的那个笑容重合在一起。 “当两个家?你很能干。” “不能干不行啊,已经吃糠咽菜了,再不赚钱就要饿死了。” 看到女孩一副忧愁的样子,祁修豫就感觉好笑。 面对眼前的倒树,祁修豫有些纳闷: “你拼命砍这些树干吗?有急用啊?” “不是啊,我家要盖房子的木料已经够了。我砍树只是为了锻炼一下我的力气。” “锻炼力气?” “是啊。我天生力气就大,我锻炼锻炼,力气会变得更大。将来受欺负的时候,就可以保护自己和家人了。” 036 你怎么总是担心被人欺负,被人打… 看到女孩忧伤的样子,祁修豫感觉很心疼: “行,你好好锻炼。” “你的武功应该很高吧?” “还行吧。” “那轻功呢?” “也还行。” 祁修豫是谦虚了,用他师父“逍遥一剑”的话说,他活了六七十年,都没见过他这么适合练武的黄金体质,逍遥一剑自从收了他当徒弟后,放下一切事物,专心教授他武艺,直到再无东西可教,才离开了。 所以被人叫作“逍遥一剑”,是因为,一,轻功好,飞上跃下,体态逍遥优美。二,武功好,一柄软剑用得出神入化,无人能敌。 逍遥一剑还是个全才,在很多方面都有涉略,像医术,相术,阵法,至于那些琴棋书画,更是不在话下。 祁修豫也是个天才,十年时间,就把师父的全套本事学完了。 左景殊一听祁修豫的话,知道他是谦虚,他轻功一定很好,就双眼亮晶晶地问道: “轻功好学吗?” “你要学?” 祁修豫想,好不好学,也分人吧。他可是记下口诀,三个月就能追上师父了。 “我想学,如果打不过人家,还可以跑路啊。” “你怎么总是担心被人欺负,被人打啊?” “我当然担心啊,我一个小农女,没身份没背景,稍微有些权势的人,就能彻底打压我。我还不是一个人,一大家子呢。” 祁修豫站了起来,一运气,“嗖”地就飞上了远处的大树,再一动,飞到另一棵树梢上。然后,轻飘飘地降落到左景殊面前。 左景殊大叫:“太美了,太好看了,像飞仙一样。我要学,我一定要学会。” “来,我说一段口诀,你要背会了。” 左景殊也站了起来,兴奋地看着祁修豫。 她轻声跟着祁修豫默念了两遍,就记了下来。 祁修豫解释道:“这是轻功的秘诀,只要你有了内力,就可以学习轻功了。” “内力?怎么才会有内力?” “我来教你。你不是要锻炼你的力气吗?这个修习内力和你锻炼力气有些相似的地方,你来看。” 祁修豫指着一旁的一棵大树说道: “这棵树,你用蛮力,就是你说的力气,几斧子就砍了下来。如果你用内力的话,内力达到一定的程度,也是可以把这树砍倒的。” 说着,祁修豫气沉丹田,凝气于手掌,一发力,手掌打出,就听“砰”的一声响,随后,那棵大树慢慢倒下了。 左景殊急忙上前查看,大树是从内力打到的伤痕处断的。 “哎呀,这么厉害。我一定要学!” “口诀你已经记下来了,我教你如何运用。学这个不能急,一靠天分,二靠勤奋。” “这个我懂。” 于是,树林里,一个教,一个学。教的人认真,学的人努力。无形的情愫在二人心底慢慢滋生。 看女孩一头的汗水,祁修豫拉着她坐了下来: “休息会吧,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学会的。” 左景殊有些喘息地坐了下来: “你学轻功用了多久?” 祁修豫想着,不能实话实说,别打击到她: “我用了多半年才学会呢。后来还刻苦练习才有今天的水平。” 左景殊十分佩服:“你已经很厉害了。” 哼,半年?本姑娘一定要三个月之内学会。 左景殊站了起来:“再来。” 趁师父在这里,多练练,发现问题还可以问师父。 又练了一会儿,祁修豫发现,左景殊居然练出一小缕内力出来。她甚至还借用这内力,能飞起二三米高。 想想自己当初,是多久练出内力来的,肯定不是这么短的时间就办到的。 师父说自己是天才,他面前的女孩才是天才吧。 看着左景殊在那里窜来窜去,脸上的汗水已经淌下来了,她都顾不得擦一下。汗水把眼睛迷住了,她才胡乱用衣袖抹一下。 看她练得这么辛苦,祁修豫想着,自己要不要把那颗药丸送给她呢? 送给他药丸的时候,师父说道: “这药丸,为师得来不易,是咱大熙神医牧清庐的师父东太医,花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才凑齐了药材,炼制出来的。 一共就两颗,一颗给了他宝贝徒弟,一颗被我要了来。要知道,我可是他救命恩人,他是用这个还人情的。这药丸吃了,能增加十年内力。” 自己内力已经相当深厚了,再增加十年也不过还是这样罢了。 给这丫头就不一样了,她刚刚修习出内力,如果给她,十年内力,至少一般的高手打她,她还是能够跑得掉的。 这次就算了,如果下次再遇到她,她的内力有进步的话,就给她。如果退步了,还是别浪费这么珍贵的药丸了吧。 “歇会吧。” 祁修豫招呼左景殊休息,因为她已经满脸汗水了。 左景殊一边抹着脸一边走了过来。 “我也没感觉怎么累啊,为什么会出一身的汗?” “你身体发热。” 左景殊想很快就学会轻功,可没有内力,轻功的进步也有限。 修习内力,没有捷径,只有刻苦练习。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领你去看看我家开的地吧。” “好。” 来到地头:“这苗长得不错。” 祁修豫虽然不认识这是什么苗,可长得好不好,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这是土豆,看到垅沟里的脚印没?那里种的玉米。” 祁修豫是不会种地,可他也知道,这地不是这么种的。 “那等这玉米苗长起来,不是要和土豆挤一块去了,还怎么长啊?” 左景殊就向他解释为什么要这么种了。 土豆苗长出来以后,就分散开来向四周生长。 而玉米苗出土后,是一直向上长。土豆苗一大片,玉米苗一根线,所以,完全不存在玉米苗挤到土豆苗的情况。 现在的土豆已经长了两个多月了,玉米苗还没出土呢。等玉米苗出土后,用不了多久,土豆就该收获了。 收了土豆后,把土培到玉米苗上,垅沟变垅台,这时候地里就只有玉米了,完全不影响它生长。 左景殊一边说,一边拿根树棍演示给祁修豫看。 祁修豫懂了,这是充分利用两种作物的互补形状和时间差,多种了一茬庄稼呀。 “那这种做法,别的地方能不能用?” “我们这里都能用,从这里向南的地方都可以的。” 祁修豫记了下来,等回去找有关官员询问一下,找个地方做个试点,成功了的话,每年地里能多收一茬土豆,百姓也能少挨点饿了。 他决定,以后过段时间就来这里看看,看看秋天收成到底咋样,明白怎么回事儿了,也好向别人解说。 “有人来了。” 左景殊刚刚修习了内力,比以前听得远。 祁修豫早就听到声音了,他估计应该是骆居庸来了。 “修豫。” 看到骆居庸满面红光的样子,就知道事情办成了。 “都找到了?” “找到了,比我们想像的多多了。” “恩。” 随后二人就闲聊起来,左景殊知道他们不会在自己面前多说的,她就显摆地说道: “我刚刚学了轻功了。” 骆居庸的眼光在左祁二人之间扫来扫去: “修豫教你的?” “是啊,我现在差不多能飞到那棵树上了。” “不是吧?” 骆居庸瞪圆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左景殊站直了身体,深吸一口气,猛地向上一纵,就窜到树上去了。 别说骆居庸,就是祁修豫也没想到,她竟然能飞那么高。 左景殊又慢慢落下来,她自己很满意,嘴上却说: “学得太慢了,我还要多多努力才行啊。” 骆居庸大受打击,他当年练到这个程度,估计用了好几个月吧。就那样,师父已经很满意了。 祁修豫好笑地看着骆居庸,他天赋也不错,可是也要看和谁比了。 “咱们回去吧。” “好。” 回去还有不少事儿呢,骆居庸顿时严肃起来。 到了山脚下,祁修豫四下看了看,问左景殊: “你的马呢?” 在空间里呢,可她不能说。 “家里要盖房子,拉木料拉石头,我就弄了个车,我的坐骑在家拉车呢。” “哈哈哈,我说丫头啊,你可真行啊,那可是战马啊。你居然让战马去拉车?” 骆居庸大笑道。 “没事的,它很老实。要不怎么说,马善被人骑呢。” 祁修豫牵过自己的坐骑: “送给你吧。” “修豫,这可是……” 皇上赐给他的汗血宝马啊。 被祁修豫瞪了一眼,骆居庸住口了。 左景殊真诚地说道: “一看就知道,这是匹好马。你现在应该比我更需要它。你们很快就要回京城了吧?让它驮着你回去了。你要送我马,以后机会多的是。” “也是。那我们走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左景殊。左右风景特殊。” “我叫祁修豫,示耳祁,修习的修,予象豫。他叫骆居庸。” 左景殊点头,表示听明白了: “你们要多多保重,一路顺风。” “嗯。你回去吧。” 看到远去的一行人,左景殊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她转回山上,继续到那片树林里砍树。 “哐,哐,哐!” 她毫不惜力,有多大劲儿使多大劲儿,没多久,该砍的树就被她砍完了。 因为她是砍一棵留一棵的,不能全部砍光,虽然现在不讲究环保,但是,她不想因为她的原因,让这里沙化了。 感觉身上还有使不完的力气,她就开始修习轻功,心里默念口诀,飞身上树,她不怕疼不怕摔,下山的时候,她已经能飞七八米高了。 脚尖向前一点就是好几米,她想着,如果以后她轻功学成了,都不用骑马了,自己施展轻功就行了。 晚饭后,她躺在自己的房间里,想着祁修豫。 前几次见他,可能是她心里有事,没有认真看他。今天,他们近距离相处,她把他看了个仔细,让她想起了前世的“他”--她的生身父亲。 因为,他们不但长得像,神情举止,都有些像。 她的父亲,应该说,是个“多情”的人,或者换个说法,是个“无情”的人。 左景殊前世,生活在单亲家庭,母亲深爱一个男人。男人有家,母亲甚至都不是外室。为了爱情,母亲生下了爱的结晶--她。 母亲对她很好,吃穿用度,一切都给她最好的,学习一切女孩可以学习的东西。 可母亲生活得并不开心,男人并不爱母亲。只有兴致来时,才和母亲聚一聚。 她的存在,她的生身父亲并不知情。 左景殊成年后,极力劝母亲看开些,别让自己生活得那么痛苦。除了男人,母亲还有她。 多次劝说,母亲最后终于放下了自己的爱情。 母女两个开心地生活了几年,后来母亲查出癌症晚期,左景殊决定去找她的父亲,因为母亲的病需要花费大量金钱,她--负担不起。 而在这之前,她从未见过母亲的男人,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作者题外话】:《作者的话》: 老步这里的天气,晚上零下三十多度,码字有些冻手。因为老步住的平房。 码字不易,请读者宝儿们砸点票票过来,老步也能多点动力。 老步会请阳光和轻风捎去对大家的祝福: 读者宝儿们,祝你们天天好心情,笑颜常开。 037 但父亲所在的那个家,并不属于她… “我叫左景殊,是左飘的女儿。” 俊美的男人,嘴角含着微笑,迷人的目光看着左景殊,在等待下文。 左景殊看着这个帅得一塌糊涂的男人,难怪老妈深深陷入爱河无法自拔,就是眼光很高的自己,看到这个男人,也有些心动啊。 “我……也是你的女儿。” 男人点头,笑容加深了一点点: “然后呢?” “我来找你要抚养费和生活费。” 男人收敛了笑容,仔细打量着左景殊: “她把你养得很好。” 要命,这男人,不但相貌绝佳,声音也该死的好听。 “把你的银行卡*号给我。” 左景殊直接拿出银行卡,放到男人面前的桌子上: “你不担心我是骗子吗?” 男人笑了,左景殊现在终于相信,什么叫“天地为之失色”了。 “你是我的血脉,我感觉得到。” 男人拿出手机,照下银行卡*号,拨了个号码: “转一千万到这个卡上。” 不久,左景殊就收到转帐信息。她收起银行卡: “多谢了……父亲。” 她曾经非常痛恨这个男人,因为他给母亲带来那么多痛苦。现在,她不恨了,她已经能理解母亲的心情了。 母亲应该是乐在其中,伤心并快乐着。 不过,她左景殊是不会为了一个男人,丧失自我的。 听到左景殊感谢的话,男人又露出让人沉迷的微笑: “不客气,女儿。” “我也不白要你的钱,这是我自己设计的秋季服装系列,我知道你的集团有好几个制衣厂和高档服装商城。” 左景殊说完,从包包里拿出一大摞设计图纸,放到桌子上。 男人拿起来,认真地看着。他看得很快,没多久就全部看完了。 他轻轻放下图纸:“如果我今天不给你钱,这些图纸,你准备怎么处理?” 左景殊笑了:“也许……可能我会找你的对头,把图纸卖给他,谁知道呢。当然我也清楚,这对你和你的集团来说,构不成威胁。 见到你很高兴。告辞。” 男人好听的声音响起:“我也很高兴,再见。” 左景殊好几次想开口,告诉他,母亲癌症晚期的事情,希望他能去看看母亲,可是最后,她什么也没说。 就让母亲平静地度过最后几年吧。 半个月后,她又收到了一千万的转帐信息,信息附言:“治病。” 有了钱,左景殊带着母亲辗转在国内外各大肿瘤医院,尽一切力量救治母亲,两年后,母亲还是去了。 母亲去世后,左景殊特别难过,母亲是孤儿,她左景殊再也没有亲人了。虽然有个名义上的父亲,但父亲所在的那个家,并不属于她。 为了减轻心中的痛楚,她开始拼命地工作,成绩斐然,她设计的每一款服装,都成了抢手货。 母亲去世的那个冬天,特别的冷,她就一个人窝在曾经和母亲同住的小套房里,从早到晚地工作,就怕闲下来,会想念母亲。离开这里,又怕丢失和母亲最后的一点点联系。 春天到了,她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收进空间,卖了小套房,准备出去散散心,然后回来好好规划一下自己的生活。因为她觉得,母亲肯定不会希望自己的女儿变得如此颓废。 她的空间,得来的有些玄幻。 母亲是个重情的人,感情投入很深,深到拔不出来。她明知道自己深爱的男人不喜欢自己,把自己当玩物,她还是爱得如痴如狂。 曾经有一段时间,母亲甚至有些疯疯癫癫的。 为了减轻母亲的痛楚,左景殊曾带着母亲,在贫穷的乡下生活了好几年。这里贫穷到,你有钱都没处花去。 她想让母亲分散一下注意力,就和母亲一起,在这里学习各种生存技能,像洗衣做饭,种地种菜,挖野菜采野果等等。 试想一下,吃饭都成了问题了,哪里还有时间想男人。 那段时间,母亲虽然过得不是很舒服,可却生活得很踏实。 有一次,左景殊带着母亲,去附近的山上溜达。 在一处不起眼的山坡上,有个破烂的寺院,里边一个老和尚带着几个小和尚艰难度日。 左景殊母女虽然生活在贫穷的乡下,可是并不缺钱。 母亲的男人向来很大方,给了母亲不少钱。 左景殊就给这个寺院捐了十万块钱。 老和尚感激地向她道谢,她看着老和尚,在老和尚的眼里,她似乎看到了一个世界。 回来的路上,她就一直想着老和尚眼里的那个世界,不小心摔到台阶下面,把母亲吓坏了。 左景殊似乎看到一道光束钻进了自己的眉心,她摇摇头,起来发现没什么不适,只是手上擦破了点皮。 回去她就发现,身上出现个空间。 这个空间,里边什么也没有,却无限大,就是个随身恒温大仓库。可是,却帮了她不少忙。 收了东西,卖了房子,她要开始新的生活。 她把母亲所有的东西都封存起来,放在空间的一角,让它成为过去。 自己的设计图,她分门别类地放好,就开始疯狂购物,她要花光所有的钱,然后,租个便宜房子重新开始。 想到她和母亲曾经生活过的乡下,那里虽然穷,人却很纯朴,她们母女得到村里人很多的帮助。 她决定买些东西送给乡亲们,再看看那里的路修得如何了。 她以前帮村里申请办下来的豆腐坊和服装厂,厂房是不是建好了,因为需要的其他东西,她已经准备好了,都在空间里,只要通向外面的路修好,厂房建好,招些村民就能开工了。 她还要帮帮那边山上的老和尚和小和尚。 她直接来到批发基地: 家禽养殖场的各种蛋类,东北的大米,山东的面粉,还有挂面,山西的小米。 各种食用油,屠宰场的猪肉和牛肉,内蒙的羊肉,新疆的棉花,棉纺厂的棉布,款式过时变旧的衣服。 生活中各种铁制品铝制品,淘汰的军工用品,等等等等。 每种粮食和食用油,还有肉类,是几十吨的买,棉花和棉布,是成卡车的拉回来。 批发价,很便宜。就是买得再多空间里也装得下。 除了这些,她还给自己存了点东西: 首饰,衣服,新鲜海鲜及干货,瓜果。 她是北方人,喜欢面食,空间里囤了大量的馒头,包子,速冻饺子馄饨,速冻面条,玉米面饼子,及熬八宝粥用的米,各种茶叶饮料等等。 她是工作起来不要命的主儿,有了这些食物,吃起来也方便。 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准备的这些东西,还没来得及送出去,她就挂了。 而她挂了的原因,还是因为母亲的男人--她的父亲。 038 你告诉我,你是被谁害死的。 钱差不多花光了,左景殊随便背了个包,里边也就一点吃的和纸巾之类的,有用的东西都在空间里呢。 她准备把空间里的东西送出去后,就去租房子找工作。 母亲得病以后,她就没有出去工作了。 其实,她也只是没有工作单位而已,她在家里设计服装。 她没有开车,想坐大巴去。因为到乡下有段路特别不好走,她怕自己车技不行。 她打出租车去大巴站,下了出租车没走几步,就被三个男人给挟持了。 其实当时她可以叫喊甚至求救的,因为大巴站就在前面,里边来来往往很多的人。她只要叫喊起来,那里就能听到。 再说,凭她自己的实力,对付这三个男人也是绰绰有余,她学过散打和格斗,而且学得还挺好。 她就是想知道,这几个男人要干什么,所以,她顺从地跟着他们来到一个偏僻的地方。 领头男人说出目的,原来这三个男人是被人收买,找她要服装设计图的。 左景殊说图不在身上,要回去拿。有些图在出租屋里,有些图在朋友那里,问他们要哪些。 领头的男人走到一边去打电话,左景殊耳力很好,又是顺风,断断续续听明白了,背后之人是她父亲的死对头。 为了搞垮她父亲,在服装界占一席之地,用这下作手段抢图。他们知道,她父亲服装商城卖得很火的衣服,是左景殊设计的。 因为左景殊设计的服装,在国际上多次得过大奖。 知道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左景殊也不在装柔顺了,一脚就把过来的领头男人踹倒了。 当她准备对付另外两个男人的时候,不知道哪里冲出来一辆轿车,为了躲开急驰而来的轿车,左景殊被迫躲向两个男人的方向,却被两个男人死命地推向轿车,当时就被撞了出去。 她失去意识的那一刻,看到她的手机滑进旁边的裂缝里…… 再醒来,她变成了这个世界的左景殊了。 想到这里,左景殊又想到让她丢了性命的服装设计图纸。 那是她准备送给她父亲的,报答他给钱救治她母亲的恩情。 她父亲用她的名字“景殊”,作为她设计的服装的品牌。 “景殊”秋季服装系列大受欢迎,左景殊又设计了冬季和春季系列。 本来她想着送出空间的东西,就把这些图纸也送出去,她和她父亲就再无瓜葛了。 没想到她会挂了。 想着想着,左景殊慢慢地睡着了。 睡梦中,她来到一个地方,咦,这不是前世她和母亲去过的那个破寺院吗? 她看到寺院的老和尚正踏着方步,手拿罗盘在……做法? 旁边正在看老和尚做法的男人是……她的父亲! 罗盘定住了,老和尚对她父亲说道: “成了,你们有话快说,只有一刻钟的时间。” 左景殊就看到自己父亲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又看到你了,女儿。” 左景殊大惊:“你能看到我?” 男人好听的话语传来: “你被车撞死了,肇事司机已经被抓获,也认了罪。可我就是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我请了私家*侦探,调查你们母女的生活,发现你们来过这里。大师说,你是个有大造化的人,我和你还有一面之缘,他会帮我再见你一面。 你告诉我,你是被谁害死的。我的女儿,绝不能让人欺负,冤死!” 左景殊说了一个名字: “他找人挟持我要服装设计图纸,我是被两个男人推出去才撞车的。” 刹那间,左景殊就觉得父亲身上散发出令人恐惧的威慑力,只见他握了握拳头,又松开了: “我知道了,我会给你报仇。大师说,你我可以互相传送东西,我也不知道你现在需要什么,就送你一些黄金吧。” “我在这里生活得很好,我自己会赚钱。这些黄金,你送给大师吧。 今天,我遇到了一个长得有些像你的人,他好像是个权贵。他还教我学轻功。” 男人声音有些急促:“女儿,记住,世界上最不可靠的就是男人。我希望你在这里能够幸福。 黄金你收下吧,是我的一点心意。大师的谢礼我随后奉上。” 左景殊点头同意了,她就看到自己空间里,多了一小堆黄金。 左景殊急忙把空间里的设计图纸送了出去,想到手机,她又说: “我出事的地方,街道上有条很窄的裂缝,我的手机掉进去了。你把它弄出来,开机密码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说到这里,左景殊才想到,自己前世,也是有点喜欢这个父亲的吧? “手机里,是我设计的图纸的原稿,有好几个系列呢,有了这些图纸和原稿,五年内你不愁没有服装可卖了。本来是准备亲自送给你的……” “谢谢女儿,记着我的话,不要轻易相信男人的承诺。你一定要幸福啊。” 男人有些悲怆的声音隐隐传来,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左景殊用力喊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幸福的。” 就听老和尚的声音远远传来: “时间到了。” 左景殊一下子就醒了过来,看到自己爹娘正看着她呢。 看到女儿醒来,左圣通笑了: “我就说特特是累到了,睡得有些沉。你偏偏说她是病了。看看,咱们闺女好着呢,哪像病了。” 楚氏抹着眼窝:“没事就好。饿不饿,娘给你熬点粥喝啊?” 左景殊摇头,感觉自己有些蒙,还没从梦境中醒来呢。 左圣通轻轻把左景殊摁倒在炕上,给她盖好被子: “我看咱闺女好像没睡好,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儿,就让闺女再睡会,我领着人干活去了。你也出去吧,把门关上。” 看到爹娘出去了,左景殊查看空间,一小堆黄金映入眼帘: “不是吧,难道我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回了一次现代?灵魂回去的?” 她从空间里拿出一块金砖,好重啊。看那一小堆,得有几十块吧? “对了,图纸!” 左景殊忙向自己存放图纸的角落看去,那里已经空空如也了。 原来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 也罢,图纸和手机送了出去,害自己的人也会付出惨痛的代价,自己也算了了心愿了,就在这个世界好好生活吧。 想到自己父亲叮嘱自己的话,她觉得,她永远也不会像母亲那样,爱上一个男人爱到无法自拔。想让我爱你,你也必须爱我,否则,哪怕我爱你如命,我也会骄傲地离去。 时候已经不早了,左景殊洗漱完毕,走出家门,告诉安氏一声自己要上山,就骑马走了。 现在家里的活儿,已经不用马了。 到了山脚,照例把马收进空间,她上了山,开始疯狂地练习昨天学到的轻功。 她找了一处悬崖峭壁,从上边跳下去,再从下边飞上来。 开始的时候飞不到三分之一就掉下去。 那就继续练习,不成功绝不回家。 秉着这个信念,左景殊一次次从悬崖底向上飞。 三四米,五六米,七八米…… 天快黑的时候,她总是还差二三米才能飞上悬崖顶。 我就不信我上不去! 左景殊跑了几圈儿,又打了一套拳,舒活一下筋骨,准备以最佳状态做最后冲刺。 她要求不高,能上去就行。 如果祁修豫在这里,一定会说,你这才学了两天的轻功,就要飞上近五十米的悬崖,你还说要求不高? 你知不知道,很多人学了半年,也只能飞起三五米而已。 做好准备后,左景殊深呼吸,慢慢提气,心里默念“给我起!” 然后双脚用力在地上一点,一股内力蓬勃而起,向四肢扩散,左景殊就感觉自己身轻如燕,一下子就窜到悬崖边伸出的一棵小树上。 她在树梢上又一点,继续向上飞去。 眼看着就要冲上悬崖了,可她感觉内力已经耗尽,要掉下去了。 “啊!” 左景殊大吼一声,身上不知哪里涌出内力来,仿佛脚下有东西托着她似的,“嗖”地一下,她就飞上了悬崖。 站在悬崖向下看,底下淡淡的暮气缭绕着,她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 “我是从那里上来的?” 反正已经上来了,说话算话,回家。 左景殊下了山,放出马,骑着回家了。 …… 云台县县衙,一间很讲究的房间里。 祁修豫坐在椅子上,腰板挺直。 骆居庸随意地坐在另一侧: “修豫,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感觉到,找到那个左景殊,你就能想出办法来?” 祁修豫没说话。 “有了这些银子,皇上都不用发愁了。那丫头也是厉害,都没来到现场,光是凭借想像,就帮咱们找到银库。 其实,如果你当时进了小银库和那茅厕,肯定也能看出问题来。是我硬拦着你,觉得我自己能行,把事情给耽误了。” 祁修豫斜了他一眼,不想听他再自责: “你有这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安全地把银子运回去呢。” “修豫,我还是觉得请皇上派人来押运比较好。这里到京城千里迢迢,如果银子少来少去地,还没什么。可这也太多了,万一路上出点意外,咱们可担不起啊。你可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咱们哪。” 听了骆居庸的话,祁修豫又瞄了他一眼: “我已经送信回去,请皇上派军队来,没准能派你爹来呢。怎么,你们爷俩还僵着呢?这亲父子哪有隔夜仇。” “我是看着那娘仨就管不住自己的拳头。” “行了,你家那几个,可不是蠢货,没事别招惹他们。可别你吃了亏,还得请你舅舅给你收拾烂摊子。” “我才懒得理他们呢。别把我惹急了,否则,我把他们打出去,他们才知道我的厉害。” 祁修豫只看见骆居庸的嘴巴在动,根本没听到他说了些啥,他在想,那丫头今天不知道有没有去山上练轻功,会不会又拿把板斧砍大树。 小丫头砍大树,想想那画面,就有些好笑。 “嘿嘿。” 他也真的笑了出来。旁边的骆居庸见了鬼一般瞪大双眼。 039 出口要设在哪里? 左景殊来到房场,把正指挥人挖地基的左圣达叫到一边: “二伯,我忘了个事儿。咱们家盖房子,是不是应该挖个隐秘些的地窖啊? 咱们以后日子好过了,粮食或啥值钱的东西,总要有个地方存放不是,也不能就明面上摆着吧? 柜子也不保险,贼可是都会开锁。” 左圣达一拍大腿:“还真是,应该挖个地窖。特特,那你说,挖在哪里?” “二伯,咱们家房子的格局,你不是很清楚吗?三房,一房一个院子,我觉得,应该一个院子挖一个。 我家的,就挖在我的房间里。大伯院子的,你悄悄找大伯和爷爷商量一下,你自己家的,你们自己决定吧。” “我这就找你大伯和爷爷去。” “二伯,如果咱们三个院子都挖,那就不用挖太大的。最主要的是,这个地窖的出口,要设在隐秘的地方,不会让人轻易找到才行。” 左圣达为难了:“出口要设在哪里?” “我家的就设在我梳妆台下边吧。你和大伯家的,可以是厨房水缸下边或柴堆下边,主要就是防着孩子,别让他们随便进去就行。你也问问我大哥二哥,看看他们的房间要不要挖。 悄悄地问,叫两个可靠的人,一早一晚挖。” “好,好。” 左圣达找人问话去了。 其实,左景殊让每个院子挖这么个地窖,重点不是防贼和兵患的,而是防火防孩子的。 家里人多,以后小孩子也会多,小孩子的特性就是玩泥玩水玩火,万一不注意发生火灾,后果不堪设想。 水火无情,这草木结构的房子,干天遇烈火,再倒霉点遇上大风,那是分分钟就给你烧趴架了。 有这么个地窖,最起码值钱的东西,房地契之类的和粮食都能保住。就算房子烧光了,也不会动摇根本。 小孩子好动,会到处乱翻,他又不知道哪些东西珍贵,只顾着好玩。万一值钱的东西被他翻出来玩丢了,或是让别人抢去捡去,那损失可就大了。 至于说到兵患匪患或水患,她会在这些灾祸发生的时候,提前把家里的粮食收进空间里。 家里打下的粮食,她会集中存放在家里的大库里。粮食统一分配,各房按月领粮。 “特特,特特!” 李小花来了,背着背篓。 “小花,要上山啊?现在山上的野菜可是不多了。” 现在已经是初夏了,很多野菜都老了。 李小花重重地叹了口气: “唉,挖点是点呗。我宁可出去干活,也不愿意在家对着我娘那张后娘脸。” “噗嗤!” 左景殊笑了起来,“这话叫你娘听到了,可小心你的屁*股开花哦。” “切,有啥可怕的,我娘要打我,那是随手就来,不问理由。我都被打习惯了。” 左景殊听了,心里很难过。 李小花是个好姑娘,家里外面的活儿样样拿得起来。如果几个哥哥不读书,她都准备让哪个娶了李小花。 至于说到李小花的泼妇娘,在她左景殊眼睛这都不是事儿。 她回家拿了个背篓,和李小花一起上山采野菜。 李小花扯着左景殊的胳膊,“你真有劲儿,拉着你上山,我能省不少力气。” 左景殊看了看李小花干瘦的身材,她已经十四了吧,只比自己小一岁,可是现在看起来,也就十一二的样子。 左景殊从怀里掏出一个二合面的饼子:“吃吧。” 李小花接过来,咬了一大口,鼓着腮帮子嚼着,像小松鼠似的,特别有喜感。 “你慢点吃” 李小花咽下嘴里的饼子:“我如果有你这么个姐姐就好了。” “我就是你姐。” “可惜不是亲姐。如果你是我亲姐,就能治得了我娘了,我就不会每天有干不完的活儿,每顿饭只吃个碗底了。” “小花,不管别人怎么对你,你都要对自己好点。有时间就来找我,我会给你留饼子。” “好,谢谢你特特。” 她知道左景殊在家里受宠,现在左家的日子明显比以前好了,她就是吃了左景殊给的饼子,左景殊也不会挨饿。 很快吃完了饼子,李小花满血复活,不像刚刚萎靡的样子了。 “特特,我和你说哦。你二伯娘,前段时间不是回娘家了吗?那天我听我二嫂的妹子和我二嫂说,你二伯娘遇到了吴家的人,和他们说话儿了。” 看左景殊迷糊的样子,她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咬牙道: “笨啊,就是吴德家。” 吴德?如果今天李小花不提,她都要忘记自己曾经有过这么个渣男未婚夫了。 “吴家就没有好人,你二伯娘傍黑回来的时候,遇到了下工的吴德,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儿。吴德一肚子坏水,你二伯娘也不是个有主意的,你要防着你二伯娘闹事,知道不?” 左景殊心里说,姑娘,她已经闹过了。 却还是很领情地点点头: “我知道了。” 二伯娘那天的闹腾,和吴德吴家有关? “特特,我和你说,听了我二嫂和她妹子的话,我才知道,原来我二嫂娘家和吴德家,还有些远亲。难怪都是一些厚脸皮的,呸!” 李小花二嫂娘家是下洼村的。 李小花又拽上左景殊的胳膊: “我和你说,吴德和你定亲是有目的的。” “什么目的?” “那时候你不是很喜欢吴德嘛,当时吴德家给的聘礼不是很多嘛,其实他们不是真心给的,而是决定快些成亲,等成亲后再叫你回家要回来,他家不用花钱,还白得一个媳妇。 结果没想到,吴德那个该死的色坏,搞大了白连的肚子,你们退了亲,他家赔了钱,弄得鸡也飞了蛋也打了。” 左景殊听着不顺耳,瞪着李小花: “你就不能连起来说‘鸡飞蛋打?’我是鸡吗?” 李小花睁着萌萌的大眼睛: “我哪里说你是鸡了?提到鸡,我家那只……” “小花,吴德和白莲,现在过得好吧?” “好个屁!白莲嫁给她表哥了。吴德现在还是光棍呢。该!” “以他的本事,肯定是又相中哪个姑娘,准备暗中下手呢吧?” “才没有呢。吴德的聘礼和后来赔你家的钱,差不多都是借的。吴家都让他自己想办法还。 他有两个哥哥,两个嫂子都不是什么好鸟,他们家又没分家,嫂子天天闹腾,如果这些债让他们还,她们就回娘家,不过了。 吴德爹娘就是再疼老儿子,也不能让两个大的没了媳妇啊,只得让吴德干活还债。他现在天天到县城打短工呢。” 问出了吴德的行踪,左景殊拉着李小花,找到一片野菜: “这里好多野菜,快采吧。” “这些野菜真嫩啊。” 李小花一边感叹,一边飞快地采着。 这一片野菜,还是前几天左景殊看到的。因为这里是背阴坡,地势又低洼,野菜长得慢。她准备等野菜再长长再来采,今天就送给李小花吧。 左景殊故意慢慢采,让李小花多采些。 这野菜家家都吃得够够的,因为天天吃。李小花多采些,她家里人不爱吃,没准她能多吃些。 下山的时候,因为李小花的背篓太沉,还是左景殊帮忙提回去的。 后来左景殊才知道,因为这次李小花采了太多的野菜,李小花她娘居然还拿了好些送给亲戚,李小花还是没吃到。 这且不说,后来李小花采野菜,每次都只采了一点点,因为都太老了。她娘因为她采得少,没有那次采得多,骂她偷懒,把她一顿好打。 左景殊后悔莫及,自己的好心换来李小花的一顿打。 【作者题外话】:《作者的话》: 早上好啊,宝儿们! 老步这书马上要上推荐了,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啊。 老步在这里拜谢了。 040 我想你?你好大的脸啊! 左圣达走进来的时候,左景殊正在发呆。 “特特啊,想什么呢?我进来了你都没看到。” “二伯啊,坐。” 左景殊在想李小花,听哥哥说,她又挨打了,理由是做饭的时候偷吃,被她大嫂发现了。 小花肯定是饿得很了,要不,怎么会偷吃呢? “特特,地窖都挖好了,也给你大哥二哥他们挖了,出口也设好了。地基已经向西挖出去好远,如果你不想把房子盖那么大,可以收口了。” “二伯,收口吧,然后把工钱算给人家。” “好。” 本来,左景殊准备盖个大大的宅子,让每个院子都很大。 后来,她想到,读书的三个哥哥,万一考出去了,是不会留在村里的。退一步说,就算没考出去,他们识文断字,也会有更好的发展,自己会在县城或府城,帮他们找到合适的营生,会在那里买房定居。 因此,家里的房子根本不用盖得太大,太张扬了也招人嫉妒,还是低调些的好。 大伯的院子要大些,因为他们和爷爷奶奶同住,大哥二哥已经成家,还有孩子。他们的院子盖五大间正房,东西厢房各三间。 二伯和自家的院子,正房三大间,东西厢房各三间。 打一口井,后边通长盖一排后罩房,从东到西,分别是茅厕,牛马棚,库房。多余的房间当作坊,卤肉啊,做豆腐啊,手工啊足够了。 西院墙靠北的地方,开个小门,马车能通过就行,往库房运送东西也方便。因为左家这个新房子是独门独户的,向西是官道,再向西,就是西山了。 各房的院子都不小,已经留出了菜地。虽然现在这里的地不长庄稼,以后多弄些腐殖土回来改良土壤,一样长好菜。 送走二伯,左景殊看看天色还早,就骑马去了西山,她要继续练习轻功。 把马收进空间,她来到那处悬崖峭壁,从悬崖上跳下去,再从悬崖底部往上飞。她借助悬崖边那棵小树,现在已经能够很熟练地飞上悬崖了。 她一遍遍地跳下去再飞上来,她想要的结果是,不用借助那棵小树,可以直接从悬崖底部飞到悬崖上面,她就开始练习下一个目标。 祁修豫和骆居庸找到山上,隐身在离悬崖很远的一棵大树上,他们看到左景殊正站在小树的上方,瞄着悬崖顶,向上飞呢。 “不是吧,她这也学得太快了。” 骆居庸看到飞上悬崖的左景殊惊叫道。 祁修豫同样很惊讶,这丫头真的是练武的奇才啊。 “修豫,这丫头不得了啊,假以时日,恐怕会成为一代大宗师啊。” 祁修豫这时想的却是,这丫头在这里练了多久了,离得这么远,他都能看到她的衣服已经粘到身上了,这得流了多少汗啊? 骆居庸看到祁修豫看入迷了,就捅了捅他: “修豫,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如果上次咱们不从北边绕过去,不走这山下的官道,那份东西就不会被这丫头捡到,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我觉得这丫头就是你的福星,你以后和她多接近些,她会给你带来好运的。证据就是这次找银库。” 祁修豫觉得骆居庸说得很有道理,他还想看看这丫头种的土豆和玉米,秋天的收成会如何,还有,这大山里,有火狐和山参,他准备秋天到山里找山参,冬天在这里猎火狐。 母亲的身体太虚了,急需这两样东西护体。 护送这批银子回京,就和皇上告假。 祁修豫正想得出神,骆居庸叫道: “你想什么呢,我叫你都没听到。那丫头走了。” “恩?” 祁修豫一看,可不是,左景殊正运用轻功向山下飞去。 “咱们回去吧,到了京城,交割清楚咱们再回来,那时候恐怕已经是秋天了,正好找山参和火狐。” “对呀,走吧。” 二人来到山脚下,看到左景殊骑马向县城的方向急奔。 “修豫,这丫头也去云台县城啊?” “看样子应该是。” “反正咱们也顺路,看看她干吗去。” 左景殊骑马奔向县城的方向,其实她不是要去县城,而是为了去堵吴德的。 吴德所在的下洼村,在沟塘村正东,云台县城在沟塘村正南。吴德从县城回家,不会路过沟塘村,要想截住吴德,只得到县城这里等。 左景殊在县城外下了马,等在吴德回村的必经之路上。 祁修豫和骆居庸把马藏了起来,隐在暗处,想看看左景殊到底要干吗。 左景殊不时看看县城的方向,终于等来了吴德。他和本村的两个青年一起在县城打短工,下了工就一起回来。 远远的看到左景殊,吴德是有些欣喜的。 他知道左景殊很喜欢他,他以为左景殊来这里等他,是想要和他重归于好。他现在日子艰难,左景殊要和好,自己就答应她。 他挺直了身板,高高地扬着头,走向左景殊。 下洼村的两个青年,有一个认识左景殊,吴德“捉奸”那次他在现场,知道左景殊的厉害。 他一拉另一个青年:“人家有事要谈,咱们回家吧。” “站住!你们是一个村的吧?那正好,我今天有几句话要和吴德说,你们一起做个见证。” 左景殊说完,用脚轻轻点了点路边一块石头,不见左景殊怎么用力,石头粉粉碎。 下洼村的两个青年不敢走了,只得站在那里。 吴德听左景殊的语气,感觉今天恐怕没好事儿,他硬着头皮说道: “左景殊,你在这里等我,不会是想我了吧?” “我想你?你好大的脸啊!就你这副傻13样,哪里值得我想?想当初,我是瞎了眼觉得你像个爷们,其实,你特么就是个混球儿。 都定了亲了你还搞大了别人的肚子,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你以为你谁啊? 为了退亲和大肚女在一起,找个男人躺我身边,你就来‘抓奸’。你这个下三滥,有人嫁你就不错了,还挑三捡四的。 以为只要你钩钩手,小姑娘就都上赶着往你怀里钻,你怎么那么臭美呢?真特么马不知脸长。” 看到身边的马,左景殊拍了拍马脖子: “我没说你。” 她又转向吴德:“哼,把你比喻成马,都是对马的侮辱。你连个畜生都不如。” 吴德被左景殊一顿臭骂,他气满胸膛: “你个灾星,我就知道遇到你准没好事儿。滚开,好狗不挡道!” “啪!” 下洼村两个青年只觉得眼前人影儿一闪,吴德已经挨了一巴掌了。 “你不说我都忘记了,你到处宣传我是灾星,败坏我的名声,我还没找你算帐呢。 前几天你竟然挑唆我二伯娘,跟我们家里人闹腾,成心让我们家里人反目成仇。你太特么可恶了,我今天就来教教你,怎么做人,别人家里的事你少管。” 左景殊一抬脚,“呯!” 吴德被踢出去好远。 他刚想站起来,左景殊又是一脚: “吴德,你给我记着,以后再敢暗中使坏,我扒了你的狗皮!” 左景殊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尖刀,轻轻在吴德脸上一划,吴德的脸上就出来一条血线: “再有下次,就不会这么便宜你了!呸!你个臭狗屎!” 左景殊说完,骑上马,回家了。 下洼村两个青年,好半天才从目瞪口呆中回过神来,过去扶着吴德,慢慢向下洼村走去。 “修……修豫啊,这丫头是不是也太厉害了点儿?简直就是母老虎啊。” 祁修豫瞪了他一眼,想着刚刚左景殊的话,原来这丫头定过亲,还被退亲了。想到左景殊曾经经历过的事情,他就恨不得杀了刚刚那个混蛋。 你等我回来滴,如果刚刚那丫头说的是真的,我就废了你! 骆居庸看祁修豫眯起了眼睛,他不由自主退后一步,立即检讨一下自己,刚刚是不是哪里惹到他了,修豫这样子,是发怒的前兆啊。 吴德和两个青年越走越远,骆居庸牵马过来,二人上了马,回县城了。 【作者题外话】:《作者的话》: 晚上还有一章哦,会越来越精彩的。 很期待吧? 老步也很期待呢。 041 你怎么知道葛敏没有交束修啊? 左景殊练轻功练得很刻苦,每次练功都是一身的汗,衣服湿答答的粘在身上,特别的不舒服。 回到家里,都要擦洗一下。 现在家里地方狭小,想洗个澡可是费了劲了。等新房子盖起来就好了,她可是给每个院子都设计了一个洗澡间呢。 左景殊刚刚擦了身体换了衣服,就听到院子里,有孩子的声音: “特特姐姐,在家吗?” 左景殊走出来一看,哎呀,还是个稀客: “小火啊,今天怎么有空来姐姐家玩啊?族长爷爷没给你留功课啊?” 小火领着一个差不多大的男孩来了,那孩子一看就是个机灵的,甜甜地叫了声: “特特姐姐好。” “哎哎,你也好。” 小火走到近前,说道: “族长爷爷留功课了,我都做完了。我哥他们没回来呀?” 私塾下学以后,左景恭四兄弟(钟遥自从住到左家来,已经把自己当成左家人了。)就会到房场或脱坯场帮一阵儿忙,再回来继续做功课。说是已经在私塾坐了很久了,舒散一下筋骨。 “三哥他们四个去帮忙脱坯了。你找他们有事儿啊?” 小火犹犹豫豫地说道: “特特姐,我是来找你的。” “来,进屋里说吧。” 进了屋,小火指着小男孩,有些难为情地说道: “特特姐,他是我好朋友,他也想读书,可是,他家里没钱。” 左景殊逗小火:“那怎么办?” 小火一推那小男孩,小男孩口齿清晰地说道: “你们家盖大房子,我可以给你家做工,请你……帮我交束修。” 左景殊很意外,六七岁的孩子,有这想法,不简单啊。 “你爹娘知道吗?” “他们同意。” 就是说,这孩子已经和家里人说过了。 来做工,也应该是大人来。既然他们家的大人没来,说明大人有更重要的事儿做。 “你叫什么名字?” “铁蛋。” 左景殊带着小火和铁蛋来找左作松,左景殊指着站在院外的铁蛋说道: “族长爷爷,那孩子找到我,说是给我家做工,让我帮他交束修。我看这孩子挺机灵的,既然和小火是好朋友,品性应该也不差,就让他来读书吧,束修我来交。 先读两年看看,如果确实是读书的料子,到时候再说。如果读得不好,两年时间认的字估计也够用了,就打发了他。” 左作松笑了:“你这孩子,你家里要盖房子,也不宽裕啊。” “是不宽裕,可也不差这几个钱,就当结个善缘了。” “行。” 左景殊走出来,对铁蛋说道: “族长爷爷同意让你来读书了,束修我先替你交,你只管好好读,长大了赚钱还我。” 铁蛋听说能来读书,很高兴: “谢谢姐姐。要上学了,姐姐帮我取个大名吧。” 左景殊笑了,小家伙的心眼可真多: “你可以让先生帮你取。” “想让姐姐取。” “你爹和你爷爷都叫啥名?” “我爷叫葛田,我爹叫葛栓子。” “铁蛋,读书是件很辛苦的事情,你既然要读书,姐姐希望你能用功,坚持到底。” 小家伙使劲地点着头: “我会的。” 左景殊想了想:“敏而好学,不耻下问。你就叫葛敏吧。” “葛敏谢谢姐姐。” “葛敏,既然是你来找我的,这事儿就和你爹娘没关系,将来这束修的钱,必须你来还,懂了没?” “我知道。” “好,你回去准备准备,明天就到私塾上学吧。” 葛敏给左景殊鞠了一躬,和小火一起走了。 过了几天,一个上午,左景让跑回来找左景殊: “特特,你快到私塾看看吧,族长爷爷和里长吵起来了,葛敏都吓哭了。” 左景殊来到私塾,就看到左作松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瞪着里长林福来。小火也一副气得不行的样子,正在安慰他的好朋友葛敏。 小火看到左景殊来了,立即有了主心骨: “特特姐姐,里长爷爷要送亲戚来读书,还不给束修。他说,葛敏都没交束修,他们为什么要交。” 左景殊似笑非笑地看着林福来: “我说里长,你怎么知道葛敏没有交束修啊?” “我已经问过他父母了,说是没交。” “他父母没交,不代表别人没交啊。” 葛敏哭得一抽一抽的: “我说姐姐替我交了,里长爷爷不信。” “是我替他交的,而且是按照我哥哥们的标准交的。” “葛敏,不哭了哈,你们进去读书吧。” 俩小家伙进屋了。 林福来知道左作松开了私塾,就开始核计起来,他有两个六七岁的小孙子,亲家家里也有一个,他准备都送到左作松的私塾。 一打听左景恭兄弟交的束修,比别的地方贵一些不说,秋天还要交一百斤玉米。 一百斤啊,可不是小数目。 他就犹豫了,想着是不是找找左作松,让他少收点。 昨天晚上,偶然听葛敏的爹说起来,原来葛敏进私塾,他们家里一文钱没交。 林福来大喜,就来给三个孩子报名。 一听左作松说起要交束修,他就怒了,感觉他这个里长还不如个普通村民,人家免费,他却要交钱,就和左作松吵起来。 左作松一再强调,葛敏是交了束修的,林福来根本就不信。 听左景殊这么说,他努力回想着,没听说葛家和左家有亲戚啊,这丫头为什么要替他交束修? 既然这个葛敏交了束修,自己也得交啊。 唉,三个孩子,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他看了看还在生气的左作松: “左族长,你还生气呢?我不是不知道情况嘛,我这三个孩子来你私塾,你看能不能给减免点?” 左作松还没开口,左景殊就说道: “为什么要给你减免,你家缺这几个钱吗?” 林福来心说,自然是不缺的,可是,能省点是点啊。 “哎呀,谁家都不富裕啊。”林福来哭穷。 左景殊笑了:“里长,你嫌这里贵,可以到别的私塾去啊。” “你……” 林福来很生气,觉得左景殊一点也不给他这个里长面子。哼,你家是要盖大房子了,可有大房子就了不起吗?就你家那穷样,肯定是借了不少钱。现在挤兑我,你们怎么就能保证,以后用不到我林福来了。 我一个里长,还怕你们不成? “去就去,离了你这里,我们还不能读书了!有钱哪里不能读书。” “对啊里长爷爷,如果你的钱够多,你可以把你家的孩子送到京城国子监读书去,何必窝在这里,受这个委屈。” 林福来说的是气话,他把孩子送来读书,还不是因为私塾在本村方便嘛,镇上县上都有私塾,可那是庄户人家能去的地儿吗? “你们的收费太贵了。” 林福来最后无奈地叫道。 左景殊倒不是非要让里长家的孩子和哥哥们交一样多的束修,能多来几个学生,族长爷爷家还能多些收入,她只是反感里长盛气凌人的态度。 你就是个里长呗,离了这一亩三分地儿,谁认识你是谁啊? 左景殊觉得,这回绝不能让他占了上风,要不,他会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很有优越感。以后再和他打交道,他就会拿乔,不给钱估计都办不成事儿,不惯他这臭毛病。 “里长,族长爷爷的这个私塾,确切点来说,就是我们左氏家族的族学,是我支持开起来的,我说收多少就收多少。 现在我家的生意刚刚起步,这又要盖房子,我手头比较紧。再说,族长爷爷家也不宽裕,收点束修,他家也能贴补一下。 等我的生意赚了大钱,咱们村里的孩子再上学,一律免费,我还要多请几个先生来教,让我族长爷爷歇着,专门监督先生。” 左作松听到左景殊的话,想想那个情景,咧开了嘴。 左景殊又说道:“里长爷爷,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家三个孩子,两个孩子正常交费,一个孩子只交一百斤粮食。族长爷爷家缺粮。” 左景殊的意思很明白,原则是原则,人情是人情。 林福来再不答应,那就是不识好歹了。 林福来走了,说是明天带三个孩子来上学。 左作松兴奋地问左景殊: “特特啊,我这真的算是咱们左家的族学吗?” “对,咱们左家的族学,你可以让你的小孙子也来上学。看看咱们左家还有没有要读书的孩子,都可以来,秋天交点粮食就行。” “好,好,这事儿我去办。” 左家的适龄孩子可不少,哎呀,自己这地方不够用啊。 想到左景殊家在盖房子: “特特啊,你看我这里太小了,你家新盖的房子……” “族长爷爷你放心,肯定有做私塾的地方。” “那就好,那就好。” …… 云台县医馆。 牧清庐激动地对老大夫说道: “师叔,我师父传来消息,那个烈酒洗伤口很管用,几十个伤兵只有最严重的几个发烧了,有两个伤口红肿,他们又洗了一次,目前还没发现有溃烂化脓的。” 老大夫也很激动:“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真是广大将士的福音啊!” “是啊师叔,我师父说,正常情况下,这次有三个士兵恐怕性命不保,还有几个就是不丢命,也不太容易恢复。可是现在,都没事了。” “真是太好了。清庐啊,我总感觉,那丫头应该还知道些医药方面的事,可惜和她不是很熟。” “我说师叔,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她不是需要大量的药材嘛,那些药材很常见,又不值什么钱,你多送她几次,慢慢不就熟悉了。到时候你想问多少问题问不出来呀。” 老大夫恍然大悟: “好,等她再来医馆买药材,我多送她一些。” 他们惦记的左景殊,此刻正趴在悬崖底,气息奄奄。 042 你想让我帮它拔箭是吧? 左景殊天天到悬崖这里练习轻功。 这天一大早,左景殊来了就拼命练习,练得精疲力尽,就踩在小树上准备休息一会儿。 小树本来扎根不深,这段时间被踩来踩去的,结果踩断了,左景殊一下子就掉下来。 情急之下,她从空间里拿出一床厚棉被裹在身上,即使这样,她还是被摔得晕死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左景殊才悠悠醒来。 头昏昏沉沉的还有些痛,身上各处都痛。她活动了一下四肢,感觉没有伤到筋骨,真是万幸。 她爬了起来,收了被子。现在一点力气没有还浑身疼,别说飞上悬崖了,走路都有些吃力。 空间里找出前世的止疼药,吃了一片,感觉好多了。 她穿来这里,前世的空间也跟来了,里边的物资都在。 没有特殊情况,左景殊是不准备动用这些物资的,主要是她怕惹麻烦。没有一定的实力,还是低调些好。 这些物资可是她最后的底牌,万一遇到天灾人祸,就是她保命保家的指望了。 这里是密林深处,左景殊准备直接穿过树木回家。 现在已经是盛夏,树高林密,当左景殊穿出一片林子看向前面时,顿时吓得她寒毛倒竖,一动也不敢动。 一只壮硕的斑斓猛虎蹲在前面不远处,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跑自然是不敢的,老虎可是丛林之王,跑得过吗? 看看情况,实在不行,就进空间吧。 一人一虎就这么对视着,忽然,老虎两条前腿跪了下来,一双虎目中满是祈求的眼神。 左景殊慢慢向前走了几步,又走了几步,老虎还是没动。 “你是有事请我帮忙吗?” 左景殊也不管老虎是不是听得懂,就开口问道。 谁知道,老虎竟然点头了。 “那你前边带路吧。” 不是左景殊胆子大,而是因为有保命的利器,她如果感觉到了危险,只要给她一秒钟,她就能进空间。 老虎好像是听懂了她的话,站了起来,转头向另一座山上走去,左景殊就在后边跟着。 走了好一会儿,来到密林深处一个很隐秘的山洞前。 左景殊站在洞口打量四周,如果不是跟着老虎走,要找到这里真的不容易呢。 前边的大老虎回头吼了一声,似乎是在催促她快走。 “来了,来了!” 左景殊紧走几步跟了上去,进了山洞。 有些暗,适应了洞里的光线后,左景殊看清楚了,洞里还有一只老虎,躺在那里。 领路的老虎是黄色的,这只是白色的,也是很大的一只。 走近了左景殊才发现,原来躺着的大白虎,一只后腿上插着一只羽箭。 黄老虎又轻轻吼了一声。 “我看到了,你想让我帮它拔箭是吧?” 黄老虎点头。 左景殊慢慢靠近白老虎,轻轻拨开箭周围的毛,这才看清楚,箭扎得很深,中箭的地方已经溃烂化脓了。 左景殊的手刚刚碰到箭,白老虎就大吼一声。 左景殊吓得抽回了手,对黄老虎说道: “拔箭很疼的,你告诉它不许咬我啊。” 黄老虎点头。 左景殊又说道:“拔了箭得上药,我得去采些草药。” 左景殊采药的时候,黄老虎就在旁边跟着,生怕她跑了似的。 左景殊采了一小捆止血消炎的草药回来。她的空间里倒是有现成的药。可白老虎的伤口会很大,她可不想浪费这么多药。这可是救命的东西啊。 怕自己被咬,左景殊再一次强调: “会很痛的,你告诉它,别咬我啊。拔了箭还要把烂肉割下来,才能上药,你听懂没?” 黄老虎瞪着左景殊,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 左景殊不管了,她不能浪费时间,如果晚上自己还不回去,家里人肯定会担心的。 左景殊慢慢握紧箭身,猛地一拔,“吼”白老虎疼得大吼一声。 第一次近距离听虎吼,震得左景殊耳朵嗡嗡滴。 “别怕啊,不许咬我,我要处理伤口了,会很疼,要坚持住啊。” 左景殊也没来得及好好看看拔出来的箭,把箭收进空间,一边唠叨一边开始处理伤口。 掏出匕首,把伤口四周的烂肉都割了下来,挤出脓血,空间里拿出酒精洗了洗,又拿出一个铝盆,找了个小擀面杖,把草药捣碎敷在伤口上,又找出一块干净的塑料布和棉布,把伤口包扎起来。 想了想,又从空间里掏出几片消炎药和止疼药,让白老虎吞了下去。 她还拿出一大块牛肉给白老虎。 “好了。我可以走了吧?” 黄老虎看到白老虎吃完肉睡着了,估计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和左景殊一起走出洞口。 黄老虎扯着左景殊的裤腿向一边拽去。 “干吗?让我跟着你啊?” 黄老虎松了口,点点头。 左景殊跟着黄老虎,找到一棵山参。 左景殊很激动地问道: “这东西不是要秋天挖才好吗?” 黄老虎低低吼叫两声,虽然它不会开口说话,左景殊就是能明白它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这参很宝贝,什么时候挖都行?” 黄老虎点头。 左景殊用匕首削了把木头刀,她力气大,很快把山参完整地挖了出来,还不小。 黄老虎示意她吃下去。 左景殊刚刚吃下去,一滴鼻血就流了出来。 左景殊就看到黄老虎咧着嘴角,两只前爪捂着双眼。 我靠,这只大老虎不会是在笑吧? “笑什么笑,你可是丛林之王啊,严肃点!” 鼻血还在流。 左景殊立即坐了下来,用内力开始促进身体吸收山参的药力。 左景殊惊喜地发现,她的内力好像增加很多,她浑身上下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舒爽过。 她站了起来,看着对面的高树就飞了上去,轻轻松松就跳到树梢上。 她觉得,现在自己的状态,肯定能从那个悬崖底飞到悬崖上边去。 左景殊轻轻跳了下来,拍了拍黄老虎的头: “谢谢你,我要回去了。现在我能飞这么高,一定跑得也很快,也许比骑马还快。” 黄老虎低吼一声:你有马吗? 左景殊显摆道:“有啊,那可是好马,跑得可快了。” 黄老虎:我看看。 左景殊立即警惕起来: “那可是我的坐骑,你不能打它的主意啊。” 左景殊说着,掏出一大块牛肉给它。把它喂饱了,可能就不会惦记她的马了。 黄老虎大口大口撕扯着,很快就吃完了。 --看看你的马。 左景殊只好把马从空间里放了出来。 那马一看到黄老虎,立即吓软了腿趴下了。 左景殊有些生气,不过再想想,别说只是战马,就是汗血宝马,也只是马而已,在兽王面前还是得臣服。 左景殊把马收进空间,就要回家去。 --我知道哪里有好马,你要不要? “好马?比我的马还好?” 黄老虎眯着眼,撇着嘴,左景殊看懂了,它这是在嫌弃自己的马啊。 “要,在哪里?” 有好东西不要是傻子。 黄老虎让左景殊骑到它背上,它驮着左景殊猛跑,来到森林边缘一个草原上。远远地看到一群马在吃草。 --我把它们赶过来,你看看喜欢哪个就抓哪个。 “好。” 左景殊藏了起来。 黄老虎悄悄摸到马群后边,“吼!” 它一声长啸,马群四散奔逃。 黄老虎赶着几匹马过来了。 左景殊出来一看,“哇!” 没有比较不知道,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宝马神驹啊。 左景殊相中那匹红色的马了。 一身火红火红的毛,没有一根杂毛。长长的马鬓,跑起来像烈焰飞腾。 “我的烈焰!” 就它了。 左景殊向红马靠拢,黄老虎就在一边看着,一旦马跑远了,它就给赶回来,直到左景殊把马驯服为止。 左景殊现在轻功很厉害了,追一匹普通的马还是可以的。 可这不是普通的马,这是野马王的儿子,马王子啊! 高大神骏威武,跑起来像红色的闪电一样。 如果不是怕抓了野马王,马群群龙无首,她直接就抓野马王了。 “烈焰,别跑,我来了!” 左景殊一边追一边喊。 烈焰会听她的?红马跑得更快了。 结果……又被黄老虎给赶回来了。 左景殊趁红马减速的功夫,跳上了马背,开始打马狂奔。 烈焰扬蹄跳跃,左冲右甩,就想把背上的左景殊甩下来。可惜,左景殊就像粘到它背上一样,怎么也甩不掉。 六七个回合下来,烈焰屈服了,认了左景殊这个主人。 左景殊把它收进空间: “大黄,走了,回去。” 黄老虎对这名字很不满意,请求换一个。要不,就不给她当坐骑。 左景殊笑了:“还要挑名字。” --那匹臭马都有个那么好听的名字,我的名字要比它威风。 左景殊想了想:“那你就叫‘奔雷’吧,洞里的白老虎就叫‘闪电’,一听你俩就是一对儿。” 黄老虎-奔雷满意了,一直把左景殊驮到西山的山坡下。 “奔雷,你回去吧,有空我会找你的。帮我留意一下,还哪里有那个山参,差一点的也没关系。” 那可都是钱啊。 奔雷点头跑回去了。 左景殊放出拉车的马,骑着回家了。 烈焰只能偷偷地骑,没实力保住它之前,还是别让它在人前露面了。 左景殊到家的时候,天快黑了。 楚氏看到闺女回来了,急忙说道: “你快去房场看看吧,出事儿了!你一直不回来,你爹和你大伯都不在,可把你爷和你二伯急得不行。” 左景殊马上跑到房场。 很多人围在这里,就听到一个声音哼哼唧唧地说道: “我的腿断了,我给你们家盖房子,我挣的是钱,可不能把腿搭上。你们快赔我钱,我要看腿去。” 左圣达说道:“杨虎子,我说了,我侄女马上就回来了,我们用马车拉你去县城看腿去。你给我家干活,我们不会耍赖的,医药费我们一文不会少你的。” “左老二,你特么是不是傻,你家里这么忙,有时候还要用车,你给我钱,我自己看腿去,还不耽误你的时间,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左圣达又说道:“你的腿是不是断了,得大夫说了算。你也别在这里躺着了,起来吧。我刚刚听到马蹄声,应该是我侄女儿回来了。走吧,咱们坐车看腿去。” “我家里又不是没有人,不用你帮忙。你给钱就行了。我也不多要,三两银子就行。” 不是不想多要,怕要多了他们不给,也怕他们拿不出来。 围观的人心里明白得很,因为在左景殊退亲之前,这样的事,左家过一段时间就会发生一次。 左家不赔钱,左克华就会出面。 现在,左克华不在,大家很期待这事儿最后会是个什么结果。 有人看到了左景殊:“这回热闹了,左家的小辣椒回来了。” 众人一齐看向左景殊。 【作者题外话】:《作者的话》: 读者宝儿们,明天上推荐了,希望大家继续支持老步,老步会十分感激。 请把票票砸过来吧,老步希望能体验一下被票票砸倒的感觉。 靠你们了。 再次感谢。 043 这人是专业碰瓷儿的吧? 左作太和左作平,兄弟俩两房人,家里的成年男丁可不少,左家人在自己家门口被人欺负了,为什么没有人出来,把挑事儿的人打出去? 因为被左作平拦住了。 左作太很气愤,拿着棍子就要去打杨虎子,左圣泰也提着棍子跟在一边。左作平劝左作太: “大哥,先别急,圣元圣通和圣开没在家,家里小辈的,以前遇到这样的事,我都叫他们躲远些。 现在,突然叫他们出来应对这事,恐怕他们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再说,今天这事儿,谁知道是不是背后又有什么人挑唆,还是有人给杨虎子撑腰。再等等,等他们哥几个和特特回来再说。” 左家景字辈的,除了左景殊,都在。就是小火-左景运也在。他们围护在左圣达周围,防止他吃亏。 大家看到左景殊回来了,都悄悄松了一口气。 左景殊满脸含笑地走了过来: “二伯,这谁啊,我怎么以前没见过他?” 左圣达看到左景殊回来了,心里顿时踏实了: “你以前很少出门,你不知道。这是咱们村里的杨虎子,经常在县城,赚点……俏钱。” 俏钱?左景殊眼神一转就想明白了,这人是专业“碰瓷儿”的吧? 因为左景殊还想起了,在自己爷爷给她看的那两张左家外债记录上,她看到好几次这个杨虎子的名字,就是说,以前,他就没少讹诈她们家。 左景殊来到杨虎子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左克华已经跑了,你知道不?” 杨虎子就说他的腿断了,所以,一直半躺半坐在地上。 “我知道啊,怎么了?” 左景殊笑了:“那你还来我们家讹钱,还有谁给你撑腰啊?” 杨虎子被说中了心事,开始耍赖: “谁讹钱了?给你们家干活,腿断了,你们不应该赔钱吗?” 左景殊收起了笑容,现在,整个沟塘村都知道左克华跑了后,左家的日子要兴旺起来了。这个杨虎子,这时候来讹钱,如果不是他脑子有病,就是被人指使的。 “你要钱,也是为了看病是吧?我们家里有马车,直接拉你去县城看腿,多少钱我们出。” “不用,你们给钱就行了,我自己会去。” 大家都知道杨虎子闹这一出是为了讹钱,杨虎子也知道大家清楚他的意图。他还坚持向左家要钱,就是觉得,左家别看人多,就是一群怂货。否则,两大家子人,也不会被左克华一个老婆子给治住了。 左景殊冷冷地盯着杨虎子,她从怀里,其实是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小炮,就是从整挂鞭炮上拆下来的,点燃就扔杨虎子身上了。 “砰!”一声响。 “啊!” 杨虎子被吓得一个高就跳了起来,躲出老远,回头想看看刚刚那是什么东西。 左景殊走到他面前:“你哪条腿断了?” 杨虎子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站了起来: “就是没断,那也是很疼的,你们必须赔钱,要不,今天咱们就没完。” 左景殊一脚踹过去,踹得特别狠,杨虎子一下子就倒下了。 杨虎子不愧是滚刀肉,忍着身上的疼痛,爬了起来。 左景殊照他腿窝又一脚过去,把他踹跪下了: “你还以为是以前呢,你没钱了,就来左家讹两个花花。我告诉你,现在的左家不是你惹得起的。 左家景字辈的都过来。一人给我扇他两巴掌,让他知道知道左家人的厉害。” 杨虎子一听就想站起来,左景殊伸出脚踩在他小腿上: “你敢动一动,我就踩断你的狗腿。” 说完一用力,“啊!”杨虎子惨叫一声。 左景让先跑了出来,抡圆了胳膊就是两巴掌: “让你再来讹钱,我打死你!” 随后,温良恭俭都走过来,一人打了杨虎子两巴掌。 小家伙左景运,就是小火,也过来打了两下: “让你欺负我家,打你。等我长大了,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这时候,左圣开左圣元和左圣通三兄弟回来了,气得要命,上来就要开打,被左景殊制止了。 左圣元和左圣通是去县城定制门窗和买粮食的,左圣开是有人来找他,问他还要不要猪头和下水,便宜卖给他。因为天热,必须马上弄回来卤上,要不,放一宿第二天就坏了。 兄弟三人在城门口遇到就一起回来了。 左景殊看着杨虎子顶着一张猪头脸: “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看看我们左家有多少人,是不是你能欺负得了的? 左克华能欺负我们两家这么多年,因为她姓左,她辈分大,我们让着她。怎么说,她也是左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左字。 可你特么是谁啊?你以为你是左克华吗? 你听着,这次就算了,下次,不管你的腿是不是断了,我都给你打断!” 左景殊松开了脚,杨虎子站了起来。 左景殊哼了两声,看着杨虎子的眼睛说道: “挑唆你来这里闹事的人,他没告诉你,我刚刚把他暴打了一顿吗?他打不过我,就把你支出来给他报仇,你还真就来了。你个傻13!” 左景殊说完,就看杨虎子眼神闪了闪。 其实左景殊只是诈他,没想到,居然被她猜对了。 吴德,你个狗男人,还不服气是吧?放心,姑奶奶有的是时间陪你玩儿! 杨虎子捂着脸往外走,左景殊冲着他的背影大声说道: “如果你遇到了麻三儿,告诉他,好好给我*干活,要不,小心他的狗腿!” 麻三儿是云台县城的小混混头儿,杨虎子在云台县城混,应该认识,左景殊这么说,也是威胁杨虎子的意思。 天已经黑下来了,看热闹的人都走了。 左景殊宣布:“开伯,你今天格外买的这副猪头和下水,卤好就别卖了,咱们自己吃,庆祝咱们左家开始扬眉吐气了。” 左圣开高兴地答应了。 “给小火多吃点,他今天还打坏人了呢。” 小火点头:“等我长大了,要狠狠地打他。” 左景殊说道:“小火,咱好好读书,等你有能耐了,自然就没人敢欺负你了。就是有人要欺负你,也会有很多人帮你的,不用你自己动手。” 小火牢牢记住了左景殊这句话,后来当了官,成为一个有名的智囊型的人物。 044 特特啊,你准备用村里人干活啊? “小花,你在这里干吗?你是专门在这里等我的吗?” 左景殊刚刚来到山边,就看到李小花从一棵树后边闪了出来。 “特特,我不是来等你的,我就是没地方去。” 看着李小花更加清瘦的小脸: “你家里怎么了?你娘要打你?” 左景殊说着,掏出一个饼子给她。 李小花一边啃饼子一边说道: “我娘不是要打我,她把我三个嫂子都骂了,骂得那叫一个难听啊,我都听不下去了。 家里的活儿一大堆,我娘骂完,肯定会叫她们干活去。她们有气不敢冲我娘发,我就成了她们的出气筒。我出来躲躲,等她们消气了再回去。” 左景殊担心地问道: “你这躲出来了不干活儿,你娘不会打你吗?” “你放心,没事儿。我娘骂她们的时候,虽然有时候会把我捎上,可是,如果她们这时候欺负我,我娘也会骂她们的。她们找我撒气的时候总是会偷偷的,下手又快又狠,特别疼。” 李小花吃完了饼子,又有精神了: “我这几天,一天三顿只吃半碗干菜粥,说是粥,里边根本没米。就是干菜,也没多少,对付着饿不死就是了。 特特,我和你说,村里好多人家都断了粮了,大家都在勒紧腰带过日子。再有两三个月就秋收了,坚持到新粮下来就有粮食吃了。” 断粮? 左景殊这段时间沉浸在练武中,家里的事情交给老爹和二伯他们,她都没怎么过问,村里的事情就更不知道了。 原来大家的日子已经这么难过了? 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庄户人家真的难挨啊。 “特特,我和你说哦,村东头的老张家,家里人多,还没有地,打短工赚的那点钱还不够一家人糊口,孩子们饿得哇哇哭。 家里的女人们上山采野菜,虽然老了,多煮会儿,好歹也算是能吃的东西。他们自己家的菜地,里边的菜不等长高长大,就被家里的小孩子们给偷吃没了。 我听说,他们家的男人打工时饿晕了,人家不要他们了。赚不到钱,家里连糊口的糠皮都买不起了。怕孩子饿死,准备卖了两个大些的小姑娘呢。孩子娘在家里抱着孩子哭。” 听到这里,左景殊也没心情练轻功了,“小花,咱们回去吧。你这段时间都干啥活儿啊?” “还能干啥?洗衣服打猪草和做饭,现在不用我做饭了,主要是打猪草。我娘说,衣服不要洗得太勤了,烂得快。” “小花,你天天到山边打猪草,从我家门前走。我每天早上在院墙那个石头缝里,塞一个饼子,你别忘了拿。就是你知道的那个石头缝儿。” ……李小花来找左景殊说话,手随意地在院墙边划拉着,“哎呀,特特,你看这个石头缝好大啊,外面看不出来,里边还很光滑。如果要藏什么东西,你就塞这里,别人肯定找不到……” “我知道了特特,谢谢你。” “你快回去吧,她们再打你,你就跑快点,别傻傻地等着挨打。” “你放心,我跑得可快了。” 左景殊回到家里,找来两个爷爷还有二伯和老爹: “听说村里很多家都断了粮?” 左作平点头:“这很正常啊,也不是今年这样,年年都是这样。灾荒年头可能更严重呢。” 左景殊看着左圣达:“二伯,如果请几个好瓦工,小工就用村里人,会不会对盖房子有影响?” “特特啊,你准备用村里人干活啊?” 左景殊点头:“我就是想帮帮他们。没有粮食吃,最苦的是老人和孩子。他们身体本来就弱,很容易饿出毛病的。” 左景殊没说出口的是,他们最容易被饿死啊。 左圣达想了想:“如果瓦工精心点,把小工看好了,倒也没啥大事儿。就是怕惹闲气。有些人不会干,就出力不讨好,你说了他们,他们会觉得很委屈。” 左作太觉得孙女这个提议不错,能帮帮村里人也好,怎么说也乡里乡亲的,也不能眼睁睁看他们饿死吧? “特特,我觉得可行。要不,就先试个几天,不行就辞了他们,反正咱们给他们机会了。只要不是糊涂人,都知道这是咱们家在帮他们,都会感激咱们的。” “行,大爷爷,那就这么办吧。咱们不需要他们感激,我去找里长,把这个人情让给他,让村民们感激他吧。” 左作太哥俩笑了:“特特啊,你先等会,有好事儿和你说。” 一听有好事儿,左景殊很快又坐了回来。 左作平有些激动地说道: “特特啊,我和你大爷爷,这段时间天天泡在地里,我们发现,咱们家的土豆可以收了。而且长得很大,产量肯定不会低。 咱们先收了土豆,再盖房子也不迟。” 左景殊一愣,天啊,她天天练轻功,这是忘了多少事儿啊? “我去里长爷爷家,把盖房子这事儿和他说说。明天,除了开伯,所有左家人,包括读书的哥哥们,全部回来收土豆,让他们也体验一下丰收的喜悦。” “哈哈哈,好。” 里长林福来看到左景殊,心里就是一咯噔,这丫头不会是来找茬儿的吧? 嘴上却热情地招呼道:“特特啊,快来屋里坐。” 左景殊随意在一张凳子上坐了下来: “里长爷爷,你这个里长,是上头任命的还是村民们选的?” “上头任命的。如果村民们认为不合适,可以去镇上告状,上头有可能会把里长给撒了的。特特啊,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说吧,我挺得住。” 看林福来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左景殊突然笑了: “里长爷爷,看你想哪里去了。我是来给你送威望来的。你放心,这样的事情多做几次,就是上头要撒了你这个里长,我估计村民们都不会同意的。” 还有这好事儿?林福来眼珠转了转: “那你说说吧。” “里长爷爷,我家要盖房子,地基已经挖好了,土坯也脱完晾干了,就等着择日开工了。 本来我们打算,找两个人数多的专门盖房子的工队来盖,可是,看到村里很多人家都断了粮,我们就想帮帮村里人。” 左景殊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 林福来能当里长,自然不笨: “你的意思是,让村民们当小工?就说我为了村民考虑,让你们家这么做的?” 左景殊笑了:“行不行?” “当然行。不过,你有什么条件?” 自己占了便宜,恐怕总得付出点什么。 “里长爷爷,以前买地基的时候,你没少帮我们的忙,以后没准还会麻烦你。反正我家的生意会越做越大,没准还要招人干活,这个好名声总会有的。这次就当我们还你帮忙的人情了。” “真的啊?好,好。” 林福来高兴了,今年又要换新里长了,如果自己在村里有个好名声,到时候也不怕被上边拿下来。村民们联合起来去告状,有时候还是很管用的。 “里长爷爷,我就是想让村民们多吃点,老人孩子不至于饿死。先说明,这工钱一半给钱,一半给粮食,按最低的粮价卖给他们。” 林福来有些纳闷:“特特啊,这多麻烦啊,你直接算工钱给他们,他们缺粮自己买不就行了。” “很多人家都有外债,就像我家也有。钱一到手,先想到的,恐怕就是还债。如果我给他们粮食,他们应该会吃了吧? 还有,你和他们说一下,如果有人把粮食卖了,就不要来做工了。” 左景殊离开后,林福来想了想,叫人把村里人集中起来,他有事情说。 现在是盛夏,马上要立秋了。也是农闲时候,村民们都在家。 很多家为了节省粮食,一天只吃一顿饭或两顿饭,还掺了很多的青菜。 听说里长叫人,想着闲着也是闲着,看看热闹也好,时间还过得快,就不觉得饿了。 看看人到的差不多了,林福来就说开了: “左家本来要雇工队盖房子的,可我知道,村里很多人家……” 巴拉巴拉,他就把左景殊的意思说了出来,当然,让村民们做小工,还有工钱给一半粮食这主意是他林福来出的。 林福来最后说道:“活儿我是给你们找好了,至于干得好不好,能不能赚到钱和粮食,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我劝你们要好好干活儿,长点眼力见儿,我可是听说,秋收后,左家还要做别的买卖,如果你们干得好,没准儿左家还会雇你们干活儿。想想,没离开村,就能干活赚钱多好啊。 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事儿是我挑起来的,如果有人调皮捣蛋,我是不会放过他的。散了吧。” 林福来说完,在村民们感激的目光中,背着双手,摇摇晃晃地走了。 后边的村民们炸了锅了: “里长真是个好人啊。我们爷几个都到左家做工去,这样就不用挨饿了,还能赚几个钱还外债。” “谁说不是呢,我家也去。我得叫家里的婆娘做点顶饿的东西吃,要不,像张家那样,饿晕了,人家左家就是再好说话,恐怕也不行。” “那当然,人家花钱雇咱们干活,你没吃饱干不动,人家肯定不乐意啊。” “不知道左家用不用外村人,我姐家也断了顿了。” “你可拉倒吧,还找外村人?村里这么多人,恐怕都干不了几天就完工了,哪来那么多活儿让外村人干?要不,把你的份让给你姐夫?” “那不行,我家还挨饿呢。” 第二天,左家开始收土豆了。 这不光是左家的事情,对沟塘村的村民们来说,也是大事。大家也在盼着这一天,他们想看看,如果左家土豆套种玉米成功了,明年他们也这么做,就能多收一茬土豆了。 一大早,左家的地里就闹闹哄哄的全是人。村里只要有土地的人家,全来了人。 反正收土豆这活儿也不累,大家顺手就帮忙把活儿干了。 “天啊,这土豆长得也太大了,还这么光滑。” “应该让左老头称一下,这一亩地能收多少土豆,产量肯定不低。” “哎,你们看看这玉米,感觉和我们家的没两样啊。看起来,种了土豆对玉米没啥影响啊。” “是啊,土豆秧横着长,玉米杆竖着长,互不干扰。” 帮忙的村民们齐上阵,拔土豆秧的,捡土豆的,往地边扛袋子的,装车的,人多好干活啊,一天半时间,左家的土豆收完了。 为了表示对大家的感谢,左景殊一人送了他们一大筐土豆: “这土豆你们拿回去,吃也行,留着明年种也行。我和你们说,这可是早熟品种,你们没看到,别人家的土豆还要等些日子才能收吗?只有种了这个品种的土豆,才可以套种玉米。土豆熟得晚,你的玉米就耽误了,长不大了。” 大家一听,这可是宝贝啊,都把那筐土豆拿回家放好,叮嘱孩子不让他们吃,留着来年当种。 大田里的土豆收回来了,山上的也悄悄收回来。 土豆收完,又用了几天时间,把地里的玉米锄好犁好,就等着秋天收玉米了。 地里有土豆的时候看不出来,收了土豆犁完地以后,村里人才发现,左家的玉米长得很不错,甚至比好些人家的玉米苗还高些壮些。 看着左家院子里小山一样的土豆堆,村民们呆不下去了,纷纷找到左作平,和他商量,明年能不能卖给他们一些土豆种,他们也想土豆套种玉米。 左作平的答复是,这事儿过段时间再说吧,他现在没空,要把土豆选好晒好,收进库房里。 几天后,左景殊家开始盖房子。 045 什么,咱们家还有外债? 左景殊想着,这如果在前世,肯定要放鞭炮的。可这里没有鞭炮,就听二伯扯开嗓子喊道: “开工啰!” 所有干活的人一起动了起来。 房子是从东西两头一起开始盖的。 为了让村里人都有活儿干,左景殊在盖房子的同时,也开始砌院墙。因为房子大,院墙也长,左景殊还要求砌高些,这工程量就大,村民们来了很多,都想赚几个钱,拿几斤粮食回去。 盖房子,左圣达是总指挥,大总管是左圣通,哥俩合作得还挺愉快的。 因为雇了很多村民来干活,读书的几兄弟可以安心读书了。 家里人人有活儿干,就是左景殊没什么事儿,她就天天往山上跑,练轻功顺便找奔雷和闪电玩。 不愧是兽王,闪电恢复得很快,每次见了左景殊都是摇头晃脑的。 左景殊有时候,还会让奔雷驮她到草原去,让烈焰和家里人聚一下,她经常骑着烈焰在草原上狂奔,体验速度与激*情。 左景殊现在已经能够轻松地飞到悬崖上了。 她目前没太大的梦想,保持这个水平就很满足了。 半个月以后,左家的房子盖完了,院墙也砌完了。 房子晾了五六天,开始安门帘。 又过半个月,是个好日子,左家要搬家了。 这次搬家,一房一个院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房间了。左家人个个喜气洋洋的,他们早就把自己的房间布置成自己喜欢的样子,虽然东西不多,可看着还是很高兴。 乔迁新居,本来应该摆席的,可是想到来吃席的人还要送礼,就别让村民们为难了,左作太左作平两家人一起吃顿饭就成了。 吃完饭,大房的人都回去了,左景殊有话和家里人说。 “房子盖完了,哥哥们也开始读书了。咱们家的地虽然没有大爷爷家的好,可是土豆也收了很多,库房里满满的,相信明年开春,会有很多村民们来买的,能卖点钱,剩下的还可以留着吃。 现在看来,今年应该是个丰收年,玉米也能收很多,差不多够吃了。 现在,咱们家,吃的住的都有了,我来说说家里的外债。” “什么,咱们家还有外债?” 陈氏叫了起来。 左景殊不太高兴,“二伯娘,你不会以为,咱们家盖房子的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 “咱家不是还做了买卖吗?” 左圣达拉了下她的衣襟,不叫她说了,被陈氏甩开了: “你拽我*干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二伯娘,开伯卖卤味儿,收入可不全是咱们家的。” “哼,驴车是咱家的,本钱是咱家的,方子也是咱家的,他就是出了点力气,能值多少钱?” “他会做买卖这本身就值钱了。要不,明天你去卖呗?” “卖就卖,有什么了不起?” “是没什么了不起,别看买卖小,事儿可不少,要收钱,要记帐,要买要卖,顾客买多了怎么应对,买少了怎么应对,买了不要了又怎么应对。还要打点那些来占便宜的混混。二伯娘明天去试一天吧,你能行,以后就让你卖。不行的话,你就给我闭上你的嘴。” 陈氏还想说什么,被左景恭拉到大家后边坐着去了。 “咱们家盖房子前,我这里差不多还有五十两银子。 买驴马牛车和做车棚,做生意需要本钱,平时买东西,还有雇人的工钱,交的束修,已经花得差不多了。 买土豆种和玉米种,钱还欠着人家的,我答应收了土豆和玉米就还他们。” 陈氏又接了一句:“买什么东西要花那么多钱?” “什么东西?二伯娘,我问你,咱们吃的肉我就不说了,就说咱们吃的饭食,我退亲前,你天天吃什么?你现在天天吃什么,你心里没数吗?买粮食不需要花钱吗?家里多少人你不知道吗?” “我家没那么多人。” 左圣达忍无可忍:“你给我闭嘴。” “你天天就知道要我闭嘴,闭嘴,便宜都让人家占了,你个蠢货。” “二伯娘说你家人少,你的意思是大伯家人多呗?” 陈氏哼了一声。 左景殊看着左作平: “爷爷,分家吧。现在各家住各家的院子,收的土豆按人头分下去,秋天交了税,剩下的玉米也按人头分。既然是我张罗盖的房子,那盖房子欠的外债,我一个人背。只不过,从今天开始,咱们自己过自己的日子,那样,就不存在什么吃亏占便宜的说法了。哥哥们上学的束修,各房自己掏。” “我们为什么要自己掏?” 陈氏一指钟遥:“他又不是左家人,他的束修你能替他交,你三哥四哥的你为什么不能替他们交?” “二伯娘,钟遥是孤儿,没爹没娘,现在他算是我们三房的人,和你没关系。我们三房愿意养着他,怎么滴?” 钟遥站起来要说什么,被左景让捂住了嘴。 “爷爷,分吧。只是咱们不去官府备案,对外还说是一家就行。我实在受不了,每次我要说点啥,二伯娘都会提不同意见。分了家,我就是天天上房揭瓦,她也管不着,她也不会再被我们占便宜了。” 左作平点头:“行,分吧。” 左圣达大叫:“爹!” 左作平笑了:“老二,你自己当不了家,也做不了主,你就少开口,因为你说啥都没用,没人听你的。懂了吧?” 左景殊点头:“爷爷说得对,不过,爷爷,你别忘记了,二伯家现在是三哥当家,只不过呢,三哥更做不了二伯娘的主。哈哈。” 左圣达似乎还要说什么,被左作平举手制止了: “特特说了粮食要怎么分,我再说一下地要怎么分。反正都是薄地,就一家一块吧。分完以后,秋天收了玉米,就各房种各房的地吧。圣元,你写字据吧,一家一份儿。” “爷爷,我建议,最大那块地给二伯家,我家的地给大伯家。” 左作平:“行。” 左圣达看着自己阻止不了,这家还是要分了,就痛苦地低下头,难过得不行。 陈氏却面露喜色,她突然大叫道: “不对啊,家里的地分了,房子和粮食都分了,家里还有牲口和车没分呢?还有左圣开做的买卖没分呢?” 左景殊笑了:“二伯娘,我分给你们房子,是因为,这本来就是给大家盖的,所以有你的份。粮食分了,是因为,那是大家一起种的,也有你们的份儿。地分了,是因为,那是爷爷置办的,也有你们的份。 可是,这买牲口和车子的钱,和做买卖的钱是我的,我自己的。我为什么要分给你?从来没听说,分家要分侄女儿东西的。” “你为什么给外人不给自家人?” “我-乐-意!大伯,快点写字据,写完我要回家睡觉。省得在这里受一肚子的闲气。爹,娘,没你们什么事儿了,你们回家睡吧,我一会儿就回去。哥,你和钟遥也一起回去吧。” 左圣元很快写完了分家字据,左作平左圣元和左景恭左景殊分别签了字,一家拿了一份儿。 左景殊一转头,看到左景恭正看着她: “你看着我*干吗?这世间事,有的能选,有的是不能选的。比如……” 左景殊悄悄说道:“出身。你就知足吧,起码她还是疼爱你们哥俩的。” 左景恭忽然笑了:“行了,你快回去睡吧。别忘了把你床底下的小罐子拿出来,里边是我们哥几个给你采的花儿。” 左景殊心里一暖,无声地说了句:“谢谢。” 左景殊又过来悄悄和左作平说: “爷爷,别生气哦,反正二伯家就在你们东院,也不远是吧?还有,你多想想我大伯和我爹,我们好过了,怎么也不会看着二伯和三哥四哥受苦。至于那个女人,哼哼,就看她的造化了。我呢,是眼不见心不烦。” 左作平听从孙女的劝告,和老妻回房间休息去了。 进了屋子,看着宽敞的房间,宽敞的大炕,心里顿时也敞亮了。 左家的新房子,一排三个院子,大房住中间的大院子,二房在东,三房在西。 左景殊家的房子虽然和二房一样大,院子却很大,因为那个臭水塘被左景殊圈在自己家院子里了,在院子的西南角。 分了家,左景殊想着,把二房和大房还有后罩房相通的地方全堵死,这样,在新宅子里,二房就是独立的一个院子了,在东南角,给二房专门开一个门,因为她不放心陈氏,省得以后有麻烦,这样一堵,一劳永逸。 陈氏不乐意,现在自己到大房和三房去,还得从大门进去。她想找左景殊说理去,被左景恭拦住了: “娘,如果特特生气了,把咱们二房撵出来,你说怎么办?咱们搬回老房子去?” 她才不回去呢,陈氏消停了。 左家原来的房子,原本左景殊想留着干点啥,可一想,离新房太远,又有皮氏那么个奇葩邻居,还是卖了省心。新房子后边的后罩房,也够用了。 盖完了房子,还剩下不少的木头石头和土坯,都拉到左作太家,他们家地方大,可以选个合适的地方盖几间房子,留着养点鸡鸭猪什么的。左克华在时,娘四个什么也不养,地方是大,可都闲置着。 现在分了家,左景殊他们三房地都不要了,她也就不操心地里的事情了,反正她爷爷会管。 买卖上的事情,左圣开在做,她只管分钱就行,小驴车归左圣开用。 马车左圣泰赶着,马也归他伺弄,牛车归左作平用。 左景殊现在是无事一身轻,她还是天天去悬崖那里练轻功。 有人的时候就步行,没人的时候就用轻功飞行,或者骑着烈焰。 祁修豫和骆居庸从京城回来,来到悬崖边,看到左景殊一跃飞上悬崖,都惊呆了。 046 你家应该不缺钱吧? “修豫,我没看错吧,那是左景殊吧?就那悬崖的高度,我现在也就刚刚能飞上去,我可是练了十几年轻功了,她这才学了几天。” 祁修豫更加震撼,这丫头这么刻苦,她是真的担心被人欺负啊。她现在有了这成绩,就算她天赋再好,应该也是付出了很多的时间和毅力的。 正在练功的左景殊,仿佛感受到二人的注视,抬头看到他们,就一纵身飞掠过来: “你们回来了?回去一切可还顺利?” 祁修豫看她一头的汗,应该很累了: “坐下歇会。我们回去很顺利,皇上还夸了我们。我就趁机向皇上请了假,我母亲有寒症,我准备在这里等到秋天找山参给她补气血,猎火狐给她做件皮裘。” 左景殊有些疑惑:“你家应该不缺钱吧?就算这山上有山参,能不能找到也要看运气,火狐也是。以你们的身份和地位,在京城弄这两样东西,应该也不难吧?” 祁修豫回答:“是不难,可这山参需要新鲜的才好,火狐要现猎的才暖和。京城虽然有,谁知道他们弄回去多久了。” 左景殊忽然想到空间里的箭,她回家以后,没事的时候拿出来看了,上面有个很小的“豫”字。 受伤的是闪电,闪电的毛是白色的,可能祁修豫没遇到火狐,看到了闪电,觉得弄张白老虎皮回去也行。 看来自己应该找个时间,偷偷告诉奔雷和闪电,它们的死对头来了,让它们除了捕食,尽量别在外面瞎逛了,太危险。 祁修豫看左景殊眼珠转来转去的,肯定是在想事情,就笑着问道: “你想什么呢,那么认真?” 左景殊自然是不能说实话了: “嘿嘿,我在想,这轻功我已经能跳上那个悬崖了,也不算太差劲,我以后继续练习就行了。我还想学点别的功夫。” 让他教自己武功,是不是他们进山里捕猎的时间就没那么多了,奔雷和闪电也就更安全了。 祁修豫看着面前面色红润的女孩,正笑意盈然地说要学武功,他想了想,自己学的武功哪种比较适合她。 “你喜欢用兵器吗?” “兵器?” 左景殊这才想起来,这个时代是冷兵器时代,自然是用兵器的。 “剑,棍,鞭都行。剑如果是软剑就更好了,带着方便。” 平时收进空间,如果是软剑或鞭子,拿出来时就说是缠在身上的。如果是棍子,要怎么解释? 其实祁修豫就是用软剑的,他也嫌普通的剑带着费事。 他站了起来,随便找了根树枝: “来,棍法和鞭法有些相似之处,你就当这是一根鞭子,等以后有机会我帮你弄根鞭子。” 左景殊一听祁修豫要教她鞭法,高兴地也捡起一根棍子: “鞭就是鞭,棍就是棍。你就先教我棍法吧,等有了鞭子我再学鞭法好了。” 二人就又开始教和学。 骆居庸就在一边看着。 左景殊因为有了内力,她又是个大力士,记住招式以后,她就开始自己练习,一根树枝也能让她舞得呼呼作响。 “修豫啊,我看,你这天才的名头应该让出来了,这丫头天赋可是比你高多了。” “恩。” 祁修豫很认同骆居庸的看法。 以后应该想办法给这丫头弄根鞭子,女孩子还是用鞭子更好,感觉不那么暴力。 左景殊很快就把祁修豫教得这套棍法学得烂熟。 骆居庸笑着凑过来:“修豫啊,就这丫头学习的速度,你这些本事用不了多久就被她榨干了。” 祁修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榨干’是这么用的吗?” 骆居庸不以为意地说道: “是不是这么用的,你听明白了就行呗,这事儿用不着斤斤计较。” 左景殊又把棍法练一遍,对二人说道: “你们还住在云台县城啊?时候不早了,我也要下山了。” 其实她是准备二人走了以后,就给奔雷和闪电报个信儿去。 三人一起下山了,看到二人骑马走得看不见了,左景殊回头就向山上掠去,找到奔雷住的山洞: “射闪电一箭那个人来了,你们没事的时候就不要出去了。还有,那人我认识,也不是坏人,就是想给母亲弄几张火狐皮。他帮过我,你们不能伤了他们两个,知道吧?” 俩虎答应这段时间尽量不出去。 【作者题外话】:《作者的话》: 老步今天要回娘家,晚上还有两章。 上推荐了宝儿们,多多支持哦, 老步谢谢你们了。 047 我倒是知道几个偏方,你要不? 左景殊背着个包裹,走进了书铺。 “宋掌柜的,我又来了。” “哎哟,左姑娘啊,又来卖书啊?你上次送来的书,卖得还不错。” “我哥哥们很努力很用功,也非常体谅家人赚钱不容易,他们有时间就抄,我四个哥哥一个弟弟,都在抄书,所以这次我带来的也不少。” 左景殊就把三个哥哥还有钟遥和小火抄的书,全拿了出来: “上次抄半本书的那个七岁的小孩子,这次抄的是全本的,你看看,收不收?” 小火这小家伙,这次居然抄了两本出来,虽然他才七岁,可写出来的字已经有模有样了。 左景殊问过小火才知道,原来他在家里,也曾跟着他爹和二叔,读过几本书,字是一直在练习的,他怕不练习,自己会忘记了。 家里太穷了,他就用他爹做的毛笔,蘸着清水在石板上写,等石板上的水渍干了,就继续写,一直没有间断。 宋掌柜的先拿起小火抄的书: “虽然写得不是太好,但对一个七岁的孩子来说,已经很难得了。我收下了,只是价钱不高,这本书我给你三十五文,这本厚一点的六十文。” 左景殊在心里默默算了算,价格还算公道。因为小火抄的这两本蒙学书,都很薄。 钟遥的字因为练习的时间短,写得不是很好,细看看,有的地方还不如小火呢。但他抄的书很厚,掌柜的一本给了二百四十文。 手抄本的书,只要字迹工整,书面干净没有错别字就行。字写得好多卖些,写得差少卖些。 左家三兄弟抄的书又厚又好,一本书差不多有四百文。 把书都卖了,左景殊准备再去买些调料。 左作平把家分了以后,左景殊和左圣开商议,驴车归左圣开使用,毛驴也归他喂养,收益一人一半,左景殊还是只管配卤汁和买调料。 左圣开的卤味儿是越来越好卖了。但是,因为天热,他也不敢一次卤得太多,如果卖不出去,剩下的就是不坏,味道也不好。 知名度打出去了,左景殊又弄了一些素菜来卤。比如土豆,木耳,蘑菇,毛豆,花生,白菜,鸡蛋等等,也很好卖,有些人吃不起卤肉,就买些素菜来解馋,卤的素菜也挺好卖,尤其是卤蛋,更好卖。 因为卤蛋论个卖,省事,也不容易坏,左圣开每次都多卤些,也能卖完。 麻三儿被左景殊修理过一次,倒是听话,经常到左圣开的摊子看看,帮着赶跑了好几伙混混。 现在云台县的混混,都知道这个摊子是麻三儿护着的,再也没人敢来占便宜了,左圣开省了不少心。 卤的东西多了,左景殊的调料买的就多。 左景殊走进了医馆,老大夫叫小伙计拿出来一个大包裹: “小姑娘,这是给你准备的药材,都是你以前买过的种类。” “老大夫,多少钱?” “小姑娘,这些药材我免费送你,就是想问问你,还知道哪些像烈酒能退热这样的办法。” 说真的,左景殊真的不知道。 在前世,白酒擦身退热这是常识性的知识,几乎人人都懂。 她的空间里,倒是有一本《民间偏方一百例》,是前世她和母亲在乡下生活的时候买的,因为那里看病特别不方便,交通也不方便,有点头疼脑热的,除了吃些成药,就是用些偏方。 想到这里,左景殊对老大夫说道: “我倒是知道几个偏方,你要不?” “要,要,在哪里?” 左景殊回答道:“在家里,书已经很破旧了,我回去叫我哥哥抄下来,下次进城,我带给你。” 书是现代简装版的,左景殊还要回去挑一挑,把不适用的偏方剔除,然后她读给哥哥听,叫哥哥写下来。 老大夫高兴了:“那我就等着你的书。如果你再用这些药材,只管来我这里拿就行。” “好,谢谢老大夫。” 左景殊拿着大包裹走了。 牧清庐笑着走了出来:“师叔啊,这些普通药材换偏方,你可是赚大了。” “看你这话说的,还不知道是不是管用呢。” “既然是偏方,肯定是通过实践证明有用的。” “如果真的有用,我也不会白要她的,那丫头一看家里就不富裕。” “师叔啊,这三千两你拿着,下次再见到那丫头你找个借口给她。我师父说是谢谢她的方法救了无数的伤兵,拿了一千两给我,你也知道,我师傅穷啊,我估计这差不多是他全部积蓄了。 我个人添了二千两,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吧。” 老大夫收下了银票:“如果她的偏方管用,我就再加三千两,算是咱们买方子的钱。” 左景殊刚刚从县城回到家里,李小花就来了: “特特,我和你说哦,吴德叫人给废了!” 048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左景殊有些不明白:“什么叫给废了?” 李小花一跺脚:“哎呀,你怎么就这么笨呢,就是……” 她对着左景殊的耳朵嘀咕了几句,左景殊恍然大悟: “就是说,他不能人道了?不能那个了?” 李小花使劲地点着头。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二嫂前几天回娘家下洼村,听她娘家侄儿说的。她娘家侄儿和吴德是好朋友,说是吴德在县城打短工,调戏人家县城的一个小姑娘,让姑娘的相好的拿刀给切了。 说是当里就晕过去了,还是一起打短工的人把他送回家的。昏迷了很久,现在倒是醒过来了,人就跟傻了一样。” 左景殊总感觉这件事儿好像和自己有点关系,可是,自己并没有叫人这么做啊。 哥哥们这段时间都在家,老爹他们兄弟不会这么做,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可能就是吴渣男得罪了人,人家才把他变成太监的。 “小花,这事儿咱俩知道就好,你别告诉别人,如果吴家人知道了小心他们报复你。” “我知道,我不会对别人说的。特特啊,你说吴德已经这样了,还会有人嫁给他吗?” “应该不会有人把女儿嫁给他,除非不知道。” 第二天,李小花又来了: “特特,我和你说哦,现在整个沟塘村还有下洼村,都在议论吴德的事情,看来,吴德要想娶媳妇,恐怕得到很远的地方才行。 你说,会是谁把这件事情抖出来的?肯定是下洼村的人,因为事情是从下洼村传开的。” 左景殊不以为意地说道: “管他是谁说出来的,反正已经和我没关系了。小花,我们家搬到这里来了,你上山别忘了来这里取饼子。” “谢谢你特特。我姐前天回来了,背着个孩子,那孩子饿是皮包骨头,真的好可怜啊。我娘骂我姐,让她有多远就滚多远。 说我姐已经不是我家的人了,就是饿死了她也管不着,我姐哭着走了。我把攒的两个饼子都给了她。” 左景殊点点头:“你做的对。” 李小花很难过地说:“我就这一个姐,当初为了给哥哥们娶媳妇,我娘收了人家十几两银子的聘礼。 我可是听说,我姐嫁过去的地方,比咱们这里穷多了,我姐夫家送来的聘礼都是借的。我姐过了门就开始拼命地干活帮他们还债,还经常挨打。 第一胎生了个闺女,她婆家人很不高兴,对她不是打就是骂,我娘知道了也不管。特特,你说,我娘会不会用人家给我的聘礼,给我弟娶媳妇?” 左景殊心里说,那是肯定的。 李小花十四了,不算小了。如果定了亲,过个一年半载的就可以成亲了。可她到现在,她娘也不给她张罗亲事,没准就是在等她弟弟长大,给他换媳妇。他弟弟今年才十一。 “小花,没事就盯住你娘,如果知道你娘要把你卖了或嫁了,你就来找我,或藏到我家来。” 李小花上前抱着左景殊的胳膊: “特特,你是我的亲姐就好了。说心里话,我真的怕哪一天,我娘领回来个男人,让我跟他走,我就再也回不来了。” 049 娘,你会做虎头鞋吗? 左景殊看着李小花难过的小脸,“你很舍不得离开家啊?” 李小花想了想:“倒也不是舍不得。我们家里,对我最好的就是我姐了,我娘每天就知道让我*干活,不顺心就打我。 我爹就什么都听我娘的,我哥他们听媳妇的,我嫂子每天都在算计要怎么少干活多占便宜。 家里就是我弟命好,啥也不管,还能多吃些饭,每顿都吃一大碗,有时候我娘还偷偷给他留点好吃的。 我姐从嫁出去到现在,也就前几天回来一次,想借点粮救命,还被我娘骂跑了。 我已经能想到我将来的日子,应该和我姐差不多。我就是能离开家,又能到哪里去?谁也不认识,还不让人骗了去?” “小花,如果你娘真的准备用你换钱给你弟娶媳妇,那你现在也用不着担心,反正你弟要娶媳妇起码得等到十四五岁吧,还得三四年呢。” “也是,反正我也是混一天算一天吧。想想我姐,我这心里就特别难过。如果她离咱们村近些,我有空还可以帮帮她,唉!” 楚氏走了进来,“我刚刚在大门口远远看着,好像小花的娘过来了,是不是来找小花的?” 李小花一听:“哎哟,我娘叫我打猪草,可能等着急找来了。这可怎么办?” 左景殊对楚氏说道:“娘,如果小花娘来了,你就说小花没来咱家。” 说完,她拽着李小花就跑出屋,从她家院子的西门出去,右臂夹着李小花,运起轻功就跑到西山下,找到一片旺盛的猪草: “你快点割。” 李小花干活很麻利,很快就割了满满一背篓,然后,左景殊又夹起她,用轻功跑回西门: “我跑得快这事儿,别和外人说啊。一会儿遇到你娘你就使劲装可怜,别对她来硬的,撒娇装可怜,知道不?” “知道知道,我不会说的你放心吧。” 左景殊闪身进了西门,李小花就从左家的西墙边走出来,正好和从东边过来的她娘碰上了。 左景殊的新家,在沟塘村的最西边,是单独的一个大宅子,离村子有段距离呢。 左景殊带着李小花从左家西门出去,离左家很远的小花娘-鲍氏是看不到的。 鲍氏从村里出来找李小花,需要从左景殊家门前经过。 鲍氏看到李小花大怒: “你个小死片子,让你打猪草,你是死地里去了吗,这么长时间才回来,啊?我打死你个废物。” 李小花扬着一张可怜的小脸对鲍氏撒娇道: “娘啊,你可来了,累死我了,你快帮我背一会吧,我走不动了,太多了。” 李小花说完,眼泪就噼里啪啦掉了下来。她一肚子的苦水,眼泪那是说来就来。 鲍氏蒙了,这怎么回事,她闺女叫人给换了? 以前自己一骂她,她就会绷着个脸,偶尔还顶两句,要不,就跑得远远的,好像自己是瘟疫一样。 “娘,快点啊,我的肩膀要压坏了。” 看到自己小闺女讨好的笑脸,鲍氏鬼使神差地拿下李小花肩上的背篓,背到自己肩上,向村里走去。 跟在鲍氏身后的李小花,咧着嘴角,心里想着,果然什么事情听特特的没错,看看,自己娘不但没打自己,还帮自己背了背篓。 左景殊偷偷在大门口向外看着,看到李小花没挨打,她就放心了。 左景殊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楚氏正坐在炕上给她补衣服。 左家新宅子三个院子的格局是一样的,都是正房加厢房。 大房五间正房,东边住左作平老两口,西边住左圣元夫妇。 东厢房住左景温一家,西厢房住左景良一家。 二房正房住左圣达夫妇,按理说,左景恭和左景俭,应该分别住东西厢房,可因为哥俩没成亲,暂时都住在东厢房。 三房正房住左圣通夫妇,东厢房住左景让和钟遥,西厢房就是左景殊的闺房了。 看到左景殊进来了,楚氏问道: “鲍氏没打小花吧?” 左景殊笑着说:“没有。” 左景殊看楚氏细密的针脚,想想家里女人也不少,能不能给她们找个赚钱的门路呢? “娘,你会做虎头鞋吗?” 楚氏皱眉:“虎头鞋是啥样的?” 左景殊找来纸笔,画了个前世农村常见的虎头鞋的样子。 楚氏看了欢喜道:“哎呀,真好看。你把这个鞋样子,给你大嫂二嫂送去,让她们给方儿和正儿做两双穿。” “娘,你说,这个虎头鞋会不会有人买?” “特特啊,穷人家的孩子都是自己做鞋穿,富人家有绣娘,这个也不难,人家只要看几眼就会做了,你说,你这鞋要卖给谁?” 左景殊笑了:“我就是随便说说,我找大嫂去。” 左景殊一边往大房走,一边想着: “刺绣赚钱,可是需要绣技好。家里的女人们都是穷人家出身,没这手艺啊。 别的,自己倒是可以画出服装设计图,可是,就算能做出什么特殊款式的衣服鞋子包包之类的,恐怕没几天功夫仿品就出来了,没准人家的做工还更精致呢。 除非,自己能做出什么叫人仿不出来的东西,才能保住自己的专利,长期做下去。 衣服鞋子包包,别人怎么可能仿不出来?” 左景殊猛然想到一样东西,是别人,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仿不出来的。哈哈,她现在知道应该让家里的女人们做些什么了。 “姑姑,你要撞到墙上了。” 左景殊沉浸在自己想像的世界里,忽然听到孩子奶声奶气的声音。 左景殊停下脚步,发现自己离墙壁只有一胳膊的距离。 她转回身,就看到大哥的儿子左行方,牵着二哥的儿子左行正,正扬着小脸看着自己。 现在左家的生活比以前好很多,俩小家伙脸上已经有了些肉肉,特别的可爱。 “方儿正儿,来,姑姑给好吃的。” “谢谢姑姑。” 方儿说完,就乖乖等在一边,正儿还不太会说话,他是哥哥的跟屁虫。 左景殊看看自己,浑身上下都没个口袋,只得假装从怀里掏出空间里的糟子糕,给小哥俩一人一块。这东西软软的,小孩子吃正好。 看来,以后要经常背个包包在身上才好。 左景温媳妇朱氏,听到儿子和左景殊说话,走出来: “特特,进屋坐吧。方儿,怎么只顾着吃东西,不请姑姑屋里坐啊?” “我忘了,姑姑屋里坐。” 小哥俩吃完了糕点,依旧在屋门口玩。 “大嫂,我给你送个鞋样子,你可以给孩子做个这样的鞋穿。” “这也太好看了。” 朱氏站门口向对面屋喊道: “弟妹,你快来,给你看样好东西。” 【作者题外话】:《作者的话》: 人气增长了一些,谢谢宝儿们的支持。 以后,会越来越精彩,老步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祝宝儿们好运! 050 这是你第几次往娘家拿土豆了? 左景良媳妇秦氏,正在筛玉米面。正儿才一岁,不能跟着大人吃,她就把玉米多磨了几次,筛些细面出来,给孩子做糊糊和小馒头吃。 听到大嫂叫她,急忙走了出来。 看到朱氏手里的鞋样子,也是喜欢得不行: “大嫂,你这几天不是要做鞋吗?那就你先做,等你做完了,我就描个样子,给正儿也做一双,咱俩别做一样颜色的。” 朱氏笑道:“行,我先做。” 妯娌俩感情还是不错的。 左景殊随后来到奶奶的房间,看到老太太正在绣花。 “特特来了,快到奶奶身边坐。” 奶奶安氏,在家里的存在感很低,她是个和蔼的老人家,对媳妇和孙媳妇都很好,从来不像别人家的婆婆,整天就想着怎么管教儿媳妇。 对左景殊这个唯一的孙女,她还是很疼爱的。 “特特,来看看,奶奶给你绣的鞋面怎么样,好看不?” 左景殊很惊讶:“给我做的?我看看。” 只见枣红的鞋面上,两朵粉粉的桃花正盛开着。 “太好看了,谢谢奶奶。可是,奶奶,这么好看的花儿,绣到鞋上,可惜了。” “怎么会可惜了呢?我大孙女穿上一定很好看。” 左景殊看着脚上的靴子,因为经常上山和骑马,左景殊特意弄了双靴子穿。 安氏也看到了,“特特儿,女孩子家,还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好。不用怕穿坏了,有时间奶奶就再给你做。” 左景殊不忍拂了老人家的心意: “好,奶奶,等你做好了,我就穿,再配上一条淡粉的裙子,肯定老好看了。” 安氏笑了:“对,对,穿红鞋子粉裙子,好看。” 祖孙两个又说笑了一回,左景殊回家了。 进了院子,就看到她哥左景让和钟遥,不知道在鼓捣什么。 “哥,你们干吗呢?” 钟遥笑着说:“今天族长爷爷坐在凳子上打瞌睡,差点摔到地上去。我和景让准备给他弄个带护栏的凳子。” “带护栏的凳子?” 那不就是椅子吗? 左景殊认真想了想,她穿来以后,还真的没见过椅子呢。 她问钟遥:“你们见过带护栏的凳子吗?” “我以前在有钱人家见过。” 左景殊点头:“你们两个也别白费力气了,这个活儿交给我吧。你们俩替我写几个字。” 左景让抬起头:“写什么东西还要我们两个写?” 左景殊急了,“哎呀,你快点吧,我等着用呢。你们先回去准备好笔墨,我去拿书。” 左景殊假装走进自己的房间去拿书。 钟遥和左景让就看到,左景殊拿着一本很薄的书出来。只是,那书和他们看到的书都不一样。 “你们坐好,我念你们写。和你们说一下,这书呢,有些字是缺胳膊少腿的,但我认识。这是些偏方,你们一人写一本,我送人一本,咱们自己留一本备用。” 二人点头表示知道了。左景殊念,二人写。 偏方是一条一条的,还有注释。左景殊每念一条前,先快速浏览一下,如果这个偏方里出现了这个世界没有的东西,比如酒精,石灰等,这条她就略过不念了。注释也不念。 一百个偏方,最后写完,也就剩下七十九个。 有些模棱两可的东西,比如香油,胡椒粉,米醋等,左景殊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不是有,她也念出来,如果老大夫问,她看情况再酌情回答好了。 很快抄好了,左景殊收起一本,准备明天去县城给老大夫送去,顺便考察市场,回来领家里的女人们做东西赚钱。 “哥,剩下这本放你们的书房里。” 楚氏喊他们吃饭,左景殊才注意到,天都快黑了。 …… 吃过早饭,左景殊叫住左圣通: “爹,趁现在农闲,把咱家院子挖挖,没准还能种点秋菜呢。” “特特啊,恐怕不好挖呀。咱们家的院子,以前就是沙石地,不长东西,村里才便宜卖给咱们的。就因为这地里有好些小石块,肯定不好挖。” “爹,我没叫你挖,你可以雇几个村里人来挖,让他们自带工具,要拿几把尖镐来,有刨的,有挖的,还有捡石头的。怎么干合理你看着办。工钱就一人六斤土豆。” 现在土豆三文钱一斤,六斤十八文,不少了。主要是,现在村民们种的土豆还不到收获时间,家里剩下的土豆,如果还有土豆的话,也是又干又瘪还长了芽,土豆芽可是有毒不能吃的。 左圣通听了闺女的话就要出去找人,左景殊又说道: “爹,刨出来的小石头块别扔了,我不是给院子里规划好了嘛,你就用这些小石块铺在院子里的路上。” 左圣通一想:“闺女啊,肯定能刨出不少的小石块啊,那咱们的菜地不就低下去了吗?下雨要存水的。” “爹,你放心,到时候,我们拉些肥料回来扬到菜地里,保证秋天长好菜。” 肥料? 左圣通想到挖出来的塘泥上到地里,他们家的土豆长得又大又圆,玉米苗开始时看着和别人家差不多,现在你再看看,楞是比别人家高出一大截。 自己的闺女是真有本事啊,现在,左景殊说啥是啥,左圣通无条件执行。 左作平和左圣元爷俩看到了,也叫上左景温和左景良,开始挖院子里的地。 左圣达也要跟着学,被陈氏拦住了: “咱们家的院子,那是村里有名的石子地,你就是挖下去一米深,也不一定能种出菜来,白耽误工夫。听我娘家侄儿说,家里早就没吃的了,你把这土豆给他们送几十斤去。” 左圣达看着厨房地上也没多少的土豆问道: “这是你第几次往娘家拿土豆了?” “我拿土豆怎么了,我爹娘养我这么大,把我给了你们左家,给你生了两个儿子,就吃你一点土豆,你还不乐意了!” “都说‘能帮一饥不能帮百饱’,你娘家没粮食,你就是拿再多的土豆,也不够他们吃啊。你可别忘了,咱们家这些土豆可是要吃一年的。 还有,明年春天,可能会有不少村民要买土豆当种子,怎么,你不准备卖,都送你娘家去啊?” “不是还有玉米吗?再说,家里收了这么多土豆,地窖里都快满了,也吃不完。就是我们没有了,就到大房或三房要点呗。” “一样分家过日子,就你脸大,还要点?人家又不欠你的。” “哼,虽然说土豆按人头分,可是,谁知道那丫头片子有没有偷偷昧下东西,也就你,跟个傻子似的,人家说啥你就听啥。” 左圣达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昧下东西,她昧下什么东西了?咱们家里又有什么东西值得她昧下的?咱们家以前是个什么样子,你不知道?你还要怎么地?” “家里三辆车,现在都是她自己的,哪怕给咱们一辆驴车也好啊。” “那是特特自己弄回来的钱买的,不算家里的东西。那天不是说清楚了吗,你怎么又提这茬儿?” 陈氏说不过左圣达,气急败坏地喊道: “行,行,你有理行了吧?快送土豆去吧,反正秋天还能收不少玉米呢,够咱们吃了。” 左圣达只好找个袋子,装了能有三十斤土豆,扛起来向下洼村走去。 该说不说,他老丈人陈老汉,倒是个明白人,虽然陈家和左家一样穷,可当初他和陈氏定亲的时候,陈家并没有为难他,也没有要太多的聘礼。 就因为这个,左圣达还是愿意给他们送些东西的。 下洼村离沟塘村很近,很快就到了。 陈氏的二嫂一看妹夫来了,还扛着土豆,(袋子很薄,从袋子鼓起来的形状,大约能看出里边装的是什么东西)她转身就进了自己的屋子。 左圣达看得一脑门儿问号,这是咋回事啊?上次自己扛土豆来的时候,她可是笑得满脸花儿啊。 051 再让我知道你犯浑,我就把你的眼… 陈大嫂看到左圣达来了,向屋子里喊了一声: “爹,我妹夫来了。” 喊完她就上来和左圣达打招呼: “妹夫,快屋里坐吧,这是又扛了土豆来了?” 陈老汉出来接过左圣达扛的土豆,“现在家家都缺吃的,以后别再往这儿拿了。” 左圣达笑着说道:“我上次拿来的土豆,也就过了五六天,你们就吃完了?” 陈大嫂一愣:“不对啊妹夫,你上次来送土豆,不是都快一个月了吗?这是你第二次送啊。” 陈老汉偷偷向二儿子的房间瞄了一眼,没说话。 左圣达说道:“大嫂,这是我第三次送土豆了。上次送来的时候,是二嫂接过去的,我当时着急没进屋就走了,土豆大约有二十多斤吧。” 陈大嫂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老二家的这是把土豆给昧下了,如果妹夫今天不来,他们还不知道妹夫一共送了三次土豆呢。 陈大嫂看向自己公爹,陈老汉摇摇头,“圣达呀,今天就不留你了,反正没什么事儿,我今天去你家串串门,也看看亲家。” 左圣达立即答应着: “好的爹,咱们这就走吧,我爹看到你去了,一定很高兴。” 陈老汉对陈大嫂说道: “你把这些土豆好好收起来。” 说完,跟着左圣达向沟塘村走来。 这一路上,陈老汉问了很多左圣达家的事情,左圣达也没有隐瞒,都说了。 陈老汉脸上很平静,心里却气得要死,自己那个傻闺女,有好日子不过,还要闹腾,都怪自己没有好好管教她。当初可怜她没娘,又是个闺女,未免对她放纵了些,谁知道她这么不通人情世故,蠢得要死。 幸好两个外孙不像她。 当陈老汉远远看到左家的大房子的时候,感觉无比的震惊。 知道闺女家盖了新房子,他想着,也不过就是盖个三间两间的,家里住处宽绰一些不那么挤,哪想到,盖的是这么个大房子。 来到近前,看到半开的大门,他就要走进去。 “爹,我家的门在那边。” 陈老汉感到很奇怪,跟左圣达来到二房的大门口,这大门一看就是后来刨了墙开的门,不是开始时留的。陈老汉怒了: “这门是谁开的?好好的宅子,不走正门,在这里开了个偏门,这是闹哪一出?” 左圣达没说话,心里说,哼,还不是你闺女干的好事儿。 陈老汉也不管左圣达了,他几步就进了二房的门。当他看到正房和厢房,还有宽阔的院子的时候,他一肚子的不快,也渐渐消散了。 闺女家才四口人,住这么多房子这么大的院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别的不说,就说这房子,如果自己有闺女,哪怕倒搭点东西也乐意嫁进来,起码不用和一大家子一个屋檐下搅和,多好。 左作平正带着儿子孙子挖院子呢,听东院亲家来了,就过来找他去自己屋里坐坐。 陈老汉乐呵呵地跟着左作平,进了左家正门,左作平说道: “亲家,你是第一次来我的新家,我领你到处看看。” 左作平就带着陈老汉,看了大房和三房的院子,自然也看到了院子里挖地的人。 左作平详细地向他解说了为什么要挖院子,陈老汉也是种了一辈子地的老庄稼人,自然明白的。只是他想着,这么大一块地,哪里弄这么多的肥料。 左作平又领陈老汉重点参观了三房院子里的池塘,现在已经不能叫臭水塘了,因为已经不臭了。 前段时间下了场大雨,池塘里已经有一大半水了。 随后又请陈老汉看了看那个西门,还有那一长排后罩房,并简单介绍了后罩房的用途。 最后,左作平说道:“亲家,从房子的格局你应该也能看出来,我孙女本来打算盖了房子以后,就领一家人好好干,多赚钱,过好日子,可是,你闺女……” 于是,左作平把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向陈老汉讲了一遍: “盖房子欠的债,我孙女自己担了,她怕自己以后再做什么事情,又被你闺女说成是占便宜,所以,才在前几天,把这里,那里,还有那边都堵上了,你看到没,泥还没干透呢,这是我同意了的。 亲家,我孙女不容易,带一大家子过好日子,我不能让她再受委屈。哪怕你今天打我骂我,我还是会这么做,我觉得,我孙女做得没错。” 陈老汉陪着笑脸,“亲家,都是我教导无方,现在你家也没什么事儿,我把她领家去住几天。” 左作平指着东院:“你找你闺女说吧,我们已经分了家,他们二房的事情,现在是你闺女说了算。” 左景殊当家,她让左景恭当二房的家。现在左景殊不当这个家了,二房依旧是陈氏当家,左圣达父子也不和她争。 陈老汉有些讪讪地,他告别了左作平,回到二房的院子又仔细地看了一遍,看得出来,左作平说的那些墙,确实是后来砌的。 左作平的那个小孙女,是个有大本事的人,她也确实是准备带着爷爷和两个伯伯一起赚钱的,看这房子就看出来了。可自己那个傻闺女,把人家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陈老汉对陈氏说道: “你不是往家里送了三次土豆嘛,第二次送去的土豆,叫你二嫂昧下了,我估计十有八*九她是拿回娘家了,你跟我回去问问她,我一个当公爹的,有些事儿不好说。” 陈氏一听就炸了:“她胆子不小啊,我给你点吃的东西,她居然送回娘家去,看我怎么收拾她。爹,咱们走。” 陈老汉说道:“你这不是也往娘家拿东西了嘛。” 陈氏叫道:“那怎么能一样呢?我们已经分了家,我拿再多的东西回娘家,也和别人没关系,哼。” 一边走陈老汉一边问了一些左景殊的事情,还有左家土豆套种玉米的事情。 陈氏讲起家里的事情眉飞色舞的,好像那些事儿是她做的一样。 一进陈家的院子,陈氏就叫道: “二嫂,你出来!” 陈二嫂一小步一小步地挪了出来。 陈氏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 “我给爹拿来的土豆,你给弄哪去了,拿出来。” 陈二嫂低着头不说话。 土豆恐怕早就被娘家的人吃光了,让她哪里找去。 陈氏又扇了陈二嫂一个耳光: “我告诉你,再贪我给爹的东西,我打死你。” 陈氏发泄一通,得意洋洋地回到陈老汉的房间,陈老汉指了指面前的碗,说道: “骂人很痛快是吧?嘴里干了吧,这碗鸡蛋水你喝了吧,鸡蛋还是你大嫂回娘家拿回来的。” “还是我大嫂孝顺。爹,咱俩一人一半。” 陈老汉闭了下眼睛:“你都喝了吧。” 陈氏端起碗一饮而进。 “真好喝。” 陈老汉点头:“走吧,我送你回去。” 半路上,陈老汉对陈氏说道: “闺女,爹希望你能过好日子,可你明明以后能过上好日子,你却非要把这好日子往外推。 你已经不年轻了,你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恭儿和俭儿两个好孩子被你耽误了,听说他们在读书是吧?” 陈氏有些莫名其妙: “爹,我也没办啥糊涂事儿啊,对了,你到大房和三房去了,是不是哪个混蛋向你告我的状了?肯定是左景殊那个死丫头,回去我就骂她去。爹,你怎么能听别人的呢,我才是你的亲闺女。” “正因为你是我的亲闺女,我才要为你着想。以后,只要恭儿和俭儿过得好,你才会有好日子过,你明白吗? 杏儿呀,你的嗓子大概再也说不了话了,你总是说错话,那就别说了。” 陈氏一听大惊,张嘴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哦……哦……”的声音。 她怒了,看着陈老汉,一副恨不得掐死他的模样。 陈老汉上去就是一巴掌: “陈杏,你给我听好了,以后,你就乖乖地听圣达和恭儿俭儿的话,不许你再胡搅蛮缠。 再让我知道你犯浑,我就把你的眼睛也弄瞎,我不能因为你,毁了两个好孩子。实在不行,就让圣达休了你再娶一个。” 陈氏一听这话,顿时心里哇凉。 她想到左景殊的话,“二伯娘,如果你再搅和,不听话……我不但要让二伯休了你,我豁出去花很多钱,给我二伯娶个温顺漂亮的黄花大闺女……” 陈老汉看自己闺女的样子,从怀里掏出一把刀子,指着陈氏: “我知道你不服,那你这双眼睛也别要了,都认不清好赖人,还要它干吗?” 陈老汉说着,就要上前来扎陈氏的眼睛。 陈氏急忙跪了下去,不停地磕头。 “我的话你记住没有?” 陈氏磕头。 “回去以后,要听圣达和两个孩子的话。” 陈氏再磕头。 “别以为我是吓唬你,如果你再蠢得没边了,我也懒得弄瞎你,直接一根绳子勒死你省事儿,我做得出来!” 陈氏一个劲地磕头,磕响头。 陈老汉把陈氏送到左家二房院子里,把左圣达和左作平叫到一起,说了几句话,就回家了。 …… 左景殊让老爹雇人挖菜地,她则来到了县城的医馆,把左景让他们抄的偏方,送给老大夫。 052 我总感觉那丫头没有说实话。 老大夫接过来就认真地看了起来。 说是书,一共也才十几页。因为这时候的书是用毛笔抄写的,就是印刷的书,字迹也很大。如果用现代的钢笔或圆珠笔写,估计半张打印纸都写不满。 老大夫很快就看完了,里面有几个偏方他是知道的,可绝大部分他都没有听说过。 他小心地把书放到一边,对左景殊说道: “小姑娘,你能告诉我这本书是怎么来的吗?” 左景殊认真地回答他: “老大夫,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我们家盖了房子,搬家的时候,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书很破旧,好在上面的字仔细地看还能认出来,我就让我哥哥重新抄了一本,送来给你。 老大夫,是不是上面写的偏方都不适用,那你就把书烧了吧。我家里的那本破书我已经烧了,我也不是郎中,看不懂,留着也没用。” 老大夫一想,也是,这里的很多偏方,都需要用到药材,普通人是真的不太容易看懂。 老大夫还是不太死心,他觉得,能写出这本偏方的人,肯定是个神医。这本书能在小姑娘家出现,说不定他们家的人和写这本书的人有关系。 “小姑娘,你再仔细想一想,你们家祖上没有人做过大夫吗?” 左景殊歪着脑袋想了半天: “没听我爷爷说起过呀,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种地的。” 其实左景殊心里想的是: 我家祖上哪怕有郎中,我也不会和你说的。 有些人对某种事物太痴迷,就会很疯狂。这样的人做出来的事情,往往很不可理喻,自己才不要被他缠上呢。 老大夫看着实在问不出什么来了,就说道: “小姑娘,这里有几张银票,算是我们付给你的酬劳。因为你的那个用烈酒清洗伤口的办法,我的师兄通过实验证明很管用,战场上救治了很多伤兵。” 老大夫说完,递过来几张银票。 左景殊也没客气,把银票揣进怀里就告辞走了。 牧清庐端着一杯茶走了出来: “师叔,我总感觉那丫头没有说实话。” 老大夫笑着说:“还是那句话,我们不熟啊。虽然我们送了她一些药材,可那些药材也不值钱。哪怕药材很值钱,我们也不能保证,用钱就能买到一个人的真心话。慢慢来吧,不急。” 刚才牧清庐在门后,偷偷看着左景殊。 他感觉这丫头很有意思,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闪来闪去,一看就很聪慧的样子。师叔问她问题,她一副恨不得立即离开的样子,一看就是想要尽快脱身。 牧清庐嘴角弯起:师叔说得对。慢慢来吧。 左景殊离开了医馆,找到了本县最大的一家绣坊,走了进去。 她把整个绣坊逛了一个遍,也没发现有什么包包。 左景殊询问了绣坊掌柜的,通过掌柜的介绍,她明白了: 穷人家的女人们出门,要么背个背篓,要么挎个筐子。富家小姐和夫人出门,都会坐车,随身带几个丫鬟,车里放了很多她们可能会需要的物品,就是说:女人们不需要包包。 女人不需要包包? 想到前世女人们买名牌包包的疯狂劲儿,就知道,女人不是不需要包包,而是她们需要的包包没有出现。 053 亲爹能把女儿毒哑了,怎么可能?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左景殊心情愉快。 她漫步在县城的大街上,东张西望,她想找一个木匠铺子,答应哥哥要给族长爷爷弄一把椅子。 来到二道街,她买的房子在这条街道上。 她进去挨个房间都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她就把后边的花园收拾一下,种上青菜就离开了。 终于在一条街道的尽头,左景殊找到了一家木匠铺子。 里面的椅子不错,她想回家告诉左圣开,让他哪天有时间,到这里买三把椅子拉回去,爷爷一把,族长爷爷一把,大爷爷一把。 左景殊想吃饺子了,买了一大块肉放进空间就回家了。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才把肉拿了出来。 左景殊进了爹娘的房间找她娘楚氏: “娘,我想吃芹菜馅儿的饺子。” 楚氏一听,这有什么难的,这个季节青菜有的是。只要有肉有面,还愁没饺子吃吗? 楚氏跨了个篮子回原来的老宅割芹菜。卖房子的时候左景殊和房子说好了,他们是卖房不卖菜。 左景殊看老爹正带着人忙活着,也就没有去打扰他们,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 李小花悄悄地找来了: “特特,我和你说,你二伯今天去了下洼村,带着他老丈人回来了。 他老丈人又带着你二伯娘回去了,然后又把你二伯娘送回来了。 你二伯的老丈人回了下洼村之后,就分了家。听说你二伯娘的二嫂在家里大吵大闹,你二伯的老丈人很生气,说是再闹就休了她,这才消停了。” 左景殊听到这里,心里想着,二伯娘又抽什么风? 李小花说完之后悄悄地走了,她来这一趟似乎就是为了告诉左景殊这个消息的。 左景殊来找左作平。 左作平就把今天二房发生的事情,和左景殊说了一遍。 左景殊瞪圆了双眼,看着左作平: “爷爷,你这是哪里听到的瞎话?亲爹能把女儿毒哑了,怎么可能?” “特特啊,你二伯娘确实哑了,是他爹亲自下的毒。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陈老汉临走的时候对我说,请我看在你三哥四哥的份上,就不要计较你二伯娘以前做的蠢事了,他觉得你二伯娘以后应该能改改。” 为了外孙毒哑了女儿。 左景殊认真想了又想,觉得这个陈老汉,很有长远眼光。 从爷爷家出来,左景殊向村里走去。 哥哥们快下学了,她来这里等他们,她想和三哥四哥谈谈。 原本左景殊的计划是,在自己家的那一排后罩房中,选两间位置合适的做左氏家族的族学。 想到老族长左作松年纪大了,上学的还有几个六七岁的孩童,左家新宅离村里又远,怕这老的老,小的小一天往返两趟太辛苦。再说,冬天,这里的西北风很厉害,怕他们抗不住。 左景殊用盖房子剩下的材料,挨着现在的私塾又接了两大间房子,原来的私塾就不用了,也不会影响老族长休息了,他的儿孙们还能顺手帮忙烧炕。 左家哥三个和钟遥有说有笑地从村里走出来。 左景让远远看到宝贝妹妹等在那里,急忙跑过来: “特特,怎么了?还是家里……” 左景殊笑了:“家里很好,是我有事找三哥四哥说几句话。” 左景恭笑了:“你说吧。” “三哥,二伯娘的事情,我想知道你们哥俩是怎么想的,我要听实话。” 左景恭脸上的笑容不见了,自己的娘确实有些一言难尽,可不管怎么说,那是自己的生身母亲,对他们哥俩也是真心疼爱的。 外公的作法,他也能理解。 他们二房现在算是依附着三房过日子,自己的娘还把三房的当家人给得罪死了,爷爷和大伯肯定也是向着三房的,这日子恐怕就不好过。 外公可能就是看清楚这一点,才那么做的,表面看着,老爷子下手狠了点,可细想想,这么做,对他们二房才最有利。 看着这个镇静的小堂妹,左家如果没有她,现在还过着被左克华欺辱的日子。只是有一点他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以前她没有站出来治左克华,不可能是被吴德刺*激了吧。 她来等他们,应该是怕他们哥俩对她有成见吧? 左景恭想了想:“特特,事情虽然是我外公做的,如果不是因为你,也不会到这地步……” 左景殊冷眼看着左景恭: “我懂了,一切都是我多管闲事的结果。当初,我如果直接让爷爷分家,或把我们三房分出去,那侄女还是好侄女,二伯娘还是好二伯娘。 现在,哼哼,我*操心劳累,最后落了一身的不是,我图啥呀?” 最后这句话,左景殊是直接吼出来的。 左景恭一看,不好,这小辣椒急了: “你这丫头,怎么沾火就着啊?你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 “我不想听。” 左景殊说完,拉着左景让: “哥,咱们走。” 左景恭挡住他们兄妹: “特特,在你眼里,三哥是不是傻子?” “你要是傻子,我还不生气呢!” “你也知道三哥不傻,那你就应该知道,我能理解我外公的苦心,又怎么会怪罪你呢。 咱们左家祖祖辈辈,也就出了族长爷爷一个读书人,其余的都是庄稼汉。就算是没有左克华,左家人勤劳肯干,也就是混个温饱,稍有富裕而已,这还是没有天灾人祸的情况下。 左克华欺压咱们左家十几年,咱们家如果不是很团结,恐怕早就散了。现在一步步变好,日子过得有奔头,是因为有你带着大家。我外公正是看明白这一点,才这么做的,我说这事是因为你,没说错吧? 我外公都能看明白的事情,你以为,你三哥我看不明白吗?你要分家我拦着了吗?你砌了界墙,我说什么没有?” 左景殊仍旧绷着小脸,瞪着左景恭。 “好了,挺漂亮的小脸,再瞪眼,皱纹都出来了,就不美了。” 左景殊一扭头,“哼!” 左景殊一直都知道,左景恭是聪明人,所以刚刚她才发那么大的火。听了他的解释,她已经消气了,可还是不想给他好脸色,让你气我! 左景恭笑了,“行了,别气了,气坏了还怎么领着家里人过好日子。听说三婶割了一篮子的芹菜,我估计应该是包饺子吧?不知道是不是有我们的份儿啊?” 左景殊傲娇地一扬头:“哼,你们包饺子去,我被气到了,我今天要吃现成的。” 左景殊说完先回家了。 左景恭立即说道:“好,好,我们包。咱们走吧,大小姐下令了,咱们包饺子去。” 看到左景让还愣在那里,左景恭拉着他走: “你也生三哥的气?” “当然,不管你有理没理,你惹了特特生气就是你的错。” “我不是你哥?” “有妹妹在这里,你这个哥得靠边。” “臭小子,你别忘了,她也是我们的妹妹。” 左景殊回到家里,进了厨房,看到奶奶在和面,她娘在剁馅儿。 “娘,多弄些,一会儿我哥他们回来帮着包,我就不动手了,嘿嘿。” 楚氏笑骂道:“你个小懒猫。” 安氏也笑了:“谁让她命好呢,哥哥多,都惯着她。” 左景殊点头:“就是就是。”说完,她回到自己房间。 左景殊的房间很大,左景殊一半当卧室,一半当书房。 她想着,等给家人都找好了赚钱的营生,她就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又玩了又把钱赚了,那才叫潇洒美气呢。 她也想好自己要做什么了,她要当画家,她要努力成为一代书画大家,要让她的作品千金难求。她还要走遍大熙的山山水水,把美景收入画中。 前世她是服装设计师,大学时还报了美术班,主攻山水和人物。老师曾说,她的画很有灵气。因为更喜欢服装设计,画画只当作是爱好。 在这里,虽然也可以靠服装赚钱,可是,一来做服装这一行的地位低,二来格局也小,自己还是画画吧。 至于爱情,那是什么东西? 她吸取母亲的教训,牢记父亲的嘱咐,守好自己的心,在这个世界快快乐乐地生活就好。 既然有了目标,那就努力吧。 左景殊从空间里拿出一大包粗细不一,长短不一的炭笔,这是她用柳条自己烧制的。现在的柳条烧出来的炭笔太脆,容易断,用的时候要非常小心。 看来,要在上冻前多烧制些炭笔,怎么也要够用一年的才行。 左景殊又拿出一块黑棉布,裁成窄条,把炭笔的一端缠上两圈儿,用线缝两针不掉就行,就可以用了。不缠布条,拿炭笔会把手弄黑。 这一大包炭笔快缠完了,门外她哥叫她吃饭。 054 怎么了方儿,是饺子不好吃吗? 左景殊洗了手,坐到餐桌前。 自己一家五口,三哥四哥,爷爷奶奶。左景殊又去把方儿正儿两个小家伙抱来了。 左作平老两口看到重孙很高兴,左作平拿起筷子,“大家快吃吧。” 说完,他给方儿和正儿一人先夹了一个。 看到方儿看着饺子,也不动筷,左景殊问他: “怎么了方儿,是饺子不好吃吗?” 方儿皱着小脸,“姑姑,我想留几个给我爹娘行不行?” 正儿小跟屁虫也说道:“给爹娘。”还点着他的小脑袋瓜儿。 大家都笑着看他们小哥俩。 左景殊小手一指:“这是方儿和正儿的孝心,必须支持。哥,你端两盘给大哥二哥他们送去,告诉他们,这是他们儿子孝敬的。” 方儿知道自己爹娘能吃到饺子了,高兴地说道: “谢谢姑姑。” 小跟屁虫正儿:“谢谢姑姑。” 左景俭开玩笑地说道: “特特,四哥也想孝敬爹娘。” 左景殊很痛快,盛了一盘: “你自己送回去吧,快点回来。” 左景俭看到三哥点了头,也高兴地端了一盘饺子送回家。 钟遥站起来拿起小勺,给左圣通和楚氏一人舀了个饺子: “叔,婶,借这机会,谢谢你们对我的照顾。” 左圣通叫他坐下来:“你们都是好孩子,快吃吧。” 左作平也招呼大家,“快吃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大家都拿起筷子香甜地吃了起来。 钟遥夹了一个饺子送进嘴里,悄悄和着眼泪吞了下去。 脸上却锭开一个甜蜜的笑容。 他们不知道的是,左景温和左景良,收到左景让送来的饺子,同时端出屋子,哥俩在门口看着对方: “咱们也应该孝敬爹娘。”兄弟二人笑着把饺子端到父母房间。 左圣元一看,叫冯氏去把两个儿媳妇叫来一起吃。家里今天的伙食也不错,猪肉炖土豆呢,二合面饼子,香得狠。还叫冯氏盛了一碗送到三房去。 二房,左圣达看着面前儿子端回来的饺子,看了陈氏一眼: “吃吧,这是儿子孝敬的。” 说完,他拿起筷子夹起一个吃,真香,馅儿里肉真多。特特那丫头买吃的从来不心疼钱。 看陈氏没动筷,“你不吃?那我可都吃了?” 陈氏这才吃了起来。 左圣达:老丈人这招不错,他耳根子清静了。 …… 吃完饭,左景殊对左圣通说道: “爹,我看到院子里的菜地已经挖好了,你到山上找个树比较密的地方,把树下那层暄暄的土刨起来,拉回来扬菜地里,要多扬些,这也是肥料。然后把菜地平一平,打成垅就可以种秋菜了。” 她又对一边的左作平说道: “爷爷,玉米地里,如果有时间,就把玉米的花穗子割下来。” 左作平纳闷:“这有啥用?” “爷爷,割下来的玉米穗子没啥用,但是,你把这个穗子割下来,玉米会增产。” “啊?还有这说法?” “是啊,这是经过人家的实验才知道的。爷爷,这个穗子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剪的,要在玉米开花一个月后才行,太早太晚都不行。” “好,好,我记下了。回头叫上你大伯,还有你大哥二哥,先给玉米剪穗子吧,这个肥料山上有的是,什么时候拉都成。正好现在老三用车,我们晚些时候拉。” 左圣通也说道:“爹,我们拉完就给你们拉。” 左景恭看了左景俭一眼,“三叔,等我们哥俩把菜地挖完,你也帮我们拉一些吧。” “行。你们慢慢挖,别累着。” “好。” 左圣通想起那个不着调的二嫂,就是一肚子火,总是和自己闺女唱对台戏,哼,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不过,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有些事情就不跟她计较了。 左景殊分派好了活儿以后,她就不管了,反正她人小力微。不对啊,她力气可是大得很啊,想想老爹他们干的活儿,似乎也不需要什么力气,自己也就不去帮忙了。 左景殊找到二嫂秦氏,把一个包包图给她看: “二嫂,你看看,这个东西你能做出来不?” 二嫂秦氏比大嫂朱氏针线活儿要好些。 秦氏拿起图认真看了起来,“这是……一个小包?” “对啊,能做不?” “我试试。” “二嫂,我告诉你啊,这个东西如果做好了,做得好看,肯定能卖大钱的。这么和你说吧,就这一个包,就能给你买个差不多的银镯子。” “啥?特特啊,你说,这一个包做好了,能买个银镯子?” “差不多吧。” “这么小,就这么值钱?特特啊,这得用什么材料做,才能卖这多么钱啊?” “二嫂,你先随便用什么布做出来我看看,当然,如果不好看,银镯子什么的,咱就不要想了。” 秦氏顿时感觉压力很大。 “没事儿的二嫂,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好看就行。” 左景殊说完就走了,完全不管呆掉的秦氏。 她有些想奔雷和闪电两只“大猫”了,决定今天练完轻功后,找它们玩去,顺便到草原上,把烈焰放出来和家人聚聚。 【作者题外话】:《作者的话》: 一会要出去一趟,晚上还有两章。 推荐期间,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有票票尽管砸下来。 免费的票票,用了还会有的。不用也不会增加,就砸给老步呗,谢谢了。 祝宝儿们春安。 055 这鞭子左景殊用着很顺手 左景殊也不着急,慢慢向山上走去。 山上,悬崖边。 祁修豫和骆居庸靠在大树上聊天。 “修豫,你说那丫头今天不会不来了吧?” 祁修豫看着远处,没有说话。 “你上次叫烈一去废了那个叫什么德的,你不怕他怀疑是那丫头干的?那你不是给那丫头找麻烦吗?那小子眼神不正,一看就不是个正经人。 如果明着来还好说,万一他下黑手,咱们又不在,你不是害了那丫头吗?” 祁修豫眼珠转了转,还是没有说话。 那丫头每天都来练习轻功,今天没来,难道是家里有什么事情绊住了? 那个吴德,她以前怎么会看上他的?估计是别人介绍的,家里人也同意了,她没办法才同意的吧? 她还说是喜欢那个吴德,骗傻子玩呢,他可没从她眼神中看出一点爱恋的情意。 那混蛋能害了那丫头?切,以那丫头现在的身手,估计居庸要对付她,都有些吃力。她应该是有所顾忌,没有对那个吴德下狠手,所以这混蛋才蹦跶到现在。 骆居庸自言自语了半天,没有得到回应,他干脆闭上了嘴,也闭上了眼休息。 “刷刷!” 有人靠近,那丫头来了。 “你们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了?” 左景殊看到他们两个,并没有感到意外,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骆居庸看到祁修豫露出了笑容,他撇撇嘴,刚刚不是还半死不活的样子,现在精神百倍了。 “小景,我们刚刚看了你家的玉米,好像被人祸害了。” 小景?祸害? 左景殊施展轻功就向山上那块地掠去,她可是指望着这块地,让家里人吃饱饭呢。 来到地头一看,还是上次她来割玉米穗子的样子,没被祸害啊。 祁修豫和骆居庸也到了,祁修豫指着光秃秃的玉米杆上边: “我看别人家的玉米上头,都有花一样的东西,你家的怎么被人割下去了?” 左景殊笑了:“我自己割的,这样能增加一点产量。” 祁修豫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是误会了: “小景,我教你的棍法练得如何了?” 棍法? 左景殊蒙了,她就说,她好像忘记什么事情了,原来忘记练棍法了。 “那个……我忘记练习了,我现在就练习一下。” 他叫她“小景”,她听着还挺好听的,他肯定不会叫她“小殊”,听着像“小叔”。 左景殊说着,拿起一根树枝,就开始演练起来。 祁修豫认真地看着,不错,这几天都没有练习,招式还没忘。 “这个棍法你记牢,以后愿意练就练一下,不愿意练就算了。我今天教你一套鞭法。” 说着,他从腰上解下一把鞭子递给左景殊: “这是我给你找的,在这小地方,也弄不到更好的,你先对付着用吧。” 左景殊看着那把鞭子,虽然她是个外行,可也能看出来,这把鞭子绝对不像他说得那么普通。 一旁的骆居庸嘴角咧了下,小地方找的?是谁叫烈一送千里急信,叫那边火速送来的? 左景殊并没有接鞭子: “无功不受禄,我只是个农女,这东西到我手里有些浪费了,你还是送给别人吧。” 祁修豫严肃地说道:“上次那东西,如果你不还给我们,我们可是会很麻烦的。再说,你不是也送了我一把短刀嘛,我这就当回礼了。如果你感觉受之有愧,以后我们再有需要你的地方,你多多帮忙就行。” 左景殊想了想,收下了鞭子: “那就谢谢了。” 左景殊用力打出一鞭,“叭”的一声,被鞭子抽到的大树上,出现一条深深的鞭痕。 这如果打在人身上…… 左景殊很惊讶,她看了半天都不相信这是自己打出来的。虽然自己力气是不小,可也要鞭子好才行啊。 左景殊把鞭子拿在手里细看,不知道这鞭子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暗红的颜色,鞭身上一层细小的鳞片,鳞片锋利,闪着青光。 这鞭子左景殊用着很顺手,她很喜欢。 看到左景殊欢喜的样子,祁修豫感觉,自己的工夫没有白费。 祁修豫开始教左景殊鞭法。 这套鞭法比棍法复杂些,可万变不离其宗,左景殊学东西很快,还有举一反三的能力,很快就学会了。 这只是第一步,要想把鞭子用得得心应手,还得多加练习才能克敌制胜。 祁修豫看到左景殊一头的汗,“小景,过来歇会吧。” 左景殊并不觉得累,“没事的,我再练一会儿。” 骆居庸感觉有些无聊,对祁修豫说道: “我到处转转,一会儿回来,也许运气好,能打点野物也说不定。” 骆居庸离开了,左景殊专心练鞭,祁修豫专心看着。 左景殊练了一会儿停了下来,“祁修豫,一个人练没意思,要不,咱们俩对练吧,我也能增加点实战经验。” 祁修豫答应了,他腰间拿出软剑,轻轻一抖,软剑挺直: “来吧。” 于是二人你来我往就战在一处。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正练得难解难分呢,就听远处骆居庸喊道: “修豫,你快来!” 听声音很急,祁修豫一愣神的工夫,左景殊的鞭子就到了,眼看就要打祁修豫身上了,左景殊急忙往回一带,因为太急,用力太猛,左景殊猛地退后几步,被一块石头绊倒了,后脑磕到一块石头上。 祁修豫要过来扶她,左景殊向远处一指,“你快去看看,他是不是遇到危险了,你不用管我,我没事。” 祁修豫也有些担心骆居庸,“你别动,等我回来啊。” 说完,祁修豫提着剑找骆居庸去了。 左景殊慢慢地爬了起来,感觉后脑勺特别的疼,用手一摸,摸了一手的血。 左景殊四处转了转,找到一把止血的草药,用手揉了揉,贴到后脑伤处,把腰带撕下来一条缠头上了,她慢慢走着,去找祁修豫和骆居庸。 “吼!” 一声虎吼传来,是奔雷。 糟糕! 左景殊也顾不上伤口疼了,运起轻功跑了起来,很快来到二人二虎对峙的地方。 “别动!” 左景殊过来就跳到他们中间,“谁也不许动!” 祁修豫看到左景殊居然跳到老虎面前去了,吓了他一跳: “小景快过来。你的头怎么了?疼不疼啊?” 左景殊不但没过来,反而向老虎靠过去: “你们走吧。” 奔雷看着祁修豫二人,有些不敢动。 刚刚那两个人类两面围堵,想要抓闪电。 左景殊看奔雷不敢动,转过身来说道: “我的头刚刚磕破了,很疼的。这两老虎是我养的,你们不许伤害它们,它们肯定是来找我玩的,你们围着它们干吗?” 说完,她过去拍了拍奔雷,奔雷用大脑袋蹭了蹭左景殊,闪电也过来蹭了蹭她。 左景殊的动作把祁修豫和骆居庸看得目瞪口呆。 056 你能听懂这黄老虎说什么? 骆居庸有些泄气,这次明明可以打到白老虎的,硬是被这丫头破坏了: “这两老虎真的是你养的?” “它们是我朋友,不许你们伤害它们。” 骆居庸难得板起了脸: “丫头,我们算不算你朋友?” 左景殊毫不犹豫地回答: “算!” “如果我非要抓这只白老虎,你怎么说?” 左景殊也是毫不犹豫地摇头: “不行!” “我一定要抓呢?” “我会阻止你的。老虎这么多,你们干吗非得抓它们啊。” 祁修豫收起软剑:“居庸,算了吧。” 骆居庸又看了闪电一眼: “可你知道,黄老虎有的是,可这白老虎却很稀有。” “我不管,反正你们不能抓它们。” 左景殊看着两只老虎,问奔雷: “我不是不让你们出来吗?” 吼!--我们来找你。 “你们有什么事儿吗?” 吼!--我们又找到上次你吃的那个东西了。 山参?太好了! 左景殊大叫道:“祁修豫,奔雷是来告诉我,它找到山参了,而且是品质很好的大山参,随时可以挖,药效特别好。 如果你答应我,以后不再抓它们两个,我就让它带咱们找山参去。” 祁修豫特别吃惊:“小景,你是说,你能听懂这黄老虎说什么?” 左景殊有些无奈地说道: “我不懂什么虎语,可我就是能明白它要表达的意思,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那你能听懂别的动物的意思吗,比如野猪,比如野鸡?” 左景殊很干脆地摇头: “不能。” “这黄老虎叫奔雷?” “是啊,另一只叫闪电。” 不能打白老虎,骆居庸有些郁闷: “就算是这黄老虎能找到山参,你又怎么知道品质好,药效好的?” 左景殊一指自己的鼻子: “因为我吃过,当时就流鼻血了。我就是吸收了山参,轻功才进步这么快的。” “小景,我答应你不再抓这只白老虎了。” “好。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得到祁修豫的承诺,左景殊对奔雷说道: “他们答应不再抓你们了,不过,你们以后也还是要小心。有本事的人都想抓老虎,尤其是白老虎,知道吗?” 俩虎点点大头颅。 “走吧,带我们找山参去。” 左景殊摸了摸后脑,还是疼得厉害,她干脆趴奔雷背上,叫它驮着。 骆居庸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祁修豫一边走一边问: “小景,你的头好些没有?要不,咱们下次再挖山参吧,反正它也跑不了。咱们先去医馆看看你的伤吧。” “我已经上了一些止血的草药了,没事。山参离这儿不是很远。” 奔雷领路,找到了山参,左景殊还是趴在虎背上没下来,骆居庸拿着剑准备挖参。 左景殊大叫道:“不行。” 于是,左景殊动嘴,骆居庸动手,费了点工夫挖出来一棵大山参,骆居庸很激动: “修豫,太好了,你看这个颜色,是不是太医说的那种参?” 祁修豫两眼闪光:“应该是的。” 有了这个参,母亲的寒症差不多就能治好,哪里还需要什么虎皮狐狸皮。 “那咱们快送回去吧。” “恩。” 骆居庸在左景殊的指点下,包好山参:“修豫,事不宜迟,咱们亲自送回去吧。” “好。” 祁修豫来到左景殊面前: “小景,这些钱你拿着,这次谢谢你了。等我母亲的病好些了,我们还会再来的,我还想看看你套种的玉米呢。” “好,你们路上保重。” “要不,你到县城医馆看看你头上的伤,咱们正好顺路。” “这是小伤,没事的,你放心。” 祁修豫看了看两只老虎,又看看左景殊: “这两只老虎很有灵性,你的运气不错,我走了。” “保重啊。” 二人走了。 路上,骆居庸问祁修豫:“我看那老虎很听那丫头的话,你说,咱们要一只,她会不会给?” “不会,两只虎是一对儿,小景不会让它们分开的。” …… 左景殊趴在老虎背上很舒服,她想多趴一会儿。 吼!--那东西还有。 左景殊一愣:“山参?” --是的,比这个还大些。 左景殊高兴地抱着虎头就是一顿揉搓: “我说奔雷啊,你这心眼太多了,太聪明了,还知道给我留一棵。走,咱们挖参去。” 找到地方,左景殊挖出一棵大山参,比祁修豫拿走的那棵大一些。 她包好收进空间,这可是救命的东西啊,一定要好好保存。 左景殊又拿出两大块牛肉给奔雷和闪电。 俩虎吃完肉以后,把左景殊驮到半山腰,左景殊千叮咛万嘱咐,让它们一定注意安全,才放它们回去了。 左景殊拿出祁修豫给的银票查了查,又是五千两,上次他给了五千两,老大夫给了六千两,一共是一万六千两。 左景殊把银票收好,又拿出鞭子看了看。 祁修豫给她鞭子的时候,骆居庸的表情她看到了,这鞭子肯定得来不易。 祁修豫却送给了她。 祁修豫?? 前世父亲的话还在耳边回响,要想幸福,靠谁不如靠自己。 她也不是一个固执的人,有道是“船到桥头自然直”,顺其自然吧。 左景殊回到家里,可把她爹娘吓坏了。 左景殊说没注意磕石头上了,并一再声明自己没事,他们就是不相信。 没办法,左景殊只得乖乖呆在家里当病号,让爹娘和哥哥伺候着。 她想把伤口给他们看看,又怕伤口太吓人,让他们更担心了,只得作罢。 屋子里有人时,她就很听话地躺着。没人的时候,她就起来画画打发时间。 就这样,七八天过去了,她头上的伤也结痂了,家里人才允许她出来走动。 院子里的小青菜都出苗了,每条垅上都有一条小绿苗排成的绿线,看着心里就高兴。 “特特啊,你怎么出来了?你头上的伤好了啊?” “二嫂,我好了。” “好了就好。你快来看看我做的包包,是不是你要的那个样子。” 左景殊拿过来,翻来覆去看了两遍: “二嫂,你的手太巧了,就是这个样子。等以后咱们卖包包赚了钱,我肯定先给你买个好看的银镯子。” “好,那二嫂就等着了。” 左景殊把这个包包拿回自己房间,然后,她从空间里拿出一条短拉链,她准备把拉链缝上,再看看效果。 057 那得多少钱一个啊? 对,拉链,就是拉链。 做包包怎么能没有拉链呢? 左景殊想到,自己做包包,哪怕你做得再好再精致新奇,人家只要拆开一看,就会做了,那自己还怎么赚钱。 可如果自己的包包上有拉链,那就大大不同了,因为这个拉链,是这个时代没有的东西,哪怕他们把拉链研究透了,也能找到材料,他们还是做不出来,这就是自己的优势了。 左景殊的空间里,各种各样,各种颜色,各种尺寸的拉链,有几十万条。 前世,她和母亲生活过的那个村庄,在她的支持下,决定办个厂子生产服装,出口f洲,厂房和人工村子里出,其他的,左景殊解决。 左景殊空间里,还有一大批做服装的布料和几十台老式缝纫机。 因为村里厂房没建好,这些东西就一直存放在左景殊的空间里。 左景殊想做包包的时候就想,怎么才能让别人仿不出来,后来一下子想到空间的拉链,问题解决了。 只是,包包生产出来以后,她要给这些拉链找个合理的出处。 左景殊拿起针线,开始缝拉链。 可是,她太高估自己了,她已经很久没有动针线了。前世她是服装设计师,针线活儿自然是会的,可原主不会啊。 左景殊来找楚氏:“娘,你帮我把拉链缝上。” “什么是拉链?” 楚氏顺手接过来,试着拉一下: “哎呀,这东西可真好,又方便又密实,缝包包上,里边的东西肯定掉不出来。你哪里弄来的?” “娘,这可是秘密哦,不能说。我还要靠这个东西赚大钱呢。” “好,好,我不说,我这就给你缝上。” 楚氏一边缝一边说道: “你看看,自己不会缝,就得求人。咱们家人多,就你一个女孩,大家都惯着你,你不喜欢做针线,也由着你。 你定亲后,我怕你到婆家啥也不会做要受气,就开始教你。好嘛,你一个小补丁还没缝到一半,扎得手上全是针眼,疼得眼泪巴嚓地,可把你爹你哥和你爷奶心疼坏了,说什么也不让你学了。 你哥当时还说,他以后要多多挣钱,给你雇个绣娘。你三哥四哥知道了,说是他们几个一起攒钱。” 家里人对自己是真的好,左景殊心里暖暖的,她会带他们过好日子的。 “缝好了。” 楚氏又拉了几下拉链,“这包有了这个拉链,可是能多装不少东西呢。咱们常用的包包,都是系带的。” 对哦,这个时代也没有钮扣,衣服上面用的都是盘扣,是用做衣服的布料编的。 楚氏手里拿着小包包,喜爱之情简直不要太明显。 “娘,这只是我叫二嫂做的一个半成品,还要缝个带子提着或背着。娘,你放心,等咱们的作坊建好以后,就会做出各种各样的包包,到时候,娘你随便挑。” “好。我闺女真有本事,到时候我挑一个。” 左景殊笑着说:“娘,你各种颜色都要一个,今天背红色的,明天背绿色的,后天背……” 楚氏笑骂道:“你这臭丫头,你娘又不是天天出门,还一天换一个包,还不得被村里人笑死。” “娘,我和你说,我的包包做出来,是要卖给有钱人的。村里的人根本买不起。你一天背一个出去,她们只有干眼馋的份儿。” 楚氏一想,也是,大家这么穷,出门要背东西,一个背篓就解决了。随便哪里割点柳条儿就编一个,就是不会编,买一个也就几文钱。 “哎,特特,你说这个包包要卖给有钱人,那得多少钱一个啊?” 左景殊想了想,这独一份儿的东西,肯定不能卖得便宜了。她决定走高档路线,包包是怎么好看怎么精致就怎么做,到时候去省城京城搞限量销售,哈哈,那自己可就赚大发了! “娘,这么和你说吧,等包包做好了,普通的包包最少卖十两银子。精致的豪华的可以卖到几十两上百两。” “什么?”楚氏大叫道:“还要几十两上百两?” “娘,你听我说,这个包包,我要用最好的绸缎,绣上最美的图案,上面再镶上珍珠啊玉石啊金银珠啊,再缝上这独一无二的拉链,你说我卖个几十两,很贵吗?” 楚氏想了想:“这么说,还真的不算贵啊。” “当然不贵了,那些买包包的夫人和小姐也会这么想,哎呀,这么美这么独特的包包,真的不贵啊,我要买两个,背一个,扔一个。” 楚氏听到这里蒙了:“她干吗要扔一个啊,这么贵。” “娘啊,这样才显得人家有钱啊,是不是?” “哈哈,你这丫头,存心逗我开心呢。” 娘儿两个又说笑一会儿,左景殊回到自己房间。 她准备开一个生产高档包包的作坊,厂房原料是现成的,现在就缺工人了。针线活儿好的女工好招,可还要招些绣技好的,这个有些难度。如果招不来,包包外面需要的绣品,就只能到绣坊定制了。 不过,这样一来的话,恐怕图案会泄漏出去。 要不,花钱雇一个绣娘?可万一自己的包包火了,绣娘被人高价挖走怎么办? 哎呀,可以买一个绣娘啊。 自己买了她,她就是自己人了,找个品行不错的,只要不虐待她,应该不会背主。只是绣娘不好找,特别是手艺好的绣娘,都在有钱人家,不犯什么错,是不会卖的。 唉,慢慢找吧。 左景殊拿着包包又来找秦氏: “二嫂,你知道村里谁的绣技好,针线活儿好吗?我要雇她们来做工。” 秦氏是本村人,人缘也不错。 秦氏也非常喜欢这个包包,此刻正在探究拉链呢。听到左景殊的话,想了想: “特特啊,你也知道,咱们村穷,缝缝补补的叫个女人都会,可这会刺绣的人,真的不多啊。饿都吃不上,谁有那个闲工夫刺绣?再说,就是有工夫,哪里有布料给她们练习刺绣啊?” 左景殊皱着眉头,“二嫂,那你就找些针线活儿好的吧,大姑娘小媳妇都行,重点是要人品好,干净利索,家里能离得开的,可以到咱们家做工。 还有,二嫂,你认字吗?” “不认字。” 家里的兄弟都没进过学堂,她哪里有机会认字。 “从今天开始,你就每天跟二哥学几个字,必须学。以后,这个作坊就归你和大嫂管,你不认字,连人名都不会记,你要怎么管?你一会儿去告诉大嫂一声,叫她也开始认字。” 叫自己管作坊? 秦氏一听就来了精神头儿了,“我这就找大嫂去。” 058 你说你在这里买了房子? 左景殊回到自己房间,把包包收进空间,她就去了县城。 来到药铺街,看到左圣开正在做生意,她就在一边看着。 等了好一会儿,没有客人的时候,左景殊才走过来: “开伯,生意不错啊。” “特特,你来县城了?生意一直不错。” 左景殊靠近左圣开,轻声说道: “开伯,你做生意的时候,留意一下,这附近哪里有铺子卖,咱们买一个,不用太多,哪怕就一间店面就行,到时候你可以在里边卖卤肉了。 这马上就到秋天了,离冬天也不远了,你这大冬天的在外面卖东西,时间长了也受不了啊。” “特特啊,没事的,你没看到生意好吗?用不到一上午,基本上也就卖完了。” “开伯,秋收后,我准备叫哥哥们来县城的县学读书,来回走也不方便,我已经买了房子了,离这里不远,地方和二伯家的院子差不多,可能还大些。到时候,你也可以住进去,就不用来回跑了。” “什么?特特,你说你在这里买了房子?” 发现自己声音太大了,看了看左右,才小声说道: “我这马上就卖完了,一会儿你领我看看去。” 这丫头,可别叫人给骗了,这县城的房子是这么好买的吗? “行,我等你一会儿。开伯,别忘记买铺子的事儿。哪怕不在这里,也不要离这里太远,大家都知道你在这里卖卤味儿,离得太远,怕人家找不到你了。” “我记下了。” 卤味儿卖光了,左圣开赶着驴车跟着左景殊,来到二道街看房子。 一进了院子,左圣开就叫了一声“好!”: “这里真不错,房子周正,屋子也不算旧,打扫一下就可以住了。位置也不错,离我卖卤味儿的地方也近,离县学也不远。” 看了房子又看院子:“特特,这菜是你种的?” “是啊,等我哥他们来住,就不愁没菜吃了。” “你这丫头,事事都想得这么周到。” 听左景殊说了价钱,感觉挺合适,不算贵。 “开伯,秋天哥哥们来读书,小火也是要来的,你也来卖卤味儿,我想着,要不,让我大伯娘来给你们做饭,也省得你们夫妻分开,小火也不会想家了。” 左圣开也觉得这样挺不错,可是…… “特特,那个……你大伯娘她……” 这叫他这个当大伯的怎么说? 左景殊眼睛一转,随即高兴地叫道: “开伯,你家不会是要添丁了吧?” 左圣开也高兴:“是啊,你大伯娘又有了。” 左圣开今年四十四岁,他的媳妇何氏,今年三十六岁了,嫁给左圣开后好几年才有了小火,因为经常挨饿,身子很虚,就一直没动静。 左作太看到左作平一排五个孙子,他就很羡慕,总是有意无意地说,小火就哥一个,太孤单了。左圣开就感觉很有压力,这也不是着急的事儿啊。 左作太一家,自从搬回沟塘村以后,家里的生活水平直线上升。左圣开手里有钱了,就经常给父母妻儿买些好吃的补补,父母妻儿的身体慢慢变好起来,前几天得知,何氏又怀了身孕,一家人很高兴。 “这是喜事啊,恭喜开伯。” “说真的,我们是借了你的光了,谢谢你了特特。” “开伯,咱们是一家人,就不讲两家话了。那秋天就让我大哥一家来好了。秋收过后,我让我娘她们帮忙,给泰伯也娶个媳妇,没准明年你们家能一下添俩。” 左圣开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却还是笑着训斥道: “你这丫头,怎么什么话都说,也不怕难为情。” “这是好事儿,有什么可难为情的。好了开伯,你也累了一天了,赶快回家去歇着吧。对了,你等会儿。” 左景殊假装从怀里掏了掏,掏出一个小包包出来: “开伯,这是我上山遇到的山参,别看个头小,却很补的。本来我是准备一会儿去医馆卖了,你拿回去,给大伯母和大奶奶补补。明年我就又有一个像小火一样聪明的弟弟了。” 左景殊跟着奔雷挖参,认识了这参的样子,这是左景殊自己找到的,一共两棵,她空间里还有一棵,准备给爷爷奶奶吃。 “特特啊,你还是拿去卖了吧,大伯现在真的不缺钱。” “你就是有钱,你舍得给大伯娘和大奶奶买参吃吗? 大伯,你可别看这参小,你看看这颜色,这可不是一般的参,你就是花个十几两,也不一定买得到。你一会儿买只老母鸡去,回家和这参一起炖了,记住了,放一小半参就行,剩下的好好收起来,说不定以后用得着呢。” 左圣开想到何氏生小火时的艰难,就点点头儿。 “开伯,钱再多也没有人重要。对了,炖的老母鸡,不能给小火吃啊。你和泰伯少吃点,主要是给大伯娘和大爷爷大奶奶的。” “哎哎,我记下了。” “开伯,这房子的钥匙给你,以后你如果卖得快有时间了,就来照看一下这里的菜,工具都在那边的库房里。我怕我一忙起来忘记了,这里的菜地都慌了。” “好,交给我吧。” 伯侄一起离开二道街,左圣开回家,左景殊就开始到处逛。 云台县有两个绣坊,左景殊都去问过了。人家还准备招收绣娘呢,哪里会有好的绣娘介绍给她。如果左景殊要绣什么东西,工钱可是很贵的。所以主,还是得找绣娘。 左景殊又来到牙行,问有没有卖绣娘的,上次给她介绍房子的那个牙人接待了她: “我说小姐啊,你要买绣娘?人家好的绣娘都在大户人家呢,能到我这里的,哪里还有什么好的。” 左景殊离开前,告诉那个牙人,如果牙行有绣娘卖,不管什么样的,都麻烦他到药铺街告诉那个卖卤肉的人一声,不会让他白跑的。 离开牙行,左景殊左看右看的继续逛,遇到一个老汉卖石磨。 左景殊看这石磨不错,想到家里要磨个玉米面儿荞麦面儿,还要去村里借磨,就买了一个比麻将桌略小些的。 看看边上圆凳面儿大小的小石磨,她也买了一个。想着如果弄到豆子,可以用来磨豆子做豆浆喝。 左景殊花了七文钱,雇个马车把两盘磨拉到二道街房子门口,等马车离开了,她把磨收进空间,回家了。 一到家里,就看到她的“小广播”朋友李小花同学,正在等着她。 “特特,我和你说……” 059 特特,你说,我一定听你的。 左景殊一看李小花高兴的样子,知道她不是挨打诉苦来了。 “特特,你那天不是给了我一个煮鸡蛋嘛,我回家后,看到我娘屋里没外人,我就进去了。 我和我娘说,这是你给我的。然后我就当着我娘的面儿,把鸡蛋剥了皮,我说‘咱俩一人一半’。我就拿了一根线,把鸡蛋割成两半,我特意割的一半大一半小,我很心疼地拿起大半,给我娘了。 谁知道,我娘瞪着我说:‘看你那德性,没吃过鸡蛋啊。’我小声说,我长这么大,就吃过一小口。 我娘又瞪了我一眼,最后,拿起那半小的塞嘴里,三两口就咽下去了,‘哼,算你孝顺,还不快把剩下的吃了,等别人来抢啊。’我一听,也像我娘一样,赶快把剩下的鸡蛋吃了。” 左景殊也笑了:“这不是挺好。” 李小花叹息一声:“我仔细想想,我娘也不容易,三个儿子,家里没钱娶媳妇,难道要他们打光棍啊。整个家里能卖几个钱的,恐怕就是我姐了,不卖她卖啥。” 左景殊点头,其实,像李小花家这样的情况,比比皆是,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就是在前世的农村,这样的事情也不少。 有些人家,对花钱买来的媳妇也不好好对待,自然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了。 “特特,我现在觉得,如果真的把我嫁了,用聘礼给我弟娶媳妇,我也不会很难过了。” “小花,你能理解你娘的难处这很好,不过,你也要为自己打算。人活着,自然是为了更进一步,能过好日子是不?你不会也好过你娘现在这样的日子吧?为了娶儿媳妇,要卖亲闺女。那如果没有闺女怎么办?” 李小花一副蔫蔫的样子: “特特,你说,我怎么为自己打算?过几年我就要嫁人了,咱们这样的人,肯定是要嫁个庄稼人了。 命好点遇到个会心疼人的,苦点累点也能过下去。命不好,就像我姐,天天累死累活还要挨打挨骂,还要生孩子,生女孩也要挨打。我姐的命真苦。” “小花,慢慢来,别急。有时候,人的命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比如我家,如果我不把左克华打跑,我们家还得过以前那样的日子。” “是啊。”李小花又有些激动起来: “说到这个,我就特别地佩服你,特特,你真了不起。” “小花,你听我的,你以后就会有好日子过。” “特特,你说,我一定听你的。” “第一,先和你娘搞好关系。比如说,你娘经常让你干这干那,你明知道那些活儿是你必须干的,你为什么不主动一些呢? 嘴要甜着点,哄死人不偿命知道不?娘,我打猪草去了,衣服你放着,我回来就去洗。娘,你等会,我去给你端洗脸水……能做到吗?” “能。”李小花很认真地保证。 “第二,要在你三个嫂子里,找一个同盟,就是一伙的。 你三个嫂子,她们之间就是关系再不好,在对抗你娘这事儿上,她们是一致的,因为她们有共同要对抗的目标。对你也一样,因为在她们眼睛,你和你娘是一伙的,懂不?” “懂。” “你娘在家,她们不敢把你怎么样,背着你娘,她们三个是不是会一起对付你?” “是。” “那你就找一个同伙啊。这样,以前你一个对她们三个,现在就两个对他们两个。懂了没?” 李小花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我懂了。” “还有,如果你嫂子们和你娘有冲突了,比如你娘又骂你嫂子们,你要怎么办?” “我……帮我嫂子?” “其实你也不用帮你嫂子,你只要好好劝劝你娘就行了。 娘,你别生气,再生气一会儿吃了饭该肚子疼了。你看我二嫂打了碗,她也不是故意的,咱家不富裕,这打了碗还要花钱买,这家里没钱了,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是吧?二嫂又不傻,这道理她肯定懂,打了碗她应该也心疼,你还骂她干吗? 然后,再劝劝你嫂子。二嫂,咱娘并不是要骂你,这碗打了,她是心疼钱,咱们家日子不好过,这钱花一个就少一个是吧?你和娘说句你知道错了,就什么事儿都没了,快说,要不,我替你说?” “记住没?” “记住了。” “还有就是,经常到我家来,如果我在家,我会一天教你几个字,你要好好学,这很重要。比如,有户好人家,要娶媳妇,人家一听你认字,肯定多花点钱也要你啊,是不是?” “是。” “你不但要认字,你还要学针线活儿,来我家学。你偷偷和你娘说,我以后要开作坊,招一些会针线活儿的人来做工,一天十五文,你要学会针线活儿,赚钱给你弟娶媳妇。到时候你的工钱我给你开二十文,剩下的五文你就自己攒着。” “特特,你真的要开作坊,招人干活啊?” “你以为我骗你呀?”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娘一定会同意的。我三个嫂子钱线活儿都不好,我娘经常骂她们。” “小花,你先把前边我说的事情做好,等你娘对你好些了,你的同伙也找好了,你再和你娘说学针线活儿的事儿,你还要向你娘保证,不会耽误家里的活儿。” “谢谢你特特,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我回家了。” 李小花一溜烟儿跑了。 李小花是个聪明的女孩,左景殊相信,听了自己的话,她只要稍稍努力一下,应该不会再经常挨打挨骂了。 左景殊到自家库房,把两盘石磨放库房里,她就到山上找奔雷和闪电来了,因为她想再找几棵山参收藏起来,小些的最好,以备不时之需。 说真的,如果帮助别人,拿一大个的出来,她心疼。 她挖的两棵,已经送人一棵,准备给爷爷奶奶一棵,自己空间里就剩下那棵大的了,那个可不能随便送人,她准备给自己留着备用呢。 俩虎看到左景殊来了,都很欢喜,直接表现为又蹦又跳的。左景殊照例拿牛肉给它们吃,因为奔雷说,她给的牛肉,比它们自己捕食的好吃,肉比较嫩。 俩虎还是很给力的,又带着左景殊挖了一大四小五棵参。大的那棵,虽然没有她空间里的那棵大,也差不多少了。 “奔雷,你知道哪里的小河里爬虫多啊?” 左景殊觉得,现在自己生活的环境,有些像前世的东北,现在马上到秋天了,河里的鱼虾应该很肥,她想弄点吃。 吼!--你要干吗? “抓来吃啊。” --那东西能吃? “可好吃了,等我做熟了,给你一些尝尝。” 左景殊看到奔雷这家伙居然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 “你知道不知道啊?” --你上来吧。 左景殊又舒服地趴在虎背上。 奔雷和闪电体形很大,左景殊趴上面,一点不用担心掉下来,奔雷走得稳不说,它的背很宽。 来到一条清澈的小溪边,左景殊下来了,看向小溪里,水清见底,她啥也没看到。 “奔雷,你骗我啊,哪里有爬虫啊?” --我有一天晚上捕食路过这里,口渴喝水,看到里边全是黑黑的爬虫。 黑黑的?爬虫?那是啥呀? 左景殊脱了鞋子下了水,水温适中,左景殊觉得很舒服。 她慢慢掀开一块石头,“啊!” 奔雷很不给面子地斜了她一眼,你又没摔倒,又没有危险,你叫得这么大声干吗? 左景殊是太激动了,因为,她看到了喇咕。 她认识这东西,还是前世有一次吃小龙虾,上网查小龙虾的作法,才知道在东北,有这么一种类似小龙虾的动物,叫喇咕。 据说味道极鲜美,是小龙虾比不上的。它生活的溪流必须水质清澈,水一旦变脏,喇咕就会死掉。 后来环境污染利害,喇咕已经濒临灭绝了。 她在这里猛地见到喇咕,怎么能不激动。 这可是美味呀。 左景殊就开始抓捕模式。 因为多,几乎每掀开一块石头,底下都有一只或几只喇咕,而且个头还不小,她空间的水桶很快就装满了。 奔雷驮着她回来,左景殊又问道: “这样的小爬虫,你在别的地方见过没有?” --没有。 “奔雷,送到这里就行了,哪天再来,我给你们尝尝这爬虫的味道啊。” 左景殊快到家门口了才把喇咕拿出来,进屋就放到盆子里清洗干净。 正要做饭的楚氏见了,吓了一跳: “特特啊,这是啥东西啊?你洗它干啥,能吃啊?” “能吃。娘,今晚咱们贴饼子熬汤,请全家吃饭。” “好。” 满满一桶喇咕,左景殊熬汤用了三分之一,剩下的清蒸,蒸好了,左景殊偷偷收进空间一些。 喇咕汤只放了一点盐,在出锅的时候放了点青菜叶,葱花和香菜。 吃饭的时候,满满两盆汤随便喝,蒸的喇咕一人三只,剩下的几只,左景殊给了爷爷奶奶。她还贴心地帮爷爷奶奶剥出肉来。 开始的时候,大家对这红红的带硬壳的虫子很抗拒,可是,喝了一口汤之后,知道汤是用这虫子熬出来的,就都开始剥壳吃肉了。 左景让最直接:“这壳太难剥了。” 说完,他干脆把喇咕一掰两半,放嘴里大嚼,然后就一口饼子。 “好吃,太香了,太鲜了。” 几个哥哥见了,感觉这样吃痛快,纷纷效仿。 一时之间,只听到一片咀嚼声。 左圣元兄弟牙口好的也这么吃。 小家伙方儿和正儿,都乖乖坐着等自己爹和娘给他们剥肉吃。看到左景让不剥皮就吃,一起笑话他: “五叔太懒了,羞羞脸。” 左景让立即回击:“你们两个臭小子,饱汉不知饿汉饥,感情你们有人帮你剥啊。” 方儿一指左圣通:“叫三爷爷帮你剥啊。” 左景让看向左圣通,就看到老爹正瞪着他呢,他可不敢说。 方儿嘿嘿笑了,这也是个小腹黑。 左作平笑着说:“看你们吃得是真痛快,可惜我是嚼不动了。” 左景让立即献殷勤:“爷爷,我帮你剥肉。” 几个哥哥怎么可能让他自己出风头呢,都来帮忙。 大家喝着鲜美的喇咕汤,吃着喇咕就着饼子,别提多舒坦了。 左景殊偷偷瞄了一眼二伯娘陈氏,看到她安静地坐在那里吃饭,哼,早这样不就没事了,好日子不过非要闹腾。以后,只要你不闹,我就当你不存在,该给你的东西绝不会少。 左景恭有意无意扫了左景殊一眼,弯起嘴角继续吃饭。 可能是喇咕太好吃,一直到快吃完了,左作平才想起来,他问左景殊: “特特啊,没给你大爷爷家送点啊?” “哎哟,爷爷,等你想起来,恐怕连皮都剩不下了。我没送,我今晚再去抓一些,蒸出来让开伯明天卖,顺便给他们送一些去。” “那就好。” 大家听左景殊晚上还要去抓这东西,一同表示要帮忙。 左景殊说道:“那个地方可不近,我有朋友帮忙的,你们放心。” 左景让问道:“你的朋友我们怎么没见过?” 左景殊:“哪天就让你们见见。” 晚上,左景殊找到奔雷,把空间里蒸熟的喇咕给俩虎吃。 吼!--好吃,可惜就是肉少。 “就是让你吃个味道,这东西可是吃不饱的。” 奔雷驮着左景殊来到那条小溪边,空间里拿出太阳能灯照着,左景殊向里边一看: “哇!好多哦。” 060 特特,你说这个喇咕怎么卖? 只见清澈的溪水里,真的像奔雷形容的那样,多多的,黑黑的,一层喇咕。 左景殊找出一条布带,把太阳能灯做成个头灯,戴头上,把手伸进水里,只要她的手接触到的喇咕,全被她收进了空间。 她只收了两桶就停了,因为她不知道这喇咕大家是不是能接受,会不会好卖。 从水里上来,左景殊关了灯,把灯收进空间,她又想趴到奔雷背上往回走。 她坐了起来,这“习惯成自然”还真的不假啊。 她第一次让奔雷驮着,因为头疼,就趴在奔雷背上,结果现在,哪次上去都习惯性地趴着。 她现在头又不疼,为什么还要趴着? “奔雷,这一带野物多吗?” 一边走左景殊一边和奔雷闲聊。 “不是很多,有时候我们捕食还要走好远。” “那你和闪电会不会搬家啊?” “不会,我们在那个洞里住着挺好。” 左景殊有些抑郁,还以为可以打些野物呢,原来野物不多,自己再打一些,奔雷和闪电要捕食,不是更困难? 吼!--你要打猎? “不打了,打光了你们吃啥。” --我知道有个地方有一大群野猪,我们不喜欢吃它,你要吗?我们可以帮你抓。 “好啊,现在就去。”这野猪奔雷和闪电嫌弃,她不嫌弃。 奔雷驮着左景殊就是一阵狂奔,来到野猪群所在的山谷的时候,左景殊修习内力,视力比以前提高很多,夜光下,远远地就看到一片黑乎乎的东西在慢慢移动,别的都看不清。 “奔雷,你们两个都去,挑大的咬。” 打什么东西都不能打太多甚至打绝了,且不说猎物少了奔雷它们捕食困难,就是这里的生态平衡被破坏了,也不是好事。 左景殊说完从虎背上下来,跳上附近的一棵大树,等俩虎给她抓野猪。 奔雷和闪电悄悄摸过去,一时间只听山谷里,响起一片猪的嚎叫声。 没用多久,奔雷回来了。 吼!--你快下来吧。 左景殊从树上下来坐奔雷背上,来到山谷,到一个野猪跟前,奔雷微微一蹲,左景殊坐奔雷背上就能把野猪收进空间,很快,左景殊收了十五头野猪,大的近四百斤,小的也有二百多斤。 奔雷这次把左景殊送到山脚下才回去,左景殊运起轻功,刚刚一个起落,就隐约看到前边有人影在晃动。 她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哥!” 远远地就听到好几个人的声音: “是特特,咱们快去。” “特特,你慢慢走别着急啊,我们来了。” “快点快点!” 左景殊急忙把空间里装喇咕的两个桶拿出来,一手提一个,向哥哥们走去。 “啪嗒啪嗒!”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很快到了近前。 左景殊一看,好家伙,五个哥哥加上钟遥全来了。 “特特,把桶给我。” “来来来,咱们两人抬一个,换着抬,还不累。” “哎呀,特特抓了这么多啊。” “特特,直接提大爷爷家吗?” 左景殊急忙说道:“不用,先放我家库房里,明天一大早我再送去。现在去了一闹腾,大爷爷一家不用睡觉了。” “好,听你的。” 把两桶喇咕放进库房,左景殊最后出来,趁大家不注意,她把喇咕收进空间,才锁好门。 “哥哥们,今天辛苦了,哪天我请你们吃好吃的,就咱们几个啊。” “那你可得多准备点,我们几个可是能吃得很。” “放心,保证管够。” “你们明天就不用起早了,我送到大爷爷家去,顺便告诉开伯要怎么处理这些喇咕。” “行。” 大家散了。 左景殊看到爹娘站在门口: “爹,娘,你们回去睡吧,我没事,很顺利的。” “这就好,这就好。” 二人进了屋子。 左景殊想着,这兴师动众的,看来以后要干吗,还得考虑得全面一些才行啊,不能让家人总是为她担心。 第二天,天刚刚亮,左景殊就来到大爷爷家门口。她看到院子里烟囱在冒烟,知道左圣开应该早就起了,在卤肉。 把两个桶从空间里拿出来: “开伯,开门,我是特特啊。” “来了。” 左景殊走进了院子,简单说明一下喇咕的事情。 左圣开很高兴,自己的卤味儿又多了一个品种。 左景殊看到何氏在帮忙,庄户人家,没有那么娇气,注意一些也就是了。 左景殊告诉何氏,这个喇咕应该怎么做,然后倒出一盆,让他们做着吃,剩下的,她帮忙全给蒸上了。 看着这一锅红彤彤的喇咕,左圣开笑道: “别的不说,就这颜色,看着就喜庆。” 左景殊点头:“开伯,这个喇咕,一文钱一个,告诉他们,这可是下酒的好菜,慢慢吃,越吃越香,剥下来的壳熬汤喝,也是很鲜的。” 左圣开以为自己听错了: “特特,你说这个喇咕怎么卖?” “开伯,你没听错,就是一文钱一个。十个喇咕将近半斤,也就是说,这喇咕才二十文一斤,够便宜了。” 如果不是没有本钱,左景殊都要卖四五十文一斤。 其实主要吧,还是这地方太小,不富裕,如果在省城或京城,你就是一两银子一斤,只要东西好吃,估计也大把的人买。 听左景殊这么一说,左圣开也觉得卖得不贵,他的卤味儿还三十文一斤呢。 当左圣开吃了喇咕以后,也不说卖得贵了。这也太好吃了,如果不是要卖,他相信他自己就能吃一大盘子。 又喝了一碗喇咕熬的汤,太好喝了,他一脸的满足啊。 因为今天多了一大桶喇咕,怕左圣开一人儿忙不过来,左景殊回去把二哥左景良叫来帮忙。 二人赶着马车走了,左景殊因为起了个大早,回家睡回笼觉去了。 061 我能见见这个曹秀吗? 中午,左圣开和左景良卖了卤味儿回来,直接来找左景殊。 左景殊看到二人喜气洋洋的样子,就知道喇咕应该卖得不错。 左景良是第一次卖东西,特别地兴奋: “特特啊,开伯真的是太厉害了,他站在那里一吆喝,很快就来了一帮人,但是,都是看的,没有买的。 开伯就说免费试吃,一个喇咕掰两截,一人给一截。这些试吃的人都买了,五文十文的,有人买了回家去,不够吃了又来买。 还有一个喝酒的男人,买回去喝酒,就两只喇咕,他愣是喝了一大杯。他还说,这是最好的最省钱的下酒菜了,味道好还抗吃。今天,那个喇咕比其他卤味儿卖得快。” 左景殊笑了,“二哥,你就没帮忙吗?” “我当然帮忙了。开伯给他们拿喇咕,我负责收钱,收钱的感觉真好,一会儿工夫我就收了一小堆。特特,我发现我还挺喜欢做生意的。” 左景殊:我当然知道你喜欢了,每次看到开伯都两眼亮晶晶的,一脸的崇拜相。 “二哥,你平时在家里,没事的时候要和二嫂一起好好学习算术,多多认字,说不定哪天,我找到了别的买卖,就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左景良凑近左景殊,悄悄问道: “特特啊,你真的还要做买卖?” 左景殊很肯定地说:“当然。如果你做不了,我只能请别人了。” “做得了,做得了。” 左景良说完,一边加快脚步往家走一边说道: “特特啊,我回去了,我要去找族长爷爷学算术去。” “去吧,去吧。” 左景殊很喜欢他这种上进的态度。 看着远去的左景良,左圣开点头: “景良锻炼锻炼,做生意会是把好手。特特啊,我有两个事儿和你说。 一个是药铺街附近有个店铺要卖,是个两小间,其实就是一大间。 因为做买卖的人没地方住,就隔出来一个小房间住人,另外大些的房间当铺子。 还有一个事儿,就是牙行里有人捎信儿给我,说是他们那里有绣娘了。” 左景殊一听,这是好事儿啊,就随同左圣开一起去县城,先看铺子。 铺子位置不错,房子也不算很旧,买下来把中间的墙壁打通,就是个很宽敞的铺子,就是价格有些贵。 左景殊和卖主谈了会儿,感觉这人有些固执,左景殊觉得,就算自己有钱,也不能当这个冤大头,你既然不肯降价,那就算了。 左景殊让左圣开先回去了,告诉他,自己明天早上还会送两桶喇咕去。 她自己就到牙行去了。 那个牙人看到左景殊眉开眼笑的: “哎呀,看来你运气不错啊,你这刚刚想要买个绣娘,我这就来了一个。不过嘛,有些麻烦。” 左景殊觉得,只要人好,手艺好,有麻烦就解决麻烦好了。 “你说说看。” 牙人就讲了这个绣娘的事情。 “绣娘叫曹秀,云台县是她的家乡。她嫁在府城,因为她绣活儿做得极好,就一直在知府大人家做绣娘,挣了不少钱。 她男人是个买卖人,也能赚些小钱贴补家用。 曹秀成亲十几年,只生了个丫头叫真儿。 有一次曹秀回家,看到真儿一身的伤,就追问怎么回事。真儿说,看到她爹和一个女人睡在一起,她爹打她,让她不要告诉娘。 曹秀找她男人,她男人不承认有这事儿。 又过了些日子,就传出曹秀和别人通奸的事情,她男人趁机休了她,把她们娘两个撵出家门,净身出户。 传出这样的事情,知府家是呆不下去了,她只得带了孩子回来投奔亲哥。哪里知道,她嫂子因她名声不好,怕她带坏了家里的女孩,说啥也不许她进门。 她流落街头已经好多天了,白天就到处乞讨要点吃的,晚上就找个经常有人出入的地方窝着。 后来她来到我这里,说是要自卖自身养活女儿,但只签十年的契约。现在绣娘难求,听说我这里有绣娘,来了好几个人要买,最后不知什么原因都谈崩了。 我记得你要找绣娘,就给你捎了信儿。” 左景殊想了想:“我能见见这个曹秀吗?” “可以。不过,我可提醒你,有人说,曹秀他男人有些混不吝,如果你买了曹秀,发生什么纠纷,我是不管的。” 左景殊笑了:“我买了人,再麻烦也是我的事儿了,与你无关。” 牙人这才去带了一个妇人进来,妇人领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儿。 这妇人脸色苍白,长相清秀,眼神却很清明,人也沉稳,态度不卑不亢,就是那小女孩也很灵动的样子,一点不怕生。 左景殊问道:“你是曹秀?你被赶出知府大人家,对这事,你有什么要说的?” 曹秀低下了头,又抬起了头: “那只是要撵我们娘俩出门的借口罢了。” 左景殊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她拢在衣袖里干干净净的手,又瞄了眼她脏污的脸和小女孩红润的脸蛋,很随意地问道: “就是说,你原来的男人,贪了你的钱,勾上了别的女人,却用不光彩的手段把你撵出来了?” “是。” 左景殊又问道:“你不签死契,我怎么能相信你不会背主?” “可我如果签了死契,我女儿岂不是也成了奴籍?” “我能看看你的绣品吗?” 曹秀掏出一块手帕,上面绣的是鸳鸯戏水。手帕料子很普通,可这鸳鸯却绣得活灵活现。 左景殊把手帕还给曹秀,问牙人: “她来你这里自卖自身,你收她多少费用?” “二两。” 左景殊掏出二两银子递给牙人: “我把人带走了。” 看到曹秀没有反对,牙人收下了钱,放曹秀母女离开。 来到一个背静的地方,左景殊介绍了自己: “我叫左景殊,住在沟塘村,家里是种地的。我要开个作坊,做些手工活儿,想请你去。” 曹秀很平静地问:“工钱怎么算?” 左景殊说道:“你没有工钱。你给我*干十年,这十年你们母女二人我管吃管住。你每天只要干完我安排的活儿,其余时间你可以自由安排,可以做绣活儿卖钱。十年后,我放你们母女自由。” “你每天安排的活儿有多少?” “如果你用心去做,我相信大半天就能做完。” 曹秀很痛快地答应了。 左景殊:“我这人喜欢丑话说在前头,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可我也不是好惹的。咱们好好合作各自取利,各自安好。 如果你做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我会让你知道我的手段。” 曹秀面不改色:“我明白。” 左景殊又问她:“你说,做女人用的包包,如果要在上面绣花,用什么面料好?” 曹秀开口就来:“自然是绸子啊。做包包需要的是结实的布料,虽然缎子更加丝滑有光泽,给人高贵华丽的感觉,但它有个致使的缺点就是容易抽丝,不抗刮也不耐磨,不适合做包包。” 左景殊点头,“走吧,跟我回家。我的作坊可能会在秋后开工,开工前这段时间,你随意。不过,你如果要出门,需要告知我或我娘一声。” “好。” 一路上,左景殊一直在和曹秀聊天,知道曹秀今年三十一岁,真儿七岁,云台县城还有一个哥哥,是个惧内的,已经和她断了来往。她女儿两岁时,她就到知府大人家做绣娘了,一直到被撵出来。 最后,左景殊问道:“你有什么要求吗?” “我喜欢清静,不喜欢被人打扰。” “我有两个嫂子,会绣活儿,只是没有你做得好,你可以指点她们一下吗?” “这没问题。” “好,我保证,如果得不到你的许可,任何人都见不到你。” “谢谢。” 回到家里,左景殊把曹秀母女,安排在作坊隔壁的一间屋子里,给她们置办了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还给了她五两银子,看看还需要些什么东西就自己买。 “粮食我会按月给你,家里的菜你随便吃,柴火随便用。有什么事情随时找我。” 曹秀:“我知道了。” 左景殊告诉两个嫂子,师父来了,快来学手艺吧。 朱氏和秦氏的学习劲头都很高,对曹秀也非常尊重,曹秀也尽心指点,因此二人进步神速。 让左景殊没想到的是,她娘楚氏和曹秀很谈得来,二人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楚氏也跟着曹秀学绣技。 左景殊既然敢把曹秀领回家,自然就不怕她搞什么事情。曹秀能和家里人相处融洽,左景殊还是很高兴的。 左景殊特意通知了家里所有人:没事儿的时候不要去后罩房,那里现在住了人,以后开了作坊,更不能轻易去了。 过了两天,左圣开又来找左景殊: “那个铺子他们同意卖了,说是你带钱去就可以办契。” 左景殊就和左圣开再一次去看了那个铺子,这次,左景殊看得很认真,没发现什么问题,就去交了钱办了契。 “开伯,这个铺子以后就给你用了,你说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你要住这里吗?” “不用,二道街离这里也不远,到时候我去那里住,这样,铺子还大些,还可以多卖些东西。” “是啊,马上天就凉了,可以卖的东西也多了,卖不完也不容易坏。对了开伯,你帮我打听点,哪里有卖豆子的,黄豆,我要做点吃食。” “好。” 062 晚上你能看清野猪吗? 左景殊来找左作平:“爷爷,你们的肥料拉多少了?” 前些日子,左作平赶着牛车,左圣泰赶着马车,一直在往自家菜地里拉腐殖土,左作平这一房拉够了,又给左作太家拉了很多。 然后,他们又开始往自家玉米地头拉,多攒一些,准备秋收后扬到地里,增加肥力。 家里的男人们,没事的都去帮忙挖土,装车。 “特特啊,已经拉了不少了,你大爷爷家也拉了一些。” “够用就行。爷爷,那这个腐殖土咱们就不拉了,开始拉柴火吧。 你看,咱们家今年住进了新房,房间这么多,我还要开作坊,都要烧炕,这就需要大量的柴火。 秋收过后,天就冷了,再上山弄柴火恐怕要遭罪了。再说,秋天我还准备让大家采山货卖钱呢,恐怕就没有时间了。” 旁边的左圣元点头说道: “爹,特特说得有理,咱们家今年确实需要很多的柴火,如果不早些弄回来,秋后恐怕要忙不过来。” “行,那就开始拉柴火。” “爷爷,先给二伯家拉,再给大伯家拉,然后是大爷爷家,最后再给我们拉。尤其要多拉一些到后罩房那里,秋后,我的作坊开工,会有很多女人在那里做工,冷了可不行。” 手冻僵了,还怎么做针线活儿。 “好,就按你说的办。” “爷爷,我让读书的几个哥哥们,请两天假回来帮忙。” “不用不用。” 左作平急忙制止:“你数数咱们家现在干活的有多少人,哪里用得着他们,不用叫他们回来,耽误读书。” “爷爷,我叫他们回来,真正的目的不是为了叫他们干活儿,而是叫他们长见识的。 他们以后是要参加科举的,要走仕途,那就必须见多识广,什么事情都知道,可别成了‘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只知道读死书的书呆子。 以后家里凡是有什么活儿,都让他们干两天,起码要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那就叫他们一起去。” 家里弄柴火的事儿,左景殊就不再管了,反正爷爷和老爹他们,只会多弄,不会让柴火不够烧。 没啥事儿了,左景殊决定上山继续练轻功和武功,不能荒废了。 来到悬崖上,抬脚就跳了下去。落地后,向上一纵身就飞了上来。 左景殊觉得,现在自己的轻功应该够用,懒得走路的时候,她就经常会用到轻功,也算是练习了,就不在这上头多花工夫了。 她站好姿势,开始练习祁修豫教的棍法和鞭法。 练了好一会儿,感觉身上有汗了,左景殊就去找俩虎玩去。 本来吧,这个时间她应该去抓喇咕。可是,那玩意儿白天很少活动,要抓还要掀石头,摸草根,左景殊嫌太麻烦,还是晚上抓好。 晚上灯光一照,喇咕就聚堆了,很好抓。 左景殊来到山洞找奔雷,结果山洞里没人,不,没虎。 左景殊感觉有些奇怪,老虎是昼伏夜出的动物,这个时候应该在洞里啊。 左景殊就在山洞周围寻找起来,还是没有。 她就扯开嗓子大喊: “奔雷,闪电!” 不一会儿工夫,就听到有很大的声响向这里来了,很快就看到闪电出现了。 “你们干吗去了?咦,怎么就你自己,奔雷呢?” 吼!--我找不到它了。 左景殊很疑惑:“什么叫你找不到它了?你们不是会闻气味吗?” --会的,可是,到了河边,气味儿就没了。 “河很大?” --很大,水也多。 “你没叫它吗?” --叫了,没听到它的声音。 “带我去河边。” 左景殊就坐闪电背上,闪电驮着她跑了很久,来到一条大河边。 河真的很大,水流湍急。 吼!--它来过这里。 左景殊看向对面的大山,问闪电: “你怀疑奔雷到对面去了?” --是的。 “哦。哎,不对呀,既然它能到对面去,为什么你不能去?” --我要保护宝宝。 左景殊惊喜地盯着闪电的肚子: “你有宝宝了?” 闪电点头。 虽然老虎也会游水,可闪电有了宝宝,水里什么情况也不得而知,奔雷又不在身边,这万一有了什么危险,那是求救都来不及啊。 闪电这么做是对的。 左景殊凝聚内力,大声喊道: “奔-雷!” “吼!” 闪电高兴地跳起来,左景殊也听到了,是奔雷。 “走,咱们找它去,看看它干吗呢。你太大了,我抱不过来,我把你装起来,过了河再放你出来,行不?” --行。 左景殊就把闪电收进空间,她目测了一下河面的宽度,捡了根树枝扔向河中间,运起轻功,一个起落,快掉河里的时候,双脚在树枝上一点,就到了河对岸。 放出闪电,闪电就向山上奔去,左景殊跟在后边。 找到奔雷的时候,左景殊吃惊地看着这一地的死野猪,估计得有二十几头,都很大。 奔雷就坐在一边看着。 左景殊很感动,知道这是奔雷给她弄的。 她走过去就把奔雷揉搓一遍: “你要到这里来,告诉闪电一声啊,它很担心你啊。” 吼!--来不及了。晚了我怕这些野猪跑了。我是按你的要求,只抓大的。 左景殊收起这二十三头野猪,从空间里拿出两大块牛肉给俩虎。又拿出两只烤鸡算奖励。 “也不知道这边野物多不多。” 奔雷一边撕肉一边说道: “反正野猪有很多。我看着这些野猪的时候,过来两群野猪,几只狼,一群鹿,野猪都很大。” 左景殊想着,自己不可能一辈子留在沟塘村,也许用不了几年就会离开这里。 这个时代物资比较匮乏,什么东西多准备一些总是没错的,谁知道什么时候就用到了。现在有机会,就多弄些好了。 “奔雷,如果我在这里多打些猎物,会不会对你们有影响?” --不会,这里离我们那里有些远,再说了,就算我们那里的猎物没有了,我捕食的时候大不了跑远点,也不是什么问题。 “嘿嘿,奔雷,那你们再帮我打一次猎呗?马上冬天了,猎物不好打了。再说,我攒着,留着以后吃。 以后,我可能会离开这里,如果我去的地方没有山,不是就吃不到肉了。” --你要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肯定不会一直留在这里的。” 闪电点着大头颅:--就像我们也会离开这里一样。 “奔雷不是说,你们不会离开吗?” 闪电:--我们的宝宝长大了,这里就留给它们,我们再找个地方生活。 左景殊想着,是资源问题吗?也许是它们虎族有什么规矩或传承需要这么做,自己还是别问了。 “你们的宝宝需要多久能出生?宝宝多大你们会离开?” 闪电说道:“两个多月后会出生。宝宝三岁了我们就会离开。” 左景殊:三岁?好久哦,不用着急。 虎宝宝两个多月后出生,还行,那时候天也不算太冷,宝宝不会遭罪的,自己也可以经常来看看。 闲话说完了,捕猎开始。 遇到小动物,野鸡野兔之类的,俩虎把猎物轰起来就行,左景殊自己就能追着抓了。 追赶小动物的过程中,左景殊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奔雷,我这速度能不能追上野猪啊?” --能,都差不多能追上我了。 左景殊大叫:“那天晚上我叫你们俩抓野猪,你怎么不告诉我,我能追上野猪?” 奔雷大大的虎眼,鄙视地看了左景殊一眼: --晚上你能看清野猪吗? “我……” 靠,还真的不行。 吼!--现在知道自己能追上了,就自己动手吧,在前边了。 恩?左景殊向前一看,真的来了一大群野猪。 看看大河分出来的支流形成的小溪,左景殊明白了,难怪这里经常有动物出现,应该是来喝水的。 猎物来了,左景殊顿时豪情万丈,“看我的。” 左景殊施展轻功就向野猪群追去。 追上野猪群,转了几圈儿,就跑了六七个小野猪,其余的野猪都不见了,被左景殊收进了空间。 其实,左景殊也收了几头很小的野猪,她怕万一什么时候想吃烤乳猪,没有小猪怎么办? 虽然知道左景殊有收东西的本领,可看到一大群野猪原地消失,俩虎还是很惊讶。 左景殊的空间,现在有1+15+23+18=57(头)野猪。 那十八头,是她刚刚收进空间里的,其中包括三只很小的野猪。 左景殊宣布:“不要野猪了,别的什么都行。” 于是,左景殊就跟着俩虎到处跑,被它们惊起来的猎物,就统统进了左景殊的空间。 品种真不少:野鸡野兔,马鹿麝鹿狍子,狐狸狼等等。 奔雷突然说道:--大鸟要不要? 左景殊:啥大鸟? 跟着奔雷来到森林尽头的一大片沼泽,左景殊知道奔雷口中的大鸟是啥了,就是大雁啊。 这可是好东西啊。 那就抓吧。 俩虎负责轰,左景殊就开抓。 在抓大雁的过程中,左景殊发现,抓这玩意儿有利于提高她的轻功啊。 于是抓得更起劲了。 有时候,她还特意把大雁往高了撵,估计自己要追不上了,再抓住它。 大雁肉再好吃,左景殊也不会把大雁都抓走。 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左景殊跟着奔雷来到俩虎居住的山洞,因为奔雷说,洞里有温泉,左景殊想来看看。 一看,还真的是温泉,左景殊提出,自己要在这里洗澡。 闪电安静地卧在一边,奔雷虎视眈眈地盯着左景殊。 正要脱衣服的左景殊看到了,“你怎么还不出去?你可是男虎。” 吼!--母的东西就是麻烦。 被叫做“母的”的左景殊大叫: “你说啥?” 奔雷起身向洞外走去: --我说我不在这儿给你添麻烦。 唉,一只母老虎都够呛了,这还俩,我这日子哟! 左景殊可不知奔雷的感叹,她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穿好衣服,和奔雷约定晚上来抓喇咕,她就回家了。 刚到家门口,就看到她的“小广播”朋友李小花,正从院子里走出来。 “特特,你回来了?我等了你有一会儿了。下次聊吧,我要回家了。回去晚了,我娘肯定要骂我的。” “行,我送送你吧。” “好。特特,我和你说哦,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我决定拉我三嫂当同伙。因为我三嫂是本村的人,她如果被我娘骂狠了,就回娘家躲着去了,剩下我大嫂二嫂就会被骂得更厉害,她们就很生气。 再说,三个嫂子我三嫂最小,总是被欺负的一个,她那个什么敢……什么不敢言的……” 左景殊蒙了,想了下才明白: “敢怒不敢言。” “对,对,就是这话,我就经常帮她做点事,我娘要骂她的时候,我就想法儿把我娘拉走。 昨天下午,我娘收拾厨房的时候,发现少了两个土豆。 这土豆还是我哥帮你家干活得来的,可好吃了,我娘看得可紧了。 土豆少了,我娘就开始骂我三个嫂子。她们还像平常一样,乖乖站着挨骂。 我就看到我三嫂,向我大嫂腰上努了努嘴,我就知道土豆是叫我大嫂拿了去。 我就拉着我娘说:‘娘,别骂了,现在也不知道是谁偷的,你骂也没用,还气得够呛。谁会偷了东西藏身上啊是不是,你也没证据,就是县太爷,没证据也不能定罪啊。’ 我娘一听大叫,‘哼,没准她们真的藏在身上了呢,我今天还就要搜一搜。’ 我大嫂可能是害怕吧,也可能是腰带没系紧,藏在腰带里的烧土豆就掉了下来。 我娘看到了,打了我大嫂一巴掌,骂道: ‘你个遭瘟的,家里一丢了东西,你不是说小花拿的,就说是老三家的拿的,反正就不是你拿的。你自己看看,裆里都长了蛋了,还说不是你拿的?你给我掏出来。’ 原来我大嫂把烧土豆掖在裤腰带上,没掖住,掉裤裆里了,那里鼓鼓的,特别明显。” 左景殊想想那画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大嫂只得把土豆掏了出来,递给我娘。 我娘‘呸’了一口:‘老娘才不吃你的骚蛋呢,给你男人吃吧,你俩晚上不许吃饭。哼。’” 左景殊捂着嘴,憋得很辛苦。 已经到了村口了,李小花飞快地跑回家了。 063 她却不想太早涉入爱河。 左景殊正要转身回家去,就看到几个哥哥说说笑笑地出了村往家走,左景殊就停了下来,等着哥哥们一起走。 “一会儿你们跟我取钱去,我把你们卖书的钱给你们。” 哥几个很高兴,这可是他们自己赚来的钱呢。 回到家里,左景殊拿出一个个纸包,里面是铜板,纸包上面写着名字,还有卖了几本,收入多少等等。 “你们明天要跟着一起砍柴去,砍柴很累的,我要去打点猎物回来,给大家补补。” 左景让一听,妹妹要打猎去,他就心里痒痒地,想跟着一起去。 钟遥不客气地说道:“你还是算了吧,你说你去了能干吗?你是能打还是能扛,不是给特特找麻烦吗?” 左景殊附和地点点头。 左景让重重地叹息一声: “我如果有特特的本事就好了。” 左景殊接着话茬儿说道: “哥,我告诉你们一句话,叫‘百无一用是书生’,你们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就是说,最没用的就是书生了,他们除了读书什么也不会,我可不希望有朝一日,你们也变成这样的人。” 左景让兄弟几个面面相觑,不是吧,他们怎么会成为这样的人呢? “书生读书读久了,一门心思钻进书里,不知变通不说,很多生活常识都不懂。还有的只知道读书,不知道爱惜身体,晕倒在考场上的和死在去做官的路上的,有很多。 我决定了,你们砍完柴以后,每天早点起来,给我绕着池塘跑十圈再上学堂去。” 左景殊说完,回自己房间了。 第二天一大早,左景殊就拖回来一头大野猪,其实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这头野猪很大,三百多斤,杀完之后,每家都分了几十斤肉。大家拿回去想怎么吃就怎么吃,这段时间砍柴很累,给家里的男人补补。 猪头猪下水和蹄子尾巴,都收拾出来卤上,一家分一些解解馋。 现在,因为有了这些野猪肉,左家各房的生活水平直线上升,干活的人干得更卖力了。 就连住在后罩房的曹秀母女,都分了十斤肉。 小丫头真儿看着那一大块肉: “娘,我要吃饺子。” 曹秀就这么一个孩子,自然很宠爱她,就给她包饺子吃。 左景殊家菜园子里的小白菜,长了有半尺高了,曹秀就去间了一大把回来,还顺手拔了一棵小葱,小白菜准备焯一下切碎,放肉馅里包饺子。 来到左家好些天了,曹秀冷眼观察,发现左家人很厚道肯干,一家人也和睦团结。 看左家人相亲相爱,让她那颗冰冷的心,都感觉到一丝丝温暖。 她相信她们娘儿两个,能在这里生活得很舒心。 两天后的早晨,左景殊家院子西南角的池塘边上。 左景殊拿着一根柳条儿,在监视哥哥们跑步,谁跑得慢了,她就抽一下。 那是真抽啊,太疼了。 十圈跑下来,左景让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 “累死我了,特特啊,我可是你亲哥啊。” 左景殊用鼻哼了哼: “如果你不是我亲哥,我才懒得管你呢。起来,别坐地上,别着凉了,都回家洗漱去,吃了饭还要去学堂呢。明天继续!” 左家兄弟一听,一边哀嚎着一边回去洗漱。 屋子里的左圣通夫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很多种情绪…… 池塘边的情景每天早晨都上演一次。 十天后,池塘边上看不见左景殊的身影了,左家兄弟们已经跑得很轻松了。 左景恭说:“今天跑十五圈。”没有人反对。 …… 左景殊坐在悬崖边上,双手托腮,她在等祁修豫和骆居庸。 昨天,左景殊到这里练习鞭法的时候,遇到他们两个了,他们从京城回来了。 左景殊已经准备回家了,然后他们三个就约定,今天还在这里见面。 当时祁修豫看到她,那是满脸惊喜的神情,看得出来,那是发自内心的。 左景殊知道祁修豫对她有好感,可是,她却不想太早涉入爱河。 这个只有十五岁的身体里,包裹着的是一个成年人的灵魂,还是一个谈情*色变的女人的灵魂。 前世母亲的爱情,让她对爱情望而却步。 并不是她矫情,因为她现在的态度,决定了以后要怎么和祁修豫相处,她必须考虑清楚。 爱情涉及到方方面面,而她对祁修豫的了解,仅限于这几次见面,别的是一无所知。 这不是两个人的事,还有他们背后的家庭家族。 这个时代讲究门当户对,其实,就是在前世,科技发达,人们的观念已经挣脱多种束缚了,很多婚姻还是要门当户对的,因为,这其实提倡的是一种平等。 试想一下,二人的起点就不在同一条线上,两个人并不平等,刚开始还会为了爱而维持着婚姻和感情。 可人生很漫长,生活很现实。当爱情慢慢被柴米油盐吞噬的时候,激*情也就没有了,只剩下了痛苦。 而现在,在这个皇权至上的世界,自己只是个小农女,祁修豫很明显出身不一般,也许祁修豫感觉她有些吸引他,只是想逗她玩玩,家里没准早就给他相好了门当户对的姑娘,那她,到时候肯定是被伤害的那一个。 很多渣男信誓旦旦地说爱着一个女人,却让女人暗中跟着他们,连个名分都不给,这还有什么情意可言? 就算祁修豫爱她,爱得死心塌地,那又能怎么样?他的家庭和家族会同意吗?处在一个不平等的婚姻中,会幸福吗? “女儿,记住,世界上最不可靠的就是男人。” 前世父亲的话言犹在耳,自己可是承诺过,要幸福的。 守好自己的心,别让它受到伤害。 她宁可把自己托付给一个乞丐,也不要给一个权贵。自己可能是这个乞丐的唯一,却只能是权贵的陪衬。 没有付出,就没有伤害。 左景殊想明白了,自己一定要幸福,一定会幸福。 今生她一不入世家,世家规矩太多,没有靠山,就只能被欺负。二不入皇家,皇家没有真情,有的只是利益和为了利益的勾心斗角。 左景殊站了起来,迎着初秋的晨风,思绪随风飘荡,心里一片宁静。 “小景,你来得这么早啊?” “我以为我和修豫已经很早了呢。” 祁修豫和骆居庸到了。 064 骆居庸是鲁王的儿子。 左景殊早已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也不能总是让你们等我啊。” 祁修豫递给左景殊一个小包: “看看,喜欢不喜欢?” 左景殊打开小包,心里就是一动。 小包里是两件帝王绿的首饰,一只簪子和一只镯子,翠绿翠绿的,莹润剔透,应该是同一块玉料做的。 在所有种类的首饰中,左景殊最喜欢的就是玉和珍珠。虽然喜欢,却是不能收。 “这太贵重了,再说,我就一个小农女,上山下河的,戴身上一旦弄坏了,还不得心疼死啊。你快收起来吧。” 祁修豫看出左景殊很喜欢这两件首饰,他把小包重新包好,放左景殊手上: “没事,戴坏了我还有。” 反正母亲光首饰匣子就几十个,好东西多的是。 “那也不行,你有再多也是你的。我还是那句话,无功不受禄。” 祁修豫笑了,“倒是这话提醒了我,我母亲吃了你的参,寒症好了很多,大夫说,以后只要不是罕见的冷天,都不会再犯了。 这首饰,算是我母亲给你的谢礼,收下吧。” 左景殊想了想,那棵山参,可是很值钱的。 “好,这谢礼我就收下了,回去替我和你母亲说声谢谢,我真的很喜欢。” 祁修豫从骆居庸手中拿过一个包裹,笑着递给左景殊: “也是谢礼。” 左景殊打开一看,是一双短靴,淡灰色,皮质面料,做工精致,靴帮上嵌着三颗白珍珠,实在是漂亮。 左景殊下意识地就看了看自己脚上的靴子,姑娘家应该穿绣花鞋的,因为她经常上山,穿的是靴子。 脚上这双已经很旧了,右脚上的那只,前头还有个地方绽线了,脚趾马上就要露出来了。 “换上吧。” 左景殊瞪了祁修豫一眼: “有你这么败家的吗,在山上穿这么好的靴子?” 既然这也是谢礼,已经收了两件,再收一件也没什么压力了。 左景殊接过来,小心地放到一块大石头上。 祁修豫很高兴:“小景,来,你把鞭法练一遍我看看。” “好。” 骆居庸一看,又没自己什么事儿了,不如找那两只老虎去,商量一下,看看是不是能拐来一只。 他找老虎去了。 左景殊从腰间解下鞭子,甩得呼呼生风,一套鞭法打下来,如行云流水一般潇洒自如。 祁修豫指出两个小破绽,左景殊重新又耍了一遍,祁修豫点点头。 左景殊趁机说道:“祁修豫,我家里哥哥们都在读书,我想让他们锻炼一下身体,顺便学点武功自保。 你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剑法,教我一套,我回去教他们?读书人还是使剑才符合他们的身份。” 祁修豫想了想,捡起一根树枝:“你看着。” 左景殊也捡了根树枝,祁修豫演练完之后,她练了一遍。 祁修豫点头,这丫头的天赋也是没谁了。 “这套剑招要慢慢来,要渐入佳境才好。” “我知道了。” “嗖!” 烈一不知道从哪里跳了出来,吓了左景殊一跳。 “主子,京里急报:边关有异动,鲁王受了重伤。” 刚刚回来的骆居庸大叫: “什么,我父王受伤了?修豫,我要马上回去看看。” “一起回去。” 祁修豫看了看左景殊,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却没有开口,转身带着骆居庸离开。 “等一下。” 左景殊追上他们,从怀里把空间里最大的那只山参掏了出来: “带上吧,也许用得着。” 祁修豫点头,骆居庸很感动: “我替我父王谢谢你。” 左景殊说道:“边关安稳,老百姓才有好日子过。你们保重。” “你也是。” 二人说完,就消失在林子里。 左景殊:骆居庸是鲁王的儿子。 《大熙名人考》续篇里记载: “鲁王骆骁,武功高强,勇猛善战,擅长排兵布阵。 在皇上还没有登基时,就是皇上忠诚的拥护者,为皇上鞍前马后立了不少汗马功劳。 皇上登基以后,被封鲁王,是皇上封的唯一一个异姓王。一旦边关告急,他就领兵上阵。” 看骆居庸和祁修豫的相处模式,祁修豫如果不是官职比骆居庸高,就是身份比骆居庸贵重。 祁修豫还不到二十岁,官位再高能高到哪里去,那就是他身份高贵了。 因此,祁修豫的身份可想而知。 想到这里,左景殊笑了,感觉心里很轻松。 自己高攀不上的存在,也不用再费心思,挺好。 左景殊把首饰和靴子收进空间,想到这里离爷爷他们砍树的地方不远,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左景殊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因为左景殊很少往这个方向来,她想看看,能不能遇到什么好东西。 密林中行走,看哪里都是灰秃秃地看不出去。 咦,那边怎么透亮了? 左景殊双脚一点向那个方向掠去。 到了近前一看,难怪这里透亮了,原来这里的树都被砍了呀。 这还不说,为什么这些被砍倒的树没有被运走?看这些倒树的干枯程度,至少被砍了有四五年了,上面都长出一层木耳了。 这么多的木耳,左景殊自己采,估计得采好长时间,那就找帮手来。 左景殊找到左作平,他刚刚往家里送了一车柴火回来。 “爷爷,你们跟我来。” 左作平带着左景温和左景良哥俩,他们三个一辆车。因为牛车拉得没有马车多,也就用不了那么多人。 左作平把牛车拴到半山腰,因为前边林子密,牛车过不去了。他们爷仨就跟左景殊进了林子。 “特特啊,你找到什么了叫我们都过来啊?” “到地方你们就知道了。” 来到倒树这里。 “天呀,这么多倒树。” “爷爷,咱们快搬。” 左景温哥俩很激动,喊左作平搬树。 左景殊大叫:“搬树用你们啊?给我采木耳。” “啊?哎哟,好多的木耳啊,快采。” “你们采吧,我把大爷爷他们也喊过来。” 这一片倒树可是不少,一辆牛车得拉多少趟啊。 左景殊又把左圣泰和跟着他马车的人喊了来,左作太爷俩,左圣元哥仨。 来到之后,大家开始采木耳。 左景殊就把他们采过木耳的树往马车和牛车旁边拖。 等大家把木耳采完了,左景殊也搬完了。用粗绳子把枯树绑一块,她一次可以搬三四根。如果不是因为路不好走,还可以搬更多。 这个季节上山,大家都是带着口袋来的,说不定什么时候遇到点野果啥的,也有东西装。 “爷爷,你们慢慢往家拉吧。这些木耳拿回去,各家都分点吃。我去那边玩去,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好东西。” 左作平头都不抬,一挥手:“去吧去吧,别回家太晚。” “知道了。” 不是左景殊不帮忙,而是左家人都惯着她,大家能干得完的活,就不让她插手。 左作太他们这一支,目前四辈人,只她这么一个女孩,自然是宠着啊。 当初左家人明知道吴德不是个好鸟,就因为原主喜欢吴德,他们也只得同意这门亲事。 想着多要几两聘礼,没准就黄了。哪知道,吴德动机不纯,居然同意了。 幸好退了亲。 左作太很高兴,他一边装车一边说道: “这丫头这运气,真的是太好了。这些树如果咱们砍,得砍多少天啊。再说,这树已经干透,树枝都剔掉了,一车能多拉好几棵。 虽然是枯树,却没烂,不影响烧火。” 左景良正拽着一棵树,准备往车上装: “特特说,秋收后,大家没事做,她可能还准备做点别的买卖,让我努力学习认字。” 左作平点头:“你们听她的准没错,咱们左家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大家赞同:“是啊。” …… 左景殊又开始到处逛了。 刚刚看到木耳的时候,左景殊就琢磨,今年山上怎么没有蘑菇呢? 可能是雨水少的关系。 左景殊想到空间里的野鸡,没有榛蘑一起炖,总感觉是个遗憾。 左景殊想把离村子近的这些山头都逛一遍,哪里有什么东西做到心里有数。秋收后,就可以带着大家来采山货了。 逛够了,左景殊去看过奔雷和闪电,太阳已经落山了,傍晚和黎明时候的喇咕也很好抓,左景殊抓够两桶,就回家了。 左作平他们拉柴火的第四天,金大木带着他几个兄弟,悄悄到左家帮忙,感谢当初左景殊的救命之恩。 他们兄弟甚至自己带着午饭,怕给左家添麻烦,说什么也不在左家吃饭。 左景殊知道了,让左景让晚上给他们送去半袋玉米面,和一大块野猪肉,他们说啥也不收。左景让说,怕他们干活的时候晕倒,左家怕麻烦,他们才收下了。 他们兄弟帮左家干了五天,也回家砍柴火去了,砍完了,兄弟几个换班拉着板车把柴拉回家。 左景殊就叫左作平和左圣泰,赶着马车和牛车,一早一晚,帮他们拉了几次,说是和他们换工。 金家兄弟心里明白,左家是帮他们的忙,他们很感激。 左家拉柴火的人多,车也多,每天不停地一趟一趟往家拉,半个多月后,左家各房都垛了高高的一大垛柴火,特别是左景殊家,有好几大垛呢,让村里人羡慕不已。 左家的柴火拉够了,左景殊一家给了十斤好白面,这是她在空间里拿出来的,五斤肉,让大家好好地吃顿像样的饺子。然后休息,准备秋收。 “特特,特特,在家没?” 左景殊的“小广播”朋友李小花来找她了。 【作者题外话】:《作者的话》: 读者宝儿们,老步的书评区很荒凉啊,荒得一棵草儿都没有。 请你们抬抬可爱的小手,哪怕发个表情呢,或骂两句也好啊,老步在这里谢谢了。 今天立春,你们吃春饼了吗? 我做的蒸饼卷土豆丝儿。 祝大家春安。 065 怎么,她左景殊看起来很好欺负? 左景殊从屋子里出来: “小花啊,进来坐。” “特特,我来是帮里长给你捎个信儿,他有事找你。” “里长在哪儿?” “就在你大爷爷家前面了。那里不是有个房场嘛,买地基的人家没钱盖,就一直空在那儿。 因为在村子里,地方宽阔,大家没事的时候都喜欢聚在那里闲扯。那里不少人呢,我看到你爷爷和大爷爷他们都在。 我想听听他们在说啥,就被里长叫来找你了。” 左景殊想了一下:“走吧。” 李小花上前拽着左景殊的胳膊: “特特,我和你说哦,我感觉里长叫你不是什么好事儿,因为我看到你爷爷和大爷爷脸色都不太好,你几个伯伯也是。” 左景殊觉得,应该没什么大事,否则家里人肯定会跑回来告诉自己的。 她随意地和小花聊着天。 “特特,我和你说哦,那天,我大嫂二嫂偷偷欺负我三嫂,我看到了,就去帮我三嫂。 后来让我娘看到了,以为我大嫂她们欺负我呢,把她们三个都臭骂了一顿,哈哈。” “看来,这段时间你和你娘关系好了不少啊。” “那是啊,我听你的,现在和我娘好着呢。” 左景殊把手伸衣袖里,从空间掏出三块糖: “回去给你娘一块,当着你娘的面儿给你弟一块,知道怎么说吧?” “知道知道。” 来到李小花说的那个空房场,人真的不少,男女老少都有。因为现在农闲,大家没事聚在一起张家长李家短。 左景殊来到左作平身边,叫了声:“爷爷。” 左作平点点头。 左景殊看着满脸带笑的里长: “里长爷爷,听说你找我?” 里长林福来看了左作平一眼,老的我对付不了,我还对付不了小的? “特特啊,是这么回事。这不是看你家拉了这么多柴火嘛,就有村民和我说,大家一个村住着,你们家冬天屋里暖和了,也不能看着大家挨冻是吧? 大家也想弄柴火,可是,没有车啊,就寻思着,你家的柴火也拉完了,就把你家的马车和牛车借大家用用。 你们左家人心好,应该能借,你们左家的情意大家都会记在心里的。” 左景殊听了这话,看了看爷爷,估计是爷爷不同意借车给村民,林福来这才把自己找来。 想道德绑架?怎么,她左景殊看起来很好欺负? 左景殊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里长爷爷,你能告诉我,这话是哪个村民说的,我和他聊聊。” 林福来眼神闪了闪:“特特,这不好吧?人家是相信我,才和我说了心里话,我怎么能随便透露这人是谁呢。” “里长爷爷,那这事儿,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觉得吧,这话也有些道理,大家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左景殊“哦”了一声:“互相帮忙?” “对啊,你家把车借给他们,你家干什么活儿,人家也……会帮忙。” 林福来说完这话,感觉有些没底气。 左家拉了半个月柴火,除了金大木兄弟帮了几天忙,还真的没有一个人帮忙,这事儿他可是清楚得很啊,因为每天他都十分关注左家的动向。 “所以说,我家就应该把马车牛车贡献出来给大家拉柴火?” 林福来顺口回答:“对啊。” 林福来看左景殊一脸天真的样子,心里感叹,还是年纪太小啊,几句话就让他给忽悠了。 这丫头一会儿如果同意了,自己要先把车借来用几天,得是马车才行,牛车慢不说,还拉得少。 自己想出这么个法子,出头给大家谋福利,自己怎么着也要先占点便宜。 “呸!” 林福来正在这里做美梦呢,就听到左景殊狠狠地吐了一口: “里长爷爷,这是哪个混帐王八蛋和你说的要用车的话? 怎么,我家如果不借车给村民拉柴火,我家人就不是心好,是黑心黑肺,是故意看着村里人挨冻呗?” 被骂是混帐王八蛋,林福来很生气: “话怎么能这么说呢?” “那要怎么说?我站在这里大声对大家说: 哎呀,我家的柴火拉完了,反正马车也闲着,你们谁拉柴火就牵去用吧。这就是好人了呗?”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我就想问问你,林福来,沟塘村有车的人家不光是我们左家,你怎么不找别人家借啊?” “牛车不是慢嘛。” “特么穷的都要借车了,还嫌人家车慢?好大的狗脸啊。” 林福来怒了:“你怎么骂人啊?” “我骂谁了?” “你……” 林福来可不敢说,你骂我了。 他缓了口气,压下心头的怒气: “特特,你不借就说不借呗,说这么多干啥?” 左景殊看到旁边有块半人高的大石头,她一跳就站了上去。 左家现在日子好过了,眼红的可不是一家两家,如果今天不借此机会,把这些人的红眼病治治,恐怕左家的麻烦会没完没了。 “既然今天里长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趁大家都在,我就说两句。 我家盖房子,有人眼馋,恨不得把房子扒了他才解恨。 我家用马车牛车拉柴火,有人眼馋,恨不得车翻了马死了他才开心。 我们拉完柴火,马车闲着了,又有人眼馋,想借车用还怕欠人情,说些歪三辣四的屁话。 你们可能忘记了,我家不但有马车牛车,我家还有驴车呢。 每天拉着卤肉去县城卖。这卤肉,你们各家都没有,没吃过是吧?那是不是我把卤肉给你们分分,我家就是好人家了呢?啊,里长?” 林福来气急败坏地叫道: “我没这么说。” “你敢!你今天如果敢这么说,我就敢打掉你的牙。” 林福来气哼哼地站在那里,胸膛一鼓一鼓的。 “有些人就见不得别人家的日子过得好,你特么懒得屁*股都带不动,还想过好日子? 你们只是看到我家的日子好过了,你们怎么没看到,我爷爷和大爷爷他们,每天天不亮就到地里干活去了,黑黑的才回来。 我圣开大伯三更半夜地,就要起来收拾猪头卤猪下水,卤好了还要拉去卖。 我的哥哥们为了抄一本书卖几个铜板,有时候一坐就是大半天,累得站起来都不会走路了。 我家的女人们,一天好几趟跑山上采野菜,就为了省口粮食卖钱。 我们付出的辛苦,你们没看见吗?眼瞎呀?” 林福来不想听这些,他抬腿就想离开。 左景殊大叫道:“你站住!你把我叫来了,你想走就走? 有人不就是想占便宜吗?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 林福来大叫:“让村民用用你家的马车怎么了?又用不坏。” “林福来,你就知道说别人。你家的大磨盘,你怎么不说借村民们用用,又用不坏。村民们去你家磨面,你还要收费。 凭什么我家的马车就应该白白借给别人用? 特么的,我家是有车,可那是我家赚来的,不是偷也不是抢的。 有能耐你们也去赚啊?没能耐就给我乖乖地装孙子,别到处摆个臭大爷的谱儿。” 林福来气得不行,今天真是失算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丫头太难对付了。 他想抬脚就走吧,又不太敢。倒不是怕左景殊打他,他是怕左景殊再说出什么难堪的话,叫他下不来台。 他只得浑身难受地站在那里。 左景殊趁大家都在,打个招工广告: “大家听好了,我们左家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秋收结束,我准备开个作坊做手工,到时候会招些针线活儿好的大姑娘小媳妇去干活。 开始的时候一天十五文,以后如果做得好,还会涨。家里有针线活儿好的女人,你们回家商量一下,只要人干净利索,我就收。 如果买卖做得顺利,我还会开别的作坊,招收男工。要体力好,人品也好的人干活,工钱一天二十文。 那些眼馋的人,你只管眼馋吧,我家肯定越来越有钱,像某些人,天天就想着占便宜,告诉你,没门儿,我气死你!” 左景殊跳下大石头,过来拉着左作平: “爷爷,走,咱们回家。” 左作平眉开眼笑地答应着: “好,好,咱们回家。” 特特的话说得好,真是太解气了。 066 哈哈哈,这是哪来的小辣椒? 左景殊一边往家走一边想: 林福来今天这么做,是不是自己上次送他人情,让他觉得他自己是个人物了?今天他居然把她左景殊当傻瓜耍? 姓林的,你这是给脸不要脸了。既然你不知好歹,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当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雨。后来雨变小了,淅淅沥沥一直下到天快亮了才停,天还是阴着。 一大早起来,左景殊就来到左作太家,帮助左圣开忙活起来。 其实左景殊来,主要目的还是帮助左圣开把驴车赶上官道。 因为下了一宿的雨,村里全是泥路,很泥泞不好走,小驴车弄不好会陷住。 官道上铺着沙石,虽然坑坑洼洼的也存着水,还是比较好走的。 送走左圣开,吃过早饭,左景殊对楚氏说道: “娘,你今天到大爷爷家去,问问大奶奶,泰伯想找个啥样的,咱们现在就要开始张罗了,如果有合适的,秋天就成亲。 聘礼嘛,你告诉大奶奶,咱们不弄那些虚头巴脑的,直接给十几两银子,外加一匹布。” “特特啊,这聘礼可不少啊。” “娘,泰伯天天赶着马车给咱们两家干活,咱们也应该给他长长脸。这还是往少了说呢,就是让你心里有个底。 咱们家现在日子好过了,如果遇到了好媳妇,咱不怕花钱,你就这么和大奶奶说。马上就能定下来最好。” 左景殊有自己的打算,如果左圣泰秋天成了亲,就可以把左圣开一家三口搬到县城二道街那住着。 左圣开做生意,何氏就给读书的几兄弟做饭。 虽然她怀着身孕,做饭应该还是可以的。平时让她多注意些,再叫那哥儿几个帮点忙就行。 女儿安排下来的事情,楚氏自然没有说不行的,收拾收拾就去了左作太家。 左作平扛着镐头,一大早就去了玉米地,他怕地里存下水,影响秋收,就放水去了。 左景殊背个背篓上山了,她想采蘑菇去。 结果令她非常失望,转了几个山头,一朵蘑菇没找到。 左景殊决定,再走两个山头,没有就找奔雷和闪电玩去。 来到一大片松树林,左景殊往地上一看,天啊,她看到了什么?这满树林繁星一般的红褐色小伞,这是松伞磨啊。 有口福了。 自己可采不完,回家搬救兵吧。这玩意炖野鸡,可比榛磨美味啊。 左景殊把家里能动的人都叫上了山,捡蘑菇,刚刚回来的左作平,还有后罩房的曹秀都去。 左家就留下左老太太安氏在家看家,顺便照看两个重孙和小丫头真儿。 左景殊指示大家往哪里走,她去找她娘楚氏。 到了左作太家,把左作太也叫上,背个大背篓。 临走的时候,左景殊对大奶奶杨氏说道:“如果我泰伯回来,我大爷爷还没到家的话,你就叫他赶马车到山上接我们,马车要带厢板啊。” 然后左景殊告诉了她大致的方向,就带着楚氏和左作太追爷爷他们去了。 左景殊带着一大家子人,翻山越岭地来到那片松树林,开始捡蘑菇。 最后,把整片树林的蘑菇都采干净了才往回走,每个人的背篓都是满满的,左景殊还一人给了个小布袋,里边也装了半袋子。 大家有说有笑地往回走,虽然都很累,可是,没有人抱怨一句。 说到抱怨,左景殊偷偷看了二伯娘一眼,她今天的表现还不错。 刚刚出了山,就看到左圣泰站在马车旁边,正等着大家呢。 大家都把背篓和布袋放到了马车上,左作太左作平老哥俩上了车,其他人都跟着马车走。 到了官道上,左景殊叫马车停了下来。 “这个松伞蘑很值钱,我们拿一些回家吃,尝尝鲜,剩下的,拿去县城卖了。大家同决不?” 没有人反对。 因为左家人多,左景殊决定,让大哥和二伯背两背篓蘑菇回去吃,她和老爹还有二哥,跟着左圣泰去县城卖蘑菇。 看到陈氏不满的眼神,左景殊说道: “二伯娘,你放心,不管卖了多少钱,咱们采蘑菇这些人平分。不过,泰伯应该算一份,我家的马车就不算了。” 陈氏低下了头。 左景殊又对楚氏说道: “娘,你们回去就把蘑菇摘出来,洗干净控水,然后做二合面饼子。 今天全家人在一起吃饭,蘑菇等我买猪肉回来炖,把家里的野猪肉切上十来斤先炖着,咱们用卤肉的大锅炖。” “好。” 到了县城,左景殊来到云台县最大的酒楼,让老爹帮着照看马车,她带着二哥直接找掌柜的: “我们有点松伞蘑,不知道你们收不收。” 掌柜的有些吃惊:“你说什么?” “松伞蘑。” “你们有松伞蘑啊?哦,拿出来我看看。” 左景殊就拿出几朵蘑菇给他看。 “收,收。你们有多少?” 掌柜的可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自然是认识松伞蘑的。 “多少钱一斤?” “这个……” 左景殊激他:“你做不了主是吧?二哥,我们走。” “等等,等等。” “多少钱一斤?” “这……就六十文吧。” 左景殊拉着左景良就走了。 酒楼掌柜的追了出来,看到马车上这么多的蘑菇,大叫道: “小姑娘,等一下,我给你七十文。” 左景殊很生气,“一百文一斤,少一文都不卖。买不买?” 看到掌柜的没说话,左景殊说道: “我们走。” 掌柜的又叫道:“等等。” 左景殊头都没回,直接顶了一句: “等个屁。” 左圣泰和左圣通看到左景殊气得够呛,以为是这个掌柜的欺负了左景殊,一起瞪了他一眼,拉起马车就走。 “哎……” 掌柜的还在那里叫着呢,不过没人理他。 “哈哈哈!” 站在酒楼二楼窗口边的两个人,看到了酒楼门口发生的一幕,其中一人大笑了起来: “启家,你哪里找来这么肉的掌柜的,看把人家小丫头气的。哈哈哈,笑死我了。 你快去,别让小丫头跑了,我可是正馋这松伞磨呢。” 高启家也很无语,费掌柜的是自己老爹亲自挑选的人,自己也不好辞退他。再说,他除了动作慢一些以外,也没啥大毛病。 看到那小丫头已经走出很远了,自己家这个掌柜的还在那里喊着,他摇摇头,很快跑下楼,追上左景殊: “小姑娘,你这些蘑菇我们酒楼都要了,就按你说的,一百文一斤。” 费掌柜的走过来:“少东家,这也太贵了吧?” 左景殊一看,这掌柜的又来了,气就不打一处来。她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墨墨迹迹的人: “现在涨了,一百零五文一斤。买不买?” 高启家连忙说:“买,买!跟我走吧。” “哎,少东家?” 左景殊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给我闭嘴,你再说话我还涨价。” “哈哈哈,这是哪来的小辣椒?” 左景殊一眼瞪过去,湛无秋一把捂住了嘴。 左景殊:算你识相。 左圣泰赶着马车进了酒楼后院,一过称,一共是二百零二斤,高启家应该付左景殊二十一两零二百一十文。 左景殊全部要了一两二两的碎银子和一些铜板。 到了肉铺,买了二百一十文的肉就往家走。 路上,左圣通问左景良: “是不是那个掌柜的欺负了特特?” 左景良就说了当时的经过。 左圣通很不理解:“特特,你干吗那么生气?” “我看他不顺眼。” 看那个少东家也不傻,怎么用了这么个拖拖拉拉的人当掌柜的,多耽误做生意啊。 今天如果这少东家不出来,这个掌柜的如果要买她的蘑菇,她肯定要他一百二十文一斤,哼,不买拉倒。 “特特啊,如果这个掌柜的不买,咱们到别的地方,怕是卖不上这个价钱了。” “爹,你放心,县城卖不了,咱就去府城,说不定还能卖高价呢。” “特特啊,这已经是很高的价格了。往年差不多都是六十文一斤。” “爹,今年山上没有蘑菇,咱们这已经算是运气好,遇到了一片。咱们县城别的地方,我估计都没有。咱们这是独一份儿,物以稀为贵,值一百文一斤。” “也是。” 到了家里,左景殊把肉拿到自家厨房,告诉楚氏,再放一大盆土豆进去,把钱给了左景良,叫他给大家分,她就回自己房间了。 今天就一个菜,十来斤的野猪肉和十来斤的肥猪肉,炖两背篓的松伞磨和一大盆的土豆块,一共炖了特大号的铁锅满满一大锅。 吃饭的时候,每人一大碗菜,管吃管添,饼子管够。 肉香蘑菇鲜土豆烂乎,土豆块已经成了土豆泥,这个土豆泥特别好吃,又香又鲜,特别受家里小孩子们的欢迎。 吃饭前,给族长爷爷家送了半盆,给后罩房的母女俩送了两大碗还有四个饼子。 如果在以前,肯定会有林福来的份儿,从昨天开始,他没这个待遇了。 这一顿饭吃得大家心满意足。 左景让摸着鼓鼓的肚子说道: “特特啊,太好吃了,山上还有这个蘑菇吗?我们几个明天再去捡点回来吃。” “哥,这个你就别想了,好好读你的书吧。明天我再看看去,如果又长出来了,我们再去捡。” 左作平说道:“这个蘑菇卖一百零五文一斤呢,你还吃吗?” “多少?” “什么?” “真的假的?” 大家想到他们吃了两背篓的蘑菇,值不少钱呢,就很心疼。 左景良向大家报告了卖蘑菇的情况,以及卖了多少钱和每个人能分多少钱。 “就捡了半天蘑菇,一人差不多分了一两半银子,吃的蘑菇和肉还不算呢。” “这也太值钱了。” 左景殊想着,这一场雨,那片林子不可能只长这一茬蘑菇,应该还会出一茬,就是不知道能出多少。明天去看看,采下来收进空间,留着以后慢慢吃。 067 让你们先蹦哒几天。 左景殊来找楚氏:“娘,昨天我大奶奶怎么说的?” “你大奶奶不想找个太强势的,她说,你圣开大伯的媳妇很温顺,如果你泰伯媳妇是个利害的,她怕你大伯娘会受气。” “娘,我觉得大奶奶这个想法不对,如果两个媳妇都太温顺,不是要被外人欺负吗?就像开伯第一个媳妇,如果利害一些,可能她和孩子都不会死了。” 提到左圣开的第一个媳妇,楚氏也很伤感,罗氏真的是个好媳妇,也是太绵软,最后……唉。 “特特,我再去你大爷爷家,和你大奶奶商量一下。” “娘,我觉得,你们应该问问我泰伯的意见,他的媳妇,以后要和他一起过日子,怎么也得他中意才行。” “也是。” 楚氏去了左作太家,左景殊又上山了。 吼!--这几天你没去抓爬虫啊? 左景殊还没到奔雷和闪电住的山洞呢,就遇到了奔雷。 “我去了,反正我也知道地方了,就没去麻烦你。” --煮熟了你没给我留点啊? 左景殊有些惭愧:“那个……嘿嘿,我忘记了,下次多给你带些来。” --昨天晚上我看到了好多人类? “人类?你在哪里看到的啊?我和你说,有胆进深山的人,都是有本事的,至少他身边跟着的人肯定有本事,你不要出来送死啊。” --我又不傻。那些人得有十几个,好像很急的样子,我悄悄趴着没敢动。 “你不动就对了。走,带我看看,你在哪里见过那些人。” 左景殊坐在奔雷背上,奔雷驮着她一直向北跑,转过一道山坡: 吼!--就在前边,那些人向那边走了。 奔雷指着北方。 左景殊看过《大熙地理志》,她知道,从她们云台县再向北,出了云台县的地界,就是大凉城的范围了。 而大凉城,是大熙的边关城市,再向北,就是北丹国的。 奔雷看到的人,大晚上的不走官道,穿山越岭,要么是有特殊任务的官府人员,要么,就是别国的细作。 左景殊想着,下次见到祁修豫的时候,问问他,现在大凉城的守将是谁,是不是忠臣。 左景殊和奔雷去抓了喇咕,到山洞给俩虎两块牛肉,就回家了。 道边的玉米地里,林福来正在查看自己家的玉米还有多久可以收获。 他刚出了玉米地,就看到左景殊回家的背影儿。 “死丫头,买了地盖了房,现在不把我当回事儿了是吧?再怎么说,我也是这村里最大的官儿,敢当众让我下不来台,你们左家……哼哼!” 今天早上,林福来在村里闲逛的时候,遇到老族长左作松的儿子,说起左景殊家吃松伞蘑,给他们家半盆。 那半盆菜,一眼看去全是肉片,蘑菇那个鲜哪,肉片那个香啊,土豆泥那个美味啊。 林福来心里恨得不行,左家居然没给他送,以前左家吃什么稀罕东西,都会给他送一碗。 你们以后不会再用到我林某人了呗? 林福来气哼哼地往家走,还没走几步呢,就看到吕怀多家的上门女婿常忠常赖子,往这边来,二人走了个顶头碰。 吕怀多三个女儿,大女儿二女儿嫁了出去,三女儿被夫妻俩宠坏了,又刁又横,啥也不会干。 嫁出去怕受气,就招了个上门女婿。 女儿也争气,第一胎就生了个儿子,吕怀多夫妻让孩子姓吕。 常忠才不在乎孩子姓什么呢,他只要每天有饭吃,能出去逛去,寻摸俩钱花花,那就是好日子了。 反正只要不是农忙,他丈人也不会拘着他,他觉得这样的生活挺好。 “赖子,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啊?” 赖子是常忠的外号,叫的人多了,常忠也习惯了: “孙三儿要到县城去,这不下雨了小路不好走,要走官道,我在这里等他,跟他到县城逛逛。” “逛县城?”林福来眼珠转了转“你有钱吗?” “我哪有钱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钱都是我丈母娘把着呢。要不,林叔你借我俩钱花花?” 林福来笑了笑,“倒也不是不行。” 常赖子本来就是随口一说,哪里想到林福来居然真的答应要借钱给他。 他急忙凑了上来:“林叔有啥吩咐?放心,我保证做得让你满意。” 常忠可不傻,知道林福来肯定有事让他干。 林福来掏出十文钱:“你先花着,过个三五天你再来找我,如果你办成了,我再付你三十文。” “林叔,不会是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吧?” 林福来一惊,还真的让他猜对了。不过,只要常忠接了钱,就得给他办事。 “你别管是什么事儿了,反正对你来说,都是小事。” 常忠:“那就好。我先谢谢林叔了。” 常忠接过那十文钱,和村里出来的孙三儿一块儿走了。 林福来继续向村里走,路过左景殊家门前的时候,看着左家这气派的一排院子,他咬牙切齿地在心里说: “让你们先蹦哒几天。” …… 天快黑了的时候,李小花来找左景殊: “特特,我和你说哦,我今天打猪草回来,看到里长和常赖子在你家西边嘀咕半天,然后里长给了常赖子几文钱,常赖子点头哈腰地和孙三儿一起走了。 我假装没看到孙三儿他们,脸朝西坐着休息,他们上了官道我才起来。 然后我就看到里长对着你家吐口水,脸色特别吓人。 特特,你家人是不是得罪里长了?” 左景殊马上就想到那天房场上的事情,林福来不是个大度的人,自己肯定是把他得罪了: “小花,你经常在村里到处走,一定帮我留意着村里人的行动,不管是不是要对付我家的,你都要告诉我。 林福来嫉恨我家,也许正找机会报复我们呢。” “特特,你放心,我记住了。” 李小花靠近左景殊,悄悄说道: “特特,我娘现在对我还行。有一天,她对我说,你是个孝顺的,以后,也许不会让你嫁得太远了,我还希望你能孝顺我呢。 特特,你说,我娘是不是不会把我换钱给我弟娶媳妇了?” “真的不一定。小花你要记住,谁有不如自己有,等有机会,你一定要多多赚钱,那样,你娘才不会随意摆布你。” “我记住了。我回家了。” 李小花走了。 左景殊决定明天再到山里看看。 【作者题外话】:《作者的话》: 今天是元宵佳节,你们放烟花了吗?吃元宵了吗? 老步在这里祝所有的读者宝儿们: 元宵快乐,身体康泰,万事如意! 068 这买媳妇还有搭头呢 “你是左景殊吧?” 一大早,左景殊刚刚上了官道,准备进山,就被一个姑娘拦住了路。 左景殊站住了:“我是。” 姑娘自我介绍:“我是下洼村的,我叫贺妮。我来找你,是想要嫁给你家那个赶马车的男人。” 左景殊认真打量着眼前的姑娘,十七八的年纪,长得还算漂亮,有些瘦弱。 “你要嫁的男人有父母还有哥嫂,你为什么找我?” “我听别人说,你在左家能当家做主,只要你同意了,我就有希望。” “这么说,你见过我泰伯啊?他可是四十多了,你才多大?” 贺妮点点头:“我确实见过他,我觉得他是个好男人,跟着他应该能过好日子。 有人去我叔叔家打听我,就是想介绍给他。 我叔叔听别人说他们家很穷,哥俩都在亲戚家做工,肯定拿不出聘礼,死活不同意。 可我却知道你们左家的事情,我特别羡慕你们家的人,如果能嫁进你们家,我肯定会跟他好好过日子的。” 左景殊觉得,这个姑娘是个爽快人,听她说话干脆利落,做事应该也很麻利,左景殊觉得这姑娘还不错。 如果左圣泰没意见的话,这就是一桩好姻缘。 左景殊问贺妮:“你一个姑娘家,自己上赶着找男人,不怕别人笑话吗?” 贺妮很难过地说道:“我没有父母,一直生活在叔叔家里,反正每天有干不完的话,吃不饱也饿不死。 我有个堂哥今年十九了,我婶子相中一个姑娘,可姑娘家要十二两银子的聘礼,我叔叔拿不出来。 我叔叔就要把我嫁出去,唯一的条件就是要十五两银子,不管什么人,有银子就行。 前天晚上,我听我叔叔和婶子说,咱们周围几个村子,没有人家能拿得出这么多银子的聘礼。 他已经找了认识的人去了偏僻的山区,说是那里太穷,通常都是一家几兄弟一起攒钱买个媳妇,做几兄弟的‘共妻’。 我吓坏了,我不想做什么‘共妻’,我就想找个男人好好过日子。我知道你们家能拿出这些银子,你看看,我嫁给他,行不行?” “你的叔叔婶子这么对你,知道你嫁进我家,还不得……” “不会。只要你们同意我嫁进来,我拿十五两银子给他们,就和他们断亲,从此不再来往。” 这确实是个好法子。 “你叔叔婶子会同意?” “如果他们不同意,我就死在他们面前,让他们人财两空。” 左景殊想了想,对贺妮说道: “这事儿我说了不算,我得问问我泰伯是不是愿意。” “行,你去问吧,不过,要快点,晚了我怕我叔叔万一找到买家,我可就出不来了。” “贺妮,这样吧,我带你去见我泰伯,如果他同意娶你,我没意见,就按你说的办。如果他不同意,你就再另想办法吧。” “行。” 左景殊还以为贺妮会哀求她呢,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痛快,让左景殊对她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我带着你走,你别害怕。” 现在是农闲时候,这一大早的,很多人家没起来呢。不起来活动就饿得慢,一天就可以少吃一顿饭。现在很多人家都是这么做的。 左景殊说完,一伸右臂,把贺妮夹住,她一提气,几个起落,就来到左作太家房后。 “你等在这里,别说话。” 贺妮点头。 左景殊悄悄翻进院子,正好看到左圣泰在喂马。 左景殊就把贺妮的事儿和他说了一遍: “泰伯,你觉得怎么样?” 左圣泰对这个姑娘有些印象,因为他有一次赶车去下洼村送东西,看到这姑娘在挨打,理由是不干活。 这姑娘就把她都干了什么活儿一一说了一遍,说得她婶子哑口无言。其实,她婶子就是想找借口不给她饭吃。 当时左圣泰就想,这姑娘不是个软性子。 “特特,你觉得这姑娘怎么样?” 左景殊笑了:“泰伯,你们还是先聊聊,看看是不是聊得来,然后再说其他的。” 左圣泰答应了。 他想着,特特既然没阻止,还带着这姑娘来见他,起码说明,特特还是比较中意这姑娘的。 左圣泰走出院子,把这姑娘领进自家大门,二人站在角落里谈话,省得在外面让别人看到不好。 左景殊就在一边等着。 没用多久,左圣泰过来笑着对左景殊说道: “特特,我们二人都同意。” “好啊,那我恭喜你们。泰伯,那就把她领进屋,让你们家里人都见见。” 左作太一家人都很满意。 左作太问左景殊:“特特啊,你觉得这事应该怎么办?咱们是不是应该找人上门提亲?” 左景殊摇头:“大爷爷,我觉得贺妮的办法不错。” 左景殊就把刚刚贺妮的话,对左作太他们说了一遍: “既然她叔叔婶子都能把她卖了,那就是没拿她当成家里人看待,咱们也就不必把他们当成亲家,省得日后还要受他们的气,和他们纠缠不清。” 左作太下了决心:“行,那就这么办吧。” 于是,左景殊就把左圣泰重新收拾一下,戴个脏帽子,穿着烂袄子,怀里抱个破鞭子,趿拉着一双鸳鸯拐的鞋,就是两只鞋不是一双的。 脸膛污里巴秃滴,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脸了,一头乱发像茅草一样蓬着,佝偻着身子,这一看,哪里像四十出头,简直就像个五十多岁,快六十的人了。 左圣泰这副打扮,别人还没说什么呢,贺妮先笑了: “哈哈,特特这手艺不错,我叔婶一看我嫁给这么一个人,心里肯定就舒服了,他们就是见不得我好。” 说完,贺妮就领着左圣泰和左景殊,到下洼村她叔叔家去了。 还没进院呢,就听到贺妮她二婶正在骂贺妮呢: “这个小娘养的,一大早的也不干活,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看她回来我不扒她一层皮下来。” 贺妮叫道:“婶子,我回来了。” “你还知道死回来啊,还不快干活去。” 贺妮一指左圣泰:“我把自己卖给他了,这是十二两银子,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他的人了。” 贺妮说完,拿出十二两银子: “一共十五两,我给自己留三两当嫁妆,反正我哥娶媳妇,聘礼只要十二两。” “放屁!你个该死的,十二两的聘礼是要给人家的,你堂哥成亲,难道不花钱吗?” “那我管不着,我已经把自己卖了,我总要给自己留下点。” “你敢,看我不打死你个小畜生。” 贺二婶说着就要来打贺妮,被左景殊拦住了: “你打?你打个试试?我们付了钱,她现在就是我们左家的人了。 我们来只是和你们说一声,她已经把自己卖给我们左家了,以后就和你们贺家没什么关系了。” “怎么没关系,就是走到天边,她也是我们侄女,以后我和她二叔老了,她要养着我们。” 左景殊笑了,对贺妮说道: “原来你还要养着你二叔二婶,我们买了你,却还要养着他们,你当我们是冤大头啊?银子拿来,我们不买了。” 左景殊说着,一把抢过贺妮手里的银子: “二伯,我们走。你这东借西借的,借了十五两银子,不就是想买个媳妇嘛,难道这买个媳妇还要搭给你两个老不死的? 你有爹有娘的,怎么能养别人的父母呢?” 左景殊拉着左圣泰就走。 贺妮把二人拦住了,转身对她二婶说道: “二婶,我听到你和我二叔商量,要把我卖到山区去,给人家当共妻。我不想做共妻,就把自己卖给他了。 你如果同意,就收下银子,签了这卖身契,从此以后你是你,我是我,互不相干。 你如果不同意,就让他们把银子拿走,我立马死你们面前,我也不要去给别人当共妻,你看着办吧。” 看热闹的村民一听,原来这中间还有这么一出啊: “这卖了侄女给儿子娶媳妇,还勉强说得过去,为了多卖钱,把侄女卖给人家当共妻,这就过分了啊。” “就是啊,这当共妻,那不就跟猪狗一样吗?太不像话,这又不是活不下去,要卖自己亲侄女。 贺老二,你是缺了大德了,我看你到了地下,怎么和你哥嫂交代。” 左景殊大声叫道:“你们快点表态,我二伯还要回去给我家干活呢,没看到他抱着鞭子吗? 早知道就去县城买媳妇了,一手交钱一手交媳妇,多痛快。还从来没听说,这买媳妇还有搭头呢,还包括给人家养老。呸!” 贺二婶看着左圣泰那副邋遢样,心里很畅快: 哼,死丫头,找了个老头子,这就是你想过的好日子? 她指着左景殊:“你把银子都给我,把这死丫头带走吧。” “那不行,我们买的是她,银子自然是要交给她的。” 左景殊把银子递给贺妮,贺妮留下三两银子。 贺二婶上去就抢了过来,“你们滚吧,你个丧良心的,就当我养了个白眼狼了。以后就是受了欺负了也别回来,滚!” 贺妮说道:“二婶,为了防止以后有人反悔,咱们还是立下字据吧。” “滚,立个屁的字据。” 左景殊一把揪住贺二婶: “不立字据?这人我们不买了。我们可不想买了小的,还要养着老的。” 贺妮盯着贺二婶:“立字据!你要是不立字据,让他们把银子拿走,我马上死在你们面前。” 贺妮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剪刀,抵在自己脖子上。 一直没说话的贺二叔开口了: “给她立字据。” 找来笔墨,左景殊写了字据: “某年月日,有贺妮自卖自身,卖银十五两。收银者贺二,从收银子的一刻起,贺妮就与贺二一家再无关系,再见如同路人。 空口无凭,立此为证。” 后边是贺二夫妇签字画押。 左景殊把字据又大声念了一遍: “大家看到没,这字据贺二两口子已经签字画押了,就表示他们卖了亲侄女,已经收了银子。如果他们再来纠缠贺妮,我就到官府告他们去。 到时候,劳烦各位到场做个见证。” 左景殊把卖身契叠好收起来,对左圣泰和贺妮叫道: “还不快回去干活,想趁机偷懒啊?就你这懒样子,什么时候能把欠我的钱还清啊?快走。” 左圣泰连连点头:“这就走,这就走。” 说完,拉着贺妮,大步流星地走了。 左景殊又看了贺二婶一眼,也走了。 那一眼,满是威胁。 “哎呀,我才想起来,刚刚那丫头,不就是吴德原来的那个未婚妻吗?难怪这么厉害啊。” “就是啊,听说现在她在家里当家呢,家里盖了大房子,还养了马车牛车驴车。刚刚那老头,就是给她家赶马车的。” “以后再见到这丫头可得离她远点,她不但力气大,她县衙里还有靠山。” “这么厉害的姑娘,吴德竟然还要退亲,你们说,吴德是不是傻?” “吴德才不傻呢,他是把人家肚子弄大了,没办法。只是没想到,两头落空了。哈哈哈。” 069 你看看,应该怎么分配? 下洼村的人是怎么议论她的,左景殊并不知晓。 她和左圣泰贺妮三人回到左作太家,大家就开始商量二人成亲的事儿了。 贺妮看到左家也是不太富裕,为了自己还拿出十五两银子,她有些愧疚地说道: “给我们两个做身新衣服就行,别的就不用了,家里已经花了那么多钱了。” 左作太老两口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就看着左景殊。 左景殊笑着说道:“这是咱们左家的大喜事,一定好好办办。 家里的男人们就把家里家外收拾干净,去我家把石磨安上,多磨些玉米面和黑面备用。 女人们等着做衣服做被子,我去买布料。” 左景殊又对左作太说道: “大爷爷,再过半个月就要秋收了。你找人看看,半个月内哪天是吉日,咱们就哪天办。” 左景殊拉着她娘楚氏: “你回去找我爹,让他带着男人们干活。然后你和嫂子们在家等着,等我买布料回来。” “好。” 左作太悄悄把左景殊拉到一边,递给她一包银子: “特特啊,这是你两个伯伯从春天到现在赚的钱,都在我这里,一共是一百三十两,你看看,应该怎么分配?” 一百三十两,这在沟塘村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很多人家,一年干到头,也未必能攒上二两银子,有的甚至还欠了外债。 左景殊想了想,把左圣泰找来,说道: “本来这是你们的家事,既然大爷爷问我了,我就说说我的意思。 这些钱,既然是两个伯伯赚的,你们家又没分家,钱就算是家里的。这一百三十两,留下三十两当作大爷爷大奶奶的养老钱。 剩下的一百两,开伯和泰伯一人一半。虽然我开伯没回来,我想他应该也会同意。泰伯,你的意思呢?” 左圣泰点头:“我也同意。只是我没有我哥赚得多,他有些亏了。” “你们都同意就好。等开伯回来,大爷爷,你就把开伯的银子给他。 泰伯这五十两银子,我的建议是,你们留下二十两备用,三十两花在婚礼上,你们觉得怎么样?” 左圣泰一听,急忙摇头: “这有些太多了吧?再说,给贺家的十五两,我们还没还给你呢。” “泰伯,那十五两,算我送的贺礼了。既然你没意见,那就这么办吧。” 左作太也没意见:“好,好啊。” “大爷爷,等我泰伯成了亲,你也悄悄把家分了。” “好。” 左景殊叫左圣泰赶着马车,拉着贺妮和她,一起去县城。 路上,左圣泰就把大家商议的结果告诉了贺妮,贺妮说道: “我看,咱们留下三十两,用二十两办婚礼就行。赚钱不容易,手头多留几个钱,做事才有底气。” 左圣泰同意了,他觉得贺妮这么做是对滴,过日子要细水长流,钱要省着用。 到了县城,人家两夫妻就开始商量着都要买什么,左景殊就不管了,他们分开行动,买好东西再会合。 左景殊准备买几匹布回去,左圣泰成亲的那天,左作平这一房的人,都要穿上新衣服。 她先去医馆买调料,老大夫看到左景殊来了,立即眉开眼笑: “小姑娘啊,你的那些偏方,这段时间,我验证的几个效果都非常好,我相信其他的应该也是。” 左景殊:废话,前世出版的医学书籍,那都是通过多次临床应用,才允许出版的,效果自然好啊。 “老大夫,管用就好。” 小伙计早就拿来一大包的调料给左景殊,左景殊想了想,看看医馆里现在没人,就问道: “老大夫,你这里有没有迷*药,泄药,拉肚子的药,痒痒药这些啊?” 老大夫一听,立即警觉起来: “你要这些干吗?” “还能干吗,当然是为了自保啊。你以为我想要做坏事啊?我是为了对付坏人的。如果你没有,我就找别人帮我配一点。” “你等着。” 老大夫说完,就进了里间。 “清庐,把你配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药给我些。” 牧清庐正在看书,“师叔,你要这些干吗?” “是那丫头要的,她说是为了自保。” 特清庐没说什么,直接包了一大包递给老大夫。 左景殊从老大夫手里接过这一大包药粉,挨个看上面的说明,乐得见牙不见眼: “太好了,哎呀,还有这个药啊,这个也有,谢谢谢谢。” 临出门的时候,左景殊对老大夫说道: “你们有没有尝试过,把药做成药丸呢?比如,有人得病了,直接买去吃就行,省得他们还要自己煎药。 你们不知道,好些人根本就不会煎药。” 老大夫觉得这提议不错,左景殊走了之后,就和牧清庐说了,叔侄二人觉得可以试试。 没人的时候,左景殊把药包和调料包收进空间,她买好了布料,坐着左圣泰的马车一起回家了。 【作者题外话】:《作者的话》: 老步有事耽搁了,今天只更了这一章,不好意思了。 明天正常更新,情节更精彩,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希望大家继续支持,老步在这里多谢了。 070 人和人是不能随便比的 左作太找人看好了日子,十天后成亲。 左景殊回家把布料交给楚氏,就来到左作太家里,有人在打扫院子,乌烟瘴气的,她急忙进了屋子。 左圣泰和贺妮正在向左作太老两口*交代,都买了些什么东西。 左景殊笑着说:“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贺妮看了看左景殊身上的衣服: “特特啊,你身上的衣服谁给你裁的啊?” 左景殊:算你有眼光,看出来我衣服与众不同。 虽然左景殊的衣服打眼一看,和别人差不多。细看之下就会发现,她的衣服设计得很独特,而且样式也漂亮。 有明的暗的不少口袋,贺妮看到过她从口袋里掏东西,这可比袖袋方便多了。 “我自己裁的,我娘给我缝的。” 杨氏笑着说:“她可是咱们家四辈人里唯一的一个女孩,大家都宠着她,她可不会缝衣服。” 贺妮眼神闪了闪,笑着说道: “那我们成亲的衣服你帮我裁吧,我们家里人的衣服,你弄个样子出来,我们自己裁。” 说着,贺妮就把衣料都搬了过来。 左景殊一看,心里点头,暗赞她心里有算计。衣料买得很合适,她的嫁衣买的也是普通棉布料。 左景殊看着贺妮一脸满足的笑容,就说道: “二伯娘,我画了嫁衣的样子,我回家取来你看看。” 贺妮“哎哟”一声捂了脸: “这叫得早了些。” “先叫着适应一下。” 左景殊知道,这个时代的女子出嫁,都是要绣嫁衣的。那些大家小姐,从定了亲开始,就着手准备嫁衣了,那绣得要多漂亮就有多漂亮。 可在贫穷的乡下,成亲能有一件新衣服就不错了,哪里还有那么多讲究。 左景殊这次买了四种红色的缎子,大红的给贺妮做成亲穿的袄子,玫瑰红的给俩嫂子做祆子,石榴红的是给母亲和几位伯娘的,枣红的是给两个奶奶的。 为什么只做祆子呢?因为缎子爱抽丝,做裙子坏得快,不适合乡下人穿。 左景殊画了嫁衣的图样,让贺妮自己配红棉布的裙子,给左圣泰画了袍子的样式。 家里的男人,也是一人一件棉布袍子,颜色自己选。 左景殊找到她娘,让她和嫂子们给家里人做衣服,可以把后罩房的曹秀叫来一起做。 当然,衣服也有曹秀娘俩的。 “娘,这些缎子,我已经分好了,算是给家里女人们补做的嫁衣。 另外,办喜事那天穿鲜艳点儿,每人再做一件袄子,不穿红的就行。衣服样子我已经画好了,让她们自己拿回去做。 我奶和大奶奶的缎子袄,可以在成亲那天穿。” 楚氏一听,这么说,家里的女人们,这次可以做两件袄子一件裙子了。 她看着那石榴红的缎子,上面是梅花竹子图案,真好看。她喜欢得不行,小心地摸了又摸。 左景殊看到了:“娘,你如果喜欢缎子,以后就都给你做缎子衣服穿。” “一边去,娘就是喜欢,也不能穿缎子衣服干活啊,不抗刮不抗磨的。” “娘以后不用干活,在家里随便穿。” “哎哟,还有那美事啊?不行,我如果哪天不干活,就浑自不自在。” 左景殊笑了,拿着衣服样子去了左作太家,楚氏则张罗着做女儿安排下来的事情。 当贺妮看到给她做嫁衣的大红缎子时,很激动,眼圈儿都红了。 哪个女人不想在成亲那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也一样。 可是,她没有父母,亲叔要把她卖了。 现在,能穿件新的棉布嫁衣,她已经很高兴了,没想到,还有惊喜。 杨氏也很高兴,媳妇穿得好,自家人脸上也有光。 她对贺妮说道:“特特是个好孩子,以后,你多疼她也就是了。” “我知道了,娘。” 贺妮也很喜欢嫁衣的样子,可是,她……不会做针线活儿。 杨氏虽然有些不高兴,可也没表现出来: “不会做没关系,以且跟着娘慢慢学,以后给自己男人和孩子做衣服。” “我知道了娘。” 贺妮说完,看了左景殊一眼。 左景殊马上就明白了贺妮的意思: “二伯娘,你也可以不用学,到时候家里雇个绣娘就行了。我家现在就有绣娘。” 所以,本姑娘就算是不会针线活儿,也有衣服穿,你和我比? 贺妮脸上有些讪讪地: “特特会赚钱,请得起绣娘,真厉害。” 说完,她就乖顺地坐在杨氏身边,心里想着,这个丫头,看着好相处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吃亏,嘴巴还不饶人,以后自己在她面前还是要小心些才好。 自己的卖身契,要早些拿回来,留在她手里,总是个把柄。 杨氏听了左景殊的话,笑着说: “特特还小呢,以后可以慢慢学。你这马上就成亲了,难道你自己和你男人的里衣,也要别人做吗?” 贺妮马上说道:“娘,成了亲我马上就学。” “恩,娘会好好教你的。” 左景殊笑了:“大奶奶,我就不学了。秋收后,我准备开个手工作坊,专门雇人做针线活儿,我不愁没衣服穿。我的里衣,我娘会给我做。” 杨氏很是惋惜地说道: “可惜,你大伯娘有了身孕,你二伯娘不会针线活儿,都不能去你那儿做工了。” “没关系啊,我大伯我二伯能赚钱就行呗。二伯娘,你出来一下,我和你说几句话。” 二人站在院子的一个角落,左景殊冷着脸对贺妮说道: “贺妮,人和人是不能随便比的,比如我,你就比不起。 我识文断字,武世高强,读得了书,画得了画,打得了狼。你……行吗? 我有本事能赚钱,你也比不了。我家以前欠很多外债,现在有车有地有房。” 贺妮低着头不说话。 左景殊继续说道:“我爷爷和我大爷爷,老哥俩感情很好,我才做什么事情都拉着他们家。你和我二伯这事儿,我既然参与了,就要管到底。 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们左家人!! 我能买了你,我就能卖了你,给我二伯娶个更年轻更漂亮的,因为本姑娘有的是钱。” 左景殊说着,拿出贺妮那张卖身契: “这东西你自己保管吧,我拿着没用。我如果想收拾你,根本就不用它。如果你叔婶来纠缠你,这东西就有用了。” 贺妮接过卖身契,揣进怀里。 “贺妮,只要你和我二伯好好过日子,孝顺我大爷爷大奶奶,你就是我的好二伯娘,有困难可以找我。记住我的话。” 左景殊说完就回家了。 不是她小题大做,她喜欢把一切不好的事情扼杀在摇篮里。 她还没来得及了解贺妮,贺妮就成了左家人。如果大爷爷家因为娶了她,闹得家宅不宁,她会很愧疚的。 所以她才借机敲打一下,如果贺妮是个好的,自己也不会亏待她。 左景殊离开后,贺妮想了好一会儿才进屋。 贺妮是个聪明人,很识时务,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最有利。 从这以后很多年,她一直记着左景殊的话,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儿。 …… 做酒席的厨子,左作太已经找好人了,家里准备食材就行。左景殊告诉左作太,成亲前一天,她会打一头大野猪,家里就不用买肉了。 外面的活儿有左圣通左圣泰领着人干,针线活儿有冯氏楚氏带着家里的女人们干,左景殊就是一闲人。 前些天,她又去了趟那个松树林,捡了很多松伞蘑,放在空间。 她还看了看他们家在山上开的那块地,玉米长得很不错,也已经成熟了,现在天气好,再晾几天就可以掰回家了。 家里办完喜事就收玉米。 左景殊靠在炕墙上,正在看她娘给家里人量做衣服的尺寸,小火带着葛敏悄悄地来找她。 左景殊把他们领进自己的房间。 “姐姐,我二叔要成亲,我娘说,家里人都做了新衣服。我让我娘给葛敏也做一件,我娘叫我来问你。” 左景殊看着面色红润的葛敏,想着小火经常把家里的干粮拿给他吃,有时候还会叫他去自己家吃饭,这孩子也不再是面黄肌瘦了。 见左景殊看他,葛敏走过来说道: “姐姐,我有钱,我和小火一起抄书,赚钱了。”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十几个铜板。 左景殊听族长爷爷说起过,小火和葛敏,二人字体差不多,就经常一起抄书,一个累了,另一个接着抄。 现在,他们抄的书,虽然没有哥哥们卖的价钱高,也不差多少了。 族长爷爷还说,这俩孩子,是整个私塾天赋最好的,再就是左景恭和左景俭,左景让也只是中等偏上,钟遥就很普通了。 看着面前小手里的铜板,左景殊问葛敏: “你也想穿新衣服?” 葛敏回答:“我和小火在一起,我衣服太破,我不能给他丢脸。” 左景殊怎么也没想到,葛敏会这么说。 左景殊收下两个铜板,笑着说: “姐姐知道你们赚钱很辛苦,姐姐收你两文钱。” 左景殊带着小哥俩,来到母亲做衣服的房间,指着棉布说道: “来,你们自己选个喜欢的颜色。” 葛敏有些矜持,小火说:“我要这个绿的。” 葛敏要了红色的。 小火叫道:“咱俩不是说好了,要一样的吗?” 葛敏小声说道:“我娘说,她成亲的时候,都没穿过红衣服,我想穿了红衣服给我娘看看,让她高兴高兴。” 小火说:“那我也做红色的。” 左景殊就问楚氏:“娘,方儿和正儿做什么颜色的?” 楚氏说:“都是红色的,已经裁好了,他俩要押床呢,穿喜庆点。” 左景殊就对小哥俩说道: “如果太多人穿红色的,就不好看了,你们可以挑别的颜色。葛敏,你可以再攒些钱,到姐姐这里买一块红花布,给你娘做衣服。” “好,谢谢姐姐。” 葛敏高兴地咧嘴笑了。 他知道左景殊没有收那么多钱,他会记在心里,以后有机会他会报答特特姐姐的。 最后,小哥俩挑了绿色的,一个是翠绿的,一个是水绿的。 左景殊亲自给裁好了,并且叮嘱小火,回去告诉他娘口袋要怎么缝。 小哥俩高兴地拿着布料走了。 楚氏一听,也要给方儿和正儿的衣服上缝口袋,让左景殊给裁出来。 左景殊裁好了,楚氏一看,称赞道: “真好看,方儿正儿一定喜欢。” 左景殊给两个小侄子设计的小口袋,是两个小兔子的形状。 “特特,特特。” 左景殊正要告诉她娘应该怎么缝,李小花来了。 李小花把左景殊拉回她的房间。 “特特,我和你说哦,今天我又看到常赖子和里长在一起了。我三嫂告诉我,常赖子最近经常和里长在一起,她回娘家都遇到两次了。 好像有一次听到他们提到左家,不知道是不是你家。” 李小花三嫂的娘家和里长家很近。 沟塘村左家有十几户。 左景殊想到自己已经和里长闹僵了,没准他们说的“左家”就是她家。 难道,里长想在二伯成亲的时候,搞点事情? 071 你做初一,本姑娘就来做十五。 林福来可没有耐心等到左圣泰成亲。 “赖子,我的意思你也明白,你就说你能做点啥吧?” 常赖子有些为难地说: “林叔,你以为我是啥能人呢?杀人吧,我没那本事。就是有那本事,我也没那胆儿。 放火吧,左家的院墙修的天那么高,你让我飞进去啊?” 林福来也是恨得咬牙切齿: “该死的,他们家就是缺德事做多了,怕人家报复,才把院墙修得像监牢的高墙一样。” 林福来眼珠一转:“赖子,我观察了好多天,左家那个死丫头差不多天天都要上山。你就不能找几个生人,在山下堵住她,把她揍一顿?不用打死,把腿打折就行。” “林叔,你熊我呢?现在咱们村里谁不知道,左家那丫头是个大力士啊。你竟然让我去揍她,到时候不定谁揍谁呢。” 林福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瞧瞧你那怂样。你也不想想,她就是再厉害,也就是个十几岁的丫头,还能有成年男人力气大啊。 再说了,你不会多找几个人啊?吓也吓死她。狠狠揍她一顿,打完就跑,到时候她找谁去啊?” 常赖子嘿嘿笑道:“这个也不是不行,可你也知道,咱们求人,也不能只带着两爪子去吧?” “你要多少?” “林叔啊,钱多呢,我就多找几个人。钱少呢,只能少找几个,如果被左家那丫头逮到,被她打狠了,把你供出去,你可不能赖我。” 林福来狠狠心,拿出一百文。 “林叔,你堂堂一个里长,这些钱打发我行,人家都是经常在外面混的,可是见过大世面,这几文钱,真的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林福来又拿出一百文,心疼得要命。 常赖子收下钱:“林叔,你说个时间,我找人来。如果等不到那丫头,人家也不会把钱退给你。” “行,你等着听我的信儿吧。” …… 左景殊又开始天天上山练功了,不练轻功,开始练鞭法棍法和剑法。 这天她刚刚来到山脚下,就被五个男人围住了: “你姓左是吧?” 左景殊点头。 “那就没错了,大家一起上,早完事早收工。” “等等。” 左景殊假装十分害怕地叫道: “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你们要……干吗?” “干吗?” 说话的混混看左景殊长得很一般,还黑黑的,穿着也不像有钱人,就一副很嫌弃的样子。 “如果你长得漂亮点,说不定我们真的能干点啥。就你这样的,我们不感兴趣,也就打折你一条腿。” “啊!我……我又没得罪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打我?” “这我就不知道了,给我打。” 左景殊懒得和他们周旋,腰间解下鞭子,一顿鞭子抽过去,五个男人全倒了。 “就你们这熊样,还出来打人?本小姐今天心情好,不和你们计较,告诉我,谁让你们来的? 要是不说,我打花你们的狗脸,打得你爹娘都不认识你们。” 没有人说话,左景殊狠狠地一鞭子抽在一个男人身上,打得他惨叫不已: “我说,是常赖子叫我们来的,他让我们打断你一条腿。” “你们可以滚了。” 其实,这些人不说,左景殊也想得到,她就是想确认一下而已。 收拾这些人并没有耽误多少时间,左景殊慢慢腾腾地继续向山上走。 林福来,你终于下手了。你做初一,本姑娘就来做十五。 …… 沟塘村里,有一户人家,男人叫陶金,女人叫刘二姐。他们家里特别穷,没有地,只能靠陶金出去打短工维持生活。 打短工很没有保障,他们家里就三天两头的没饭吃。 陶金经常不在家,刘二姐在家带着四岁的孩子,房前屋后收拾一下菜园子。 这个刘二姐,相貌虽然不是太突出,可她有一个吸引人的地方,那就是,她长得丰满圆润,细腰肥臀,走起路来,胸前一颤一颤的。 在这个经常要挨饿的穷地方,村民们个个面黄肌瘦,他们家里缺吃少穿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长成这样的。 陶金不在家,就有很多男人打刘二姐的主意。 刘二姐不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每次有男人挑逗她,她就带着孩子进了屋,关上房门再也不出来。 有一天,刘二姐四岁的儿子饿的哇哇叫,可是家里一粒粮食都没有了。 没办法,刘二姐只得带着孩子来到菜园子,拔了几颗刚刚长出来的小青菜,塞进孩子嘴里。 孩子嚼了两口,吐了出来,继续哇哇大哭。 因为他们家这段时间,几乎天天吃这个,孩子吃得难受,说什么也不吃了。 淘金很长时间没有找到活儿干,一文钱也没拿回来,家里连熬一点糊糊的糠皮儿都没有。 孩子哭,刘二姐也跟着哭,娘两个坐在菜园子里哭成一团。 林福来从这里经过,回家拿了半斤玉米面,站在院墙外,喊刘二姐把玉米面接过去,他转身走了。 从这天开始,林福来就经常路过这里,隔三差五地就送给她一点粮食。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就开始热乎起来,刘二姐也只是站在院子里,陪院子外面的林福来说几句荤话。 这天上午,林福来的心情很不好,因为他刚刚知道,他花了二百文,让常赖子找来的五个人,被左景殊给打跑了。 林福来又气又恨又心疼,想出来走走散散心,习惯性地又走到刘二姐家门前。 前几天淘金回来了,带了几斤粮食回来。刘二姐娘两个有饭吃,就很少出屋。 林福来这时候,特别想找人说说话,他就在外面一直叫着刘二姐。 刘二姐出来了,林福来说道,村里有个地方有二亩地,原来是他们林家种的,今年他们林家又买了十亩好地,这二亩地因为离家远,他们就不想要了。 林福来暗示刘二姐,如果他林某人心情好了,就让刘二姐的丈夫种那二亩地,每年交一百斤粮食给他就行。 刘二姐很心动,二亩地呀,如果遇到个丰收年,可是能收几百斤粮食呢,农闲时男人再出去打短工,他们一家人的生活就有靠了。 名声算什么?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刘二姐终于开了金口,请林福来进屋里坐坐。 林福来大喜,左右张望了一番,发现没有人后,快步跟着刘二姐进了屋子。 林福来勾搭刘二姐很久了,他连刘二姐的手都没碰过,今天能够得偿所愿,是他没想到的。 一进了屋子,林福来就把刘二姐箍在怀里一顿猛啃,同时对她上下其手。 林福来想要更进一步,刘二姐半推半就地顺从了。 林福来眼馋刘二姐的身子不是一天半天了,他把刘二姐推倒在炕上,扯开刘二姐的衣服,双手在她身上猛得揉搓起来,他眯着眼睛享受那饱满有弹性的的手感。 感觉时机成熟,他以蓄势待发,他欺身压了上来…… 久旱逢甘露,烈火遇干柴,二人折腾了很久,最后都疲惫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林福来被一瓢凉水泼醒了。 他猛地坐了起来,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屋子里站了满满的一屋子村民,半开的窗子上还趴着好多村民,而村民们围观的对象,正是他本人。 这时候,他才感觉到身上凉飕飕的,他低头一看,“啊!”地大叫一声。 他赤身裸体的坐在炕上,刘二姐哆哆嗦嗦地蜷缩在身边的一床烂被子里,惊恐的眼睛看着众人,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他靠了靠。 林福来这才想起来,自己情不自禁,和刘二姐滚做一堆儿,现在被人发现了。 不管怎么样,先穿上衣服再说吧。 可是,他满炕上寻找,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衣服。 等林福来的媳妇知道了这事儿以后,拿着林福来的衣服,一路叫骂着赶来的时候,刘二姐已经穿好了衣服。 林福来媳妇过来揪住刘二姐就开打,一边“骚*货破鞋”的乱骂。 刘二姐也不是吃素的,男人不在家,她能自己带着孩子在村里生活这么久,都没让别人占到便宜,自然也不是一般人。 两个女人撕扯在一起,刘二姐占了上风。 林福来媳妇衣服也破了,头发也散了,脸上被挠得鲜血淋漓。 如果在平时,村里发生这样的事情,村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里长。 今天里长变成了事件的主角儿,村民们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最后,还是左氏家族老族长左作松出面,把围观的村民们劝走了,老族长连连摇头,一步三叹地走了。 后来,林福来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因为左作太家马上要办喜事了,他们家总是人来人往的。 也不知道是谁发现了刘二姐家这个方向起火了,就大声喊人来救火。 到了刘二姐家一看,原来是他们家屋门口的一堆柴火被点着了。 众人急急忙忙扑灭了火,进了屋子,想看看里边有没有人。 结果就看到里长和刘二姐缠在一起,睡得正香。 有人和里长关系不错,就想把他叫醒,可是任凭他喊破了喉咙,里长就是不醒。 就有人出主意,用凉水泼他。最后里长被一瓢凉水泼醒了…… 林福来一直在想,刘二姐家屋门口的柴火,是谁抱到那里去的,又是谁给点着的。 还有,他睡觉一向不是很沉,怎么就叫不醒呢? 被凉水一泼就醒了,他怎么想都觉得,自己这是着了别人的道。 最近和自己不对付的人,村里就那一个。 你给我等着,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林福来没想到,自己的霉运还没完,又发生了一件事,让他在沟塘村彻底名誉扫地了。 072 里长可是太作孽了,三条人命啊。 林福来被人捉奸在床,让他很没面子。 这几天,村子里的长舌妇们都在议论他,无论他走到哪里,都躲不开大家的指指点点。 他索性到县城逛逛散散心。 从县城回来,刚刚走到村子边,林福来就被一个远房侄子拽住: “四叔,你快回家看看吧,你家小山不知在哪儿拿出来一个香炉,和一帮小孩儿在那里玩儿。 被金大木看到了,说那香炉是他们家的,抓着小山问这香炉哪里来的,小山吓得哇哇大哭。 我四婶儿想把小山抱走,金大木兄弟几个死活不同意。你快回去看看吧,小山都要哭坏了。” 林福来听到这里,心里就是一惊,香炉? 完了,老天这是要灭了他吗? 好好的,怎么这个节骨眼上,把香炉翻出来了? 林福来抬脚就朝村里跑,可是,他的双腿却不听使唤,软绵绵的用不上力,差点摔倒了。 他侄子看到了,以为他心疼孙子,就安慰他: “四叔,你别急,就算那个香炉是金大木家的,你一会儿问问小山,香炉他是从哪里拿出来的,就知道是谁偷的,和小山没关系。 金大木他们也不会把小山怎么样的,你放心吧。来,我扶着你走吧。” 林福来满脸虚汗,手脚冰凉,在侄子的搀扶下,匆匆向村里走去。 林福来家门前的大街上,此时热闹非常。 孩子哭,大人嚎,一大帮看热闹的村民议论纷纷,场面那叫一个壮观。 “哇哇哇!香炉是我家的,不是我爷爷偷的,你骂我爷爷,你是大坏蛋。” 这是林福来的宝贝孙子小山,孩子七岁了,和小火他们一样,在左作松的私塾上学。 “爹呀,大伯呀大伯娘,你们死得冤啊。 早知道是林福来这个混蛋拿了家里的香炉,我们就是头拱地,也要把香炉要回来给你们治病,你们也不会横死了。 爹啊,大伯啊,大伯娘啊,呜呜呜……” 金大木的堂弟金千寿,手里捧着一个紫金色的香炉,跪坐在地上,放声痛哭,哭得死去活来的。 金大木和他另两个堂弟金千福,金千禄,也是满脸泪水,金大木还拉着林小山,不让他走。 围观的村民们,都知道去年金家丢香炉那件事: “如果这个真的是金家丢的那个香炉,里长可是太作孽了,三条人命啊。” “当时如果里长把香炉拿出来,让人家卖了救命,金大两口子和金二,可能真的不会死。” “听你们这么说,好像认定香炉是里长偷的,如果不是呢?你们不是冤枉里长了吗?” “你闭嘴吧,一个村儿住着,谁不知道谁啊。你不就是整天跟在里长身后,像个摇尾巴的狗一样,希望里长给你点什么好处吗? 你也不用在这里替里长说好话,其实有些事情大家心里明镜儿似的,只是……哼哼,没证据。 就像以前,大家都说里长跟刘二姐有一腿,可没人敢当面儿说,因为没抓住人家。现在呢?切。” “唉,里长做得有些过了。” 听到这话,大家不由得想起了一年前…… “咳咳咳!” 平整的炕上铺着一床烂席子,上面躺着一个盖着破被子的男人。男人瘦骨伶仃,脸色发青。 “爹,你感觉怎么样了?” 金大木端着一碗药: “爹,喝药吧。” 金大喘息着:“你二叔?” 金大木急忙说道:“二叔也有,你快喝吧。” 金大端起碗来一饮而尽: “我这病治不好了,以后,别再花这个冤枉钱了。” 金家另一间屋子里,同样的情景也在上演。 金二也劝儿子,别把钱浪费在他身上。 金大木和金千福出了房间,兄弟二人看着对方手里的碗,金大木悄声说道: “咱们俩偷偷把香炉卖了吧,给我爹和二叔治病。” 金千福点头,这应该就是爷爷说的关键时刻了吧? 金大木和金千福的爷爷,是个官二代,由于父母早亡,没人教养,成了个败家子。 在城里败光了家产,原来的媳妇也和离了,他只得回到祖籍乡下。 当时,他手里有几个银子,盖了五间大房子,娶了个媳妇。 他不会种田,可要生活就得赚钱呀,他试着做生意,那是做啥赔啥。 他一来气就发少爷脾气,经常打媳妇。 媳妇娘家还欠着他几两银子,也不敢管,儿子就更不敢劝了。一劝,他下手更狠。 结果,两个儿子还没成家,媳妇就被打死了。 儿子大了,他又开始过上啥也不干的日子。 可是,他并不快乐,很抑郁,乡下生活又不如意,时间久了,他也病了,感觉自己越来越无力。 忽然有一天,他良心发现,怕儿子断了后,对不起祖宗,就卖了他心爱的玉佩,给两个儿子娶了媳妇。 儿子孝顺,为了给他看病,家里又欠了不少外债,病也没治好,还没等看到孙子出世他就死了。 他临死的时候告诉两个儿子,祠堂里上香用的那个香炉是个宝贝,如果遇到过不去的坎儿了,关键时刻就把香炉卖了,值不少钱呢。 能不卖尽量不卖,当传家宝。 兄弟二人又把这话告诉了自己的儿子。 金大木的父亲和二叔,嫌老爷子取的名字太好,他们感觉配不上,担不起,原来的名字不用,直接就叫金大和金二。 兄弟二人很能干,为了还债,也为了生活,兄弟俩出去打短工。 他们运气不好,主家买了变质的食材,干活的人都中了毒,主家给解了毒就不管了,把他们都撵回家,因此,留下了病根。 从此就医药不断,本来就贫困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金二媳妇在小儿子金千寿两岁时,嫌家里日子太苦,跟别人跑了。 金千福三兄弟等于是大伯娘带大的,他们和金大木,兄弟四个感情特别好。 看家里情况实在是艰难,金大木作为长孙,提议卖了香炉,如果人都没了,还守着个宝贝有啥意义。 金千福三兄弟都没意见,具体怎么做,大哥拿主意就行。 金大木想到自己一个农家小子,没出过远门,也没什么见识,怕被人骗,就来找里长,希望他能给自己拿个主意,这个香炉要怎么出手。 林福来没想到,金家都穷掉底了,还有这样的好东西: “大木啊,那你知道这个香炉,能卖多少钱吗?” 金大木伸开五指,林福来很惊讶,“五十两?” 这么值钱吗? 金大木摇摇头,林福来更加吃惊: “五百两?” 金大木还是摇头,林福来: “天,不会是五千两吧?” 金大木点头:“如果遇到喜欢的买主,一万两也能卖。” 父亲说,这是爷爷的原话。 林福来不淡定了,五千两,一万两,这是多大一笔巨款啊,他做梦都不敢想。 “大木啊,这个东西这么值钱,你们要好好保管。我回去想个法儿帮你们卖了,你们别胡乱就去卖了啊。” 金大木笑着说:“里长,你放心,我们相信你,就等你的信儿了。平时我们就放在我们做祠堂那屋,很少有人知道的,不会丢。” “祠堂那屋?好,好。” 林福来走了,金大木兄弟很开心,父亲有救了。 没想到,当天晚上,祠堂前院就起火了,来了很多村民救火。 火并没有殃及到祠堂,可是,祠堂里香案上的香炉不见了。 兄弟四人大惊失色,到处寻找。惊动了金大和金二,也帮忙寻找,始终没找到。 金大木也曾怀疑,会不会是林福来做的。 可失火第二天,他就来找金大木,说是他有办法了,他一个亲戚要去省城,他可以陪金大木去把东西卖了。 金大木说,香炉丢了,林福来还很吃惊的样子。 金大木想到,东西丢了,偷东西的人就在村子里,应该在密切注意他们金家人的一举一动。 他就请里长把村民们都叫了来,他们四兄弟当众跪下了,金大木含泪说道: “我家的情况大家都知道了,我家的香炉丢了,可能有人并不知道。 今天,我们兄弟在这里发誓,如果有人捡到我家的香炉,请你还给我们,我们要用它给我爹和二叔治病。 我们会把你当成我们的救命恩人,一辈子为你当牛做马。” 说完,兄弟四人给大家磕了三个响头。 很多人都躲过去了,不受他们的头。 村民们你看我,我看你,“这是救命的东西啊,拿出来吧,金家四兄弟不容易啊。” “大家都不容易,就互相帮帮吧,谁捡到了,拿出来,钱可以慢慢赚,命没了,就找不回来了。” 金大木大声叫道:“我们四兄弟求求你了。” 说完,兄弟四个又磕头,一直没有人站出来。 有人出主意,到县城各大玉器行或典当行看看,万一有人拿去卖呢。 金大木真的去了。 可想而知,不会有结果,因为,没有人会傻到东西到手就拿去卖。 可是,金大木还是要去试试,父亲和二叔等着救命呢。 金大木在县城里整整跑了大半天,没有结果,他一天没吃东西,累得一步也不想走了,就随意靠在墙上歇会儿。 旁边一个算命的老头儿,把他看了又看: “小子,你名字里有个‘木’字吧?” 073 你找到它的时候,已经不需要它了… 金大木不认字,也不知道这老头是干吗的,出于对老人家的尊重,他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是。” “你是要找东西吧?” 金大木来了精神头儿: “老伯,你怎么知道的?” 老头儿笑了:“我是算命的,是我算出来的。” “那我的东西能找到不?” “能。只不过,你找到它的时候,已经不需要它了。” 金大木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老头儿也没解释: “小子,咱爷俩儿相遇,也是有缘,我送你一卦吧。你叫什么名字?” “金大木。” 老头儿叹了口气:“火克金,金克木,你这命啊……唉。” 金大木仿佛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这命,他自己也知道不好。 要不,怎么会从小贫困到现在。爷爷病死了,父亲和二叔正在经受疾病的折磨,二婶跑了,母亲也病歪歪的。 “老人家,谢谢你。这几文钱,你买个饼子吃吧。” 说完,金大木掏出身上仅有的三文钱,递给算命的老头儿。 老头儿接了过来,笑了: “你宅心仁厚,会有福报。你的名字就不用改了,因为,这名字虽然于你不利,于你长辈不利,可那也是你们的命数,怪不得你。 你的名字对你三个弟弟却很有利。因为你的存在,是他们的福荫啊。” 金大木大体听明白了老头儿的意思,觉得老头儿说得有理。 小时候,四弟淘气,在河边玩耍溺水了,正在地里干活的金大木,忽然渴得厉害,要回家喝水,路过河边,把四弟救了。 三弟和混混打架,人家三个打他一个,眼看着三弟就要被捅死了,金大木做工,和东家吵架,被打发回来看到了,丢下东西拿着扁担就冲上去拼命,把三个混混打跑了。 金大木在县城街道上,捡了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圆环,就收了起来。 金千福回家来,垂头丧气地说道: “少东家借了人家的宝马骑,结果把马鞍上面的一个圆圈弄丢了,一生气,把他们全撵回来了,工钱都没给。” 金大木拿出那个圆环,金千福大喜: “就是这东西。” 他拿着就跑到县城,给少东家送去了,不但拿回了工钱,还多得了些赏赐。 …… 这样的事情还有不少。 老头儿继续说道:“你的名字不动,你三个弟弟的名字却要改一下,保证他们今后做啥成啥,吃喝无忧,你跟着借光就行了。 你们会遇到贵人,是个女的,你们听她的准没错。” 金大木被“吃喝无忧”打动了,同意给弟弟改名字。 从那以后,金大木三个堂弟的名字,就改成了现在这个。 告别老头儿回到家里,金大和金二也没怎么失望,还安慰他别难过别上火。 过了几天,金大木四兄弟找不到金大和金二了,找遍全村都没找到。 有人说,好像看到他们上山了。于是,四兄弟就在自己家祖坟这里,找到了金大兄弟二人,不过,是尸体。 兄弟二人在祖坟边上的一棵大树上,用一根绳子吊死了。 二人曾经说过:“我们这病,死不了人,去不了根,离不了药,就是折腾人的,我们也遭罪。如果能一下子死了,我们也算享福了。 大木是个厚道的,姚氏(金大木媳妇)是个贤惠的,三个小的跟着他,我们也放心。你们四兄弟要互相扶持,好好过日子吧。” 金大木四兄弟没想到,这老哥俩就这么走了。 当天晚上,金大木的娘撞在金大的棺木上,跟随金大去了。 兄弟四人强撑着,在村民们的帮助下,让三位长辈入土为安。 随后他们就大病了一场,好久好久,才从悲痛中缓了过来。 …… 今天,四兄弟拿着工具,准备去自己开的一小块地里收玉米,从林福来家门前经过,就看到林小山手里正拿着他家的香炉,和一帮小孩踢着玩儿。 金大木上前把香炉抢在手里,一看,正是自己家丢的那个。 他一下子就把林小山提了起来,大叫道: “这香炉哪里来的?” 林小山被吓得不轻:“从我爷爷的柜子底下翻出来的。” “林福来,你这个老混蛋,你给我出来!” 喊了半天,不见林福来出来,金大木只得抓着林小山不放。 有村民说,里长去县城了。金大木就和几个兄弟在这里等着。 大家看到了他手里的香炉,去年的事情仿佛还在眼前闪现,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有人喊道:“里长回来了。” 金千福一看到林福来,“腾腾腾”走过去,狠狠一巴掌扇林福来脸上,大哭道: “你个老畜生,你个黑心肝的,你要穷死了,你偷我家的香炉啊!我大哥当时那么哀求把香炉还给我们,你就是不还。 你是铁石心肠吗?我爹和我大伯大伯娘都死了,现在,你满意了,啊?” 说完,他又狠狠地踹了林福来两脚。 林福来弓着身子,心里想道: “现在自己说啥都没用,先让他们兄弟发泄一下,出了这口气,慢慢再忽悠他们,也许这事儿能圆过去。” 金千福是个老实的青年,平时话很少,就知道干活儿。 看到他哭得撕心裂肺,在场不少*妇女都跟着掉下了眼泪。 金千寿站了起来,把香炉塞进三哥手里,过去拉开金千福,他甩开胳膊,“啪啪啪”就是几个大耳光: “你还我爹的命来,你还我大伯大伯娘的命来!你怎么不去死啊?呜呜呜……” 想到去年金家,一天功夫就死了三口人,金家兄弟这么做,在场的人都觉得不过分。 林福来的两个儿子,被他们的娘找了回来。 看到自家孩子被人抓着,哭得声嘶力竭,自己老爹被人暴打,嘴角流血,兄弟二人都急红了眼,上来就要打金家兄弟。 左氏家族老族长左作松,拦住了林家兄弟: “等等,你们如果打了金家兄弟,不是等于承认你爹偷了金家的香炉,你们理亏了吗?” 林家兄弟根本没听清左作松说了什么: “你个老不死的,滚开,要不,我们连你一起揍!” 左景殊走了出来:“你是傻*逼吗,听不懂好赖话呀?你打一个试试,欺负我们左家没人吗?” 听到左景殊的话,左圣开两兄弟,左圣通三兄弟和左景温七兄弟(包括小火左景运和钟遥),纷纷走上前来,站在左景殊身边。 因为后天,就是左圣泰成亲的日子,学堂里放了三天假,读书的左氏兄弟都在家。 林家兄弟不敢动了。 大家都安静下来,看着金家四兄弟。 金大木放开林小山,对四周的村民们抱了抱拳: “乡亲们,去年我家发生的事情你们都清楚,我们兄弟跪着求拿走香炉的人,把香炉还我们,我们急等着救命。 可林福来这个贪心的老畜生,还在我们面前装好人,就是不还我们。结果,我们家里,一天之内,三个长辈全走了!” 金大木说着,来到林福来面前,“咚咚咚”又是几拳: “姓林的,你看到这个香炉的时候,不会害怕,不会感到良心不安吗?三条人命啊,你还是不是人,啊? 我那么相信你,告诉你这东西是个宝贝,结果你放了把火,趁乱把它偷跑了,害我爹娘和二叔丢了命。我打死你,打死你!” 金大木发疯一般暴打林福来。 再看林福来,已经疼的说不出话了。 左作松过来拦下金大木: “再打就打死了。” 左作松来到林福来身边,问他: “这香炉是你拿的吧?” 金大木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口袋: “这是我从林小山手里拿过来的,是他装香炉用的。大家看看这个口袋的料子,不正是林小山他奶奶,过年过节穿的那件缎子袄的料子吗?咱们村,还有谁家能穿得起缎子啊? 再说,林小山已经说过了,大家也听到了,这是他从他爷爷,也就是林福来这个老畜生的柜子底下翻出来的,以为是个玩的东西,就和几个孩子一起玩儿。” 左作松点点头:“那这顿打,你就没有白挨。” 林福来低垂着头,一直不说话,因为,他无话可说。 有个小孩,拽着金千寿叫他低头,然后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金千寿来到林福来面前,大声说道: “姓林的,你偷了我家的香炉,我家因此三人丧命。现在,我要你赔偿我家六十两银子。如果你不同意,咱们就县衙见。” 左作松正想做个和事佬,说和说和,看看这事儿怎么能过去,一听金家人提了条件,他也就不多管闲事了。 金大木一听小堂弟的话,就知道这不是他能说得出来的,应该是有人指点。 人家帮了他们金家,他也不能装熊: “林福来,你也别装死,我下的手我心里有数,你肯定没有伤筋动骨。我们的条件你如果不答应,没说的,小四,你马上去报官。 里长林福来,偷村民家的宝贝,害了人家三条命。哼,我想,县太爷不会不管的。” “哥,我这就去。” 金千寿拔腿就跑。 “等等!” 从回来到现在,林福来第一次开口: “我家没那么多钱。” 金千寿指着他:“五十两,少一文,见官。” 最后,金大木四兄弟,拿到了林福来叫人送来的五十两银票。当天夜里,林福来带着最疼爱的小儿子一家,离开了沟塘村。 金家四兄弟回到家里,金大木对三个堂弟说道: “你们还记得去年香炉丢了以后,我去过县城吗?” 金千福哥仨点头。 “当时我很难过,县城遇到的事情,也就没和你们说。” 于是,金大木把遇到算命老头儿,老头儿又是怎么说的,一五一十讲了一遍: “我现在明白老头儿那句话的意思了,香炉找到了,可我们已经不需要它了。咱们的爹娘不在了,不用卖了它救命了。” 金千寿说道:“原来你叫我们改名字,还有这个缘故。” 金千木点头:“我在想算命老头说的那个女贵人。” 金千福:“这还用想,是左家那丫头呗。别忘了,小锁还是她救的呢。” 金千禄也说:“咱们砍的柴,还是左家人给拉回来的。他们还给了咱们家一布袋玉米面儿和一大块野猪肉。要不,咱们家都要断顿了。” 金大木叹了口气:“给小锁儿看病的钱,还没还人家呢。对了,左家现在是那丫头当家。” 粮食和猪肉,肯定也是那丫头叫人送来的。 “哥,左家那丫头,就是咱们的贵人呗?” 金千寿一拍手:“我想起来了,找我说话的那个小孩儿,就是经常跟着左圣开的儿子一起玩的那个,好像叫什么葛敏的。” 金大木最后说道:“左景殊是咱们的贵人,这事谁也别告诉。 以后,只要左家有活儿,我们有空儿就去帮忙。如果有什么事情咱们弄不明白,就找她问问。算命的说了,听她的准没错儿。” 金千福三兄弟:“好。” 074 张氏,你想要什么交代? 林福来连夜离开的消息,很快在沟塘村传开。虽然林家没有人往外说,可搬家的动静不小,惊动了不少人。 “林福来悄莫声地就走了,我觉得他肯定是理亏。” “你这不是废话吗?不理亏,他会让金家兄弟打成那样都不还手?” “我突然就想起来,你家那年丢的金镯子,会不会也是他偷的啊?” 那人细细一想:“哎呀,还真的有可能啊。我娘说,她摆弄镯子的时候,林福来媳妇进屋了,正好被林福来媳妇看到。 林福来媳妇很快就走了,然后,就有人来对我娘说,我爹摔田埂上起不来了,我娘拔腿就跑,镯子忘了收,回来就没了。 我娘心疼得大病一场,差点没挺过去。那镯子是我外公攒了好久买给我娘的嫁妆。 我外公去世后,我娘想起我外公,就拿出镯子看看。 他娘滴,那天就应该趁机去抄了林福来他们家,没准还能抄出些别人丢的东西呢。” “你们说得有理,林福来可能就是怕大家想起以前的事情,所以跑了。该死的,算他跑得快。” 林福来的离开,让大家想到了春天左克华一家的离开,同时总会不由自主地想着,林福来的离开,是不是也和左景殊有关系。 他们也只是怀疑,因为没有证据。 左作太家后院。 左家几兄弟正在劈柴,也在议论林福来的事情。 左景俭:“你们说,林福来偷东西这件事情,是不是有人故意搞的?” 左景让把劈好的木头绊子抱到一起垛起来: “不是他家的小孙子翻出来的吗?” 左景良搬来一根枯木,让左景温劈: “这早不翻出来晚不翻出来,正好林福来出了那件丢人的事情,这件事情紧跟着就被翻了出来,说不是故意的,我真不相信。” 左景让又抱了一抱柴,看了看四周,悄悄地说道: “你们说,会不会又是特特做的?” 因为刘二姐家门前的柴火,就是左景殊偷偷叫他和四哥从刘二姐家柴垛搬过去的。 左景温左景恭在心里说,你总算说到重点了。 正要走过来的左景殊,站在角落里,听到几兄弟的谈话,心里叹息: 自己亲哥心眼太实,天赋不高,以后,真要多操心些才行。 林福来这两件丑事,确实是左景殊揭出来的。 他和刘二姐这事,只能说他倒霉,自己把把柄递过来。左景殊只是在他们睡着的时候,进屋撒了点迷*药,搬了柴放了火。 香炉的事情,应该说是意外收获。 自古当官的就没有不贪的,像海瑞那样的清官也存在,只是极少,就忽略不计了。 左景殊就叫小火和葛敏两个,经常找林小山一起玩,没事就向林小山显摆些稀奇的东西。林小山不服气,肯定也会找些稀奇的东西出来才不落下风。 到时候,没准林福来藏匿的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就被曝了光。 林小山看到过他爷爷偷偷看那香炉,他不认识,只觉得这东西好看。 那天,小火和葛敏拿一个精致的陀螺出来玩,林小山很想玩,就翻出香炉和他们换着玩。 香炉正好被金家兄弟看到,左景殊表示,这可能是林福来坏事做多了,老天看不过去了。 不管怎么说,最终结果左景殊还是比较满意的。 左圣泰成亲的日子到了。 一大早吃过早饭,左作平一家穿戴一新,到左作太家去了,只留下曹秀在家里,她不喜欢热闹。 真儿打扮得跟个小仙女儿似的,左景殊领着她,找小火他们玩。 左作平一家人的出现,引起了不小的动静: “天啊,他们家那么多人,都穿着新衣服,左老太太的衣服亮闪闪的,是缎子吧?这也太有钱了吧?” “切,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他们家卖卤肉,你知道一天赚多少钱吗?你没看到左作太一家也都穿了新衣吗?” “也就左克华走了,他们两家抖起来了。” “左克华敢不走吗?她如果不走,左作平家那丫头能折腾死她。”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人家有个厉害的丫头啊。咱们家怎么就没有这样的丫头呢?” “那是你没那好命,要不,你赶快回家再生一个试试?” “你滚犊子!” 到了左作太家,一切准备就序,要开始典礼了。 这时候,来了一伙大家意想不到的人,贺妮的二叔二婶和堂哥,还有贺二婶的娘家兄弟侄子。 贺妮的脸立时就变得冰冷。 贺二婶进了院子一看,这宽敞的院子,这一排的大房子,这一大家穿着新衣服的人,她感觉自己上当了,立即就怒了,对着贺妮就骂道: “你个小*逼片子,说什么把自己卖给这个男人,明明就是你早就和人家勾搭上,到这里享福来了,却想把我们甩了。 今天,你不好好给我个交代,我们就住这里不走了。” 贺妮走了过来,左圣泰陪在她身边: “张氏,你想要什么交代?” 看着贺妮身上的缎子袄儿,贺二婶张氏就满眼冒火。 说什么卖身,原来是怕自己占他们便宜,要和自己断了关系啊。哼哼,哪有这么便宜。 “你个小畜生,我是你亲二婶!我养你这么大,你嫁了好人家,就想抛下我们,没门儿。 我要跟着你享福,我不走了,还有你二叔和你堂哥。” “张氏,你别忘记了,从你签了字画了押开始,我和你们就没关系了。” “狗屁,再没关系你也是贺家人,也是我养大的,我就不走了,你能把我怎么滴?” 这时候,小丫头真儿过来了,拉住贺妮叫她低下身子,对她说了几句话,贺妮的眼神又冷了几分。 她从袖袋里掏出几块糖,“再要糖吃,找你姐姐去啊。” 小真儿告诉她,她二婶家要娶的媳妇,把聘礼骗到手,人跑了。 她这段时间,一直忙着成亲的事情,这事儿她还真的不知道。 张氏应该是听谁说起了左家的事情,感觉又有油水可捞,就拖家带口地来了。 贺妮看着张氏嚣张的样子,“你不走是吧?没关系,你不走我走。你把十五两银子还给他家,我就跟你们走。” “我才不走呢,我就要住在这大房子里,穿缎子衣服。” 左景殊走了过来,一把薅住张氏: “你说你要住这里?” “对。” “这里可是左家。” “是谁家我不管,反正这是贺妮家,我是贺妮她二婶,我养大了她。她在这里,我就要住这里。” 左景殊甩开张氏,一指贺妮: “你脱下衣服,马上给我滚出左家,我们左家要不起你这样的媳妇。” 【作者题外话】:《作者的话》: 读者宝儿们,老步的文正在上推荐,老步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有票票的请砸下来吧。 晚上还有两章。 祝大家好运! 075 你说吧,卸他们哪里? 一个眼神过去,贺妮就明白了左景殊的意思,她很害怕地恳求道: “别让我走,我已经是你家的媳妇了。” “还没拜堂,不算数。你给我滚!” 左圣泰假装舍不得地拉着她。 左景殊又拽住张氏: “我当初到下洼村,说的是买贺妮回来给我二伯当媳妇,你和你男人是签了字画了押的。” “买什么买?那十五两银子明明就是聘礼。” 左景殊瞪着张氏:“行,不管那银子是聘礼也好,是贺妮卖身钱也好,贺妮这人我们左家不要了,你还我钱子!” 贺妮假装被旁边的左家人逼着脱下了嫁衣,站到张氏身边: “我们走吧。” 张氏有些蒙,这什么情况,自己是来占便宜的,就算不能住到左家来,也应该捞些银子回去啊。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开始放赖: “我不管,我就要住这里。” “我明白了,你就是看我们左家好欺负,占便宜来了。左家的婶子大娘们,教训教训这个泼妇,让她知道知道我们左家不是好欺负的。” 左景殊说完,就把张氏甩到旁边的女人堆里。 今天左家办喜事,整个沟塘村姓左的人家都来了人,因为都是一个祖宗。 听到左景殊的话,好多个婶子大娘挤了过来,就开始打张氏。 女人打架,不是拉扯就是抓挠,一会儿功夫,张氏的脸上身上就没有好地方了。 贺二父子和张氏娘家人想上来帮忙,早被左家的男人们拽到一边修理去了。 “啊,啊!” “别打了,别打了!” 整个左家大院,很快就响起一片的惨叫声和求饶声。 看看差不多了,左景殊一抬手,大家停了下来。 左景殊又薅过张氏:“你还要住我们家吗?” 张氏有些畏惧地看着左景殊: “不……不住了。” “好。你不住了,你的侄女我们家也不要了。看到没,嫁衣已经脱了,一会儿你就带走。不过,你要先把银子还我。” “我……我没钱。” 左景殊笑了:“你没钱,贺妮我们是不要了,你说,怎么办吧?” “我怎么知道。” “啪!” 左景殊抬手就是一巴掌,大喝道: “不知道你来我家闹什么?张氏,今天你不把银子还我,就别想离开沟塘村。” 左景殊一指张家人:“你们不是她娘家人吗?你们就帮她一起还吧。拿钱!” 左家人一齐跟着大喊:“拿钱!” 张家人刚刚已经被打了一顿,现在都十分害怕。其中一人说道: “我们只是来帮忙的,并不知道她要干吗。再说,她已经嫁到贺家,不是我张家人了,她的事儿和我们没关系。” 来的时候,张氏口口声声说,只要他们帮忙,肯定有他们的好处。现在看来,不被人家讹上就不错了,还想要好处? 其他的人立即附和道:“对,她的事儿我们不管。” 左景殊点头,“你们先靠边站着。” 张家人立即站到一边,故意离张氏远些。 左景殊问张氏:“你没钱是吧?” 张氏还很豪横:“没钱!” “你的宝贝侄女儿我们要不起,银子我是必须要回来的。既然你没钱,那就用别的东西抵吧。把那姓贺的爷俩给我押过来!” 看着贺家的爷俩,左景殊说道: “因为张氏太闹腾,贺妮我们不要了。我要银子,你们有没有?” 贺家爷俩摇头。 “那就把你们身上的东西留下吧。” 左景殊回头大喊:“王叔,你过来。” 一个一身肥膘的汉子走了过来,手里还提着一把剔骨尖刀。 “特特,你叫我*干啥?” “王叔,借你的手,把这爷俩身上的东西卸点下来。” 这个姓王的也是有趣,打量了一下贺家父子: “你说吧,卸他们哪里?” 左景殊围着二人转了一圈儿: “他们家欠我十五两银子,你说,我卸他们哪里好呢?” 张氏窜了过来,大叫: “你敢!” 左景殊一脚踹过去: “那就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你看我敢不敢!” 姓王的汉子摇头说道: “现在很多人家都吃不上饭,自卖自身的到处都是,二两银子就能买一个孩子,这人不值钱。” 左景殊夸张地大叫道: “哎呀,那我不是亏了?我买贺妮可是花了十五两啊。不行,我得在他们贺家人身上找回来。 王叔,先给我卸他一只手下来。” 左景殊指着张氏的儿子。 “好。” 因为贺家父子被人押着,根本动不了。 姓王的汉子拿着刀,在贺家儿子手腕上比来比去的。 贺家儿子吓得大叫: “娘,快救我,我不要被卸了手去。” 张氏又跑了过来,被左家的几个女人拉住了。 左景殊又说道:“王叔,我觉得呢,这事要慢慢来才有趣。这一下子就把手卸下来,多不好玩啊,我要慢慢玩儿。” 左景殊说完,把手伸进怀里,从空间里掏出一把匕首: “王叔,你的刀太大了,切手指不太好用,我先用这个切,一会儿要切手腕的时候,我再叫你啊。” “好,那我回去忙了。” 姓王的汉子走了。 左景殊抓住贺家儿子的手就是一刀。 “啊!” 贺家儿子一声惨叫,抬起鲜血淋漓的手,“娘啊,我的手,我的手断了。” 张氏拼命地大叫:“你放了我儿子,放了我儿子!” “都闭嘴,我这只是先扎一刀练习一下,还没开始切呢,你们嚎啥!” 左景殊轻轻甩了甩匕首上的血迹,很烦恼地说: “行了,我要开始切了。是先切大拇指好呢,还是先切小拇指好呢?真麻烦。就从小到大吧,先切小的。” 她又抓住贺家儿子的手,一刀下去,把小指肚切下一半。 “啊!” “嚎啥?害得我都切偏了。” 贺家儿子的手血流如注,他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拼命地叫喊着: “娘啊,我疼啊,咱们回家吧。我不要被切了手指啊。我回家好好干活攒钱娶媳妇,咱不要她的钱了。回家吧,娘。” 贺二叔始终盯着左景殊的手,他看得出来,如果不是儿子一哆嗦,她是真的准备切下儿子的手指啊。 他对左景殊说道:“贺妮已经和我们没关系了,我们也不会再来闹腾了,你放我们走吧。” “你以为,我们左家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今天是我们左家办喜事的大好日子,你们害得我们家见了血,你们还想走?都把手给我留下!” 张氏大怒:“我们都要走了,你还想怎么样?” 贺二叔拉着儿子跪下了: “我说话算数,不会再登你们左家的门了。” 左景殊一指张氏:“我不相信她。” 贺家儿子大叫:“娘,娘,你快答应她,晚了我的血就要流干了,我就要死了。” 张氏急忙喊道:“好,我答应你,再也不来了。” 左景殊挨个看了看贺家人: “记住你们说的话。都给我滚!” 贺张两家人逃命似的都跑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左景殊对贺妮说道: “二伯娘,把嫁衣穿上,今天是好日子,现在就是吉时,典礼开始!” “哎,哎。” 贺妮痛快地答应着,在旁边女人的帮助下,很快穿好了衣服。 典礼很顺利,司仪喊“礼成”后,一对新人被送进洞房,外面院子里,就开始撒喜糖了。 左家在前几天就告诉小孩子们,今天可以捡喜糖和铜钱,所以,今天来的孩子特别多。 左家几兄弟一人端个笸箩,里边是铜板,熟花生,大枣,糖块。 糖块就是左景殊空间里的彩色糖球,外面用油纸重新包装一下。 兄弟几个一人面前站着一帮孩子,左景殊叫他们按年龄分成几组,然后就开始撒糖了。 孩子们高兴地大喊大叫,一边捡着自己跟前的东西。 小火葛敏和真儿,他们的衣服上都有左景殊给设计的口袋,肚大口小,能装很多东西,他们几个边捡边装。 “哇!” 一个孩子哭了起来,“我拿不下了。” 为了喜庆热闹,左景殊让多撒一些,让孩子们高兴高兴。孩子们平时几乎没有什么零嘴,还要帮家里干好多活儿。 左景殊好笑地看着那孩子,叫道: “孩子娘呢,快帮孩子拿一下。” 一个妇人过来了,把孩子手里的东西接了过去,那孩子又高兴地去捡糖块。 所有的东西都捡光以后,孩子们互相比着,看谁捡的多。 看到小火他们衣服上的口袋时,他们想回家也叫自己娘做一个。 没多久,就开始放席了。 左家的席面肉多量足,是整个沟塘村头一份儿。 大人桌上吃得精光,孩子们吃饱了小肚子,桌上的东西还剩下不少。 左景殊告诉他们,分一分都拿回家慢慢吃吧。 孩子们又是一阵欢呼,比过年还热闹。 左圣泰婚礼过后,左家开始秋收了。 左景殊怕下雨,地里泥泞进不了车。就叫左家所有人都参加秋收,包括她自己。 先把粮食抢收回来再说。 老天爷帮忙,都是晴朗的好天儿。 大田里的玉米收完以后,上学的做买卖的就不用干了,左作太左作平带着家里其他人,一早一晚趁没人的时候,假装上山采山货,把山上地里的玉米收了回来。 收回来的玉米,脱粒交了税粮以后,就按人口分了下去。当然,山上收的被他们藏在库房里。 左家玉米的产量公开以后,在村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你说什么?左家的玉米亩产有五六百斤?” “我亲眼看到他们称的,只多不少。” “他们还种了一茬土豆呢。” “哎呀,左家那得收多少玉米啊?不行,我得到左家买些玉米种去,晚了怕没有了。” “等一下,我也去。” “我也去。” 呼拉拉,一大帮人到左家去了。 其实,左家玉米的实际产量比公开的多多了,左景殊就怕以后别人种了自己的种子,产量达不到,会引起不满,故意把产量少说了几百斤。 076 你还需要山参? 左景殊看着这些村民,本来还在喧哗的村民们,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了。 左圣泰的婚礼上,左景殊的表现给村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丫头,太厉害了,真敢下手啊,以后千万不要惹到她。 “你们就是准备买些玉米种子是吧?” 大家点头。 “那你们要不要像我家今年一样,套种土豆呢?” 大家立即回答:“要。” 不要是傻子。左家今年的土豆,收了好多,玉米还不耽误生长,土豆就等于是白得的,现在也有机会这么种了,干吗不要。 “你们听好了,我卖土豆和玉米种子,可以收现钱,也可以明年种地的时候再给钱,还可以采山货换。想怎么买,你们自己决定。 种子不管你是不是交钱了,都放在我这里,明年要种的时候再给你们,我怕你们保管不好。 好了,你们去我爹的房间登记吧。” 最近这段时间很忙,左景殊除了每天黄昏去抓喇咕,已经很久没有去看看奔雷和闪电了。 今天,她决定去看看俩虎,看看闪电还有多久能生宝宝,再带烈焰回草原看看,和家人聚聚。 左景殊出了自家大门,远远的就看到祁修豫带着烈一,正向这边走来。 她急忙迎了上去。 “你回来了?骆居庸没来,鲁王的情况是不是……” 祁修豫笑了:“骆居庸很好,鲁王也很好,你不用担心。” 左景殊松了一口气。 “小景,你送我的参,对恢复刀剑伤有奇效。我母亲因为没有外伤,她用参的时候,我没发现这一点。 鲁王用了你的参,身上的伤口恢复得很快。” “你还需要山参?” 祁修豫有些不好意思: “鲁王这次负伤,是因为出了内奸,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这次,不只是鲁王,还有几个将军也不同程度地负了重伤,有的是伤上加伤,恢复得很不好。 郎中说,如果不抓紧治疗,恐怕以后不能上战场了。” “需要多少?” 祁修豫:“重伤的有四人。” “我去找奔雷,你到山脚下等我。先说好,这附近一带已经找过了,我得跑远些,能不能找到看运气了。” “我知道。” 左景殊几个起落,不见了踪影儿。 左景殊找到奔雷:“那个山参,你知道哪里还有?祁修豫要救人。” 吼!--你上来吧。 左景殊上了虎背,奔雷驮着她跑了很远,一共挖了七棵中等个头的参,大个的就一个。 交给祁修豫的时候,左景殊说道: “大个的你留下备用吧,再给骆居庸一棵。” 祁修豫点头:“伤势不等人,我把参送回去我再来。” “好。” 祁修豫骑马走了,左景殊返回去找奔雷玩儿。 吼!--我给你留下一棵最大的。 左景殊瞪圆了眼睛:“有多大?” 奔雷瞄了左景殊的手一眼: --“比你的爪儿大多了。” 左景殊怒了:“你的才是爪儿,我这叫手,手!” --好吧,手。 “带我去。” 这棵参真的很大,虽然左景殊不知道有多少年了,但二三十年的参她是见过的,和这棵简直没法比,这棵,保守估计也得有上百年。 挖了棵大山参,左景殊心情极好,到山洞看闪电时还哼着曲儿。 奔雷翻了个白眼,一脸的嫌弃: --“真难听。” “我又没给你听。” 闪电的肚子已经鼓起来了,左景殊摸了又摸: “也不知道里边有几个。” 闪电说道:“我们虎族一般都是生两个。” “我和奔雷要带烈焰回草原看看,你就在这里休息吧。” 吼!--我没事。就我现在这样,都不影响捕猎的。 “你太厉害了。” 左景殊掏出两块牛肉给它们吃,然后和俩虎一起去了草原。 烈焰见到家里人很高兴,和它们在草原上跑了很久。 …… 左景殊回到家里,就看到自己房间前一个人影儿一闪,左景殊以为是李小花,走近了才看清楚,原来是金大木。 “你找我有事啊?” “我就是想问问你,我这不是有了五十两银子嘛,我想先把外债还了再干别的。 我二弟说,也许可以用这银子来赚钱,赚了钱就可以还债了。 还有就是,我这香炉要怎么处理?” 左景殊认真地说道: “你二弟这么想是对的。有了这些银子当本钱,你们可以做点赚钱的事情,而不是先还了钱,再想办法赚钱。” “那你看我能做点什么啊?” “你悄悄在周围打听一下,有没有人家要卖地的,你买几亩。自己有了地,起码不用挨饿或少挨饿啊。这香炉,你想卖了它呀?” “我父母和二叔都不在了,我们现在也不是说过不下去,我不想卖,想留下来当传家宝。” “你是怕有人惦记啊?” “是。” 左景殊想了想:“这好办,过段时间我有个有钱的朋友,我假装领他到你家去,就说要买,你把香炉给了他。他说回京城鉴定一下,如果是真的,就买下来,然后,你就一直等下去。” 金大木笑了:“我懂了,我的香炉让别人拿走了,我在等鉴定结果。就算是卖了,钱还没到手。” “对,就是这样。” 金大木自言自语道:“这东西藏哪里好呢?” 左景殊笑了:“好好地用油纸包上,砌墙里。” “好。” “金大木,过两天,我们家要起早去采山货,你们兄弟如果没事儿,就一起来吧。” “我们肯定来。” 077 你要相信你自己,你一定行的… 左景殊没有急于上山采山货,她想把几个哥哥和弟弟,送进云台县的云台书院去上学。 虽然也可以继续在村里读书,可是族长爷爷的水平毕竟有限,还是书院的授课比较正规。 左作平听了左景殊的打算: “特特啊,这是好事。可你哥哥们要去书院上学,这书院村里来回跑,虽然咱们离县城不远,可这马上就要到冬天了,寒风刺骨,顶风冒雪的,别冻坏了呀。” 左景殊笑了:“爷爷,你放心,我自有打算。” 左景殊带着哥哥们,还有小火和葛敏,坐着左圣泰的马车去书院。 小火强烈要求带葛敏一起去,左景殊也很喜欢葛敏这个小家伙,就同意了。 左景殊已经和书院的蒋山长说好了,领着哥哥和弟弟前来,只要他们通过了蒋山长的考试,就可以进书院学习了。 坐在马车上,左景殊说道: “到了书院,你们不要害怕,就像在族长爷爷的私塾一样,稳稳当当地回答山长的问题,我相信你们肯定能通过考试,成为书院的学生的。” 左景让不是很有信心: “特特啊,万一我考不上咋办?” 左景殊瞪了他一眼:“那就回家给我放牛去。” 小火笑着说:“五哥,你要相信你自己,你一定行的。你看,我都相信我能行,你也能行,我们一起努力。” 葛敏和小火都举着小拳头,给对方也给自己打气。 左景让被妹妹训了,这会儿又被弟弟鼓励了,弄得他很不好意思,好像他才是这里最小的那个似的。 三哥左景恭拍拍他的肩膀: “老五,你别有压力,我知道你的水平,你能行的。” 钟遥拉着他的手:“你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些人里,最应该担心的是我,对不对?” 左景让终于有了信心,“恩,我能行的。” 来到了云台县书院,进了蒋山长的书斋,兄弟几个开始接受蒋山长的考核。 左景殊等在外面,过了有一个多时辰,蒋山长出来了: “左景殊,你的哥哥弟弟都不错,他们可以到书院上学了,我把他们安排在丙班。 如果以后他们的成绩达到乙班的标准,就到乙班去。” 左景殊很高兴,“谢谢山长,我们明天就来上学。” “可以。左景殊,那两个小家伙不错,有机会我想单独指点他们一下。” “那是他们的荣幸,我替他们谢谢山长。” 蒋山长挥了挥手:“回去吧。” 左景殊带着左家兄弟离开了书院,坐马车就回家了。 路上,左景殊告诉大家,他们都通过了考核,明天就可以去书院读书了,让他们回家准备东西。 左景殊让她娘楚氏给左景让和钟遥准备行李,她来到左作太家,找左圣开说话: “大伯,县城二道街的房子,我准备让你和我大伯娘住在那里,我大伯娘平时给我哥他们做做饭,有时间就收拾一下菜园子。 你呢,直接买了猪头和下水回来,卤好了,就拉到你的铺子里卖,就不用再县城村里两头跑了,也不用和我大伯娘分开,你们也能互相照顾一下。我哥他们有地方住,也有人给他们做饭了。 你觉得怎么样?” 左圣开有些担心何氏的身体,怕她受累。 何氏却说道:“你还记得我怀小火的时候吗?肚子已经很大了,家里没米下锅,我还给别人洗衣服赚钱买米。 那时候能干,现在也能干,你放心,我没那么娇气。再说,还能经常和你和小火在一起,我真的不怕累。”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 当天下午,左家的马车和牛车,往返了好几趟,才把左圣开一家和左景让兄弟们需要的东西,拉到二道街的宅子里去。 左圣开一家住正房,左景让兄弟住东厢房,西厢房是留给左景殊的。 吃过晚饭,天还没黑,左景殊把哥哥弟弟都叫到院子里,教他们剑法: “读书没有一个好身体不行,这套剑法可是我求了别人教我的。就是为了教给你们,你们一定要好好学。” 左景殊就把剑法教给他们。 左景让读书天赋一般,练武的天赋却很高,他学得很快,左景殊就让他教大家。 第二天上学回来,左景殊又把剑法让他们练习了一遍: “基本招式你们已经掌握了,以后就慢慢练习吧。我要回去了,还要采山货呢,你们在这里好好读书,珍惜这得来不易的机会。” 左景殊回到家里,就开始带着家人采山货。 没想到,她居然和奔雷说的那伙人遇上了。 078 正在从山洞里往外搬箱子呢。 秋收结束后,交完税粮,左作平把家里所有的粮食彻底分割清楚了,每家都是按人头分的。 三块地,最大的那块给了二房,最小的那块是三房的,不过,左景殊不要了,给了大房。以后,就自己种自己家的地了。 现在,左作平家算是彻底分完了家。 至于左作平赶着的牛车,那是左景殊的,和分家有什么关系?驴车和马车,也是左景殊的。 左作太家,左圣泰成亲后,左作太也给兄弟二人分了家。 房子银子平分,八亩好地哥俩一人四亩,五亩薄地左作太自己留着种,也不要哥俩的养老钱了,他目前身体还好,就老两口单过。 暂时就这样,以后就看情况再说。 分完了家,贺妮心里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儿。 有些高兴,有些郁闷,还有点担心。 高兴的是,自己两口子过日子,没人拘束着,自由方便,挺好。 郁闷的是,公公和大伯哥再赚多少钱,都和自己家没关系了。 左圣泰现在等于是在给左景殊干活,如果左景殊哪天不高兴,收回了马车,难道自己家就靠着那四亩地生活? 虽然现在好多人家连四亩地都没有,可她看到左景殊家的房子车子,心里很不平衡。 她想了好久好久,最后,想明白了: 她如果想过好日子,自己又没有那个能力,那就紧紧抓住那个有能力让她过好日子的人,听她指派,让她帮自己。 …… 这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左景殊家的大门打开了,一辆马车和一辆牛车从院子里赶了出来,左家人要去采山货了。 大门关上以后,左景殊就把大门锁上了。 家里,就奶奶安氏带着方儿和正儿小哥俩,还有小丫头真儿。 其余的人,除了书院读书的哥几个,都跟车上山。 左作太家跟上山的,除了左圣泰父子,还有贺妮。另外,还有金家四兄弟。 为什么要这么早?因为左景殊想远点走,进大山里去采,把附近山头的山货留给村里人。 有些人家能上山的人不多,不敢往深山里走。左家人多,如果从近处开始往山里采,那么,村里人基本上采不到什么东西了。 大家生存不易,给别人留条活路。 因为左景殊事先已经察看过了,知道哪里有好东西,她直接就把家里人带到山货密集的地方。 “这一大片地方,板栗山核桃还有榛子,差不多够我们捡大半天了。清理出一个地方,捡好了就放一堆,最后再一起拿到山下马车上。 你们先捡着,我下山把马车牛车找个地方藏起来,再到别外看看,哪里还有山货。 大家千万别到处乱走,这可是大山里。如果遇到紧急情况,你们就一起大声喊我,我不会走得太远。” 左作平把背篓里的布袋掏出来: “知道了,去吧,你也小心点。” 这里已经是大山里了,虽然碰到人的几率很小,可也不能大意。 左景殊离开大家,很快来到山下,把马车牛车收进空间。 往哪里藏?现在正是采山货的好时候,谁能保证自己藏东西的地方不会来人? 左景殊又上了山,她自己单独行动,采些不易保存的野果,准备酿酒。 这个时代的酒,酿造工艺差,不好喝。她要多酿一些,以后送礼就不愁没有东西了。 野葡萄,山里红,山丁子,五味子…… 当然,如果遇到别的山货她也不会放过。如果是大片的,她就记住地方,准备带家里人来采。 又采了一片野葡萄,左景殊回到“大部队”看看。 大家正干得热火朝天呢,左景殊叫道: “饿了渴了这里有干粮有水,累了就歇会儿,反正山货有很多,慢慢干。” 大家嘴上答应着,却头也不抬,闷头干活。看看旁边,已经堆了不少了。 主要是这板栗和榛子,捡的时候还要去外皮,就很耽误工夫。核桃皮不好剥,只得带皮拿回家,再慢慢去皮。 左景殊又离开了,她换个方向继续找好东西。 她又捡了很多的山梨和山里红,此刻正在高树上往下掰猴儿头菇呢。 这一片儿的猴儿头菇真不少,她运起轻功,有树上窜来窜去。 忽然,她隐隐听到有人在说话。再细细一听,又没声音了。 听岔了? 继续掰猴儿头,不对,还有声音,应该是离得远,声音就时断时续的。 左景殊悄悄下了树,坐在地上,屏心静气,聚精会神地听四周的动静。终于找到声音传来的方向。 她悄悄向那个方向走过去,声音越来越大,听声音应该是一伙人。 越来越近……终于能够看清楚了。 一伙人进进出出地,正在从山洞里往外搬箱子呢。箱子有两个鞋盒子那么大,比鞋盒子厚一些。 看这些人搬运时那么吃力,箱子里的东西应该特别沉重。 为了看得清楚听得明白,左景殊冒险向前挺进。因为这时候,这些人的注意力都在搬运箱子的人身上,没人注意左景殊藏身的草丛。 左景殊快速进了空间,取消空间的声音屏蔽,观察外面的动静。 “大家都快点,抓紧时间。” 一个紫衣男人吆喝着,他身边站着一个穿黑衣的蒙面男人,紫衣男人吆喝的同时,不时看看黑衣男人的眼神。 洞外的箱子在不断增多,黑衣男人有些不耐烦,紫衣男人催促的更大声了。 终于搬完了,紫衣男人还进洞察看了一下,出来对黑衣男人点点头,然后,紫衣男人又吆喝人把山洞口封了起来。 我靠! 空间里的左景殊惊叫了一声,这伪装的技术也太高明了吧,如果不是一直在这里看着,就算是走到山洞口,她可能都不会想到,里边是个山洞。 现在左景殊数清楚了,算上黑衣紫衣两个男人,一共是十九个人。 紫衣男人叫道:“老狼,你带人把箱子搬那边去,然后就在那儿守着。” “是。” 一个大胡子男人带头搬了一个箱子走了。 另外十六个人,一人搬起一个箱子跟在大胡子身后。 079 我肯定会把东西送到通北镇。 搬箱子的人离开了好一会儿,紫衣男人凑到黑衣男人面前: “这批财宝不是上头留下的后手吗,怎么现在就要搬走?是不是情况不容乐观啊?” 就听黑衣男人低沉的声音说道: “别胡乱猜测上头的意思,我们只要听命行事就行。” “是。” 二人不再说话。 搬箱子的人回来了,大胡子没跟回来,紫衣男人带人继续搬箱子。 空间里的左景殊很生气,你们两个混蛋,你们倒是多说几句啊,我也好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是干吗用的。 现在让我怎么办? 既然你们偷偷摸摸的,恐怕也不是办什么正事,至少是官方不允许的事。 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我不贪财,收了这些东西,如果遇到什么天灾人祸,我也能救救百姓。 也不知道这些人把箱子搬到了哪里,反正他们回来得很快。 左景殊心里想着,这些人是不是傻,你说你要藏东西,藏自己看得到的地方,或离自己近的地方,是不是要取也方便。 这可好,深山的山洞里,运进运出的全靠人力,浪费时间和力气,没事找事。 好不容易等到这些人把箱子搬完了,黑衣男人跟着搬箱子的人一起走了。 左景殊从空间里出来,悄悄地跟在这些人后边。 左景殊跟到了地方一看,天啊,原来这些人一点也不傻,还很聪明。 原来这里有条溪流,虽然不宽,却挺深,这些人正把箱子往一些小木船上搬,小船顺流而下,想来下游应该有人接应。 没有人上船,他们在岸边跟着小船向下游去。左景殊想了想,也悄悄跟在后边。 越往下走溪流越宽,溪水就越浅,最后,小船搁浅了。 岸边很宽阔,停着六七辆马车。 这些马车比普通的马车宽,长,一辆车驾着三匹马。 那些人七手八脚地把箱子从小船上搬下来,装到马车上。然后,他们把小船藏了起来。 马车被赶到旁边的一个小树林里,左景殊听紫衣男人对黑衣男人说道: “明天天亮前,我肯定会把东西送到通北镇。要不,你先去云台县城休息一下,你已经两天没合眼了。” “不用,我在车里眯一下就成。” 左景殊知道了他们的目的地,就悄悄地原路返回。 来到那个山洞前,左景殊打开山洞走了进去,里边什么也没有。 左景殊出来照样封好了洞口,急急赶回去。 左作平他们已经把这一片的东西都捡完了,他们已经吃过东西休息好了。 左圣通看大家有些着急,就对左作平说道: “爹,要不,咱们一起喊特特吧,不把她喊回来,咱们也不知道马车藏在哪里了。” 左作平瞪了他一眼:“喊啥?你别吓到她。她听到咱们喊她,以为咱们出了什么事儿了呢。特特做事最有分寸了,等一会儿她就回来了。” “还是爷爷了解我,我这不就回来了嘛。” 大家都和左景殊打招呼。 左景殊说道:“爹,你领七八个人,带着背篓,那个方向有几棵山梨树,上面的梨我尝了,味道还不错,你们去都摘回来。 其他的人,留三四个男人看着东西,剩下的,带着东西跟我下山。” 左景殊说完,从自己的背篓里拿出两个特大号的袋子,让大家帮她装满了,拿出绳子把两个大袋子绑在一个长木杆两头,她一弯腰挑起了长木杆: “跟我走吧。” 大家目瞪口呆地看着左景殊飞快地走了。 “特特这力气也太大了。以前只知道她的力气大,没想到,竟然大到这地步啊。” “别废话了,再等会儿跟不上了。” 左景殊在前边开路,其他人或背着背篓,或扛着袋子,跟在左景殊身后向山下走来。 要出山了,左景殊把其他人远远地甩在后边。 等这些人出来时,左景殊已经把她挑下来的东西装到车上,准备返回山上。 “爷爷,你和大爷爷看着车,我们回去继续往下搬。” “好。” 孙女的话就是圣旨,左作平无条件执行。 大家把所有的东西都搬下山才发现,两辆车根本拉不了这么多的东西。 左作平说道:“要不,再来拉一趟吧。” 左景殊看了下天色,太阳马上就落山了,恐怕不用到家天就黑了。 再来一趟?回家了还不得到半夜啊。 “没事,听我的,保证一趟就拉回去了。大哥二哥,你们上车,把车上的东西向四下摊开,然后狠狠地踩,用力踩,反正这些东西不怕踩。” 左景温左景良上了车,这边一个那边一个,用力踩。 踩过之后,里边的东西被压实了,车上空出很多空间。 大家继续往车上装。 “特特啊,这马能拉动吗?” 左作太有些担心,可别为了拉东西,累坏了马,那可就亏大了。 左圣泰笑了:“爹,你不知道吧,这马跟特特一样,是个大力士呢。” 左作太高兴了,“是吗?太好了。” 马车车厢装得满满的,踩得实实的,上面还搭了不少袋子。 牛车上也搭了不少袋子。 大家看看剩下的东西,装背篓里,一人背一个,正好。 左景殊看到大家疲惫的神情,尤其是女人们,已经很累了。这里到家里,十几里路呢。 左景殊又拿出她那两个特大号的袋子: “你们把背篓里的东西都装进袋子里,我挑着。” 所有人一致反对。 左景殊大叫:“我又不累,你们快点,天都要黑了。” 左作平大声说道:“听特特的。” 十几个背篓的东西,装在两个大袋子里,压实,左景殊毫不费力地挑了起来: “你们跟着车走,遇到上坡的时候,帮忙推一下牛车,马车不用。我先走了。” 说完,左景殊健步如飞,很快走远了。 大家看不到了,左景殊就把东西收进空间,她运起轻功回到家门口,把东西拿出来,打开院门,把担子放下。 “奶奶,我回来了。” 安氏听到孙女的声音,急忙走了出来: “怎么就你自己,你爷爷他们呢?” “他们跟着车走,在后边,还得一会儿呢,我挑着担子回来的,我走得快。嘿嘿。” 安氏一看院子里放着的担子:“天哪,特特,这是你挑回来的?” “是啊。” 安氏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快歇歇吧,饭已经做好了,你饿不饿,要不,你先吃点。” “奶奶,我不饿,我去迎迎他们。你把干粮给我装点。” 干了一天的活儿了,有些人怕是早就饿了。山上有泉水喝,应该不会渴。 “好,好。” 左景殊背了二十来个二合面的大饼子,向山上走去。 …… 左景良感觉自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哥,你说特特会不会给咱们送些干粮来啊?” 左景温没说话,他觉得有可能。 左作平骂道:“你还是当哥的,这么不疼妹妹,这大老远的,还让你妹妹给你送干粮,我打你个干粮样。” 左作平说道,假装拿鞭子要打左景良。 左景良赶忙跑到一边去: “爷爷啊,我也是你亲孙子吧,不带这样偏心滴。” 左作平才不在乎呢:“我就是偏心了怎么样?要不,你找别人叫爷爷去。” “那不行,你这么好的爷爷哪里找去,我可舍不得。” 左作平笑骂道:“你个小兔崽子,就是嘴好。哎,你们看,那是不是特特来了?” 大家一看,可不是,正是左景殊,怎么感觉好像一晃儿的工会她就到眼前了? “我带了干粮,大家歇会儿,都吃点。” 马和牛都不饿,因为在空间里,左景殊给它们喂了些饲料,给它们补补。 大家都饿了,谁也没客气,一人拿个饼子吃了起来。 吃完了,感觉身上有劲了,继续往家走。 就这样,到家已经黑黑的了。 大家把车上的东西都卸到院子里,摊开晾着,把马和牛拉到马棚喂上,安氏已经招呼大家吃饭了。 左景殊让金大木兄弟吃了饭再走,明天早上早点来。 他们也没客气,吃完了,帮忙收拾好才回家。 左景殊对大家说,明天,男人们继续上山,女人在家里,负责把今天弄回来的东西去皮,然后摊开晾着。 可别好不容易弄回来的东西,再捂坏了。 晚饭后不久,累了一天的左家人早已经进入梦乡。 左景殊悄悄打开房门,走出屋子,来到西边墙下,一纵身翻过院墙,向西上了官道,向北掠去。 080 不许骂我哥,你们才是大笨蛋呢! 左景殊知道,通北镇在云台县西北一百三十多里的地方,是云台县和大凉城之间唯一的一个可以歇脚休息的地方,越往北越荒凉,很少有人家。 所以说,那批东西,十有八*九是运往大凉城的。 通北镇到大凉城,还有二百里。 为了能在天亮前赶回来,也为了能早点追上那伙人,左景殊把她的轻功运用到了极致,她自己都感觉好像飞了起来一样。 虽然是晚上,左景殊练习轻功后,视力也大大提高。不能说看东西像白天一样,可也差不多少了。 走出有四五十里,左景殊把烈焰放了出来,骑上继续跑。 跑了二三十里,左景殊把烈焰收进空间,她继续轻功前行。 已经看到车队了。 左景殊悄悄靠近,正是她要追的车队,那个紫衣男人骑在马上,跟在车后。 左景殊想了想,在心里算了下,时间应该来得急。 如果在这里下手,不方便不说,恐怕他们要把怀疑目标锁定在云台县,那就太不妙了。还是到通北镇下手吧。 左景殊悄悄绕过车队,跑到前面去了。 她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通北镇,在进镇的路口旁边,随便找了个偏僻的地方,进了空间休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左景殊听到马蹄声,她从空间里向外看,是那个车队到了。 等他们过去了,左景殊出了空间,尾随在他们后边,进了镇子。 这伙人没有打听客栈,直接把车赶进了一个院子,留下几个人看车,其余的人进了屋子。 左景殊一把迷*药过去,看车的几个人无声地倒下了。 左景殊掏出匕首,割断了绳索,把几辆车上的箱子都收进了空间,转身急速离开。 出了镇子就运起轻功疾行,跑出五六十里骑上烈焰…… 回到家里就呼呼大睡。 早上楚氏叫她起来吃饭的时候,她还没睡醒呢。 今天女人们没上山,和昨天一样,左景殊找个地方让大家采山货,她下山来把马车牛车收空间里,就开始到处逛了。 因为没有女人参加,今天采的东西比昨天少多了,两辆车装着正好。 就这样,左家连着采了六天山货。村里也好多人家去采。 这天晚上回来,左作平看了看天色: “怕是要变天了。” 左景殊立即说道:“明天不上山了,家里的山货晾好的收起来,没晾好的,好好晾晾,大家也歇歇。我去县城看看,能不能把山货卖了。” 大家都没意见,也确实累了。 …… 左景殊到了县城,先去左圣开的卤味儿铺子看了看,生意还挺好。因为增加了些卤素菜,人多的时候,何氏就来帮一会儿忙。 左景殊又去了云台书院,想看看自家哥哥和弟弟适应得怎么样,有没有被人欺负。 刚刚走进书院的大门,就听到小火恼怒的声音: “不许骂我哥,你们才是大笨蛋呢!” “你们是笨蛋!”这是葛敏的声音。 左景殊急忙跑过去,就看到小火和葛敏站在那里,像两只斗架的小公鸡一样,脸红脖子粗的,挺着小胸脯。 他们的对面,站着四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正一脸鄙视地瞧着他们。 看到左景殊来了,小火过来抱着左景殊,眼泪巴嚓地说道: “他们说,哥哥们是笨蛋!” 葛敏点头:“恩。” 左景殊拍拍小火的头:“不怕,看姐姐给你们报仇。” 左景殊一手拉着一个,来到四个少年面前: “我是他们的姐姐,是你们说,我哥哥们是笨蛋的?” 一个小少年大声说道: “是我们说的。我们都是十一二岁上丙班,可你哥哥他们都十八了才上丙班,不是笨蛋是什么?” 左景殊笑了:“我家景运和葛敏也上丙班,他们才七岁,你们都十一二岁了才上丙班,你们也是笨蛋啊。” 四个小少年皱着眉头,想着左景殊的话,感觉好像很有道理,那自己真的是笨蛋了? “哈哈哈!” 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蒋山长走了过来,大家都和他打招呼。 蒋山长看着这些孩子,笑着说: “你们知道为什么左景运葛敏,和左景恭左景俭他们都上丙班吗?那是因为,他们左家以前特别的穷,供不起他们读书。 现在生活好过了,才上学读书。所以,他们和左景运葛敏读一个班,也和你们读一个班,懂了没?并不是他们读书不好。” 四个小少年懂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小火和葛敏。 左景殊从背篓里拿出一个布袋,解开,给小火葛敏和几个孩子,一人抓了一大把榛子: “这是我上山采的,已经炒熟了,给你们尝尝。不过,不要用牙咬哦,要用石头轻轻砸开。” 几个孩子都是本地人,自然是认识榛子的,只是他们都是城里人,吃过榛子,但没采过。 左景殊又掏出山梨,一人给了一个。 左景殊对小火和葛敏说道:“你们玩去吧,我和山长说说话。” 小孩子吵架,很快就好了,左景殊再看他们时,已经在一起玩得很高兴了。 “山长,我哥哥和弟弟在这里表现怎么样?” “都很用功,你不用担心。尤其是几个大的,怕被左景运和葛敏比下去,更是刻苦。 哈哈,依我看,他们就是再努力,只要左景运和葛敏不偷懒,他们是追不上的。天赋这东西,羡慕不来的啊。” 左景珠点头,“山长费心了。” 左景殊又拿出一个不小的布袋: “山长,庄户人家,没什么好东西,这点山货请你收下,自己采的,就是吃个新鲜。” 蒋山长乐哈哈地收下了。 回去打开一看,一只野鸡,一些新鲜的松伞蘑,还有一些榛子板栗和山梨。 他把野鸡和松伞磨拿出来,“正想吃这一口呢。” 二道街,左景殊的宅子里。 左景殊正在和哥哥弟弟们说话: “今天,我和蒋山长谈了很长时间,是关于你们的。他说,你们都很刻苦努力,可天赋这东西是天生的,人和人的天赋是不一样的,这个没法儿比。” 左景让点头:“我懂。我就不如三哥四哥天赋高。” 钟遥笑了:“我天赋是最差的一个。” “咱们不比天赋,就比谁最努力。咱们努力过了,却没达到一定的目标,咱们也不会后悔。” 左景殊喝了口水:“就比如钟遥,天赋越不行,我就越努力。就算一直都考不上秀才,以后想起这事来,起码你心里不会有遗憾。对吧?” 钟遥大声说道:“对,所以,我不会放弃。我一定要考到我不想考了为止。” 左景殊看着左景让,左景让急忙点头: “我也是。” “你们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我放五两银子在三哥这里,如果你们要用钱,就找他要,不要不好意思。” 大家一致表示,他们有钱,因为他们都在抄书,自己赚的钱差不多够花了。 “今年你们要抄书就抄吧,就当练字了。从明年开始,就不要抄了,我会赚更多的钱供你们读书,你们只要好好努力就行。 蒋山长说了,你们起步晚,但底子打得还算扎实,努力两年,大后年可以下场试试。” 左景恭一直笑着听左景殊说话,左景殊看了他一眼: “三哥,小火和葛敏我可交给你了,你如果没管好,让他们读书成绩下降了,我就找你。” 左景恭苦着脸,“我管他们?他们已经比我们厉害了好不?” 小火小大人似的走到左景殊面前: “特特姐,要不,我管他们吧。” 左景殊笑了:“你要怎么管?” 小火一本正经地说道: “如果他们不好好读书,或者要偷懒,我就打他们手心。” 左景让一听,马上把手背到身后。 左景殊笑了:“行,姐姐给你这个权力了。” 小火点头:“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小先生了,你们可要努力哦,我可不想打你们手心。” 左景殊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三哥,那天,蒋先生和我说,小火和葛敏天赋不错,他想单独指点他们一下。你说,他这是不是要收弟子的意思?” 左景恭也严肃起来: “蒋山长真的这么说?” 左景殊点头。 左景恭想了想:“山长应该是这个意思。等我详细打听一下,咱们再做打算。” “好。” “蒋山长是一个很正直的人,他是前几年回云台县的,以前在京里当官,不知什么原因辞官不做了,回来教书。” “三哥,如果小火他们俩真的成了蒋山长的弟子,当你们的小先生的话,你们赚了。” 左景恭笑着点头。 081 爹,你认识左圣娃吗? 左景殊离开了二道街,去几个杂货铺子问了问收不收山货,都什么价钱,然后,她去了医馆。 没看到老大夫,左景殊就问小伙计: “老大夫呢?” “出诊去了。你找他有事儿吗?你要的药材,他已经准备好了,一会儿我拿给你。” 左景殊笑着说:“行。我找老大夫没啥大事,就是想问问他,药丸制出来没有。” 这时,里间的门帘掀起,出来个美人儿。不,确切点来说,是出来个极美极美的男人。 他整个人给你一种特别干净的感觉,微微含笑,却让人感到冷漠而疏离。 “我师叔不在,药丸我倒是试着做了些,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正在试用当中。” 人美,声音也轻软好听,并不会让人觉得有懦弱的感觉。 左景殊大大方方地欣赏了一会儿美人儿,然后说明来意: “如果你做得多,可以卖我一些吗?我家里人多,马上冬天了,我备点。” “你等一下。” 牧清庐走进里间,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裹: “药名用途和用量,我已经写下来了,按剂量服用就好。” 左景殊接过来,揣在怀里: “多谢了。多少钱?” “我师叔说,送你的。” 看着左景殊清亮亮的眼睛,牧清庐提醒一句: “我们并没有卖给你什么特殊用途的药粉,比如迷*药。” “啊?哦,我知道了。” 左景殊假装没听懂,只是随意应承着,心里却一紧。 牧清庐没有再说话,回了里间不再出来。 小伙计把左景殊经常来买的药材包好拿过来,左景殊拿着走出医馆。 刚刚那个美人儿提醒的话,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不管是不是,总之人家是好意,自己领他这个情。 看来,那伙人应该是找到云台县来了,自己以后可要加倍小心了。 从县城回来,还没有进村呢,左景殊就看到李小花等在路口。 “怎么,在等我啊?” “是啊,我去你家,你娘告诉我说你去县城了。特特,我和你说哦,咱们村有新里长了。” “新里长?” 左景殊这才想起来,原来的里长已经跑了。 “对啊,新里长,名字叫左圣娃。” “叫啥?” 左景殊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句。 “左圣娃。特特,我和你说哦,我听我三嫂说,这个左圣娃家里特别穷,他们家人都不识字,因为名字中间是个圣字,他们家的人就一直叫他圣娃,圣娃,长大了也一直这么叫,就成了他的大名了。” 左景殊努力想着,自己印象中并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啊。 “小花,这个左圣娃,以前不在村子里住吗?” “不是啊,他们家祖祖辈辈是沟塘村人,一直住村里啊。就是吧,他不太喜欢到处逛,不干活的时候就一直呆在家里。” 左景殊自说自话道: “这样的人,是怎么当上里长的啊?” “这个我知道。特特,我和你说哦,这个左圣娃呢,你别看他不怎么出门,却有不少朋友,而且他特别讲义气。 他的朋友或他认识的人有了难处,他都会伸手帮一把。 镇上要选个人当里长,有人就提了左圣娃,说这个左圣娃啊,怎么怎么人缘好,如果他当了官,没准大家都能拥护他。 镇上的人图省事,都没来村里调查,直接就叫人传了个信儿就完事了。” “小花,那你认识这个左圣娃吗?” “认识啊。有一次,我娘追着打我,正好遇到他下地回来,把我娘给拦住了,要不,那天我得挨顿好打呢。后来我问我娘,知道他叫左圣娃。” 左景殊想着,这样一个人当了里长,如果他是个有能力的,村民们也许能跟着他过上好日子。 俩女孩一边说一边往村里走。 “特特,我和你说哦,我家今年采了不少山货呢。我采的最多了,我娘和我说,如果能卖了钱,给我一百文*做新衣服穿。” 左景殊笑了:“能卖钱,我家就收。你们收拾好了,卖我家就行。只不过,五斤我就要收一文钱的费用。” “真的啊?” “真的。” “特特,那我叫我娘卖给你家,我娘自己不会算数,别人去卖她又不放心,卖你家她应该能同意。我这就回去和我娘说。” 左景殊准备多收一些山货存放在空间里,以后去了别的地方,也许可以开个山货店,或者卖炒货,也算是个赚钱的道儿。 本来她想着,县城什么价她就什么价,人家一听她没赚头,会怀疑她有什么猫腻,这样收点费用,反而让村民们安心。 回到家里,左景殊去找左圣通: “爹,你认识左圣娃吗?” “圣娃?怎么,你遇到他了?” “我到哪儿遇到他去?我又不认识他。” “哎,也是,他很少出门的,你不认识他也正常。论辈分,你应该叫他一声‘圣娃叔’。 他和咱们家按血脉关系说,比咱们和老族长家还近些,只是很少走动,显得很生疏。” “爹,左圣娃这人怎么样?” “什么‘左圣娃’?以后再见到他,要叫‘圣娃叔’,没大没小的。” 左景殊答应着:“我知道了,应该叫‘圣娃叔。’他现在是咱们村的里长。” “你说啥?” 左圣通很吃惊:“他当里长?你听谁瞎说的?” “李小花和我说的。” 左圣通还是有些不太相信,“我问问老族长去。” 没用多久,左圣通就回来了。 “圣娃还真的是里长了。如果他当了里长,对村民们来说是件好事,起码有什么事情,他会向着村里人。” 左景殊想,如果是这样的话,也许可以和他合作一把,让村民们赚点小钱,自己也给家里人找个赚钱的门路。 云台县这里的气候,每年只能种一茬庄稼。现在粮食归仓,村民们备够了烧柴,就没什么事情了。 一闲就是一个冬天半个春天,是时候考虑一下赚钱的事情了。 她不缺钱,可是家里人没钱啊。她又不能直接把钱给家里人用,怕养成他们的惰性,更怕没办法解释钱的出处。 不管怎么说,还是自己赚的钱花得长久。 这天,左景殊找到李小花,告诉她,在村里走动的时候,和大家说说,她的作坊要招女工了,先报名,再考试,合格了就可以上工了。 082 你想怎么死啊,用不用帮忙? 招工的消息放出去以后,左景殊就来找曹秀,把自己要建作坊的事和曹秀详细说了一遍,请她给点意见。 曹秀来到左家也有段日子了,她对左景殊也了解一些,知道左景殊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她们娘俩在这里,被左景殊照顾得很好,做得到的事情她会尽力帮忙。 “我虽然没经营过铺子,但我对刺绣还是了解一些的。我不知道你这个作坊主要为了卖东西,还是要卖绣品。如果是卖绣品的话,你招收的女工,我可以帮你教一教。” “太好了,那你就先帮我教一教吧。” 这是左景殊来找曹秀的主要目的。 村里的姑娘媳妇,绣活儿再好,能好到哪里去,平常都接触不到几块布。 左景殊也没指望她们,包包外面的刺绣,那是曹秀的活儿,招收的女工只要缝缝补补的技术过硬就成了。 这次左景殊准备先招十五个人,最后留下十人。 第一关,她决定找李小花把关,她是村里的“万事通”,把品行不好,比较邋遢和家里人事儿多的涮掉。 第二关,就请曹秀看看,哪些人蠢笨做活不好,教了也学不好的,这样的人不要。 让左景殊没想到的是,来报名的竟然有五十多人,据说还有的正在来的路上。 左景殊站在自己房间的窗子边上,身后角落里站着李小花。 院子里,吵吵闹闹地站了一院子的女人。 左圣通和楚氏,知道闺女今天招人,都站在院子里给她助阵。 最后所有女人站成一排,看左景殊的手势站到左边或站到右边。左景殊的手势是听李小花的命令的。 都站好了,左景殊走了出来: “右边的人可以回家了。左边的跟我走。” 被涮掉的人刚刚走出大门,左景殊就听到一个老太太的嚎叫声: “没天理啦,这是看人下菜碟啊,凭什么别人家的人能收,就不收我家的,啊?” 一个邋遢的老太太冲进了院子,奔着左景殊就来了。 左景殊站在那里,盯着这个老太太。 老太太在离左景殊两步远的地方站住了,没敢再向前: “你凭啥不收我儿媳妇?” 左景殊不认识这老太太: “你儿媳妇是哪位啊?” 这时候,安氏走了过来: “老叭婆子,你天天地叭叭东家叭叭西家,我家不许你来,你给我滚出去!” 左景殊让楚氏过来搀着奶奶,把她带到一边。 在沟塘村,论起吵架,她老叭婆子还真不服谁: “怎么滴,你家挂了杀人刀了,还不让人来?我不光来了,如果你孙女不收下我儿媳妇,我还不走了呢。” 说完,她“扑通”就往地上一坐,那个理所当然啊。 左景殊大叫:“这个老叭婆子的儿媳妇是哪个,给我站出来。” 左景殊想着,既然李小花把老叭婆子的儿媳妇涮下来了,肯定有她的理由。 一个特别邋遢的妇女,胆怯地挪了过来。 左景殊一看,立即躲到一边去,大叫道: “你给我滚出去!” 这女人,一身脏衣服跟打了铁似的锃亮,头像鸡窝,脸上污黑一层,十指也跟鸡爪子差不多,指甲都不知道几年没剪了,里边满满的泥垢。 这女人倒是听话,转身就要往外走。 地上坐着的老叭婆子站了起来,冲到这女人跟前就是一巴掌: “你个窝囊废,别人的话你当圣旨一样,我的话你就不听了?给我老实站着。” 说完,她又来到左景殊面前。 安氏又要过来帮孙女。 左景殊叫楚氏:“娘,你把我奶扶屋里歇会,给她冲杯糖水喝。我这没事儿。” 楚氏搀着安氏走了。 左景殊一指这个邋遢的女人: “大家看看,谁能告诉我,她这衣服原来是什么色儿的?她这头和脸几年没洗了? 我的作坊做出来的东西,是要卖给有钱人的,她都不用做什么,就她这模样往那儿一站,就能把人恶心死,我的东西还能卖出去吗? 你还不给我滚出去!” 老叭婆子上来拉着儿媳妇: “你今天不收下她,我就不走,你敢动我一下,我就死在你们家!” 你个小贱*货,以为我是下洼村贺家那怂货啊,听你吓唬。今天你不收下我儿媳妇,我和你没完。 左景殊看着老叭婆子,她和贺妮的二婶一样,就是来占便宜的。她们得理不饶人,无理搅三分,不答应她们,就会闹起来没完。 她们所倚仗的,就是不要脸,因为她们觉得,你其实不敢把她们怎么样。 左景殊咬牙,今天就让你看看,我能不能把你怎么样?! 左景殊问老叭婆子:“想叫我收下你儿媳妇?” “对。” “她会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 “我如果不收,你想怎么样?” “我就死在你家。” 你个小骚*货,怕我死你家,这会儿说软话儿了吧?哼,等一下你收了我儿媳妇,工钱不给高点都不行! 左景殊搬了把椅子坐了下来,“你的儿媳妇,我是肯定不收的,你去死吧。我不怕你死在我家,你想怎么死啊,用不用帮忙?” 老叭婆子愣住了,这死丫头不是应该说点好话,收下她儿媳妇,再恭恭敬敬地把她送出去吗? 左景殊起身进了屋子,很快就出来了,手里拿了好几样东西。 “老太婆,要死你可快点,我没那么多工夫陪着你玩。看到没……” 左景殊把手里的东西一一指给老叭婆子看: “这都是我找来帮你的,你是想被锥子扎死,还是想被菜刀砍死,还是想上吊死在树上,还是想投井跳河? 你都是想死的人了,人家说,死者为大,我肯定成全你,会帮你的。 说吧,你想怎么死?” 老叭婆子被逼到这份儿上,只得硬着头皮说道: “你敢弄死我?” 左景殊怒了:“你个死老太婆,什么叫我弄死你?不是你说的,我不收你儿媳妇,你就要死在我家吗?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是你自己想死的,你想赖我身上?我说让你去死了吗?大家可都眼巴巴看着听着,他们可不瞎也不聋!” 老叭婆子豁出去了:“好,你敢不收我儿媳妇,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左景殊:“行,你死吧,痛快点,我今天好多事儿呢,你别耽误我工夫。” 左景殊又坐下了,面无表情地看着老叭婆子。 整个院子里鸦雀无声,大家也都在看着老叭婆子。 让你天天叭叭,这下遇到对手了吧?你倒是叭叭呀? 老叭婆子现在已经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因为她从来没遇到这样的事情。 看来不拿出点绝招不行了,于是,她放开喉咙: “这日子没法过了,让我去死吧。” “闭嘴,你去死吧,没人拦着你。不敢死就赶紧给我滚出去!” 老叭婆子心一横,以为我不敢是吧? 她看了看锥子和刀,不行,太疼。她慢慢拿起了绳子: 你个小狐狸精,我就不信,你敢真让我死在你家。 她拿着绳子四下看,左家这平地上新盖的房子,也没个树啊。 左景殊一指旁边玉米仓子上的横梁: “你可以把绳子挂那上头。” 老叭婆子看了半天,不知道应该怎么弄。 左景殊喊道:“爹,你帮她把绳子挂上,要系个死扣儿,可别死到半路又活过来了,那多可惜,她可是一心想找死啊。” 旁边不少人捂着嘴,憋得很难受。 左圣通手脚倒是利索,很快上去把绳子挂上了,打了个死结,还好心地搬来一个凳子。 左景殊:“看到没,你要去死,我全家人都帮你忙。你站到凳子上,把绳扣套脖子上,勒紧点,再把凳子踢了可能就差不多了。” “咳咳!” 有人憋不住咳了两声,被旁边的人死死捂着。 老叭婆子慢慢上了凳子,她现在希望有人能劝劝她,让她别死,她就借坡下驴不死了。 可是,没有人说话。 她只得磨磨蹭蹭地把绳子套脖子上了。 看她下不了决心,左景殊大叫: “把凳子踢了就行了,快点。” 老叭婆子一狠心,脚一蹬,凳子倒了,她就成功地吊在绳子上了,只是,她的两只手,还攥着绳子呢,她的脖子压在她的手上。 “咳咳!” 喉咙被挤压得难受,呼吸紧促,老叭婆子咳嗽起来,脸憋得通红。 “老太婆,你把手拽出来,就离死不远了,你这样是死不了的。” 老叭婆子一听,把绳子攥得更紧了。 她……不想死啊。 左景殊一直在盯着老叭婆子的脸,看到她的脸越来越红,眼睛有些发直了。 左景殊故意大叫道: “怎么还没死?你不是她儿媳妇嘛,还不快点去帮帮忙,抱住她的脚往下拽。” 老叭婆子此刻正憋得上不来气,虽然嘴不好用了,耳朵却听得真真的,这如果让自己那傻媳妇一拽,还有自己的活路啊?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神力,双手拽住绳子,身子往上一提,喉咙解放了: “救命啊,我不想死!” “你的儿媳妇我是不会收的,你还是去死吧。你把手拽出来,绳子勒脖子上,很快就死了。” “救命啊,救……” 老叭婆子一泄了劲,又恢复原样,喉咙压在手上,被勒得喊不出声儿了。 左圣通一看,急忙走了过来: “特特,她……” 左景殊一抬手,制止了她爹的话,她看这老太婆已经快没力气了,起身拿起地上的菜刀,“嗖”,甩了过去,大拇指粗细的绳子断了,老叭婆子“哎哟”一声摔到地上。 左景殊立即叫道:“哎呀爹呀,我还以为她死了呢,原来没死。快快快,爹,你再把她吊上去。” 正在揉喉咙的老叭婆子一听,立即爬了起来,几下就扯掉脖子上的绳子套儿,拉着儿媳妇就跑。 左景殊大叫:“你给我站住,跑我家来装死吓唬人啊!” 老叭婆子一边跑还一边骂道: “你给我等着,就你这黑心的还想做生意,呸,肯定是做啥赔啥。” 左景殊一石子打她后脑勺上,她跑得更快了。 【作者题外话】:《作者的话》: 感谢大家的支持,票票请投在最后一章,否则没效,可惜了你们的心意。 老步每天会稳定更新,以感谢大家的鼓励。 晚上还有两章。 春天到了,让春风送去我对大家的祝福吧。 岁月静好,我们都好。 083 不能怪那些穿越者刚穿来都做豆腐 看看老叭婆子跑远了,左圣通走到左景殊身边,悄悄地说道: “特特啊,以后可不许再这么吓唬人了,她如果真的死了怎么办?” 左景殊大声说道:“死了更好,她死了,我马上去县衙告她,她这是以尸讹诈,想讹我钱。 特么地,是不是看我左景殊好欺负啊,这个也来闹腾,那个也来闹腾。我的钱是大风刮来吗,都想来要点?再有下次,我打她个肠穿肚烂!” 左景殊不怕给人留下心狠手辣的印象,名声不好,不好嫁人,她会在乎吗?本来她就没打算要嫁人,这样更好。 反正她是不会一直留在这里,早晚会走的,她只要好好维护家里人就行。 可能是左景殊的发飙起了震慑作用,第二拨被涮下来的人悄悄地走了,剩下了十七个。 曹秀说,那十六个女工,个个不错,她不知道应该涮哪个,就都留下看看再说。还有一个,是李小花。 这是左景殊早就答应了她的,哪怕她什么也不会做,左景殊也乐意留下她。 其实,自从左景殊说要开个作坊以后,李小花已经很努力地在学习针线活儿了,现在虽然拿不出手,可已经缝得有模有样了。 这十七人,七天的试用期过了以后,还要再涮掉几个,剩下的,就是作坊的正式员工的。 招工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左景殊来找左圣通。 “爹,你有没有想过,你到底喜欢干什么?比如种地,比如做生意?” 左圣通立即说道:“我不想种地,你爷爷喜欢种地,我想做生意。其实,卖卤味儿的活儿我就能干。” 在左圣通看来,既然都已经分了家,自家的生意就应该自家人做。 “爹,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当大总管吗?你要做的事情多了去了,我这作坊很快就办起来了,买米买面买菜,找人干活等等。 你现在比较清闲,那是因为我的作坊还没正式开始呢,有你忙不过来的时候。 咱们家那个池塘,那可是个聚宝盆啊,伺弄好了,可是比十亩地都赚钱。 这池塘今年已经蕴养了一年了,明年我准备在池塘边上盖上几间大房子,连同池塘一块圈起来,养鸡鸭鹅,池塘里再种上荷花,还能卖莲藕呢。 爹,你现在知道你应该干什么了吧?” “知道了闺女,准备盖房,打听哪里卖小鸡小鸭小鹅还有莲藕。” 左圣通很高兴,这是给自己家干活,赚钱都是自己的。最重要的是,自己不是闲人,这么多事情等着自己去办呢。 左圣通转身就要走,“等会,爹。” 左圣通站住了。 “那些事都是明年要做的,你慢慢来,不急。 我这还有个事儿需要你打听一下。哪里有黄豆,我要的多,有多少要多少,少了不行。” 左圣通一听,马上凑了过来: “闺女,你又要干吗?” “爹,好事。如果能买到大量的豆子,咱家就能开个豆腐坊卖豆腐了。” “那个豆腐好吃吗?” “很好吃。” “行,那我多走些地方,好好打听一下。” 左景殊想着,不能怪那些穿越者刚穿来都做豆腐,原料好找,本钱小不说,还没啥技术含量,收了豆子弄盘磨就可以做了。人多可以做,人少也能做。 “特特,咱们家收的山货,已经很多了,估计村里也没有了。你看看什么时候拉去卖了?我一去村里,总有人问我要钱,好像咱们不给钱似的。” “爹,你放心,上次去县城我已经和人家说好了,大概就这几天,人家就来拉。你把帐本拿来,我好心里有数。” “好。” 左圣通走了,左景殊去找大伯左圣元: “现在没啥事了,你哪天有时间找泰伯,你们赶着车,和我大哥二哥他们,去春天割柳条儿的那个林子,再割一茬柳条儿回来,你把条子处理好就可以在家里编筐了。 就照我给你的图编,到时候我帮你卖出去,肯定比种地赚钱。” “好,好。” 这事儿左圣元从春天一直惦记到现在,可他不敢问,怕左景殊有想法。 “大伯,再有这样的事情你记得提醒我一下,有时候我就给忙忘了。你说,如果你不提醒我,到了冬天你要编筐了,没条子咋整?” “我知道了。” 左景殊又掏出些图纸给他: “你看看,哪些能编,哪些不能编,别勉强,一定要编好,好看才能卖钱。” 左圣元接过图纸:“这个我懂。” 左景温笑着说:“那我看看泰伯在不在家,在家咱们明天就割柳条儿去。” 左圣泰这段时间,经常拉村里的娘们采山货去,每人收她们六文钱。再加上他们两口子,也跟着采一些,回来卖给左景殊,每天他赚的钱也不少。 只要左景殊不用车,他赶车赚的钱归他自己。 晚上,大家睡了以后,左景殊悄悄地把自己库房里的山货收进了空间。 然后,她把爷爷院子里的牛车也收进空间,到自己院子里再放出来,套上烈焰,让它院里院外拉车走几趟留下车辙,她再把车送回去,她自己也随意地走了几圈儿。 普通的马车牛车,轱辘都差不多。 早上,左景殊来找左圣通: “爹,人家昨晚来把山货都拉走了。他们人多不用帮忙,我就没叫你们。这是卖山货的银子,麻烦你把钱发下去。 金家四兄弟和咱们一样就行。如果你自己忙不过来,你可以叫我二哥帮你。” “我这就找景良去。知道山货卖了钱,大家肯定高兴。累了那么多天,总算看到钱了。” 左景殊也笑了,劳动有回报,这是最叫人开心的事情。 左圣通出去,左景恭进来了。 书院今天休沐,小火没回来,葛敏跟着他也没回来。钟遥要抄书,就左景恭三兄弟回来了。 一大早左景让就跟着左圣泰上山了,说是采山货他没有参加,这回补上。 左景殊觉得,他就是为了去玩。 “三哥,坐。” 左景恭进来后,左景殊才发现,原来二伯娘陈氏跟在后边。 “二伯娘,你也坐。” 陈氏点点头坐下了。 左景恭开门见山:“特特啊,我大舅家的表妹,过些日子要成亲了。我娘想把她自己的那块红缎子,送给表妹做嫁衣。” 左景恭说完,他们娘两个就都盯着左景殊,把左景殊看得莫名其妙: “你们看着我*干吗?” 左景恭就说道:“娘,你看看,我就说特特不会生气吧,你非让我来说一下。” 原来陈氏怕她生气啊,左景殊笑了: “二伯娘,这块料子,既然已经送给你了,你是自己穿,你是送人,你还是塞灶膛里烧火,那就随你的便了,我怎么会生气呢?” 陈氏难得露出一个笑容。 左景恭解释说:“咱们家以前不是经常挨饿嘛,每次我娘领着我们去外公家,都是我大舅家的表妹和表哥省下自己的饭,让我们多吃几口,他们家也不富裕。 二舅家的孩子从来不给我们好脸色,因为我们去了,等于是从他们嘴里抢粮食。” 左景殊点头:“以后不会了。今年再去你外公家,咱就扛着粮食袋子去,咱家粮食现在不说有的是,也足够咱们吃了。” “是啊,咱们不用再挨饿了。” 左景殊想了想:“你表妹表哥对你们这么好,表妹成亲了,你这当表哥的也得有所表示啊。” 左景殊把手伸进怀里,从空间里掏出一副很小巧的银耳坠儿: “这个就当做是你们兄弟俩送给你表妹的贺礼,让我二伯娘带去就行。表哥表妹的,能少见就少见面。” “为啥?” “感情好容易出事儿。” 左景恭点了点左景殊的额头: “就你想得多。” “这可不是我多想,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对了,我二伯的活儿,干得怎么样了?” “挺好的,我听说,他现在的活儿,已经快排到年底了。他带的人也肯干,每天赚不少钱呢。” 左景殊根据左圣达的特长,帮他设计了适合他干的活儿: 他带着几个人,每天给人家砌地龙,火墙,小洗手间,盘热得快的炕,顺便清理烟囱,掏炕洞等等。 兄妹俩又随意聊了会儿,左景恭笑着拿了耳坠,领着他娘走了。 …… 左景殊从山上看了闪电回来,就来找曹秀。闪电快生了,左景殊有些不放心,几乎天天去看。 “听说你男人找你来了?” 曹秀点点头,她脸色不太好,“我没见他,让你爹把他轰走了。” “他应该还会来吧?” “肯定会来。” “你有什么办法对付他?” 曹秀眼睛一亮:“你能帮我?” 084 曹秀是个走一步看三步的人 “你说说看。我这人讨厌麻烦,这总有人来找,以后我的作坊要开工,都是些女人,这好说不好听的。” 曹秀也是个苦命人,她自小没娘,是哥哥把她养大的。 她小时候心里就很有算计,跟着邻居家的姐姐学了绣技,而且学得很好,才十几岁就开始卖绣品,赚了不少钱,给哥哥娶上了媳妇。 可是,嫂子一直对她不好,她只得忍了。 后来,她嫁了人,去了府城,和哥哥的来往也就断了。 因缘巧合下,她进了知府大人家当绣娘,赚的钱更多了。 因为聚少离多,成亲后就只有真儿一个丫头,婆婆对此很不满。但因为她能赚钱,也就不敢太苛责她。 她男人是独子,婆婆为了让她安心赚钱,一直帮她带孩子。 府里活儿不紧的时候,她就经常回家看孩子。 有一次…… 曹秀给婆婆买了点心,还给她带回来一块不错的衣料,买了一块肉。 走进家门,女儿真儿就迎了上来,伸手抱住了她: “娘。” 她一眼就看到,女儿露出的小胳膊上,有伤痕。 她挽起了孩子的衣袖,就看到孩子胳膊上都是伤。 “真儿,告诉娘,你身上的伤是哪里来的?” “我爹和一个女人睡觉,我看到了,爹就打我,不让我告诉你。” 这时候,婆婆走了出来,接过点心和衣料: “小孩子的话哪里可信,就是邻居来借个簸箕用,你男人拿给她,让真儿看到了。什么睡觉,大白天的,睡什么觉。” 婆婆把话搪塞了过去。 曹秀很平静,带着孩子回了自己的屋子。 她的孩子她了解,孩子是不会撒谎的: “真儿,以后,再遇到有女人来咱们家,你就躲得远远的,省得挨打。等娘回来你把看到的告诉娘就行。” “我知道了,娘。” 曹秀请了几天假,在家陪孩子,还要办点别的事情。 她男人赵春回来了。 曹秀直截了当地问他: “听说你和别的女人一起睡了?” 赵春有片刻的慌张:“你别听真儿瞎说。” 曹秀:“我没说是真儿说的呀。” 赵春:…… 曹秀进了房间,赵春跟了进来。 虽然赵春也做点小买卖,可是,家里大部分的开支,还是得依靠曹秀。赵春一个月总要朝曹秀要几回钱。 “给我拿二两银子,我要进货。” “前几天不是刚刚拿了一两吗?” “一两哪里够呢?其实二两都不太够,有些我还是赊的呢。” 曹秀背对着赵春,在自己的梳妆匣里,拿出二两银子给他: “这个月的工钱就剩下这些了。” “恩。” 别看赵春答应得挺痛快,但心里却不以为然: “蠢货,你藏钱的地方我都知道,一会儿你走了,我就都取出来。” 曹秀是个走一步看三步的人,从她开始赚钱的时候起,她就开始攒私房钱,她的哥哥嫂子都不知道。 当然,她男人和她婆婆也不知道。 赵春知道,曹秀每次拿回来的银子,只是她工钱的一半,因为他早就打听清楚了,知道曹秀的工钱是多少。 曹秀的另一半工钱,被她藏在一个她自以为很“隐秘”的地方,他赵春早就知道了。 其实曹秀藏钱的地方,也是她故意让赵春知道的。 实际上呢,这些也确实是曹秀的全部工钱。别人不知道的是,她自己攒的私房钱,是这些工钱的几百上千倍。 因为她的活儿很轻松,闲暇时间,她就做绣品卖钱,这卖绣品的钱,她男人和婆婆都不知道。 又到了曹秀休息的日子,通常她都会回来看孩子,这次也不例外。 曹秀回来以后,真儿偷偷告诉曹秀,今天,和她爹睡觉的那个女人又来了,和她爹在一起说了好些话。 曹秀看到孩子身上没伤,别的也就不在意了。 她男人是个什么德性她清楚的很,如果不是为了女儿,她早就离开了这个家。 再说,她在知府大人家做绣娘,她这已婚妇人的身份还是很好用的。很多人家不喜欢未婚的,因为可能刚刚熟悉了府里的工作,说不定什么时候,绣娘就嫁人了,人家还要再去找绣娘。 不过,女儿的话还是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发现,赵春有些热情过了头,一再地让她喝汤。 汤? 曹秀乖顺地喝了下去,却在赵春不注意的时候给吐在衣服上。 赵春很高兴,看曹秀喝了汤以后,他坐了一小会儿,就走了。 曹秀假装晕倒了。 这时就进来一个男人。 后边的事情,很狗血很套路。 赵春带人进来抓“奸”,同时声称,他要休了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把她们娘两个赶出家门,净身出户。 曹秀没有喊也没有闹,拿着休书带着女儿就离开了赵家。 等她准备回知府大人家里收拾自己的衣物的时候,却进不了知府大人家的门了。她的东西被收拾出来扔在大道上。 她不是为了这些东西,而是想取回自己埋在后花园的银票。 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她都进不了知府大人家的门了,后门都进不去。 她一直在知府大人家的不远处徘徊,一直没找到机会。 她身上已经一文钱也没有了。出来的时候,赵家甚至让她剥了身上刚刚做的一件新衣。 她不想这么稀里糊涂地被休,她想弄清楚赵春到底看上了谁。 她把孩子安排妥当后,她就开始跟踪赵春,认识了赵春的相好的魏倩,她又开始跟踪魏倩,让她发现了魏倩的秘密。 赵春一直以为,魏倩傍上他,可能是看上了他这个人,因为赵春长得还过得去。还有就是魏倩可能是想当铺子的老板娘,因为赵春租了个铺子,做杂货生意。 其实不然。 魏倩接近赵春,其实是为了她曹秀。 魏倩有个相好的,她特别喜欢这个相好的。 她相好的在知府衙门做事,一直盼着职位能升一升,苦于没有门路。 再过几个月,是知府大人母亲的六十大寿,老太太生平唯一的爱好就是喜欢绣品,尤其喜欢曹秀绣的东西。 可是,曹秀是知府大人家的绣娘,是不会接私活儿的。 魏倩几经周折认识了赵春,她就开始疯狂地表现出一副爱上赵春的样子,让一直遭妻子白眼的赵春,顿时找到了做男人的自豪感,二人很快勾搭到一起。 魏倩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做了个圈套,本来是想要抓住曹秀的把柄,威胁曹秀替她绣一幅绣品。哪里知道赵春会错了意,以为魏倩想赶走曹秀,她要取而代之呢。 所以他也没和魏倩商议,直接就把曹秀赶出家门,把魏倩气个倒仰。后来魏倩找了个机会,把赵家能卖钱的东西统统打包带走,再就没有出现过。 曹秀想了很久,还是回到云台县哥哥家,可是被嫂子赶了出来。 最后她到牙行去了。希望能遇到一个好心的主家,暂时收留她,等她有机会拿回自己攒的钱,她就和女儿远走高飞。 哪里知道,不是人家提出了非分的要求,就是让她卖了女儿,一人到主家去,她是不会抛弃女儿的。 直到遇到了左景殊…… 听了曹秀的讲述,左景殊笑了: “我知道我不在的时候,你去了县城好几趟。你是为了报仇吧?” 曹秀点头:“也想找机会拿回我的钱。” “既然赵春还在那儿蹦哒,说明你的报仇失败了呀。” “是的,因为我没有可靠的人手。” 左景殊总感觉哪里不对,猛地想起来: “你的家不是在府城吗?你到县城报什么仇啊?” “有一次去县城我哥哥家,我看到赵春了。我想收拾他一顿,可一没钱二没人,我就回来了。还被赵春找到你家来。” “赵春找到你哥家,应该是打探你的消息。” “可能是。估计赵春现在应该回府城去了。” 左景殊指了指自己:“我也很看不起赵春这个臭男人,我来做你可靠的人手吧。我可是会武功哦,不能说很厉害,打三四个男人没问题的。” 曹秀的眼睛立即亮了起来: “那,咱们这么办……让他回到以前的日子,再也翻不了身。” 左景殊连连叫好。 085 我怎么知道会变成这样? 归同府府城,赵春家。 “你个窝囊废,连个女人也圈拢不住,这还不说,竟然让她把家里的东西都偷跑了,你说,咱这日子要怎么过?” 赵老太自从知道魏倩跑了以后,就天天埋怨赵春。 “你是不是好日子过够了,给你烧的,有个媳妇帮你赚钱,你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居然听信那个小婊*子的,和她合伙‘捉奸’。 现在好了,鸡飞蛋打了吧?” 赵春很恼火:“我怎么知道会变成这样?” “你也是个傻的,既然喜欢那个小婊*子,就在外头勾搭勾搭得了呗,非要弄到家里,被曹秀发现了吧。 其实被发现了也不要紧,女人嘛,你哄哄就完事了,在外面和魏倩亲热,家里有人给你赚钱,多好的日子。偏偏什么都听人家的。 呸,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蠢货。” “行了,你天天唠叨,烦不烦啊?” “你做了蠢事还怕我唠叨啊?” 赵春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落到这步田地。 曹秀走了以后,他以为他找到曹秀藏钱的地方,会有很多钱呢,哪里知道空欢喜一场,一文钱没有。 打发了曹秀,他高高兴兴地去找魏倩,想告诉她,他们可以成亲了,曹秀已经被他休了,结果,人去房空,他的东西也被席卷一空。 这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没有曹秀的钱做后盾,赵春的生意很快就垮了。 其实他哪里是做什么生意啊,他就是拿着曹秀的钱鬼混去了。 不过,这次倒是真的租了房子,准备正正经经地做生意,和魏倩好好过日子,可老天爷都不帮他,他想和人家成亲的女人跑了。 “春儿,你不是去找过曹秀吗,怎么,她不肯跟你回来?” “我没见到她。” “你个蠢货,那就再去求求她啊,女人的心都是软的。” “哼,她根本没心。” “放屁!再好脾气的女人,知道自己男人外面有人了,也不会高兴的。哎哟,我饿了,你买点东西回来吃吧。” “拿钱来。” “你让老娘我拿钱?我哪来的钱啊。” 赵春就知道会这样,所以这半天他忍着饿都没有开口。 他一直在琢磨,要怎么样才能见到曹秀呢?人家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求她看在孩子的份儿上,没准就回来了。 就是知府大人家这份工,恐怕不能再做了,可惜了。 看儿子不动弹,赵老太怒了: “我饿了。” 赵春没好气地说道:“我还饿呢。” “你不会去铺子里拿点东西回来吃啊?” “那铺子早就不是我的了。” 魏倩把他所有的钱都卷跑了,没钱交房租,人家把铺子收回去了,那点货抵了房租了。 赵老太饿得受不了,去厨房找东西吃去了。 赵春想着,还得从曹秀这里下手,拿下了曹秀,就能继续过他悠哉游哉的好日子。 自己老娘没说错,自己就是特么傻,有媳妇在家给自己赚钱,自己随便干啥都行,怎么就这么看不开,和魏倩那个婊*子好上了? 曹秀住的那家,看院墙那么高,家里应该有钱吧?可不能随便再去了,得想个辙儿,见到曹秀才好。 “砰砰砰!” 有人敲门。 赵老太去开了门:“你们找谁啊?” “这是赵春的家吗?” “是啊。” “赵春在不在?” “他在……屋里。” 几个如狼似虎的人进屋就把赵春抓了起来: “有个叫曹秀的把你告了,说你诬陷她通奸,最有力的证人就是魏倩,我们已经派人去抓了。你跟我们走吧。 还有,请你们马上搬出去,这房子是曹秀的,她没钱花,已经把房子卖了,买主很快就来了。” “什么,曹秀居然把房子卖了?那我住哪儿?” 来人“啪”一个大嘴巴扇过去: “你特么问我啊?快走。” 他又指了指身后的几个人: “把这里的这些破烂都扔出去。” 赵老太坐在地上耍赖: “我不搬,这是我的家,我就不搬。” 来人一脚踹过去:“你的家?你把房契拿出来我看看。没有房契还说是你的家,你想讹诈吗?啊?” 又一个人说道:“和他们废什么话啊,这个老太婆也不是个好的,一起抓走,牢房里宽敞,他们不用愁没地方住。” 几人一起叫喊:“快抓走,快抓走!” “先把东西扔出去,买主马上到了,这可是个厉害的,咱们可惹不起。” 赵春看到这帮人都在往外扔他家那些破东西呢,感觉机会难得,拽了他老娘就跑。娘两个腿脚还挺利索,很快就跑没影儿了。 左景殊和曹秀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你们做得很好,这是工钱。” 几人拿了钱,高兴地走了。 曹秀笑了:“咱们也走吧,买主真的要来了。” 原来,赵家这房子还是曹秀买的,房契是曹秀的名字。刚刚左景殊已经陪着她到牙行把房子卖了。 因为卖的便宜,很快就被买走了,已经办了契了。 左景殊和曹秀随便找了个吃食铺子,吃了点东西,准备等到天黑以后,去知府大人家后花园,把曹秀的银票取回来。 086 少爷,你说,那白老虎死了没? 时辰还早,二人闲聊打发时间: “知府大人家的后花园,是个小园子,平时也就是我们这样的下人才会去逛逛。府里还有一个大花园,主子们通常都是去那里。” “你在知府大人家也呆了有四五年了,感觉咱们这个知府大人怎么样,是清官还是贪官?” 曹秀想了想:“我主管他们家的针线房,接触不到前院。不过听家里的下人讲,虽然不是个好官,应该也不是很贪。 不过,知府夫人不是个好的,心狠手辣,对犯了错的下人下手极狠,我进府的几年,她手下就有好几条人命呢。” 左景殊觉得,一个大家庭的掌权者,那是必须有些手段的,否则,怎么行使管理权: “你说的人命,都是下人?” “恩。有个丫头,长得很漂亮,家里想把她卖进青楼。因为她家嫂子当家,她嫂子看她不顺眼。 这个丫头跟府里的一个小厮相好,这个小厮有一次冒犯了夫人,被夫人打断了腿。 那条腿一直没有医好,这小厮成了瘸子,就被撵出府。丫头悄悄赎了身,偷偷跟着小厮走了。 二人走的第二天,夫人房里发现丢了一件很值钱的摆件,夫人特别喜欢,到处也找不到。 就有人说,没准是那小厮干的,他被打成瘸子,怀恨报复。 夫人就派人找到他们俩,二人不承认,夫人当场就把那小厮打死了,扔到了乱葬岗。 后来知府大人回来了,说是拿那个摆件送人了,当时屋子里没人,他又着急,就没跟夫人说。 那丫头把小厮埋了,有一天晚上回到府里,把夫人的卧房点着了,被人发现,她当场撞墙死了。 夫人叫人把她的尸体打烂了还不解气,又叫人把她的哥嫂暴打一顿,差点都打死了。” 听到这里,左景殊想着,这个时代允许买卖人口,有钱有势的人不把下人当人的,比比皆是。 为了能好好生存,做不了有势的,怎么也要做个有钱的。 曹秀又说道:“这样的小事还有不少。夫人最让人忌惮的,是她折磨人的方法。 知府大人看上她的一个丫头,要收房,她就找个借口把这丫头划瞎了一只眼,打断了一只手,弄到洗衣房去,没多久,那丫头就死了。听说是被夫**娘的儿子污辱了,自尽的。 丫头没捞到,知府大人就纳了一房小妾,这小妾很受宠。有一次,小妾给夫人脸色瞧,夫人叫人找了几个乞丐轮番污辱后,那小妾上吊死了。” 左景殊插话道:“知府夫人娘家,很有权势吧?” “听说她有个舅舅在京城,是个不小的官儿。” “曹秀,你没被知府夫人修理过吧?” “我在府里几年,一共也没见过夫人几面。每次夫人吩咐的活儿,我都认真做好,平时我尽量不到前院去,也不出头。” 左景殊点点头,曹秀是个聪明的,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有利。 “就是我的工钱,被克扣了几次。” “扣工钱?后来还你没?” “还了一点。” “有没有可能是发放工钱的人克扣的?” “他们没这个胆儿。再说,夫人也不是就克扣我的工钱,几乎全府的下人,都被她扣过,包括管家,因为夫人特别受财。” 左景殊眼神一亮,爱财好啊,爱财的人肯定有钱。 这不义之财……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二人来到知府家后花园的外墙,曹秀叮嘱道: “你小心些。我埋的也就二尺深,小罐子里有个油纸包。” “我记住了。” 左景殊让曹秀躲在一个角落里: “你呆在这里千万别出声。放心,我没事。” 左景殊说完,听了听花园里没有动静,轻轻一跳就进了花园。 曹秀埋小罐子的地方很好找,左景殊没费什么力气就把银票取了出来。 左景殊悄悄找到夫人的院子,夫人应该没睡,屋子里灯光明亮,院子里进进出出的不少下人。 左景殊藏身在屋檐下的黑影里,紧紧贴着墙壁。 夫人好像很生气,正在大声说着什么,左景殊没细听,她正在观察地形。 又过了好一会儿,来往的下人已经很少了,屋子里的灯光也暗了下来。 左景殊悄悄靠近窗子,就听有人说道: “夫人,这也不能怪老爷,要怪就怪红莲那贱*人想攀高枝。她也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就做这白日梦。” “哼,你也不用替老爷开脱,这么多年,如果不是我拦着,他这左一个右一个的,得往屋里塞多少妖精。 看来,还是我手段太温和了,让她们觉得我好欺负啊。哼哼,我是好欺负的吗? ……你把窗子关了,出去吧,我静静,气得我脑仁儿疼。” “是,夫人。” 丫环走了过来,刚刚伸出手,就被打晕了。 知府夫人听到声音就向这里看来,也被打晕了。 左景殊跳进来就开始卧房寻宝。 梳妆台上满满的首饰配饰,连同盒子统统收了。妆台下边柜子里的一堆盒子,收了。 那个大床,是左景殊重点搜索对象,因为很多人喜欢在床头和床下做暗格。 果然,左景殊找到了一个暗格,还挺大。 左景殊把里边的东西都收了。 她继续搜寻,从上到下,房梁上她都跳上去看看。 最后,在衣柜里又找到一个暗格,收了里面的东西,左景殊原路返回。 曹秀正等得提心吊胆,看到左景殊回来了,才放下心来。 二人出了府城,左景殊把烈焰放出来,假装从路边的小树林里牵出马来,二人骑一匹马回云台县,回家。 曹秀心事了了,从此安心呆在左家,给左景殊做事。 一大早起来,左景殊就到山上看望闪电和奔雷。 距离俩虎居住的山洞还有段距离呢,“吼!”一声低沉的虎啸传来。 是奔雷的声音,只是这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哀伤。 左景殊心里一痛,闪电难产了,还是它已经…… 她运起内力,把轻功用到极致,拼命向山洞赶去。 她心里一直在默念着: 闪电,你可要挺住,一定要挺住啊,我马上就到了。 快到山洞了,左景殊发现,山洞口附近有人蹲守。有十来个人,看他们的装扮和所带的工具,就是出来打猎的。 左景殊心里更加难过,闪电不会真的…… 想像那个画面,左景殊难过不已。她抹了把眼睛,悄悄向这群人靠近。 “少爷,你说,那白老虎死了没?” 又一个人说道:“还用问吗,肯定是死了呀。白老虎昨天下午中的箭,这都过了一个晚上,流血也流死了,更别说,这白老虎还揣着崽呢。” “少爷,咱们什么时候进去?” 那个少爷看向旁边一个师爷打扮的人: “夏先生,你说,咱们什么时候进去合适?” 那个夏先生摸着下巴上的一缕胡子: “依小人看,什么时候进去都不合适。如果白老虎已经死了,黄老虎怒极,且没有后顾之忧,会和我们拼命,于我们不利。 如果白老虎还没死,黄老虎要保护妻儿,还是会和我们拼命。” “先生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只有等了?” 夏先生笑了:“不,我们不进去,我们也不等。 你没看到洞口已经堵上一大半了吗?如果要进去,一次只能进一个人,恐怕不等我们走到里边,先进去的人已经死于虎口了。” 那个少爷急忙问道: “那我们怎么办?” 夏先生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咱们放迷烟。洞口再小,烟也能进去,只要黄老虎被迷倒就好办了。咱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两只老虎。 少爷只要把白老虎皮献给老太太,老太太肯定要高看少爷一眼,二少爷费尽心机送的生辰礼,再贵重,能有虎皮贵重?” 那个少爷一拍手:“高,夏先生高招啊!难怪昨天老虎进了洞,你不让我们进去冒险,原来有后手啊。 本少如果能得到祖母的重视,一定不会忘记夏先生的功劳。” 夏先生点头:“这都是小人应该做的。昨天下午风向不对,不适合放烟,现在的风向正合适。知道怎么放迷烟吧?” 夏先生问那些家丁。 “知道知道,夏先生,你就擎好吧。” 一个家丁说完,在一个包裹里一通翻找: “找到了,看我的。” 左景殊听到这里,差点气炸了肺: “你们这帮王八蛋,我要杀了你们!” 087 闪电!听到我说话了吗? 左景殊很快就理智回笼,她不是一个人,她不能给家人和村里人惹麻烦。 那个少爷,带着家丁和师爷,一看就是官宦子弟,如果他出了事儿,家里人肯定会来这里找凶手。 沟塘村是离这里最近的村子,肯定会被列入第一个调查目标。 那怎么办?听奔雷的声音,闪电就是没死,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到底应该怎么办啊,时间紧迫! 看着那个少爷,有了,擒贼擒王。 左景殊空间里拿出一套黑衣服换上,蒙了脸,包了头,拿着匕首,盯着那个少爷。 那个少爷看着家丁摆弄迷烟,看了一会儿,到一旁方便去了。 机会来了。 左景殊悄悄靠过去,到了那个少爷身边,手起刀落,划开了他的左右手腕和脖子,然后火速消失。 因为左景殊动作太快,左景殊已经跑没影儿了,那个少爷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刺伤了。他只看见一个黑影儿一闪就没了。 “啊啊啊!” 看着血流如注的双手,还有脖子上滴落下来的鲜血,他吓得要死,没命地叫喊起来。 “少爷!” “少爷,你怎么了?” “你们快过来呀,少爷受伤流血了!” 夏先生和所有家丁都靠了过来,察看那个少爷的伤情。 左景殊顾不了那么多,趁这工夫,她闪身进了山洞。 山洞里,奔雷坐在闪电身边,闪电闭着眼睛,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左景殊拍拍闪电的大头颅,贴在闪电耳朵边叫道: “闪电,你怎么样啊,闪电!听到我说话了吗?” 吼!--它已经昏迷好久了。我看它是醒不过来了,宝宝生不出来了。 奔雷把脑袋轻轻靠在闪电身上,难过的流下了眼泪。 宝宝? 左景殊仔细察看闪电的身体。 闪电身上只有一处伤口,后腿根部,靠近肛*门的地方中了一箭,整个屁*股通红一片。 隆起的肚皮动来动去的,应该是闪电受了伤,动了胎气,要生产了,它却失血过多没了力气。 左景殊摸了摸闪电的胸口,有呼吸,但是,已经很微弱了。 吼!--它要不行了,宝宝……宝宝…… 奔雷难过地闭上眼睛,泪水顺着鼻窝淌下来。 “呜……呜……” 看到奔雷和闪电的模样,左景殊难过得不行,哭出了声。 不行,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要坚强,闪电和宝宝还等着自己救呢。不到最后,坚决不能放弃。 左景殊擦干眼泪,箭没伤到要害,闪电就是流血过多才昏迷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补血。 补血?我又不是兽医,应该怎么给闪电补血啊? 左景殊急得要死,她忽然想到,产妇难产没力气了,通常都会…… 山参! 左景殊急忙把空间里,最大的那棵百年山参拿了出来,塞到闪电嘴里,可是,闪电昏迷着,不会吃东西啊! 真是急死人了。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左景殊奔出山洞,看到那群人正在给那个少爷包扎伤口呢。 这时候,一个家丁模样的人找了来: “少爷,我可找到你了!家里传来急信,夫人房间被盗了,夫人这么多年攒下的钱财都丢了。 夫人怀疑是老爷叫人做的,正和老爷吵架呢,都动了手了,你快回家看看吧。 啊,少爷这是怎么了?” “你说啥?我爹娘打起来了?” “是啊少爷,夫人已经动了剪刀了。” 那个少爷大叫道:“快快,回家,马上回家。” 爹娘打架,不管哪个出了意外,都会动摇他在家里的地位。 回去,必须马上回去。 “走,快走,把我抬回去,快点!” 家丁们七手八脚地绑了个担架,抬着那个少爷,飞也似地走了。 原来这个少爷,是归同府知府的儿子啊。 左景殊急忙回到山洞里,现在她大声喊叫,也不怕有人听到了。 她揪着闪电的耳朵大叫道: “闪电,闪电,你别睡了,再睡你的宝宝就没了。睁开眼睛,看看你的宝宝吧,它们盼着出来呢。 闪电,闪电,你别睡了。我求求你了,醒来吧,醒来吧。呜……呜……” 喊着喊着,左景殊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哭几声就揪着闪电的耳朵继续喊。 “吼!” 奔雷也对着闪电的耳朵嚎着。 过了好一会儿…… “闪电,醒来啊,你的宝宝……啊,闪电,你醒了?” “吼!” 奔雷也惊喜地叫了一声。 只见闪电疲惫地睁开双眼。 左景殊急忙把山参递到她嘴里: “闪电,你把山参吃下去,补补力气,把宝宝生出来,你要当娘了。” 闪电张开嘴,嚼了两口停了下来。它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眼睛又要闭上了。 这可怎么办?该死的,自己怎么就不是个兽医呢?兽医应该知道怎么办,用什么药。 药?药!!! 左景殊一下子想起来,自己空间里有药啊! 于是,左景殊从空间里,拿出一大把什么速效救心丸,阿胶啊,强力药水啊……等等,她也管不了是不是对症了,都塞进闪电嘴里: “闪电啊,乖啊,都吃下去,吃下去就有力气生宝宝了。快吃。” 闪电强撑着把嘴里的参咽了下去,又把左景殊手里的药吞了下去。 怕闪电吞咽困难,左景殊还拿出一袋纯牛奶给闪电灌了下去。 闪电很配合,撑着把牛奶喝了。 左景殊拍着闪电的大头颅: “闪电,没事的,你一定会好的,肯定会把宝宝生下来的。到时候,它们跟在你和奔雷身边,学习狩猎捕鱼抓鸟,在你们身边跳来跳去的,多好啊。” 吼!--你以为他们是老鹰啊,还捕鱼抓鸟。 “怎么不能?它们可以狩猎啊,我帮它们捕鱼抓鸟还不行吗?” 左景殊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不是奔雷,这是闪电在说话。 左景殊惊喜地叫道: “闪电,你有力气说话了?” --我感觉好多了。 吼!--太好了。 奔雷高兴地站了起来,围着闪电走来走去的。 左景殊急忙从空间里拿出很多猪肝和牛肉: “闪电,快吃,这个是补血的,吃了你就不会再昏迷了。” 闪电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左景殊又给奔雷一些。 看闪电吃完了,左景殊问道: “闪电,你感觉宝宝是不是要出来了?” 闪电摇头:“现在只是胎动,不过,也快了。” “那你多吃点,生宝宝的时候就有力气了。” 闪电也确实饿了,又吃了一些。 左景殊又喂了闪电几袋纯牛奶。 “吼!”--我也要喝! 左景殊扔给奔雷几袋,让它自己喝。 “闪电,你说,我是现在拔了箭,还是等你生了宝宝再拔好呢?” “不管啥时候拔,生宝宝的时候都会很痛。” 闪电有些怕怕地说道。 是啊,中箭的位置不好,拔了吧,生宝宝的时候伤口会裂开。不拔吧,生宝宝的时候还是会很痛。 “闪电啊,要不,等生了宝宝再拔吧。这样的话,起码会少流血。你的血现在很宝贵啊,不能再流了,再流你会有生命危险啊。” --听你的。 左景殊从空间里拿出几粒止疼药,给闪电喂了下去。 “奔雷,你在这里守着闪电,我找些止血的草药去。” --好。 左景殊怕闪电生宝宝的时候,伤口裂开,她得多备些止血药。 左景殊离开山洞,用轻功飞快地跑到官道边,向南看去。她看到知府少爷被家丁们抬着,已经走出挺远了。 左景殊放心了。 她采了很多的止血草药,回了山洞。 闪电要生了。 闪电一用力,伤口处就疼得厉害。 吼!--太疼了,疼死我了。 左景殊坐下来,抱着闪电的大头颅: “闪电啊,你要当娘了,要勇敢,忍着痛,生下宝宝拔了箭就好了。” --太特么疼了!那个该死的人类,再让我遇到他,我咬死他! “行,咱咬死他。” “啊……” 闪电大叫一声,一个白色的虎宝宝降生了。 奔雷过去把宝宝舔干净。 又等了一会儿,一个红色的虎宝宝出来了。 “闪电很厉害,宝宝很好,你放心吧。等我给你拔了箭,你就睡会吧。” --好。 左景殊给闪电拔了箭,上了止血的草药,包上伤口,闪电很快睡了过去。 左景殊过来看虎宝宝,是一对虎姐弟。 “奔雷,姐姐像娘,可这弟弟,不像你啊。这是你的宝宝吗?” 吼!! 奔雷怒了:是我儿子!我很小的时候也是红色的,我们这一族就是这样。 虎姐弟闭着眼睛,这闻闻那闻闻,试图爬向它们的娘。踉踉跄跄地,爬不稳就慢慢倒下了,特别可爱特别萌。 左景殊把它们抱起来,放到闪电身边,给它们喂奶。 虽然闪电失血不少,可奶水还是很旺的。虎姐弟哼唧哼唧吃得香甜。 奔雷看着自己的儿女,不时地在它们身上舔舔。 现在,左景殊总算是放下心来。 看到地上闪电只吃了一点儿的山参,左景殊对奔雷说道: “这个留着给闪电吃。” --你收起来吧。 奔雷说着,转身向洞里走去,很快回来了,嘴里叼着两棵更大的山参: --这是我给它准备的,现在不需要了,送给你吧。 “你留着吧,现在不需要,说不定以后会用得着啊。” --没事,到时候我再挖。 “那我就不客气了。” 左景殊把三棵山参都收进空间: “奔雷,我不是告诉过你,遇到人要离他们远点吗?” 【作者题外话】:《作者的话》: 老步今天出门了,更新晚了些,读者宝儿们多担待。 晚些时候还有一章, 还请多多支持。 老步拜谢了。 088 你们有合适的地方搬吗? 吼!--我们听你的话,白天很少出去。今天那些人,就是奔我们来的,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 “然后呢?” --我们当然不会等在山洞里让他们抓,就都跑了出去。我想引开他们,可是,他们的目标好像很明确,就是要抓闪电。 --我们俩分开跑,我跑了一会儿回头一看,身后没人,我就往回跑。 --等我回来的时候,闪电已经中箭受伤了。我拼命拦着这些人,让闪电进了洞里。然后我听你的,把洞口那块大石头推过去,挡住大半的洞口,他们才没进来。 --闪电一直在流血,我也不敢出去弄药,怕他们进来把闪电抓走。 --我很难过,等我想起来要给它吃参的时候,它已经昏迷很久了。 左景殊抓住重点:“你是说,这些人好像早就知道你们在这里,直接找你们来了?” --是啊。 “今天没得手,他们肯定还会来的。我知道他们是哪里人,他们想弄张虎皮当寿礼。那老太太的生辰,在两个月以后。” --我们是不是得搬家? “你们有合适的地方搬吗?” --没有啊。我们也不想离开这里,也……舍不得你。 左景殊笑着摸了摸奔雷的大头颅: “奔雷,我也舍不得你们。这个山洞有没有其他的出口?” --有的。在温泉那边,洞口虽然不是很大,也够我们进出了,而且很隐蔽。 左景殊向洞里走去,走了好久,过了温泉,找到那个山口,她钻了出去,走向远处,再回头看看,原来已经到了山头的另一面。 这里确实很隐蔽,不会轻易被发现。 左景殊回来了:“咱俩把这个洞口封上,让他们以为,你们已经被抓走了,他们也就死心了。” --好。 这个山洞的形状,有点像细颈大肚瓶,从洞口进来走很远,都是窄窄的,很容易堵上。 左景殊把洞里散落的大小石块和碎石子,统统收进空间,在距离洞口二十几米处,找了个最窄的地方,把石块石子放出来,开始像砌墙一样砌上。 然后左景殊就弄水和泥抹墙,再继续砌石块抹泥…… 奔雷就帮她把大石块夯实。 这样往温泉的方向堵了有十几米,最后,左景殊从温泉边的洞口出去,从原来的洞口进去,运用内力把洞里厚厚的灰尘吹得到处都是。 灰尘落到她砌的墙壁上,看着就像天然形成的石壁,像走到了山洞的尽头一样。 等泥土干了,就更像了。 左景殊又从空间里拎出一只野猪,洒了些猪血在洞里,还弄了些打斗的痕迹,就像老虎在洞里受伤被抓走似的。 看看没什么漏洞,左景殊才放心地离开。 从温泉这边的洞口进来,左景殊去看闪电,发现它睡得很香,虎娃姐弟也睡着了。 奔雷守有妻儿身边。 左景殊拿出一些烧鸡和两头大野猪: “这些东西吃光了,你再捕猎去,尽量晚上出去,也别到山的那一坡。 虽然那些人不一定会找到这里,可是,不代表别人不会发现这里,你们还是要小心,尤其是现在,你们已经有了宝宝。” --知道了。 “我走了,我还会来看你们的。” --好。 左景殊又看了看闪电和虎娃,就回家了。 左景殊回到家里,就看到老爹笑呵呵地走过来。 “爹,这么开心,是有什么好事吗?” “是啊,闺女,你让我找的黄豆,我找到很多,起码有四五千斤。” 左景殊有些吃惊,这么多啊。 要知道,黄豆这东西,在这个时代就是个鸡肋似的存在,是别的粮食种“瞎了”,比如苗出得太少,或者干旱或者多雨导致地里没有苗,要不就是土地太薄不产粮,大家才会补种一些黄豆。 黄豆不受重视,是因为,黄豆不能当粮食吃,自然卖得也就很便宜。 左景殊笑了:“真的不少。” “嘿嘿,特特啊,你不是说,这个黄豆能做好吃的嘛,我拿回来一些,你做点吃呗?” “行。” 左景殊就叫左圣通把黄豆挑好,找个大盆泡上,准备明天做豆腐。 左圣元已经带人把那片柳林里合适的柳条儿,都割了回来,处理好,左景殊就给收进空间。 左景殊告诉左圣元,她是藏在自己的地窖里,她用了特殊方法,柳条儿不会干枯,左圣元用多少,就找她拿多少。 左圣元编好东西,左景殊也收进空间。 现在,左圣元编的东西已经攒下不少了。 左景殊想着,等包包做出来以后,就拿着包包和柳条儿制品,到省城或京城探探行情,再决定要以什么样的方式出售这些东西。 一大早起来,左圣通就来叫左景殊: “特特啊,豆子泡好了,你快来做好吃的吧。” 左景殊这才想起来,有些东西还没准备呢。 于是,她又跑去县城买了粗棉布,做了几块豆腐盘回来,这才开始做豆腐。 磨豆子,把磨出来的汤汤水水烧开,过包滤渣,点卤水,倒进豆腐盘里压制定型,时间到,豆腐成。 089 咱们要是做豆腐卖,应该能好卖。 左景殊让她娘贴了些二合面的饼子,她要请所有在家的左家人吃豆腐。 饭桌上,几乎都是豆腐做的菜: 小葱拌豆腐,大白菜炖豆腐,腌的咸豆腐,猪油炒碎豆腐,还有一个豆腐青菜汤。 太好吃了,大家吃得停不下来。 方儿已经吃饱了,看着桌子上的豆腐,那依依不舍的小眼神,萌得左景殊不要不要滴: “方儿啊,姑姑知道你喜欢吃豆腐了,你放心,以后咱们家天天做豆腐,你要吃多少都有。” 方儿眼睛亮晶晶地问道: “真的吗姑姑?” “你想想,姑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方儿歪着小脑袋想了很久: 姑姑真的没有骗过他。 “姑姑,那我要天天吃豆腐。” 方儿的小跟屁虫正儿也点着小脑袋: “吃豆腐。” “行,不让谁吃,也得让我家方儿正儿吃,还管够。” 方儿点头:“谢谢姑姑。” 正儿吃得慢,嘴里嚼着豆腐: “谢谢嘟嘟。” 左太平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又喝了口豆腐汤: “特特啊,这个白白的豆腐,真的是那个喂牲口的豆子做出来的吗?” 豆子不能当粮食吃,有钱的大户人家,会用它喂牲口,那些马牛驴骡吃了豆子,就长得很健壮,毛很顺滑。 “爷爷,当然是豆子做出来的啊,我爹可是亲眼看到的。” 左圣通立即替自己闺女打证言: “爹,真的是豆子做出来的,我还帮忙了呢。” 左作太说道:“这东西咱们云台县没有,别的地方也没听说过。咱们要是做豆腐卖,应该能好卖。” 左景殊看着大家:“我就是准备做豆腐卖的。豆腐做出来,咱们家的人都可以去卖。等我多收些豆子回来,我就开个豆腐坊。” 贺妮站起来,有些激动: “特特啊,我知道哪里有豆子。我帮你买豆子回来,你看能不能让我也卖豆腐?” “二伯娘,你就是不买豆子回来,只要你愿意,我也会让你卖的。咱们是一家人,有赚钱的门路,肯定是要先紧着自家人啊。” 贺妮高兴地坐了下来。 她会好好卖豆腐的,她也能赚钱了。 左景殊又说道:“现在有豆子的人家,都在想方设法地卖豆子,大家这段时间就辛苦辛苦,到处跑跑,多买豆子回来。 我就怕咱们的豆腐如果好卖了,再去买豆子,人家会涨价。 今年豆腐如果卖得好,咱们家就买些地回来种豆子,以后哪怕一粒豆子不买,也不会影响咱们做豆腐了。” 大家一致点头,左作太对左作平说道: “秋收后,我不是想买几亩好地嘛,就到处打听。我知道有人要卖十来亩薄地,因为打粮少,没人愿意买。 要不,你买下来吧,种上豆子,特特做豆腐就不用愁了。” 左作平痛快地答应道: “行。” 只要对孙女有利,啥他都愿意做。 左景殊笑了:“大爷爷,前几天我去县城,正好碰到有人要卖一块好地。只不过呢,这块地挺大,有七十亩,一般人家吃不下,就一直没卖出去。 地主着急用钱,说是如果都买下来,价钱还可以让点。” 左作太一听很激动:“特特啊,这块地在哪里啊?” “大爷爷,就在咱们沟塘村和县城交界那儿,地北头有三棵大杨树。” 左作太一听,更激动了: “哎呀特特啊,我知道那块地,那可真的是好地啊。 你都不知道,每次去县城从那边走,看到那块地我都眼馋,心里想着,这如果是我的地就好了。 买,必须买下来,砸锅卖铁也要买下来。” 左家兄弟都很欢喜,做为一个庄户人,能买块好地怎么能不激动啊。 左作太突然皱起了眉头: “特特啊,地是肯定要买的,只是,大爷爷这钱不太够啊。” “没事的,你们大家商量一下,都谁要买,没有钱,我可以借给你们。这可是我打野猪野鸡一点一点攒下来的,你们可不能不还我哦。” 大家知道这是左景殊说笑话呢,她就是不说,谁也不会借钱不还。 一家人开始热烈地讨论起来,最后决定合伙把那块地买下来。 左圣开的四亩地给了左圣泰,每年只要点口粮。 左圣泰想买地,钱不够,他准备向左圣开借点。他觉得自己赶车的生意,不是经常有活儿,还是种地稳妥。 和他同样想法的,还有左圣达,他也想买地,反正自己老爹怎么种,他就怎么种,出了问题侄女也不会看着不管。 自己就是不做别的营生,光靠这些地也够生活儿了。 买地的还有左圣元,人家老二老三都有儿子在读书,将来肯定有出息,他们就是什么都不做也有靠了。 自己的两个儿子都是种地的,他不得替儿子们想想嘛,况且他已经是有孙子的人了,更要好好干,给孙子攒下点家底。 他们和左圣通比不起,谁让人家有一个厉害的闺女呢。 商量好了,左圣元左圣达和左作太左圣泰,四人合伙买下那块地,左作平买下左作太说的那块薄地。 “大爷爷,几位伯伯,买地的钱,我替你们出,五年内你们还上就行,不用着急。 如果你们自己掏钱买地,恐怕种地的时候连买种子的钱都没有了。” 七十二亩地,十四两银子一亩,左景殊掏了一千零八两银子,带着他们去牙行买下那块地,当时就办了过户的契约,给办契的人二两银子。 至于那块地要怎么划分,左景殊就不掺和了。她找到左圣通: “爹,家里有木料,你找个靠谱的木匠,先做五十个豆腐盘,再把你打听到的豆子都买回来。” “我这就去。” 左圣通走了,左景殊来到后罩房这里,看看那十七个人学习得如何了。 曹秀过来和左景殊说道: “这些女工做事都比较认真,就有两三个活儿差些。” 左景殊笑了:“你心里有数就行,反正以后她们都是你手下的兵,有事我只找你。” “你放心,我会好好带我的兵的。” 告别了曹秀,左景殊就上了山,看望闪电和奔雷,还有两个虎娃。 虎娃姐弟已经睁开了眼睛,磕磕绊绊地围着它们的娘打转。 左景殊问奔雷:“你有没有偷偷去那边的洞口看看,那些人来过没?” “我没去。” “哼,这就对了,不管他们来不来,只要你们不出现,他们应该不会找到这里。” 两个虎娃都很健康,在闪电身边哼唧哼唧的,萌死了。 左景殊抱抱这个,再抱抱那个,玩够了,她又察看了闪电的伤势。 不愧是百兽之王,这伤口恢复的能力真的是很强悍,已经开始愈合了。 临走的时候,左景殊再一次叮嘱道: “奔雷,没人的时候你可以随意,如果遇到了人,特别是上次射伤闪电的那伙人,你别逞能,你有妻儿要保护。 你们只管好好呆在洞里不被发现就行,等我来引开他们。” 吼!--我知道了。 左景殊离开了,在她经常练习轻功的悬崖附近,她看到了祁修豫。 她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已经不由自主地咧开了嘴。 “祁修豫,骆居庸,你们回来了?” “错了,是我们又来了。” “那些受伤的人怎么样了?” 祁修豫看着左景殊,“这次真的要多谢你,他们很好。大夫说,如果没有那些参,那几个重伤的人,恐怕至少得有两人废了。他们现在都在静养,很快就能重返战场了。” “那就好。正好我有事情请你帮忙。” 左景殊就把金大木的事情说了一遍,祁修豫跟着左景殊进了村子,当着众人的面儿说,如果这个香炉是真的,他会买下来。 不过,他分辨不出真假,他要拿回京找人鉴定一下。 金大木同意了,祁修豫就把香炉拿走了。 祁修豫把香炉给了左景殊,左景殊想着以后找个机会,再还给金大木。 090 云台县的知县会不会也参与了呢? 在回山上的路上,左景殊看着跟在他们身后的骆居庸: “祁修豫,骆居庸怎么了?” “他爹鲁王不是受伤了嘛,居庸回家想看看他爹,可是,被他后娘给撵出来了。” “没看着?” “他就远远地看了一眼。” 左景殊右手捏着下巴: “他后娘武功高强,一个能打十个?” “那倒不是,只是普通人罢了。” “骆居庸连个普通女人也制不了?看亲爹去,结果被人撵出家门?” “是啊。” 左景殊很生气,回头指着骆居庸说道: “姓骆的,以后别说你是我朋友,我没有你这么窝囊的朋友。回自己家都能被人撵出来,你还能干吗?你个窝囊废!” 骆居庸正想着事情呢,突然被左景殊一顿骂,他有些蒙了。 祁修豫捂着嘴偷笑。 “你要回家看你爹,谁拦着就往死里揍,看看还有谁敢拦着。知道你爹受了重伤,你竟然只是远远看一眼。 如果你爹的伤很严重,人家糊弄你,说是伤已经好了,你就相信了?没准儿那时候你爹正等着你救命呢。” 听到左景殊的话,祁修豫和骆居庸目瞪口呆。 左景殊不再理会祁修豫二人,向家里走去。 “我要回家了,你们随便。以后不用来找我了,我没你们这样的朋友,亲爹都不管。” 左景殊几个起落跑没影儿了。 骆居庸满脑门儿问号: “她怎么了?” “我说你回去看你爹,被后娘撵出来了。” “修豫,不带你这样滴,看看,那丫头生气了吧。” 祁修豫嘴角咧得大大的,不知为何,看到左景殊训斥骆居庸,他就特别开心。 “居庸,咱们得到的情报,那批东西,是在通北镇镇里还是镇外被劫的?” “镇里。听说手法相当老道,没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那批东西,应该是准备送到大凉城守将谢黑虎那里去的,现在东西被劫,谢黑虎肯定不会承认的。” 骆居庸认真地想了想: “修豫,上次的贪官事件和这次东西被劫,都发生在云台县境内。你说,云台县的知县会不会也参与了呢? 就算这次事发突然,那个贪官可是在他的地盘儿上横行了好多年,他是这一方主官,难道一点风声都听不到?” “贪官的事情以后再说,我们还是先顾眼前吧。通北镇,距离云台县一百多里,距离大凉城二百多里。 那批东西被劫,不可能凭空消失了,十有八*九还在通北镇上,所以我们还是应该把调查的重点放在通北镇。” “我的人已经在通北镇调查了两天,一点有用的线索没找到,修豫,你说,会不会是我们得到的消息是假的?” “也不排除这种可能。其实,我一直在想的是另一个问题,假如这个消息是真的,他们为什么要告诉我们呢?他们应该知道你我和上面的关系。” “皇上登基已经十年了,那些人还在为牢里的人忙忙碌碌,又有什么意义呢? 修豫,这些事情急不得,慢慢来吧。不过,你可是把那丫头得罪了,你还是想个办法哄哄她吧,别指望我,我是不成的。 如果你哄不好的话,她可能真的不会再理咱们了。” 091 你说不好吃,是不是你的嘴有问题… 祁修豫拧眉,一会儿眉头又舒展开来,嘴角弯起: 这丫头,这沾火就着的性子,真的是让人又爱又恨啊。这就跑了,害得自己的礼物还没有送出去呢。 “修豫,有一帮人过来了。” 祁修豫顺着骆居庸指示的方向看过去,可不是,十来个人,向山里去了。 “居庸,反正也是闲着,看看去,应该是打猎的。” 骆居庸惊叫道:“他们不会是来打白老虎的吧?” “很有可能。” “那你把他们撵跑,那丫头应该会感激你。看方向还真是,咱们悄悄跟上去。” 二人飞身纵起,在树枝间穿梭,不远不近地跟着那帮人。 “少爷,洞里好像没有声音啊。” “不会是咱们走了以后,又来人了吧?” “你们几个悄悄进洞看看。” “是,少爷。” 四五个人慢慢进了山洞,没用多久就跑了出来: “少爷,洞里啥也没有。” 所有人都进了山洞,里边燃起了火把。 “该死的混蛋,咱们的老虎被别人抓跑了,少爷你看,这边还有血迹呢。” “特么的,真是会捡便宜啊,咱们不是白出力了。” “夏先生,你看这……” “老虎肯定是不在了,看这样子,这里已经有几天没进来活物了。何去何从,少爷做主。” “回去吧,奶奶的寿礼我再想想办法。” 一行人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们走远了,祁修豫骆居庸二人从树上跳下来,进了山洞。 骆居庸盯着山洞里边的石壁: “我怎么感觉这是后来砌上的?” 祁修豫嘴角又弯了起来: “恩,地上的血迹也是猪血。” “那丫头也不嫌麻烦,把虎弄走就好了,还堵死了山洞。” 祁修豫的嘴角弯起了更大的弧度: “肯定有她的道理。走吧。” 二人下了山。 骆居庸突然叫道:“我想明白了。修豫,那俩虎不会是在山洞的另一头吧?” “你说呢?” …… 左景殊刚刚把库房里,左圣元送来的编织品收进空间。收进空间后,左景殊还要处理一下,染色或刷油。 左圣元很卖力,他每天从早编到晚,不肯休息,冯氏给他打下手。 他想着,家里又要做别的买卖了,他早些把条子编完了,也可以去卖豆腐,又是一项收入。 左圣通赶了拉豆子的车进院了。 “特特,这是最后一车了,我买的豆子已经都拉回来了。我再去把你二伯娘买的也拉回来。” 左圣通打开装豆子的库房,把黄豆卸下来。 二伯娘?哦,贺妮。 左景殊经常会忘记,她现在已经有两个二伯娘了。 左景殊过去帮忙,左圣通一边搬袋子一边说道: “我给你开伯他们送豆腐去,你开伯告诉我,他已经在他的铺子里,给咱们收了快一千斤的黄豆了。” 左景殊笑了,开伯办事还是很靠谱的: “爹,你有工夫,就把开伯那儿的豆子拉回来,不能攒太多,开伯的铺子里没地方放。” 左圣开很有商业头脑,他现在的铺子里,除了卖荤的素的卤味儿,还代卖包子和大饼,他会酌情收点费用。 有人来买卤味儿,顺便就买点包子大饼回去,一顿饭就解决了。 包子和大饼的主人,经常会过来看看,遇到左圣开忙碌的时候,就会搭把手。 他这里还卖二合面饼子,是他媳妇何氏用左景殊教的方法做的,很暄软好吃,很好卖。 有了这些,左圣开干脆又进了些糕点和小咸菜之类的东西,也卖得不错。 “我知道了。特特,那些豆腐盘,过两天就可以取回来了,我让他们抓紧时间做的,我说急等着用呢。” 左景殊夸张的大叫道: “我的大总管太能干了,我得给你加工钱。” “哈哈哈,好,我等着我闺女给我加工钱。” 豆子卸完了,左圣通赶着马车走了。 左景殊去了县城,她准备再买一头驴和一辆驴车回来。驴用来拉磨,驴车准备给老爹用,堂堂左家“大总管”,出门得有座驾呀。 再说,去哪里拉点啥也方便。 没想到,进了县城,就被祁修豫和骆居庸喊到酒楼上。 本来左景殊不想理会他们,可她想看看,这个时代的酒楼是个什么样子。 上了二楼包间,祁修豫帮左景殊把她背上的背篓拿了下来。 “哎哟,还挺沉的,你这背了什么东西啊?” 左景殊回答:“我哥他们在书院读书,住在县城,我给他们送点吃的。” 骆居庸不屑地撇嘴: “需要什么东西在县城买就好了,何必颠颠地大老远的从家里带来。” “我带来的东西,咱们大熙就我家有。” 左景殊的背篓里,是她准备送给哥哥们吃的豆腐。 骆居庸被挑起了好奇心: “你人不大,口气不小哇。我倒要看看,你这里是什么东西,咱们大熙都没有。” 说完,他慢慢揭开背篓的盖子,露出里边装有桶里的豆腐。 骆居庸左看右看,没看出来这是啥: “修豫,你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祁修豫看了好一会儿,他甚至轻轻晃了晃木桶,摇摇头表示没看出来。 这时候,酒楼小二送菜上来了。 一共六个菜,倒有两个是鸡。 祁修豫招呼左景殊入座吃点东西,左景殊也没客气,拿起筷子,每样菜尝了一点,撇撇嘴摇摇头。 骆居庸看到了:“怎么了?” 左景殊放下筷子:“不咋地,还没有我做的好吃呢。” 一边伺候的小二听了,看左景殊的打扮也就是下乡下丫头,就不客气地说道: “小姑娘,我们酒楼可是咱们县城最好的酒楼,我们请的厨子也是全县最好的,你说不好吃,是不是你的嘴有问题啊?” “你的嘴才有问题呢,做得不好吃,还不许人家说啊。” 一边的祁修豫和骆居庸觉得,这菜虽然不是很好吃,但还能入口,不难吃。 小二看看左景殊,又看了看祁修豫二人,看得出来,这二人应该是有权有势的人。 二人对这丫头也很在意的样子,他想顶左景殊几句,又怕给酒楼招来麻烦,他退出房间,把掌柜的找来了。 掌柜的满脸堆笑:“二位爷有什么吩咐?” 左景殊不客气地说道: “我就说这菜不好吃,那个小二就不乐意了,这还让不让人说实话了?” “不好吃?” 掌柜的看着左景殊,知道祁修豫和骆居庸二人来自京城,这桌菜可是他亲自盯着做的,绝对没有问题。 这是哪里来的奇葩啊,自从开了这酒楼,掌柜的就在,还从来没有人说过,这酒楼的饭菜难吃呢。 他笑了:“小姑娘,不知道哪道菜难吃?” 左景殊一翻白眼:“都不好吃。” 掌柜的又笑了:“不知道小姑娘你觉得,哪家的酒楼饭菜好吃啊?” “我没去过别的酒楼,不过,你们的酒楼饭菜就是难吃。” 掌柜的脾气还是很好的,他继续问道: “你没去过别的酒楼,凭什么说我们的饭菜难吃?” “鸡做老了,鱼太腥,汤不鲜,炒菜的火候没掌控好。” 前世,为了哄母亲开心,她可是下苦功练过厨艺的,还考了证呢。 掌柜的觉得,这小丫头并不是无理取闹,因为她说的,很内行。 看这几人的样子,不像是来吃霸王餐的,那么,他们是真的嫌饭菜不好吃了。 掌柜的笑容更真诚了: “不知道小姑娘能不能露两手,也让我们长长见识。” 左景殊看到祁修豫和骆居庸也是一脸期待的样子: “好吧,我就简单做几样。带我去厨房吧。” 左景殊拿起桌子上的托盘,端了块豆腐跟掌柜的去了厨房。 “修豫,如果这丫头做得不好吃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人家掌柜的肯定不乐意啊。” “你怕这个掌柜的?” “我是怕这丫头手艺不如嘴利害,以后再来这里,还不得被人家打出去啊?” 祁修豫没说话,他觉得那丫头不是个做事没分寸的人,即使做得不好吃,应该也不会比这更难吃。 二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小二进来了,托着几道菜。 红烧鸡块,白菜炖豆腐,清蒸鱼,爆炒青菜,还有一个豆腐肉丸汤。 小二放下托盘就出去了,掌柜的现在应该还在厨房,品尝左景殊做出来的菜,左景殊每样都给他留下一点。 看到面前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骆居庸忙拿起筷子,夹了块鸡肉放进嘴里: “恩,好吃,修豫你快尝尝。” 祁修豫慢慢拿起筷子,也夹了块鸡肉吃。 肉一入口,就满嘴的鲜香,他吃完又夹了一块。 他喜欢吃鸡。 骆居庸每道菜都吃了一半,留下一半给祁修豫。 他抚着肚子,满足地说道: “太好吃了,尤其是那个嫩嫩的东西。丫头,那是啥?” “黄豆做的豆腐。” “黄豆做的?” “是啊。” “修豫,你说,如果咱俩在京城开个酒楼,请这丫头当厨子,是不是能红火起来?” 左景殊看傻瓜一样地看了他一眼。 祁修豫也用同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哎,哎,你们那叫啥眼神?” 左景殊哼了两声:“请本姑娘给你当厨子?你可真敢想!本姑娘怕你请不起。” 祁修豫点头。 骆居庸看了左景殊一眼,再看看祁修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也点点头: “行,算我说错了。不过,这豆腐是真好吃。你有没有想过,去京城做豆腐卖?” “想过,但现在不行,时机不成熟。” 家里没安排好。 祁修豫点头:“对,时机不成熟。” 他和这丫头的关系还没有进展。 骆居庸看左景殊现在很好说话的样子,急忙证明自己不是个窝囊废: “我回京城看到我爹了,离得很近面对面看的,他真的没事。 尤其是吃了你的参,恢复得很快,生龙活虎的,如果不是我按着,他能马上上战场报仇去。” “你家里后娘当家啊?” 骆居庸叹了口气:“我爹虽然男女问题上有些……可他并不糊涂。我家里倒是那个女人当家,可我家真正的钱财大权,还是在我爹手里。最后归谁,得看他心情。” “这么说,你在你爹心里也没啥地位啊。将来他一个不高兴,你还不得净身出户啊?” 祁修豫插了一句:“他不会奉承人。” 左景殊看着骆居庸: “有句话叫‘顺情说好话,耿直讨人嫌’。你听过没有?” 骆居庸和祁修豫都把这话重复了一遍,一齐摇头,表示以前没听过。 左景殊穿来不久就发现,这个世界的文化理念和风俗,和前世古代有些相似,但是,这个世界并没有出现前世历史上的那些朝代。 也就是说,前世古代那些名人和文化典籍,对这个世界来说,都是陌生的。 左景殊踱着小方步,最后站在骆居庸面前: “那本姑娘今天就给你上一课。” 【作者题外话】:《作者的话》: 今天情人节,有情人没情人,情人节都快乐,这是老步的祝福哦。 我们要做自己的情人,对自己好一点,不辜负自己,不辜负春天。 动动你们发财的小手,给老步投几张票票呗! 老步在这里谢谢了。 092 我告诉你,很有必要。 “你是家里长子?” “嫡长子。” “你是独子?” “曾经有个妹妹。” “你爹没有对你不好,却也谈不上宠爱。你对你爹,尊敬多于亲近是吧?” “对。” “我知道了。你只要听我的,我保证用不了多久,你爹就会很宠爱你。 可你如果还这样下去,你说,这万一你后娘和她的孩子耍点手段,在你爹面前不断抹黑你,或者把你怎么样了,你爹的东西估计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看到骆居庸眼里闪现的光芒,左景殊知道,他还是希望能够得到他爹的宠爱的。 “‘顺情说好话,耿直讨人嫌。’咱们就从这句话说起。当然,这只是针对你们父子之间,不是所有人。懂了没?” 骆居庸点头:“恩,恩。”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话要讲究技巧,对方喜欢什么你就说什么。说出了自己的本意,达到了目的,对方还很高兴。 可是,如果你太耿直了,可能你说出来的话就不那么顺耳,会让对方很不舒服!人家不高兴,你要做什么,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随便举个例子。你想和你爹要一笔钱,买你喜欢的东西。 正常情况下,应该是这样的:你实话实说,你爹也没有不同意,你拿了钱走了。对吧?” 骆居庸:“就是这样。” “现在,你来装你爹,我就是你,咱们俩来演绎一下,你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应该怎么做。” 骆居庸觉得挺有意思,兴奋地说道: “行。” “祁修豫你好好看着,也学习一下啊。” “好。” “开始了啊。哎呀,爹,你在家啊,可让我好找。” 骆居庸想像一下老爹严肃的样子,模仿他的语气,淡淡地说道: “找我何事?” 左景殊立即亲热地上前来,扬着笑脸说道: “爹,我和朋友出去,看中一匹汗血宝马,可神骏了,跑得很快,我想买下来,你给我三千两呗?” “恩,倒是不贵。可你不是有几匹好马吗?” “哎呀爹,那些马怎么能跟这匹马相比啊。这匹马是你最喜欢的枣红色,可漂亮了,跑起来像飞的一样。 主要是吧,你经常不在家,我如果想你了,骑上它,不用一天我就能跑到你们大营看你,你说多好。到时候我让你也骑上过把瘾。怎么样啊,爹?” “胡闹,大营里也是你随便就能去的?” “爹呀,不能随便去的那是别人,我是别人吗? 再说了,你手下的那些将领,我相信他们就是看到我了,肯定也会装作看不见。我给你送些你喜欢的吃食,看看你我就走,也不影响啥是吧?” “恩,也是。那就给你三千两。” 左景殊扬起更大的笑脸: “嘿嘿,爹,你老人家多给点呗?” “混帐东西,你还要干吗?” “这个……人家都说穷家富路。你说我去看你,好不容易去一回,总得多买些好东西,孝敬你老人家吧? 再说,路上如果遇到什么新奇玩意儿,我也想买个一件半件儿的。 到时候回来,我还能向朋友们炫耀一下,我可是你鲁王的儿子,咱也是出过远门,有见识的人,这话说出来,多给你长脸,对不对啊爹?” “那你还要多少?” 左景殊不好意思地搓着双手: “这个……你老人家看着赏呗。” “那就再给你三千两。” 左景殊连连鞠躬:“谢谢爹,谢谢爹。” 然后,左景殊看着骆居庸: “怎么样,六千两到手,你想像一下,你拿着钱走了,你爹是不是也会很高兴?即使他明知道,你也许不一定会去看他。” 虽然很不想承认,可骆居庸还是点了头: “其实像你做的这样,我也不是做不到,而是觉得没必要。” “为什么没必要?我告诉你,很有必要。 有些话可以不说,有些话却必须说,你不说,别人怎么会知道呢? 比如,你明明很想和你爹亲近,你不说出来,也不喜欢粘着他,你说,他会不会觉得,你不太喜欢他这个爹? 如果你像刚刚那样做了,起码你爹知道,我儿子还是比较亲近我的,还来找我要钱。” 骆居庸愣住了,真的是这样吗? 他突然想起来,有一次,朋友的父亲生辰,他要买个玉摆件送礼。当时手头紧,钱不够,他找舅舅借钱买了。 老爹知道后,大发雷霆。当时他以为,可能自己借钱,让老爹很没面子,照刚刚这丫头的意思,老爹生气的原因,应该是自己没钱,不找他这个爹要,却找舅舅这个外人借,亲爹没有舅舅亲。 骆居庸把这话说给左景殊听,左景殊点头: “你爹就是觉得,你不和他亲了。不管怎么说,舅舅再亲,那也亲不过父亲啊。你说你是不是傻,给你爹省了钱,他还不高兴。” “是啊,我怎么就没想明白呢?” “那是你没遇到我,遇到我,你早就想明白了。” 祁修豫弯着嘴角,眼里满是宠溺。他自己不知道,说得正兴奋的二人也没发现。 骆居庸坐在凳子上,有些没精打采地。 左景殊又说道:“人家不是说嘛,‘会叫的孩子有奶喝。’亲父子之间,有些可说可不说的话,那就说呗,你爹肯定不会嫌你话多。 再说了,在你爹面前,你也不用端着,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因为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他儿子,他会包容你。 相反,你偏偏要在你爹面前,装成很能干很稳重的样子,让他感觉自己这个当爹的很没用,你说,他会高兴吗?” 骆居庸和祁修豫都在认真思考左景殊的话。 “你们应该遇到不少这样的例子,比如兄弟两个,一个能干话少,一个嘴甜却啥也不干,父母通常都是喜欢嘴甜的。就是这个道理。” 骆居庸和祁修豫都在想着,也许,自己可以试着和老爹兄长,改变一下相处的模式了。 “还有,在父母或兄姐面前,当然,得是父母或兄姐不会害你的那种情况下,你不妨脸皮厚一点,嘴甜一点,偶尔说些大话空话也没事。 你逗他们高兴了,是不是真话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高兴了,能不宠着你吗? 这样,他们会觉得你很真实,你在他们面前不设防,说明你依赖他们相信他们,他们对你就格外宽容和宠爱一些。 还有一点很重要,你要经常买些做些或淘弄些他们喜欢的东西,不一定要很贵重的,但一定得是他们喜欢的,送给他们,表示你的孝心。重要的不是东西,是心意。” 左景殊说完,口渴了,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好了,我说得够多了,我还要看哥哥去。你们自己慢慢体会吧,只要你们试着做一下,肯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当然了,要慢慢来,别一下子就像换了个人一样,他们会以为你们被鬼上身了。” “哈哈,也是。谢谢你了丫头。” 骆居庸很高兴,老爹这段时间在家静养,自己正好可以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和老爹亲近亲近,不能让那两个混蛋把老爹的心占满了。 “那我走了。” 左景殊说完,背上背篓就要走。 “小景,等一下。” 左景殊站住了,祁修豫拿个首饰盒递给她。 左景殊打开一看,是一副红玉镯子和一副金镯子,还有一挂珍珠项链。 金镯子很精致,玉镯子水头很好,晶莹剔透,珍珠项链上的珍珠颗粒饱满,又圆又润,都是好东西。 左景殊看了看玉镯子,又拿起珍珠项链,她指着上面的钻石问道: “这是啥,亮闪闪的真好看。” “这是宝石。不过,咱们大熙国没有,这是北丹国进贡来的。” “那不是很贵重?” “和你的参比起来,微不足道。” 左景殊看着珍珠项链上那几颗最大的珍珠,又看向自己腰间的鞭子。 今天左景殊一出现,祁修豫就看到她腰间缠着自己送的鞭子,嘴上不说,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小景,怎么了?” “这个项链这么长,取下来几颗珍珠应该不影响佩戴。我想在这个鞭子柄上镶几粒珍珠,肯定会很好看。平时还可以当腰带用。 就是不知道镶上珍珠,手如果出汗了,鞭子柄会不会发滑。” “小景,你不用拆项链,你把鞭子给我,我找人帮你镶嵌一下。” “好。” 反正鞭子也是他给的,再让他帮忙镶嵌一下也没什么。 左景殊把鞭子给了祁修豫,收好首饰盒,打开门要离开,差点和外面的掌柜的撞到一块儿。 掌柜的早就来了,只是他听到左景殊的话,感觉很有道理,就一直站在那里听。 听完了,祁修豫又送礼物,他也不方便进来。听到左景殊要走了,他正要往屋里进,这才差点撞上。 掌柜的抱了抱拳:“小姑娘,你做的菜确实好吃,我长了见识了。今天这顿算我请的。” 祁修豫笑了:“不用,我没说不好吃。” 掌柜的也笑了:“不知道这个白白的东西,你能不能卖给我一块,我想请我们东家尝尝。” 这小姑娘不是说了嘛,讨好长辈或上级,肯定没错。 左景殊很干脆:“掌柜的,这东西不值几个钱,我送你一块吧。” “好,谢谢。我用烤鸡和你换。” 掌柜的把豆腐接到手里,这一块还挺有份量。他看桶里还有好多,惊叹道: 这丫头力气可真不小。 左景殊拿了烤鸡去了二道街的房子,何氏自己在家,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收拾碗筷呢。 “大伯娘,我哥他们几个,是不是天天什么活儿也不干?” 何氏急忙说道:“没有,他们天天帮我做很多活儿,是我自己要收拾的,才把你哥他们撵走了。 哎呀,你又拿了豆腐来啊,我正馋这个呢,晚上炖白菜吃。还有烤鸡啊!” “鸡是别人送的。大伯娘,这豆腐你喜欢就多吃点,以后再来县城,再给你们带。我看看我哥他们去,瞧瞧他们是不是偷懒了。” “去吧去吧,他们刚刚离开没多久。” “那我追他们去。” 二道街离书院不是很远,左景殊跑出大门,拐了两个弯,远远地就看见左景让他们哥儿几个了。 只是,他们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093 可我看你不顺眼。 左景恭他们哥四个,再加上钟遥和葛敏,一共六个人。他们对面站着十二三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看打扮,应该也是书院的学生和他们的随从。 左景殊也没着急,慢慢向他们走去,在距离他们十来米的地方站住了。 左景恭他们是背对着左景殊的,而他们对面的书院学生不认识左景殊,以为只是过路的。 左景恭看到对方来意不善,把小火和葛敏拉到身后: “栾志,不知你们把我们拦在这里,是想要干什么?” 对方队伍里走出一个蓝衣少年: “我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你们几个都退学回家,想读书也不是不可以,过年再来。” 左景恭毫不犹豫地回答: “不可能。” 蓝衣少年栾志向前走了一步说道: “行,那我们就各退一步,你们几个到丁班去也行。” 左景恭没有迎上去,他把小火和葛敏又向后拉了拉,大声说道: “不可能!” 栾志哼了声:“你们六个,我们十几个,我奉劝你还是乖乖回家最好,省得到时候缺胳膊断腿的,可惜了你们的好相貌。” “先生一再强调,学生之间不许私斗。” 左景恭试图和他们讲道理。 栾志笑了:“你是不是傻,先生说的是学生在书院不许私斗。咱们现在是在书院吗?” 左景让走了出来:“这么说,今天你们是一定要打了?” “不打也行,我还是那句话,你们给我回家去。” 左景让也大声说:“不可能。” “那就没办法了,我已经劝过你们。” 栾志一挥手,对身边的人喝道: “给我打。” 栾志的话音一落,他这边的少年就冲上来六七个。 左景让举着拳头就迎了上去,左景恭和左景俭紧跟在他身后也冲了上去。 钟遥没有动,他把也想冲上去的小火和葛敏拉到身边,双眼紧紧盯着打斗的双方。 小火拼命想甩开钟遥的钳制,冲上去帮助哥哥。却在不经意间一扭头,看到了左景殊。 他高兴地想张嘴说话,左景殊立即制止了。 小火聪明地啥也没说,也不挣扎了,老实地站在钟遥身边,看着哥哥们。 左景恭几兄弟,是被左景殊训练过的,普通少年,他们一人打两三个绝对不是问题。 可是,他们面前的人,却不是普通人,他们明显也是练过的,看起来比左景恭兄弟练武的时间还长,左景恭兄弟很快就处在下风。 左景恭心里很恐惧,他不是怕自己挨打,自己好歹练过一段时间,再说,自己已经是成年人了,就是和这些人硬扛,顶多也就是受点伤而已。 可是,他的身后还有钟遥小火和葛敏,尤其是小火和葛敏,他们才七岁,还是小孩子,如果被这些人打了,他要怎么和家里人交代。 因为很担心,左景恭一分神的工夫,就被打了好几拳。 左景俭看到哥哥吃了亏,大喊道: “和他们拼了。” 说完就要上去拼命,却被人拉住。他转头一看是左景殊,咧嘴笑了。 左景殊拉回了左景俭,又冲进人群,把左景让和左景恭也拉了回来。 栾志正想冲进去好好教训一下左家兄弟,就看到一个小丫头把他们拉到一边去了。 他冲着左景殊大叫: “你谁啊,敢来坏我们的好事?” “我是他们的妹妹。” 栾志一听,是左景恭他们的妹妹,立即眉开眼笑起来: “左景恭,你们可以暂时不用离开书院了,不过,你们得把这小娘子送我玩几天,我看她比较顺眼。 这脸蛋是脸蛋,包子是包子,不错,真不错。” 左景恭气得要死,恨不得过去一拳打爆他的头。 左景殊冷眼看着栾志: “可我看你不顺眼。” 094 我一定会说服我爹的。 眼睛盯着栾志,左景殊问身边的左景恭: “三哥,怎么回事,你长话短说。” 左景恭气愤地说道: “栾志商户出身,他爹想改换门庭,让他读书,对他期望很高。 他还算努力,可成绩不佳。先生总夸小火葛敏努力刻苦,进步神速,刺*激到他了。 他多次带人堵小火他们,甚至威胁说,如果小火他们再不退学,就扒光他们,让他们在书院读不下去。” 左景殊眼神更冷了:“扒了几次?” “小火葛敏很少单独外出,被他堵过两次,他嘴上威胁,倒是没动过手。跟他一起的,也都是商户家孩子。” 这个时代商户地位不高,倒是可以参加科举。 “我知道了。三哥,你带我哥他们回书院吧,这里我来处理。” 左景恭想了想,叫上左景让他们走了。 小火还回头说了句“姐姐,加油”。 “哎,你们站住!” 看到左景恭他们走了,栾志叫了起来。 左景殊一指栾志:“你,跟我来。” 栾志哪里会把左景殊放在眼里: 来就来,反正左景恭他们也跑不了。不对,跑了更好。 左景殊找了个不碍事的地方,停下来: “我要单独和你谈谈,让他们离远些。” 栾志倒没说啥,让那些人去街道另一头等着。 左景殊开门见山:“读书不是想读就能读的,这个要靠天赋。比如,同样一篇文章,小火,哦……就是左景运,可能读三遍就记住了,左景恭需要读五遍,左景让可能读七八遍也记不住。 左景恭他们哥三个,以前跟着我族长爷爷,断断续续读了两年书。小火是今年春天才开始读书的,他们上同一个班,他们的差距你也看到了。 不是说左景恭他们不努力,同样用功,天赋好的就读得快记得牢。这个你应该深有体会吧? 不是说一个人读书读不好,他就做不好别的事情。有人就会读书,一点就通,一学就会。 有人就会做东西,看到个物件儿,他就能自己做出来,而且做得很好。 如果你让那个读书的去做个物件儿,让做物件儿的去读书,可能他们就弄得一团糟。 他们都是聪明人,只是,他们的天赋表现在不同的地方。 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栾志想了想:“你是说,我不是愚蠢不能读书,只是我没有读书的天赋,我如果做别的事情,可能比读书更能做出成绩。” 左景殊赞许地点头: “没错。你想想你读书几年了,小火读书到现在,也才半年时间。这其实和努不努力没有关系,你就再努力,没有天赋也是不成。 很多时候人们强调要努力,努力,那是指大家天赋差不多的情况下。” 栾志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我算帐很快,我爹都没有我算得快。” 随后他又低下了头,情绪低落: “我爹常常骂我,算帐快有个屁用,能当官儿吗?还不给我读书去!” 左景殊心里一动:“你很喜欢做买卖啊?” 栾志眼睛一亮:“对啊,我感觉做买卖特别有意思,我爹有时候遇到难题,还会和我商议一下。 他采纳了我的建议,马上又撵我读书去,我就很难过。” “没准你的天赋就在做买卖上呢。你爹肯定以为,你能想出这么多高明的招数,如果用来读书肯定会金榜题名。” “恩恩,我爹就这么想的。其实我不喜欢读书,我很想跟着我爹做生意,我爹就骂我打我。” 左景殊看左景恭和栾志打斗的经过,她觉得,栾志这小子本性不坏,她想通过天赋一说,劝栾志不要再找小火他们的麻烦。 没想到,栾志不喜读书,她就想着,如果能劝栾志离开书院,那就一劳永逸,绝了后患了。 不是她自私,而是她赌不起。 小火葛敏和栾志他们年纪相差太多,如果落在栾志他们手里肯定是要吃亏的。 受点皮外伤也就罢了,万一发生什么不名誉的事情,小火他们一辈子的前程可就毁了。 正因为这样,左景殊这会儿才会耐着性子,和栾志讲这些。 本来依着她的脾气,两拳就能把他们打跑,多省事儿。 可是,以后呢? 她不能保证以后栾志不会再找小火他们的麻烦。 左景殊继续劝说道: “你爹让你读书,就是希望你能当官,你家不再受欺负。可是,要想不受欺负,不当官儿也可以啊。 比如,你做生意,赚多多的钱,成了咱们云台县首富。到那时候,就是县太爷见了你也得给你三分面子。 如果你成为咱们庆江省首富,就是巡抚大人也得高看你一眼。 比如,巡抚大人奉命要修建什么皇庄,他有才能可没钱啊,你是首富,有金银财宝啊。 你砸下几百万两银子给他用,皇庄建成了,人家会说,这是巡抚大人的功劳。同时也会说,这是你出的钱。 那时候,你已经和巡抚大人一样有名了。谁还敢欺负你? 就是有人欺负你,巡抚大人也得帮着你啊。他不看你,也得看在钱的份儿上,你说是吧?” 栾志现在两眼放光,他已经特别崇拜左景殊了。 听左景殊问他,他就不停地点头: “我不读书了,我要回家跟着我爹做生意。要是我爹打我怎么办啊?” “能怎么办?没法儿办,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 但是,你可以劝劝他不要打你,还要同意你跟他一起做买卖,这就看你怎么和他说了。 你就把你爹想像成一个要一起合作的客户,努力说服他。 你如果连你爹都说服不了,哼哼,你别做什么首富了,我看你干脆挎个篮子拐个筐子去当小贩儿得了。” 栾志紧握拳头:“我一定会说服我爹的。” 他一指街道对面的同伴,问左景殊: “他们怎么办?” “那就随便呗,爱干吗干吗。有读书好的,没准你将来会沾光呢。有愿意做买卖的,也可能会成为你的帮手。就看你们的交情够不够了。 知道左景恭他们兄弟为什么快二十岁了,还要和小火一起读书吗? 因为他们兄弟感情好,将来小火和葛敏,如果中了状元榜眼探花啥的,他们哪怕跟着去牵马抬轿,等小火葛敏做到尚书丞相,没准他们也能混个县令当当。” 希望三哥他们知道她说了这些话,不会骂她。 栾志很受教:“我懂了,我和他们说去。然后我就回家劝我爹。” 左景殊很有诚意地说道: “祝你成功。” “肯定会成功的。” 栾志说完,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 他是不是成功,左景殊其实不太关心,哪怕他继续上学,只要他不再找小火他们的麻烦就行。 她哪里知道,因为她的这番话,真的造就了一方首富。 左景殊返身向书院走去,她有事想问问左景恭。 095 蒋山长要收小火和葛敏为弟子了。 在书院旁边的小亭子里。 “三哥,那事儿你打听得如何了?” 左景恭欣喜地对左景殊说道: “蒋山长应该是想收弟子的意思。我已经打听得很清楚了,他回乡这几年,还从来没有说,单独指点过哪个学生。 他回乡的原因,我听一个先生说起过,虽然说得很含糊,我还是听明白了。 蒋山长这人太过正直,容易得罪人不说,他还不喜欢阿谀奉承,就是说,他不太适合做官。” 左景殊点头:“这样的人做师父正合适。三哥,那你看,咱们应该怎么做?” “特特啊,咱们没家世没背景,凡事就要靠自己争取了,你一会儿找蒋山长探探他的口风。” “好。” 从书院离开,左景殊就去了骡马市买驴。 驴因为个头小,力气也小,所以不太受欢迎。庄户人家,买马用来拉车,买牛用来种地,买驴没啥用。 所以,骡马市上卖驴的就很少,即使有也很少有人搭讪。 一个老汉愁眉苦脸地坐在一辆驴车上,和他旁边卖马的中年男人闲聊。 “卞大叔啊,要不,那个屠户再来,你的驴就卖了吧,卖一个是一个啊。再说,这些牲口,最后不也都是被人给杀了吃肉吗?” “哼,就是杀了吃肉,也不应该现在杀。我的这两头驴,现在正是好口,正是能干活的好时候,杀了太可惜了,丧良心啊。” “卞大叔啊,如果你卖不了,你怎么去你儿子家啊?难道你要赶着驴车去京城不成?” 卞老汉又哼了声:“也不是不行。” 左景殊走了过来:“大伯,你这驴怎么卖啊?” 卞老汉正低头心疼他的驴,没听到左景殊的话。 旁边的中年男人捅了他一下: “买驴的来了。” 卞老汉抬头一看,是个丫头: “你就不要骗我了,除了那个要杀驴卖肉的屠户,今天一整天,就没有人来打听一声。” 左景殊又问了一声,卞老汉一惊,从驴车上跳了下来: “丫头,你真的要买驴啊?” “是啊,如果价钱合适,这俩驴我都要了。” 卞老汉大喜,他想着,如果这丫头买了驴回去拉车,哪怕便宜些卖给她也行,他就怕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驴,被人家牵回去就下了汤锅。 “丫头啊,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买驴回去干啥?” “一头拉车,一头拉磨。” “好,好。那这两头驴,再加上这个车,你就给我十八两银子吧。” 左景殊觉得很合适: “大伯,驴我要了,车不要。我想自己定做一辆驴车。” 卞老汉有些为难:“这车你不要,这光是一个车,你让我怎么卖?要不,你少给几个钱也行。” 左景殊想着,驴车给老爹当座驾,这拉磨的驴子如果不拉磨的话,套上这个车子,上个山啥的也行,这车子也不算旧。 “大伯,那就十八两,两头驴一个车我都要了。” 卞老汉很高兴,收了银子,嘱咐左景殊,一定要好好对待两头驴,就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左景殊把没拉车的驴拴在驴车后边,赶着驴车来到车行,准备定做一辆驴车。 车行里。 “掌柜的,不是我的马太大,实在是这车有些小了。你看看,我的马如果套进去,还不得挤死啊。” “鲁老大,我这做了半辈子的马车,这车大车小我能没数嘛。可你当初不是说,这做马车的是好木料,不让再加别的木料,就可着那些料子做。 这不,就做了这个。你这马套不进去,不能怪我没做好。” 鲁老大有些讪讪地: “话是我说的没错,可马套不上,你说怎么办?” “卖了车买木料重新做呗。” 鲁老大看着定做的马车,这可是爷爷做寿材剩下的好木料啊,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可这木料不但纹理细密,还很结实,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他舍不得卖啊。主要还是,他就是想卖,一时半会儿哪里找买主儿去。 “掌柜的,你这里能定做马车吗?” 左景殊走了进来问道。 “能,能。不过,做马车的时候,你最好还是把你的马牵来看看最好,省得做出来的马车不合适。看到他那车没?做小了。” 左景殊一看到那马车,就两眼放光。 她不敢肯定这是不是檀木,可闻着这香气有些像。 主要是这个车的造型左景殊很喜欢,前边设计的坐人的地方,马车车厢凹进去一块,人坐在那里,肯定很舒服。车就是颠起来,赶车人也不会轻易掉下去。 左景殊叫道:“掌柜的,就用这个料子,照这个大小样式做一个就成。多少银子?” 掌柜的一听,立即高兴地说道: “这个车就卖,你要不要?我和你说,这料子我店里是没有啊,这还是他定做的,因为料子有限,马车做小了。” 鲁老大一听,有人打听他的车,那就卖了吧,再买别的料子做一辆合适的车。 “小姑娘,你先别急着套你的驴,我这车可是要卖五两银子呢。” 一般料子的马车,也就一两银子左右。 左景殊把拴在后边的驴牵过来,这头驴比拉车的那头驴大好多,也健壮好多,用它给老爹当座驾才威风。 “我套上驴试试,合适的话,五两就五两。” 把驴一套上,左景殊就乐了,这简直就是为这驴打造的马车啊,正合适! 左景殊掏出五两银子,直接就把驴车赶走了。把原来那辆驴车,拴在这辆驴车后头。 左景殊打听了好几个人才知道,原来云台县本地,没有烧陶瓷的窑,府城才有。 后来左景殊专门跑了一趟府城,去买陶瓷大酒缸和陶瓷酒坛子,一斤装二斤装和五斤装的各要了两百个,省得以后再买。 今年秋天,左景殊采了很多的各类野果,除了一二种比较好吃的留下吃,其余的,她准备都给酿成酒,保存在空间里。 …… 下午,左景恭兄弟下学回来,等着他们的,不但有豆腐烤鸡等美食,还有一个好消息,蒋山长要收小火和葛敏作弟子了。 左圣开夫妇很兴奋,儿子拜了个师父,还是书院的山长,以后儿子在书院,起码不用担心他们受人欺负。 再说,有了山长的指点教导,他的学业肯定会蒸蒸日上,金榜题名指日可待啊。 左景恭兄弟也同样高兴,小火是山长弟子,山长教导他的时候,他们同样跟着受益。 左圣开已经在考虑,要打点什么样的拜师礼了。 左景恭偷偷问左景殊: “你怎么打发栾志的?” 在左景恭的印象中,自己这个小堂妹,做事喜欢干脆利落,最大的可能,栾志是被她打跑或打服了。 左景殊淡淡地说道: “他也许不会来读书了,就是来了,也不会找小火他们的麻烦了,你放心吧。” 左景恭相信左景殊有这能力。 左圣开来找左景殊: “特特啊,这葛敏也不是咱左家人,他要拜师,你说用不用通知他家人一声?” 左景殊摇头:“不用,他父母就是知道了,只会更加熬煎,担心各种费用。 大伯,我为什么会支持小火交葛敏这个朋友? 因为我们这一辈兄弟中,目前小火是最小的,我哥他们虽然现在能和小火一起读书,未必就会一直在一起。 葛敏不一样,他们同岁,相处得来,以后可能就是生死兄弟,有什么事情互相也有个依靠。” 左圣开不由得想起自己曾经有过的那个孩子,如果他还在,正好和左景让年纪差不多。 每当想起那个孩子和他娘,左圣开就恨左克华恨得牙痒痒。如果不是特特,他们一家,可能还在高台县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朝不保夕的日子。 现在,自己家住上了大房子,买了地,他还做了生意,弟弟娶了媳妇。 老父亲每天乐乐呵呵地有使不完的力气,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咱们家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这是特特经常和左家人说的话,他们都坚信这一点。 想到这里,左圣开动容地说道: “特特啊,大伯谢谢你,没有你,就不会有我们一家现在的好日子。” 左景殊笑了:“大伯,咱们一家人就不要说两家话了。” “好,好,以后凡事关于小火的事情,你都可以全权处理。” 他相信左景殊会善待小火的。 两天后,左景殊带着穿着一新的小火和葛敏,还有左景恭四兄弟,来到蒋山长家,行拜师礼,小火左景运和葛敏,正式拜蒋山长为师父,行三叩九拜的大礼。 左景殊代表左家和葛家,送上拜师礼,蒋山长回礼,并嘱咐小火葛敏要勤奋刻苦等等。 这个拜师,和现代学生老师的关系大大不同。 有道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很多弟子要给师父养老送终的。 拜师是大事,本来左景殊想要搞得正式一些,热闹一些,请亲戚朋友吃顿饭,庆贺一下。蒋山长不喜张扬,只得作罢。 离开的时候,左景殊拜托蒋山长,多多关照自己的几个哥哥,虽然他们天赋不如小火和葛敏,好在他们知道用功,也有望榜上有名的。 蒋山长痛快地答应了。 左景殊招收的十七个女工,经过试用,最后又涮掉了四个,还剩下十三个,成为左景殊“景殊”箱包作坊的正式员工。 左景殊的箱包作坊就正式开工了。 096 你们毛家村,一向这么强买强卖的… 曹秀自从来到左景殊家的第一天起,左景殊就递给她一摞花样,让她每天绣半天,剩下半天时间是她自己的,直到作坊开工。 绣花的面料基本上就是绸子和缎子,左景殊的作坊走的是高端路线,不用棉布。 左景殊的大嫂二嫂,朱氏和秦氏,还有左景殊的娘楚氏,这段时间跟着曹秀学习绣花,进步很快。那些对绣技要求不是很高的花样,她们三个就可以绣了。 每天曹秀带着她们三个专门绣花,朱氏和秦氏一替一天管理那十三个女工,指点她们做些拼接缝补的工作。 “景殊”箱包作坊,目前只做女式包包,就是左景殊前世很常见的那些带背带的,手提的或肩背的多格多层包包。 包包上的背带和手提的带子,也是用相同面料做成的,上面绣花。 这些包包一旦卖火了,款式花样和绣工,都可能被模仿,就是这个拉链,是谁也模仿不来的,这就是优势了。 “景殊”箱包款式多,花样多,颜色多,格子多。格子越多,拉链的作用就越大,别人就越仿不来。 “景殊”作为箱包品牌,经左景殊和曹秀商议,决定用黑色和金色的绣线,绣在每个包包的右下角,一个小巧的圆形图案,里边是“景殊”二字。 作坊出品的包包,先全部囤起来,等她给拉链找到合理的出处,再慢慢把包包推销出去。 她还要把“景殊”做成一个系列,“景殊”包包,“景殊”鞋子,“景殊”服饰,“景殊”布艺。 这就需要大批的绣娘。 只靠买不现实,是不是能买到先不说,就算是能买到,万一买了背景复杂的或是别人安插*进来的,后悔都来不及。 左景殊决定,找个合适的机会买一批女孩子回来,让曹秀在这十年里,给自己培养一批绣娘。 为了让自己的员工有归属感,左景殊给在作坊工作的女工,一人做了一套制服,红袄灰裙,鞋子让她们自己做,她给布料。 因为左景殊家离村里有段距离,女工来上工要走好远。 这里冬天经常刮西北风,为了节省时间,也为了女工少受点罪,左景殊中午管一顿饭,就不用女工们再跑一个来回了。 经楚氏提议,中午这顿饭就让左景殊二伯娘陈氏来做,女工中午到二房院子去吃饭就可以了。食材左景殊提供,每月给陈氏五百铜钱。 陈氏很开心地接受了这份工作。 包包作坊的事情安排好了,左景殊就不用操心了。 这天,她刚刚从山上看了虎娃回来,就看到左圣通鼻青脸肿地回来了。 左景殊大惊:“爹,你这是怎么了?” 左圣通抹了一把破了皮的嘴唇,气愤地说道: “今天我赶着驴车,到九棵树镇北边的一些村子看看,能不能收一些黄豆回来。没想到路过毛家村的时候,被人堵住了,非要买咱们家的驴车。 我不卖,他们非要买,扔了一两银子给我,仗着人多,把驴车抢走了。 我想,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回来找人再去抢回来。 我已经告诉你泰伯在家等着,我回来找你大伯二伯和你大哥二哥,咱们一起坐马车去毛家村。” 左景殊仔细察看了一下左圣通的脸,确认了左圣通没有事之后,她笑着说: “爹,你今天做得很对,打不过硬打,那不是勇敢,那是犯傻。比人多,谁有咱们家人多?走!” 左圣泰赶着马车,拉着左圣通三兄弟,左景温左景良左景殊三兄妹到毛家村去了。 本来左作太左作平老哥俩也要去的,被左景殊拦住了: “多大的事儿啊,我们去就行了,你们在家等着吧。” 路上遇到了金千寿,他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后,跑回家叫来三个哥哥,兄弟四个跟着一起去。 毛家村毛大牛家。满院子看驴车的人。 “哎呀,这驴是真带劲啊,都快有小马大了。” “你啥眼光啊,就知道看驴。二牛抢回来的这驴车,驴是不错,可是再好,也没有这个车好啊。 你没听刚刚四爷爷说嘛,这车是青香木的,就这些木头,也值个四五两银子呢。” “天啊,这么值钱啊?难怪还有香味儿呢。等哪天去县城卖了,二牛家就又有钱花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借给我两个。” “你做梦吧,别说你了,就是他二叔,也不一定能借出来。钱到了他们三兄弟手里,就跟进了老虎嘴里一样,你还想掏出来?” “哎,你们说,被抢了驴车的那个男的,会不会回家找人来,再把驴车抢回去啊?” “切,就是来了,也不用怕,就二牛三兄弟就能把人打趴下。还想抢回驴车,不把命扔这里,算他们有本事。” “大家快看,那男的真的来了。” “哈哈哈,不错啊,抢了个牛车,他们又给送来一个马车,太好了。” 左景殊一行人到了毛大牛家门口,左景殊他们跳下马车。 左景殊对左圣泰说道: “二伯,有人敢来找麻烦,你就用鞭子狠狠地抽,放心,没事儿。” 左圣泰点头。 左圣通率先进了毛大牛家,对毛二牛说道: “这驴车是我家的,你们让开,我要赶走。” 毛二牛斜着眼睛看着左圣通: “你胆子不小啊,敢来我家要东西。驴车是你家的?这是我花了一两银子买下来的,现在是我毛家的。 我数三个数,你马上给我滚。要不,我打死你!” 左圣通还要说什么,被左景殊拦住了: “谁是毛家村的里长?” “我就是呀,怎么了?” 左景殊一看,一个一脸奸滑的男人走了过来。 “毛二牛抢我家驴车这事儿,你管不管?” “这驴车是二牛抢的吗?我没听说啊。我只知道二牛家买了辆驴车。” 左圣通叫道:“你放屁,这明明就是他们抢的。” 毛二牛又斜了左景殊一眼: “反正我是花了一两银子买的。” 左景殊问左圣通:“爹,银子呢?” “他们扔过来,说是买驴车的,我没捡,不知道哪里去了。” 毛二牛:“你不捡可怪不得我,反正我是给银子了。” 左景殊看着那个里长: “你们毛家村,一向这么强买强卖的吗?” “这叫什么话,他们不是给钱了吗?” 左圣通大叫:“我没同意卖车。” 毛二牛叫道:“我买东西用不着你同意,我想买就买了,你能把我怎么地?” 左景殊又问那个里长: “你们村里就是这么买东西的?想买啥就买啥,不管人家同意不同意?” 毛二牛又叫道:“他当时也没说不卖啊。” 左景殊把左圣泰手里的鞭子要过来,对左圣通说道: “爹,这驴车,你是别想往回要了,人家村里就这习惯,不管你卖不卖,人家想买,扔了钱过来,这东西就是人家的了。” 左景殊转头问那个里长: “我说的对吧?” 那里长想着,只要这牛车归毛二牛家就行,别的,他也没想么多: “算是对吧。” “好!” 左景殊大叫一声:“你们村这个习惯不错啊,我喜欢。” 左景殊看了看毛二牛家一排几间大房子,从怀里掏出两文钱,扔毛二牛怀里: “你家这房子我看上了,给你钱,我买了。包括房子里的东西,我也要了。钱你也收了,这些就和你们毛家没关系了,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看到毛二牛等人愣住了,左景殊甩开鞭子就开打。 左家兄弟和金家兄弟看到左景殊动了手,也纷纷找了棍棒上来帮忙。 一时间毛家院子里打闹成一团。 左景殊的鞭子抽得狠,一鞭子下去,就能抽出一条深深的血痕,那是钻心地疼啊。 左景殊动作迅速,那些要上来打他们的人,很快就被她打趴下一大片,倒在地上哀嚎,包括牛家三兄弟。 左景殊叫自家人:“把院子里的人都扔出去,现在这里就是咱们家了,包括院子里的牛车和院子外面的马车。 再有人打车的主意,就给我狠狠地打。按毛家村的规矩,房子车子都是我的了。” 毛二牛爬了起来,指着左景殊大骂: “你个小骚*货,这是我家的房子,你们滚出去!” “不是你们说的,不管别人同不同意,只要花了钱,就能买下东西嘛。你们买下我家的驴车没问我爹愿意不愿意。 那我花钱买下你们家的房子,也不用问你们卖不卖了。反正你们毛家村,就是这样的规矩对吧?” 毛二牛大叫:“我们没这样的规矩。” 左景殊一鞭子甩过去: “你特么放屁呢?我家的驴车不是你买的吗?我用同样的方法买了你家的房子。你再敢叭叭,我打断你的狗腿。” 那个里长走了过来: “你在我们村这么嚣张不太好吧?” 左景殊又是一鞭子甩过去,打得那里长一个趔趄: “本姑娘就是这么嚣张怎么滴?你的村民抢我家驴车的时候,不是也挺嚣张的吗?” 说完,左景殊不再理会他,对自己家来的这些人说道: “这房子现在是我的了,可是我嫌恶心不想要了。你们谁身上带着火折子,把房子给我烧了!” “火折子我有。” 左景良掏出火折子,跑过去抓了把干草,点燃就扔到房子上去了。 现在是深秋,天气干燥,房子上面的茅草那是沾火就着啊。 “我的房子!” 毛二牛大叫着要扑上去救火,被左景殊一鞭子过去打倒了: “这是我花两文钱买的房子。二哥,快点烧,烧光了咱们回家。” “好。” 左景良动作也挺快,点燃一把干草又要往房子上扔,却被爬起来的毛大牛死死拉住。 097 怎么才能过上好日子? 有人大声叫道:“哎呀,二牛的娘和孩子,还在屋子里呢。” 左景殊心里一惊,就是烧光了这房子也没啥,如果烧坏了人就不好了。 左景殊偷偷瞄了眼那个混蛋里长: “烧了人才好呢,让他们找你们里长算帐吧。你们里长不是说,你们毛家村就是这么买卖东西的嘛,我又没做错,可是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们听好了,如果出了人命,就找你们里长,谁让他不管事儿了。” 那个里长一听,屋子里还有人,立即大叫道: “你们是死人啊,还不快点救火去。” 说完,他带头跑向房子。 很多看热闹的人纷纷去救火,看热闹归看热闹,关键时刻谁也不会看笑话。 左景殊一脚踹开毛大牛: “二哥,你站到咱家人那边,小心点。” 左景殊在救火的人群里,把毛二牛拽了出来: “姓毛的,这驴车到底是谁家的?” 左景殊手里拿着一个火折着,她隔一会儿就吹一口,火折子闪着火星。 毛二牛听着屋子里老娘和孩子的哭喊声,看了眼被烧出一小片焦黑的房顶,知道眼前这家人他惹不起,咬牙说道: “是你家的。” 左景殊点点头:“你买驴车的银子呢?” “我捡回来了。” “你们大家听到没,毛二牛可是说了,驴车是我家的,他买驴车的银子已经拿回去了。 再有人敢说这驴车是毛家的,我打出他稀屎!” 火早就灭了,很多村民聚在里长和毛家兄弟身边,都眼神不善地看着左家人。 左景殊瞪了那个里长一眼: “你们毛家村,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也别当什么里长了,你干脆到县衙大牢里当牢长算了。” 左景殊说完,带着左家人,赶着马车驴车回家。 路上,左景殊听着家人们的谈论,以及金家兄弟偶尔的插话,她觉得,这次事件,如果自己不来,没准这些人会处理得更好。 自己习惯性地管家里的事情,替家人出头,而家人也习惯了自己的强势。可自己早晚有一天会离开左家,离开沟塘村,养成这个习惯可不是什么好事。 以后,但凡家里人能解决的事情,她坚决不插手。、 …… 这天,左景温和左景良兄弟来找左景殊: “特特啊,你是不是把你大哥二哥忘记了?” 左景殊笑了:“怎么会呢,不管什么时候,你们都是我的好哥哥。” 左景温笑了:“是吗?你看咱们家,除了奶奶和她照看的两个小不点,每个人都有事情做,都在忙着赚钱,就我和你二哥闲着呢。” “那是因为,你们要做的事情在后头呢。亲戚有远近,朋友有厚薄,这个我还是能分得清楚的。 怎么说,你们也比泰伯和开伯近吧?他们都有事情做,我怎么会不管你们呢。” 左景良笑了:“特特啊,快说说,你让我们干什么?” “咱们家的豆腐坊还没开起来呢,这以后要做的事情多了。从今天开始,你们每天和我爹一起,到我这里来学习算术。” 左景良蒙了:“学算术干吗?” 左景温一拍他的肩膀: “做生意不得算帐吗?” “你让我们当帐房啊?” “二哥,就算不当帐房,让你当掌柜的,如果帐房糊弄你,你能发现吗?” 左景良:…… “有些事情你可以不做,但是,你一定要会做,这样别人才糊弄不了你。 做豆腐别看简单,这收了多少豆子,做了多少豆腐,花出去多少钱,赚进来多少钱,还要给做工的开工钱,你说,你不会算帐成吗?” 左景良突然感觉自己责任重大呀。 如果特特让自己去收豆或去卖豆腐,这帐……都得学,不爱学也得学。 “特特,你放心,我和大哥一定好好学。” 左景殊准备把阿拉伯数字教给他们,这样算帐的时候也容易些。 等读书的哥哥们回来,也让他们学学。科举,有时候也会考算学。 左景殊的包包作坊开工半个月后,左家豆腐坊也开工了。 作坊也在后罩房这里,只不过,在西头,挨着仓库。包包作坊在东边。 豆腐作坊由大总管左圣通带着左景温和左景良管理。 刚开始的时候每天只做十盘,一盘是三十块豆腐,一块二斤。 送左圣开的铺子里两盘,左圣通和左景良一人赶辆驴车拉两盘,分别在县城的东西两头儿卖,不会和左圣开抢客源。 剩下的四盘,由金家兄弟和几个村民,背着到附近的村里去卖。 他们卖出去一斤豆腐,左景殊给他们一文钱,如果一天能卖出去二十斤,就有二十文的收入,可是比打短工强多了,还没有风险。 过了五六天,左家的豆腐已经有了些名气了,上门要求卖豆腐的村民越来越多,左圣通和左景良就在家里负责做豆腐,让更多的村民去卖。 从一开始的时候,左景殊就给卖豆腐的人规定了卖豆腐的地方,就是为了防止有的地方没人去,有的地方去了好几个人。 去的地方有远有近,那没办法,早来的人自然占了好地方。 左景殊就是为了帮村里人赚几个小钱花花,另外,也让穷苦百姓偶尔能吃点咸菜以外的菜肴。 其实,就她家每天做出来的这些豆腐,县城的几个酒楼完全吃得下。 卖豆腐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左景殊就开始教自己的老爹点豆腐。 做豆腐并不复杂,看一眼就能学会,都不用再看第二眼。 做豆腐的关键就是点豆腐用的东西,可以用卤水,也可以用石膏。左景殊前世给那个村办厂准备的是卤水,她空间里有十几大缸的,能用好久好久。 这个点豆腐的方法,只能教给家里人。 这个也不难,记住比例就行。 左景殊又定做了几十个豆腐盘,她在为增加产量做准备。因为这个豆腐这么好卖,肯定会吸引一些大客户上门,那时才是左景殊赚钱的时候。 …… 左景殊正在看曹秀绣的花样,就被楚氏找出去,说左圣娃要见她。 “圣娃叔,你请坐。” “哈哈,好。特特啊,叔这次来呢,是有个事儿请你帮忙。” “叔,你说。” “你这还用不用人卖豆腐了?村里有几家,实在是太穷了,这刚秋收没多久,就已经快断顿了。 几家人一起找到我,让我帮他们问问。他们说,哪怕走远点也不怕,想赚几文钱买点粮食救命。” “圣娃叔,不管怎么说,这个忙也得帮,总不能看着他们饿死。” “唉,都不容易。这几家都是家里人口多劳力少,小孩子多。有一家采山货的时候,男人摔断了腿,雪上加霜啊。 家里最大的孩子才十三岁,就是他领着几个人来找我的,是个好孩子。” “你让他们明天就来吧,我再拿几套我哥和我爹的旧衣服给他们,虽然也有补丁,但不算多,也还干净。 我怕他们穿着破衣烂衫,肮脏不堪,卖吃的东西都没有人愿意买。一定让他们收拾干净点,破点不怕。” “好,我会告诉他们的。” 左景殊看着左圣娃,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庄稼汉,就凭他来找自己这件事,说明他是个愿意为村民办事的人。 左景殊特别怕麻烦,不想招揽太多事情。看村里人日子难过,她心里又过意不去。 如果这个里长愿意带领村民们赚钱,那就太好了。 “圣娃叔,你说,咱们村里的人,怎么才能过上好日子?” 左圣娃摇头:“难啊,一没钱二没地。” 就是没资金没资源。 左景殊想着,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这里没水,山倒是有,对村民们来说,这山也就是春天采点山菜,秋天采点蘑菇,野果,偶尔打只野鸡兔子,还能干吗? 山里都是树,可这时代这些普通的树又不值钱,除了当柴烧,也不能干吗,赚钱真的难。 烧柴,烧…… 左景殊脑筋一转:“圣娃叔,你知道木炭吗?” “木炭?你说的是不是有钱人家,冬天取暖用的那个黑黑的东西啊?” “是啊,他们的木炭哪里弄的啊?” “买的吧。” “在哪里买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怎么,你要买啊?” “圣娃叔,你知道这个木炭是用什么做出来的吗?” “木炭,应该是用木头做的吧?” “对,我知道怎么做,但我没做过。” “啥?你会做木炭?” “我可以试试。” 左圣娃坐不住了,他站起身: “我这就到县城看看去,这个木炭多少钱一斤。” 他现在心里火烧火燎的,如果这个木炭值钱,就可以让左景殊带大家做木炭卖钱,反正漫山遍野有的是木头,至于说辛苦,庄户人家还怕辛苦吗? 左景殊偷偷地笑了,觉得自己奸计得逞,嘿嘿。 098 比你家的豆腐都贵 左景殊想去看望虎娃,在山上又遇到了祁修豫和骆居庸。 左景殊可不会自恋地以为,他们在这里是专门等自己的,她知道这二人现在有公事在身。 “闪电生了两个虎宝宝,我要去看它们,你们去吗?” 骆居庸倒是想看看去,看到祁修豫无动于衷的样子,也只得作罢。 祁修豫把左景殊的鞭子递过来: “看看,喜欢不喜欢。” 左景殊拿起来一看,“哎呀,镶好了,这也太漂亮了!” 鞭子柄上镶嵌了三颗东珠,在三颗东珠之间,还镶了两颗火红的宝石。 左景殊试着感受一下,因为镶嵌了宝石,宝石有棱有角的,鞭子柄并不会很滑,拿在手里特别舒服。 左景殊又把鞭子缠在腰间,鞭子柄上面的宝石和东珠亮闪闪的,旁边是鞭梢上的漂亮穗子。不知道的人肯定会以为,这就是一个精致美观的腰带。 “谢谢你祁修豫,我真的很喜欢。” 左景殊把鞭子揣进怀里,送进空间。 祁修豫又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 “这里是一些东珠和宝石,你留着镶东西用吧。” 看到左景殊喜欢珠子,祁修豫去归同府,给左景殊的鞭子镶宝石的时候,在那个珠宝行里,看到这盒子东珠和宝石,东珠个儿大,品相好,真的是珠圆玉润。 宝石品质也不错,颜色正,很好看,他觉得左景殊一定喜欢,他就买了下来,一起送给她。 左景殊打开盒子一看,大半盒子东珠,有黑色白色金色,还有淡紫色金黄色的等等。 还有一些大小不一成色不一的宝石,好多种颜色呢。 左景殊知道这些东西很贵重很值钱,她虽然很喜欢,却不能要。 不过,以她对祁修豫的了解,他送出的东西,是不会收回去的。 就当是朋友间互相送的礼物了,到时候,自己回送他一些珍贵的东西也就是了。 左景殊笑着说:“这礼物我收下了,我会回礼的。” 左景殊又揣进怀里。 回礼? 骆居庸心说,你知道这盒子东珠值多少银子吗,你回礼? “你别太再意,不值多少钱。” 骆居庸:六千两啊,这叫不值钱? “我看虎娃去了,什么时候你们有工夫了,再看看我的剑法和棍法是不是有进步了。” “好。” 左景殊走了,在林子里穿过几棵树就不见了。 “修豫,那些人猜测,那批东西可能是藏在这片山里某处,你说,这丫头会有会知道点啥?” “有可能。不过,她如果不说,我是不会问的。” “反正咱们来这里,也只是顺便探查这件事,有没有结果不重要。” “恩。” “修豫,我想回去了,我觉得这丫头那天说的话很有道理,趁我爹在家养病,我要好好和我爹培养父子感情。” “好,那咱们这就走吧,我也进宫看看。” 二人说完就下了山,穿过云台县城回京了。 左景殊进了山洞,看到奔雷一家四口正在嬉戏。 两个虎娃围在父母身边,摇摇晃晃的跟在父母身后,一不小心就跌倒了,简直太萌了。 左景殊挨个抱了抱它们: “奔雷,这些日子,没发现那伙人吧?” 吼!--没有,可能他们以为我们不在了。 “那你们也别大意了。俩娃还小,被人盯上就麻烦了。你们俩不能同时出去,要留下一人看家看娃。” --我知道。 闪电也过来了,用它的大头颅蹭了蹭左景殊,左景殊拍拍它: “你恢复得不错,这些东西你要吃光,你的娃就有足够的奶水喝了。” 左景殊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大罐子,里边是她给闪电炖的催奶食物,很补的。 奔雷看着眼馋:“我也要吃。” 左景殊掏出两只烤鸡给它。 奔雷很快就吃完了: “我又看到那爬虫了,比咱们抓的大。” “你说喇咕啊,有多大,在哪里?” 左圣开每天的喇咕都不够卖的,大家很喜欢吃。左圣开声称,天要冷了,这东西快没的卖了,捕捞不易,他还稍微提高了价格。 大家非常理解他,照买不误。 左景殊想着,马上冬天了,溪流冻住了,再想吃喇咕,估计就得等到明年化冻。 她可是非常喜欢吃喇咕的,趁现在没上冻,多抓些放空间里。 吼!--我带你去。 左景殊跟着奔雷来到一条小溪边,今天阴天,山里有些暗,河里的喇咕并没有藏在石头下边,而是在溪流里到处活动。 左景殊从空间里拿出一双高腰水鞋,下了水,开始往空间收喇咕。 奔雷也没闲着,它一会儿跑到上游,一会儿跟到下游,然后告诉左景殊,哪里的喇咕多。 这次,左景殊真的是没少收,空间里她用来酿酒的大陶缸,她抓了三大缸。 回到山洞,左景殊又拿出两大块牛肉给闪电和奔雷,她才回家。 左圣娃已经等她很久了。 “特特啊,我找遍了整个县城,卖炭的只有两个地方,还没有多少存货。说是到了冬天,可能还得贵上一两文呢。 卖得很贵,比你家的豆腐都贵,要五文钱一斤。一般家根本买不起。 我买了几块回来,你看看,能烧出来不?” 左景殊拿过来一看,就是普通的木炭,质量不算太好: “圣娃叔,这样的木炭,咱们自己就能烧出来。你先找四五个可靠的人,明天咱们就上山,先弄个烧炭窑,我教你们怎么烧炭。 我再说一次,我只是知道怎么烧,但我并没有烧过。这个需要你们自己摸索。” 左圣娃很高兴,如果这事儿干成了,村民们有了来钱道儿,就不会挨饿挨冻了。 “行,特特,你帮我们弄好窑,我们自己摸索着干就成。如果我们烧出来了,你能不能帮我们卖了?” “这个没问题。马上冬天了,县城卖不了,不是还有府城和北边的大凉城嘛。放心吧,有好东西不愁卖。” “行。” 第二天,左景殊在山上找了个山坡,在她的指导下,村民们建了个烧炭窑。 左景殊一边指挥,一边讲解为什么要这么做。 村民中有个柴老爷子,虽然大字不识一个,却是很细心很有智慧的一个人。左圣娃把他找来跟左景殊学,学会了再教给村民。 窑建好后,先晾着,大家砍木头。烧炭必须用硬木头,就是木质比较密实的木头,像榆树桦树就可以,杨树椴树就不行。 两天后,开始装窑烧炭了。 左景殊详细地和柴老爷子解说,要怎么烧火,怎么排水气,烧到什么程度,烟囱里的烟变成什么颜色才可以封窑等等。 最后,左景殊说道:“大家要注意安全,这活儿又脏又累,不过,烧好了肯定能赚点辛苦钱。 你们砍木头的时候,不要挨片儿砍,都砍光了,这里变成了秃山,以后就长不成树了。” “我们知道了。” “圣娃叔,炭烧好了,你们合算一下,如果不赚钱就别烧了,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好。” 左景殊交代清楚,烧炭的事情她就再也没管过。 后来,烧炭成了沟塘村的主要产业,几乎家家有人在烧。柴老爷子是烧炭的行家,他还带出了几个徒弟呢。 099 我也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他。 左圣娃又来找左景殊: “特特啊,我们经过多次的实验,已经基本掌握了烧炭的技巧。柴大叔说,他还要再实验几次,肯定就会烧出优质的木炭来。” 左景殊笑了:“好啊,马上冬天了,村民们没事,都去烧炭,怎么也赚几个零花钱。” 左圣娃有些为难地说道: “特特啊,这次来,还是请你帮忙的。” 他都不好意思开口了。上次请左景殊收下几个人卖豆腐,那几家去卖豆腐的人都赚到了钱,给家里买了粮食,有饭吃了。 尤其是那个十三岁的孩子,长得单薄,才背了七块豆腐。可是他走得远,去了一个山沟里的村子,他一斤豆腐卖了六文钱,当天就给家里买了小半袋黑面儿和一点玉米面儿。 他说,他娘给他做的干粮很顶饿,他还要再走远些,多卖几文钱呢。 左景殊看出他的为难: “圣娃叔,你说,能帮的我会尽量帮你的。” “咱们已经会烧炭了,剩下的事情就是砍树建窑。 你也知道,这个砍树是个力气活儿,没把子力气那真是做不来。可村民家的粮食都有限,现在都吃两顿饭,不干活儿都饿得慌,别说干这么重的活儿了。” “圣娃叔你想借粮食啊?” “是啊,我想了又想,村里粮食富裕的人家,也就你们左家了。” “行,我可以帮你弄些粮食。还有别的吗?” 左圣娃挠挠头:“好多人家的斧子,已经不能用了。” 左景殊点头:“圣娃叔,你看这样行不行。我错二十两银子给你,你去我大伯和二伯家买些土豆,再问问他们有没有多余的粮食卖。土豆便宜还抗饿。 圣娃叔,一定要让干活的人吃饱,如果饿晕了还好些,如果因为吃不饱没注意,迷迷糊糊被倒下的树给砸了,那就糟糕了,千万注意安全。” “这个我知道,我知道。” “我爹在家,你让我爹帮你拉土豆和粮食。” “好。” 左圣娃走了,左景殊想到左圣开的调料可能快用完了,她就去了县城医馆买药材。 老大夫没有出诊,左景殊送了老大夫几块豆腐,还有一只野鸡。左景殊除了免费得到一大包做调料的药材,还买了一些老大夫做出来的药丸。 老大夫问了一些偏方册子上的问题,能回答的左景殊都说了,老大夫很高兴。 离开医馆,左景殊去了左圣开的铺子。 一进门,就看到铺子里好几个买东西的人。 左圣开和何氏忙着招呼客人,向她点点头。 左景殊在铺子里看了看,铺子很干净,布置得也合理,客人买了东西很满意,都笑着走了。 打发了最后一个客人,左圣开才走出柜台: “特特来了,给我送调料?” 左景殊放下手上提着的包裹: “开伯,你这生意不错啊。” 左圣开笑了:“是咱们的生意不错。对了,小火让我告诉你,他有事和你说。我看他很着急的样子,准备客人少了,就回村里找你呢。” 小火找她,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开伯,那我去书院找小火。” “去吧。” 左景殊进了书院,小火看到左景殊来了,就把她拉到僻静的地方,带着哭腔说道: “特特姐,我老师要去京城了。” 左景殊一愣:“不回来了?” “恩,至少两年内怕是不会回来了。” 蒋山长回京,那自己的哥哥弟弟怎么办?大家也不能跟着他去京城啊。 小火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我师父如果走了,书院肯定会让刀先生当山长的,他不喜欢我们,有一次还当着师父的面儿骂我是小混帐。 特特姐,我师父对我那么好,我不想让我师父走。呜……呜……” 说到最后,小火已经哭出了声。 左景恭过来了,劝住了小火: “你先回去,我和你特特姐说会儿话。你放心,你特特姐有办法的。” “恩。” 小火擦着眼泪走了。 “三哥,怎么回事儿啊?” 左景恭让左景殊坐了下来,就说起了蒋山长的故事。 蒋山长叫蒋直,小时候家境贫寒,没钱读书。蒋直的爷爷看蒋直有读书天赋,便勒紧腰带,借钱供他上学。 蒋直不负众望,考上了秀才。这时爷爷得病死了,家里的叔伯不愿意再借钱供他读书,就分了家,蒋直家承担了大部分的债务。 蒋直是长子,下边一帮弟弟妹妹要养,他辍学帮父亲种田还债。 有一次,蒋直去卖自己闲暇时抄的书,被出游的伍承陶看到了,通过交谈,伍承陶很欣赏蒋直,就拿钱帮他家还了债,收他做弟子带在身边教导。 蒋直考中进士后,因为他性子太直,被人利用,陷进了一起杀人案中。 伍承陶四处找关系寻门路花钱打点,才洗清了蒋直的冤屈。 伍承陶为了蒋直,甚至不惜利用职权,求人帮忙给蒋直选了个好地方当官。 为了报答恩师,蒋直努力做官,做好官,他在地方上大显身手,政绩考核年年优秀,他的官位就一直往上升。 后来,他进京当了京官,能够经常和老师在一起了,他很开心。 进京的第三年,一个偶然的机会,他遇到了当年陷害他卷入杀人案的人。他没有打草惊蛇,偷偷跟踪调查他,最后发现,这人是他恩师伍承陶的次子伍益的人。 自从蒋直拜了伍承陶为师,他和伍益就不对盘,见了面就掐,互相看不顺眼。 开始他一直以为,人的个性不一样,你的性子有人喜欢,就有人不喜欢,谁也不能奢望所有人都喜欢你。 他后来发现,伍益不是不喜欢他,而是恨他,什么原因他不知道,伍益恨不得杀了他。 蒋直曾试探过伍承陶,发现老师并不知道伍益和他关系不好,因为伍益每次在伍承陶面前,都表现得像个君子一样,对蒋直也是和气有礼。 为了不让老师为难,蒋直决定继续到地方上做官,这样就能离伍益远些,不会再和他发生摩擦,老师就不会难过。 在他上任前夕,他得知伍益设了个狠毒的圈套在等着他,只要他陷进去,不止身败名裂,弄不好还会家破人亡。 蒋直吓出一身冷汗,他对伍承陶说,他发现自己患有隐疾,很严重,他要辞官回乡治病,治好了再说其他的。 伍承陶多次劝说他留在京城治疗,他婉拒了。拜别恩师,当天晚上就偷偷离京,雇了辆小驴车回乡。 幸好这些年,他外放做官,都没有带家眷,带着老仆,想离开也方便。 回到家乡安置好以后,他去信告诉伍承陶,他在家乡书院当了山长,并没有提伍益的事儿。 伍承陶回信还劝他,病好了再回京城,他会帮忙让他官复原职的。 蒋直告诉老师,自己很喜欢当山长,感觉自己的性子不适合官场,现在生活得很好,有机会他会去京城看望老师。 过了四五年了,今天蒋直突然收到老师的信。 信上伍承陶说,他辞官在家静养,长子心疼他,说自己不能在身边尽孝,就把他十四岁的小儿子伍沫送回老父身边,承欢膝下。 伍沫极聪明,深得伍承陶喜爱。伍沫在伍家,那就是一霸,谁也不敢惹,他也就是怕他父亲,其他人,根本不放在眼里。 伍沫读书不肯用功,伍承陶不忍苛责,想起学生蒋直赋闲在家,是书院的山长,就想把小孙子送来书院,蒋直学问好,可以指点指点伍沫。 哪知伍沫死活不肯来云台县这个穷乡僻壤,伍承陶没办法,修书给蒋直,希望他能来京,一来他们师徒好好聚聚,二来,请蒋直教伍沫读书。 蒋直接到老师的书信,左右为难。 去吧,他和伍益差不多算是仇人了,住进老师家,难免经常和伍益相见,二人有龌龊,他怕老师看到不开心。 不去吧,自己拜师多年,老师从来没求过自己什么事,就这点小事,自己怎么忍心拒绝…… 听左景恭说完,左景殊问道: “这是蒋山长和你说的?” “是的,他叫了我和小火葛敏,对我们说的。 他最后说,为了老师,他忍了,进京就进京吧。 他就怕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他被伍益陷害了,老师会觉得他是个品行不端,道德败坏的人,老师会很难过。” “三哥,这事儿你怎么看?” “山长为了他老师,准备忍辱负重。为了山长,我是不希望他进京的。再说,他进京了,我们没人指导不说,弄不好,我们还会被赶出书院。 姓刀的是个小人,一直和山长不对盘。我敢保证,山长前脚走,他后脚就能对我们下手。” 左景珠担心的也是这一点。 山长如果进了京,就算是不出什么意外,回来也得两三年以后了。 他曾说,两年后,左家兄弟已经可以下场试试了。如果他离开了,再到哪里找一个又正直又有学问的先生啊。 左景殊想了想:“三哥,你回去读书吧,我找山长谈谈。” “好。” 左景殊来到蒋直的书斋,蒋直正愁眉苦脸地坐在书桌前发呆呢。 “山长。” 蒋直看到是左景殊,勉强扯了个笑容: “你的哥哥弟弟,我暂时教不了了,我恐怕要进京了。” “山长,我听我三哥说起你的事情,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伍益到底是为什么要陷害你。” “我也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他。看他对付我的手段,恐怕得罪得还不轻。问题是,我不知道是为什么啊。” “你就没当面问问他?” “没有。我怕老师知道了会难过,老师很疼他两个儿子的,他也把我当儿子一样待。” “你老师想把孙子送咱这儿来,他孙子不来,才让你进京的,是吧?” “对。” “山长,我想去一趟京城,劝你老师他们祖孙来咱们这里。” 蒋直瞪大眼睛:“这……能不能劝来先不说,云台县离京城千里迢迢,你一个女孩子家,出门不方便。再说,外面不像在家里,很危险的。不行,我不同意。” 左景殊笑了:“山长,我主意已定,你不用再劝我了。我哥哥弟弟都不舍得你离开,你也不想去京城,把他们祖孙接来就两全其美了。 山长放心,我会尽力的。如果我接不来,你再去不也一样吗,你老师应该不会在意你晚去几天。” 看蒋直一脸的担忧,左景殊悄悄说道: “山长,我会骑马,会武功,普通人我能打四五个。” 蒋直惊喜地问:“真的?” “真的。” “好,那你就去吧。我写封书信你带给我老师。” “那山长慢慢写,我还要回去准备一下。” “去吧。” 左景殊早就打算要去一趟京城,因为她想看看,她制作的这种包包,还有大伯编的这些筐子,在京城有没有市场。 100 我是去京城,又不是上刑场。 离开蒋山长家,左景殊想了想,直接去了骡马市,找到上次她定做驴车的车行,她要定做一辆马车。 左景殊画了图样,选了材料,问他们,能不能在三天之内做出来,她急等着用。 掌柜的看了图样,说是得加钱。左景殊同意了,交了定钱,定下了取车的日子,左景殊就回家了。 左景殊告诉家里人,她要去一趟京城,把蒋山长的老师和老师的孙子接来。如果接不来,蒋山长就得去京城,左家兄弟就没先生了。 家里人都明白左景殊这一趟京城之行的重要性,就是担心她,各种叮嘱,左景殊一一记在心里,请家里人放心,她肯定会安全回来的。 左圣通告诉左景殊,让她放心家里,他和左景温还有左景良会管理好豆腐坊的。 左景殊又叮嘱了曹秀一番,就进山找奔雷和闪电,和它们告别,说自己要去一趟京城,让它们自己小心些,别被人抓住。 吼!--你放心吧。 左景殊又和两个虎娃玩了一会儿,它们已经认人了,在左景殊腿前腿后跑着。 左景殊拿出不少牛肉和烤鸡,让他们放在阴凉的地方慢慢吃。反正现在的天气已经很凉爽了,山洞里比外面还冷些,应该不会坏。 家里和山上都安排好了,左景殊再次来到书院,把左家六兄弟叫到跟前: “希望我这次去京城,能顺利地把他们祖孙带来。你们好好跟着山长读书,如果我接不来,这段时间恐怕就是你们最后相处的日子了。 无论结果如何,你们都要让山长看到你们的努力。两年后下场,我希望你们都能考中。” 左景恭很难过,小堂妹为了他们,要独自去京城。如果自己能帮上忙,他恨不得代替她去。 看到大家心情都不太好,左景殊笑了: “你们干吗,我是去京城,又不是上刑场。不就是京城嘛,凭本小姐的本事,那还不是想进就去,想出就出。” 小火很崇拜左景殊,他觉得左景殊并没有说大话: “特特姐,你到了京城,别忘了,要给我买些好东西回来啊。” 左景殊揉了揉小火的小脑袋: “你放心,特特姐肯定把京城好吃的好玩的,都给你弄来。” “好,我们等你回来。特特姐,你要加油啊。” “恩,姐姐加油,小火加油,你们也要加油。” 左景让过来拉着左景殊的手: “特特啊,要不,我陪你去吧。遇到坏人,我还能帮你打几个呢。” “哥,你们六个都打不过我一个,你信不信?再说了,如果打不过,我还会跑呢,我跑得可快了。” 左景殊看了看四周,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你们看。” 左景殊双脚用力,轻轻向上一跳,就飞到旁边的树上去了,再一跳,落到了地上,转眼间就到了几兄弟跟前。 小火的嘴巴张得老大,半天没合上。 “你们要保密哦,不要跟别人说我能飞上树。” 左家兄弟点点头,他们的心里总算没那么难过了。 左景殊看着左景恭: “三哥,我问了山长,坐马车到京城,大约二十天能到,一个来回就要四十天。 如果我在京城再耽搁几天,回到家里,差不多就得两个月以后了。 我如果两个月没回来,你们不用担心。如果两个半用还没回来。可能就是有什么意外情况,我被绊住了。 你们放心,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我悄悄和你们说,我会到驿站花钱请他们给家里捎信的。” 左家兄弟听到这话,心里又轻松不少。 “三哥,如果天气好,你们要经常回去看看,我不在家,我哥也不在家,我怕我爹娘不太习惯。他们看到你们,心里还能好过些。” 左景恭答应道:“你放心吧。家里你不用担心,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不管是不是能接来,你都要早些回来。” “我会的。” 左景殊离开的时候,又给了他们十两银子。 晚上,左景殊躺在炕上,家里山上书院,都安排好了,她要看看空间里有多少钱,虽然到了京城不一定要花很多钱,可有备无患。 原来空间里的一万六千两银票,买二道街房子的时候,左景殊把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换成小面额的,现在还剩下六百多两。 卤味儿的收益差不多也有四百两,所以,还是一万六千两。 左景殊前世父亲送的一小堆黄金,左景殊不知道是多少。不到生死关头,她是不会用的,她想留着做纪念。 再说,前世黄金的纯度,肯定要比这个时代高啊。人家问她黄金哪里来的,她也不好解释。 在山洞里收的那批装金银财宝的箱子,左景殊也是不会动的。如果风调雨顺,天下太平,左景殊准备让这些箱子永远留在空间里。 她现在重点要清理的,就是在归同府知府夫人卧房收的东西。 这些东西很好清理,大体分为三类,首饰和配饰,银票,还有些金银。 这些散碎的金银,大约有一千两。 银票一共是三十二万七千两。 那些首饰和配饰,玉质的都收起来,以后再说。金银的,左景殊只把做工精致款式新颖的留下来,剩下的,通通毁掉,留着到银庄兑银子。 财物清理好了,左景殊索性把空间里的东西都清理一遍,做到心里有数。 三天后,左景殊和家人告别,把左圣泰拉车的马卸了下来,骑着去县城取马车。 马车做得还不错,左景殊很满意。 她交了剩下的钱,套上马,在县城把路上需要用的东西买齐了,又去衙门办了路引,去书院取了蒋直的信,左景殊就踏上官道,直奔京城。 走到没人的地方,左景殊把马车收进空间,她施展轻功疾行。 远远看到官道上有人或马车,左景殊就悄悄从旁边树木里,或是别的什么能隐身的地方绕过去,继续前行。 天黑以后,她把烈焰放出来,她骑马继续赶路。实在太困了,她就在马背上睡会儿,她要尽快赶到京城。 就这样,她白天,烈焰晚上,日夜不停地赶路,终于在第七天的晚上,到了大熙国的都城--东太城。 黑已经很晚了,城门紧闭。 左景殊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带着烈焰进了空间休息。 一大早起来,左景殊吃饱喝得,把自己打扮成一个翩翩美少年,然后带着马车出了空间,赶着马车进了东太城。 找到一个大客栈,订了一个房间,就拜托客栈伙计帮忙把马喂好,她手持折扇,一步三摇地逛京城去了。 101 谁惹了你们,你们找谁去啊 一边逛左景殊一边感叹,不愧是天子脚下呀,当真是热闹繁华。 小地方呆久了,这猛然间来到了大地方,左景殊感觉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够用了,这里看看,那里瞧瞧。 前边一个阔气的二层楼店铺,左景殊扫了眼店铺的名字,“云锦舒绣庄”,不错,进去看看。 左景殊刚刚晃到店铺门口,就差点被从里边冲出来的一群女人撞上了。 这些人一看穿戴就非富即贵,左景殊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就往边上让了让,人家过去了,她就可以进绣庄了。 她哪里知道,她让了路,人家却逼了上来: “你眼瞎啊,没看到我家小姐出来了吗,你还往里闯?” 说话的是个趾高气扬的绯衣丫环,这一群丫头婆子,簇拥着一位貌美的小姐,不知道这小姐为什么心情不好,此刻冷着脸,瞪着眼,怒视着左景殊。 左景殊展颜一笑,握扇的手优雅的向路上一指,“你们先请。” 那小姐没说话也没动弹,就盯着左景殊。 绯衣丫环一看,明白小姐的意思了: “给我们小姐道歉。” 左景殊向四周看了看,这里是正街,来来往往的行人不少。看到这里好像起了冲突,就有人围拢过来看热闹。 左景殊又笑了,“这位小姐,这里是公众地方,你出来我进去很正常。隔着一道门,互相看不见,差点撞上也很正常吧?我连你们衣襟都没碰到,没有冒犯你们,我为什么要道歉?” 貌美的小姐眼神更冷了。 绯衣丫环大叫道:“让你道歉就道歉,哪来那么多屁话?” 左景殊把那小姐上下打量了一遍,冷声说道: “这一大早的火气不小啊,谁惹了你们,你们找谁去啊,干吗把火发到本少身上?” 绯衣丫环看左景殊就是不道歉,还大声嚷嚷引来不少人围观,很气愤,只得抬出身份: “这是鲁王府的小姐,让你道歉怎么了?” 鲁王府?那这小姐不就是骆居庸后娘生的? 也不知道骆居庸回京后,和自己老爹相处得如何了。 不管怎么说,骆居庸也算是自己的朋友,朋友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敌人,那还客气什么: “哎哟,这是哪里冒出来的一群蠢货,光天化日的竟敢冒充鲁王府的人,人家堂堂王府小姐,怎么会是你这副德性?” “不许你说我们小姐。” “王府的小姐,那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啊。肯定是相貌端庄,性情和善,言语温柔,举止大方,就跟仙女儿一样。 大家再来看看这位,吊着一张怨妇脸,扫帚眉金鱼眼,盯你一眼,身上都能冷半个月。这哪里是王府小姐,明明就是市井泼妇。” “你敢骂我?” 骆小姐说话了,声音也不算难听,可左景殊就是能找出毛病来: “您终于开了金口,不让你的丫头代劳了?我是骂你嘛,长得不咋地不说,还有些缺心眼。我说的本来就是大实话,哪里是骂你?” “你很嚣张啊?” “我再嚣张有你嚣张吗?冒充王府小姐,堵在门口不让人进门,随便对人发火,我看公主都没有你这么嚣张。” 最后这句话可是戳到骆小姐的痛处了,她失态地大叫道: “红芳,给我狠狠地打!” 那个绯衣丫头就向左景殊冲了过来。 左景殊一边躲一边叫道: “虽然说‘好男不和女斗’,可我堂堂男子,如果被个贱丫头给打了,也太丢男人的脸面了。所以,我是会还手的。 好了,我已经让你三招了,我可还手了。” 左景殊说完,窜到红芳背后,对着她的屁*股就是一脚,把红芳踹了个五体投地。 “哎呀,这也太客气了,你要赔礼作个揖就行了,不用行这么大的礼。” 骆小姐大怒:“你们都是死人嘛,还不给我上去打他!” 又冲上来几个丫头,结果都和红芳一样,被踹得五体投地趴在那里。 “啧啧,这也不经打呀。这位小姐,要不,您亲自来?” “你……你给我等着!” 骆小姐说完,带着婆子匆匆离去。地上的丫头马上爬了起来跟着跑了。 左景殊握扇抱拳:“大家见笑见笑,我要进去看看,小子失陪了。” 左景殊说完,抬脚就进了绣庄。 事件的主角都离开了,观众们开始议论了: “哈哈哈,骆小姐被这位小兄弟给气跑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可不是。自从这位骆小姐回京,什么时候受过这个窝囊气啊。刚刚那位小兄弟有句话是说对了,她真的是比公主还嚣张啊。” 这位仁兄看了看左右: “我和你们说,有一次聚会,骆小姐当众给端慧公主甩脸色,见了公主也不行礼。公主大度,笑笑就过去了。” “好了,这骆小姐的作派大家是知道的,不说她了。你们谁认识那位小兄弟啊,倒是个妙人啊。” “我也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人,我见过一定会印象深刻。” “要么不是京城人,要么就是刚刚回京的,否则,不可能不认识骆小姐。” “有理。” …… 外面的议论左景殊不知道,她这时正在绣庄的一楼四处参观呢。 各种颜色的绫罗绸缎,丝锦,细棉布,应有尽有。 左景殊看着旁边几个女人,因为她的存在有些矜持,她现在可是“男人”。左景殊看了一会儿就抬脚上了二楼,让这些买布的女人自在点。 二楼一角的茶几边,坐着两个女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公主,骆小姐一惯的作风就是那个样子,不值得你生气。” “兰姿,我自己倒没什么,可不管怎么说,我也是皇家人,我不能丢皇家的脸面。” “唉,骆小姐有些过了,就算她父亲有盖世奇功,也是臣子。她也就是个臣子的女儿罢了,又没有封号,我很想知道她凭什么这么对你。” “美慧的跟屁虫罢了。”听到端慧公主提起美慧公主,谢兰姿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楼梯上脚步声响起,左景殊上来了。 “你有客人来了,我走了。本来以为今天早些到,图个清静,没想到反而惹了一肚子闲气,害得你跟着我闹心。” “咱们是朋友,就别说外道话了。衣服我已经包好交给你的宫女了,什么时候出宫再来找我玩。” “恩。” 端慧公主下楼了。 谢兰姿过来招呼左景殊。 虽然离得远,左景殊耳力很好,听清了她们的谈话。 宫里出来的? 左景殊提醒自己,这里不比在云台县,做事说话不能太冲动了,天子脚下,大街上随便碰到一个人,可能都是自己惹不起的存在。 刚刚怼骆小姐,纯粹就是为骆居庸出口气而已,还是办正事儿吧。 宫里的人都来这里做衣服,说明这里还是很高档的。 左景殊认真地看着。 虽然左景殊是男子打扮,可谢兰姿阅历丰富,还是一眼就看出来,这个美少年是个女孩儿。 谢兰姿笑着轻声说道:“这位小姐,你是看布料还是做衣服啊?” 左景殊笑了,“刷”地抖开折扇,夸张地扇了几下: “本少既不做衣服也不买布料,我是来卖东西的。” 左景殊说完,掏出一张纸,上面画了一个“景殊”提包和一个“景殊”背包。 “掌柜的给看看,这包包,你收不收?” 谢兰姿拿过图纸一看,就被吸引了,包包款式新奇,造型独特,都是自己也从来没见过。 “小姑娘,只看图恐怕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如果能看到实物,我才能提出自己的意见。” 左景殊收起图纸:“也对。” 这个时代,根本没有专门的包包,有的只是那种叫“褡裢”的东西,小巧些的就是荷包了。 有钱人家的女眷出门,随身的东西通常都是贴身丫头拿着,装在盒子或匣子里,很小又贵重的东西,就放在佩戴的荷包里了。 左景殊能想像得到,包包问世,肯定会大受欢迎,正品仿不来,赝品应该也不少,这也是避免不了的。 自己紧握正品,一枝独秀也就可以了。 左景殊开始看二楼这些布料,和一楼的明显不是一个档次,这里的更华贵更高端大气。宫里都有人来这里做衣服,这个绣庄在京城应该很有名气。 左景殊心里想着,自己将来开个绣庄,肯定能把这个给比下去。 看来自己画画之余,灵感来了,还应该多画些服装设计图,别到时候不够用。 想到这里,左景殊又认真地看了一眼谢兰姿的衣服样式。 绣庄掌柜的穿的衣服,应该是这个时代的最新款了吧? 看够了,左景殊就要离开。 “小姑娘,我能不能看看做好的包包?” “掌柜的,等我回去问问再说。” 说完,左景殊就下了楼。 谢兰姿目送左景殊离开,想到左景殊上来前,和骆小姐她们的交锋,谢兰姿就弯起了嘴角。 当时她的伙计就在门口偷看,看完了就跑上楼,给她和端慧公主学说一遍,二人都觉得很解气。 左景殊从绣庄出来,继续逛,她不管遇到什么铺子什么店,都进去看看,了解一下这个时代的各种东西。 如果不是怕年纪小被人家撵出来,她都想去青楼看看了。据说青楼才是引领服装新潮流的地方。 一边看左景殊一边感叹,不管什么时代,这衣食住行都是大事,什么生意都和这四个字有关。 左景殊看了两个酒楼后,感觉这高档酒楼也是个暴利行业,那自己以后来京城,也开些连锁酒楼好了,专门赚有钱人的钱,肯定爽呆了。 看来自己回家以后,要多存些京城没有的食材。 左景殊走进一家名叫“至宝斋”的珠宝行,真是冤家路窄,她又遇到了骆小姐。 102 哎,哎,别啊,你给本少留一个啊… 骆小姐在红芳的示意下,也看到了左景殊,她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个跟屁虫,你给我滚出去!” 还没等左景殊开口,珠宝行的掌柜的不乐意了: “骆小姐,你可以不买小店的东西,但是你不能赶小店的客人。” 骆小姐不屑地看了左景殊一眼,虽然长得不差,衣服也不差,可是,看看他有些晒黑的脸和粗糙的手就知道,这是个常年在外干活的人,这样的人能有多少钱。 “掌柜的,你可不要被这小子给骗了,小心他不是来买东西的。” 左景殊故意盯着那几个比较大些的摆件儿: “掌柜的,这几个都多少钱啊?你帮我挑一件好看的呗,我可是要当寿礼的。” 有生意上门,掌柜的立即眉开眼笑地介绍道: “当寿礼的话,这几个都可以,就看你喜欢哪件了。” 掌柜的一边说,一边小心地把这几个玉摆件拿到柜台上,让左景殊挑选。 “哎呀,真的是太好看了,别的珠宝行都没有,你们店的货真的是齐全啊。我可要好好挑挑,我的寿礼如果收礼的人喜欢,我就能弄个差事干了,哈哈。” 左景殊高兴地手舞足蹈,就差高歌一曲表达她快乐的心情了。 骆小姐怎么能让她如意呢? “掌柜的,这几个摆件本小姐都要了。” 左景殊立即大声叫道: “你干吗,先来后到懂不懂?” “你说了要买哪个了吗?你交钱了吗?” 左景殊一愣,“我这就交钱。” “掌柜的,你还等什么,本小姐说了这几个都要了,多少钱?” “哎,哎,别啊,你给本少留一个啊。” 左景殊说话的时候,骆小姐已经示意红芳给钱了。 三个玉摆件,一共是一万三千两。 看到红芳把三个装摆件儿的盒子收好,交给身边的婆子,左景殊气得指着骆小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半晌她才对掌柜的说道: “掌柜的,还有没有类似的摆件了,你再拿两……个我看看。” 左景殊特意加重了“两个”这二字的语气,掌柜的常年做生意,那就是个人精,左景殊的意思他秒懂: “这……还真的有两个,不过,止剩下这两个了。如果你看不中,我也没办法。” 掌柜的说完,就从柜台下边拿出两个盒子,把里边的摆件儿拿了出来。 左景殊一看那个淡红色的,立即大叫道: “就它了。哎呀,这个青玉的也不错,上边还有长寿鸟呢。那个颜色好,这个寓意好,选哪个呢?” 骆小姐故伎重施:“掌柜的,这两个我也要了,多少钱?” “一万两。” 掌柜的刚刚说出价格,红芳立即递上银票,同时利落地收起装摆件的盒子。 左景殊一看,这两个也无望了,就看向掌柜的: “这样的摆件儿,还……有吗?” 掌柜的马上说道:“这是最后两个了,你以为这是大白菜啊,要多少有多少?” 说完,他还偷偷瞄一眼柜台下边那一排装摆件儿的盒子。 左景殊都要哭了,看着骆小姐哀嚎道: “你都买了三个了,干吗还要买,不能给我留一个啊。这可是我看中的寿礼啊。我的寿礼啊!” 左景殊急得直转圈圈儿。 忽然,她一脸凶狠地盯着骆小姐,又看了看那些装摆件儿的盒子,绞着双手。 骆小姐觉得,自己明白了这小子的意思,他不是想打碎这些摆件儿,就是想抢一个回去。 你想得美。 “红芳,我们走。” 骆小姐在丫头婆子的簇拥下,像只斗胜的公鸡,昂首挺胸地离开了。 她们走后,左景殊恢复了自然的表情,哪里还有一点悲戚之色。 “哈哈哈。” 角落里笑着走出一个老爷子,鹤发童颜,面容和善,他指着左景殊: “你这个小丫头,可真是会作戏,老夫都差点被你给骗了过去。” 掌柜的急忙介绍道: “这是本店的东家,董琢秋董老爷子。” 左景殊忙上前一抱拳: “董爷爷好,小丫头我叫左景殊。” 董老一捻胡须:“哪几个字啊?” “左右风景特殊。” “哈哈哈,好名字。小丫头,你今天可是帮我赚了不少钱啊。” 左景殊很谦虚:“哪里,那是掌柜的能干。” 董老爷子很高兴,对掌柜的说道:“你表现得也不错,你们配合得很好,奖励你三个月的工钱。” 掌柜的大喜,“谢谢东家。” 董老爷子看着掌柜的又摆上橱柜的玉摆件儿,问左景殊: “丫头啊,你是不是很了解玉啊?要不,怎么帮小店大力推销这些摆件啊?” 左景殊笑了:“也不算很了解,但我看得出来,你们这些雕成大摆件儿的玉石,品质不咋地,这些摆件儿应该不太好卖。” 哪里是不好卖,简直就是滞销。 董老爷子又问:“刚刚你干吗装可怜,你直接告诉骆小姐,你本来就没打算买,看着她后悔不及的样子不是更好?” “不对,老爷子。” 左景殊把自己的意思解释给董琢秋听: “如果她知道真相,看自己傻子一样花大钱买了这些无用的东西,她要求退货怎么办?” 是啊,人家整整买了五件,花的还是巨款,要求退货的话,即使不全退,起码也要给人家退两件。 “再说,她知道被我耍了,怀恨在心,伺机报复怎么办?女人的报复心可是很强的。 像现在这样,她觉得自己羞辱了我,搅了我的好事儿,很有成就感,很开心不是挺好嘛。” “可她早晚会知道自己上当了。” “晚些时候知道,恐怕她也没那么生气了。” 董琢秋点头:“也对。” “老爷子,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当时让她明白自己吃亏了,她可能会记很久甚至是一辈子,她也会吸取教训的。她如果变聪明了,以后还怎么耍她?” “哈哈哈,你这丫头,还准备耍人家啊?” 左景殊叹气:“有些事儿谁说得准呢。有的时候你不想找事儿,可事儿偏偏要找你,有什么办法。” 于是左景殊说起了自己和骆小姐之间的过节: “你们说,我冤不冤?” 董琢秋也是叹气:“这个骆小姐也真的是一言难尽。” 左景殊想到自己的正事儿还没办呢,就说道: “掌柜的,你这有没有品相好的小个的珍珠,拿来看看,什么颜色的都行。” 今天闲逛中,左景殊受到启发,可以在包包上镶上小珍珠小宝石之类的,借此提高包包的档次。 掌柜的一听,立即找出一大包各色小珍珠。 左景殊一看,品相都不错。她就学着刚刚骆小姐的语气: “这些本小姐都要了,多少钱?” 董琢玉又笑了:“行了丫头,别闹了,你到底买多少,我给你打个折扣。” 左景殊认真地说道:“我真的都要。” 董琢玉想了想:“也不知道你买这个干吗用,我这还有些和这个差不多大小的宝石水晶玉石玛瑙等等,你要不要?” 左景殊大喜:“都拿来看看。” 看过之后,左景殊: “我都要了。多少钱?” 董琢玉有些意外,这些东西因为小很少有人买,除了珍珠,其他的东西,虽然用的是边角料做成的,可是人工也不少钱。 这如果都卖了出去,也能赚一大笔。边角料还有,可以再做一些。 “丫头,如果你真的都要,我五折卖给你。” “真买,谢谢董爷爷。” 付了钱收了东西后,董琢秋说道: “丫头啊,咱爷俩投缘,也不能白让你叫我一声爷爷,送你个小礼物吧。” 有礼物收,左景殊很高兴。以后自己会来京城,多结交一些人,也是自己的助力。再说,她也看这老爷子顺眼。 左景殊收下了董琢秋一整套水头很好的玉首饰。她想了想,把手伸进怀里,从空间里拿出一根小山参: “董爷爷,这是我孝敬你的哦。” 董琢秋很识货,他一看就是一惊,这参怎么也有二三十年了,品相极好,保存的也好。 自己送出去的东西虽然值钱,却是有钱就能买到的。这东西可是宝贝,有时候你就是有钱,也没地儿买去。重点是,这东西关键时候是可以救命的。 “丫头啊,这……” “我自己挖的。” “你不是京城人啊?” “恩,我家是庆江省的。来京里办点事儿。” 庆江产参。 董琢秋小心地把参收好: “那我就收下了,你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爷爷帮忙的,尽管来找爷爷。” “好,谢谢爷爷。” “我很想知道,你买这些小珠子干吗用,串珠帘啊?” “不是,我用来镶东西的。以后你就知道了。” “还以后,行,我等着。” 左景殊走出“至宝斋”,回头认真看了看这个珠宝行的位置,才离开了。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这一大包的珠子收进空间,继续逛。 看到一个门脸儿比较大的牙行,左景殊走了进去。 一个牙人上前打招呼: “不知小少爷要买什么啊?” “房子,要位置好的,二进三进的都行,破点无所谓,但是要大些的。” “我这倒是有个房子符合你说的条件,只是不太破,相反还很好,所以,人家要得贵了些。小少爷要不要看看?” “看。” 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就会来京城,有个宅子也方便。 牙人介绍说:“这宅子原来是一个官员住的,他告老还乡,就等宅子卖出去回原籍呢。” 看到宅子,左景殊特别满意。 这是个小三进的宅子,收拾得相当干净,看得出来,原来的主人是个有品味的人,把宅子各处设置得很精致。 最让左景殊满意的就是,这宅子的院墙比一般人家的院墙高很多,而且砌得相当结实。 自己买了这宅子,恐怕不能马上住进来。院墙矮了,别到时候成了流浪人士的窝了。 买卖双方见了面,一番讨价还价后,宅子最后以八万两成交。有些小贵,但房子好,买得值。 付了钱办了契,原房主高兴地准备回乡了。 左景殊又问牙人:“你这有没有小女孩?” “有啊,你要几个?” “十来个吧,我可是要好的,相貌不重要,但是要聪明伶俐,如果心灵手巧就最好了,我买她们做绣活儿的。” “你跟我来吧。” 103 我如果都买下来,要多少钱? 左景殊跟着牙人来到一间大屋子里,只见屋子里,满满一屋子的女人,多大年纪的都有。但是最多的,还是七八岁到十二三岁的。 左景殊认真地打量这些女人,特别是那些小女孩。 左景殊发现,大部分女孩儿还算干净,可屋子边上那些,也太邋遢了吧? 只见那些小女孩,一个个的灰头土脸的,虽然衣服上没几个补丁,却是肮脏不堪。 她们目光呆滞,反应迟钝,围绕在两个同样邋遢的年轻妇人身边。 那些还算干净的孩子,拘谨地站在一边,看左景殊的眼神里满是不安。 年纪大些的妇人和婆子,个个都收拾得干净利落,看到左景殊进来,一个个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牙人看着那些脏孩子,心里恨恨,我说了多少次了,你们就不能收拾得干净点吗?也怪自己这几天太忙,没来得及管教她们。哪想到,今天就有客人上门。 他大声说道:“这位小少爷要买些女孩儿回家做绣活儿,你们都给我站好了!” 左景殊微笑着,一言不发。 被小女孩围着的一个年轻妇人向前走了两步: “我俩带她们收拾一下,洗把脸。” 牙人看向左景殊,左景殊点头。 牙人心说,算你们识相。“快去快回。” 左景殊就看到,那两个年轻妇人并没有带走所有的女孩子,只是把围绕在她们周围的十来个女孩带出去了。 没用多久,出去的人就都回来了。 左景殊顿时觉得眼前一亮,女孩们干净整洁,白净的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一个个的都很机灵的样子。 左景殊笑了,对牙人说道: “我也不挑了,刚刚出去洗脸的这十三个女孩子,我都要了。” 其中一个大些的女孩子对左景殊说道: “少爷,能不能请你也一起买了六姐姐和七姐姐?” 左景殊拧眉,不知道这丫头说的是谁。 那两个年轻些的女人向左景殊点点头。 左景殊没说话。刚刚说话的女孩子又说道: “六姐姐和七姐姐一直照顾我们,我们舍不得离开她们。” 其他的女孩也一齐请求,希望左景殊能把她们的六姐姐和七姐姐一起买下来。 左景殊想了想,问牙人: “她们十五个,我如果都买下来,要多少钱?” 牙人一听大喜,这两个女人虽然年轻些,可她们来这里已经半年多了,始终没卖掉浪费他的米粮不说,她们还经常煽动这些小女孩儿和自己做对。 今天能把她们一起卖了,真的是太好了。 “女孩儿平均十三两一个,她们两个十二两,一共是…….一百九十三两。” 左景殊:“一百八十两。” 左景殊不差那几两银子,她就是觉得,买东西不杀杀价就没乐趣了。 牙人讨好的笑着:“小少爷,我已经给你打了折扣了,你又杀我十三两,等于白得一个孩子,别让我亏太多。一百九十两。” 你们会亏?左景殊才不信呢。她寸步不让: “就一百八十两,要不,这两个大的我不要了。” 牙人无奈地同意了,“行吧。” 办了卖身契,付了银子,左景殊回客栈把马车牵来,把这十五人拉到自己的新宅子去了。 左景殊坐下来,对她们说道: “我不是京城人,这宅子也是刚刚买的。我买你们是想把你们培养成绣娘,因为我要在京城开个大绣坊。” 左景殊就看到两个年轻妇人很快地对视一眼。 “我家里有绣娘,但是她离不开,你们看看,是我在这里请个绣娘教你们呢,还是我把你们带回家,让家里的绣娘教你们。” 两个年轻女人又对视一眼: “我们就是绣娘。” 左景殊很惊讶,不是说绣娘难得吗?怎么她随便买几个人,都有两个绣娘? 她就问二人:“绣娘不是很好找活儿干吗?你们怎么会落到牙行去的?” “说来话长。” 二人讲起了她们的经历…… 她们两个,从小被卖进曾府做小丫头,因为人机灵手又巧,后来被府里的老嬷嬷选出来学习针线,老嬷嬷给她们取名,按年纪排,一个叫针六,一个叫针七。 二人知道做绣娘待遇好,也不是很辛苦,就努力学习针线活儿,学习绣技,后来二人成为曾府最出色的绣娘。 二人从进府基本上都是在一块儿的,可她们因为兴趣爱好不同,经常吵架,三天一小吵,两天一大吵,整个曾府的人几乎都知道二人不和。 曾二小姐再有一个月就要成亲了,曾夫人心疼女儿,什么都要给女儿最好的。她就准备从针六针七二人中选一个当陪嫁,省得女儿去了婆家,穿不惯别人做的衣服。 这天,府里有人请戏,整个针线房的人都去大花园看戏了。 针六坐在房间里绣花,她不喜欢看戏,针七偷偷摸摸地进来了,对针六说道: “你不要去给二小姐当陪嫁。” 针六并没有感到很意外: “你是不是怕我抢了你的前程啊?” 针七真诚地说:“不是,因为我知道,如果你跟着二小姐走的话,可能你的人生路就走到尽头了,哪里还会有什么前程啊。” 针六大惊,虽然她和针七一直不对付,可她知道,针七这人不会撒谎,她这样说,肯定有她的理由。 针六:“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天,我做了一件新裙子,我想配件红袄穿,你非说配红的丑死了,应该配月白的袄子好看。 我说你的眼光有问题,你说我的搭配不合理,咱俩就吵了起来。” 针六点头:“后来嬷嬷说了,咱俩的搭配都好看,只是给人的感觉不同,效果不同,就看个人的喜好罢了。” “我知道。可当时我就很生气,你在洗脸,我过去就掀了你的脸盆,水都泼你身上了。我怕你打我,就跑了。” 104 二小姐私奔的时候,会带着绣娘一… 想起当时的情景,针六瞪着针七: “是啊,你泼了我一身水,你如果不跑,我肯定大耳刮子呼你。” 针七继续说道:“我怕你追我,一口气跑到大花园最后边的井房那里,就看到二小姐隐身在花丛后边,在和一个年轻男人说话。 有花草树木挡着,我悄悄靠过去,想听听他们说啥。 听了一会儿我就听明白了,原来,这个年轻男人是二小姐相好的,他们已经相处好几年了,经常偷偷约会。 二小姐在井房旁边的树丛里,藏了一架梯子,那个男人攀着墙外的树爬上高墙,踩着梯子就进花园了。 这男人家世普通,是娶不起二小姐的,二人约定,二小姐成亲后,他们就找个合适的机会私奔。” 话说这个曾二小姐为什么不在成亲前私奔,因为二小姐的未婚夫是个少年将军,现在边关形势紧张,他就一直在边关防守,要回来恐怕得等一年半载的。 婚期是早就定好的,男方不想改。 二小姐已经和母亲说了,嫁妆不需要置办多少东西,直接给银票就行,说不定什么时候,也许她就会去随军,嫁妆太多不好拿,银票携带起来才方便。 反正即使成亲,新郎也不在,嫁妆银子到手,二人可以跑路了。 针七看着针六,问她: “二小姐私奔的时候,会带着绣娘一起跑吗?” 肯定不会。 要私奔,带的东西那是越少越好,怎么会带个绣娘呢? 私奔以后,二小姐的婆家人,肯定会觉得,媳妇跟人跑了,媳妇带来的人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正好严惩她们泄愤。 那些陪嫁的人,下场可想而知。 针六问针七:“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针七回答:“你我不和,都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细想想,咱们之间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不会去,我也不会看着你去送死。” 针六点头:“看来,咱俩得想个脱身的法子了。” …… 不久之后,有人向曾夫人禀告,针线房的绣娘针六和针七,因为争着要去当陪嫁打了起来,针六毒瞎了针七的一只眼,针七割伤了针六的右手。 对一个绣娘来说,眼睛和手残了,就再也吃不了这碗饭了。 曾夫人大怒,这两个贱*人,平时就天天打,这就算了。 如今,她女儿要出嫁了,她们还打得见了血,不吉利不说,她还要另外挑选绣娘做陪嫁。绣房里其他那几个,都不如这两个活儿好。 她下令每人重打二*十*大板,远远地发卖了。 二人来到牙行以后,养了好久才好些。 有人知道她们以前是曾府的绣娘,想买她们。知道二人手和眼已经残了,只得放弃了。 二人想等曾二小姐私奔后,曾夫人没心情再管她们了,她们就声明自己的伤势已经好很多了,可以做绣活儿,再悄悄找个好主家。 哪里知道这一等就等了大半年。前些日子才听有人传言,说是吏部尚书府的二小姐和人私奔了。 估计是两家人怕丢脸,没有公开这件事,不知道后来怎么被爆了出来…… 听到这里,左景殊点点头: “这些孩子,是你们俩一直在教导她们吧?” 这十三个女孩儿,精神头儿和其他的孩子不同。 “是的,都是些聪明伶俐的好孩子,我们不忍心看她们跳进火坑。就让她们平时邋遢点儿,如果遇到老*鸨或戏班来买人,就怎么讨嫌怎么蠢笨怎么来,尽量不要被他们相中,如果我们俩有机会出去,会领着她们的。 她们也乖巧听话,好在我们现在还能在一起。” 左景殊看了看二人的眼和手: “真的没事了吗?用不用到医馆再看看?” “这是吃饭的本钱,我们怎么会真的弄残了。放心,不影响绣花。” “看你们做妇人打扮,你们成亲了?” “没有。只是扮成个妇人方便一些。” 左景殊点头:“我的情况我已经说过了,说说你们的打算吧。” 针六说道:“既然少爷……” 左景殊笑了:“我叫左景殊,以后没外人的时候,叫我小姐吧。” “是。既然小姐准备把她们培养成绣娘,就不用再麻烦了,我们来教。我们大家就住在这里,小姐给些生活费就行。我保证不出五年,她们中会有一半以上的人成为合格的绣娘。” “好!” 左景殊一拍桌子,“那就这么决定了。我大约还能在京城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有什么问题你们尽量提出来,我给你们解决。 我离开以后,只能你们自己想办法了。如果你们逃跑了,哼哼,就是天涯海角,本小姐也能把你们抓回来。到那时候……” 针六针七跪下了,那些女孩儿也跟着跪下了: “小姐放心,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只要小姐给条活路,我们绝不背叛绝不离开。请小姐赐名。” 其他女孩儿:“请小姐赐名。” 左景殊想了想:“就用一个‘锦’字吧,后边再添一个字当名字。你们可以自己取个喜欢的。都起来吧。” “是。” 针六说道:“我们两个就叫‘锦六’‘锦七’吧。她们的名字,我来帮她们取。” “好。你们以后就要在这里生活了,你们俩现在就到处看看,除了吃穿,你们还需要什么东西,列个单子给我。对了,你们认字吗?” 锦六锦七说道:“常用的字,我们认识的。” “你们看,我用不用再买一房家人来帮你们,家里没个男人,是不是会有些不太方便?” “不用!” 锦六锦七都不同意家里有男人: “有了男人,有时候是方便了,可是,家里一帮的女孩子,小姐又不在,万一他起了什么坏心,我们一帮女人,岂不是要被欺负。” “有道理。你们到处看看吧,看看住哪里合适。” 锦六锦七出去了,左景殊就问屋子里的女孩儿,都几岁了,怎么被卖的,家里还有什么人等等。 这些女孩儿,最大的十三岁,最小的七岁。 锦六锦七回来得很快,锦六说道: “小姐,我们刚刚看过了,我们住后罩房,等你离开后,我们就把大门二门锁上。如果实在要出门,我们就走后门。” 左景殊很满意,自己没看错,这二人知道规矩,办事有分寸,肯定会教好这些小女孩儿的,还能帮她看好家。 “小姐,房子很干净,日常生活用品都有,小姐买些米面,再买几匹布给小丫头们做两套衣服就成。对了,还要做被褥。” 左景殊知道原房主回原籍,可能很多东西带不走都不要了,给她们用倒是正好。 “小姐,有些话我不知道是不是该说。” “想说就说,我不喜欢说话办事不利落的人。” “知道了。小姐,我是想说,教小丫头们需要的东西,希望小姐多买些,最好能用到小姐下次来的时候,这样,我们平时就不用出门了。” “我知道了,你们这么做很好。你列单子吧,东西要买够半年用的。” 就是说,她下次来得半年以后了。 绣娘要用什么东西,左景殊虽然知道,可这时代和前世毕竟不同,有些东西这时代也没有。还是让本土专业人士来操心吧。 锦六在原主人的书房找到笔墨,很快列了张单子。 左景殊把单子揣进怀里,赶着马车采买去了。 左景殊回来的时候,直接把马车赶进后门,进了后院。 锦六锦七带着小女孩儿出来,帮忙卸车。 左景殊买的东西真不少,米面油,青菜和肉,还有调料。 各色细棉布买了十几匹,除了做衣服,还要给小丫头们练习绣花用。 还有好多棉花,因为冬天快到了,除了做棉被,还要做棉衣。 左景殊对锦六说:“天黑前我会回来吃饭。” 左景殊没想到,这次出去,又遇到事儿了。 【作者题外话】:《作者的话》: 老步谢谢宝儿们的支持,晚上还有两章。 祝大家安好。 105 这些东西送你吧,我要逃命去了。 买到了中意的房子,未来的绣娘有着落了,左景殊心情大好,走在京城的大街上,那是看啥都顺眼。 路过一个街口,左景殊随意扫了一眼,恩?遇到不顺眼的东西了,不,是遇到不顺眼的人了。 只见那条偏僻的街道上,有四五个人正鬼鬼祟祟地跟踪一个人。被跟踪的人好像知道后边有人追他,背着个袋子跑得飞快。 跑到前边他站住了,因为是死胡同。 那四五个人靠近背袋子的人,前头的一个已经拿出了刀子。 “泥们要干甚么?久命啊!” 听着这明显是外邦口音的本地话,左景殊愣住了,这人不是本国人。 五六个人欺负一个外邦人,肯定是见财起意啊。 左景殊从空间里拿出一件黑色大披风,又找了一个前世的围巾包住了头脸,只露眼睛在外面,然后她一阵风冲过去,抓住那个外邦人,飞身就越过了旁边的高墙,不见了踪影。 那四五个人只觉得眼睛黑影一闪,他们跟踪的人就没了。 左景殊跳进了一户人家的院子,她急忙从另一边跳了出去。拐个弯儿,看到了一条主街,有人在行走。 “你快走吧。” 左景殊说完,转身就想离开。 “谢谢泥,小姑娘。这些东西送你吧,我要逃命去了。” 时间紧迫,左景殊也顾不上看看这个外邦人袋子里是什么东西,她接了过来,拿了两个十两的银元宝递过去。 “小姑娘,我因为听了一句话,这些人才追来杀我的。他们说:东南,六十九。我走了。” 外邦人高兴地拿着两个元宝跑了。 左景殊也跑开了,她进了一个街道的死角,把外邦人的袋子和披风围巾收进空间,越过高墙走远了。 等左景殊又从一条街道钻出来的时候,她悲催地发现,她--迷路了。 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回家的路。 往家走的时候,左景殊还在想那个外邦人的话: “东南,六十九。” 一个方向,一个数字,这如果联想起来的话,那可是无边无际,找不到目标啊。 算了,想不出来就不想了,反正这又不关自己的事。 外邦人,京城居然会出现外邦人。 回家要好好看看,这个外邦人的袋子里,到底是些什么东西,感觉这袋子没多少份量啊。 会不会是大熙国没有的稀罕东西呢? 大熙国没有的东西? “啊!” 左景殊惊叫起来,把旁边路过的人吓了一大跳,急忙躲开,离左景殊远远的。 左景殊很高兴,总算是给那些拉链找到出处了。 某天她行走在京城的街道上,有个外邦人被围殴,她上去救了这个外邦人,这些拉链是外邦人送给她的谢礼。 对,拉链就是这么来的,完美! 左景殊在心里给自己的聪明点了一个赞。 左景殊是从宅子的后门进来的,锦六锦七她们正在等她吃饭。 饭也不知道是谁做的,还算能入口。 吃了饭,左景殊告诉锦六锦七不用管她,她去正院睡了。左景殊知道她们今晚会很忙,她们必须连夜做几床被褥出来,要不,晚上就要挨冻了。 左景殊去了正院,进了西厢房,栓好门就进了空间。 拿过外邦人的袋子,把里边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很多的布料啊,大小颜色都不同。 除了三大卷外,剩下的像是卖布料剩下的大块小块的布头。这布料拿在手里,轻飘飘凉凉滑滑的,很舒服,感觉好像前世的真丝制品。 三大卷分别是蛋青色,淡蓝色和浅紫色。那些布头啥颜色的都有。 除了这些布料,还有一个不小的油纸包。左景殊打开,是茶叶,有很浓郁的茶叶香。 这个油纸包边缘,已经磨损得很厉害了,油纸包应该是经常被打开,这个茶叶很有可能是那个外邦人自己喝的。 左景殊穿来就一直窝在沟塘村,虽然有时候去县城,也没有接触到什么有身份的人物,也不知道这个时代是不是有茶叶这东西。 明天问问锦六锦七,她们应该知道。 …… “茶叶啊,有啊,我们在曾府的时候就经常喝啊。只不过,我们喝的是很便宜那种,好茶叶很贵的,我也就喝过一回,还是老夫人不想喝,随手赏给我的,那是真好喝啊。” 早饭时,锦六对左景殊说道。 左景殊又拿出巴掌大的一小块布料: “看看这个,你认识吗?” 锦六一看就叫了起来: “小姐,你哪里弄来的?这可是好东西啊。我听说,咱们大熙国,也就皇宫里的那几位穿过这种料子的衣服,是土土亚国进贡来的,每年也就那么几匹而已。 曾夫人曾经得到过一块这种布头,让我给绣上花,她当宝贝一般收藏着,每年夏天会见重要客人的时候,她才会拿出来用一用。” 土土亚国一年才向大熙国进贡几匹,那个外邦人怎么会有这么多啊?那些布头很显然是从大块上剪下来的。 “小姐,我听曾夫人说,这种料子做成衣服穿在身上,不沾身,很凉爽,夏天穿最好了。” 左景殊笑了,明年夏天做一件试试。 106 她就是用钱砸,也要狠狠地给它砸… 左景殊又问了些京城的事情,吃完饭,左景殊又开始逛去了。 包包的前景可期,左景殊想看看,大伯编的东西是不是也能卖个好价钱。她可是向大伯承诺过,要帮他卖出去呢。 左景殊背了个袋子,里边装了几个大伯编的东西。左景殊左看看右看看,她竟然不知道应该到哪里卖去。 想了想,她来到“至宝斋”,想问问董老爷子。 老爷子不在,左景殊就问掌柜的: “你知道柳条儿编的东西,应该到哪里去卖吗?我家亲戚编的,让我帮忙问问。” 没想到,掌柜的很感兴趣: “你袋子里装的就是吧?拿出来我看看。” 左景殊就把袋子递了过去,掌柜的把里边的东西拿了出来,一个长颈大肚瓶,一个果盘,一个花篮,一个小号的懒人沙发。 掌柜的挨个看了看,看到懒人沙发的时候,他看了半天没看出来是个啥。左景殊解释道:“这就是个坐着的东西,在上面铺上薄垫子,坐在上面特别舒服。 这是小号的,给小孩子坐的,还有大号的,是给大人坐的。只是太胖的人恐怕不能坐,怕承受不住,早早就压扁了。” 掌柜的笑了:“这个东西倒是新鲜啊,你有大人能坐的吗?” “有,你等会儿啊,我去给你拿。” 左景殊很快返回来,大袋子里拿出两个成年人坐的懒人沙发。 掌柜的一看,两眼放光: “这个好,这个好,我很喜欢。” 说着,他摆正了沙发,然后慢慢坐上去,坐稳了,还左右晃了晃,感觉很满意。 “小姑娘,这个东西,你卖多少钱一个啊?这两个我都买了。” 他自己留下一个,给老东家一个。对,回去让老妻做个垫子铺上去,那就更舒服了。 左景殊正在想呢,这到底应该怎么定价呢,没有参考的东西啊。肯定不能和云台县的价格比。 “掌柜的,我也不知道多少钱,要不,你出个价吧。” 掌柜的想了一会儿: “小姑娘,我也不瞒你,我曾买过比你这个大些的筐子。当然,筐子是不能和这个比的,但也算有个参考。我觉得,你这个坐具卖三两半银子比较合适。” 左景殊心里一惊,三两半?大伯一家以前一年恐怕也攒不下三两半银子啊。大伯知道一定乐坏了。 左景殊笑着没有说话,心里的“小人”在快乐地跳舞。 掌柜的以为她嫌少,就解释道: “我买的那筐子,编得也好看,只是用料没有这个多,也没有这个复杂,那筐子八百文,你这个是它的四倍。” 左景殊干脆地说道: “行,那就三两半。只是这东西,怕潮,也不能爆晒。还有就是它的承重有限,胖子不能坐。” “我知道了。” 掌柜的说完,给了左景殊七两银子: “剩下的,你也放在我这里吧,有人买,我就帮你卖了。也百八文一个吧。” “好,我明天再拿几个过来,能卖一个是一个,不能卖的话也没事,过几天我就来收走。” 掌柜的答应了,左景殊就离开了。 再卖两三个,就可以向大伯交待了。大伯为这些编织品可没少花费工夫啊。 “让一让,让一让!闲杂人等都给我离远点。” 左景殊就听到“啪”的一声响,她转头一看,一个衙役打扮的人正甩着长鞭,让大家退到路边。 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这时,旁边宅子的大门打开了,一大帮男男女女走了出来。 男人戴着枷锁,女人被绑了双手,一行人满脸绝望地像被衙役赶猪一样地赶着走了。 待人都走光了,衙役一张封条就封了门。 左景殊悄悄往人多的地方靠了靠,就听到有人在议论: “光说当官怎么怎么风光,现在看看吧,这都抄家了,离妻离子散没多远了。” “不就是贪了点钱嘛,至于满门抄斩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不只是贪*污,还背一条人命呢。” “按理说,这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可杀了人,就要把凶手全家抄斩,就有些过了。” “行了,别讲这么大声,这里好多人呢。小心衙役听到了,连你一起抓。” 左景殊看到远处被带走的一家人,心里突然就感到很恐惧。 自己穿来到现在,虽然说吃喝不愁了,可是,距离有钱人还有很远的距离呢。 哥哥们就算有那个天赋,还得些年才能考中呢。然后,还要从小官做起。等他们有能力保护家人了,还要好多年呢。 如果自己家也遇到这种事情,要怎么办? 她没权,也不可能有权,那她就做个有钱的。万一家里遇到过不去的“坎儿”了,她就是用钱砸,也要狠狠地给它砸出一条血路来! 所以,目前的首要任务,还是赚钱,赚钱,赚钱!! 左景殊回到家里,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吧了。 锦六过来问道:“小姐,我倒碗水你喝啊?” “好。” “咕咚”“咕咚”! 很快的一碗水就见底了。 左景殊对锦六说道: “刚刚我看到抄家的了。太吓人了,一家人都给抓走了,门也封了。如果没有人帮他们,这一辈子算完了。” 锦六劝说道:“小姐,没事的,只要我们不犯法,我们就不会被抓走。” 左景殊看着锦六,姑娘啊,你也太天真了,这个黑暗的时代,监牢里的人被冤枉的,没有一半也有三分之一,只有理没有钱,万万不行啊。 明天再出去逛逛,帮大伯多卖一些纺织品。兜里有钱,遇到事儿心里才不会慌。 然后去伍家,不管能不能把那祖孙俩接到云台县去,她都要立即回家,努力赚钱,多多赚钱,这样,她才有安全感。 晚上,左景殊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被人五花大绑,理由是,她是妖孽,身上有妖法,能把东西变没了。 她身后是左家一大家子人,一个个的披枷戴锁,狼狈不堪。 她还看到了左克华,跟在家人身后,指着她大骂: “你不是有能耐嘛,你倒是使出来啊。怎么,现在见了官府的人怕了?打我的手段哪里去了……” 仿佛又看到左家人都站在刑场上,刽子手正用酒喷刀,准备开始砍“人”。 第一个要砍的居然是小家伙小火。 他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 “特特姐,我不想死,我才七岁,我还要读书考状元呢。我长大了要做个像特特姐一样厉害的……” 小火的话还没有说完,刽子手的刀就落了下来,左景殊就看到一条血线喷了出来。 “小火!” 左景殊大嚎一声,猛地坐了起来。 107 你为什么要撕他的书? 左景殊一摸脸上,已经满是泪水和汗水。如果真的出现梦中的画面,不,不,不,她怎么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呢?混成那样还活着干吗,直接找棵歪脖树吊死得了。 天快亮了,左景殊爬了起来,把要做的事情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她来京时日夜兼程,拼命地节省时间,可不能浪费了。 吃过早饭,左景殊上街了。 她背了个大口袋,按照“至宝斋”掌柜的指引,去了好多家可能会收购或代卖柳编制品的铺子,卖了一些,代卖一些,还接受一些预定。 当然也有白跑的时候。 左景殊来到“云锦舒绣庄”,拿出一个成品包包给掌柜的谢兰姿看。 谢兰姿接到手里就舍不得放下,这也太漂亮了。 石榴红的缎面上,绣着活灵活现的翠竹梅花,谢兰姿只看了两眼,就被包包上的拉链吸引了。 这个包包,前后里外一共设计了五个隔儿,谢兰姿一边看,左景殊一边介绍,哪个可以装胭脂水粉,哪个可以装银票手帕碎银等等。 左景殊每介绍一个隔儿,就拉开拉链让谢兰姿看,看过再拉上。 这个包包上有钥匙扣,是提背两用的,带子是同款面料做的,并且也绣了花,做得很精致。 左景殊继续介绍:“这样可以背着,不想背着,可以在扣子这里,把带子拿下来放包包里,你就可以这样提着了。” 谢兰姿背着试了试,感觉还是提着自然。她提着包包转了一圈儿,已经不想把包包还给左景殊了: “这个包包多少钱?” 左景殊笑了,试探着问了句: “如果我说六十两,你买不买?” 谢兰姿失态地张大了嘴,半天没合上。她想到这个包包可能会很贵,没想到会这么贵。 左景殊心说,如果我再镶上珍珠宝石,你再买就得一百两了。 “掌柜的,我这包包开价是贵了点儿,我相信以你们绣坊的能力,也能轻松地做出来,但是,这个东西……” 左景殊一指拉链:“你们没有,说句狂话,整个大熙国,也就我有。我得来不易,也就卖个辛苦钱。因为它独一无二,我觉得它值这个价儿。” 左景殊收起包包就要走,谢兰姿狠下心: “我买了。” 左景殊笑了:“掌柜的,不是不卖给你,而是这个包包有个地方还没弄好。等我下次来京,再给你带来。不过,肯定不是这个价儿了。” 谢兰姿:现在是六十两,再弄得好一点,还不得一百两啊? 看到谢兰姿的表现,左景殊就知道,这个包包的定价高了些。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走高档路线,你心疼钱不买,别人买了就是对你的打压和嘲讽。不想被看不起,你就得买。 左景殊看着这里各色的绸缎,这应该是大熙国最好的绸缎了吧?云台县的绸缎,恐怕比这个不止低了一个档。 自己走的是高档路线啊。再说,自己这里有绣娘啊,还不是一个! “掌柜的,你这里的各色绸缎,每种给我来两匹,这几个颜色,来五匹。各色高档绣线,每种来一大包。” “你要用这个做包包?” 左景殊点头。 这丫头是准备大干啊。 “我马上给你准备。” “好,我回去赶车来。” 买完绸缎回家途中,左景殊每种颜色收空间一匹,绣线也收了一些。 回到家里卸了车,左景殊拿出厚厚一摞花样,对锦六锦七说: “你们把这些花样,用各色的绸缎分别绣出来,不要有重复的。至于怎么搭配颜色花样,你们决定就好,怎么好看怎么来,我是准备做包包的。” 左景殊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包包给二人看。 “这个包包有大有小,最大的应该这么大,” 左景殊比了一个尺寸,“最小的,就这个包包这么大,你们掂量着绣。” 锦六锦七两眼放光,盯着包包。 左景殊笑了:“你们不用眼馋,咱们作坊就做这个,还能少得了你们的?你们有时间可以绣几个自己喜欢的花样,到时候给自己做包包。” “好,好。” 二人急忙点头,太好看了,太喜欢了。 通过这些天的观察,锦六锦七的表现左景殊很满意,二人做事靠谱,心里有成算,还把那些小女孩教导得很好。 刚刚看了她们的绣品,绣技比曹秀还高,左景殊知道自己捡到宝了。 这里没什么好担心的,左景殊决定再去牙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准备买来做绣坊,万一想开绣坊的时候,买不到房子怎么办。 快走到牙行了,“站住,你给我站住!” 左景殊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叫。 她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在前边跑,后边一个少年带着一个跟班在追。 书生跑得气喘吁吁,估计是实在跑不动了,他把手里的书递给左景殊: “小兄……弟,麻烦你帮……帮我把这本书,送……送到前边的书院,还给文……先生,我来拦着……他们。” 左景殊没有接书生的书,不弄清楚情况她是不会随便做什么的。 后边的主仆俩很快就追了上来: “你倒是跑啊,怎么不跑了?害小爷我追了这么久,你个死书呆子。” 书生急忙把书藏到身后: “这是我先生的书,可不能给你撕着玩。” “小爷就想撕了这本书,怎么地?你给我拿过来!” 书生不停地向后退: “做人要讲诚信,我答应先生要爱惜这本书的,我不能让你撕了它。” 书生越是往后退,少年越是向前来。 左景殊过来就把书生拽住了: “你送书去吧,这里有我呢。” 看到书生,左景殊想起了家里的哥哥弟弟,自己帮帮这书生,只希望哥哥弟弟以后遇到困难的时候,也会有人伸出援手。 书生感激地鞠了个躬,拔腿跑了。 少年抬脚就要去追,被左景殊一把抓住胳膊,少年想挣脱左景殊,可惜无论他怎么用力,左景殊站得笔直,拽得很紧,他扯不动。 少年叫自己的跟班: “你是死人啊,还不快过来帮忙。” 那个跟班过来抓住少年的另一只胳膊,用力往回拽。 左景殊看书生已经跑得没了踪影,就一松手,少年主仆俩一齐向后倒去。 左景殊趁机跑了。 到了牙行,牙人说,倒是有个合适的房子,只是主人要明天回来,牙人没有钥匙,让左景殊明天来看房。 第二天,左景殊刚刚走到牙行附近,就看到昨天那少年和他的跟班,正等在那里。 “好小子,总算让我逮到你了。今天,你如果不给我弄一本一样的书,我和你没完。” 左景殊有些纳闷:“你为什么要撕他的书?” “小爷高兴,怎么地?” “你是三岁小孩子嘛,你家里就没有读书人吗,你撕书?” “我乐意,你快赔我的书。” 这就是一个刁蛮任性的小孩,左景殊不想理他,抬腿就走。 少年跑到左景殊前面,伸出双手拦着她: “赔我的书。” 这样的小孩,家里不是有权,就是有钱,要么就是有背景。左景殊觉得,还是和平解决问题比较好。 “前边有家书铺,我买一本给你。你要什么书?” “我就要昨天那本。” “你这是无理取闹。” “对呀,你才明白啊。” 左景殊想了想,把手伸进怀里,从空间里掏出一个大红苹果,“咔嚓”咬了一口吃了起来。 这是新疆苹果,又大又甜,左景殊吃得摇头晃脑,一脸的满足。 少年看了有些馋,左景殊说道: “我给你一个,这事就算过去了。” “不行,你得给我两个。” 左景殊:想得美啊,这苹果你们皇上估计都没吃过。 这时候过来一辆马车,左景殊趁马车挡住少年视线的工夫,钻进旁边的街道,越过高墙就消失了。 少年气得直跺脚:“臭小子,最好别让小爷再看到你。” 左景殊进了牙行,跟牙人去看了房子,没看中,只得回家了。 左景殊算算时间,从云台县出发到现在,快二十天了,应该去蒋山长的老师家了。 左景殊提着装礼物的袋子,拿着蒋直的信,来到伍府,和门房说明来意,门房进去禀报,左景殊很快就被带了进去。 左景殊被带进伍承陶的书房。 左景殊先行了礼,然后说道: “我是蒋山长弟子的姐姐,我从云台县来,这是蒋山长让我带给你的信。” 左景殊说完,恭敬地呈上了蒋直的信。 伍承陶打开信看了起来,很快就看完了。左景殊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他现在是什么心情。 喜怒不形于色,这样的人不好应付,左景殊想着,自己还是小心应对才好。 伍承陶把信放下:“这么说,原之是不准备来京城了,他想让我们祖孙到云台县去?” 左景殊恭敬地点头:“是的。” “他家里可是有什么不便之处,有困难?” “据我所知,没有。” “他个人身体欠佳?” “山长身体很好。” “老夫年迈,请他来聚聚,顺便教教我顽皮的小孙子,他居然不来。 这且不说,还让我到他那里去,还说什么‘扫榻以待’,他好大的脸面,简直是岂有此理。” 伍承陶一拍桌子:“你回去告诉他蒋直,老夫不去云台县,京城他也不必来了,就是来,伍府也不欢迎他。” 左景殊坐着不动,也不说话。 伍承陶很生气:“你还呆在我这里干什么?” 左景殊站了起来,“伍爷爷,为了我的弟弟着想,我是不希望蒋先生来京城的。我弟弟很聪明,他今年才七岁,今年春天才开始在我们村私塾上学,秋天去的蒋山长的书院。 山长爱惜他,收他做了弟子,说两年后,他就可以下场试试了。 山长接到你的信,虽然有些为难,可还是决定要进京来。 是我坚决阻止了他。蒋山长虽然是个好先生,但我弟弟也并不是非他不可,这天下好先生多了去了。 蒋先生坚决要来京城,也是想来看看你,教你孙子,为你分忧,也是他的一片孝心。 我阻止他,一来是为了我弟弟,主要的还是为了山长。 伍爷爷,蒋山长辞官不是为了治病,他根本就没有病。” 伍承陶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 左景殊就把蒋直为何辞官,为何离京,明知这次来有可能还会被陷害,他却还要来等等等等,通通对伍承陶讲述一遍: “伍爷爷,我说的这些,并不是蒋山长让我说的,我只是不希望你误会了这么好的一个弟子。他怕你为难,什么事都憋在心里。” 伍承陶慢慢地坐了下去,嘴里喃喃道: “伍益,伍益,原来他还是放不下,把对我的恨转到原之身上。可笑我眼盲心也盲,竟被他糊弄过去了。哈哈哈……” 伍承陶一阵大笑,可左景殊听着却感觉这笑声是那么的悲怆难过。 “伍爷爷,你……没事吧?” “我没事,放心吧。” 伍承陶慢慢平复了一下心情: “我答应你,跟你去云台县。可沫儿他……我不能放他一人在京城啊,他二叔也管不了他。” “你可以带着他一起去呀。” “唉,他如果愿意去早就去了,哪里会等到现在。” 伍承陶对门口喊了一声: “去叫孙少爷过来见见客人。” 很快地就听到一个声音在门外说道: “爷爷,谁来了?” 等门外的人进来以后: “怎么是你?” “你来我家干吗?” 108 我同意了,果子呢? 伍承陶一看二人的架式: “你们两个认识啊?” 二人一起回答:“不认识。” 伍承陶才不相信呢,他喝道: “到底怎么回事?” 左景殊一五一十把二人见面的经过说了一遍。 伍承陶大怒,指着他小孙子伍沫说道: “你干吗要撕人家的书,你说!” “谁让他拿了本和你让我背的那本一模一样的书。” “就因为我让你背书,你就要撕了人家的书?” “我又没撕你的书。” “你敢!” 伍沫嘀咕道:“就因为不敢撕你的,我才撕别人的嘛。” “你个混帐东西。” 伍沫才不怕伍承陶呢,他过来笑嘻嘻地拉着伍承陶的胳膊: “爷爷,不生气哈。等我逮到那小子,给你要个好吃的果子哈。哎呀,对了……” 伍沫想起来,吃果子的小子不就在眼前嘛。 伍沫一把抓住左景殊:“你给我两个果子。” 左景殊一扭头:“我又不欠你的。” 伍承陶训斥道:“沫儿,不许胡闹。” “爷爷,他拿出来的果子又大又红,肯定好吃,我要一个给你吃哈。 小子,不是你说的,你给我一个果子,那事儿就算过去了吗?我同意了,果子呢?” 左景殊又一扭头:“哼,我又改变主意了。” 伍沫怒了:“你想怎么样?” 左景殊瞪着他:“你跟我回云台县,我就给你果子吃。” 伍沫一撇嘴:“你让我为了一个破果子,跟你去那个穷山沟?我告诉你,没门儿。” 左景殊也大声说道: “没关系,你去不去,我又没什么损失,我还省下一个果子呢。我这果子,就是咱们大熙国都没有,这可是从外邦来的,甜得很呢。” 伍沫感觉嘴里要流口水了: “那个……咱俩再商量商量呗?” “如果你不去云台县,那就一切免谈。哼。” 伍承陶坐在那里,一边喝茶一边看两个小家伙斗嘴,看到小孙子被拿捏住了,他心情极好:臭小子,你也有今天。 “我就不去。不就是一个破果子嘛,吃完就没了,让我为了一个破果子,去那破地方,根本不可能。” 左景殊从怀里掏出个大苹果,一掰两半,递给伍承陶一半,她自己吃一半,嚼得“咔嚓咔嚓”的: “好吃,甜,脆生。” “咔嚓”又是一口。 伍沫都要气哭了:“你出去,滚出去,别在我家吃果子。” 左景殊才不怕他呢: “等这里成了你家再说吧。现在,这里还是伍爷爷家,你没资格撵我。哼。” “咔嚓”又是一口。 “哎呀,怎么这么甜呢。这肯定不是人间的果子,这应该是仙果,仙境来的,太甜了。” 伍承陶也点点头,表示这果子好吃,甜。 看到左景殊不好对付,伍沫凑到伍承陶身边: “爷爷,你让我咬一口尝尝呗?” 这如果在平时,别说咬一口,他要多少,只要伍承陶有,肯定都给他。 可今天,他要配合左景殊,争取把这小霸王弄云台县去。 “沫儿啊,爷爷已经啃得剩下一点点了,就不给你了。” 说完,把剩下的一块苹果一口塞进嘴里,摇头晃脑: “好吃。” 左景殊接着说道:“伍爷爷,我们那里好吃的东西多了去了,我估计你可能都没吃过。 比如说豆腐,是我家做的。还有喇咕,松伞蘑,野鸡和野猪,都是我们山上的。我还会做很多好吃的,等你去了,我做给你吃哈。” “好,好,爷爷等着。” 臭小子,我就不信你忍得住。 伍承陶是坑孙没商量。 依伍沫的脾气,他生气后,早就跑得没了踪影,找地方发泄怒火去了。 现在,他却老实地坐在椅子上,哼,小混蛋,小爷就坐这里看看,为了让我去那穷地方,你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左景殊想了想,“伍爷爷,你们家里有没有黄豆?” 伍承陶一皱眉:“就是喂马的豆子啊?有。” “有磨面的磨吗?” “也有。” “到时候你让下人把豆子挑干净,瘪的小的不要,然后用水泡上,泡三斤豆就行,明天早上我来给你们做好吃的。” 伍承陶看了伍沫一眼,高兴地说道: “好,好。” “我会做很多菜,很多点心,哎呀多了去了,等回到云台县,我再慢慢做给你吃吧。” “行。” 伍沫坐在一边生闷气,看你说得热闹,明天你如果不做出好吃的来,看小爷我怎么收拾你。 109 哼,本小姐是一般人吗?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左景殊就开始在伍家厨房忙活起来,她要做豆腐。 小霸王伍沫,昨天叫嚷着要看左景殊做豆腐,这个吃早饭都叫不起来的主儿,怎么会这么早起来呢? 伍承陶今年六十四岁,是前礼部尚书。 他有两个儿子,长子伍重四十五,现任南方平淮省巡抚。 伍重有三个儿子,长子伍滔二十五,已经成亲,现在一家三口跟伍重在平淮省。次子伍潮二十,在外游学。小儿子伍沫十四岁。 伍承陶次子伍益四十一,只有两个女儿,一个已嫁,一个待嫁。 伍承陶现在带着伍沫,和伍益一家三口住在这诺大的伍府。 伍益在礼部供职,出公差不在家。 左景殊点豆腐的时候,盛了两小碗豆腐脑儿,她和伍承陶一人一碗。 伍沫没起床,至于伍益一家,左景殊表示,他们是谁,没交情。再说,想害山长的人,还想吃她做的东西? 如果不是伍承陶提了一句,送了一块豆腐给二房,左景殊根本不想搭理他们。 左景殊住在伍府这几天,伍承陶就宣布,他要在自己院子的小厨房吃饭,掌勺的自然是左大小姐了。 吃饭的时候,因为惦记着吃豆腐,伍沫倒是起来了。 伍承陶年纪大了,尤其喜欢这些软软的食物,他吃得很开心。 伍沫感觉也挺好吃,因为以前没吃过。 左景殊只是简单地做了个炖豆腐和豆腐汤。 看伍沫吃得满足,左景殊故意对伍承陶说道: “伍爷爷,豆腐脑儿好吃不?等你到了云台县,还可以经常喝豆浆,对身体好哦。” 伍沫立即抓住了重点: “臭小子,豆腐脑儿是啥?” 左景殊一扬脖,“是我做出来的好吃的。” 伍沫看看桌子上:“我咋没有?” “你那时候还在睡觉做梦呢,叫都叫不醒,豆腐脑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伍沫拍桌大叫:“我要吃。” “行啊,跟我去云台县,好吃的多了。” “哼,你想得美,想用美食引诱我去穷乡下,做梦。” 左景殊不着急,只要伍沫对美食感兴趣,左景殊就有把握把他弄到云台去。 在伍承陶朋友的介绍下,左景殊花十三万两买了一个米铺,是个大二层的宅子,上边住人,下边卖粮食。 因为粮铺东家要转行,铺子里所有的粮食也进货价卖了。左景殊都买了下来,偷偷收进空间。 今年京城这边粮食减产,对米铺来说,这本来是个极大的商机。 可米铺掌柜的卷了所有的进货款逃走了,米铺东家资金周转不开,想卖了这个铺子,再开个小些的铺子生活。 铺子虽然不是在正街上,却也不偏僻,而且后院极大,大有可为,离左景殊买的宅子也不算远,左景殊很满意。 做绣坊的房子有了,左景殊的心事又解决了一件。 左景殊这几天在忙着买给家人的礼物,为了节省马车上的空间,左景殊尽量买小巧的东西。 女人的礼物是银首饰,男人的礼物是结实耐用的皮靴子。因为买的多,有十六七双,店家给打了折。 左景殊还和店家要了两个破皮子做成的大口袋,这口袋特别结实,她把皮靴子装进口袋,准备回去的时候,把这两个大口袋放在马车篷顶。 因为定制马车的时候,左景殊就想到这一点,怕出门东西多,没地方放。就学前世远程大巴那样,车顶上弄个小护栏,圈出一个空间放东西。 礼物买完了,就开始准备回家路上用的东西,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吃的东西。 左景殊想早些回家,伍承陶身体允许的情况下,她想每天多赶点路。现在已经是初冬了,取暖问题应该好好考虑一下。 …… 这天早晨,左景殊做的是水饺,饺子馅儿是前一天晚上就剁好的,有两种馅儿。 饺子上桌的时候,伍沫哈欠连天的走进了饭厅。 他看着左景殊,“哼,以后想背着小爷吃好东西,不可能了。从今天开始,小爷天天早起。” 说完,坐下来拿起筷子就吃。恩,怎么会这么好吃呢?饺子他是吃过的,怎么就没有这个味道? 已经吃了两盘了,感觉还没吃够,可是肚子已经饱饱的了。 想到中午这丫头可能又做什么好吃的,还是留点肚子吧。想到这里,伍沫抚着肚子走了。 左景殊:现在,只要拿下伍沫就可以回家了。实在不行,只能出狠招了,她很惦记家里,不能再耽搁了。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左景殊故意说道: “伍爷爷,你喜欢吃野鸡和野兔吗?现在冬天了,我们那里的野兔很肥,回家我抓两只炖给你吃。” 伍承陶知道左景殊的意思,就很配合地说道: “我倒是都吃过,只是,吃得极少。京城卖这些野味儿的不多。” “我们那里多啊,抓到野鸡和松伞蘑一起炖,那简直就是人间美味,我估计皇宫里的御膳,恐怕都比不了。” 伍沫鄙视地撇撇嘴: “你就吹吧,天都快让你吹漏了。你还抓野鸡野兔,我就是没见过,我也知道这两种动物跑得有多快,一般人都抓不住。” “你也说了,那是一般人,哼,本小姐是一般人吗?我和你说,本小姐的武功可是很高的。” 伍沫刚要顶嘴,想起那天他被左景殊拽着,他很用力都没挣脱的情景,可他还是不服气,习惯性地怼左景殊: “反正我们又没见过,你就随便吹呗。” “呱……” 一声乌鸦叫在庭院响起。 伍沫特别讨厌乌鸦的叫声,他气得站在院子里破口大骂: “你这个该死的鸟,不知道自己叫得有多难听吗,你还天天的在这里叫?等小爷我学了武艺,我端了你的破窝。” “哈哈哈!” 左景殊很不给面子地大笑起来。 “你笑个屁啊?” “不就是端一个乌鸦窝嘛,有什么难的,还要等你学了武艺,真的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伍沫怒了:“你这吹起来还没完没了了,你端一个我看看?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左景殊故意抬头,对着乌鸦窝左看右看,还挠挠头: “没准儿我真的能端下这个乌鸦窝呢,不用等你学武艺了。 我算看透了,就你这样的,还学武艺呢,你学个三十年五十年的,能不能学会都是回事儿呢,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 “你胡说,我才没你说的那么笨呢。” “你就是笨,大笨蛋一个。文吧读书不成,武吧,武艺不精,你说,你干吗行?啥也不行,将来就是一个废物,废物,知道不?” “你才是废物,你全家都是废物!” 伍沫发火了。 “哈哈,我和你说吧,我们家都是能人,不是废物。我哥哥弟弟能读书,我呢,会武功。不像某人,端个乌鸦窝还要等学成武艺再端。 没准等你学成了武艺来端窝的时候,这窝里乌鸦的重孙子都已经老死了,窝也没了,不用你端了。” 伍沫气得跳脚:“我很聪明的,学武很快的。等我学成了,乌鸦的孙子肯定没死,窝也肯定在的。” 伍承陶捂着脸,这小子平时看着挺聪明的,怎么吵个架都吵不赢啊? 左早殊点头:“恩,窝肯定会在的,没准你老了呢。” 伍沫愣了下,反应过来后气得直跳脚: “我是不行啊,现在端不了这个乌鸦窝,有能耐你来呀,你不是说你武功高嘛,别说大话,咱来点实际的。” 伍承陶心里点头,你小子总算说到重点了。 左景殊一本正经地点头: “我肯定是能端啊,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啊,为了端个乌鸦窝还要现去学武。” “行,你能,你能端。你去端吧,你如果能把这个乌鸦窝端了,我就叫你师父。” 左景殊急忙说道:“打住,我可不收你这么笨的弟子,可别不等我老死,让你把我气死了。” “呸,好像谁稀罕似的。别废话,你赶紧端吧。” 左景殊一扭脸:“你让我端我就端啊,那多没面子。” “那你想怎么样?” 他还真的不相信这臭丫头能把那棵高树上的乌鸦窝端下来。 左景殊看着伍沫:“如果我能把这个乌鸦窝端下来,你跟我回云台县,还要什么事儿都听我的。” “你想得美,我就不去!还听你的,凭啥?” “我也就是随便说说,我知道,你肯定不想看到我把这个乌鸦窝端下来,因为那样,就会显得你很无能,更加证明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你个死丫头,你才是废物呢。” 左景殊翻着白眼,瞧着远处: “不用证明我就知道,你是废物。我--特别特别瞧不起你,伍沫。 行了,你不去就不去吧,我的哥哥弟弟那么聪明,将来妥妥的都是当官儿的料儿,可别你去了,把他们都带坏了,早上不起,晚上不睡,游手好闲,四处闲逛,大好的前程就这么叫你毁了。” 左景殊说完,扭身就走,那叫一个干脆呀。 一边的伍承陶:…… 这丫头来真的? “你给我站住!去就去,我要让你看看,到底谁才是废物。你端乌鸦窝吧,只要你能端得下来,明天咱们就去云台县,反悔是孙子。” 伍承陶心里大骂:你个混帐! 左景殊暗喜,脸上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我不相信你。咱们立字据,把你刚刚的话都写上。” “你别太过分。” “你是不是一向说话不算数啊?干吗不敢立字据?” “立就立。” 伍沫马上跑去伍承陶书房,很快写了一张字据出来。 左景殊一看就撇了撇嘴: “就这字儿,跟狗爬似的,我小弟七岁已经开始抄书卖了。如果你靠抄书养活自己,肯定得饿死。” 伍承陶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感觉孙子这是要签卖身契啊。沫儿如果落在这丫头手底下,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算了,总归是为了沫儿好,这丫头也是个有分寸的。 谁让自己总是心疼,下不得狠心教他呢。 伍沫很快又写了一张字据,拿来给左景殊看。 “你再添上,如果左景殊真的端下了那个乌鸦窝,伍沫要给左景殊当手下,叫干啥就得干啥。” 添就添,已经写了,也不差这一条。他倒要看看,那死丫头要怎么端下那乌鸦窝。 左景殊这里还叫着: “要写两份儿啊。” 左景殊感觉差不多了,就在两份字据上签了字,伍沫也签了,伍承陶作为唯一的证人,也签了。 字据左景殊收起一份儿: “伍沫,男子汉大丈夫,要说到做到,别叫小女子我瞧不起啊。” 伍沫哼了声没说话。 左景殊又抬头开始看高树上的乌鸦窝,她在想,如果一下子飞上去把窝拿下来,会不会太打击那小子了? 要不,自己也装作很吃力的样子,勉勉强强地端下来? 不行,一定要镇住这小子,让他心里有个惧怕才行,要不,以后恐怕他不会太听话。有他爷爷在,自己也不能说打就打,说骂就骂吧? 想好了,左景殊叫道: “伍沫,你睁大眼睛给我看好了。” 左景殊说完,一提气就飞了上去,双脚在大树中间的一个枝杈上轻轻一点,直接飞上树梢,抓下乌鸦窝就轻轻落到地上,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别说是伍沫,就是伍承陶都被左景殊惊得目瞪口呆。 这丫头也太厉害了吧?还以为她会借助云梯呢。 左景殊把乌鸦窝往伍沫怀里一丢: “要说话算话啊,要不,天涯海角我追杀你!” 伍沫一哆嗦,有些头皮发麻,就是伍承陶,左景殊说话那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感觉到了这丫头的杀意。 丫头,如果你真的敢虐待我的沫儿,老夫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不及。 如果左景殊知道伍承陶是这么想的,她一定会说,你老多虑了,我只是想震慑一下伍沫而已。 伍沫同意去云台县了,伍承陶决定两天后启程。 110 你是不是想要饿死我和爷爷啊? 左景殊回到自己买的宅子里,告诉锦六锦七,两天后自己要离开,问她们还有什么事情。 锦六问道:“小姐,是不是下次你再来京里就得半年以后了?” 左景殊笑了:“这个没准儿,不过,最晚半年内我肯定会来的,也许三四个月,这要看我家里的东西做得如何了。 现在有你们俩的加入,咱们的绣坊很快就能开工。你把这些图纸收好,如果那些绣完了,就绣这些。” 锦六收起图纸:“小姐放心,我们一定尽力而为。” “大门二门我已经换了门锁,并且从外面给锁上了。我不是不相信你们,这样锁上后,你们也安全些。防止有人从前面进来。” 锦六锦七点头,左景殊又说: “如果有人上门欺负你们,能忍就忍过去,等我来了给你们报仇。如果实在忍不了,你们可以去找至宝斋的东家董老爷子。” 锦六锦七说道:“小姐放心,你走了以后,我们把后门一锁,哪里也不去,就在家里绣花,教孩子们学针线。” “好,你们放心,我争取早点来。你们看看,还有什么问题吗?” 锦六早就想好了:“小姐,我们现在真的什么也不缺了。” 左景殊赶马车走了,很快又回来了,又拉回些米面和肉。 “对了,家里有柴吗?” 锦六笑了:“有的,有好多。我看了,原来的柴房里满满的,用大半年没问题。 对了小姐,你上次让我们看的那个料子,我想起来叫‘天光锦’,如果小姐还有的话,一定要好好保存啊,很珍贵的。” 左景殊想了想,伸手入怀,从空间里掏出一块水红色的“天光锦”: “这块送给你们俩,一人做条手帕吧。” “谢谢小姐。”锦六锦七很高兴。 “我这就赶马车走了,你们从里边把门锁上吧。我会很快回来的。” “小姐放心,一路平安。” 左景殊把马车赶到伍府,进了大门,停在伍承陶的院子里。 伍承陶也在打点行装,他年轻的时候,也走南闯北的,知道出门应该准备些什么。 左景殊走过来:“伍爷爷,你准备你和伍沫用的东西就好,吃的我来准备。东西准备好以后,直接搬车上就行。” 伍承陶抱了一摞书过来准备放车上,他向车里一看,就呆住了。 这辆马车外面看着比普通马车大很多,进里边看看,可是另有乾坤啊。 里边空间很大,分上下两层。 左景殊就给伍承陶解释: “这个呢,就像上下铺一样,要睡觉的时候把床板放下来,就是一张大床,可以在上边睡觉。不睡觉的时候把木板收起来,立到一边,也不碍事。” “设计得不错,这样晚上如果在野外过夜的话,也不怕没地方睡了。” “是啊,到时候伍爷爷你想睡上边下边都行。” “我还是睡下边吧,省事,不用往上爬了。丫头,我的书有些多,帮我搬上车吧。这是我这几年收集的,我要带给原之。” 原之是伍承陶给蒋直取的字,本来是圆之,感觉有些佛家的意味,就改成原之了。 马车里收拾得很干净,伍承陶看左景殊把他拿来的书包好,放在下铺床底下。最里边有个大肚瓦罐,是装水的,防止路上遇不到水源没水用。 还有两个大背篓,装得满满的,上面用布单子盖着,也不知道都是些啥,想来应该是吃的东西。 “伍爷爷,你还有什么东西尽管搬上来,能装好多呢,我这上边也能放不少,给我留下个睡觉的地方就行。 这马可是战马,耐力好不说,力气也很大的。” “好,好。” 伍承陶答应着,继续往车上搬。他就怕他的书太多,车上放不下,现在看来,完全是他多虑了。 伍承陶的书搬完了,其他东西也没多少。 左景殊可是搬了不少东西上来。 两天后,是伍承陶选出来的黄道吉日,适合远行。 一大早,吃过早饭,左景殊就赶着马车出发了。 出了城门上了官道,马车就一直向北走。 左景殊坐在马车前边赶车,马车的前帘是掀开的,伍承陶和伍沫祖孙俩坐在车里,还可以欣赏这一路的风光。 “丫头啊,你还会赶车啊?” “是啊,骑马赶车我都会,主要是这匹马脾气好,听话。” 左景殊说完,还看了伍沫一眼。 这小子,自从说要去云台县以后,就一直蔫蔫儿的,也不和她顶嘴了,也不到处逛了。 “小沫沫,你要不要学学怎么赶马车?” “我才不学呢,那是下人干的活儿。还有,别叫我小沫沫。” “话是没错,不过,你要这么想,你学会了赶车,就是没有下人,你也一样可以出门。 这活儿你可以不做,但是不能不会做。难道说,没有下人,你就不能坐车,只能步行了?” “你就是说得再好听,本少爷也不会去赶马车的。如果能学骑马就好了,我喜欢骑马。” 左景殊:有机会我也不会教你骑马的,你还是好好读书吧,别给山长添乱我就念佛了。 这刚刚离开京城,官道还是很平坦的,马又走得快,路过一个镇子的时候,还不到中午。 左景殊就继续赶着马车向前走,等感觉到饿的时候,真的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了。 左景殊停下车,准备做饭吃 伍沫下了马车,找了个僻静地方方便,回来后就开始抱怨: “你是不是想要饿死我和爷爷啊?到了镇子你不停车吃饭,现在,怎么办?” “我做的饭可比镇上的饭好吃多了。” 左景殊找来三块石头垒了个简易灶,拿出一个小锅子先烧上水,热上馒头和包子,然后做了个汤。 小坛子里卤的小菜弄点出来,三人开始吃饭。 从京城方向骑马赶来两个人,马骑得很快,从他们旁边飞快地越过去,不过,很快又返回来了。 “老伍。”来人大声叫道。 伍承陶一看,认识,急忙迎了上去。 111 那祖孙二人如果出了什么事儿怎么… 左景殊看到喊话的人身量修长,健美挺拔,四十多岁的年纪,还挺帅气。 来人下了马,几步就走到伍承陶面前,用力拍着他的肩膀: “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啊。怎么,你们在吃饭?还有剩余的没,赏两口,我们出了京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饭菜是左景殊打点的,伍承陶哪里知道还有没有啊。他就看向左景殊。 看到这人的步伐左景殊就知道,这是一个军人。到现在没吃饭,应该是着急赶路。 她急忙说道:“有,有,有。二位快坐下来吃。我再热一些,干粮都是现成的。”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老伍,来,一起吃。” 左景殊拿出个盆子把锅里的汤盛了出来,刷了锅添上水继续热馒头包子。 等这锅干粮热好以后,刚刚做好的饭菜是一点不剩,汤都喝得一滴也没有了。 左景殊把干粮端上去,又熬了一锅汤。 来人吃饱喝得,问伍承陶: “这丫头谁啊,做得挺好吃的。你这是要出远门?” 伍承陶笑着说:“这是原之的一个晚辈,我要到原之那里去。” 来人略一思索:“大凉城南边的那个云台县?” “是的。” “恩,倒是挺远的。” 伍承陶这才想起来,应该给左景殊介绍一下: “丫头,来,见过鲁王爷。” 鲁王骆骁? 左景殊心里说,这是什么缘分啊?前些日子刚刚耍了鲁王的女儿,今天就见到鲁王本尊了。 她急忙过来见礼。 鲁王骆骁豪爽地一挥手,“不用客气,我倒是应该谢谢你啊,饭菜挺香的。” 骆骁又和伍承陶说了几句,就起身准备离开了。 左景殊搬来一个大口袋,从里边掏出两个布袋,递给骆骁: “这是两包干粮,你们揣在怀里,估计到了晚上应该也不会太凉,拿出来就能吃,里边的鸭蛋是当咸菜吃的。” 左景殊又掏出一个扁扁的包裹: “这个包里的东西,你随身带着,也许用得着。” 骆骁也没看是什么东西,把两个干粮包扔给同伴一个,剩下的两个包,他直接就塞怀里了: “老伍,等回京我找你喝酒啊。” 不等伍承陶回话,骆骁二人已经打马跑远了。 天黑的时候,他们在一个路边的小树林里休息,拿出左景殊给的干粮,准备对付一顿继续赶路。 这次命令下得急,时间紧,可不能浪费在路上。 骆骁打开干粮包,一眼就看到里边的小坛子了。 这是酒吧?他大喜,抠开坛子盖,一股扑鼻的酒香漫延开来。 骆骁手握小坛子底,仰头对着嘴就倒了进去。 “哇,好酒好酒。本王还没喝过这么好的酒呢。” 再往嘴里倒了倒,“没了?” 他也不想想,这一斤装的小酒坛子,也就装了一斤酒,他这么豪放的喝法,怎么够。 骆骁立即盯着同伴。 他同伴看到了,把身子扭过去,打开包裹,拿出里边的酒,这人学精了,好酒可要慢慢品啊。 他“滋儿”一口酒,咬一口咸鸭蛋,恩,这个蛋好吃,就一口馒头。满足地样子看得骆骁恨不得打他一拳。 他又“滋儿”一口。 看骆骁实在可怜,只得忍痛给他倒了点儿。 吃好了东西,骆骁才想起那小丫头似乎还多给自己一个包。 从怀里掏出包打开,骆骁眼睛就有些直了。 他仔细地看着这个形状有些奇特的短把儿铁锹,锹头的一边带有锯齿,锹把儿的凹槽里是一把锋利的短刀。 鲁王爱不释手地翻来覆去地看着: “好东西啊!真是好东西。” 看到同伴羡慕的目光,他急忙把东西包好塞进怀里: “这可就一个,不能给你,有时间让你好好看看。吃饱了,咱们走吧。” 两匹马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左景殊送给骆骁的,是前世的工兵铲。是她在一家卖淘汰军工用品的商店里买的,感觉挺便宜,就买了不少,想着旅游的时候没准儿用得上。 左景殊并不是刻意要讨好谁,骆骁是骆居庸他爹,也算是朋友吧。再说,这鲁王是员猛将,国之利器啊,有他在,国家就安稳,她这个小民也就有太平日子过了。 骆骁的这把工兵铲后来不但救了他一命,还帮他立了大功。 这是后话了。 话说回来,左景殊给鲁王送干粮包的时候,伍承陶心里就很佩服她,一个乡下丫头,见了鲁王不但没害怕,还送东西,胆识可嘉。要知道,这鲁王可是一身的戾气。 伍沫想的可就是另外的问题了: “臭丫头,咸鸭蛋是啥,我咋没吃过?” 左景殊抡起拳头晃了晃: “小沫沫,再叫我臭丫头,我打你哦。” 看着左景殊的拳头,伍沫心里怕怕,这如果打身上肯定得老疼了。 “哼,你本来就是丫头嘛。我要吃咸鸭蛋。” 左景殊无奈地拿出来两个咸鸭蛋: “不是不给你吃,只是这东西喝粥最好。” 伍沫才不管鸭蛋是不是喝粥的,他剥了蛋皮就是一口。有些咸,就一口馒头。吃到冒油的蛋黄的时候,他特别喜欢吃。 两口吃没了,估计左景殊不会再给他了,他就看着伍承陶 伍承陶正在品尝蛋黄呢,接收到孙子的目光: “你看我*干啥?” 伍沫立即谄媚地说道: “爷爷,我这不是看你喜欢不喜欢吃嘛,你要是喜欢了,下次再吃蛋黄的时候,我就留给你。” 伍承陶好笑地看着伍沫言不由衷的样子,也没拆穿他,继续吃鸭蛋。 左景殊没有理会这祖孙二人的官司,她认真的灭了灶下的火,把厨具收拾好装进背篓放进马车,赶车继续前行。 天阴阴的,不冷,感觉要下雪了。 果然,走出十来里地,天空飘起了雪花。 伍承陶是个很随和的老人,左景殊做什么他都支持,也就伍沫有时会嘀咕几句。 阴天黑得早,左景殊在一个山脚下,找了个平坦背风的地方,准备在这里歇宿。 不是心疼住店的几个钱,而是住了店比住在马车里还麻烦。因为马车里东西多,不可能都搬出来,晚上就得看着马车,防止丢东西。 她要看着马车,那祖孙二人如果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办?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们三个,算是两个孩子加一个老人,客栈人多眼杂,万一入了哪伙贼人的眼,虽然不怕打不过,可是会很麻烦不说,她还怕到时候误伤了伍承陶祖孙俩。 虽然已经是冬天了,只是初冬,没那么冷,她定制的这大马车,无论赶路还是睡觉,都比较舒他,还是住野外更方便安全。 左景殊要垒灶,就指使伍沫捡柴去。 “要捡干柴,湿的烧不着。” 一边正在舒散筋骨的伍承陶听到了,想到自家孙子没准真的分不清干柴和湿柴,就过去指点帮忙。 垒好了灶添上水,先烧点热水喝。 左景殊点着了火,让伍沫看着烧火。 “我又不是下人。” 左景殊一个眼神瞪过去: “你吃不吃?” 伍沫嘟嘟囔囔去烧火。 哼,好男不和女斗,他可不承认是自己有些怕这个母老虎。 左景殊看了看远山,对伍承陶说道: “爷爷,我去去就来。” 然后左景殊施展轻功就向山里去了。 伍承陶以为,左景殊是方便去了,没想到,左景殊回来的时候,手里提了一只野鸡。 伍沫很吃惊,这丫头真的能打到野鸡啊,太厉害了。 锅里的水已经滚开,左景殊烫鸡拔毛,很快收拾干净炖到锅里,烧了几个开之后,放了些土豆块进去。 看看鸡肉烂得差不多了,开始热干粮,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旁边的树上挂盏灯笼,三人开始吃饭。 “爷爷,怎么这野鸡这么好吃呢?以前我吃的野鸡都不香。” 伍沫已经吃了好几块鸡肉了,又夹起一块来啃着。 “好吃你就多吃点。” 伍承陶也觉得这鸡炖得香,应该是这丫头加了什么特殊的调料了吧。 左景殊把肉多的鸡块都挑给伍承陶祖孙俩了,她知道有钱人吃饭讲究,不吃这些头爪鸡杂等,正好她喜欢吃。 吃了一会儿,左景殊从车里拿出两个足球大小的炭盆,把灶下的红火炭弄到炭盆里,从口袋里拿些炭出来放到炭火上,然后,把炭盆端进车里,并把车帘打开,回来继续吃饭。 伍承陶一边吃饭一边默默地看着左景殊生炭火。 这丫头,真的很细心啊,想得也周到。 吃完饭,因为祖孙二人都吃得挺饱,左景殊建议他们随意走走消食。她收拾好厨具还烧了热水泡了几杯茶。 祖孙二人消了食喝了茶回到车上的时候,炭盆里的炭火忽明忽暗,车上已经暖哄哄的。 左景殊灭了火喂了马,放下车窗外面的棉布帘子,收了灯笼这才上了车。 把马车的前帘放下来,里边的厚棉布帘也放下来,把车门挡得严严实实的,一点都不透风。 左景殊踩着下边的床,上了自己的床铺。 “伍爷爷,小沫沫,睡吧,明天没准天要变冷,你们找出厚衣服穿。” “恩,你也睡吧,累了一天了。” 伍承陶说的是真心话,他们祖孙基本上啥也不干,所有的事情都是这丫头在张罗,辛苦她了。 左景殊确实累了,以前出门,可没这么辛苦,要伺候一个老爷外加一个少爷,还要打理他们的吃喝拉撒。 左景殊很快就睡着了。 下铺的祖孙俩可没那么好命了,二人可能都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晚上在野外睡在马车上。 “呜……呜……” 雪花还在飘,外面起风了,这呜咽的声音听在伍沫的耳朵里,就像传说的鬼来了一样。 “爷爷,你说,会不会是鬼来了?” “胡说,哪里有鬼,睡吧。” 马车里很暖和,可能在家里都没有这么暖和。伍承陶躺着很舒服,也很快睡着了。 伍沫有些认床,他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爷爷睡着以后,他就不敢再翻身了,怕把爷爷吵醒了,只得生生忍着。 外面的声音太可怕了,他用被子蒙住头,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早上,伍沫起来的时候,左景殊已经做好饭了。 米粥馒头咸鸭蛋和卤菜,还有一盘昨晚剩的野鸡炖土豆。 地上薄薄的一层雪,天已经放晴了,果然很冷。 吃过饭,继续赶路。 走出能有二十多里路,远远的,左景殊就看到前边官道上,有两个模糊的人影。 越走越近,已经能看清楚了,是两个高大的男人,背着包裹在赶路。 听到马车声,二人回过头来,拦下马车: “小姑娘,我们的家就在前边的镇子上,能不能捎我们一程?” 左景殊看了二人一眼: “不能,不方便。” 说完,把马往旁边带了带,赶马继续走。 听到有人说话,伍沫掀开车帘向外看。他也知道不应该让这两人搭车,可他习惯性和左景殊做对,就说道: “他们前边就到家了,也不远,捎上一段怎么了?” 左景殊头也没回:“要不,你下去走路,把你的位置让给他们?” 那肯定不行,伍沫闭嘴了。 被拒绝搭车的二人赵中和胜子,看着远去的马车,赵中恨恨地说道: “死丫头,居然不让咱们搭车。” 胜子笑了:“你想不想坐马车?” “怎么地,你想把马车抢过来啊?” 胜子又笑了:“也不是不行。刚刚车上的小子掀开车帘往外看的时候,我看到车里还有一个白头发老头儿。” “你是说,这马车里外就三个人?” “是啊。” 赵中想了想,一个小丫头一个半大孩子还有一个老头,以他和胜子的身手,应该能干得过。 “胜子,你心眼多,你说,咱们怎么办?” “这有什么好想的,直接抢呗。跟我来。” 胜子带着赵中,向旁边的小山包上窜去。这一带山地较多,道路两边很多的小山包。 左景殊赶着马车转过一个山头的时候,又被拦住了。 左景殊很气愤,这特么属狗皮膏药的,还粘上了。 赵中和胜子二人,一人手中拿着一根粗木棍: “车上的人都给我下来!” 左景殊率先跳下了车。 伍沫有些害怕,在京城,他都是拦劫别人的主儿,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 他向伍承陶靠了靠:“爷爷!” 伍承陶看了一眼不慌不忙下了车的左景殊,心中感叹,都是十四五的年纪,差距怎么这么大呢?是自己惯坏了孩子啊。 “跟爷爷下车。” 伍沫跟在伍承陶后边,慢慢蹭下马车。 看到几人听话地下了车,赵中咧开大嘴笑了。他一指胜子: “你上车,把车赶出一段路等我。” “好嘞。” 赵中拿着棍子放过马车,把左景殊三人拦在后边。 马车跑出快一里地了,赵中才扛着棍子追马车去了。前边胜子停下车等了他一会儿,赵中上了车,胜子打马快跑,一会儿功夫跑出好远,眼看就要转过前边的山包了。 左景殊对伍承陶说道: “爷爷,你们在这里等我。” 左景殊说完,施展轻功就追了上去。 伍承陶对孙子说:“咱们也过去看看吧。” 等祖孙二人来到近前,抢了马车的二人已经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左景殊递给伍沫一根棍子: “刚刚你是不是很害怕,来,打他们,打屁*股,狠狠地打,以后就不怕了。” 伍沫不相信,看着爷爷。 伍承陶点头,“去吧,是真的。” 伍沫提着棍子就奔赵中去了。 “娘滴,居然敢拦小爷的车,你们是不是活够了,我打死你们。” 伍沫又拿出在京城街头的派头,抡起棍子狠狠地打下去,打得赵中没好声地叫唤。 打够了赵中,他又去打胜子。 打人也是力气活儿,伍沫累得呼呼直喘,打不动了。 左景殊过来一人又给了一脚: “你们两个傻*逼,今天就给你们上一课。本小姐如果没有两把刷子,会带着这老的小的出远门吗? 你们来抢马车的时候,我们既没喊也没叫,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正常人马车被抢了是这个反应吗? 就你们这猪脑子,笨成这样,你们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想到刚刚自己真的很害怕,臭丫头下了车,他真的好怕那两个混蛋过来打他和爷爷。自己还抗打些,爷爷年纪大了,打坏了可怎么办? 想到这里,伍沫也上来一人踹了一脚: “让你们抢,你们抢啊?连个小丫头都打不过,本少还没动手呢。就这点本事还敢学人家出来打劫?我踹死你们。” 左景殊把伍承陶扶上马车,伍沫跟着上了车,马车继续前行。 走出去好远,左景殊问道: “伍爷爷,你没事吧?我感觉你有些喘啊。” 伍承陶笑了:“就是追马车走得急了点,没事儿。” 虽然知道这丫头厉害,可他还是很担心啊,万一出点啥事儿,自己怎么向原之交待。这么想着,脚步就快了些,他已经很久没走这么远的路了。 左景殊又看了伍沫一眼: “看到了吧,如果刚刚我没有武功,或者只会点皮毛,咱们现在是不是正站在官道上喝西北风呢? 别说去云台县了,就是转身回京城,恐怕都得要饭回去了。所以说,学会武功很重要,能强身健体还能保护自己和家人。” 伍沫有了这次教训,想着如果有机会,一定好好习武,省得追个书生都不上,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马车又被两个人拦住了。 【作者题外话】:《作者的话》: 老步谢谢大家支持,晚上还有一章。 祝大安春安。 112 你的马和车我们征用了。 拦车的是个汉子和一个老妇人。 汉子说道:“我家就在前边镇子边上,我们串亲戚回来,我娘实在是走不动了,小姑娘,能不能……捎我娘一段?” 左景殊还没有说话呢,伍沫掀开车帘说道: “不行,不方便。” 娘的,搭车的话都一模一样,家都在前边的镇子上,感情你们镇子就没有好人。 左景殊看着老妇人发抖的双腿,停下马车,把老妇人扶到自己身边坐了下来: “大叔,车里没地方了。” 伍沫扫了眼车里空旷的空间,撇撇嘴,哼,睁眼说瞎话。 伍承陶瞪了他一眼,他低下头。 拦车的汉子急忙说道: “我走得动,让我娘坐会儿就好。我已经背着她走了几段路,真的有些背不动了。” 老妇人坐车,汉子在马车后边跟着走。 马车拐了个弯,老妇人高兴地指着前边官道旁的村庄,对左景殊说道: “闺女,我家就在那个村子。” 到了那个村子旁边的官道上,左景殊停下马车,把老妇人扶了下来。 老妇人从汉子身上的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塞给左景殊,“这个土瓜给你吃。” 说完就和儿子很快地向村子走去,生怕左景殊把东西还她。 左景殊现在哪里有心情关心老妇人,她盯着这个叫“土瓜”的东西发呆。 什么“土瓜”,这不就是前世的地瓜吗?又叫红薯,番薯。 左景殊在云台县还特意认真寻找过,没发现有番薯。她就一直以为,这个大熙国没有番薯呢。原来不是没有,只是云台县没有罢了。 伍沫看马车半天没走,伸出头来一看,他也不认识左景殊手里的东西。 “爷爷,这是啥?我咋没见过?” 伍承陶也探头看了看: “这是土瓜,这东西听说产量很高,很多庄户人家都种,能当粮食吃呢。” 左景殊上了车,赶车往前走。 “伍爷爷,那这个土瓜都哪里有种的啊?” “京城附近很多地方都种啊。你们那里是北方,应该没有,也难怪你没见过。” 番薯可比土豆高产多了,也好吃多了。 左景殊还想着,明年春天,怎么找个借口,把空间里的番薯弄出来种呢,现在,有现成的借口了。 来到一个镇子,正好是饭点,左景殊找到个吃食铺子,叫了两碗面,两个饼,要了个炒菜给伍家祖孙二人: “伍爷爷,你们先吃,不用管我。我去买点这个土瓜,明年看看能不能在我们云台县种植,这东西高产,如果能种,可能大家以后就不会挨饿了。” 这是好事儿啊,伍承陶大力支持: “去吧去吧,我们在这里你放心。” 左景殊这回打定主意,一定把这里所有的东西看一遍,看看会不会漏下什么有用的东西。 粮食铺子,杂货铺子,卖农产品的地方,她统统看了一遍,买了一袋番薯,为啥没多买,因为空间里的番薯比这个强太多,买了这袋只是个由头而已。 除了番薯,她还发现了南瓜种子,也买了一些。 她从空间里拿点吃的出来吃了,回到吃食铺子把伍家祖孙叫上,上了官道继续向北走。 天气晴朗,阳光足,也没有风,左景殊也没着急赶路,赶着马不紧不慢地走着,一边欣赏四周的风光。 “驾!” “驾!” “哒哒哒!” 忽然后边响起马蹄声,还有骑马的人打马前行的声音。 左景殊忙把马车向旁边靠了靠,停下了马车,准备等这伙人过去再走。 谁知道,几辆破马车还有几个骑马的人,来到左景殊的马车边却停下不走了。 左景殊一看这些人的装扮就知道,这些人恐怕是不好打发。 她回身就把马车的帘子放了下来,她稳稳地抓着缰绳,看着这些人。 这是一群军人,确切点来说,应该是一群低阶军官,这些人盯着左景殊的马和马车,目光灼灼。 “好马呀,这马一看就是战马,没准还上过战场,给咱们用正好。” “你们再看看这马车,咱们这几辆破车跟人家根本没法儿比,这车车厢宽,厢板结实,真是一辆好车啊。看看,上面那个顶篷不错呀,装东西还不占地方。” “咱们可没多少时间了,快点弄过来好赶路啊。” 左景殊不说话也不下车,以不变应万变。 一个骑马的人看够了马和车,对左景殊说道: “你叫车上的人都下来,你的马和车我们征用了。” 左景殊沉稳地问道: “请问你们是谁?” “你他娘的瞎吗,我们穿着军装你看不出来吗?” “我只是个农家女,没什么见识,也没见过当兵的,不知道军装是什么模样。” “好,那大爷现在就告诉你,我们是当官的,军官。我现在代表军方征用你的马和马车,你们都给我下来,滚一边去!” 左景殊装作很吃惊的样子: “原来是军官啊,失敬了。请问你们是哪位将军的属下啊?” “你问这个干吗?还想找他告状啊?” “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违反军纪的事儿了,行得端走得正,还怕人家告状吗?” “死丫头片子,没看出来啊,还是个能说的。你今天就是说出花儿来,你的马和马车也得给我们用。” “马和马车我可以给你们,可你们总得让我知道,我的马和马车是给谁了吧?我回去总要和东家交待一声。” “哪那么多废话,你给我下车!” 左景殊瞪大眼睛看着骑马的人: “不说出你的上官,我现在十分怀疑你冒充军官,掠夺百姓财物。想要我的马和马车,你做梦!” “吆喝,就你一个死丫头,不够本大爷一把捏的,你还想和我们较量一下怎么地?” “你可以试试!” “你……” 骑马的人还想说什么,被他旁边的人给拉住了: “马参将,不可鲁莽行事,这丫头一点惧怕的样子都没有,万一她有什么来头呢?咱们可不能吃这个亏。 一会儿鲁王世子不是要过来吗?咱们就说是鲁王世子的人,如果她害怕了,咱们把马和马车弄走。 如果她不怕,正好等鲁王世子来了咱们告她一状,一个小民,居然敢和官兵对抗,让鲁王世子做决定。反正不管怎么做咱们都不吃亏。” “好主意,就这么办。你们把马车围起来,别让她跑了。” “是。” 左景殊听力很好,一会儿骆居庸要来,娘的,你们耽误本姑娘的时间,看我不扒你们一层皮下来算你们有本事。 左景殊坐在马车上,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马车里,伍沫听到外面的谈话,他怕左景殊吃亏,就想掀开车帘出来看看,被伍承陶抓住了。 伍承陶小声说道:“你别乱动,她不会吃亏的。” 因为他没有从左景殊的话语当中,听出一点点的恐慌,说明她胸有成竹。 远处又有马蹄声响起,那个马参将对左景殊说道: “你不是问我的上官是谁吗?我现在告诉你,本官的上官,就是鲁王世子骆居庸。” 左景殊抬起头,马参将没有从左景殊眼中看出任何情绪,这叫他怎么办? 马参将看向刚刚给他出主意的人,意思是让他想个办法,没想到,左景殊一开口就把他吓了个半死。 “骆居庸,你给我过来!” 骆居庸正打马往这边跑呢,忽然听到有人喊他,声音还有些耳熟。 他抬头一看,哎呀,这丫头怎么在这里?修豫已经去云台县找她了。 他急忙打马过来:“你怎么在这里?” 左景殊十分气愤地说道: “你先别管我怎么在这里,我问你,这几个人是不是你的属下?” 马参将等人已经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了。看到骆居庸看着他们,他们马上跳下马过来请罪: “世子,我们也不知道这姑娘是你的朋友啊,冒犯之处还请世子多多包涵。” 骆居庸没理他们,问左景殊: “怎么回事?” 左景殊一指马参将等人: “你的这几个好手下,要征用我的马和马车,让我们滚下来。我要回云台县,请问鲁王世子,这没有马车,你让我们爬着回去啊?” 骆居庸看到左景殊本来很高兴,正想向她道谢,因为他现在和他爹的关系已经改变很多,他爹对他已经有个笑脸了。没想到,这些该死的家伙居然把这丫头惹毛了。 骆居庸死死盯着马参将: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成了本世子的手下了,啊?你们还在这里大张旗鼓地征用百姓的马和马车,谁给你们的胆子,啊?” 马参将等人立即跪了下来: “世子,我们错了,你饶了我们吧。” 骆居庸有任务在身,时间也挺紧的,被马参将堵在这里,他也很恼火: “把你们身上的银子都给我交出来,马上滚!” “是,是。” 马参将等人立即翻出身上的银子,恭恭敬敬地放到一起,然后小心地看着左景殊的脸色,看左景殊没什么反应,这才退出很远,上了马打马离开。 骆居庸向左景殊道歉: “不好意思耽误了你的时间,你快捡了银子赶路吧。你的办法很好,我和我爹现在相处愉快。” 左景殊也没客气,下了马车捡起银子: “这不关你的事,如果你不来,我打断他们的狗腿。” 骆居庸相信她做得到。 骆居庸打马追上马参将他们: “你们这些王八蛋,遇到本世子算你们幸运,要不,怕是你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你们几个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还不够那丫头一只手打的。以后见到她给我绕道走。” 骆居庸说完,打马跑前边去了。 马参将等人抹了把头上的汗水,幸好幸好。 他们了解骆居庸,鲁王世子是不会骗他们的。 他们急忙打马赶马车追骆居庸去了。 左景殊看着刚刚捡起来的这些银子,算上银票大概有三百多两,算是小发一笔。 左景殊钻进马车,把银子给了伍沫一些: “来,见面分一半。” 伍沫看看爷爷,伍承陶对左景殊说道: “给他几两碎银零花就行,不用给他那么多。” 左景殊挑了几块比较大的银子给了伍沫,把小块的碎银和银票揣进怀里,转身出去坐马车前面,赶车前行。 就这样,左景殊赶着马车,一路走来风餐露宿,虽然辛苦些,却再没遇到什么麻烦事。 再有一天时间就到云台县境内,没想到,又遇到事儿了。 113 这穷地方还有花魁? 左景殊把马车赶进云台县隔壁县城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左景殊想着,赶路一个多月了,虽然说每天也有洗漱,可毕竟不是在家里,身上只能找机会随意擦擦。 今晚正好到这个县城了,找个干净的客栈住一宿,好好洗个澡,明天起早赶路,天黑后差不多就能到云台县城了。 打算得挺好,可计划不如变化快,左景殊还没找到客栈呢,说是要出去方便一下的伍沫,就出了事儿了。 “伍爷爷,咱们还有一天的路程就到家了,今晚咱们找家客栈吧,好好洗洗,吃顿好的。” 伍承陶笑呵呵地说道: “行,都听你的。” “快快快,前边打起来了,好像是个外地来的公子哥儿,要和人家抢粉头呢,我跑回来叫你们去开开眼。 哎呀,你们是没看到啊,那个小子毛还没长齐呢,就要学人家嫖娼妓,啧啧啧。” “你啧啧个屁啊,我敢打赌,你如果有钱,恐怕比谁嫖得都多,就不要在这里假正经了。” “还不快走,要看热闹还不早点去,晚了就散了。听说那个花魁老漂亮了,你们就不想早点去瞧两眼啊?” “快走快走。” 几个男人飞快地从左景殊车边跑过去了。 左景殊听到这些话心里就是一“咯噔”,他们说的“小子”不会是伍沫吧?马车进城的时候他说要方便一下,已经好一会儿了,还没回来。 左景殊把马车停在一个角落里: “伍爷爷,你坐我这里拉着缰绳,我去找找伍沫。有事你就大声喊,我听得到。” “好。” 沫儿啊,你可别出什么事儿啊,伍承陶很担心。 再说伍沫,他找了个旮旯方便完之后,一边往回走一边四下看,这穷地方,比京城差远了,如果不是那臭丫头,他根本不会千里迢迢地来到这里。 虽然这不是云台县,想来云台县也和这里差不多少。 看到前边不少人闹闹嚷嚷的,他就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让一让,让一让,花魁过来了。” 花魁? 伍沫心说,这穷地方还有花魁?他倒要看看,这里的花魁是个什么样子。 他用力向里边挤。 “你挤啥?”被挤的人不乐意了。 “看花魁。” 那人一听,是个少年的声音,就转头想看看这是谁家的熊孩子,这么一点年纪就要看花魁,哪知伍沫已经挤了进去。 伍沫拼命挤到最前面,还真的看到了那个花魁,别说,长得真不赖,不比京城的花魁差。 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正拉着花魁的手: “娇红,走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可不能浪费了。” 娇红看到孙盛那些丑脸,心里膈应得不行。可是,人家有钱啊,买下自己这一夜,就得跟人家走啊。 她一扭头看到了伍沫,就甩开了孙盛的手,向伍沫摆手叫道: “小兄弟,来看姐姐啊?要不要跟姐姐喝一杯去?” 孙盛一看,有人要搅了自己的好事,就大骂道: “人家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真他娘的没说错。你还在老子身边呢,就看上这小白脸了。就这生瓜蛋子,他懂什么情趣?再说了,他有钱吗,就来嫖妓?” 伍沫被质疑没有钱,这是绝对不能忍受的: “你才没钱呢,本少有的是钱,你个死胖子。” 孙盛最讨厌人家说他是胖子:“” “小兔崽子,可这县里你也不访一访,敢骂我孙盛的,你他娘的还是头一个。不给你一个教训,你也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给我狠狠地打!” 孙盛为了防止娇红跑掉,一直把家丁带在身边。 听到孙盛的话,孙家的家丁一拥而上,对着伍沫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伍沫被打趴在地下,双手抱着头,一声不吭。 娇红看到伍沫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被打得没声了,怕他被人打死,官府如果插手了,她的买卖可就不用做了。 她急忙拉住孙盛:“你和一个哪儿都没长开的孩子较什么劲啊,给打死了多麻烦。” 孙盛一听这话乐了: “这小嘴儿,真会说话。你孙大爷我可是哪儿都长开了,一定伺候好你。行了,住手吧,我们回去。” 孙盛美滋滋地拉着娇红柔嫩的手,娇红假装含羞带怯地跟着他,把孙盛乐坏了,上了马车就喊“快走”。 孙家的马车飞速离开,家丁们跟在马车后边跑。 这边,看热闹的人看着地上的伍沫,有感叹的,有鄙视的,有幸灾乐祸的,还有大骂活该的。 看伍沫一直没动弹,“不会是死了吧?” 一听这话,众人怕摊上官司,一会儿功夫跑得一个不剩。 左景殊找到这里的时候,因为天太黑,根本没看到伍沫。左景殊知道那个花魁住在这里,想到屋子里看看,结果被蜷缩在地上的伍沫绊了一下,才发现他。 左景殊急忙拉起他: “小沫沫,你怎么样,小沫沫?” 迷迷糊糊的伍沫听到左景殊的声音,才艰难地开口说道: “我没事儿,就是浑身疼。” “你现在能走不?” “能,得走慢点。” 如果是个女的,左景殊直接就抱着他走了,可男女有别。 左景殊就扶着他走,问他怎么回事,伍沫虽然讲得东一句西一句的,左景殊还是听明白了。 特么的,你个死胖子,你长得肥长得丑,婊*子不喜欢你,关小沫沫什么事儿,你把他打得一身伤? 回到马车上,看到伍沫鼻青脸肿的样子,可把伍承陶吓坏了。 “伍爷爷,小沫沫没事,都是皮外伤。” “爷爷,我真的没事。” “你个混帐,都伤成这样了,还能没事?” 左景殊拿出一小坛白酒,把灯笼弄亮些,又拿了块干净的面巾子: “伍爷爷,你把小沫沫的衣服全脱了,蘸着酒把他身上受伤的地方都擦一遍,他的伤应该很快就好了。 小沫沫,有些疼,你忍着些。我去医馆买药,很快就回来。” 伍承陶是知道白酒能够清瘀血,防止伤口化脓的。他接过酒坛子: “你去吧,小心些。” 各种常用药品左景殊空间有很多,前世她和母亲生活过的那个小村子,每次她去,都会给乡亲们带很多去。这些药品,是她没来得及送出去的。 她空间里还有不少云台县城老大夫送给她的各种药丸呢。 她根本不是要去医馆,她是要找孙盛算帐。 你睡婊*子捧粉头没人管你,可你拿个孩子撒什么气啊?就特么有钱烧的。等你成了穷光蛋,我看哪个婊*子还理你。 左景殊找到孙盛的家,这时孙盛正忙着翻云覆雨呢。 左景殊先找到孙家的库房,扭开门锁进去,东西真不少,通通收走。 她又找到帐房,帐房里有人在说悄悄话,左景殊靠近了细听: “……咱们现在就走吧,我爹弄了个女人回来,现在应该没空到这边来。” 是个年轻姑娘的声音。 “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我听你的,所有值钱的东西,包括我娘的嫁妆和我娘给我准备的嫁妆,我都换成银票带在身上呢。” “做得好。先等我一下,我也收拾收拾。” 就听屋里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我没想到你办事这么痛快,我这很多银子还没换成银票呢,拿着这些银子太沉,不方便啊。” “那怎么办?” 男人的声音又响起来: “你说说你,你的事儿办好了,也不知道告诉我一声儿,我也好早点做准备啊。 你爹刚刚买了五个大粮仓的粮食,那可是一大笔钱啊。可惜了。” “行了,这些钱也够我们一辈子花了。” “哼,钱多又不咬手。你们娘们唧唧地,办事就不行,害得我还要抱着这一箱子元宝。快走吧。” 左景殊咬牙,本“娘们”今天就让你看看,娘们办事行不行。 左景殊进屋就把二人打晕了,收光了屋子里所以的东西,包括二人身上的银票和首饰配饰。 五大粮仓的粮食,本小姐也收下了。 找到粮仓收完粮食,左景殊本来准备回去的,想到就这么放过孙盛,心里总是气不平,就悄悄回来看看,怎么也要给他再添点堵。 没想到,他们居然还在床上折腾。 左景殊等不及他们“完事儿”,直接打晕,把屋子里东西收罗一空,又狠狠地踹了孙盛两脚,怎么也得让他在床上趴个十天半月的,才对得起小沫沫。 左景殊提着药包干粮包回来的时候,伍沫已经穿戴整齐躺在车上。 “小沫沫,你感觉怎么样?” 伍沫带着哭腔说道: “疼啊,很疼。” 伍承陶恨铁不成钢,骂道: “该,叫你看热闹,我看还是打得轻了,打你个腿断胳膊折的,也给你一个教训。” “伍爷爷,别生气了,他已经知道错了。快吃点东西休息吧,明天咱们晚点走,走慢点,省得颠簸起来,小沫沫身上疼。” 其实,这辆马车左景殊定制的时候,经过特殊设计,减震功能很强大,只要不是遇到太大的坑或压到大石块,在车厢里根本感觉不出有多颠簸。 这一宿就在伍沫哼哼唧唧的痛苦声中过去了。 一大早起来,左景殊刚刚垒好灶台坐上锅,准备先烧些开水,就跑来一大群衙役,把左景殊和马车包围了。 “车上的人都下来。” 左景殊刚刚要过去,就被喝止了。 左景殊只好大声说道: “伍爷爷,是一帮官差老爷,叫你和小沫沫起来。” 停了好一会儿,就看到伍承陶扶着伍沫,艰难地下了车。 衙役头儿把伍沫打量了好几遍,掀开他的衣服看到那一身青青紫紫的伤,感觉自己身上都疼。 他一看伍承陶的气派,没敢轻举妄动: “把你们的路引和身份证明拿出来看看。” 左景殊立即说道: “是我收着的,我上车去拿。” 衙役头儿点头。 左景殊爬上了马车,认真细致地看了一遍,也没有什么特别打眼的东西,就拿着路引等物下来了,递给衙役头儿。 “伍承陶?” 伍承陶点头:“是。” “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伍承陶稍微显得有些不耐烦,他盛气凌人地说道: “老夫离职前是礼部尚书,长子现在……次子……我扶着的是我小孙子,这丫头是我弟子的晚辈,我们要去云台县看我的弟子,他是云台书院的山长。” 伍承陶把他家的人和官职,还有他要去哪里,都说了一遍。 衙役头儿亲自上了马车,小心的把马车里里外外看了个仔细,车底下都趴下看了。 他一指马车顶篷:“那里边是什么东西?” 左景殊回答:“官爷,那是我在京城给我家里人买的礼物,都是皮靴子,我家里人比较多。” “打开看看。” “好。” 左景殊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小心翼翼地费了半天劲,总算是爬上了车顶,把两个破皮口袋扔了下来。 衙役头儿挨个打开看了看,扔到一边。 衙役头儿又问道:“昨晚,他被打以后,你们干吗去了?” 左景殊回答:“伍爷爷帮小沫沫擦伤口,我买药去了。就是在你们衙门边上的那个药铺买的。太特么黑了,就这点药,花了我一两银子。” 左景殊指着马车边上那一小包药。 衙门旁边的药铺,那是专门为在衙门受了刑的人准备的,他们还要给衙门上贡呢,能不贵吗? 衙役头儿又检察了一遍那个药包,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他问伍承陶: “你孙子吃了这么大一亏,你怎么不去讨个说法?” 伍承陶用力哼了一声: “这是什么光彩的事儿?我不打断他狗腿就不错了,还帮他讨*说法儿?” 十三四的孩子,和一个成年人争花魁,这事儿不管真假,都是好说不好听。他们是官宦人家,把名声看得很重。 衙役头儿点头,调查的时候,有人说看到那小子被打以后,有人带他上了这辆马车。看看他们三个,不是老的就是小的,不是伤了的,就是女的,能干吗呀,这案子明显就是团伙做案,不可能是他们。 他又看了一眼那个刚刚搭起来要烧水的灶,带着衙役就要离开。 左景殊叫道:“官爷,能不能麻烦你们,帮我把这个袋子扔上去?我们弄不上去,这里也没有熟人。” 衙役头儿没好气地把两个破袋子扔到马车顶上,抬脚走了。 “哎,官爷,等等,我这几百钱你们拿去喝茶吧。” “不用了。” 还京城来的呢,看他们那副穷酸样,没准儿还不如他有钱呢。 伍承陶把伍沫扶上车,左景殊绑好了车顶的袋子下来了。 伍沫探头看着衙役走远了,问左景殊: “你昨晚回来那么晚,干吗去了?别说是药铺离得远,小爷才不信呢。” 刚刚他虽然假装疼得难受低着头,可他听得很明白,肯定是那死胖子家出什么事儿了,没准就是这丫头做的。 伍承陶一巴掌拍伍沫头上: “是不是打轻了,身上不疼了是吧?哪那么多话?” “爷爷,轻点轻点,我可是你亲孙子。” 虽然这些衙役没说是为什么来的,可伍承陶还是感觉,左景殊那丫头,昨晚肯定做了什么,既然她不说,他也不会问。 看着躺在那里疼得龇牙咧嘴的小孙子,从小到大,就知道惹事儿,看看左景殊这丫头,里里外外已经是一把好手了。 惯子如杀子,看来,自己得狠下心肠管管他了,要不,就是害了他呀。 伍沫并不知道自己爷爷准备对他下狠手了,他一直在想,这臭丫头昨晚到底做了什么呢,这都惊动衙役了。 左景殊想的却是另一个问题,这些衙役来得这么快,说明啥?说明那个孙盛在这个县很有影响力啊。 看来以后要小心了,昨晚的事情千万不能暴露出来,否则会很麻烦的。 吃了饭收拾停当继续赶路。 伍沫始终没有放弃自己的问题,他看伍承陶方便去了,急忙把左景殊叫到跟前来: “你告诉我,你到底干吗去了?” 左景殊瞪着他:“你只要知道我是给你报仇去了就行了。别多说也别多问,对你没好处。” 看到左景殊警告的眼神,伍沫怯了,不问就不问,好像谁喜欢问似地。 反正今晚是到不了云台县了,左景殊也不着急,赶车慢慢走。 第二天,还不到中午,就到了云台县了。 左景殊这一次京城之行,历时五十四天,终于安全回来了。 左景殊直接把马车赶到蒋山长家,她跑到书院,把蒋山长还有哥哥弟弟们都叫了回来。左景殊和哥哥们这边正卸车呢,那边伍沫和左景让不知为啥打起来了。 左景殊过去就把伍沫拽开: “我告诉你小沫沫,这里不是京城,你的少爷脾气得给我改改。这可是我亲哥,你敢欺负他,我饶不了你!哥,卸车去!” 蒋直听到了左景殊训斥伍沫的话,有些尴尬地看着伍承陶: “老师,这丫头就这脾气,你别放在心上。她心眼不坏,就是碰到哥哥弟弟的事儿,她就得理不饶人。” 伍承陶笑了:“我知道,她是个好孩子。” 他提醒自己,以后少护着孙子些,没准他多摔打摔打,能改改脾性呢。 大家都在蒋家吃了午饭,午饭的材料大部分是左景殊提供的,也是她亲自下厨。 吃过饭,左景殊把在京城给蒋直买的礼物拿了出来: “先生,你和伍爷爷肯定有很多的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这也快两个月没回家了,我都想家想爹娘了,我带着哥哥弟弟回家去。” 蒋直一挥手:“你快回去吧,前几天你爹还来问你回没回来呢。” 左家兄弟上了马车,伍沫也要上去。 左景让大叫道:“我家不欢迎你。” 左景殊冷冷地扫了伍沫一眼,伍沫只得乖乖地退回来。 伍承陶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在心里自嘲,自己的宝贝乖孙,来这里成了“万人烦”了。 【作者题外话】:《作者的话》: 谢谢宝儿们的大力支持,晚上还有一章。 老步祝大家心情愉快,多多发财。 114 特特姐,你是不是把我的给忘了? 左景殊回到沟塘村,她把马车赶进自家院子,大叫道: “爹,娘,我回来了!” 左圣通两口子出来迎接女儿,在家的左家人也都来了,一时间左景殊家热闹非常。 大家帮忙把车上的东西通通卸了下来,左景殊说道: “京城是什么样子,我这次去是逛了一个遍,有时间再讲给你们听。现在,我给你们发礼物。 男人的礼物是每人一双皮靴子,自己去找合适的尺码,女人是一人一件银首饰,自己挑。” 左圣通把两个破皮袋子里的靴子,都倒了出来,方便大家找自己的尺码。 左作平眼力不错,拿起一双往脚上一套,刚刚好。他高兴地咧着嘴: “这靴子好,穿着又轻便又舒服,还结实。这里边还有空地方,我再穿双厚袜子,冷天也能穿。” 左作太和左作平一样的尺码,左作平给大哥也挑了一双。 鞋子好几个颜色,左景让几兄弟都不喜欢黑色,都在挑灰色和黄褐色的,看看是不是有适合自己的尺码。 左景殊含笑看着大家都挑到了自己喜欢的礼物。 只有小火瘪着嘴,在靴子堆里找来找去,没发现有小号的。看大家都穿上了合适的靴子,他都要哭出来了。 他也喜欢这靴子,也想要一双,可靴子是有,就是没有他的尺码。 葛敏陪在他身边,不停地安慰他。 最后还剩下好几双靴子,左景殊走过来: “小火,你怎么没挑一双啊?” 大家这时候才发现,小火好像很不高兴,他脚上没穿靴子,大家也看到了,根本就没有小号的。 就有人安慰小火:“你拿一双大号的回去,你爹就有两双靴子穿了,你不是还赚了吗?” 小火看着左景殊,那委屈的小眼神,看得左景殊心里这个内疚啊。 “小火啊,姐姐也觉得你挑双大的回去合算。” 小火又瘪了瘪嘴:“特特姐,你是不是把我的给忘了?” 看着小火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左景殊也不忍心再逗他了: “你说姐姐会不会把你给忘了呢?” 小火一听这话,和葛敏对视一眼,二人一同看向剩下的几双靴子。 小火跑过去,拿起一双大靴子看了看里边,放下了,又拿起一双。 葛敏也学着他的样子。 “啊,我找到了。这是我的靴子。” 小火找到一双金黄色的小靴子套在脚上,刚刚好,他高兴得又蹦又跳。 葛敏羡慕地看着他。 小火一拉他的手:“你怎么傻了,有我的自然也有你的啊,快找。” 俩小家伙又在一双大靴子里找出一双金色的小靴子,葛敏也套上了,正合适。 小火问左景殊:“特特姐,你干吗把我们的靴子藏起来啊?” “因为你们的靴子皮子比较软,我怕给压变形了不好看,就装在大靴子里了。这几双大靴子,家里没人能穿,也就没人拿,自然就没发现里边还有小靴子。” 小火穿着小黄靴子,高兴地拉着葛敏,抱着二爷爷帮忙挑给爷爷的礼物,到爷爷家去了。特特姐没有忘了他,他很开心。 左景殊又看向钟遥,钟遥急忙到剩下的靴子堆里,挑了一双合适的穿上了,他的脚比较大。 礼物分完了,又一家分了一大包的京城点心,让大家尝尝。 大家听左景殊讲了一些京城的见闻后,就散了。 左圣通和左景殊讲了家里做豆腐的情况。 因为现在天越来越冷了,菜园子里早就没有菜了,豆腐就越来越好卖,左圣通决定每天多做二十盘。 每天做的豆腐都能卖光,可是,库房里的豆子不多了,再做个十天半月的恐怕就没有了。 想到空间里那数以吨计的黄豆,左景殊告诉左圣通,她已经买了很多豆子,让他放心。 左圣娃听说左景殊回来了,他就来找左景殊,很高兴地向左景殊讲了他们烧炭的情况。 他们现在烧出来的炭质量是越来越好了,县城已经有不少店铺向他们预定了。 他觉得北边比云台县还冷,就派人拿样品去了北边,联系一下看看是不是也能卖出去一些。 结果接了好几个大单子,他怕到时候人家拿了货不给钱,就来找左景殊讨主意。 “这个好办。” 左景殊笑着说:“咱们卖东西,他们买东西,让他们自己派车来拉,一手钱一手货,不要拉倒,反正咱们也不愁卖。” 左圣娃一拍脑袋:“哎哟,看我笨的,只想着给人家送货,就没想到让他们弄车来拉。好,好,让他们来拉炭,不要拉倒。哈哈哈。” 左圣娃高兴地走了。 现在村里已经有很多人在烧炭了,炭卖了出去,就给大家分了一些钱。 大家赚了钱,烧炭的积极性更高了。 左景殊后来找到左圣娃,告诉他,明年春天,把山上空旷的地方都给栽上小树,空出一块栽一块,这样山就永远也不会秃,他们就有砍不完的树,就可以一直烧炭了。 左圣娃给记在本子上。 左圣元偷偷来找左景殊,问她在京城有没有问问,他的筐子能不能卖出去。 “大伯,我已经帮你卖了一些出去了,沙发三两半一个,其他的东西平均八百文一个。” “啥,你说多少?” 左圣元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大伯,你没听错,就是这个价。我还帮你接了一些订单,你要按照人家的要求编,编好了,下次进京我帮你拿过去。这是这次卖的钱和我记的帐。” 左圣元拿着钱和帐单,眉开眼笑地走了。 “特特,特特,你在家没?”是李小花的声音。 “小花,进来吧。” 花小花跑了进来:“特特,我和你说哦,那个臭不要脸的吴德被废了以后,不是出门了吗? 前几天他回下洼村了,好像挣到了钱,穿着新衣服,还经常买些肉啊什么的。我二嫂从娘家回来说,看到他像发了财的样子,不少人要给他介绍亲戚家里的姑娘呢。” 左景殊有些无语地看着李小花,为什么她总是要在自己面前提起这个渣男啊? 难道她觉得,自己喜欢吴德喜欢到放不下的地步,怕自己不好意思开口,她才主动介绍吴德的情况? 算了,反正李小花也是好心,自己就当听故事了。 “特特,我和你说,吴德已经相看了好几个姑娘了。好像有两个他比较中意,说是再看看,最后定下一个。” “哦,那还真的是要恭喜他了。” “特特,你不生气?” “我*干吗要生气,那个混蛋有人要不是好事儿吗?能和他看对眼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正应了那句话,‘王八看绿豆,对眼了。’” 李小花看看左景殊的表情,没看出她有伤心难过的样子,李小花才松了一口气: “我怕你会难过,还准备好要安慰你呢。” “我真的没事,你呢,我离开这些日子,你过得好吗?” “我很好。我赚的钱,我娘都收走了,说是给我弟弟攒着娶媳妇。我和她说,如果不给我分点,我就不干了。我娘没办法,只得给了。” “小花,你自己多攒些钱,将来那就是你挺直腰板的本钱。” “我知道。特特,我和你说,我发现好几个人每天下工后,偷偷在衣服里藏一小块布回家。真的,我已经看到两次了。” 左景殊一惊:“偷布?” “恩,只是她们不敢偷大块的,就偷些能做鞋面的布。” 偷东西不分大小,现在偷小的,那是因为他们没有偷大块的机会,如果有了合适的机会,就是让她们偷整匹的布,估计她们都敢。 左景殊问道:“她们偷布,我大嫂二嫂还有曹秀没发现吗?” “这个……我不知道啊。特特,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家了,明天还要来上工呢。” 送走了李小花,左景殊来到后罩房包包作坊这里。 曹秀正在绣花,小丫头真儿陪在她身边。 看到左景殊来了,曹秀放下针线: “你不来我还要找你去呢。咱们的女工有偷布的,已经不止一回了。我没有惊动她们,想看看她们会发展到什么程度。 你大嫂和我是相同的意见,你二嫂……” “我二嫂怎么了?” “你二嫂是你们沟塘村人,这几个偷布的,多多少少都和她有些关系。” “你是说,我二嫂知道她们偷布,却放任不管?” “是的。我发现有一次,你二嫂还和他们说,这些小块的拿就拿了,只是别拿大块的就行。还让她们小心点,别被你抓到了。 我和你大嫂想等你回来再处理这件事,就把布看得很紧,这些日子,她们没机会偷了,我看到她们找你二嫂去了,估计也和布有关。” 左景殊气笑了:“怎么,偷不到,不会是让我二嫂帮她们拿一些出来吧?” 曹秀没说话。 左景殊想了想,问道: “偷布的有几个人?” “三个。这是名字。” 曹秀拿过一张纸,写了三个名字。 左景殊把纸拿起来,看着上面的名字: “我不在乎那几块碎布,可这事儿让我很膈应。我的好二嫂,看来你和这几个人关系不错啊。那我倒要看看,你们的关系铁到什么程度。” 左景殊悄悄和曹秀说了几句话,最后说道: “你偷偷告诉我大嫂就行。” “好。” 115 有个男人掉深坑里,已经两天了。 早上,左景殊正准备进山看看奔雷一家,李小花又来了。 “特特,我和你说,昨天傍黑儿我去茅厕,听到你二嫂和一个偷布的说: ‘我家那小辣椒回来了,你们小心点,可别叫她看到了你的活儿就做不成了。把这块布拿走,她在家的日子,你们就别动手了。你也告诉她俩一声。’。 特特,我和你说,那块布挺大的,我都看到了,六七岁的娃做件褂子都够了。” 左景殊心里很不是滋味,说心里话,她挺看重二嫂秦氏的,她人伶俐针线活儿也好,没想到,她这么小家子气,是个扶不起来的。 “小花,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特特,不用谢,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当然要帮你守着你的作坊,别让人家偷垮了,我还想多做几年工呢。” 左景殊:这道理秦氏就不懂。 “小花,我早就想给你做件衣服穿,可你天天干活,我怕做了你娘也不让你穿。现在你上工了,应该穿得漂漂亮亮的。你喜欢啥色儿的?” 李小花也不客气:“我记得你有块翠绿带小粉花的布,我特别喜欢。” “行,那个做裙子好看,我再给你配件浅紫的小袄。你就和你娘说,是我做了穿着不合适送给你的。如果你不穿着,那就是嫌弃衣服不好,我会不高兴的。” “哈哈,好,我就这么说。” “一会儿我就给你裁出来,你自己找时间做出来穿吧。” “恩恩。” 李小花高兴地拿着裁好的衣料,回作坊去了。 左景殊收拾停当,上山了。 在路过她经常练轻功的那个悬崖附近的时候,她遇到了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的祁修豫。 祁修豫微笑着看着她,左景殊感觉,这张灿烂的笑脸,就是这初升的朝阳都没有他亮眼。 左景殊本来有些郁闷的心情立即变得大好: “你来云台县好几天了吧?我回来途中遇到骆居庸了。” “是啊,来了有四五天了。” 只是那批东西的下落,至今也没个线索,上头认为,东西恐怕早就被转移走了,不必再寻找,他只不过借这个理由来看看这丫头而已。 他哪里知道,他从京城千里迢迢来到云台县,这丫头正从京城往回赶呢,早知道就和居庸一起走了,遇到这丫头还能陪她一起回来。 “骆居庸赶路很急,是不是边关……” “恩,本来我也要去的,是鲁王说,虽然这次军情紧急,可危险系数不大,他已经休养好了,要去报仇,就不用我去了。 鲁王现在和居庸的关系已经很好了,说老子报仇儿子怎么能不去呢,就把居庸也拉去了。” 左景殊高兴地说:“这是好事儿啊,上阵父子兵,想必经过战场上的相处,他们父子感情会更进一步的。” 别看骆居庸平时对待左景殊总是没有祁修豫热情,他也没送过礼物给左景殊,可左景殊就是觉得,跟骆居庸比跟祁修豫亲近些,自然些。 她是真心希望骆居庸和鲁王的关系能够变好。 “恩,居庸说,你的办法很有效。他为了找个理由亲近他爹,说他看中了一把宝剑,要买回来舞剑给他爹看,找他爹要钱。 本来他说要四千两,结果鲁王大方,直接就甩给他一万两,弄得他想再多要点都没办法开口了。” “哈哈哈,这不是更好?” “是啊,当时居庸就说:‘爹,宝剑买回来,我一定刻苦练功,等我武艺学成就接你的班。你当元帅,我做先锋。’给鲁王乐得都找不到北了,又甩给他一万两:‘拿去花吧。’ 居庸拿了鲁王两万两,就到处寻找宝剑。宝剑哪那么好找,最后这小子把我珍宝库中一把好剑讹去了,一文钱都没给我。” 看祁修豫有些气哼哼的样子,左景殊哈哈大笑: “谁让你们是好友呢,他和鲁王关系好了,你也替他高兴不是。” “恩。” 祁修豫总觉得左景殊对骆居庸的关心比对他多,难道是居庸偷偷送给这丫头什么好东西了? 自己怎么能输给居庸呢? 想到这里,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包,“看看我送你的礼物,喜欢不喜欢?” 又是礼物?左景殊感觉,祁修豫这段时间礼物送得有些频啊。 她还是接过小包,打开。 “呀!” 小包里是一块小巧的玉佩,莹莹润润的,颜色是左景殊喜欢的石榴红,看着就让人舒服。 左景殊有些爱不释手。 恩,怎么感觉拿着玉佩的手心里暖暖的? “这是暖玉?” “是啊,戴上后会感觉身上很暖和。” 这块玉佩是北丹国进贡来的,母亲一直佩戴着。她的寒症好了以后,就把这玉佩送给他了,让他送给喜欢的女孩子。 左景殊又盯着玉佩看了好一会儿,把拿玉佩的手伸到祁修豫面前: “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再说,谁知道这玉佩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含义,比如什么传家宝啊,传媳不传女啊,定亲的信物啊等等。 祁修豫有些好笑地看着这丫头,明明一副很不舍的小模样,却非要还给自己。 “你收下吧,就是个小礼物而已。适合女孩子戴。” 小礼物?这东西说它是无价宝都贬低了它的价值呢。 左景殊思虑再三,还是收下了,直接就挂脖子上,塞进衣服里。 已经收了他那么多件珍贵的首饰了,反正债多了不愁,也不差这一件了。 祁修豫看到左景殊戴上玉佩,他很满意: “我要去一趟高台县,处理点事情,有时间再来看你。” 左景殊立即问道:“危险吗?” 只是一点政务,顺路替上头传个口信而已,哪里有什么危险。 可祁修豫想看看左景殊的反应,就顺口说道: “这个危险嘛……没有没有,你放心好了。” 他越是这样说,左景殊越是觉得这危险可能还不小。 “你的跟班带了没?” “带了。” 烈一烈二是他的贴身暗卫,自然是跟着他的。 “骆居庸不在,你要多加小心。” 左景殊想了想,伸手入怀,从空间里掏出一个小粗布卷: “送给你防身用。” 祁修豫打开布卷,看到里边是一排五把半尺长的飞刀,这个粗布卷设计独特,一把飞刀一个隔儿,上边有扣锁,就是把布卷提起来飞刀也不会掉下去。而且这个粗布卷后边也有锁扣,可以挂在腰带上。 祁修豫仔细看了下才发现,这个“粗布卷”原来是皮子做的。 他取下一把飞刀,刀身锃亮细长,还挺沉,很称手。他用力一甩,远处的一棵树上传来不大的声响。 二人来到大树前,哪里还有飞刀的影子,只看到树上有一个不大的小洞。 在祁修豫的认知里,飞刀射到树上,不是应该留在外面一段吗? 左景殊笑了:“你用的力气也太大了,这棵树和你有仇啊?” 看到刀身全部没入树中,祁修豫大喜,这可是好东西啊,他虽然用的力气不小,可也没用全力,刀身都扎进大树里,也说明这飞刀很锋利啊。 他把飞刀取出来,重新插*进布袋里,小心地别在腰带上。 “我很喜欢,我走了。你如果去看奔雷,替我问个好。” 那俩虎是这丫头的宝贝,可不能让它们一直对他有偏见,如果影响了他和这丫头的关系,岂不是很糟糕。 “好,你小心些。” 祁修豫突然过来用力抱了左景殊一下,然后几个起落不见了。 左景殊:…… 左景殊脑子里有瞬间的空白,反应过来时祁修豫已经不在眼前。 这叫啥,临别拥抱? 左景殊细细品味一下,自己好像还挺喜欢的。她不自觉得咧开了嘴。 左景殊来到山洞,两个月不见,俩虎娃已经走得很稳当了。看到左景殊,似乎还没有忘记她的味道,过来撒娇要好吃的。 左景殊给俩虎娃喂了好几袋纯牛奶,让它们自己玩去了。 她又拿出牛肉,奔雷和闪电一人两块。 奔雷吃完了,吼!--有个男人掉深坑里,已经两天了。坑上边有个男人守着。 左景殊一愣,立即说道: “你没吃了他们吧?” 吼!--我俩早就不吃人了。不过,坑里的人应该是饿得够呛。 “带我看看去。” --好,你坐上来。 左景殊坐到奔雷背上,奔雷驮着她向密林深处跑去。 …… “少爷,呜呜呜……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着急,怎么会忘记带绳子和干粮,你就不会困在这里不会挨饿了。” 在一处断壁下,一个少年坐在地上不停地哭泣,一边还在对谁说着话。 细看一下就会发现,原来离他两步远,有个洞口,里边偶尔会传来一两声细弱的声音。 “呜呜……该死的谈小姐,如果不是她死缠烂打,天天围着少爷你转,我又怎么会见到她就跑。如果不是跑得那么急,怎么会忘了带东西。 少爷,你别着急啊,你师叔肯定会叫人来找咱们的,可能还没找到这里呢,没准今天就找到咱们了,回家后,再见到谈小姐,我骂死她。” “伴云啊,你少说几句吧,你嗓子都哑了。” 细弱的声音又从地洞里传来。 “少爷,我没事,我就是和你说说话,省得你无聊,少爷你千万别上火啊。一会儿我就再去喝点水,我在上边,总比你窝在地下强。少爷,你的水囊里还有水吗?” “有的,你不用担心我,你要小心,喝了水快些回来。” “知道了少爷,自从那黄老虎来过之后,就再也没有狼过来了。应该是老虎把狼撵跑了吧,小溪离这里也不远,我没事儿。” 伴云喝了水很快跑回来。 “少爷,你说你师叔多久会找来?” “这里很偏僻,看咱俩的运气了。你把药丸吃了吧,药丸再珍贵也没有命值钱。” “我知道少爷。” 这药丸这么珍贵,他怎么能随便吃了呢,他还想着,如果再过两天,少爷的师叔还没来,他就把这药丸给少爷吃,好歹能挺几天。他的身体比少爷强壮些,他还在上面,就是喝水,也饿不死。 “少爷,我讲故事给你听吧?” “伴云,我真的没事。” “少爷,你可别睡着了呀,地上太凉,别落下病根儿。要不,你起来走几步,就不会那么冷了。” “下边应该比上边暖和些。” 好久,再也没有声音了。 然后,少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地洞里的人有时也会回应一句半句的。 吼!--就在前边。看到那个人没?他边上就是一个洞。这一片我经常来,都不知道那里有个深洞,他们这是什么运气? 左景殊不想让人知道她认识老虎: “奔雷,你回去吧。先在这附近跑一圈儿再回去,把那些不长眼的动物吓跑,我记得回去的路,你放心。” 奔雷走了,左景殊假装路过这里。 “哎,你在这里干吗?” 突然想起来的声音吓了伴云一跳,等他反应过来是有人来了,兴奋得大叫起来: “少爷,少爷,有人来了,我们有救了。” 转身一看,是个丫头,就有些泄气: “原来是个丫头片子。” 对了,可以拜托她帮忙找人来救少爷啊。 “小姑娘,就你自己来的吗?你能不能帮我个忙,我会付钱给你的。我家少爷掉洞里了,你找人来带根绳子,帮我把少爷拽上来就行。” 左景殊抬头四下看看,又低下头察看这个地洞,洞口也就一米来宽,看样子,应该不深吧? “需要多长的绳子?” 左景殊一边说着,一边放下身上的背篓。 “你有绳子?太好了,我也不知道有多深啊。” 左景殊蹲了下来,对着洞口喊道: “喂,这个洞深不深,我这二十多尺长的绳子能到底不?” “很深,肯定不够长。” “里边宽绰不?” “口小肚大。” 左景殊大声叫道:“那你向边上靠一下,我下去。” 左景殊放下背篓就跳了下去,看得伴云一愣一愣的: 这丫头就这么跳下去,不怕摔伤吗? 地洞里的牧清庐刚刚退到一边,就看到一个黑影儿下来了。再一细看,还是个熟人。 左景殊刚跳进地洞,眼前是漆黑一片,等她适应了洞里的光线一看,“哎,你不是那个医馆里的神医吗?” 牧清庐笑了:“是我。” 左景殊认真地看了看洞里,真的挺宽绰的。她捡起水囊递给牧清庐: “你的吧?拿着。得罪了。” 说完,左景殊一把揽过牧清庐,双脚用力一提气,飞出地洞。 牧清庐还有些发蒙,他就这么上来了,这么容易? 左景殊已经在翻她的背篓了: “我这有些吃的东西,还不凉,你们对付着吃一口。” 左景殊拿出几个暄腾腾的大馒头出来,还有一点卤菜。 本来她想拿大肉包子出来的,怕他们俩饿久了,吃了肉肚子不舒服。 伴云吞了口口水,看着牧清庐。 牧清庐看了看他的手,挺干净,就拿起一个馒头递给他: “吃吧。小点口。” “恩,恩。” 伴云一边答应着,一边咬了一大口用力地嚼着。是他饿狠了吗,怎么感觉这馒头这么香甜呢? 牧清庐也有这样的感觉,这馒头越嚼越香,还有丝丝甜味儿。本来饭量不大的他,竟然吃了一整个大馒头。 伴云吃了两个,饱了,他把剩下的两个包起来,放进怀里,留着回去吃。 看他们吃好了,左景殊问道: “你们是怎么掉到洞里的?” 牧清庐一指旁边断壁上的一棵野草: “我爬上去采药,没站稳摔下来的。说起来也多亏这个山洞了,里边的土是暄的。如果直接掉到地面上,恐怕不残也伤了。” 伴云接着说:“少爷掉下去以后,可把我急死了,我又没带绳子,围着洞干着急也没办法。 天黑了,来了几匹狼,如果不是少爷一直鼓励我,我都打算跳下去陪少爷了,我不想被狼吃,我就大喊救命。 谁知道没喊来人,喊来一只大黄老虎,我一看,更害怕了,几匹狼就够呛了,老虎也来了,这回我的小命怕是保不住了。 没想到的是,大黄老虎一声吼,把狼吓跑了,老虎也走了。以后就再也没看到狼,也没看到老虎。” 左景殊笑了:“你们很幸运。” 如果他们不是遇到了奔雷,后果不堪设想。 左景殊看向牧清庐刚刚指着的那棵野草: “那是药材?” “是,很珍贵的药材,我已经好多年没采到了,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一棵。” “我帮你弄下来。” “好,不过,挖起来恐怕费事儿些,不能断了根,和挖参一样。” “懂了。” 左景殊从背篓空间里翻出一把木铲,然后一个飞身飞到断壁上,左手抓住旁边突起的石块,右手开始挖药材。 药材很快被挖了出来,左景殊轻飘飘落了下来,就像仙女儿下凡一样飘逸好看。 牧清庐没想到,人还可以这么潇洒张扬,他好羡慕啊,自己也会飞就好了。 他痴痴地说道:“你能不能再飞一次?” 左景殊也玩心大起,“行。” 她在地上拔了一大把枯草,把草叶折成一小段一小段的。 “为了增加效果,咱们来点特效。你们就把这草叶想像成桃花瓣儿或者是雪花儿。” 左景殊又伸手进怀,从空间里掏出一条红色的天光锦,然后,她飞上断壁,站在上面: “你们看好了,本仙子下凡了喽!” 说完,她把手上的草叶用上向上一甩,草叶乱纷纷飘洒下来。左景殊把红色天光锦挂在脖子上,长长地下垂着,左景殊两手抓着,像舞台上舞水袖一样,一边舞动一边缓缓下降,枯草叶在她身边飞扬。 牧清庐眼中,漫天飞舞的桃花瓣儿,如画般美丽的少女,舞着彩带,在满天霞光中,从天空缓缓飘下,最后,落在他面前,是那么美,那么纯,那么动人心魄! 这美好的一幕,深深扎根在他的脑海里,一直到很久,很久…… 伴云看到左景殊落下来,一脑袋瓜儿的枯草叶,感觉很滑稽,他有些想笑。 转头看到自家少爷傻了一样盯着人家小姑娘,他急忙拉了一把。 牧清庐有些不好意思: “失态了,见笑见笑。” 左景殊豪爽地一挥手:“没事儿。” 说完,她把头上的草屑慢慢摘巴下来,还落下几片。牧清庐看到了,好想伸手帮她弄下来,最后还是忍住了。 “你手里的红绸是‘天光锦’吧?” “对啊。” “那个……你能不能卖我一小块,要不,我用药丸和你换也行。我有个毛病,就是特别怕热,一到夏天的晚上,就特别难挨,热得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如果用天光锦做个面巾盖脸上,想来会好很多。” 他虽然是神医,可是没有权势,天光锦这么稀缺的东西,他哪里弄得到。也就宫里那几位有,普通小官,都未必看得到。 左景殊:牧清庐是神医,人吃五谷杂粮,保不齐哪天就会生病。和一个神医做朋友,还是很有好处的,这人还提醒过自己迷*药的事情,还送给自己好多药丸,效果很好。 想到这里,左景殊笑着说: “这个颜色不适合你用,我家里还有淡蓝色的,哪天去县城,我送你一块。” “好,好,多谢。” 最后,左景殊背上背篓,一手提着一个,把牧清庐和伴云主仆俩拎出山。 刚刚到了官道上,远远就听县城医馆的老大夫大叫道: “清庐,这里。” 左景殊放下二人,牧清庐快步来到师叔跟前: “让师叔担心了。我是为了采藤芝掉到一个地洞里,幸亏遇到这丫头,要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呢。” “啥,你采到藤芝了?在哪里,我看看。” 老大夫看了好一会儿,“这藤芝得有四五十年了,宝贝啊,宝贝。对了,你刚刚说啥,你掉地洞里了?你没事吧?” 旁边的伴云一翻白眼: 感情我家少爷都白说了。 “师叔,我没事,就是饿了点,并没有受伤。” “那还等什么,快回家,师叔给你做点好吃的。” “好。我已经很久没吃过师叔做的饭菜了。” “这回让你吃个够。” 老大夫对一个下人说道: “你去通知山上的人,少爷回来了,不用找了,我们就先走了。” 老大夫留下一辆马车,他和牧清庐伴云坐着另一辆马车回县城。 左景殊告别了牧清庐就回家了,哪里知道,家里还有事儿等着她呢。 【作者题外话】:《作者的话》: 晚上还有一章,老步谢谢大家支持。 祝安好。 116 绣坊是我们左家的,你们是谁? 左景殊刚刚走进自家院子,就看到金大木正在她房间门前走来走去,看到她回来了,急忙走了过来: “特特,林福来赔偿我家的五十两银子,我们不是买地了嘛,就没有还外债。我们四兄弟现在都在卖豆腐,每天也赚不少钱,相信用不了多久,所有的外债都能还清。” 左景殊点头:“这不是挺好嘛。” “今天我卖豆腐回来,钱成来找我,说什么我家这外债快还完了,是因为他们这些人大度,没有紧追着我们要债。我们买地了,明年跟着你种地,你才同意我们卖豆腐的。 人要知恩图报,所以,他让我把卖豆腐的名额让给他。我说不行,这个不能随便让的。他说,如果我来找你,主动提出让给他,你会同意的。” 左景殊看着金大木不说话。 金大木被看得心里有些毛毛的: “我不想让给他,我知道这是你看我们兄弟肯干,才帮助我们的,我不能辜负了你的好意。 可我又不知道怎么拒绝他,因为,因为……我甚至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我就听我二弟的,来请教你,我该怎么办。” 左景殊:算你还没糊涂透顶。 “金大木,正好我有话要对你们这些卖豆腐的人说,你就帮我通知下去,最好一家再来个人,要抢你名额的人,你也让他来听听。对了,把里长也叫来。” 金大木一听,“好,好,我这就回村通知他们去。卖豆腐的应该都回来了。” 在左家豆腐坊背豆腐拉豆腐出去卖的村民,加上左家人,差不多有三十个,加上他们家里人,差不多有六十人。 再加上绣坊十来个女工和她们家里人,近百人站在左景殊家院子里。 左景殊站在自己门前的高台上,含笑看着大家: “我离开家有两个月了,家里的绣坊和豆腐坊在大家的帮助下,和我在家时一样,没出什么岔子,我很高兴,我决定请你们这些员工吃饺子。” 左景殊话音刚落,人群就沸腾起来,要知道,村里很多家庭,就是过年,有的都吃不上一顿像样的饺子,不是粗面大蒸饺,就是缺油少肉的二和面饺子。这样的饺子进了汤锅,很多都煮不住,最后变成一锅面糊汤。 现在听左景殊说,有饺子吃,他们能不激动能不兴奋吗? 左大小姐请吃的饺子,怎么也不可能没肉,不可能是二合面的吧? 左景殊一抬手,人群安静下来: “我家的豆腐,可以让你们卖,也可以不让你们卖。我直接用车拉到县城的酒楼去,都卖给他们,还不用付工钱给他们,多省事儿,多省钱。 可我为什么不怕麻烦,要一份一份卖给你们,让你们去卖,让你们赚我的工钱?为什么,为什么?” 左景殊的声音很大,整个院子里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因为我们是乡亲,我不能自己家里吃得满嘴流油,却看着你们吃糠咽菜。我不能自己穿得簇簇新,却看着你们个个破衣烂衫。 但是,也不是所有的人我都愿意帮,说实话,我不是什么大人物,我只帮我看得顺眼的人。勤劳肯干,孝敬父母,友爱弟妹,人品好的人,我才愿意帮。 既然你们现在是我左家的员工,说明你们的人品还过得去。至于那些没来做工的,原因就多了,你们自己想去。 既然说到吃饺子,离不开两样东西,面和肉。今天一个员工发三斤白面,明天再发半斤肉,饺子就有了。 等会儿,你们先别激动,在这之前,还有点事情我说一下。谁是钱成?” 一个精壮的中年汉子走了出来,对左景殊点了一下头。 “金大木刚刚来说,他要把他卖豆腐的名额让给你。我问问你们大家,这豆腐坊是谁的?是我左景殊的。那他金大木有什么资格把名额让给你? 豆腐坊又不是他家的,他金大木愿意干就给我好好干,不愿意干可以马上走。我想用谁干,不用他安排。金大木,你听清楚没有?” 金大木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假装一副胆怯的样子: “听……听清楚了。” “还有一件事情,就是我的绣坊,要撵走三位女工,她们是赵梨花,马张氏,许大妞。为什么要撵她们走呢?她们做了什么事情,自己心里清楚。 哼哼,你们三个蠢货,绣坊是我们左家的,你们是谁?你们不过是个外人,哪来那么大的胆子,啊?你们怎么也不想想,我们左家一大家子的人,怎么可能看着你们把东西拿走,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再说了,不把你们撵走,怎么让别人进来呀。秦氏,我的好二嫂,你做得不错,小妹我记心里了。 行了,刚刚提到名字的三个人和你们的家人可以走了,已经不是我的员工了,白面和猪肉,没你们的份儿了。 而且,以后,我们左家都不许你们再进来。马上给我滚出去!” 院子里所有人,都离这三人还有她们的家人远远的,就像害怕被传染上什么疾病一样。 赵梨花,马张氏,许大妞三人,都愣在那里,不应该是这样啊,刚刚她们还在高兴,明天可以吃一顿白面肉馅的饺子,现在怎么就没有她们的份儿了呢? 赵梨花和许大妞,陪她们来的是她们的娘,她们拿布回家的事儿她们娘是知道的。 马张氏是她男人马石陪她来的,她拿了布回家,马石不知道。明天的饺子没有了,虽然心疼,可是,这媳妇被撵了,没活儿干了,没了工钱,他更心疼。 他一把拽过马张氏的衣襟: “你到底做了什么事儿,让人家给撵回来了?” 别看往家里拿布的时候挺高兴的,占了便宜嘛。可让她当众说出来,却开不了这个口。不管怎么说,拿人家东西都不是件光彩的事情。 马石一看媳妇这个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他拉着马张氏就走了,在这里被这么多人看着,丢不起这人。 赵梨花扯着她娘的胳膊: “娘,咱们也走吧。” 这满院子的人,嘲讽的眼光她受不了。 许大妞的娘万氏,瞪着许大妞: “你不是说,你们三个拿布,只有秦氏知道吗?怎么左家这丫头也知道了?” 赵梨花的娘丁氏气愤地说道: “你们没听到那丫头说,绣坊是她们左家的,咱们都是外人吗?你们别忘了,秦氏她姓左,她是左秦氏。 还有,那丫头说,把你们撵走,让别人进来。我可是听说了,秦氏早就打算让她两个娘家侄女儿进来,你们一走,不是正好腾地方吗? 说你们三个是蠢货,真不假。呸!” 万氏一听就炸了:“原来这是秦氏耍你们啊。把你们三个撵走,让她娘家人进来,她想得美。咱们找她去,如果不让你们干,那就谁也别干!” 117 就这点儿小把戏,还敢在特特面前… 万氏叫嚷的声音很大,很多人都听到了,纷纷看向这里。 丁氏拽着赵梨花来找秦氏: “秦氏,我们梨花拿布,也许不是你指使的。现在她要被撵走了,你就说你管不管吧?” 万氏也过来帮腔:“对啊,还有我家大妞,今天这事让我们满意就算了。如果不让我们满意,那就谁也别想好过。” 秦氏现在彻底蒙圈了,她正在这里想着,明天的饺子要吃什么馅儿的,怎么就扯到拿布的事儿上了。 她偷偷看看左景殊,发现左景殊正在看她,她急忙转过头,看看公婆和自己男人,他们也都愤怒地瞪着她,这时她才感觉到,事情好像有点不太妙啊。 万氏指着秦氏叫道: “姓秦的,你别在这里装傻,当初如果不是你说,出了事儿你兜着,我们好不容易才进来做工,又怎么敢往家里拿布。 还有,你说你娘病了要吃老母鸡,把我家的鸡抓走了,你答应帮我们拿块大点的布料,我问你,布料呢?” 丁氏把赵梨花拉过来,指着赵梨花的头上说道: “我们梨花过生日,她几个舅娘合伙给她买了根银簪子,你说好看要了去,也答应我们给块缎子做鞋的,缎子呢?” 秦氏没理她们,她来到左景殊面前: “特特,你是让我管那些女工的是吧?” “对啊。” “那我是不是也有些权力呢?” “你想要什么权力?” “比如说,让人来干活,或者分配别人干什么活儿。” “二嫂你想让谁来干活儿?” 秦氏避开这个话题: “绣坊里破布头那么多,我送点给她们怎么了?” 左景殊冷冷地看着秦氏: “不怎么啊。” 秦氏抓到理了:“那你把她们三个撵走干吗?” “因为她们偷了我的布。” 秦氏大吼:“那布是我给她们的,不是她们偷的。” “那么我问你,秦氏,那些布是谁的?” “是咱们左家的。” “你是不是还想说,这布是你的,你想给谁就给谁?” 秦氏没说话,却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姓秦的,这地是我的,房子是我的,绣坊也是我的。你嘴一张,这绣坊是咱们左家的,你就把我的布给送人了,你哪来那么大的脸? 你自己偷偷往家拿东西也就算了,你还帮着别人拿。你有什么资格拿?” 秦氏梗着脖子不理左景殊。 丁氏和万氏火冒三丈,她们算是看明白了,这秦氏在绣坊也就是一干活的,哪里有什么权力呀。 二人气得一齐冲上来挠秦氏,她们女儿好不容易得来的这份工,又干净又体面工钱还高,就这么没了,都怪她秦氏! 丁氏和万氏两人打一个,下手狠辣,把满腔怒火发泄到秦氏身上。秦氏被挠得惨叫连连,满脸鲜血没有还手之力。 左圣元是公爹不好上去帮忙,左景良气得恨不得也上去踹这个蠢妇两脚,哪里会去帮她。 二房三房的人更不会去帮一个白眼狼。 冯氏不能眼看着儿媳妇受欺负不管,她要上去帮忙,被左景温拉住了。 最后,还是左圣元骂了左景良几句,左景良才过去把披头散发的秦氏拉回他们的房间。 看到自己男人总算是过来帮自己了,秦氏委屈地叫了声: “孩儿他爹。” 哪里知道左景良一巴掌呼她脸上: “我平时都怎么和你说的,你是不是左耳听右耳就冒了?你傻了巴唧地缺心眼,有些事儿你不会多想一会儿吗? 特特的绣坊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可不管怎么说,也是左家的,你都不用去找特特,她就给你安排好活儿了。 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外人就是外人,这如果是别人家的绣坊,你不去说点好话,给人家送点礼,再拿点真本事出来,人家会让你进吗? 你倒好,身在福中不知福,让你管几个女工,你还拿绣坊的布送人情换东西,你胆儿不小啊。 大哥不比你精啊,老三不比你聪明啊,没看到人家都乖乖听特特安排吗?就你能,你如果真的能也行,没本事还作妖儿,就这点儿小把戏,还敢在特特面前耍? 呸,随你们秦家那小气巴拉的根儿了。 我告诉你姓秦的,这次就算了,你他娘滴下次再敢和特特作对,老子立马休了你。凭我现在的本事和条件,十里八乡的黄花大闺女,我随便挑,怎么也比你个缺心眼的蠢货强。 从今天开始,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看孩子,老子养得起你。敢不听话,你试试!还有,以后你少往娘家跑,如果你喜欢回娘家,就不用回来了!” 左景良说完就摔门出去了,秦氏捂着脸呆呆地坐在地上,很不甘心。 左景良来到左景殊面前,陪着笑脸: “特特,我家那蠢货做的错事,你看在二哥的面儿上就放过她这一次。如果有下次,不用你开口,我直接休了她,咱们左家不要这种吃里扒外的媳妇。” 左景殊笑了,她这些哥哥就没有一个蠢人。 “好,就听二哥的。大家都静一静,秦氏也被撵出绣坊了,今天领到白面的人,明天别忘了来领肉啊。好了,都散了吧。” 村民们拿着白面离开左家,大家都没有说吃饺子的事儿。 “老三家的,你以后给我好好在绣坊干活,家里你不用担心,家里的活儿和孩子,有我呢。你如果做错事被撵回来,我打断你的腿。” “闺女啊,看到没,明天还有肉呢,咱家过年都没吃上顿饺子,明天就能吃到了。说不定以后还会有这样的好事儿,你要好好干,可千万别学那几个蠢货啊。” “妮啊,明天娘给你买块布做件袄子穿,钱是你挣的,也给你花点。别穿得太破了,再叫人撵回来。” 左景殊可不知道村民们都议论些啥,她把左圣娃留下了,问他村里还有没有合适进绣坊的人。 左圣娃摇头:“真的没有了,你这里工钱高,有本事的恐怕早就来了。” 看到左景殊皱起来的眉头,左圣娃说道: “特特啊,我姑家我三个表妹绣活儿都挺好,我能保证她们人品也不错。如果你同意她们来绣坊干活,我就把她们接到我家住。” 左圣娃的话还是可信的: “行,你叫她们来吧。” 左圣娃大喜,抬腿就要往家跑。 “圣娃叔,你也拿些白面回去,明天来拿肉包顿饺子吃吧。” “还有我的份儿呢?” “必须有啊。” “哈哈,好,叔谢谢你。” 左圣娃高兴地离开了。 看自家院里没外人了,楚氏气得骂道: “真没看出来啊,秦氏这个蠢货,好赖不知里外不分,野心还不小,她是不是以为,让她当个小管事,这绣坊就是她的了?” 左景殊拉着楚氏笑道: “娘,咱们不生气,你都说她是个蠢货了,一个蠢货哪里值得你生气。走,看看我给你买的绣缎,你现在花儿也绣得好了,找个喜欢的颜色,给你自己绣个袄子穿。再看看我给你买的金镯子。” 楚氏一惊,立即看了看四周: “不是刚刚分了银镯子嘛,怎么还有金镯子?” “娘,你怕啥,这是你闺女我孝敬你的,又不是我偷的抢的。谁眼馋你就气她们,有能耐让她们闺女给她们买去呀。” 楚氏笑了:“你就贫吧。” 楚氏心里暖暖的,女儿就是贴心啊,她琢磨着,那块淡绿的缎子上,绣个什么花样给特特穿才好看呢。 哄好了娘,左景殊才回自己房间休息。 吃过早饭,左景殊来到绣坊,问曹秀和朱氏: “撵走了四个人,剩下这些员工有什么反应?” 曹秀笑了:“早就应该撵走了,现在都老实了。你不知道,她们几个偷偷拿布回去,大家又不瞎,总能碰到一回半回的,如果不严惩,其他人肯定会效仿啊,有便宜不占不是傻子嘛。” 朱氏也说:“通过昨天的事情,剩下的人应该会吸取教训,她们家里的人肯定也会敲打她们的。” “这秦氏走了,你们两个就多费费心。这一两天,可能里长的三个表妹要来,她们的人品,里长是做了保证的。你们俩好好观察一下,如果不行,不用客气,也不必和我说,直接撵了。” 曹秀和朱氏:“好。” 离开了绣坊,左景殊骑马去了县城。 她去京城的时候,把家里那匹战马弄去拉车了,左圣泰就有车没马了。左作太叫他背豆腐去卖,等左景殊回来再赶马车。 可是,左圣泰赶车赶习惯了,不想去背豆腐,就和左作太商议自己买匹马拉车,左作太同意了。 现在,左圣泰和贺妮两口子,每天拉四五盘豆腐卖,因为有车,走得也远些,每天能多卖不少钱呢。 左景殊知道了,干脆把车送给他们了,这匹拉车的战马,就又成了左景殊的坐骑了。 到了县城医馆,左景殊下了马,走了进去。 老大夫看她来了,热情地打招呼: “丫头来了。是不是药材……” “老大夫,我今天不买调料,我找……” 左景殊还没说完,里间的帘子被掀开,牧清庐走了出来: “丫头,来,进来坐。” 左景殊向老大夫点点头,跟着牧清庐进了里间。 老大夫:…… 这小子的“闺房”不是不许任何人进的吗? 左景殊看到房间里干净整洁,布置得很温馨很雅致,才想到这应该是牧清庐的专属房间。 她感觉有些拘紧,直接掏出那块淡蓝色的天光锦: “这个颜色比较适合你。” 牧清庐打开一看,天,这么大一块,应该够他做件里衣了。有了天光锦做的里衣,以后夏天应该不难挨了。 这淡淡的蓝色,他很喜欢。 牧清庐笑了,那笑容,左景殊感觉有如春风拂面,通身舒畅。 牧清庐本来就长得极其俊美,再一笑,左景殊自认抵挡不了,还是赶紧走吧。 “等一下。” 牧清庐温润的声音响起。 牧清庐过来认真看了看左景殊的脸和手,到一边的柜子里,拿出两个小巧的玉瓶: “这个白瓶里的东西是用来抹脸的,绿瓶里的是用来洗头发的。你先回去试试,如果效果好,你告诉我,我再帮你配一些。” 左景殊看着这两个晶莹的小玉瓶,比前世装速效救心丸的小瓶子大不了多少,她就知道,这里边的东西肯定非常珍贵。 她立即摇摇头:“我这天天风吹日晒的,用这个可惜了。再说,这么珍贵的东西,应该给那些贵人用,我就一个小农女,还是算了。” 听左景殊贬低自己,牧清庐很生气: “胡说,你值得用这个。拿着!” 这丫头相貌不差,发质也不差,现在她皮肤粗糙,头发干枯,就是因为她没有好好打理。用了他配制的药膏,相信过不了多久,这丫头就会皮肤白嫩,头发顺滑,他的“小仙女儿”就更漂亮了。 左景殊叹息,这美人儿就是美人儿,就算是生气了,说出的话依然这么好听。 左景殊想了想,自己送出的天光锦也很珍贵,收了他的东西也没啥。 本来她准备送一小块,能做个手帕也就行了。可人家是神医,只送个手帕她觉得太小气,干脆直接送块大的,够他做件衣服。 最后,左景殊不客气地收下了两个小瓶子,转身走了。 牧清庐感觉很不舍,又没有理由开口留她,想到刚刚采了不少好药材,再给她配些适用的药膏好了。 于是,他喊伴云:“把整理好的药材给我拿进来。” 离开医馆,左景殊来到了左圣开的铺子。 左圣开的铺子,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什么时候来,铺子里都有客人。 等客人走了,左景殊问道: “开伯,你自己忙得过来吗?” 左圣开肯定地说道: “我可以的,有时候人是多了点,不过,来买东西的都是熟人,他们也能帮帮忙,也不在乎多等一小会儿。” 左景殊看看旁边帮着忙活的何氏,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 “大伯娘,小宝宝乖不乖啊?” 何氏笑着说:“真的很乖的,很少闹腾。大夫说孩子很好,让我经常走动走动。” “肯定是个又懂事又乖巧又聪明的弟弟。” 左圣开也笑了:“借你吉言了。” 左景殊拿出一张纸:“开伯,这是我又想出来的两个拌菜方子,现在没有青菜,这个应该好卖。” 左圣开看完,感觉也不难做: “我回去试试,应该能做出来。” “那你们忙,我去书院看看我哥他们,还有蒋山长的师父。” “特特啊,”听左景殊说要去书院,左圣开说道: “小火说,那个刚刚来的小子有些讨人嫌,几乎天天和景让吵,你去看看,总这么吵也不是个事儿啊,蒋山长夹在中间也为难。” 伍沫?如果左圣开不提,左景殊几乎都忘记还有这么个家伙在这里。 “我知道了开伯。” “去吧。” 左景殊还没走进书院呢,就听到有人在争吵,是伍沫的声音。 左景殊没走书院正门,她悄悄地越过书院围墙,隐在书院教舍的阴影里,听他们到底在吵什么。 “左景让,你蹦出来干吗,小爷又没找你,我只是找他们两个玩会儿,又不是要打他们,你至于这么紧张吗?” 左景让把小火和葛敏拉到身后: “你找他们玩儿?你还有脸说,上次你拉着他们要和他们玩,把小火推倒膝盖磕破了皮,流了好多血。 大上次你找他们玩儿,和他们抢水喝,把葛敏呛得半天没喘过气来,差点晕过去。 大大上次你弄坏了特特买给小火的靴子,害得他哭了两天。你自己说,你这是玩吗,你这分明就是看他们俩不顺眼,来折磨他们的。 我告诉你姓伍的,以后,你给我离他们远点,再欺负我弟弟,别怪我不客气。” 伍沫气得够呛:“我就是欺负他们怎么地,你打我呀。你敢吗?这书院是我蒋叔开的,你们不想读就给我滚!” 听到这里,左景殊皱紧眉头,她没想到,伍沫在书院里这么嚣张啊。 难道蒋山长和伍承陶都不管他? 如果他们真的放任伍沫作贱自己的哥哥弟弟,她会带着左家兄弟离开书院的。 这时就看到左景恭跑了过来: “老五,别吵了,回去读书。” 左景恭淡淡地撇了眼伍沫,带弟弟们离开了。 左景殊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对一直低着头的伍沫说道: “你欺负我弟弟欺负得挺习惯啊?” 听到左景殊的声音,伍沫猛地抬起头,左景殊吃惊地发现,这小子竟然满眼泪水。 “哎呀,你欺负了别人,你还委屈上了?” 伍沫大声说道:“我没欺负他们,我真的是要找他们玩儿。” “你就知道玩儿,你今年也十四了吧?马上就十五了,再过个两三年,你就该娶媳妇生孩子了。 人家问你媳妇,你相公呢?你媳妇说,玩儿去了。问你儿子,你爹呢?你儿子也说,玩去了。像话吗? 再说了,我问你,就你这副德性,你将来靠什么养活你媳妇和儿子啊?就算你不娶媳妇不生儿子,你打光棍,你这天天玩,你怎么养活你自己啊? 别告诉我,你还有爹还有爷爷可以依靠,他们早晚会走的。那时候,你是不是天天喝西北风就行了?” 伍沫傻傻地看着左景殊,怎么他就从来没想过这些问题呢? “你看着我*干吗?我告诉你,我哥哥和我弟弟,那是要读书考进士当官儿的,想考进士想当官,现在不努力读书能行吗?他们可比不了你,天天玩就啥都有了,他们没你那么好命。 所以,我拜托你,求你了,以后离我哥哥弟弟远点,你可以玩,他们不行。 你天天玩,当个废物都没关系,你有好爹有好爷爷,攒了很多银子养着你,养你到一百岁都没问题。 他们如果自己不争气,将来就得饿死,饿死!你听懂没?” 伍沫懵懵懂懂地点了头。 “记住我的话。” 伍沫又点头。 左景殊从怀里掏出一个大苹果,扔给伍沫: “这是我在京城答应你的。” 左景殊说完转身走了,她现在心情不好,不想见蒋山长和伍承陶,怕自己控制不住说了不该说的话。 距离这里不远处的房间里,窗前纱帘后边,伍承陶和蒋直站在窗前一直看着外面。 蒋直看老师冷着脸,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老师好了。 他现在甚至有些后悔,当初不应该同意让左景殊把老师接来,自己应该去京城。这样所有的事情他自己担着,就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局面了。 伍承陶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伍沫到了书院以后,他的一举一动伍承陶都知道,这孩子确实有些任性了。 可是,现在伍沫被别人训孙子一样地训斥,不对,自己训伍沫都没这么训过,他又很生气,虽然他知道,伍沫是该训。 “老师,对不起。” 虽然蒋直没有做错什么事,看到老师不开心,他这做弟子的就有责任。 伍承陶叹息一声:“错的不是你啊。原之,我在想,要不请那丫头再辛苦一趟,把我们爷俩送回京城吧。” 他们在这里,他倒是没什么,沫儿真的是“万人烦”了,整个书院除了他和原之,几乎没有一个人喜欢伍沫的,弄得这孩子也天天不开心。 一听伍承陶说要回京,蒋直有些慌了: “都是弟子做得不好,没有管教好左家兄弟,弄得伍沫……” “不,原之啊,真的不怪你。该说不说,你的两个小弟子,真的不错,我也很喜欢他们,聪明好学,以后前途不可限量,你好好教导他们吧。” 伍承陶说完,走了出去,他想听听伍沫的意见。 …… 左景殊心事重重地离开书院,说真的,别看到处都有私塾,可遇到一个好先生真的不容易。 蒋直学问不错,人品也不错,对左家兄弟也好,可如果伍沫再嚣张下去,左景殊也不想蒋直太为难,那只能委屈自己的哥哥弟弟了,大不了,再帮他们找个先生。 不知不觉来到牙行门口,左景殊走了进去。 牙行的牙人还认识左景殊: “小姑娘你来了,这次准备买点什么啊?” “买地,大片儿的地,什么地都行。” 牙人沉吟道:“大片儿地啊?没有,有几份卖地的,都不到十亩。” 左景殊告诉牙人,有大片儿地了,可以通知她,并说了左圣开铺子的地址。 说完,左景殊往外走,有两个男人往里进。 左景殊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一点慈悲心,为自己结了一个多大的善缘。 118 他又经历了什么事呢? 左景殊与两个男人擦身而过,她发现,前边的那个扯着绳子,而绳子的另一头,系在后边男人的手腕上。 这里是牙行,他们来干吗可想而知。 这本来也不关左景殊什么事儿,左景殊继续向外走,她在和后边那个男人一错身的时候,那男人突然扭头看了左景殊一眼。 就这一眼,左景殊就从中看到了愤恨,不甘,忍耐,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希望。 一个人落到这种境地,眼神中居然没有痛苦和绝望,这是怎样的一个人,他又经历了什么事呢?没有绝望,是他相信自己能脱离险境,还是想着会有人来救他? 左景殊的好奇心被挑了起来,她转身又走进牙行。 牙人看到她回来了也没说什么,他问扯着绳子的男人: “不知客官有什么需要小人帮忙的?” “我要卖了他,办个契约吧。” 凶狠沙哑的声音,叫人听了头皮发麻。 牙人笑了:“办契约不急,你得让小人先看看货,才能谈价钱吧?” “价钱好说,你给几个钱就行。契约必须办。” “好,好。” 牙人立即拿出纸笔开始写契约,很快写好了,他拿给男人看。 这样的事情牙人见多了,肯定是那个被拴着的男人得罪了人,人家不想让他好过,把他折磨一番,再把他贱卖了羞辱他,可能还不许他赎身。 凶狠沙哑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他又聋又哑还浑身无力,你给我一两银子就行,永远不许他赎身。” 牙人心里感叹,真叫我猜对了:“可以,可以。” 牙人在契约上又加上一条,不许赎身。 二人分别在契约上签了字,扯绳子的男人拿了一两银子走了。 “小姑娘,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想买个人干活,这人行不行啊?我看他长得挺高壮的。” “你听我一句劝,别买这个人,要干活的人我这有的是,你随便挑。” “既然他不能干活,你干吗还收,那不是要烂在你手里吗?” 牙人叹口气:“我们这一行的水很深,这个人不是我想买,而是我不得不买。我如果不买下他,我的生意就不用做了。” 左景殊又说道:“那你可亏大了,这人不能干活也没人买,你不但赔了一两银子,还要搭上粮食养着他。” “亏本也许不至于,大不了我原价卖了。你也算我的老主顾了,我也不能坑你不是。” 左景殊点头,牙人不想卖给她,如果遇到买人买得多的,或许可以混在里边一起卖了。 左景殊想了想:“要不,你一两银子卖给我吧,反正便宜啊,以后怎么样我也不会埋怨你。 只是,你不能告诉别人是我买走了。万一以后有个什么意外,我不是要惹上麻烦嘛。” 牙人愣住了:“你真买?” 左景殊点头:“真买。” “行,给一两银子你领走吧。” 左景殊给了牙人一两银子,“有大片儿地别忘了通知我。”说完,她把男人牵走了。 这男人自从进了屋子,就一直靠墙坐着,眼睛一直盯着他自己的脚,不知道在想什么。 左景殊牵他起来的时候,他感觉很意外,但还是努力站了起来,被左景殊牵着走。 左景殊能看出来,这男人在硬撑。 这是个意志力很坚定的人,不想让别人看出他的软弱和无助。 到了没人的地方,左景殊迷晕了男人,把他送进空间,然后买了一大块肉,骑马回家了。 她把肉交给左圣通,让他给大家分,她骑马上了山。 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左景殊把男人放出来,弄醒了他。 “我说话你能听见吗?” 男人眨眨眼睛,好像在思考刚刚他怎么了。 他盯着左景殊的嘴,摇头。 左景殊抓过男人的手看了看,发现他的手无力地垂着,应该写不了字。 左景殊想了想,找了根木棍绑在男人的手腕上,她向男人比划着写字的样子,男人眼神亮了亮,表示能写。 左景殊大喜,就铲来一些土,铺平,让男人用木棍在上边写字。 男人写完一个字,左景殊看过后就把字抹掉,让男人继续写。 写了好一会儿,左景殊连起来是: “我被人下了药,我知道哪里有解药,能不能请你帮我取回来?” 左景殊写字问他:“离这里有多远,药在什么地方。” 男人努力想了下,写道: “大约二三百里吧,也可能远些。那地方在一个府城的边上,解药在大树上。” 左景殊答应了男人帮他取解药,男人有些兴奋,又写了几个字,左景殊点点头表示记下了。 左景殊又把男人迷晕送进空间,本来想问问男人乐意不乐意的,既然同意不同意他都得进去,又何必问他浪费时间。 左景殊从空间里取出一套灰黑色的衣服,把自己扮成个小子的样子。虽然现在她的装扮也是个小子样,可她并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性别,穿男装只是为了骑马坐车干活上山方便一些。 左景殊又抹花了自己的脸,如果不近距离看,是看不出她本来面目的。 收拾妥当后,左景殊骑马开始飞奔,有多快就跑多快。 左景殊知道男人说的那个府城,这次去京城还路过那里。这个府城距离云台县得有四百多里呢,她必须抓紧时间,不能耽搁太久,怕家里人着急。 战马跑一段路,换烈焰,然后换左景殊用轻功,再换战马……如此循环不停歇,到达那个府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左景殊找到了男人说的藏解药的那棵大树,她飞上去在一个鸟窝里取了解药。 她还要去取些东西,什么东西左景殊并不知道,男人只是给了她一个地点: 府城东-河北岸-从东往西第八棵树下。 天已经黑黑的了,左景殊慢慢适应了现在的黑暗,模模糊糊能看到东西。 找到了那棵树,左景殊开始挖。 结果挖来挖去,露出来一个……大棺材? 这个棺材很大,足有普通棺材两倍大。 在这漆黑的夜晚,荒郊野外,树林边的大树下,挖出来这么一个东西,左景殊就是胆子再大,也感觉浑身发冷,寒毛倒竖。 左景殊纳闷,难道男人让她来盗墓?还是让她偷棺材里的尸体? 想到棺材里有可能是尸体,左景殊身上又冷了几分。 不过,她很快就否定了这个可能,没有人会把墓建在树根下。 想那么多干吗,打开棺材看看不就知道了。 左景殊从空间里拿出手电筒,慢慢推天棺材盖儿,手电筒的亮光一闪,棺材里的东西耀眼生辉,原来是整整一棺材的金银珠宝。 左景殊吓得立即灭了电筒,她怕万一有人发现这里的亮光,赶来这里抢东西怎么办? 她把棺材里的东西收进空间,重新把棺材盖儿盖好,埋上土,和来时一样,赶回来。 回到家里已经是后半夜了,还能睡会,左景殊就睡觉了。 早上,左景殊被院子里的叫嚷声吵醒了,村民来拿豆腐。她胡乱地洗漱一下,和楚氏说了声,就骑马上山了。 119 那是我付给你的谢礼。 左景殊又到了男人写字的地方,把男人放出来弄醒。 男人醒来愣了好久,左景殊从怀里拿出解药递给他。男人确认无误后,一口吞下去。 左景殊静静地看着他。 男人很快有了反应,他开始浑身抽搐,不久就开始呕吐,熏得左景殊跳开好远。 吐完后男人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着,样子极其痛苦,看得左景殊的心跟着一抽一抽地,特别难过。 男人终于停止翻滚了,他蜷缩成一团,不动了。 左景殊静静地陪在一边,过了好久,男人动了,他慢慢地坐了起来。 左景殊立即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男人笑了:“我没事了。” 左景殊很高兴:“哎呀,你能说话了?” “恩,我现在除了有点虚弱有些饿,没别的问题了。” 左景殊马上搬过她的背篓,从里边拿些吃的喝的出来,这是她早就备好了。 男人也没客气,拿起食物就吃了起来,很快吃饱喝足了。 “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左景殊痛快地回答:“不想听,因为这时候讲出来的,肯定是一个悲惨的故事,不听也罢。你还是说点高兴的事吧。” 男人笑了,男人相貌端正,笑起来也很好看: “也是,那我就说点高兴的。我叫仲术,我这人做事,通常喜欢留一手,也喜欢把鸡蛋放在不同的篮子里。 我父母去世后,我把家财分成很多份儿,藏在不同的地方,留下一份供我和妹妹生活。 因为我家有钱,就这一份也有很多,我那混蛋妹夫就惦记上了,害死我妹妹贪图我妹妹的嫁妆,对我说,我妹妹死于难产一尸两命。 我花了大量的金钱请人调查我妹妹的死因,虽然我妹夫做得很隐秘,但我请的人更厉害,还是查出了真相。 原来我混帐妹夫在和我妹妹成亲前就有相好的,他们有感情,但是没钱,就把主意打到我妹妹身上。很老套的故事是吧? 我妹夫特别精明,他只是没想到,我把全部家财给我妹妹做了嫁妆,我却没有变成穷光蛋,还有钱请高人。 我曾经加入一个组织,这个组织心狠手辣,会给敌人或叛徒下毒,这毒相当霸道,只有我们组织特制的解药能解。 有一次我负责押送解药,我想方设法弄出一份儿解药藏了起来,结果今天救了我自己一命。要不,我即使活着,也如同一个活死人。 我杀了我妹夫和他相好的,给我妹妹报了仇。我认为,父母有错不能罪及子女,留下他们的儿子,只是划瞎了他的眼睛,他们有钱,这孩子不愁生活。 没想到,我的一点善念害了我自己。这小子眼瞎却是个心有丘壑的聪明人,像他父亲。 他长大后加入了我以前的组织,联合我的一个敌人一起抓住了我,把组织里所有的酷刑在我身上用了一遍后,给我灌下毒药,把我卖了……” 后边的事情左景殊已经知道了。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仲术盯着远方:“我早就想过了,我也不准备找那孩子报仇了,就让他以为我死了。我师兄建了个商队,来往于各国做生意,曾经请我帮他,我准备去找他。” 左景殊马上想到了她收进空间里的金银珠宝: “你跟我回家,我把那些东西给你。” 男人又笑了:“那是我付给你的谢礼。” “如果我取了钱财,不给你办事呢?” “没有解药,我也活不久,因为我不会允许自己像个活死人一样活着。我都要死了,还会在乎那些身外之物吗? 再说,像那样藏金银的地方,我有十几个呢。” 左景殊想到自己收进空间的那一堆金银珠宝,仲术居然有十几处,恐怕还不止这些呢,真有钱啊! “谢谢你小姑娘,我要走了,不知道能不能把你的马送给我。你去取东西,应该是骑马去的吧?” 左景殊点头。 男人想站起来,却一下子摔倒了。 男人苦笑:“还是太虚了。” 左景殊从背篓空间里拿出一棵小山参,“我自己挖的,你吃了吧。” 男人接过去塞进嘴里大嚼,又盘腿坐了下来调息内力。 等男人再次站起来的时候,左景殊就感觉,男人的气场变了,不再弱弱的。 “小姑娘,大恩不言谢,我已经恢复了功力,甚至比以前更强大,已经不需要坐骑了。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左景殊拿起木棍,在地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左-景-殊。我记下了,后会有期。” 仲术说完,钻进林子不见了。 左景殊以为,以后可能不会再见到他了,没想到,不但见了,还不是一次两次。 仲术走了,左景殊想到仲术的遭遇,骑马去了县城,去医馆找牧清庐。 伴云正在帮医馆小伙计整理药材,看到左景殊进来了,就跑去告诉牧清庐。 牧清庐出来得很快,这边老大夫还没来得及和左景殊打声招呼,左景殊已经被牧清庐带进自己的房间了。 “牧清庐,你这有解毒丸吗?” 牧清庐听了,立即紧张地看着左景殊: “你中毒了?” “我没事。我遇到一个人,被人下了毒,四肢无力,看起来好可怜。我以后可能会经常出门,我想弄几颗解毒丹备着,防止万一。” 原来不是她中毒了,牧清庐松了口气,他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玉瓶: “这里是我特制的解毒丹,再厉害的毒药都能解。如果遇到境外那些特制的毒药,吃了它至少可以保两天不死。” 左景殊把小玉瓶收进怀里,放进空间,自己保命的底牌又多一张。 牧清庐想起左景殊以前和老大夫要过迷*药之类的,因为他不太了解左景殊,当时也没给多少。 他找出一个不小的包裹: “这里是一些上不得台面,却很好用的药,里边有用途说明和用量,你收着,以后出门也许用得着。” 左景殊高兴地收了起来,因为她的迷*药已经快用光了,现在又有了。 “谢谢你牧清庐。” “不用和我客气,救命之恩,怎么报答都不为过,这些只是小玩意儿。丫头,你救我那天,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的?” “我去找山参啊。” 她当然不能说,她是去看伴云见过的那只黄老虎的。 “你自己啊,遇到老虎怎么办啊?” “跑啊,我跑得可快了,那天你不是见过吗?” 想起那天左景殊从断壁上飘下来的情景,牧清庐心神荡漾。自己的“小仙女儿”就坐在自己旁边,他有些兴奋。 他忙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偷偷深呼吸: “跑得再快,也要注意安全。” “我会的。” 想到一会儿左景殊又要走了,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会看到她。哎,有了: “明天我和伴云还要去采药,你和我们一起去吧?” 左景殊想了下,明天也没什么事儿,去就去吧,她还想多挖几棵参囤着呢,今天又用掉一棵。 “行,明天我在我们村西边的山脚下等你们。” 左景殊答应了,牧清庐很高兴: “好,那就不见不散。” 第二天一大早,左景殊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向山上去了。和人有约,她从来不喜欢叫人家等她。 等她来到山脚下,牧清庐主仆已经在了。 左景殊帮他们把马车藏好,三人就上了山。 【作者题外话】:《作者的话》: 白天出门了,更新晚了,更得少了点,抱歉啊。 明天正常更新,老步谢谢宝儿们支持。 祝大家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120 你要吸光少爷的血吗?这蛇又没毒… 三人都是经常上山的,走得很快,因为山的外围没什么好东西,他们要进山里。 左景殊边走边问牧清庐: “我上山好歹有些功夫傍身,你们俩没武功,还经常上山,如果遇到野兽怎么办?” 伴云说道:“我们有药啊,我们也有其他保命的东西。” 牧清庐笑着说:“伴云会一点功夫的。” “少爷,我那三脚猫的功夫就别提了。哎呀少爷,我看到一棵歧花,还挺大的。” 左景殊和牧清庐一起看过去,只见右前方有个缓坡,长着些低矮的茅草,稀疏地掺杂着几棵小树,树旁一棵植物顶着一个球形的淡紫色果实。 现在是冬季,植物的叶子早已经干枯,想要辩认是什么植物,很多时候要看果实。 “啊,我看到山参了。” 左景殊高兴地大叫着,飞快地跑过去。 因为距离那个淡紫色果实不远处,有两株植物顶着几颗红红的小豆豆。 伴云也撇下牧清庐,跑向他说的那棵歧花。 牧清庐也加快了脚步,这个歧花很珍贵,遇到一棵不易。 伴云挖歧花,牧清庐闲着没事就看左景殊挖参。 左景殊拿着个小木铲子,挖得飞快。 她这一秋一冬,没少挖参,已经是个熟练工了。 两个不算小的山参很快被挖了出来,左景殊找来树皮,裹上几把青苔把参包好,递给牧清庐一棵: “来,见面分一半。” 牧清庐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下了: “谢谢。” “你真客套。”左景殊把参收起来,伴云的歧花也挖出来了。 左景殊指着歧花说道: “这个就不用给我了,因为我用不到。既然运气来了,肯定还会挖到好东西的。走,接着找。” 左景殊说完,前头带路继续逛这个缓坡,牧清庐主仆跟在后边。 突然,左景殊收住脚步,紧跟在她身后的伴云差点撞到她身上。 左景殊嘀咕道:“这个季节怎么会有蛇呢?它们不是应该在冬眠吗?” 探头向前看的伴云,也看到那条绿身红头的小蛇了: “少爷,是红头毒!” “啥,在哪里?” 走在最后边的牧清庐急走几步,过来一看: “还真的是红头毒啊,我来抓。” 牧清庐说完,弯下腰,伸手就去抓那条小蛇。 “牧清庐,你小心点啊!” 左景殊可是听伴云说,这小蛇名叫什么“毒”,肯定毒性很大。牧清庐要去抓,她急得大叫起来。 牧清庐听左景殊叫他,一愣神的功夫,他伸出的手就被小蛇咬了。 “啊!” 左景殊吓坏了,过去抓住牧清庐被咬的手指就开始吸血,吸了吐,再吸,再吐。 牧清庐呆住了,手指上传来麻麻的感觉,不是被蛇咬的,而是被左景殊一次又一次唇舌接触,弄得麻麻痒痒的,一直传到心底,向四肢扩散,最后变成极致的舒服。 伴云看左景殊已经吸了五六次了,还要吸,他很生气,过去就把左景殊拉开了: “你干吗,你要吸光少爷的血吗?这蛇又没毒。” “你说啥?”左景殊愣住了,当她看到自己吐出的血是鲜红的,并不是乌黑或青紫的,想到自己刚刚猛吸牧清庐的手指,她害羞了,对伴云大吼: “那你不早说,等我吸了这么多你才说!” 她又歉疚地问:“那个……牧清庐,你有没有头晕?” 可别失血过多啊。 说实话,牧清庐还真的有些晕晕的,他高兴得要晕掉了,可他不敢说。 好一会儿,他才说道: “我没事,你也是担心我,不怪你。” 还要谢谢你,让我体验了这么美妙的感觉。 这时,伴云已经把那条小蛇抓住了,背篓里找出个小布袋,把小蛇装了进去。 “既然这蛇没毒,怎么叫那么个名字?” 冷静下来的牧清庐解释说: “因为这种蛇的胆有剧毒,可制毒药和解毒药,效果很好,这蛇很少见,也很珍贵。” 左景殊“哦”了一声,“还挺有用。那再找找,看看还有没有了。” 牧清庐:“哪里会有那么多,能抓到一条已经很幸运了。” 牧清庐和伴云在这个缓坡上又找到四五株药材,三人就继续向里走。 走在最后的牧清庐,偷偷地把那只被左景殊吸过的手指,放嘴里狠狠地吸了一下,弯起了嘴角。 “牧清庐,你们继续向前走,我去去就来。” 左景殊有些内急,找到个平坦的地方解决之后,发现一棵倒树,上边不少木耳,她把上边的木耳摘光,才一路找了过来。 等她找到牧清庐和伴云的时候,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 不算高的悬崖上,伴云正攀着石头在挖一棵草药。 这没啥。 悬崖下的牧清庐,正仰头看着伴云,并随着伴云的动作,挪动着他的脚步。 距离他半米远的地方,有一块大石头,石头边上是个深坑。 牧清庐还在向石头和深坑的方向挪动脚步呢。 不论他是被石头绊倒,还是掉坑里,恐怕他的腿和脚都会受伤。 左景殊这时候离牧清庐有些远,伴云又在半空的悬崖上,左景殊是不敢喊的,怕伴云受惊再掉下来。 眼看牧清庐的脚就踩到坑边上了…… 左景殊一提气,施展轻功飞奔过去,揽住牧清庐的腰,把他带离那个深坑。 牧清庐愣住了,自己的“小仙女儿”抱着自己呢。 他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左景殊,左景殊哪里顾得上看他呀,她把牧清庐放到安全的地方,就悄悄来到悬崖下,代替牧清庐,默默地看着伴云,防止他万一不小心掉下来,她也能来得及救他。 最后,伴云采了草药安全地下来了。 牧清庐也看到了地上的深坑,他算是又被左景殊“救”了一次。 看到伴云的脚踩到地面上,左景殊发火了: “你是傻瓜吗?放着我这么个现成的女侠不用,自己上去冒险?这就算了,还差点害得你家少爷掉坑里,你个蠢蛋!” 伴云被骂了,知道自己有些冒失了,刚刚少爷也说,等这丫头回来,叫她上去挖。 他是觉得,也不能总是依靠这丫头啊,以后采药的时候多了,能自己解决的困难就别求人了吧。 他哪里知道少爷差点掉坑里,他低下头不说话。 “丫头啊,这不是伴云的错,我们以前都是这么采药的。” 左景殊哼了哼:“从今天开始,你有时间别再帮医馆的小伙计整理药材了,把你的功夫好好练练吧,练好了,保护自己也保护好你的少爷。” “我知道了。” 牧清庐过来要帮伴云背背篓,伴云怎么觉得,自己被训了,少爷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来到一个小溪边,有的地方溪水结了一层冰,冰下边的水还在流淌。 左景殊蹲下来洗手,随手掀开手边的一块大石头,石头底下居然是一个喇咕窝。这时的喇咕已经进入冬眠状态了,一动不动,跟死了差不多。 左景殊两手麻利的把这窝喇咕抓上来。 “你们有口福了,看我抓到什么了。” 左景殊搓了搓双手,溪水真凉啊。 她从背篓空间里,拿出一个前世的小铝盆,把喇咕洗干净装盆里,用手捧了几捧水进去,放了一点点盐,支个小灶就开始煮喇咕。 伴云一直盯着左景殊,“这玩意能吃?” 左景殊没理他,不知道从哪里拿了几个大馒头,一人给他们两个。 喇咕开锅不久就熟了,用干净的树枝,左景殊一人给他们夹了两个,她自己拿起一个一边吹着一边开吃。 看左景殊吃得香甜,牧清庐主仆二人也跟着学,哎呀,真的好吃,二人也开始大吃起来。 牧清庐一边剥喇咕一边偷偷观察左景殊,这丫头是个真性情的人,不做作,待人也是一片赤诚,跟她在一起,他感觉很开心很快乐。 他看了一眼伴云,从来没觉得伴云如此碍眼。 如果伴云不在这里,他就可以帮这丫头剥喇咕了。他发现,这丫头似乎特别喜欢吃这个东西。 即使伴云在这里,牧清庐还是偷偷剥了几个给左景殊。 左景殊接受了他的好意,接过喇咕肉放进嘴里,美美地吃了起来。 牧清庐比自己吃了还开心,脸上不由得露出微笑。 伴云偶然间一回头看到了,感到纳闷: 少爷在那里傻笑什么啊? 121 少爷对那丫头动了真心呢。 三人吃得很开心,吃完饭继续找药材挖药材。 左景殊像只快乐的精灵一般,在林子里穿来穿去,牧清庐主仆就跟在后边。 牧清庐一直密切关注着左景殊,感受着她的快乐,自己也很快乐。 太阳还高高的时候三人就下山了。 有了上次的教训,牧清庐每次上山采药,老大夫都千叮咛万嘱咐,必须早些回去。 左景殊目送牧清庐主仆的马车离开,她反身回了山上。时间还早,她想看看虎娃去。 俩小家伙看到她来了,立即过来要吃的。 左景殊给它们拿了些好吃的,就对奔雷说道: “你和闪电要好好教导它们,不要以为我对它们好,所有人类都会对它们好,再被人类给伤害了。” 吼!--我们知道。我已经好久没在山上见到人了。恩,掉坑里那俩笨蛋不算。 奔雷一边嚼着左景殊给的牛肉一边说,闪电点头附和。 “奔雷,我上次去京城,和烈焰一起日夜兼程还跑了七天。我以后需要经常去那里看看,如果都跑这么久,时间都浪费在道儿上了。 你说,我给烈焰吃棵大山参,它会不会跑得快些。” --会的。不过,只能吃一棵,吃多了没有,我试过。 “它吃了以后,能比原来快多少?” --不知道,我可是比原来快了一倍不止。 左景殊大喜,一倍就行了,她自己再努力些,提升一下自己的速度,她和烈焰如果能用三天时间到达京城,办什么事情都来得及的。 “奔雷,那我到草原去了,也让烈焰见见家人。你去不去?” --没意思,不去。 左景殊把自己的轻功速度提到极致,她要有意识地锻炼自己,速度能提升一点是一点。 就算不能提升速度,提高一下耐力也是好的,万一烈焰不方便出来,她也能多跑一会儿啊。 到了那片草原,左景殊让烈焰见见家人去,回来就给它吃了一棵大山参。烈焰吃了参以后,就开始在草原上奔跑起来。左景殊施展轻功跟着跑,一人一马,就在草原上兜圈子。 左景殊怎么跑也追不上烈焰,她自我安慰: 左景殊,你已经很厉害了,你又没有四条腿,你能拼尽全力就是好样的。 看到烈焰的速度,她和烈焰三天时间,轻轻松松就能到京城啊,左景殊很高兴。 家里如果没什么事情了,她准备去一趟京城,看看锦六锦七这段时间绣了多少东西,再看看自己买的铺子。 回到家里,左景殊来到左圣元编筐的房间,悄悄和他们夫妻说道: “过几天我要去京城,再帮你们卖一些。大伯,虽然多编些能多赚些,可身体是本钱,如果熬垮了身体,你可就再也赚不了钱了。” 左圣元点头答应着,冯氏说道: “特特啊,你放心,我会看着你大伯的。” 上次特特进京,可是帮他们卖了不少钱呢,老头子干劲很足,有时候一天一天的,除了上茅厕都不出屋。 “大伯娘,我二伯娘最近怎么样啊?” 冯氏笑了:“要不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呢。你二伯娘她爹来了这么一手,咱们家谁还能亏待他们二房啊。 你二伯听了你的,现在给人家盘火炕火墙砌地龙,天天都有现钱拿别来。 你二伯娘每天给女工做饭,她自己的饭食都带出来了,你三哥四哥读书都不用花家里的钱,他们两口子赚的钱就是干剩啊。对了,粮食也攒下来了。她天天干活,脸上都带着笑呢。” 只要她不瞎闹腾,有她的好日子过。 左圣通找到左景殊,他接了几个大单子,每天要上百盘豆腐。他和左景殊商量,要扩大生产规模,再请几个村民帮忙做豆腐。他就是有些担心,怕没有豆子。 左景殊告诉他,想怎么干就怎么干,豆子不是问题。 左圣通在后罩房又收拾出一个房间磨豆子,雇了村民干活。他现在主管销售,做豆腐的事情是左景良在管,财物和人事问题是左景温在管。 左作太左作平老哥俩,闲着没事就过来帮忙干点杂活。 楚氏偷偷告诉左景殊,贺妮也有孕了,成亲没多久就怀上了,只比何氏晚三个月,是个好命的。 …… 左圣娃来找左景殊,他是来还那二十两银子的。 “圣娃叔,看来你们赚到钱了呀。” 左圣娃满脸笑容:“都是辛苦钱。还要谢谢你给大家找了这么个赚钱的道儿。” “主要还是因为,有你这么个为大家操心的好里长。” “应该的。” “圣娃叔,马上就是严冬了,大雪封山的时候就别干了,以后烧的炭尽量都弄到村里来,如果被雪封山里了,可是太耽误事儿了。” 左圣娃一愣,大雪封山,要等雪化了已经是明年春天了,还会有人买炭吗? “特特啊,叔谢谢你提醒啊。” “圣娃叔,我看了,村里有不少房子东倒西歪的,如果一场大雪压下来,恐怕就倒了。大冬天的,就是想修也不好修啊。” 哎哟我滴娘啊,我咋就没想到呢。 “我停工两天,马上修房子!” “不用停工,把会修房子的人找到一块,组织个临时修房队,给谁家修房子,谁就回来。其他人继续烧炭。” “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办。” “圣娃叔,还有个事儿我最后再提一次,就是开春一定要种树。如果你们砍树不种树,用不了几年,咱们村临近的山上就光秃秃一片,再想砍树就得进深山了,路远不说,还危险。” 左圣娃急忙保证:“特特啊,你放心,我已经记下来了,明年春天化冻以后,我肯定把今年砍了树的地方都种上树。” 左景殊笑了:“你们边砍边种,就永远有砍不完的树了。” “对,对。” 左圣娃脚步轻快地离开了,每次见左景殊,她都会帮自己解决很多问题,以后村民的生活会越过越好的,这日子太有奔头了。 左景殊偷笑,圣娃叔啊,谢谢你了,如果你不干,就得我*干,多麻烦啊。 她是不会看着村民饥寒交迫放任不管的。 “特特,特特。” 不用猜就知道,是李小花来了。 李小花穿着淡紫的小袄,翠绿的裙子进来了。 左景殊这才发现,原来李小花还是个小美人啊,以前怎么没注意呢?看来真的是人靠衣装啊。 “特特,我和你说。吴德那个大混蛋,他定下了下洼村杨家的姑娘,我二嫂说,那姑娘老漂亮了。 后来,那姑娘的娘坚决退了亲,开始的时候吴家不同意,姑娘的娘就大闹了一场,现在整个下洼村的人都知道,吴德不能那个了,吴德也没脸呆在村里,说是又出去做工了。 该,以前你对他多好啊,他说啥你听啥,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左景殊:姑娘啊,咱能不能别再提这茬儿了? 左景殊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吴德成了太监这事儿,估计是祁修豫或骆居庸干的,吴德肯定以为,是她左景殊叫人干的,这帐会记到她头上。 吴德是个小肚肌肠的人,肯定会报复回来的。他不敢对自己怎么样,没准就地加害左家其他人,有机会提醒老爹一声,叫家里人小心点儿,要防着吴德些。 “特特,我和你说,现在作坊里,大家干活可起劲儿了,干得又快又好,新来的三个干得最好。” 新来的?哦,左景殊想起来了,是左圣娃的三个表妹。 “还有,大家差不多都穿上了新衣服,就是旧衣服,也没几个补丁,干干净净的。 那套工服,大家都在上面绣了花,反正绣线随便用。因为绣得太好看了,大家都说,留着过年的时候再穿。 现在她们有时间就练习绣花,绣得越来越好了。” 左景殊想到锦六锦七她们,过几年在京城开绣坊,她们是主力,家里这些女工要怎么安排呢?肯定不会带到京城去,不现实。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 “特特,特特?” “啊,怎么了?” “你想啥呢?我和你说,我现在已经能绣几朵花了,我还在努力跟大家学习。等我绣得好看了,我给你绣条手帕,你不许嫌弃啊。” “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 “嘿嘿,那就好。” 送走了李小花,左景殊骑马去县城,来到医馆买调料。 老大夫把一个包裹还有一封信递给她: “清庐给你的。” 左景殊打开信: “丫头,师父捎信来,叫我去军营帮他,我得马上走了。 这些药是给你防身的,玉瓶里的东西是给你保养用的,你收好了。 想给你买件临别礼物,不知道买啥,这八千两你拿着,给自己买件喜欢的首饰,就当是我送的吧。 保重,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牧清庐留” 字写得有些潦草,可以看出,当时他很着急。 …… 距离云台县三四百里的官道上,一辆马车在急匆匆地赶路。 “少爷,这都离开几百里了,这段路很平,你躺下睡会儿吧。为了制那些药,你已经一宿没睡了。” 伴云暗怪自己粗心,怎么就没发现,少爷对那丫头动了真心呢。看看,这都走出多远了,还坐这里向后瞅呢。难道那丫头会追上来不成? 牧清庐真的不想走啊,他舍不得那丫头,可师命难为啊。 他也不知道这一去要多久,他就担心等他三五年回来,那丫头已嫁作他人妇,那可是摘了他的心肝了。 伴云停下马车:“少爷,你快进去睡会儿,你不睡,我就不赶车走。” 牧清庐无奈,只得进了车厢躺下了。一闭眼,眼前就是那丫头灿烂的笑脸,他笑了,能和丫头梦中相见也不错啊,他很快睡着了。 马车稳稳地行走在官道上…… 左景殊看完了信,心里也很不舍。牧清庐像个大哥哥一样关心自己,给自己这么多珍贵的东西,自己都没为他做点什么。 她拿起牧清庐给她的包裹,还有装药材的包裹离开医馆。 找个没人的地方,把牧清庐的包裹收进空间,又把药材包送到左圣开的铺子,就去了书院。 左景殊来到左家兄弟在书院的临时休憩间,挨个看了看哥哥和弟弟: “那小子没有再找你们的麻烦吧?” 小火一边吃着左景殊带来的糕点,一边说道: “从你上次来了以后,我们就再也没见到那小子了,听说他在跟着他爷爷读书。” 伍沫在读书? 左景殊感觉,这比她听说天上下了红雨还要让她震惊。 “不管他在干吗,只要不来打扰你们读书就行。蒋山长不是说了嘛,两年后你们都可以下场试试,现在就开始努力,你们一定行的。” 看着哥哥弟弟们的笑脸,左景殊很欣慰,这就是左家以后的希望,是她的后盾和靠山。 左景殊把家里的情况简单和他们说了一下: “……所以,家里你们不用担心,钱财上更不用担心了,虽然咱们家现在不能说是有的是钱,可也不会再为钱犯愁了,你们只要好好读书就行。 咱们家的买卖会越做越大,到时候你们当了官,就可以给家里撑腰了。要不,家里的作坊被有权势的人家讹去,咱们也只能生生受着。小胳膊拧不过大腿。” 左景恭等一众兄弟表示,不会让她和家里人失望的,他们肯定会努力。 左景殊从背篓里,拿出给他们带的东西,两个九连环,给小火葛敏玩的,一副她定制的玉石做的象棋,给哥哥们玩的。 另外还有些果子和笔墨纸砚。 何氏在铺子帮忙,二道街的房子现在锁着呢。 左景殊的背篓通常都是不离身的,想要什么东西,她就从背篓里拿,其实都是从空间里拿的。 “你们玩一会儿再读书吧,要注重劳逸结合。这九连环和象棋,玩完就收拾起来。” 没有足够的实力前,还是要低调一些。 告别哥哥弟弟,左景殊就来到蒋山长家,看望伍承陶。 自从回了云台县,左景殊就没来看过他,她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她准备送伍承陶一只野鸡一只野兔,算是赔礼吧。 “山长,伍爷爷。” 进了蒋家,左景殊和两位长辈打招呼。 “丫头来了,快坐吧。” 伍承陶笑着打招呼,蒋山长端来一杯水,左景殊急忙道谢。 那边靠窗的桌子边,伍沫正在读书写字。 左景殊随意瞄了一眼,就打开背篓拿出里边的东西: “这是我上山打的,松伞磨是秋天晒的,一起炖很好吃。” 伍承陶笑了:“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又寒暄了几句,左景殊就告辞了。 在书院门口,她看到左圣开正着急地东张西望,看到她出来了,急忙跑上前来: “牙行的牙人找到我,说是有大片地了,让你快去。我走了,家里忙着呢。” 左圣开说完就大步离开了。 左景殊没想到,就是去买块地,也能买出故事来。 【作者题外话】:正常更新,晚上还有一章。 感谢大家支持,老步谢谢了。 春安。 122 让我以后下去了怎么见咱爹? 左景殊来到牙行,牙人对她说: “小姑娘,有一个来卖地的,有一百多亩呢,就是吧,这卖地的人家,现在正在打闹呢,一家要卖,另一家不许他卖,闹闹哄哄吵半天了,也没吵出个结果,你看看去吧。” 左景殊想着,我凭钱哪里买不到地呢,既然有争议,看看就算了。 卖地的人家姓王,地是弟弟王广的,阻拦他卖地的,是他哥王宽。 “二弟,攒点家业不容易啊,怎么能说卖就卖了呢?再攒起来还不知道得等到什么年月了,听哥的,别卖了。” “大哥,地是很重要,可是,人不比地重要啊?先把人治好,有了人,还怕没有地吗?你别拦着我,今天,这地我是一定要卖的。” “二弟,你别固执了,就算是你卖了地,我们也不要你的钱。那可是你们保命的地啊。我们走。” 王宽叫上自己这一房人: “我们已经过得很艰难了,不能再让你二叔一家也跟着我们受苦。他们有这些地,虽然产不出多少粮食,可每年好歹能收回来一些,也能混个半饱。 他把这地都卖了,能不能治好病不说,让他们一家要饭去吗?我不能当这个罪人啊。” “大哥,等等,你是不是不把我当弟弟了?咱们兄弟从小感情就好,从小到大,我占了你多少好处,那是数也数不清啊。现在,你家遇到困难了,我怎么能不管呢。 你别管了,地我是卖定了。牙人呢,你不是说已经叫人去了吗?人来了没有?” 左景殊走了过来:“我是想买地,可你们这争来吵去的,你让我怎么买?再说,我有钱还怕买不到地吗?我可不想和你们掺和在一起,我怕麻烦。” 王广立即说道:“小姑娘,不麻烦不麻烦,地是我的,我说卖就卖,看看,地契在我这里呢。” 王广说着,掏出地契让左景殊看。 左景殊可没心情看这个,她关心的是,这哥俩到底为什么吵。 这时一个青年过来了,拉住王广的衣服: “二叔,我哥让我告诉你,地是绝不能卖的,否则的话,他就死给你看。” 王广的眼泪流了下来: “小二啊,这已经是你哥最后的机会了,你就忍心看你哥就这么废了吗?我告诉你,咱们王家没有那忘恩负义的人。 小姑娘,来,你看清楚,这是我的地,一共是九十二亩。我和你说实话,这是薄地,如果你全都买了,我也不多要,一亩地四两八分,不过,我要现银。你买不买,如果买的话,现在就可以过契。” 王宽过来了:“二弟,咱爹留下的那点家业,也就剩下你家这点地了,你再卖了,让我以后下去了怎么见咱爹?” “你放心,我去和咱爹说,我用这地救了他的宝贝孙子,他肯定会很高兴,会夸我的,你就不用管了。 小姑娘,来,办契吧。” 左景殊冷笑道:“这位爷爷,我现在非常怀疑你们是做套坑我呢。谁家买地不是先看地的,你们这地是不是存在还两说呢,就让我办契,有这么办事的吗?你们不能欺负我年纪小,其实我不傻。” 王广很着急,一把拉过左景殊: “小姑娘,走,咱们看地去,回来就办契。” 123 怎么,看我年纪小欺负我啊? 左景殊跟着王广看了地,确实是薄地,好在地势平坦,一边挨着大路,还有一边靠着河,位置很不错。 九十二亩,有些少啊,如果有个二三百亩就完美了。 “王爷爷,这附近还有没有卖地的?” 王广很心痛地说道: “如果不是遇到过不去的‘坎儿’了,庄户人家怎么会卖地啊。我不知道谁家卖地。” 这块地在云台县南边,沟塘村在云台县北,来这里种地有些远。家里的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这块地左景殊决定雇人种。 “王爷爷,那你知道这附近有谁打短工帮人种地的吗?我要雇人种这些地。” 王广一听这话眼睛就是一亮,自己家里的地卖了,他正发愁以后一大家子要怎么生活呢。 他们是庄稼人,除了种地什么也不会啊,可有地的人家通常都有长工,轻易不会要人种地的。 这丫头要雇人种地: “小姑娘,我们家可以帮你种这些地,我们两家人。” 左景殊看了王广一眼: “种地的事儿一会儿再说,我还准备在这附近再买些地,这样也值得雇人是不?就这点儿地,也用不了很多人啊。” 你们两家人多,想要种我的地,怎么也得帮忙再买点地吧? 果然。 王广想了一会儿,说道: “我倒是知道一家想要卖地,只是不能肯定,我还要问问去才行。” “不急,这买卖土地是大事儿,急不来的。” 可我着急啊,我侄子还等着这卖地钱治病呢: “小姑娘,那我的地你看中没有?看中了就办契吧。” “回去办契吧。” 回去的路上,王广向左景殊讲了自己这些地的由来。 王广的爹王老汉,是个勤劳肯干的庄户人,他这一辈子爱地如命,他拼命干活攒钱,存个几年攒下十几两银子,就赶紧买块地。 他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 “这地是庄稼人的命啊,没地还叫庄稼人吗?” 王老汉是本地人,祖上留下了十来亩好地,他平时买下来的地,都是东三亩西五亩的零星小块,为了能凑成一大块地好伺弄,他不惜吃一点点亏,和别人换。 经过大半辈子的辛苦努力,他最后给两个儿子攒下了二百来亩的一块地,不过是薄地。 他临终前给两个儿子分了家: “咱家现在那块地,一共是二百零六亩。除了地边那十二亩好地,剩下的都是薄地。 你们也看到了,就算是薄地,你好好伺弄,它也能产不少粮食。你们要记住,只有懒人没有懒地。 经常有人说,那地不好,不打粮。可你们看看,为什么那地上的草能长得那么高?不是地不好,是人没有伺弄好。 咱们家这么多人,这些年不就靠这块地养着了,每年也不比那些好地少打多少粮食。 我这要不行了,你们哥俩都是好孩子,也友爱。可在一起时间久了总会有矛盾,我想了又想,还是给你们分家吧。 东西好分,这地呢,宽儿是长子,那十二亩地就归他了,以后传给他的长子。 剩下的一百九十四亩地,宽儿分八十二亩,广儿分一百一十二亩,你们也不用嫌多嫌少的,我都是算好了的,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也不会偏一个向一个的。 咱家现在,虽然不富裕,也能混个温饱,已经很不错了。你们要答应我,不遇到特大灾难不要卖这地。你们……咳咳,要答应我。” 王老汉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哥俩都很孝顺,怎么会不答应呢?都拼命点头,王老汉含笑去了。 王宽王广哥俩虽然分了家,还是互相扶持,两家日子还过得去,有房有地,已经比普通人家好太多了。 两年前,王宽长子王刚,上山干活的时候不小心摔断了腿,很严重,需要大笔的钱治腿。 两家实在凑不出这么多钱,势逼无奈,王宽把那十二亩好地留下来,把薄地卖了给儿子治腿。 虽然没全治好,有些跛,但好歹还能对付着走路。 今年秋天,王刚腿伤复发,大夫说,这次比上次可严重多了,因为里边已经溃烂化脓,如果要保住命,就得截腿。 这又需要一大笔钱。 王宽准备把那仅剩的十二亩好地卖了,可大夫说,医药费起码得五百两,这还差得远呢。王宽急得到处借钱,愁得几乎一夜白头。 大家也不是不帮忙,只是都不富裕,借了好多家也只借到几十两。 王宽怕王广知道了要卖地,就不让家里人告诉他。王广为了给老妻治病,已经卖了二十亩了。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去。王广知道王刚的病比上次还严重,不治恐怕人就没了。他急忙张罗卖地,没找到合适的人,今天就找到牙行来了…… 左景殊听了他的讲述,她很满意,这兄弟俩人品过得去,可以雇他们帮自己种地。 回到牙行,王宽看王广卖地已经成了定局,问左景殊: “小姑娘,我那还有十二亩好地,要不,你一起买了吧?” “价格合适我就买。” 王宽心痛地说道:“真的是好地,我急等用钱,一亩地十二两银子。就在我二弟那块地边上。” 这个左景殊知道,看地的时候王广还特意和她说了。 左景殊又买下了那十二亩地,一起办了契。 买卖结束,一行人离开了牙行。王广悄悄和王宽说了几句话,王宽一惊: “真的?” 王广点头。 王宽说道:“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去问问。” 自己和二弟家如果给这小姑娘种地,自然是种得越多越好啊。 王广过来笑着对左景殊说道: “小姑娘,我们村离这里不远,你和我们一起回村吧,我们去问问那家是不是也要卖地。” “行。” 左景殊又说道:“你们再去问问买你大哥家地的那户人家,卖不卖地。” 王广说道:“没听说他家要卖啊。” 王宽看了眼实心眼的弟弟: “买我地的这家我去问。你把小姑娘领我家去等着听信儿,你快去快回。” 王宽还存了一个心眼,一会儿说服小姑娘的时候,大儿子也能帮帮忙。 他儿子王刚可是识文断字的。 王老汉觉得,自己这个长孙从小就做事稳重,很有主见,怎么也要让他读几年书,以后两家人也不会吃不识字的亏。 王宽他们哥俩就勒紧腰带,供王刚读书。王刚书读得极好,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件事……他可能会一直读下去也说不定。 王宽兄弟俩住在高台县小丰村。进了村,王宽老哥俩找人问卖地的事情去了,左景殊就和王刚闲聊: “你这腿当初是怎么回事啊?” 王刚脸色有些苍白,人还算精神,他坐在炕上,两条腿盖在被子里。 王刚笑着说:“从悬崖上摔下来跌断了,接上以后也没好利索,今年秋天就开始疼,后来疼得厉害了,去医馆看。大夫说,里边的肉已经烂了,如果不截腿,有生命危险。” 这王刚也才三十风头,看着就是个成熟稳重的人,说这话的时候表现得很自然,如果不是把生死看得很淡,就是已经接受事实了。 左景殊说道:“等你父亲回来,你们到县城看看你的腿吧,我认识一个老大夫,医术很好的,先听听他怎么说。” 王刚一惊:“我二叔把地卖了?” 左景殊点头。 王刚痛苦地低下了头,好半天才抬起头来: “为了我这条该死的腿,我们两家的地都卖了。以后可怎么生活啊?” “如果你们愿意,可以给我种地。” “你说真的?我们两家?” “对。” 左景殊就看王刚痛苦的神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精明的样子: “不知道怎么个种法?” 这个左景殊还真的不太清楚: “你们这里应该也有人给别人种地,这报酬是怎么算的?” 王刚说:“这个租子嘛,有的……” 左景殊摆手制止了他: “不是这样的,你们只管按我的吩咐种地,产多少粮食都是我的事情,你们干活赚工钱。” “你是说,哪怕天灾地里颗粒无收,我们只要干活了,就有工钱?” “对。” 王刚大喜,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们两家不就和在城里上工的一样了吗? 至于租子,有钱哪里买不到粮食啊。再说,只要干活就有钱,如果是交租子,遇到灾害年头,地里不产粮,没粮拿什么交啊?没粮吃什么啊? 所以,对他们来说,赚工钱更合算。 “那这工钱怎么算?” 左景殊想了想,说道: “这个我得回去算一下才能回复你。不过你们放心,只要你们好好干活,我肯定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王刚点点头,等父亲和二叔回来了,大家再一起商量一下。 王宽和王广哥俩在路上遇到了,二人都是一脸的喜色,看来都是好消息。 哥俩进了屋子,王广说道: “那家人要到南方投奔亲戚,好地都卖了,那一大片薄地没人买。因为有钱人都买好地,没钱的人又买不起。” 左景殊:“他家多少地,什么价儿?” 王广高兴地说道:“有一百三十亩地,我说我的地是四两八,他同意这个价儿了,不过有个条件。 他的地边儿上,有个烂水坑,他说有十三四亩,我知道那里,恐怕得有二十多亩。 他希望你把那烂水坑也一起买了,二两银子一亩。我想着,既然你要买地,就别在乎那几两银子了,我就代替你……哦,同……意了。” 看到大哥瞪着他的眼神,王广觉得,可能自己这事儿办得不太对。 他一说完,王宽就骂道: “你个蠢材,我经常告诉你,不是自己的事儿你别随便答应人家,哪怕出于好心也不行,吃了几次亏还没记性吗?” 王广被大哥训了倒是没生气,他看着大哥,眼神有求饶的意思,当着大侄儿和外人的面儿,好歹给他留点脸面。 左景殊点头:“王爷爷,你哥说得对,我也知道你是好心,可万一我不要这水坑,人家是不是要怪你啊? 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你就说,你回来问问再说。” 王宽附和道:“就是就是。那个……小姑娘,那这地,你是买还是不买啊?你不用管我二弟,不想买就不买,他被人家训斥也是应该的,谁让他办错了事儿呢。” “我现在不能说买还是不买,我总要先看看地再决定吧。” “对对对,是这道理。小姑娘,买我地的这家正好也要卖地,他家是准备卖了这地去买好地,说是如果你要买,现在就可以去办契。地数不用量,这个原来是我家的,又挨着我二弟家,我心里有数。” 左景殊回想了一下,那块地应该和王广家的差不多。 “行,那现在就去办契吧。然后看看二爷爷说的那块地。” 开始的时候,左景殊管王广叫王爷爷,现在王广和他哥在一起,左景殊就改口叫王广二爷爷,管王宽叫王爷爷。 左景殊跟着王宽老哥俩走了,炕上的王刚皱起了眉头,这小姑娘买这么多的地,他们家和二叔家种得过来吗? 王宽家以前的地,左景殊顺利地买了下来。然后,她和王宽老哥俩就跟着地主去看有水坑的地。 这块地离王家兄弟的地不太远,就在河边。 左景殊重点寻问了河水的情况: “这河夏天的时候有多少水?” 那地主说道:“这河几乎常年不断水,干旱年头也是。夏天雨水多的时候水位增高,但也从来没有冒出来过。” 王家两兄弟对左景殊点点头,表示他没有说谎。 “你这水坑最深的地方有多深?” “不超过二尺,浅的地方不到半尺。” 左景殊沉着脸,“你这水坑有二十多亩吧?二两银子一亩就是四十多两。 你的地就算五两银子一亩,一百三十亩也就六百五十两。 现在四两八一亩,地钱是六百二十四两,加上这四十两,就是六百六十四两,就相当于我花了十四两,买了你二十亩的水坑。 看着好像我占了多大便宜似的,我问你,这水坑我要来有啥用啊?不但没用还是个累赘,这么大的一个水坑,春天种地,秋天拉粮食的时候,车子还要绕过去,可是要多走不少冤枉路呢。” 地主心里说:就因为没用,我才算计着多卖几个钱呢,有用的话,这个价儿你能买下来吗? 地主看着王广:“他说你会同意买的,我才带你们来看地的。” 左景殊:“我要买地,可没说要买水坑。” 地主大叫道:“可我卖了地,也不能白搭个水坑啊。” 左景殊笑了:“人家卖东西,给的搭头都是有用的,你这没用的东西谁要啊?” 地主:“如果你不要这个水坑,那这地我不能这个价儿卖给你。” “我买王爷爷家的地,虽然他着急用钱,四两八分一亩我也没亏着他。 你的地我刚刚看了,土质不如王爷爷家的好,就是说,比王爷爷家的地还薄,你自己看,王爷爷家的地一马平川的,你家的地沟沟坎坎的。 四两八一亩你已经占了大便宜,你还想怎么样? 怎么,看我年纪小欺负我啊?实话告诉你,我可是种地的行家,这地里边的道道儿,我可比谁都明白呢。 这地如果你要卖,就四两八一亩我也不再讲价儿了。而且,这水坑你得搭给我。 虽然我没用,但是它在我的地边上,如果你几百文卖给了别人,人家今天来看看,明天来瞅瞅,那可太烦人了。 我这人脾气不太好,如果打了起来把人打坏了,惹了官司就麻烦了。” 地主把左景殊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明显是嫌弃的意思,就这小身板,还打架?还打坏? 左景殊看明白他的意思了,几步来到河边,捡起一块大石头,递给地主。 地主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还是伸手准备接过来,哪里想到,石头没接住掉了,差点砸了他的脚。 他看着左景殊轻松就拿起来了,以为没有多少份量呢。 左景殊叫道:“你看着。” 左景殊说完,蹲下身子,在石头上轻轻一拍,石头粉粉碎。 “看到了吧,不是我多能打,而是我力气大。你给句痛快话,这地,你是卖还是不卖。卖,咱们马上办契。不卖我就走了。” 地主知道左景殊说的是实话,他家这地是比不上王家的地,所以才不好卖。 家里已经收拾妥当,正等着卖了这地就走呢,这天是越来越冷了,如果走晚了,遇上大雪,没准今年就走不了了,可不能因小失大。 他痛快地说道:“卖。” 办契的时候,特意说明包括那个二十多亩的水坑。左景殊多给了一两银子,说是给的买水坑的钱。 地契办好了,因为涉及到的地数钱数都比较大,大家需要到县衙备案,就是换成官府正式的地契,省得以后有麻烦。当然,这得花钱。 王刚跟着一起去县城。 换好了地契,左景殊领着王宽王广老哥俩和王刚,来到了她常来的医馆: “老大夫,我又来了。” 老大夫还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 “快进来。” “老大夫,这是王大叔,你帮他看看腿。” “进屋里躺下,我好好看看。” 大家跟着进了另一间屋子,检查完了,老大夫阴着脸说道: “你这腿被庸医给耽误了呀。” 王宽难过地点头:“我知道,因为当时想省下几个看病钱,请了个江湖郎中,没想到害了孩子。 老大夫,你看他现在……孩子疼得厉害,我看了扎心一样的难受。” “他这是骨头断了,当初没有接好,里边没长好,慢慢化脓了,怕是不太好。” 王宽说道:“请老大夫说实话。” “要想保命,只能把这条断腿锯掉。” 王宽难过地抹着眼睛: “锯就锯吧,总比没命强啊。” 左景殊看着王刚,他一副镇定的表情,看得出来,这是个意志力比较强大的人。 左景殊问道:“老大夫,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老大夫摇头。 左景殊又问:“如果把断腿敲开,再接上不行吗?” 老大夫眼神一闪,看着王刚: “按道理说,应该是可以的,只是,我没这么做过。 再说,也不能保证一定能从原来接上的地方敲开。这万一把没断的地方弄断了,岂不是更糟糕?” 王家三口听明白了,一齐问道: “老大夫,那是不是说,这腿还有的治,不用锯掉了?” “我刚刚已经说过了,理论上是可以的,但我没做过,风险很大。” 王宽问儿子:“刚儿,你说怎么办?” 王刚坚定地说道:“我不怕痛,敲开重接吧。就算是敲坏了,大不了就是锯掉呗,还能惨到哪里去?” 听儿子这么说,王宽对老大夫说道: “那就敲开吧。” 老大夫为难了,他是真的没做过啊。可对于他一个医痴来说,他又特别希望可以亲手做一次。 “这……我真的不能保证能敲好。” 王刚一狠心:“你就随便敲吧。” 老大夫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把铁锤。 左景殊看到老大夫抖动的手,她过去接过了锤子: “我来吧。” 看到左景殊愿意帮忙,老大夫松了一口气: “好,好。” 左景殊放下了锤子,她认真地摸了摸王刚骨头接坏的地方,心里有数了。 “很疼,我把你打晕再敲吧。” 王刚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扛得住,你动手吧。” “你也体谅体谅两个老人的感受。” 王刚看看父亲和二叔,自己就是再能忍,恐怕也会惨叫的,二老听到心里肯定会很难过。 他点点头。 左景殊说道:“找个东西给他咬着。” 即使打晕了,万一太疼了,别咬到舌头。也会疼醒的,省得叫声太惨。 王刚自己掏出一块手帕咬在嘴里,左景殊趁他没注意,一个手刀下去,王刚晕了。 左景殊把王家老哥俩请了出去,她在老大夫的注视下,轻轻一掌拍下去。 “咔嚓!” “啊!” 骨头断了,王刚惨叫一声。 王家老哥俩立即跑了进来: “怎么样,怎么样,敲好没有?” 老大夫擦了擦头上的汗: “别着急别着急,我看看。” 124 特特,你怎么不生气? 老大夫轻轻地认真地摸着刚刚左景殊敲击的地方,好一会儿,老大夫高兴地说道: “断开了,成功了!” 王宽高兴地说道:“就是说,刚儿不用锯腿了是吧?” 老大夫猛点头:“对,对。” 然后他又为难了,这腿里已经化脓了,这些脓血要怎么办啊?不弄出来,弄不好还得锯腿啊。 左景殊贴近老大夫,轻声说道: “开个口子,白酒。” 老大夫一下就明白了。 他对王家三口说道: “腿里已经化脓了,必须开个口子把脓血放出来,慢慢养一段日子,等里边长出新肉来,再把断骨接上,再慢慢养着,长好就能走路了。 不过,清洗脓血的时候会很疼的。” 王刚已经清醒过来: “我不怕。” 老大夫急忙喊来助手帮忙,他要给王刚的腿割口子。 左景殊提醒他,那个刀要用白酒擦过才行。 “知道了。” 老大夫有些小激动,这个“第一次”对他来说,可是意义重大啊。 左景殊看看没什么事情了,拉着王宽走到一边: “王爷爷,老大夫的医术是没问题的,你放心好了,相信明年你家王大叔就能走路了,而且还是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不是跛着腿。 你让老大夫给你开点补药,你买只鸡炖了给他补一补。三分病七分养,要好好养着,别心疼钱,人养好了多少钱赚不来啊? 再说,老大夫肯定不会和你们要高价的,放心。你们安心帮王大叔养病,请你们种地的事儿,过段时间我再来,咱们一起商议。” 左景殊说完就走了。 左景殊骑在马上往家走,心情特别好。 刚刚买了三百多亩地,虽然说是薄地,可是,种玉米番薯和土豆黄豆又不需要多好的地。 而且地块大,相隔不远,便于管理。 最让她高兴的还是那个水坑,边上就是河,她想试试种水稻,如果成功了就有大米吃了。到时候可以多改点水田,大米肯定贵啊,那就发财了。 左景殊回到家里,她娘楚氏就和她说: “我听你爹说,孙四领了肉和面回去,不但没吃到饺子,还被他娘给打了一顿。” 左景殊一愣:“娘,孙四是谁啊?” 楚氏想了想:“就是在咱家卖豆腐的,求了你爹,你爹看他可怜,才叫他来的,没想到,熊成这样。 他以前在县里做工,你可能没见过他。” “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楚氏叹了口气:“家里孩子多,他娘偏心呗。老大嘴甜会哄人,老大媳妇又会来事,叫小儿子把老两口哄得团团转。 这孙四拿了肉和面回家,让他娘给包饺子吃,哪里想到,他娘拿到老大家去包饺子,孙老大家一个个的吃得肚儿圆,他爹他娘也是在老大家吃的。 这孙四不但没吃到饺子,还饿着肚子,因为家里的厨柜上着锁,他娘怕他偷偷做饭吃。 她娘回家了,他说饿了,让她娘做饭,他娘就把他打了一顿。” 左景殊感觉很奇怪: “那孙老四的媳妇就忍了,也不闹腾?” “哎呀,这孙老四快三十了,还没媳妇呢。” 左景殊原本的好心情,听了楚氏的话后,变得很抑郁,她感觉那句话说得太对了,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左景殊无精打采地拿出纸笔,想随便画点啥解闷。 “特特,特特。” 左景殊又把纸笔放了回去,不用画画了,解闷的来了。 李小花进来了,一脸的愤怒: “特特,我和你说哦,你说左玲是不是傻?她拿回家的面和肉,她婆婆叫来她大姑一家子和她小姑一家子吃饺子,两个姑子回家了,就像祖宗似的呆着,啥也不干。 她婆婆让左玲干这干那,干慢了还要挨打。因为人太多,饺子不够吃了,大姑子不乐意了,左玲的婆婆还把左玲骂了一顿,说她太熊了,竟然就领到这点肉和面,也不多领点回来,害得她大闺女没吃饱。 左玲呢,最后连点饺子汤也没喝到,她男人好歹还吃到两个。你说,气不气人?” 看到左景殊面不改色的,李小花感觉很纳闷: “特特,你怎么不生气?” 左景殊其实刚刚已经气过了,她问李小花: “我为什么要生气?” 李小花眨眨大眼睛: “这事儿不应该生气吗?” 左景殊说道:“你是生气左玲干活多,还是生气左玲没吃到饺子,还是生气左玲婆婆骂她?” “我……” 被左景殊问得,李小花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了。 左景殊语重心长地对李小花说道: “小花,还记得你当初在家里,天天吃不饱还要干很多活儿吗?那还是你亲娘呢,虽然说,婆婆娘也是娘,可婆婆很少有拿媳妇当闺女的。” 李小花想起了村里很多的媳妇都受婆婆的气,就点点头: “成亲真可怕。” 左景殊又说道:“你现在在家里,还吃不饱吗?” “谁说的?我现在吃得最好了,我小弟有时候还会偷偷给我好东西吃呢,我娘可疼我了。偷偷和你说哦,我都攒了快一两银子了,家里人谁也不知道。等我攒够一两银子,就放到你这里存着哦。” “行。” 左景殊痛快地答应了,她又问李小花: “你现在和以前,为什么差别这么大啊?你再想想左玲,如果你是左玲,你应该怎么办啊?” 又闲聊了一会儿,李小花回家了,是带着一肚子的问题回家的。 第二天一大早,左景殊就爬了起来,找到左圣通: “爹,哪个是孙四?” 左圣通指着一个汉子,“就是他,你找他有事儿啊?” “爹,走,咱们找他去。” 左圣通跟着自家闺女,来到孙四面前,左景殊问道: “你叫孙四?” 那汉子答应:“是。” “我发的肉和面,被你娘拿去给你大哥一家吃了,你同意了?” “我……不知道我娘拿去了。” “你现在知道了吗?” “知道了。” 左景殊大声对左圣通说道: “爹,把他的工钱结清,请他滚蛋!我的作坊不要窝囊废,我的面和肉,不能喂了白眼狼。” 左景殊面向所有的来拿豆腐的村民: “我好心好意给你们的肉和面,是想给你们补补的,因为你们是我的员工,虽然你们也赚钱,也算是给我*干活的。 可那些东西进了别人的嘴里,还是被抢去的,我特么就不乐意。 我的好心被这些窝囊废给糟蹋了,我的好东西被强盗给抢了,我还给我自己惹来一肚子的气,我特么何苦来呀! 以后,谁身上再发生这样的事情,谁就像孙四一样,痛快给我滚蛋。我不要窝囊废,我不养白眼狼!” 125 我凭什么还让这种事儿来恶心我? 村民们听了左景殊的话,你看我我看你,这样不平的事情几乎家家有,只是,没有像孙四家这样严重。 家庭比较和睦的村民背了豆腐走了,有些村民,已经在慎重思考左景殊的话,精明的甚至已经想好了回家要怎么说怎么做了。 个别的村民心里想的却是,怎么让家里人别往外说家里的事,否则这份赚钱的活儿就没了。 左景殊知道自己这样做,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她只是眼不见心不烦,那些发生在她看不见的角落的龌龊事,她管不了,她能管的,坚决不会客气。 我雇的员工我发的东西,我凭什么还让这种事儿来恶心我? 让左景殊没想到的是,还有更恶心的呢。 一大早,左景殊刚刚爬起来,楚氏在外面喊她: “特特,你出来一下,有人找你。” 左景殊出来一看,是左玲。 左玲看到左景殊出来了,上前陪着笑脸: “特……特,你能不能再给我点面,给我块肉?” 左景殊笑了:“你要吃饺子?” 左玲的脸上有片刻的尴尬: “那个……上次你不是发了肉和面嘛,我大姑姐回来了,吃了饺子,但是没吃饱。 明天她的生日,她回来了,我婆婆叫我来……那个……我婆婆说给她庆生。” 左景殊气乐了:“你大姑姐的生日,关我屁事?我的面和肉,可不是随便给的,是给我的员工的。 而你-左玲,从今天开始,不再是我的员工了,我已经说过了,我的作坊不要窝囊废,你给我滚出去!” 左景殊扭头看到朱氏向这里走来: “大嫂,左玲已经不是作坊的员工了,你和大家说一下。” 朱氏急忙说道:“好。” 这左玲也真是有本事啊,小姑看样子被她气得不轻。 看到自己闺女被气到了,那个什么左玲还愣在那里,左圣通大叫: “你是聋子吗,没听到叫你滚吗?难道等我用大棒子呼你你才走啊?” 左玲还是没动弹,直到她看到左圣通真的拿了根大棒子过来,这才跑出左家。 左玲和孙四被左景殊撵出左家绣坊和豆腐坊这事儿,在村民当中引起巨大的反响,村民说啥的都有: “左家丫头是不是管得太多了,既然东西给了别人,你管人家怎么分怎么吃呢?” “左景殊是体谅大家日子不好过,弄点好的给干活的补补,这叫家里人都给吃了,也确实说不过去。” “也不能怪那丫头生气,就那些熊玩意儿,自己干活赚了钱,领了东西回家自己却一口也吃不到,还有比这更窝囊的吗?如果给我*干活的人窝囊成这样,我也生气,早早打发了,省得看着闹心。” “不就是有俩臭钱吗?分给人家一点东西,还要管三管四的,呸,我看就是钱多烧的,哪天着把天火,把她家烧个精光,再让她得瑟。” 这人没想到,他这话引起公愤了: “你他娘的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臭嘴。你家怎么不着天火呢?就你这缺德带冒烟的损样儿,早晚遭雷劈。” “哼,是不是你家没人在左家干活啊,你得不到东西看着眼馋啊?怎么不馋死你! 你瞧着吧,等过年了,没准左家还发更大块的肉呢,到时候我家天天吃饺子,吃包子,吃肉丸子,吃肉饼,馋死你个混蛋!” 126 啥,你也要去京城? 都过去好几天了,左景殊没想到,左玲的事儿还没完。 “圣娃叔,屋里坐吧。” “特特啊,我就不进去了,我忙着呢。我这还是有个事儿求你。” “圣娃叔,你说。” “特特啊,能不能叫左玲再回你的作坊上工啊,她婆婆来找我,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 左景殊冰冷的目光左圣娃并没有注意到,他正说得高兴呢: “虽然左玲的婆婆有时候难免小气些,刻薄些,不过,左玲是个好媳妇,要不,看我的面子……” 左景殊冷冷的说道: “你有什么面子?” 左圣娃这才发现不对劲,今天的左景殊脸色很差呀,难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他反思一下,没有啊,那这丫头怎么了? “那个特特啊,左玲她……” “闭嘴,她就是再好,在我眼里她也是个窝囊废,我的作坊就不要她。你可怜她,你建个作坊请她去吧。 再有这样的事情你直接接手吧,不用找我了,找也白找。你可以走了。” 左圣娃一直到走出左家大门,他都没想明白,他哪里错了,怎么得罪那丫头了。 左景殊回到自己房间,躺在炕上,想着左玲的事儿。 从她的角度看,左玲懦弱,无能,不懂反抗。 可从这个时代的角度看,左玲算是一个好媳妇,她肯干,又孝顺,逆来顺受,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这个时代,不,就算是前世,所有的婆婆应该都喜欢这样的媳妇。 这些女人可能也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不对,她们也甘心付出,如果自己男人能够关心一下自己,婆婆偶尔宽容一些,她们可能就会觉得,自己是这天下最最幸福的女人了。 左景殊叹了口气,这样的窝囊废前世都有不少,别说在这男尊女卑的时代了,那自己还有什么可气的呢? 她管好自己和家人就行,别人,她管得着吗?她又能管多少呢? 有人反抗,她会施以援手,烂泥扶不上墙的,她也多余生气。 左景殊想到这里,越发对爱情不抱有任何幻想。 那些所谓的世家大族的后宅和皇室后宫,简直就是女人的坟墓,自己可千万别掉进去。 变强,做个快乐的小农女它不香吗? 想通了,左景殊微笑着进入梦乡。 …… 在距离云台县两千多里的一个府城,一家酒楼前。 伴云跳下马车,“少爷,你下来走走,活动一下腿脚,一会儿咱们去吃点东西。” “好。” 牧清庐拖着麻木的双腿慢慢蹭下马车,来回走动着舒缓筋骨。 伴云去停好马车回来: “少爷,咱们进去吧。” “等等。” 伴云就看到一群女人走了过来,马上就把他们主仆围住了。 “哎,你们要干什么?” 伴云立即把牧清庐拉到身后,他怎么感觉最前边这个小姐的目光就像饿狼一样。 “这位小哥你让开,我要和这位公子说说话儿。” 虽然说话的小姐柔美端庄,可伴云却从她目不转睛盯着牧清庐的目光中,看到了掠夺,看到了志在必得。 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是遇到一次两次了,他曾劝过少爷画丑些,或者在脸上抹点药,可少爷不听啊。 “少爷,怎么办啊?” 他是有点武功,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对方一大群人呢。 牧清庐最讨厌这些像苍蝇一样,见了他就往上扑的女人,他袖袋里摸出药来,可这人也太多了。 你特么是公主嘛,一个人出来要十几二十人簇拥着? “完了,这男的算是逃不出华郡主的手掌心了。” “他也够倒霉的,你说你晚点下车,不就错过去了嘛。” “切,只要他人还在府城,只要华郡主听说有美男,他就肯定跑不掉。早下车晚下车没区别。” “这位公子,本郡主并没有恶意,就是想请公子喝杯茶聊聊天儿,赏个面子呗?” 牧清庐冰冷的目光凝视着她,一个字都懒得给她。 华郡主见了,心都要醉了,这也太美了!冷脸尚且如此,这如果笑起来该是何种风情啊? 本郡主一定要得到他,让他天天陪伴左右。 “公子,小女子拳拳爱慕之心,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跟了本郡主自有你的好处。来呀,把这位公子请回去。” “是,郡主。” 好几个丫环婆子逼上来。 伴云都要哭了,完了,少爷这次算是要交待在这儿了。 想到这里,他大声叫道: “救命啊,抢人啦!” 湛无秋正在暗自得意,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入了那臭女人的眼,让自己自由了,也算救了那臭女人,要不,自己一定会让那臭女人好看。 你特么是山寨女大王啊,当街抢男人当押寨相公? 他正打算离去,伴云的求救声传来,看来那女人准备动手了。 湛无秋很好奇,想看看那男人到底有多美,才让那臭女人放弃自己堵人去了。 他伸出剑柄左右一扒拉,就打开一条通道,直接来到牧清庐面前。 当牧清庐一双明媚的凤眼看向他的时候,湛无秋感觉自己心跳都要停止了,自己已经迷失在那双眼睛里,拔不出来了。 着急护主的伴云并没有发现湛无秋的异样,他只注意到了这个男人拿着剑。 通常这样的人都有武功在身,也许少爷有救了。 “这位大侠,请你救救我家少爷,求求你了。” 湛无秋回过神来大怒,该死的臭女人,居然想沾染这么纯洁的人儿。 看到了湛无秋,华郡主笑得更得意了: “这位公子,你不能怪本郡主抛下你,你得承认他确实比你美。不过,看在你追来的份儿上,本郡主就连你一起纳了吧,毕竟你也曾是本郡主看中的人。” 老子被你看中还应该感到很荣幸是吧? 看到华郡主痴迷的表情,湛无秋就感觉像被苍蝇盯上了一样,特别的恶来。 既然你这双狗眼总是瞄在不该看的地方,那就别要了。 湛无秋宝剑出手,轻轻一划之后,揽住牧清庐就飞出包围。 “啊,郡主的眼睛流血了,快,快去医馆!” 那些丫环婆子七手八脚地把那个华郡主搀走了。 伴云很有眼力见地立即去把马车赶了出来,“少爷,快上车。” 牧清庐看着揽住自己的手臂,湛无秋立即放开了他。 “多谢。” 湛无秋感觉自己要晕倒了,这声音,怎么好像甘醇的美酒一样,能把人迷醉呢。 牧清庐淡淡地撇了他一眼,抬脚蹬上马车: “伴云,走吧。” 伴云一鞭子打在马身上,马儿立即小跑起来,很快就跑出好远。 湛无秋不知道从哪里骑了匹马出来,追上了马车,把一个包裹扔进车里,食物的香味弥漫开来,牧清庐依旧坐得直直的,一动不动。 从这天开始,湛无秋就一直跟在伴云他们的马车后边,不远不近的。 伴云知道,出了那个府城十多里的时候,湛无秋帮他们打跑了那个什么华郡主派来的人。 一直到目的地-军营,湛无秋吃惊地看着牧清庐的师傅东太医,把牧清庐迎进军帐,他才不舍地离开。 湛无秋认识东太医,原来他是东太医的徒弟,那个神医-牧清庐啊。 伴云告诉牧清庐,那个大侠走了。牧清庐松了口气,那人的目光太灼热,他虽然不讨厌却有些受不了,走了好,以后估计不会再相见了。 他哪里知道,这个男人和他纠缠了大半辈子。 ……. 左景殊骑马到了老大夫的医馆,她来看看王刚恢复得如何了。 一走进医馆,就看到王宽提着食盒要往外走。 “王爷爷。” 王宽看到左景殊,立即开心地笑了起来: “小姑娘,是你啊。” “我来看看王大叔怎么样了。” “好,好,你跟我来。” 王宽带着左景殊来到王刚暂时居住的房间。 这个时代的医馆是没有住院的服务项目的,只因为老大夫做了这手术,他想第一时间掌握患者的情况,才让王刚在医馆住几天。 左景殊看到王刚倚坐在墙边,精神很不错。 “王大叔,你感觉怎么样啊?是不是老疼了?” 左景殊一边说着,一边夸张地抽抽着脸,好像她现在很疼的样子。 “小姑娘来了,我挺好的,真的是-老疼了。” 看到左景殊精致的小脸上,眼睛鼻子嘴差点挤到一块儿去了,他好笑地配合她说道。 “王大叔,疼就对了,说明咱身体健康。如果哪天你受了伤却感觉不到疼了,那你就惨了。” “还有这道理呢?” “有的有的。” 看左景殊和儿子有说有笑的,王宽的心也放松下来,儿子终于不再每天木着脸,就一个表情了。 说笑一回,左景殊说到正事上: “王爷爷,王大叔,这是我拟定的工钱标准,你们看看是不是合适。 另外,比如说夏季锄草和秋季收粮太忙,家里的女人孩子要上地帮忙,我也会算工钱。至于给多少,到时候看他们能干多少活儿再定。 我这一共三百多亩地,应该够你们两家人种的。 明年春天,我会买两辆牛车两辆马车,其他的,我留下钱,你们看看还缺什么工具你们自己买就行,不用再告诉我,记好帐。” 王宽父子二人一听三百多亩地就他们两家人种,感觉有些不太可能。 后来一听左景殊要买四辆车,二人大喜,有了牛和马,他们两家人辛苦点,就是再有一百亩估计也能种好。 王刚认真地看着:“这工钱是不是有些偏高啊?” 左景殊笑了:“必须高啊,给我*干活工钱就是高,这就是我雇人的标准。如果你们好好干,还有各种奖励,比如吃的用的。 我叫左景殊,我家住在九棵树镇沟塘村。” “啥?” “什么?” 父子二人惊叫道:“是那个豆腐村?”“是那个烧炭村?” 左景殊点头:“对。” “你家开了豆腐坊和卤味儿铺子?” “对。”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他们这是什么运气啊,卖个地也能遇到左家的丫头。 办契约的时候,王刚不在现场,王宽和王广不识字,他们也就不知道左景殊的名字。 王宽父子虽然不经常出门,但他们还是听说过左景殊的大名的。 她现在可是云台县的名人啊,家里两个作坊,县城一个铺子。沟塘村凡是在她们家干活的人都赚到了钱。 他们曾经很遗憾,为什么自己家不在沟塘村呢? 哈哈,现在不用羡慕了,他们也算是左景殊的员工了,以后再有好处也会有他们的份儿了。 王宽和王刚顿时感到前途一片光明。 王刚就恭敬地问道: “小姐,那我们两家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左景殊对王刚的表现很满意,不是因为他叫了她一声“小姐”,而是这声“小姐”表明的态度,隐隐有认她为主的意思。 “这三百多亩地,种的几乎都是玉米,高粱,虽然地里的秸杆都拉出去了,可地里还是有些叶子和不少掉落的秸杆。 你们把这些搂到一起点着烧掉,地里弄干净后,就开始刨茬子吧。这么多地的茬子,可是得刨好久呢,这可是力气活儿。 我会送你们一头猪和一些细粮,给你们补补。如果你们活儿干得好,这些就算是奖励,如果干得不好……” 王刚紧接着说道:“从工钱里扣。” 左景殊点头:“我是不会轻易扣你们工钱的,但如果你们太过分,我也不会客气。 你们也是庄稼人,知道农时不等人的道理,这么多茬子,希望播种前,你们都给清理干净起好垄。” 王刚默默算了下,上大冻下大雪前还能干些日子,明年开春就有牛马了,可以用犁起茬子,家里这么多人,春播前弄好,完全没问题。 他向左景殊保证道: “小姐放心,我们一定会干好。” “恩,那你们就好好干吧。明天我会送猪和细粮来的。” 左景殊放下十一两银子走了。 十两银子是给他们零用的,干活时缺什么就买什么。那一两银子是送给王刚的,让他买些东西补补。 王宽看着手中的十一两银子: “儿子,我怎么感觉,咱们这地是卖对了呢?” 王刚也笑了:“肯定是卖对了。就算没有奖励,以这个工钱标准,咱们两家跟着她好好干,一年就能赚以前七八年的钱,恐怕还不止呢,还不用担风险。” “是啊是啊,她刚刚还说,要给点细粮,对了,还有一头猪是吧?太好了,这哪里还需要买补品啊,有细粮有肉,一定会把你补得溜光水滑的。” 王刚点头,他们王家是遇到贵人了。 他看了眼自己的腿,快快好起来吧,就可以跟着小姐大干一场了。 “儿子,你要方便就喊医馆的小伙计啊。我把这好消息告诉你二叔去,让他也高兴高兴。” 不等王刚应承,王宽已经跑出去了。 …… 左景殊骑着马没有回家,而是直接上了山。她想来告诉奔雷闪电一声,自己又要出门了。 在悬崖附近,她又遇到了祁修豫。 “小景,过几天我要回京了。” 每次和这丫头在一起的时间都这么短,如果这丫头住在京城就好了。 左景殊一愣:“你要回京?” “是啊。” 祁修豫很想在左景殊的脸上看到不舍和留恋,哪里知道他想多了。 左景殊想的是,自己要不要和他同行呢? 和他同行,肯定会浪费不少时间。不过好处是,到了京城以后,如果再遇到像伍沫那样的纨绔,她就有靠山了。 伍沫?对了,自己进京要不要告诉他们祖孙一声呢? 还是说一下吧,万一他们有什么事情呢?帮了他们,也算帮了蒋山长了。 左景殊最后决定,还是同行吧,有个强大的靠山比什么都强。 再说,她也想确定一定祁修豫的身份,提醒自己不要再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想法。 “嘿嘿,祁修豫,正好我也要去京城呢,不知道是不是有这个荣幸和你同行啊?” “啥,你也要去京城?” 祁修豫被左景殊的话惊到了,以至于喊得很大声。 左景殊瞪了他一眼:“你这么激动干吗,吓了我一跳。” 祁修豫也感觉自己有些失仪了: “我这不是听说路上有伴了高兴的嘛。以前都是居庸陪在身边,现在有你,也不错。” 真的不错。 “祁修豫,那你决定哪里走啊?我希望越快越好,我可是要回来过年的。” 穿来的第一个年,必须和家人一起过。 “后天怎么样?” “行。” 左景殊这次进京,一来看看锦六锦七他们,看看自己买下的铺子,最重要的是,帮大伯卖编织品,她自己也要卖些“景殊”包包。 没有权,她就一定要有钱。她希望自己将来能够富可敌国,让权贵不敢小觑。 所以,她要赚钱,赚钱! 要带东西,要和祁修豫同行,就必须赶车去了。那匹战马虽然拉车速度和耐力都很强,可比起烈焰来还是不行。 反正烈焰早晚要出现在祁修豫面前,那就让他早早见见吧。 祁修豫问左景殊:“你骑马去啊?” “不,赶车去。” “赶车?” 那不是要在路上耽搁很久? 仿佛看出了他的顾虑,左景殊说道: “祁修豫,把你的马弄上来,咱们赛马。” 左景殊说完,施展轻功飞快地下山了。 她要在祁修豫追上她之前,从空间里把烈焰放出来。 当祁修豫牵着他的汗血宝马过来找左景殊时,立即被左景殊身边的烈焰吸引住了: “小景,这马你哪里弄来的?” “我自己抓来的。走,我带你到它家看看去。” 左景殊说着,带着烈焰钻进密林。 祁修豫眼馋地看着烈焰,人家的马多好,不用牵着。 他急忙牵着汗血宝马跟了上去。 来到那片草原,祁修豫目瞪口呆: 他怎么不知道这密林深处,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127 我可不能便宜了别人。 左景殊已经骑在马上狂奔起来: “祁修豫,快来啊,咱俩赛一赛。” 祁修豫跨上汗血宝马就追上去,可惜,一直等到左景殊停了下来,他才骑马赶上。 “小景,你这马真不错。” “那是当然,它可是这里野马王的儿子。” 左景殊说完跳下马: “烈焰,你看看家人去吧。” 烈焰跑走了,祁修豫瞪着跑远的马: “它,还会回来吗?” “当然回来啊。” 祁修豫凑了过来:“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训练它的?” “我真的没训练啊。这动物的灵性不是天生的吗?” 祁修豫拧眉:“是天生的吗?” 那他要不要也去抓一匹野马回来呢? 看祁修豫盯着远处的野马群,左景殊说道: “你还是算了吧,那群马虽然都不错,不过突出的也就烈焰了。野马王也不错,可惜有些老了。” 祁修豫不禁有些泄气。 “不过,我有办法让你的马加快近一倍的速度。” “啥?加快一倍?” “是啊。这马是你的坐骑没错吧?我可不能便宜了别人。” “是我的是我的。” 左景殊从怀里掏出一棵大山参,“给你的马吃下去,然后让它跑几圈儿试试。” 给马吃山参?祁修豫怎么感觉这事儿这么不靠谱呢? 左景殊激他:“这可是我最大的一棵山参了,你如果不要,就还给我吧。” 祁修豫只是怀疑事情的真实性,并非是不想让自己的马跑快点。 别说是提高一倍的速度,就是二成三成,他都愿意试试。要知道,在战场上,可能你的马跑快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你就能捡回一条命啊。 拉过他的汗血宝马,祁修豫就把参喂给它,马痛快地吃了下去。 “祁修豫,你陪你的马跑几圈儿吧,我到处走走。” 说真的,虽然这片草原左景殊来了好多次了,可她还真的没有逛过呢。 左景殊坐在烈焰背上: “烈焰啊,你觉得哪里有意思,驮你主人我看看去呗?” 左景殊也不知道烈焰是不是听懂了她的话,驮着她就跑,左景殊也随它了。 穿过一片林子,来到一个小溪边,溪水已经结冰,有些落差比较大的地方水还在流淌。 左景殊骑在马上看着,她总感觉冰层下边有闪光的东西,还不止一个地方有。 黄金,钻石? 不管是什么,现在都不是弄出这些东西的好时机,时间和人都不对,只能等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再说吧。 左景殊特意从空间里拿出一张纸画了下来,记下地址,以后自己闷声发大财。 顺着小溪向下走不远,就是一个山谷,里边好多的野鸡啊,这些野鸡特别漂亮,就是不知道吃起来味道怎么样。 管它怎么样呢,反正都是肉,先抓了再说。 左景殊下了马,放展轻功开始抓野鸡。她尽量多抓公野鸡,什么时候都不能涸泽而渔。 整个山谷的野鸡,左景殊抓了有一大半,还顺便抓了几只鹿和野兔。 感觉离开草原太久了,不能让祁修豫等急了,左景殊骑马找祁修豫去了。 128 能卖钱的画儿,是那么好画的吗? 左景殊回到草原,果然看到祁修豫在找她。 “祁修豫,你的马怎么样了?速度提升多少?” 说起这个,祁修豫就很激动: “小景,真的像你说的,提升了近一倍啊!这可不是什么宝马了,这是神驹啊。” “肯定是神驹啊,你的是,我的也是啊。 我有个主意,既然它们已经是神驹了,去京城的时候,就让它们换班拉车,咱们日夜兼程,用一半的时间咱们就能到京城了。” “小景,日夜兼程你受得了吗?” “日夜兼程的是马,又不是人,咱们正常休息,只是也要换班。” 祁修豫想了一下,感觉可行: “行,那出行这事儿你来安排,我听你的。” “好。” 二人约定后天一大早,在云台县城南门会合。 左景殊把祁修豫送下山,她返回山上找奔雷它们。 “我又要去京城了,得好一段日子能回来呢,这大冬天的没事儿了,可能会有人进山捕猎,你们要小心啊。 实在不行,哪怕饿个一天半天的,也离人远些,生命宝贵啊。” 奔雷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吼!--老虎会挨饿?你可真敢想。行了,我们知道怎么做,啰嗦! 俩虎娃过来猛蹭她,要好吃的。 左景殊又给它们一家四口留下很多牛肉和袋装牛奶,现在俩虎娃已经会自己捧着袋子喝了。 那萌萌的小模样,看得左景殊总是忍不住上去一顿揉搓。 喝完的包装袋放一堆,左景殊给收空间里。 吼!--那个山参你还要不要了,我又看到好几棵大的。 “要。” 左景殊决定挖了送祁修豫两棵,自己总是收他的礼物,也要有回礼。 左景殊坐奔雷背上去挖参。 吼!--我要吃那个爬虫。 爬虫?哦,喇咕。 “行。” 她空间里就有熟的,是她准备自己吃的,她拿出来好些,奔雷吃了不少,它表示还算满意。 这次一共挖出来五棵山参,虽然不是很大,可也不算小了。 想到自己空间里备的那些也够自己用了,她大方地决定,送给祁修豫四棵,自己留下这棵最大的。 祁修豫是京城人,恐怕还和军方高层有联系,他肯定很需要这个,他送出去的多,也帮他攒了人脉不是。 挖完参,想到好久见不到奔雷了,左景殊就和它在森林里玩了起来,他们俩你追我赶的,疯跑的过程中,还不忘记顺便打些猎物。 这些猎物左景殊空间里也攒了很多,以后进了京城,说不定能开家野味酒楼呢。 左景殊就把这想法和奔雷说了。 吼!--开那个楼,需要大家伙还是小东西? “相对来说,肯定是小东西值钱啊。而且种类越多越好,你是不知道啊,这人啊,就喜欢个新奇的东西,越是没见过没吃过的,哪怕花多多的钱,他也要尝个新鲜。” --你坐上来。 左景殊立即坐奔雷背上,奔雷把她驮到一个大山谷。 天啊,这里的小动物可真多,大到梅花鹿,小到野鸡野兔,有些左景殊都没见过。 不管了,每种先抓一些再说,这样更利于它们繁衍。 奔雷在前边跑,左景殊就跟在后边抓被奔雷惊起来的小动物。 直到左景殊感觉有些累了,看看空间,哇,已经这么多了吗?那就不抓了。 左景殊软趴趴地趴在奔雷背上,让它驮着自己到西山脚下。 --我还知道哪里有那个爬虫,等溪水化了我再带你来抓。 左景殊有气无力地哼了声。 回到家里,左景殊和家人说,自己要去京城,帮大伯卖筐子,再看看作坊的包包能卖多少钱。 左景殊让家里人不要对外说自己不在家,防止有心人搞破坏。 左景殊给王宽他们送了一头野猪和一些面,不是她有多大方,实在是这个刨茬子的活儿太累。 前世左景殊就干了俩小时,双手就磨出了七八个水泡,震得她头疼了好几天。 虽然她的姿势不太对,可这确实是个累活儿,而且还是那么多的地。再说,现在的土已经冻上一层,更增加难度了。 左景殊告诉王宽,她出门几天,如果他们需要用钱,就先到左圣开的铺子拿,她会和左圣开说的。 左景殊又去了书院和医馆,嘱咐左家兄弟要好好读书,回来给他们带礼物。 小火拜托她买几件小小孩儿玩的玩具,他要留着送给自己过年才能出生的小弟弟。 伍承陶和老大夫都没有什么事儿。 左景殊买了些喜欢的吃食放在空间里,还买了些路上可能要用到的东西就回家了。 上次她进京回来,装靴子的那两个破皮口袋,被左景殊装上编织品,满满的两大袋子,绑在车顶。另外车顶上还绑了几个大口袋,是给俩神驹准备的草料。 车厢里还有好几个大背篓,里边也是满满的东西,盖着布单子,是这一路上的口粮。 背篓上边,是个大包裹,里边是“景殊”包包,而且是镶了各种珠子的。 那个特大号的水罐是必备物品。 准备得差不多了,到了约定这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左景殊就悄悄赶着马车出来,上了官道,她就把马车收进空间,施展轻功奔县城来。 城门还没开,左景殊悄悄翻城墙进去,找个没人的地方把马车放出来,赶着到了南门。城门一打开,她就赶车出来了。 祁修豫已经等在那里了。 “祁修豫,来,把你的神驹套上拉车,你来赶。” 祁修豫已经说好了,一切听左景殊安排,他只得把自己的汗血宝马套车上拉车。 “祁修豫,我是这么安排的,白天呢,你的神驹拉车你赶车。晚上呢,我的烈焰拉车我赶车。咱们是人可以休息,马车不停歇。” “小景,晚上还是我来吧。” “听我的。” 好吧。 祁修豫认命地赶着马车,左景殊骑着烈焰跑远了。然后,她自己回来了,烈焰自然是进了空间了。 “祁修豫,我让烈焰自己玩去了,它会跟着我们的,需要它拉车的时候,我去找它。” 祁修豫:…… 行,你说了算。如果你的烈焰跑丢了,或者被人抓走了,大不了我的马一直把车拉到京城呗。只是,到时候你别哭就行,这烈焰是真不错。 中午到了饭点,祁修豫把车停在一片树林边上,左景殊开始生火做饭,祁修豫喂他的马。 这马虽然说胜任有余,可是它第一次拉车,也有些累了。 左景殊把车上一个大袋子指给祁修豫看: “那里边是炒熟的黄豆,是给你的神驹补充体力用的。一次喂多少,你自己算吧,能喂到京城就行。” “烈焰呢?” “它会自己找吃的。” 祁修豫:…… 他怎么感觉,和烈焰一比,自己的宝马就是个蠢材呢。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马没有名字吗? 看着自己银色的马,叫什么名字好呢?踏云,追风?感觉都没有小景的“烈焰”霸气。 祁修豫就让左景殊给自己的马起个名字。 左景殊笑着说:“名字不是现成的嘛,就叫‘银子’多好。” 看到祁修豫瞪过来的眼神,左景殊想了想: “你的马真的不错,应该有个霸气的名字。你说叫‘狂飙’怎么样?” “‘狂飙’?好,够霸气,就叫‘狂飙’。” 祁修豫高兴地拍着自己的马: “你有名字了,以后就叫‘狂飙’,你记住没有?” 于是,这天一整天,祁修豫都在狂飙耳边念叨这个名字,狂飙果然记住了。 晚上吃过晚饭,收拾停当,左景殊大喊“烈焰,干活了。” 祁修豫就看到烈焰颠儿颠儿地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回来。 左景殊是做晚饭的时候偷偷把它放出来的。 套上烈焰,左景殊建议把狂飙拴在马车后边。 祁修豫有心叫狂飙跟着马车走,不拴着它。 可他真的不敢赌,如果狂飙跑丢了,他会心疼死不说,自己兄长肯定会不高兴,因为这马是他送的。 算了,慢慢训练吧。 拴好了狂飙,祁修豫以为左景殊会坐车辕上赶车。哪想到,她居然收拾收拾到上铺睡觉去了。 祁修豫:…… “小景,马车你不管了?你要是困了我赶车也行。” “不用,你也睡吧,烈焰会顺着官道一直走的。” “到了岔路口怎么办?” “它应该会叫我的。” 好吧,你是头儿你说了算,祁修豫也收拾一下在下铺躺下了。 听着左景殊传来的轻微的呼噜声,这丫头这就睡着了?她的心真大。 那自己就警醒点吧。 哪里知道他也很快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祁修豫听到烈焰轻轻的嘶鸣声。 左景殊也醒了,祁修豫说道: “你别下来,我看看是不是到了岔路。” 一看果然是,祁修豫下去把烈焰领到一条路上,他看了看自己的狂飙,“你要好好向它学习,到时候我就不会拴着你了。” 祁修豫上车继续睡。 天蒙蒙亮,左景殊爬了起来,真的是一夜好眠啊。官道还算平坦,马车的减震不错,睡在车里真的不太颠。 她把烈焰卸下来,找个机会把它收进了空间,就开始做饭。 祁修豫又去喂他的狂飙了,还经常和它说说话,联络感情,他觉得,狂飙越来越聪明了。 他坚信有一天,他的狂飙一定会和烈焰一样厉害的。 这天傍晚,祁修豫看着不远处的高山,停下了马车,问身边的左景殊: “小景,想不想登山看日落?” 左景殊有时候嫌在车厢里太闷,就会坐在祁修豫身边陪着他,二人一边看景儿一边聊天,挺悠闲的。 “看日落啊?好。” 没想到祁修豫还是个很浪漫的人呢。 找了个地方把马车藏好,左景殊找个借口把马车收进空间,万一运气不好,有人经过这里,就算不把马车偷走,拿了车上的东西左景殊也心疼啊。这个坚决不能赌。 二人骑马向山边跑去,虽然看着近,不是有句话叫“看山跑死马”嘛,骑马快,左景殊特别喜欢骑马,她喜欢马上驰骋的感觉。 跑到了山下,左景殊说,让烈焰带狂飙玩去吧,他们俩登山。 祁修豫自然是没有不同意的。 二人很快登上山顶,放眼向西望去,只见远远的一带远山,太阳已经敛尽光芒,在火红的霞光陪衬下,悬在山顶。 城郭山村,田野道路及路上的行人,都披着霞光。 真的很美。 “在天地之间,人类其实是最渺小的。” 左景殊幽幽地说道。 祁修豫其实是怕左景殊太闷,领她看落日希望她能开心起来,没想到,倒触动了她内心的情怀。 “小景,我看你不是农女,倒像个悲天悯人的读书人啊。” 左景殊仍然盯着落日: “祁修豫,你知道嘛,其实我想当个画师,很出名的那种,就是人家一提起来都要竖大拇指的那种。” “画画啊?” “是啊,成为一代大家。我现在没事的时候,已经在练习了。” 祁修豫以为左景殊只是有感而发,说说而已,没想到她说真的。 “你还会画画?” “会啊,不过,我现在只是瞎画而已。我现在有两个人生目标,一个是赚钱,赚多多的钱,成为天下首富。另一个就是画画,画得好,也能卖钱,嘿嘿。” 赚钱祁修豫能够理解,想要过好日子离了钱是不行的。 可这画画,祁修豫觉得也就是个休闲方式,兴致来了涂它几笔。 这丫头想画画,还想靠画画赚钱,他想说,丫头,你醒醒吧,能卖钱的画儿,是那么好画的吗? 祁修豫怕自己直接说出来会打击到她,就问她: “车上有你画的画吗?回去拿给我看看。” 左景殊随手在怀里一掏,就掏出一张纸,递给祁修豫。 祁修豫接过来一看就是一愣: “这是你画的?” “是啊。” 祁修豫自己不怎么画画,可他的鉴赏水平相当高。手里左景殊的这幅画,画得特别好,无论是用笔,着色,意境等方面,可以说,造诣很高。 这幅画装裱一下,要卖出去也不难,价钱应该还不低。 祁修豫不禁对左景殊刮目相看。 “小景,你这幅山水画,送给我吧。” “不行。” 左景殊说完,一把抢了过来,几下就撕得粉碎: “这只是我的练习之作,你喜欢什么样的,等我有时间,好好给你画一幅。” 左景殊撕了画,祁修豫以为她不想送给自己呢,原来是嫌那幅画不好。 祁修豫很高兴:“我喜欢山水画,最喜欢有人物的山水画,不用着色。” “好,我记下了。” 感觉天色暗了下来,二人再一看,哪里还有落日的影子啊。 他们急忙下了山。 左景殊大喊:“烈焰,走了。” “哒哒哒。” 不久两匹马回来了。 “小景,有机会多让狂飙跟烈焰在一起,我感觉狂飙变聪明很多。” “行。” 吃过晚饭,二人躺下了,烈焰拉着马车继续赶路。 可能看日出谈画的时候,左景殊太兴奋了,她有些睡不着,就和祁修豫闲聊。 “祁修豫,你知道现在一幅画,最多能卖多少钱吗?” “上万两吧。” “不错,我应该努力了,如果一幅画能卖到十万两,我是不是就发了?” 那也得你的画值那些钱啊。 “祁修豫,你说,怎么样才能最快地提高画画的技巧啊?” “拜师吧。有个名师指点,会进步很快的。” “那除了拜师呢?” 先不说拜个师父会有多少束缚,就是找个好师父也不容易吧?什么事都有利有弊,拜师的事情左景殊不考虑。 “咴儿咴儿!” 这时烈焰突然叫了起来。 左景殊一下子爬了起来: “祁修豫,有情况,快下车!” 左景殊说着已经跳下来穿上了靴子,打开车帘就跳了下来。 她顺着烈焰看着的方向就跑了过去,祁修豫紧跟在后边。 到了树林里,左景殊认真听了听,轻声对祁修豫说道: “你快回车上拿个灯笼过来,然后马上回去,防止有人调虎离山。” 祁修豫用轻功很快跑了回去,送了个灯笼过来他又跑回去了。 左景殊的武艺他还是很了解的。 左景殊提着灯笼仔细地察看着,发现了一些杂乱的脚印,就是刚刚踩出来的。 看脚印至少有四五个人,人应该还在这个林子里,现在敌人情况不明,不宜轻举妄动。 她灭了灯笼回到马车这里。 “祁修豫,刚刚咱们去的那个林子大不大?” 虽然上次来京城路过这里,可她当时日夜赶路,哪里有工夫留意路过的林子大小。 祁修豫想了一下,“这个林子很大,尽头是座大山。” 左景殊果断地说道: “上车,继续赶路。” 左景殊摸了摸烈焰的头,“做得不错。”还给了它一个大苹果做奖励。 马车继续行走。 “祁修豫,这人应该是奔着马来的。” “是啊,咱们这一路上没有在城镇停留过,也没有什么钱财可让人惦记的。这马车虽然结实耐用,可是并不奢华。能让人看上眼的,也就是烈焰和狂飙了。” “既然是打马的主意,这大晚上的应该看不出来马的好坏,说明这伙人在白天就已经盯上咱们了。” “对。所以,咱们要小心了。” “哼哼,本姑娘是好欺负的吗?希望他们就此打住,否则的话,该小心的就是他们了。” …… 刚刚左景殊察看的树林里。 “张都尉,马车上的两个人很厉害啊,刚刚如果咱们跑慢一些,就可能被抓住了。” “那马真不错,还知道示警。” “前边的好像是匹野马,应该有北丹血狮马的血统,这马跑得快,聪明。马车后边拴着的,肯定是匹汗血宝马,还是最珍贵的银色宝马。 娘滴,太特么气人了,老子为国卖命,只能骑匹老马,跑个几里路还要喘一喘。他们这游山玩水的,居然用汗血宝马拉车。天理何在?” “张都尉,你别看肖山武艺不咋地,要是说起这相马来,咱们军营,不,是所有军营,他绝对是最厉害的。他说是汗血宝马就肯定是汗血宝马。” 那个张都尉沉默了好一会儿: “既然知道那是汗血宝马,你们想想,能用汗血宝马拉车的,会是一般人吗?咱们可别偷马不成再被抓了,所有的弟兄都跟着完蛋了。” “张都尉,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奔京城去的,反正咱们和他们方向一致,咱们干脆就跟在他们后边,看看情况再说。 这越往南走人就越多,有钱的也就越多,这土匪路霸也就越多。他们带着这么招摇的两匹马,肯定还会有人打马的主意,我们到时候再见机行事。 ” 张都尉最后拍板:“就这么定了。” 129 看不了荷花,咱们可以滑冰啊。 马车里,左景殊躺在自己的铺位上: “祁修豫,今晚我估计这些人应该不会来了,不过明天就说不定了。再往前走,道路两边还哪里有林子,村庄和城镇啊?就是能藏*人的地方。” “你怀疑他们还会动手?” “他们肯定会再动手的,而且不会在一马平川的地方。” 祁修豫想了想:“再往前去,百里内,树林和城镇都有。” 左景殊爬了起来:“都说‘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我要下去找他们去,看看他们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小景,我去。” “祁修豫,我轻功比你好吧,我力气比你大吧,我武艺……也和你差不多吧?” 好吧,虽然不想承认,可事实摆在眼前,左景殊这几方面都比他强。祁修豫作为左景殊的轻功师父,被左景殊给比下去,他也很无奈啊。 “小景,那你小心点。你要知道,这两匹马,再加上这辆车,不,再加上任何东西都没有你重要,知道吧?”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左景殊悄悄下了马车,施展轻功向后边那片树林掠去。 到了林子边,她直接上了树,这棵树飞到那棵树上。 今晚没有风,能听到很远的声音,再加上张都尉他们有十来个人,很快就被左景殊找到了。 “……肖山,那辆马车白天晚上都不停,咱们不会追不上吧?” “追他们干吗?咱们只要在他们遇到麻烦的时候下手抢马就行了。” “可是,如果耽搁太多时间,咱们恐怕赶不回去啊。你也知道咱们的马不行,一天也跑不了多少路。” “程大虎,你就知足吧,咱们好歹还有马骑,就是跑得再慢那也是马。你问问张都尉,他还是个小兵的时候,哪次执行任务不是跑着去,跑着回的?”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咱们穷啊,如果咱们有的是钱,一人一匹汗血宝马,想到哪里‘嗖’就去了,那多牛。” “你咋就做梦娶媳妇想好事儿呢,就这些马,还是陈校尉用他的抚恤银子,又拼着得罪上官,又要了点银子,凑到一块儿买的。 本来想买战马的,可是,战马那么贵,就是人家不要的战马,那也买不起,只好买些普通的马。 我们今天有马骑,应该念着陈校尉的好。听说他家里很穷,他又残了,抚恤银子又花了,他回家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沉默很久都没有人再说话。 “行了,都睡吧,明早起来抓紧赶路回军营。” “张都尉,那两匹马不要了?” “我倒是想要,能不能弄来先不说,就算是弄来了,一匹血狮马的杂交马,一匹正宗的汗血宝马,你们能保得住,还是我能保得住?” 又是很久没有人说话。 “是啊,张都尉说得对,咱们弄来了也保不住。幸好咱们现在的马不是老马就是劣等马,上头不稀罕,要不,肯定也保不住。 睡吧,明天快马加鞭回军营,回营后我要刻苦训练,努力往上爬,等我爬到比校尉还高的时候,我就能保住我的马了。” “肖山,训练的时候叫上我。” “还有我。” “我。” “还有我-程大虎。他娘的,本来准备到了前面的四宝镇上,去那个该死的王扒皮家顺俩钱我也弄匹好马,反正那两匹马弄来了我也捞不到。现在想想,恐怕只要是好点的马,咱们都保不住。 睡吧睡吧,肖山说得对,等我当了比校尉还大的官,什么马我都保得住了。训练的时候我要加倍。” 左景殊悄悄地离开了。 追上马车,左景殊把听到的话一五一十对祁修豫讲了一遍。 关于王扒皮那几句她没讲,因为她想去看看,如果王扒皮真的是为富不仁,她不介意去他家弄俩钱花花。 祁修豫没说话,“安心睡吧,危险解除了。” 左景殊爬到上铺,很快睡着了。 祁修豫却久久不能入睡,那个陈校尉,他知道,是个铁血汉子,一次打仗为了救上官,被砍掉了左臂,上官还不领情。 如果不是他介入了,恐怕陈校尉连抚恤银子都领不到。 原来陈强的抚恤银子,给他下属买了马了。 第二天一大早,左景殊起来做早饭,一个十几人的马队从官道上飞驰而过。 左景殊注意到,那些人看了狂飙后,眼光还四下搜寻,估计是找烈焰呢。 吃饭的时候,祁修豫说道: “如果是夏天就好了,前边的四宝镇边上有个大湖,那里的荷花特别好看,好几种颜色呢。” 荷花?这个左景殊喜欢,四宝镇,左景殊记住了。明年春天来这里挖些藕,回家栽到自己院子的那个池塘里,就有藕吃有荷花看了,美! “祁修豫,看不了荷花,咱们可以滑冰啊。” 祁修豫满头雾水:“啥叫滑冰啊?” 左景殊想到自己空间里的木头冰鞋,既然以后要为拉链找借口,那这个木头冰鞋干脆也用这个借口好了。 “上次我去京城,救了一个外邦人,他送了很多东西给我,里边就有两个叫‘冰鞋’的东西。 他说,在冰上,把这东西绑鞋上或靴子上,就可以在冰面上玩了。我还没试过呢,既然这里有湖,现在又是冬天,咱们去试试呗?正好那‘冰鞋’我带在车上。” 其实是她左大小姐想滑冰了,她可是滑冰爱好者呢。 木头冰鞋是她前世为那个村里的孩子准备的。 听了这话,祁修豫很感兴趣: “你把这个‘冰鞋’拿出来我看看。” “你急啥,到了那个湖再说。” 可能是想早些看到‘冰鞋’,祁修豫把马车赶得飞快。左景殊也没管他,反正他们到湖里玩的时候,狂飙就可以休息了。 中午的时候,到了四宝镇边,没有进镇子,拐个小弯,没走多久就来到一个大湖,湖面早已结冰。 祁修豫解下狂飙身上拉车的套索,拿出些草料喂它。这边左景殊已经把饭做好了,怕祁修豫着急,做了些简单的。 吃过饭,左景殊爬进马车,假装从背篓里拿出两双“冰鞋”,递了一双大号的给祁修豫。 祁修豫认真地看了起来,一块鞋底一样的木板,上边带有绑绳,下边是个形状怪异的“刀子”。 既然叫“冰鞋”肯定是穿在脚上的,祁修豫开始琢磨这东西应该怎么“穿”。 左景殊一副很好学的样子: “祁修豫,你说,这玩意要怎么穿啊?不会扭了脚吧?” 左景殊假装怕怕地问道,其实是提醒祁修豫的。 “小景,那一会儿你穿的时候要绑紧些啊。” “好。你先穿,我看你怎么穿的,我再穿。” “恩。” “祁修豫,你说这玩意儿会不会是骗人的呢?这一块刀片能擎住人吗?” 祁修豫用力掰了一下刀子,感觉挺结实: “小景,你先别穿,等我穿上如果能行,你再穿。” “好的。” 正好我可以指点你怎么滑。 祁修豫坐在湖边的枯草上,把两只冰鞋绑结实以后,试图站起来,没想到,一个没站稳就摔倒了。 左景殊叫道:“这玩意儿要怎么才能保持平衡不倒呢?祁修豫,要不你站起来慢慢向前滑着试试?不是说,这东西是滑冰的吗?” 祁修豫听取左景殊的意见,两只脚慢慢向前滑,别说,真叫他滑出好远呢。 “扑通!” 祁修豫摔了个屁*股墩儿。 “祁修豫,我看你滑得太快,脚先出去了,身子自然就向后倒了。” 祁修豫这次接受教训,身子向前倾,慢慢地就演变成弯曲着身子了。 这次祁修豫滑得更远更稳了。 左景殊叹息,这聪明人学啥都快,想她前世学习滑冰的时候,可是整整学了两天才敢独力滑行。 祁修豫已经在转圈儿了,因为速度太快,又摔倒了。 这次不用左景殊告诉,下次再转弯的时候他肯定会慢下来的,同时倾斜一下身体。 看着祁修豫越滑越熟练,左景殊眼馋,也绑了冰鞋下了场,哪里知道,刚刚站起来就连连摔跤。 祁修豫看到了,急忙过来帮忙。哪里知道越帮越忙,他忘记自己脚下穿着冰鞋了,脚下一滑,二人一起摔到了。 130 你说啥?搜刮一空? 左景殊先倒下的,坐地上了。她眼看着祁修豫要倒她身上了,她伸手向旁边一拉,祁修豫脚下一滑,得,祁修豫也坐地上了。 二人互相看了看彼此的狼狈相,不由得都“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二人互相搀扶着站起来了,还是祁修豫细心: “小景,你这只鞋子是不是绑歪了?” 左景殊一瞧,可不是,刚刚着急下场,一只冰鞋没绑好,难怪一直摔跤呢。祁修豫单膝跪地帮她绑好了,二人开始慢慢滑行。 几圈过去就越来越熟练了,左景殊开始变换花样。 左景殊找到感觉了,她越滑越快,越滑越快,吓得祁修豫赶紧站到一边,就怕一不注意二人撞到一起可就惨了。 左景殊开心地在冰上花式滑行,看到祁修豫站在一边,她大叫道: “来,一起滑啊,再玩一会儿就走了。” 祁修豫又下了场,慢慢学着左景殊的动作也滑了起来。 左景殊速度加快,一个旋身飞起,又轻盈地落了下来,她感觉自己这个动作做得很完美。 紧跟在她身后的祁修豫,没想到左景殊会突然腾空,他想躲开已经来不及了,他速度也不慢,结果就结结实实地撞到左景殊身上。 “小景!” 祁修豫怕摔疼左景殊,伸出双手就把她揽在怀里,二人都倒下了。 被揽进怀里那一刻,左景殊感觉脑海一片空白,她暗叫一声:完了。 祁修豫的身份肯定很尊贵,他近来对自己也越来越好,左景殊一再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对他动情,那后果自己肯定承受不起。 像好朋友一样相处,她相信自己能做得到的。 可刚刚被揽进怀里的一刹那,她是欣喜是开心的,她喜欢祁修豫,她骗不了自己。 怎么办,怎么办? 左景殊一直没反应,可吓坏了祁修豫: “小景,小景,你怎么样,哪里疼你快说!” 左景殊回过神来,她哪里也不疼啊。她在祁修豫怀里,祁修豫承受了所有的痛。 “我没事,你摔疼了吧?” 左景殊拍拍祁修豫的手,祁修豫松开手,左景殊站了起来,祁修豫也站起来,感觉膝盖很痛。 不是摔的,是倒下的时候被左景殊压的。他活动一下,没啥问题。 二人脱下冰鞋回到车上,套上狂飙继续赶路。 祁修豫坐在车辕上赶车,有一句没一句地和车里的左景殊聊天。 左景殊嫌车里闷,车帘就一直开着。 “祁修豫,这里怎么这么多人啊?” “小景,我们已经到了四宝镇了。” “哦。” 过了一会儿她又大叫起来: “你说啥,到了四宝镇了?” “对呀。” 祁修豫回头看了她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么大反应。 “太好了,祁修豫你继续赶车,我进镇子买点药,滑冰的时候我好像着凉了。” “小景,那你快去吧,我靠边等你。” “不用不用,你继续走吧,不能为了这么点小事浪费时间,你也知道我很快就能追上你的。” 左景殊很快下了车,向镇子里走去。 看着左景殊的背影,祁修豫:小景刚刚好像穿的不是这套衣服吧? 左景殊换了一件很普通的衣服,而且还抹花了脸,使她看起来就像个很普通的半大小子一样。 其实左景殊根本不是要买药,她是想要去一趟王扒皮家。 不过也得做做样子,左景殊先找到了医馆,买了点伤寒药收进空间。她随意找了几个小乞丐,给了他们几个饼子,向他们打听王扒皮家的情况。 小乞丐们有饼子吃了,就把他们知道的关于王扒皮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左景殊听得咬牙切齿。 这个王扒皮简直比周扒皮还黑。 哼哼,那可就对不起了。 王扒皮的家在镇子的边上,是一个占地很宽广的宅子。像很多有钱人家一样,宅子的院墙特别高,这正是左景殊所希望的。 左景殊看了看四周,没人,她一纵身就跳了进去。 过了好一会儿,左景殊又从原地跳了出来,一脸满足的笑容,看样子收获颇丰。 左景殊出了四宝镇,很快就追上了马车。 左景殊把伤寒药给祁修豫看,然后她就钻进了马车。她感觉头昏脑胀的, 在昏睡过去之前,她心里想着,我不会真的得了感冒吧? 左景殊进了车厢就躺下了,祁修豫很贴心地放下车帘。 听车里很久没有声音,祁修豫拉开车帘看了看,发现左景殊歪在他的铺上睡着了。 这丫头应该是滑冰累到了。 “妈,我……” 祁修豫:妈?奶妈还是老妈子?她家应该没有这两种人吧?自己母亲不是应该叫娘的吗? 看来是真的累到了,这丫头已经开始说胡话了,祁修豫暗笑。 “父亲,你放心,我肯定……会很……幸福的。” 祁修豫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他把马车靠到一边,钻进马车。 犹豫了一下,他才伸手摸向左景殊额头,不好,这丫头发烧了,难怪她说胡话呢。 这可怎么办?对了,她刚刚买了伤寒药了。 “小景,小景,醒醒,别睡了。” 左景殊正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叫她,她就哼了一声。 “小景,你发烧了,我下去给你熬药,你别睡,一会儿喝了药再睡啊。” 左景殊迷迷糊糊地问: “谁发烧了?” “小景,你发烧了了,很烫。” 祁修豫一边说一边想,应该用什么东西给她熬药,铁锅肯定是不行。 “我发烧了?” 左景殊习惯性地把手伸进怀里,掏出几片退烧药放到嘴里: “水。” 车上有一个小水罐子,装着他们的饮用水。 祁修豫急忙倒了半碗水递给左景殊,左景殊几口喝下去倒头继续睡。 祁修豫放下水杯,愣在那里。 刚刚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小景吃下了白色的东西,那个难道是药? 祁修豫又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左景殊睡得很安稳,他稍稍放下心来,继续赶路。 后来他又钻进车里探视一回,摸着左景殊的额头已经没有那么烫了,他彻底放心了。 太阳下山了,祁修豫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停下了马车。 他先拿出草料喂狂飙,小景不醒,他也唤不来烈焰,一会儿看看情况,如果需要赶路的话,还得让狂飙继续拉车。 他学着左景殊的样子,弄了三块大石头垒了一个简易灶,拿出小铁锅烧了半锅热水。 他用热水烫了烫左景殊的毛巾,给左景殊擦脸。 左景殊慢慢清醒过来。 “呀,天黑了?” “是啊,你继续躺着吧,今晚我来做饭。” 左景殊坐了起来,感觉头还稍微有些沉。 “没事,我好多了,我来做饭吧。” 祁修豫说道:“你的药效果挺好,你再吃点。” 左景殊又要伸手入怀,猛地想起了什么,看着祁修豫。 祁修豫拿着左景殊的毛巾钻出马车。 左景殊:…… 他刚刚应该是看到我从怀里掏药出来。 左景殊又掏出一片退烧药,一片感冒药喝了下去,然后下了马车。 左景殊去别处转了一圈,烈焰跟着回来了。 晚饭左景殊没啥胃口,只吃了几口。饭后烈焰拉车继续赶路。 左景殊回到自己的铺位上很快睡着了,祁修豫却睡不着,他怕再遇到岔路。 哪里想到,下午滑冰他也很疲惫,主要是一直担心这担心那的,搞得心累。他也很快睡着了。 “咴儿咴儿!” 烈焰示警,左景殊和祁修豫立即爬了起来。 二人下了马车,来人有十四五个,打着火把,把左景殊祁修豫和马车围在中间。 左景殊看向旁边的林子,知道这些人应该是在这里等着他们路过。 左景殊和祁修豫并肩站着,这时一个矮小的汉子上前几步: “识相的,把车和马留下,你们滚蛋。如果让我们动手,恐怕没你们的好果子吃。” 左景殊和祁修豫都没有说话。 矮汉子指着左景殊说道: “你小子现在没事人一样,我可是亲眼看到你从王员外家的高墙里跳出来,如果你不想坐大牢,我劝你还是丢下马车和马,趁我们心情还不错,快点逃命去吧。” 听到他的话,左景殊心里就是一惊,不过,她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自己大意了,被人跟踪了居然不知道,还让人堵在这里。 左景殊冷冷的目光看过去: “本少一下午根本就没离开马车,你在哪里见到本少跳什么高墙了?你见鬼了吧。” “哎呀臭小子,老子还没到老眼晕花的地步。你从高墙跳出来,一直向这里跑,别说,你特么跑得还挺快。老子一直跟在你身后,亲眼看到你进了马车。 我就找兄弟等在这树林里,准备接收你的马车和马。 实话和你说,我已经告诉我的一个兄弟了,他现在就在四宝镇。 如果再过两个时辰我们还没有赶着马车回去,就叫他去王员外家报信,如果他家丢了什么值钱的东西那肯定就是你做的。” 左景殊从王家出来的时候,王家人可能就发现家里的东西丢了,因为她从王家拿走的东西太多了。 当时她想,他们发现又能怎么样,等他们想找小偷的时候,他们的马车恐怕已经离开四宝镇百八十里了。 她因为感冒了,马车晚上休息的时间就长了些,现在被人堵在这里不可怕,这些人也不难解决。 主要是这小矮子说的话,如果王家来了人,让他们交出贼人交出东西,再惊动了官府,那就很麻烦。 祁修豫想的是,下午小景去了四宝镇,不管这矮个子男人说的是真是假,这个王家如果真的丢了东西,把小景卷进来就麻烦了,先不说她本人如何,她哥哥弟弟还要科举呢,这有个做贼的姐姐妹妹,恐怕他们的书也读到头了。 他绝对不能让左景殊背这个锅。 “小景,你回到马车上去,这些人我来对付。” “不用,咱们并肩作战。” 左景殊说着,递给祁修豫一个口袋,祁修豫打开一看,里边是一袋子拳头大小的土豆。 他不解地看着左景殊,左景殊轻声说道: “这是武器。” 祁修豫很快明白了左景殊的意思,“好,你左我右,打倒再说。” 意思就是不能弄出人命。 左景殊明白,大叫一声: “打!” 只见一个个的土豆从两人手中飞出去,精准地打在那帮人身上。 “啊!” “啊!” “啊!” 惨叫声接连响起,包围左景殊他们的人都倒下了。 祁修豫把左景殊扶上车: “小景,你上车,让烈焰继续赶路,前边很远都没有岔路,你安心睡吧。这里交给我。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左景殊想了想,交给他也好,她钻进车厢,上了自己的铺位,倒头就睡。 祁修豫把倒在地上的人,每人又补了一脚,保证他们两个时辰内都醒不过来。 然后把他们都踢到路边的低洼外,这样,即使官道上有人路过,只要不下官道,就没有人会发现这里躺着十几个人。 祁修豫到车后解下了狂飙,回来对烈焰说道: “走吧。” 本来祁修豫还准备拍烈焰一巴掌,怕它听不懂不动弹。没想到,烈焰抬蹄向前走了。 祁修豫把那个矮个汉子提在手里,飞身上马,向四宝镇去了。 到了四宝镇,他把昏迷的矮汉子放到一个背静处,然后找人打听王员外的家在哪里,没想到,这个王员外非常有名,一下子就打听到了。 那人告诉祁修豫:“你跟我走吧,咱们去看看热闹就好,千万别离得太近了,省得沾上麻烦。” 那人说完前头带路,祁修豫还听到那人小声嘀咕: “娘的王扒皮,你也有今天。” 很快来到一座大宅子前,只见大宅子大门敞开,里里外外灯火通明,院里院外很多的人,有官员,有百姓,还有衙役。 人虽然不少,但是却没有人敢大声吵闹,因为,四宝镇的最高长官镇长大人,此刻正坐在院子中央,听王家人诉说情况: “镇长大人,我们总算是把你盼回来了。我们家今天下午进了贼人,偷走了很多东西。” “恩,本官刚刚从府城回来,就被你等叫到这里。说吧,有什么冤屈,本官会给你们做主的。” 镇长心里乐开了花: “太好了,王世贵你个老小子,终于等到你求我的这一天,今天不扒你几层皮下来,本官就不叫钱进。” 王员外王世贵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道: “草民还请镇长大人做主。今天下午,草民家里,五间大仓库,四座大粮仓,还有各院的库房密室,房间内的暗格夹层等等等等,都被人搜刮一空,一点不剩。 请大人立即派人缉拿盗贼,把小人的东西追回来,小人定有重谢。” 听了王世贵的一番话,钱进愣住了: “你说啥?搜刮一空?” “是的镇长大人,小人并没有撒谎。” 钱进还是很了解王世贵的家底的,为了勒索王世贵,他曾经专门派人调查过王世贵。 王世贵守着这么大的家业,为人却相当抠,他又奸滑,钱进来这里做官三年,愣是没得到他多少好处。 “那本官问你,你家进了多少贼人啊?别的不说,你那四座大粮仓,就算来一个车队,恐怕一天都拉不完。你现在说被搜刮一空,难道来了军队不成?” “大人啊,小的并没有撒谎,就进来一个人,等这人走了以后,我们发现家里的东西就都没有了。” 钱进眯起眼睛,强忍着没有发火: “姓王的,你是不是把本官当傻子耍?一个人?就算他是个大力士,你随便他扛,他又能扛走多少粮食啊? 更别说还有什么库房密室暗格等。再说了,难道你家里这么多人,都是死人吗?就一个贼人你们也抓不住?” 王世贵心里苦啊,他也不相信这么多东西是一个人弄走的,可事实就是如此,他不得不相信。 因为今天上午,他刚刚去下边的村屯把最后一批租子收上来,亲手放进了粮仓。他还特意挨个都看了看,满满的四大仓粮食啊,这如果明年是个灾年,自己不就发了吗? 没想到,今天下午家里所有人都晕倒了,等清醒过来就发现,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没了,一点不剩啊。 “大人,如果你不相信,请你派人进去看看,卧房里你们也可以进去。” 钱进真的派了七八个人,组成两组,去王家各外查看。 在等查看结果这个工夫,院外的人开始议论起来: “王扒皮坏事做绝,肯定是老天都看不下去,派人来收了他家的东西。” “王世贵前几年为了买人家的地,生生逼死了三条人命。现在他变成穷光蛋,真是报应!” “他家收地租子,里边有一粒瘪粮都不行。灾害年头,佃农没粮食交租子,他就抢人家儿女,能卖的卖了,不能卖的就打发干活去,一天一顿稀的,没两个月,饿死十来个。造孽啊。” “镇边有户人家,儿子出去做工,苦熬了两年,攒了八两银子,准备给老父亲看病,被王世贵知道后,诬陷人家偷他家的银子,不但抢走了银子,还把儿子抓了去做牢,那个老父亲被活活气死了。” “行了,别说了,这样的事情三天三夜估计都说不完。查看的人回来了,你们闭嘴吧。” “大人,他们家真的很干净,别的不说,就是厨房里的厨具都没了。” 钱进一听,大叫道:“王世贵,是不是本官让你出钱修镇公署,你心疼钱,趁本官不在镇上的时候,你偷偷收拾了家当,准备搬家啊?” “大人,真的没有,没有!” 王世贵心疼的都要死掉了,他的钱啊,他攒了一辈子的钱啊,就这么没了。 钱进看王世贵不承认,叫衙役: “来人,把王世贵给我抓起来,他污辱本官且不说,为了贪图土地和粮食,他逼死那么多人命,今天,本官就为民做主,严惩王世贵这个杀人犯。” 上来两个衙役就把王世贵押走了。 王家的其他人吓得都跑进内院去了。 钱进想着,把王世贵押进大牢,不怕王家不出血。哼,这次不把本官喂饱了,本官就让你把牢底坐穿。 钱进带着衙役押着王世贵走了,王家院子里跑出来一个人把大门紧紧关上了。 外面的人看看没热闹可看了,都一哄散了。 祁修豫就看到一个细高个,迈着一双长腿向镇外跑去,这人就是矮汉子说的那个兄弟。 他一直在大门口徘徊,想进去和王世贵说几句话,可是镇长大人在,他不敢冒失。 现在王世贵要坐牢了,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就准备去找矮汉子讨主意。 祁修豫把他抓住,问出了实情,在他和矮汉子后背各拍了一掌,他骑马追马车去了。 从此,四宝镇上多了一高一矮两个傻子。 不是祁修豫心狠,今天王家的事情不管是不是左景殊做的,虽然他觉得,左景殊也做不了这么大的事情,他都不允许有不利于左景殊的流言传出来,所以这两个人必须灭口。 留他们一条命已经便宜他们了,居然还想抢他的马,不自量力。 追上了马车,把狂飙依旧拴在车后,祁修豫爬上车,躺在自己铺上,看着上铺的左景殊: 丫头,我是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哪怕是一丁点儿也不行。 睡梦中的左景殊,似乎知晓自己已经没事了,翻了个身又甜甜地睡了。 祁修豫笑了,他也很快睡着了。 “祁修豫,起来了,看我给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祁修豫还没睡醒,就被左景殊的大嗓门叫起来吃饭。 131 那个外邦人还给你什么了? 祁修豫揉着眼睛下了马车,四下看了看,原来马车停在一个山坡的大石坑里,很背风。 左景殊搬来一块大方石当桌子,上面摆满了早餐。 有热乎的玉米粥,白面馒头,卤菜,几个咸鸭蛋,还有一盘红红的东西,祁修豫没见过。 祁修豫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看着自己眼前的早餐,好像有几种不太认识。景殊介绍道: “这卤菜是我家铺子里做的,我拿了些。鸭蛋是我做的,这个红红的东西叫喇咕,虽然吃着费点事,可是味道真的不错。” 左景殊给祁修豫演示,这个喇咕应该怎么吃。 他们俩力气都不小,剥起这个来其实也不费什么力气。 吃了一口,祁修豫感觉真的是太鲜甜太好吃了,就着馒头吃,那叫一个香啊。 其实这是左景殊给祁修豫的奖励,感谢他昨晚替她撑腰,只是,她没有说出口而已。 喇咕左景殊只吃了两个,剩下的全被祁修豫给吃掉了。 左景殊又给祁修豫拿了个鸭蛋: “尝尝这个,蛋黄可是会冒油的,你小心别糟蹋了。” 祁修豫还真的没吃过这种做法的鸭蛋,这个蛋黄最好吃,香。 吃着卤菜鸭蛋,就着米粥,祁修豫感觉自己有些吃撑了。 收拾好东西以后,并没有马上赶路,二人在石坑周围溜达。 祁修豫给左景殊讲述了昨晚的事情,就是想叫她放心。当然,那一高一矮两个汉子的下场,他没有说。 左景殊在心里松了口气,嘴上却说道: “这还真的是‘恶人自有恶人磨。’这样的恶人哪里都有,百姓太苦了,吃苦受累,忍饥挨饿就算了,还要受欺负。 不说这些了,说点高兴的。祁修豫,这一路上还有大湖吗?” 祁修豫笑了:“怎么,还想滑冰啊?” “是啊,这次我会多穿点,省得再得风寒。” “很遗憾,这一路上都没有湖,京城边上倒是有一个。” 左景殊郑重地说道: “祁修豫,这冰鞋的事情就你知我知啊,不许和别人说。” “好。小景,我特别想知道,那个外邦人还给你什么了?” 左景殊开始显摆:“有天光锦,拉链,这个鞋子,还有一包茶叶,还有……忘了,等我想起来再告诉你。” 她是为以后要拿出来的东西打掩护。 “还有天光锦?” “对啊,不少呢,我送你一块做衣服吧,夏天穿。” 祁修豫随口说道:“我有。” 说完他就后悔了,怕左景殊追问他的身份。 左景殊并没有考虑那么多,祁修豫身份尊贵她早就心里有数了。 “祁修豫,来,我叫你见识一下什么是拉链。” 左景殊说着,进了车厢拿出一个“景殊”包包: “你看看,这个能拉开合上的东西,就叫拉链。我用这个做的包包,我这次拿了一些,准备在京城卖。 这个包包是我送给你母亲的,我得了她那么珍贵的首饰,这就是我的一点心意。” 祁修豫把包包拿在手里,认真看着。 做得真是精致漂亮啊。 石榴红的缎面上,绣的是“松鹤延年”和“花开富贵”。不用说,绣技虽然算不上是顶级的,也不差了。 包包右下角,一个圆圆的图案里,绣着“景殊”两个字。 左景殊解释道:“看到这里没,可以背身上,还可以把带子卸下来,提着包包。这个小圈圈,是包包的品牌。” 祁修豫笑了,他觉得母亲应该会很喜欢这个包包的。 “对了祁修豫,还有东西给你。” 左景殊又把那四棵山参拿出来: “你留着送礼吧,这可是奔雷帮我找的。” 祁修豫小心地收好包包和山参: “这礼物很珍贵,我也不客气地收下了。” 休息得差不多了,上车继续赶路。 132 目前守寡中,这总行了吧? 左景殊和祁修豫一起坐在车辕上,边看景儿边聊天。 虽然现在是冬天,没有花草可看,但这一大早的,旭日初升,霞光万丈,远山近郭也有一种辽阔沧桑的美。多多积累,也是画画的素材。 “祁修豫,你们京城的大家小姐,平时都做些什么啊?” “也就琴棋书画,女红,再参加个聚会什么的。” 虽然祁修豫和姐妹们不熟,他也知道些。 “真好,不用干活有人养着,一天天的风花雪月。如果是乡下丫头,饭都吃不饱,哪有那些闲情逸致。” “你也不用羡慕她们,享受了家族的富贵,就要为家族分忧的。” 左景殊点头:“没错,家里养着你,用到你的时候你就得冲上去。比如嫁给不喜欢的人,比如送给权贵做小。 所以说啊,这女人还得自己会赚钱,这样离了谁自己都能活得很好,那就不会被别人摆布了。” 祁修豫笑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啊,这么能干,会种地能赚钱。很多女人都是那么走过来的。” “那是不是也有人不服从家里的安排,选择反抗啊?” “家里的安排肯定有家里的道理,反抗的也有,但不多,反抗了成功的也不多。女人嘛,就应该做女人的事,在家听家里的,出嫁听男人的。” 这话左景殊超级不爱听: “如果女人嫁的是个混蛋,她也得听男人的?” 祁修豫感觉很奇怪: “这有什么不对吗?不听自己男人的,难道听别的男人的?” “我如果嫁了个这样的老公,我就打他一顿,然后带着嫁妆和离。” 祁修豫摇头:“恩,你是痛快了,你们家族的女孩恐怕没人敢娶了。” “这……” 左景殊沉默了,确实有这个可能啊。男尊女卑的时代,试问谁家愿意娶一个动不动就和离的媳妇。 “这个时代当个女人太难了。我决定,以后不嫁了。” “你可以不嫁,就算你哥哥们愿意养着你,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你,你的侄女们也会因为你不好嫁。” 左景殊怒了,大叫道: “我就说我有病,治不好,嫁了人怕连累人家,还不行吗?” 祁修豫看着左景殊跟个炸了毛的猫咪一样,感觉很好笑: “行是行,可你得面对更多的责难,你要经常回答那些三姑六婆的问题,而那些问题也是五花八门,你肯定不想听。” “这么说,我是活不起了呀。那干脆直接宣布我暴毙好了,要不,我出家当尼姑行了吧?” “行,人家会说你做了有伤风化的事情,被家里处置了,抛弃了。” 左景殊怒不可遏:“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看我就出门几年,回来就说嫁了人,不久丈夫就死了,目前守寡中,这总行了吧?” “恩,不过你年纪轻轻死了男人,是个克夫命。” 要说祁修豫没成亲,怎么会知道这些闲言碎语? 他有个庶出的姐姐,嫁的男人就是左景殊口中的“混蛋”,他姐姐过得不好,就回来找他母亲-她的嫡母讨主意。 他们刚刚说的那些,他姐姐都经历过了。现在,他姐姐还在家庙里,过着清苦的生活。而她的男人,左拥右抱,不知道多快活。 “克夫命?”左景殊一听,乐了: “好,这个好。克夫最好了,那就不用嫁人了,一个人多逍遥自在啊。” 左景殊坐在那里摇头晃脑的,乐不可支。 “祁修豫,我算看明白了。这女人嫁了人,夫妻和睦还好,如果男人是个好色的,妾室一帮通房一堆,这正妻不但要操持家务,孝顺公婆,还要管着男人的这些个小婆,以及她们的子女。 活干多了自然老得就快,好色的男人更加不喜欢了,这小婆纳的就更多了。正妻如果能多活几年还好,虽然男人不疼爱了,好歹自己还是儿女的靠山。 如果操劳累死了或被气死了病死了,男人肯定会再娶的。后妻会对前妻的儿女好嘛,做梦吧。 所以说,这女人嫁人图个啥?给男人生孩子,帮他伺候父母,帮他管着家,还要管着他其他的女人和孩子,哪一样做不好都要惹人非议。 不客气地说,还不如家里的丫头呢,丫头干活还可以歇着,还有工钱呢,还不用提供床上服务,不高兴了还可以摞挑子不干。 你说,这女人嫁人是不是犯贱?不嫁人大不了听些闲话,嫁了人被气死更冤。” 这一席话听得祁修豫目瞪口呆,可细想想,确实像左景殊说得那样,这个时代的女人,大多数就是这样过的。 “祁修豫,本姑娘绝对不会想不开去嫁人,给男人当牛做马还不落好。我要赚多多的钱,等哥哥们中进士当了官以后,我就宣布我成寡妇了,然后悄然离开,换个地方潇洒生活。” 祁修豫心里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他不能说左景殊打算得不对,女人嫁了人真的就像她说的那样,很多还不如那样呢。 可听她说不嫁人了,要以寡妇的身份生活,他又有些心疼: “小景,也不是所有男人都是混蛋的。” “行,就算他们不混蛋,对正妻好些,顶多也就是能在正妻的房中多住几宿,别的还不是一样嘛。 如果他对正妻太好,我估计家里的老人,尤其是老太太,恐怕就会不乐意了,就会横加干涉。 我一个人潇潇洒洒想干吗就干吗,凭什么要嫁人被一大帮人管着,不嫁人又不犯法。” 祁修豫竟然无言以对。 左景殊的话,让他想到了自己的兄长。他兄长有个宠妾,既然得宠不免就多去了几趟,母亲就不乐意了,偶尔还会念叨兄长几句,兄长只得收敛些。 “也许你命好,会遇到一个真心对你的男人呢?” 左景殊狠狠地摇着头: “不可能,这个时代的男人,三妻四妾都嫌不够用,哪里会专情? 也不是没有,恐怕几万几十万男人里也挑不出一个吧。这么小的几率,我*干吗要去赌?又不是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 “如果你命好,真的遇到一个呢?” “谁知道呢,到时候再说吧,没准我就嫁了,也可能我把他拐跑了,我们脱离俗世,一起浪迹天涯海角,过自己的小日子也说不定。” 祁修豫看着远方,那样的日子,他怎么感觉也挺好呢。 “停车,停车,快停车!” 左景殊喊叫着,一把夺过缰绳,猛地一拽,狂飙停下了。 祁修豫一看,马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了官道,停在一个大坑边上,狂飙如果再向前迈一步,连马带车就掉进深坑了,那后果…… 祁修豫觉得脑后直冒凉风。 他急忙跳下车来,慢慢让狂飙退后,再拨转马头上了官道,继续行走。 左景殊不客气地说道: “祁修豫,你想什么呢,是不是刚刚那些话,让你想到娶媳妇的事儿,想入迷了?” 祁修豫偷偷撇了左景殊一眼,真让她猜对了。 “你将来娶了媳妇,不管你是不是喜欢她,都对她好点,这个时代的女人不容易,嫁了人就更不容易了。” 其实,前世的女人也不容易啊。 祁修豫看了左景殊一眼: 小景,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中午,因为没有风,冬日的娇阳也暖暖的,左景殊就在路边找了个宽敞干净的地方做饭。 垒好了灶,左景殊就蹲在地上烧火。 因为这次是祁修豫捡的柴火,不太干,总是冒着浓浓的烟,左景殊就一直蹲着不停地吹,好半天才把水烧开。 祁修豫看到左景殊已经蹲了半天了,就过来问她: “小景,还要烧多久啊?要不,我来烧吧。” “不用,已经烧好了。” 左景殊说着就要站起来,可是,因为蹲的时间太长,双脚已经麻木了,她“哎哟”一声差点坐到地上,祁修豫一把位住她,顺势把她揽在怀里: “小景,你是脚麻了吧?来,你搂着我的脖子,双脚离地,慢慢活动活动,等一会儿就好了。” 左景殊也没客气,整个人挂在祁修豫身上,因为祁修豫比左景殊高好多。 前世,左景殊没谈过恋爱,不知道所谓的心动是个什么感觉。现在,被祁修豫揽在怀里,她突然感觉心跳加速,想逃离又舍不得。 祁修豫慢慢地走来走去,让左景殊晃动她的脚。 走了两圈儿,左景殊感觉不那么麻了,就要下来,可祁修豫不放手。 左景殊盯着祁修豫的脸,端详半天: “真好看。” 说完,她鬼使神差地,张嘴就在祁修豫的唇上轻轻咬了一口。 祁修豫搂过左景殊的头就咬了回去,可能有些没控制好力道,把左景殊咬疼了,左景殊“嘶”了一声。 “怎么了,是不是咬疼了?我看看。” 祁修豫放下左景殊就来看她的嘴唇,左景殊趁机跑开: “吃饭吧。” 吃饭的时候,祁修豫看着左景殊有些红肿的唇,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有些红。 左景殊用手背揉了揉嘴,假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看你干的好事。” “恩,是好事儿,以后有机会我还会干的。” “美的你。快吃你的饭吧。” 从这一刻起,二人的感觉好像发生了什么变化,想凑到一块儿,又怕在一起,很陌生,也很微妙,心里,却是甜甜的。 祁修豫双手捧着左景殊的小脸: “小景,相信我,我不会成为你说的那种混蛋男人的。” “祁修豫,我是不会被困在高门大户的后宅,做什么贤妻良母的。” “你不用改变自己,做你喜欢的事情就好。如果我不能护着你,我宁可放你走。” 左景殊抱住祁修豫的腰,把脸埋进他的胸膛: “祁修豫,我给不了你任何承诺,如果我的臭脾气上来了,我也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儿。我受不了拘束,更受不了委屈。” 祁修豫轻轻拍着左景殊的后背: “你不会受拘束,更不会受委屈的,相信我。” “祁修豫,我们顺其自然好不好?我们都不要承诺什么,就这样走下去,看看我们最后会走到什么地步。 现在这里就我们俩,天老大我们老二,想干吗就可以干吗。 等你进了京,等我回到我的家,我们都会遇到些身不由己的事情,如果经历过这些,我们还能互相吸引,不改初衷……” 祁修豫接着说:“那我就跟着你,浪迹天涯。” “好。” 左景殊从祁修豫怀里抬起头,擦了把不知何时流出来的眼泪,笑了。 她转过身,望着远处的群山,双手做喇叭状放在嘴边: “我们一起--浪迹天涯!” 祁修豫站到她身边,学着她的样子大喊: “祁修豫跟着左景殊--浪迹天涯!” 喊完,二人对视,一齐笑了。 左景殊对自己说,不管结果如何,自己就放纵一回,谈一场恋爱。哪怕最后自己遍体鳞伤,好歹本小姐也是谈过恋爱的人了。 收拾停当,二人坐车辕上,狂飙不紧不慢地走着。 祁修豫向左景殊讲了自己的身世。 他-祁修豫,今年十七岁,是皇上祁修致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被封为嘉亲王,京城建有嘉亲王府。 他的父亲先太子,共有九子,只有皇上和他两个嫡子,皇上是长子,他是幺儿。 看着左景殊平静的样子,祁修豫问道: “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有什么好惊讶的,骆居庸是鲁王世子,却是你的跟班,你的身份你就是不说,我也能猜到几分。” “原来如此。小景,你今年多大了?” “我十五了。因为名字里有个特殊的‘殊’字,家里人和村里人都叫我‘特特’。” 左景殊就把家里的情况,主要是家庭成员的情况,介绍给祁修豫听。 祁修豫:原来这丫头已经十五了,他还以为她只有十三四呢。 “到了京城,你住哪里?要不,你到我的王府住吧?” “打住。我有地方住,京城我有房子。就是没地方住,我也不会去你的王府,我可不想成为大家关注的人物。 嘉亲王外出回来,带着个姑娘,住进了他的亲王府。啧啧啧,我什么也不用干了,每天就应付那些打探情况的人吧。” “是我想岔了,把你的住处告诉我,有时间我就看你去。” “我的住处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不能去,我买了十来个小丫头,跟着两个绣娘学针线,你去了不方便。” “你说啥?你在京城买了十来个人,你回来了,她们留了下来?” “是啊。” “你能保证你回去的时候,她们还在吗?” “这个……” 左景殊还真的不能保证,毕竟她离开京城也几个月了。 “跑就跑了吧,算我认人不清。她们总不会把我的房子也拿走了。房契在我这里。” “小景,到了京城,我跟着你看看去。” “好。不过,要悄悄的。为了你和我的安全,我们不要在你我的住处相见。” “还是你想得周到。我在京城还有一个私宅,就我的几个心腹知道,如果你要找我,就到那里去,如果我不在,你可以留下书信。” “好的。” …… 几天后的一个黄昏,终于到了京城。 左景殊又是小子装扮,祁修豫坐在马车里,左景殊赶着马车,来到自家宅子的后门。 “砰砰--砰。” “砰砰--砰!” 这是左景殊和锦六锦七约定的开门暗号。 左景殊距离宅子很远的时候,就看到小厨房的烟囱在冒烟,家里应该有人。 后院的一个房间里,锦六和锦七正在研究花样子,锦七忽然说道: “我怎么听着有人敲门呢?哎呀,是小姐回来了。” 锦七说完就往外跑。 锦六紧跟在后边,“你慢点,别摔了。一会儿先问清楚,别放了生人进来。” “我知道了。” 锦七来到后门,轻声问道: “是小姐吗?” 左景殊笑了,还好,她们应该都在。 “是我,锦七,开门吧。” “锦六,是小姐,小姐回来了!” 锦七一边说着,一这麻利地打开门锁,拉开后门。 “小姐,你可回来了。” 左景殊把马车赶了进来,对锦七说道: “别闹别闹,马车里还有人呢。你快去把大门二门的钥匙拿给我,你们做饭去吧,我可是早就饿了。” 锦七拿钥匙去了,锦六叫道: “我再去多做几个菜。” 锦七跑出来,左景殊接过钥匙: “马车你们先不用管,你忙你的去,我带朋友到我的住处看看。” “好的小姐。” 左景殊带着祁修豫,打开宅子的大门和二门,把祁修豫领到自己居住的正院: “看到没,我住在西厢房。” 祁修豫大体看了下: “房子不错,看到你有地方住我也放心了。一会儿我就骑马回去,我的私宅离这里也不算太远。我通常会住在私宅或宫里,很少住在王府。” 左景殊点头表示记住了。 祁修豫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 “你拿着,如果不够用再来找我。” “祁修豫,这个真的不用,我不缺钱。” “拿着,就当我存在你这里的。还有这个……” 祁修豫又掏出一块玉佩,放到左景殊手里: “如果有人欺负你,就狠狠打回去,只要不把人打死,不,就算你把人打死了,我也会给你兜着。” 祁修豫知道左景殊不是没分寸的人,不会轻易动手的。 “这个玉佩,那些有权势的人都认识。如果找不到我,拿出它来,他们就算再强势,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左景殊把玉佩紧紧握在手里: “我都记下了,祁修豫,谢谢你。” 有人护着的感觉真好。 二人又回到后院,把狂飙牵出来,祁修豫又看了看左景殊,打马离开了。 左景殊感觉脸上凉凉的,一摸,原来自己流泪了。 133 小姐,有件事儿我要告诉你。 一直到看不见祁修豫的身影了,左景殊才进了院子。 吃饭的时候,分两桌吃的。 左景殊假装从马车里拿出卤味儿和喇咕,一个桌子上了一大盘,还教她们怎么吃喇咕。 锦六锦七特别高兴,小姐回来了,她们有了主心骨了。 二人一边吃饭,一边向左景殊讲了她们的情况: “小姐,你走后,因为家里什么也不缺,我们都没有出去过。” “小姐,这些孩子学得很快,照这个速度,三年,只要三年,她们就能成为合格的绣娘了。” “小姐,我们两个这段日子绣了好多绣品出来,吃完饭你看看去。” 左景殊看着锦六和锦七,还有那些小姑娘们的一张张笑脸,她准备给她们一些奖励: “你们辛苦了,你们都表现得很好。我给你们带来些好吃的,都在车上,一会儿跟我去车上拿。” 吃完饭,左景殊先上了马车,从空间里拿出一些苹果,几只野鸡和野兔,还有一些蘑菇和野果。 锦六叫锦七带着女孩儿们,把野鸡野兔和蘑菇送到厨房,把苹果和野果拿到她们的房间,给女孩儿们分分。 她则拉着左景殊来到她的房间: “小姐,有件事儿我要告诉你。” 锦六探头看了看,锦七没有回来,她就拴上了门: “小姐,你走后不久,我就发现咱们家附近经常有人走动。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有人盯上了咱们呢,我就格外小心。 后来我瞧明白了,那些人不是盯着咱们的,而是盯着咱们邻居的。” 左景殊问锦六:“你们不是没出去过吗?你是怎么知道外面有人盯着咱们邻居的?” “小姐,你走后,我虽然不害怕但总是有些担心,就怕出了什么漏子对不起小姐你的信任。 我在库房里看到了梯子,我就悄悄把梯子搬到东西两边的院墙根底下,藏起来,一早一晚或孩子们不在院子的时候,我就偷偷把梯子拿出来,看看左右有没有坏人。 不让孩子们看到,我是怕她们害怕,连锦七我都瞒着呢。 前几天没什么事情,第五天,我发现经常有人进出咱们西边邻居家。前几天没发现,是因为时间不对。那些人通常都是晚上很晚的时候才去的。 有一次快半夜了,我起来上茅房,想到梯子还没收起来,可别天亮了叫孩子们看到。 我收梯子的时候,上去看了看,才发现这个秘密的。 开始的时候,去的人不多,我也不是总盯着,可能有些人去了我不知道。 后来,人是越来越多,最近大半个月,白天也有人去。 就在前几天,我又发现有人总想敲咱们的门进来,可能他们以为,咱们和西边的邻居是一路的。 为了不让孩子们知道这事儿,每天我早早地就叫她们睡觉了,而且门窗都关得极严,外边的动静屋子里基本上听不到。 我更怕外面的人知道,咱们这里住了一屋子的女孩子。” 左景殊越听眉头皱得就越紧。 一般情况下,买房子都会看看四周的情况,她当时听说这是个官员的府邸,周围环境应该错不了。 可听了锦六的话,她怎么感觉这邻居…… 也许这邻居也是刚刚搬来的呢? 锦六目不转睛地看着左景殊,她怕左景殊是个女孩子听不明白她的意思,就问道: “小姐,你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134 丫头啊,这是个什么物件啊 左景殊咬牙点头,他娘的,本姑娘这里培养绣娘呢,一屋子的小姑娘,邻居竟然在做卖肉生意。 也难怪锦六担心,如果经常去隔壁的人知道她们这边的情况,很有可能会误会,这要传扬出去,别说这些小姑娘的名声受损,自己和这样的事情沾了边,以后还怎么在京城立足,还怎么开铺子做生意? 左景殊想了想:“锦六,你做得很好,非常好。外面的事情交给我,你照顾好家里就行。” 如果不是锦六小心谨慎,恐怕现在这个宅子已经被那些好色的“客人”盯上,早就“名声”在外了。 看到左景殊沉着冷静,锦六很欣慰: “小姐,家里你就放心吧。” “锦六,一会儿你和锦七就带着孩子们洗洗睡吧,我出去一趟。” 她要去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万一人家不是做那个生意的呢?不放过坏人,咱也不能冤枉好人啊。 “我知道了小姐。” 左景殊这个宅子所在的街道叫万通街,周围都是些二进三进的宅子,住户也多是些中下层的官员。 左景殊的这个西邻,房子是二进的,挺利整的一个宅子。 左景殊猫在院墙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盯着灯火忽明忽暗的屋子。就这一会儿的工夫,已经进去三个人了,陆陆续续的还有人来。 这时,墙外传来说话声: “老子不就赢了你们几两银子嘛,至于要这么坑老子吗?你们也不看看这地界儿,这房子,是老子能请得起的地方吗? 想要快活,哪里不能去。去那个什么一条街的,随便进个门儿,几百钱让你干一宿。” “你可拉倒吧,那里能和这里比吗?几百钱的待遇能和几十两的待遇一样吗? 我可是听说,这里不但人美,而且‘活儿’好,还不太贵。” “娘的,就是再便宜,老子这些银子也不够吧?” “去试试呗。” “我说你是不是傻,咱们如果进去了,肯定连花娘的边儿都摸不到,就得让人家赶出来,这点银子,付茶水钱不知道够不够呢。” “这么贵吗?” “你以为呢,知道什么叫‘一分价钱一分货’不?” 左景殊不想再听下去,她刚想悄悄溜走,就听到他们提到了自己家。 “你们说,东边这家会不会也是做这个的?” “不能吧?都说开门做生意,从这经过几次,还没看到那后门打开过。” “有一次,我听到院子里有很多女孩子嬉笑打闹的声音,我敢肯定不是官员家的女眷。” “也许是下人呢?” “后来听一个年轻的女人训斥她们:‘就知道玩儿,还不回去好好学活儿,学好了那可是你们养活自己的本事。’ 过后我又在那门口经过几次,还是没看到后门打开过,不知道里边什么情况。我现在敢肯定的是,那家住的不是当官的,当官的总要上朝吧。” “算了,别惦记这些了,咱们还是去别处快活吧,这家如果真是干那行的,咱们早晚会知道,攒足了钱再去光顾。” “走吧走吧。” 一群人闹闹哄哄地走了。 左景殊现在十分能理解,为什么古代的女人被各种束缚,看看,就是在自己家院子玩耍,也会被人惦记上。 如果不是锦六谨慎,她们平时又不出门,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呢。 左景殊在想,要怎么解决这个邻居,肯定是不会让他们再做下去。 她自己出手吧,事情难免不会闹开,这样的事情是发酵最快的,用不了多久,恐怕整个京城都知道了,就算自己不露面,这里也不能再住了。 偷偷处理了他们,倒是能办到,可是不现实,这么多人突然失踪,官方肯定要介入的。 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还是求援吧。 左景殊写了张字条: “至宝斋见,急!”下边是q版奔雷的虎脸。 左景殊找到祁修豫说的那个私宅,捡了根小树棍儿削尖,把字条儿穿树棍儿上,她轻轻跳上墙头,一甩手把树棍钉在窗子上,她就离开了。 她不知道现在这宅子里有没有人,祁修豫要多久才会看到这张纸条,反正她会经常去至宝斋看看的。 她翻墙回到家,锦六锦七她们已经睡了,整个院子鸦雀无声。 她悄悄回到正院,进了西厢房自己的屋子。 炕已经烧过了,屋子里边很暖和,锦六办事还是那么细心。 左景殊拴好房门,进了空间。 她要整理一下空间的财物,看看现在手中有多少钱。有时间到牙行看看,有合适的房子,她还要买,将来自己要做生意,怎么能没房子呢。 前世父亲给的那些黄金,还有那批箱子里的金银珠宝,她是不会动的,前者是念想儿,后者如果有合适的机会,她准备捐出去。 她空间里的银票,买了京城的两处宅子,又买了铺子里的粮食和那批绸缎,还剩下十二万两。 那一大堆比较值钱的金银珠宝,是仲术的谢礼。 她这次重点要清理的,就是在孙盛家和王扒皮家收的东西。 这两家,她收了九个大粮仓的粮食,让她很高兴。手里有粮,心里不慌啊。 还有银票共计二百九十多万两,金锭银块若干,以及大量的金银首饰和金银器皿。 另外,在两家仓库中收的东西也好大一堆。 还有一些卧房中收的衣服被褥等床上用品。 再就是祁修豫刚刚给的十万两。 现在,银票她就有三百一十多万两。 这个银票还好说,直接用来消费就行。 左景殊看着那一堆堆的东西发蒙,虽然她空间里地方有的是,可这玩意如果不能给她带来收益,要它何用啊? 要不,卖了?开个铺子专门卖二手货?省得在空间里看着闹心。 这个办法可行!自己真的是太聪明了,左景殊自恋地想着。 空间里的山货和野物,还有她酿的酒,左景殊现在除了自己吃点,送礼,剩下的都留着准备以后开特色酒楼。 出了空间,左景殊躺进热乎的被窝,很快睡着了。 一大早起来,左景殊把马车里的包包和编织品都收进空间,其他的东西叫锦六收起来放好,她回家的时候再带上,那是路上要用的。 然后她把马车拽进车棚,回自己房间换上一套华丽的衣服。 吃过早饭,左景殊单独留下锦六: “知道咱们家为什么被人盯上了吗?” 锦六摇头。 左景殊就把昨晚听到的话,简要地和锦六说了一遍。 锦六想了想:“我们平时对孩子要求很严,她们学习很刻苦,基本上没有什么玩耍的时间。 你说的那次,应该是有个孩子过生日,我放了她们半天假,让她们玩半天。这里的孩子能记住自己生日的没几个。” 左景殊点头,“你做的没错,只是要吸取这次的教训,以后可以让孩子们在屋子里玩儿。如果不是你们平时不出门,你们被这些人纠缠上,那后果……” 锦六想想也感到后怕。 “你忙你们的去,不用管我。也不用留门,该上锁的门必须锁好,我回来直接翻墙。” 左景殊没有理会锦六吃惊的样子,她从小厨房的西墙翻了出去。 她背着个大布袋,里边是“景殊”包包。 来到至宝斋,一大早的,没有客人,只有掌柜的站在柜台里打算盘。 “掌柜的。” 掌柜的抬头一看:“哎呀,是左小……左少爷来了。” 看到左景殊的打扮,他把到嘴边的“左小姐”换成“左少爷”了。 “董爷爷不在吗?我可是给他带了礼物来呢。” “哎哟,难怪我今天一早起来就听到喜鹊叫呢,原来是有好事啊,这一大早的就有礼物收。” 董琢秋笑呵呵地走了进来。 “董爷爷好。” 左景殊说着,从大布袋里拿出一个布袋,比她前世的化肥袋子大一些。 她把袋子递给董琢秋: “爷爷,这里是一只小鹿,一只野兔一只野鸡,还有一些松伞蘑。另外还有二斤我自己酿的酒。” 董琢秋一听眉开眼笑: “哎呀,这可都是好东西啊,谢谢你啦丫头。” 左景殊又掏出一斤装的酒坛子: “这个给掌柜的,别怕没有下酒菜,让董爷爷请你吃。” 掌柜的也叫了一声:“还有我的呢?” “有的有的。我和你们说,这可是好酒。” 掌柜的一听,马上把小酒坛小心地放到柜台下边去。他决定,去东家那里吃饭的时候,自己假装忘记带酒了,喝东家的酒。 掌柜的特别喜欢喝酒。 董琢秋看到左景殊手中还有个大袋子,就问她: “这里装的啥东西啊?” “董爷爷,这是我自己作坊做出来的东西,因为我现在没有自己的铺子,我想先放在你这里代卖,你看行不行?卖一个你们抽五两银子。” “五两?” 董琢秋现在很好奇,这丫头到底要卖什么东西,居然一个就抽五两。 左景殊拿出两个小布袋,分别递给了董琢秋和掌柜的。 包包都是单独用小棉布袋装的,布袋也做得很精致,既然走精品路线,这外包装肯定是要讲究点的。 董琢秋和掌柜的拿出包包来,立即大加赞赏。好看,漂亮,精致,有档次。 二人看来看去,又晃了晃,感觉没什么份量,这里边应该是空的。他们还重点看了拉链的拉扣,看半天没看出来这有什么用。 董琢秋就问道:“丫头啊,这是个什么物件啊,做得这么漂亮,又这么轻巧,难道是给小孩子玩的?” 左景殊捂嘴笑了:“爷爷,这是个包包啊。” “包儿?” 二人又看了看包包,因为拉链是拉上的,他们觉得,既然叫“包儿”,那应该是用来装东西的对吧,可这圆鼓鼓的一个小东西,哪里能装东西啊? 左景殊接过包包,“爷爷,你看这里,这样,向这边拉……” 董琢秋一看,“哎呀,原来这是个机关啊。” 左景殊猛一听,感觉这叫法新鲜啊。可细一想,也不算错啊。 掌柜的一看,立即把手中包包的拉链拉开,“我也拉开了,哈哈。” 二人看到有拉链的地方,就马上给拉开,再给拉上,就像刚刚得了新玩具的小孩子一样。 把所有的拉链都拉开拉上以后,董琢秋看着左景殊: “丫头啊,你这东西与众不同,应该能卖个好价钱的。” “爷爷,你说一个包包一百两怎么样?” “不算贵,值这个价。再说,这上面还镶了珠子呢。哈哈,这就是我卖给你的珠子吧?镶得真结实。 呀,这还有标记呢,‘景殊’,不错不错。” 看够了,董琢秋把包包重新装进布袋里: “这个包包装上这东西,可方便安全多了。这有带子,提着背着也省事儿。丫头,这个东西你在哪里弄的啊?我都没见过呢。” 左景殊就把拉链的“来历”说了一遍。 “难怪啊,原来是从土土亚来的。” “爷爷,那个外邦人是这么说的,也可能不是真话呢。” “不管是不是真话,总之是外邦来的,这是没错了。” 左景殊也点头:“恩,恩。” “土土亚,土土亚?丫头,既然那外邦人说他是土土亚人,那他有没有送你点什么布料啊?” 董琢秋说到这里,很着急地问左景殊。 “董爷爷,你说天光锦啊?” “对啊对啊,你有……吗?” “他倒是给了我一点。” “丫头,爷爷和你商量一下,能不能卖给爷爷点儿?用这里的东西和你换也行。” 看董琢秋的表现,左景殊知道,董琢秋弄这个天光锦,应该是想给他很重要的人。 “爷爷,你要什么颜色的?” “啊,你有几块啊?如果有红色的就最好了,没有的话,什么颜色的都行。” 董琢秋夫妻恩爱,就是他的妻子近几年特别怕热,一到夏天就特别熬煎,要死要活的难过,今年夏天几乎没熬过去。 他知道皇宫里有土土亚国进贡的天光锦,他托了好几个熟人给问了,得到的答复是,宫里的主子们都不够分呢,怎么会给外人。 左景殊想了想,按理说,应该给董琢秋一块能做件里衣的,可这东西太贵重,如果随便什么人都能穿上天光锦的衣服,那宫里穿天光锦的主子们,是不是就没有优越感了? 他们如果知道东西是从她这里流出去的,会不会找自己的麻烦?在人家眼里,自己连个麻烦都算不上,他们只要稍稍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就有大把的人替他们出手。 为了保护自己,就给一小块吧,能做个马甲就行。 “董爷爷,我这倒是有块红的,大约能做件里衣,只是,恐怕没有袖子。” 董琢秋一听,这么大一块啊。要知道,他求爷爷告奶奶的,可是连个布丝都没弄回来呢。 “行,行,已经不错了,爷爷先谢谢你了。” 左景殊伸手进怀,从空间里掏出一块红色的天光锦,就是上次给锦六锦七裁两块手帕剩下的。 “爷爷,原来我准备做两块手帕的,既然董奶奶需要,就给她用吧。不过,爷爷,你别说是在我这里弄的,人家如果都来要,我这身份又不能拒绝,我也没多少了。” “知道知道。” 董琢秋立即看向掌柜的,掌柜的立即捂上嘴,表示他会保密。 看到这里,左景殊想着,回去要叮嘱锦六和锦七一声,那天光锦的手帕,不要在人前拿出来,免得惹祸上身。 董琢秋小心地把天光锦揣进怀里: “丫头啊,爷爷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 董琢秋想到左景殊来这里的目的,马上吩咐掌柜的: “你立即收拾一个柜台出来,把丫头这些包包摆上去,一个包包一百两,不二价。” “好嘞。” 掌柜的接过左景殊手中的大布袋,马上干活去了。 “丫头啊,爷爷拿了你做帕子的天光锦,爷爷这里有个玉片做成的背心,夏天穿着遍体生凉,本来是给你董奶奶做的,这玉我可是收集好几年呢。 可你董奶奶体质太弱,经不起这个凉意,爷爷送给你吧,留着夏天穿。” 这已经不是物件,是宝贝了。 “爷爷,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胡说,难道你的天光锦不贵重吗?收下吧,就当咱们是交换的。” “那我就收下了,谢谢爷爷。” “以后别和爷爷客气了。” 掌柜的过来禀告道: “东家,一共二十个包包,我摆上了十个,各种颜色搭配着摆的。” “辛苦了,你做事我还是很放心的。” 包包放在这里代卖,左景殊不担心会出什么岔子,祁修豫也不知道接到她的消息没有,要不,到云锦舒绣庄去一趟,她答应卖给谢兰姿一个包包的。 左景殊正要和董琢秋告别,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站住,让我家小姐先进。” 很快的,一帮丫环婆子,簇拥着一个美人进来了。 左景殊一看,心里暗叹: 这是什么缘分啊,又遇到这个刁蛮小姐了。 135 你们是强盗吗?我和你有仇吗? 没错,来人正是鲁王府的小姐,骆居庸后娘生的妹妹骆娇颜。 那个被红芳训斥的小姐,在骆娇颜进了屋子后,悄悄离开了。 左景殊一看是骆娇颜,立即夸张地叫道: “掌柜的,快,快,把我看中的礼物都包起来。快点,刁蛮女来了。” 骆娇颜正四处打量,她还没发现左景殊呢,听左景殊一喊,眼光立即看过来。 原来是这个讨厌的家伙。 掌柜的听到左景殊的话,看了骆娇颜一眼,就开始动手收货架上的包包。 骆娇颜看到掌柜的要收起来的东西,“等等,等等,拿来我看看。” 这什么东西,这么漂亮好看? 左景殊立即大叫道: “看什么看,这可是我买下来的,不许看。掌柜的,你先装起来,我马上取钱来。” 掌柜的动作很快,十个包包已经被他包好收进了袋子。 “掌柜的,你可帮我看好了,一个也别给卖了啊,我这就取钱去。” 掌柜的连连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那个绯衣丫环红芳,看到小姐要看这些东西,冲过来就把左景殊扒拉到一边,她一把夺下掌柜的手中的袋子,回到骆娇颜身边: “小姐,给。” 骆娇颜挑衅地看了左景殊一眼。 左景殊立即大叫道: “掌柜的,我不是让你看好我的包包吗,怎么让人家抢去了?” 掌柜的很愧疚地说道: “我……这……我也抢不过人家小姑娘啊。” 红芳骄傲地一扬头,和我抢,哼。 左景殊做势要去抢骆娇颜手中的包包,经过红芳身边的时候,红芳伸出一只脚,左景殊看到了,可还是假装被绊了一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了。 “死丫头,你绊我*干吗?” 红芳掐着腰站在她面前,阻止她抢回东西。 这边,骆娇颜刚刚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包包,打开,立马欣喜地叫道: “这也太漂亮了。这绣工,这花样,这颜色,哪儿哪儿都精致好看。这小珠子镶成的花朵,跟真的一样。” 这是一个金色的包包,上面绣着折枝梅,包包正中的几朵梅花,是用红色的小珠子镶嵌而成,特别的逼真,刹是好看。 看了半天,好看是好看,可是骆大小姐愣是没整明白这是个啥。 “掌柜的,你们这卖的是啥?” “包包啊。” 掌柜的好心地帮助她把拉链拉开,“看看,东西装进去以后,你再拉上。” “哎呀,这玩意儿不错啊,封闭得真严实。掌柜的,这个怎么卖?” 骆娇颜拉开拉链,把里面仔细看了个遍: “好几个格儿呢,东西可以分开装进来,再拉上这个东西,就不怕掉出来了,真好。” 左景殊在红芳的阻止下是怎么也“过不来”,急得她大叫道: “掌柜的,就算你已经定给了别人,可我已经给你加了钱啊,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掌柜的左右为难:“哎呀,我这不是啥也没说呢嘛。” 这边骆娇颜还在催促: “掌柜的,你就说多少钱一个吧?” 左景殊:“你就是一万两一个,他也不会卖给你了,因为这些包包现在是我的。原价是一百两一个,我已经给他涨了价,一百五一个。 掌柜的已经同意了,你把包包给我拿过来,不许再看了。哼,里边的包包更好看。” 骆娇颜好奇地又打开一个包包,果然比这一个好看。 她再打开一个,还是那么惊艳。 其实都差不多,只不过,颜色款式都不同,花样也不同,看着就新鲜好看。 “不许你看我的包!” 掌柜的也说道:“骆小姐,这确实是我答应他的,你就给他吧,大不了下次来货我让你先挑。 不过,我不敢保证都这么漂亮。因为一包一款,没有一样的。” 左景殊这时已经“冲破”红芳的防线,成功突围出来,准备找骆娇颜决战了。 骆娇颜一看,左景殊要冲过来了,她这才看了三个,可不能让这小子抢了去。她立即说道: “红芳,给钱!” 刚刚红芳只顾着阻拦左景殊了,根本不知道应该给多少钱。 还是“好心”的掌柜的告诉了她: “一千五百两。” 红芳撇了一撇嘴,才这么点钱。她拿出两张银票付了钱。 看到事情已成定局,左景殊哭咧咧地说道: “你们是强盗吗?我和你有仇吗?你干吗每次都坏我的好事?我可是要买来做年礼的,你们这两个混蛋。” 夺包胜利的骆娇颜,心情大好,她大方地原谅了手下败将,决定不与他一般见识。 “红芳,我们走。” 说完,骆娇颜迈开脚步就向外走,可是,看到走进来的人时,她立即又跟了进来。 “娇颜拜见王爷,王爷是不是刚刚回京啊?我哥应该还不知道你回来了吧?王爷要不要去我家,我哥现在在家呢。” 祁修豫看到骆娇颜,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脚步都没停。 祁修豫一出现在门口,左景殊就看到了他,心里很高兴。 祁修豫看到左景殊,目光一亮,左景殊把脸扭到一边,假装不认识他。 骆娇颜满腔热情都在祁修豫身上,她现在正含羞带怯地向祁修豫靠拢,哪里注意到祁左二人的互动。 “王爷,这里我常来,你要买点什么,我来帮你介绍啊。” 祁修豫没理她,“掌柜的,我有话和你说,请你把不相干的人给本王轰出去。” 他又一指左景殊,“她刚刚冒犯了本王,让她一边站着,本王办完了正事儿,再收拾她。” 掌柜的和祁修豫没有来往,但他是认识祁修豫的。可他不知道祁修豫和左景殊认识啊,只当左景殊真的冒犯了祁修豫呢。 他心里很着急,看到一直坐在那边喝茶的东家已经站了起来,就想叫他来说说情,别叫这丫头吃了亏。 左景殊给他使了个眼色,他很快明白了,这丫头和王爷认识。 他马上跑了过来,冲左景殊叫道: “你居然敢冲撞王爷,给我过去好好站着。” 他又走过来对骆娇颜说道: “骆小姐,王爷有事要谈,你看……” 骆娇颜看着祁修豫一惯的冰块脸,说真的,她也没指望一次两次就能打动他,反正他和自己大哥是好友,她自己条件又不差,相信他早晚会接受她的,那她又何必在这里讨他嫌弃呢? 她落落大方地走到祁修豫跟前,深施一礼: “王爷,既然你有正事要办,娇颜就不打扰了。哪天你来鲁王府,娇颜再来相见。” 说完就向门口走去,看到左景殊乖乖站在角落里,还无声地说了句: “活该!” 136 什么也没有你重要。 骆娇颜走了之后,左景殊对董琢秋说道: “董爷爷,能不能找个地方,我要和王爷说几句话。” 董琢秋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认识嘉亲王。 “你们跟我来。” 董琢秋把二人带到一个干净的小房间后,他就退了出去,还带上了门。 祁修豫立即问道:“小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今天一大早,他就进宫了。 送给皇兄一棵山参,告诉他,这参很珍贵,不要轻易赏人,自己留着用,还和皇兄聊了点路上见闻。 他拿着左景殊送给母后的包包,去见母后。包包样式新颖别致,做得精致,上边镶嵌的宝石也很贵重,母后很喜欢。他陪母后聊了会儿天,就回王府了。 刚进门,守在私宅的心腹就拿了字条给他。 他一看就知道是左景殊留下的,马上就骑马赶来了。 左景殊就把邻居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已经能确定他们是做那个生意的,可恶的是,那些客人经常在我的宅子附近晃来晃去的,有几次还试图敲门进去。 我还要回云台县,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或者被他们给闯进院子可怎么办?锦六锦七和那些女孩子的名誉就全完了,我的生意也做到头了。” 祁修豫想了想:“我知道了,这事儿交给我吧,我会尽快帮你处理好的,你不用担心。” “谢谢你。” “你和我客气啥。对了,你和骆娇颜是怎么回事?” 左景殊就讲了二人之间的过节,同时把刚刚的事情也讲了一遍。 “你是说,本来卖一百两一个的包包,你一百五十两一个卖给她十个?” “是啊,反正她有的是钱,捐给我几个用用也是应该的嘛。” “你两次用了同样的方法,她还是上钩了。其实,骆娇颜给我的感觉,她挺聪明的呀。” “我也没说她笨啊。就像这次,她可能觉得,一百五十两一个很便宜呢,反正这包包很好看,我看她挺喜欢的,不同颜色的包包,她可以搭配不同的衣服。说真的,她不亏。 等我回家了,这包包的货源就会断,京城暂时就买不到这样的包包了。如果骆大小姐缺钱花,她就是卖二百两一个,肯定也会有人买的。” 祁修豫走过来,挨着左景殊坐下,揽着她的肩膀: “小景,以后不要轻易和别人起冲突,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要保护好自己,什么也没有你重要。” 左景殊安心地靠在他身上: “放心,我很厉害的。如果真的遇到不长眼的,我就把你抬出来。” “恩,你尽管抬,应该能好用。你这次来京城,除了卖包包和你大伯编的筐,你还有什么打算啊?” “我哥哥他们早晚会考进京城,那时候我会来京城定居。我想做生意,想种地。做生意需要房子,种地需要土地。我想先买房子,做些小生意。慢慢攒下钱,再买地。” 祁修豫在想,哪里有大房子和大片的土地要卖。 “祁修豫,有人的时候,我们就装做不认识,这样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我知道。刚刚看你和这里的东家还有掌柜的挺熟的啊。” “就是上次来京城,闲逛的时候就来了这里,正巧碰到骆大小姐了。我就和掌柜的临时联手,坑了她不少银子……” 左景殊就把和董琢秋的来往说了一下,当然,关于天光锦的事情没有说。 “小景,你酿的酒我怎么没喝过?” “你没喝过吗?那今晚你去我那里,我拿两坛给你。” “好。” 这时,有人敲门,左景殊打开门,进来一个男子: “王爷,宫里急召。” 祁修豫和左景殊点点头,就和男子一起走了。 137 豫儿啊,你可真是哥的福星啊。 左景殊走出小房间,一边还在想着刚刚的事情。 祁修豫才从宫里回来,这又给叫了回去,肯定不会是啥好事儿,希望他本人没啥危险。 董琢秋还坐在老地方喝茶,看到她出来了,笑道: “丫头,你和嘉亲王很熟啊?” “这次进京的路上遇到了,就搭伴一起走的。借了他的光,想送他两坛酒,他这又叫人找走了。” “丫头啊,嘉亲王这人不错,如果可以的话,多和他交好,只有你的好处。” 刚刚他可是看得很清楚,二人绝对不是认识一天半天那么简单。 左景殊一听,急忙凑了过: “董爷爷,那你给我讲讲他的事儿呗?” 她特别想多了解一些祁修豫的情况。 董琢秋看到掌柜的正在摆包包,原来摆上的十个已经被骆娇颜买走了,这时有客人进门了。 “丫头,跟我来。” 左景殊跟着董琢秋又回到刚刚那个小房间。 董琢秋挺喜欢左景殊这丫头的,他想把自己知道的,关于嘉亲王的事情,和左景珠说一说,这丫头自己在京城也没个依靠,如果能和嘉亲王相处融洽,就没人敢欺负了。 “咱们皇上祁修致,今年三十二岁,比嘉亲王整整大了十五岁。因为是一母所生,一个长兄,一个幼弟,皇上特别疼爱他,经常哄着他玩耍,哥俩的关系特别好。 小时候的嘉亲王,是个可爱的乖宝宝,特别地惹人喜爱,皇上有再大的烦恼,只要一看到他,立即烟消云散,心情大好。 据说,嘉亲王刚刚开始学话的时候,叫的不是娘,是哥哥。那时候,他吐字不清,叫成了‘咕咕’。 因此,每次见到皇上,就是‘咕咕,吃。’‘咕咕,给你。’‘咕咕,抱抱’。 皇上对嘉亲王,那是有求必应。说真的,就是后来皇上有了儿子,都没那么宠爱过。” 左景殊点头,“毕竟是同胞手足,很友爱也是应该的。” 董琢秋摇头:“傻丫头,皇家哪有亲情啊。为了皇位,兄弟叔侄互相残杀的比比皆是啊。 当初夺嫡时,除了先太子,也就是皇上的父亲,还有四六八三位皇子呼声最高,八皇子母族强大,母亲贤贵妃很得宠,他最是厉害。 夺嫡战最重要的那一次,先太子布局失利,惨遭毒手身亡。八皇子害了先太子,又要给皇上下毒,想要斩草除根……” 祁修致坐在桌子边,大太监方忠从小太监手里接过一杯茶,告诉小太监: “你先候着。” 王爷最近心情不好,茶水总是不对他的胃口,没准一会儿又要换茶了。 “王爷,喝口茶吧,无论如何,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祁修致端起茶杯,想到父王惨死,父王身边的力量被瓜分,自己要挑起大梁又有些力不从心,不由得叹了口气,把茶杯放下了。 五岁的祁修豫跑了进来: “哥,哥。” 看到幼弟来了,祁修致才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过来,哥给你擦擦汗。哪里玩去了,看这一身的土。” “哥,我今天踢球去了,我能踢好远好远,他们都追不上我。” 看到活泼可爱的小弟,祁修致的心情就莫名地变好: “来,让哥抱抱。” 坐在哥哥怀里的祁修豫,看到桌子上有个圆形的亮亮的东西,就挣扎着下了地,然后就开始往凳子上爬。 方忠看到了,急忙把他抱到凳子上: “小王爷,你可小心着点儿,别掉下来啊。” 祁修豫哪里顾得了这些,他伸着小手猛够那个圆形的东西。 马上要够到了,他一用力,胳膊向旁边一划拉,就把刚刚祁修致放下的茶杯碰倒了。 方忠忙上前来收拾,看到被茶水浸湿变成黑色的纸,大叫道: “王爷,王爷,茶水有毒。快,把他抓起来。” 刚刚端茶进来的小太监就站在旁边,殿前侍卫上去就把他抓住了,卸了他的下巴,防止他服毒。 祁修致看着那小太监,咬牙切齿: “给本王大刑伺候,别轻易让他死了,不说出是谁指使的,给我剐了他!” 如果自己喝下刚刚那杯茶,自己死了,那么母妃和小弟,也活不长,自己一家就完了。 祁修豫并不知道自己无意之中救了哥哥的命,他还在努力要够那个东西。 祁修致把他抱下来: “走,哥带你踢球去。” 一个心腹走了过来:“王爷,那小太监招了,说是……” 他贴在祁修致耳边说了几句话,祁修致冷笑: “他还真的是等不及了呢,本王身边居然有这么多他的人,为了对付我们父子,他可真是煞费苦心啊。按原计划行事。” 祁修致一把抱起小弟: “豫儿啊,你可真是哥的福星啊。” 小弟不来闹腾,今天他性命休矣…… 左景殊听到这里,笑了: “他这么点大,就帮兄长这么大的忙,皇上肯定更喜欢他了。” “是啊,那时,皇上还没登基呢。老皇上因为这次的事件龙颜大怒,他身体本来就不好,因此更加虚弱了。 太子已经死了,他直接册封皇上为皇太孙,断了其他皇子的希望。 两年后,老皇上驾崩,皇上登基。当时众臣各为其主,真正忠心皇上的没几个。 皇上的权力被架空,政令难行。那年南方大旱,急需钱财来救灾,可皇上刚刚执政,国库空虚,根本没钱。 如果不安抚好灾民,怕要引起民乱,朝廷本来就不安稳,灾民要是暴动,恐怕会动摇国本……” 祁修致愁得吃不下睡不着的,很多大臣都在看他的笑话。 “小王爷,你慢点跑。” 七岁的祁修豫‘哒哒哒’又跑来找他皇兄玩。 政事烦心,干脆哄小弟玩会得了。 “豫儿啊,你要带皇兄到哪里玩啊?” 小祁修豫指着御花园的一角: “皇兄,我要在这里挖个洞,把我的好宝贝藏起来,让他们找不到。藏屋子里,他们总是能找到。” 祁修致自然是没意见,马上叫来侍卫: “来人,挖。” 过来一帮侍卫,拿着工具开始乱挖一气。 挖了一会儿:“皇上,不对劲啊,这下边好像……有东西。” 祁修致赶忙又叫来一帮侍卫,继续挖,结果就挖出来一个又一个装着金银珠宝的大箱子。 天助我也。 祁修致真想仰天大笑三声。 叫他帮忙挖坑的小弟,早带着宫女太监,不知道跑哪里玩去了。 看着这一地的大箱子,大太监总管方忠,凑过来小声说道: “皇上,出了这里就是张妃的寝宫。” 张妃,是先帝六皇子也就是皇上的六叔的母妃。 祁修致冷笑:“难怪我总是听我母后讲,说张妃农家出身,小气巴拉,节俭到苛刻的地步,原来她不是没钱,而是把钱都藏在这里了。 恐怕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最后却成全了我。灾民有救了!” 左景殊听得眉开眼笑: “这么看来,嘉亲王还真的是皇上的福星啊。” “这件事情过后没多久,有一次,嘉亲王又去找皇上玩……” “皇兄,皇兄!” 祁修致听到小弟叫他,下意识地一回头,“嗖!” 一支利箭紧贴着他的后脑勺飞了过去,他身后的一个太监当时中箭身亡,因为箭头喂了剧毒。 祁修豫跑到近前,看到这血腥的场面,当时吓蒙了。 祁修致抱怀里哄了好久也没逗他笑一声,只好叫江伯好好带回去,找太医看看。 祁修豫的太监总管江伯,看着自家王爷有些呆呆的样子,就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 “王爷,皇上不容易,别看有大臣分担政务,可这朝堂上,哪个不是想给皇上出难题的,如果你不帮皇上,就没有人能真心帮他了。 太后只生了你们哥俩,你可是他亲弟,你们血脉相连啊。他这个皇上坐得稳,才有你的好日子过啊。” 从那以后,大家发现,嘉亲王开始习文练武了,而且相当刻苦。 一个偶然的机会,祁修豫拜了“逍遥一剑”为师,跟着他学了十年,十年时间,就把师父的全套本事学完了…… 讲到这里,董琢秋看着左景殊: “嘉亲王可以说是很得圣宠,如果能得到他的帮助,在大熙国,你就可以横着走了。” 左景殊笑了:“董爷爷,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一定和他好好相处,就为了有一天,我可以横着走。” “恩,好。” “董爷爷,你有没有可靠的人,会装房子的?我在状元街买了个大二层的宅子,准备装一装,将来开个绣楼。” “行,你需要的时候我帮你介绍几个。” “好,就这么说定了,我要告辞了。这些包包就像我开始时说的,卖一个你们抽五两银子。” “打住,丫头啊,说真的,爷爷真的不差你这几个钱,帮你卖也只是顺便。” “那行,爷爷的心意我收下了。我走了,过几天我再来,看看包包能卖多少出去。” “去吧去吧。” 左景殊走了,董琢秋出来对掌柜的说道: “这个包包给我家那娘俩留两个,我想她们应该会喜欢。” “东家,别说是女人,就是我看着都喜欢呢。可惜没有男人用的。” “以那丫头的聪明劲儿,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男人用的包包出现。” …… 左景殊找个背静地方,从空间里拿出三种颜色的包包,用一个布袋装着,提在手里,来到云锦舒绣庄。 谢兰姿可是一直惦记那个包包呢,看到左景殊进来,她就一直盯着左景殊手中的布袋看。 左景殊打开布袋:“三个颜色你选一个吧。包包我已经在至宝斋请人家代卖了,一百两一个不二价。因为我事先答应你了,所以,卖一个给你,九十两。” 三个包包都是那么精致好看,上面还镶了珠子,更别致了。 选来选去,最后谢兰姿选了个银色的,痛快地付了九十两。 离开绣坊,左景殊随意地在街上逛着,又逛到买锦六她们的那个牙行门前,她就走了进去。 里边不少人呢,左景殊也没啥事,就站一边看热闹。 两个要买丫环的老婆子,在和牙人大吵大闹地讲价钱,还有一个牙人在接待一个要买地的男人。 左景殊对买人不感兴趣,就过去看人家买地卖地。 “我说了,我不买零星小块,我要大块的,大块的。这三十亩五十亩的,种起来不够费事的。” “客人你别急啊,这大块的咱也有啊,请问你要多大的?” “怎么也得三五百亩的。” “哦,我这有个六七千亩的,不知道你是不是感兴趣?而且都是好地。” 听到这话左景殊的眼睛就是一亮,这么多地啊,买一块应该不错,好管理,不用再买了,这一块就足够了。这地给它套种土豆和玉米,得打多少粮食啊。 想到现在就自己在这里,就是买了这么多地,也没人帮她种啊,不免有些泄气。 听到牙人的话,买地的男人有些恼羞成怒: “我要那么大块的干吗?我是百姓又不是军队,种得过来那么大的地吗?” “别急别急,我再找找。这有块六百亩的,你要不要看一下?”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说了,三五百亩的,你这六百亩,多了,不要。” “这个……暂时没有三百到五百亩的,要不你留下地址,我们有了消息再联系你,你看怎么样?” “哼,浪费我的时间。” 男人说完就走了,左景殊也出来了,她想继续逛逛。 “等一下,等一下。” 左景殊听到有人在喊,也没在意,应该不是叫她的,继续走。 “前边那位小少爷,叫你呢。” 左景殊这才回过头来,指着自己: “叫我啊?” “对,就是你。” 左景殊只得停下来等着。 叫住左景殊的是一个看着很精明的老爷子。 “前边是茶楼,咱们进去坐坐。” 左景殊就跟着他进了茶楼。 坐下叫了茶,老爷子问道: “小姑娘,你要买地啊?” 左景殊盯着老爷子,摇头:“不买。” “我这有五千一百多亩好地,算你五千亩。地的位置也不错,一边靠河,一边靠山,十一两半一亩,怎么样?” 左景殊还是摇头:“不买。” “为啥不买?” “种不过来。” “我可以找人帮你种。” “那你就留着种得了。” “小姑娘,刚刚在牙行,看你的表情我看出来,你想买地,要买很多那种。 我和你说实话,这些地不是我自己的,确切点来说,应该是我们整个家族的。 这些地养活了我们史家祖祖辈辈多少代人了,我们不舍得卖啊。可是,我们家族遇到了难事,不卖不行啊。” 老爷子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左景殊无动于衷,继续看着,如果你想套路我,哼。 老爷子继续说道:“因为我们家族居住的地方离山近,每年秋天我们都会上山采山货,今年也一样。 可是谁也没想到,往年我们吃了没什么事儿的果子,今年吃了就把人药倒了,上吐下泻的。开始我们也没在意,找郎中弄了些草药吃,感觉强些了,以为没事了。 哪里知道前几天突然复发,特别严重,医馆的大夫说了,如果再不好好治一治,都有生命危险。而且,想要根治,就得花很多钱。 为了给全族人治病,我们只好把地卖了。倒是有人上门来买地,可他们知道我们急需用钱,把价钱压得很低。 我们族里的地都是好地,一等一的好地啊,他们只给八两一亩,还不是一次结清,显然是要占我们的便宜。 我们不卖,他就放话说,不卖给我,我看谁敢买! 我们没办法,只好到这里来找找看,有没有不怕他的人能买了我们的地,救救我们全族人。” 左景殊立即问道:“你们全族有多少人?” “不到二百人。” “你们怎么会有这么多地的?” “早年间,我们倾全族之力供了个读书人出去,他也争气,中了进士当了官,然后就回报家族,买了二千亩地。 这有了地日子好过了,读书人也多了,只要是当了官的,都会回来买地。就这样一来二去的,我们家族周围的地都被我们买下来,家族也兴旺起来了。 十几年前,我们家族一个当官的,犯了大错被抄家流放,我们家族不少做官的受了连累,降级的罢官的,现在也没人庇护我们了,卖个地都受欺负。” “既然被抄家了,为什么你们还有地?” “我们的这些地,不是私人所有,而是家族的族田和祭田,不在抄家之列的。” 左景殊又问:“大夫到底有没有说,你们族人得的是什么病啊,怎么会花这么多钱,都要卖地了。” “病到没什么特殊,就是中毒了,只是解这个毒的药特别珍贵,不好买,需要很多的钱。” “你没病吧?” “说来也是万幸,我是族长,大家上山采野果的时候,我出门了,回来后又坏肚子不能吃果子,我就没中毒。 我们家族其他人,或轻或重都中了毒,严重的有一多半,就是卖了地,也不知道是不是都能治好啊,要了命了。 地没了可以再买,这人没了,可怎么……” 老爷子说不下去了。 138 我的身份在这里,我会怕麻烦吗? 左景殊觉得,这可能不是买不买地的事儿了,而是救人的事了。 “要强买你们地的人,是什么来历?” “他就住在我们附近,家里有人当官,是个五品京官儿。” “你家离这里有多远?” “三十里。” “你的族人三五天的还能等吧?” “能,能,能!” “我需要找人给我壮胆,怎么也得找个四品以上的官儿才行,你说是吧?” “对。” “把你的地址姓名留下,五天内会有人和你联系的,回家等着吧,茶钱我付。” “好。” 老爷子脚步轻快地走了。 左景殊想,得抽空去一趟那个史家村,看看史元这老头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就请祁修豫帮忙,派个人跑一趟,把地买了。 当天晚上,左景殊刚刚拿起笔来,想练习画画,就听到窗子上有轻微的敲击声。 左景殊悄悄靠近窗子,就听祁修豫说道: “是我。” 左景殊走过去把屋门打开,祁修豫走了进来。 “祁修豫,你的事情办完了吗?有没有危险?要不要帮忙?” 祁修豫刚刚进来就被三连问,他笑着摸了摸左景殊的小脑袋瓜儿: “是我皇兄找我问点事情,皇上的事情从来都是急的,是不是?” 左景殊松了口气:“没事就好。你快坐下,我正要找你呢。” 祁修豫也没客气,坐下后,就看着左景殊。 左景殊假装从里间拿出一个大苹果,递给他: “吃吧,你一边吃一边听我说。 邻居的事情不算,还有两件事要麻烦你。 一,帮我找个可靠的掌柜的,最好是懂当铺生意的,我要开个铺子,专门卖些旧东西,他得知道价钱。” 祁修豫一下子就想到四宝镇王扒皮家,小景去过他们家,后来那些人不是说,王家到处都空空的吗?那些东西难道叫小景弄了来?或是她朋友帮她弄来的? 他咬了口苹果继续听。 “第二件事,是买地。” 左景殊就把她和史元约定的事儿说了一遍: “那人家里有人是五品京官儿,我答应史元那老头,我要买地,怎么也得找个四品以上的官儿才行,要不,估计他都不放心。” 祁修豫笑了:“放心,我肯定帮你办得妥妥的。你的邻居很快就会换人了,是个刚刚进京的官员。 另外两件事情,我让王府的总管跑一跑,帮你办一办。” “好,那我可得好好谢谢他。他喜欢吃什么?野鸡,野兔,鹿,还是喜欢喝酒?我也就这点东西能拿出手了,也就是吃个新鲜。” “我家江伯,就是我王府的总管,喜欢吃,你这些都给他送点吧。小景,我这次可是来拿我的酒的。” “放心,我已经准备好了。” 左景殊说完出去了,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提着两个袋子。 “这个大的是你的,这个小的是江伯的。” 祁修豫打开看了看,自己的酒坛子可比江伯的大多了。 能不大嘛,一个二斤装,一个五斤装。 祁修豫把两个袋子放下,把左景殊揽在怀里: “小景,你在京期间,如果有急事找我,就到我的私宅给我留言。我有时间也会来这里看你。 今天我遇到居庸了,他知道你来京了,也想来看看你。我叫他明天到至宝斋找你。” “好,我明天去见董爷爷,让他帮我找人把状元街的房子简单装一下,就在那里开个利民商铺,卖点旧货。” “可以。” 祁修豫把左景殊按在胸前: “小景,京城遍地是权贵,轻易别招惹人家。如果有人欺人太甚,也不用怕他,我祁修豫的朋友,我看谁敢欺负!” 这就是有靠山的感觉,很有安全感啊。 “你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这叫什么话呀,我是怕你受人欺负,不是怕你给我找麻烦。我的身份在这里,我会怕麻烦吗?通常都是我找别人的麻烦。” 左景殊很开心,找别人的麻烦,那感觉肯定很爽吧?有机会咱也试试,不过,得等到有一定的实力再说。 “想什么呢?” 祁修豫用食指点了点左景殊的后脑勺: “想什么呢?小景,我要回去了,最近我可能有些忙,忙完这一段我就来多陪陪你。” 好。 第二天一大早,左景殊就向至宝斋走去。和人有约要提前到。 没想到,在路上就遇到骆居庸,正好一起走。 更让左景殊没想到的是,她又遇到骆大小姐骆娇颜。 139 卖旧货?你哪来的那么多旧货啊? 骆娇颜一看到左景殊就火冒三丈,买玉摆件那次,一开始时她就知道自己上当了,但是,最后让这臭小子没买成礼物她还是很开心的。 我有钱,我就买光所有的摆件,让你没寿礼可买。 买包包这次,纯粹是因为便宜,这么好看新奇的东西才一百五十两一个,她一下子买下十个也才一千五百两。 她回家挨个看了,十个包包十种颜色十种图案,她已经不想送人了,自己都留着。 东西买得不亏,为什么看到左景殊还这么气愤,没别的,只是纯粹看他不顺眼而已。 “你个王八蛋,怎么我每次出门都能遇到你?你离我远点。” 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不用注意形象。 左景殊“哼”了声,看骆娇颜穿了件色彩鲜艳的衣服,背了个同色的包包,别说,还挺好看的: “花公鸡,是我先走到这里,你后追来的好吧?真是臭不要脸,满大街追男人。我也不想看到你,滚开!” 骆居庸看到这二人刚见面就吵,听她们话里的意思,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两人都不是善茬,自己看热闹好了。 想到这里,他不着痕迹地向边上靠了靠。 听到左景殊叫她花公鸡,骆娇颜更生气了,喝斥她的丫头婆子: “你们是死人吗?没听到他骂我啊?还不上去给我打歪他的嘴!” “哎哟,就你带的这帮怂货,自己都站不稳,还想打别人。” 左景殊说完,轻轻一挥手,这帮丫头婆子就东倒西歪站不住了。 “我早就说过了,要打人你自己上啊。你带一大帮人出门,你就高贵了?别人一看就知道你是个窝囊废,干啥啥不行那伙地。 呸,不在家好好呆着,出来丢人现眼,鲁王府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骆娇颜是真的觉得自己很高贵,公主她是比不了,虽然有时候见了公主,她也不太理睬,可公主就是公主。 想她堂堂鲁王府小姐,怎么也比那些世家大族的小姐高一头,所以,每次出门她必定要带着一大帮人,前呼后拥才能彰显她高贵的身份。 现在被左景殊贬得一文不值,她气炸了: “该死的,我打死你!” 说着,她就向左景殊冲了过来。 自己带的那帮蠢货是指望不上了,她只能自己来。 “哎哟,这花公鸡要啄人啦,救命啊~” 左景殊夸张地大叫着,同时轻松地绕到骆娇颜身后: “我在这里,你快来打我啊,人都够不到,你还想打人,大笨蛋!” 娘地,如果不是看骆居庸在这里,我特么不打你满脸花才怪。 “我是发现了,你还不如花公鸡呢,人家花公鸡啄人多厉害呀,叫你一声花公鸡都给公鸡丢脸。” 左景殊再一次绕到骆娇颜身后: “真是蠢得没边了,又蠢又笨大概说得就是你了。以后没事的时候,在家多练练怎么转圈儿,然后再出来打人,省得连人都摸不到。 本少不奉陪了,你自己玩吧蠢货。” 左景殊说完,潇洒地离开。 她没有和骆居庸打招呼,省得给骆居庸找麻烦,反正骆居庸也知道她去哪里。 骆娇颜特别生气,就没注意脚下,她一下子摔倒了,急忙爬了起来,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眼前还在冒星星。 看到左景殊已经走远了,她气得跳脚。这时已经有人在边上看热闹了,她忍住骂人的冲动,看着骆居庸: “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我和你一样,刚刚从那边拐过来,就遇到她了。” 看着骆娇颜的狼狈样儿,他知道这是那丫头手下留情了: “衣冠不整成何体统,还不快回家去!以后再遇到她,绕开走。” 反正自己是提醒过了,她再吃左景殊的亏就怪不得他了。 骆居庸说完也走了,剩下骆娇颜和她的跟班,还有那些看热闹的。 这些蠢货,再出门只带红芳就好了,今天红芳没来,她都没有帮手了。 她掸了掸衣服,“回去了。” 然后挺胸抬头目空一切地走了。 至宝斋里。 左景殊告诉董琢秋,房子的一楼先装了卖点旧货,二楼先不动,以后想干吗就再装。 董琢秋有些纳闷:“卖旧货?你哪来的那么多旧货啊?” “我和朋友一起淘弄来的,比较多。” 董琢秋虽然还有疑问可他忍住了,谁还没有点秘密,没有几个可靠的朋友呢。 “行,你放心,我找的人保证可靠。” 他们又闲聊了几句,骆居庸走了进来,董琢秋刚要上前打招呼,就看骆居庸奔左景殊去了。 “董爷爷,再借你昨天的小房间说会儿话。” “去吧,去吧。” 看着左景殊和骆居庸进了小房间,董琢秋暗叹: “这丫头不简单啊,这刚刚来京城,就和嘉亲王还有鲁王世子相处得这么好,以后自己能帮的要多多帮帮她,没准什么时候能借她的光呢。” 进了小房间,骆居庸从怀里抱出个布包: “修豫说你喜欢珍珠和美玉,看看这几件首饰喜欢不喜欢?” 左景殊打开布包,里边是几个首饰盒。 两副玉镯,几个玉佩,几副玉耳坠。还有一盒子圆润的大珍珠。 鲁王世子拿出的东西,自然不是凡品。 左景殊看过了,还给了骆居庸: “无功不受禄。” 骆居庸又递给她:“你的功劳可大了,这次我跟着父王上了战场,我说的是真正的战场,我们父子并肩作战,一起杀敌。 我的表现我父王很满意,他说,他会请求皇上,让我做第二代鲁王。” “你现在是鲁王世子,以后你自然就是鲁王啊,干吗还要请求啊?” “我是鲁王世子不假,等我父王百年之后,我承袭的不是王爵。 如果我父王以后再立下什么奇功,我也很努力让皇上满意的话,我有可能被封为某某王,和鲁王差好几级呢。” “就是说,如果你们不立大功,你父王不在了,你也还是个世子?” “对,我的下一代就是平民了。因为我父王是异姓王,我是世子,将来能被封某某王,已经是皇恩浩荡了。咱们大熙国爵位就是这样的。” 左景殊想着,这好像和前世古代不太一样啊。 “骆居庸,其实那个鲁王的爵位,我觉得你要不要的无所谓,想想你父王的爵位是怎么来的?那是九死一生拿命换来的。 上次不是说,你父王受伤很重吗?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没挺过去…… 虽然说,封侯拜相是男人的奋斗目标,可你家如果连出两个鲁王,上头……” 左景殊向上一指:“他如果想歪了,对你们很不利。我觉得顺其自然挺好,国家需要你上阵杀敌你就去,不需要的时候,就就当个富贵闲人。 要知道,听话的臣子皇上才喜欢。” 骆居庸皱着眉头认真思考左景殊的话,他和祁修豫是好友,知道很多朝廷内幕,那些因为锋芒太露被皇上打压的臣子,下场都很惨。 看来得找个时间,好好和父王谈谈这个问题了。 “丫头啊,谢谢你又给我上了一课。” “我目前在京城,就你和祁修豫两个朋友,我自然希望你们都好好的,我遇到困难的时候,就有人帮忙了。” 这丫头就是这么直爽。 “行,你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 “好。” 接下来骆居庸和左景殊讲了些战场见闻。 感觉不早了,左景殊收了首饰包,二人走出来,骆居庸直接离开了。 “董爷爷,不好意思啊,又打扰你了。” “看你这话说的,以后我这里,你想来就来。” 左景殊告辞出来,至宝斋是做生意的地方,自己频繁到这里来,肯定会影响人家。 反正自己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用不着墨守成规,再想和祁修豫他们见面,约在自己住处好了。大不了不让他们去后院,反正他们不走大门也能进院子。 左景殊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里拿出一个特大的袋子,里边是编织品。 她先把上次来京接的订单上的东西给人家送去,收了钱。又去看代卖的卖了多少。 还行,比她预计的卖得多。左景殊增加了寄卖的费用,把带来的编织品都放到别人的铺子里寄卖,回去的时候来收一次钱就行。 左景殊悄悄出了城,把烈焰放了出来,骑上马直奔史家村。 到了史家村附近,左景殊找了个附近村里的老大爷,假装问路的,向他打听情况。 一条大河从西向东流去,史元居住的史家村在河的北边,那五千亩地在河的南边,东边是连绵的大山。 老大爷没听说史家村的史家族得了什么病,却听说最近有人想要强买他们的地,史家说家族里有人当官,进城找关系去了。 左景殊谢过了老大爷,也没进史家村。既然史元说家族的人得了病,她就是进村去问,得到的估计也不会是实话,还是直接看地去吧。 现在已近隆冬,地里光秃秃的根本没有人。左景殊施展轻功,把这一大片地看了个遍,她看得很仔细。 这五千多亩地,好地占三千多亩,薄地近一千亩,剩下的地不好不孬。 整体来说,地真的不错,挨着河,靠着山,地势平坦。 回来后,她把详细情况写下来,送进祁修豫的私宅。 …… 董琢秋办事效率很高,很快就找人帮左景殊装好了状元街的房子,左景殊看了很满意。因为考虑到自己那些东西里有很多的贵重物品,左景殊干脆叫连二楼一起装好,贵重东西就在二楼卖。 左景殊最高兴的,还是房子后边那一大排仓库,每间仓库都很大,原来是装粮食的,地面夯得很结实,防潮做得不错。 宅子的院墙也很高,很安全。 左景殊把仓库都换上新锁,然后,她把空间里大堆的金银珠宝首饰和金银器皿,还有在王孙两家仓库中收的大量的东西,以及他们卧房中收的很多衣服被褥等床上用品,都拿出来,一共装了八间仓库。 祁修豫帮左景殊找的掌柜的到了,左景殊就领他来看货物。 把八间仓库都看完以后,发现掌柜的还在发呆,问他怎么了,掌柜的也不能说,自己是被这些货物惊到了啊。 “突然想到点事情,没事。” “掌柜的,货物你都看到了,其他的事情就都是你的事儿了,我只管付你们工钱,看帐和收货款。” “左姑娘,这个铺子,不会就我一个人吧?” 左景殊笑了:“怎么会呢,刚刚你也看了铺子,你觉得再招几个人合适就招几个人,反正他们听你的,帮你干活。 如果你手头有合适的人就更好了,放心,我开的工钱,肯定比同行高。” 掌柜的想了一下,“一楼最少得两个伙计,二楼两个,二楼还得有一个招待客人端茶倒水的,一楼还得安排个跑腿的。这做帐就我自己来吧,得六个人,正好我有合适的人选。” “既然你是祁修豫叫来的,我肯定很放心,你说咋办就咋办。铺子的牌匾很快就能做好,你们把货物清点好,就可以开业了。” 掌柜的看着左景殊,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位可真的是啥也不管啊。 “左姑娘,你看这货物的价钱……” “掌柜的……” “小人姓唐,你叫我唐掌柜就行。” “唐伯,这一行我是一窍不通,祁修豫相信你派你来,我肯定也相信你。刚刚我也说了,我只管开工钱收货款,别的都是你的事儿了。” “谢谢左姑娘的信任,我一定好好干。我一会就去找他们来,开始点货。” “行,哪天开业通知我一下就成。” 从铺子出来,左景殊就来到茶楼,就是上次她和史元一起来的茶楼,史元在这里等她。 要强买史元土地的那个人,已经被祁修豫派的人给威胁过了,并告诉他,买地的人是他们嘉亲王府的亲戚,那人连连表示自己不会再打那地的主意了。 史元看到左景殊来了,很高兴: “小姑娘,我说了,我那一共是五千一百亩地,我算你五千亩,十一两半一亩,如果你没有意见,现在就可以办契。” 左景殊笑了:“办契不急。你说你的这五千亩都是好地?” “是啊,一等一的好地呀。” “你整个家族的人,除了你都得了病,卖地这点钱,够你们看病吗?” 史元很无奈地说道: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其实说心里话,他是真的不想卖啊,他们史家攒下这些地,可是攒了多少代了,被个不好好做官的混帐族人给坑了。 家族没有势力,人家要压价强买,他在牙行蹲守好些天,才找到左景殊能买得起地,又不怕那个人的人。 有心不卖吧,家族势微,如果再遇到一个这样的人又怎么办?也不是每次都这么幸运,能遇到肯帮忙的。 “老人家,有句话叫‘可杀不可救’,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史元一听这话,心里就是一惊,难道自己骗她这事她知道了? “这……我还真的没听过。” “就说这人啊,该杀就杀不能手软,该救也不能救,因为你救了他,说不定回过头来他就咬你一口。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这丫头知道了。 “我……好像听懂了。” “你听懂什么了?” “地还算你五千亩,十两银子一亩。” 这是他早就计算好了的。 左景殊盯着史元:“你的地确实不错,平整,靠河,可并不像你说的全是好地,有近千亩薄地,平均十两银子一亩也还算公道。 我也不占你便宜,五千一百亩就是五千一百亩。咱们去衙门办契吧。” 史元没有再说什么,和左景殊一起去办了契。 临分别的时候,左景殊说道: “我也是庄户人家出身,很了解没有权势的苦处。我的地还请你的族人多照顾,如果有人搞破坏或偷粮食,帮忙驱赶一下。 以后只要你们有理,再被人欺负可以来找我,能帮的我一定帮。” 史元没想到,自己欺骗了这丫头,她还愿意和自己交好。 “我会好好叮嘱族人,帮你看着那些地。” “我这么多地,家人不在这里,肯定是要雇人耕种的。如果你的族人勤劳肯干,我可以雇你们帮我种地。别欺负我年纪小,我可是种地的行家呢。” 史元连连说道:“不敢不敢。” 这丫头能说出那片地有近千亩薄地,就不是外行,就算不是她,她身边肯定也有内行的人指点,她的朋友又有权势,谁还敢欺负她。 “以后你们如果帮我好好干活,我肯定不会亏了你们。” “我替族人先谢谢你。” 左景殊走了,史元抹了把头上的汗,这丫头也太精明太厉害了。 买了地,安排好铺子的事情,左景殊又有心情开始闲逛了。 “耶,前边那不是骆大小姐吗?不会吧,又遇到她了?” 这次不是巧遇,是骆娇颜派了好几个丫头,守在附近几条街道上,就为了堵她。 “喂,两天后公主府有个诗会,特别热闹,你去不去?” 左景殊瞄了她一眼,怎么感觉画风不对啊? “诗会?我去干吗?” 自然是为了看你出丑啊混蛋。 “这是邀请函,你爱去不去。” 骆娇颜甩下一张纸,骄傲地带着人走了。 140 那本小姐就来管一管好了。 左景殊捡起这张邀请函,上面写着: “兹定于某年月日某时,于某探春园内,举办游园会,届时看花赏诗,实乃一大盛事。特邀才子佳人莅临,共享此盛会。--探春居士。” 倒是简单明了,只是,这“探春居士”是谁? 左景殊想找人问问,这样的事情问锦六锦七,估计以她们的身份,恐怕就算是知道也有限。 问董琢秋,感觉就像前世问一个老爷爷明星演唱会的事情一样。 祁修豫很忙,骆居庸嘛,自己也不能上门找他呀。 回家再说吧。 吃饭的时候,左景殊问锦六锦七: “你们知道探春居士吗?” 锦六锦七一起摇头:“不知道,不过我们知道探春园。” “你们说说这个探春园的事情吧。” 锦六说道:“探春园在京城是相当有名的,春桃夏荷秋菊冬梅,四时花卉应有尽有。每到应时花卉盛开的季节,探春园就会举行各种赏花会,京城各大家族的公子小姐们纷纷前去。 因为去的人太多,后来每次花会就限制了人数,大家以能得到一张邀请函为荣。 探春园的名气,不在于里边的花有多么美,而是每年花会,都会成就不少才子佳人的姻缘。那些还没定亲的公子小姐,更是削尖了脑袋希望能得到一张邀请函,更希望能在花会中找到中意的人。” 左景殊又问道:“那这个探春园是谁家的啊?” 锦七说道:“这个我知道。探春园的主人是二驸马。” “二驸马?那皇上一共有几个女儿啊?” “咱们皇上现在只有三个儿子,还没有女儿呢,这个二公主,是先太子的二女儿,皇上登基后封为二公主的。 这个二公主也是命苦,二驸马是个除了吃喝玩乐啥也不会的主儿,仗着家里有点钱,成天的游山玩水,是青楼乐坊的常客。 公主劝了几回,被打得浑身是伤。打得狠了,她就进宫找太后。 太后虽然是个仁慈的,可是当年,二公主的母亲曾多次陷害太后,致使太后生了皇上之后很多年没有孩子,这其中夭折了两个婴儿流掉三个胎儿。你说,太后怎么会给二公主作主。 太后不管,皇上自然更不管了,结果就是,这个二公主在婆家受尽了委屈,虽然不至于被虐待死,可也差不多了。听说已经骨瘦如柴,熬不了几年了。 她生了两个儿子,我觉得可能是放心不下孩子,要不,早就死了。” 听到这里,锦六笑骂道: “看把你能的,什么话都对小姐说,咱们小姐还是个姑娘家呢。” 左景殊笑了:“没事,以后你们在我面前不用顾虑这个,我不讲究这些的,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锦七点头,继续说道: “这个二驸马最混蛋的地方还不是这些,他纵容那些个小妾通房,欺负二公主就算了,欺负二公主生的两个孩子他也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他的骨肉啊,你们说,他是不是畜生?” 锦六也叹了口气:“听说二公主的两个孩子特别懂事,他们俩和二公主相依为命,和他们父亲不亲近,所以才会被欺负得那么惨。 你们知道二驸马有多混帐吗? 他和几个小妾那个……就叫公主边上看着,还不时地挖苦公主,说公主是个木头人怎么无趣怎么败兴。 据说他为了羞辱公主,曾叫公主给那些通房小妾洗里衣,还有身上来那个弄脏的衣服。公主为了孩子都忍了。 还有,这么多年,他败光了家里的钱,就开始搜刮公主的嫁妆,拿出去卖钱。公主准备留给两个孩子,不给他,他就要把公主生的两个儿子送人当上门女婿,以此来换银花。公主只得屈服,嫁妆都被驸马抢走了。” 左景殊问锦六锦七: “这些事儿,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公主的生母和曾夫人是表姐妹,她也曾到曾府求助,皇上和太后都不管的事情,你说谁敢管?” 左景殊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在心里说: “那本小姐就来管一管好了。” 141 你帮我想想,会是哪里? 这话左景殊可不敢开口说出来,她怕吓坏了锦六和锦七。 左景殊很随意地说: “唉,这也太惨了点,你们还知道这个二公主的什么事情,说出来我听听,以后我也吸取点教训。” 锦六锦七就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左景殊说道:“你们二人也记着这事儿,以后找男人,可得擦亮眼睛,穷点不怕,千万别瞪着眼睛找个混蛋。” 锦六锦七都笑了。 晚上。 左景殊穿了一身黑衣服,跳出院墙,奔向城中心。 探春园以前是个老翰林建的花园,后来经过多次修缮,越来越雅致漂亮。其中又分为几个园子:桃园荷园菊园梅园牡丹园海棠园等。 二驸马费青看中了这个探春园,费尽心机花了大笔银钱,甚至还冒用皇家的威名,把花园强买到手。从此,这里就成了他花天酒地的场所。 左景殊已经从锦六那里,知道了探春园和费家的地址,她决定先探查一下情况再做打算。 左景殊悄悄潜进了探春园,这时候,整个探春园一片寂静,就是巡夜的下人这时候也懒得出来。 一个花园,又没有什么可偷的,再说,从这园子修建到现在,还从来没听说丢过东西呢。 既然来了一回,左景殊干脆把整个园子查看一遍,游园会的时候也省得迷路了。 左景殊走得飞快,她一边走一边记地形。 这次游园会,赏的是腊梅。 左景殊刚刚走到一个园子,就闻到腊梅的香气,这里应该是梅园。 梅林深处,有几间屋子亮着灯,左景殊慢慢靠了过去,站在窗子边的阴影里。 “驸马爷,奴家今天伺候你,游园会的时候你可别不认帐啊。” “你个小妖精,只要你今天叫爷满意,爷什么都答应你。” “爷,奴家喜欢雅白公子,那天你一定要成全奴家啊。” “你个小没良心的,你喜欢他,把爷放在哪里啊?” “哎呀爷,对你来说,奴家就是个玩物罢了,奴家已经把最最宝贵的给了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奴家是想跟着雅白公子好好过日子的,要的是那个正妻之位。爷的正妻之位已经有人了,奴家可不敢想。” “行了,好好的提她做什么?来吧,你自己坐上来,你不是说,要伺候爷嘛,现在就看你的表现了。” “奴家可上来了。” 紧接着就听到里边一阵的污言秽语,还有些儿童不宜的声音传出来。 左景殊慢慢离开这里,没想到,拐过两个弯,又看到了亮光。 左景殊又靠过去偷听。 “……驸马今天睡在园子里,你就过来我这里了,你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你怕啥,他现在不知道在哪个娇娘的肚皮上呢,不会到你这里来了。” “他告诉你了?” “虽然他没告诉我,可他和我说,有事叫我去‘听梅轩’找他。就他那德性,怎么可能自己独寝。” “你说驸马每年都要举行好多次这个花会,还有游园会,他是不是很有钱?” “你个小浪蹄子,到我这儿套话来了?宝贝儿,用点力……” “恩。你说这花会游园会,哪一次不是花很多银子。他如果没有钱,敢这么折腾吗?” “钱……他是有,这边这边……不过,我跟了他好多年,当了这么久的管家,我都不知道他的钱放在哪里。” “你也太笨了,这做什么事情都会留下个蛛丝马迹的,你认真仔细些,总会发现点不一样的地方。你个死鬼,轻点……” “他没有我有劲儿吧?天天不空床,这么多年,他早被掏空了身子。如果不吃药,他哪里能让你们这些母老虎满意。” 左景殊不想听这些,就要离开。 “他是不太行了,这个我也知道,只是,跟了他也一年多了,这除了吃的用的,也没捞到什么好处啊。如果能多弄些钱财,我倒宁愿跟着你呢。” “你说真的?” “我啥时候骗过你。你现在想想,他每次要花钱或取钱的时候,就没有什么反常的? 这混蛋抠得要死,他身上很少带钱,就怕我们这些女人偷了他的钱。” 听到这里,左景殊不走了,继续听。 “有一点我敢肯定,那就是,他藏钱的地方就在探春园里。至于具体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因为每次要用钱的时候,来这里找他,他很快就能拿出钱来,我都不用等很久。” “那你细想一下,死鬼,别停啊……” “恩……啊……我想到了。” “你那么大声做什么?快点做完,咱们研究一下,没准就找到地方了,这有了钱,哪里不能生活,何必给他当奴才,咱们就可以远走高飞了。” “……好。” 等了好一会儿,雨散云收,二人很满足,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你快说,你想到什么了?” “你跟了他也一年多了,他的脾性你也知道,他常年住在园子里,是哪个园子的花儿开了,他就住在哪个园子里。 要用钱的时候我去找他,通常情况下,他会叫我过一个时辰再来取。我也总能在一个时辰后拿到钱,他呢,根本就没出园子。” “你的意思是,他在园子里有金库?” “没有,如果有,我肯定会知道的。我的意思是,他在这园子里应该有密室,里边藏着金银。而这个密室,应该离这几个花园子都不远,你帮我想想,会是哪里?” “那肯定是在荷园,因为这些园子建在荷园的四周,其他的园子到荷园都很近。” “有道理,很有道理。” “我是这么想的,这密室肯定不会在女人们住的地方,也不会在驸马爷常住的地方,因为那些地方,女人们也经常去。” “对,密室所在的地方,一般人是不能去的,而他可以经常去,别人还不会感到奇怪。我想想,会是什么地方。” 屋子外面的左景殊也在想这个问题,她很快想到了,那就是这位驸马爷的专用茅厕。 管家来支钱,他让管家等着,他自己很快到了荷园,说是要去茅厕,荷园的人也不会怀疑什么。 没用多久,二人一齐叫出来: “茅厕!” “小点声,今天太晚了,咱们快睡吧,明天我会偷偷到那里看看,这个得从长计议。” 屋里的灯灭了,左景殊也离开了。 “荷园,驸马爷的茅厕。” 在来梅园之前,左景殊路过荷园,别的园子现在都是一片枯枝败叶,她不太确定是什么园,但荷园好认啊,现在的荷园就是个冰场啊。 左景殊施展轻功来到荷园,在那几排房子四周转了两圈儿,很快找到了这位驸马爷的专用茅厕,不出所料,上面有把大铁锁。 左景殊轻轻跳上房顶,静静听了好一会儿,没有人来。 她跳了下来,拧开铁锁就走了进去。 空间里拿出手电筒,把整个房间查看一遍,果然找到了密室所在。 那个洗手台是个机关,用力一转,就是密室入口。 左景殊顺着台阶走下去,里边很宽绰,有很多大箱子小箱子,她随意打开几个箱子,里边除了金银珠宝就是首饰字画和古董,都是值钱的东西。看来,外面传言二驸马败光了家产不是真的。 有些箱子上有皇家专用的徵章标记,应该是二公主的嫁妆。 左景殊不管东西是谁的,通通收走,一根草刺儿都不留。 上来复原机关,锁了门,就离开了探春园,去了费府。 费家原来是个大家族,是书香门第,二驸马费青是独子,他和二公主的婚事,还是先太子定的。费青家境不错,相貌也不错,要不,也不会入了先太子的眼。 费青母亲去的早,他父亲没有再娶,把他养大成亲后,他父亲续娶个小家女,自己过日子去了,不再管费青院子的事。 费青自从买下探春园,就搬到探春园居住,把二公主母子和那些小妾还有小妾生的孩子,都留在费府,他通常只带得宠的几个小妾去。 当然那些自动送上门来的,他也是来者不拒。 费府很大,左景殊找了半天才找到二公主母子三人居住的地方--费家家庙旁边一个茅草屋。 这个茅草屋,以前应该是看守和打扫家庙的下人住的,现在是二公主母子三人看守和打扫家庙。 屋子里破败不堪,两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一个正在看着烧火,一个拿着勺子在锅里搅和着,一个瘦弱的女人坐在炕上,微微有些气喘。 “娘亲,糊糊一会儿就能吃了。” “恩,今天的糊糊一定好喝,做糊糊的玉米面没有发霉。” “你们小心点,别烫着。” “知道了娘亲。” 小哥俩熟练地烧火做饭,一看就是经常干。 “娘亲,一会儿你要多吃点,多吃就能养好身体了,等我和哥哥长大了孝敬你。” 女人欣慰地看着两个孩子,想到现在过的日子,她偷偷地抹了把眼泪。 父王和母妃都不在了,兄弟虽然是皇上,可是,因为母妃做下的孽,他和太后都不管自己。 自己就算是死了也没什么,可是,她舍不得孩子啊,都是好孩子,老天怎么就不睁睁眼啊,我可怜的孩子啊,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娘亲,我今天偷偷上街了,街上的人都说,很快就要过年了,过年是不是就有好吃的了?娘亲,我想吃饺子了,我长这么大,就吃了一回饺子,真好吃。” 女人忍了又忍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两个孩子唯一的一次吃的饺子,还是她的奶娘钟嬷嬷出去做工,换来的几个铜板,买了点肉,他们四人那年过年才吃了顿饺子。 不久后,钟嬷嬷就被费青的一个小妾给害死了,他们母子三人的日子更苦了。 “弟弟,咱们现在不吃饺子,等再过两年,哥哥长大了,能赚钱了,买肉给你包饺子吃,听话啊。 娘亲,不哭,钟嬷嬷不是说了嘛,苦日子总能熬出头的,让你别灰心,你还有我们呢。” 女人又抹了把眼泪,点点头。如果不是有孩子在,她早就不想活了,她想她父王和母妃了,想下去陪着他们。 左景殊又去了费青几个小妾的院子看了看,和茅草屋的情景真的是天壤之别啊。 左景殊来到费老头的院子。 费老头夫妻俩正在闲聊。 “过几天,你儿子又要办花会了,你家可真有钱啊,这花会是一个接一个的办。” “又没花你的钱,你啰嗦个什么劲儿。” “是没花我的钱,可外面都在说什么,你不知道吗?说你儿子花光了二公主的嫁妆,在外面吃喝嫖赌,你就不能管管?” “管?我*干吗要管?我费家有的是钱,就是青儿再花几辈子也花不玩。公主的嫁妆?哼,老夫真没看在眼里。” “你家既然这么有钱,好歹也让那娘三个吃顿饱饭,如果饿死了或是生病了,有个三长两短的,怎么说人家也是皇家人,别再吃不了兜着走。” “切,皇家想管早就管了,你放心,就是把他们母子磋磨死了,皇家都不会问一句的。当年,太后差点死在青儿媳妇她娘手里,青儿媳妇曾进宫求助,你看宫里来人管过吗?” “行,就算宫里不管,可孩子总是你的孙子吧,你就看着那些小妾打你孙子?” “孙子,我现在有的是孙子,不差他们两个。皇家的人,都是没心没肺的,你不用管他们。 我好好的青儿,如果不是娶了公主,现在说不定都是很大的官儿了,现在变成这个样子,我找谁算帐去?” “你儿子现在过得多逍遥啊,你满京城数数,有几个人有你儿子快活,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就是不满意,凭什么他们让我儿子娶了公主却不给个大官儿做?怎么说我青儿现在也算是皇家人,是皇家的姑爷,现在他们好像不记得有这么个驸马似的,他们对我青儿不管不顾,凭什么让我们善待皇家的女儿?我们又不欠皇家什么?” 听到这里的左景殊,很想大声地质问费老头: “难道皇家欠你们什么吗?皇家公主给了你们,大笔嫁妆给了你们,公主为你们费家生儿育女,落得这么个下场,你们还有理了。” 左景殊很不高兴,娘的,本姑娘不高兴,就得找点高兴的事儿做做。 费家的库房在哪里呢? 找到了,通通收光。 银票他们应该不会放在库房里,肯定在卧房或书房里,本姑娘不贪你们的东西,这是你们欠皇家的,这些东西以后她会以皇家的名义捐出去,救济百姓去。 一把迷*药撒出去,迷倒说话的两个人,左景殊进了卧房找到暗格,收光里边的东西,又去费老头的书房,把里边的东西收光,左景殊就回家了。 142 弟弟救姐姐不是应该应份的吗? 因为晚上睡得晚,左景殊日上三竿才起来。 随便吃了点东西,左景殊就上街了,她想看看昨晚上的动作,今天会有什么反响。 出乎她意料的是,没有什么新闻传出来。 晚上,祁修豫来看左景殊,左景殊问他: “你的二姐,你还有印象吗?” 祁修豫感觉很奇怪: “你怎么会问起这个?有人向你说起她了?” 左景殊就掏出邀请函,递给祁修豫。 祁修豫看完以后,看着左景殊: “这个游园会,你还是不要参加了,没什么意义。” “我找人问了问,才知道,这个探春园是你二姐夫的,大家现在都知道你二姐夫每天花天酒地的,而你二姐母子三人,以前经常挨打挨骂,现在饭都吃不饱。” 祁修豫有些不高兴: “你都是听谁说的?” “祁修豫,是谁说的不重要,你不会是不知道吧?” 祁修豫想了下:“我知道一点,应该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不管怎么说,我二姐也是皇家公主,怎么会像你说的,连饭都吃不饱呢?” “祁修豫,眼见为实,你跟我来。不过,你要答应我,咱们只是去看看,你不要冲动。” “好。” 左景殊就把祁修豫带到费家的那个茅草屋旁边,偷偷看着二公主母子三人劈柴。 娘儿三个穿得破衣烂衫,都是骨瘦如柴。 “娘,这个柴哥哥说,得晒晒才能烧,你进屋吧,我看着晒柴火。要是下雨了,我就把柴抱回去。” “咳咳……娘没事,娘和你一起。” “不用了娘,你的糊糊都给我和哥喝了,你都没喝几口,你肯定很饿。一会哥哥捡柴回来,我和哥哥一起看着就行,晒干了就可以烧炕了,晚上就有热炕睡了。 我和哥哥会把那里打扫干净的,娘,你回去歇着吧。” “咳咳……” 女人拿着扫帚出来,准备进家庙里打扫。 祁修豫问左景殊:“她要干吗?” “打扫费家的家庙。” 祁修豫握紧了拳头:“岂有此理!” 左景殊哼了声:“这你就受不了了?” 左景殊就把她听到的看到的,统统讲给他听,气得祁修豫差点咬碎钢牙。 捡柴的哥哥回来了,小哥俩一起把柴摊开来晒,然后就进去帮母亲打扫去了。 左景殊把祁修豫拽走了。 “祁修豫,你二姐的母亲对你母亲做的事,我也听说了。你们不管她,我也能理解。 可是,祁修豫,你想过没有,你二姐母子三个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人家不会笑话她母亲,说她母亲当年做了错事,现在报应到她身上。 大家会笑话你们,确切点来说,会笑话皇上或你们祁家人。 你们祁家的女儿被人家欺负到这份儿上了,你们祁家的男人都不出头管一管。 就算她母亲再罪大恶极,那也属于你们祁家的内部之争,可你二姐被人欺负,丢的是你们整个祁家的脸。 大家会说你们祁家的男人怂,窝囊,蠢。 你们可以不管她,可以让她自生自灭,可别人欺负了她,就是在你们祁家人脖子上拉屎,你们听之任之,就是你们太怂,是你们容忍放纵的结果。 我觉得吧,你应该管一管。 于公她是皇家人,她姓祁,为了皇家尊严,你应该出手。于私她是你的姐姐,弟弟救姐姐不是应该应份的吗?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意见。” 祁修豫好久没有说话,好半天,他才说道: “你回去吧,我进宫一趟。” “好,祁修豫,不管结果如何,你都来告诉我一声,行吗?” “好。” 143 虐待皇家公主,就这一条够不够? 祁修豫很快从宫里回来了,来到左景殊这里: “我皇兄知道了二姐的事情,他很生气,他说,让我酌情管一下。” “那你准备怎么管?” 祁修豫笑了,看着左景殊: “你是不是有什么好主意?” 左景殊想着,自己收了探春园和费家的钱财,如果费青父子联想到可能与皇家有关,那对二公主母子三个相当不利,既然要救,那就越早越好。 “你皇兄说的酌情处理,在什么范围内?如果闹大,他会不会不高兴?” “为什么要闹大啊?” “你们皇家人受了欺负,咱们不声不响地把他们母子救出来,也起不到一个震慑作用。 我觉得,这事儿可以闹大些,让那些想占皇家便宜,想要欺负皇家人的人,都收敛些。” 祁修豫笑了:“我皇兄也是这个意思。” 左景殊点头:“那今晚就行动,你回去布置一下吧,要多带些人。” 祁修豫走了,左景殊去了费家…… 第二天上午,嘉亲王府门前站满了看热闹的人,两个骨瘦如柴,破衣烂衫的小男孩跪在那里,高声喊着: “舅舅,我是费念祁,我娘是祁静贞。救救我娘吧,我娘要饿死了。呜……呜……” 大些的小男孩边哭边说,小些的小男孩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嘉亲王府在京城正街上,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看热闹的人很多: “问一下,这个祁静贞是谁啊?” “是二公主啊,咱们皇上的庶妹。” 有个年纪大些的人悄声说道: “你们可能不知道,就这个二公主的娘,当年可是把现在的太后害得好惨啊,夭折了好几个孩子呢。” “怪不得皇上和嘉亲王年纪相差这么多啊。” “你们说,这二公主的娘害了太后的孩子,二公主怎么还有脸来求救啊?” “你这不是屁话吗?祁家人受了欺负,不找祁家人,难道找你去啊?” “可他们不是有仇吗?嘉亲王会管这事儿吗?” “有仇那也是他们自己人之间的事,可祁家人被欺负了,打的是整个祁家人的脸面,丢的是皇家人的尊严,这是藐视皇权。” “哎哟,听你这么说,这嘉亲王应该会管吧?” 这时,嘉亲王府大门大开,嘉亲王祁修豫带着人走了出来,问小男孩: “你说你是谁?” 大些的小男孩费念祁大声说道: “我是费念祁,我娘是祁静贞。我们已经好多年没有吃过饱饭了,现在连发霉的玉米面儿都没有了,我们要饿死了。我来找舅舅救救我们。” 祁修豫沉着脸:“胡说,费家是大家族,就是再穷会少了你们的饭吃?皇家每年拿出那么多钱,供养这些皇亲国戚,怎么会让你饿成这个样子?你真的是费家的孩子,不是冒充的?” 费念祁哭着说道:“我娘说,本来她不想给皇上舅舅和嘉亲王舅舅找麻烦的,可是,我们实在过不下去了。前段时间我们每天好歹还有些发霉的玉米面儿可以吃,这几天连这个也没了。 我娘说,她死了不要紧,她不想看到我们哥俩被饿死。呜……呜……我不想让我娘死,我也不想被饿死……” 小些的小男孩费思祁,也跟着哥哥大哭起来。 围观的人又是一阵议论。 祁修豫冷着脸:“你既然知道这里是嘉亲王府,你可知道,欺骗皇家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你是我舅舅吗?我真的没有说谎,你可以到我家看看,我和弟弟还有娘,住在破草屋里,每天就吃一顿饭,还要打扫一个大屋子。 我娘说,那是家庙,我们打扫也是应该的,可是我们饿得没力气了,我爷爷,我爹,还有我爹的那些姨娘,他们就打我们,经常打。你们看……” 费念祁说着,就拉开自己的衣服,大家一看,都倒抽一口冷气。 只见孩子小小的身躯上,新伤盖旧伤,青青紫紫的,身上没有一块好地方。 费思祁看到了,也掀开自己的衣服,他身上也是伤痕累累。 虽然是做戏,可是祁修豫看到这里也是气得不轻,费家,他们怎么敢??? “来人!” 祁修豫大叫道:“带上两个孩子,咱们去费家,本王倒要看看,费家凭什么虐待皇家公主,他们是要造反不成?” 这话就很严重了,要知道,所有的罪名当中,造反是第一重罪,罪名成立是要诛九族的。 过来两个人,把孩子抱了起来,祁修豫翻身上马,带领自己的亲兵,浩浩荡荡地向费家去了。 来到费家大门口,也不等有人开门,直接撞开大门,费念祁就向自己居住的屋子跑去,大家都跟着去了。 来到茅草屋,大家都惊得说不出话来,天啊,这个难民一样的女人,就是皇家公主吗?这个破茅屋就是公主住的地方? 费念祁过来就抱住了她,大哭道: “娘,舅舅来了,我们有救了。” 祁静贞看到自己弟弟来了,多年的委屈这一瞬间都涌上心头,她放声大哭,两个孩子也跟着哭。不知道的,还以为费家死了人呢。 祁修豫进茅草屋看了看,然后,他走进了费家的家庙。 出来后大叫:“来人,给我砸!” 兵丁们都是带着工具来的,听到主子的号令,冲进去就是一顿砸,等费老头费云得到消息赶到的时候,家庙已经成为一片废墟了。 “王爷,你这是何意啊?” 费云因为家里被窃,正忙得焦头烂额,来到这里看到家庙毁了,更是气满脸膛,哪里会有什么好语气。 祁修豫怒喝:“给我掌嘴!” 过来个高个的亲后,“啪啪”就是两巴掌。 祁修豫看着费云:“我父王看你费家是书香门第,费青像个人物,才把我皇姐嫁到你家,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我父王的一片心意的? 不是打就是骂,叫我皇姐伺候那些小妾,打我两个小外甥,每天只给些发霉的玉米面儿,现在居然连这个也不给了。 还让他们娘儿三个给你们费家打扫家庙,你们费家好大的牌面儿啊,让一国公主给你们扫地?” “她是费家媳妇!” “掌嘴!” “啪啪!” 费云又挨了两巴掌。 “费云,你读了一辈子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是先有国还是先有家啊?我皇姐愿意自降身份,她才是费家的媳妇。 可你别忘了,她--祁静贞,还是我大熙国的公主。 皇家公主,你们一家人吃喝玩乐,叫我皇姐母子三个饿着肚子给你们打扫家庙,你问问你们费家的列祖列宗,他们受得起吗?” 费青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看到自己老爹脸上的巴掌印,怒了: “这是谁干的?” “哟,这是谁啊,这不是咱们风流潇洒,英俊倜傥的探梅居士吗?你这神仙一般的人物今天怎么下了凡尘了? 费云是本王打的,你有意见啊?来人,把费青带下去,给我狠狠打他***板。” “你敢,你凭什么打我?” “凭什么,虐待皇家公主,就这一条够不够?打!” “别打青儿啊,打我吧。” 费云是知道费青身子虚,这***板下来,不死也去了半条命了。 可没人理会他的话,这一五一十的,二十板子很快打完了。 费青被人架着站到祁修豫面前。 “费青,我堂堂皇家公主,愣是被你给糟蹋成这个样子,你还敢对着本王大呼小叫……” “啪!” 这次祁修豫没有假手他人,他自己上去甩了费青一巴掌: “好好的日子你不过,你要作妖。既然不想过了,那就给我滚吧!宣读圣旨。” 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方忠站了出来,打开圣旨,“费云费青接旨。” 费云父子跪了下来,方忠高声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二驸马费青,虐待二公主,藐视皇家尊严,特允二人和离,费青贬为庶人,奉还嫁妆。二人所生二子,交由二公主抚养。另,前翰林院学士费云,放纵其子虐妻,此乃大不敬之罪,念及旧功,着其父子交还宅邸,即日离京。某年月日,钦此!” 大不敬罪是要杀头的,费云曾是先太子手下功臣,皇上考虑到这一点,才从轻处罚。 听完圣旨,祁修豫带着二公主母子三人离开。离开前,二公主母子还给费云磕了三个头。 费云闭上眼睛,说心里话,祁静贞这个儿媳妇真的是无可挑剔,只是自己太过溺爱儿子,放纵不管,才造成现在的局面。 皇家尊严不容侵犯,可惜,一切已经太迟了。 费青还在那里大吼大叫: “祁静贞,你不是喜欢我吗?你快和嘉亲王求求情,让他放过我,我以后一定对你好。站住,我还没说完呢……” 费青上来要拉二公主,被护卫的兵士一脚踹开。 二公主牵着两个孩子,头也不回地跟着弟弟走了。 这边嘉亲王府的亲兵头儿叫道: “天黑前你们必须离京,我劝你们还是抓紧时间收拾东西吧,别浪费我们的时间。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要说这费家也是大家族,下人不少,怎么两个孩子在嘉亲王府闹那么久,费青费云还没得到消息,提前准备一下? 自然是有人阻拦啊。两个孩子也是有人送到王府门口的。 …… 傍晚,祁修豫带着左景殊来到一个一进的小宅子里。 祁修豫把一张纸交给二公主: “皇姐,费青父子已经离京,这是费青探春园的地契,他没钱归还你的嫁妆,用探春园抵了。这个宅子是我买的,这是房契,你们母子三人就在这里好好过日子吧。 知道我们兄弟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要管你的事儿了吗?” 祁静贞也很纳闷,要说皇上想管她,早就应该管了,怎么会等到现在。 祁修豫就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最后说道: “希望你们别辜负了她的好心。” 祁修豫说完就出去了。 祁静贞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拉着孩子就要给左景殊跪下,被左景殊拉住了: “我就是看不惯这样的男人,太可恨了。也是皇上和嘉亲王顾念手足之情。” 祁静贞叹了口气:“子不言母过,可我母妃真是做得太过了。” “以前的事情就不要提了,看眼前吧。你们在这里,只当是普通人,好好过日子吧。让孩子好好读书,你将来就有靠了。等一下啊。” 左景殊说完出去了一趟,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大袋子,又走了进来。 “这是我悄悄在费府拿的,应该够你们母子生活了。孩子没长大前,你们一定要低调,千万别暴露身份,惹人不满。” 左景殊说完,食指一指上头。 祁静贞知道她说的是皇上和太后: “我知道怎么做,谢谢你。” 她打开袋子,里边满满的金银珠宝,她提了一下没提动,暗叹这女孩力气真大。 她把探春园的地契放在左景殊手里: “这个我要了也没什么用,这些钱财也够我们用了,这个园子就给你吧。” 左景殊吓了一跳:“这怎么行,这可是你的嫁妆啊。” 祁静贞笑了:“我是公主,这一大袋子的东西如果在以前,我可能真的不会放在眼里。可是现在,对我来说却是那么重要。 园子你收下吧,就算是我的谢礼了。我就是留下来,未必保得住。豫儿很不错,你们好好相处吧。” 她看得出来,自己弟弟应该是很喜欢这个女孩子的,要不,也不会为了她几句话,就来给自己出头,没准还会得罪太后。这女孩真的是自己的贵人啊。 听祁静贞说这探春园是送她的谢礼,左景殊心安理得地收下了,她可是很喜欢那个园子呢。 “那我走了。” 左景殊告辞出来,祁修豫等在大门口。 “祁修豫,你姐把那个探春园送给我了。” 祁修豫笑了:“那你就收着吧。” 这丫头在京城的东西越多,她以后来京城的次数就会越多,自己要见她,也容易很多。 “祁修豫,哪天有时间,咱们去那里滑冰吧?那个荷园很大呢,可是个天然的冰场。” “行。” 祁修豫痛快地答应了,想到上次和左景殊滑冰的情景,让他对下一次滑冰很向往。 晚上,左景殊又去了一次费家,她挨个屋子逛了逛,把看得上眼的东西都收进空间。 书房里的东西,她是一件不落都收走了。 这个时代印刷技术和造纸术都很落后,这印刷书籍的成本和造纸成本都很高,书和纸就很贵。 这个费云,左景殊没想到,他以前居然是翰林院学士,那可是做大学问的,现在却让儿子坑了。 翰林学士书房里的东西,那能是凡品吗? 虽然很贵重的费云都拿走了,这剩下的也不错,就是有钱也不一定有地方买去,都不知道费云收集了多少年了,可不能便宜了别人,必须收走。 反正明天官方来人看到了,会以为是费家把东西搬走了。 144 旧货这么值钱吗? 左景殊的寄卖行开业了,名字叫“‘佳记’利民商铺”。 左景殊已经征得祁修豫同意,用了他的名号,“佳”是“嘉”的同音,不能直接把“嘉”字挂牌匾上,要避讳的。 左景殊告诉掌柜的,要无意中把这个铺子和嘉亲王有关这事,透露给顾客,这样就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嘉亲王的铺子啊,谁敢有意见,谁敢不服,有意见也得憋着。不服?你敢找上门吗?不敢,那不是还得憋着。 祁修豫来找唐闰,想问问左景殊铺子的情况。 “王爷,左姑娘是个人才啊,她把铺子的牌匾设计的与众不同,特别吸引人。很多没事的人路过这里,都会进来看看,总能看到他们喜欢的东西。 而铺子里的东西又比市面上同类东西便宜,所以,本来没打算买东西的人进来后,都或多或少买了些东西走了。这第一天的流水就小两万两了。” 祁修豫大吃一惊:“啥?两万两?” “是啊,我估计以后也不能少卖了。因为,东西是真不错。” “旧货这么值钱吗?” “王爷,不是旧货值钱,是左姑娘的东西好啊。小人也说不太清楚,反正有时间路过那里,王爷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祁修豫还真的去看了,看后也咋舌不已,这丫头哪里弄来的这么多东西? 进京这一路上,这丫头除了去了一次四宝镇,并没有离开过。 那这些东西就是她在京城弄的了?还是说,她在京城有朋友,她这是帮朋友弄的,或是朋友帮她弄的? 唉,自己管那么多干吗,只要她不造反,她想干吗就干吗。 …… 左景殊来到探春园,既然这里四时都有花开,以后就叫“四芳园”吧,得请祁修豫帮忙弄个皇上题的字做匾额,那这个园子的档次就又提升一个高度。 二驸马离京了,他牵头的这个游园会也无疾而终。左景殊其实不太喜欢搞这样的活动,自己劳心劳力最后图个啥是吧? 现在,四芳园里,只有梅园梅开盛开,而且腊梅开过红梅开,其他的园子只有些残枝败叶。 左景殊看到这挂满枝头的腊梅花,心中感叹,可惜这花除了观赏,也没有其他的价值。过段时间这腊梅花就谢了,要不,自己采些放空间里,闻闻香味也好啊。 对了,梅花还可以酿酒啊,自己怎么给忘记了呢。 想要酿出好酒,必须有好水。左景殊酿制的葡萄酒,用的是西山里的泉水,还是奔雷帮她找到的呢。 她也不知道京城哪里有好泉水,那就把这梅花都采了,回家再酿酒吧。 说干就干,左景殊施展轻功穿梭在梅树之间,伸开手掌,所到之处把枝头的梅花都收进空间。 左景殊用了大半天的时间,才把这满园的腊梅花收得差不多了。枝头稀稀落落落下那么几朵,看着特别可怜。 左景殊一点也不心疼,其实她这样做,对梅树是有好处的,今年枝头没有花了,梅树等于是休养生息一年,来年恐怕会开得更好。 左景殊从四芳园出来,准备回家。 要穿过一条僻静的街道,左景殊突然发现前边走着的男人,背影儿很熟悉,京城自己熟悉的人就那么几个,难道说,这个人自己在哪里见过不成? 145 这次左景殊又赢了。 既然一时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说明不经常见,或许只是见过一面两面。不是在京城见到的,那么是云台县城……高台县城……进京路上还是……山里? 对了,山里。左景殊想起来了,就是她在深山遇到那伙搬箱子的人,里边那个黑衣人。 当时他蒙着脸,看不清他的相貌,但是左景殊跟了他们一路,对他的身影和走路姿势还是很熟悉的。 就是那个黑衣人。 他是那伙人的头儿,出现在京城,代表什么?看他那不紧不慢的样子,应该不是路过京城的。 算了,反正也和自己无关,自己劫了他们的东西,离他们远些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往前凑呢? 左景殊立即转身换了个方向往家走。 …… “少爷,你不用着急,就咱们现在这个速度,过年之前一定能够到达云台县。” 伴云坐在车辕上,不紧不慢地赶着马车,对车里的牧清庐说道。 “能快点还是快点吧,如果赶回去已经是年底了,会很忙的。” 不但师叔忙,相信那丫头也会很忙的,哪里还有时间和他一起上山啊? 师父以为,这次打仗会有很多的伤兵,才叫他来帮忙的。哪里想到,鲁王父子联合,前后夹击,打得敌军大败。鲁王乘胜追击,战争很快取得了胜利,比起以往的战役,这次受伤的人数真的不多。 师父看他呆在军营很不习惯,就叫他回来了。 “少爷,你是不是想回去找你的‘小仙女儿’?” 伴云可是看到他的少爷,有时间就制作那些女孩子用的药丸,除了左景殊,他没给别人用过。 牧清庐哼了声:“赶你的马车吧。” “少爷,咱们这次带的干粮够吃很长时间,再路过城镇咱们就别进去了。如果干粮不够了,你在车里别下来,我就买些,可别再像上次似的,遇到花痴女。” “恩。” “少爷,前边路边好像有个人躺在那里。” “绕过去。” “好。” “少爷,好像是跟着咱们去军营的那个人。哎呀,他流了好多血啊。” “停车,我下去看看。” 不管是不是认识的人,作为一个医者,不能见死不救。 “伴云,快,把止血粉拿过来。这伤口太大了,快点!” “少爷,拿来了。” “你帮我扯开他的衣服,我来给他上药。” 伴云看到牧清庐上了药之后,血还在流: “不管用啊,少爷,怎么办?” “快拿布带来。” 伴云很快拿了条干净的布带,牧清庐把那一大包止血粉全洒到伤口上,然后用布带缠上。 “伴云,来,咱俩把他抬到车上,赶快回军营。” “知道了少爷。” 他们刚刚离开军营没多久,很快就能赶回去。 牧清庐已经看了湛无秋的伤,虽然不是很严重,可是伤口太大失血太多,他随身带着的止血粉不够,只得回军营找他师父了。 伴云调转马头,马车奔向军营。 …… 这天一大早,左景殊又来到四芳园梅园,因为这里的腊梅树开花时间有先有后,现在又有很多腊梅开花了,左景殊继续采*花,不能浪费了。 采完腊梅花,左景殊来到荷园,她想察看一下荷花池冰面情况,她可是和祁修豫说好了,有时间会来滑冰的。 看到荷花池的一刹那,左景殊有些蒙了,这冰面上一层荷花的枯枝败叶,哪里能滑冰,这不是瞎扯呢吗? 左景殊心不在焉地往回走,突然听到亭子后边有人说话,她立即悄悄摸过去,想看看是什么人在这里。 “五爷,我都说了,现在这园子里没人来,你想啊,这二驸马都被撵出京城了,这里肯定已经易主了,谁还会来啊。 这也就是你,如果是别人来了这里,被人逮到,还不得送官啊。” “哼,费青那个蠢货,我早就和他说过,让他对祁静贞好点,不管怎么说,那也是我们皇家人,别看皇上和祁修豫不管她,可你特么都要把人饿死了,他们能不管吗? 你特么贪了人家那么多嫁妆,就给顿饱饭吃,还能吃穷了你?现在好了,被人撵出京城。 就他那逼样,肩不能担手不能提的,每天还要吃好的喝好的,他们家里如果没有俩钱,我估计他都得饿死,他可不是个能吃苦的主儿。 娘的,他是跑了,害得爷我现在没地方玩去。如果再让我见到他,我非得踹死他不可。” “五爷,你怎么会没地方玩去呢?你不是好久没去‘醉仙居’了吗?今天去玩几局怎么样?” “你小子是不是手头没钱花了,又惦记爷的钱了?” “嘿嘿,爷,你老如果手气好,赢个几十万的,就赏小人几个钱花花呗?” “哈哈,好,借你吉言,走,‘醉仙居’。” “好嘞。” 左景殊想了半天,没听过这个名字啊,可能不是酒楼就是客栈,既然还要玩几局,应该还带有赌场。 闲着也是闲着,跟去看看。 左景殊想了想,把自己装扮成个有钱的小混混的样子,摇头晃脑地跟在两人身后,向‘醉仙居’走去。 醉仙居是个两层的高档客栈,两人刚刚到了门口,就有人看到把他们迎了进去,左景殊急忙跟了进去,看门的以为他们是一伙的,也就没拦着。 这一进去左景殊算是开了眼界了,里边布置的相当豪华,就是这里的伙计,穿戴也很讲究。 左景殊可没工夫看这些,她一直紧紧跟着那两个人走,如果跟丢了人,她这人生地不熟的,可怎么办? 二人直接上了二楼,来到一个大房间,里边有不少人,闹闹哄哄的。 “五爷,您来了?今天玩什么啊?” “老规矩。” “好嘞,您这边请。让让,让让,五爷来了,给五爷让个座儿。” 就有人站了起来,把座位让给这位五爷。 这位五爷应该是这里的常客,庄家问道: “五爷,可以开始了吗?” “恩,开始吧。爷先押一千两。” 五爷说完,就把银票拍在“大”字上。 庄家摇完骰子,把骰盅放下喊道: “五爷押大,大家买定离手。” 左景殊悄悄问旁边的人,最多可以押多少,人家告诉他十万两。左景殊掏出一张银票押了上去,是五万两的。 左景殊押的时候并没有说出银票的面值,再说,大家现在的注意力都在五爷和庄家身上,也没人注意她。 左景殊从刚刚五爷和下人的谈话中听出来,五爷应该挺长时间没来这里了。那么,今天他们刚刚来,庄家肯定会让他们赢的。开始时下的注比较小,庄家会让他们赢个几把。 等五爷加了注,恐怕就会输多赢少了。所以,左景殊才跟着押了“大”。 庄家打开骰盅,三颗骰子,分别是四五六,庄家喊道: “四五六,十五点大。押大的赢了。” 这时候庄家才发现,还有一张五万两的银票在那里。 “这是谁的?” 左景殊立即举手,“我的。” 庄家一看,是个穿着讲究相貌普通的小子,也没说什么,拿起骰盅继续摇,然后放下盅,“买定离手”。 五爷又押了一千两“大”,庄家看向左景殊,左景殊仍然是五万两,也是押“大”。 这次左景殊又赢了。 左景殊很高兴的样子,押了十万两,还是押“大”,她悄悄观察庄家的神色,看到庄家稍稍撇了下嘴,她不动声色。 两次押“大”赢了,五爷没加注,可她加注了,还押了那么多,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次开出来的点数,应该是小。 在庄家要揭开骰盅前,左景殊悄悄绊了旁边的人一脚,那人一个趔趄要扑向赌台,左景殊假装一扶,同时把银票换到“小”字这边。 庄家打开骰盅,“二三三,八点小。” 这时庄家才看到,左景殊的十万两银票押在“小”字上。 他瞪着左景殊:“你刚刚不是押大吗?” “是啊,可能是刚刚被人划拉到这边来了,反正不是我弄的。” 众目睽睽之下,庄家也不好多说什么,又开始摇骰子。 “继续,买定离手。” 左景殊赢了二十万两,她揣起银票,“小爷饿了,你们这有什么好吃的,给爷端到屋子里去,爷吃饱了要睡会。” 立即有伙计上前引着左景殊,进了一个房间。 庄家看着左景殊进了一旁的屋子,“小子,吃了我的,你得加倍给我吐出来。” 左景殊一进来就对伙计说道: “小爷饿了,你们上菜快点,再来坛好酒。” 伙计答应着退了出去,还“体贴”地关上房门。 左景殊立即来到窗户边,窗户是普通的窗户,她探出头向下一看,我滴娘啊,只见窗子下面半空中是个露台,露台上面铺了一层钉板,钉子有半尺长,这如果跳下去,肯定把你扎成筛子,即使不死恐怕也得去掉半条命。 当然,这些只能对付普通的客人,左景殊是普通客人吗? 左景殊看了一眼就跳了下去,然后轻轻绕过露台,就跳到地上,很快就消失在街道尽头。 等她从街道另一头出来的时候,早就换了身衣服,变成个清秀俊雅的小子了。 左景殊回到家里,祁修豫等在门口。 祁修豫一见到她,立即说道: “小景,快换身衣服跟我出去一趟。” 146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走? 左景殊进屋换了套普通的衣服,随便抹了下脸,已经变成很普通的样子了。 她走出来,问道:“祁修豫,发生什么事儿了?” “我们的人追查一批财宝的下落,刚刚有了线索,人就失踪了,我请你帮忙找一下。” “失踪了多久,有几个人?” “我们已经两天没有联系到他们了,五个人。你跟我走。” 左景殊就跟着祁修豫,放展轻功,专门挑没人的地方走,出了京城,就有人牵来两匹马,二人上了马就向远处飞驰而去。 跑了大半个时辰,来到一座山脚下,二人下了马,就看到了骆居庸带着一些人等在这里。 骆居庸带着他们就往山里走,一边走一边介绍情况: “我们跟踪那伙人跟踪到山里,他们可能是发现被跟踪了,就分成了两伙,我们没办法也只得分成两伙继续跟踪。结果我们这伙人跟丢了人,另外一伙跟踪的人丢了。 我们沿着他们的前进路线找了两天,也没找到人,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他们……” 左景殊就跟着他们进了深山,骆居庸继续说道: “我们根据他们失踪的时间判断,他们五人应该就在这座山上,可是,我们很多人找遍了整个大山,也没找到一个人,也没发现他们的行踪。” 左景殊联想到那天在街道上遇到的那个人,骆居庸他们跟踪的,会不会是那伙人呢? 祁修豫他们应该就是在找被自己劫走的那批箱子。 左景殊根据自己的记忆,在这一带仔细寻找,尤其是有类似于悬崖峭壁的地方,找得格外仔细。 终于被她发现了一处可疑的地方,她悄悄地问祁修豫: “跟着骆居庸的这些人可靠吗?” 祁修豫很肯定地说道: “他们都是我们的生死兄弟。” 左景殊就指着面前没什么异常的几棵大树,对骆居庸他们说道: “你们过来,把这几棵大树向两边推,看看是不是能推得动。” 骆居庸的那些手下,都莫名其妙地看着左景殊,左景殊无语地翻着白眼,骆居庸亲自动手,祁修豫也上来帮忙,二人轻松地就把几棵大树推开了,露出了一个洞口。 骆居庸的手下眼睛瞪得老大,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骆居庸叫道:“还不进去看看,愣着干什么?” 他的手下这才跑进了山洞,很快里边就传来了兴奋的大叫声: “世子,你们快进来,他们在这里。” 左景殊没进去,她等在外面。 骆居庸的人把那五个人扶出来,他们已经饿得没力气走路了。 “你们一人背一个,把他们背到山下的马车上,立即送他们回去。” “是。” 骆居庸的手下们都走了。 祁修豫问左景殊:“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机关的?” 左景殊说道:“是奔雷告诉我的。” 祁修豫立即叫道:“你是说,在咱们经常去的那个山里也有这样的山洞?” 左景殊摇头:“是在那一片山里,不过,不是咱们经常去的那一带,而是在深山。” 祁修豫着急地追问:“山洞里有没有东西?” “有很多箱子。奔雷告诉我,有人把箱子搬出来后,运走了,然后过些日子,又有些人把箱子又搬回山洞了。它不知道是不是一伙人。” 祁修豫立即问道:“小景,你现在能确定那些箱子还在那个山洞里吗?” “应该还在吧。奔雷告诉我的时候,就在我来京城的前一天。” “小景,你可数了有多少箱子?” “有一百多个吧。” 祁修豫说道:“居庸,咱们马上回去,我立即进宫。” “好。” 当天晚上,祁修豫来找左景殊: “小景,我们要带人去把那些箱子运回京城,你跟我们回去吧。” 左景殊问道:“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走?” “明天我们要赶制些结实的马车,明天晚上天一黑我们就悄悄出城。” “那我明天白天离京,我不能和你们一起走,你也知道,我的马快,我会日夜兼程,不想在路上浪费时间。 等你们到了云台县,就去我家找我,我带你们去山上。”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各走各的,你等我去你家找你。小景,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如果遇到麻烦事儿,你就尽量拖延时间,因为我们就在你后边,不会离你太远。” “我知道。” 祁修豫走了,左景殊立即告诉锦六锦七,自己明天要离开了,问她们还有什么需要她帮忙解决的。 锦六有些舍不得:“小姐,你下次什么时候来啊?” 左景殊笑了:“没准过完年我就来了。你们很能干,我家里还有一位绣娘,我想把家里的绣坊解散了,把绣娘带到这里来,你们……” 锦六立即说道:“小姐放心,我们肯定会和她好好相处的。” “你们也不用委屈自己,曹秀人还是不错的,她还有个七岁的女儿,会跟她在一起。如果你们实在处不来,让她们娘俩单独住也行,活儿呢,就各干各的也没事。” “好。” “明天我把过年的东西给你们预备齐了,你们就呆在家里别出去了。虽然西边邻居换人了,可你们这一屋子女人,别出去让有心人盯上了。” “我们知道。” 第二天一大早,左景殊就起来了,她把自己这些日子画的花样,都交给了锦七,然后她就赶着马车出去了。 回来的时候,马车里满满的年货。 米面肉油,还有野鸡野兔蘑菇野果等山货,还有几小坛酒,其实这些东西都是左景殊空间里的。 锦六看到这些年货很感动: “小姐,你放心,我们一定看好家,干好活儿。” 左景殊给锦六和锦七一人十两银子,其他女孩子一人五两: “过年的时候,我不在,这些就当是提前给你们的红包,收下吧,过年那几天,你们别干活了,好好休息一下,玩几天。你们吃好喝好就行,别的不用管,安全第一。” “我们知道了小姐。” “那我走了,你们锁好门。” 锦六锦七把她们从马车上拿下去的东西,又搬回马车上,左景殊就赶着马车离开了。 找个没人的地方,她把马车收进了空间。然后,她开始各处收钱。卖编织品和包包的钱,利民商铺卖货的钱。 左景殊又备了几份年货,分别送给董琢秋,还有至宝斋掌柜的和利民商铺唐掌柜的。 然后她开始给家里人买礼物。 下午,一切都准备好了,左景殊悄悄出了城,放出烈焰,骑上马,一路狂奔。 晚上把烈焰收进空间休息半宿,她施展轻功继续走路。后半夜烈焰,白天是她。 因为烈焰的速度提高了,她的轻功也提高了,这次,真的只用了三天的时候,确切点来说,是三天三夜,她就回到云台县-家里。 147 对不起了,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左景殊特别高兴,三天回到家里,那以后再去京城也不用愁了。 没想到回到家里,就要解决绣坊纠纷。 她娘楚氏看到她进院了,让左圣通把马车牵了过去,她拉着左景殊就奔绣坊去了。 “娘,是不是绣坊发生什么事儿了?” “特特啊,你说这人怎么这么不知足呢,她们进了咱家绣坊干活儿,除了开工钱,这吃的用的也给她们,她们还要偷咱们的布。” 左景殊一愣:“又有人偷布料?” 楚氏气哼哼地说道: “可不是,周英子已经偷了好几次了,你大嫂和曹秀都知道,还敲打过她。 可是,她不知道悔改,还偷,这次竟然偷了一大块缎子,被你大嫂她们当场抓住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左景殊跟着楚氏来到绣坊,朱氏和曹秀还在问周英子话呢,所有的女工都在,看到左景殊进去了,大家的表情各自不同。 朱氏和曹秀还有其他女工是惊喜,周英子有些惧怕,不过,她很快就变得坦然了,看了左景殊一眼,把头扭到一边去了。 左景殊问周英子:“不管怎么说,这绣坊是我的,我是你的东家,你看到我就是这个态度吗? 感情不是你偷了我的东西,倒像我欠了你的东西似的。” 周英子低下了头。 左景殊说道:“大嫂,曹秀,你们继续。” 朱氏问周英子:“你以为你偷拿绣坊的布我们不知道?我们都给你记着呢,你说不说都一样,我们只是要你一个认错的态度。” 曹秀也说道:“大家这么多眼睛看着,你以为自己做得有多隐秘啊?前几次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算了吧,大家都不容易,也不和你计较了。没想到,这次你居然偷了这么大一块缎子,你的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 左景殊看周英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是一点认错的姿态都没有,她偷东西被抓了现形,既不认错也不求饶,难道是她有什么倚仗? 左景殊叫过一个女工: “你去告诉我爹,让他把里长还有族长爷爷和周英子的家人找来。” 那个女工跑了出去,周英子飞快地向女工这边看了一眼,左景殊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她看到是左景贤站在那里,不会是周英子和左景贤勾结起来,一起做的吧? 可是,看着左景贤镇定的神情,不太像啊?难道这里还有什么别的猫腻? 朱氏和曹秀又问了周英子几句话,周英子就是不开口。 左氏家族老族长左作松,还有里长左圣娃,和周英子的婆婆,被左圣通找来了,左圣通怕闺女吃亏,就站在一边给闺女助阵。 “族长爷爷,圣娃叔,今天叫你们来,是因为,我的绣坊出了贼了,她偷了好多次绣坊的布,今天居然还偷了一大块缎子,当时就被摁住了。 你们说,我应该罚她呢,还是直接把她送到县衙坐大牢?” 周英子听说要罚她,根本就没在意,一听还要送她去县衙坐牢,急忙跑到她婆婆面前,害怕地叫了声:“娘!” 左景殊哼了声:“国法面前人人平等,你犯了错,别说叫娘了,就是叫祖宗也没用。” 左景殊其实是吓唬周英子,这时代的老百姓,都是文盲加法盲,根本不懂官府是怎么回事儿,他们对官府从骨子里有种惧怕感,很多时候宁可吃亏也不愿意见官。 当然,这也和那些官员凶狠贪婪,任意欺压百姓有关。 周英子的婆婆侯氏大叫道: “不就是拿了块布吗,还说什么让我们进县衙大牢,你以为县衙是给你家开的,你说进大牢就进大牢啊?” 左景殊笑了:“你说对了,这县衙虽然不是我家开的,不过,我说让周英子进大牢,她真的就能进大牢。 我以前也和你们说过,我和县令的大公子认识,是好朋友,你们以为我欺骗你们呢?如果你们不相信,咱们现在就可以到县衙试试,看看我能不能让周英子进大牢。” 周英子拉着婆婆的手: “娘,我不要坐大牢。” 侯氏轻声对周英子说道: “你慌个屁,就是要坐大牢,你也有伴儿,放心吧,我保证你没事儿。” 侯氏为啥会这样说呢?这里有个缘故…… 两个月前的一天,周英子下工回来,找到侯氏: “娘,我看到左景贤偷布了,那块布还不小。” 侯氏皱眉:“人家偷东西,会让你看到?” “娘,我真的看到了。左景贤不是每天要负责收拾那些裁下来的布嘛,我们这些女工,她总是最后一个走。 今天下工的时候,我尿急,就去茅厕了。等我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左景贤往怀里塞一块布。 她塞完后,看看四下没人,又往鞋里塞了一块,然后,才抱着收拾出来的布头去仓库。 我也不敢出声啊,等她出了院子我才回家来。” 侯氏一听就是一喜: “你确定你没有看错,真的是左景贤,不是别人?” “娘啊,女工就这么几个人,怎么会看错?” 侯氏高兴地直拍手: “好,好啊。看来这人要发财那是拦也拦不住啊。 英子,你听娘说,左景贤偷布这事儿你没声张是对的,从今天开始,你慢慢找机会,也往家里拿布。 拿布的时候千万要小心谨慎,别叫人发现了。如果你出事被抓住了,娘肯定能保你平安无事。” 周英子高兴地问道: “真的吗,娘?” “娘啥时候骗过你,放心大胆地干吧。多攒几块布,到时候拿集上卖了,你不是喜欢吃糕点嘛,卖了布娘给你买几块儿回来。” “太好了,谢谢娘。” 从那时候开始,周英子隔三差五地就往家里拿布。 最初的时候只是拿些够做一双鞋面的布,拿过几次之后,她的胆子就越来越大,有些无所顾忌了,不但拿的更频繁了,而且布块也越来越大。 前几天,侯氏对周英子说道: “再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你大姐家太困难,她的两个孩子穿得太破烂,你姐夫和他两个哥住一起,没有分家。 你大姐整天地被她的两个妯娌瞧不起,我就想着,咱们给两个孩子一人做件衣服穿,你大姐在婆家人面前也能抬起头了。” 周英子有些纳闷:“娘,咱家现在哪有钱买布啊?” 侯氏骂道:“你是不是傻,整天滴守着个布堆儿,不知道往家里拿块大些的吗? 你不是说,有缎子嘛,你就拿两块大的,给你姐的两个孩子一人做件缎子袄儿,两三岁的孩子,用不了多少布。” 周英子有些吓住了: “娘,你不会是让我去偷缎子吧?那可是很值钱的,被人抓住就完了。” “你放心,你拿了这么多次,不是也没有被抓住吗?要么是人家不在乎,要么是没人发现。这次应该也没事,拿吧,拿回来娘做,不让你受累。” 今天,女工们缝包包的时候,楚氏进来对曹秀说道: “这要过年了,特特早就告诉我了,我们家里人要一人做件缎子衣服。 前些日子不是已经量好了尺寸嘛,今天我把料子拿来了,你帮着裁出来,看看什么时候有工夫,就给做出来吧。 你也不用急,年前能做好就行,别耽误你们的正事。” 曹秀这里有左景殊留下的衣服样子,说是给家里人做衣服,就用这个样式。 曹秀裁剪,朱氏打下手,二人很快就裁出一大摞衣服,当然,剩下的边角料也不少。 周英子一看,机会来了,她找了个机会正把布往怀里塞的时候,被朱氏和曹秀抓住了。 …… 侯氏一看,这没用的儿媳妇忘记左景贤的事儿了,她只得亲自出马。 她来到左景贤身旁,贴在左景贤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左景贤听后大惊失色,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看热闹看得好好的,怎么这事儿突然说到自己身上了? 侯氏威胁道:“你爷爷就在这里,你还不赶快求他给英子说情去?我告诉你,今天,我家英子完蛋了,你肯定也好不了。你不去,我就把你的事儿闹出来。” 侯氏一靠近左景贤,左景殊就注意到了,看来她们之间真的有某种联系。 左景殊对身边的朱氏说道: “挡着点左景贤,别让她靠近族长爷爷。” 左景殊的话对朱氏来说,那就是圣旨。朱氏悄悄地来到左景贤身边,把她挡在身后。 这边,左景殊叫人搬了凳子来,给左作松和左圣娃坐。 侯氏一看左景贤不动地方,以为左景贤没理会她的话,她一再地给左景贤使眼色,左景贤是干着急没办法。 她往哪里走,朱氏就跟到哪里,总是能成功阻止她靠近爷爷。 左景殊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她大声说道: “族长爷爷,圣娃叔,这个周英子,她拿我家的布可不是一次两次了,而是很多次了。哪怕她每次只是拿块鞋面儿呢,这么多次积攒下来,也不少了,何况今天她还偷了缎子。 我叫你们来,就是想告诉你们一声,不是我不讲本村人的情分,我开了作坊让她上工,她就是这么报答我的,我忍不下去了。 我要报官! 爹,你现在就到县衙去,找县令大公子,告诉他我在村里受了欺负,让他派衙役来,把人抓住,让她还了我的布,再送她去坐牢。” 左圣通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叫族长里长来家里是啥事儿,现在他是听明白了,感情自己闺女的绣坊被偷了,这叫他如何能忍: “娘滴,都偷到我家来了!闺女,你别怕啊,爹这就去县里。放心,爹赶驴车去,很快的。” 左圣通可不是说假话,他真的要到县里去,把县里人请来给他闺女作主。 侯氏一看左景贤还在那儿磨蹭呢,这是不肯求情了。 哼,我们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咱们现在就是一根藤上的蚂蚱,跑不了我,也跑不了你。 她跑过去拦着左圣通,大叫道: “你先别去报官,我还有话说。” 侯氏来到左作松和左圣娃面前: “我家媳妇周英子是拿了左家绣坊的布,可这不是我们英子自己愿意拿的,是左景贤叫她拿的。 左景贤说,她是左家族长的亲孙女,族长还疼她,她在左家绣坊,这布她是随便拿,挑样儿拿,叫我家英子也不用客气,反正别人也不知道,我家英子这才拿的。 我家英子是个好孩子,这你们也知道,她向来胆小,如果没有左景贤给她壮胆,她怎么敢拿呢。 现在英子叫左家抓住了,要见官,还请左族长帮忙求求情。” 在场所有人听了这话,一齐看向左景贤。 说真的,左景贤当初进绣坊的时候,她的条件就不够格,因为她的绣活儿做得并不好。只是,左作松亲自来求情,左景殊才答应让左景贤来上工。 左景贤做不了细致活儿,左景殊和朱氏研究过后,就让她除了缝些不起眼的地方外,再收拾一下裁剩下的布料,也算是人尽其才了。 没想到她居然监守自盗。 左景贤看到自己的事情被当众揭露出来,有些急了,她叫左作松: “爷爷!” 她可是知道左景殊的厉害的,这如果落到左景殊手里,肯定没她的好。 左作松有些蒙了,看着这个他一向特别疼爱的孙女,气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左景殊看到左作松这样,给老爹使个眼色,左圣通忙上前来安抚左作松。 左景贤虽然急,也只是感觉,自己做的丑事曝光,害她丢了脸面。 她并没有多害怕,因为她觉得,左景殊不能拿她怎么样,左家族长可是她亲爷爷,爷爷说的话,左景殊一向不会反对,她--肯定不会有事。 左景贤在家里很得宠,左作松最是宠爱她,还供她读了几年书。左作松不舍得她远嫁,就在村里给她找个婆家。 因为当时左景贤要人物亮眼的,结果找了个男人倒是拿得出手,就是不干活,是个懒鬼。 左景贤婆家困难,经常回娘家打秋风。虽然左作松家也困难,可还是咬牙帮助她。 左作松没想到,自己孙女干出这样的事情来,这叫他怎么面对左景殊? 当初他求左景殊的时候,可是说: “你放心,虽然她的绣活儿不太好,可她是个好孩子,不会藏奸耍滑,会好好干活儿的,这点我能保证。” 看看现在,他被孙女给打了脸,打得“啪啪”直响。 左作松感觉自己已经没脸在这里呆着了,可他还要看看,左景殊要怎么处理这事儿,关键时刻他还想求求情,别让自己孙女吃太大的亏,自己好歹宠她一回,就再宠一次吧。 至于以后,这孩子爱咋地就咋地吧,他不管了,也管不了。 他儿子孙子一大帮,也够他操心了。 左圣娃从头看到现在,他是不希望村里有人坐牢的,但他也不敢轻易说出求情的话来。 他还记得上次他给左玲求情,被左景殊一通训,他可不想再被训一次。挨训倒没啥,关键以后再有什么事情,他还得求左景殊帮忙,把她得罪死了,哪里还有脸再找她。 现在,他看热闹就好。左景殊不问他,他绝对不开口。 左景殊一看,时机差不多了,她来到左景贤跟前: “你叫左-景-贤,论辈分,我得叫你一声姐。可是,你不配。” 左景殊说到这里,狠狠地向地上啐了一口: “呸,可惜了族长爷爷对你的期望,还景贤呢,你贤在哪里? 因为族长爷爷亲自求情,我才收下了你这个粗针大线的女工,你做不来别的活儿,我就让你负责收拾当天裁下来的布头。 你倒好,成天的往家里拿布料。别人拿一次就被发现了,为什么你拿这么多次,我们都没发现? 因为我们把你当成自家人,因为你是族长爷爷打包票会好好干活儿的人,我们才放心地把东西交给你收拾。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信任的。 你不光自己往家里拿,你还撺掇别人来拿,感情不是你家的布,你不心疼啊! 这人啊,真的是可杀不可救!今天我算是吸取教训了! 族长爷爷,做生意需要本钱的,我扛不住她们这么祸害我,大家都这样,你拿我也拿,我开个绣坊我图啥呀? 族长爷爷,我不能自己赔钱让她们偷的盆满钵满的。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能把左景贤抓起来送到县衙。 为了这个绣坊,我前前后后,张罗了两年多啊,两年啊!我就得了这么个下场。 大嫂,村里的姐妹们,对不起了,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现在,我宣布,左家绣坊到此为止,关门!呜……呜……” 左景殊说完,放声大哭。 左景贤想替自己辩解,周英子拿的布,不是她指使的。可左景殊小嘴叭叭的,她也插不进嘴去。 现在,她的罪名似乎已经定了,她说别的还有用吗? 老族长左作松难过得低下了头,他能说啥,他还能说啥? 特特这孩子做事有分寸,给足了自己面子,自己却让她的绣坊关了门。 他想说,特特,你的绣坊别关门了,我把那不孝的逆女弄回家。可他说不出口,他没脸面在这里对特特那孩子指手画脚的。 众女工一听绣坊要关门,她们怒了,一齐冲上来暴打左景贤: “你个该死的,特特哪里对你不好,你家里缺那点布吗,啊?” “整个绣坊,你干得最少,拿得最多,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又吃又拿又贪,怎么不撑死你呢!” “我们好不容易有个上工的机会,现在被你作得关了门,我打死你,打死你!” “你特么是来上工的吗?你是来害我们大家的吧?我踹死你!你怎么不去死!” 148 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我又不傻。 愤怒的女工们下手特别狠,打得左景贤披头散发,满脸流血,身上看不到的地方,还不知道有多少伤痕呢。 侯氏看到这情景,怕众女工想起周英子来,再把周英子打一顿,急忙拉着周英子偷偷跑掉了。 最后,还是左圣娃怕闹出人命,才死拉活拽地把左景贤拉出包围。 左作松一看,再呆下去他孙女还不得被打死啊: “你个逆女,还不赶快回家去。” 左景贤一瘸一拐地向前院走去。 左景殊抹了把眼泪叫道:“等一下。” 她对朱氏说道:“大嫂,算一下,她还有多少工钱,发给她。” 朱氏跟着左景温学过算术,算得很快,她拿过一小包铜板,狠狠地摔到左景贤身上: “滚吧!” 包铜板的包包散开了,铜板散落一地,左景贤艰难地弯下腰去捡。 左作松看到了,闭上了眼睛。 没有一个人帮忙,大家都冷眼看着。 左景殊对众女工说道: “要过年了,最后再给大家发一次面和肉,吃顿饺子吧。” 虽然又有饺子吃了,可是女工们没有一个高兴的,甚至还有人哭出了声: “特特,别关门好不好,我们保证好好干活儿,要不,你少给点工钱也行,我也干。” “我们也干。” 众女工一同叫起来。 “前段时间有人偷布,我没把她们怎么样,所以,现在又有人偷。不是我治不了她们,是我不够心狠。 我体谅她们,可她们不体谅我。 不是我不想做下去,可总是发生这样的事儿,你们让我怎么办?你们好歹在我作坊干了一回活儿,我以前说过,作坊赚钱了,给你们发奖励。 虽然现在作坊关门了,我说话还是算话的,只是这奖励有点少,一人三两银子,就当是过年我给你们发的红包吧。大嫂!” 朱氏一人发了三两银子。 左景殊又大声说道:“今天我把话摞在这儿,如果卖豆腐的人也这样,做出吃里扒外的事情,那豆腐坊也关门。 我们自己家里不缺人,这买卖我们自己做自己卖不好吗,干吗要操这个闲心?我出力不讨好,还被人气得够呛,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我又不傻。” 众女工们回绣坊取回自己的东西,拿着三两银子和工钱,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一边走一边骂左景贤和周英子。 左圣娃扶着左作松也跟在女工后边回家了,今天这一出,让他见识了左景殊的特别之处,他以后在左景殊面前更加小心翼翼了。 大家都走了,只有李小花留下来陪着左景殊 “小花,你和别人不一样,我给你十两银子,你要藏好了。那三两银子,你准备留下多少?” 李小花想了想:“我留下一两吧。我就和我娘说,你没准还会做什么买卖,我还会跟着你一起干。如果这一两银子不给我,我就不干了。” 左景殊点头,称赞道: “不错,有时候就是和父母,也要藏个心眼。因为父母不是只有你一个孩子,你和我不一样。” “我知道。特特,我和你说,我娘已经很久没有骂我了,她还骂了我嫂子她们没本事,不能挣钱,让我一个姑娘家给弟弟攒媳妇本儿,现在有好吃的,让我和弟弟一起吃,嘿嘿。” “所以说,自己的命运有时候要靠自己去改变。 小花,以后你不能上工了,我送你一辆手推车,你和家里说,是我借给你的。然后你跟着你三哥一起推豆腐去卖,两个人怎么也比一个人卖得多,你挣多少钱你留一半,给自己攒嫁妆。” 李小花拉着左景殊的手: “特特,如果没有你,我现在可能已经饿得皮包骨,说不定啥时候就死了。谢谢你特特,我一定听你的,好好干活攒钱,将来过好日子。” “恩,你以后的日子肯定比现在更好。” 左景殊准备以后帮李小花找个好婆家。 李小花走了,曹秀来找左景殊: “这绣坊关门了,你打算怎么安排我们母女啊?” 149 不是我不告诉你,我是怕打击你。 左景殊听着曹秀这不善的语气,反问道: “你希望我怎么安排你们啊?” 曹秀知道自己的语气不太好,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啊。左景殊找到她的时候,她被左景殊打动,跟着左景殊来到左家,就是因为,她觉得,左景殊和一般姑娘家不一样,没准跟着她能过上不一样的日子。 可今天这一切,她感觉是自己高看了左景殊,她其实和别人没什么不同。 “你的绣坊关门了,你还能养得起我们母女吗?” 左景殊笑了:“曹秀,以你的眼光看,咱们作坊做出来的包包,会不会好卖?” “应该能大卖。” “不但能大卖,我还给卖出了高价。你可知道,这次去京城,我一个包包卖了多少银子?” 曹秀想着,这一个包包,成本不到一两银子,镶上珠子宝石,也就二两银子。就算那个拉链很特别,别的地方没有,能值些钱,又能值多少? 她不确定地回答:“十两银子?还是……八两?” 她以为,能卖上八两已经相当不错了。也许,可能,比这还低些。 左景殊又笑了:“一个包包一百两银子,不二价。我准备给包包用上高档缎面,镶嵌珠子时再搞出些花样,包包就一百五十两一个,不二价。” 曹秀大张着嘴,左景殊说完好一会儿了,她还没合上。 好半天,曹秀才喘过一口气来: “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我*干吗要骗你?我还指望你给我当牛做马,帮我赚更多的钱呢。” “行,如果真的能卖出这个价钱,就是给你当牛做马我也认了。” 曹秀这人,是那种“宁可给好汉牵马坠蹬,不愿给赖汉当祖宗”的人,她还以为,左景殊关了绣坊,准备守着家里的豆腐坊混日子呢。 如果真的是那样,她就要考虑是不是换个地方生活了。她看不起遇到一点挫折就打退堂鼓的人。 可听左景殊说,她们做出来的包包,能卖这么多钱,她立马来了精神了: “小姐,你也别灰心,虽然现在没有女工了,也不影响我绣花,我家真儿也能帮我的忙了,我们娘俩继续干活,虽然数量上少一点,不过这做出来的包包肯定比以前还好,你放心。”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灰心了?我在京城买了房子,里边住着两个绣技超群的绣娘,她们俩帮我培养出十几个小绣娘,马上就能干活了。我正准备大干一场,又怎么会灰心呢?行了,你就别再把嘴张那么大了。” 这曹秀明明是个冷情的人,可她这吃惊张大嘴巴的样子,让左景殊感到特别的萌。 “小姐,两个……绣娘?” “是啊,不客气地说,绣技比你好多了,你看看。” 左景殊说完,拿出一块手帕给曹秀看。 是一块月白色的天光锦,上边绣着《寒江独钓图》,是左景殊画的,叫锦七给绣出来的。 这是左景殊准备送给祁修豫的新年礼物。 曹秀拿在手里看了半天,不得不承认,确实比她绣得好。 “小姐,我要进京,我要和这个人学习绣技。” “这两人可比你小多了。” “师父不论大小。” 左景殊想到不久就会到云台的祁修豫他们,到时候就让曹秀母女跟着他们一起回京,先和锦六锦七她们相处看看。 “行,过几天我有朋友来云台,他们回京城的时候,我让他们把你们母女带去。” “好。小姐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习,不怕吃苦。 小姐,这是什么料子啊,这么轻柔,这么爽滑,我怎么没见过?” 作为一个绣娘,曹秀先看到的是绣技,这时才注意到这块手帕的料子。 “这料子叫作‘天光锦’,是土土亚国进贡咱们大熙国皇家的。不过,我这不是从皇家得来的。 这料子夏天穿在身上,很凉爽的。你喜欢什么颜色的,我送你一块做手帕。” 都是绣娘,不能厚此薄彼。 “小姐,我喜欢青色的。” 曹秀也没客气。 左景殊从怀里掏出一块青色的天光锦,递给曹秀。 曹秀接在手里,很开心,她很喜欢这料子,准备用这料子给自己和女儿一人做块手帕。 曹秀看了看左景殊的衣服,一个女孩子家,穿着粗布衣服,可惜了她的好相貌,是不是她……没钱了?刚刚她不是说,在京城买了房子吗?京城的房子是那么好买的吗? “小姐……那个……你手头是不是不太宽裕?” 左景殊想了半天:“曹秀,你要用钱啊?” “不是的小姐,我是觉得,你是不是没钱花了?我这里还有几个钱,要不,先借给你吧?” 左景殊这才明白曹秀的意思:“你现在有多少钱?” 曹秀笑了,很自豪地说道: “这些年,我攒了不少私房,差不多有一万两呢。” 对一个女人来讲,赚这么多钱是真的不少了。 左景殊认真地说道: “谢谢你曹秀,不过,我现在真的不缺钱,这钱你好好攒着吧,留给真儿当嫁妆。等咱们到京城安定下来以后,肯定会赚更多钱的,到时候,小姐我给你包个几万两的大红包。” 虽然曹秀不相信左景殊真的能包个几万两的大红包给她,不过,左景殊的这份心意,还是让她很高兴。 “谢谢小姐,那我就等着小姐的红包了。” 绣坊关门了,直接导致朱氏也“下岗”了。左景殊怕她难过,来安慰她: “大嫂,虽然绣坊关了,你还可以做别的事情。只要肯干,不愁没有好日子过。” 左景殊递给她一张银票: “你帮我打理绣坊,劳心费力,这点钱你拿着,不用给我大哥,这就是我给你的私房钱,怎么用,你自己说了算。如果我大哥有意见,让他找我来。” 朱氏很激动,她娘家很穷,以前自己家里也穷,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她管理绣坊后,想把侄女儿弄进绣坊,可又怕给左景殊添麻烦。 娘家人对她很好,现在自己有钱了,可以借给哥哥弟弟一点,让他们做点小生意,怎么也比种地强。 “特特,大嫂谢谢你。” “大嫂,你可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咱们家里做豆腐,做出来的豆渣,我都保管得很好,明年开春,我准备让二伯娘喂些猪鸡什么的,让我娘喂些鸭鹅啥的,鸭鹅可以在我们院子的池塘里放,你也可以养的。 你还可以跟着我大哥,帮他管理豆腐坊,让我大哥做点别的也行。至于究竟干什么,你自己考虑吧。只要是正道,我绝对支持你。 不要相信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还有什么‘女子就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都是屁话,是那些有钱人,为了让他们家的女眷听话好摆弄,弄出来的规矩。咱们庄户人家,干活吃饭就是硬道理,别的都是虚的。” 朱氏连连点头,“我知道,我听你的。” …… 这一天,左景殊备下了瓜子,苹果,点心,茶水,请爷爷左太平,老爹左圣通,大哥左景温,二哥左景良闲聊。 左景良先拿了个大苹果啃起来: “特特啊,你的好东西真的多啊,就这果子,这也太甜了,我就没吃过这么甜的果子。” 左景温也拿了一个吃,他知道,特特找他们来,应该是有话要说。 左圣通也在吃。 左作平的牙口也不错,听孙子说果子甜,他也拿了一个啃,还不住点头,表示真的很甜。 左景殊笑着说:“咱们左家现在,可以说是村里的第一富户了,日子也好过了。” 左景温问道:“特特,你的绣坊关门了,你有什么打算?” “大哥,我的绣坊没关,我只是把绣坊搬到别处去了,这事儿你们知道就行。我那天哭,就是给他们看的。” 左景温:我早就知道绣坊没那么容易关,你左大小姐做事,怎么会虎头蛇尾呢?原来不是关了,只是换地方了。 恩,如果是这样,他就放心了。 左景良又啃了口苹果: “特特,你找我们来,到底啥事啊?” 左景温瞪了他一眼: “我以为你只知道吃果子呢。” 左景良笑了:“我说大哥呀,我可是你亲弟,你这么聪明,我就是再蠢,又能蠢到哪里去?” “噗嗤!” 左景殊笑了。 左作平和左圣通专心吃果子,听着几个小辈说话。 “爷爷,爹,大哥二哥,马上过年了,我对家里明年的事情有些安排,我说一下,你们有什么不同意见,一会儿只管提啊。” 四人点头。 “咱们家在外读书的几个,他们努力奔自己的前程去了,家里钱财上大力支持,别的靠他们自己,咱们就不用管了。” 四人又点头。 “大伯编筐子,目前在京城还卖得不错,那就继续编。二伯盖房盘炕砌地龙,没活儿的时候,可以卖豆腐或做别的。 我重点说一下咱们家里的地,包括山上咱们开的那几亩好地。因为每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这些地,都给大爷爷种吧。” 听到这里,左作平不干了: “不行,特特啊,爷爷不会干别的,就喜欢种地。” 左景殊笑了:“我知道啊,这些小块地,送给大爷爷,爷爷你去种大块的地。我在高台县买了两块地,有三百多亩,给爷爷种。” “啥?” 左作平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说你买了三百亩地?” “是啊,不过是薄地。” “薄地有啥,不是说‘只有懒人没有懒地’嘛,你放心,爷爷肯定能种好这些地。” “爷爷,我已经找了当地的两户人家,给咱们种这些地了。你呢,就去指导他们怎么种就行。” “哦哦,好。” “爹,豆腐坊的事情如果不太忙,你也帮着爷爷管理那些地。” “爹知道了,放心吧闺女。” “家里的女人们,明年就开始养这些猪鸡鸭等等。反正咱家喂的东西有,地方也有,吃点苦把这些小动物养大,那就是钱。” “对,对。”大家点头。 “爷爷,你去找大爷爷,把这事儿告诉他。爹,你也去豆腐坊看看吧,我有话和大哥二哥说。” 左作平父子走了。 左景殊一会儿看看左景温,一会儿看看左景良,把这哥俩看得很不自在,果子也不吃了,不知道妹妹留下他们要干吗。 “大哥二哥,我和你们说说心里话,我只说这一次啊。” 左景温哥俩立即严肃起来,这话题有些沉重啊。二人马上端正坐好。 “大哥二哥,我三哥四哥和我哥,人家现在读书呢,三哥四哥资质好,将来中个进士那是没问题的。 我哥虽然资质普通些,但也不笨,他自己努努力,将来如果考不上,我就是用钱砸,我也能给他砸个官身出来。谁让他是我亲哥呢,谁让他有我这么个有钱的妹妹呢。” 听到这话,左景温哥俩很不是滋味,可这是事实,他们只有羡慕嫉妒的份儿。 “大哥二哥,你们不用难过,因为这就是命,我们是应该努力去和命运抗争,可这已经成为事实的东西,我们是抗争不来的。 比如,你们是我堂哥,左景让是我亲哥。堂哥再亲,有亲哥在前,堂哥也只能靠后。” 是这个理儿。 “还有,三哥四哥也是我堂哥,他们能读书,你们就只能种地做生意,没办法……” 左景温接过话头说道: “没办法,谁让我们比他们早出生,那时家里穷呢。” 左景殊笑了:“是啊,我就是这个意思。比如说小火,应该说他的运气就比较好,回村里就读书了。葛敏的运气也不错,有了小火这么个朋友,他的命运直接改变了。所以,这有时候啊咱们就得认命。” 左景温哥俩沉思起来。 “大哥二哥,你们从现在开始,要继续提高自己的能力,我以前不是让你们读书认字,学算术了吗?还要教给两个嫂子,你们做得很好。 我问你们个问题啊,你们想好再回答我。十年或十五年后,你们能不能想像得到,那个时候,你们在哪里,在干吗?” 左景殊说完,抓起一个大苹果“咔嚓咔嚓”啃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左景温笑着说道: “那时候,我们在村里,管着我们自己的豆腐坊,种着超过三百亩的地,没事了就读读书,看看景儿,逍遥自在,别提多快活了,简直就是神仙日子啊。” 左景良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亲哥,大哥是不是在做梦啊? 左景殊笑了,点点头。 左景温郑重地问道: “特特,你能不能告诉大哥,你现在有多少钱?” 左景殊瞪着左景温,左景良一拉大哥的胳膊: “哥,你干吗要这么问?你没钱花了吗?我这儿有。” 左景殊:“大哥,不是我不告诉你,我是怕打击你。” “你说吧,哥扛得住。” 左景殊把屋门拴上了,从怀里掏出一大摞银票,“你们自己数吧。” 左景温哥俩顾不得别的,开始数银票,最后算出来,三百四十九万两。 哥俩对视一眼,又同时看向左景殊。 左景殊收起银票:“我在京城还有两处宅子,一个是二层楼,在卖首饰珠宝和一些零用东西。另一个宅子里,住着两个绣娘和十来个女工。 另外,我还在京城买了一块五千亩的地,好地。” 五千亩地,对左景温他们来说,那是想都想不出的大数目,可是,在他们数过银票之后,感觉这也只是小数字了。 看到二人有些灰心的样子: “大哥二哥,我有这么多钱,其实给你们三五十万两也行,但我不能给你们。” 左景温点头:“你怕要了我们的命。” 左景良没听懂:“大哥,为啥这么说?” “特特给你五十万两,你保得住吗?” “二哥,大哥说得对,以后,如果你有想不通的事儿,就多找大哥问问。我的钱财房子和地,以后肯定还会更多,对我来说,赚钱很容易。 可对你们来说,钱财多了就是祸害。你们靠自己的双手赚来的钱,花得才踏实。 这银票,京城的房子和地的事儿,我只对你们俩说了,我爹娘和我哥,我都没说过。” 左景温站了起来,“特特,大哥谢谢你这么信任我们。你放心,沟塘村有我们在,这里就永远是你的家。 左景殊知道左景温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她发自内心地高兴: “大哥,咱们以后都会过上好日子的。” “会的。” 左景温说完,拉着弟弟走了。 现在,他心里很轻松,很平静,很温馨。原来有的那一点点嫉妒和不平,现在已经变成坦然了。 路上,左景良问大哥: “特特说什么十年十五年的,啥意思啊?” “你说说,那时候,咱们三家的人,都在干吗?” “爷奶可能不在了,爹娘也老了,小三小四小五估计已经做了官,特特……特特应该会住在京城,那三叔三婶肯定是跟着她……” 左景良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哥,那是不是说,那时候现在家里的一切,都是你和我的了?” “恩。” “那……现在爷爷和三叔,不就是在帮咱们俩干活吗?” “可以这么说。” “哥,你说,特特现在为什么不把三叔三婶接到京城去?” “是咱们大家拖累了她。” “哥,你说,我现在要几万两银子,特特会不会给我?” “会。你去要吧。” “嘿嘿,我才不要呢,那是要命的东西,我如果怀里有几万两的银票,我估计都睡不着觉。” “今天的话,你要烂在肚子里。” “这个我知道。” 150 贺妮这招借刀杀人用得好。 回来就处理绣坊的事情,左景殊都没有给大家分礼物。 这天,左家读书的兄弟休沐回来了,左圣开夫妇也回来了,左景殊就开始分礼物了。 天越来越冷,左景殊的礼物是每人一件厚斗篷。 左景殊有一次在京城闲逛,路过一家卖斗篷的店铺,看到这家的斗篷做得很精致,她就定制了一批缎子面儿的。 男人的有黑色,宝蓝色,墨绿色,青色,有包白边的,有包黑边的。 女人们的斗篷更精致,各种红色,还有粉色,灰色,翠绿色,紫色,都是包白色毛边, 斗篷分男女,在地上的布单子上放了两堆,长幼有序,长辈先挑。 这次小火学乖了,他等大家挑完了,才要上前挑自己的。 左景殊把他拉到一边,把一个包袱递给他: “小火,有两件,一件宝蓝的,一件翠绿的,你和葛敏自己选吧。” “谢谢姐姐。” 小火知道姐姐分礼物肯定会有葛敏的份儿,就把葛敏也拽来了。他穿了蓝的,葛敏穿了绿的。 哎哟,这俩娃一穿斗篷,整个人气质都变了,跟两个仙童似的。 左景殊惊讶地说道:“别说啊,这个小斗篷跟他们的小黄靴子还挺配,真好看。” 俩小家伙穿着斗篷,满院子追着玩。小斗篷不时被风吹得鼓起来,别提多好看了。 大家挑了自己喜欢的斗篷,都穿上了,互相看着,称赞着,满院子的欢笑声。 左作平穿着黑色斗篷,左看右看,特别喜欢。他一个劲地问安氏: “好看吗,好看吗?” 安氏乐得不行,自己如果不夸一句,估计这老头子会一直问下去: “好看,真好看。就像城里那些个官老爷似的。” 听了自己老妻的夸奖,左作平还有些不好意思了,指着安氏的紫色斗篷: “你穿这个也好看。” 左景温穿了件青色包白边的斗篷,站在一边,看两家人站了满满一院子,又看到父母互相给对方正正帽子,眉眼都是笑意,他心里暖暖的。 他耳边不时回响着左景殊以前经常对大家说的话: “咱们家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何氏和贺妮这两个孕妇,她们的斗篷是加肥的,穿在身上正全适。二人偎在自己男人身边,很开心的样子。 左景殊看着眼前穿着斗篷的家里人,感觉好像走进了冬日红楼梦中的大观园。 她笑着对大家说道: “这个斗篷穿身上又暖和又好看,过年那天和祭祖那天,咱们家人都要穿上啊。也让村里人看看,咱们左家已经过上了好日子了。 今天人聚得齐,我准备了很多好吃的,还有好酒,一会儿大家脱下斗篷,能干活的都到厨房帮忙去,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啊。” …… “特特,特特。” 不用问,是李小花来了,左景殊把李小花迎进屋子里。 “特特,我和你说哦,你是不知道啊,现在周英子和左景贤可惨了。自从那天你宣布绣坊关门以后,她们两家就经常有事儿发生。 不是院子里被人扔了死老鼠,就是窗户被人用石头砸个大窟窿。今天周英子家孩子被人围着打,明天左景贤家的闺女被人揪掉一缕头发。这就算了。 有天晚上,左景贤家的柴草垛,不知道被谁给点着了,幸亏发现得早啊,要是发现晚点,恐怕这一年的烧柴都得烧成灰。 该,真的是活该,知道她们两家被人欺负,我心里都觉得痛快。该死的,如果不是她们,我现在还在绣坊上工呢。哼。” 左景殊心说,小花啊,就是没有偷布这事儿,我家的绣坊早晚也会关的。 “特特,你二伯娘昨天穿了你在京城买的红斗篷出来逛,那斗篷是真好看,村里的女人们都围着看,眼睛都看直了,有的还想摸摸呢。 有人就说道:‘别摸了,看你那黑手,还不得摸出一个黑手印啊。再说,这缎子可不扛刮,你的粗手别给摸抽丝了。’ 你二伯娘就说,如果绣坊不关,特特说了,过年的时候,给绣坊的女工一人弄一件,裁出来让大家自己做。可惜,现在绣坊关了,大家都没有了。 结果今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左景贤和周英子两家窗户,就都被人打破了,还给浇了尿盆里的东西。估计现在这两家,都臭哄哄的了。” 左景殊:贺妮这招借刀杀人用得好。 “小花,如果你喜欢这斗篷,我帮你做一件,不过,你要告诉你娘一声,你要好好和她说,省得她看到了生气,说你祸害钱。” “喜欢,我真的很喜欢,那么好看,谁会不喜欢呢。我现在就回家找我娘。” 李小花说完,人就跑出去了。 晚上,李小花又来了。 “特特,我和你说哦。我二嫂今天回娘家,回来的时候说,现在整个下洼村都在说,吴德是下洼村的灾星,因为他没有娶你,害得下洼村没有豆腐坊,大家不能卖豆腐赚钱,没有绣坊,女人不能上工。 还有,如果吴德娶了你,现在‘烧炭村’就是下洼村了,还有沟塘村什么事儿啊。 现在吴家在下洼村日子很不好过,尤其是吴德,下洼村的人看到他就要骂两句,说你天仙一样的人物,他都不娶,难道他想娶王母娘娘吗?下洼村不欢迎你回来,滚出村去。 吴德被骂了好多次了,这次本来准备回家过年的,结果又出去做工去了。” 左景殊皱眉,这又是谁干的?虽然说,她不怕吴德报复,可是,她又不经常在家,万一这个混蛋把气撒到家人身上怎么办? “特特,我和你说哦,我娘同意我做斗篷了,她还说,要我穿得漂漂亮亮的,说我以后也要相看人家了。 我和我娘说,要我看中了才行,要不,我不嫁。我娘也同意了。” “小花,家庭虽然很重要,但也要好好看看人,家庭再有钱,嫁了个懒鬼,一点活儿不干,你要养家养娃,不得累死啊。” “我才不会像左景贤那么傻呢,找男人好看有什么用,啥也不是还竟事儿,我要找个会心疼人的,能和我一起干活的,哪怕穷点,我也认了。” “小花,只要你不将就,早晚会找到可心的。” “特特,你放心,我还小呢,不急。等我要相看的时候,特特你帮我看看啊。” “好。” 楚氏进来了:“特特啊,你圣娃叔来了,说是给周英子和左景贤求情来了。” 【作者题外话】:感谢大家对老步的支持,晚上还有一章。 春天到了,阳光明媚,春风和煦, 你的心情--好吗? 老步向上天祈祷:愿我们大家一切安好。 151 天王老子来求情也不行,你算个屁… 左景殊:求情?事情已经这样了,他还求什么情? 这种时候,左圣娃是真的不愿意面对左景殊,可是,受人之托,他也是没办法。 “特特啊,你看,既然你的绣坊关了,那左景贤和周英子的事,就算过去了吧。” 左景殊只是看着左圣娃,没有开口。 左圣娃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这都是一个村住着,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退一步也就过去了,是不是?你说那些人这么祸害她们两家,她们两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左景殊还是没有说话。 左圣娃摸不准左景殊到底在想什么,就问道: “特特啊,你是怎么想的呀?” 左景殊冷着脸:“圣娃叔,我在想,是不是现在大家日子好过了,你闲得慌,跑我家管闲事来了?”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呢,这怎么能叫闲事呢?” “圣娃叔,一个人,无论他做了什么,都是要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的,一个村住着,你让我退一步,你怎么不让她们退一步? 她们拿我家东西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们是一个村的,放过我,别让我赔钱,啊?” “可你现在,绣坊不是关了吗?” “你的意思是,我的绣坊反正已经关门了,我就是再计较也不能怎么样了是吧?” 左圣娃没说话,他就是这个意思。 “砰!” 左景殊一拍桌子,吓了左圣娃一跳: “左圣娃,你是干什么的?你是里长就可以偏一个向一个了呗?她们拿了我的布,我的绣坊关了门,这就是应该的呗? 她们觉得受了委屈,找到你,你就替她们出头,找我讨公道来了呗?” 左圣娃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了,“我……我……” “你怎么?是不是她们是你的村民,我就不是了?我的公道找谁讨去?你不是能讨公道吗?一会儿你就回去,把她们拿我的布都给我讨回来,要不然,我特么就县衙告她们去! 真是没逼数了,给脸不要脸,这是看着我们家好欺负,还是看着我左景殊好欺负?” 左圣娃没想到,怎么就说到这个份儿上,这丫头真的是得理不饶人了: “这……这……不能这样。” “左圣娃,左景贤和周英子能把你指使到我家来,我叫你跑一趟,传个话儿,却叫不动你是吧?你收了她们多少好处,我加倍给你!” 左圣娃憋屈得不要不要的,他大叫道: “我没收她们的好处!” “左圣娃,她们两个叫你来你就来,我叫你跑一趟你不动,你说你没收她们的好处,你说我信不信?” “你爱信不信。” “行,有你的。你不去是吧?” 左景殊说完,打开房门,站大门口大声叫道: “爹~大哥~二哥~你们快来,你闺女你妹妹我让人家欺负了!救命啊!” 左景殊这一喊不要紧,左家在家的人都急忙跑过来: “特特,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特特,你没事吧?” “告诉哥,谁欺负你了,我特么揍死他。” 左景殊瘪着嘴,一指左圣娃: “他替左景贤周英子说好话来了,我叫他帮我跑一趟他不动弹,我说他收了左景贤和周英子的好处,他也不承认。 既然他这个大里长我叫不动,你们谁帮我跑一趟,到左景贤家和周英子家告诉她俩一声:拿我的布,一块不少给我还回来,少一块,我马上去县衙告她们去。这次,就是天王老子来求情也不行!” 左景良看了一脸通红的左圣娃一眼: “特特啊,咱不生气,二哥给你传信去。” 说完,左景良就向村里跑去。 左圣娃一看,想叫住左景良,可左景良早就跑没影儿了。他急忙叫左景殊: “那个特特啊……” 左景殊指着他大叫道: “你给我闭嘴,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我知道,你又想给她们求情是吧?我刚刚已经说过了,这次就是天王老子来求情也不行,你算个屁呀!” 左景殊说完进了屋,“哐”的一声关上房门。 左圣通和左景温等左家人,一看左景殊已经进了屋,左圣通过来就狠狠一拳打在左圣娃肚子上: “跑到我家门口欺负我闺女,谁给你的胆子?” “咚咚”又是两拳。“你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你知道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这个里长的?傻*逼。” 左圣通说完,该干吗干吗去了,没人理会左圣娃。 左圣娃站在那里,想死的心都有了。 没等多久,左景良跑了回来,站左景殊屋门外说道: “特特,你告诉我的话,我已经传到了,我告诉她们,半个时辰之内,如果他们不来,我就去县衙。” 左景殊说道:“我知道了,辛苦二哥了,你忙去吧。” 左圣娃孤零零地站在左景殊门口: “特特,那个……” 左圣娃想,好不容易村民们生活好过一点,不能因为这事儿,毁了村里的名声,让村民们再过苦日子。 左景殊打开房门,大叫道: “滚!” “哐!”又把门关上了。 祁修豫骑在马上,离得老远就听到左景殊的怒吼声。 他急忙催马快跑,很快来到左家,下了马,来到左景殊门口,看了左圣娃一眼,左圣娃感觉这一眼,能冰得他浑身发冷,他下意识地就往边上靠了靠。 “小景,你在屋里吗?” 屋里的左景殊一听,笑了,祁修豫来得可真是时候啊,她打开房门,把祁修豫请了进去。 “祁修豫,你们都到了啊?” “是啊,你看今天能上山不?” “不急,我能保证那东西还在,因为我叫奔雷帮我看着呢。你先帮我点小忙。” “好,你说。” 左景殊一五一十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祁修豫想了想说道: “你是不是原本就打算要关掉这个绣坊啊?” “对啊。” “说吧,我要怎么帮你?” “你应该是带着军队来的吧?” “是啊。” 左景殊点头,这就好办了: “我估计左景贤和周英子,肯定不会来还布,一会儿你叫二十个当兵的来,分两伙,给我去抓这两人。如果她们俩不让我满意,就麻烦你把他们送去县衙大牢。然后,咱们上山去。” “行。我这就叫人去。” 果然不出左景殊所料,时间到了,左景贤和周英子一个也没来。 左景殊叫来左景良,嘱咐几句,就叫他带着二十个兵丁,去村里抓她们俩。 从进村开始,左景良就大声叫嚷,把这些人要抓左景贤和周英子的事情嚷嚷得人尽皆知。 他们前边走,他们身后就跟了很多看热闹的村民。 有人和这两家关系不错,就偷偷跑去报信了。 左景贤和周英子根本没想到真的会有人来抓她们,还来得这么快。 她们可不想在家里等死,就开始逃跑。 祁修豫带来的兵丁,可不是普通的士兵啊,那是真正上过战场的,一身的杀伐之气,叫人看着就害怕。 他们在左景良的指引下,很快就把左景贤和周英子抓住了。 二人都想往娘家跑,半路被抓回来,五花大绑起来。她们二人的家里人,都跟在后边,干着急也没办法,又不敢上前来。 左景良一边走一边大声说道: “这两个人,偷了我家绣坊的布,害得我家关了绣坊,我妹妹说,看在族长爷爷的面子上,就不追究了。 没想到,今天,她们又叫里长到我们家,威胁我妹妹,让我妹妹给她们说情,别让村里人报复她们。 她们哪来那么大的狗脸,偷了我家东西不说,还让我们去说情? 我已经告诉她们了,让她们半个时辰之内,把偷我家的东西还回来,要不,我家就县衙告她们去。 她们俩老牛逼了,根本没把我的话当回事,以为我们不敢去告她们。 她们也不想想,她们算个狗臭屁啊。开始的时候,我妹妹看在同村的份儿上,看在族长爷爷的面子上,已经原谅她们了。没想到,她们居然得寸进尺,不就是以为我们不敢把她们怎么样吗? 我们已经去县衙找了人来,现在就把她们押县衙大牢去。” 周英子和左景贤拼死拼活,嚎叫着不想跟兵丁走,被狠狠扇了几个耳光,又被踹了几脚,就都老实了。 这时候,左景殊和祁修豫走了过来,左景殊说道: “等一下,去县衙前,让她们把偷我家的布还回来。” 就有几个兵丁押着她们回家拿布。 她们家里人一听,有转机啊,急忙跑回去,翻箱倒柜,把那些布头拿了出来。 左景殊当场就把那些布烧了: “我的东西,就是烧了也不给这些白眼狼,带走吧。” 这时候,左作松和侯氏跑了来: “等一下,等一下。” 大家停了下来,左景殊的脸色特别的难看。 左作松走到左景殊面前: “特特啊,爷爷再厚着老脸求你一次,放过她们,只有这一次,下次再犯到你手里,随你处置。” 左作松说完,来到左景贤面前,“啪啪啪”几巴掌打下去,左景贤的脸顿时就肿了: “爷爷!” “你给我闭嘴,我告诉你左景贤,从今天开始,你给我在婆家好好干活,如果再登我家的门,我就和你断绝祖孙关系。听懂没?” 意思是,他只管这一次了,没有下次。 这次如果不是左景贤坐牢,会影响家里的孙子科举,他也不想管了。 左景贤不明白一向疼爱自己的爷爷,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看左景贤傻了一样,左作松又一巴掌打过去,吼道: “听懂没?” “听……听懂了。” “那还不滚回婆家去?” 左景贤捂着脸跑了。 左作松向左景殊兄妹点点头,也慢慢地走了。 侯氏一看,也想学着左作松的样子,求左景殊放过周英子。 “哼哼,他是我们家族的族长,请问你是谁?你来求情,你哪来的脸面来求情?既然放了左景贤,也不能单单把周英子送进大牢,不过,也不能轻轻松松放过她。给我狠狠打她五大板,让她长长记性。” 兵丁可不管周英子是男是女,直接一脚踹倒,也没找到板子,找了根棍子,对着周英子的屁*股,狠狠地抽了五下。 周英子杀猪似地嚎叫着,听得村民们都捂住了耳朵。 左景殊看着周英子: “不要以为我治不了你们,我只是懒得理你们这帮蠢货。呸,我们走。” 祁修豫跟左景殊回到左家,那二十个兵丁回自己的队伍去了。 152 我是不是很聪明? 进了屋子,左景殊就问祁修豫: “你们来了多少车啊?车少了可能一趟拉不走。” 那次那个黑衣人他们,虽然只有六七辆马车,可那马车是加宽加长的,三匹马拉一辆车呢。 “我们的马车比普通的马车大很多,来了二十辆,应该够了吧。” “够了。你的人在哪里?” “山脚下。” “走吧。” 到了山脚下,左景殊看到了骆居庸,还有一个二百多兵丁的队伍。 左景殊说道:“骆居庸,你带着马车,领着二三十人,顺着官道一直向南走,大约二里左右,官道西边山下,溪流边有片比较开阔的地方,你们等在那里就行。” 骆居庸看看祁修豫,祁修豫点头,骆居庸就带着车和人走了。 左景殊带着祁修豫和剩下的一百六七十兵丁,穿进林子,向那个山洞所在进发。 离那山洞还有几百米,左景殊停了下来,她悄悄地对祁修豫说道: “我去告诉奔雷我来了,让它离开。” 祁修豫点头。 左景殊离开兵丁的视线就施展轻功,很快到了山洞这里,打开洞口进去了。 左景殊把从山洞里收的所有的箱子,都放了出来。想了想,本小姐费心费力替你们劫下这些东西,要点辛苦费是应该的吧? 她打开箱子看了看,收了一箱子金砖,一箱珠宝首饰和一箱字画。然后就出去把祁修豫他们带到山洞前。 祁修豫一看这边的树木,怪不得上次小景能那么快找到山洞口,原来那个山洞口和这个很像啊。 打开洞口,他先走了进去,看了看山洞里的情形,又查了查箱子的数量,把四个箱子搬到最里边,然后出来对兵丁说道: “你们进去一百三十八个人,一人搬一个箱子出来。最里边单独放着的几个箱子不要动。” “是。” 兵丁进去了。 祁修豫悄悄对左景殊说道: “我知道你不缺钱,里边我给你留了一箱首饰和三箱字画,我们走了后,你进去搬走。” 左景殊笑了:“知道了,谢谢你。” 先进去的人出来了,“祁修豫,你最后压阵,我带他们走,” 祁修豫答应了。 左景殊叫道:“搬箱子的人跟我来。” 左景殊前头开路,后边的人紧跟着。左景殊来到那条小溪边一看,果然都冻上了,冻得很结实。 “来来来,你们把自己的箱子放到冰上,自己看着些,让箱子慢慢往下滑,你们也省力些,注意别磕着碰着了。” 兵丁们照做。 有个兵丁拿出一条绳子,绑箱子上,他慢慢拽着往下走。 其他人看到了,立即有样学样。 左景殊前边探路,一路走下来很顺利。到了宽阔的地方,骆居庸他们等在这里,正好可以装车了。 骆居庸很高兴:“我以为要等很久,你们这么快就下来了?修豫在后边?” “恩。” 装车的事情左景殊就不管了,这里肯定有专业人士。 祁修豫下来了,看到已经装了大半的箱子,笑了: “小景,这次多谢你了。” “不用客气,你看一下,如果你们的马车有富裕的地方,帮我带两个人进京行不行?是我的绣娘和她七岁的闺女。” 祁修豫立即答应下来: “那你快回家领绣娘来吧,我们应该很快就走了。这是皇差,不能耽搁的。” “好。” 左景殊飞快回到家里,找到曹秀: “我朋友已经来了,你快收拾一下你的东西,你们娘俩就跟着马车进京。” “好。” 曹秀没多少东西,收拾得很快,左景殊就赶着家里的小驴车,送她们母女二人找祁修豫去。 路上,左景殊嘱咐道: “到了那里,我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如果实在处不来,也不要委屈自己,反正房子有的是,你们娘俩单独住一间也不是问题。” 曹秀笑了:“小姐放心,我会和她们好好相处的。” 到了官道边,马车已经装好了。 左景殊看着曹秀母女上了车,骆居庸骑马带着车队向云台县城出发,出了县城继续向南,就是去京城的官道了。 “小景,我走了,这些东西押回去,我估计又有的忙了,可能半年内都不能来这里了。你如果有时间进京,可以找我去。” “好。” 分别在即,祁修豫心情很沉重,他很想和左景殊多多相处,可条件不允许啊。 他轻轻把左景殊揽进怀里: “小景,要保重自己。有时间就进京找我啊。” “恩。” 看着祁修豫上了马,祁修豫回头摆了摆手,打马追车队去了。 左景殊一直看到祁修豫消息在官道尽头,才慢慢回到山上。 她把山洞里的四个箱子收进空间,就去找奔雷。 奔雷一家四口正在山洞里嬉戏,看到左景殊去了,俩虎娃蹭了上来,没别的,要吃的。 左景殊挨个把这一家四口撸了个遍,才心满意足了。 她知道现在虎娃能吃肉了,就丢出几大块牛肉给它们。她还贴心地把一块牛肉给切成小块,让虎娃吃。 奔雷吃东西很快的,它吃完了,左景殊说道: “带我去泉水那里。” 其实她可以自己去的,只是好久没和奔雷在一起了,她很怀念骑在虎背上的感觉。 “吼!”--你要去那里干吗? 奔雷驮着左景殊,一边走一边问。 “我在京城采了些梅花,想酿成梅酒,可我不知道京城哪里有好水。就把花收起来,回来酿,这个泉水不错。” --花能酿酒? “很多东西都能酿酒。像粮食,水果,花草,药材等等。” 有一次,左景殊给奔雷喝了点葡萄酒,哪里知道这家伙特别喜欢,每次都要喝一点。 好嘛,它胃口那么大,给它喝一顿,可要浪费不少酒呢。左景殊不同意,每次只给它一小坛解解馋。 --你酿好了花酒,我要喝。 “行。对了,京城我有个花园,里边各种应时花卉。我准备到时候把花都采下来酿酒。” --你们人类不是喜欢看花吗? “可以看过再采啊。我还准备把这些花酒,配成套再卖。比如‘四季香’桃荷菊梅,比如‘四君子’酒梅兰竹菊,‘岁寒三友’松竹梅等等。我是不是很聪明?” --我能帮忙,我要喝酒。 “行。这里呢,别的花我都有,就是这个兰花不好找。你不知道,这个花啊,特别的贵,酿酒又需要好多,本小姐是穷人,可买不起,你经常在山里跑,如果遇到哪里野生兰花多,一定要记住那个地方,告诉我来采哦。” 如果好看,挖回去卖兰花也行啊。哈哈,又多了一条发财的门路。 “吼!”--不认识。 “没关系,我一会儿画下来,你好好看看,然后要记在脑子里。还有,这个兰花呢,有一个很重要的特点,那就是很香,品种不一样,香味也不同。” --我知道了。 到了泉水这里,左景殊跳下虎背,来到泉水下边的水潭边。潭水冷冽清澈,居然没有上冻。 左景殊蹲在一块潭中的大石头上,往空间的大水缸里收水。她收了十几缸也不见潭水变少。 她继续收,收了几十缸,潭水才下去一丢丢。又收了些,左景殊就坐在潭边,也不怕冷,开始给奔雷画兰花。 “奔雷,也不一定非要这个形状的,长得和这个差不多的,有香气的,你都要留意一下,记住长在哪里,到时候告诉我。 这个花呢,品种不同,开花时间也不一样,好像一年四季都有开花的。就是不知道咱们这里有多少了。” 看了左景殊的图画,奔雷觉得它真的见过好多,只是不太关注,忘记在哪里见过了。 左景殊画一张奔雷看一张,画了十几张。 --我又遇到参了,你要不要? “要。对了,这个可以多挖些,我这不是有酒了吗?可以泡些参酒,以后给你们一家四口也喝点,对身体好。” 刚刚说到粮食酒,左景殊想到自己还真的没用粮食酿过酒呢,那玉米酒高粱酒可是很有名的。自己费点事儿,多酿些高度酒出来备着,万一以后用到呢? 反正自己空间里粮食有的是。于是,左景殊又收了几十大缸的潭水。当初为了酿酒,左景殊可是买了很多大缸。 大大小小又挖了十来棵山参,奔雷才把左景殊送到山脚下。 现在绣坊关了,豆腐坊的事情不用左景殊管了,她每天都窝在自己的屋子里,关上房门进空间酿酒,玉米酒,高粱酒,梅花酒,山参酒等等。 她买的酒坛子已经不够用了,她又专门跑了一趟府城,买了五六百大小酒坛子和一百多个大水缸回来。 酿酒累了,她就画画,主要画山水和人物。偶尔到山上和奔雷一家四口玩会儿,或到草原上遛马,小日子过得很自在。 …… 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过年了。左景殊备了两份年货,准备送给蒋直和伍承陶,顺便接哥哥们回家过年,他们放年假了。 来到蒋直家,蒋直在书院没回来,伍承陶一看到她,立即拉着她进了他的房间: “丫头啊,你快帮我劝劝沫儿吧,都急死我了。” 左景殊马上想到的是,伍沫又闯祸了: “伍爷爷,你慢慢说,他又怎么了。” “唉,他要变成书呆子了。” 左景殊很吃惊:“伍爷爷,你说的是伍……沫?” “就是他。你还记得那次,他和小火葛敏闹过后,被你给训了吗?你走的时候还给了他一个果子。” 这事左景殊有印象,她点头。 “他在那里站了好久,整个人像变傻了一样,回来后,就开始疯狂读书,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上茅厕,就是读书。 我让他休息会儿,他说不能浪费时间。 问他什么话吧,我是问一句他说一句,不问就一天天的不说一句话。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倒宁愿他还像原来一样活泼好动,到处闯祸。” “从那时候开始就一直这样?” 伍承陶直点头,他都快要愁死了,自己聪明伶俐的小乖孙,变成个小傻子似的。 “伍爷爷,伍沫现在在哪里啊?” “书房,现在他每天恨不得长在书房里。” 左景殊来到书房。 听到开门声,伍沫抬头看了一眼,见是左景殊,眨了下眼睛,说了一句“我真的是找他们玩的。”说完,又低头继续看手中的书去了。 左景殊歪头看了眼书名,是书院发的书。 “伍沫,你现在很用功啊?” “不用功我怕来不及了。” 左景殊:“什么来不及?你要干吗?” “我要和小火葛敏他们一起参加考试。” “那你肯定来不及了。” 伍沫放下书,盯着左景殊: “怎么会呢?我已经很用功了。” “用功的事儿一会儿再说,我问你,你读书只是为了考试吗?你想当官啊?” “我才不想当官儿呢,当官有什么意思。” “那你读书干吗?” “我要证明自己不是个笨蛋,不是废物,我还要学会一种养家的本事。” 左景殊愣住了,她没想到伍沫会这么说。看来那天自己的那些话,他是听进去了。 “伍沫,你肯定不是笨蛋,但是不是废物,得看你以后的表现。你先说说,你要学什么养家的本事。” “我也不知道,我就想先好好读书,考中秀才再说。看看到时候,我能不能学会什么养家的本事。” “所以你现在的目标是小火和葛敏?” “对。” “你选错目标了。” 伍沫急忙追问:“为啥?” “伍沫,虽然每个人都是俩腿支着一个肚子,脖子上顶个脑袋,可人和人真的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比如说,你一出生,就是官家公子,出入有人伺候,想买啥手里有钱。小火葛敏在农家出生,家里穷,想吃顿饱饭都难。 这个不同,算是命运的安排吧,我们改不了。 再比如,同样是一篇文章,你很努力一个时辰可以背下来,小火和葛敏可能半个时辰都用不上。这是人的天赋,每个人天赋都不同,我们也改变不了。 你听明白了吗?” 伍沫想了想:“你是说,不管我怎么努力,只要小火和葛敏也在努力,我就追不上他们?” “可以这么说。” “那……我不就真的是废物了吗?” “不能这么说。我敢说,你读一个时辰的书,如果让左景让来读,可能至少需要一个半时辰,钟遥来读,恐怕就得两个时辰。” 伍沫眼睛里亮光一闪: “那我应该和谁比?” “伍沫,我问你,你为了什么读书?” “考秀才啊。” “考了秀才还想干吗?” “学本事啊。” “就是说,你是为了自己读书的,对吧?” “对啊。” “那你和别人比啥啊?别人读多读少,读快读慢,和你有关系吗?” 伍沫挠了挠头:“没关系吗?那是不是说,我可以不用努力读书了?” 左景殊笑了:“这得看你自己了。我三哥四哥,是准备将来考进士当官的,以此来改变自己和家里的命运,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是个农家小子。 我哥也是,虽然他天赋不如两个大的,更不如两个小的,可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弥补这个不足。 钟遥知道自己天赋差些,已经准备好多考几次了。他就是想考上秀才到我们村做私塾先生的。 至于那俩小的,太小,还没什么人生规划,只是感觉读书机会得来不易,所以很努力就是了。” 伍沫想了很久,问左景殊: “那你觉得,我和你三哥四哥比怎么样?” “你们的读书情况我不是很了解,我感觉应该差不多吧。但你的条件比他们好。” “啥条件?” “伍爷爷是进士出身,一身的学问。论起读书的经验,可能比蒋山长还丰富。你如果遇到不懂的问题,他可以随时帮你,随时。 我哥他们在家读书,遇到问题了,只能等来到书院后问先生了。 还有,先生教学生,哪里有爷爷教孙子尽心啊。” “这么说,如果他们两个能考上进士,我应该也能。” “未必。” “怎么说?” “正常情况下,你比他们各方面条件都强些。可命运这东西,有时候很混蛋。 我见过一个人,平时讨论学问也好,参加考试也好,经常名列前茅,可是一到正经考场,他就发挥失常。多次以后,他放弃不考了。 后来为了陪别人考试,他也跟着去考了一回,结果上榜了。” 伍沫有些听糊涂了: “那我考还是不考啊?” “就像刚刚我说的那个人那样,你继续努力,最后结果,看命运安排吧。起码以后你想起这事儿来,你不会后悔,因为你努力过了,没有浪费时间和机会。” 伍沫笑了:“我懂了,我不和他们比了,我努力读书,努力考试,我觉得命运对我还是挺不错的,应该能让我考上。” 左景殊也笑了:“那你努力吧,可能命运也是这么想的呢。” 左景殊说完,从怀里掏出个大苹果: “给你的奖励。对了,再送你一句话:劳逸结合。” “这个我知道,我看你哥哥他们平时都在练剑,可他们不教我。” “以后我教你。” “真的?” “真的。” 伍沫高兴了,拿起苹果要啃,“这个果子太好吃了,我要留给爷爷。” “你吃吧,伍爷爷那里也有。” 伍沫拿起苹果,“咔嚓”一口,“真甜。” 书房窗户外面,伍承陶全程听了屋里的谈话,笑着离开了。 153 我和原之再帮他们补补。 “伍沫,人和人相处,要真诚以待。如果你欺骗人家一次,可能人家以后都不会再相信你了。” 伍沫耷拉着脑袋:“我知道了。” “你看书吧,我去看看伍爷爷。你都不知道,伍爷爷有多担心你。” “以后我会成为他的骄傲的。” “我相信你,努力吧。” “恩。” 左景殊来到伍承陶的房间: “伍爷爷,这不马上要过年了嘛,给你们送点野味,还有我家做的豆制品。” 伍承陶看着左景殊: “谢谢你了丫头。虽然说学子们放假了,可回家也没什么事情,如果你哥哥们愿意,就天天到这里来,我和原之再帮他们补补。” 这丫头开解伍沫,让伍沫想明白一些事情,伍承陶觉得,自己应该有所表示。自己帮帮他哥哥们,她应该会很开心。 “太好了,我替他们谢谢伍爷爷和蒋山长。” 伍承陶叹了口气:“我这也是有私心,希望通过他们的举动,能带动沫儿的学习热情,我怕他再回到原来的样子。” 从心里说,他还是希望伍沫能够好好读书,挣个功名的。 “伍爷爷,伍沫很聪明,你不要把他当成小孩子,有什么事情和他谈,他会理解的。” “哎哎,我知道了。” “伍爷爷,这年礼你一份儿蒋山长一份,都放在这里了,我去接哥哥们回家聚聚,明天我再送他们来这里行不?” “可以可以。” 赶着马车到了书院,正赶上学生们下学,左景殊和蒋山长打了招呼,就拉着哥哥们往家走。 路上。 左景殊问道:“三哥四哥,伍爷爷说,明天开始,他要给你们补课,让你们和伍沫一起学习。” 左景让抢先说道:“我才不要和那小子一起听课呢,看到他我就来气,他总是欺负小火和葛敏。” 左景殊又问小火:“你告诉姐姐,伍沫是不是真的天天欺负你们,他敢欺负我的哥哥弟弟,他活腻了吧?” 小火低声说道:“特特姐,其实真的不怪他。我跌倒那次,是我没站稳,正好他走过来,被我绊倒了,他跌到我身上,压到我了,我的膝盖才破皮流血的。” 葛敏说道:“我呛到了,是因为我着急,我看他好像也要喝水,就想快点喝,然后把地方让给他。” 左景让哼了声:“不管怎么说,他那么大个人了,还要和小火葛敏一起玩,真讨厌。” 左景恭笑了:“其实吧,我是看出来了,他最想跟你玩,可你总是不理他,他只能找小火。 他可能是觉得,小火葛敏是山长的弟子,和他的关系比较亲近。结果呢,你们都不和他玩。” 左景让不屑地撇撇嘴: “他就知道玩,如果和他一起读书,还不得被他给带坏了。” 左景殊问左景恭:“和伍沫一起读书这事儿,三哥你怎么看?” 左景恭认真地说道: “其实,这事应该换个说法,我们跟着伍爷爷读书这事,我们怎么面对。景让,你说说。” “不知道,没听他讲过课。” 这回答直接干脆,左景殊听了真翻白眼: “哥,伍爷爷可是蒋山长的老师啊。如果论辈分,我们应该跟着小火叫伍爷爷师祖的。 伍爷爷没辞官之前,可是咱们大熙国礼部尚书,他掌管整个大熙国的礼仪、祭祀、宴餐、书院、科举和外事活动,还要张罗皇家那些人的婚丧嫁娶。 伍爷爷可是真正的两榜进士出身啊。” 左景殊这一席话,说得左景让目瞪口呆: “那老头这么厉害啊?” 左景殊接着说:“你们现在读书考试,这只是当官的第一步,还不是最难的。考中之后当了官,那才是最难最难的。” 左景让问道:“为啥呀?” “比如说,现在有两个县没有县令,一个县又大又富庶,上官还和善。另一个县又穷又偏僻,百姓还刁蛮,上官还暴戾。 这时候,正好你和伍沫都要被派去当县令,你说,你能分到穷县还是富县?” 左景让嘟囔道:“肯定是穷县。” 左景殊接着说道:“如果你跟着伍爷爷读书,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左景让:“为啥?” 左景殊:“三哥,你和他说。” 左景恭认真分析给左景让听: “咱们跟着伍爷爷读书,和伍沫就有同窗之谊,对读书人来说,这可是很亲密的关系。 将来真到了要分地方的时候,伍爷爷会动用自己的关系,不会让你和伍沫去竞争的。如果你运气不好,需要和别人争,咱们有伍爷爷的关系,可能不用咱们自己想办法,别人为了讨好伍爷爷,也会把你分到富县去。” 左景殊总结道:“这就叫‘朝廷有人好做官。’有的人中了进士,没有关系,被分到一个小地方,一呆就是好多年,他就是做出成绩来,很多时候也会被人抢走。 他不平他申诉,可是,他一个人的力量太小,没有人帮他。而别人通常是结成一个团队,这样互相就有依靠了。 当官,走仕途,这里边的弯弯绕绕太多,如果没有人指点,通常会多走很多弯路。” “特特,你是不是说,伍爷爷给我们讲课的时候,也会讲些官场的事情?” “就算是他不讲,他也会启发你们,以后遇到什么情况要怎么办,需要怎么做。因为,他是过来人,他有经验。 如果你让我说,我哪儿知道啊。” 左景俭也说道:“老五,读书,只是闷在家里苦读是不行的。你就是读得再好,我们将来要当官,还是得面对整个官场,面对百姓,面对上官和下级,这就需要我们有和他们周旋的能力。要不,你还做什么官,早就被人给坑死了。” 左景让郁闷了:“当官真麻烦。” 左景殊立即说道:“种地不麻烦。下雨多了,涝了。少了,旱了。起虫子了,把庄稼吃没了。丰收了,被贪官抢了。” 左景让怒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哥,想要活得好,活得自在,你就必须变强。而在你变强之前,你要先学会装孙子。确切点来说,就是学会怎么和人相处。” 左景殊赶着马车,已经快到沟塘村了。 好半天没听到车厢里有人说话,左景殊以为她哥听过就算了,没当回事。 没想到,却听左景让轻声说道: “特特,你放心,我会好好跟着伍爷爷读书,会好好和伍沫相处。” 左景殊点头:“哥,你能说出这话来,说明你有进步。” 左景恭拍着左景让的肩膀: “老五,我们一起努力。” 小火立即说道:“还有我。” “我。”葛敏坚决支持小火。 “我。”钟遥叫道。 “我们一起努力!!” 左景殊无声地笑了。 马车还没靠近家门口,左景殊就看到李小花的身影了。 154 让我对仇人笑脸相迎,我没那么大… 左景殊刚刚下了马车,就被李小花拉到屋子里: “特特,我和你说哦。我娘已经在帮我相看人家了,我没同意。可是我娘说,过了年我就十五了,现在相看了,可能等到十六就该成亲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应该相看的,特特,你说,我怎么办啊?” 这个时代,女孩子十五了,也是时候该找人家了。 左景殊想到自己过了年就十六了,是不是家里也要帮她相看人家了呢? “小花,你娘现在就替你张罗人家,你应该高兴才对。你弟弟过了年才十二,可以肯定,你娘不是为了你弟才给你找人家的,那就是真心想给你找个合适的男人嫁了,而不是想收你的聘礼,给你弟娶媳妇。” “特特,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还想着,如果我将来日子过得好了,我弟要娶媳妇,我就帮帮我娘。” 左景殊拉着李小花的手: “小花,相看人家的时候,眼睛要放亮点,千万别找个混蛋,不能听信媒婆的一面之词。 媒婆为了得到辛苦费,恨不得看一家成一家才好,那她说的话肯定是有水分的。而且,要相看的时候,双方都是做好准备了。” “特特,那我和我娘说,感觉哪家条件合适,先别急着相看,咱们偷偷去看看,你说行不行?” “太行了,到时候你来找我,我和你一起去。” “好。” 这时,门外传来楚氏的声音: “特特,你族长爷爷来了,在我们屋里呢,说是找你的。” “哎,我这就来。” 李小花马上告辞走了,左景殊来到父母的房间。 左氏家族老族长左作松,还有沟塘村里长左圣娃,坐在那里。 左景殊向左作松点点头,“族长爷爷。” 然后扫了左圣娃一眼,没说话。 左作松有些不太自在: “那个特特啊,前段时间,因为景贤她们的事情,大家闹得不太愉快,事儿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你就别再生气了。” “我的作坊被她们搅得关了门,我不该生气吗?‘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她们就是我的仇人,同样道理,帮助她们的人也是我的仇人。让我对仇人笑脸相迎,我没那么大度。” “这……这……” 左作松本来是想说几句软和话,希望左景殊不要那么敌视左圣娃,没想到,左景殊不给他机会,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族长爷爷,有事你直说。” 左作松看向左圣娃,他是被左圣娃拉来的,至于左圣娃有什么事,他也不清楚。 左圣娃站了起来,自己把这丫头得罪狠了,是他没想到的。他当了这个里长,是真心希望能帮村民们过上好日子,村民们找他解决问题是对他的信任。 可在纠纷中,帮一个就会得罪另一个。左景殊生他的气,他也能理解。 “特特,上次帮周英子她们求情,是我考虑不周,我向你道歉。我……” 左景殊盯着他:“说重点!” “今年咱们村烧出来的炭,卖得都不错,烧出来的根本上卖完了。咱们村人多,我想着,明年是不是应该增加产量,烧得多,我又怕卖不完,就来向你讨个主意。” 其实,左景殊一直很关注村里烧炭的情况,因为是她提出来的。 左圣娃问的这个问题,她还真的思考过。 “烧炭是个力气活儿,村里一大半的劳力都去烧炭了,冬闲时还可以,农忙时,家里有地的怎么办?” “可以让没去烧炭的人家帮忙种啊。” “你们去烧炭赚钱去了,让人家白白出力帮你种地,人家欠你的啊?” 左圣娃很苦恼,这丫头以前一口一个“圣娃叔”,多懂事的孩子,现在说话怎么这么冲啊? 他有些无奈地说道: “我又没说让他们白种。” “那就给钱啊。能烧炭的可以去烧炭赚钱,剩下的劳力,组织起来,帮没有工夫回来种地的人种地收地,大家各取所需,不是挺好。” 左圣娃连连点头:“那这工钱应该怎么给?” “自己想。” “哦哦。” “还有,这去烧炭的人,家里很多活儿没人干,比如修房子,砍柴火,磨米……” 左圣娃眼前一亮,对啊,可以组织起来一个干杂活儿的队伍,专门帮烧炭的人解决各种问题。 虽然他们赚的工钱少些,可也是一项收入,还解决了烧炭的人的后顾之忧。 “我们豆腐坊生产出来的豆渣,可以低价卖给村里人养猪养鸡鸭。明年春天,他们可以打猪草挖野菜,掺着煮熟的豆渣一起喂。” 左圣娃一听就是一喜,很多村民既没地,又身子弱没力气,有的家里老人孩子比较多,经常找他,请他帮忙找个赚钱的门路,可把他愁坏了。 现在好了,可以让他们喂养这些家畜家禽,这个只要上点心,勤快些就成。 左圣娃对左景殊就是一躬: “我替村民们谢谢你了。” 左景殊躲开了:“如果不是看你一心为大家的份儿上,我才懒得理你呢。你可以帮助别人,但是你要有原则,不能什么事情都答应。 作为一个里长,可以当个好人,但是不能当个烂好人。有些人就不能惯着,什么事有一就有二。 像周英子的事儿,你帮了一回,下次不管她有理没理,她肯定还会找你。烦死你!” 左圣娃忙点头:“你说的是。” “有些话我说的也未必都对,你自己回去慢慢想想吧。” 二人不久后就离开了左景殊的家。 “族长叔,不好意思,为了我的事儿,害你来这里看那丫头的冷脸。” 左作松笑了:“你不也是为了大家嘛,再说,你也是被我家景贤拖累了,我是替孙女受过,也不算冤。” “族长叔,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 左作松叹了口气:“圣娃啊,那丫头也没说错,你这烂好人的性子也得改改了,为村民做点事是对的,可也不是啥事都可以做的。” “我知道了族长叔。” “恩,那丫头心眼好,可如果你总是这样惹她生气的话,可不要再来找我帮你说话,我可没那么大的面子。那丫头生起气来,那是六亲不认,何况我还不是她亲爷爷呢。 人家左作平,那是孙女说啥是啥,如果我得罪了那丫头,我和他,我们多年的兄弟情分也就没了。” 左圣娃也知道自己有时候抹不开脸面,人家一求就答应了。以后可得想清楚了再做: “族长叔,你放心,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 “行了,马上过年了,今年家家日子都比往年好过,这其中也有你的功劳,更多的却是那丫头的功劳,你心里有数就行。” “我知道,知道。” 左景殊送左作松和左圣娃二人离开后,就骑马去了高台县小丰村。她准备到王宽家看看王刚,同时想看看,她离开这段时间,王家人刨了多少茬子了。 她没有进村,而是先去了地里。 让她没想到的是,王广居然领着子侄在地里干活呢。 现在已经上大冻了,茬子已经刨不动了,他们爷们正在搂地皮表面的玉米叶和玉米杆,搂成一堆一堆的烧掉。 整个一大片地里,玉米叶子被烧干净了,远远望去,地里留下一个一个燃烧后的大黑点。 其实,这些叶子可能等打茬子的时候一起烧的,只是现在烧了,那时候能省下不少力气和时间。同时也说明,王家人没有偷懒。 左景殊没有打扰他们,她去了王宽家,看到了精神头十足的王刚。 王宽告诉她,王刚恢复得极好,现在已经能慢慢走动了。老大夫说了,开春的时候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样,不影响干活了。 这一切,左景殊很满意。明年这三百亩地,就可以让爷爷和老爹,领着王家的人种了,自己就专心种京城那五千亩地。 155 小花,你来说说,怎么个行法? “特特啊,我……我有点紧张。” “咱们只是进村打听一下,又不是让你现在就去相看,你紧张个屁。” 左景殊领着李小花,来到这个高台县范家村,想打听一下段和,就是李小花不久后要相看的人。 她们来到村东头,虽然现在是农闲时候,可这大冬天的,路上也没个人啊,这要怎么打听? “小花,你那个路口,我这个路口,看看哪个路上有人出来。” “好的。” 虽然两个人穿得不少,可还是有些冷。 李小花不由得埋怨起她娘,什么时候相看不行,非要在这时候,冻死人了。 她也不想想,农忙的时候哪有时间相看。 看到不远处出来个提着水桶的老太太: “特特,有个老太太出来了。” 左景殊急忙跑了过来,拽着李小花就迎了上去。 “奶奶好,你这是要打水去啊?我和妹妹来投亲戚,想跟你打听个人。” 老太太一看,这俩丫头都十四五的样子,灰头土脸的,衣服也挺脏,看着就是从远道儿来的。 一阵寒风吹来,老太太打了个冷颤。左景殊上前接过老太太手里的水桶,“奶奶,水井在哪里,我来帮你打水吧。” 老太太一看,有些不好意思。这俩丫头应该是走了不少路了,够累了,怎么还能麻烦人家帮自己打水呢? “不用了丫头,我自己来吧。” 左景殊笑着说道:“没事儿,我力气大。” 老太太只好告诉她水井在哪里。 左景殊对李小花说道: “小妹,你跟着奶奶进屋暖和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左景殊说完,就奔着水井去了,很快就提了一桶水回来。进了屋子倒水缸里,又提着水桶出去了。一共提了五桶水,把水缸装满才停下来。 老太太正好烧开了水: “丫头,谢谢你了,快歇歇,喝口热水暖和一下。我儿子不在家,我一次只能提半桶水回来用。” 左景殊笑了,“不累,你家还有缸没有,我都给你装满吧。” “不用不用,这一缸水就够我用些日子了,家里就我一个人。我儿子应该也快回来了。你快喝点热水。” 左景殊端起碗,老太太问道: “不知道你们姐儿俩,要打听谁家啊?” 左景殊有些为难地说道: “名字我忘记了,好像是姓段。奶奶,你们村有姓段的吗?” 老太太想了想:“倒是有一户姓段的,和我家一条街,就是最西头那家。也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打听的人家。” “奶奶,那你说说他们家的情况,我看看是不是能对上号。” “段家啊,两个大的是闺女,都嫁了人了,不在村里。俩小的是儿子,一个十六,一个十三。” 左景殊想了想:“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奶奶,那他们家人厉害不厉害,我们爹娶了后娘,后娘很厉害,天天打我们,不给饭吃,还要卖了我们给她带来的儿子娶媳妇。 我就偷偷领着妹妹逃出来,如果他们家很厉害,我们不是还要受气?” 老太太笑了:“这段家两口子倒都是和气人,俩儿子也不错,能吃苦,日子过得还行。” 左景殊凑近老太太: “奶奶,那他们太老实了,我们去他家,不是要跟着受村里人的气?” “你这孩子,和气不代表就会受气。如果你们真的去了他们家,日子应该不难过。” “怎么,他们家很有钱啊?” “傻孩子,现在有几家有钱的?年年能混个肚饱,再攒个几文钱就算好日子了。” 李小花接着问道:“那他们家不会太缺钱,也想把我们俩卖掉吧?” “不会,听说他们正在给大小子相媳妇呢,是个好孩子,嫁了他,虽然不能说是吃香的喝辣的,至少不会受气不会挨饿。 对了,那个小的,还读了两年书呢。” 李小花追问:“大的怎么不读?” “只能供一个呗。不过,听说小的回家,把自己学的东西都教给了大的,人家都说,他们家赚了,交一个人的束修,读两个人的书。” 李小花迅速看了左景殊一眼,偷偷点了一下头。 左景殊显得很高兴的样子: “奶奶,那这哥俩都叫啥名字啊?” “大的叫段和,小的……” “等等。” 左景殊问道:“名字不对啊,我记得不是这个名字啊。奶奶,你们村不是叫富家村吗?” “错了,我们村叫范家村。” 李小花一拉左景殊的袖子: “姐,不是这个村儿啊。” 左景殊气得直哼哼: “真是的,那个大婶是不是有些耳背啊,我明明说的是富家村,她怎么给咱们指到范家村来了? 小妹,快走吧,也不知道远不远,可别天黑前到不了富家村了。谢谢奶奶,我们走了。” 左景殊说完,拉着李小花就走了。 老太太在后边叫道: “要不,你们住一宿再走吧,富家村离这里可不近啊。” “不用了。” 二人很快到了这条街的最西头,看到了范家的院子,房前屋后收拾得挺干净,柴草垛很大,菜园子也挺大,屋子后头的茅厕也挺规整。 一看就是个正经过日子的人家。 左景殊在一个大柴垛空里,把小驴车赶出来,上了驴车,赶着往家走。 李小花披上斗篷,帮左景殊系上斗篷带儿。 左景殊一边赶车,一边问李小花: “有什么想法?” “如果老太太说的是真话,我觉得还行吧。” “小花,你来说说,怎么个行法?” “特特啊,其实吧,我已经想过很多次了,现在大家的情况都差不多,就像老太太说的,有饱饭吃,一年能攒下几文钱的人家,应该很不错了。 我可知道,咱们村,就是不娶媳妇,很多人家还欠着外债呢。 他是老大,也没有哥哥妹妹,我进了门就算不当家,起码不用受嫂子小姑的气。大姑姐不在本村,也不会经常被她们打扰。 他知道跟着弟弟读书,说明他不笨,知道读书有用。” 左景殊很认同李小花的看法,作为好朋友,她还是要多提点一下: “小花,像你说的,大家情况都差不多,那为什么有的人家就能过好日子,有的人家就不行?有的小两口很恩爱,有的就经常挨打挨骂?” “特特,我知道,你不是经常说,有些事情努力去做,就会掌握在自己手里嘛。 就像以前我娘总是打我骂我,现在,她不但不打不骂我,还给我好吃的。我想着,成亲后,我也要看看他们家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再教我怎么做。” 李小花现在特别信任左景殊。 “小花,段和是老大,你进门是大嫂,家里有些事儿就你说了算,你和婆婆搞好关系是第一步,同时也要让他们家的人看到你的能力。如果你在那个家里有了地位,日子就好过了。” “我知道了。我现在已经攒了快二十两银子了,我还会绣花,会种地,我还认字会算术。特特,你放心,我肯定会过好日子的。” “你可别一过门就傻了巴唧地把所有银子都交出来。” 李小花瞪着左景殊: “你看我像会做那种傻事儿的人吗?” 看李小花信心满满的样子,左景殊笑了: 她的教育很成功。 她又问了李小花一个问题: “你不怕段和是个丑八怪啊?” 李小花一扬头:“我才不怕呢,那老太太没说他长得丑,起码也是个一般人,就算是丑点,相看的时候我能和他聊一块去,我也认了。 再说了,长得丑,娶了我这么个俊媳妇,他肯定特别宠着我啊。你说对不对?” “呸,看把你美滴,不害臊。” “切,我有啥可害臊的,用不了多久,就会轮到你了。到时候我看你害臊不害臊。” “小花,日子过得是不是舒心,光你自己努力不行,你要拉着他和你一起努力。 没事的时候,你多看看周围的嫂子婶子们,看看她们是怎么做的,她们舒心不舒心,你可以从中学习一些经验和教训,以后你遇到同样的事情,就会知道怎么做了。” “特特,我记住了。可是……可是……” 突然看到李小花难过的样子,左景殊忙问她: “怎么了?” “我嫁到高台县去了,就不能经常到你家找你了。” “你呀,现在想这个还早了些。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万一人家不同意呢?” 没想到,李小花很看得开: “他们不同意是他们眼瞎,我这么好的人都没看中。再说了,我这也是积累经验啊。” 左景殊放心地笑了: “你说得对。” 【作者题外话】:大家好,今天有事耽搁,更新晚了,不好意思哈。 以后老步争取早早更新, 请大家继续支持老步,谢谢了。 祝宝儿们开心。 156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滚! 离过年越来越近了,家家都想备点好吃的,豆腐的需求也增加了。左家豆腐坊这段时间特别地忙,一再地增加产量。 每天来左家背豆腐去卖的村里人,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不时地和身边的人炫耀,家里又买了啥年货。 旁边的人也不甘示弱,也说自己家买了啥啥。 左家的人就更忙了,尤其是这一大早的,要给村里人批豆腐,还要打发上门的大客户。要挑出第二天要用的豆子,还要清洗豆腐盘和豆腐包布…… 把所有的人都安排妥当了,左家人才终于松了口气,可以歇会了。 左圣达从豆腐坊回来,换下干活儿的衣服,洗了把脸,对陈氏说道: “这要过年了,我准备给咱爹送点年货去。这段时间太忙,我已经挺长时间没有去下洼村了。 你去把我给爹准备的那块缎子拿出来,前几天我让特特帮我打了一只野兔,我再拿几块豆腐,拿上一盒特特给的京城的糕点,这年礼说得过去了。” 陈氏点点头,很快把缎子拿了出来。 左圣达摸着这缎子,对陈氏说: “媳妇,现在咱家日子好过了,家里人都有缎子衣服穿了,咱家还攒了不少钱。今年过年,我准备给咱爹咱娘二两银子,你看怎么样?” 陈氏举起三个指头。 左圣达一喜:“你是说,给三两?” 陈氏笑着点点头。 看着笑意盈盈的陈氏,想到自从她哑了后,对自己的依赖,左圣达忽然就感觉心里涌起无限的柔情。 他上来抱着陈氏就啃了一口,把陈氏吓了一大跳,反应过来后,一下子就红了脸,啐了左圣达一口,捂着脸进屋了。 “哈哈哈!” 左圣达开心地大笑起来,把刚刚进屋的左景俭笑得莫名其妙。 “四儿,来,跟爹去趟下洼村,给你外公送年货去。” “好的爹,我也好久没去看外公了,他肯定念叨我了。” “你哥呢?” “我哥叫特特找去了,不知道商量啥事儿呢。” 左圣达一听,是左景殊把左景恭叫走了,“还是他们的事儿重要,那就咱爷俩去吧。本来想叫你娘一起去的,家里也离不开她,再说,我也忙,去看看就回来,也别让她跟着来回跑了。 等过完年,再叫你娘回去住两天,陪陪你外公。四儿,把你的斗篷穿上,我也穿。” “好嘞。” 左景俭特别喜欢他的斗篷,淡灰的裹了白边,穿着特别有精神。尤其是走起路来,斗篷随着身体摆动,说不出的潇洒飘逸。 左圣达穿的斗篷是墨绿的镶了白边。 父子俩走在路上,碰到的人都直着眼睛看着他们,这是啥衣服啊,这也太好看了。 到了下洼村,陈老汉一看,女婿和外孙来了,哎哟,穿得这个俊啊。 他围着左圣达父子俩转了好几圈儿。 看着院外跟着过来看衣服的村里人,他感觉脸上倍儿有面子。 左景俭拉着陈老汉: “外公,这可是我妹妹在京城给我们定做的,家里人一人一件儿。你是没看到啊,刚刚拿回来那天,我们全家人都穿上了,花花绿绿的,那才叫好看呢。” 陈老汉一惊:“一人一件?” 左景俭:“一人一件。” “你娘也有?” “有啊,我娘不是喜欢红色的吗?她挑了件红缎子的,镶白边,那个好看呀。她回家脱下来都没敢叠起来,直接撑起来挂柜子边上了,就怕弄出褶子来。上边还盖了件袄子,怕落灰。” “哈哈哈,好,好啊。你娘就是爱穿个新鲜颜色的衣裳。你们家的日子现在是好过了,外公看着也高兴。” 他最高兴的是,自己的蠢闺女没有被虐待,他的心思没白费。 左景俭决定再给外公长长脸面,他一指手中的布包: “外公,看到没,这是块缎子,是我爹我娘买给你做衣服穿的。如果你喜欢这斗篷,就是我和我爹穿的这衣服,就用这缎子也做一件。” 陈老汉已经高兴得找不到北了: “还有我的呢?快打开我看看。” 左景俭就放下手中其他的东西,把布包打开,是一块藏蓝带花纹的缎子。 陈老汉想用手摸摸,又怕摸脏了又怕摸坏了,干脆直接用脸上去蹭了下: “哎呀,真滑溜。好,好!快包起来,我要做了过年穿。” 左景俭一看,面料都看了,其他东西也让这些村民们看看得了。 “外公,这是京城的点心,我妹妹从京城拿回来的,一家分了几盒,你也尝尝。这是野兔和豆腐,我们孝敬你的,过年吃。” “哎哎,好,今年有口福了。” 这时陈大嫂走了出来: “哎呀爹,妹夫来了,你倒是让他们进屋啊,这外面怪冷的。” 陈老汉一拍大腿:“看我高兴地,快进屋。” 陈大嫂对左圣达一家特别地感激,自己闺女出嫁,用小姑的红缎子做了嫁衣,这在她婆家村里可是头一份儿啊,她有面子,她婆家人也感觉很有面子,对她闺女就特别好。 她闺女也争气,进门不到两个月就有了,现在婆家人把她当宝一般。 自己男人农闲找不到事情做,妹夫就自己背了豆腐送来下洼村,叫自己男人拿去卖,秋后到现在,可是赚了不少钱呢。 家里的日子好过多了,前几天甚至有人上门,要给小叔介绍媳妇呢。 陈大嫂把准备过年的花生大枣拿了出来: “妹夫,俭儿,快坐炕上暖和暖和,来,吃花生大枣。” 左圣达一摆手,笑着说: “大嫂,你也知道,现在要过年了,这买豆腐的特别多,家里忙着呢,我要回去帮忙,这就回去了。” 陈大嫂拉着爷俩说啥也不让他们走,最后,还是没拧过他们,只得让他们回去了。 陈二嫂走进屋子,眼馋地盯着那块缎子,对陈老汉说道: “爹,你看这要过年了,这老二和孩子都没件新衣服穿呢。” 陈老汉看着这个又懒又馋的二儿媳妇,气得眉毛都竖起来: “你们天天在家里躺着就有新衣服穿了!你给我滚,告诉老二,不干活,你们一家就喝西北风去吧。这个家你大哥大嫂作主,我说了不算。我就是能作主,也不会给你们这帮懒虫一点好处。” 陈二嫂被骂习惯了,脸不红不白的,看到野兔: “哎呀,我家好久没吃肉了,这个我拿回去给老二补补。” 自从她进屋,陈大嫂就防着她呢,看到陈二嫂拿起野兔,她上去一把抢过来: “你家老二是该补补了,现在瘦得呀,衣服都给撑破了,一身懒肉都带不动了。呸,滚出去,以后没事别来我家。不对,有事儿也别来。” 娘的,每次这死娘们来,她都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盯着她,一时不注意,就会被她顺走点什么东西。 “你家不是买了过年的肉了吗?这野兔就给我们吃呗,还抢回去,真小气。那这豆腐我拿走了,正好炖白菜吃。” 陈大嫂把野兔放在陈老汉怀里,抢过豆腐: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滚!” 陈大嫂真的要气死了,摊上这么个没脸没皮的滚刀肉妯娌,她太心累了。 不走是吧? 陈大嫂拿起烧火棍,狠狠一棍抽在陈二嫂身上。 “啊!” 陈二嫂一声惨叫,把陈老汉吓一跳。 陈大嫂举棍又要打,陈二嫂这才骂骂咧咧地跑了。 陈大嫂举着棍子,看到公爹正看自己呢,有些不好意思了: “爹……那个我……” 陈老汉笑了:“打得好,再来还打,打狠点,让她长点记性。” “哎,哎。” 陈大嫂高兴地答应了。 “爹,你是不是喜欢妹夫那个衣服,我觉着我应该能做出来,我用这缎子给你做一件吧?” “好,好。” …… 左景殊听左景俭说,他去外公家很是得瑟了一回,他外公很高兴。 左景殊就翻翻原主的记忆,没有原主外公外婆的印象,她就来问她娘楚氏: “娘,我怎么忘了我外公外婆家在哪里了?” 正在给左景殊做里衣的楚氏,听到这话,放下针线,叹口气: “别说是你了,就是我,现在也不知道你外公外婆住在哪里,我已经有好多年没和他们联系了。” “娘,是不是他们对你不好?” 楚氏又拿起针线,继续缝衣服,一边说道: “倒也不是不好,只是,女儿家怎么也不比男孩受重视。” 左景殊立即站了起来,夸张地说道: “谁说的,你看我,现在咱们家,爷爷老大,我老二。” 她说着,瞪大眼睛,拧着眉头比了个“二”的手势,仿佛天老大她老二似的。 她故意这么做的,想逗楚氏开心。 楚氏笑骂道:“这话可别再外面说,也不怕人家笑话。” “哼,谁笑我,我打死他。本小姐天不怕地不怕,神仙也不怕,还怕他个凡人?” 楚氏看着自己闺女,心里暖暖的。有了她,家里多了多少欢乐。 自从她被退亲,好像一下子想通了,不再恋着那个混蛋了,开始带着家里人过好日子。 现在,家里日子好过了,她就怕哪一天,闺女突然就飞走不见了。 唉,看缘分吧。 “特特啊,来,坐下,娘跟你说说你外公家。” 楚氏娘家原来是九棵树镇的,她父母生了三个孩子,她是最小的。 她有一哥一姐,姐最大,十四岁就嫁了人,家里就用她姐的聘礼,给她哥定了一房媳妇。 因为她姐一丝儿嫁妆也没有,在婆家过得很不好,就回娘家诉苦。 楚氏父母开始时并不在意,楚氏大嫂很讨厌这个大姑姐,都没说留下吃顿饭,就把大姑姐撵走了。 直到有一次,楚氏大姐浑身是伤地回来了,楚氏父母才给了她半斤玉米面儿,把她打发走了。并警告她,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以后不要回来了,好好过日子吧。 楚氏是父母老来女,她出生时,姐姐十二岁,哥哥十岁。 她父母满心希望能生个儿子,落地后看是个丫头就很不喜,想着是不是能再生一个,自己儿子也有伴儿。 楚氏姐姐出嫁时,楚氏还不太记事,脑海里模模糊糊总是姐姐忙忙碌碌的身影,在不停地干活。 哥哥对楚氏这个小妹很好,从小就带着她玩耍。父母给他的好吃的,他总是偷偷留给妹妹一些,兄妹俩感情特别好。 楚氏大嫂进门后,对自己男人宠着小姑很不满意,可是,她又不敢和男人做对,就背地里打骂楚氏。 楚氏和大哥告状,父母有时候还要偏着她大嫂。 有一次,楚氏大嫂正在打楚氏,被她大哥撞上了,把她大嫂一顿好打,她大嫂更是把楚氏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楚氏长大后,处处防着大嫂,如果大嫂太过分,她就找哥哥告状,总是能告赢。 楚氏和左圣通定亲时,是她大哥亲自到左家看了又看,确定左圣通人品不错,他父母也是正经过日子的人,才定下这门亲事的。 她大嫂撺掇楚氏父母多向左家要聘礼,成心不希望小姑过得好。后来被她大哥知道了,她大嫂又被打了。 楚氏成了亲以后,也只是在重大节日里,才回家看看父母和哥哥,平时基本上不回去。倒是她哥,隔三差五地就来看看妹妹,怕妹妹受欺负。 左景殊中秋的生日,过年的时候,楚氏抱着她回娘家,她大嫂看了眼几个月大的左景殊,撇了撇嘴,当着全家人的面儿说道: “小妹和妹夫都这么俊,这丫头死丑死丑的,也不知道是咋长的,像谁了。” 楚氏听了很生气,左圣通直接拽着媳妇,饭都没吃,夫妻俩走了二十多里路,从九棵树镇回家了。 后来楚氏听说,因为这事儿,她大嫂被她大哥打得下不了炕,躺了半个月。 从那以后,再到过年的时候,只有左圣通去九棵树镇,送了年礼就回来了,也不在楚家吃饭。 楚氏大哥还是会来看妹妹,只是很少见到他的小外甥女。 左景殊五岁的时候,楚氏大哥在府城找了个活儿,干得不错,全家就搬到府城去了。他走得急,托人给左圣通送了新家的地址。 当时正赶上左克华来左家闹事,家里院里闹哄哄的,左圣通忙得脚不沾地。等晚上想起这事儿来,那张写着地址的字条已经找不到了…… 听到这里,左景殊问楚氏: “那就是说,你已经近十年没和大舅他们联系了?” 楚氏有些伤感地点头: “是啊,别人我也不太惦记,就想着,也不知道你大舅过得好不好。” “娘,府城也不远啊,哪天我去府城找大舅去,看看他过得怎么样,回来告诉你。如果他过得不太好,我就帮帮他。谁让他的外甥女儿这么有钱呢。” 楚氏一点左景殊的脑门儿: “就你那几个钱也叫有钱?在咱们村里这小地方算有钱了,到了大地方千万别这么说啊,让人家笑话。” “我知道。娘,我大舅叫啥名字,我外公叫啥名字,我得记下来,说不定哪天,我去府城就遇到他们了呢。” 楚氏又叹了一口气: “如果知道你大舅住哪里,我早让你爹看他去了。当时听捎信那人的意思,你大舅应该不是在府城,只是府城附近的一个什么地方。” “让我爹再去问问捎信的人啊,没准他知道呢。” “问过了,人家也不知道。” 左景殊想了想:“娘,没准我大姨知道呢。我大姨住哪里,我们可以问问她啊。” “你大姨……你大姨现在在不在了还两说着呢。家里不让她回来,她真的就没回来过。我成亲之前问你外婆,你大姨住哪里,我成亲了想告诉她一声。你外婆……” “我外婆不知道我大姨住哪里,是不是?” “恩,我和你大舅一直以为,你外公外婆知道呢。” 左景殊拉着楚氏的手: “娘,你是不是特别想我大舅?” 楚氏点头:“没有他护着,我就是第二个你大姨。” 左景殊笑了:“娘,我放心,你是有福气的人,你闺女我是有运气的人,咱们两个加一起,那就是有大富贵的人。 这样的人,老天爷怎么会不帮着咱们呢?你和我大舅肯定会有相见那一天的。我以后出门,到府城附近,也多打听打听。” 楚氏拉着女儿的手,摸着女儿的头发,有个贴心的女儿,真好。 “娘等着我闺女帮我找到大哥。” “娘放心,肯定找得到。” 院子里有人喊:“特特,在家吗?” “来了。” 左景殊站了起来,过去打开门,是大嫂朱氏。 朱氏向楚氏点下头,拉着左景殊就走: “快来帮忙。你上次说的炸萝卜丸子,我试着做了下,可怎么也弄不好,你来教教我。” “大嫂,你是不是忘记往里边加白面了?我和你说,用玉米面儿可不行。” “哎呀,看我这记性,你来做,我给你打下手。” 姑嫂俩一边说一边往大房去了。 楚氏打开柜子,在最里边拿出一个干净的布包,轻轻打开,里边是一套穿过的小婴儿的衣服,看那料子,就不是普通人家穿得起的。 楚氏摸了摸,又从小婴儿服的小兜兜里,掏出一块翠绿的小玉佩,看了又看,最后重新塞进小兜兜里,把小衣服包好,又放回柜子里。 157 要不要让小火再解释一遍给你听? 去往云台县城的马车上,坐着左家兄妹。坐在车辕上赶马车的,是左景让。 左景殊坐在车厢里,看着左景让熟练地扯着缰绳,指挥着马拉车,她笑了: “哥,马车赶得不错啊。” “唉。”左景让叹了口气:“你哥我除了读书差那么一点,干别的那是不在话下呀。” 车里其他的左氏兄弟都笑了。 左景殊又问:“三哥,四哥,你们这些天,和伍沫相处得如何啊?” 赶车的左景让说道: “相处得时间长了,我发现那个伍沫也不是那么讨厌,而且学习起来也刻苦。我算看明白了,我和钟遥在咱们这些人里,那就是在后边打狼的。” “哥,各人天赋不同,你继续努力就行。” “我知道。特特,你这次去城里,是不是给蒋山长他们送好吃的?我都闻到香味儿了。” “你鼻子可真尖。昨天我被大嫂叫去帮忙炸萝卜丸子,回来后我也炸了一些,今天就给蒋山长和伍爷爷他们送点,让他们尝尝。 你们听伍爷爷的课,习惯吗?” 左景恭说道:“他和蒋山长的讲课方式不同,二人各有特色,讲得很好,我们都是受益匪浅。” “那我就放心了。伍爷爷什么时候给你们放假啊?” 左景让一听,立即回头问道: “特特,是不是哪里有好玩的,快告诉哥,这段时间可把我憋坏了。” 左景恭想了想:“伍爷爷说,过年前十天,给我们放假。” “来得及。三哥四哥,我是这么想的,你们放假后,就到开伯的铺子里,铺张桌子,买一摞红纸,给人写春联,写一副春联免费送一个福字,写两副春联,免费送一个小条幅。春联比外面卖的便宜两文,你们说怎么样?” 左景俭叫道:“这有什么不行的,我觉得肯定行。” “那你们放假后先别回去,就去写春联。一次别买太多纸,写完再买。” “好。” 小火拉着左景殊的手: “特特姐,我和葛敏可以写吗?” “当然可以啊。这是给你们写字的机会,赚了钱不用上交,自己留着零花。” “太好了。” …… “特特,左圣娃来了,找你的。赶着辆驴车,不知道车上装的什么东西,有好几个大筐子呢。你看看去吧,我走了。” 左圣通上次打了左圣娃后,再见到左圣娃也不给他好脸色。 “我知道了爹。” 左景殊走出她的房间,看到左圣娃已经把驴车赶进了院子里。 左圣娃笑着说:“特特啊,这是我和大家商量过后,大家一致同意的,给你家送些炭来。这些可是我们烧出来的最好的炭了,算是我们大家谢谢你出的这个主意,让我们大家赚到了钱。” 左圣娃说道,就去搬车上的炭筐。 哪里知道,他搬了一下竟然没搬动,装车的时候是大家帮忙装的。 左景殊走过来一看,好家伙,这筐子可是够大了,难怪左圣娃搬不动呢。 “圣娃叔,你靠边,我来搬。” 左景殊轻轻松松一筐筐给搬了下来,放到自家仓库里,然后把筐子还给左圣娃。 “圣娃叔,替我谢谢大家伙儿。你和大家商量是对的,省得村民们说你假公济私。” 左圣娃笑了:“村民们可没你想得那么多。” “你不能因为他们不想,你就不和他们商量,这有些想法一旦冒了头,生了根,你再想纠正可就难了。” “我知道了。” 看到左圣娃赶着驴车要走,左景殊追着说道: “马上要过年了,村里的路有些地方坑坑包包的,组织大家平一平,压一压,有人来村里拜年,别把人家摔倒了。” 左圣娃:“我这就回去叫人弄去。” 左景殊回到仓库里,看到刚刚卸下来的这一大堆炭。 村民们很实在,这炭真的不错,还给了这么多。在烧炭这件事情上,左景殊真的只是动动嘴,收下这些炭,让她感觉有些受之有愧呢。 看到自己面前有一堆炭,第一件想到的事情是什么?当然是烧烤啊。 左景殊笑了,她可是馋烧烤很久了。 左景殊来到县城,找到一个铁匠铺,定做了几个烧烤架,然后,到蒋山长家去了。 这里她已经来过两次,也算是轻车熟路了。 她慢慢向书房走去,里边隐隐传来读书的声音。 左景殊就站在外面听着。 听了一会儿,里边说话最多的,就是左景让和伍沫了。他俩有时候意见统一,有时候又大声争论,言来语去的很热闹,学习气氛很不错。 左景殊找了一圈,没发现蒋山长和伍承陶,她重新去了书房,走到屋子里。 “三哥,你们补习完了,回家的时候,请蒋山长和伍爷爷伍沫,一起到咱们家吃烧烤去。” 伍沫立即问道:“啥叫烧烤?” “你去了就知道了。” 左景殊在县城买了好多猪肉和羊肉,牛肉轻易是买不到的,因为不好买,左景殊也不能把空间里的拿出来。牛要耕田,无缘无故杀牛是犯法的。 她又买了些调料,去取了烧烤架,回到家里。 叫来家里的女人们帮忙切肉,她又从空间里拿出好多的竹签子,教大家穿肉串。 她把一些下水啊,菜啊,洗净切好,也叫大家穿上,她又配制了一些刷料和蘸料。 等大家把肉串穿得差不多了,她就支好了烧烤架,生了火,加了炭,教大家怎么烤。 左景殊还贡献出几坛好酒。 烧烤架支在院子里,饭桌摆在屋子里,现烤现吃。因为天冷,烤太多,冷了就不好吃了。 一共支了三个烧烤架,谁要吃什么,就自己烤去。 左景殊叫自己娘楚氏,用大锅熬了一锅稀粥,一会儿一人喝一碗,肚子里会很舒服的。 左家众人喝饱喝足,就都回自己房间休息了。左景殊要等哥哥们和蒋山长还有伍承陶伍沫。 左景殊把烧烤架拿到左景让门前,摆好。 没等多久,左家的马车赶进了院子,伍承陶蒋山长和伍沫,还有左家兄弟慢慢下了马车。 左景殊让爷爷大伯二伯和老爹,来见过蒋山长和伍承陶后,他们回去了,这边烧烤就正式开始了。 为了锻炼大家的动手能力,左景殊端出来一大盆腌好的肉片,教大家穿肉串。 大家洗干净双手,开始串起来。 左景殊一再地提醒大家,别伤到手,她还亲自指点小火和葛敏两个小不点,要注意安全。 等大家七扭八歪穿好以后,左景殊的火已经升好,开始烤起来。 “一定要勤翻着点,翻慢了容易糊,那就不能吃了。酱料要刷均匀点,肉都变了颜色就可以吃了。烤好串的进屋吃去吧。吃完再烤,现吃现烤。” 烤过几串后,大家很快就掌握了要点,烤起来就有模有样了。 “烤好了时屋吃,要不,凉得快。进屋先喝一碗粥。” 左景殊交代清楚就不管了,她拿出一坛酒,两个碗,放到伍承陶面前: “伍爷爷,我家里也没有酒杯,不过,这酒应该还算拿得出手,用碗喝也不影响酒的甘醇。” 伍承陶一听来了兴趣: “那快给爷爷倒一碗。” 左景殊打开酒坛的盖子,顿时酒香扑鼻。 “好酒好酒。” “还没等喝,只是闻着酒香,老夫都要醉了。原之,今天你一定要陪为师多喝几杯。” 蒋直恭敬地站了起来,先给老师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恩师,请!” 师徒俩慢慢喝了起来。 左景殊又给他们烤了一盘肉串一盘下水端了进来。 最后,给他们端来一盘鲜红的喇咕,并示范应该怎么吃。 二人没吃过,觉得新鲜,一人拿起一个喇咕吃起来。左景殊笑着招呼哥哥们去了。 伍沫不愧是个吃货,他面前一堆的垃圾。左景殊叫他把垃圾扔到一边的垃圾桶里。 伍沫不乐意:“我是干大事的人,怎么能做这种小事。” 左景殊叫道:“小火,你过来,给你沫哥哥讲讲‘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的故事。” 小火过来了,大大方方口齿清楚地讲了这个故事。 左景殊问伍沫:“听懂没?要不要让小火再解释一遍给你听?” 伍沫有些不好意思,起身拿了自己面前的垃圾去扔。 伍承陶和蒋直,虽然在这边屋子里,可这时代的房子隔音效果不好,小火的声音又大,二人还是听得很清楚。 伍承陶笑了:“这丫头,怎么看怎么不像乡下人。” “老师,她确实是在这个沟塘村长大的,读过几年书。” “她没有和哥哥们一起读书,她的书是在哪里读的?” 蒋直说道:“我听她哥哥说过,她曾跟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在一起住了几年,跟着那小姐一起读书识字,听说很多本事都是那时候学的。” 伍承陶点头,“这丫头聪慧,出生在这里,可惜了。” 蒋直笑道:“她可能不是这么想的,在这里多自在啊,出生在大家族,太多的束缚,可能人就没有什么灵性了。” “原之,你说,把小火他们送到京城的书院去,怎么样啊?” “老师,这个问题我想过,我还知道这丫头京城有房子。可是,如果只是左家兄弟倒也罢了,这还有两个外姓人呢。” “算了,就在这里吧。大不了我们多费费心,一手把他们打磨成材,那不也是一种乐趣吗?” “是啊,是教书人最大的快乐。” “原之,以后,小火和那个葛敏,我来教,其他几个包括沫儿,你来教。” “好的老师。” 他们哪里知道,从小火拜师那天起,左景殊就告诉他,要把先生给他讲的东西讲给哥哥们听。 这次也不例外,听了伍承陶的课,回来有机会,小火就讲给其他人听。这边的课大家也讲给他听,互通有无,还互相讲解,他们不但学到了两个先生的教学内容,同时还大大提高了他们的理解能力和表达思考能力,大家进步神速。 伍承陶偷偷和蒋直说: “你说两年后他们可以下场,我看完全可以。照这样下去,除了那个钟遥,剩下的考个秀才,完全不成问题。” 蒋直:“老师说得有理。” 158 左景贤这么蠢,为什么老族长还这… 左景殊在自己的房间里练习画画,她是立志要成为一代书画大家的,主攻山水和人物。她希望自己将来,哪怕不种地不做生意,就靠这个,也能生活得逍遥自在。 “特特,特特。” 左景殊一听,李小花来了,放下毛笔迎了出去。 “特特,快走快走,看热闹去。” 李小花也不进屋,拉着走出来的左景殊就往院外跑。 左景殊家距离村里可不近啊,为了让左景殊能看到热闹,李小花不惜跑这么远。 楚氏看到了,急忙跑进左景殊的房间,拿出一件外袍: “特特,多穿点。” 李小花又跑了回来,把外袍帮左景殊穿身上,拉着她继续跑。 左景殊跟着跑到村里,远远的就听到左景贤带着哭腔的声音: “爷爷,你是不是不疼我了?我家里快要断顿了,过年的东西啥也没有。回来要点东西过年,你怎么就不给我呢?” 左作松现在特别地难过,如果不是这孩子在绣坊闹了那一出,他根本没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把宠爱的孙女害到这步田地了。 左景贤小时候,特别地乖巧可爱,跟在左作松屁*股后头爷爷长爷爷短的。长大了,她自己在村里找了个空有相貌的混子,这么多年,左作松没少接济他们。 左作松家里也很穷,他接济左景贤,家里更困难了,家里其他人很不满意,可也只能忍着。 左作松想,如果一开始的时候,他就不管左景贤,是不是现在他们夫妻能勤快点,不到于到现在这个份儿上? 再说,自己还能活几年,自己不在了,家里人还会接济她吗? 根本不可能啊。 想到这里,他平静地对左景贤说道: “上次我就和你说过了,你再来我家,我就和你断绝祖孙关系。你不听,又来了。你以为我不敢是吧?老二!” 左作松叫的是自己的二儿子,左景贤是他大儿子的闺女,因为左景贤的关系,他对大儿子一家也多有照顾。 “爹。”二儿子来到左作松跟前。 “取族谱,拿笔墨来。” “是!” 左二很高兴,跑得很快,一会儿功夫就把东西拿来了。 左作松打开族谱,找到左景贤的名字,这是他最宠爱的孙女啊。再宠着,这孩子可能就废了。 他让自己冷静下来,对四周的村民们说道: “我-左作松,今天就代表左氏家族,把左景贤这个不孝女,剔除出族,清出家门,从此,她不再是我左氏女,富贵或落迫都与我左家无关。今天大家在这里,做个见证。” 左景贤可能还没意识到事情有多严重,可她爹知道啊,这被除了族,清出家门,她以后就是被人打死,左氏家族也不会替她出头了。她也没有理由再回来打秋风了,那自己这个懒闺女还不得饿死啊? 其实,不只是左作松惯着左景贤,左大也惯着,为了讨他爹的欢心啊。 “爹,你可不能这么做啊,那不是要了贤儿的命了吗?” 她那懒鬼男人,一天到晚的,啥也不干,就会哄着左景贤回家要这要那,这清出家门,也不能回来拿东西了,她可怎么活啊? 左作松看着大儿子: “老大,是我能护她一辈子,还是你能护她一辈子?将来我死了,你也死了,你说她要怎么办?长痛不如短痛,就这样吧。” 左作松说完,拿起笔来,把左景贤的名字涂掉了。 “左景贤,从此刻起,你不再是左家人了,当然你也可以不姓左。从今往后,是死是活,看你自己的了。” 左二帮他爹拿着东西,喜滋滋跟在父亲身后,总算把这个讨债鬼打发了,看着她就来气。家里一有点好东西,闻风就来要,不多给点都不行,谁特么欠你的。 这回好了,你敢再来,老子就敢打折你的狗腿。 左大还在叫着:“爹,爹,你不能这样,不能啊,这不是要了她的命了嘛!” 左作松停下脚步:“老大,我告诉你,如果让我知道你帮着她,我就把你也清除出去,我说话算话。已经清出去一个,我也不在乎再清一个。” 左作松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左二哼了一声,跟在父亲身后走了。 左景贤这时候才发现有些不妙,她过来拉着她爹的胳膊: “爹,爷爷他……真的不管我了?” 左大点头:“闺女啊,以后我们家你也不用再来了,来了也没你的好。你还是回家想想,怎么弄点吃喝,别饿死吧。爹也帮不上你。” 左大又看了闺女一眼,虽然也心疼,可自己这儿还有一大家子要顾呢,不能得罪老爹,如果真的把自己一家清出去,那可没活路了。 看到自己爹也走了,左景贤站在左作松家院外,跳着脚地大叫道: “爷爷,爷爷,我家没吃的了,我要饿死了,你真的不管我了?” 她在这里大喊大叫,周围看热闹的人不禁撇撇嘴,活该,你叫吧,不赶紧回家干活赚钱买粮吃,过几天,估计你连叫的力气都没有。 村民们陆续散了。 左景贤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还在大叫: “过年的东西我不要了,给我点粮食就行,快点!” 屋子里还是没动静。 “爷爷,我不是你可爱的小宝贝了吗?你不是说,会一直宠着我吗?你的小宝贝儿都要饿死了,你也不管啊?” 听到这话,屋子里的左作松紧握着拳头,闭着眼睛,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丫头原来这么蠢,这个蠢货! 赶紧回家得了,还叫?越叫越会引起家里其他人的不满,能有她的好? 不管怎样,自己不会再管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自求多福吧。 同样是宠孙女,看看人家左作平的孙女,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左景贤还在等左作松给她拿粮食。 “爷爷,我太冷了,你让我进屋吃点饭吧,再给我拿点粮食,我就走,我吃一顿就行。” 这时候,屋门打开,左景贤大喜,看来爷爷也就嘴上说说,还是心疼自己的。 她高兴地迎上去,“哗!” 一盆冷水泼过来,把左景贤淋个透心凉: “你个白眼狼,还不给我快滚!再嚎我大耳刮子扇你,滚!” 左景贤怔怔地看着自己的二婶,以前她回家,二婶虽然不太热情,可也不会这样啊,这是咋了? 左二媳妇看着这蠢货还不走,自己也不能真的扇她啊。也不是不敢,可自己公爹在家,她还是有所顾忌。 她又进屋端了盆水出来,左景贤看见,这次学乖了,赶紧跑开,还大叫着,“我明天再来。” 没热闹可看,李小花陪着左景殊回家: “特特,左景贤这么蠢,为什么老族长还这么喜欢她?” 左景殊笑了:“小花,左景贤不是蠢,她在族长爷爷家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习惯了大家都顺着她,她也就懒得思考了。 如果这次族长爷爷真的不管她了,我相信她就会变聪明了。不信,你等着看就是了。” 人为了活命,那是能无限发挥自己的潜能的。 左景殊相信,左景贤也能。 又走了一会儿,李小花没有再说话,这叫左景殊很不习惯。 她扭头一看,只见李小花面带微笑,不知道想起什么了。 “小花,怎么,思春了?” “啊?特特,啥叫思春?” “就是想男人了。” 李小花大叫:“啊,你咋知道的?” 左景殊做出要掐她的架式: “还不快说!” “嘿嘿,那个特特啊,我和那个段和见面了,他长得可好看了,我们定亲了。” 左景殊瞪着她:“就因为他好看?” 李小花理智回笼:“才不是呢,我发现他很聪明,他还挺能干的。相亲的时候来我家,我们在屋子里说话,我爹在外头劈柴。 我们发现他不在屋里,结果看到他帮我爹劈柴呢,那活干得很麻利,我爹都咧着大嘴笑,对段和很满意。哼,我爹都没那么对我笑过。” 左景殊又瞪了李小花一眼: “他对你咋样啊?” “嘿嘿,我能感觉出来,他喜欢我,我……我也喜欢他。” “你娘呢?” “这么俊俏这么能干的女婿哪里找去,我娘当然也喜欢了。第二天就定了下来,我悄悄找到段和,和他说,聘礼别弄那些没用的,直接给十两银子就行,我争取带回去三两。 他说,那本来就是给我爹娘的,不用往回带,他会努力赚钱让我过好日子的。听了他这话,我更喜欢他了。” 左景殊感觉,这个段和应该还算可靠,但她还是要给李小花打打预防针: “小花,甜言蜜语自然是好听,可你不能被哄得找不到北,知道不?” “我又不傻,他对我好,我就和他过。对我不好,我就和离,我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小花,你放心,只要你别被他糊弄了,我永远支持你。” “谢谢你,特特。昨天,段和家派媒人上门了,拿了十两银子的聘礼。我娘开始的时候有些不乐意,嫌弃他们家没给其他东西。 我悄悄和我娘说,假如他们家拿了八两银子来,那二两银子能买半驴车东西呢,什么糕点果子布头糖酒,可这些东西是好看,看着一大堆,外人看了咱们脸上有光。 但是,这东西一吃就没了,哪有银子实惠?这有了银子你想买啥不行啊?我娘就同意了,还挺高兴。 等段家的人走了以后,我就向我娘要聘礼银子,我要四两。 我娘又开始骂我,她已经很久没骂我了。 我就告诉我娘,如果不给我银子,我婆家的人就不会对我好,我在婆家没地位,以后,你们就沾不上我的光了。 我娘说,这嫁出去的女儿,我还能沾啥光? 我就对她说,如果特特再做了什么生意,你还想不想借光了?如果特特知道你昧下了所有的聘礼银子,她肯定会生气的,以会可能就不会帮我了。 你可别忘了,咱们家跟着特特赚了多少钱。不说我三哥卖豆腐的钱,就我上交的钱,也有好几两吧?我娘想了想,给了我四两。” 左景殊觉得,李小花现在已经很厉害了,嫁了人应该也不会受欺负,她可以放心了。 不过,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还要让她有赚钱的本事。 “小花,我知道你在绣坊的时候很刻苦,学得不错。可还是差点火候。过年以后,你有时间就到我家来,我让我娘再教教你,你要努力加强自己的绣技,到时候我帮你联络一个大绣坊,你绣了东西就拿到绣坊去卖。 有了这个本事,你到哪里都不怕没钱花。” “我知道,谢谢你特特。” 来到左家大门口:“小花,快进来。” “特特,我就不进去了,我要回家练习绣花,还要告诉我娘,你说我能靠绣花赚钱,我娘就不让再指使我*干活了。” “小花,等一下,你跟我进来,我拿块红缎子给你做嫁衣,再给你画个花样子,你绣在嫁衣上,到时候你风风光光地出嫁。” “好。” 李小花跟着左景殊进屋,左景殊拿了块大红的缎子给她: “小花,除了做嫁衣,你还可以叫你娘用这缎子给你做双鞋。” “我娘针线不太好,我自己能做。” 左景殊点着李小花的脑门儿: “你嫌她做得不好,你自己再做一双就是了。娘做的,意义能一样吗?你再给你娘做一双,你娘肯定高兴。” “嘿嘿,我娘最喜欢这颜色了,我再给她绣上她喜欢的牡丹花儿。特特,我能用这个缎子,给我三嫂也做一双吗?” “反正我给你了,你随便。” “那我走了,特特,我要绣嫁衣,可能好久不能来找你了。” “没事儿,有时间我找你玩去。” “好。” 李小花抱着布包,高高兴兴地回家绣嫁衣去了。 左景殊送李小花出门,转回身,看到二哥左景良站在门口。 “二哥,屋里坐。” “特特啊,二哥有事儿找你来了。” “啥事儿?” “你也知道,过几天你二嫂娘家侄女要成亲了,你二嫂的妹妹会回来。你二嫂从小和她妹妹就不对付,姐儿俩啥都要比。 这两天我看她有些郁闷,不开心,我怕她精神太差对胎儿不好,就问她是怎么回事,这些是她对我说的。” 左景殊大喜:“二嫂怀孕了?” 真好,左家又要添丁了。 左景良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咱大嫂也怀孕了,只是你是个姑娘家,大家没告诉你。” 左景殊高兴地咧着嘴笑了: “太好了,太好了。我要给两个小侄子准备礼物。” 左景良笑道:“你能肯定是男孩?” “必须是男孩啊,要不,我怎么专宠啊。”左景殊就是开个玩笑,她哪里知道两个嫂子生男生女。 后来证明她真的说对了,两个嫂子生的都是男孩。这是后话了。 “二哥,你还没说,你找我*干吗来了。” “你二嫂的这个妹子啊,嫁在府城,男方家里好像是个当官的。不过,不是正妻,是小妾。 你二嫂的意思是,怕她侄女成亲那天,她会被她妹妹挤兑,丢了面子。又怕她肚里的孩子那天有个什么闪失。” 最后这句话,左景殊听到心里去了。好吧,看在我小侄子的份儿上,本姑娘就好好帮你一回。 “二哥想求你……” “打住,不许你说这个‘求’字,咱兄妹是一家人,‘求’啥,我肯定会帮你。” “就是到她侄女成亲那天,你把你二嫂打扮得漂亮点就行,到时候我会跟着,对她好点,肯定不会比她妹妹的男人差的。” 左景殊笑了:“二哥,你想多了。一个小妾的侄女成亲,一般情况下,男人是不会到场的,除非这小妾特别得宠。我印象中,二嫂的妹妹不太漂亮啊,还不如二嫂好看呢,应该不会很得宠吧?” 左景良想了想:“也许她有手腕呢?爬上去了。” “二哥,她一个农家女,还没读过书,如果有心机有手段,她就不会给人家做妾了。 行了,那天我跟你们一起去,有我呢,你只要负责别让我二嫂摔着就行。对了,她娘家人知道她怀孕了吗?” “日子短,还没告诉她娘家人呢。” “那就以后再告诉吧,现在告诉对二嫂不利。那天你也别表现得太明显,要知道,对付大人不好对付,对付胎儿可是太容易了。” 左景良立即紧张起来: “特特,要不,别让你二嫂去了,她妹妹笑话就笑话吧,孩子重要。” 左景殊笑了:“二哥,咱们左家人,是给人家笑话的吗?我看谁敢?没事儿,那天你陪二嫂身边,怎么恩爱怎么来,就是注意别让二嫂摔了就行。其他的,有我呢。” “好,好。我知道了。” “二哥,你回去把我二嫂找来,还有我大嫂,让她们把斗篷穿来。” 左景良跑回去了,很快就把朱氏秦氏叫来了。 朱氏的斗篷是水红色的,秦氏的是翠绿色的。 左景殊请两个嫂子坐下来: “我现在五个哥哥,只有你们两个嫂子。你们疼我,我也要有所表示。本来准备过年的时候给你们,这不是遇到特殊情况了嘛,就提前给你们了。 ” 左景殊打开自己的柜子,假装从里边拿出一个首饰盒。 “这里是两套银首饰,你们一人一套。三只玉镯,你们一人挑一只。这两块玉佩,是给我大哥二哥的。” 左景殊把首饰盒打开,放到桌子上,让朱氏和秦氏挑。 秦氏看了看,刚想伸手,左景良碰了她一下,她立即说道: “大嫂先挑。” 朱氏笑了:“谢谢弟妹,我就装回大。” 她拿了套银首饰,这个不用挑,因为这两套银首饰是一模一样的。 看着三只镯子,她拿了只红色的,“知道弟妹你喜欢绿色的,正她和你的衣服很搭。” 秦氏拿了银首饰和那只绿玉镯子。 左景良看着这两块玉佩,都是淡绿的。他皱着眉头: “特特啊,能不能给哥换换,这颜色不好看。” 左景殊笑了,拿玉佩的时候,她也没想那么多,以为大多数人是喜欢翠绿的呢。 “二哥,那你喜欢什么颜色的?” “我喜欢白的,咱大哥喜欢黑的。那个……特特啊,要是没有,我就拿这个得了。” “有,必须有。这两块玉佩既然拿出来了,就给两个嫂子拿着玩吧。” 左景殊说完,又去柜子里翻腾,很快又拿了个盒子出来,打开,里边是两块玉佩,一黑一白。 左景良立即拿起那块白的,爱不释手。 他把黑的那块放在朱氏手里,“你给大哥带回去。” 左景殊又拿出两块丝帕,水红的给了朱氏,翠绿的给了秦氏,妯娌俩都很喜欢。 几人要出门的时候,左景殊拉了下左景良,左景良退后几步,左景殊小声说道: “你告诉大哥,过年的时候这玉佩可以戴几天,平时就收起来吧。” 左景良一惊:“怎么,很值钱?” 左景殊笑了:“也就几千两吧,不算值钱。在村里没人认识,出门我怕给你们惹麻烦。” 天,几千两还不算值钱?也是,对自己这个妹妹来说,这几千两,真的不算值钱。 “我知道了特特,我会告诉大哥的。” 日子过得很快,这天,是秦氏侄女成亲的日子。 159 可你在秦盼娣眼里狗屁都不是,你… 左景殊早就告诉左景良,说是成亲那天晚点去。 妹妹的话左景良执行得很彻底,虽然秦氏催促了几次,左景良还是没着急。 左景殊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才到大房去,叫上左景良两口子,大家一起往秦家去了。 其实,明天才是成亲的正日子,秦家是女方,今天办了酒席,请亲朋好友庆贺一下。 左景殊他们三个来到的时候,秦家已经很多人了。三人一进院,立即引得大家都盯着他们看。 三人全都穿着斗篷,左景殊是银灰色的,左景良宝蓝的,秦氏翠绿的,那个飘逸好看就别提了。 更别说,秦氏身上全套的银首饰,耀眼生辉,手腕上还戴着翠绿的玉镯。左景良腰挂玉佩,在这些粗布短袄,连个银首饰都带不起的村民中间,显得鹤立鸡群,特别显眼。 村民们只是在心里羡慕嫉妒恨,可有人忍不住了。 一个穿着青袄红裙的女子慢慢走了过来,看到秦氏的打扮,恨不得上前扒下来,穿自己身上才好。自己如果有这样的衣服,没准老爷还能多看她两眼。穿在这个土包子身上,简直就是浪费。 女人哼了声:“我说秦盼娣,今天是大妞成亲的好日子,你们怎么才来?这也太不把大妞当回事了吧?” 左景良拉了条凳子过来,找东西擦干净了,这才慢慢地扶着秦氏坐了下来。 秦氏也不是个善茬儿,她立即顶了回去: “秦招娣,我是姐你是妹,你连声姐都不叫,这也太不把我这当姐的当回事了吧?” “你少在我面前摆你当姐的谱儿,你配吗?就凭当初那件事,你想让我叫你姐?你做梦!” 这姐俩在这里绊嘴,不知谁告诉了她们的爹秦老汉,老汉知道姐俩不和,怕她们打起来,急忙赶来,想把二人分开。 “行了,都别吵了,招娣远来是客,盼娣你到外面帮忙去。” 秦招娣撇了撇嘴:“帮啥忙啊,你看她穿成这样子,像是来帮忙的吗?” 秦老汉这才注意到秦盼娣的打扮,他也被女儿的装扮惊到了。 左家,现在已经这么有钱了吗? 他扭头看了看左景殊和左景良,不由得感叹,盼娣算是掉福坑里去了。 他不敢再指使秦氏帮忙去,只得劝道: “怎么说你们也是亲姐妹,今天大喜的日子,都给我好好呆着。” 这时候,有人进来找他有事,秦老汉又跟着来人走了。 屋子里进进出出很多人,左景良怕秦氏在这里呆久了会不舒服,就对秦氏说道: “你不是还有礼物要给你侄女嘛,咱们找她去吧。” 说完,他又把秦氏扶了起来,那个温柔体贴啊。 一个村住着,秦招娣自然是认识左景良的,只不过,她离家的时候,秦氏还没嫁给左景良呢,她也是看刚刚二人的举动,判断出二人可能是夫妻。 看到左景良对秦氏那么关爱,嫉妒得她心中冒火。她扭着腰肢走上前来: “几年不见,左景良你还记不记得我呀?” 娘的,早知道左景良会过得这么好,当初她干脆死赖着嫁给他多好,省得给那混蛋男人做小,还啥也没捞着。 看到秦招娣画得乱七八糟的一张丑脸,左景良厌恶得很,他不屑地哼了哼: “就你这模样,全天下可能就这么一个,想装不认识都不行。” 秦招娣怒了:“左景良你啥意思啊,嫌我丑呗?秦盼娣长得好,可你在秦盼娣眼里狗屁都不是,你臭美啥? 她心里早就有人了,那个人可不是你。觉得自己挺不错呢,把这么个不守妇道的荡*妇当成宝,这活王八你当得挺开心啊。” 左景良一听这话,马上看向秦氏。只见秦氏胀红了脸,气得指着秦招娣就想骂回去。 左景殊把手搭在秦氏的肩膀上,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二嫂,别说话,生气容易动胎气。” 秦氏一听,双手自然地放在腿上,不着痕迹地护着肚子,把头扭到一边,不理秦招娣。 这时,左景良想到秦氏的情况,现在不宜和她理论什么,在左景殊眼神示意下,他面带微笑,站在秦氏身边。 左景殊走到秦招娣面前,“刚刚你的话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呗。” 原主很低调,很少出门,就呆在家里,因此,秦招娣不认识左景殊。 “你谁啊,你让我说我就说啊?” 左景殊瞪着她:“我谅你也不敢说。你敢再说一遍,我打掉你门牙。” “我有什么不敢说的,他左景良就是个活王八……” 左景殊上去“啪啪”两巴掌,打断了秦招娣的话: “今天是秦家大喜的日子,不能见血,你的门牙保住了。但是,不打你个心服口服,你不知道我的厉害。” 左景殊又甩了她两巴掌: “来,你继续骂。” 论起骂人,秦招娣可是张口就来: “你敢打我?你个小娼妇,小贱*人!你是不是左景良相好的……” 左景殊偷偷从空间里拿出一把剪刀,左手抓过秦招娣的头发,右手直接上剪刀,把秦招娣一头秀发,剪得跟狗啃了似的。 秦招娣气得“哇哇”大叫,摸着自己成为小平头的脑袋,忙弯腰把地上头发里的几根细银簪捡起来放怀里,这才冲左景殊来了。 怕秦招娣冲撞到秦氏,左景殊迎了上去。她挥动着剪刀,“我已经放过你的门牙了,既然不能见血,那就把你的衣服剪了吧。” 左景殊说完,一剪刀下去,就把秦招娣的腰带剪断了。幸亏秦招娣手快,要不,她的裙子就掉下来了。 秦招娣提着裙子跑了,可能找腰带去了。 左景殊对左景良说道: “二哥,我先带二嫂走了,你把要送的礼金和礼物送去就回来吧,我们慢慢走等你。” “好。” 回来的路上,左景殊对秦氏说道: “今天秦招娣说的话,不管真假,我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二哥。如果你欺骗了他,你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你不想离开左家,那就好好对我二哥。” 左景殊这么劝秦氏,一来因为秦氏怀有身孕。二来这秦氏虽然有些眼皮子浅,可也没啥大毛病,根本不像秦招娣说的是什么“荡*妇”。 如果这次她能和左景良坦诚相见,相信他们两口子以后的感情会慢慢加深,应该会好好过日子的。 秦氏点头,左景良回来后,左景殊对左景良说道: “不要听那些挑拨的话,二嫂会把真相告诉你。家和万事兴,以大局为重。你们好好谈谈吧,我走了。” 左景殊说完,自己先走了,把空间让给这夫妻俩。 后来,她发现,二哥两口子的感情果然比以前好了些。 说起秦招娣和秦氏的恩怨,真的很狗血。 秦招娣喜欢一个经常来村里的货郎,可这货郎看中的却是秦氏。为了接触秦氏,才假装和秦招娣好。 秦氏狠狠拒绝了那货郎以后,货郎再也没来过。秦招娣就非说是秦氏挑拨的,慨秦氏入骨。最后,她离开家,缠上一个有些钱的商户,硬是给人家做了小。 人家正妻很厉害,长得也好,有子有女,根本就是把她当下人一样。每每不得意时,她就更恨秦氏,恨秦氏坏了自己的好姻缘。 这次趁这机会回家来,就是想逮到机会狠狠羞辱秦氏一番,没想到,被左景殊给收拾了。 160 我爹……可能也不想要我了 “特特。” 左景殊一看,自家马车进了院子,去补习的左家兄弟回来了。令左景殊感到惊讶的是,伍沫也跟来了。 “哥,你们回来了?小沫沫,你怎么来了?伍爷爷最近可好?” 伍沫有些不太好意思,磨蹭了半天才说道: “那个……特特……” 左景让一拍他的头: “叫姐。” 伍沫马上叫道:“特特姐。” 左景殊笑了,左景让能和伍沫和平相处,她很高兴: “哎哎,快进屋。” “特特姐,我……想在你家过年,行不行?我问过,我爷爷已经同意了。” “伍爷爷同意了就行,你看你是自己住一个房间,还是和我哥钟遥他们一个房间。” 伍沫立即说道:“一起住。特特姐,我从今天开始住行不?” “行,饭早就好了,快洗洗吃饭吧。吃完饭,教你们做两个好玩的东西。” 一听有好玩的东西,伍沫吃饭就特别快,被左景殊训斥了才慢了点。 看到左景殊吃完了,伍沫就跟前跟后的,让左景殊哭笑不得。 左景殊问伍沫:“你们京城过年,挂不挂灯笼啊?” “当然挂啊,挂红灯笼,多喜庆啊。” “那你们的灯笼是用什么做的啊?” 伍沫想了想:“用竹子扎成架子,上面糊上红纸呗。” 这是最原始的灯笼了。 “小沫沫,你见过用冰做的灯笼吗?” “冰做的灯笼?没见过。” 左景殊笑了:“今天咱们就来做这个。做好了,过年的时候挂着,小些的可以提着玩。” 左景殊叫左景让:“哥,你去把三哥四哥找来,问问大哥二哥,如果他们愿意,也叫来吧。” 几个哥哥都来了,还有小火和葛敏。因为天天要和哥哥们一起复习,小火和葛敏现在住在左景殊家。 左景殊假装从仓库里,其实是从空间里,拿出一摞小铁皮水桶,就是前世普通的铁皮水桶,是那种表面不太光亮的。 左景殊一人给了他们一个: “你们也别问灯笼是怎么做出来的,做过一次就知道了,可要讲起来却是很麻烦的。你们照做就行。跟我进来打水,要满满一桶。” 屋子里有个大水缸,里边的水被左景殊染成了红色。 左家兄弟一人提了一桶红水,左景殊又说道: “你们照我的样子,在水桶的内侧,把绳子或布条的两端放进去,这个就是灯笼的提绳。注意,这个绳子,一定要让它贴着水桶边才行。” 伍沫弄了一会儿,叫道: “特特姐,这布条在水上飘着,不进水啊。” “自己想办法。” “那我包块很小的石子行不行?” 有了重量,布条就垂下去了。 “行。现在,你们都找个比较平的地方,把水桶放好,等里边的水冻成冰。” 这时,大家脑子里想的是,这冻成一大坨,还怎么做灯笼? 但谁也没问,都找地方把自己的水桶放好。 “行了,不用管了,一刻钟以后,都出来看看。” 大家都进了屋子,一刻钟以后,都出来了,看到水桶的表面冻了薄薄的一层。 左景殊手里拿了把小刀: “你们看着啊,咱们要在水桶表面这层冰中间,开个圆形的洞,就是说,这个圆形的地方,不能让它冻上,明白了吗?开洞的时候要注意,别把边上的冰弄碎了,一定要小心点。” 大家学着左景殊的样子,给自己的水桶冰面开洞。虽然有的洞开得不成功,好歹像那么回事。 左景殊又说道:“从现在开始,每隔一段时间,你们就出来看看,维持这个洞不被冻住就行。等水桶里的冰冻到……” 左景殊一时没找到参照物,就抓过大哥的手,把大拇指立起来,然后放倒,指着大拇指说道: “冻到这么厚的时候就行了,你们再叫我。” 大家又进屋了,因为外面太冷了。 左景殊在屋里画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伍沫跑了进来: “特特姐,冻好了。” 左景殊出来一看,不错,冻得够厚,上面的洞大家开得也不错。 左景殊提起一个水桶,“你们跟我进来。”她把水桶里没冻住的水倒在装红水的大缸里。 屋里有个木头水桶,比左景殊提着的小水桶大多了,里边是冒着热气的温水。 “看着啊,快速把小水桶放进木桶里,停留五个数的时间,马上提出来,然后拽着绳子或带子,向上一提,冰灯就出来了。” 左景殊说完,自己做了一次,赶紧把冰灯拿到外面去,找地方挂起来,她回到屋子里,切了片厚厚的土豆片,把小蜡烛固定在土豆片中间,然后把这个土豆片下边沾上水放在冰灯里,轻轻压压,土豆片不久就会冻在冰灯底部。 左景殊对左家兄弟们说道: “看到没,一个冰灯做好了。这小桶我借给你们两天,你们再冻几个冰灯玩。” 左景殊又给大哥二哥一人一个白搪瓷茶缸: “这个给方儿和正儿一人冻个小冰灯。冻好了,把这个缸子还我啊。” 不是左景殊小气,这东西不能让外人看到。 左家兄弟一看,冰灯冻成了,一个个都很兴奋,都把自己冻的那个拿进屋里,放温水里把水桶去掉,再弄个土豆片进去。 天已经黑了下来,左景殊躲开忙着做冰灯的左家兄弟,悄悄翻出院墙,放出烈焰,骑上马向九棵树镇飞驰而去。 左景殊闲着没事,翻看原主的记忆,米小姐临走的时候,给原主留下一些东西,原主一直没去拿。 几年过去了,左景殊想看看,东西还在不在。 …… 六年前,京城,户部右侍郎米禄府上。 一个小厮匆匆跑到内院门口,看到一个丫环过来了,急忙上前陪着笑脸: “请你禀告夫人一声,三姑奶奶和二小姐回来了。轿子已经到了大门口,马上就要进来了。” 丫环一听,忙进去禀告。 米夫人正抱了儿子在玩耍,听到禀告立马沉下了脸: “回来了?不是说,还得两年才回来吗?告诉那小厮,就说我知道了。” 丫环出去传话,小厮愣住了: 这就完了?三姑奶奶回来了,不是应该大开中门迎接的吗? 这小厮是个机灵的,反正我的话是传到了,你们不迎接不关我的事,我还是躲躲吧,可别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过了很久,米夫人才带着儿子,不紧不慢地去了大客厅。大姑姐回来,总不能不见。 大客厅里,几个丫环正忙前忙后地伺候着,米夫人不动声色地把这几个丫环记了下来。 “三姐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们好接你去啊。” 米夫人不冷不热地说着,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大姑姐身边的小女孩,她就像没看到一样。 三姑奶奶笑了,对小女孩说道: “莲儿,还不见过你母亲?” 米莲上前来见礼:“见过母亲。” 看到越发生得标致的女儿,米夫人一点欢喜的样子也没有,她没什么诚意地说道: “起来吧。小女麻烦三姐照看了六年,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三姐才好。” 该死的,当初已经把这死丫头送给族里那个绝户的人家了,她偏偏多管闲事给接了去。 你即接了去,就管到底也好,这会儿又送了回来,是不是存心想看我笑话啊? 哼,想得美,你那些小道道儿,还想在我面前耍?不自量力。 三姑奶奶嘴角含笑: “本来呢,还想多养她几年,可再怎么说,你也是她亲娘,比我这做姑姑的可亲近多了,我也就不做这离间你们母女的坏人了,这不,我亲自给你送回来了。” 米夫人头也没抬,一直在哄着儿子。听了这话,冷笑道: “原来三姐还知道我是她亲娘啊,我以为,你不记得了呢。当初要死要活把她弄那你那儿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后娘,要害她呢。” “看弟妹这话说的,我也是喜欢这孩子乖巧可爱,才接去住几年,孩子渐渐大了,还是应该生活在母亲身边。” “哎哟,那我可得多谢三姐成全我们母女了。” 三姑奶奶瞟了米夫人一眼: “这没规矩不成方圆,长就是长,幼就是幼,长幼有序。” 老娘执掌米家的时候,你特么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斗草呢,现在在老娘面前逞威风,瞎了你的狗眼。 米夫人知道三姑奶奶是嘲讽她,她假装听不懂: “来人啊,二小姐刚刚从小地方回来,可能京城的规矩都忘记了,带她下去,马上找个规矩好些的嬷嬷教教她规矩,侍郎府的小姐,就应该像她三姑这样,大方大度识大体,别学得一身的小家子气。” 三姑奶奶气得不行,看着被带了下去,还频频回头的二侄女,所有的气又消了: 我马上就要离开了,我也懒得和你斗狠。不过,你头疼的时候在后头呢,咱们走着瞧。 想到这里,三姑奶奶笑了: “二丫头平安到家,我也放心了,我就不多呆了,我可是约了我弟和他的小娘子,我们一起春游去,我也得准备准备,别落下什么东西,玩得不开心就太遗憾了。 知道你忙,我也就没叫你。看看,又有人进来回事情,唉,老牛老马都没你这么辛苦。” 三姑奶奶说完,一扭一扭地走了,气得米夫人把桌上所有的东西全摔到地上: 这叫什么事儿,姐姐鼓动弟弟宠着小妾,不把她这正妻放在眼里,还带走了她的亲生女儿。现在孩子长大了,又给送了回来,想也知道,不会和她这亲娘有多亲近。没准…… 想到这里,她大声叫道: “来人。” 二管家跑了进来:“夫人有何吩咐?” 米夫人想了想:“我记得咱们家在北边,有个庄园,在哪里来着?” 二管家的记性很好,立即回答: “回禀夫人,是在大凉城南边的云台县的一个镇子上。” “好,你立即准备一下,弄两辆车,多带几个人,把二小姐和她的奶送到那个庄子上修养。” “修养?” 二小姐没病没灾的,修什么养? 米夫人一个眼神看过来,二管家马上说道: “小人这就去办。” 就这样,当天傍晚,等米禄陪着小妾和姐姐游玩回来,他的二女儿,他离家六年的二女儿,他还一面也没见到的二女儿,就被他夫人给送走了。 三姑奶奶当时就炸了: “弟弟,你看看她,啊,她这是什么意思啊?不就是因为这丫头长得像我,她忌恨我,拿我没办法,就把气撒到那丫头头上吗? 可她再生气,也不能把孩子送走啊,二丫头才多大,满打满算才十岁多一点,虚岁也才十一,就带着一个奶娘,去西边那荒凉的地方,她这是想要了这丫头的命啊。” 米禄也很生气,他和三姐的感情很深,当初父母不在了,两个姐姐出嫁了,就他们姐弟相依为命。如果不是三姐能干,支撑这个家,哪里有他的今天。 三姐有本事,就一直当家,直到他成亲了,还是三姐当家。这就引起他夫人的强烈不满,二人一直不和。 可这不关孩子的事儿吧?说真的,他很想念这丫头,从她身上就能看到姐姐小时候的俏模样。 看着米夫人满不在乎的样子,米禄问道: “北边又冷又荒凉,你就忍心让咱们女儿去那里啊?” “她不懂规矩,再过几年就要嫁人了,等学好了规矩再回来。” 米禄怒了:“咱们这里是京城,你让她去那个荒凉的地方学规矩?如果把她送到女子书院或宫中礼仪教导处,我无话可说,你居然……你……” 三姑奶奶看到她弟弟生气了,马上火上浇油: “弟弟,那是送孩子学规矩吗?她那是在打我的脸,孩子刚刚跟我回来,她说孩子没规矩,不就是说我教得不好吗? 当初,她怀了孩子,说怀的是个金贵的男孩,怕自己不能照顾好二丫头,要把孩子送人。怎么说,孩子也是你的种,怎么能随便送人呢,我只好接过来养着。 我想,家里小的也长大了,就把二丫头送回来,结果她还不乐意了。感情我给你们养孩子,情没有意没有不说,还赚了一大堆不是。 她就这么看不起我吗?孩子像我是我的错吗?不是她自己肠子里爬出来的吗? 呜……呜……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我可怜的二丫头啊,这又冷又饿的,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回事儿呢,你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亲娘啊,不管你死活啊。呜……呜……” 米禄听到姐姐的哭声,心里很难过,对米夫人大吼: “还不派人把孩子追回来!” 米夫人很干脆:“要去你去。” 说完,她起身带着五岁的儿子,就要离开这里。 米禄看到米夫人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儿,上前一步,对着米夫人的脸就是一巴掌: “你个贱*人,我的话你也不听了,有了儿子腰杆子硬了啊?老子抬举你,你就是当家夫人,老子不给你这个脸面,你他娘的就是个狗屁。 快去把孩子给我追回来,老子还一面没看到呢,你就给我送走了。” 米夫人捂着脸,成亲这么多年,挨打已是家常便饭,她挨打,十次倒有七八次是这个三姑奶奶挑拨的。 她不想忍了:“要追你去追吧。” 米夫人说完,抱起吓呆了的儿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从那以后,他们夫妻的感情更加冷淡。 …… 官道上的马车里,小女孩儿偎依在奶娘怀里,轻声说道: “奶娘,我姑不要我,我娘也不要我,我是没人要的孩子。” “小姐啊,别难过,你还有爹,还有奶娘呢,别怕啊。” “奶娘,我不是怕,我说的是真的。我爹……可能也不想要我了,要不,早就追来了。咱们走得不快,要追咱们回去很容易的。” 奶娘紧紧地抱着小女孩儿,“奶娘会陪着你的。” 马车一路餐风露宿,走了二十六七天,终于到了目的地-九棵树镇。 米家的这个别庄,有人在照看,这是米禄的父亲米老大人,盖在这里准备养老的,因为他的老家在这里。 米老大人没想到的是,他早早就去了,儿子把他葬在京郊,这个庄园就一直闲置在这里。 米小姐的奶娘正发愁,她和小姐老的老,小的小,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的时候,她发现,原来这里负责照顾庄园的人,是她的哥哥。 奶娘一直以为哥哥失踪了,没想到哥哥在这里。 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夫人暗中下的绊子,要把她哥置于死地,他哥跟这庄园里的一个人是生死之交,为了活命,他哥躲到这里来了。 哥哥在这里,奶娘很高兴,就和小姐安心在这里住下来。 有一次,奶娘带着米小姐去云台县城,正好遇到原主跟着奶奶去县城买东西。 米小姐指着左景殊说道: “奶娘,我想叫她陪着我。” 这怎么行,这里可不是京城,他们怎么说也是下人,不是正经官眷,哪里能随便叫人来呢。 奶娘就开始劝米小姐,米小姐不乐意,大哭大闹,说啥非要叫原主来庄园陪着她。 奶娘实在劝不好米小姐,就抱着她一起哭。 奶娘的哥哥看到了,找到左家,不知道说了什么,左家就把孩子送到庄园来了。 奶娘怕哥哥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再叫人抓到把柄蹲了大牢,她哥告诉她,有一次,左家那老头左作平,被左克华欺负得狠了,差点被逼得跳了河,是他出面把事情摆平了,算是救了左作平一命。 他没叫左作平还救命之恩,只是叫他孙女陪小姐几年,他敢不愿意吗? 那年,米小姐十一,原主九岁。 161 我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说是叫原主来陪着她,其实就是来做丫环的,还不给工钱。 米小姐从小没人教导,在家的时候,母亲不管她。去了姑姑家,也只是管她吃喝而已。 米小姐的一切知识和技能,都是奶娘教给她的。 奶娘认字,会绣花,虽然讲不出什么大道理,可人情世故,人生百态,她经历过很多,她就经常给米小姐讲。 米小姐很聪慧,什么东西一学就会,很多东西一听就懂。 可她脾气不太好,稍不顺心,就打骂原主。原主性子懦弱,不敢反抗。因为爷爷告诉她,在人家要忍着,多干活,别惹事,她很听话。 “小可怜,把树上的大毛虫子都抓下来,我要喂鸡。” “小可怜,把我吐出来的饭都吃光,剩下一粒米,我就打你一巴掌。” “小可怜,到外面站着学狗叫,雨不停不许回屋。” “小可怜,把右手伸出来,你左手我抽了四鞭子,右手我要抽五鞭子,你帮我数着点儿。你敢叫出声,我就往你脸上抽。” …… 米小姐不知道原主叫啥名字,从原主来到庄园,她就叫原主“小可怜。” 赶上米小姐心情好的时候,就会要求原主和她一起玩儿,和她一起听奶娘讲故事,讲她遇到的有趣的事情。 到过年的时候,原主就回到家里呆三天,然后继续到庄园来陪米小姐,这一呆就是三年。 这一天,米小姐把原主叫到跟前: “小可怜,我就要走了,你要自由了。这几年多亏你陪着我,要不,我怕是会疯掉。 你在这里受了不少苦,我不能让你白受累,一个月我给你十两银子,三年,三百六十两,这是四百两的银票,你拿着。” 大家族小姐的贴身丫环,一个月也就二三两银子。 米小姐又说道:“我走后,这个庄子也要卖掉了,我也不会再回来了。庄子外面那棵大杨树,就是有一次,我把你绑在那里让蜂子蜇你那棵杨树,我在那下面,埋了一箱子东西。 如果两年内我能回来,我会去看你,再把箱子拿走。如果我两年之后一直没来找你,你就把那个箱子挖了来,里边的东西都是你的。你记住没有?” 怕原主记不住,米小姐还让原主重复一遍。 第二天,原主就回家了,后来听说,那个庄园被卖掉了。 原主怀里揣着四百两银票,她谁也没告诉,回家找块油纸仔细地包好,就给埋了起来。她根本就不想用这银子,因为米小姐给她的伤害太大,她已经被米小姐捉弄怕了,她怕把这银票花掉了,万一哪天米小姐找来要银票,那可怎么办? 银票埋了起来,时间长了,她自己都给忘记了。 三年了,如果不是左景殊翻看原主记忆,恐怕这银票就永远埋在地下了。 左景殊在左家老宅外面,挖出这个油纸包,里边的银票完好无损。所以,左景殊才想去庄园外面那个大杨树下看看,米小姐说的箱子还在不在。 沟塘村离九棵树镇二十多里地,骑马很快就到了。 找到那棵大杨树,左景殊没有浪费时间,空间里拿出工兵铲,就开始挖了起来。 虽然现在天寒地冻的,可左景殊力气大,工兵铲又锋利,左景殊挖得很快,真的挖到一只箱子,很大的一只箱子。 左景殊掀开看了一眼,确定不是米小姐的恶做剧,就把箱子收进空间,又把坑填好,骑马赶了回来。 到了自家院外,把马收了起来,她刚刚跳进院子里,就被一个黑影儿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是她娘楚氏。 “娘啊,这黑灯瞎火的,你站在这里干啥呀?是不是要吓死你闺女啊?” 楚氏骂道:“你还说我,你这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哪里去了?还怪我吓你?” 左景殊急忙拉着老娘的胳膊,向她抱怨道: “娘啊,我这不是呆不住,上山看看能不能打头野猪嘛,可今天运气不太好,猪毛也没看到一根。” “你以为野猪傻啊,乖乖等你去抓。你就是力气再大,抓野猪也有危险,以后叫上你爹或你哥,和你一起去。” “好,我知道了娘,你回去睡觉吧。睡晚了会有黑眼圈儿的,就不美了。” 叫上她爹和她哥一起上山,那她啥也不用干了。 好不容易把老娘哄走了,左景殊回到自己房间,拴好门就进了空间。 米小姐的这只大箱子,装得满满的,里边的东西真不少。 箱子的最上边,是一封信: “小可怜,我一直这样叫你,其实,我是嫉妒你,因为你有爷有奶,有爹有娘还有一帮哥哥疼你,而我,爹不疼娘不爱的,姑姑也嫌弃。 其实,我才是那个‘小可怜’。 我姑我娘她们说话,以为我听不懂,其实我听得懂。我记事很早,我娘为了好好生下弟弟,要把我送人。我姑为了在我爹面前装好人,抹黑我娘,才把我接她家去的。 我到了我姑家,我姑就很少管我了,只是不缺吃穿罢了,什么读书识字,琴棋书画和礼仪等等等等,她都没教过我。 可能我伪装得不够好,我姑看出来,我恨我娘,她就把我送回家,她是希望我能和我娘打起来,能给我娘添点堵也好。 重新回到家里,我以为,我爹会疼我,哪知道我想多了,我爹根本就不在乎我。 他既不缺儿子更不缺女儿,多我一个少我一个没差别。如果他真的疼我,骑匹马很快就能追上马车。可他没有追上来…… 那天在县城,我看到你靠在你奶奶的怀里,嘴里嚼着一颗粗糖,吃得那么香甜,你知道我当里有多嫉妒你吗? 我就想,都是女孩儿,凭什么你穷得都快露肉了,还能笑得那么甜,还有人疼? 我就让我奶娘把你弄到我身边,我要折磨你,让你变成和我一样的‘小可怜’。结果就是,你到了我身边,受了三年的虐待。 我在这里向你说句‘对不起’。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家里叫我回去,我千方百计地从那个接我的人嘴里套出话来,我娘要把我嫁人,确切点来说,她要用我换好处,男方又聋又哑,就是有钱。 我回去了,我准备报复。他们生下了我,却不管我,还要卖了我。我是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不管我的复仇是否成功,我能活下来的几率都不大。如果我能回来,这些话我会当面和你说。 小可怜,你要好好活着,活得开心快乐。穷怕啥,家人的宠爱才是最宝贵的财富呢。 我走了。米莲某年月日” 左景殊作为一个单亲家庭出来的女孩儿,她十分能理解米莲的心情,只是,她不认同她的作法。要报复也不是不可以,但搭上自己就有些不划算了。就像她说的,要好好活着才是硬道理,报复,可以慢慢来是不? 左景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放下了信,开始查看箱子里的东西。 一盒子精致的首饰,一盒子宝石,一些高档衣料,一大捆绑在一起的画。画是好画,可能装箱子的时候有些急促,也可能是怕箱子装不下,所以,把画连同画轴一起卷了起来,塞在箱子边上。 箱子最底下,左景殊拿起一个盒子,打开,里边也有一封信,上面写着: “离开我姑家,回家之前,就把带不走的贵重的东西,都埋在下边这个地方,一共是两箱子。有机会去京城,你挖出来吧,送你了。 另外那个皮子做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个啥。我是从我姑父那里偷到的。我无意中听到我姑父和我姑姑说,为了得到这东西,他甚至害了两条人命。 我虽然留下这东西,可我建议你,烧了它吧,别给你惹来大祸。 这些银票,有我姑家的,有我家的,怎么弄来的,哈哈,过程有些讲不得。 可我希望你用这些钱,能够和你家人一起,过幸福快乐的日子,我地下有知,也高兴高兴,知道有个小女孩儿很幸福快乐地生活着,并不是所有人都和我一样没人疼。” 这信没有落款。 左景殊先拿起米莲说的皮子做的东西,看了又看,感觉像是什么图。上面的线条,不是写的也不是画的,而是烙在上面的。 估计应该是个重要的东西,重点是,只是整张图的几分之一。 放下图,左景殊开始查银票,八十九万两。 这是米小姐补偿给原主的,左景殊想着,应该好好处理这些银票。 京城的两个箱子,既然米小姐没有随身带着,应该是些贵重的东西,不会有银票了。 左景殊不由得感叹,这米莲也是个能人啊,离开姑姑家,能埋两箱子东西。还能从两个家里拿这么多银票出来,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办到的。 因为去挖箱子,回来又清理东西,左景殊睡得很晚。她起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她走出房间,楚氏瞪了她一眼: “你哥他们早就去县城了,你这才起来,真是个懒丫头。” 左景殊伸了个懒腰,拉着楚氏的胳膊猛摇: “娘啊,你闺女要饿死了,有饭没有啊?” “特特,在家没?” 李小花来了。 162 左景贤的懒男人赚到钱了。 “特特,我和你说哦,让你说对了,左景贤真的不傻。昨天,她去了赵四家要粮食,说她家断顿了,不给粮食就要饿死了。 赵四媳妇不给,左景贤就开始骂,最后还上手狠劲地打。 这时候大家才听明白,原来啊,你们家族老族长家日子好过了以后,左景贤经常去往家里拿好东西,什么吃的,喝的,用的。 她每次回娘家,都是空手去的,大包小包的回来的。 左景贤拿回家的东西,有些她还看不上,她和赵四媳妇关系好,就经常送给赵四媳妇一些。 现在,她不能从娘家拿东西回来了,就找赵四媳妇要。 左景贤昨天闹腾了半下午,最后,赵四媳妇没办法,只得回家拿了点粮食给她。 今天早上左景贤又去赵四家要粮食,赵四媳妇生气了,说她怎么吃得这么快。左景贤说,她和别人换了一些豆腐渣,粮食就没有了。 她让赵四家这次多给她点粮食,她以后就不来要了。要不,她就天天来。 赵四媳妇不知道怎么想的,最后真的拿了不少粮食给左景贤。 还有,昨天快天黑的时候,左景贤叫她男人今天得出来找活儿干,赚几文钱好过年。 她告诉她男人,如果不干活,她就离开家,找别的男人养着她,反正她娘家也不管她了,男人再不挣钱,让她喝西北风啊。 今天早上,就有人看到,她男人真的进城了,估计找活儿去了。 特特,你说,那懒汉能赚到钱吗?” 左景殊笑了:“这个可真的说不准。你别看他平时不干活,她懒不代表他蠢,只要用心些,没准真的能赚到钱的。” 李小花点点头:“有道理哦。特特,嘿嘿,我和段和见面了。” 李小花说到里,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左景殊立即说道:“小花,我可告诉你,成亲前,拉拉手,亲个嘴啥的都行,就是不能那个。” 李小花睁大双眼,不解地问道: “哪个?” 左景殊瞪了她一眼: “你个笨样,就是两口子晚上做的那事儿。” 李小花上来就捶了左景殊一拳: “你想哪里去了,你放心,不成亲我是不会做那事儿的。你以为我像白莲那么傻啊,没成亲就让人家搞大了肚子。” 提起白莲,左景殊问李小花: “这白莲最后嫁给她表哥没有啊?” “嫁了,听说又怀孕了,真是命好。她表哥家就她表哥一个儿子,他婆家都盼着白莲能生个男孩呢。” 左景殊拉着李小花的手,语重心长地说: “别看白莲现在过得不错,如果她生了女孩,估计婆家人就不会像原来一样对她了。她再犯点啥错,人家肯定会新帐旧帐一起算的,那时候,她就会很惨。 所以啊,小花,在男女问题上,你一定要慎重,这种错犯一次会跟着你一辈子。” 李小花坚定地表示: “我知道了特特。我和段和在一起的时候,他很尊重我,对我也很好。我们两家已经商议定了,明年种完地就成亲。” “明年夏天,你还不到十四周岁啊。小花,听我的,到时候你和段和说,你找老大夫看过了,说你两年内不适合要孩子,要不,生下来的孩子会有缺陷,长不好。” “特特,为啥要这样说?” “小花,我告诉你,这女人啊,二十岁之前,越晚生孩子对身体损伤越小,越早生身子越差。” “真的啊?” “真的。” “好,到时候我会和段和说。可怎么才能不怀孕呢?” “你还记得县城那个老大夫吗?到时候让段和领着你找他去,给你开点药就行,千万别找游方郎中啊,弄不好会害死你的。” “我记住了。特特,我回去绣嫁衣去。” 不等左景殊说啥,李小花就跑回去了。 左景殊看到左景温在自己院子里摆弄冰灯,她走过去: “大哥,你冻了多少个冰灯啊?” 左景温笑了:“差不多有十个吧。” “你冻这么多干吗呀?” “你大嫂说,她娘就喜欢这个红灯笼,可家里穷,总是买不起,让我冻两个给他们送去。我早就说要买现成的,你大嫂又怕她娘心疼钱唠叨她。 方儿也喜欢,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给他多冻几个。我看你二哥也冻了好多个小冰灯,估计正儿也喜欢。” 左景殊看了看这些冰灯,冻得都不错,左家兄弟都很聪明能干。 “特特,你不知道,这冰灯,老四老五他们,每人也做了不少,说是要拿县城去送给先生和同窗,只是为了增加感情,这也不算是贿赂。” 左景殊笑了:“不错啊,增加同窗间的感情,对他们有好处。大哥,看你和二哥这么清闲,是不是家里的豆腐做得少了?” 左景温把手里的小冻灯挂起来,说道: “是啊,这离年越来越近了,家家该准备的也准备得差不多了。现在豆腐的需求量不大。” 左景殊想了想:“大哥,你叫上我二哥,拿块豆腐到我这儿来。” 左景殊说完,回自家厨房去了。 左景温左景良拿了块豆腐来了,左景殊正在烧火,锅里放了不少油。 “你俩谁洗洗手,把豆腐切成这么大的小块。” 左景殊教两个哥哥炸豆腐泡和烙豆腐干,这个很简单,一学就会。 “你们俩回去跟我大嫂二嫂配合,多做些出来,然后去县城酒楼里卖去。多少钱一斤,你们自己算一下,要价稍微高些也没关系,因为咱们这是独一份儿,他们别的地方买不到。 这豆腐干和豆腐泡,做好了和肉差不多,特别适合牙齿不太好的老人吃。卖的时候,你们要说明这一点。” 兄弟俩一边做一边听,都一一记在心里。 然后他们回家就开始挑豆子,准备明天多做二三十盘出来,做成豆腐干和豆腐泡。 左景殊在自己房间里,刚刚画完一幅画,李小花就来了。 “特特,我和你说哦,又让你说对了,左景贤的懒男人赚到钱了。” 左景殊去给李小花弄了杯糖水。 李小花喝了两口,继续说道: “他这回还没少赚,说是有五六十文呢。” 左景殊也很惊讶:“这么多?” “是啊。说是他一开始吧,也不知道要到哪里找活儿干,就到处闲溜达。走到一家医馆门口,听到里边传来哭喊声。 他听了一会儿才知道,原来那家有个瘫痪老爹刚刚去了。 然后这懒男人就守在医馆门口,想着这人不在了,家里人可能要忙,没准就有用人的地方呢。 他蹲在医馆外面好久,听到里边吵起来了。声音很大,他听明白了。原来那去世的老人,生活不能处理,身上的衣服连屎带尿的,味道特别恶心,家里的儿女谁也不想给老人换衣服。 这懒男人就冲了进去,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孝顺儿女,可平时你们也没接触过这样的事情,一时不知道怎么办。你们要是放心,就把老人他的衣服交给我,我来帮老人家换衣服。’ 老人的儿女大喜,交给他,事情做好后,大不了一家摊上几文钱,不用他们动手,就答应了。 这懒男人也会办事,在医馆要了盆温水,在老人儿女的注视下,把老人清洗得很干净,换上了寿衣。 最用还把老人换下来的衣服洗干净了,说是让儿女们一人拿一件回去做个‘念想儿’。 老人的儿女们给了工钱,还给了赏钱,因为这活没有白干的,工钱是工钱,赏钱是赏钱。还把他洗干净的衣服也赏给他了。 衣服还是湿的,他直接拿到估衣铺给卖了。就这样,他赚了五六十文。” 左景殊感觉很奇怪: “小花,这样的事情,我估计他本人应该不会到处宣扬的,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还这么详细?” “特特,你可不知道啊,左景贤第一次见自己男人赚了这么多钱,高兴得差点没疯了,吵得人人都知道了。 别人问她这钱怎么赚的,她又死活不说。虽然赚了钱,可这活儿也太脏太恶心,还让人犯膈应。 我二嫂以为是什么俏活儿呢,就偷偷叫我二哥去问懒男人,他俩关系好。后来我二哥回来,就告诉我二嫂,我二嫂告诉我大嫂,当里说得挺大声的,我在屋子里都听到了。” 原来如此。 “哎哟,说起闲话来,我差点把正事儿给忘记了。特特啊,你帮我画点花样子呗,我绣出的东西,如果花样好,哪怕绣工差一点点,估计也能卖个好价钱。” “你说得不错,小花,你等会儿啊,我给你找找,我还真的帮你画了不少花样子呢。我看你现在忙着绣嫁衣,就没给你。” “嫁衣要慢慢绣,有时候绣累了,我可以干点别的啊。我拿了花样子回去,可以事先搭配一下颜色,分分绣线,裁裁料子。” 左景殊很感动,李小花现在可以说是很忙,却还要来给她说村里的故事听。其实不是李小花爱唠叨,她在自己家里话就不多,主要是,她怕左景殊离村里远,不知道村里的事情。 再说,她也怕左景殊太闷,她经常来说说笑笑,给左景殊解解闷。 “小花啊,你想想,你要成亲了,除了家里给你准备的,你还缺啥,我看看能不能帮帮你。” 李小花想了想:“钱有了,嫁衣有了,特特,我现在也不知道缺啥,等我成亲后再告诉你行不行?” 她想看看婆家还缺啥,得是能帮家里赚钱的东西或物件儿。 “行。这摞花样子你拿着,别借给别人,如果你是独一份儿,你绣的东西就好卖了。我大嫂最近养胎呢,也在绣花。我看你的配色不是太出色,有不懂的你可以问她。” “好的。” 163 特特,你告诉大哥,发生什么事情… 左景殊到山上看奔雷它们。 她刚刚踏进奔雷一家住的山洞,奔雷就告诉左景殊: --吼!我又看到人类了。 左景殊一惊:“你在哪里看到的?” 祁修豫带了军队来搬那些箱子,这么大的动静,箱子的主人肯定会知道的,应该会来查看,看看是谁把这些箱子劫走的。 --离我们山洞不远,吓得我赶紧逃回来,都不敢出声。 “他们往哪里走了?” 奔雷走出山洞:--就那边。 左景殊一看,正是原来箱子所在山洞的方向。 “奔雷,你在这里别动,我去看看。” 左景殊施展轻功,向山洞的方向掠去。 到了山洞附近,她先四周察看了一下,发现周围没有人,这才进了山洞。 空间里拿出手电筒,认真地察看地面,地上有一些杂乱的脚印。 祁修豫他们把箱子搬走以后,左景殊进山洞来搬祁修豫送给她的箱子,临走的时候,她把地面上的痕迹清除掉了。 左景殊赶紧钻出山洞,原样挡好山洞的伪装门,找奔雷去了。 “奔雷,没事的,那些人应该不是想要打猎,你平时注意点就行。” --我知道了。 “过段时间我们就过年了,我可能有些忙,得好久才能来看你。今天就多给你们拿些牛肉出来。” --啥叫‘过年’? “是我们人类的节日,到了过年的时候,要吃好的穿好的,高高兴兴玩几天。然后亲戚朋友之间要互相拜年,这一闹腾就是好多天。” --你要早些来看我们。我现在不用总是在洞里守着了,可以到处跑,跑远些,找找你说的花儿还有山参。 俩虎娃长得很健康,遇到人类,它们虽然没有战力,还是可以跟着娘逃跑的。 “奔雷,记得离人远些。” --知道了。 左景殊拿出很多牛肉,挨个摸了摸虎娃,又叮嘱奔雷一遍,这才离开山洞。 左景殊始终不放心,她又悄悄来到山洞附近,看看是不是有人。 转了一圈儿,没遇到人,左景殊开始往家走。 这次她没有用轻功,慢慢走着,一边思考问题。 “……我一直想不明白的是,咱们的箱子是怎么被劫走的。当时你也在,咱们就是进去出来这么会儿工夫,六七辆大马车上的箱子就都没了。” “天下这么大,能人异士太多,你不理解的事情多着呢。” 猛然听到说话声,吓了左景殊一跳。 她看了下周围,这里她刚刚应该来过,只是因为她用了轻功,“嗖”就过去了,没有发现这里有人,可能当时没有人说话。 现在,如果不是左景殊走得慢,可能她还发现不了这里有人。 左景殊最大限度地靠近说话的人,然后进入空间听他们说什么。 “这批东西丢了,秦千洪特别不满啊。” “那么多的财宝,他能高兴才怪呢。是你,你会高兴吗?” “北雁,这秦千洪在大凉城当守将,也有七八年了吧?他经营这么久,如果真的让他得到这批财富,你说,他会不会带着人过去?” 左景殊在空间里看得真真的,这两个人左景殊见过,被叫做“北雁”的人,就是当初指挥那些人搬箱子的那个紫衣人,另一个,是大胡子老狼。 “老狼,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瞎说,如果让外人听到了,以为你说的是真的,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上头不管怎么做,都有他们的用意,我们做人家手下的,认真做事就行了,别的,听到了也装不知道,这样你才活得长久。” “我这也就是和你说说,有了这批财富,他秦千洪天时地利人和都占了,咱们这边有个风吹草动的,他带着人,带着这些钱,走不多远就出了大熙的国界了。那边的人看在钱的份儿上,可能也不会亏待他。” “老狼,有些事情你心里明白就好,不要说出来。这一带咱俩也翻遍了,没找到什么线索,秦千洪那里咱们也去过了,咱俩回京。” 老狼往北雁身边凑了凑: “据我观察,这个秦千洪不太可靠。如果那批东西不是被劫走了,没准咱们俩这次来,就看不到他了。你用不用向上面反映一下?” “走吧,我心里有数。想让人家庇佑他,他怎么也得送点人家看得上的见面礼。” 北雁说完,就带着老狼走了。 左景殊坐在空间里,整理刚刚听到的信息: 秦千洪--大凉城守将--那批东西原来是要送给他的--他想用这批东西做见面礼--求人家庇佑他。 那这个收礼的--岂不就是大凉城北边,大熙国的邻国--北丹国? 左景殊不明白的是,这个北雁和老狼,是哪伙儿的?可以肯定不是皇上的人。 他们和这个大凉城守将秦千洪的关系,似乎挺微妙呀。 左景殊又想到,大凉城到云台县才三百多里,如果大凉城失守,或大凉城守将通敌,那么最先遭殃的就是通北镇,然后,就是他们-云台县!! 那时候,他们沟塘村的人,不是做了亡国奴,就是成为难民。 也不知道皇上是不是知道这个情况,于公于私,她似乎都应该跑一趟京城,把这消息告诉祁修豫。 左景殊出了空间,飞奔回到家里,就把大哥左景温拽到自己房间: “大哥,我要去趟京城。马上就走,到时候你和家里人说一下,就说我找朋友去了,争取过年的时候赶回来。” 左景温从来没看到左景殊这么严肃的样子: “特特,你告诉大哥,发生什么事情了?” “大哥,我和你说实话吧。我刚刚听到一个消息,咱们北边大凉城的守将,有可能通敌。我希望这个消息是假的,但我不敢赌,我怕它是真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大凉城……守将?” “是,这事儿你烂在肚子里就好,我得进京,把这消息告诉祁修豫。” “祁修豫是谁?” “就是上次要抓左景贤和周英子那伙人的头儿,他是皇上亲弟弟。” “啥?皇上……” 左景温还没说完,就被左景殊给捂住了嘴: “大哥,你一定要像没事儿人似的,要稳住,不能惊慌。再说,我也只是猜测。 你放心,如果真的有那个可能,七天之内我会赶回来。如果八天了,我还没到家,说明天下太平,平安无事,我可能在京城玩呢,歇息好了我再回来。” 左景温惊讶地合不上嘴: “特特啊,七天你就能打个来回啊?” “我能。” “特特,你去吧,家里你放心。” 左景殊想了想,也不用带什么东西,她直接施展轻功,越过院墙,几个起落就上了官道,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左景温眼看着妹妹翻墙出去,他从大门追出来,只远远看到妹妹的身影在官道尽头一闪而过。 原来妹妹这么厉害! 天下太平固然是好,万一这回有什么灾难发生,他相信以妹妹的能力,应该能保家里人无事。 左景殊心里像着了火一样,她恨不得一步就迈到京城。现在是白天,她不能在官道上用轻功,悄悄把烈焰放出来,让它以最快的速度奔跑起来。 到了晚上,左景殊用轻功,她一宿没停下脚步,直到太阳出来,她才趴在烈焰背上,让烈焰驮着跑。 不到三天,左景殊就到了京城。天已经黑了,她来不及收拾一下自己,直接奔向祁修豫的私宅。 她刚跳进院子,就被人围住了。 祁修豫打开门,看到是她,愣了好半天,过来就把她抱住了: “小景,你怎么累成这个样子?快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如果左景殊不是累惨了,她怎么会从院墙上跳下来,发现这么大的声音。 “祁修豫,找个安全的地方说话。” 祁修豫把她领进屋子里,左景殊就把她听来的话,以及老狼和北雁二人曾是搬箱子的人等等,都告诉了祁修豫: “祁修豫,你说秦千洪的事情,皇上知道不?” 祁修豫没有说话,心疼地给左景殊擦脸: “小景,事情没有你想像得那么严重,相信我,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左景殊笑了:“那就好,我就放心了。你找个地方,我要睡一觉,太累了。” 说完,已经在祁修豫的怀抱里打起了呼噜。 祁修豫把她放到床上,帮她脱下鞋子,给她盖上被子,吩咐外面的人,好好守着院子,他要进宫去。 …… 左景殊这一觉睡得香甜,她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等她起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亮了。 “你醒了?”祁修豫看着她:“你可真能睡,你睡了一天两宿你知道吗?” “啥,一天两宿?” “是啊。” “咕噜噜。”左景殊的肚子叫了。 祁修豫急忙吩咐开饭。 左景殊吃饱喝足,瘫在床上不想动弹: “祁修豫,我感觉我还能睡。” “晚上再睡吧,快起来收拾一下,我领你玩去。” “你不忙吗?上次来京,我很少看到你的身影。” 祁修豫把左景殊拽了起来: “年前这段时间,我没啥事。” “祁修豫,咱们去我的‘四芳园’看看吧。” 估计这段时间又开了不少梅花,没人的时候收回去酿酒。 “你给‘探春园’改名了?” “恩,恩。祁修豫,等什么时候我搬来京城,你帮我求皇上赏幅墨宝呗?我不白要他的,我用好酒和他换。” “你是说,让我皇兄给你题‘四芳园’几个字?” “是啊,行不行?” “别人肯定不行,你嘛,必须得行啊。” “太好了,祁修豫,谢谢你。” 左景殊一激动,拉过祁修豫就在他脸上咬了一口。她倒是用了几分力气,可祁修豫根本没觉出疼来,只感觉浑身麻麻的,脑袋空空,不能思考。 等左景殊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之后,她跳到床上,拉过被子就把自己藏起来了。 “哈哈哈!” 祁修豫看到她那副样子,好笑得不行。 等他平静下来,过来掀开被子: “起来吧,我已经叫人买好了衣服,你快洗漱一下,换上衣服。怎么,不想出去玩了?” 左景殊从被子里探出头来: “我要去滑冰。” “行,我陪你去。可你的冰鞋带了吗?” “嘿嘿,我放在我的宅子里,我马上去取。” 左景殊换好了衣服,偷偷回万通街一趟,假装从屋子里拿个布袋出来。她没有打扰锦六锦七她们。 她不知道自己会在京城逗留多久,如果来去匆匆的,何必让他们跟着操心呢。 左景殊取了冰鞋回来,和祁修豫二人就骑着马出了京城,一路向阴阳湖奔来。 叫阴阳湖,是因为,这湖特别奇怪,到了夏天,湖里一半地方开满了各色荷花,加一半儿风平浪静,让人感觉有些沉闷。 就有人说道:“开满荷花的一半,生机勃勃,另一半刚有些死气沉沉,干脆叫‘阴阳湖’得了。” 虽然比喻得不太恰当,可这名字胜在别致,大家也就默认了。 跑到了湖这儿一看,湖水已经冻得很结实了,只是,开满荷花的一半,冰面上一层荷花的枯枝败叶,另一半冰面则很干净,正好可以滑冰。 左景殊和祁修豫把马拴在一边,穿好了冰鞋就下了湖。 这个湖很大,虽然只有一半可以滑冰,也够二人玩的了。 因为滑过一次了,二人已经很熟练了,没多久,就在冰面人滑行起来。 “祁修豫,你快点啊,来追我啊!” “小景,你慢点,我不追你,你慢慢滑,别摔倒了。” 二人在湖里你追我赶地滑着,谁也没注意到,远处的官道上骑马跑来两个人。 马越跑越近,是主仆二人。 “大人,湖里的好像是嘉亲王,我们……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那主子点头:“既然遇上了,理应见见的。” 二人下了马,来到湖边,等着二人滑到这里来。 这时,左景殊才发现湖边有人。 “祁修豫,你认识那个人吗?” “认识,走吧,我带你见见。” 左景殊有些犹豫了,说真的,她不想见。来京城,认识她的人越少她就越自由。她就一小农女,不想被诸多条条框框束缚住,那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看出左景殊的不愿意,祁修豫说道: “是居庸的舅舅。” 左景殊:“那就……见见吧。” 二人滑了过来,项深忙上前见礼: “项深见过嘉亲王。” “项大人不用客气,小景,来见见项大人。项大人,她叫左景殊,是我和居庸的朋友。” 左景殊大大方方地上前:“项大人好。” 项深本来就是来走个过场的,根本没认真看他们。 听到左景殊的问好声,这才抬头看了过来,哪里知道,就这一眼,他心里就“咯噔”一下,像,太像了。 小女孩看他半天没说话,就皱起了眉头,简直和项晚一模一样。 祁修豫看到项深这样子,有些不太高兴: “项大人,你这是……出公差刚回来?” “哈哈,下官有些失仪了。正是出了公差回来,就不打扰王爷的雅兴了,我这就走。你们好好玩。” 说完,他还认真地看了眼二人脚下的冰鞋。 项深主仆跑远后,左景殊问祁修豫: “你是不是和他关系不太好?我怎么感觉他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小景,这事儿说起来就有些复杂了,我是亲王,他是户部尚书。我和居庸又是好朋友,居庸的父亲又是鲁王,我们就是关系再好,外人面前也不能表现得太热络。” 左景殊点头:“不就是怕皇上说你们拉帮结派吗?户部尚书和鲁王,都是手握实权的人物,互相之间君子之交就行了。” “小景,你还真懂啊。” “很好理解啊,皇上为了皇权,必须掌控朝堂上的平衡,他才能好好控制这些官员和大臣。如果大臣互相包庇,组成团伙对抗皇上,那皇上就该头疼了。” “你说得对。” 祁修豫对项深这人还是有些了解的,刚刚他看向左景殊的眼神,可是不简单。 那眼神没有恶意,却也不单纯。 “祁修豫,如果皇上不那么宠爱你,我觉得你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你的身份太敏感,将来……” 左景殊想说,你将来娶媳妇,怕是不能娶个有实权的大臣家的小姐,转念一想,她羞红了脸,站起来向远处滑了过去,避免尴尬的样子被祁修豫看到。 “哎哟!” 因为心不在焉,左景殊滑过界,被荷花枯枝给绊倒了,她一下子摔在冰面上,身体躺在冰上,横着滑出去很远。 “小景!” 祁修豫大叫,立即赶了过来。 164 小景,那你觉得,我的位置应该在… 左景殊倒下的时候,左边胳膊肘儿先着地,撞到冰面“咚”得一声,疼得左景殊眼泪都下来了。 祁修豫过来就坐下来,把左景殊抱他腿上坐着,看到左景殊疼掉眼泪了,心疼得不行: “小景,你别动,告诉我摔到哪里了?” 左景殊整张脸皱着,咧着嘴: “胳膊肘儿疼。” 说着,她抬起左胳膊,轻微晃了晃,“嘶”,真疼。 祁修豫轻轻把左景殊的衣袖撸上去,露出有些青紫的胳膊肘。 “小景,你弯下胳膊。” 左景殊弯了两下,骨头不头,“没伤筋骨。” “那还好。” 祁修豫说着,轻轻握住左景殊的胳膊肘儿: “我给你揉揉,把瘀血揉开,有些疼,你忍着些。” “恩。” 祁修豫右手托着左景殊的胳膊肘儿,开始慢慢揉,逐渐加重力道。 左景殊感觉胳膊肘儿暖暖的,特别的舒服。 只是,她坐在祁修豫腿上,这肉垫坐着的感觉虽然不错,可是让她很不自在。想站起来吧,祁修豫的左臂搂着她呢,不让她动,她只得乖乖坐着。 慢慢地,左景殊感觉脸上越来越烫,心跳越来越快,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那个……祁修豫,好了吧?” 左景殊坐在祁修豫怀里,祁修豫一直在注意她,对她身体的变化还是能察觉到的,他偷偷笑了: “再等会儿,马上就好了。这瘀血不揉开了,会一直疼的。” 左景殊只好继续坐着,真地体会到如坐针毡是个啥滋味儿了。 前世她没谈过恋爱,不知道被人爱和爱人是什么样的感觉,现在,坐在一个男人腿上,理智上觉得这样是不对的,可感情上并不排斥。 如果不受世俗约束,单纯地谈场恋爱,似乎也不错。管他将来如何,起码本姑娘也是谈过恋爱的人,尝到恋爱的滋味了。 祁修豫已经揉好了,他看着怀中的小人儿不停地在点头,眉头微皱,眼神飘乎,好像在想什么问题。 他趁左景殊走神的工夫,悄悄抱紧了她,把头轻轻搭在左景殊的肩膀上,享受这份宁静。 “恩,祁修豫,揉好了?” 感觉自己整个被祁修豫抱在怀里,左景殊并没有多惊慌,明明很喜欢他这样,还要装作被羞辱了,那就太矫情了。 祁修豫正闭着眼睛,体验这美妙的感觉,听见左景殊的话,吓了一跳,他可不希望这丫头误会他想轻薄她。 “小景,我……” 左景殊笑了:“你放开我,咱们起来吧。再坐下去,你就要受凉了。” 祁修豫只得不舍地放开左景殊,二人都起来了。 左景殊定定地看了祁修豫好一会儿,她笑了,走过来,轻轻抱住了祁修豫的腰,祁修豫再次把她揽进怀里。 左景殊靠在祁修豫胸膛上,祁修豫一手搂着左景殊的后背,一手摩挲着左景殊的头: “小景?” “恩?” “你把家搬来京城吧,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 左景殊很干脆地回答: “不搬。” “为啥?” “祁修豫,我觉得吧,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位置,如果他离开了那个位置,就不会快乐,我的家人不适合来京城。” “小景,那你的位置在哪里?” “我正在找。” 好半天,祁修豫又问道: “小景,那你觉得,我的位置应该在哪里?” “这个问题别人是给不出答案的,合适不合适,只有自己清楚,别人的看法不重要。” 左景殊说完,放开了手: “祁修豫,起风了,有些冷,咱们再滑一会儿,运动运动暖和些,就回去吧。” “好。” 祁修豫一边滑冰,一边还在想左景殊的话,一直以来,他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干点什么。 现在,他算是给皇兄打杂的,皇兄叫他做什么,他努力做好。没事了,就练练武,到处逛逛。 他是不是也应该找找,那个适合自己的位置了? 又滑了六七圈儿,二人脱下冰鞋,左景殊把鞋收起来: “小景,你下午准备干啥?” “去我的四芳园摘梅花。” “摘梅花?泡澡啊?” 左景殊瞪了祁修豫一眼: “本小姐可没那么讲究,我是准备酿酒的。” “梅花酿酒?我还真的没喝过呢。我帮你一起摘吧?” “行。祁修豫,过几天我就要回去了,我怕有人祸害我的四芳园,要不,你尽快帮我讨来皇上的墨宝,我做成牌匾挂起来,相信应该能镇住不少人。” “等我帮你摘完梅花,我就进宫。小景,像桃花菊花荷花,是不是也能酿酒啊?” “当然能啊。等我来了京城以后,每年四芳园开放几天让大家赏花,然后就摘下所有的花酿酒。” “哈哈,让那些爱花的人听到了,会骂你‘暴殄天物’的。” “哼,如果让爱酒的人知道了,会夸我‘物尽其用’的。” “对了小景,你的四芳园梅园,有一处泉眼,里边的水很适合酿酒,原来二驸马就经常请人用这泉水酿酒的。 以后你来京城,要酿酒可以到那里取水。” 左景殊大喜:“太好了,那我就可以就地取材,酿出香喷喷,美滋滋,红艳艳,绿油油,蓝莹莹,灰扑扑,臭哄哄……哎呀,不能臭哄哄,那就没人喝了。” 祁修豫正听得认真呢,听到这里,指着左景殊笑道: “你说你呀,说着说着就下道了。” 二人说说笑笑中,骑马进了城。 左景殊没有回万通街的宅子,祁修豫邀请她共进午餐,她没有拒绝。 饭后,二人去了四芳园梅园,果然又有很多梅花开了。 祁修豫领着左景殊找到一个小亭子,亭子旁边有个泉眼,泉水慢慢淌出来,在下方,形成一个大水池。 左景殊尝了一口,泉水甘甜爽口,正适合酿酒。左景殊干脆起个名字叫“酒泉”。 看过酒泉后,二人牵手赏花。 “在所有的花中,我最喜欢的一个是荷花,一个是梅花。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梅花顶风冒雪也要绽放。” 站在一棵梅树下,左景殊迎风望着枝头的梅花说道。 祁修豫宠溺地看着她。 “祁修豫,我念一首梅花词给你听。声明:不是我作的。” 祁修豫笑了:“你念吧。”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 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祁修豫默念了一遍,称赞道: “好词!写这词的人,定是个心胸广博的人,大气能容。” 左景殊翻了个白眼,m爷爷的诗词,气势胸襟上不输古今任何人。 祁修豫捕捉到那个白眼: “怎么,我说错了?” 左景殊敷衍道:“说得对,咱们快采*花吧,开了这么多,可别一夜北风都奉敬土地爷了。” 祁修豫又笑了:这丫头,说话怎么这么有趣呢! 有人帮忙,左景殊感觉,反而没有她一个人收得快了,要一朵几朵地摘下来,再装到袋子里。 又摘了一会儿,左大小姐不耐烦了: “祁修豫,我想着,还是牌匾重要,我先自己摘,你进宫吧。酒的事情你先别说,这万一不好喝,你岂不是要被我连累了?好喝的话,就多送你皇兄几坛。” “行。你慢慢摘别着急,我回来再来帮你。” “不用,我摘点就不摘了,反正我回家去也拿不了多少,你不用再来了。” 左景殊怕祁修豫看到她是怎么摘花的,再暴露空间。 “那我走了。” “去吧。” 祁修豫走了后,左景殊腾身飞起,开始收梅花。手到处,一朵不留。 收完了梅花,左景殊来到酒泉,收了十几大缸的泉水,她想比比看,这里的水和她们村西山的水,哪个酿酒好喝。 水池的水下去一多半了,左景殊准备明天早上过来看看,水池里的水能不能补回来。 本来左景殊摘了梅花的第二天,她就要回家的,可祁修豫一再挽留,说是要过年了,京城比往日都热闹,他要带着左景殊好好逛逛京城。 盛意难却,左景殊就留了下来,准备逛逛再走,再给家里人买些过年的东西。 …… 这天,左景殊一身奢华的装扮,像个富家小少爷似的,跟在祁修豫身边,二人随意地逛着。 京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的,大家脚步匆匆,都在备年货。 左景殊注意到,有的旮旯和墙角边,蹲着或坐着一些乞丐,正在打量路人,或许想找个面相和善的讨要几文钱糊口。 “表哥,冬瑜有礼了。” 左景殊正扭头看着一个小乞丐讨钱呢,就听耳边传来了温婉的说话声。 她转过头来,一个貌美的小姐,带着一个丫环一个婆子,站在祁修豫面前。 左景殊扫了祁修豫一眼,祁修豫脸色很平静: “不用多礼,四姨母可好?” 叫冬瑜的小姐笑得满脸桃花: “我娘她很好,就是整日的念叨,说你怎么也不去家里坐坐,她很惦记太后她老人家,可是也不能经常进宫,希望能听你说说太后她老人家的情况。” “我母后很好,只是年纪越来越大,不太喜欢被打扰,我也是隔几天才去给她请一次安。” “表哥,你这是要……” “我随便逛逛。” 冬瑜小姐笑得更美了: “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吧。” 祁修豫皱了下眉头: “恐怕不太方便。” “咱们表哥表妹的,本是至亲,哪里有什么不方便的。前边是珠宝行,表哥,一起进去看看吧,你帮我参考一下,我想给太后她老人家买个过年的礼物。” 如果再拒绝的话,显得太不近人情了,祁修豫抬脚走进珠宝行,其实,他是想给左景殊买件过年的礼物。 冬瑜小姐一看,表哥进去了,大喜,立即抬脚跟上。 珠宝行的掌柜的,不认识祁修豫,可他认识冬瑜小姐,应该是冬瑜小姐经常来。 “周小姐,这次想看看什么啊?本店刚刚到一批玉首饰,档次很高,不知周小姐是不是感兴趣?” 周冬瑜看掌柜的不认识祁修豫,怕他怠慢了祁修豫,引起祁修豫的不满,她介绍道: “这位是嘉亲王。” “哎哟。”掌柜的吓了一跳,急忙跑出来见礼: “小人不知道是王爷驾临,还请王爷恕罪。” 祁修豫淡淡地说道: “起来吧,不知者不罪。” 这可是掌柜的见过的最大的人物了。 话说回来,现在放眼整个大熙国,除了皇上和太后,试问还有谁的身份,比嘉亲王更尊贵? 掌柜的战战兢兢地说道: “不知道王爷想看看什么?” 祁修豫一指周冬瑜: “让她先看。” 周冬瑜一听,正合她意,她笑着对掌柜的说道: “有什么好看,寓意也好的首饰或摆件吗?拿出来看看,我想买来送给太后她老人家做年礼。” 掌柜的一听,太后不就是眼前这位的亲娘吗? “有,有,有。” 掌柜的忙不迭的弯腰从柜台下边拿出一个大盒子,里边是一套精致的黄金首饰,做工考究,奢华大气,正适合太后这样的身份佩戴。 “周小姐,请看,这套首饰怎么样?” 周冬瑜一看,也很满意,笑着对祁修豫说道: “表哥,你看呢?” 祁修豫看了两眼,是母亲会喜欢的样式,就点点头。 周冬瑜急忙说道:“请掌柜的包好,送到我们府上,收帐方式和以前一样。” “好的。” 掌柜的麻利地把首饰包好,叫两个稳妥的伙计给送到周府。 周冬瑜买到了可心的东西,心情超级好。她问祁修豫: “表哥,你想买什么啊?用不用我帮你参考一下?” “不用。” 祁修豫说完,盯着房间里的某处,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掌柜的看到了,也不敢说什么,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出。 周冬瑜一看,以为祁修豫在考虑要买什么东西呢,问道: “表哥,你要买的东西,是准备做什么用的,说出来,我看看能不能帮你出点主意。” “不用。” “表哥……” 一边的左景殊看不下去,怒了: “我说这位大小姐,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看不明白人的表情啊?嘉王爷连说了两个‘不用’,就是用不着你的意思。 他看向别处,就是不想理你的意思。他可能是要买东西,但是,他不想让你看到他要买什么。他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你是傻瓜吗?这么聪明个人,怎么竟办糊涂事呢?” 这话左景殊已经是嘴下留情了,因为刚刚她听出来,这周小姐是祁修豫的姨表妹,不能让祁修豫太难堪。 周冬瑜听了左景殊的话,立即变了脸色: “我和我表哥说话,关你什么事,你是谁啊?” 左景殊抱着肩膀:“你不用管我是谁,你知道你是谁就行了。嘉亲王就想好好逛逛街,在这里安静地买几件喜欢的东西,怎么就不行呢?非要忍受你在这里叽叽喳喳的。你让我们安静会儿可以吗,周小姐?” 周冬瑜从来没被人这么挤兑过,她指着左景殊: “你……” “周小姐,”左景殊打断周冬瑜的话:“你还要在这里呆多久?如果你还要买东西,我们就再逛逛,等你买完我们再来。” 周冬瑜一看,祁修豫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就任凭这臭小子在这里叭叭,她也生气了: “我表哥还没说什么呢,你说了这一大堆,你能代表他吗?” 左景殊还没说话,祁修豫开口了: “能。她的话,就是我的意思。” 周冬瑜看着冷脸的祁修豫,又看了看左景殊: “表哥,那我就走了,有时间欢迎你到家里玩,我娘很想你。” 祁修豫“恩”了一声。 周冬瑜说完,带着丫头婆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左景殊靠近祁修豫: “我是不是有些管多了?” 祁修豫笑了,轻声说道: “小景,以后我的事,你都可以管。” 一直关注祁修豫的掌柜的有些惊讶,感情您老会笑啊? 祁修豫说的是心里话,他了解左景殊,她不是个没有分寸的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同时,他感觉左景殊也了解他,知道他需要什么。 而且有时候,左景殊的想法更实际。 可左景殊并不领情: “我才懒得管呢,我又不是你的管家婆。” 祁修豫笑咧了嘴:“你说得太对了,我就想请你当我的管家婆呢。” “你想得美。” 二人闹腾一回,看着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掌柜的,祁修豫说道: “刚刚你不是说,进了一批玉首饰吗?拿来我看看。” 掌柜的马上拿了出来,“今天刚刚到货,王爷您随便看。” 掌柜的说完,站到一边去了。 他可是看出来了,那个好看的小子,应该是个丫头。这王爷带个丫头出来买首饰,肯定是很宠着啊,刚刚听这丫头说那几句话,这嘴皮子利索着呢,自己可别惹了她,找不自在。 祁修豫打开装首饰的盒子,左景殊也凑了上来,二人一起看。 盒子里全套的玉首饰,左景殊看了几眼,都不太喜欢。 这些首饰玉质是不错,可是却设计得花样繁杂,太过于取巧,适合身份贵重,穿戴华丽的人佩戴。 祁修豫看了左景殊一眼,就知道她不喜欢: “掌柜的,有没有玉质上乘,雕琢简单大方的首饰?” “有,有。” 掌柜的说完,又拿出一个大盒子。 祁修豫刚刚打开,左景殊的眼睛就盯到上面了,喜欢,太喜欢了。 这些玉首饰,颜色多,品质好,造型古朴简单,高端,大气。 看到左景殊看了这个看那个,祁修豫干脆把盒子盖上了,对掌柜的说道: “多少钱?” 掌柜的目瞪口呆:“王爷,您老的意思不会是,这一大盒子首饰,你都要买下来吧?” “对。” “哦哦,小人算算……” 拨了会儿算盘,掌柜的说道: “王爷您买得多,本店给打了折扣,一共是两万四千两。” 左景殊听了暗暗心惊,知道玉首饰很贵,没想到贵成这样。 掌柜的一看左景殊的样子,知道她嫌贵了,急忙说道: “为了表示本店对王爷的敬重,本店格外奉送两套书房用品。” 说完,掌柜的拿出两个盒子,打开给祁修豫和左景殊看。 只见里边有:笔筒,笔架,笔洗,水丞,砚山,墨匣,砚匣,镇纸,裁纸刀等等。 材质大多是玉质的,左景殊看了很喜欢,哈哈,给读书的兄弟们的年礼有了。 祁修豫看到左景殊的样子,想到她家里兄弟多,就对掌柜的说道: “你也不差这一点了,再送两套吧。” “行,既然王爷您开了金口,肯定是行的。” 掌柜的又拿出两个盒子。 祁修豫付了钱,把这四个大盒子摞起来抱着,左景殊抱着装首饰的盒子,二人离开了珠宝行。 祁修豫一边走一边说道: “你哥他们正好两人用一套。” “恩。等我再买几套好点的文房四宝给他们,就齐了。” “文房四宝我家里多的是,等我给你拿几套。” 左景殊也不客气:“最少也要七套。” 祁修豫:“七套?” 左景殊解释道:“我三哥四哥我亲哥,小火葛敏钟遥,还要加上伍沫。” “我知道了,今晚给你送去。” “你直接跳墙进我的院子,我回来没惊动锦六锦七她们。我明天就回去了,省得家里人惦记。” 出来也快半个月了。 “我知道了。牌匾的事儿你放心,做好以后我亲自帮你挂上,到时候也让大家知道,这是我的产业。” “谢谢你,祁修豫。” “你真客气。” 165 帮你打理铺子,我给你当跟班可好… 晚上,祁修豫来送文房四宝。 进了屋子,里面挂着厚厚的窗帘,如果不是走近了看,根本看不出来这个房间里亮着灯。 祁修豫看到桌子上满满的菜,还是热汽腾腾的,他笑了: “小景,我来吃饭,本来想带坛好酒来,想到你是会酿酒的,我就打消了念头,结果空着手来了。” 左景殊也笑了:“你只要带着嘴来就行。” 这些菜是她刚刚在空间里做的。 左景殊打开一坛葡萄酒,给祁修豫倒了一杯,给自己倒了一杯: “祁修豫,我在这里给你拜个早年,祝你开心快乐,永远快乐。” 祁修豫端着酒杯:“小景,你也快乐。” 二人一人喝了一口,祁修豫问左景殊: “小景,过完年,你什么时候来?” “这个我也说不准啊,我会尽快安排好家里的事情,到京城来,我得来种地,再看看我的铺子和我的绣娘们。 祁修豫,这次来京城,可以说跑得我精疲力竭。等我体力恢复过来以后,我发现,我的轻功好像又进了一步,比以前快多了。现在我和烈焰一起,两天半可以到京城。” 祁修豫很担心:“小景,以后如果没有特别重大的事情,别再这么跑了,总是拼极限,万一哪次身体受不了了,会对你造成极大的伤害的。” “我知道的。这次事关家国存亡,我能不快点跑吗?” “小景你放心,有我在,国安好,你的家也安好,你-肯定更安好。” “恩,我相信你。祁修豫,你也要保护好自己,逢人但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 你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就像我们民间,父就是父,子就是子。你们兄弟也一样,君就是君,臣就是臣。你可明白?” 祁修豫听了左景殊一席话,如醍醐灌顶一般,以往理不清的很多事情,一下子清晰起来,他喃喃道: “父是父,子是子。君是君,臣是臣。哈哈哈,说得太好了,小景,谢谢你,我终于明白了。 是我太天真,很多事情看似和从前一样,其实骨子里已经完全是两回事儿了。” 祁修豫说完,端起酒杯喝下一大口,如释重负般对左景殊说道: “小景,我现在算是找到我自己的位置了。你尽快处理好家里的事情,来京城吧,我帮你种地,帮你打理铺子,我给你当跟班可好?” 左景殊盯着祁修豫: “你是说真的?” “我郑重地再说一遍,我-祁修豫,要给左景殊做跟班,如果没有上谕召唤指派,你到哪里,我跟到哪里。” 左景殊笑了,拉着祁修豫的手: “好,我就收下你这个跟班了。现在,本小姐给你个任务,我不是买了五千亩地嘛,我可以雇人种的,但要雇很多的人,不好管理,太麻烦。 所以,我想请帮我了解一下,我可不可以请军队帮我种地,然后呢,我拿出一千五百亩地的产出,送给军队做军粮。” 祁修豫一听,很高兴: “这完全可行。你放心,我会帮你联络好种地的军队的。” 祁修豫很了解现在的军队,虽然不至于挨饿,可也经常吃不饱。打仗的时候,如果补给充裕,士兵们还能吃顿饱饭,可那样的时候不多,饿着肚子打仗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春种和秋收,才能占用多少时间。可这一千五百亩地的产出,可是能让士兵们吃饱饭的。 “祁修豫,那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小景,这样做,你会不会吃亏啊?” “我肯定会吃亏啊,但不是有你在嘛,就相当于你-嘉亲王,为了国家种地交军粮,你说,皇上会不会对你好点,也更放心点? 你不用担心我,其实,我也不一定会吃多大的亏。我不会再弄点地,让他们帮我种吗?再说了,种地也是拼体力,就相当于他们练兵了不是。” “好,就这么办。” 祁修豫一口喝光杯子里的酒,过来就把左景殊抱住了: “小景,以后我就陪着你,我们做一对快乐的神仙眷侣,你说好不好?” “祁修豫,我这人很现实的,我觉得你说这些还为时过早,你的身份地位在那里,你想想吧。” “想啥?你的意思不就是说,我是亲王你是农女,婚姻要门当户对吗?” “对,我就是这意思。” “你等着,明天我就请一道赐婚圣旨去。” 左景殊坐了下来,很平静地说道: “祁修豫,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恐怕我们这辈子都没有希望在一起了。而且,说不定你的皇兄和母后,马上就会给你指一房门当户对的,家里门第高却没实权的好媳妇。 而我,你想过没有,可能性就多了。一个既没才又没色的小农女,居然能够让一个亲王为她求圣旨,这绝对是个狐媚子,不能留! 要么被威胁恐吓,要么被命令快点成亲,要么被弄聋弄哑,或者干脆点,直接暴毙或消失。” 祁修豫一下子坐了下来,他相信,他的皇兄会这样干的,而她的母后,是永远站在皇兄那边的。 左景殊走了过来,把祁修豫揽在怀里: “祁修豫,都说皇家没有亲情,你皇兄对你算是够好的了。但是,皇上就是皇上,皇上-都是能同甘不能共苦的。 祁修豫,只要你对权力没兴趣,对军队没兴趣,为他办事,我相信,你皇兄会永远对你好的。” 祁修豫把头埋进左景殊怀里,抱着左景殊后腰,一动不动。 左景殊轻轻拍着祁修豫的后背,一下,一下。 感觉到祁修豫呼吸急促起来,左景殊轻轻推开了他。 离开那个温暖柔软的怀抱,祁修豫很失落: “小景,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 左景殊哼了哼:“这种时候,我是谁也不信。” “哈哈哈。” 看到左景殊傲娇的小模样,祁修豫心情大好,他一步跨过来,抱住左景殊就在她脸上啃了一口,然后快速站到一边去。像只偷腥得逞的猫似的,不时地舔舔嘴唇。 左景殊追过去,抡起小拳头,连打了祁修豫好几下,才算解了气。 左景殊有些睡眼惺忪的,她来到床边,仰躺在床上,看着棚顶。 祁修豫学着她的样子,躺在她的身边: “小景,要不,我跟你回家得了。” 左景殊不客气地说道: “你有哥有娘,过年的时候不在京城好好呆着,跑到我家来,想给我招祸呢?” 祁修豫也就是嘴上说说,要过年了,宫里好多的事儿还要他处理呢,哪里走得开。 过完年,把身上这些无关紧要的职务都辞了吧。就说自己喜欢上种地了,不知道皇兄会不会相信。 “哎呀,收了你的礼物,我给你准备的新年礼物却忘记拿出来了,你等会啊。” 左景殊说完,假装在柜子里寻找,然后,拿出一块月白色的天光锦手帕,还有一幅画。 手帕上绣的是《寒江独钓图》,画上画的是一幅水墨山水。 祁修豫挨个拿起来看着,舍不得放下,欢喜之情始终挂在脸上。 “小景,都是给我的?好,我很喜欢,谢谢你。” 看着左景殊有些潮红的脸,感觉这丫头酒量也不行啊。看来,以后,应该让她少喝酒。 “小景,你早些睡吧,明天一早我来送你。” “你省省吧,我最不喜欢离别的场面了,太伤感。我明天会早早离开,今天这就是送别宴了,年后见吧。” “好,年后见。” 祁修豫把手帕揣进怀里,拿着那幅画离开了。 左景殊收拾好碗筷,统统放进空间,把那五盒祁修豫送的东西也收进空间,拴好了门,吹灯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怕祁修豫来送她,左景殊早早就离开京城,没想到,却在离京城五六十里的一个镇子上,遇到了牧清庐。 166 你怀疑有人故意的,不希望那腿好… 左景殊本来没打算在这个叫做“赵家集”的镇子上停留,她路过镇子的时候,正逢这里大集,路边一个汉子面前摆了一堆冻鱼。 鱼是不小,都二三斤重,可是无人问津。汉子笼着手,在寒风中直跺脚。 左景殊细看那鱼,知道为什么没人买了。 这鱼左景殊认识,前世她在乡下住的时候,吃过这种鱼,当地人叫它“狗鱼”。只是做这个鱼的时候,要扒皮,去腥线,否则的话,这鱼是又腥又臭,简直没法下口。 可这鱼收拾干净,处理好了,放上辣椒,少放点大酱,炖出来绝对是美味。左景殊可是好久没吃鱼了,想买回去解解馋。 左景殊问这汉子,鱼怎么卖。 那汉子一看有人问价来了,感动得眼泪差点没流下来。他可是赶了好几个集了,一条都没卖出去。 这鱼是他打短工时主家给的,主家用这鱼抵了他六十文的工钱。他不认识这鱼,他觉得,这五十条鱼,就是一条卖二文钱,他也是赚了呀。 可他哪里知道,当地人根本就不吃这鱼,主家是坑他呢。 这几天给他愁得呀,吃不好睡不着的。 本来打短工赚了钱是准备买年货的,现在鱼卖不出去,还要天天被媳妇骂。 听左景殊问价,汉子指着这堆鱼: “这一堆,你给六十文就行,这个装鱼的袋子也给你了。” 拿回去这袋子也装不了东西,太臭了。 左景殊给了他七十文: “我不占你便宜,这袋子算十文钱。” “好,好。”汉子收了钱,帮左景殊把鱼装袋子里,就一溜烟跑回家了。 左景殊提着袋子,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袋子收进空间,准备继续赶路。 “哎,左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少爷,少爷,你快来。” 左景殊一看,原来是伴云,不用想也知道,牧清庐在这里。 果然,没多久,牧清庐提着一只鸡跑了过来。 他温和地笑着,问左景殊: “丫头啊,你路过这里啊,这是去京城?” 左景殊也笑了:“我是路过这里,不过不是去京城,而是从京城回来,要回家去。” “回家?” “是啊。” 这时候,一个妇人怒气冲冲地跑到近前,指着牧清庐大骂道: “你个偷鸡贼,可被我抓住了,你还我鸡。” 牧清庐看到手里的鸡,不好意思地对妇人说道: “我不是要偷你的鸡,我是遇到熟人一高兴就跑过来,忘记付钱了。这鸡多少钱?” 妇人可不听这一套: “你这是被我抓住了,才说好听的,我才不相信你呢,把鸡给我,再赔我一两银子,要不,你就别想走出赵家集。” 伴云走上前来,“我家少爷会偷你的鸡?你一只鸡才能值几个钱啊,还值得偷?” “是不值几个钱啊,可这鸡现在在你手里,你没给钱吧?你还跑到这里来了,不是偷是什么?” 妇人一把夺过那只鸡,手一伸: “给钱!不给我可叫人了啊。” 这时候围过来不少人看热闹。 左景殊听身边的人议论: “唉,这年轻人,你要买鸡哪个摊不能买,非得去买‘赵黑心’的鸡,不讹你讹谁啊。” “是啊,‘赵黑心’没理还要搅三分呢,更别说他自己拿了鸡还没付钱。不得不说,这‘赵黑心’家的鸡是真的肥。” 左景殊看到牧清庐主仆,被那个妇人骂得没有招架之力,她走了过来: “我朋友偷了你的鸡?” “就是啊,你眼瞎了,没看到啊?” “啪!” 左景殊一巴掌拍过去: “我朋友是不是偷了你的鸡,一会儿再说,你骂我眼瞎是不是该打?我没招惹你吧?” 妇人捂着脸,可能感觉打不过左景殊,她向远处大吼道: “你们都给我过来,我被人欺负了。” 妇人话落,就跑过来一帮男人,“赵大姐,怎么了?” 看到自己帮手来了,妇人立即腰板挺直,她一指牧清庐: “他偷了我的鸡,那小子还打了我一巴掌,你们快帮我打回去。” 一个壮汉子看着左景殊: “是你打了我赵大姐啊?你胆儿挺肥的啊?小子,不是本地人吧?马上给我跪下来认错,让我赵大姐打回去,我就放了你。” 男人说着,举着手中的剔骨尖刀,“不然,我就废了你。” 旁边的伴云把牧清庐向旁边拉了拉,怕他们动起手来碰到自家少爷。 这些人,别看人多,捏巴到一块儿,也不够这丫头打的。 这时候,一个当官模样的人走了过来。 女人一看,更得意了: “镇长三哥,你快来,这里有人欺负我。” 来人正是赵家集镇的镇长赵泉,他一看是本家妹子,就知道她又在这里欺负外来人了。 “贺欣,怎么了,慢慢说,如果真的是有人欺负你,本镇长给你做主。” “他偷了我的鸡,不赔钱,他朋友还打了我,三哥,你可不能放过他们,叫人来抓他们。” 伴云一看赵泉来了,把身后的牧清庐拉了过来。 赵泉看见牧清庐:“清庐啊,你怎么在这里?” 牧清庐看了赵泉一眼: “我--就是你妹子说的那个偷鸡人。” 赵泉马上转回身,瞪着赵贺欣骂道: “清庐会偷你的鸡?他可是我表外甥,有的是钱,你个瞎眼的玩意儿。还不快滚!” 赵贺欣怎么也没想到,牧清庐居然会是镇长三哥的亲戚,她忙陪着笑脸说道: “这事儿闹得,原来是一家人啊。那什么,这鸡我不要了,算我的赔礼了,你收着吧。” 说完,赵贺欣把鸡放牧清庐怀里,领着那一帮男人走了。 牧清庐把鸡塞赵泉怀里,平静地说: “本来我是准备买只鸡,和那只参一起炖给舅母补身体的,我朋友来了,我跑过来看朋友,就忘记付钱了,你妹子就说我偷了她的鸡。” 赵泉很会察言观色,看牧清庐不太高兴的样子,立即陪着小心说道: “怎么能让你花钱买鸡呢?贺欣平时就是大大咧咧惯了,你别和她一般见识,等有时间,我叫她给你赔不是。” 牧清庐摇头:“赔礼就不必了。你还是把鸡拿回去炖了吧,要炖好久呢,我舅母可是等着吃呢。我陪朋友聊会儿。” 赵泉忙点头:“你们聊,你们聊,我就先回去了。” 赵泉说完,看了左景殊一眼,提着鸡很快就走了。 伴云狠狠啐了赵泉的背景一口: “少爷,你快治好那女人的病,咱们早些离开这里。这什么龌龊人家,什么破地方啊?” 牧清庐瞪了伴云一眼: “别瞎说。丫头啊,这都要过年了,你来京城干吗啊?” 左景殊刚要回答牧清庐的话,就看到北雁和老狼,一副普通庄稼汉的模样,向镇子里走去。 左景殊忙对牧清庐说道: “说来话长,那里有个餐馆,你们先进去,我去去就回。” 牧清庐以为左景殊内急呢,笑着点头: “你快去吧,我们等着你。” 黑衣人能出现在京城,北雁和老狼出现在这里,也就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了。 那批东西是左景殊劫的,如果有心人下定决定调查,早晚会查到她身上。 左景殊做事喜欢主动,她想多了解这伙人的情况,万一以后和他们对上了,自己也不会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 左景殊顺着北雁二人离开的方向就追了过去。 今天是赶集的日子,赵家集又是个大镇子,加上周边村子的人也来赶集,现在镇子上的人来来往往特别多。 左景殊在人群里左弯又拐,很快就看到了北雁二人的身影。 她不着急了,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后边。 二人慢慢离开人群,路上行人少了,左景殊反而不好隐藏了,她只能远远地跟着。 看到二人在一个院子前停下脚步,左景殊看四下无人,轻轻一纵,就上了旁边的大树。 站得高看得远,在高树上,院里院外的情况看得很清楚。 北雁看四下无人就跳进院里,打开院门把老狼放进去。这时,房间的屋门打开,一个人出来把二人迎进去。 赵泉?看来这里是赵泉的家。 左景殊悄悄下了树,很快来到餐馆。 小单间里,牧清庐已经点好了饭菜,左景殊洗了手回来,三人就开始边吃边聊。 左景殊说道:“我是快马进京的,帮嘉亲王送个口信儿,这不要过年了嘛,就着急往回赶。你们呢?” 牧清庐叹了口气:“刚刚那个赵泉,是我母亲的远房表哥,已经很多年不来往了。前些日子,忽然找到我家,说他媳妇病得厉害,知道我是神医,求我帮忙看看。 他们家以前曾经帮过我母亲的忙,我母亲就让我来了。不管最后是不是能治好,算是还了人情了。” 伴云气愤地说道:“什么狗屁人家呀,那女人是被赵泉前妻生的儿子给打的,生生打成个残废。有一天晚上,我看到那儿子进了……呃!” 伴云说到这里,被牧清庐给捂住了嘴。 左景殊想到伴云曾说,赵泉家是龌龊人家,伴云刚刚想说的应该是,赵泉前妻生的儿子,和赵泉现在的妻子有染。至于打成残废,是图行事方便,还是因爱生恨,还是打击报复就不得而知了。 左景殊没有顺着伴云的话说下去,她问牧清庐: “很难治吗?” “就是腿折了,没什么难治的,主要还是得靠养。可是,我来这段时间,发现那腿刚刚有起色,就又断了,这就难办了。” 左景殊想到伴云说的半截话: “你怀疑有人故意的,不希望那腿好起来?” 牧清庐摇头:“具体原因不知道,可如果一直是这样的话,很难痊愈的。” “有人不希望那女人好起来,你就不能离开……” 左景殊忽然想到北雁和老狼,他们刚刚去了赵家,这事儿……应该和牧清庐说一下。 “牧清庐,也可能是我想多了,你说,会不会是有人不希望你离开,才……我刚刚出去的时候,看到赵泉偷偷摸摸地领了两个人回家,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认识。不过,小心些还是应该的。” 伴云立即说道:“少爷,我觉得左小姐说得有理,咱们是应该小心点了。别的不说,就凭……那个事儿,你说,赵泉会不会知道,故意装做不知道?” 左景殊又说:“会不会那个残废了的女人,本来就是……” 伴云脑子转得快:“你是说,是赵泉儿子的媳妇啊?看年纪,倒也对得上,不过这个我们真的不清楚。 我和少爷单独一个小院子,外面的事情啥也不知道。今天如果不是少爷说,要亲自挑一只年头多,长得肥的母鸡,我们不会来赶集的。 少爷喜欢安静,我也不太出去。那事儿,我还是听他们家的两个下人悄悄议论,我晚上跳树上偷偷看到的。” 牧清庐看着左景殊,笑着说: “丫头啊,真的让你说对了,有人不希望病人快些好,目标应该是我,我早就知道了。” “赵家对你们怎么样?” 牧清庐:“可以说是有求必应。我觉得他们留下我,应该是想要给什么人看病,只是这人他们不是没找来,就是现在出不来,也可能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病人方便来。” “那岂不是说,你们要一直呆在这里?” 伴云不屑地哼了哼: “想要离开还不容易?就是在镇上,我收拾了那个‘赵黑心’我也能全身而退。只不过,你出手比我出手好。我和少爷还要住在这里,不宜树敌。” “你们可以不告而别啊。再说了,你可是神医啊,他们弄的那套把戏,能瞒过你吗?恐怕他们自己也清楚,所以,你们跑了不奇怪,知道这事儿,你们不跑是不是很奇怪?” “对啊少爷,咱们跑吧。” “等我想个可行的办法。快吃吧,饭菜都凉了。” 吃完饭,左景殊准备离开了。 牧清庐拿出一个扁扁的小布包,递给左景殊: “新年礼物,我以为要等到过年后,才有机会给你呢,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就先给你吧,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左景殊打开,是一个圆形的镜子,有她扎开五指的手掌那么大。 这个镜子,不是这里流行的普通的铜镜,而是左景殊前世见过的那种玻璃镜子,虽然镜面不是很清晰,可是,比铜镜的清晰度高多了。 不用说,这个镜子很难得。 “这……太贵重了吧?我不能收。” “收下吧,机缘巧合,我救了个土土亚人,他送我的。” 伴云怕左景殊不知道镜子的珍贵,就告诉左景殊: “少爷的妹妹要了几次,少爷都没给。” “伴云,是不是最近你火气上来了,让你嘴上没了把门的?用不用我给你去去火?” 伴云低下了头。 让伴云这么一说,左景殊倒不知应该怎么办了。 “丫头啊,你收下吧,当初我和土土亚人要的时候,我就是准备送给你的。你放心,我妹妹我会送她别的礼物,她也会很喜欢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 左景殊不记得空间里是不是有镜子,她前世忙得没时间照镜子,因为卫生间有,卧室梳妆台上也有,就没有格外买这种小镜子。 来到这里以后,哪里有那个闲情逸致照镜子。 看到左景殊收下了镜子,牧清庐很高兴: “路上小心些,过完年,没准我还会到云台县去,到时候希望还能和你一起上山挖药材。” “好,那我就在家等着你。你们也要多留个心眼,别让人家算计了。” 牧清庐微笑点头:“放心吧。” 牧清庐站在餐馆前的路上,一直看着左景殊离开。他的心仿佛也跟着走了似的,空落落的。 “少爷,我们回去吧。又到了要换药的时候了。” “换药?可不是要换药嘛,他们把我上的药,都给换成了别的药。我神医的名号是白叫的吗?真是污辱我的医术。 换药,换药?” 看到自家少爷笑得满含深意,伴云知道,这是少爷又想到什么好事或好主意了。 …… 虽然答应了祁修豫,可左景殊还是觉得,自己的轻功应该还能进一步。所以,没人的时候,她还是把轻功运用到极致。 结果就是,晚上,她累瘫在烈焰的背上,被烈焰驮着走。 她的感觉是对的,第三天的白天,左景殊休息一晚上,精神头儿十足,再次运起轻功,可是比前一天轻松多了,速度也有了一定的提高。 第三天的半夜,左景殊到家了。她把烈焰收进空间,跳进了自己的院子,进了屋子,炕是热乎的,她拉过被子,躺下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左景殊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把要进来的楚氏吓了一跳: “哎呀我的小祖宗啊,你这是啥时候回来的?” “昨天半夜,太晚了,就没惊动你们。娘,我找我大哥说点事儿。” 左景殊得先告诉左景温一声,叫他放心。 这些日子,他怕是睡不安稳呢。 左景温看到左景殊的那一刻,高悬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特特啊,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好啊。” 旁边的朱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特特啊,别理你大哥,我怎么感觉,自从你出门以后,你大哥神神叨叨的,好像怕家里遭贼似的,天天提心吊胆的。” 左景殊笑着说道:“大嫂,我大哥哪里是怕遭贼,我大哥是惦记你呢。看你这么健康,我想他会放心的。” 左景温很配合地说道: “恩,现在肯定是放心了。” 这时候,小火进来了,带着葛敏。 左景殊感到惊讶的是,葛敏这娃,竟然是哭着来的。 167 你把书包给撕碎了,你说怎么办吧… 左景殊看了葛敏一眼,这孩子哭得一抽一抽的。 左景殊只好问小火: “小火,他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他了这是?告诉姐姐,姐姐给你们出气去。” 小火这娃小嘴叭叭地,很快就讲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葛敏的父亲兄弟三个,他是老二,他三弟还没有成亲,目前三兄弟和二老一起生活,没有分家。 葛敏因为读书,家里的零活儿就干得少,葛敏的大伯娘,因为自己的两个儿子天天干活,葛敏却啥也不干,她就不乐意,天天的指桑骂槐。 葛敏父母知道自己儿子活儿干得少,他们就经常多干些,省得大嫂找毛病。 因为要过年了,左景殊给小火和葛敏,每人做了个小书包当新年礼物,俩娃很喜欢,就特别珍惜地收了起来,准备过完年上学堂的时候背着。 葛敏没想到,他今天干活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堂哥背着他的书包,在和一帮小孩子玩呢,小书包被弄得脏兮兮的,里边装了些石子和碎草棍。 葛敏很生气,就上前讨要自己的小书包,没想到,被他堂哥给打了。他就找他大伯娘说理,更没想到,他大伯娘不但骂了他一通,还当面把他的小书包给撕碎了。 葛敏看到被撕成碎片的小书包,哭得声嘶力竭。 这时,小火来找他玩,看到这情景,就拉着他来找左景殊,求姐姐帮他们讨公道。 这时候,葛敏已经不哭了,左景殊问他: “葛敏,如果让你们分家,你爷爷和奶奶会不会愿意?” 葛敏想了想,“我三叔很懒,啥也不干,我爷奶还指望我爹帮他们赚钱,给我三叔娶媳妇呢。” “那你大伯和大伯娘愿意不愿意分家呢?” “我大伯娘肯定是乐意的,因为她天天念叨,说是和我们在一起过,她吃亏了。” 左景殊又问道:“葛敏,你觉得怎么做对你们家最有利啊?” “分家,把我们分出来,我爹娘能干活,能供得起我读书。不会像现在这样,有点什么好东西,我们家从来都捞不到。” 左景殊一手牵了小火,一手牵了葛敏: “走吧,领姐姐看看你的新书包变成什么样子了。” 三人来到葛家,左景殊对葛敏说道: “把你的书包拿出来我看看。” 葛敏进屋把他的小书包拿了出来,左景殊一看就来气了,只见书包被撕得不成个样子,上面的拉链也给剪成好几段。 左景殊拿着这个书包,一脚踹开了葛敏大伯家的门,上去就把葛敏的大伯娘拽了出来,指着书包问她: “这个小书包,是你撕碎的?” 葛敏大伯娘连氏,满不在乎地说道: “是啊,怎么了?” “那你知道这个书包是谁的吗?” “不就是那个小*逼崽子的吗,怎么了?” “啪!” 左景殊一巴掌打下去,连氏的半边脸立马肿得老高。 “谁告诉你这书包是葛敏的,这是我的,我给他的。但不是白给的,我是十五两银子卖给他的,我们签了字据,以后葛敏有钱的时候,是要还我的。 现在,你把书包给撕碎了,你说怎么办吧?” 连氏捂着脸:“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是吧,行,现在有三条道儿给你选。一,你赔我的书包钱,十五两银子。 二,让葛敏父母给我做工,什么时候抵够了十五两银子,什么时候算完。 三,如果你们既不出钱,也不做工,没办法,谁弄坏我的书包,谁给我坐牢去,坐几年牢,县太爷说的算。 不过,我和县令大公子有交情,我肯定让你多坐几年,谁让你弄坏了我的东西。 现在,你选哪条道儿,说吧,我很忙,我可没时间在这里跟你们耗着。” 连氏一听,心里有些害怕,可又一想,自己怕啥,反正现在又没分家,就是赔钱,也轮不到自己拿。 再说,她又没有钱,家里的钱都在婆婆手里呢。 想到这里,连氏笑了: “我呢,做不了主,我公公婆婆才是一家之主呢,你们问他们吧。这是拿钱还是做工,他们说了算。” 连氏的公公一直在旁边听着,知道事情的经过,听大儿媳妇这么说,他看了左景殊一眼: “既然连氏说了,这家我做主,我就说说我的意思。 钱呢,我们不是不赔,而是没有钱。这做工呢,也不行,我们家里还指着老二给家里干活呢,所以,我选第三条道儿,让连氏做牢去吧。谁让她手欠,撕碎了你的东西。” 左景殊笑了:“行,那就让她坐牢吧。小火葛敏,你们帮姐姐去把里长和族长爷爷找到这里来,让他们陪着一起去县衙,别到时候说我欺负他们。” “好。” 俩娃很听话,跑着找人去了。 连氏一听急了,她知道左景殊有这能力可以让人坐牢的,上次左景贤和周英子的事情,她可是一直跟着看呢。 她悄悄拉了她男人一把: “当家的,这可怎么办?” 她男人问她:“小崽子的书包是不是你撕的?” “是。” “你他娘的怎么就这么欠呢?谁让你撕的?” “我以为左家给了小崽子了,就不会再管了,我给撕了,让小崽子在左家面前丢了脸面,看他还上什么学。谁知道那死丫头会来给他们出头。 现在怎么办?我可不想坐牢,要不,我回娘家躲躲?” 连氏的男人气哼哼地说道: “你往哪里躲,你跑得再快,有马快吗?我可是知道,那丫头会骑马。” “这……这……完了,当家的,我不想做牢啊。” 连氏男人还没说话,就听左景殊又说道: “趁你们葛家人都在,我再说几句,我可就说这一次啊。 我供葛敏读书可是有条件的,他现在花的每一笔钱,我这里都有记录。我念出来给你们听听。” 左景殊说完,掏出几张纸来,找开,念道: “某年月日,书本笔墨费,八两半。某年月日,做衣服一两,某年月日,皮靴子七两半,某年月日,缎子斗篷十二两。某年月日……” 左景殊一共拿了四张纸,上面满满的,都是这大半年来,葛敏花的钱。 左景殊念一笔,葛老爷子在心里记一笔。这老头心算能力很强,最后,他算出来,一共是一百六十八两。 左家并没有记错帐,因为每笔帐上,葛敏买的东西,葛老爷子都见到了。 葛敏这孩子很孝顺,得了好东西,通常都会给他看看。 念完了,左景殊说道: “我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葛敏和我没亲没故的,我怎么会白白帮他呢。我只是看在小火的面子上,暂时借给他的。 将来,不管他是不是能考上,这笔钱必须还我。没钱就打工抵债。 还有,我家的生活越来越好了,我给哥哥们买的东西也越来越贵了,哥哥们有的,小火和葛敏肯定有,我是不会亏待他们的。只是有一样,葛敏最后要还我钱,这是当初读书的时候,他答应我的。” 葛老头问道:“为什么你早不拿出来?” 左景殊笑了:“我们左家是早就分了家的,我以为家家都和我家一样,分家单过呢,没想到,你们葛家没分家。 今天我拿出这个帐单来,就是想请你们葛家的当家人,给我签个字的,要不,以后你们不认帐怎么办?老爷子,请吧?” 葛老爷子连连后退: “不,我不签,不签。” 左景殊冷笑:“你不签?那就是说,本姑娘这笔帐,没地方要了呗?看来你们葛家人是真的不怕坐牢啊。 媳妇呢,撕我的书包,十五两银子的书包啊。这公公呢,当着家,家里人欠债了居然不给还。” 左景殊说完,大喝一声: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在逗你们玩儿?” 这时候,左作松和左圣娃来了,听到左景殊的话,左作松问道: “特特,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告诉爷爷,爷爷给你做主。我们左家人可不是一年前了,现在,我看谁还敢欺负。” 其实在路上,小火已经讲明是怎么回事了,这老头就是特意的,要给孙女撑腰的。 左景殊一指葛老头: “爷爷,就是他,撕坏了我的书包,不赔钱不做工,我只得让他们做牢了。正好你们二人都到了,你们做个见证好了。” 左作松靠近葛老头: “我说葛老头,你是不是觉得我孙女年纪小,你就欺负她?觉得她不敢让你们坐牢去?” 葛老头哼了一声没说话。 左作松突然回头,大喊一声: “来呀,你们过来,把他们都绑起来,给我押到县衙去。欠了钱不还,这他娘地这么横。” “等等。” 刚刚葛老头是在想问题,他在想要怎么做才是对他最有利的。 赔钱做工这两条肯定不行,抓大媳妇坐牢,别的不说,就得让人家笑话死,也不行。 既然是一家人,就得分担债务,眼下的和将来的。这才大半年,就快二百两了,谁知道这以后还得读多久,还要花多少钱。 听说以后还要去府城,省城和京城考试,又是一笔老大的开销啊。 算了,分家吧。 开始以为,葛敏这孩子聪慧,将来一准儿有出息。 可现在看来,就算他将来有出息了,自己是不是能等到还两说的呢,看不到的东西,却要拿出那么多钱去赌,他还没有这个魄力。 想通了,葛老头抓着左作松的手: “老哥来了,就请做个见证吧,我们葛家今天分家。 把二房分出去,我和小儿子跟着大儿子过。等以后小儿子成亲了,再把小儿子分出去。” 连氏一听就不干了,能干的二房分出去了,老三是个懒鬼,那以后家里的活还不都是他们老口子干啊。 再说,还要攒钱给老三娶媳妇,她自己还有两个儿子要管呢,哪里管得了老三。 “不行,我坚决不同意分家。” 葛老头也没恼,只是认真地对连氏说道: “不分家也行,你来还这十五两的书包钱,因为是你撕的,让你还,这是应该的吧? 葛敏读书的钱,你来出,因为咱们家里现在,出不起这么多钱。既然你不同意分家,那没啥好说的,你出。你如果同意,那就不用分家了。” 连氏的男人一听,一巴掌拍连氏脸上: “我让你手欠,让你手欠,你个欠打的玩意,以后给我管好你的爪子,要不,我就剁了它。” 最后,在里长和左家族长的见证下,葛家分了家,把葛敏一家分了出去。 左景殊指着破碎的书包,厉声对连氏说道: “你给我记得,这事儿咱们不算完。如果有下一次,我就新帐旧帐和你一起算。” 说完,左景殊领着小火走了。 168 出力赚来的钱,少我一文也不行! 路上,左景殊问小火: “葛敏的娘做饭好吃吗?” “好吃啊。葛敏偷偷给我带过他娘做的饼子,可香了。葛敏还说,他娘做肉也好吃。” 左景殊知道何氏的厨艺很一般,就是能做熟就是了,哥哥们以前经常吃不饱,这有饭吃就不错了,他们也没那么多讲究。 现在生活好了,应该让哥哥们吃得可口一些了。 年后学堂开课,就让葛敏父母到县城二道街的宅子住,葛敏娘做饭,葛敏爹可以帮圣开大伯的忙,这样何氏还能多休息休息。 “小火,你偷偷告诉葛敏,你们开学的时候,就让他父母去县城住,帮你爹娘的忙。” 小火很高兴:“好呀,那我就能吃到香喷喷的饭了,我娘做饭真的不好吃。” “你去把葛敏叫来,我要给你们分礼物。葛敏分的礼物就先存在你这里,等他们搬家后你再给他,防止他大伯娘和堂哥再搞破坏。” 小火高兴地跑去找葛敏了。 三哥左景恭曾不止一次地提到葛敏,说这孩子心细,做事靠谱。他比小火大两个月,经常像个大哥哥一样照顾小火,让左家几个哥哥放心不少。 上学的左家兄弟们,一人得了套文房四宝,大家拿在手里,认真看着,都非常喜欢。 伍沫说道:“这东西特别贵,就是我家,也很少买。看这纸和笔,应该是宫里的东西。” 宫里?左家兄弟都大吃一惊。 左景殊笑了:“你以前不是不喜欢读书吗?看你还挺识货的。” 伍沫有些难为情地说道: “有一次,我爷爷为了让我好好读书,特意给我看了这纸和笔,是他费了不少劲弄来的,让我好好珍惜。可惜那时候我……” 左景恭小心地抚摸着光滑带隐形图案,甚至还有淡淡香气的纸: “特特,这真的是宫里人用的?” “是不是宫里人用的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这可是皇上亲弟弟给我的。” 伍沫自然知道皇上亲弟弟是谁: “你是说,这是嘉亲王给你的?” 左景殊一想,还是别太高调了,就装作很得意的样子说: “当然,我帮了他的忙,他赏我的。” 左景恭撇了左景殊一眼,知道她可能有所隐瞒,反正只要不是她偷的,怎么来的有什么关系。 伍沫一听,立即收好了他那套: “我拿回去送给爷爷,他特别喜欢这种笔和纸,我家有一小摞这种纸,还有一只这样的笔,我爷爷都舍不得用。” 左景殊笑了:“给你的你就用吧,伍爷爷和蒋山长,我也给他们准备了。” 左景殊说完,又拿出书房用品: “这个因为太贵重,没有那么多,只能两人用一套。小沫沫,你自己一套。” 伍沫不干了:“我也要和别人用一套。” 他不想搞特殊。 左景殊瞪了他一眼:“你以为你是个啥人物啊,还自己用一套?可是你不可能总是住在我家吧,如果你回家了,不是就用不到了吗?” 左景让哼了声:“不知好歹。” 伍沫想说,我不和你们分开,可又一想,怎么可能不分开呢?唉! 小火和葛敏摸着这些东西,特别地喜欢: “姐姐,这些是不是玉的?” “差不多都是玉的,这东西仔细些应该很耐用,可有一样,就是不禁摔,用的时候注意一下就行了。” “我知道了,我和葛敏会小心的。” 左景恭和左景俭一套,左景让和钟遥一套,小火和葛敏一套,伍沫自己一套。 左景殊趁这机会,再给哥哥们加加油: “你们现在已经不用再为没钱买书发愁了,吃的穿的用的,就算不是全县最好的,可也不差什么了。如果你们不好好读书,对得起我吗?” 小火立即说道:“姐,我和葛敏会好好读书的。” 他们两个左景殊从来不担心,她特别专注地盯着自己亲哥-左景让。 左景让正在研究那个砚匣,一抬头发现妹妹盯着自己,吓了他一跳。 “特……特,你干吗这么看着我?” 小火怕姐姐生气,马上帮哥哥的忙: “五哥,你快向姐姐保证,你会好好读书的。” “哦,我会好好读书的。” 左景殊用平静的语调,一字一顿地说道: “如果你敢偷懒,我打断你的狗腿!” 左景让苦着脸:“特特啊,我是你亲哥啊,大家都在这儿,给我留点面子。” 左景殊哼了哼:“不好好读书的人,哪来的面子。” “我好好读书还不行吗?” “当然行,记住你说的话。三哥,你们现在还练剑法吗?” 左景恭笑着拍拍左景殊的肩膀: “你这丫头,总是操不完的心。以后这些事,就交给哥来管。我们一天也没落下,天天练呢。” 伍沫立即说道:“我也天天练呢。” “练这个好处可多了,强身健体,还能保护自己。 你们进了考场,考题你们都会做。可没等你们好好发挥呢,考号里冷,潮,有老鼠,吃不好睡不着,你们的身体受不了,坚持不住了,没答好题落榜了,你们说,亏不亏? 还有,考试考得非常好,中了,结果因为太劳累,累瘫在上任的路上,是不是更冤枉?” 左景恭和左景俭都在认真思考左景殊的话,左景让和伍沫持怀疑态度。 小火和葛敏两娃,那是姐姐说啥是啥,百分百执行。 左景殊对伍沫说道: “你要是不相信,你就让伍爷爷给你们讲讲这样的故事。和你们说,累瘫在上任的路上,这样的事没多少。 可是,晕在考场上,或考到中途退场的,考试当中得病的,甚至更严重一些死了的,那是年年有。” 左景让大张着嘴:“这么严重啊?” “你以为没事儿我吓唬你们玩啊?我是不希望你们多年的辛苦付之东流。” 小火举起了小手:“姐姐,我会好好练的。” 葛敏:“我也会。” 左景殊笑了:“你们都是好孩子,姐姐有奖励。” 左景殊说完,在怀里掏啊掏,掏出两块去了包装纸的带把儿的棒棒糖,给俩娃一人一块。 俩娃放到嘴里,甜,他们脸上乐开了花。 伍沫立即说道:“我也会好好练。” “小沫沫也不错。”为了吃糖,这脸皮厚了不少。 左景殊也掏了一块给他。 剩下的哥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表态吧,好像为了吃糖似的,不表态吧,他们又怕妹妹不乐意。 左景恭是大的,他带头: “特特啊,你放心,我们也会努力练习的。” “好。” 左景殊这次很好说话,也一人给了他们一块。 哥几个把糖塞进嘴里,难怪小火他们吃得开心,这糖就是甜啊。 左圣通进屋的时候,就看到他们兄弟,一人嘴里含了个东西,外面还露个小尾巴,他们还不时地拽一下。 “特特,你族长爷爷捎信来找你,叫你赶快去。” “我这就去。” 左景殊说完,掏出块棒棒糖塞老爹嘴里。 左景殊来得很快,她怕慢了耽误族长爷爷的事儿。 “族长爷爷。” “特特,快来,见过你圣宝叔。” 左景殊跟着叫了声“圣宝叔。” 然后她问左作松:“族长爷爷,你这么急着叫我,什么事儿啊?” 左作松有些气愤地指着左圣宝: “叫他跟你说。” 左圣宝,是老族长左作松的小儿子,左作松一共四个儿子,老大老二都在身边,老三出门十来年了,一直没回来,现在不知是生是死。 这左圣宝,左作松对他是特别疼爱,养成他十分跳脱的性子,有时候就喜欢逞凶斗狠。 今年年初,他说要出去给人家扛活儿,赚钱回来补贴家用,结果一直到今天才回来。 他一回来就叫左作松找人,要多找几个,因为有人要对付他。 左圣宝对左景殊说道: “这不是到年底了嘛,我们做工的都要回家过年,就和主家讨工钱。主家也痛快,给我们开了钱。 可是,钱数不对,我就找主家要。主家就说他没给错,叫我们算明白再找他。 我小时候是跟着我爹读过书学过算术的,这工钱我就是一个一个地加,也能算明白。可和我一起干活的其他人,都不识字,有的也不会算帐。 而且,这中间我们也不是天天干活,有的时候没活儿干,当天不但赚不到钱,还要付主家伙食费,这帐也就很杂乱。 这些干活的人,有人相信我,有人和我关系不好,就要和我唱反调。主家就利用他们和我对着干。结果我是出力不讨好,还要被人说是白眼狼。 我气急了,就和他们动手了。结果主家叫来一大帮人,我一看,咱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就大声说道: ‘你们给我等着,我回家叫人去,回来再跟你们打。’ 我估计,主家可能以为我是怕了,想要逃跑。他们也不想多事,就放我回来了。 哼,我真的是回来叫人的,我*干了一年,出力赚来的钱,少我一文也不行!” “圣宝叔,那你主家少给你多少工钱啊?” “好几百文呢,能买很多粮食了。” 左作松生气地骂道: “咱们家,现在缺你那几百文钱买粮食吗?” 左圣宝吃惊地大叫道: “爹,咱们家现在很有钱吗,几百文你都看不上了?再说,就是咱家有金山银山,他扣了我的钱也不行。” 左圣宝刚回来就发现,家里已经大变样了,家人不再是面黄肌瘦,脸上没了那种凄苦相,衣服虽然不是新的,也没几个补丁了。 可他事儿急,还来不及打听这些。 左景殊很赞同左圣宝的观点: “族长爷爷,我觉得圣宝叔说得对。” 左作松:我就知道你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行了,有什么话那就路上说吧,你们快走吧,你不是说很急的吗?” 左作松开始赶小儿子出门。 左圣宝很纳闷:“爹,我是回来叫人的,人还没叫呢,你怎么就让我走?” 左作松一巴掌拍小儿子头上: “你个混帐,特特不是人啊?你快领着她去吧。” 老族长说完,就把小儿子和左景殊赶了出来。 左圣宝频频回头,还一边问左景殊: “我爹这是啥意思啊?” 左景殊笑了,老族长很信任她呀。 “走吧圣宝叔,你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其实很简单,主家就是觉得,我们都是大老粗,除了知道干一天活儿有多少钱,别的可能都不会在意,他说多少是多少。 比如明明一顿饭才花了十几文,他偏偏要说成几十文,买了一斤肉,他要说成一斤半,就这样一点点扣我们的工钱。” 这是工头儿常用的招数,前世也好,这里也好,都一样。 “圣宝叔,你一直给一个主家干活啊?” “是啊,要不,他怎么会扣我这么多工钱。” “圣宝叔,虽然你有理,可如果要说服人,人家要的是有理有据,你有证据吗?” “嘿嘿,没有证据我怎么和他讲理?每次不干活儿的时候,我就会跟着买菜做饭的大师傅,他买啥我都帮他跑腿,一来是学学经验,二来也偷偷记下帐。 我们大师傅不认字,每次买了东西他都得和卖主要字条儿,回去要给主家看。 我呢,就帮他看字条,同时,偷偷抄一份我自己留着。” 左景殊暗暗点头:“圣宝叔,那你回来叫人是……” “虽然有理有据,可咱们要想要钱痛快,不是还得有武力嘛。所以,我才回来叫人,好给我壮胆啊。我爹也不知道是不是糊涂了,要不就是没听懂我的话。” 左景殊笑了:“圣宝叔,我就是族长爷爷叫来给你壮胆的人。” “你?” “是啊。” “你很厉害?” “当然,我老厉害了。” “行吧,我爹肯定是不会害我的,我可是他亲儿子。” “噗嗤!” 左景殊又笑了:“圣宝叔,你是准备就要回你自己的,还是连同别人的一块要回来?” “和我比较好的几个人,我叫他们找地方等我,我帮他们一起要回来。其他人,我管他们干吗?他们都不相信我,不支持我。 我还叫那几个人注意一下主家的行踪,如果他跑了,就盯着他跑哪里去了。” 左景殊又点点头:“那咱们快走吧。” 最后,叔侄俩来到云台县的一家铺子外面。 左景殊悄悄问左圣宝: “离家这么近,你怎么也不回家看看族长爷爷?” “我们一直在外地做工。这要到年底了,才接了一份咱们县里的活儿。主家也是云台县人,做完工正好回家过年。” “哦。” 左圣宝刚要进铺子,就有五六个人跑了过来: “左圣宝,你不是回家找人去了吗?” “对啊,我侄女儿可厉害了。那家伙没跑吧?” “没有,刚刚进去,咱们也快进去吧。” 一行人就走了进去。 左景殊刚刚进去,就被一个人给拉了出来,她甚至都没看清楚这人是谁。 来到没人的地方,这人放开了左景殊,她才看清楚,是栾志。 左景殊问他:“你离开书院,真的做生意去了?” 栾志狂点头:“恩恩,我听了你的话,跟着我爹做生意,我爹遇到难题了就会和我商量,我们家的生意现在做得很大,我爹很高兴。 他说,过几年,就把家里所有的生意都交给我,再也没提让我回书院的事儿。” 左景殊真诚地恭喜他。 栾志道了谢,很大气地表示,要给书院捐些书。 这是好事啊,左景殊其实早就想捐些书给哥哥们读书的书院,她空间里的书有很多,重复的也多。 可哥哥们还在这里读书,她不希望自己的捐书行动,给哥哥们带来什么困扰,等哥哥们离开书院再说吧。 “栾志,好好做生意,真诚待人,别图那些虚名,没啥用。” “我知道,我是真心想给书院送些书去的,我家有很多,也用不着,放着落灰可惜了。” “那就送去吧,很多学生家里困难,书本之类的都买不起。” 栾志眼睛一亮:“那我帮他们买点吧。” “也行。多做善事,没准他们哪个将来有出息了,还能帮你的忙呢。” “我就是想帮帮他们。我觉得,读书真的不容易。对了,我家在外县开了几个铺子,不知道能不能到你家进些豆腐。” “可以,你到沟塘村找我爹左圣通,就说是我同意了的,他会和你合作的。” “好,好,太好了。” 这时候,一个汉子跑出来,对左景殊说道: “屋里要打起来了。” 这汉子是支持左圣宝的人。 左景殊马上进了屋,栾志也跟了进去。 只见左圣宝正拽着一个中年男人的衣领: “帐在这里,证据在这里,你还敢给我抵赖?你的人多,我的人也不少,我劝你还是乖乖地给钱,为了这几百文动手,老子丢不起这人。” 栾志急忙上前劝说:“先把人放下,有话好好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左圣宝这边有个人,嘴皮子很利索,很快就说了事情的经过。 栾志问刚刚被左圣宝拽住的男人: “他说的是真是假?” 左圣宝一指桌子上:“证据都在这里。” 栾志拿起来认真地看了一遍: “把钱给他们。” 那男人痛快地给了钱。左景殊跟着左圣宝往外走。 栾志追了出来,左景殊轻声对他说: “我叔叔他们以后再做工,估计不会找他了。没有得力的人,会影响你的生意。” 栾志有些愤慨地说道: “这人是我母亲的远亲,我回去就赶走他。” “要找些可靠的人帮你。” 栾志点头:“过完年,我会去沟塘村的。” “相信我们会合作愉快的。” “会的。” 栾志离开了,跟在左圣宝身边的人立即叫嚷起来: “我又领了六百多文。” “我也有四百多。” “我……” 这些打短工的汉子们,高兴地攥着手中的铜板,已经在心里打算着,一会儿去要给儿女和媳妇买点啥了。 左圣宝笑着对他们说道: “今天谢谢你们了,多谢你们看得起我。” 那些汉子急忙说道: “如果不是你,我们哪里能拿回来这么多钱,应该是我们谢谢你才对。” 左景殊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里边是些前世的糖球儿: “这一包糖,可是我从京城带回来的,你们拿去一人分几块,回家给孩子甜甜嘴儿吧。” “哎哟,这京城的糖啊,我都没吃过呢。” “本来不想要的,可这京城的东西,我们就厚着脸皮收下了,谢谢你了。” 汉子们分了糖块,就和左家叔侄告别,给妻儿买东西去了。 左圣宝看着左景殊: “你哪来的京城的糖块?” “当然是在京城买来的。” 左景殊说着,还给左圣宝一块。 左圣宝立即放进嘴里: “你……去京城了?” “我经常去。” 左圣宝很意外:“啥,你经常去?” “圣宝叔,你刚刚回来,很多事情不了解,咱们快些回家吧,你可以问问族长爷爷,你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咱们左家都发生了什么事儿。 今天没帮上你的忙,以后有事儿,你还可以找我。” “怎么没帮上忙,如果不是你认识那个人,我们主家不会这么痛快给钱的。” 左圣宝高兴地往家走。 左景殊今天出来,可是了了她一桩心愿。 左家老族长左作松,年纪大了,教教孩子都有些力不从心了。 可他现在身上担着左氏家族族长的职务,还有左氏家族私塾先生的职务,这两个职务对左家人来说,都很重要。 左景殊一直在考虑接替老族长的人选,先生嘛,钟遥说他考上秀才就来沟塘村教书。 左景殊就发愁这族长的位置要让谁来做。 当然,可以叫她老爹左圣通做,当然大哥也行,可左景殊不想让老爹太劳累,另外,他们一家在村里已经很高调了,这个族长最好还是让别人干。 左景殊把村里左氏的子弟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也没找到个合适的,今天,终于找到人了,就是左圣宝。 左圣宝做事稳重,有心机,不莽撞,很合适当族长。 再让老族长带一带,磨磨他的性子,就更合适了。 心中的难题又解决了一个,左景殊的心情大好。 到年底了,也该给员工发福利了,发点什么好呢? 169 啥,你想让他当族长? 左景殊一边想着,一边回了家。 楚氏正在蒸过年的干粮,看到女儿回来了,就问她: “特特啊,你饿不饿,这有刚出锅的馒头。” 提起蒸干粮,左景殊想到做豆腐做出来的副产品-豆渣,这东西掺在白面或玉米面里蒸干粮还是不错的。 “娘,你等会儿,我拿些豆渣给你,你掺面里蒸干粮,暄腾好吃。” “那你快去拿。” 左景殊就奔仓库去了。 其实,豆渣都存在她的空间里,因为怕发霉变质可惜了,她就说放在仓库里了,而仓库的钥匙只有她自己有。 好多人家并没有多少面可以蒸干粮,这个时代,有时候玉米面儿都要算细粮呢。 那给自己的员工发点豆渣,他们应该会很高兴。 左景殊给楚氏拿了两团豆渣,就来找她大哥左景温。 左景殊从京城回来一直没得闲,现在,兄妹俩好不容易能单独说会儿话了。 “特特,嘉亲王怎么说?” “他说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那就说明,他们对大凉城的守将还是很了解的,或者说,那守将身边有他们的人,他们不会放任那守将做出什么伤害大熙的事情。” “所以啊,我就放心了,在京城玩了几天,休息好了,这才回来的。大哥,你是不是很担心啊?” 左景温敲了敲左景殊的头: “你这话说的,我能不担心吗?虽然你说了,七天之内不回来就没事。可是国家没事了,我不是还要担心你嘛。” 听了这话,左景殊很感动: “大哥,你妹妹我的本事大着呢,你不用担心我。” “你本事再大,我也会担心。” 左景殊笑了,有时候吧,亲人太多的关怀,也会是一种负担啊。 “大哥,我想好了,过几天给员工发福利的时候,除了白面和肉,再一人给两团豆渣,让他们回去蒸干粮吃。 或者稍微多放点油炒炒吃也可以,当然放肉就更好了。大哥,我还给你们带了些过年的东西,你到我那儿拿吧。” “特特啊,咱们左氏家族人多,给好东西吧,咱们家也给不起。要不,这豆渣,就一家给两团,你说怎么样?” “行啊,一会我去和族长爷爷说,正好我找他有点事儿。大哥,那最近这几天,豆渣就不用交给我了,你刷两个干净的大缸出来,把豆渣团成团,放外面冻上,到时候给别人拿,不也方便嘛。” “好。我得算算,所有的员工,加上左氏家族的人,一共需要多少豆渣。” 左景温去了豆腐坊,左景殊就去了左作松家。 “族长爷爷,你找我来的时候,因为太匆忙,给你的礼物都忘了拿,现在我给你送来了。” 左作松特别喜欢左景殊,他给左景殊抓了把瓜子: “来就来呗,还拿什么礼物。我平时也没少沾你的光,吃你的东西。” “爷爷,这次不一样啊,这可是京城来的东西,是咱们这里没有的。” 左景殊说完,把自己带来的东西,糕点糖酒和酱肉等拿了出来。 左作松高兴地收下了东西,左景殊问他: “我圣宝叔呢?” “他呀,哪里呆得住,找朋友玩去了。你找他有事儿啊?” “族长爷爷,我有个提议啊,你看看行不行。我觉得我圣宝叔很不错,适合接你的班当族长。” “啥,你想让他当族长?不行不行,这哪里行。” 左景殊就把她和左圣宝,一起去要钱的经过说了一遍: “族长爷爷,圣宝叔在这件事情中,表现得有勇有谋,既没有暴躁蛮干,又没有低头认熊,能审时度势,达到自己的目的。 当这个族长,他完全够格。所差的是,缺乏些经验,你再辛苦辛苦,带他两年也就行了。” “这……特特啊,你让我再想想。” “爷爷,这有什么可想的。难道你对他还不放心吗?那就多带带他啊。你年纪大了,等过几年,钟遥考上了秀才,圣宝叔当了族长,你老人家就可以享清福了。” “哈哈哈,我也想享清福啊。行,等他回来我和他说说,别总是像匹没有缰绳的野马似的,整天就知道疯跑。” “那是因为,有你在家帮他撑着,他什么也不用管啊。” “也是。他现在回来了,也应该去把他媳妇接回来了。” “我圣宝叔有媳妇啊?” “有啊,因为你圣宝叔打短工去了,他老丈人家不放心,就把你婶子娘三个接走了。这一住也一年了,他老丈人家条件比咱们村好些。当然,现在是赶不上咱们村。” 祖孙俩又聊了会儿,左景殊就告辞回家了。 左圣宝刚回到家,就被自己老爹叫住: “这里有些特特送来的东西,你拿几样,再带块好布料,去你老丈人家,把你媳妇和孩子们接回来吧,你老丈人和丈母娘帮你带孩子也不容易。” 说完,左圣宝就被自己老爹摁坐在炕沿上: “我还有几句话和你说,你给我好好听着。” 左作松就把左景殊说的话,对左圣宝说了一遍。 “特特对你的评价很高,你可别让她失望啊。从明年开始,咱们家族里的事儿你就管起来,有不懂不明白的,就问我。” 左圣宝有些发蒙,他当族长? 一直到拿了东西去老丈人家的时候,他还有些迷糊呢。 …… 距离过年还有七八天的工夫,左家豆腐坊开始发福利了。 同时,左氏家族的人,可以到左家豆腐坊领两团或三团豆渣,回家蒸干粮或炒着吃,当然,他们要送人也随便。 同时,左景殊放出消息,今年过年的时候,村里八岁以下的孩子,包括八岁的,可以到家里给她拜年,她暗示会送些零嘴给孩子们,让孩子们高高兴兴地过年。 但有一条,她最讨厌邋里拉遢的孩子,那天上门拜年的孩子,必须收拾得干净些。 这一天,左家很热闹,那是人来人往啊。 因为左家的豆腐坊一再地扩大生产,需要的人也越来越多,左家的员工就很多,再加上左氏家族的人,几乎大半个村子都有人来左家领东西。 左圣娃找到左景殊,和她商量能不能把豆渣卖点给村里其他的人,很多人家都吃,就少数人家吃不到,他们也很馋,表示愿意花钱买点。 因为他们相信,左景殊不会卖得太贵。 要买豆渣的人,基本上都是左圣娃带着烧炭的人,用左圣娃的说法,拐个弯,这些人应该也算左景殊的员工。 左景殊听左圣娃这么说,感觉很好笑,左圣娃为了村民,也真是煞费苦心,这借口都找出来了。 应该说,左圣娃算是个一心为村民的好里长。 左景殊同意了他的请求,让这些人明天来买豆渣,一大团两文钱。 这一大团化开了,差不多将近一盆了,可是不少。 两文钱,很便宜。 福利放完了,左家豆腐坊放年假了。 左景殊没啥事,睡了个好觉,一大早就起来了。 她站在院子里舒展筋骨,总是感觉西山有老虎的叫声。细细听来,又好像没有。 左景殊担心奔雷它们有事,就和楚氏说了声,直奔西山。 170 吼!我找到你说的花了。 左景殊施展轻功,向奔雷它们的山洞掠去。 到了山洞,里里外外也没找到奔雷一家四口,左景殊有些着急了。 她以这个山洞为中心,向四周寻找,还是没找到,她更加惊慌。难道它们一起被人抓走了? 左景殊重新返回山洞,仔细勘察洞里洞外,发现没有什么打斗拖拽之类的痕迹,也没发现有什么血迹。 左景殊稍稍放下心来,她飞身到一棵很高的大树上,闭上眼睛,认真倾听四周的动静…… 不久,她就听到一声悲怆的虎吼,是奔雷的声音! 左景殊辨认了一下方向,下树就急奔过去。 在一个天然的大裂缝边上,奔雷焦躁地走来走去,这时左景殊到了。 她看了一圈儿没有发现闪电和俩虎娃,她问道: “奔雷,闪电和虎娃呢?” 吼!它们在下边。 下边? 奔雷马上把左景殊引到大裂缝那里,向下一指。 左景殊伸头一看,只见大裂缝底部,闪电还有俩虎娃偎依在一直,俩虎娃似乎很不安,不停地在闪电身边拱来拱去。 这个天然的大裂缝很深,是个倒三角形,越往下越窄。闪电和俩虎娃所在的地方,勉强能转过身。其他地方,还不如这里宽绰呢。 看到闪电和俩虎娃身上的斑斑血迹,想来它们掉下来的时候,不是在这里,而是卡在别的地方了。它们经过一番挣扎,受了伤,才到了现在这里。不过看样子,应该没大碍。 左景殊大声问道:“闪电,你怎么样?” 吼!我没事。它俩也没事,就是上不去。 左景殊:“你别着急,我来救你们。” 左景殊纵身飞下去,轻轻落到它们旁边: “闪电,我先把它俩弄上去,再来救你。” --好。 左景殊本来想一只胳膊夹一个虎娃,把它俩同时弄上去,可是她发现,这俩小家伙现在圆滚滚的,她夹不住。 她只得双手抱了一个,腾身飞了上来,交代奔雷: “好好看着,别再掉下去了。” 说完,又下去把另一个虎娃也带上来。 剩下闪电了,左景殊有些发愁了,这么大一只,这要怎么弄?她根本抱不住啊。 左景殊想了想,在闪电身上绑了根粗绳子,然后,她拽着绳子向上飞起。 结果,没拽动。 其实,她可以把闪电收进空间带上来的。可她又一想,如果这时身边有外人,是不能用空间的。 难道除了用空间,就不能救闪电了吗?她要再试试,锻炼一下自己的能力。 左景殊休息了一下,空间里拿出根小山参,嚼了嚼,几口就吞了下去,坐下调息一会儿,她攒足力气又试了一回。 她把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到右手上,“啊!”她大喊一声,奋力向上,终于把闪电拉了上来。 左景殊坐到裂缝边上呼呼直喘,俩虎娃过来哼唧哼唧要吃的。 “快离这里远点,别再掉下去了。” 左景殊大声叫道。奔雷把俩娃赶远些,左景殊拿出两块牛肉扔给它们。 休息了好一会儿,左景殊给闪电解开绳子: “你们是怎么掉下去的?应该不是让人撵的吧?” 闪电回答:“不是人撵的。昨天,我们四个出来溜达,它们俩跑着玩,老大从上边向下冲的时候没刹住,直接掉下去了。 我一着急也跟着跳了下去。老二以为我和它姐姐玩呢,它也下去了。后来我才发现,我们上不去了。 当时我们卡在那里,身上都被利石扎出了血。我一看旁边比较宽敞,就一点一点向那边挪,最后,它俩也挪到我身边。” 奔雷说道:“我是干着急也没办法啊。我就跑回山洞那里,站在一个比较高的地方,大吼了一声。然后过段时间就去吼一声,希望你能听到。” 左景殊摸了摸奔雷的大脑袋: “你真聪明。你是不是也一天没吃东西了?” “我都愁死了,哪有工夫捕食。” 左景殊又拿出两大块牛肉,给奔雷和闪电一人一块,俩虎大口大口吃起来。 左景殊休息好了,奔雷一家四口也喝完了,左景殊就跟着它们回山洞。 俩虎娃继续蹭左景殊,“想要牛奶喝啊?” 左景殊拿出好多袋纯牛奶给它们,俩虎娃坐在那里,一人捧一袋奶喝,不时地摇头晃脑,特别的萌。 吼!我找到你说的花了。 “恩?奔雷,就是上次我和你说的,要酿酒的兰花啊?” --我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兰花,不过,那花儿确实有香味儿。 “快带我看看去。” 左景殊坐在奔雷的背上,奔雷驮着她在密林里穿梭。 “奔雷,是不是很远啊?” --很远。 过了很久,来到一个山谷。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温度比外面高了很多,很像中秋的温度。现在外面天寒地冻的,这里却凉风习习,让人感觉很舒爽。 左景殊从奔雷背上下来了,不用奔雷指点,她已经看到了那一大片开得很灿烂的金黄色的花儿了。 左景殊起身就奔了过去。还别说,这片花儿香味儿浓郁,却不刺鼻,很宜人。 左景殊对花儿没有研究,感觉这花儿有点儿像兰花,又有点像百合。 左景殊从空间里,拿出一粒牧清庐给的解毒丹预备着,她摘了一朵花儿放进嘴里,嚼了嚼就咽了下去。 她想试试这花儿有没有毒。 吃下去后,她感觉很精神,没有任何的不良反应。左景殊大喜,对奔雷说道: “你四周再看看,我收一些花儿回去酿酒,到时候给你几坛。” --好。 左景殊开始收集花朵。 收集的过程中,左景殊发现这花还有别的颜色,淡紫的,浅黄的,纯白的。 她想了想,拿出铲子把这些花儿连土一块儿挖出来,栽到空间的盆里,也许到了京城,可以卖花儿呢。 左景殊并没有把所有的花都收走,她只收了一大半,其他颜色的她都留下了一两棵,不能挖绝种了。 奔雷回来了,还叼着一只肥山羊。 --周围没有花了。 左景殊把山羊收进空间:“咱们回去吧。” 回到奔雷住的山洞,左景殊叮嘱奔雷和闪电: “这俩小家伙很好动,你们再带它们出去,要先了解一下地形。” --本来没准备往那里去的,它俩玩疯了,看它们高兴,我们也就没管它们。 这做父母的心情都一样啊,哈哈。 左景殊又拿出些牛肉: “奔雷啊,我这里这个肉不多了,我得自己留下一些。猪肉你们吃不?” --试试。 左景殊就把空间里的猪肉拿一块给它。 奔雷吃了几口,感觉还行。 --比野猪好吃多了,挺嫩的。 左景殊拿了些猪肉给它们,她就回家了。 左景殊回到家里,楚氏就瞪了她一眼: “你这一出去就没影儿了,也不早点回来,你圣宝叔等你半天了。” “圣宝叔?” 听到她们母女说话的声音,左圣宝走了出来: “特特啊,你族长爷爷叫我来找你。” 左景殊跟着左圣宝来到左作松家,左圣娃也在。 左圣宝已经把媳妇和两个儿子接了回来,他送的礼物老丈人非常满意,叮嘱他,如果再打短工,就再把他媳妇和孩子送去。 左作松看到人齐了,就说道: “今天,当着里长和特特的面儿,我给你们哥三个把家分了。这树大有分枝,要分家是早晚的事儿。趁我还在,分了吧,省得以后你们哥几个为了分家闹矛盾,叫别人笑话。” 左作松看左作平和左作太都分了家,人家现在的日子过得都不错,他也跟他们学学。 左大和左二一听就急了: “爹,我们不分。” 左作松叹了口气:“只要你们都好好干活儿,以后的日子差不了。你看看咱们沟塘村,今年哪家的日子都不错。 你们也不懒,分开了自己过日子去吧,用不着还在一个锅里搅马勺。” 左大左二不说话了,爹没有怪他们就好,他们以为老爹是生他们的气才要分家的。 左作松继续说道:“我跟着老大,家里的房子老大老二平分,土地你们哥三个平分,粮食按人头平分。 圣宝没房子住了,他今年打短工赚的钱就不用上交了,我再补贴他十五两银子,看看他是借房住,还是要买房盖房,老大老二就多帮帮他。” 左圣宝三兄弟都没有说话,各人打各人的算盘。 老大想的是,老爹跟自己过,老爹是里长,肯定会有不少便宜占的。 再说,老爹现在住的可是三大间房子,虽然是左景殊出钱盖的私塾,左景殊盖的时候就说,这房子她不要,以后说不得要归他了。 老二想的是,家里现在不算做私塾那三间房子,还有六间房子,他和大哥平分,自己家就能分上三间,三间啊,他儿子娶媳妇不用盖房子了。 左圣宝想的是,自己这一年,赚了差不多有五两银子,老爹再补十五两就是二十两,自己盖上三大间房子也缺不了多少了。 再说,老爹已经说了,让自己接他的班做族长,自己不能回为一点小利,和两个哥哥计较。 看三个儿子不说话,左作松又说道: “老三出去也十几年了,如果他回来了我还在,我住的房子分他一半。如果我不在了,家里的东西就没他的份儿了。 再说说钱,今年咱们家,可以说是赚钱最多的一年。在特特豆腐坊干活,老大老二都没少赚。虽然交上来不少,你们自己也攒了不少,这个我心里有数。 家里的外债是早就还完了,现在我手里,除了给圣宝的十五两,还有五十多两银子。你们哥三个,一人十五两,剩下的我留着零花。 我手里有钱,我也就不和你们要养老费了。我就想到这些,你们哥三个看看有什么说的没。” 左圣宝说道:“我听爹的,明天我就搬出去,过完年我就盖房子,大哥二哥可要多帮忙啊。” 左大左二表示肯定会帮忙,他们也没啥意见。 哥三个就写了契书,里长左圣娃是见证人,签字画押。 左景殊听了半天,一脑门儿问号,你们分家关我什么事儿,把我叫来干吗? 左作松看儿子们没啥意见,他很满意,对左景殊说道: “特特,请你来是想确认一下,我现在住的那三间房子的事情。现在说明白了,以后省得麻烦。” “里长爷爷,那三间房子,当初盖的时候我就说过,是你的,只是暂时借给族里当族学。 现在,咱们村生活好了,明年上学的孩子肯定会增加很多,我已经选好了地方,准备盖新的族学,这房子你说了算。” 左作松笑了:“好,好。” 他看了眼二儿子,身边的三个儿子中,二儿子两口子最是憨厚,很少计较什么。正因为这样,他更不能叫二儿子吃亏: “虽然我现在住的三间房子,以后可能是老大的,老二,其实爹也没亏待你。当初给特特家卖豆腐的时候,我就替你们二房多争取了一个名额,你家今年应该比你大哥家赚得多。” 左二点头:“我知道。”所以他才没争。 “你们哥们要齐心才不会被欺负,怎么说也是亲兄弟。” 三兄弟表示会友爱团结,不叫老爹操心。 左作松给儿子们分了家,他感觉很轻松,等左景殊和左圣娃走了以后,他对左圣宝说道: “明年你要盖房子,就盖大些,你现在两个儿子,以后说不定还会再生,盖小了怕不够分。” 左圣宝有些为难:“爹,盖大了怕钱不够啊。” “今天我把特特叫来,就是为了你。你要盖房子可以找她借钱。” 左圣宝很不解:“爹,你叫我和特特借钱?你没说错吧,不是应该找左圣通借钱吗?” 左作松笑了:“你刚刚回来,他们家的事情你不知道。我有些累了,叫你两个哥哥讲给你听。” 左作松说完就休息去了,左大和左二就给弟弟讲了左景殊怎么当家的事情…… 听完了,左圣宝感叹,原来这丫头这么厉害。 左二说了一句:“那丫头有见识,有啥事儿找她准没错。” 左大点头:“如果我们今年不是跟着她,家里现在不说吃了上顿没下顿,也差不多少了,没准还得指望你赚的钱回来过年呢。” 左圣宝想着,哪天找这丫头好好谈谈,看看自己应该盖个什么样儿的房子,以后左家族应该怎么更进一步。 左景殊回到家里,正好看到左作平赶着小驴车进院了。 “爷爷,我怎么感觉好几天没看到你了,你干吗去了?” 左作平一边卸车一边说道: “你这丫头,每天早出晚归的,哪里会看到我。我今天去了小丰村,嘿嘿。” 左景殊感觉这名字有些耳熟,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 “爷爷,你去了王爷爷家啊?” 王宽家,在高台县小丰村。 左作平笑了:“是啊,我和他们哥俩特别聊得来,这哥俩种地都是好手,这次你算是找对人了。” 左景殊故意找茬儿说道: “爷爷,那你说,我哪次找错人了?” 左作平没理她这话茬儿,继续说道: “今天中午,我在他们家吃的饭。回来了他们还给我拿了礼物,你来看看。” 左景殊看到左作平拿下来一个大背篓,就打开盖子看了看。 只见里边有好几个大馒头,真的是“大”馒头,一个怕是有小盆儿那么大,馒头上还有“花儿”,还有大枣和花生。 “花馒头?” 左作平瞪了她一眼: “什么‘花馒头’?这叫‘花饽饽’,给了三个,咱们三家一家一个。” 左景殊想了半天,记忆里和印象里都没有见过这东西啊。“” “爷爷,这有啥说法不?” “这可是好白面蒸的,不是相处得很好的人家,他们是不会给的。我们聊得来,他给我了,我就拿着了。” “爷爷,那你准备给他们什么回礼啊?” “这就是他们的回礼,我去他们家的时候,给他们带了豆腐,豆渣,卤肉。” 左景殊:还有我给的细粮和整只猪。 不过,左景殊并没有说出口,爷爷高兴就好。有了这两个朋友,爷爷又多了两个说种地经的人。 左景殊回到自己房间,就进了空间,她要把今天收进来的花儿都酿成酒,按照以往的经验,在酒坛子上标上酿酒的日期,不过用的是阿拉伯数字,反正她能看懂就行了。 空间里酒坛子太多,不标注上是什么酒,哪天酿造的,如果酒没发酵好就打开喝了,多可惜。 出了空间,左景殊来找左景温: “大哥,你们的冰灯应该冻完了吧?把小桶和茶缸子还我吧。” 左景温笑了:“特特啊,你是不知道啊,你哥他们这些小子看到这茶缸,非要拿去再冰些小冰灯不可。你去仓库看看,一仓库的灯,也不知道他们要干吗。” 左景温把一摞铁皮水桶还给左景殊,他也没问这水桶哪里来的。 “茶缸啊,你找你哥要去,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用完了。” 左景殊还在想,她哥冻那么多冰灯,有啥用。 “特特,在家没?” 听到李小花的声音,左景殊把水桶收起来,迎了出去。 171 我问你,段和是怎么知道你有钱的… “特特,我和你说哦,今天,段和找我借钱,我没有借给他。我娘知道了,把我骂了一顿,她说:‘你早晚都是人家的人了,有钱就借给他用用怎么了?’ 可我不是这么想的,特特,我觉得吧,我这还没和他成亲呢,按理说,还不算一家人。段和找我借钱,是把我当朋友呢,还是当媳妇呢?” 左景殊笑了:“那你觉得,他把你当成什么了?” 李小花恨恨地说道: “我想来想去,觉得他有可能是把我当成冤大头了。哼,我不借给他是对滴。” “你怎么这么说呢?” “特特,我现在算是他没过门的媳妇,他现在借钱,等以后我们成了亲,这钱,他是不是不准备还了?” 左景殊:“有可能。” “那他现在借钱,不就等于是在和我要钱吗?” “你这么说,好像有道理啊。” 李小花大声说道:“我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左景殊看李小花有些激动,就把她拉到自己房间: “小花,我问你,段和是怎么知道你有钱的?” 李小花有些蔫儿了: “是我说漏了嘴,告诉他,他们给的聘礼,我要回来三两。其实是四两。” “小花,如果你不想让段和不高兴,或者误会你对他有意见,你可以对他说,你娘又把这三两要了回去。” “特特啊,我考虑他的感受,那他和我借钱的时候,有没有考虑我的感受啊?我估计他可能是看出来我对他好,喜欢他,他想来占我的便宜呀。” 李小花说到这里,很难过地样子。 “特特啊,你说我该怎么办?他和我借钱让我很生气。我和他相处时间越长越发现,他和我想像中的那个段和差太多了。” “小花,事情就是这样啊,相处久了,了解就多了,他的优点缺点就都暴露出来了。 而在这之前,你可能想像的都是他的优点,把这个人想得很完美,结果现在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就有些不知道咋办了。” “对啊对啊,就是这样的。” “小花啊,这人啊,是没有十全十美的,这人勤快一些,可能脾气不太好。好脾气的人呢,可能能力有限。孝顺的人对父母好,对妻儿没准就差些。 这么和你说吧,是人就有优点,就有缺点,就看你能忍受他的哪些缺点,不能忍受哪些缺点,能忍受的极限在哪里。就是说,你能忍到什么程度。” “特特啊,我最不能忍受的是,段和他把我当傻瓜。” 左景殊摇头:“也许他不是把你当傻瓜,只是觉得,他的魅力太大,把你迷住了,叫你干啥就干啥。” “呸!他哪来的狗脸,他以为他是谁啊?天下第一美男子啊?迷住我?他还没有那个本钱。” “小花,有些人啊,就会得寸进尺,如果你这次借钱给他了,下次肯定还会来借。如果你这次没借给他,他感觉自己在你心里没那么重要,下次可能就不会这么做了。 有些事情也不能怪人家怎么对你,得看你是怎么做的。” 李小花皱着眉头在想左景殊的话。 “特特,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小花,我不能给你拿这个主意,这和别的事情不一样。如果我让你现在离开他,如果你以后找了个不如他的,你是不是会恨我?” “这……” “小花,女人啊,要想别人尊重你,你先要尊重你自己。你自己不把自己当回事,别人更不把你当回事儿了。” “特特,要不,我再和他处处看,如果真的让我发现我不能容忍的缺点了,那没说的,聘礼退给他,我们退亲。” “小花,现在你知道自己手里有钱的重要性了吧?假如你娘不想把聘礼还人家,你自己手里有钱,就能退了亲。” “特特,我走了,谢谢你。” “小花,尽量不要委屈自己。” “我知道。” 李小花走了,左景殊感觉,每次见了李小花,都能看出她的进步,只要她不被情爱迷住了眼,相信以后她会把日子过得很好的。 …… 隔了两天。 “特特,我和你说哦,段和向我道歉了,他说,因为事情急,他一时不知道找谁帮忙才好,才开口向我借钱。现在没事了,事情已经办好了。 当时我就想,如果我把钱借给了他,没准他这次会说,哎呀,我的钱还是不够,要不,你再借给我点呗?” “恩,恩,真有这个可能啊。你怎么回复他的?” “我毫不客气地说道:‘段和,如果你没有能力养我,我不会赖着你,天下男人有的是,我不是非要在你这一棵树上吊死。’” 左景列很惊讶:“小花,说得好,你记着,一个男人长得再好看,真的不能当饭吃当衣穿。在贫穷困苦面前,相貌没有一个窝头值钱。 咱们不是神仙,咱们要生存,要吃要穿,吃穿有了保证才会想别的。” 李小花点头:“段和听了我的话,当时就说道:‘你放心,我很能干的,会把你养好的。年前这些日子我都没闲着,在打短工,等过了年,我去你家拜年的时候,会给你买礼物。’” 左景殊放心地笑了: “小花,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你让步了,可能就会一直让步,时间久了也就成了习惯。虽然你已经习惯了,可你会很痛苦。如果你不让步,别人就会让步,久了他也就习惯了。” “特特,你说得对。我娘现在就习惯对我好了,我们家里人也是,我嫂子都很少指使我*干活儿了。 特特啊,我要成亲了,你帮我画些像‘鸳鸯戏水’,‘百年好合’,‘喜鹊登枝’这样的花样子呗。 没定亲的时候不好意思绣这样的图案,现在,我也不怕了。嘿嘿。” 左景殊从柜子里翻出来一卷: “看看,喜欢不喜欢?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哎呀,太好看了!我一定好好绣,保证谁见了都会夸我的。说起这个,我又想起来一件事。 段和有个姑姑,知道我会绣花,上次我去段和家,她就找我来了,她嫁在本村。” 说到这里,李小花学着段和姑姑的样子,扭着屁*股,一步三摇地走了过来,一脸城里人看乡下人的姿态: “‘小花啊,能嫁给我家段和,你算是烧了高香了。以后进了我们段家门,你要守妇道,要对段和好,你可要知道,要是没有你,我家段和想娶什么样的娶不着啊是不?’ 我当时就顺着她,就想听听她到底要说啥。我说:‘是啊,段和长得好看,人也温柔。’ 段和他姑立即说道:‘就是就是,所以你要知足,要让段和满意。你可知道,段和最听我的了,他可孝顺了。’ 然后她才说出她的目的:‘小花啊,听说你花儿绣得好,给姑姑绣一幅被面儿呗,姑姑知道你有钱,这被面儿你先帮我选一幅,等你绣好了,我一块儿给你钱。段和知道你这么孝顺我,肯定会很高兴的。’ 听她这么说,我当着段和他娘的面儿,大声说道: ‘我哪里不守妇道了,我哪里对段和不好了,我就算再不好,我嫁的是段和,进的也不是你家的门,用不着你来教训我。让我给你绣被面儿,还得我自己买布,你的脸比天还大呀,啊?我现在就回家去,让你家段和娶别人去吧,挑样娶。’” 左景殊:“后来呢?” “后来段和和我说,他姑叫他爹给骂了,不许她以后再登门了。” 172 这个……真的是圣通家的闺女? 左景殊故意问道:“小花,你这还没进门呢,就把婆家的长辈得罪了,你不怕以后段家人为难你啊?” 李小花哼了哼:“她都已经来为难我了,我为什么还要惯着她?这样的长辈得罪也就得罪了,只要段和认同我就行,我又不和他姑过日子。” 李小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李小花了,再过个两三年,没准她能当自己的婚姻顾问。 “小花啊,什么时候都要对自己好点,很多东西都是自己争取的。” “我知道了特特,我走了。” 送了李小花回来,左景殊坐在炕上,李小花嫁的只是个农家小子,这还没成亲呢,就这么多事儿。 可想而知,进了高门,那多如牛毛的各种规矩,那七大姑八大姨的繁杂交际,想想她就头疼。 “特特,你圣宝叔来了。” 外面楚氏的声音传来。 “来了。”左景殊走了出来。 左圣宝过来对左景殊说道: “特特,跟我去见一个人。” 左景殊就跟着左圣宝向村里走去。 路上,左景殊问道:“圣宝叔,见谁啊?” 左圣宝回答:“是咱们家族的人,和你家我家一样亲近。” “那就是没出五服的至亲啊。” 左圣宝点头:“可以这么说。不过这个长辈平时很少出门,做事也不喜张扬,就是我,也没见过几次。我爹说起他来,也感觉很陌生。” 左景殊皱着眉头:“你都没见过几次,估计我都没见过。那他找我*干吗?有事不是应该找你和族长爷爷吗?” 左圣宝无奈地说道: “他今天找到我家,让我来找你去他家坐会儿。他是长辈,我也不好推辞。” “长辈?” “是啊,论辈分我应该叫爷爷。” 左景殊在心里排了一下: “那我不是得叫太爷爷?” “是的。” “哼哼。”左景殊很不给面子地哼了两声。 左圣宝也能理解,左作太和左作平两家,被他们的姑奶奶左克华生生压制迫害了十几年,提起长辈来,他们两家人自然没有好感。 “圣宝叔,他就没向你透露一下,找我*干嘛吗?” “当时我倒是想问问,可他没给我机会,就叫我快来找你。” 叔侄两个很快来到一个大院子,正房两边是东西厢房,院子很干净利整。 二人走进院子,就有一个老头迎了出来。 左景殊打眼一看,就对这个老头没有什么好感,总感觉这老头那笑容不怀好意,他眼睛明亮,眼神犀利,这是一个心机深沉,有谋算的人。 左圣宝急忙对左景殊说道: “特特,快叫太爷爷。全爷爷,这是特特。” 左景殊面无表情,轻轻地叫了声太爷爷。 左念全满脸堆笑:“快进屋,屋里暖和。” 进屋以后,左念全又张罗着给左景殊和左圣宝拿了些瓜子大枣之类的东西。 左景殊跟在左圣宝旁边,像个木头人一样,左圣宝叫干吗她就干吗。 左念全看了左景殊好几眼,左景殊一直低垂着头,一副你们大人说话,我小孩子儿听听就行了的架式。 左念全几次想开口和左景殊说话,看到左景殊的样子,不得不打消了念头,只得和左圣宝扯点别的。 左景殊觉得太无聊,就站了起来,对左念全点了点头: “圣宝叔,我要回家了。” 不等左圣宝回答,左景殊直接出门走了。 左圣宝:…… 左念全:…… 直到看不见左景殊的影子了,左念全才问左圣宝: “这个……真的是圣通家的闺女?” “是啊。” “就是她带着家里做豆腐,教圣娃领着村民烧炭?” “对呀。” “圣宝啊,你告诉我,她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啊?” “没有吧?” 谁叫你是长辈了,这孩子估计是对“长辈”有抵触情绪。 左念全左思右想,不知道这丫头今天怎么会这个样子。 “圣宝啊,你告诉爷爷,她平时……应该不是这个样子吧?” “全爷爷,你不是也说,她是从春天退亲后开始改变的吗?那时候我打短工不在家,前几天我才刚刚回来。至于她以前是什么样子,你都不知道,我哪里知道?” “也是。”只怪自己这一房人不常出门。 “全爷爷,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就回去了啊。” “去吧去吧。” 看着左圣宝的背影,左念全陷入沉思。 左圣宝没有回到自己家,他直接回老宅找老爹左作松,把左念全今天的表现说了一遍: “爹,你说我全爷爷,他是什么意思啊?” 左作松笑了:“你全爷爷是咱们左家族里最有心眼的人,他把特特找去,很有可能是想请特特帮什么忙。 特特那丫头鬼精鬼精的,也许猜到了他的用意,就装聋作哑,不接这茬儿。哈哈,你全爷爷现在没咒念了吧?” “那我全爷爷就这么算了?” “不会的,他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你看着,不出三天,他还得找特特去。” 左景殊回到家里,该干吗干吗,根本没把左念全找她这事当回事儿。你找我,我已经去了,算是给你这个长辈足够的面子了。有事你不说,我就在那儿干坐着,你不能怪我吧? 离年越来越近了,家里人很忙,可这不包括左景殊。家里人多,干活的也就多,也不差她一个,她自由得很。 今天不太冷,她带着小火葛敏,还有方儿正儿,在院子里跑着玩,省得俩小家伙缠着人,耽误他们娘干活。 因为今年左家的几个年轻媳妇何氏贺妮,朱氏秦氏都有孕了,左景殊早早就告诉家里人,今年的祭品,年夜饭,让她们动动嘴就好,叫他们的男人做,家里长辈也支持。 “特特姐,外面有个爷爷找你。” 小火跑过来指着大门外对左景殊说道。 左景殊走出来一看,原来是左念全: “太爷爷,找我有事啊?” 左念全看了院里一眼: “不请我进去坐会儿?” “这大年下的,家家都忙得很,我还要看孩子,有事你请说。” “我想和你合作。” 左景殊笑了:“我家以前有个绣坊是我说了算,可早就关了。现在,豆腐坊是我爹和我大哥二哥在管,家里种地的事儿,是我爷爷和大伯二伯在管。我就是个闲人,你找他们去吧。” 这时,左景让喊左景殊吃饭,左景殊向左念全点点头,就进院了。 很快到了除夕这一天。 家家户户贴对联贴门神,穿戴整齐到祠堂祭祖。 左作太左作平这两房人,都穿着斗篷,色彩鲜艳,很是好看,不知道引来多少羡慕的目光。 祭祖回来,开始收拾年夜饭。左景殊不由得想到前世,这个时候正是包饺子看春晚的时候。 前世已经没有自己牵挂的人了,左景殊不由得悲伤起来。 那个父亲,此时此刻,不知道会不会想起,他曾经还有自己这么个女儿呢? 吃完了年夜饭,左景让告诉左景殊,他们兄弟有礼物给她,叫她过一会儿站院墙上向村里的方向看。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左景殊跳上院墙,向东方看去。 现在是夜晚,四周黑漆漆的。 忽然,左家通向村里的大路上,亮起了无数盏灯笼,灯笼快速组合,很快就组成了几个大字: “特特,新年快乐!” 就听到有人起头:“开始!” 清脆的童音响起:“特特姐姐,新年快乐!” 左景殊的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 停了一小会儿,左景殊双手作喇叭状,向孩子们喊道: “谢谢,你们也快乐!” “快乐……” “快乐……” 声音传得很远很远,左景殊发誓,她一定会在这个世界里,生活得很幸福很快乐,不会辜负他们的期望。 初一一大早,左家早早就吃过早饭,打开大门,迎接村里的孩子们上门来拜年。 村里太穷,孩子们一年到头吃不到几次零嘴,左景殊特别心疼这些孩子,找了这么个借口,给孩子们一点好吃的,让他们开开心心地过年。 很快地,陆陆续续就有孩子来了。 他们穿着干净的衣服,学着小火和葛敏的样子,在衣服上缝了两个大口袋,左景殊也不生气,不管孩子大小,都给他们把口袋装满。 小孩子带着大口袋,不敢走快了,怕口袋里的好吃的掉出来,就一步一步向家里挪,边上还有他们的哥哥姐姐护着,那动作像个小企鹅一样,特别可爱特别萌。 左景殊准备了很多的零食,糖块,花生,板粟,瓜子,大枣,一个孩子还有两个铜板。 孩子们说着大人教的吉祥话,从左景殊这里领了铜板和零食,然后高高兴兴地捂着大口袋回家了。 看到那一张张纯真的笑脸,左景殊觉得比春天的花儿都好看。 173 我就一直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过了正月初五,左家的豆腐坊就开工了。 这时候上门的,主要是往远方贩卖的大客户。 种地的人家还在猫冬,豆腐坊已经干得热火朝天了。虽然辛苦,可回报也很丰厚。能够在左家的豆腐坊干活,那可是叫村里很多人羡慕的。 这一天,李小花来了,给左景殊送来两块她自己绣的手帕: “特特,我现在的绣技可比以前好多了,这才给你绣了手帕。我怕绣得太难看,你不稀得用。” 左景殊看着绣得十分精致的手帕: “就你想得多,你就是送我块没绣花的素帕,我也会很高兴的,怎么说也是你的心意啊。” “可我心里会难过啊。” “行了,这两块手帕我很喜欢,你可千万别难过啊。” “嘿嘿,和你在一起,是我最开心的时候了,我怎么会难过呢?骗你的。特特,我和你说哦,我家和段和家原来定的是,种完地就成亲的。 昨天他们家派了媒婆来,说什么家里缺人干活,反正我早晚是要嫁过去的,不如早点嫁了。 我送了那个媒婆一块帕子,她很高兴,告诉我,是段和他姑撺掇他爹,说什么早娶进门家里多一个人干活,他们还能轻松点,段和他爹就同意了。” 这为了某些原因更改婚期的事儿,前世也经常有。 “你家是怎么回复的?” “我拉着媒婆去了段和他们家,我告诉段和,正好我也想改下成亲的日子,秋后成亲。我要用这段时间绣嫁衣,然后赚几个钱当嫁妆。 如果段家等不及,那就退亲好了,随便他们娶谁,哪怕今天就成亲,也不关我的事儿。 我和段和说,还有一条,段和,你给我记好了,如果再让我知道你们听你姑的挑唆找事儿,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坚决退亲。 你们不是相信你姑嘛,就让她给你找个天仙,家趁万贯,还能带着大笔嫁妆嫁进来。 一个出嫁女,还经常回娘家指手画脚的,欺负谁呢?有那时间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不美嘛,干吗管我的闲事? 再说了,段和,那是你姑还是你娘啊?怎么,你家是你姑当家啊? 段和叫我说得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红的,他同意秋后成亲了。 嘿嘿,我又能在家多呆几个月了。” “小花,你做得不错,这不是呆几个月的问题,像段和他姑这样的欠儿登,你可要一次就把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要不,她经常管你家的事儿,你说烦人不烦人。 我估计,段和他娘就是性子太软,才叫他姑给拿捏住了。如果你能把他姑制伏,我相信你婆婆会站在你这边的。” “不站我这边我也不怕,实在不行,就分家。一个出嫁的姑姑管侄儿的家事,这特么是哪家的规矩。” “咴儿咴儿!” 左景殊听到院外有马叫声,她猛然想到,会不会是祁修豫来了? 左景温进来了:“特特啊,你朋友来了。” 左景殊笑了,是祁修豫。 李小花很有眼色地告辞走了。 左景殊跟着祁修豫上了山。 他们来到左景殊以前练习轻功的悬崖下边,这里背风,也不冷。 左景殊停下脚步就被祁修豫抱在怀里: “小景,想我没?” “想了,想得都有些想不起来了。” “你呀,这么大了还调皮。” 左景殊静静地靠在祁修豫的胸膛上: “这次又能呆多久?” “年前我就找我皇兄谈了,把我身上的那些闲职都辞了,我和他说,我不喜欢当官,我想到外逛逛,看看山,看看海,多自在。 如果他需要我*干点啥,为了家为了国为了他,我都会干的。我皇兄很高兴地就同意了。” 只是他去他母后宫里辞行的时候,被他母后给训斥了: “你皇兄一天天很忙,你怎么还能到处逛呢?你就不会留下来帮帮他吗?” 当时他平静地说道: “如果我什么事情都要插手,我皇兄恐怕就该对我下手了,你想看到我们兄弟自相残杀?” 当时他母后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母后,你好好想想吧,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的,你多保重。” 左景殊听祁修豫这么说,很替他高兴: “这就对了,你要时时向你皇兄表明,你对他那个位置不感兴趣。如果有人把你往这条路上引,你直接告诉皇上。” 祁修豫把头枕在左景殊的肩膀上: “京城不发消息让我回去,我就一直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左景殊轻声说道:“好。” 二人就这样相拥相抱,左景殊忽然问道: “你想不想看看奔雷它们?前几天闪电和俩虎娃掉到一个大裂缝里,我好不容易才把它们救上来,累死我了。” “什么大裂缝?” “祁修豫,走,我领你到裂缝那看看。我觉得,那里是练习轻功的好地方。” 左景殊就带着祁修豫,来到闪电掉下去的那个大裂缝。 “就是这里,俩虎娃还好说,我抱着就把它们带上来了,可闪电太大了,最后,还是我用绳子把它捆住,费了牛劲了才把它提上来。” “费了牛劲?” “是啊。” “我看看你哪里像牛?” 左景殊立即“哞哞”地装牛叫,还一直问祁修豫:“像不像,像不像?” 祁修豫拍了拍她的头:“你哪里像牛,明明像小鸟。” “祁修豫,咱们练习一下从下边向上飞怎么样?这裂缝特别的窄,一不小心就会受伤。所以我才说,这里适合练习。” 环境越残酷,训练的效果越好。 左景殊还拿出一根绳子,飞到裂缝底部,她把绳子系在腰上: “祁修豫,你来拉我上去。” “好。” 祁修豫不敢相信,他居然没拉动。 “你下来我拉你试试。” 祁修豫被拉上来了,只是,左景殊却受了伤。她用力的时候,被裂缝边缘的利石割伤了胳膊。 “小景,伤到哪里了,我看看。” 祁修豫很着急,左景殊一直说“我没事。” 可祁修豫眼神好,他一眼就看到左景殊的衣服被鲜血染红了。 他抱起左景殊施展轻功就下了山,骑马带着左景殊就去了云台县城。 左景殊以为祁修豫要去医馆呢,没想到,祁修豫把她带到自己的住处了。 这地方左景殊来过的。 进了屋子,祁修豫就弄来盘温水,他把左景殊的衣服袖子剪掉,露出了她洁白的胳膊,以及胳膊上一片鲜红的血迹。 祁修豫一看可心疼死了,拿起一块干净的布轻轻擦试着,清理干净后,祁修豫说道: “小景,你忍一下哈,我用白酒帮你再清洗一次。” 左景殊一听就一皱眉。 祁修豫立即哄着她:“小景,放心,一会儿我就弄好了,忍忍就过去了。” 左景殊只得点点头。 174 对啊,我这有护身符啊。 “嘶!” 祁修豫用白酒给左景殊清洗伤口的时候,左景殊疼得一龇牙,真疼啊。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祁修豫动作轻柔地给左景殊清洗好伤口,“小景,你休息会儿,我给你买套衣服去。” 左景殊立即说道:“要男装。” “好。” 说到这装扮啊,左景殊在村里的时候,那是很随意的,有时男装有时女装,不过女装的时候也不多。 就是穿男装的时候,她也没有刻意模仿男人的语气步态,因为用不着。 可如果去了县城或京城,她男装打扮,那就必须装啥像啥,否则自己的装扮不就成了摆设。弄不好,还会被人嘲笑。 为了装扮成功,左景殊决定,从现在开始,她要努力模仿男孩的言行举止,再把自己化妆成一个少年的模样,就算再俊秀,也不会让人觉得“娘”,不会联想到“他”是个女孩。 这样,出门办事就会方便很多,少了许多顾忌。 祁修豫很快回来了,拿回月白色和葱绿色两套男装。 左景殊穿了月白色的。 “祁修豫,以后我会经常出门,女装不方便,我要一直穿男装。你教教我,男子的发型怎么梳,服装要如何搭配,发饰和配饰,还有像扇子这样的随身物品怎么使用等等。” 祁修豫是皇室成员,这些东西都是有专人教的,他记忆力又好,于是,他把这些方面的知识,还有贵族男子礼仪,毫不保留地向左景殊传授一遍。 他还送了些男子用的东西给左景殊。 左景殊受益匪浅。 “祁修豫,以后我去了京城,你可要罩着我啊。万一有人找我麻烦,我把他们揍了,然后发现那家伙是个大官家里的,我惹不起,我就把你抬出来压他们。” 祁修豫乐了:“哈哈,行,你随便抬。” 左景殊很高兴,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本小姐,不对,是本少爷,也是有人罩着的人,我看谁敢惹!” “小景,我给你的玉佩可不是摆设。” 左景殊从怀里把那块玉佩掏了出来: “对啊,我这有护身符啊。” 她看了又看,小心地把玉佩又揣了回去,把腰上的鞭子解了下来: “京城藏龙卧虎,说不定啥时候就会遇到高人,我这鞭法已经好久没练了,我再练一遍你看看,你再指点指点。” “好。” 二人来到院子里,左景殊摆了个起式,然后抡起鞭子开始演练鞭法。 祁修豫认真地看着,小景的鞭法可是进步不少。 其实,以左景殊现在的身手,放眼整个大熙,恐怕能打过她的人屈指可数。 可左景殊来到异世,很没有安全感,她想把武艺轻功练到最好,生死关头可保己命,可护家人。 左景殊练着练着,就攻向祁修豫,祁修豫笑着迎战,二人打在一处。 祁修豫始终没有亮出武器,可是左景殊的力气太大,他不敢徒手接左景殊的鞭子,只好一躲再躲,却并不显得狼狈。 看祁修豫潇洒自如的样子,怎么就那么帅气呢!左景殊不禁心动。 她扔了鞭子,向祁修豫怀里扑过去。 祁修豫张开双臂,紧紧抱住冲过来的小可爱,弯腰向着她红扑扑的脸颊咬去。 左景殊感觉脸颊又麻又痒,她不住地摇晃着脑袋,决定报复回去。 她双手捧起祁修豫的头,唇舌开始在祁修豫的脸上做乱。 她一路从上边啃到下边,小舌头还不时舔两下,最后啃到祁修豫嘴边的时候,她的唇舌被捕捉到了,她迷失在说不清道不明的美好体验中。 紧接着,她就找不到北了,晕晕乎乎,被动地迎合着,却又心甘情愿地付出,同时享受着这醉人的滋味,这忘我的感觉。 “祁……祁修豫。” “嗯。” “阿……阿修!” “我在的。” 手忙嘴也忙的祁修豫,此刻还能抽空回应左景殊的话,不得不说,真的很不容易了。 左景殊:“嘿嘿,我真的挺喜欢你的。” “我……知道。” 祁修豫忙着探索,左景殊慢慢理智回笼。她知道不能继续下去,可……实在舍不得这美妙的滋味怎么办? “嘶!” 受伤的手臂被碰疼了,左景殊刹时清醒了,再继续下去,可就是禁区了。 “祁修豫,冷静,冷静,还不到时候。” 祁修豫及时刹了车,紧紧抱着左景殊,等那股想要冲刺的情绪慢慢消退下去。 许久,祁修豫才抬起头来,轻拍了一下左景殊的头: “你个放火的小妖精。” 想到刚刚自己可能把左景殊的胳膊碰疼了,他急忙松开手,抓过左景殊的胳膊,慢慢撸起袖子察看起来。 还好,只是出了一点血。 “小景,用不用上点药粉啊?” “就是破点皮,不用。” 祁修豫盯着左景殊,一直看,一直看。 左景殊有些蒙了:“我脸上有脏东西?” 祁修豫笑着摇头:“没有,我是看我的小丫头,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左景殊瞪了他一眼,随后又笑了,祁修豫也笑了,感情在这无言地对视中,慢慢升温。 左景殊摸了摸肚子: “我好像有点饿了。” “那我们去吃饭吧。” “祁修豫,你这里没有做饭的食材吗?我来做。” 祁修豫不太清楚:“应该有吧。” 左景殊找到厨房,里边有面有肉,还有棵白菜。 左景殊看了看调料,也算齐全: “我们包饺子吃吧。” “行。” 祁修豫对吃的不太挑。 左景殊叫祁修豫烧火,先把白菜焯一下,她和好面后,就开始剁肉馅儿。 白菜焯好了,左景殊又叫祁修豫剥葱。 饺子馅儿很快弄好了,左景殊干活很麻利,两个人的饺子她自己包,很快就包好了,祁修豫也烧开了水,饺子下了锅。 左景殊叫祁修豫烧火看着锅,她弄了点蘸料,饺子捞上来,开吃。 “小景,很好吃。” 祁修豫真的觉得很好吃,皇宫里的食物,让他感觉没有烟火气。酒楼里的饭菜,又太油腻,虽然他不太挑,不代表他就喜欢吃。 “那就多吃点。以后有机会,我就给你做饭吃。不是我吹哈,我做饭真的好吃。” “好,以后你做饭给我吃。” “恩。” “小景,我在云台县期间,会一直住在这里,你可以到这里找我,或给我留言。” “好。祁修豫,以后有时间,我教你一套密码,留言的时候我们就用密码来写。这样的话,即使我们的留言被人发现了,别人也不知道写的是什么。” “好啊,一会儿就教吧。” 祁修豫对学习新知识很渴望,希望马上就能学会。听左景殊的意思,这东西应该很有用。 其实,左景殊就是想把汉语拼音教给祁修豫。 吃完饭,祁修豫帮忙收拾好碗筷后,左景殊就开始教拼音。教了一遍后,左景殊又重复了一遍,祁修豫就学会了。 左景殊:这如果在前世,祁修豫妥妥的就是一个超级学霸呀。 左景殊又开始教他怎么组合起来使用。 能把自己的话用拼音拼出来,祁修豫感到很新奇,也很有成就感。他慢慢用拼音写了一段话给左景殊。 左景殊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的是: “小景,我会保护你,会一辈子陪在你身边,一辈子对你好。这是我对你的承诺,永远有效。” 左景殊看了两遍,把这张纸折了起来收好: “祁修豫,记住你的承诺。你的心意我收下了。” “我说到做到。” 左景殊离开县城,回村的时候,开已经黑了。 楚氏听到她的屋门响,看到她回来了,就走了进来: “特特啊,以后不管到哪里,都要早些回来。一个姑娘家,不可以在外面呆太久,更不能在外面过夜。” 左景殊马上陪着笑脸: “我知道了娘。” “今天,那个你叫太爷爷的人,在家里等了你大半天。你爷爷,你大伯,你爹,还有你大哥二哥,一直在陪着他。” 左念全?他这是要干吗? “娘,我去问问他找我有啥事。” 楚氏叫道:“天都黑了,你就不能明天去?” “娘,万一他明天再来咱家,我爷爷我爹和我大哥他们,就不用干活儿了。” 特么辈分大了不起啊,让我们家三辈人陪着你! 楚氏听到左景殊的语气不太好,知道她可能生气了: “那你去吧,有话好好说。” “知道。” 左景殊很快来到左念全家,把门拍得山响。 左念全的大儿子左作腾打开门,他不认识左景殊: “你找谁?” “我找我太爷爷。” 说是找太爷爷,可左景殊的语气一点也没有对太爷爷的尊重。 左作腾进了屋,对左念全说道: “爹,外面有个凶丫头说要找太爷爷。” “我知道了。” 左念全说完走了出来,看到左景殊: “丫头,进来坐吧。” 左景殊没好气地说道: “我可不喜欢去打扰别人,同样我也不喜欢被别人打扰。有啥事你说吧,让我们家三辈人陪了你大半天,我们不用干活,不用赚钱,不用生活啊?” 听了左景殊的话,左念全不由得感觉好笑,他确实和左作平爷几个聊了大半天,他很久没出来在村里走动了,也没有和亲戚说说话,今天聊得时间是长了点,主要还是等这丫头。 他哪里知道,这丫头天都黑了还不回家。 “丫头啊,你消消火气,我找你还是那句话,想和你合作。” “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嘛,你找我爹我爷爷啊。” “行了,你这丫头就不用忽悠我了,我知道你们家,或者说咱们左氏家族,是你说了算。” “我家现在啥也不缺,用不着和别人合作。你要合作找别人吧。” “丫头,我是真心实意要和你合作的。” “我是真不想和你合作。没别的事儿我走了,我们家里的人都很忙的。” 所以说,你别有事儿没事儿就去我家坐着,还一坐大半天。 “你这丫头,不要早早就把门儿堵上了,听我说完啊。我早年做生意赚了点钱,现在年纪大了,想安安稳稳地弄点地种,不想再东奔西跑了。” “我不卖地。” “我是想拿钱出来买地,然后咱们一起种。” “用不着,我家不缺买地的钱。” 左景殊说完,转身就走了。 左作腾隐身在阴影儿里,这些话他都听到了。 进了屋子,他十分气愤地对左念全说道: “爹,咱们有钱,干吗非要拉着她?你看看,就她这个样子,就算咱们一起种地,她也不会感激你的。” 左念全叹了口气:“老大呀,这有能耐的人通常脾气都大,我没有得罪这丫头,她可能是对我有误会。等误会解开了,也就好了。” “爹,如果你想学学他们家是怎么种地的,找作平大哥不就行了,何必受这丫头的气?” “其实我找她,主要还是想请她帮咱们家看看,干点啥好。他们家赚钱的法子,不一定适合咱们家啊。” 左作腾心疼自己老爹,被一个孙辈的丫头大呼小叫的,“爹,不找她不行吗?” 左念全看着自己的大儿子: “老大,你们哥三个都是好孩子,所以我才要好好替你们打算。 这丫头是个能人,你看看,赶跑了左克华以后,她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把左家和村里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现在咱们沟塘村不说家家生活富裕,可是已经比以前好过多了。相信再过个三五年,村里的人就不愁吃不愁喝。只有咱们家,还是老样子。 唉,有机会,我还得找她呀。” 175 你想不想看奔雷的儿子和闺女? 左景殊可不知道左念全还要找她,一大早起来,她背个背篓,骑着马,直奔西山。 到了山脚下,把马收进空间,她来到练功的悬崖上,看到祁修豫已经在这里等她了。 他们约好了,今天要在这里练轻功,练鞭法。 “祁修豫,你来看看我画的画儿。” 左景殊说着,从背篓里拿出来几幅画,有山水有人物,都是她的习作。 祁修豫拿起来,认真地看着。 可以说,画得很好,有功底,手法也娴熟,只是,感觉不是太有灵气。 “小景啊,你是不是画画的时候,在想别的事情啊?” “你咋知道的?” “你自己看,我打个比方,你的画儿就像个美人,很美,但是却没有灵魂,是个木头美人。” 左景殊前世是学服装设计的,经常要画画,可那画是为服装画的,其实就是个衣服架子,怎么可能会有灵魂。 她知道自己画的山水没有意境,人物没有灵魂,也就是不传神,这样的画怎么会感动人? 她已经努力在克服了,可祁修豫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说明自己的努力还远远不够。 祁修豫指着近树远山,对左景殊说道: “你的画要溶入你的思想,你的观念,别人看了你的画,看出了这些,说明你的画画得很成功,相反就是失败了。” 左景殊笑了:“我懂了,我回去继续努力。” “找一幅你喜欢的画,反复临摹,会有收获的。” “我知道了。” 左景殊说完,收好了画,拿出了鞭子: “祁修豫,来,咱们大战三百合。” 有了上次的教训,祁修豫不敢空手来战。他拿出自己的武器-一把软剑,用力一抖,剑身挺直,二人打在一处。 这一场打斗,时间有点长,二人停下来后,后背靠着后背休息。 左景殊迷迷糊糊地都快要睡着了,祁修豫也不说话,只是尽量靠向左景殊,让她靠着能舒服点。 “祁修豫,你想不想看奔雷的儿子和闺女?” “儿子和闺女?” 祁修豫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奔雷是那只黄老虎。 “小老虎长多大了?” “得有六七十斤了。” “啥颜色的?” “大的是姐姐,像它娘,是白色的。小的是弟弟,像它爹,刚刚生下来是红色的,现在已经慢慢变成黄色的了。” “小景,你如果歇好了,咱们就看看它们去。” “走。” 左景殊刚刚伸出手去,要拿背篓,祁修豫就把背篓背到自己肩上,拉着左景殊,二人慢慢腾腾地向奔雷住的山洞走去。 “吼!” 一声虎啸远远传来。 左景殊一惊:“是奔雷。不会是又有人要打虎吧?听声音它很生气啊。” 左景殊说着,脚下发力,飞一般向密林深处奔去。祁修豫在后边紧紧跟着,一边还提醒道: “小景,你慢点,注意脚下的树枝,别摔倒了。” “知道了。” 左景殊嘴上答应着,脚下速度是一点没减。 左景殊赶到地方一看,原来是奔雷一家四口正在捕食,俩虎娃不听话,打扰奔雷,奔雷生气了,正在训儿子闺女呢。 虎姐很努力地拖着一只被咬死的山羊,虎弟也上去帮忙。看样子,好像要准备回家。 俩虎娃看到左景殊,放下山羊一起跑了过来,对着左景殊的腿就是一通蹭。 左景殊知道,这俩小家伙又来找她要吃的了。 可是,有祁修豫在,她是不会从空间里往外拿东西的。 左景殊为了分散俩虎娃的注意力,假装从靴子里拿出一把匕首,把山羊卸了给虎娃吃。 俩小家伙一人捧了只羊腿在啃。 吼!我要喝酒!我还要吃烤鸡。 左景殊在背篓里翻了翻,对祁修豫说道: “你到外面捡些干柴进来,我弄点东西咱俩吃。” 祁修豫出去以后,左景殊对奔雷说道: “这有外人,我不能让他知道我身上藏了东西。万一以后他成了我的对头,我怕他会来抢。等我们走的时候,如果有机会,我会拿酒和肉给你。如果没有机会,只能等到下次了,知道吗?” --我明白了。 这时,祁修豫抱了些干树枝进来了。 176 现在你就不怕左克华回来了? 左景殊已经垒好了灶台,从背篓里把小锅拿了出来,坐到灶台上,她刚刚化了些雪水准备热干粮,烈一找来了: “主子,京城急信,速回。” 祁修豫很是不舍,可是没办法,他对左景殊说道: “小景,我回京城了,我在京城等你。” “祁修豫,你会有会有危险?你快回去吧,注意安全。我这边的事情安排好,我就去京城找你。” “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我走了。” 祁修豫跟着烈一穿过林子消失不见了。左景殊也没心情做饭了,她把灶里的火灭了以后,从空间里拿了些肉给奔雷一家,就背着背篓回家了。 祁修豫回京了,左景殊感觉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她就拿出纸笔来,开始画画,等她定下神来一看,都不知道自己这是画了个啥。 左圣宝来找她:“特特,全爷爷叫我来找你,他有话和你说。” 左景殊怒了:“他这是没完了是吧?怎么跟狗皮膏药似的粘上我了?” 左圣宝陪着笑脸:“特特啊,全爷爷说了,就这一次了。” 左景殊怒气冲冲地跟着左圣宝,来到左念全家里。左念全在自己的房间里等着左景殊呢。 看到左景殊的样子,左念全知道左景殊不愿意来,他请左景殊和左圣宝坐下来,就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放到左景殊面前。 左景殊扫了一眼,是一摞银票。 左念全拉过一把椅子,也坐了下来,指着盒子里的银票说道: “这里是八千九百两。” 左景殊眨了下眼睛,没说话。 左圣宝吃惊地看着左念全,又看了看盒子里的银票: “全爷爷,这……是你攒下的?” “是的。” 左念全看到左景殊和左圣宝的表现,在心里说,这就是差距啊。 这丫头面对这么多钱,居然没有露出一点羡慕和惊讶的表情,说明她不是有更多的钱,没把这些钱放在眼里,就是感觉自己能赚更多的钱。 左圣宝又问:“全爷爷,你家既然有这么多钱,这些年为什么也和大家一样,过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 左圣全叹了口气说道: “我家,你家和丫头家,咱们三家在血缘上一样亲近,左克华当初逼走了左作太一家,又盯上了左作平一家,同时,也没放过你们家。 如果我当时不装穷不装熊,我相信,左克华不把我这些钱全部讹到手,她是不会罢休的。 你们不知道,我做生意回来以后,她其实感觉到我应该是赚了钱了。她来我家试探了好多次,都被我巧妙地躲过去了。 就因为这样,这些年,这些钱我是一点也没敢动,就怕被左克华发现。” 左圣宝又问道:“全爷爷,今年春天,左克华已经被特特打跑了,那时候你怎么还在猫着?” “圣宝啊,因为我知道,左克华这人很阴险,她跑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回来了。” “全爷爷,那你现在把这些钱拿出来,你是要……” 左念全看了左景殊一眼: “这些年,咱们左氏家族被左克华祸害得够呛,现在她跑了,你爹已经答应让你当了族长,我想,咱们家族也应该扬眉吐气,好好过日子了。 我拿出这些钱来,是希望为家族做点事情,也希望我们家能跟着沾点光,过上好日子。” 左景殊心说,你说来说去,最后这句话才是重点吧? 左念全看左景殊也不说话,就对左景殊说道: “丫头啊,你家今年土豆套种玉米,很成功,玉米丰收了,土豆就算白得的,就是地少了点。 用这些钱,多买点地,咱们也土豆套种玉米,不求像你家今年产量一样多,哪怕少一些,那也很了不得了。咱们左家地多了,到时候别的不说,起码不会再吃不饱了吧?” 左景殊毫不在意地说道: “这事儿你和圣宝叔说吧,我管不着。对了,种地的时候不用算上我家。” 左念全很大度地说道: “可能你家的钱都用在豆腐坊上了,我知道你爷爷和大爷爷他们老哥俩喜欢种地,到时候买了地,家族里人人有份儿的。” 左景殊撇撇嘴:“怎么,现在你就不怕左克华回来了?” 左念全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现在,就是她左克华回来了,咱们左家也不怕她了。因为我知道,她根本就不是咱们左家的人!” “你说啥?” “什么?左克华不是咱们左家人?” 左景殊和左圣宝一齐叫喊起来。 左念全肯定地点点头: “是真的。” 左景殊凶狠的目光死死瞪着左念全: “我说老头,你既然知道她左克华不是咱们左家人,当初,她欺负我大爷爷一家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她逼走了我大爷爷一家,又作贱我们一家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现在,她左克华跑了,你来和我们说,左克华不是左家人,那还有个屁用?” 左念全也很气愤:“你们以为,左克华欺负咱们左家人的时候,我就不生气吗?可我说出来有什么用,惹急了她,恐怕她下手更狠。” 左圣宝不理解:“全爷爷,怎么会没用呢?咱们左家这么多人,会对付不了她一家?” 左念全皱着眉头,对左圣宝说道: “我知道她不是咱左家人,可我没证据啊。你说这没证据的事情,她怎么会承认? 当时那个族长,啥事都听左克华的,我就是说出来,不但没用,恐怕还会被左克华嫉恨。 后来你爹当了族长,你爹这人你应该了解,如果左克华不是左家人这事儿被我揭出来,我又没有证据,你说说,你爹可能会怎么做?” 左景殊也在想这个问题,以老族长保守的性子,既然没有证据,他肯定会维持原状,不想激怒左克华引起她的不满,怕她对左家人更狠,左家人就会更惨。 到时候倒霉的可就是眼前这老头了。 左圣宝说道:“我爹可能会说,你说瞎话呢。” 左念全:“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才不敢说出来啊。我偷偷保存实力,等有机会再拿出钱来,为咱们左家做点实事儿。” 左圣宝点点头,他觉得左念全这么做是对滴: “全爷爷,你又是怎么知道左克华不是咱左家人的?这么隐秘的事情,她肯定会藏着掖着啊。” 左念全问左景殊和左圣宝: “你们就不好奇,左克华为什么对左作太和左作平两家下黑手,恨不得赶尽杀绝才好?” 左圣宝想了想:“我问过我爹,可我爹也不知道啊。全爷爷,你……知道?” “我知道。” 177 我不是你的小姑姑,我要做你的媳… 这事儿说来话长了。 左克华的母亲阎氏,是怀着身孕,嫁给左家贤字辈的一个长辈的。 阎氏当时十五岁,家里人准备给她说亲,可她和男人乱来,怀了孩子,阎家人没办法,才匆匆忙忙把她嫁进了左家。 生下了左克华之后,就再也没生孩子。 左克华四岁的时候,她的“父亲”死了,她和母亲相依为命。 左克华十六岁时,阎氏得了重病,临终时,阎氏把左克华叫到身边: “华儿,娘的话你要好好记在心里。你不是左家人,你的父亲姓丁,是个有钱人,可是,她有媳妇,她媳妇很厉害,他不能娶我,我没办法才嫁到左家来。 这个玉佩你好好收着,如果哪一天,你在这里实在混不下去了,你就找你亲爹去。你把这个玉佩给他,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华儿,你一定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去找你爹,他……他做不了主。” 阎氏死了,左克华在左家人的帮助下,办理了后事。 左克华十六岁了,最近这一二年,阎氏张罗着给她相看了不少人家,可她都没看中,她的亲事就一直拖了下来。 其实,不是她看不中,是她心里有人了。 左克华喜欢的这个人,就是左作太和左作平的爹左念成。 左克华十岁那年春天,有一次去西山挖野菜扭了脚,正好从地里回来的左念成看到了: “小姑姑,你怎么了?” 左家是大族,族里的人是按照“景行维贤,克念作圣”循环排辈的。左克华是“克”字辈,左念成是“念”字辈的。 所以,左念成要管左克华叫小姑姑。 左克华的脚钻心地疼,眼泪都掉下来了: “我扭了脚,走不了道儿了。” 左念成也不能不管啊,“要不,我扶着你回去吧。” 左念成搀着她刚走了一步: “啊,太疼了!” 那怎么办?这里离村里还有好远呢。 看到左克华的大背篓,左念成说道: “小姑姑,要不,你站到背篓里,我背着你回家吧。” 左克华的背篓很大,她长得又娇小些,她站到背篓里,左念成背着背篓,她的双手正好搭在左念成肩上。 回家这一路上,左克华感觉很开心,她觉得,左念成就像她爹一样,让她很有安全感,趴在他后背上,心里很踏实。 这一年,左念成三十多岁了,左作太和左作平都十多岁了。 从那次以后,左克华心里就有一个见不得人的想法,她以后想嫁给左念成,她喜欢他。 左克华想尽一切办法接近左念成,左念成哪里知道这个小姑姑会存着这样的心思,他对左克华这个小姑姑还是不错的,如果左克华求他帮忙,他都会伸把手。 因为知道左念成是自己侄儿,左克华还克制着自己的感情,这叫她又痛苦又甜蜜。 直到十六岁时,阎氏死了,左克华知道自己不是左家人了,她觉得自己没必要再克制自己的情感了,于是,她找了个机会,把左念成堵住了: “左念成。” 左念成站在树林旁边: “小姑姑,你找我有事啊?” “有事,很重要的事情。我娘临死的时候,告诉我一件事,她说,我不是你们左家人。” 左念成一听,心里就是一惊: “小姑姑,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自己的族爷爷被人戴了绿帽,而且他现在已经不在了,还不知道这事儿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也不能承认,左家丢不起这个人。 左克华十分认真地说道: “真的,我娘说,她是揣着我嫁到你们左家的,我父亲姓丁不姓左。” 左念成说道:“小姑姑你一定是听错了。好了,这样的话以后你不要再说了,不好。” 左念成说完,转身就走了。 左克华盯着他的背影,心里恨得不行。她的话还没说完,他就走了。他就那么讨厌她吗? 她又安慰自己说,不会的,左念成对自己那么好,肯定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如果他知道自己对他一片真心,相信他会感动的。 一个夏日的傍晚,左克华把左念成堵在玉米地头: “左念成,我那天说的是真的。我不是你们左家人,你以后不用再叫我小姑姑了。” 左念成没说话,就直直地看着左克华。 左克华被他盯得有些害羞: “左念成,我喜欢你,我想跟着你。” “我已经有妻有子了,难道你想做小?再说了,你想公开你不是左家人这件事儿吗?你想叫大家都知道你母亲不守妇道,没成亲就有了孩子?” 左克华根本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现在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办。 左念成冷冷地对她说道: “你现在就是左家人,是我小姑姑,是作太作平他们的姑奶奶,你记住了。” 看到左念成要走,下次再想堵到他,恐怕更难了。 左克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跑到左念成身边就抱住了他: “左念成,我喜欢你,你带着我走吧,我不是你的小姑姑,我要做你的媳妇。” 左念成甩开了她,“你再这样,会被家族沉河的。我不想被你连累,我有妻有子,你这是要害了我啊。” 左克华已经豁出去了: “左念成,我是真的喜欢你,我真的不是左家人,真的。我娘不会骗我的。” 左念成后来知道左克华不是左家人,因为他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知道左克华的“父亲”伤了根本,不能生育。 看到左念成不说话,左克华知道自己可能有希望了: “左念成,明天天黑以后,还在这个地头,我等你。到时候你领我走吧,海角天涯,我跟定你了。和你在一起,我不怕吃苦。” 左念成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转身走了。 成了! 左克华太高兴了,终于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了。 左克华回到家里,把所有的细软都收拾收拾带在身上,第二天天黑后,偷偷地来到玉米地头,等待自己的心上人,来把自己领走,过他们幸福快乐的日子。 可是,她等来的不是左念成,是村里的一个男人。这男人家境不错,人也可靠,就是被一个女人骗过一次,骗了他不少钱财,耽误了他娶媳妇。 男人来到玉米地头,就把左克华抱住了。 左克华以为是左念成,就没有反抗,二人成就了好事后,男人始终没说话,领着左克华回家了。 这时候,左克华才发现不对劲,可是已经晚了,男人家里有很多人,大家一起恭喜他们,左克华没办法,只得嫁给了这个男人。 成亲后,男人对左克华很好,左克华在家里说一不二。 第二年,左克华就生了一个儿子。后来,又接连生了两个儿子。 虽然自己男人对自己很好,可左克华心里还是非常恨左念成的。 你耍我,你让我嫁给了别的男人,你给我等着,有机会看我怎么报复你! 左念成从那以后,很少出现在左克华的视线里。时间久了,他以为,左克华已经忘记了以前的事情。 他哪里知道,左克华一直忍着,后来终于让她等到了机会。 那年秋收后,村里组织人进山打猎,准备打些野物留着过年。 左念成是村里的打猎能手,每年村里打猎他都要去,这次也不例外。 左克华已经谋划好了,在山上,把左念成推到悬崖底下,让他不死也得残。 可没想到的是,左念成打猎的时候为了救人,自己被野猪顶到悬崖底下摔死了,不用左克华安排的人动手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左克华,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她流着眼泪恨恨地说道: “你死了,你竟然就这么死了,那我这么多年的恨要怎么办?啊,怎么办?没事儿,你不是死了嘛,我不能找你,你不是还有儿子孙子吗?看我怎么对付他们,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左克华找人杀害左念成,她是许了人家好处的。 现在左念成虽然不是这人杀害的,可左念成也死了,左念华兑现承诺,经过她多方运作,叫这人当上了左氏家族的族长。 从这时候起,左作太一家的苦难就开始了。 因为左克华的辈分大,因为左氏家族族长的偏心,左作太一家只要有一点点不合族规,有一点点违背孝道,左克华就联合族长,对左作太一家进行打压制裁,用族规惩罚他们,伤害他们的身体,同时,克扣他们的银钱。 左作太家比左作平家条件强太多了,所以,左克华才从左作太家下手。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左作太有些像他爹左念成。 后来左克华发现,左作太的大儿子左圣开,简直长得跟左念成一模一样,左克华就把对左念成的满腔仇恨,转移到左圣开父子身上。 她害了左圣开的媳妇和儿子,她还不满意,不把左作太一家弄得家破人亡她绝不罢休。 结果,左作太受不了压迫跑了,左克华气坏了,你跑了,你弟弟不是还在吗? 没想到,左作太和左圣开那么坚韧顽强,左作平却是一个怂包,左克华是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让她一点报复的快*感都没有。 到后来,她也就不太想收拾左作平一家了。只是,收拾了他们有钱赚,她才一直继续下去。 直到左作平孙女被退了亲,一下子变得厉害起来,把左克华打跑了…… 左景殊和左圣宝听到这里,恨得咬牙切齿,原来这一切,是左克华因爱生恨的报复啊。 左圣宝问左念全:“全爷爷,这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左克华母亲去世那天,我去给她送药,无意当中听到了她们娘儿俩的谈话。 至于左克华想嫁给左念成这事儿,是左念成后来告诉我的。他说:‘左克华不是咱们左家人,但咱们不能说出来,这个脸面咱们左家人丢不起。 我帮她找了个老实的男人过日子,也是不希望她日子难过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毁了咱们左家的名声。’” 说到这里,左念全看了左景殊一眼: “丫头,知道那天晚上为什么左克华会跑吗?” 左景殊点头:“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是你去威胁她了吧?” “对。我去和她说:‘现在,有人能治得了你了,如果你再不收敛些,我就把你不是左家人的事抖出来,你说,左家人受你十来年的迫害,会不会打死你?’” 左圣宝恍然大悟:“难怪左克华跑了。不跑,等着被生吞活剥吗?” 178 富贵险中求,就这么干了。 左念全看着左景殊冷漠的表情,又叹了口气,他已经记不得今天他叹了多少气了: “丫头啊,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胆小怕事,没有担当的人啊?” 左景殊撇了他一眼,没说话。 哼,你知道就好。 左圣宝印象中,左念全是个谨慎的人,是不是胆小,他也不太清楚。 左念全向左景殊和左圣宝讲述了他赚这些钱的经过。 十多年前,左念全和大儿子左作腾,东拼西凑,还卖了家里一个值钱的物件儿,筹措了不到二百两银子出门做生意。 左念全一家世世代代都是庄稼人,哪里懂得怎么做生意啊,爷儿俩两眼一抹黑,根本就找不到门路。 他们到处打听,想知道别人都是怎么做生意的,结果就被人盯上了。幸好他们机警,懂得财不露白的道理,把银票都缝在里衣口袋里,这才没有被人摸走。 后来,他们遇到了一个常年在外面跑,赶车帮人拉货的人。 这人叫何明,左念全爷儿俩看到他就一个人卸货,就上去帮忙。 何明很感激他们,知道他们出来是想要做生意,就给他们爷儿俩介绍了自己干活的这个商队,叫他们跟着商队走。 左念全爷儿俩小心起见,对外宣称是一起出来的,并没有告诉别人他们是父子俩,用的也是假名字。 左念全爷儿俩老实肯干,舍得出力,经常帮何明的忙,何明也是真心实意地对待他们。 就这样,左念全父子跟着这个商队走南闯北一年多,已经赚了近千两银子。 这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他们父子商议,这次交了货就回家过年,已经出来快两年了,家里还不知道担心成什么样儿呢。 可就在这时候,出事儿了,他们跟随的商队遇到了抢劫的。 原来是商队领头的,他这次新带了一个人来,休息的时候他们进了附近的城镇吃饭,这人喝了点酒,饭桌上说话时,嘴上就没了把门的,和其他人说,他们运的这批货很值钱,结果叫人盯上了。 天快黑的时候,商队来到一个树林边,那群抢劫的人冲了出来,拿着刀乱砍,砍死砍伤了十几个人。 跟随商队的人四散奔逃,生怕被砍死,哪里还会顾着装货的马车。 因为天气比较冷,左作腾吃了凉东西吃坏了肚子,他帮忙赶车,他就把车停在树木这边,自己跑进树木方便去了。 何明自然是不会丢下他们爷俩自己走了,他就把自己赶的马车也停了下来,一来互相有个照应,二来也防止他们做什么小动作,他们二人可是他介绍来的。 前头商队被劫的时候,他们刚刚要把马车赶出树林,看到这情况,又赶了回来。 何明从车上解下几捆货物背在身上,对左念全父子说道: “你们也别过去了,这个时候逃命要紧,赶快背点货物跑吧,晚了可就来不及了。能背多少背多少,能扛动才行,可别跑慢了被人抓住就要了命了。” 说完,何明叫上和他一起赶车的人,悄悄钻进树林跑了。 左念全爷儿俩赶一辆车,见此情景,左作腾问左念全: “爹,怎么办?” 左念全说道:“咱们不能和他们两人比,他们只是出了车工,并没有买货物,背点东西走,就是马车不要了也不会亏。 可咱们不行,咱们一千多两的货物全在车上,咱们两个人怎么拿得动。” 左作腾悄悄对左念全说道: “爹,我知道一条近路,从这个树木绕过去,就能上官道了。就是前边的人回来,他们也找不到咱们。 再说,前边的人都逃了,哪里顾得上咱们。咱们一人赶一辆车,到交货地点把货物卖了咱们就回家。” 左念全点头:“好,富贵险中求,就这么干了。走!” 左作腾赶车在前边走,左念全赶着另一辆车紧紧跟在后边。父子俩穿过树林,从树林的另一侧上了官道,赶着马车小跑起来。 父子俩一宿没休息,马也没休息,天快亮的时候,爷俩把两辆马车赶到了交货地点。 二人交了货,拿到了货款。 如果这次不出这场意外,左念全父子连本带利能带回去一千三百多两银子。 现在他们把两辆马车上的货物全卖了,一共卖了九千六百多两银子。 收货的人为什么不等到一起交货再给货款呢? 因为这个商队带的货物,根本就不是一两个人的,基本上跟着商队走的人都或多或少带了点货物,谁先到就先给谁结货款,不用等。 左念全父子对收货的人说,领头的人很快就到了,他们迎迎去。 然后二人就偷偷离开了这里,进了城镇换了装束,买了辆破驴车,爷儿俩赶着驴车回家了。 到了云台县城,爷俩卖了破驴车,弄了身破烂的衣服,笼着手,哆哆嗦嗦就回了沟塘村。 这个时候的沟塘村,已经成为左克华耀武扬威的场所,她逼走了左作太一家,开始欺压左作平一家。 左念全一看,可不能说自己赚了钱,那不是上赶着找虐吗? 父子俩拿出一百多两银子,把欠得最多的几户人家的钱,都给还了,剩下的几份少的,他告诉人家,做生意赔了一点,他们会慢慢还上的。 他们回来没几天,左克华就上门了,她想来探探他们爷俩是不是赚了钱。 看到他们爷俩正在家里,大口小口地啃着黑面窝头,吃得那个香啊。一看就是在外面没少吃苦,没有赚到钱。 左克华不太相信,后来又突击检查了两回,好在左念全爷俩都没露出破绽。 因为他们爷俩商议好了,因到家里看看情况再说。 没想到,整个家族是那么个样子,他们怎么敢说自己赚到钱了呢。 他们就一直在等,等他们能光明正大拿钱出来的时候。 每当家里要过不下去的时候,他们就偷偷拿几百文出来,买点粮食,对付着不饿死就是了。 另一方面,因为商队被劫,云台县这边渐渐也得到消息,说是那个商队的货物全部被抢了,商队的人死的死,伤得伤,能逃出来就是命大了。 左念全父子还是不敢大意了,生怕被认出他们是商队的人。 他们等啊等啊,等到现在…… 听左念全说完,左圣宝问道: “全爷爷,你想把这些钱全部买成地?” “我是有这个打算,不过,我还是想听听这丫头的意见。” 左景殊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是你的钱,你想怎么花随意,我没意见。” 左念全把盒子推到左景殊面前: “这些钱你拿着,不管你做什么,希望你能为咱们左氏家族谋划谋划,怎么能让族人过上好日子就行。” 左景殊摇头:“你把钱给圣宝叔吧,他是族长,这事儿应该归他管。” 179 你说啥?让我们进京城? 左念全有些为难了: “这……” 左景殊说道:“我听你说了这半天,不就是因为圣宝叔当了族长,你才放心地把钱拿出来,准备为家族做点事吗? 如果是老族长爷爷继续当这个族长,你恐怕不会把钱拿出来。既然这样,这钱交给圣宝叔,不是正合你的心意?” 左景殊说完站了起来: “圣宝叔,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太爷爷的期望,好好利用这些钱。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们尽管来找我。当然,能不找我最好。 还有,圣宝叔,这钱的来路……要不,你就推我身上好了,反正现在村里人都觉得,我肯定有很多钱,说是我借给族里的,大家应该能相信。” 左景殊说完就走了。 看着左景殊越走越远,左念全又想叹气了。 左圣宝笑着说道:“全爷爷,这丫头怕麻烦。要不,咱们爷俩商量一下应该怎么利用这些钱吧,真的需要那丫头帮忙,相信她不会推辞的。” “好。” 二人开始研究这钱应该怎么花。 左景殊走在回家的路上,嘴角不由得翘了起来。 好,很好。 左圣宝是个当族长的料儿,原来她怕左圣宝年轻不压事,叫他跟老族长爷爷历练一段时间。 现在看来,不如就叫他跟着左念全。这个左念全是个能成大事儿的人,为了保住这些钱,居然忍了十几年没出头。 以后沟塘村的事情,家族里有左圣宝左念全,村里有左圣娃,家里有爷爷老爹和大哥二哥,她完全可以放心大胆地去京城开创自己的天地,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唉,也不知道祁修豫现在怎么样了。 算了,不想他了,他是皇上亲弟弟,就算是有危险,别人也不会叫他置身于危险当中。 想到好久没有去书院了,今天没事儿,就到书院看看哥哥们,顺便看看伍承陶和伍沫。 左景殊来到书院,还没看到哥哥们呢,就被蒋山长叫了去。 左景殊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的蒋山长和伍承陶: “伍爷爷,蒋山长,你们叫我来,是不是因为我的哥哥们惹事了?” 三哥四哥她比较放心,小火和葛敏很乖的,最让她放心不下的,还是她亲哥左景让。 伍承陶笑了:“丫头啊,我们要和你说的,还真的就是你哥哥们的事情,不过,不是你哥哥们惹事了,而是我和原之都觉得,应该叫你哥哥们进京,进京城的书院读书,这样对他们会大有帮助的。 先不说书院的先生水平如何,咱们就说书院里的学生,他们的背景都很强大,你的哥哥们和他们成了同窗,以后如果做了官,这同窗之谊可是很重要的。 再说,京城,天子脚下,也让他们见识一下咱们大熙的繁华,不要总是呆在这一方小天地里,见识短浅,束缚了他们的能力。” 让哥哥们进京读书? 这个主意不错,进了京城,就能开阔视野,他们就不再是乡下见识浅薄的小子了。 “伍爷爷,我赞成你们的提议,等我和哥哥们商量一下再给你答复。” “行,你去问问他们吧。” “好。” …… 书院学生休息室。 “特特,你说啥?让我们进京城?” “是啊,这是伍爷爷提出来的,说是天子脚下,你们去了会增长不少见识的。” 左景让很高兴:“好呀,正好看看京城是个什么样子的,肯定比咱们县城大。” 小火和葛敏也一脸兴奋的样子,对去京城读书也是充满了期待。 左景恭却说道:“特特,我觉得我们现在去不合适,起码再等个一年半载的。我们虽然很用功,可是读书时间太短,现在还没有什么心得,正在努力当中。 如果现在去了京城,和那些大家公子相比,我们肯定是比不过的,时间长了会打击我们的积极性,让我们对读书产生了喂惧心理,那就得不偿失了。 再说,读个一年两年的我们就要下场了。考试要回原籍考的,我们去了没住多久,还要回来考试,这时间都丢道儿上了,太不划算。” 左景恭这么说,是为左景殊考虑的。 京城,那么容易闯吗?她一个女孩子家,还要做自己的事情,他们哥们去了,只会给她添麻烦,还是晚几年再说吧。 “三哥,你们不用怕连累我,咱们就是去读书,又不是去造反,没事的。” 左景俭也说:“特特啊,其实是我们自己不敢去。再读两年,等我们都是秀才了再去,我们心里有底也就不怕了。 有些人瞧不起咱们乡下人,咱们读书再比不过人家,不是找上门让人家羞辱吗?” 小火和葛敏都点着小脑袋,同意哥哥的意见。 左景殊少数服从多数: “好吧,那就等你们考上秀才,再去京城吧。” 其实,回原籍考试的问题,她可以请祁修豫帮忙,不用回原籍考也行。 不过,哥哥们体谅她,她还是很领情的。 左家兄弟一齐点头,表示考上秀才再去京城。 左景殊又说道:“这次我来。给你们带了不少好吃的,我回去做给你们吃,你们读书辛苦了,我要犒劳犒劳你们。”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伍沫说道: “好吃的有我的份儿吗?” 左景殊笑了:“你现在也算是他们中的一分子了,必须有你的份儿啊。小沫沫,他们进京城,你高兴不高兴啊?” “我当然高兴了,我还可以领他们到我家玩去呢。不过,爷爷说过,凡事要替别人考虑,不能自己想干吗就干吗。” “小沫沫,有进步,你们好好读书吧,我回去做饭。” …… 左景殊从县城回来,左作平来找她: “特特啊,我想住在王家和他们一起干活。王兄弟说了,现在天有些冷,我来回跑不方便,住到他们家就行,反正他们家里有地方。等天气暖和了,我再来回跑。” “爷爷,那你就住两天试试,记着拿些粮食去。” “这个我知道,我还要拿些豆腐和咸菜去,对了,你再给我带几坛酒吧,王兄弟可喜欢喝了。” “行,我多给你拿几坛。爷爷,王大叔的腿怎么样了?” “好了,他已经能下地走路了。就是一次不能走太远,老大夫说得慢慢来,别再累坏了。估计等春暖花开的时候,他就能下地干活了。” “那可是太好了。爷爷,那里的地你不了解情况,有什么事情多和两个王爷爷商量。” “我知道。特特啊,那一会儿我就收拾一下去王家了。” “爷爷,我帮你。” “不用,你爹在呢,我告诉你爹了,如果有事找我,就骑马去王家吧。” 左景殊很惊讶地问道: “爷爷,你说啥?我爹会骑马了?” “恩,刚刚学会的,咱们家那匹马很温顺,他很快就学会了。” “厉害了我的爹耶。” 正一步迈进来的左圣通,听到闺女夸他,高兴地咧着大嘴: “特特啊,你这么厉害,你爹我如果是个怂包,不是给你丢脸吗?我必须厉害啊。” “哈哈哈,咱们家人都厉害。哥哥们读书厉害,我娘绣花厉害,我大哥二哥做豆腐厉害,我爷爷种地厉害,我嘛,干啥都厉害。” 楚氏不知道啥时候进来了,听到这话笑骂道: “真不害臊,哪有你这么自己夸自己的?” “我这么厉害,我夸夸自己怎么了?” 左作平拉着儿子收拾东西去了,不管这娘俩的官司。 楚氏在左景殊这里找了个花样子,拿着走了,准备给左景殊绣个夏天穿的夹袄。 村里家里的事情,正一步步走向正轨,不用她操心了。这时候,左景殊有些担心祁修豫了,唉,希望他没事。 “特特,你给我把仓库门打开,我拿点豆渣出来,老族长爷爷想要点回去作饼子吃。” 左景温进来了,手里拿了个盆。 左景殊把盆接了过来: “大哥,我去给你拿吧。” 左景殊假装进仓库,给左景温拿了两团豆渣出来。 看到仓库里的黄豆,左景殊想到,马上就到了种小青菜的时候了,像生菜小白菜菠菜小葱等,那可都是蘸酱吃的好东西啊。 可是,这个时代的酱不好吃啊,那就自己做点吃吧。 左景殊拎出来半袋子黄豆,准备做一缸酱吃。 把这些黄豆挑好了,洗干净,左景殊把以前煮卤味儿的大锅拿了现来,安在外面的灶台上,添上水,开始蒸黄豆。 楚氏看到了,很不解: “特特,你这是干吗啊?” “娘,我做点酱吃。” “做酱还要蒸黄豆?” “娘啊,同样的东西,一人一个做法,这是我的做酱方法,等做好了你尝尝。” “好,娘等着。” 左圣宝又来找左景殊: “特特啊,我爹找你。” 左景殊叫道:“娘,你替我看着点锅啊,别糊了锅。灶下不断火就行,不用烧得太旺。” 楚氏答应着走出了房间。 左景殊一边走一边问左圣宝: “族长爷爷找我啥事啊?对了,圣宝叔,你和太爷爷商量好要怎么做了吗?” “我爹找你,我估计也是要说我和全爷爷的事儿。” “族长爷爷不同意?” “恩。我们说,这钱是你借给我们的,他怕我们把你的钱打了水漂,让我们把钱还给你,他怕我们祸害了你的钱。” 左景殊:老族长爷爷对自己的儿子还是不够了解啊。 180 特特快走,全爷爷家吵起来了。 左景殊问左圣宝:“圣宝叔,一会儿你准备怎么说服族长爷爷?” 左圣宝想了想说道: “我爹他一辈子小心谨慎,他老人家的行事准则就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小心无大错。只要不是到了生死关头,他是不可能去冒险的,要想说服他可能很难。” 左景殊只知道老族长这人比较公正,却不知道这老头原来是个保守分子。这就难怪左氏家族这么多年,日子越过越差,族人的生活越来越艰难。 左景殊又问道:“圣宝叔,如果你和族长爷爷说,不让你自由行使族长的权利,你就不做这个族长了,他会怎么做?” 左圣宝笑了:“他就继续做这个族长呗。在他心里,咱们家族还是很重要的,他宁可让家族维持现状,也不愿意让我去冒这个险。 他就怕万一我没有成功,亏欠了这么大一笔钱,咱们左氏家族岂不是就万劫不复了。” 左景殊和左圣宝来到的时候,左作松正在等着他们。 看到左景殊进来了,左作松一把拉住她: “特特,你来告诉族长爷爷,你圣宝叔要买地的钱是你借给他们的吗?” 左景殊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是啊。” “那他们要买地和你商量了吗?” “族长爷爷,你也知道咱们左氏家族的人多,而我们家的豆腐房又用不了这么多人,想要让家族的人过上好日子,除了做工就是种地。 现在,他们没工可做,只能种地了。天气正在慢慢变暖,马上就要到了播种的季节了,如果再不买地种,今年咱们家族还会有很多人饿肚子。 所以,我拿了钱出来,让圣宝叔和太爷爷一起多多买地,然后再想想,是租给族里的人种,还是雇佣族里的人种,等土地买回来以后再说。 怎么了族长爷爷,有什么不对吗?” 听到左景殊这么说,老族长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他把左圣宝拉到左景殊面前,训斥道: “你别看特特是个女孩子,年纪又这么小,她可是咱们家族的能人。既然特特把这件事交给你,那你就要好好给她办事。这件事办好了,她不会亏了你,咱们家族的人也能跟着她沾光。” 左圣宝有些哭笑不得地答应道: “我知道了爹。” 左圣宝知道自己老爹信服特特这个丫头,却没有想到,老爹对这丫头已经到了盲从的地步。 难道自己在老爹的心目中,就是个一无是处的人吗? 左景殊笑着对左作松说道: “族长爷爷,你要相信我的眼光,我觉得圣宝叔和太爷爷他们两个,应该能做好这件事情,因为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办,才把这件事情交给他们的,你放心,有什么事儿我们几个会商量着来的。” 左作松连连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只要不是自己儿子贪图功名,擅自做主就好,这么大一笔钱,如果事情办砸了,把他们一家子的人都卖了也不够赔啊。 左作松感激地说道: “特特啊,族长爷爷谢谢你,谢谢你给你圣宝叔这个机会,跟着你,他肯定能学到很多本事。” 左圣宝附和着对自己老爹说道: “爹,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跟特特学习,争取做一个好族长。” 左作松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我就放心了。” 说完,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大声对左圣宝叫道: “那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找你全爷爷去,好好商量着,把特特交给你们的事情办好?” 左圣宝有些哭笑不得: “我这就去,这就去。” 看老爹这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丫头是老爹的亲孙女,自己是他捡来的儿子呢。 左圣宝对左景殊点点头,然后找左念全去了。 左景殊又和左作松聊了一会儿,左景殊就告辞出来,左作松千恩万谢地把她送了出来。 左景殊回到家里,屁*股还没坐热,左圣宝又气喘吁吁地跑来找她: “特特快走,全爷爷家吵起来了。” 左景殊马上站了起来,跟着左圣宝往村里跑。 …… 左念全家里。 左念全和他的三个儿子,左作腾,左作海,左作永,还有三个儿媳妇,都脸色不善地站在那里,老三左作永的媳妇白氏,左脸上还有一个通红的巴掌印。 左念全难过地说道: “你们三个都已经成家立业,也都有妻有子了,还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每天不想着怎么样能把日子过好,净瞎想一些有的没的,长此下去,好好的家恐怕要被你们闹散了。 今天趁你们大家都在,我就做主把家分了吧。” 老大佐作腾一听,急忙说道: “爹,你老还健在,分什么家呀?你放心,我会好好劝劝老二和老三,我们以后一定好好跟着爹过日子。” 老二左作海和老三左作永也表示,他们的意思和大哥一样。 左念全看了三个儿媳妇一眼,坚定地说道: “我说分就分。” 三媳妇白氏突然抬起头来: “今天就是要分家,也要把事情说清楚。买地的钱如果是咱们家的钱,那就有我们三房一份儿,要分家也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老三左作永,气愤地看着自己的媳妇: “白氏,刚刚是不是打得轻了,想让我再揍你一顿?” 白氏现在已经豁出去了: “左老三,你来打呀,你个窝囊废,你个糊涂蛋。别人私下里不知道得了多少好处多少钱财,就你傻了吧唧的,人家说啥你就信啥,别人把你卖了,你还乐呵呵地帮着人家数钱呢。 我想争点,你还来打我。你打呀,你是和我过日子还是和他们过日子啊?” 左作永又是一巴掌呼过去: “你给我闭嘴!” 白氏又挨了自己男人一巴掌,她的眼泪哗哗往下流: “左作永,自从嫁给你,我就没过过好日子,我今天闹这一出,图的啥?你好赖不分,还来打我?我不和你过了,我回娘家。” 白氏说完,站起来急匆匆就要往外走。 左作永把脸扭向一边,不看白氏,老大媳妇老二媳妇都过来拉着白氏,不让她走。 白氏用力地甩开了两个嫂子,跑出了院子。 在院门口,正好遇到向院里走来的左景殊和左圣宝。 白氏恶狠狠地向地上啐了一口,转身走了。 左景殊莫名其妙地看着离开的女人: “圣宝叔,她谁呀?” 181 买地的钱哪里来的? 左圣宝说道:“你不认识她吗?咱们村里白家的姑娘,是全爷爷的三儿媳妇。” 左景殊摇头,不认识。 左念全爷儿几个看到他们二人进来了,都很尴尬,这时候的房子不隔音,刚刚白氏啐人的声音那么大,他们在屋子里都听到了。 左景殊看到没有人说话,就故意对左圣宝说道: “圣宝叔,你看看,人家好好的,就你大惊小怪的。那个……太爷爷,我走了哈。” 左景殊说完,转身就要走,左念全叫住了她: “丫头啊,既然来了,这事儿你就听听吧,也算和你有点关系。” 原来,今天…… 白氏要回娘家,在路上遇到了左作松的大儿媳妇齐氏。 齐氏笑着对白氏说道: “婶子,你家可真有钱,帮着族里买了那么些地,你家是不是有钱没地方花了?借我几两银子用用呗?” 白氏大吃一惊:“你说什么呢?我怎么没听明白?” 齐氏靠近白氏,悄悄地说道: “左圣宝带着你公公买地去了,听说要买上百亩的大片儿地。怎么,你不知道吗? 族里没有钱,我家没有钱,那这买地的钱不是你家的是哪来的? 当年你公公和你大伯哥出去做生意,回来的时候,大家都不知道他们是赔了还是赚了。虽然他们自己说是赔了,可是这样的话哪能相信呢? 你看,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现在不是把钱拿出来了吗?” 自从左作松把孙女左景贤赶出家族,齐氏就一直对公公不满,恨他把自己的女儿赶走,恨他没让自己男人当族长,让左圣宝当了。 齐氏还对左景殊不满,如果不是因为她,公公也不会下狠心赶跑女儿了,女儿就不会这么辛苦,这么操劳。 齐氏恨恨地想着:“今天,我好好地给你们上点眼药,让齐氏回家闹腾去,你们吵起来打起来才好呢,再让你们得瑟。” 白氏听了齐氏的话,她并没有完全相信。因为齐氏这人,很多时候嘴上都没个把门儿的,啥都往外说。 不过今天这话,她还是相信了几分。 她看到公爹这几天和大伯哥一起,总是找族长和左景殊那丫头,又听说族里要买地,还是买很多的地。那肯定是公爹和大伯哥当年赚了钱,现在拿出来给族里用啊。 自己家里日子过得这么艰难,干吗给族里谋福利? 不过,她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 “齐氏,你肯定是弄错了,我们家里哪有钱。如果有钱,这些年我们家早就买房买地,买车买马了。 行了不唠了,我忘了点东西,我回去取来。” 白氏说完,转身往回走,也不回娘家了。 齐氏暗笑:我弄错了?那你回去干吗?哼! 白氏回到家里,看到自己男人兄弟三个,都在公公的屋子里,好像要商量什么事情。 他们都在,正好。 齐氏叫上两个嫂子,说是有事商量,妯娌三个就一起进来了。这时候,左圣宝也来了。 白氏问左念全:“爹,你们都在,我想问你一件事儿。听说族里要买地,买大片儿地,是不是?” 左念全点头。 “爹,那你能告诉我们,买地的钱哪里来的?” 左圣宝笑着说道:“这个我知道,特特那丫头要为族里买些地,让族人种。秋天打下粮食,分给族人一些,大家就不会再挨饿了。这钱,是特特那丫头借给族里的。” 白氏瞪了左圣宝一眼: “虽然你现在是左氏家族的族长,可我们现在是自己家里人说话,你别插嘴行不行?” 左圣宝有些讪讪地,他站到了一边。 他是族长不假,可在家族和族人面前,辈分是最最重要的。白氏,是他左圣宝没出五服的族婶,他是个小辈,长辈的话还是要听的。 左念全不好直接训斥白氏,他看了三儿子一眼。 左作永过去拉住白氏的手: “我们在这里商量事情,你们女人家别捣乱。” 白氏甩开了自己男人的手: “你们商量事情和我没关系,可这钱是谁的,和我有关系。” 左念全忍不住了:“怎么,圣宝的话你没听到吗?那我就再说一遍,咱们家族买地的钱,是特特那丫头借给族里的。” 白氏笑了:“我说爹,你要找借口也找个好点的,哪怕你随便说是找县里的人借的,我没准就信了。 可你说是和圣通家的丫头借的,我还真就不信。大家都知道,左作平家以前比咱们家都困难,就算是那丫头能赚钱,去年春天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一年时间,她开了个绣坊,后来关门了。 现在倒是开着豆腐坊,可是,你们算算,一块豆腐才能赚几文钱啊。买这么多地,几千的银子,这丫头一年就靠卖豆腐,赚了几千的银子,骗谁呢?” 听他这么一说,左念全和左圣宝都是一愣。 白氏看到二人的反应后,感觉自己肯定是说对了,这钱,不是特特这丫头的。那就只能是自己公公和大伯哥当年赚的。 左念全愣住了,是因为,他被左景殊的气度折服,左景殊当时说,有人问起这钱,就推到她身上。 他当时根本就没想过,左景殊是不是能拿出这么大一笔钱。 左圣宝是受了老爹的影响,对左景殊也是相信有余,了解不足。听了白氏的话,他也觉得左景殊一年内,不可能赚到这么多钱。 白氏冷笑了一声:“爹,大家都不是傻子,你这借口真不咋地。我不反对你拿钱帮族里,可是,要帮族里之前,是不是应该先把家里顾好? 你看看咱们家现在,人人穿得破衣烂衫的,吃着黑面,就着咸菜,虽然房子不算破,可这么多人住着太挤得慌。 把家里收拾好,把家人照顾好,你再帮族里,我们也说不出啥是不?” 左念全愣过之后,很快就冷静下来,他冷冷地说道: “白氏,有能耐你过好你自己的日子就行,我……还轮不到你来教我应该怎么做!” 左作永看白氏居然教训起自己老爹来了,感觉在两个哥哥面前丢了脸面。他冲着白氏大吼道: “你闭嘴!你教训谁呢?” “既然买地的钱是咱们家的钱,就有我的份儿,凭什么都借给族里?我不管,把我的钱给我。” 看到自己媳妇不听自己的话,左作永一巴掌扇白氏脸上: “这里轮不到你说话,你给我滚出去!” 白氏捂着脸,干脆往地上一坐: “我就不走,你能怎么地?” 左圣宝一看不好,偷偷溜出去找左景殊。他觉得,他老爹那么听这丫头的话,这丫头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还是找她来看看吧,如果全爷爷一家闹了起来,整个左氏家族就要被村里人嘲笑。 左圣宝把左景殊拉了来,正好碰到被打跑出去的白氏…… 左景殊笑了:“这么说,白氏……对了,我应该叫她三奶奶的是吧?三奶奶她是不相信我能赚这么多钱,对不对?” 左念全没说话,左圣宝直点头: “对。” 左景殊又笑了,正想说什么,白氏被她爹白老汉拉着走了进来。 白老汉一进来就对左念全说道: “亲家,对不住啊,这个闺女是我没教好,让你生气了。我把她带回来了,以后,她就是你亲闺女,不听话你要打要骂随便,我绝不护着。” 白氏气急了:“爹,我是不是你生的?你怎么能向着外人呢?” 白老汉一脚踢过去: “你个畜生,还敢顶嘴。当初你嫁过来的时候,我是怎么对你说的?” 白家是沟塘村人,家里人多,主要是孩子多,成年人少。再加上白老汉的老妻经常生病,家里儿子们做长工打短工赚的几个辛苦钱,都给老妻买了药了。 白家过得比左作平家还惨,那真的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吃的是糠糠水水,一天三顿都要挨饿。 当初左念全家,给了白家四两银子和两大袋粮食当聘礼,把白氏娶进家门。 出嫁时,白老汉就告诉白氏: “你嫁过去要好好过日子,孝顺老的,友爱小的,左家可是救了咱们全家人的性命啊。如果没有这些粮食,咱们白家就要卖儿卖女救命了。” 白氏被自己爹踢了,她很难过: “爹,不是我不好好过日子,是他们左家人太欺负人。明明家里有钱,那么多钱,借给族里买那么多地,却叫我们过苦日子。 难道说,在我公公眼里,我们还不如族人重要吗?” 左念全低头看着地上,没说话。 白老汉问道:“借给族里的钱是你赚的?” 白氏吃惊地看着白老汉: “我哪有那本事。” 白老汉又问:“那是你男人赚的?” “也不是。” 白老汉怒吼:“那你争个屁!是你的嘛你争?就算这钱是你公公赚回来的,要怎么用这钱,也是你公公说了算。你们现在又没分家,你争,你争啥?” “爹,你看看我们家,看看,这吃的穿的用的,除了有房子住以外,和叫花子有啥区别?都过成这样了,干吗要把钱借给族里啊?” 白老汉举手要打白氏,被身边的左作腾拦住了。 白老汉骂道:“你个混帐,有能耐你自己赚钱去啊,你自己赚了钱,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别人的钱你就别惦记了。” 听到这里,左景殊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能说句话吗?” 左念全抬起头:“丫头,你说。” 左景殊看向白老汉,白老汉认识左景殊: “圣通家的丫头啊,有话你说吧。” 左景殊看向左念全: “太爷爷,你们家的人挺有意思啊,我听了半天,感情你们是想把我的钱变成你们家的钱。” 白氏现在看左景殊十分不顺眼: “你说是你的钱,你从开始赚钱到现在,也就一年。买地这几千两银子,你一年就赚出来了?” 左景殊一扬头:“别人赚不到,不代表我赚不到。几千两银子,小意思,我一年能赚几万的银子呢。” 白氏气极:“你就吹吧,吹牛谁不会啊。” “要不,三奶奶你吹个试试?” “你……” “我怎么,不就是银子嘛,我左景殊有的是。” 左景殊说到这里,顺手从怀里掏出一摞银票,“啪!”摔到旁边的桌子上: “请你们睁开眼睛看清楚,这是不是银子?” 182 钱够花就好,赚那么多干吗。 在场所有的人,都被左景殊这个动作震住了,他们一齐看向左景殊摔到桌子上的那摞“纸”。 其实,每个人都想看看,这到底是不是银票,可他们都不敢动或不好意思动。 左圣宝可没在乎这些,他上前来,拿起银票一张张看起来,同时在心里计算着,这一摞,一共是十二万两。 左景殊觉得,拿出这些就行了,太多的话,对自己不利。 看到左圣宝在数银票,左念全也上前来查看。 等二人看完了,左景殊把银票抓到手里,举向白氏: “三奶奶,你应该是认识银票的吧?你来看看,这是不是银票?” 白氏下意识地伸手要拿过来,左景殊把手收了回来: “说真的,我还真的不能给你看,如果你把我的银票撕了,回头说这是假的,我找谁说理去? 我就是把你打死,你也就是一堆臭肉,变不成银票。这样吧,我就让你爹帮你看看得了,这老爷子我看着比较顺眼。” 左景殊把银票一张一张举到白老汉面前: “老人家,你看清楚了。” 白老汉这辈子真的没见过银票,不过,他察言观色的能力很强,他知道左念全和左圣宝应该是认识的,看二人惊讶的表现,他知道,这银票应该是真的。 他对左景殊点头笑道: “这肯定不会是假的啊,你快收起来吧。” 白氏还是相信自己老爹的,她瞪着左景殊: “你哪里来的这些银票?” 左景殊撇了她一眼,呛了她一句: “我抢的呗。” 左景殊把银票揣进怀里: “对你们来说,赚钱很难,对我来说,很容易。咱们就说这个豆腐吧,我家的豆腐坊真的赚不了多少钱,只是能帮村里的人和族里的人不挨饿,赚几个辛苦钱罢了。 可是,就这个豆腐,却是能给我赚来大钱的。我去别的地方,把这个做豆腐的方子卖掉,让有钱的人开很多很多的豆腐坊,你们说,我这方子,能卖多少钱? 而且,这方子,我可以卖很多次,我可以在县城卖,我还可以在府城省城京城卖。说真的,如果能到别的国家,我甚至还可以卖到外邦去。 就算一次卖它个三千五千两的,你们说,我卖个十万八万的银子,难吗?用这个豆腐,我还可以做出很多好吃的东西,我可以继续卖方子。还有卤味儿的方子,只是,我不想太辛苦,懒得张罗。钱够花就好,赚那么多干吗。” 左景殊说完,对左念全和左圣宝说道: “钱借给了你们,你们就辛苦辛苦,帮族里买地,带着族人种地,以后族人过上了好日子,也会感激你们的。 我有钱这事,我爷爷和父母虽然知道,他们都不知道我到底有多少钱。 我希望今天在场的各位,能保守这个秘密。如果让我知道谁到处乱说的话,左克华就是你们的下场。 到时候别说什么爷爷,祖爷爷的,你就是祖宗也不好使,我也照打不误!” 左景殊说完,潇洒地走了。 左念全重复了一遍: “这事儿谁要说出去,别怪我六亲不认。” 左圣宝加了一句:“赶出家族。” 说完,他也起身走了。他要回去告诉老爹,大嫂那个混帐玩意儿,应该管管了,成天就知道惹事儿。 左念全又提起刚刚的话题: “白亲家在这里,正好给做个见证,我把家分了吧。” 左作腾三兄弟想要说什么,被左念全制止了: “白氏有句话是说对了,我应该先顾好咱们家。我不是不管家里,只是,以前不敢管。 左克华是怎么折腾左作平一家的,你们应该都知道,如果她知道我出去赚了钱,她会放过咱们家吗? 现在,她跑了,我把赚到的钱分了,你们拿着这钱,各凭本事,好好过日子吧。 我当初和作腾两人回村来,连本带利带回来差不多有一千两银子。还完了做生意借的钱,还有八百多两。这些年偷偷给家里买粮食,花了四五十两。” 白老汉感激地说道: “就是我们家,亲家也帮了很多次了。” 左念全继续说道:“剩下的银子,我留下五十两养老,其余的你们哥三个平分。 我跟着老大,你们现在住的房子,就归你们自己吧。家里的地也不多,你们自己商量着分吧。 我给族里出力干活,以后族里会给报酬的,到时候你们三个都有份儿。” 白老汉点头赞同。 左念全看着白氏:“正好你爹在这里,我就说你几句,有些话,你听听就算了,别太认真。 有人眼皮子浅,就看不得别人比她好,她不舒服了,就要搞事儿,你别被人家当枪使了,自己家闹腾起来,叫别人看了笑话去。” 白老汉看了闺女一眼: “回去好好想想吧。” …… 左圣宝直接回到老宅,悄悄把左念全家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左作松: “爹,特特那丫头真的有钱。” 左作松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样子: “我估计她的钱肯定比这多。” 左圣宝笑了:“爹,我也是这么想的。特特当时还说,不让告诉别人。” 左作松瞪了他一眼:“我是别人吗?” “爹,你当然不是别人啊,我告诉了你,特特应该不会怪我的。爹,你知道这事儿是怎么引起来的吗?都是大嫂……” 左作松听左圣宝说完,气得一拍桌子: “这个蠢妇。行了,你该干吗就干吗去吧,我找你大哥去。” 这媳妇不管,她都能上天。如果叫特特那丫头知道了,会有她的好? 左景殊可不管左念全家和左圣宝家,后续都发生了什么事儿,她现在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为啥? 左念全和左圣宝给家族买了地,准备学习左景殊的法子,土豆套种玉米。左氏家族以后有好日子过了,他们家这一房再富有,也就不会显得太突兀,太惹眼了。 左景殊也不是不想帮族里,她不在乎花那几个钱。可是,这有了钱,没有人出头管理也不行啊。 自己家里人倒是有能力管管,可左景殊不想让村里人觉得,左景殊家要把左氏家族掌控在手里,树大招风啊。 现在好了,左念全和左圣宝做了这个带头人,可省了她不少事儿,也算了却了她的又一个心愿。 这天,左景殊坐在左作平的小驴车上,她要去县城取她定做的马车牛车,然后和左作平一起,把车送到小丰村。 “爷爷,咱们去年种的土豆套种玉米,你和大爷爷都会种了吧?” “会了。” “那今年你就领着王家人,把那三百来亩地,都套种上,咱们左家就不愁没粮食吃了。” “好。” 左作平高兴地想着,他一定要把这三百亩地种好,以前是发愁没粮食吃,以后,哼哼,他可能要发愁粮食吃不完了。 “哈哈哈。” 想到那情景,左作平高兴地笑了起来。 祖孙二人先到骡马市挑了两匹健壮的马和两头健牛,然后套上定做的车,二人就来到了小丰村,他们受到了王家人的热烈欢迎。 王家人看到马车和牛车,都忘记招呼左景殊祖孙二人,全围着车打转呢。 左作平笑着和他们一起看车,他非常能理解王家人的心情。当初家里买了第一辆车的时候,他的心情就和王家人现在一样激动。 王刚走了过来,他现在已经和正常人一样了: “小姐,这马车和牛车,以后就归我们用了呗?” 左景殊笑着说道:“对,归你们用,归你们管。” 王宽咧着大嘴保证道:“小姐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喂养牛马,精心保管马车牛车。” 左景殊想着,家里大爷爷的地都种上黄豆,秋天再收购一些,做豆腐的豆子就差不多了,实在紧缺,她空间里还有呢,这里的地就不用种黄豆了。 左景殊又说道:“王爷爷,我爷爷可是种地的好手,今年这里的地,你们就商量着种吧。 眼下,马和牛我都买来了,你们就先把地收拾出来打上垅吧。以后,种地的事情,你们直接和我爷爷说,我就不管了。” “好,好。” 左景殊把这里的事情交给爷爷,她就回家了。 她想把家里的事儿安排好,就尽快进京,那里还很多事情等着她呢。 有敲门声。 打开门,看着出现在自己门口的左圣宝,左景殊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圣宝叔,又是谁要找我啊?” 183 你有病,不能和左圣祥同房了? 左圣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特特,那啥,这次是我自己来找你的。” “啥事?” “这……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左圣宝终于下定决心说出来: “咱们家族里有夫妻俩,男的叫左圣祥,媳妇纪氏,二人带着个男娃,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纪氏娘家有个哥哥,看到妹妹困难,尽管自己也不富裕,还是经常接济他们。 后来,左圣祥到豆腐坊卖豆腐,家里日子好过起来,他也就得瑟起来了,看纪氏不顺眼。 前几天,左圣祥居然当着大舅哥的面儿,打了纪氏一巴掌,纪氏很难过,想跟着哥哥回娘家住几天。 左圣祥却说,你回去了就别回来了,把小崽子也带走。 纪氏她大哥很生气,当时就带着妹妹和小外甥回家了。 纪氏在娘家住着,左等右等也不见左圣祥来接她,她就自己回来了。 结果就看到,左圣祥和另一个女人,像夫妻俩似的过上日子了,那新来的女人长得别提多水灵多精神了,纪氏难过得要死,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就找到族里来了。” 左景殊问左圣宝:“你叫我去断这事儿啊?” “特特啊,我爹说,我没回来之前,纪氏就找过族里,我爹已经警告了左圣祥,可左圣祥不听,我爹也没办法,就叮嘱纪氏要听左圣祥的话,觉得这样兴许会好点。 现在,纪氏倒是听话了,可左圣祥领个女人回来,这要怎么办?” 左景殊看着左圣宝: “圣宝叔,这个左圣祥是谁家亲戚啊?” 左圣宝不屑地说道: “他倒是想和咱们几家套近乎,可他和咱们几家血缘关系并不亲近,已经出了五服了。” “圣宝叔,这种家长里短的事情,以后恐怕会有很多,你不能总是指望我来给你处理吧?” “特特,不是我不能处理,而是这两口子感情出了问题,好像是纪氏的原因。这个……我不太好问,所以……” “我知道了,咱们看看去吧。” 左圣宝带着左景殊来到左圣祥家里。 左圣祥卖豆腐去了,家里,两个女人和小男娃在家。 左景殊他们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有个女人正在打孩子。 孩子被打疼了,拼命地大哭。 左景殊叫道:“住手,别打了!” 女人听到声音,停下了动作: “你谁啊,凭什么管我们的家事?” 小男孩跑到另一个女人身边,紧紧抱着女人的腿,把自己的小身子藏在女人身后。 左景殊问道:“你又是谁?” “我是娄二妮,是这家的女主人。” 左圣宝指着正在哄小男孩的女人说道: “她就是纪氏。” 左景殊把纪氏领到一边,问她: “圣宝叔来这里,是为了解决你的问题的。你要说实话,究竟是怎么回事。” 纪氏把儿子抱在怀里正要说话,娄二妮过来了: “如果你敢瞎说,看我怎么收拾你。” 纪氏哆嗦了一下,向左景殊这边靠了靠。 左景殊拉着她:“走,咱们找个地方说话去。” 娄二妮拦着她们:“就在这里说,谁知道离开这里,这死娘们会不会说我的坏话。” 左景殊看着这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这是你家吗?你们拜堂成亲了吗?” 娄二妮打量了一下左景殊,感觉这丫头应该是个不好对付的“主儿”,先看看情况再说。 “左圣祥已经答应我,过两天,他给我买些东西,我们就成亲。” 左景殊看到纪氏就知道心疼孩子,什么也不管,就对娄二妮说道: “左圣祥已经和纪氏成亲了,你们再成亲,你要给他做小啊?” “才不是呢,左圣祥和我说过了,我是大的,她才是小的。” 左景殊问纪氏:“你同意做小了?” 纪氏低下了头:“我不同意。” “你敢?我打死你!” 娄二妮说完,抡起刚刚打孩子的棍子,就要来打纪氏。 左景殊一脚踹过去,把娄二妮踹倒了: “纪氏,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倒在地上的娄二妮,纪氏可能看到了希望,也敢说话了: “左圣祥家里很穷,是我哥说,他这人能吃苦,只要他对你好,你们就有好日子过。 我嫁过来以后,倒是过了几年舒心的日子。去年冬天开始,我身上有毛病了,不能……不能……” 纪氏看着左景殊,一个小丫头,怕是和她说了她也不懂。 左景殊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是想说,你有病,不能和左圣祥同房了?” 纪氏使劲地点着头: “对,对,就是这意思。慢慢地,左圣祥就对我不好了,有几次,他都是在外面喝了酒回来的,身上还有女人的脂粉味儿。” 左景殊感觉有些不能理解: “你既然有病了,干吗不看病去?” 这又不是什么绝症。 “左圣祥他不给我钱,再说,我也不知道哪里能看病。我又不想麻烦我哥,我已经麻烦他够多了。 从盖房子到现在,我家什么活儿他没干?” 左景殊听到了重点: “你是说,房子是你哥帮忙盖起来的?” “是啊,我们娘儿两个,借住在别人家,孩子总是受欺负,我就很难过。 我哥说,帮我盖个房子,省得我没地方住。我住在他盖的房子里边,就像住在家里一样。 左圣祥当时在外面打短工,没有帮忙,都是我大哥一手张罗着盖的。选地基,找工匠,我记得,还欠了人家几百文的土坯钱呢。 盖好了房子,左圣祥很高兴,那段时间对我特别好。 从去年我得病到现在,他就对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别说看病了,看到我都烦。他在家的时候,都让我和孩子离他远点。” 左景殊想了想,问道: “很疼吗?” 纪氏有些难为情:“倒是不太疼,就是味儿太大了。就做那事儿的时候,很疼,疼得受不了。” 左景殊明白了,这是严重的妇科病啊。 这病倒也不难治,遇到个好大夫,几副药下去可能就会好些。 左景殊又问:“就因为你有病,他才找的这个女人?” “是啊,他不喜欢铁蛋,说他傻。他也不想想,他从来对孩子没个好脸,孩子见了他,还不像猫儿见了耗子似的,能精神得起来吗?” 左景殊指着娄二妮: “这女人是哪里人?” 看着娄二妮的行事做派,就不像个良家妇女。 “这个我不知道。我从娘家回来的时候她就在了,我撵她她也不走,左圣祥还要打我。 后来,我哥来了,他当着我哥的面儿,说我是个废物,不能用了,他要换新的。 我顶了他两句,他就打了我。我哥说,这房子是他盖的,让左圣祥滚蛋。 左圣祥骂我哥是个傻*逼,这里是沟塘村,是左氏家族所在地,他居然要到这里来逞威风,是不是不想活了。 我哥没办法,把我们娘俩领回家住几天。我回来的时候,这女人就在了。看样子,她和左圣祥已经在一起很久了。” 娄二妮一直在听左景殊和纪氏说话,她满不在乎地撇着嘴。 左景殊问纪氏:“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把这女人撵跑,好好过日子呗。如果我没有病,可能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了。” 左景殊叹了口气:“如果你的病治好了,这女人也撵走了,左圣祥还是对你不好,那怎么办?” “我……我也不知道。” 左景殊点点头,看了左圣宝一眼,悄悄和他说道: “圣宝叔,你去族长爷爷那里看看,纪氏的哥哥当初买地基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记录,写的谁的名字,他有没有签字画押等等。” 左景殊又神秘地说道: “没有也要让它有,圣宝叔,你明白吗?” 左圣宝忙点头:“明白,明白。” 184 她不让我碰,难道叫我憋着吗? 左圣宝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女人,悄悄问道: “特特啊,这个女人怎么办?” 左景殊把左圣宝拉到一边,轻声说道: “圣宝叔,刚刚你也听到了,纪氏得了那种女人病,左圣祥嫌弃他,找了个不正经的女人回来一起过。 整个沟塘村,咱们左家人占了一大半,可以说,咱们左家人的言行举止,很多时候带动了全村的风气,可不能让左圣祥把村里的风气带坏了。” 左圣宝认真地想了想: “纪氏的目的不想和左圣祥分开,就想把那个女人撵走,安心过日子。 其实吧,从一个男人的方面考虑,左圣祥这么做倒也能够理解。可是他把人带到家里就有些过分了。” 左景殊上下打量了左圣宝一番: “听你这个意思,应该养在外面呗?” 左圣宝赶忙说道:“我的意思是,纪氏的病又不是不能治,治好病好好过日子是正经,这弄个野女人回来,像什么话。” “圣宝叔,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左圣宝是左景殊提议,让他当族长的,如果他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左景殊就要考虑,是不是应该换个人当族长了。 左圣宝笑了,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我先找我爹,左圣祥的这个房子,买地基时签下的字据,必须是纪氏或者她大哥的名字。 然后我去找纪氏她大哥,把左圣祥和那个女人教训一顿撵出去,先让他大哥弄几个钱儿,把纪氏的病治了,再看看他们的反应,再处理以后的事情。” “圣宝叔,纪氏的大哥家离这里多远?” “差不多得有二十里地。” “圣宝叔,你会骑马吗?到我家骑马去吧。这里的事情交给我。” “我会骑马,我先去找我爹,然后到你家骑马去。” 左圣宝走了,左景殊看着坐在地上的女人: “我看你也不像个傻子,所以我劝劝你,你现在还不是这个家名正言顺的女主人,那你就给我老实点。这么小的孩子你都下得去手,你特么还是不是人?” 左景殊又看了看站在一边,萎萎缩缩的纪氏: “你也是,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你还配当娘吗?看看她都把孩子打成什么样了,你是死人吗? 如果你再不好好护着孩子,就把他送人,你这辈子估计都不会有孩子了,你这样的人就不配当娘。” 左景殊说完,气哼哼地走了。 纪氏紧紧地把孩子抱在怀里,地上的女人看到了,狠狠地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 …… 中午,吃完饭以后,李小花来找左景殊,不由分说拉着左景殊就走: “特特,快走,看热闹去。” 左景殊笑着说道:“谁家呀?” “也是你们家族的,好像是叫左圣祥。他带了个女人回来,他大舅哥打上门了。 听说左圣祥刚刚卖了豆腐回来,还没吃饭呢,被他大舅哥薅住就是一顿痛打。 应该是打得挺狠的,我往你家跑的时候,听到他们院子里有人惨叫,听那声音就知道,肯定很疼啊。 该,打死活该!家里都有媳妇孩子了,还往家里带野女人,就是该打。 哼哼,如果是段和做出这种事,我肯定先打他一顿,再和他和离。” 左景殊点点头:“好,我坚决支持你。” 二人来到左圣祥家,院里院外很多看热闹的人。 “让让,让让!” 李小花拉着左景殊,挤了进去。 左圣祥半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的像个猪头。 一个壮实的中年汉子站在他身边: “左圣祥,你自己说说,从你们成亲到现在,我们纪家有没有亏待过你,我妹妹有没有做出什么不守妇道的事情?铁蛋都这么大了,你他娘的居然起了花心。 不就是卖豆腐攒了几个钱吗?今天,你如果不掏钱给我妹妹看病,把这个野女人撵走,我就打死你!” 听到这里,左圣祥慢慢地爬了起来: “你想打死我?你知不知道,你脚下的地是谁家的地盘? 我告诉你,是左家的,是我们左氏家族的。我们家族这么多人在这里,你还敢打死我? 族长,族长呢,在不在?左家的人都要被人打死了,你们管不管?左家人在自己家门口,就让人这么欺负吗?” 纪氏的大哥纪有田,“呸”了一口: “左圣祥,我希望你搞清楚,这个房子,地基是我买的,房子是我给妹妹盖的,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姓纪的,你给我等着,你把我打成这样,咱们没完。族长,族长呢?” 左圣宝这才慢慢腾腾地走了出来: “我在这儿呢,你找我*干嘛?哎哟,我说兄弟啊,你这是干了什么缺德事,让人家给你打成这样啊?还有人敢打咱们左家人,说出来是谁,哥们给你报仇!” 左圣祥一看,撑腰的人来了,立即得意万分: “族长哥,就是这个混蛋,是他打的我,看看我流这些血。 你快找几个兄弟来,打他给我报仇。哎呦,娘的,疼死我了。” 左圣宝装作十分的愤怒,他来到纪有田面前,大声叫道: “我兄弟是你打的?” 纪有田指着左圣祥,咬牙切齿地喝道: “你问问他,我为什么打他?” 左圣宝又转到左圣祥面前: “兄弟啊,这打人报仇可以,但是,咱们得有个理由啊。你说,他为什么打你?” “哼,他妹妹得了见不得人的病,晚上我一碰嗷嗷直叫。老子是个男人,她不让我碰,难道叫我憋着吗? 老子找个女人回来怎么了,老子养得起。我就是找他三个五个的,你管得着吗?” 左圣宝立即问纪有田: “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纪有田指着左圣祥,破口大骂: “我妹妹是有病,可这病是她从娘家带来的吗?我好好一个妹妹嫁给你,自从生了孩子之后,你懒得屁*股带不动,天天什么活儿也不干,家里院里园子里,什么活不是我妹妹干的。 现在她累出一身的病,你不给她治病不说,你还找个野女人回来,不是骂她就是打孩子。 大家看看,这个女人把孩子都打成什么样了。你就是再不喜欢,这也是你的亲骨肉吧?” 纪有田说完,拉过小铁蛋,掀开他的衣服,只见孩子身上青青紫紫一大片,有的地方甚至还冒着血水。 纪氏看到了,忽然母爱爆发,心疼起孩子来。 她不知道在哪里找了根棍子,对着那女人披头盖脸一顿打: “我打死你,打死你,让你打铁蛋!” “啊,啊!” 那女人被打得惨叫不已。 左圣祥想上去救那女人,纪有田向前一步挡住了他,怒吼: “这个野女人打你亲生儿子,你他娘还向着她,你是畜生吗?畜生还懂得护犊子呢,你连畜生都不如。” 纪有田对左圣宝说道: “你是左家族的族长吧?这个房子是我盖的,是我纪有田的。我不希望左圣祥和这个野女人住在这里,我把他们撵出去没毛病吧?” 左圣宝点头:“没毛病。” 纪有田拎着根棍子,指着左圣祥,和那个野女人: “这是我的家,你们给我滚出去!” 看到左圣祥没动地方,纪有田一棍子打下去: “你给我滚!” “啊!” 左圣祥挨了打,惨叫一声。 左圣祥是从心里惧怕他这个大舅哥,纪有田面冷心狠,敢下死手打人,身板壮打人特别疼。 他不敢和大舅哥正面冲突,就拉着左圣宝问道: “族长哥,这不是沟塘村吗?不是咱们左家族的地盘吗?为什么我不能住这个房子?” 左圣宝耐心地解释道: “这个房子,是在咱们左氏家族的地盘上,但是,咱们左氏家族的人也要讲理。这房子是纪有田盖的,人家不让你住,你就不能住。” 这时候,纪有田已经几棍子把那个野女人打到大门外。 那个女人大喊着:“左圣祥,我都被人赶出来了,你瞎呀!” 看到没人理她,她也怒了: “左圣祥,你领我回来的时候,不是说这房子是你的吗?不是说要把你媳妇和孩子撵回娘家,让我和你一起过吗? 你特么放屁哪?早知道你啥也没有,在县城的时候,我还不如跟那个老头走了呢。呸,穷鬼,老娘真是瞎了眼。” 女人说完,一溜烟跑了。 等左圣祥一瘸一拐地追到大门口时,女人已经不见了。 看热闹的人听到这里,立即炸了锅: “哎呀,左圣祥找的这个女人,不是个正经人啊。” “你才看出来呀,没看到她那两步走嘛,好人家的女子谁那么走道啊。” “看着长得不错,原来是个窑姐儿啊。左圣祥真不是个物。” “活该,找了个窑姐儿回来欺负自己的媳妇,打自己的孩子,左圣祥是不是傻?他也不想想,窑姐儿能真心实意和他过日子吗?” 左圣祥没有追上那女人,想进院子的时候,被纪有田拦住了: “你敢再向前迈一步,我打断你的狗腿!” 左圣祥后退一步,一个趔趄差点跌倒,他看向纪氏。 纪氏抱着孩子低着头,根本没看他。 左圣祥大喊道:“你别在那儿装死了,没看到你哥把我拦外面了?” 纪有田一巴掌呼过去: “都这样了,你还敢对我妹妹大呼小叫的,你是不是觉得,我妹妹离了你过不下去了? 我妹妹是性子软,可她还有我这个哥呢。有我在,你想欺负我妹妹,做梦。 你给我滚,一会儿我就找里长,左家族长,给我妹妹办和离。 等我给妹妹治好了病,我就再给她找个好男人,知冷知热对她好的男人。” 纪有田说完,对看热闹的村民们说: “大家让让,我要关院门了。” 院子里的村民们走了出来,纪有田把院门关上了,还用绳子绑住,他拉着妹妹和孩子进了屋子,“哐当”一声,把屋门也关上了。 185 真特么惯滴他们,不碰女人,能憋… 看热闹的村民们渐渐散了,左圣祥看着空空的院子,感觉自己跟做梦似的不真实。 院子进不去,他也不敢进,他不知道去哪里好了。卖了一天豆腐,午饭还没吃呢,现在,他是又累又饿,还浑身疼。 看到要离开的左圣宝,他忍痛咬牙跑过去把左圣宝拉住了: “圣宝哥,你说我该怎么办?” 左圣宝不客气地说: “落到现在这样,你活该!如果有人把我妹妹欺负成这样,腿打折了都是轻的。” “圣宝哥,你就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你还是帮我想想我怎么办吧。” “你怎么办,我怎么知道。” 左圣祥开始耍赖:“你是咱们家族族长,你不管谁管。” “那我问你,你是想和媳妇孩子好好过日子呢,还是想去找跑了的那个女人?” 左圣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也没说不要媳妇孩子呀,我媳妇现在不是不能碰吗?我找个女人就是泄火的。 寻思着等媳妇病好了,再把那女人撵走。我哪知道纪有田这次像发了疯一样,把我打得这么惨。” 左圣宝重重地叹了口气: “兄弟,不是哥不帮你,是这事儿它不好办啊。 房子是人家盖的吧,不让你住是应该的吧。 你弄了个女人回来骂你媳妇打你孩子,对吗?人家打你,你也是活该。” 左圣祥急了:“我没问你是对是错,我是问你现在我该怎么办?” “行,既然你问我了,我就说说,听不听随你。 这件事情的关键是你媳妇儿的病,我找明白人问了,这病不难治,也花不了多少钱,就是得好好养养,养病的时间有点长。 你既然还想和她过日子,那就治病啊。剩下的还用我教吗?” 左圣祥歪着脑袋,想着左圣宝的话。 左圣宝又说:“兄弟,我向你交个底,这个房子,是落在你大舅哥和你媳妇的名头上,我老爹那里有记录。 你如果还想住,你得和他们说去。 如果这事你办砸了,人家不让你住,非要和你和离,人家有理,族里会同意的。到那时候,你就是求爷爷告奶奶,也没用了。” 左圣祥连连点头:“族长哥,我知道了,我会找纪氏好好说的。” 左圣宝忽然变了脸色,指着左圣祥: “左圣祥,你他娘的胆子不小啊,敢领个窑姐儿回来。如果咱们家族的男人,都像你这样,家族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家族里的小子要不要娶媳妇,家族里的姑娘要不要嫁人啦,啊? 我来你家的时候,我爹已经说了,如果你不能求得你大舅哥和你媳妇的原谅,他就要开祠堂,把你赶出家族。 咱们左氏家族,不要你这样伤风败俗,和窑姐儿勾勾搭搭的族人。” 左圣宝说完,一甩袖子走了。 后边这段话,完全是他吓唬左圣祥的。他怕左圣祥放不下面子,说不了软话去求情。 听了左圣宝的话,左圣祥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房子是人家的,可媳妇孩子是自己的呀,只要求得媳妇心软,那就一切好说。 就是这个该死的大舅哥难办些。 想到以前每次回家,媳妇都是热菜热饭的伺候着,现在肚子饿得咕咕叫,都是这事儿闹的,自己真是办了件蠢事。 “啪!” 他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男子汉大丈夫,那句话怎么说来,能屈能……什么的,反正他豁出去了,哪怕磕头下跪都行,自己说点好话,先给媳妇治病,以后好好过日子得了。 真要是被家族赶出去,那后果他承担不起。 想到这里,左圣祥下定决心,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家门口,站在那里,大声喊道: “媳妇,你出来,咱们现在就治病去。” 左景殊和李小花隐在阴影里,把这里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李小花有些意外地说道: “没看出来啊,这个左圣祥还是个能放下脸面的人。” 左景殊点头:“这说明他不笨,知道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有利的。” “恩,恩。特特,我和你说哦,我的嫁衣马上就绣好了,我还要绣几个帘子和被面儿。我要回去了,回去晚了,我娘肯定要唠叨我。” 左景殊一摆手:“那你快回去吧。” 李小花跑走了。 左景殊看到左圣祥喊了一遍以后,屋里没有动静,左圣祥又喊了两遍,屋门打开了。 左景殊并不想看左圣祥是怎么求和的,她去左作松家里找左圣宝。 左圣宝正在和老爹讲左圣祥的事儿呢,看到左景殊来了,高兴地说道: “特特,没想到,纪有田那么个粗人,这演戏演得还挺像那么回事。我就怕他说漏了,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圣宝叔,他不是在演戏,那就是他自己的真实反应。你试想一下,哪个哥哥看到妹妹被欺负,不是气得要死。” 接着,左景殊又把左圣宝走了后,左圣祥的举动说了一遍。 左作松说道:“圣祥那孩子是个聪明的,有了这次的教训,相信以后他会好好对媳妇的,那日子就好过了。” 左景殊又对左圣宝说道: “圣宝叔,从左圣祥这件事情上,我想到了咱们村里的风气问题。 我是说,应该好好教育村里人,要孝顺长辈,要关爱晚辈,要好好对待媳妇和孩子,尤其是女孩子,不能说打就打说骂就骂,不把她们当人。 还有就是你们男人,就拿这个左圣祥来说,也就卖豆腐赚了几文钱呗,居然就勾搭上窖姐儿了,家里媳妇孩子想吃口肉都难,他却把钱花在这种事情上,真特么有钱烧的。 你要严重警告族人,如果家族里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不管是谁,什么营生也不让他做,直接赶出村,要饭去吧。饿他个半死,再叫他找窖姐儿!” 左景殊气得够呛,真特么惯滴他们,不碰女人,能憋死不? 左作松很想说,特特啊,你是个姑娘家,这种事不适合你来说。更不要张嘴闭嘴“窖姐儿窖姐儿”的,对你的名声不好。 可他,不敢说。这丫头正在气头上,他可不想触这个霉头。 左圣宝有些尴尬,毕竟他也是左景殊骂的男性人类。 他急忙转移话题:“特特啊,教育村民不是不行,可是,村民不都是咱们左家人啊,咱们……是不是有些管得太宽了点?” 左景殊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你笨啊,你不会找人一起干啊。” 左圣宝愣住了:“找人?我找谁啊?” 左作松一巴掌轻拍在他脑门儿上: “你个糊涂蛋,你管左家人,村里人自然也有人管啊。你说找谁去?” 左圣宝一下子明白过来: “哦哦,我知道了,我这就找圣娃去。” 左圣宝是个行动派,说完就找人去了。 左景殊的气慢慢消了: “族长爷爷,不好意思啊,我刚刚对圣宝叔的语气有些不太好,他回来了,你告诉他,我有些冒犯长辈了,对不起。” 左作松急忙说道:“特特啊,他不会在意这些的。你这是帮他,他应该谢谢你才对。” 左景殊笑了:“族长爷爷,一码是一码,错了就是错了。” 左作松也笑了:“你这孩子,你圣宝叔应该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沟塘村左氏家族族长左圣宝,和沟塘村里长左圣娃,联手整顿沟塘村风气,一时间沟塘村里,告状的,诉苦的,要休妻的,想和离的……通通冒了出来。 186 特特啊,你可以不用这么辛苦。 沟塘村里,这几天家家户户都在议论,议论里长和左氏族长会发布什么重要通知。 因为村里没几个读书人,所以,这通知是要口头传达的。 这是沟塘村有史以来,左氏家族第一次和里长联合行动,因此,马上就引起村民们的高度关注。 而最让村民们惦记的,则是那天的杀猪宴。 左景殊为了给里长和族长造势,贡献出一头大野猪。 天气变暖,大地回温,快要到春种的季节了。 过完年之后,村里也没啥活儿,很多缺少粮食的人家,早就开始一天吃两顿饭了,还都是稀的。 留着粮食干活的时候吃,要不,没力气干活儿了。 所以,这杀猪宴比什么里长族长的通知,更叫村民们期待。 “左特特说,那天要请大家吃杀猪宴,村里这么多人,就是一头两百斤的大野猪,那也不好干啥呀。” 左景殊的名字,村民们基本上都不知道,因为左家人都叫她小名,很少叫她大名,村民们也就跟着叫起了她的小名。 “我说大哥呀,你挺狂呀。两百斤的野猪你还嫌小?要不,你抓头八百斤的来,我们也跟你借光,饱饱吃一顿野猪肉?” 有人听到这村民的话,感觉不顺耳,就怒怼他。 “人家左特特已经很辛苦了,没听说嘛,宣布通知那天,她会一大早上山打野猪的,希望能打个二百斤的。 难道说,她打个百八十斤的,你就不去吃肉了?那倒不错,没准儿我还能多吃两口。” “左特特有这心意,我们就该领情了。虽然说她力气大,可那天如果遇不到野猪,难道你让她变出一头野猪来不成?别说吃猪肉,就是喝点猪骨汤,我也会感激她的。” “就是就是,人家还是个小女娃咧。” 村里要公布通知那天,左景殊上山了。 其实她就是来看看,野猪她空间里有很多,拿出一头大的就行。可不管怎么说,也要做做样子不是。 左景殊是和大哥左景温一起上山的,她正好借这个机会和大哥说说话。 “大哥,过段时间,我就要去京城了,家里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特特啊,你去京城干吗?哦,种地。” 左景温想起来,左景殊京城还有一块五千亩的地,要到种地的时候了,她肯定会回去种地的。 左景殊笑了:“大哥,除了种地,我还要把我的绣坊开起来,要不,我那些东西不是白做了吗? 我告诉你哦,我在京城还有一个花园,大花园,你想像不到的大。那里春天开桃花,夏天开荷花,秋天开菊花,冬天开梅花,特别的好看。 哥,等以后有机会,你就带着家里人,到京城来,我领你们逛逛那个四芳园。那里以前可是一个驸马的产业。” 左景温很吃惊,他点头: “大哥一定会去的。” “大哥,我要赚很多很多钱,多到让别人都不敢随便惦记。我三哥四哥和我哥,还有小火他们,将来是准备做官的。 这做官是要花很多钱的。我不能因为没钱,让他们受委屈。就是当了官,没有金钱做后盾,我怕他们捞钱做了贪官。 我有了钱,就能保证他们做个好官。等他们变成大官,咱们左家也就没人敢欺负了。” 左景温听了有些心疼: “特特啊,你可以不用这么辛苦。” 左景殊笑了:“大哥,我不觉得辛苦。等咱们左家强大起来后,我就可以过我喜欢的日子了。 等我遇到了麻烦,你们就会帮我,我啥也不用管,啥也不用怕,就做个好妹妹就行了。我现在努力,就是为了那一天。” 左景温看着妹妹红扑扑的小脸,感觉心里暖暖的: “特特啊,你放心,哥哥们不会让你失望的。” “大哥,走的时候,我会给你留七万两银子。五万两是给家里用的,两万两是给族里或村里应急用的。 大哥,我请你记住一句话,什么也没有人重要。你一定要记住啊。” “什么都没有人重要。特特啊,你放心,大哥记住了。” “大哥,虽然赚钱不容易,可有了人就能赚到钱,人没了,那一切也都没了。你也知道我有钱,可千万别为了省钱,你和家人去涉险,那不是重情义,是蠢。 在我眼里,再多的钱也没有你们重要。” 左景温眼圈儿有些红了: “特特,大哥记住了。” “还有一件事,大哥要重视起来,那就是下一代的教育。方儿和正儿都是聪明的孩子,你要早些把他们送进学堂。 就算听不懂,也让他们感觉一下那个气氛。等他们能读书的时候,可能我在京城已经站住脚跟了,就把他们接到京城读书去。 他们比你和二哥命好,到了年纪就可以读书了,他们可以弥补你和二哥的遗憾了。” 左景温宠溺地看着小老妹儿: “特特啊,大哥现在没有遗憾,我想你二哥也没有。我们很高兴能过上现在这样的好日子,很高兴有你这么个宝贝妹妹。” “我也很高兴有你们这些疼爱我的哥哥和家人。” 原主很单纯,没吃过什么苦,和这些家人的宠爱分不开。 该说的话已经说得差不多了,左景殊四下看了看: “大哥,你就在这棵大树下等会儿,我怎么感觉有大东西过来了。如果是野猪那就最好了。” 左景温一听就紧张起来: “啊,在哪儿呢?特特啊,要不,咱们还是回村叫人吧。” “大哥,你放心,我就算是打不了野猪,逃跑的功夫还是有的。大哥,你注意些,做好随时上树的准备啊。” 左景温不免紧张起来: “我知道了。” 左景殊不想叫左景温觉着,她打头大野猪很容易。左景殊说完,就钻进林子不见了。 左景温左等右等不见左景殊回来,他就有些着急了,可他又不敢喊,怕给妹妹惹麻烦。 就在左景温心急如焚时,左景殊回来了: “大哥,我回来了。你快来看看,大家伙。” 左景温冲过来一看,好家伙,真的是个“大家伙”啊,估计得四百斤开外了。 “大哥,我慢慢往山下拽,你快点回村,叫上村里人,把咱家的马车赶一辆来拉野猪。” 左景温还想说什么,可想到自己留下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妹妹还要担心自己,他一狠心,拔腿就往村里跑。 等他带着村里人和马车到来的时候,左景殊已经把野猪拽到山脚下了。 村民们一见,马上就炸了: “天啊,好大的野猪啊,得有五百斤了吧?” “还在淌血呢,可惜了,不能灌血肠了。” “你傻啊,怎么不能灌,这里离村里也不太远,咱们快把野猪抬上车,赶快赶回村里,猪血应该不会流光,还能接一些。” “对对,都过来,把野猪抬上车。” 左景殊抬一头,村民们抬一头,七手八脚地把野猪抬上车,抓紧往村里赶。 左景殊并没有跟着马车回村,她对大家说道: “我有些累了,我慢慢往回走,坐马车我嫌颠得慌。” 大家叫她小心些,就都跟着马车回村了。回去还有好多的事儿呢,收拾野猪,清理场地,借炊具等等等等。 左景殊返回山上,找奔雷驮她又去了那个开着花朵的山谷。 天气变暖,这里又有很多花儿开了,左景殊又收集了很多的鲜花。奔雷带着她,又去收了几大缸的大喇咕。 最后,她把烈焰放了出来,到烈焰家乡-那片草原去了。 左景殊叫烈焰和家人聚了聚,就叫烈焰驮着她,找到那个小溪,左景殊要挖钻石。 小溪已经开化了,虽然水面没有冰了,可溪水还是很凉的。 左景殊在空间里,翻出一个厚实的长统靴子穿上就下了水。 她刚刚骑马从上游到下游跑了一遍,发现溪水里就这一带的亮光多。 溪水不深,很清澈,水里沙石铺底,水面挺宽的。 看到一块亮亮的石头,左景殊把手伸进水里,“嘶”,太冰了。 左景殊空间里翻出一双厚胶皮手套,套手上了,这回好多了。 左景殊又去拿那块亮石头,居然没搬动。 这么大吗? 左景殊又找出一个小镐头,开始刨这块石头。终于把夹在两块大石头缝里的亮石头刨了出来。 这块石头鸡蛋大小,拿起来一看,左景殊就是一惊,真的是颗钻石啊,而且纯净度还很高。 左景殊喜欢玉石和珍珠的首饰,她对钻石没有研究。可再外行,她也看得出来,这颗钻石品质极好。 收起来!继续刨。 就这样,刨了一颗又一颗,左景殊乐此不疲。 她刨出来的钻石,有大有小,大部分是白钻,还有红钻、粉钻、绿钻、黄钻、蓝钻和黑钻等等。 反正只要是有亮光的石头,管它是啥呢,左景殊都不放过。 一直到再也看不到有亮光闪现了,左景殊才从水里上来。 看到空间里一堆的各色钻石,左景殊乐坏了。 虽然她在大熙国京城的首饰铺子里,还没有发现钻石的影子,这个时代的人,可能不认识或不喜欢钻石,可前世的影响还在,这东西很值钱,这一堆各色钻石在空间里闪烁,左景殊看着就喜欢。 收拾停当,左景殊把烈焰收进空间,就回家了。 已经是下午了,村里小广场那里,正热热闹闹地在准备傍晚的杀猪宴呢。 这个小广场,原来是村里的“凶宅”,好几户人家住进来以后,都折损了人口,后来就再也没人敢进来住了。 时间久了,房子倒了,盖房子的木头和茅草,也不知道被谁弄走当了烧柴,这里就剩下一些灰不出溜的泥土。 左景殊看着这个宅子地方还挺大,位置又是在村中间,就买了下来,叫人平了平,用滚子来来回回压了很多次,压得实实的,就做了村里的小广场。 以后村民们聚会,也有个地方。 现在,小广场上,已经一溜摆上了三长排桌椅板凳,上面放着各家拿来的碗筷。 村民们已经自发地找好了自己的位置,通常都是熟识的,或比较不错的,或是亲戚朋友坐在一起。 左圣娃接到做饭总管大婶的报告,他立即叫道: “饭菜好了,大家马上各就各位,准备开席。每桌派两个人来端菜和干粮。” 大家忙活了大半天,可就等着这一刻呢,都纷纷拿了大盆子去排队打饭菜。 黑面和玉米面的饼子,野猪肉炖杂菜。 为啥叫杂菜呢?因为这些菜都是各家拿来的,那是五花八门啊。其中酸菜咸菜居多,其他的像什么土豆白菜干菜萝卜等等。 几大锅的野猪肉,里边加点什么菜,那都是香喷喷的,没人会嫌弃。 饭菜很快上了桌,大家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开吃。 “真香,太特娘的香了。” “这猪肉炖得够火候,很烂乎啊,爹,来,你多吃几块,能咬动。” “哎,这个大棒骨可别扔,我拿回去敲骨髓吃。” “你省省吧,我也准备吃骨髓呢。要不,等我掏出骨髓后,你再拿回去炖炖?” “滚!” 大家一边快速地吃着饭菜,一边还能打着嘴仗,气氛很热闹很和谐。 今天这猪大,肉也多,大家拿来的菜也不少,做干粮的面是左景殊拿的,量也够大。因此,今天的饭菜是管饱的。 有些人甚至中午都没吃饭,就为了吃这顿肉。 大家摸着肚子瘫在凳子上。 桌子也不用收拾,所有的餐具都是各家拿来的,到时候再拿回去自己刷干净就行了。 做饭菜的大锅,有那些大婶大娘收拾呢。 左圣宝走了出来: “大家静一静,现在,由咱们的里长左圣娃,宣布村里和我们左氏家族族里的通知。” 喧闹的人声顿时就静了下来。 左圣娃说道:“前几天,左圣祥家里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吧? 虽然后来皆大欢喜了,但是,我们还是要吸取经验和教训,让村里的风气更好一些,我们就能在和乐的环境里生活了。 所以,村里和左氏家族在这里发布一个通知: 一,从今天开始,各家各户之间要团结友爱。 二,一家人之间,要互相尊重互相关心。 三,发现一切违背道德律法村规族规的事情,都可以举报。 啥叫举报呢,就是告诉村里或族里,告诉我或圣宝哥。当然,如果你怕得罪人,晚上偷偷告诉我们也行,我们会给你们保密的。 大家放心,村民们举报的事情,我们调查核实后,会严肃处理。情节严重的会送交官府法办。 大家听懂没?不懂就问。” “里长,你这样说,我们不懂,你就说说,都什么事情可以举报吧。” “对啊,对啊。”村民们附和。 左圣宝接着说道:“像儿女不孝顺,虐待老人严重的,男人打媳妇很严重的,再比如偷鸡摸狗的,胡乱搞男女事情的等等。 总之,就是一切不好的事情,看不过去的,都可以举报。” 左圣宝和左圣娃,制定这个通知的时候就想,可能通知传达下去也不会有人来举报的。 他们想着,就算没有人举报,这个通知也会起一个震慑的作用,这就够了。 二人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就有人,还是一伙人来举报了: “里长,我们要举报:我们的邻居晁黑八,让他媳妇陪男人睡觉赚钱,已经快一年了。” 187 他家这样有一年多了? 左圣娃一听,大吃一惊,急忙叫人去把左圣宝也叫了来,一起听听。 左圣宝来了后,一个村民说道: “里长啊,你快管管吧,再这样下去,我们这些邻居都要被人怀疑,是不是也是干这个的了。” 又一个村民气愤地骂道: “该死的晁黑八,你说你自己愿意当这个王八头,我们管不着,可你不能让村里跟你背黑锅。 里长,你是不知道啊,咱们村往东那一片儿附近的几个村子,下洼村,九棵树镇和连山村,那些臭男人,有几个铜板就得瑟起来了:走啊,到沟塘村快活快活去。 然后他们就到晁黑八家去了。娘的,我看,他特么干脆别叫晁黑八了,叫晁王八得了。” 这村民这么气愤,是因为,他有三个闺女,都快到嫁人的年纪了。如果村里的名声臭了,他的闺女恐怕就很难找到好人家了。 一个大个子村民也是怒满胸膛: “晁黑八家住在最东边,外村的人从东边来,去他家方便得很。 我家不是在他家隔壁嘛,有一次,一个醉鬼找错了门,半夜摸到我家去了,幸好我在家,把他打出去了。 你们说,如果我不在家,我媳妇和家里的闺女儿媳妇,还要不要活了?” 左圣宝和左圣娃对视一眼: “你们说,他家这样有一年多了?” “是啊。” “那你们怎么不找里长,制止他们?” 大个子村民气哼哼地说道: “你以为我没找过吗?可林福来说,人家那是你情我愿的事儿,碍着你什么了?他们又没伤害别人,又不偷不抢的,也不犯法,城里还能开窖子呢。” 一个村民接过话头: “你们知道啥呀,这林福来也是晁家的常客,我就遇到两回。” 左圣娃感到事情有些难办,因为林福来说的也有道理,他问左圣宝: “你说怎么办?” 左圣宝想了想:“人多力量大,咱们找我爹商量一下吧。” “行。” 左圣宝看着这几个村民: “你们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你们的邻居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们很容易受到影响。我们找我爹商量一下应该怎么办。 你们呢,要和平时一样,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更不能找他们。因为一旦闹腾起来,不要说是你们几家,就是整个沟塘村的名誉,都会受到影响。 而且直接影响咱们沟塘村年轻人的男婚女嫁。” 来举报的几个村民表示,他们不会惊动晁家的。 左圣宝和左圣娃来找老族长左作松,讲完事情经过,左圣宝说道: “爹,这事不能闹出来,他们又是咱们村的人,也不能把他们赶出村去,这可怎么办啊?” 左作松皱着眉头没说话。 左圣娃问道:“松伯,这个晁黑八在村里有地吗?” 左作松不屑地哼了声: “晁黑八不会做农活儿,自从他来到咱们村,我就没见过他下地。” 左圣娃一听:“那他是不是没有地啊?” 左作松点头:“没地。” 左圣宝听到这里,恍然大悟道: “我以前一直纳闷,他们家没有地,晁黑八也不做工,他们靠什么生活,原来是做这个的。 该死的,去哪里做不行,非要在咱们村里。” 左作松想了一会儿: “这事儿啊,你们还得找特特去,那丫头主意多,肯定有办法。” 左圣宝有些为难:“爹,她一个姑娘家,不太方便管这个吧?” “你知道个屁,那丫头可不在乎这些名声,叫你找你就去找,哪来的那么多废话。不过,要悄悄地去。” 左圣宝找到左景殊,左景殊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之后,沉思半天: “圣宝叔,你的意思是,把这夫妻俩赶出村就行呗?” “对,最好以后都不要再回来了。” 左景殊点头:“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保证三天内,让他们搬家走人。” 188 只要看到他,你就给我吞了他。 左圣宝真的很想问问左景殊,她准备用什么方法把人赶走。 左景殊又说道:“圣宝叔,虽然说这个什么晁黑八夫妻俩,对村里人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是,如果这事儿抖出来,咱们村出了个黑窖子,那以后咱们村年轻人结亲,就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你现在回去找圣娃叔,你们两个一定要警告举报这事的几个村民,千万不能对村里其他人说起这事。防止有些村民嘴不好,到处宣扬。” 左圣宝向左景殊保证: “我已经敲打过他们了,他们应该知道轻重。再说,宣扬出去,对他们也不利。” “还有,圣宝叔,你和圣娃叔告诉举报这事的几个村民,这两天晚上,如果晁家有什么动静,叫他们千万不要出来,否则后果自负!” 左圣宝心里“忽”地一沉,急忙说道: “特特啊,这杀人可是犯法的,这事儿咱们不能做啊。” 左景殊瞪了他一眼: “你想什么呢,杀什么人,我还没活够呢。叫你告诉你就告诉,哪那么多事儿啊。 还有,你和圣娃叔多找些村民和族里人,在村东通向村里的大道上设卡,今天明天后天三天晚上,不许任何外村人进村。 如果有人要出村,你们就藏起来,让他们出去。” 左圣宝:……?这大晚上的,谁还要出村? 看到左圣宝在发愣,左景殊叫道: “你快去啊。” “哦哦,我知道了,我这就找圣娃去。” 左圣宝一溜烟儿跑回老宅,把左景殊说的话,向自己老爹说了一遍。 左作松听完,对左圣宝说道: “你照特特说的做,快去吧。” “好。” 左圣宝又跑去找左圣娃。 左景殊等左圣宝一离开,她立即就去山上找奔雷和闪电…… 沟塘村最东边的一户人家,这时还亮着灯。 晁黑八有些气闷地坐在炕沿上,今天已经这么晚了,都没有人来,也就是说没收入了。 原本他还想着,今天有了收入,明天就进城吃一顿好的,他已经好久没吃猪蹄了。 晁黑八的媳妇穆氏,过来坐在他身边: “当家的,今天他们没来,明天一准早早就来了,上次他们不是说了嘛,这几天会找人一起来的。 你就别生气了,到时候有了钱,买好吃的你多吃点。” 晁黑八高兴地捏着媳妇的脸: “老子是上辈子积了大德了,遇到你这么个会来事儿的好媳妇。行,那就等明天吧。已经晚了,别再等了,洗洗睡吧。” 穆氏马上说道:“当家的,那你等着,我给你烧洗脚水去。” “恩。” 娘滴,老娘不会来事儿行吗?老娘又打不过你。你给老娘等着,哪天遇到个顺眼的,老娘就跟他跑了,甩了你个王八头,先叫你高兴几天。 晁黑八正在等洗脚水,这时候,他就听到窗户外面有声音。 “呜……呜……” 开始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这声音越来越大,他已经听得很清楚了。 这声音非常恐怖,听着叫人心里直打哆嗦。然后晁黑八就发现,屋子里的灯越来越暗,越来越暗,马上要灭了的样子。 “媳妇,媳妇!” 晁黑八急忙叫穆氏。 他很害怕,虽然说叫了穆氏来可能也帮不上什么忙,可是,多一个人在,还能互相壮壮胆不是。 他喊破了喉咙,也不见穆氏进来。窗户外面的声音又大了,那声音好像要进来的样子。 晁黑八一下子跳了起来,就奔向外屋。来到灶台前一看,穆氏晕倒在灶台前,灶台里的火还在燃烧着。 晁黑八更加害怕了,他想把穆氏扶进里屋,可就在这时,外屋的门轻轻地打开了,一个红色的影子飘了进来。 对,就是飘进来的,无声无息地飘进来的。影子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特别的诡异恐怖。 晁黑八看向影子的脸,吓得他“哎呀”一声就坐到地上。 这个影子没有脸,在脸部的位置,是个白白的平面,上面有两个黑洞,里边隐隐有光,应该就是“眼睛”了。 晁黑八现在很想像穆氏一样晕过去,那他就不会害怕了。可是,他越是害怕就越是紧张,精神高度集中,可就是不晕。 他想叫喊,喊人来,可他发不出声音。 “你叫晁黑八?” 那个红影子开口了,白白的平面上,又出现一个黑洞,一条长长的红舌头伸了出来,这应该是“嘴”了。 声音很闷,瓮声瓮气的,听不出是男是女。 晁黑八吓得要命,紧紧靠着灶台,一动也不敢动。 红影子继续说道:“六十五年前,你们晁家的祖上杀害了我,还把我毁尸灭迹,让我不得超生。 我就变成了厉鬼,游荡在阴阳两界的边缘。 鬼界的判官告诉我,吃了你我就可以重新投胎。可是,我已经修行几十年了,不想毁了好不容易积攒的因果,我是准备修行成仙的。 我来是要告诉你,三天之内你必须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否则被鬼判官抓住,你就死定了,神仙也救不了你。这里被封印了,鬼判官暂时不能离开这里,你离开了,他就抓不到你了。 我后天晚上再来,如果你后天晚上还没走,我直接让我的坐骑吞了你。 小白,你进来,看看这个家伙,记住他的样子。从后天晚上开始,你每天晚上来一次,只要看到他,你就给我吞了他。” 只见一只庞大的白老虎走了进来,张开嘴就要咬晁黑八。 “小白,现在不行,后天晚上才行。”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晁黑八的腿已经被咬破了,鲜血直流。他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却不敢叫出声来。 “小白,走了。” 红影子坐在白老虎的背上,像来时一样,无声无息地走了。 如果不是腿上传来的钻心的疼痛,晁黑八会以为,刚刚的一切是幻觉呢。 他又等了一会儿,听听外面没有声音了,他才颤颤微微地慢慢爬了起来,随便找块破布,把腿上的伤口包扎好了。 看到地上的穆氏,他一巴掌拍过去,穆氏醒了过来,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当……当家的,你打我*干吗?” 晁黑八看到穆氏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就说道: “你刚刚晕了,我打醒你。好了,快起来吧,扶我上炕,我的腿让柴火绊子扎伤了,不敢动了。” 穆氏爬起来扶着晁黑八上了炕,“噗”,灯灭了。 夫妻俩只得摸黑躺下了。 晁黑八听着穆氏传出的呼噜声,他很羡慕,他现在想睡却睡不着。 想着今晚的事情,他往穆氏身边靠了靠。 那个“鬼”说,后天晚上还来。如果自己不走,就让白老虎吞了他。 后天晚上…… 要不,就等后天晚上看看,这“鬼”和白老虎还会不会再来。 刚刚那白老虎已经想吞了他,如果不是那只“鬼”阻止,自己已经进了老虎的肚子。 娘的,自己也不是非得在这里才能生活,老子有这么貌美的媳妇,哪里赚不到钱,干吗要在这里担惊受怕的。 明天就走,卖了房子,离开这个鬼村子,再也不回来了。 虽然事有蹊跷,也许……这是假的,可万一是真的呢? 命只有一条,可不能拿来赌,赌不起。 第二天一大早,晁黑八起来后,就找到自己的邻居: “你家儿子不是刚刚定了亲吗?你家人口多,房子小,住着这么挤,我要走了,房子卖给你。你要不要?便宜。” 那邻居有些惊讶,他们昨天晚上才刚刚举报了晁黑八,他今天早上就要走了,也不知道里长和族长用了什么强制手段。 自己家里确实很需要房子,如果真的便宜,那就买下来。 “多少钱?” 晁黑八说了一个数字,那邻居一听,确实便宜,马上就答应买下来。 然后二人一起来找左圣娃,办理买卖契约。 左圣娃和那个邻居一样吃惊: “晁黑八,怎么,你要走了啊?那也不用卖房子呀,有事你只管办事,办完再回来呗,干吗卖房子?” 左圣娃装装好人,顺便探探虚实。 晁黑八有些感动,作了个揖说道: “谢谢里长,我们到别的地方生活,不会再回来了。” 左圣娃说道:“那你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晁黑八想了想:“确实有事求里长帮忙。虽然家里没啥值钱的东西,可这些过日子的物件儿也不能扔了呀。 还请里长帮忙借个车,我把这些东西拉到下洼村去。” 左圣娃痛快地答应下来: “这个没问题,我这就帮你借车去。” 给晁黑八和他的邻居办了契约,左圣娃就往左圣宝家里跑。 他把这事儿和左圣宝讲了一遍: “你去特特家借辆马车吧。早点送走咱们早些安心。就是不知道特特怎么把他们弄走的。” 左圣宝不满地看了左圣娃一眼: “晁黑八是自己要走的。” “哦哦,对,对。” 左圣娃点头应和着。 晁黑八搬走了,不到半天时间,沟塘村的人就都知道了。 “这个晁黑八,怎么说搬走就搬走了,以前也没听说他要到哪里去呀。” “这有啥可奇怪的,他在咱们村里,又没有地,他总要生活吧,要生活就要有个赚钱的营生吧。没准他在哪里找到门路,赚钱去了。” “很有可能啊。” 左圣宝和左圣娃对视一眼,二人无声地笑了。 二人的笑容还没收起来呢,就听到村里有人喊道: “快来人啊,救命啊,有人跳井了!” 左圣宝和左圣娃一听,撒腿就向村里跑去。 189 你是说,左景艳是个傻子? 左圣宝和左圣娃跑到出事地点,大家看到族长和里长来了,都给他们让了道。 水井边,几个村民正手忙脚乱地下到井里,准备救人。 水井很深,下去的人好不容易把绳子系到投井的人身上,井上的人一齐用力,总算是把人打捞上来。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人早就没了呼吸。 有人认出了投井的人: “哎呀,这不是崔山的媳妇牛氏吗?” “崔山媳妇这是第几次寻死了?他们家条件可以啊,怎么就不想活了呢?” “你这话说滴,谁不想好好活着,既然寻死,肯定是活不起了呗。” “怎么,她以前也寻死过啊?” “是啊,上过吊,喝过毒药,都叫人救了。” 一个女人指着牛氏微微隆起的腹部叫道: “大家快看,这牛氏是不是怀了孩子啊?天啊,造孽啊,这可是一尸两命啊。” “哎呀,这可是他们崔家的第一个孩子吧?这还没出生就没了。” 这时有人喊道:“大家让让,崔家来人了。” 崔家哥两个,老大崔山,老二崔河。听说牛氏投了井,哥俩都跑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崔河的媳妇花氏。 看到躺在地上紧闭双眼的牛氏,崔山大叫道: “媳妇,媳妇,天啊,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啊,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非要寻了死路啊。媳妇啊!” 崔山一边叫一边哭,哭得很伤心。 左景殊早就被李小花拉来看热闹了。 此刻,她就站在离崔家兄弟不远的地方,把这里的一切看得很清楚。 左景殊发现,崔山一边哭一边偷偷看着崔河。崔河呢,紧握着双手,紧咬着双唇,说明他现在心里很不平静。 崔河的媳妇花氏,一边拍打着牛氏,一边哭道: “嫂子,你怎么就这么傻啊,这夫妻俩哪有不拌嘴的呀,这吵过闹过也就算了,床头吵架床尾和嘛。 你说你这一死,你倒是省心了,可叫咱们家里怎么过啊,我大哥还不得心疼死啊,我的傻嫂子啊。呜……呜……” 花氏哭得也很伤心,可是看在左景殊眼里,她的表现简直就是在幸灾乐祸。 难道说,这里边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闻? 崔山哭了好一会儿才止住哭泣,对周围的村民一拱手: “我媳妇就这么去了,我很难过。虽然她是因为和我吵架才想不开的,可在我心里,她是个好媳妇。 请大家帮忙把我媳妇抬回去,我要好好给她办个体面的后事。” 村民们都很热心,能帮忙的都上前搭把手。 左景殊看到,在村民们抬牛氏的时候,崔河眉头皱了皱,很心疼的样子。可能是怕自己表现得过了火,他忙低下了头。 花氏看到自己男人的样子,撇了撇嘴。 她想拉着崔河一起走,却被崔河躲了过去。 崔家兄弟跟在抬人的村民后边,向家里走去。 一路上,听村民的议论,左景殊了解了崔家的情况。 崔家兄弟没有分家,住在一个房子里,三间房子一家住一头。 兄弟二人年纪都不小了,都没有孩子。 他们在村里的人缘还不错,兄弟俩勤劳肯干,家里攒了些钱财,听说今年种完地就要盖个大房子。 村民们把牛氏抬到崔家后,就开始帮忙操办牛氏的后事。 搭灵棚,做棺材,做装裹衣服,买孝布,还派了人通知牛氏的娘家,等等。 左景殊看着忙前忙后的崔山,又看了看失魂落魄的崔河,瞄了眼钻进房间再也没出现的花氏,总感觉有些怪异。 左景殊离开崔家回家了。 没多久,李小花又来把她拽到了崔家,因为牛氏的娘家来人了,开始大吵大闹的,非要崔家给个说法。 牛氏的大哥二哥还有两个嫂子都来了。 牛大哥牛二哥把崔山打得鼻青脸肿的,感觉还不解恨,又摁到地上痛揍了一顿: “我妹妹嫁到你家,每次回娘家都是愁眉苦脸的,一看就是没少受气。这给人家当媳妇,受点气也就算了,我们也就不计较什么了。 可这刚刚怀了孩子,我父母高兴得什么似的,你们却把她害死了,你还我妹妹。” “乒乒乓乓”又一顿揍。 有人就劝道:“别再打了,打伤了可怎么办,这还要操办后事呢。” 牛家兄弟才放了手。 牛大嫂牛二嫂把牛氏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 “崔山,我妹妹的银手镯呢?银簪子呢?” 崔山过来看了看,果然没有了。 崔山嗑嗑巴巴地说道: “这……可能掉井里了吧。” 牛大嫂骂道:“你放屁,我妹妹很宝贝她这两件首饰,一向都很认真地插戴着,没人撸根本不可能掉下来。 你家老二媳妇呢,把她给我叫出来。天天的妖妖翘翘的,她眼馋我妹妹的首饰眼馋很久了,肯定是叫他撸去了。 花氏,你给我出来,出来!” 不管牛大嫂牛二嫂怎么叫怎么骂,花氏就是不出来。 牛家两妯娌开始拍门。 沟塘村的村民们,自然是向着本村人了,都来劝解,叫牛家妯娌别闹了。 左景殊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这时,左景殊就感觉自己的手里被人塞了东西。 左景殊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塞东西的人。 左景殊悄悄看了下手里的东西,是一个纸条儿。 她打开来看,上面写着: “如果哪天我死了,肯定是叫崔家兄弟逼死的。想知道详情,找左景艳。--牛玲。” 左景殊把纸条儿收了起来,她问身边看热闹看得正认真的李小花: “左景艳是谁?” 李小花愣了一下:“你说谁?” “左景艳啊。” 李小花很奇怪地看着左景殊: “你问她干吗?” “怎么,不能问吗?” “你问一个傻子干吗啊?” 这回轮到左景殊发愣了: “你是说,左景艳是个傻子?” “对啊。你不知道吗?她也是你们家族的人,她定亲的时候,她不乐意,被他哥给打傻了。 他哥嫂嫌弃她,就把她撵到他们家的老宅去住,一年给一点点粮食,对付活着就是了。” 左景殊:“小花,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李小花想了想:“得有十来年了吧。有一次我娘对我说,你看看,你有个娘多幸运,如果我不在了,没准你哥他们就像左景艳她哥一样,把你逼成傻子了。 我就问我娘,左景艳是谁,我娘就和我讲了左景艳的事情。” 十二年前…… 190 你当时是装傻? 左景殊按照李小花的指引,来到左景艳的住处。 首先看到的是两间破败的草房,虽然破旧,还能住人。房前屋后收拾得很干净,离房子不远处,还有一个不小的柴火垛。 左景殊站在院门口,喊了一声: “有人吗?” 一个漂亮的八*九岁的小男孩走了出来,认真地看了左景殊两眼: “进来吧。” 左景殊走进了院子,小男孩把院门关好,也跟着进来了。 屋子里,一个二十七八的女子站在炕边上,看着走进来的左景殊。 左景殊也在打量她: 收拾得挺整齐,衣服有些破旧,还算干净,看着左景殊的眼睛是带着笑的。 这哪里像一个傻子? 女子指着炕边:“我是左景艳,你坐下吧,咱们可能要谈好一会儿呢。” 小男孩说道:“娘,那我做饭去。” 左景艳拉着小男孩: “淳儿,你到菜园子里,把昨天没刨完的地刨完,今天娘说的这些话,不适合你们小孩子听。” “好的,娘。” 左行淳对左景殊笑笑,出去了。 左景艳也坐了下来: “咱们是同族人,我们虽然是旁支,和你血缘上却不远,你应该叫我一声族姐。” 左景殊笑着叫了声: “艳姐。” 左景艳很高兴:“就凭你这声‘艳姐’,我会把知道的都告诉你。我是先说我自己呢,还是先说牛玲呢?” 牛玲就是崔山的媳妇牛氏。 “艳姐,先说说你吧,牛氏怎么说也是个外人。” “好。十二年前,我十六岁……” 左景艳的母亲去的早,她和父亲还有大哥左景才,大嫂吴氏一起生活。 家里大哥大嫂当家,父亲只管干活,一家四口倒也过得去。 直到有一天,家里来了个媒婆。 “他左大嫂啊,你男人可是托了我好几次,我才给你们找了个这样的好人家,事成了,你们可不要忘记我啊。” 吴氏赶忙说道:“哪能呢,你的恩情,我们会记一辈子的。” “这就好,这就好。” 吴氏叫住要出去的左景艳: “艳儿,这是给你说亲呢,你也听听吧。” 张媒婆接着说道:“这柴家啊,是个大家族,有钱,好几支人在一起呢。 这么和你们说吧,他们的那个镇上,一小半的土地都是他们柴家的。 我要给你们说的这个小子,是柴家旁支的,长得那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你家闺女如果能嫁给他,那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吴氏看了左景艳一眼,左景艳低下了头: 条件这么好,要求应该很苛刻吧? “人家柴家说了,只要你家闺女同意,马上就送二十八两银子的聘礼,半个月内成亲。你们不用准备啥嫁妆,人家不需要。” 二十八两银子? 吴氏和左景艳都感到很吃惊。 要知道,现在很多人家娶个媳妇,可能连五六两的聘礼都拿不出来啊。 左景艳听到这里,心里就是一阵嘀咕: “聘礼给这么多,半个月内成亲,条件那么好,居然都不来相看,这也太不正常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这绝对不是一门好亲事,肯定有猫腻。” 吴氏却听得满脸带笑: “张婶子,我觉得也不错。不过,还是得等到我家男人回来再说。你过两天来听信儿吧。” 张媒婆看了左景艳一眼,这丫头长得俊: “行,那就两天,可不能再拖了,这么好的亲事,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张媒婆走了不久,左景才就回来了。 吴氏把张媒婆的话对左景才说了,左景才相当高兴: “二十八两银子?太好了,我的牛车有了。 咱家这些地,买个牛车种正好。咱们自己家种完了,还可以把牛租给别人家用。好,很好。” 吴氏附和道:“我也觉得挺好。” 至于当事人左景艳,根本不重要,也就没有人问她是不是乐意。 左景艳啥也没说,第二天假装上山采野菜,悄悄来到柴家所在的镇子上,委婉地打听那个要娶亲的柴家小子。 “他呀,已经病了大半年了,郎中说了,也就能挺个三两个月吧,早就叫他们家准备后事了。 听说最近柴家张罗着给他娶亲冲喜呢。造孽啊,这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嘛。” 左景艳回到家里,告诉大哥,自己不同意这门亲事。 左景才怒了,作为家长和哥哥,他向来是说一不二的。自己好不容易求媒婆挑选的亲事,肯定不会因为左景艳不同意就吹了。 聘礼那二十八两银子,要怎么花他都已经打算好了。买头牛,买辆车,抓个猪崽,再买些糠皮回来喂猪,冬天就有肉吃了。 左景才指着左景艳: “死丫头,你给我好好呆在家里准备嫁人,你敢乱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左景艳没说原因,就是死活不同意。 左景才二话不说,随手抓起一根木棍,也不管哪里,对着左景艳就打了下来。 一棍子下去,左景艳的脑袋就血流如注。 吴氏吓坏了,她恨小姑子不懂事,可也没想把小姑子打死,死了一文不值,还要搭钱埋她。 “当家的,艳儿只是暂时没想开,我再劝劝她,她会同意的。” 左景艳捂着头,发狠说道: “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就是死了也不会嫁的。” 左景才又抡起棍子: “那我就打死你!” 左景才又是一棍子打下来,还是打在左景艳脑袋上,左景艳当时就晕死过去。 吴氏尖叫起来:“啊,当家的,艳儿……艳儿是不是死了?” 左景才把棍子一扔: “死了就扔山上喂狼!”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当天下午,左景艳醒了过来,她目光呆滞,嘴角流着口水,问她话也不应声。 吴氏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臭味儿,找了半天发现,原来是左景艳拉到裤子里了。 可把吴氏恶心坏了,她拉着左景才,悄悄地说道: “当家的,艳儿这是被你打傻了,这可怎么办?” 左景才围着左景艳转了两圈儿,确定她确实是傻了,他上前抓住左景艳的后衣领,就把左景艳拖到他们家的老宅去,扔下就不管了。 后来还是吴氏怕饿死她,自己男人担责任,这才送了点糠面儿过去。再后来,左景才夫妇就没有管过左景艳的死活了…… 听到这里,左景殊问左景艳: “你当时是装傻?” “我不是装傻,我只是被打蒙了。我嫂子总是叫我去河边洗衣服,河水很凉,我坏肚子,被我哥打得没憋住。 我当时很难过,想着这可是我亲哥哥啊,为了钱,都能对我下这么重的手,当时真的觉得活着没啥意思了。 当时傻傻的,我哥我嫂子可能以为我真的被打傻了。” 左景殊轻轻地点点头: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能坚持到现在,也是真的不容易了。你哥你嫂子,就没有再来找你的麻烦吗?” 左景艳叹了口气:“确实不容易啊。开始的几年,经常是牛玲偷偷送些东西来接济我,我也不敢表现得像正常人一样,怕我哥再把我卖出去。 后来,松爷爷当了族长,我就偷偷去找他,希望他能帮帮我,吓唬吓唬我哥。 我哥这人有些窝里横,对家人很凶,对外人却很胆小怕事。他真的被族长爷爷吓住了,族长爷爷也经常送些东西给我。 我现在的日子好过多了,尤其是有了淳儿以后。” 左景殊想到刚刚那个俊秀的小男孩: “那不是你的孩子吧?” 提到左行淳,左景艳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他是我捡的孩子,很贴心,有了他,我的生活才变得不一样了,我也有了奔头了。 那次,是一个冬天,我饿得实在是受不了了,又不想去村里麻烦别人。我就悄悄地进了县城,想去讨要点吃的东西。 后来我就遇到了他。当时他才三岁多点,被几个大孩子打,他却一声不吭地忍着。 我把几个大孩子打跑了,对他说:‘我也是没饭吃的,想进城来要点东西吃,你愿意跟着我吗?’ 淳儿当时就跪在地上,叫了声‘娘’,我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 我自己还是个没人疼的可怜虫呢,可现在不一样了,我有了需要保护的人。 从那时起,我们娘俩就相依为命了。淳儿是个好孩子,聪明,懂事,为了他,舍上我的命我也乐意。 为了淳儿,我豁出去了。我偷偷找到族长爷爷,说了淳儿的情况,想在族里给淳儿弄个身份,让他跟我姓,以后,他就是我的依靠了。 族长爷爷帮了忙,还给淳儿取了这个名字。 这些年,如果没有族长爷爷,恐怕我们娘儿俩早就饿死了。” 左景殊笑了:“那老头儿是个好人。” 左景艳也笑了:“我知道。我还知道,他有些怕你,哈哈哈。” 左景殊收敛了笑容:“族长爷爷怕我?” 左景艳点头:“是啊,我还是听圣宝叔说的呢。至于具体指什么事儿,圣宝叔没告诉我。” 左景殊又问左景艳: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把淳儿好好养大,让他读书,能给我养老也就行了。” “你不准备嫁人了?” “等淳儿大了再说吧,现在我是不会考虑这个的。” 左景殊很佩服左景艳坚韧顽强的精神: “艳姐,以后有什么困难,你可以来找我。让淳儿去族学读书吧,费用我来出。” “好,姐谢谢你。现在,我来说说牛玲的事儿吧。” 191 因为……我哥不行。 左景艳开始讲述牛玲的事情。 说起牛玲,也是个可怜人。她有两个哥哥,父母都在。 按理说,家里就她一个小老妹儿,俩哥哥肯定会很疼她呀,可实际上呢,她在家里吃苦受累,伺候爹娘,伺候哥哥。等哥哥们娶了嫂子,她还要伺候嫂子,哪一个伺候不好,不是挨打就是挨骂。 好不容易熬到要嫁人了,哪里知道,更糟心。 牛玲嫁给崔山,当时是她自己同意的。 她感觉,崔山这人老实肯干,和崔山在一起,让她感觉很安心。 嫁到崔家以后,她过了两年舒心的日子。等崔河媳妇花氏进门后,所有的一切就变了。 那天,牛玲提前从娘家回来了,她刚刚走到自己屋门口,就看到花氏敞着怀从屋里走了出来。 花氏看到她,就很慌张地跑回她自己屋子。 牛玲急忙进了自己的屋子,看到她男人崔山,半裸着躺在炕上。 牛玲当时脑袋“嗡”的一声,她指着崔山,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时,崔河也进来了,因为他也刚刚进屋,看到了自己媳妇春光外泻的模样。 看到大哥心满意足地懒散样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事情已经成这样了,再追究谁是谁非已经没有意义,反正一个巴掌拍不响。 崔河可没有崔山那么好的脾性,他上来就把崔山狠揍了一顿。 回自己屋里又甩了花氏两耳光,对面屋住着,牛玲在自己屋里都能听到那两声脆响。 牛玲觉得,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呢。 有一天,崔山被村里人找去上山帮忙砍树,要晚上才能回来,花氏回了娘家。 中午吃饭的时候,崔河把牛玲叫到厨房,他做了几个菜,请牛玲和他一起吃午饭。 因为有了上次的事情,牛玲对崔河也不像以前那么自然。自己男人又不在家,她就有些害怕。 “我……已经做好了饭,就不过去了,你自己吃吧。” 崔河笑了:“嫂子,我做得比较多,还有肉呢,你来吃几口吧。 我知道我哥这人过日子比较精细,省吃俭用的,你们已经快半年没吃肉了吧? 来吧,我炒得可香了,你来尝尝。” 不知道是肉的香味勾引的,还是崔河的笑容太迷人,牛玲鬼使神差地就跟崔河去了厨房,二人一起吃了顿美餐。 饭后,崔河就坐在牛玲屋子里东拉西扯,始终不肯离开。 牛玲几次想开口叫崔河走,可是,吃了人家的嘴短,再说,她也抹不开这个脸面。 崔河笑着对牛玲说道: “嫂子,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孩子,可你嫁到我们家两年了,你知道为什么你现在还没怀上孩子吗?” 牛玲是真的喜欢孩子,早就想有个自己的宝宝,听崔河这么一说,她紧跟着就问了一句: “为啥?” 崔河趁机向牛玲身边靠了靠,轻轻贴在牛玲耳边说道: “因为……我哥不行。” 牛玲很吃惊:“什么,真的呀?” 牛玲一转头,就跟崔河来了个脸贴脸,崔河慢慢伸出手臂就把牛玲揽进怀里: “是真的。嫂子,你们女人不懂,男人啊,怎么说呢,有时候会很勇猛,有时候又很稀松,这要看对谁了。” 牛玲在专心地想着崔河的话,那崔山对自己所做的,是勇猛呢还是稀松呢? 这叫她怎么比较啊? “嫂子,有些事情,只有经历过了才知道其中的滋味,你想不想试试,什么叫勇猛啊?” 崔河说着,嘴唇舌头开始在牛玲脸上放肆起来,又温柔又豪放,弄得牛玲又痒又疼,又舒服又难过,恨不得全身贴崔河身上,让崔河再柔些再甜些。 她又想使劲甩崔河两耳光,让他离自己远些,让自己脱离眼下的空虚和无法满足想要再多的感觉。 崔河双手轻轻揉捏着牛玲的小手,嘴上也没闲着,又咬又啃的同时,还不影响他说话: “嫂子,是不是想要更多些,让我再猛些呢?别急啊,马上就来了。这回让我好好服侍你一回,让你知道什么才叫女人……的快活……快活。” 崔河的声音很轻,很柔,崔河的手更轻更柔,在牛玲身上到处点火,牛玲感觉整个身上好像着起来了一样,她想喊,想叫,想得到更多,想被满足……想…… 她什么也顾不得了,紧紧地抱着崔河的腰身: “那个……你……” 崔河魅惑地笑了,声音很迷人: “好嫂子,你啥也不用说了,兄弟我知道,都知道。” 崔河一边说一边上下其手,很快地,二人就滚进了一个被窝。 “好嫂子,可叫兄弟我想死了!我的亲亲啊,来吧,来快活吧!” 崔河说着,早已摆好架式,直奔主题…… “啊!” 牛玲张嘴叫了一声,崔河顺势把嘴贴了上去,上下一齐运动起来,“叫吧,嫂子,开心地叫吧,我愿意听……” 崔河说完,就是一个冲击。 在牛玲还没叫出口的同时,崔河封住了她的嘴,又开始在她嘴里搞乱,四处巡察,这里探探,那里碰碰…… 牛玲哪里经历过这些,她有些抗不住了: “快……快点,我……” “好嫂子,想兄弟了是吗?兄弟来了。” 崔河说完,又是一个发力。 他话请轻柔,动作却刚猛有力,弄得牛玲想尖叫又不敢,憋又憋不住,痛苦又快乐着。 “恩……你再快些。” 崔河的回答是又加重了力道,牛玲感觉自己已经飘了起来,脑袋里空空的,啥也想不起来。 身体却在享受,她越来越不满足,起要更多,她就奋力地迎合崔河,二人紧紧贴合在一处,这时,什么话都是多余的,享受才是最重要的。 崔河很努力,满身满脸的汗水。 牛玲很享受,一脸甜蜜扭曲的笑容。 崔河对自己的努力很满意: “嫂子,兄弟猛吗?啊,嫂子?叫声‘好兄弟’我听听。” 这时的牛玲特别的乖,嘿嘿笑着,叫了声:“乖兄弟。” “啊!” 崔河被这一句话刺得受不了了,更加用力的干活,弄得牛玲惨叫连连。 “啊!” “啊!” 二人都感觉自己到了巅峰,抵制不住同时叫喊出来。 一阵风吹来,二人一齐向门口看去,屋门被打开,只见崔山冷着脸站在那里。 192 因为,孩子是我的。 牛玲的魂儿差点吓没了,她一下子清醒过来,一把推开身上的崔河,三两下穿好衣服,坐在炕里边瑟瑟发抖。 崔河看了崔山一眼,对牛玲说道: “你怕他干啥?这事儿是谁先挑起来的?不是你也不是我,哼哼,咱们只不过是还回去罢了。他们做初一,咱们做十五。” 崔河慢慢腾腾地穿好衣服,下了炕,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挑衅地看了他哥一眼: “你媳妇表现不错,比我媳妇强多了。” 崔河说完回自己屋了,牛玲顿时浑身冰冷,抖得更厉害了。 崔山没有进屋,转身出去了,牛玲就一直蜷在炕上,提心吊胆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崔山已经回来了,在翻菜园子的地,天暖了,要种菜了。 牛玲急忙下了炕,开始做饭。 从那时候开始,牛玲对崔河夫妻俩那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花氏娘家好像有什么事情,花氏回来把崔河叫走了。 吃饭的时候,牛玲对崔山说道: “当家的,咱们找个房子搬出去吧。” 崔山没说话,只是埋头吃饭。 自己做了亏心事,牛玲也不敢再说什么。 几天后,崔山和花氏再一次被牛玲给堵在被窝里,牛玲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愤怒还是应该松口气了。 第二天,她被崔河拉进他的屋子,牛玲是极力反抗的,可她力气小,挣不脱,最后还是被崔河得逞了。 整个过程中,牛玲都是被强迫的,她闭着眼睛,不喊也不叫,任由眼泪淌下来,湿了枕头。 崔河感觉很无趣,气愤地对她说道: “你想为他守着吗?你不是也看到了,我还在家呢,他们就搞到了一起,那咱们在一起又有什么不可以?你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你做出这个样子给谁看呢?” 牛玲始终一声不吭。 崔河很生气,大叫道: “滚回去!” 牛玲穿上衣服,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 她坐在炕沿上,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来排解心中的难过和痛楚。她想离开这个家,离开崔家兄弟,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到哪里去。 崔山回来了,牛玲告诉他,自己想回娘家住两天。 崔山听了点点头:“我陪你一起去。” 去丈人家串门,崔山并没有买什么东西,牛玲的两个哥哥和两个嫂子,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都没留他们吃饭,就把他们赶走了。 回来的路上,崔山哼了哼: “你也看到了,你想回娘家告状,可你看你娘家人是怎么对你的?他们会管你的死活吗?再说了,我们又没虐待你,你也没什么损失。” 其实,牛玲只是想回娘家散散心,因为她没地方可去,虽然她和左景艳交好,可是她知道,这些日子,左景艳不在家。 听到崔山的话,牛玲很震惊: “崔山你啥意思?你媳妇让别人睡了,你也不在乎是不是?” “我就是在乎,你不是也让人睡过了吗?睡一次和睡很多次,有差别吗?再说了,我也没吃亏呀,我不是也睡回来了嘛。” 牛玲忽然害怕起来,她拉着崔山的手: “当家的,咱们搬走吧,去哪里都行,我保证好好跟着你过日子。” 崔山上下打量了一番,问牛玲: “你告诉我,是不是崔河没有好好对你,他打你了,还是没让你满足?我找他去。” 牛玲紧紧拉住他:“你找他干吗?你们之间是不是互相说好了,咱们四个就一直这么过下去?” 崔山点头:“是啊,我们三个都同意了,现在就等你同意呢。” 牛玲大叫道:“我不同意。” 崔山变了脸色:“你别给脸不要脸,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如果一开始你就守着,现在你说什么我都会听。 可你做过了,现在还装什么贞洁烈女啊?我供你吃供你穿,你就得好好跟着我,我叫你干吗你就得干吗。” 牛玲气愤地指着崔山: “我要去找里长,我不要过这样的日子。” 牛玲说完,拔腿就跑。 崔山两步追了上来,一脚把牛玲踹翻在地上: “你敢去,我就敢打折你的腿。你以为,你去找里长了,你就解脱自由了啊?你做梦! 你就是走到天边,那也是我们崔家的人,是我崔山的媳妇。 再说了,就算你找了里长,把这事说出去,你以为你就会好过了? 哼哼,大家会用像看婊*子一样的眼光看你。你是我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碰过了,你就是不守妇道。 被别的男人碰了两次以上,在大家眼里,你已经是个婊*子了。离开崔家,谁敢要你? 到时候,我们三个会说,你偷人被我们抓住,就胡说八道起来,企图抹黑我们,摘干净你自己。 你说,到时候,村里人会相信你,还是会相信我啊?” 牛玲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她知道崔山说得出就做得到,而且,村民肯定会相信他的。 牛玲坐在地上,心如死灰。 娘家靠不住,告诉里长,自己也是自取其辱,自己应该怎么办啊? 远处有人向这里走来,崔山一把把牛玲拉了起来: “回家。” 牛玲像个木头人一样,跟着崔山回家了。 花氏看到他们进来了,嘴角一咧: “大嫂,是不是好日子过够了,想折腾折腾?” 崔河看了牛玲一眼,没说话,进自己屋了。 晚上,崔河进了牛玲的屋子,崔山去了花氏那里…… 牛玲已经麻木了,她像个行尸走肉一样,每天人家叫她干吗她就干吗,她以为,她会这样过一辈子呢。 崔家兄弟对牛玲很不满,想也知道,谁也不愿意对着一个面无表情的人,尤其是晚上在炕上,一个男人想做点高兴的事情的时候,这样的女人很扫兴。 可无论崔家兄弟怎么哄怎么逗,牛玲再也回不到从前,二人没办法,只得由她去了。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牛玲感觉身体很不舒服。她实在难受,就去医馆看病。 大夫号了脉,对陪着来的崔山说道: “恭喜啊,你媳妇这是有了。” 崔山被惊得目瞪口呆: “大夫,你是说……她……她怀孕了?” “是啊,就是她身体太差,要好好补补,否则容易早产,应该多加注意。” 崔山愣过之后就是一阵狂喜,他在心里念佛: 菩萨保佑,崔家有后了,有后了。 他们兄弟二人,如果都没有子嗣,他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啊。 崔山拉着牛玲的手: “媳妇,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现在就给你买去。” 牛玲听了大夫的话,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孩子是谁的? 后来又一想,管他是谁的,反正这是她的孩子,她有孩子了,有自己的宝宝了。 牛玲高兴地哭了起来: “我有孩子了,我有孩子了!” 崔山拍拍她:“媳妇,咱们去买点肉,再买只鸡回来,给你补一补。” 牛玲立马精神起来,拉着崔山就跑出了医馆: “当家的,咱们搬家吧,咱们有孩子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说,等孩子长大了,知道这事儿,可怎么办啊? 咱们搬到别的地方去,再也不回来了,好好过日子,我肯定会好好对你的,行不?” 崔山冷笑道:“你别不识抬举,从今天开始,你就好好在家给我养胎,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回家!” 夫妻俩回到家,崔河两口子听到牛玲怀孕的消息,崔河欣喜若狂,花氏死死盯着牛玲的肚子,撇撇嘴。 晚上,崔河又过来了。 牛玲愣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崔河气哼哼地说道: “怎么,你是不是以为,这个时候,应该是他陪在你的身边,安抚你,哄着你? 哼,他没这个资格。因为,孩子是我的。” 看到牛玲瞪大的双眼,崔河说道: “我的好嫂子,我是不是和你说过,我哥不行?你不会是忘记了吧?” 牛玲低下了头,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崔山他……是真的不行。 正因为如此,她第一次和崔河在一起时,才体验到,做一个女人真正的快乐。 崔山是进去就倒,怎么也立不起来,气得牛玲想狠狠咬他几口。 是啊,孩子是崔河的,这个是肯定的。 “你哥……崔山他应该知道吧,怎么还那么高兴?” “他是高兴崔家有后了,并不是高兴他有了孩子了,他比谁都明白,孩子不是他的。” 看到牛玲紧皱的眉头,崔河问道: “你想什么呢?” “你哥他这样,为什么花氏很高兴和他在一起的样子?” 崔河邪气地一笑:“你想知道吗?过来,让我抱会儿我就告诉你。” 看到牛玲瞪过来的眼光,崔河说道: “你以为花氏像你啊,在炕上像个死人似的。也不对,咱们第一次的时候,你的表现就很好啊。 可你比不得花氏,她虽然伤了身子,不能生孩子了,可她有‘活儿’啊,哼,肯定不是在好地方学的。 这么和你说吧,我哥对着你一本正经的脸,他立不起来。我看着花氏那贱样子,我就倒胃口。 可花氏很对我哥的胃口,花氏能把我哥伺候好,嘴上手上都行,叫他雄风大振,好久不倒。而我看着你,也很有感觉,很喜欢。 来,再叫兄弟伺候你一回。我已经请教过大夫了,小心些应该没事儿的。咱俩已经好久没好好在一起了。” 崔河说完,就开始轻柔地给牛玲宽衣解带。 牛玲还要想着崔河刚刚的话,花氏能让崔山立起来,难怪崔山不愿意搬走,自己怎么求他都不行。 原来,他是舍不得花氏啊。哈哈。 这天晚上,牛玲尽心地伺候了崔河一回,感谢他给了自己一个孩子。 从第二天开始,牛玲再也不让崔河碰她了,她开始软磨硬泡,求崔山带着她离开这里,到时候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 可是,无论牛玲怎么劝,崔山都是无动于衷。 两个多月过去了,这两个月里,崔山几乎天天长在花氏那里,崔河呢,就在牛玲这里献殷勤,可牛玲的牛性子上来了,就是不让崔河再碰她。 崔河实在忍不住了,又开始对牛玲用强的…… 牛玲又心灰意冷了。 牛玲动了要死的念头,还是因为花氏的一翻话。 193 特特,你,不是你父母亲生的。 花氏看到崔河每天不停地哄着牛玲,却从来没对自己那么温柔过,她就恨得不行。 崔山呢,还劝她:“你就别和她计较了,她现在可是怀着我们崔家的下一代,你好歹也是崔家人,到了百年后,说不得还要这孩子给你烧一张纸钱呢。” 花氏更加生气,心说: 老娘就是成了孤魂野鬼,也不用那贱*人的孩子给我烧纸,老娘嫌恶心。 花氏想了想,趁有一天,崔家兄弟二人都不在家的时候,她对牛玲说道: “姓牛的,你别以为你肚里有崽了就了不起,你怀上了,能不能生下来还两说呢。 你就是能生下来,是不是能养大,更不好说了。胎儿和小婴儿,那可是脆弱得很啊,说死‘嘎’就死了。” 说完,花氏扭着腰枝走了。 牛玲摸着自己的肚子,孩子啊,你来得真的不是时候啊,就算你能平安降生,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以后可怎么办啊? 这万一让别人知道了家里的事情,你可怎么有脸在世上生活啊? 孩子出生,父母是他的耻辱,家庭是他的负担,叔叔是他亲父,婶子是他仇人…… 想想那情景,牛玲就感觉很对不起这个孩子,想了又想,与其叫孩子生出来就活在痛苦煎熬中,不如不让他出生。 她又摸了摸肚子:孩子啊,娘会陪着你的,你不会孤单。黄泉路上,咱们娘俩还是个伴儿。 存了死志的牛玲,在一次洗衣服的时候,她故意滑进河中深水里,眼看就要沉入河底了,被来接她的崔山发现了,跳下河把她救了上来。 牛玲当时死活不想上来,一起洗衣服的妇女,都看明白了,牛玲这是故意寻死呢。 从这以后,崔山就把她看得很紧,甚至走一步都要盯着她。 有一次,看家里没人,牛玲把腰带挂房梁上,想上吊,被跑回来的崔山狠狠扇了几个耳光: “你想死我不拦着,你把孩子生下来再死。这可是我们崔家的独苗,你再敢寻死,我杀光你全家。” 牛玲想着家里人对她的态度,心说,有能耐你就去杀吧,我反正是不想活了,别人的死活,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牛玲赶集的时候,在一个游医那里买了包毒药,还没等喝,就被崔山兄弟发现了,她又被打了一顿。 牛玲看着已经隆起来的肚子: “我喜欢孩子,可是,我再喜欢,也不能害了孩子。花氏早就对我说了,有我和孩子在,你们兄弟的眼光就随着我转,崔家就没有她的地位了。 等孩子长大了,弄不好,会把她清出去。所以……” 牛玲就把花氏的话说给崔山兄弟听: “我不想死,可是,我怕孩子生下来,我又被害死,孩子落在花氏手里还有活路吗?干脆,我们娘俩一块走得了。” 听了牛玲的话,崔河回去狠狠打了花氏一顿,崔山去买好吃的,准备好好哄哄牛玲,让她安心养胎,好好把孩子生下来。 花氏被打急了,就往娘家跑,崔河怕她一生气说出家里的事情,就去追花氏。 牛玲趁这个机会,跑出家门,投了井…… 左景艳讲完了牛玲的事情,心情很沉重: “牛玲这辈子,太苦了,比我都苦。现在,她算是彻底解脱了。” 左景殊问左景艳:“这些事情都是她告诉你的?” “是的。我们从一开始就是偷偷在来往,怕崔家人知道。 因为以前,我吃了上顿没下顿,而崔家却还过得去,牛玲经常偷偷给我送点玉米面儿和黑面儿来,我节省着吃,就能吃好久。 后来有了淳儿,这孩子聪明,看到家里没吃的了,就会悄悄跑到族长爷爷那里,借点粮食回来,牛玲也就很少给我送东西了。 有一天,那时候崔山看她还不是太紧,她来我这里,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了我,然后说道: ‘如果我死了,你也不要难过,不要声张,更不要张罗着讨什么公道。你和你的孩子好好生活,我地下有知也替你高兴。 我是真的不想活了,我的孩子不能出生,我要陪着他。’我也劝过牛玲,当时她笑了,‘死没啥可怕的。’ 前几次她寻死,她都告诉我了,投井这次,是她邻居告诉我的。” 左景殊想到那张纸条儿: “你写的啊?你会写字儿?” 左景艳笑了:“我认识一些字,不过,那个字条儿是淳儿帮我写的。他经常去族长爷爷家,族长爷爷很喜欢他,就让他悄悄进族学听课。 淳儿认了字回来,就教我,我也就认识了。如果淳儿能正式进族学读书,将来肯定会有出息的。” 左景殊肯定地说:“那孩子一看就是个聪明的,以后会有出息的,艳姐你以后有靠了。” “恩,借你吉言。” 左景殊想着崔家的事情: “艳姐,我想把这事儿告诉圣宝叔,让他做到心里有数。” 左景殊怕万一崔家兄弟因为牛玲的死,迁怒花氏,再做出什么杀害花氏的事来。提前告诉他一声,也叫他和村里防备些。 左景艳点头:“应该的。” 左景艳想了想,问左景殊: “你说,我养淳儿长大,以后万一他亲生父母找来,他会不会跟他父母回去,不要我了?” 左景殊安慰左景艳: “艳姐,那就看情况了。我觉得,一般情况下,淳儿应该不会跟他们走的。你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收养了他,这养恩可比生恩大多了。” 左景艳又问:“如果他家里特别富有,他父母非要请他回去呢?” 左景殊:“那就看他怎么想的了,还要看他是在什么情况下离开父母的。比如抛弃,被偷,被害…… 只要他心里有你,我想,他会安排好你和他父母的。” 左景艳笑了,她悄悄推开屋门向外看了看,回来后,严肃地对左景殊说道: “特特,这个……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可以啊,家人和村里人都这么叫我。” “特特啊,你要稳住,别急哈,我感觉咱们姐儿俩对脾气,我才想告诉你的,并不想破坏你现在的生活,只是不希望你将来有什么遗憾。” 左景殊:……?? “特特,你,不是你父母亲生的。” 194 是我把你送到你父母面前的…… 听到这话,左景殊一下子就呆掉了。 她不是父母亲生的?为什么她没看出来? 没看出来说明父母对自己好,而且家人对自己都很好,那自己还有什么可纠结的? 只是,知道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自己还有一对亲生父母,心里还是升起一个渴望,想知道他们是谁,现在在哪里,过得如何,当初为什么丢下自己。 左景艳看到左景殊的样子,立即叫道: “特特啊,圣通叔和婶子,对你是没话说。别说是他们,就是你们全家,包括你大伯一家二伯一家,哪个不是把你当宝。 我知道听到这个消息你会有想法,不过,你要放在心里,不能说出来,要不,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左景殊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左景艳能告诉她这个消息,她很感激: “谢谢你艳姐。” “特特啊,不是我多事,因为,是我把你送到你父母面前的……” 十六年前的春天,青黄不接的时候,几乎家家缺粮,甚至不少人家已经断粮了,日子都不好过。 十一二岁的左景艳,天天被嫂子逼着上山挖野菜。 她虽然是个姑娘家,胆子却挺大。为了多挖点,她从来都是自己上山,而且天刚刚亮就往山上走。 那天早上,左景艳站在山脚下,看到从村里匆匆忙忙走出两个人,推着一辆大板车,向官道这里来了。 走近了左景艳才模糊地看出来,是左圣通和他哥左圣元,他们上了官道就奔县城的方向去了。 板车上躺着一个女人,不用看左景艳就知道,是左圣通的媳妇楚氏。 因为楚氏快生了,村里人都知道。他们这去了县城,不会是生得不顺利吧? 左景艳也管不了那么多,继续挖她的野菜。 虽然她来得早,可是,这田野山脚和山坡,几乎天天有女人和孩子在挖野菜,野菜已经不容易找了。 左景艳就满山坡乱窜。 “哇,哇,哇。” 突然,她好像听到了婴儿的叫声。 左景艳顿时就打了个冷颤,这一大早的,自己不会遇到“脏”东西了吧?要不,这山上哪里来的小婴儿? 左景艳拔腿就要往山下跑,可小婴儿的啼哭声又传了过来,特别的清晰,也特别的揪心。 左景艳不跑了,慢慢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靠拢。 走近了,发现了一个小襁褓,小婴儿在里边拼命地哭。 可能发现有人靠近了,小婴儿睁着大眼睛不哭了。 左景艳对布料不太了解,但她也看得出来,这个襁褓的布料应该很贵,带着花纹很好看,摸着滑滑的。 她轻轻打开襁褓看了看,是个女娃。 她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在小婴儿服袖子挽起的皱褶里,发现了一块小玉佩,翠绿翠绿的。 左景艳一看就喜欢,她好想留下来,可一想到回家就会被嫂子夺走,还不如留给这小婴儿呢,没准这是她娘给她的东西。 自己是个没娘的孩子,那苦楚她很清楚,希望小婴儿以后能找到自己的娘。 她小心地把小玉佩装在小婴儿的小兜兜里,赶紧把襁褓包好。抱起小婴儿,她犯了难了。 抱回家吧,嫂子说不定能打死自己。放在山上吧,她又不放心,就算不遇到野物,这春天的山上这么冷,别再把她冻坏了。 还是带回村里吧,看看谁家想养这个孩子。 难啊,现在大家缺的是粮食,不是孩子。 这时,小婴儿又哇哇大哭起来,应该是饿狠了。左景艳擦干净手指,放到婴儿的小嘴里,小婴儿立即用力地吸吮起来。 这时候,山下官道上,左圣通哥俩推着板车回来了。 左景艳立即躲了起来。 左圣通哥俩推着板车,慢慢向山上走来了。 左景艳偷偷看着他们,发现他们在埋一个包裹,她马上想到,应该是楚氏生的孩子夭折了,因为楚氏被左圣通扶着下了板车,正对着那个埋小包裹的土堆抹眼泪呢。 她模模糊糊还听到左圣通在劝楚氏: “这小子……去了,说明……没缘,……是找有缘的人家去了,你就不……难过了,……月子里,也不能……哭了。” 原来楚氏生的是个男孩儿。 左景艳突然想到,哎呀,可以让他们收养这个小婴儿啊。左圣通家虽然也穷,可他们家人好,不会虐待孩子。 再说,他们家里没有女孩儿,应该会喜欢这个小婴儿吧? 她刚刚想抽回手指,又怕小婴儿啼哭。 她悄悄走远了些,找了个稍微平坦些的地方,把小婴儿放了下来,然后她快速躲了起来,暗中关注着左圣通几人的一举一动。 “哇哇哇。” 小婴儿大哭起来。 楚氏一激灵,急忙向小土堆看去。 左圣通却向孩子哭的方向看过来。 左圣元找到婴儿旁边,抱起孩子,打开襁褓看了看,对左圣通说道: “是个小丫头。” 楚氏上前一把抢过来,抱在怀里: “这就是我的孩子,我生的孩子。” 左圣通有些哭笑不得: “也许是有人放在这里的呢。” “你胡说,你会把这么小的孩子放在山上啊?这孩子明明就是被人扔到这儿的。从现在开始,她就是我闺女了。” 左景艳就看到,楚氏抱着小襁褓坐到板车上,襁褓外面盖着棉被。 左圣通推车,左圣元上坡的时候偶尔搭把手。 左景艳回到村里,就听说左圣通媳妇去县城,生了个闺女,母女平安…… 说到这里,左景艳看着左景殊: “你们这一支,几辈人就你一个女孩,你可真幸运。” 左景殊笑了:“遇到你才是我的幸运。” 左景艳:“说明你我有缘。” 左景殊想着,自己是在西山被发现的,山下的官道向南通向县城省城京城,几北通向通北镇,大凉城。 如果丢弃孩子的人是从北边来的,这马上要到县城了,没准能给孩子找户好人家收养她,就算是坏人偷了孩子,到县城也能卖几两银子,应该不会丢在西山上的。 从南边来嘛,出了县城,过了西山,越往北边走可就越荒凉了,丢弃孩子的可能性比较大。 左景艳看左景殊皱着眉头,就问她: “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当初扔下我的人,向哪个方向走了。” 左景艳立即说道: “当时我要上山,出村的时候,看到官道上有一辆马车向北去了,但我不能保证就是扔孩子的人。” 左景殊肯定地说道: “艳姐,你说你捡到我的时候,我的哭声很响亮,说明我被扔下没多久,要不,早就哭哑了嗓子。 你看到的马车,十有八*九,应该就是丢下我的人。 不管这些了,如果有缘自会相见,没缘也不强求了。再说,我现在生活得很好,我很知足。” 左景艳笑了:“我就知道你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以前装老实,悄悄猫着也不出门,就是希望吴德看不上你,好退亲是吧?” 左景殊笑了没说话,心里说,大姐啊,那可不是我做的。 “特特啊,这事儿我谁也没告诉,以后也不会说出去,你心里有数就行。” “我知道,谢谢你艳姐。” 除了自己爹娘,还有大伯知道,他们肯定会告诉爷爷,奶奶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 至于家里其他的人,左景殊敢保证,他们肯定不知道。 左圣通楚氏就是她左景殊亲生父母,至于真正的生身父母,看缘分吧。 左景殊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又掏出些碎银子和一些铜板: “艳姐,这些钱你拿着,有需要就再找我。先安排淳儿读书去,再买些粮食。如果愿意种地,你可以买几亩。 要用牲口的时候,到我家借去,就说是我说的。” 左景艳笑了:“我知道你现在当家,我就不和你客气了。” 左景艳拉开屋门,向菜园子方向喊道: “淳儿,回来。” 小家伙左行淳跑了回来: “娘,什么事?” 左景艳介绍说:“这是你特特姨,她看你聪明孝顺,给了娘一些钱,让你进族学读书。快谢谢你特特姨。” 左行淳扬着纯真的笑脸,甜甜地说道: “谢谢特特姨。” 左景殊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要好好读书,咱们左家现在读书人可不少,你要争气。” “我知道,有时候我会找景运舅舅一起玩,他还教我怎么读书。不过,他不知道他是我舅舅,嘿嘿。” 哦,左景运是小火。左景殊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族长爷爷给小火起名字的时候说: “这孩子运气好,一回村就过上了好日子,就叫‘左景运’吧,希望他以后财运亨通,官运亨通。” 左景殊看到屋子里有笔墨,就画了个简易版小书包的样子,递给左景艳: “用厚实些的布做出来,给淳儿上学用。” 淳儿高兴地叫道:“我看到景运舅舅背过。” “淳儿,你以后再和你景运舅舅玩的时候,你告诉他,就说是我说的,有机会让他好好教你,你景运舅舅读书很厉害的。” 淳儿点头:“我知道,他讲的书我都能听懂,我可佩服他了。” 左景殊告别了左景**子,她心情有些深重。 在她的认知里,村民们应该很纯朴的,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颠覆了她的想法,村里居然有这样花花的事情。 这些事情,就是在她前世,也是骇人听闻的。 她决定好好和左圣宝还有左圣娃谈谈,村里的风气一定要彻底正一正,这几件事情如果曝了光,或者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沟塘村的名誉可就完蛋了。 “崔家又出事儿了,听说是崔河把牛氏娘家的人打了,快看看去。” “真的?这崔家就是事儿多。快快快!” 两个人向左景殊点点头,从左景殊面前跑过去了。 195 我会用这种事情开玩笑吗? 左景殊在心里默念,可别是他们的事儿被扒出来啊。 她紧跟在两人身后,向崔家走去。 到了崔家院子,并没有想像中的喧闹,而是静悄悄的,鸦雀无声。 左景殊慢慢向前挤了挤,突然一声大叫传出来: “当家的,你可醒了,你要是有个什么好歹的,你让我们娘们可怎么过啊?” 紧接着,人声就闹腾起来: “好了,好了,牛老大醒过来了,没事了。” “崔河下手可是够狠的,牛老大可是让他打得够呛。” “其实吧,这事儿就怪崔河的媳妇,那个花氏如果不拿牛氏的首饰,不就没有这事儿了。 你说你拿走就拿走呗,倒是藏起来啊,让人家娘家人看到了,人家的东西,肯定得要回去啊。 要了不给,人家能不上来抢嘛,崔河倒好,把抢回妹妹首饰的牛老大好顿打。” 左景殊看到人群外面的左圣宝和左圣娃,她急忙走了过去,把二人拉到背静处: “圣宝叔,圣娃叔,你们知道牛氏为啥要投井吗?” 二人看着左景殊:“不是夫妻吵架吗?” 左景殊摇头:“因为崔家兄弟对面屋住着,互相来往很方便,他俩就经常换着到对方的屋子里过夜。 四人中三人同意了,牛氏不同意,但拧不过他们三个,只得顺从了。后来她怀了孩子,想给孩子一个正常的家,就开始反抗。 于是就经常被毒打,娘家指望不上,花氏还扬言要对她的孩子下手,所以,她才投了井。你们听明白了吗?” 左圣宝和左圣娃听得目瞪口呆: “特特啊,这是真的?” “你们以为,我会用这种事情开玩笑吗?我告诉你们,是想让你们防着点,崔家别再出事了。如果他们自己把这事儿抖出来,那影响可就太坏了。 你们想想,村民们住的房子都不宽敞,如果有了这个先例,家里兄弟打短工不在家,那他们在家的媳妇是不是很不安全?” 左景殊提醒了二人以后,就回家了。 本来这种事儿,不是她一个姑娘家应该搀和的,可是就她知道真相,她不说出来,左圣宝和左圣娃怎么会知道。 回到家里,左景殊打开酱缸,这是前几天下的酱,她把里边的酱搅和搅和,然后又封上口,让它自然发酵。 左景殊走后,左圣娃对左圣宝说道: “族长哥,这崔山兄弟俩太不是个东西了。娘滴,又不是没媳妇,竟然干这种事。 你说,咱们要不要把他们撵出村去?” 左圣宝摇头:“恐怕不行。特特说得有理,这事儿不能闹出来,影响不好。 不能闹出来,咱们用什么理由撵他们呢?他们又没犯法。” “那咱们也不能什么也不做吧?” 左圣宝一拉左圣娃: “走,咱们警告他们一番,话咱们别说透,但是还要让他们明白,他们的事情咱们知道了。以后如果他们崔家再发生什么事儿,咱们就送他们见官。” “好。” 崔山崔河兄弟被左圣宝和左圣娃用言语好一顿敲打,他们回去接着办牛氏的后事。 牛氏的娘家哥嫂进了崔山的屋子,借口拿妹妹的东西留着做“念想儿”,把屋里一通翻,稍微看上眼的东西,他们拿着就走了。 让他们帮忙? 用他们的话说,这是你们崔家的事情,和我们没关系。 …… 过了七八天,左景殊听说崔家又打起来了,而且打得很凶。 大家只是在院外听到屋子里有声音,可是,屋门紧闭,谁也没进去看。崔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就没人知道了。 不久后,崔家卖了房子,兄弟俩还有花氏,一起离开沟塘村。 再后来,据说有人看到了花氏,说她已经疯了,成了哑巴,整天东跑西颠的。 至于崔家兄弟,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村里和族里的事情都有人管了,左景殊想到很久没去书院了,这天,她骑马到书院看哥哥们。 左景殊先去了二道街的房子那里,看看葛敏的爹娘来这里以后,干得怎么样。 何氏看到左景殊来了,很高兴,挺着个大肚子过来了。 左景殊急忙叫道:“大伯娘,你快坐下,我经常来,又不是客人,你不用管我。” 何氏笑了:“老大夫说,孩子很好,是我经常活动的结果,生的时候应该也会很顺利。他让我继续坚持,只是不过度劳累就行。” 左景殊过来摸了摸何氏的肚子: “哎呀,小家伙踢我了,他可真有劲儿,一定是个聪明伶俐又结实的小子。” “借你吉言了。” 这时,一个干净利落的妇人走了进来,笑着对何氏说道: “嫂子,午饭我准备了四个菜,蒸了饼子,再熬锅粥,你说怎么样?” 何氏笑着点头:“挺好挺好,这有你在,大家可是很高兴呢,总算不用再吃我做的猪食了。” 葛敏的娘汤氏看到左景殊在这里,忙过来问好: “特特姑娘啊,我们一家能有今天,多亏了你。我和当家的早就想登门谢谢你,葛敏说不用,你的恩情他记着呢,长大了他会还的。 可我们还是想当面谢谢你,我们也没有别的表示,只有好好干活,才对得起你。” 何氏笑着说:“特特啊,自从他们两口子来到这里,我可是省了不少事儿了,每天除了在院子里走走,别的啥也不用干,活儿都叫你葛婶子干了。 你大伯也说,你葛叔在店里,他也轻松不少,还能经常出去找客户,这段时间可是多赚了不少钱呢。” 汤氏忙说道:“嫂子,看你说的,特特不就是想叫你轻松一些,才叫我们来的吗?我们只是做了我们该做的事情,你不用总是挂在嘴边上。” 左景殊说道:“你们聊吧,我想去看看蒋山长,问问他我哥他们这段时间有没有进步。” 何氏一摆手:“那你快去吧。” 左景殊没有去书院,这快到饭点了,蒋山长应该会回家吃饭,她直接到蒋山长家等着,把给蒋山长和伍承陶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伍承陶看到左景殊来了,高兴得很: “丫头啊,谢谢你了,现在伍沫能够专心读书了,还和你哥你弟他们相处得极好。照这样下去,他金榜题名也有望了。” 左景殊:“那是伍爷爷教得好。” 伍承陶正捧着一坛酒,把封条弄了个小洞,他对着坛口闻酒香: “好酒!丫头啊,你就不用奉承我了,如果没有你,沫儿就是一个顽劣的公子哥儿,虽然本性不坏,却不会有什么出息。 现在好了,他知道用功了,我等着他金榜题名呢。” 196 沫儿明年也可以试试。 左景殊笑了:“伍爷爷,能被雕琢成器,首先他得是块美玉吧?小沫沫很聪明,只是开始的时候坐不住,就讨厌读书了。 现在有伴儿和他一起玩一起读书,他的兴趣就上来了。 伍爷爷,你安心等着,小沫沫肯定会给你考个进士回来的。” 伍承陶一听大乐:“哎呀,就凭这个,就应该喝一杯先庆祝一下。” “伍爷爷,你想喝酒也没人敢拦着你,用得着找借口吗?” 伍承陶反驳:“怎么是借口呢,老夫今天高兴,不能喝一杯吗?” “老师这么高兴啊?学生陪你喝一杯吧。” 蒋直走了进来,接过伍承陶的话说道。 “原之回来了?来来,丫头拿了好酒来,咱们师徒喝一杯。” 左景殊拿出自己带来的下酒菜,烤鸡,卤肉和卤豆干,还有泡菜。 “伍爷爷,蒋山长,来,小丫头陪你们喝一杯。你们喝玉米酒,我喝这个葡萄酒,这个没那么烈。” 伍承陶有些惊讶:“丫头会喝酒?” 蒋直解释道:“老师,这丫头会酿酒,能不会喝酒吗?” 伍承陶恍然大悟:“哦,来吧丫头,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左景殊立即反对:“那不行,咱们边喝边聊会,我想知道我哥哥弟弟的读书情况。你们都醉了,我问谁去?” 伍承陶故意说道:“我说你今天怎么请我们喝酒,原来是要探听情况啊。” 左景殊笑容可掬:“伍爷爷,话能这么说吗?丫头我好久没来看你们了,来看看你们不是应该的吗?我顺便打听一下哥哥们的情况,不也是顺理成章吗? 再说了,我哥哥弟弟如果有不听话的,你们也不好意思惩罚得太重,我来了,你们可以告诉我,我替你们打他们去。看看,我是来帮你们忙的。” 伍承陶指着左景殊,对蒋直说道: “原之,你看看,我说她一句,她一堆话等着我,横竖都是她有理。” 蒋山长点点头:“恩,咱们老实人,肯定说不过她。” “哈哈哈,对,对,咱们是老实人。” 左景殊瞪着蒋山长: “山长,你倒是说说看,我怎么不老实了?” 蒋直看向自己老师: “佛曰:‘不可说’。” 伍承陶点头:“对,对,不可说,不能说。” “爷爷,你们说什么呢?” 伍沫下学回来了。 左景殊叫道:“小沫沫,来,咱们俩陪伍爷爷和蒋山长喝一杯。伍爷爷可是说了,他这一杯是预祝你考中进士的。 你还要多多努力,不能辜负了伍爷爷的期望。” 伍沫认真地保证道: “爷爷,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努力的,小火都说我进步很快呢。” 伍沫是真心地佩服小火的。 提到小火,伍承陶和蒋直都不住地点头: “那孩子是个聪慧的,是个状元之才。” 伍沫并没有不服气: “我知道爷爷,景恭哥也说了,我们这一帮加一起,也不是小火和葛敏的对手,但只要我们好好努力,我们也会金榜题名的。” 伍承陶欣慰地笑了: “好,好,爷爷等着那一天。爷爷回京就在那棵高树下,埋上一坛好酒,等我沫儿中了进士,我就挖出来,用那酒庆祝。” 左景殊急忙奉承道: “伍爷爷,这酒我来出,我要多埋几坛酒,给我的哥哥和弟弟准备着,一人一坛。” 伍承陶笑道:“我正在这里心疼我的酒呢,你来出正好。我又能多喝一坛了。” “看伍爷爷说的,有我在,还能缺了你的酒喝?” “对啊,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记了,丫头,那你下次来,要多带几坛啊,我都没酒喝了。” “行。” 几人开始喝酒吃菜。 左景殊问蒋山长:“依先生看,我哥他们,明年下场到不到火候?” 蒋直认真地说道:“小火葛敏其实今年就可以考了,左景恭左景俭明年应该可以,左景让和钟遥差点火候。加把劲,明年看运气。” 伍承陶说道:“沫儿明年也可以试试。” 左景殊心里有数了: “我会鼓励他们的。明年他们中了秀才后,就进京城书院读书,接触更广阔的天地。” 伍承陶一拍手:“好。那我和沫儿明年考完秀才就回去,帮你们联络一家好书院。” “谢谢伍爷爷。” 吃完饭,伍承陶和蒋直要休息会儿,左景殊和伍沫一起去书院。 “小沫沫,明年考秀才有信心吗?” “有,我现在很厉害了,小火说的。” “恩,你加油。如果我哥哥他们考中了,进京了,你没考中,留在这里,你可就丢人了。” “我一定能中!现在每天在家,爷爷和师叔都有给我补课。然后我把学到的,和小火他们讲一遍,他们会了,我也会了。 哈哈,我爷爷说,这叫教学相长。” 左景殊点头:“你很厉害了,这是奖励。” 左景殊说完,从背篓里掏出一个大苹果给他。 看伍沫一直看着她,左景殊问道: “你看着我*干吗?” 伍沫说:“我想吃上次那个糖,就是带个小尾巴的。” 伍沫说的是棒棒糖。 “有,等一会儿见到我哥他们,给你们一人分两个。” 左景殊见到哥哥们后,就把在蒋山长家说的话,和他们说了一遍: “明年,你们考上秀才后,就进京城书院读书,进京的路上,你们可以一边赶路一边游历,增长见闻。 读书不能读死书和死读书,要活学活用。 我以前教你们的算学知识,你们学会没有?” 小火代替大家发言: “特特姐,我们都会了,五哥开始时不太会,我又教了他几遍。” 左景殊摸了摸小火的头: “小火这个‘小先生’做得不错。” 小火立即给葛敏请功: “葛敏和我一起教的。” “你们都不错,有奖励。” 左景殊说着,掏出一堆棒棒糖,一人发了两颗,小火和葛敏多发一颗。 左景殊拿出一张纸: “这个表格叫乘法表,你们要背会它。这个用处可大了。你们学会之后,我再教你们怎么用。” 左景殊说完,又掏出一百两银票,递给左景恭: “三哥,这钱放你这里,以后如果你们想吃啥就买,想吃鱼肉也别怕花钱,买回去让葛婶做给你们吃。 穿着方面就不用太讲究了,舒适就好。 以后进了京城,还怕没有穿好衣服的机会嘛。在咱们这个小县城,穿件好衣服太打眼了,会影响你们读书的。” 书院里很多穷书生,读书都没钱,穿着更不讲究。 左景恭收起了钱:“我记住了。” “三哥,过段时间我就要开始忙了,家里的地,还有别的一大堆事情,我可能来看你们的机会就少了,你们要安心读书,别的啥也不用管。 钱财更不用担心,你妹妹我现在有的是钱。 知道我为什么要赚这么多钱吗?你们将来当官了,如果没钱,这官儿会很难当。我怕你们做贪官,咱有的是钱,你们都给我当好官。” 左景恭由衷地笑了,这丫头真是操不烂地心呀: “行,特特,我们负责读书,你负责赚钱。” “好,就这么说定了。” 左景殊离开书院,就来铺子里找左圣开: “开伯,生意不错啊。” 正在忙碌的左圣开,一抬头看到左景殊: “哎呀,特特来了,快进来。” “开伯,我找你说点事。” 左圣开急忙回头叫一个汉子: “葛兄弟,你多照应一下,我去去就来。” “大哥你快去吧。” 左圣开领着左景殊来到旁边的屋子里。 左景殊问道:“刚刚那人,就是葛敏他爹?” “是啊,是个老实忠厚的。” “大伯,再老实忠厚,你也要多存个心眼,财帛动人心,防止吃了大亏。” “我知道。” “大伯,泰伯最近在忙什么呢,我感觉好久没看到他了。” 提起自己弟弟,左圣开笑了: “你泰伯啊,现在做游商呢。” “就是到处走,卖东西,和货郎一样?” “对,不过,他不是挑着货物,而是赶马车拉着货物,到处去卖。” 左景殊皱眉:“那他怎么不弄个铺子,省得到处跑了?” “他呀,就喜欢到处跑呀。他进了一些小百货,还从我这批了一点熟菜,就下乡了。 他呢,不光卖东西,还可以换东西,比如两个鸡蛋可以换一缕线,一块绣帕可以换半斤糖,园子里的青菜可以换盐等等。 他还从估衣铺当铺,批些旧衣服碗盆之类的下去卖,用东西换也行,他呢,再回城把换的东西卖掉,他里外赚差价,一天也不少赚。” 左景殊想了想,还别说,这买卖做得。 “我可知道泰伯的马车不小,他一人儿忙得过来吗?” “哪是一人啊,他和媳妇一起啊。” 左景殊想到贺妮已经怀孕了: “二伯娘的身体吃得消吗?” “你二伯说,在家里呆着,你二伯娘嫌闷,还总是恶心呕吐。他拉着你二伯娘出来做生意,就当给她散心了。 还别说,你二伯娘心情大好,身体也舒坦了,也不恶心不吐了。你二伯就天天拉着她,两个人一起忙活,赚得也多了,两口子开心得不得了。” 左圣泰的马车,是仿了左景殊出游的那辆马车定做的,上面的棚子是可以卸下来的。车棚顶铺了油布,不怕下雨下雪。 车厢里是立体式的,分成多个带护栏的架子,摆放货物正好。 再说,两口子一起干活,增加了感情,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不错。 “开伯,我找你,是想和你说说卤肉分成的事儿。” 左圣开心里有数,别看他这个铺子不大,可一年的收入那是相当可观。 虽然他和左景殊对半分,看着像他吃了亏,其实,一开始他也只是出个人工罢了,车子本钱方子都是左景殊的,他干拿一半利润,点了大便宜。 还有小火,左景让他们有什么,他就有什么,好东西他是吃了用了无数啊,这得多少钱啊!这丫头从来都没提过。 听左景殊这么说,他急忙说道: “特特啊,这一年多,大伯沾你的光赚了不少钱。这对半分你是吃了亏了,你看六成怎么样?我四成。” 看到左景殊在盯着他,左圣开心里有些发毛,这丫头不会嫌少吧?要不,再多给她半成? 停了一会儿,左景殊笑了: “开伯,你想什么呢?你分得倒仔细,六成四成。 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说,从今年开始,我只收你铺子纯利润的三成。 五年后,所有的这一切,都归你,包括方子。如果不是因为哥哥们要读书,我要多攒些钱,这三成我也不要了。” 左圣开大吃一惊,他怎么也没想到,左景殊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特特啊,大伯已经占了你很多便宜了,我同意三成,不过,是永久的,小火他们读书的开销可不少啊。 不是还要进省城和京城吗?这哪儿哪儿都要花钱,钱少了可不行。这次你听大伯的,以后,不管这个铺子赚多少钱,你都拿三成的纯利润。” 其实,这个铺子的这点小钱,左景殊是看不上的,可她不能让左家人觉得,她的付出是应该的,是不求回报的。 还有就是,她不想让人知道她有钱。虽然她经常把“我有的是钱”挂在嘴边,但给人的感觉是,她在吹牛,在说大话。 以后如果没什么意外,小火会前途无量的。而她哥左景让,没准儿还要小火帮衬呢,现在,她是在为家人铺路,攒人情。 左景殊点点头:“大伯,那暂时就按你说的办。如果我以后又做了别的赚钱的生意,这个铺子的利润我就不要了。” 左圣开点头:“行。” “大伯,葛家两口子,一个在你的家里,一个在你的铺子里,虽然现在看着他们比较老实,可人是会变的,你要多注意些。通常伤害咱们最深的,都是身边的人。” “我知道了特特,如果他们摆不正自己的位置,我会把他们赶回村里的。” “好。” 离开县城,左景殊就去了小丰村。 197 是时候准备一下进京城了。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98 干脆叫你‘负心兰\’好了。 水塘里栽上藕,到夏天开满了荷花,娘站在水塘边看荷花,放鸭子,她一定很开心。 天气渐渐变暖,山野菜和菜园子里的青菜,很快就下来了,豆腐渐渐地就卖得少了,而且天气暖和,豆腐容易变质。 前些天,左景殊把豆腐干豆腐乳和臭豆腐的制作方法写了下来,交给了左景温,让他试做。 以后做出来的豆腐,其中一半用来制作这些东西,到时候还可以放在左圣开的铺子里代卖。 左景殊正在整理自己的画稿,左圣通进来了: “老闺女,你圣娃叔今天带人上山种树,自由活动的时候,就有不少人到处走,想看看能不能挖点野菜回来。 那些人在一个山谷里,看到了一小片漂亮的花儿,特别特别漂亮。 你圣娃叔想到,你们女娃可能都喜欢花儿,就不许别人动,回来的时候他正好遇到我,就叫我告诉你,让你看看去。 我正好知道他们说的那个地方,老闺女,爹带你看花儿去呀?” 看到左圣通殷殷期盼的样子,左景殊笑了,凑到左圣通身边,悄悄说道: “爹,你老实交待,是不是你想上山,怕我娘不同意,拿我当借口?” 左圣通看了眼门外: “爹就是想领你看花儿去,怎么是借口呢?老闺女,去不去?” 左景殊也不戳破左圣通的小心思,取了个背篓背上: “爹,走吧。咱们得抓紧点时间,可别天黑了还在山上呢。” “放心吧闺女,爹不会拖你后腿的。爹走前边。” 左圣通确实说到做到,他走得很快,左景殊轻松地在后边跟着。 到了山上,左圣通左拐右拐来到一个山谷。 左景殊放眼看去,没看到哪里有鲜艳的颜色啊。 现在是早春,山上的树大部分还没放绿呢,如果哪里有花儿,肯定会很吸引眼球,一眼就会看到啊。 “爹,花在哪里啊?” 左圣通有些扭捏起来: “那个特特啊,花呢,可能是没有。不过,你圣娃叔告诉我,他们发现了一头鹿,他们没追上,跑了。 我想,没准你能追上。我知道你跑得快,咱们爷俩找找看,如果找到了,看看能不能打到这头鹿,回来给你娘补补。 你娘生……你的时候落下了病根,一到春天就浑身冰冷,以前家里日子不好过,现在咱们家算是不愁吃喝了,我就想把你娘这病治治。 大夫说,三分治七分养,如果能弄到一头鹿,给你娘吃,相信你娘的病就能好得快些。” 听了左圣通的话,左景殊想到了左景艳说的,那年春天,她在山上捡到自己,后来被左圣通夫妻抱回家,当成亲生女儿的事。 应该就是这个季节吧。 左景殊想了想:“爹,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去找那头鹿。我的本事你是知道的,就算找不到鹿也不会有危险的。 你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我还要分心照顾你。再说,太阳快下山了,你快回去吧。” 左圣通点头:“特特啊,那你小心些,不管找没找到,你可要早些回来啊。要不,你娘肯定要唠叨我。” “我知道了,爹。” 左圣通离开了,左景殊并没有在这一片寻找那头鹿,她直接到了奔雷这里: “奔雷,这附近有没有鹿?我想弄一头回去。” 吼!--有的,你跟我来。 左景殊就跟着奔雷,来到一条小溪边,有奔雷帮忙,左景殊很快就抓到了一头鹿。 --我看到花儿了,应该是挺好看的,太香了。 左景殊要回去的时候,奔雷说道。 好看,香。 左景殊对这样的花儿很感兴趣: “你快带我看看去。” 左景殊就跟着奔雷,来到一个山腰,在一个很不起眼的灌木丛边,稀疏的杂草丛里,她看到了三棵花。 还没到近前,她就闻到了淡雅的香气,绵长而悠远,闻了让人心旷神怡。 这还是在野外,如果这花放在室内,还不得满室芬芳啊。 这三棵花,三种颜色,是同一个品种。 紫色,金色,粉白色,虽然左景殊不太了解花卉,可看叶子她知道,这应该是兰花。 三棵花的花朵都是五个瓣儿,三个瓣向上挺立,两个瓣微微向下低垂。无论叶子还是花瓣,都是渐变色,比如叶子,墨绿-深绿-葱绿,厚重莹润,很是赏心悦目。 左景殊凑到近前观赏,这才发现,边上还有一棵花,刚刚没有注意到它,是因为,它是绿色的,左景殊一看就爱上了,左看右看看不够。 “太漂亮了,不注意看还以为是叶子呢。” 左景殊闻了闻花香: “这么好看的花,应该有个特别的名字。叫什么好呢?” 左景殊很想给它取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字,可是,有些东西往往越是接地气,就越是容易被人接受记住。 看到花瓣的样子,左景殊笑了: “哈哈,看你三心二意的,干脆叫你‘负心兰’好了。” 左景殊决定把这四棵兰花都收进空间,看看以后能不能找到会养花的人,给它们分分盆,那她就有多多的“负心兰”了。 左景殊拿出小铲子,小心地把四棵负心兰挖出来,放到空间栽到陶盆里。 左景殊可是听说,兰花不太好养,对各种条件的要求很高。看它们长得这么好,是不是说,这里的土质适合它们生长啊? 那就把这里的土多挖一些,放到空间里,省得以后有很多这种花,没有适合养殖的土了。 左景殊又铲了好多这里的土,收进空间。 看看天快黑了,左景殊跟着奔雷回到山洞,她从空间里拿出一些猪肉给闪电和虎娃,还给奔雷留了几坛酒,这施展轻功往家赶。 左景殊的视力很好的,远远地她就看到自己家大门口,站着自己的爹娘,还有大哥二哥。 左景殊心里一暖,加快脚步,很快来到家人跟前: “我回来了。” 左圣通抢先开口问道: “老闺女,抓到鹿了吗?” “必须抓到啊。看看,还不小呢。” 左景殊说着,放下背篓,把里边的鹿拿了出来,大概五六十斤的样子。 左圣通大喜:“快拿回去,这鹿应该还没死,正好回去放些血出来,炖了给你娘吃,给她好好补一补。” 左景殊接着说道:“爹,咱们家和大爷爷家,现在一共有四个孕妇,正好都借这个机会补补。” 左圣通抱起鹿就往院里进: “先接了鹿血再说,等我收拾好了,一家分点。东西是好东西,也不能补太过了。” 楚氏这才有机会,好好看看宝贝闺女有没有受伤。 “特特啊,以后可别听你爹的,娘身体不错,补什么补。留给你大嫂二嫂还有你两个伯娘吃吧。” 左景殊笑了:“娘,你是我娘,我弄回来的东西,你不吃,她们敢吃吗? 再说了,这也是我爹的一份心意,你就收下吧,好好补补,等我以后有了孩子,你还要帮我看孩子呢,身体不好怎么行。” 楚氏笑骂道:“你个不害臊的,这还没成亲呢,就想着抱孩子。” 左景殊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有什么好害臊的,女人生孩子不是很正常的吗?娘,你快进屋看看,我爹有没有偷懒不干活。” 楚氏一听,就知道闺女有话和两个侄儿说,就笑着回自己房间去了。 兄妹三个来到左景殊的房间,左景温说道: “特特啊,这个臭豆腐,我按照你的方法,倒是做出来了,可是,就是太臭了,我都想扔掉了。 可你二哥说,应该让你看看,知道哪里出了毛病才好改正啊,我就留了下来,都不敢放在屋子里,怕熏到人,我放到库房里了。” 左景殊笑了,她一听就知道大哥多半是做成功了,否则不会有这效果的。 “大哥,你回去把你做的臭豆腐拿来,我看看。” 左景温回去拿臭豆腐,左景殊去厨房拿了三个热乎的玉米面饼子,还拿了三双筷子: “二哥,走,咱们去院子里。” 可不能把屋子弄得臭哄哄的。 左景良看着左景殊手里的筷子: “特特啊,你不会是想尝尝那个臭豆腐吧?” “是啊。” 左景良一听就急了: “特特啊,那臭豆腐,我和你大哥是拿出来叫你找毛病的,不是让你吃的。” 左景殊认真地点头: “不吃怎么找毛病啊?” 左景温端着一个盆过来了。 左景殊又回厨房拿了一块盘子来。 打开装臭豆腐的盆,左景殊看了看臭豆腐的卖相,不错,就是这个样子。 左景殊屏住呼吸,夹了一盘子臭豆腐出来,她先咬了口饼子,然后夹了块臭豆腐,就要往嘴里送。 “特特!” “特特!” 左景温兄弟俩一齐叫了起来: “不能吃,可别中毒了。” 左景殊摇头:“没事儿。” 说完,她就咬了一小口,开始大嚼起来。 左景温和左景良,紧紧盯着左景殊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别提多丰富了。 左景殊把一口饼子咽下去后,很满足地说道: “太香了,我可是好久没吃到臭豆腐了。” 左景温陪着小心:“特特啊,可能是大哥哪个地方没做好,把豆腐做成这种味道。 可你也不用为了大哥的面子,硬是把这和那什么一个味道的东西,说成是美味吧?” 左景殊看着这哥俩: “大哥二哥,你们相信我吗?” 二人齐声说道:“自然是相信啊。” 左景殊又说道:“大哥你很有天赋,这个臭豆腐做得很成功,就是这个味道。” 左景殊说完,一人给他们一双筷子和一个饼子: “我和你们说,这个臭豆腐可是人间美味啊,不吃可是会遗憾的。” 左景殊说完,又咬了一口,就着饼子吃了起来。 看到哥俩犹豫的样子: “大哥二哥,妹妹能骗你们吗?不过呢,这个臭豆腐确实有人爱得要命,有人嫌弃得要死,看个人的口味了。 你们都不试一下,怎么知道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这又不是毒药,大不了以后不吃就是了。” 左景殊说完,又吃了一口。 左景良学着左景殊的样子,先咬了一口饼子,这才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点臭豆腐,慢慢嚼了起来。 这味道,太难闻了。看到左景殊正看着他呢,左景良忍住要吐的冲动,继续嚼。 恩?他怎么感觉吃出香味来了? 左景良吃完一块,又夹了一块,吃得很开心。 左景温看到了,也吃了起来,“好吃。” 一盘子臭豆腐,很快被兄妹三人吃光了。 左圣通过来找左景殊吃饭。 “特特,呕--这什么味儿?太臭了。” 说完,左圣通急忙看着地上,到处寻找味道的“源头”。 左景良捂着鼻子,把空盘子递到左圣通面前,盘子里有些臭豆腐汤: “三叔,这里。” 左圣通一扭头:“哪里?” 他一张嘴,一股冲天的臭味儿传来: “呕!” 左圣通捂着鼻子跑出老远: “还不快扔掉,这啥呀这是。” 左景良哈哈大笑,一转头看到左景殊正瞪着他呢,他忙捂上自己的嘴。 199 把家里的事情做好,就是帮我了。 左景殊向自己老爹解释道: “爹,这东西叫臭豆腐,别看闻着臭,吃起来却很香。” 左圣通摇头:“闻着臭,吃着香?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东西?你们吃吧,我走了。” 左圣通说完,逃命似的跑回屋子里。 左景殊不由得感觉好笑。 …… 书院休沐的日子,读书的左家兄弟都回来了。 左景殊拿出臭豆腐: “这可是大哥做的好吃的,这东西有些特别,闻着臭哄哄,吃着香喷喷。” 左景恭哥几个满腹狐疑。 左景殊叫他们试着吃一下。 左景殊没想到的是,三哥左景恭吃了两块就喜欢上了,亲哥左景让闻着那味道,他是一口不吃。 他嫌弃地说道:“这东西太臭了,就像那个粑粑的味道。” 正把臭豆腐往嘴里送的左景恭喝道:“你闭嘴!” 左景殊对自己哥说: “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你最喜欢吃的卤肥肠,没洗之前,那味道不也像你说的那个东西吗?” 左景让立即大声叫道:“你闭嘴!” 一边的左景温和左景良,看着弟弟妹妹们说笑打闹,都捂着嘴偷乐。 …… 左景殊打开酱缸,又搅了搅,封上口对楚氏说道: “娘,过段时间,这个酱就能吃了。可以直接用青菜蘸着吃,也可以放些肉呀,鸡蛋啊炒着吃。做肉和做菜的时候,也可以少放些酱调调味儿。” 楚氏点头记下了:“特特啊,我听你大伯娘说,她在县城看到有人卖鸡鸭鹅崽儿了,还有小猪崽儿。 你不是说,春天让我养一些,留着冬天吃肉吗?我叫你爹去县城买些鸡鸭鹅崽回来?反正圈是现成的。” “可以啊,娘。咱们院子里的这个大地窖,里边比较凉,我会把豆渣都放进去,就不会坏了。 鸡鸭鹅崽儿买回来以后,把豆渣煮熟,加上一些野菜或猪草喂它们,这些小崽儿会长得很快的,冬天肯定有肉吃了。 还可以把鸭鹅赶到水塘里洗洗。” 楚氏想到那情景就高兴起来: “好,我这就找你爹,叫他明天就买去。” 左景殊抽空跑了一趟四宝镇,雇了几个人到镇外的荷花湖挖莲藕,回来叫她爹和两个伯伯,把莲藕给栽到水塘里。 左圣通从水塘里出来: “特特啊,我们种到水里的这东西,夏天真的能开花吗?” 左景殊肯定地说道: “爹,你放心,会开花的。而且这花又大又漂亮,叶子也很大,平铺在水面上,也很好看。 这花有好几种颜色呢,到了夏天你们就知道了。” 听了左景殊爷俩的话,楚氏很期待: “特特啊,那这花儿都有什么颜色的啊?” “红的,粉的,白的,可能还有黄的。” 楚氏看了眼在圈里到处跑得欢实的鸭鹅崽儿,有些担心地问道: “那个特特啊,它们不会把花儿给吃了吧?” “娘,它们应该也吃荷花和荷叶。你要等荷花长大后,再把鸭鹅赶到水里洗洗,然后就赶出来,别让它们在水塘里呆太久。” “我知道了。” 左景温又来找左景殊: “特特啊,你京城有那么多的地,你自己忙得过来吗?要不,让你二哥跟你去京城帮你吧。” 一想到五千亩地,左景温心里就感觉一片茫然。 左景殊笑了:“大哥,你可不要忘了,皇上的亲弟弟可是我的朋友。他说一句话,我要多少人没有。 只要你们把家里的事情做好,就是帮我了。没准哪一天,我还要回来靠你们养着呢。” “哥知道你的本事,我说过了,这里永远是你的家。你是我们妹妹,养着你也是应该的。” 左景温一想到左景殊要去京城,好长时间不在家,他心里就空落落的。 现在他才发现,一直以来,妹妹都是他的依靠,他已经习惯了。 妹妹终究会离开这个家,看来,自己应该习惯妹妹不在家的日子。 左景温掏出一张纸,递给左景殊。 上面是左景温这段时间想到的,他不懂的,或是他自己感觉可能处理不好的问题,请左景殊教他应该怎么做。 左景殊就一一给予解答。 左景温拿着纸笔,认真地做了记录。 “大哥,你回去告诉大伯,他年前年后编的这些东西,我拿京城去,一定帮他卖个好价钱。 我不回来,他就不要割柳条儿了,等我回来后,如果那些东西好卖,咱们就继续编,不好卖,就做些别的事情。 我走后,家里豆腐坊的事情,你或者我二哥一个人管应该可以了,然后你们和我大伯二伯,还有我爹,就帮着爷爷把那三百亩地种好。地种完了,再管别的事情,一定不要误了农时。 土豆套种玉米,咱们家的人都会了。村里人问,就告诉他们,不问,就不用管。” 左景温一一答应下来。 左景殊最后检查了一遍家里的大地窖,里边放的豆渣豆干,还有泡菜,应该不会坏。 左景殊可是把空间里的豆渣都放到这里了。 因为除了她娘养鸡鸭鹅之外,她二伯娘陈氏,还抓了很多小猪崽儿养呢,需要豆渣做饲料。 还有家里的大库房,钥匙放在她大哥那里。库房里,是左景殊拿出来的玉米和土豆种子,左景殊怕不够,又偷偷拿出来好多。 绣坊里所有的东西,左景殊早已收进空间。 左景殊还特意去了一趟县城,问问伍承陶,自己进京,他是否需要捎信或东西回去。 伍承陶想了想,写了封信连同一个包裹,一起交给左景殊: “丫头啊,这些是给沫儿他爹的,他今年五月份回京城述职。如果你五月份还在京城,而且需要帮助的时候,就把这信和这个包裹拿给他,他会帮你的。” 原来,这是伍承陶给自己拉的助力。 左景殊真诚地向伍承陶道了谢。 和家人亲朋还有奔雷一家告别后,左景殊就踏上了去京城的路。 200 你们这些逆子! 左景殊不想在路上浪费太多时间,因此,她又开始日夜兼程向京城赶去。 不到四天时间,她就进了大熙国京城-东太城。 太阳快要落山了,来到万通街的宅子,左景殊和锦六打了招呼,就到中院西厢她的房间开始补觉。 左景殊被饿醒起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她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就去了后院。 包括曹秀母女在内的十七个人,看到左景殊都十分高兴。 “小姐来了。” 锦六锦七围拢过来,曹秀带着小真儿,也笑着看向左景殊。 看到她们的情形,应该相处得不错,左景殊放心了。 左景殊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对锦六说道: “你家小姐我饿死了,有什么吃的东西,赏一口吧。” 锦六一拍手:“看我这记性,看到小姐高兴得啥事都忘了。我这就给小姐端饭菜去。早就给你做好了,在锅里温着呢。” 锦七和锦六一起,很快端上来一桌子菜。左景殊一看,还挺丰盛。 “你们都吃了没有?” 锦七说道:“小姐,我们已经吃过了,你快吃吧。” 左景殊就开始吃饭,她一边吃一边吃锦六和曹秀讲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锦六说道:“小姐,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从来都不出去。但是,我还是会悄悄观察四周,防止有坏人。 后来曹姐姐娘俩来了,我和锦七还有曹姐姐我们三个,经常换班儿观察周围,我们发现,咱们的西邻确实换人了,应该是一个当官的。 我们连续观察了好多天,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现在我们已经不是每天都观察,而是隔一段时间观察一次。 我们还发现,这附近巡夜的官兵,有时候也会从咱们这里经过,我们都感觉安全不少。” 左景殊点点头,应该是祁修豫特别吩咐的。 曹秀说道:“小姐,我和真儿跟着你的朋友进了京城,他们就把我们送到这里。我怕打扰了她们原来的生活,这里房子也多,就想和真儿单独住一间屋子。 锦六说,现在天气有些冷,一个屋子多住几个人暖和些。我们所有人住了两间屋子,每天炕都烧得热热的,我们很多时候坐在炕上绣花,又暖和又热闹。” 锦六:“曹姐姐来了以前,有些拘束,怕我们笑话她。其实,我们之间有很多相似之处,都是苦命人。 因为小姐的关系,我们聚到了这里,这也是缘分。我们应该互相关照,好好给小姐干活。” 曹秀感激地说道:“她们对我们娘俩很照顾,我们在这里生活得很开心。真儿也很开心,和这里的孩子们也能玩到一起。 她现在每天和姐姐妹妹们一起学习绣花,学习认字,很开心。” 锦六接着说:“曹姐姐来了之后,就把小姐你以前的花样子拿了出来给我们绣,我们也拿出以前的花样子给曹姐姐绣。 虽然花样子是一样的,可因为我们配色不同,绣技不同,绣出来的花给人的感觉也不同,看着都挺好看的。 曹姐姐还拿出了包包的样板,我们三个天天绣完花之后,就开始做包包。一些简单的缝制活儿,我们就叫小丫头们做。 这段时间,我们做出了很多的包包原形,绣出了很多包包的图案,一会儿拿给小姐看看。” 左景殊点头:“你们辛苦了,我也给你们带了些好吃的,等今天晚上,我去拿回来,给你们分分。” 大家很高兴:“谢谢小姐。” 小姐每次拿出来的东西都很好吃,她们很期待,小姐这次会拿什么东西出来。 左景殊吃完了饭,看了锦六她们绣的花和做的包包,她很满意。 “你们该干吗干吗吧,我去把给你们的东西拿回来,放在别人的车上,我着急,就先回来了。 我还要去看看朋友,什么时候回来说不准,你们做饭不用带我的份儿。” 左景殊交待完,就出了后门上街了。 她先悄悄地去了趟祁修豫的私宅,留了字条告诉他,自己来了。字条儿是用汉语拼音写的。 然后,她想到自己的铺子看看,就是“佳记”利民商铺。 转过一条街,就看到前边一个大宅子门前,围了好多人,吵吵嚷嚷的,热闹非常。 左景殊忙走了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因为再向前走一条街,就到了利民商铺了,万一这里的事情和自己铺子有关系呢。 “我不回去,我就不回去,你们这帮不孝的,我好不容易弄回来一盆金兰,还没稀罕够呢,就叫你们给我弄死了,你们这些逆子!” 是一个老爷子的声音。 就听一个男人的声音劝道: “爹,这地上凉啊,你快起来吧。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你不起来,万一着凉了,你还怎么看花去。” 这时候,左景殊已经来到人群里,就看到一个穿着体面,长相富态的老爷子,正从地上爬起来: “老三,你快说,哪里有花儿,我好得很,现在就能看花去。” 祁修呈无语地看着自家老爹,大哥二哥太不够哥们意思了,他们逃走了,也不叫自己一声,害自己被老爹抓住,还要帮老爹淘弄花去。 那好看的花哪是那么好弄的,如果好看,人家也不会卖啊。 唉,可咋办哟。 “爹呀,你老也知道,咱们京城最好看的花,差不多都在咱们家里了,就连皇上的御花园,恐怕都没有咱们家的花儿好看。 你说,你现在让我到哪里去给你淘弄花去,这不是为难我吗?” 老爷子骂道:“你个不孝子,我还没叫你去做什么办不到的事情,你就在这里推托起来。如果让你为我去拼命,你还不得跑没影儿了呀。 哎呀我的小四儿呀,你怎么就早早地去了呀,留下这几个不孝的玩意忤逆我,不帮我弄花,我还活着干吗呀,我找你去得了,咱们爷俩还是个伴儿。小四啊……” 老爷子说完,干脆又坐到地上,开始哭起来。 “老子生了你们哥四个,就小四孝顺,可老天不长眼,把我的小四早早就带走了,留下你们三个不孝子。 明知道老子喜欢花,这大冷的天还把花棚门打开,冻死我好多的花,要了我的命啊。你们这帮混蛋,赔我的花!给我找花去。要不,我就不起来。” 祁修呈急忙叫了家里的下人: “快来帮我把老王爷扶院里去。” “我不走,我就不走,我就在这里等你们给我弄花回来。” 左景殊悄悄向周围的人打听,这老爷子什么来历。 有人就告诉左景殊: “他呀,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他是先太子的庶兄,是皇上的伯伯。他和先太子的感情极好,先太子夺嫡时,他可是出了不少力。 他的小儿子,就是那时候被对手弄死的。 皇上登基以后,封他为逸王,对他各种照顾,对他的三个儿子也多有封赏。 老爷子这辈子就两大爱好,一个是好喝酒,一个是爱看花。如果能够喝着美酒赏花,对他来说,绝对是人生一大乐事。 听说昨天下午,也不知道老爷子哪个儿子,进了他的花棚,出来的时候门没关好,被风给吹开了,老爷子花棚里好多花儿都给冻死了。 老爷子今天早上回来看到了,气得把三个儿子都骂了一遍,老大老二跑得快,老三被逮到了,只好乖乖听骂,还要劝老爷子息怒。” 左景殊悄悄问道:“老爷子不会一直坐着不起来吧?” “没准儿,老爷子爱花如命,听说这次冻坏了好几盆珍稀品种,简直要了老爷子的命了。 老爷子本来是要找皇上告状的,说他打不动了,叫皇上替他把几个不孝子打一顿。可是被劝住了,老爷子心里不舒服,就坐那里不起来了。 这么大年纪了,天挺凉的,可别再冻出毛病了。 老爷子心眼好,他培育出很多稀有的品种,卖了钱,每年冬天或者遇到哪里有灾荒了,他都会带头拿钱出来救灾。” “爹呀,就算儿子求求你了,您老快起来吧,要不,你现在就找皇上告状去吧,我也不拦着你了。” 被皇上打一顿,也比老爷子冻坏强呀。 “我的花啊,我的金眼兰呀,我的绿绣球呀。哎呀,要了我的老命呀。” 老爷子可能也不想叫儿子太为难,就慢慢爬了起来,一边嘟囔着,一边往大街上走去: “你不用跟着我了,我认得路,我要出去散散心,你回去好好把我的花棚门收拾好,如果再被风吹开了,我打断你们的腿。” “知道了爹。” 左景殊跟在老爷子身后,不紧不慢地走着。 来到一个转角,是个死胡同。老爷子回头: “小子,你跟了我一路了,你要干吗?” 201 买。你要多少钱? 左景殊笑了:“老爷子,我是外地人,这次进京正好带了几盆花来,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看看啊?” 左景殊想把一开始收进空间的花儿,拿出来一盆,她想探探路,看看这花儿能不能卖钱,是不是值钱。 老爷子一听大喜:“有兴趣有兴趣。不过,小子,如果你的花不好看,看我怎么收拾你。” 左景殊瞪了他一眼: “我让你看花还要被收拾,我*干吗还要拿给你看?我不拿了行不行?哼!” 左景殊说完,转身就要往回走。 老爷子上前一步拦住她的路: “小子,你挺狂啊,敢这么跟老子说话的人还没几个呢。” 左景殊笑了:“狂吗?你现在要看我的花儿,我献殷勤还要被收拾,你说我是不是犯贱啊?所以,本少爷不伺候了。” 左景殊做势又要走。 老爷子围着左景殊转了一圈儿,试探着问道: “你说的是什么花儿?” “我也不太认识,是我在山里挖回来的,看样子像百合。” “你的花儿是什么颜色的?” “浅紫的,浅黄的,纯白的。” “你拿一盆来我看看,我在前边的茶楼等你。小子,如果你的花真的不错,我会给你一个好价钱的。” “老爷子,就等你这句话呢,你先请,我去去就来。” 老爷子眼神犀利,看着左景殊的衣着就知道,左景殊不是个有钱的主儿,拿出花来,多半是想要卖给他。 他经常买花,如果真的是稀有品种,他不介意多给他几两银子。 左景殊来到一个偏僻的地方,从空间里拿出一盆金色的花儿。 因为刚刚她可是听老爷子叫喊,心疼他的“金眼兰”“绿绣球”,老爷子应该是比较喜欢金色花儿的和绿色的花儿。 左景殊空间里找了块破布,包裹住花盆,就抱着进了茶楼。 看到了老爷子,左景殊就坐了过去,打开了破布,请老爷子看那盆金色的花儿。 “好花,好花。别的先不说,就这香气,就已经高出一个层次了。不错,真不错。” 左景殊看着老爷子: “老人家,你买不买?” “买。你要多少钱?” 左景殊哪里知道应该要多少钱,她想了想: “您老人家也不会叫我吃亏的是吧?我这大老远的带到京城,也不容易,你看到了它,喜欢它,也是它的福气,您老看着给吧。” “你小子可真会说话。” 老爷子又看了一会儿: “颜色金黄,花型漂亮,朵儿大却不显笨拙,花香浓郁又不腻人,闻了叫人神清气爽,好花。 你这花,可以说是兰花中的稀有品种了。 你这一盆可以批开,成为三盆,上面还有好些花骨朵,这盆花,我给你二千两。” 这么值钱! 左景殊不动声色:“行。” 老爷子二话不说就掏出银票,递给了左景殊,然后他把这盆花儿,小心搬到自己身边: “行了,你的花我买了,坐下来陪老夫喝杯茶吧。” 左景殊坐了下来:“谢谢伯伯。” 老爷子笑了:“你倒是会占便宜,当今皇上也叫我伯伯呢。” 左景殊解释道:“可我不能叫你爷爷啊,那不是把你叫老了吗?” “哈哈哈,老子不老,那你就叫伯伯吧。” 其实,左景殊是跟着祁修豫叫的。 茶楼伙计端上来一壶茶,左景殊先给老爷子倒了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端起来闻了闻,吹了吹,喝了一小口: “小子我不太会喝茶,不过,感觉这茶不算太好,因为我喝过比这个好喝的。” “恩?” 老爷子也算这家茶楼的常客了,这茶他也喝了很久了,比这好喝的茶,他也只是在皇上那里喝过一回。 皇上看他喜欢,临走的时候,也只是给他包了一小包。 他都舍不得喝,一次只泡一点点解解馋,早就喝完了。 这小子说他喝过好茶,难道就是自己在皇宫喝过的茶? “小子,你请我喝茶。我要喝你说的这个茶。” “行。” 左景殊痛快地应承下来,把手伸进怀里,从空间里掏出一小包茶叶,就是从那个土土亚人的油纸包里,拿出来的。 左景殊喊来茶楼伙计泡茶。 老爷子一把把茶包抢到手里,打开闻了闻: “恩,好茶。行了,不用你动手了,我自己会泡。” 说完,老爷子把茶包塞进怀里: “小子,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吧。” 左景殊又跟着老爷子走出茶楼。 左景殊问道:“老爷子,你应该会培育花吧?我指的是培育新品种出来。” “会啊,怎么,你还有花啊?” “有。可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能培育出来。那花儿,我可是只有一盆,如果你培育失败了,就再也没有了。 不过,如果你能多培育几盆出来,卖了钱咱俩平分。” 老爷子急忙问道:“花在哪里?” 他对花儿是不是能卖钱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左景殊能拿出什么花儿来。 “明天上午,咱们还是茶楼见。” 左景殊要走。 “等等。” 老爷子叫住了她:“我姓祁,你呢?” “我姓左。” 左景殊说完,故意很神秘地说道: “祁伯伯,你应该是这京城的老人儿了吧,我这还有自己酿的酒,可好喝了,你知不知道我到哪里能卖出高价来?” “啥?你有好酒?” 老爷子一惊,手中的花盆差点没拿住,可是把他吓得不轻。 左景殊点头:“我有酒,好酒,我自己酿的。” 老爷子推着左景殊:“我回茶楼等你,你快回家拿花拿酒来,只要酒好喝,我不会少了你的酒钱的。” “好,你老人家在这里等等,我很快就回来。” 有句话叫“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这老爷子这么爱花爱酒,他身边一定有不少爱花爱酒之人。 花她是没多少,这酒嘛,可以说,她有的是。 她要趁这个机会,多结交一些爱酒的人,把她的酒变成钱。 左景殊很快回来了,背着个背篓。 进了茶楼,她从背篓里拿出两小坛酒和一盆纯白的花儿。这花和刚刚卖给老爷子的是一个品种,只是颜色不同。 老爷子顾不上赏花,直接抓起一个小酒坛子,打开,倒了一杯出来,闻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喝进嘴里。 “好酒,好酒啊。小子,两坛酒一样吗?” “不一样。你喝的这个是低度酒,这个是高度酒。就是说,这个酒比你喝的酒要烈一些。” “烈酒?哈哈,好,我也尝尝。” 左景殊捂住酒坛子: “祁伯伯,回头你再说,这酒不好喝,我还怎么卖啊?” “你个抠门的小子,老子还会赖你一坛酒钱吗?打开。” 左景殊帮他把这坛酒也打开,老爷子等不及倒进杯子里,直接抓起酒坛子,就要往嘴里倒,被左景殊拦住了: “祁伯伯,酒不是这么喝的。这酒比刚刚的酒烈多了,喝太猛对身体不好。再说,你这么喝,也品不出好坏来,可惜了好酒了。还是慢慢品尝吧。” 左景殊说完,给他倒了一杯。 老爷子只好端起杯子,慢慢喝了一小口,大叫一声: “好酒!” 声音太大,吓得左景殊一激灵。 “哈哈哈。” 老爷子高兴地大笑起来。 左景殊瞪了他一眼: “给钱!” 老爷子也不赖帐,“你是不是也不知道酒的价钱?老子不欺负你,一坛酒老子给你二十两。你还有多少,都给我送来。” 左景殊又瞪了他一眼:“多了没有,几百坛还是有的。你都要?” “啥?几百坛?真的假的?我都要,都要!在哪里,我弄个车去拉。” 左景殊没好气地说道: “你老人家也太实在了,就不怕我是骗你的?” “不怕。老子活了这么久,是不是骗子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小子,你看,我已经都买你几百坛酒了,这两小坛酒,就当是送我品尝的行不?” “行。” 左景殊很好说话:“我家在状元街甲六十六号,明天我等你来拉酒啊。” 左景殊说的是商铺的地址,她不能把家里的地址告诉别人。 左景殊说完,从背篓里拿出一个袋子: “这里是我从挖花儿的地方挖的土,这两个包里是我孝敬你老的下酒菜,别嫌弃哈。” 左景殊放下东西就走了,她要去商铺安排一下,把酒放商铺的仓库里。 老爷子打开包看了看,没看出来是啥东西。闻着还挺香,他拿了一块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恩,香,下酒正好。哈哈哈,回去请老谈喝酒去。对了,得先准备好车,明天拉酒去。这可是正事,不能忘了。” 老爷子收拾好东西,拿着回家了。 因为心情好,在院子里看到三个儿子还笑了笑。 三个儿子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 老大:“老爹捡到钱了?” 老二:“不对,老爹可能是捡到花儿了。” 老三:“就你们这智商,我为什么每次被老爹抓,你们却躲开了老爹的打骂? 看老爹现在高兴成这个样子,肯定是得了花又有美酒喝了。不行,我得套套近乎去,看看能不能蹭一杯酒喝。” 老大老二:“我们一起去。” 202 小姐,你是怎么认识那老头的? 左景殊来到“佳记”利民商铺,商铺里有客人,商铺掌柜的唐闰看到她明显有些吃惊,不过很快恢复了镇定。 他向左景殊点点头,继续招呼客人去了。 左景殊随意地四下看看,看到柜台上有些货柜已经空了。 左景殊拧眉:不会是货物都快卖光了,缺货了吧? 唐闰把一些贵重的东西,都放在二楼卖,左景殊上了二楼,二楼的情况也和一楼差不多,看来,应该找地方补充“货源”了呀。 左景殊回到楼下,客人已经都走了。 唐闰过来见礼,左景殊说道: “唐伯,带我到仓库看看。” 来到仓库,仓库里收拾得很干净,货物分类摆放得很整齐,真的是没有多少了。 回到商铺里,唐闰把帐册拿出来,给左景殊看。 左景殊大致翻看了一下,看到最后,总共卖了一百多万两银子。 唐闰打开一个柜子,从里边拿出一个盒子,里边是满满一摞银票。 “小姐,这是所卖货款,一共是一百二十六万八千两。 因为正好遇到过年,很多人没事的时候喜欢闲逛,逛到咱们这里,看到喜欢的东西,顺手就买点回去。 渐渐的咱们商铺的名声打出去了,这段时间,商铺生意一直不错。” 左景殊收好银票,笑着说道: “唐伯,辛苦你们了。伙计们一人多发三个月的工钱,我这有自己酿的酒,送唐伯两坛,还有些下酒的小菜。 如果唐伯你不喝酒,你卖了也行,我可是卖二十两银子一坛呢。” “啥?你说多少?” 唐闰大叫道,有些不敢相信。啥酒啊,这么贵。 左景殊又说了一遍: “有个姓祁的老头,喝了我的酒,说是有多少他要多少。他明天派车来拉酒,我今天晚上把酒放咱们仓库里。” 唐闰暗忖,会是他想到的那个人吗? “小姐,你是怎么认识那老头的?” 左景殊笑了:“我卖了一盆花给他,感觉这老头人脉应该挺广的,就请他帮我卖酒,就这样认识了。” 唐闰想说,他人脉再广,能有王爷广吗? “小姐,这老头是我们王爷的伯伯逸王爷,你说他明天来咱们仓库拉酒?” “是啊。” 左景殊放下背篓,拿出两坛酒递给唐闰,还拿了些下酒菜给他。 唐闰小心地接过来,“小姐,我这人不太喜欢喝酒,可我老爹喜欢喝酒。这两坛酒我就留着孝敬老爹了。” 唐闰把酒和菜放到屋子一角,认真地对左景殊说道: “小姐,咱们的货出得很快,应该补货了。” 左景殊有心问问他,是不是卖得太便宜了。可又一想,唐闰应该很有经验,卖多少钱他肯定心里有数。 再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唐伯,我知道了,我会尽快补货的。这段时间,没有人来捣乱吧?” 唐闰笑了:“谁敢来捣乱?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这个‘佳记’商铺有王爷罩着,他们又不是活腻了,敢来找死。 再说,很大一部分人,可能觉得,这就是王爷的铺子,说是朋友的,也许只是个借口。” 左景殊笑了:“我这是借了你家王爷的光了。既然你不喜欢喝酒……” 左景殊又开始翻背篓,从空间里拿出一只野鸡,一只野兔,还有一些蘑菇: “这些东西你应该喜欢吧?回家处理好,一起炖了,那味道老好了。” 唐闰高兴得接了过去: “正好炖了给我爹下酒。” 看来他是个孝子啊。 “唐伯,哪间仓库空着,你一会把钥匙给我,我今晚放三十坛酒在这里。明天,如果逸王爷真的派人来拉酒,你就告诉他,这些酒二十两一坛。 我还有一些,可我不卖了。因为我要窖藏起来,明年卖高价。 不过,我这有藏了几年的甚至十几年的酒,问他要不要,一会儿我列个价格单子给你。这些都是我师傅在世时酿的,不讲价。” 左景殊很快把单子列了出来。 唐闰接过一看,好家伙,这酒贵得吓死人了。 一年份普通低度酒,一斤装十两,二斤装二十两。 二年份普通低度酒,一斤装十五两,二斤装三十两。 一年份普通高度酒,一斤装二十两,二斤装四十两。 二年份普通高度酒,一斤装三十两,二斤装六十两。 另外还有一些十五年左右的低度和高度酒,分别是一百两一斤和一百二十两一斤。 左景殊指着单子最后一行说道: “这两种酒,我也就几百斤,我师傅已经不在了,我是卖一斤少一斤了。我自己要留下一些,能卖的数量有限。” 其实就是空间里,前世她买来准备泡药酒的高度白酒,真的是数量有限,也就十几大缸。 唐闰想着,这十五年的酒,给自己老爹买十斤,留着他慢慢喝。这酒可遇不可求啊。 他收好单子:“小姐,我记下了。” 他又掏出一串钥匙递给左景殊: “小姐,这些钥匙上边都有号码,这些仓库都是空的,小姐尽管用。” 左景殊告别唐闰,找了个背静的地方,把银票和背篓都放进空间,她就奔牙行去了。 就是买锦六她们的那个牙行,左景殊觉得,那里的人工作能力还行,介绍的东西都不错。 左景殊走了进去,牙行的人还认识她: “小公子,你来了?这次要买什么啊?这几天有好几个卖房子的,房子都不错。” 左景殊笑了:“那就看看房子吧。” 她还真的就是来看房子的。 她想开个绣坊,再开个酒楼,都需要房子。 牙人拿出房子的资料,一边介绍说: “这几处房子都不错,位置好,房子也好,都不旧,三进四进的都有,家里有多少人都住得开。” 左景殊一听心里就凉了,她不买住宅啊。 “有没有什么茶楼酒楼之类的要卖,而且还是比较大的那种?” 左景殊要开的酒楼,是吃住一体的,必须得地方大。 绣坊虽然不需要太大的地方,可最好是二层楼的,这样才显得高档。赚女人的钱,就得能吸引女人才行。 203 兰姐,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啊? 牙人听了左景殊的要求,有些不好意思: “小公子,目前没有你需要的房子,过段时间你可以再来看看,没准那时候就有了。” 左景殊从牙行出来,准备回家。 路过云锦舒绣庄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绣庄的掌柜谢兰姿,背着“景殊”包包,手里拿着个小包裹,好像要离开的样子。 左景殊快速追了上去: “谢掌柜的,你这是……” 谢兰姿看到左景殊,略微有些尴尬: “原来是左小姐啊,我要回家。” “谢掌柜的,上午我过来的时候,看到你们这里大门紧闭,我以为关门休息了,就没进去。怎么,你们今天还是不准备开门?” 谢兰姿叹了口气:“这个绣庄以后可能都不会再开了,我这个掌柜的也要另谋出路。” 左景殊拦着谢兰姿,就是有些事情想请教她,谢兰姿是这一行的老人儿了,自己准备踏进这一行,不懂的事情多着呢。 “谢掌柜的,前边有个茶楼,要不,咱们到那里坐坐吧。” “好。” 进了茶楼,左景殊叫了个包间,伙讲送上茶以后,就退了出去。 左景殊倒了两杯茶,递给谢兰姿一杯: “谢掌柜的……” 谢兰姿笑了:“不见外的话,以后你就叫我一声兰姐吧。绣庄没了,哪里还有什么掌柜的。” 左景殊喝了一口茶: “兰姐,上次我来的时候,看着绣庄还是好好的,这才几天工夫啊,怎么就要关门了?” “说来话长了。我们东家就兄妹二人,他们两个的感情很好。 可是,他们的母亲却偏心得很,看到女儿就眉开眼笑的,看到儿子就冷若冰霜。 这个绣庄是我们东家一手打造出来的,他母亲和妹妹没有出一点点力气,就是刚刚开业的时候,我们东家向他母亲借了点银子,现在早就还清了。 前几天,东家的妹妹回来了,说是她家里需要用一笔钱,问他哥哥有没有。 我们东家正好进了一批绸缎,钱都压货上了,手头就没有现银。 她妹妹一听,就准备到别处借去。可东家的母亲不乐意了,大吵大闹,让我们东家给妹妹筹银子。 我们东家苦口婆心地劝母亲,给他点时间,他出去帮妹妹借点。 他母亲就说他是搪塞她,气得甩了我们东家几个耳光,叫我们东家马上把绣庄卖了,把钱借给他妹妹。 我们东家没办法,就开始张罗卖绣庄。 东家家里闹成这样,绣庄也要卖了,这生意已经没法做了,我和几个伙计拿着东家给的遣散费,各奔前程去。” 谢兰姿端着茶杯,半天也没喝一口,神情有些落寞。 左景殊问道:“你们东家不是他娘亲生的?” “就因为是亲生的,才更可气啊。” 左景殊:“兰姐,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啊?” 谢兰姿又重重地叹息一声: “我们东家是个好人,对我们这些做工的伙计特别好,很难再找到这样的东家了。 其实,我还是想找点事情做,你可能不知道,我男人有病,做不了什么重活儿,他在家里和我婆婆一起照看孩子,我出来做工赚钱养家。” 左景殊点点头:“兰姐,正好我准备开个绣庄,还缺个掌柜的,要不,你来帮我好不?” “左小姐,你……要开绣庄?” “是啊,现在正张罗买房子呢。” 谢兰姿一听,立即说道: “那你可以把云锦舒绣庄买下来呀。我们东家要价十四万两,整个绣庄还包括新买的那批绸缎,我觉得还算公道。” “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谢兰姿给左景殊出主意: “如果你怕这里边有什么问题,你可以请一个你熟悉的人帮你买下来。 不过,你可要快点,据我所知,已经有人在打听了,那绣庄买下来就可以开门营业,啥也不用动。” 左景殊站了起来:“谢谢你兰姐,我这就找人买下绣庄。兰姐,我想请你做这个绣庄掌柜的,你们一起在绣庄干活的人,你看看哪个合适,你也可以请他们来,继续做工,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谢兰姿以为自己要失业了,没想到这刚刚迈出绣庄的门,马上又要回来了,真好。 “左小姐,你放心,我这就找他们商量去。” 二人一起离开茶楼,分头行事。 左景殊在京城认识的人有限,她进京以后就给祁修豫留下了信息,祁修豫到现在都没来找她,说明他很忙。 其余可以帮她忙的,就是至宝斋的东家董琢秋,商铺的唐闰和骆居庸了。 左景殊并不知道怎么才能联络上骆居庸,唐闰现在应该很忙,她只好来找董琢秋。 “你说你要把云锦舒绣庄买下来?” 董琢秋听了左景殊的话,惊讶地问道。 “是的董爷爷,我准备开一家绣坊,我已经去过牙行了,没有看到合适的房子。 云锦舒要卖,我想把它买下来,不用怎么收拾就可以营业了。” 董琢秋惊讶的并不是左景殊要买绣庄这事儿,而是惊讶于左景殊居然有这么多钱。 那个绣庄他知道,没有个十几万恐怕拿不下来。 “丫头啊,既然你开了口,爷爷就替你跑一趟。” “谢谢董爷爷。” 左景殊说完,递给董琢秋几张银票: “这里是十五万两,买下绣庄应该够了。如果不够我再添。” 董琢秋收下了银票: “丫头啊,你的名字是这几个字吧?” 董琢秋写下了左景殊的名字,左景殊点点头。 办契的时候,名字可不能写错了。 “丫头啊,做生意最忌讳拖拖拉拉,错失商机。你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可别去晚了,让别人捷足先登了。” 董琢秋拿着银票走了。 左景殊就呆在至宝斋,和掌柜的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没用多久,董琢秋就回来了。他高兴地对左景殊说道: “丫头啊,幸不辱命,办成了。花了十三万八千两。我前前后后都看了,这个价格真的不贵,因为还包括那些货物呢。 这个绣庄,除了前边卖东西的两层小楼,后边还有一排房子,可以住人,还有个小菜园,有一口水井,位置也不错。 这是地契,是我硬拉着人家到衙门办的,幸好我认识衙门的人,很快就办完了。 丫头你快去看看吧,我把我的小厮留在那里看着呢。办完契约,那个东家就走了,啥也没动。” 左景殊收下了地契,急忙赶到绣庄。正好谢兰姿和绣庄原来的几个伙计也到了。 大家一齐走了进去,董琢秋的小厮回去了。 左景殊里里外外把绣庄看了个遍: “确实不错,基本上不用怎么动,就可以继续营业了。” 谢兰姿叫道:“小姐,我们东家呢?你快找他签契约啊。他不会是叫别人找走了吧?” “兰姐,契约已经签完了,现在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了。” “真的?太好了。” “兰姐,你们以前是不是住在绣庄里?” 谢兰姿一指跟着她一起过来的几个男女: “我们都是住在这里的,已经好几年了。我们相处得极好,不舍得分开。正好小姐你买下了这里,我们会好好干活,小姐放心。” 左景殊点头:“兰姐,绣庄呢,我不准备大动,但是里边卖的东西,恐怕会有些大改动,这个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们。 你们可以像以前一样住在这里,我管吃住,等你们开始干活了,就有工钱了。只要你们好好干,工钱会涨的。” “谢谢小姐。” “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们办差了事,或者有什么偷窃行为,别怪我不客气。我既然开得了绣坊,就不怕闹事的。” 谢兰姿几人急忙表示理解。 “兰姐,你们都是这个绣坊的老人,为了以后大家都方便,我会派个帐房兼管事的来,你们没意见吧? 放心,他只是管管收目,你们怎么做他不会管,咱们绣坊也需要一个管家是吧?” 谢兰姿不由得点头: “左小姐,这样更好,省得钱财上出了问题,我们大家再伤了和气。” 左景殊对几个人说道: “这个绣庄应该换个名字,换块牌匾,先把原来的牌匾拿下来。” 一个伙计就要去拿梯子。 左景殊制止了他:“不用那么费劲。” 左景殊说着,一抬手,一道劲风射向牌匾,牌匾“啪”掉到地上,还挺结实,都没摔坏。 谢兰姿等人目瞪口呆,小姐厉害啊,这得多大的劲儿呀? 左景殊要离开了:“这几天,你们就好好归拢一下绣庄里的存货,清点清点,列个单子给我,我好心里有数。今天有些晚了,明天我再来。” 左景殊离开了,有个伙计问谢兰姿: “兰姐,这丫头就这么放心咱们住在这里,不怕咱们把这里的东西搬出去卖了?” 谢兰姿笑了:“你们可以试试,我保证你们下半辈子会在大牢里度过。” “兰姐的意思是说,这丫头有背景啊?” “你们也看到了,刚刚她就是给我们展示她的身手呢。她其实就是在告诉我们,她不怕我们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 她一个乡下来的小农女,来京城没多久,就能买下这里,就敢开绣庄,没钱财没背景,她开得起来吗?” “兰姐,那咱们跟着她,会不会受欺负啊?” “你们要相信我,如果咱们好好干活,她却处处不满意,真到了混不下去的时候,我豁出去和她拼个你死我活,也会让你们全身而退的。” “谢谢兰姐。” 204 本王会短了你的酒钱吗? 晚上。 左景殊穿了一身黑衣,来到状元街利民商铺。 四周静悄悄的,她左右看看,没人。就纵身跳上院墙,翻进院子。 整个商铺,一楼二楼都黑乎乎的,应该是没人。 左景殊来到商铺后院,有一个房间亮着灯,就是白天她和唐闰说话的那个房间。 左景殊慢慢靠了上去,就听到有个男声说道: “上次我探了王爷的口风,他的意思是,希望我好好给左小姐办事。 王爷手下我这样的人多的是,我回不回王府,王爷根本无所谓。” 这是唐闰的声音。 白天看到唐闰往外拿银票的时候,左景殊还在想,他把这么多的银票放在商铺,也不怕丢了。 原来,不光是伙计,他也是住在这里的。 另一个声音说道:“唐兄,我们几个都跟着你,你在哪里我们就在哪里。只要跟着这个左小姐有钱赚,在哪里不是混日子,是不是在王府又有什么关系。 再说,我们也没什么特殊能力,值得王爷另眼相看。” 这个声音左景殊好像也听过,应该是商铺的伙计。 左景殊在心里盘算,谢兰姿做掌柜的,有自己的班底,这个唐闰也有自己的班底。 本姑娘没那么多忌讳,只要你们好好干,你就是把全家整来给本姑娘干活,本姑娘都没意见。 如果你们敢跟本姑娘耍心机,玩些有的没的,本姑娘肯定会叫你们后悔的。 就听唐闰又说道:“这个左景殊,我看着不是个一般人,要不,怎么会入了咱们王爷的眼。” 那个伙计说道:“唐兄,你说,咱们王爷会不会对左姑娘动了收纳的心思?” 唐闰说道:“有这个可能。” 那个伙计又说:“唐兄,我是这么想的,我们尽心尽力给这个左小姐办事,如果这个左小姐能修成正果,在王爷这里占一席之地,我们就是她的功臣。 左小姐不会错待我们,王爷肯定也会对我们好。 如果这个左小姐以后和王爷闹掰了,王爷自然不会再重视她了,我们再提出回王府,王爷肯定会同意的。” 唐闰赞同:“对,所以说,我们好好做事就对了。” “没错。我觉得,一个人只要忠心护主,踏实肯干,这个主子又有能耐,不是眼瞎心盲,我们的前途就错不了。” “也是。” “那唐兄还纠结啥?睡觉吧,十二号仓库今天又清空了,我明天要好好打扫一下,说不定以后要装什么贵重的货呢。 别的不说,来了商铺,我可是开了眼了,见了多少好东西呀。” 唐闰:“说不定以后会有更好的东西呢。” “就是。” 左景殊弯了弯嘴角,慢慢离开这里,向仓库去了。 她随便打开一个空仓库,里面干干净净的,左景殊拿出三十坛酒,十坛一斤装高度酒,二十坛二斤装低度酒。 看到那一排空仓库,左景殊心说,是该补充货物了。 第二天,左景殊按照约定时间来到茶楼,包间里,逸王爷已经在了。 “小子,你的花在哪里?” 以老爷子的慧眼,自然看出左景殊是个女娃。既然左景殊男装打扮,他就顺着她叫她“小子”吧。 左景殊放下背篓,坐到老爷子对面: “祁伯伯,让你久等了。” 左景殊是客气,其实她也是提前来的,哪里想到,这老爷子比她还早呢。 老爷子正双眼放光地看着左景殊的背篓: “花呢?” 左景殊起身从背篓里,搬出一盆花,放到面前的桌子上。 老爷子立即起身来到花盆跟前,盯着花目不转睛地看了好久: “花漂亮,叶子好看,香味宜人。稀有啊,绝对的珍品!丫头,卖不卖?” 老爷子一兴奋,忘记叫“小子”了。 左景殊看着老爷子: “祁伯伯,昨天我是咋和你说的,你把这花一盆变成十盆百盆,卖了咱们对半分钱。 卖给你了,我不就没有了。我和你说,我可就这一盆。” “没有别的颜色了?” “祁伯伯,我也不瞒你,当时这花我一共得了四棵,四种颜色,紫色金色粉白色和绿色。 我把金色的拿来了,如果你真的能培育出更多的来,我再把别的颜色拿给你。” 老爷子大叫道:“你说这花你还有其他颜色,还有绿色的?” “是啊。” “我要看,我现在就要看。” 左景殊笑了:“老爷子,好饭要慢慢吃,好茶好酒要慢慢品,这好花嘛,自然要慢慢赏了。 你说这么好看的花儿,你一次看到好几棵,是不是有些浪费了,也没有那种为之心动的感觉了?” 老爷子认真地想了想: “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啊。丫头,我问你,你不会离开京城吧?” “我自然会离开京城啊,我家可不是京城的。” “那……那你得把那三盆花,放到我家来,要不,我不放心。” 左景殊瞪着他:“放到你家我才不放心呢,你昨天不是还坐在大门口哭,哭你心爱的花被冻死了吗? 如果你把我的花再弄死,你就是翻遍全天下,也找不出一盆来。你要怎么赔我?” 其实左景殊也不知道,这花别的地方有没有。 提起昨天的事,老爷子有些蔫了。 他的花棚,可是冻死了不少花,幸好名贵的花儿离门远些,没冻死。要不,他肯定上吊的心都有了。 “祁伯伯,这花你拿回去后,不用太过精心,只要别被压到踩到就行。它是野外生长的,这个季节放到室外就可以了,你可别放在暖屋,再给热死了。” 老爷子一听:“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能把这一盆变成很多盆。” 左景殊不赞同地说道: “不用太多盆,有个六七盆也就行了。物以稀为贵,太多就不值钱了。” “有道理。” “祁伯伯,这个布袋里,是我在这花生长的地方,挖回来的土,你拿回去,应该比别的土更适合这花的生长。” “好,好。小子,那你不会离开京城就不回来了吧?” “以后我在京城的时间会很多,你放心,我跑不了,我还要在京城开铺子,开酒楼呢。” “恩,有出息,你的铺子我会光顾的。” “我先谢谢祁伯伯捧场。” 老爷子忽然想起来: “小子,我已经派车拉酒去了。你给我预备了什么酒?” 左景殊告诉了他。 “啥?你就没给我点好酒?” 老爷子大声叫出来。 左景殊也大着嗓门说道: “好酒很贵的,知道不?” “本王会短了你的酒钱吗?” 左景殊撇着嘴:“那可说不定。如果我有你这么个老爹,我肯定会扣住他的钱,省得他乱花。 我估计,你一定没少花冤枉钱买花吧?” 老爷子瞪大眼睛:“你咋知道的?” “这还用问嘛,随便哪里掐朵好看的花,插花盆里卖给你,难道你当时还能把花拔出来看看啊?” 老爷子气极,他一拍桌子: “说,你是不是没少这么干?” 被左景殊说中了,他确实被人坑过很多次。 左景殊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最讨厌这些坑蒙拐骗的把戏,我要赚钱,绝对是凭真本事。” “好,本王信你。这花我带回去了,等我培育出来咱们就去卖钱,省得我那几个逆子,总是说我只会花钱,不会赚钱。” 左景殊心里一动:“老爷子,虽然你不缺钱,可这钱花一个就少一个,咱们如果能赚钱,再花钱,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心疼了?” “本王从来不心疼钱。” “那是因为你从来没缺过钱。” “也是,都是我儿子他们缺钱。” 左景殊笑着说道:“祁伯伯,等我想个赚钱的法子,我带上你哈。咱们有钱一起赚,有花一起看,有酒一起喝,不,我酿酒,你来喝。” “哈哈哈。” 老爷子开怀大笑:“好,好!”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进来了。 左景殊一看这人的相貌,应该是个内侍。 “老王爷,你快回府看看去吧,你派人拉回去的酒,都被大爷哥几个分光了。” “啥?这几个逆子!走,回府。哎,这花儿你小心点抱着,摔了我的花,我要你的脑袋!” 训完下人,老爷子一溜烟儿跟着那个内侍走了。 左景殊坐在椅子上,感觉好笑不已。 家里的酒被分光了,我这酒主人在此,你再买些不就成了。 205 这是哪里,我怎么没来过? 绣庄有着落了,可开酒楼的房子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左景殊从茶楼出来,就向着店铺林立的正街走去,她想随便看看,有没有店铺外兑的。 左景殊一边走一边看,一双眼睛紧盯着路边的店铺,没注意一辆马车边站了几个人,其中一人正紧紧盯着她。 项恩看到左景殊,很快就认出她来,这是那天在城外,和嘉亲王在湖里玩耍的小女娃。 只是今天,她穿了一身小子的衣服。 项深皱着眉头,妹妹已经去了十六个年头了,当年那个孩子如果还活着,应该也有这女娃这么大了。 这女娃这是在干吗?找人? 两次在京城看到她,难道她是京城人? “大人,请上车。” 下人叫他上马车,要回去了。 项深又看了眼左景殊,才上了车,马车向户部去了。 左景殊还在左看右看,听到有人在叫喊,她扭头一看,是逸王爷。 她来到老爷子面前:“咋了?” 老爷子气呼呼地骂道: “我那几个逆子,把我的酒分光了,每种就给我留下一坛。他们分了酒就躲出去了。哼,别叫我逮到,要不,一人一百大板。” “你的儿子也喜欢喝酒啊?” 老爷子叹了口气:“都怪我,在他们还很小的时候,就用筷子喂他们吃酒,时间长了,都会喝了,就来抢我的酒喝。” 左景殊毫不客气地笑了起来: “这怪谁,如果你当初教他们赏花,他们就会爱惜花,你不就省事了。” 老爷子咆哮道:“你以为我没教吗?这几个逆子,喝酒一学就会,这个花我是怎么教他们也不喜欢,气死我了。” “行了,大不了我再卖给你几坛。” “我要好酒。” “没问题。你要买多少?” 老爷子想了想:“你先给我来一万两银子的。不过,钱你先收着,酒嘛,我喝点拿点。哼哼,我看那几个逆子还怎么偷我的酒喝。 嘻嘻,尝过好酒后,别的酒他们肯定不愿意喝了,我馋死他们,叫他们再偷我的酒!” 老爷子说完,掏出一张银票给左景殊。 左景殊打开一看,是一张二万两的。 “祁伯伯,拿错了,这是两万两的。” 老爷子又掏了一张银票出来,看也没看,递给左景殊。 左景殊一看,又是二万两的。“再掏,这个也是两万两的。” “真麻烦,你都收着吧,以后,我的酒就归你管了。” “也行。” 左景殊收起了银票: “祁伯伯,等我以后开了酒楼,专门给你留一个房间,你要喝酒就到酒楼来,好酒管够。” 老爷子看了左景殊一眼: “哼,不是我狂,酒楼里的饭菜最难吃了,还没有我家厨子做得精致。” “那是因为,酒楼不是我开的。等我开了酒楼,我保证你吃了一顿想两顿,今天吃了明天你还想来。” “你就吹吧,没准一会儿天上都下红雨了,让你吹漏了。” 左景殊拉着老爷子,边走边聊: “祁伯伯,你还别不信,等我的酒楼营业了,我请你吃一顿,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那行,我就等着了。你这酒楼啥时候能开业啊?” “开业容易啊,可是,没房子啊。我已经跑了好几趟牙行了,人家告诉我,没有商铺,都是住宅。 刚刚我就是在看那些商铺,有没有外兑的。” 老爷子一拍手:“你早说啊,我有个老友,家里的酒楼经营不善,开不下去了,要外卖,我好久没看到他了,等我帮你问问。 他家的酒楼可是很大呀,你的钱够吗?” 左景殊看着老爷子: “我的钱不够不是还有你嘛。” 老爷子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我可不会做生意,你别拉上我。” “谁让你做生意了,你出钱就行了。” “到时候就可以分红了?” “对呀。” “那我考虑考虑。” 左景殊一拉老爷子的胳膊: “行了,这事又不急,你以后再考虑吧,只是你别忘记帮我问问人家的酒楼是不是卖出去了。” “行。哎呀,这是哪里,我怎么没来过?‘四-芳-园’,哎哟,还是御笔亲题的呢。” “祁伯伯,这四芳园你可能没听说过,不过,它以前的名字,你应该知道,就是以前的‘探春园’。” “啥?你说这是‘探春园’?” “对啊。” “丫头,那你知道这园子现在是谁的啊?” “我的呀,我今天就请你逛逛。” “别胡扯,我说正经的呢。这园子现在是谁的?” “我已经说了,是我的啊。” 老爷子一脸的不可置信,把左景殊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 “真的?” “真的。” “那你知道这个园子以前是谁的吗?” “二驸马费青的。” “呸,别提这个该死的王八蛋,听到他的名字我都恨得牙痒痒。真是苍天有眼,他被撵出京城了,想想我就开心。 哈哈哈,让你狂,让你再得瑟,让你再欺负我们祁家人,让你再左拥右抱。娘滴,现在,能混个一日三餐你就念佛吧,你个小畜生!” 这回轮到左景殊打量他了: “祁伯伯,他得罪过你啊?” “他敢!” “那你干吗骂他?” “我看他不顺眼。他初,先太子把二公主许配给他的时候,我就看这小子不地道,我劝先太子再考虑考虑。 先太子尊重二公主的意见,问她是不是乐意。二公主被费青的臭皮囊和花言巧语给迷住了,说啥都要嫁给他。 先太子就同意了,当时就对二公主说道:‘爹希望你幸福,你既然选择了他,就跟他好好过吧。’ 先太子给二公主准备了丰厚的嫁妆,把她嫁到了费家。没想到啊没想到,费青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居然敢虐待一国公主。” 左景殊看着气得不行的老爷子: “以你的身份,你随便找个借口打他一顿就能解解气,怎么,他还敢打回来啊?” “你以为我没打过吗?我打了他之后,他见了我就跑,再也不敢出现在我面前。 自从他有了这个园子,这里就成了他的乌龟壳,没事的时候他就窝在这里,哪里也不去,我再想打他都找不到他。” “你也说了他在这里,你来这里找他呀。” “哼,这个混蛋,别看他人品不咋地,确有些小聪明。 他激我,‘我知道你老看不上我,这个园子是我的,相信你也看不上,以后,这探春园谢绝你老参观。’ 我一冲动,‘只要这探春园还是你费青的,我绝不会踏进一步。’” 左景殊笑了:“祁伯伯,你上当了,他是怕你撵到园子里来打他。” “对啊,事后我这个后悔呀,可再后悔也没用啊,咱说出的话那就得给话做主啊。 丫头,来,告诉伯伯,这园子现在真的是你的?” 左景殊郑重地点点头: “是我的。” 老爷子又抬头看了看御笔题的园子匾额: “这个你是怎么求来的?” “祁修豫帮忙。” 老爷子挠了挠后脑勺: “那个混蛋被撵走了,是豫儿做的?” “我做的。确切点来说,是我和祁修豫一起做的。” 左景殊就把当时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有些不能说的,她是一字没提。 老爷子听完一拍手: “做得太好了,大快人心。就应该打折他们父子的腿再放他们走。” “老爷子,那样你们皇家会被说成是卸磨杀驴的,不太好。” “也是,你考虑得周到。现在这园子是你的了,本王今天一定要好好逛逛。” 左景殊一伸手:“您老先请。” “一起一起。” 进了四芳园,左景殊直接把老王爷领进桃园。 现在,正是桃花盛开的时候,其他的像梨花、李花、玉兰花、迎春花,海棠、虞美人、二月兰等等,也都竞相开放,整个桃园繁花似锦,美不胜收。 老王爷一边观赏一边感叹: “太美了,真的是太美了。如果能住在这里,每天喝酒赏花,那给个神仙都不换。” 左景殊笑了:“行了,你要想住这里还不容易,这园子哪个园都有好多的房子,你老人家看中哪里住哪里。” “真的?” “真的。” “那我明天就搬来。” “可以。不过,你先帮我问问酒楼的事情。” “好。你等我的消息吧。” 206 桃荷菊梅酒?还有这种酒吗? 左景殊一边陪着老爷子看花,一边想着,要采*花酿酒,得等到花儿快落的时候再采,省得老爷子不高兴。 左景殊看着高高兴兴赏花的老爷子,想到刚刚的话题,她说道: “祁伯伯,你别看费青人品不怎么样,他是真的会享受。 看到旁边的那一排房子没,每个园子都有,他是哪里景色好,他就住哪里。 我觉得不错,你老人家如果搬来,就先住桃园,荷花开了住荷园,然后是菊园梅园。 到时候你喝着桃荷菊梅酒,赏着桃荷菊梅花,真的是神仙日子。” 听到左景殊提到酒,老爷子的目光才从花上,转移到左景殊身上: “丫头,你说啥,桃荷菊梅酒?还有这种酒吗?” “自然有啊,其他的,像玉米酒,高粱酒,葡萄酒,人参酒,鹿茸酒,一切皆可入药,一切皆可酿酒。 有些酒,已经不单单是酒了,还可以当药,有治病的效果呢。” 老爷子立即凑了过来: “丫头啊,你刚刚说的酒,我老人家一样也没喝过,你说咱们现在关系这么好,你怎么也得一样送我一坛才行,你说是吧,是吧?” 左景殊斜着眼睛看着老爷子: “关系是不是好,现在也不能确定呀。要不,等过段时间再看看吧。” “别呀,你是不是要馋死我啊?我买,我买行不行?” “这个……可以有。祁伯伯,你别急哈,等我回去研究一下,应该给你喝点什么酒好。 虽然你喜欢喝酒,可也不是每种酒都适合你喝。 这酒如果你喝好了,能强身健体,喝不好,那是损心伤肺刺*激肝,一不小心小命要玩完。” 老爷子不以为然:“你以为我是吓大的?” 左景殊问老爷子:“你知道寿命最长的人,通常是什么人吗?” 老爷子又挠了挠头: “这个我真的不太清楚,不过,我见过的寿命最长的人,有几个是出家人,和尚道士,还有就是郎中。” “对,出家人会保养,而且他们常常吃素,勤于锻炼身体,有利于健康。郎中懂得医理,能防病治病,知道什么有毒什么没毒。 我们通常吃的东西或多或少都有些毒素,只不过因为太少,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如果不注意这些问题,这些毒素积攒多了,就变成了病毒,人就得病了,久了会要命的。 这酒呢,喝了之后血就流得快。如果身体内有毒素,这毒素就传播得快,人就容易受到伤害。 尤其是这药酒,像人参酒,鹿茸酒,虽然这酒对身体好,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喝。一个弄不好,就会伤身。知道吧?” 老爷子听得一愣一愣的,他活了这么大年纪,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 “丫头,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只是,我年纪小,经历的也有限,如果有时间,你遇到好郎中,你请教一下,他会告诉你应该怎么做。 渐渐地年纪大了,要好好保养,省得以后遭罪啊。” “我知道了,谢谢你了丫头。你说的什么桃酒梅酒的,是用桃花梅花酿制的?” “是啊,刚刚我还在想,啥时候等你赏过了桃花,我就把桃花收集起来,留着酿酒。 这些花酿的酒,清香甘甜,度数低,老少皆宜,女人孩子都可以喝一点。” 老爷子看看枝头盛开的桃花,想想左景殊说的甘甜的美酒,还真的是难以取舍啊。 最后,还是酒占了上风: “丫头啊,有时间你就来收花吧,可别啥时候一场大风吹过,花瓣全落到地上,那就可惜了。” “我心里有数,祁爷爷,该赏花你就赏,你先赏几天我再收集。” “好,好。我明天就搬这里来。” 可家里花棚那些花儿,应该怎么办呢?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才行。 这丫头这么多的好酒,可要和她搞好关系,这样才能有酒喝。 对了,得赶紧回去问问,老友那个酒楼卖出去没有。 “丫头啊,咱们回去吧。这花你就是现在开始摘,一时半会的,你也摘不了多少,也够我赏的,想摘你就摘。 我回去收拾一下,再把这里的房子打扫一下,明后天就搬来。” “你方便哪天就哪天吧。” 二人出了四芳园,老王爷急匆匆找老友去了,左景殊来到绣庄。 绣庄的伙计在谢兰姿的带领下,正在打扫卫生。他们想把整个绣庄清扫一次,要以全新的面貌,迎接顾客上门。 左景殊看了看,鼓励了几句就离开了。 她本来以为,他们清理货物应该清理得差不多了,她想看看结果做到心里不数。然后估算一下,还应该添置一些什么货物和东西。 看他们打扫卫生干得起劲,她也就不在这里碍手碍脚了。 她准备到自己的商铺去,给老王爷准备一些酒出来,他啥时候想喝了,就可以啥时候来取。 左景殊正在盘算应该给老王爷准备些啥酒的时候,就看到老王爷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小子,你等会。” “祁伯伯,你不是要找朋友去吗?怎么,朋友不在家?” “他倒是在家了,就是耳朵软,没啥主意,人家说啥他听啥。别人说了不同的意见,他又感觉有道理,一辈子没有自己的主意,难成大事。” 他朋友家经营的酒楼,已经亏损半年多了,准备卖掉做点别的。他们家也放出风去,价格合适就卖。 他朋友亲家来了,说是酒楼不赚钱的话,好好找找原因,应该还是能赢利的,支起一个摊子不容易,怎么能轻易关掉呢。 他朋友感觉有道理,人家来问,他朋友就说不卖了,害得他乘兴去扫兴归。 左景殊并不知道老爷子为啥不高兴,她不想老人家一直纠结这个问题,一直不开心。 看到大街上走来一队马车,她没话找话地说道: “哎呀祁伯伯,你快看,这是哪个商队发了大财回来了,这么多大马车,拉了这么多东西。” 老爷子果然被她转移了注意力: “哼,这哪里是什么商队,这是进京述职的官员。你没看到走在最前边的马车吗?那里坐着的人穿着官服呢。” “祁伯伯,这官员啥时候都可以进京述职啊?” “谁说的?咱们大熙国官员进京述职的时间,是在每年的五月。 现在刚刚到四月,他们现在就进京了,应该是想活动一下,争取下一任去个好地方或者官职能升一升。” “原来如此啊。难怪这个当官的拉了这么多东西啊。” 看这嚣张的作派,看这土豪的行径,一准儿是个贪官。 “祁伯伯,这个官可真能干,赚了这么多东西。” “哼!” 老爷子没说话,只是用鼻子哼了声,表达他的不满。 当官的那点薪资很有限,如果不是家大业大,他带了这么多东西,来路可想而知。 他敢明目张胆地进京来,背景应该很强大。 “祁伯伯,我已经在京城开了铺子,以后留在京城的时间会越来越多。人家说,京城高楼上掉下来一个瓦片,都能砸中好几个权贵。 我这没权势没背景的,如果得罪了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祁伯伯,你偷偷告诉我,咱们京城哪些人不能得罪,我以后会注意一些的。” 左景殊说完,拉着老爷子进了茶楼,叫了壶好茶,就开始聊起来。 老爷子觉得,真的有必要给她普及一下京城这些官员的情况,万一她冲撞了惹不起的人,虽然自己能帮上忙,可要是自己不在,或来不及帮忙,她不是要吃大亏嘛。 “丫头啊,咱们皇上是个好皇上,他为国为民,兢兢业业,希望百姓能过上安稳日子。 皇上行得正,这当官的就有样学样,很多都立志当个好官。 可就有那么几颗老鼠屎,又贪又狠,百姓如果惹了他们,那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既然你问到了,我就说给你听听,你要记在心里,省得以后吃了他们的亏。” “祁伯伯,我一定牢牢记在脑海里。” 207 你们袁家想造反啊? “这第一个不能惹的人,就是袁皇后的小弟袁俊之。 他今年二十三岁,相貌俊秀,谈吐文雅。他这人有个嗜好,就是喜欢收集一切奇珍异宝,越新奇他越是喜欢,越想弄到手。 如果被他知道哪里有好东西,他会惦记好久,不弄到手誓不罢休。 他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主儿,就因为这个,他曾经把五个家庭弄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祁伯伯,难道就没有人管管吗?” “管?怎么管?他爷爷疼孙如命,哪怕袁俊之身上破了点皮,袁老爷子都能把整个太医院的太医叫到家里,给孙子看病。 袁老爷子快七十岁了,身子很硬朗,他曾是我大熙国有名的战将,为朝廷立下很多汗马功劳。 有什么事,哪怕他们袁家理亏,只要袁老爷子上金殿哭一哭,皇上就得给他点面子,因为不能寒了老臣的心,尤其这老臣还是武将。 再说,还有皇后的面子呢。虽然皇后不太得宠,可皇后就是皇后,那是国母,不能轻易让她下不来台,怎么说,她代表的也是皇家颜面。” “那这个袁俊之在京城,岂不是横着走?” “差不多吧。有一次,袁俊之看中了皇上赏给豫儿的那匹汗血宝马,他私下里找豫儿想买马,豫儿不同意,他就恨上豫儿了。 豫儿带着骆居庸出城去打猎,袁俊之要死要活缠着豫儿,非要跟着去。豫儿被缠得没办法,只好带着他。 没想到,这小子不是去打猎的,他是去杀豫儿夺汗血宝马的。 豫儿在前边打猎物,他跟在豫儿身后射豫儿,幸好骆居庸及时叫喊示警,豫儿才躲过一劫。 豫儿下马就把袁俊之打了个半死,袁俊之是被人抬回家的。 袁老爷子一看,差点晕死过去。醒过来后,大声哭着来到金殿,请求皇上给他做主,给他孙儿报仇。” 左景殊咬牙问道:“怎么,这袁老头难不成想叫皇上打祁修豫一顿,给他孙子报仇不成?” “恩,他应该就是这个意思。皇上当时派了好几个太医,到袁家给袁俊之看病,都是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 听了太医的报告,袁老爷子大叫道: “老臣一辈子为了大熙守在边关,现在年纪大了,没别的想法,就是想看着儿子孙子在我眼前,乐乐呵呵的,一家人在一起。 没想到,俊之居然被人打成这般模样,老臣这心里像刀剜得一般难受,请皇上为老臣做主。 皇上就问他,袁俊之是被谁打的?他说是嘉亲王。皇上又说,你的意思是,叫朕派人把嘉亲王打一顿? 袁老头并没有否认。当时是在金殿上,满朝的文武百官,都在看着皇上。 皇上从龙椅上走了下来,来到袁老头身边,冷冷地盯着他,问道: ‘袁浩苍,朕问你,大熙国是姓袁-还是姓祁??!!’ 袁老头吓得当时就跪了下来,一直叫着‘老臣该死,老臣该死!’ 皇上大声喝道:‘你是该死!你的孙子以打猎为借口,企图射杀嘉亲王。被嘉亲王打了之后,你又来威逼朕,要打嘉亲王给你孙子报仇。 嘉亲王是朕亲弟,还是朕的救命恩人,你想打?袁浩苍,谁给你的胆子?你们袁家想造反啊?’ 袁老头头也不敢抬,只是不住地给皇上磕响头,磕得满脸是血。 皇上那次确实是气极了,‘朕给弟弟的马,你孙子想要。不给就想杀人。这是嘉亲王,如果是一般百姓的话,是不是直接就被你们袁家给打死了?’ 袁老头继续磕头:‘老臣不敢!’” 左景殊问道:“这事儿不会就这么算了吧?” “哼,怎么可能。皇上大怒,大发雷霆,下旨幽禁皇后半年,袁家所有当官之人,统统降三级。袁俊之立即押入大牢,不满三年不许出来。” 左景殊皱眉:“这和皇后有什么关系,干吗惩罚皇后啊?” “有直接关系。皇后无条件地宠着这个弟弟,要星星不敢给月亮,是皇后给袁家传了话,有事儿她担着,袁俊之才敢射杀嘉亲王。” “后来呢?这个袁俊之应该有所收敛吧?” “唉!” 老爷子叹了口气:“皇后被关了不到半个月,小产了。这是皇后第一个孩子。皇上就觉得有些对不住她,解了她的禁,让她好好休养。 皇后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就说想弟弟了,如果皇上不让她见弟弟,她恐怕活不久了。” 左景殊接过话茬儿说道: “皇上不想担个逼死皇后的罪名,放了袁俊之。袁俊之的伤好了以后,还是原来的样子,是吧?” “错,他是变本加厉,虽然不敢明着对豫儿怎么样,暗里却没少给豫儿找麻烦。豫儿曾经莫名其妙地受了几次伤,估计都和他有关。” “祁伯伯,皇上和皇后关系怎么样?” “刚成亲的时候,他们的感情很好,后来,慢慢就淡了。这次的事情过后,皇上已经不理皇后了,只是没有废了她而已。 皇上也是难啊,这方方面面的,唉。” 左景殊突然想到祁修豫,现在应该不在京城: “祁伯伯,你知道祁修豫现在在哪里吗?” “我听说,是皇上派他做什么事情去了。你放心,这次皇上可是派了不少人跟着他呢,不会有事的。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左景殊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老爷子又说道:“丫头啊,袁家那老头,可是特别好酒啊,如果你有好酒的事情被袁俊之知道了,估计你会有麻烦。 为了孝敬袁老头,他会把你的酒掏光,然后叫你为他们家酿酒。 我就怕这个,一直没敢说出来,这酒是你酿的。就连我的儿子,我也没告诉。” “谢谢祁伯伯的关爱。” “这个袁俊之,听说京南一个县里,出了一只红鸟,他抓鸟去了,不在京城。 不过,应该也快回来了。丫头啊,你要小心啊,千万别惹到他。” 是啊,祁修豫还是皇上亲弟,皇上都差点没护住他。自己如果犯到袁俊之手里,可能九死一生了。 自己已经在京城铺了这么大个摊子,要撤离是不可能的。 不退就只能进了。 袁俊之,看来,我应该为你做点什么了。 208 这个丰存,是个欺软怕硬的人吧? 老爷子继续说道:“第二个,丰小侯爷丰存不能惹。他欺男霸女,好男又爱女,凡是被他看上的男女,那是没个跑。 他可不管什么有夫之妇,还是有妇之夫,入了他的眼,他就要弄上他的床。 他的母亲是皇后的姨母,皇后是他亲表妹,这就是他的靠山。 京城里,差不多过一段时间,就会曝出他的这种事情。 他特别爱美人,喜欢的都是俊男美女,平凡的他是瞧不上眼。 他的手段极其残忍,被他弄到府上的人,如果顺从些,他心情好,玩弄过了,就会从后门给扔出来。 一旦反抗,他尽了兴后,轻则弄残,像割了女人双*乳,男人下身。这还是轻的,什么剜眼拔舌抽筋……很多家庭散在他手里。 他做了这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虽然他家有权势,也不可能每次都顺利,也被人抓到一二次。 结果他都找了替死鬼,又求了皇后和皇后的哥哥,把他自己摘出去。 上次,他要抓一个姑娘回府,那姑娘的背景很强大,父兄是江湖人,武功特别厉害,他算是踢到铁板了。 姑娘的父兄抓到他打得半死,想要废了他。他在家人的掩护下,避了出去。 那姑娘一家刚刚离开京城,他可能快要回来了。” 本来有些话是不能对一个姑娘家说的,可老爷子不是拘泥小节的人。 再者说,什么也没有性命重要,自己给她提了醒,也是希望她能平安无事。 左景殊暗暗心惊,她感觉很恐惧。 这样的人没有理性,更没有人性,那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如果倒霉遇上了,自己有保命的本事。可如果他不能如意,把怨恨发泄到自己家人身上,可怎么办? 老爷子看到左景殊的神情,以为她害怕了,就安慰她: “没事的,他品味很高,要漂亮的。只要你别把自己打扮得太出色,应该没事。” 左景殊瞪了老爷子一眼: “你的意思就是说,我很丑了?” 虽然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容貌,可被人说没品味不漂亮,还是会不开心。 老爷子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丑点怎么了,最起码安全啊。你看看那些出了事儿的,还有那些家庭不幸福的,多半是漂亮的女人。 那些丑女,人家既然娶了,多半也是认了,没什么好抱怨的,怎么也能对付着过下去。” 这话很有道理哦。 “祁伯伯,这个丰存,是个欺软怕硬的人吧?” “丫头啊,欺软怕硬是人的本性吧,就像趋吉避凶一样。喜欢捏软柿子的,不一定都是老人家。” 左景殊点头:“难怪呢,上次我来京城,就在大街上遇到好几次那个鲁王的女儿。她很漂亮,还在大街上耀武扬威的。” “你这不是废话吗?这有权有势的人,圈子就那么大,就算丰存在京城,他应该也是认识鲁王女儿的,怎么可能对他下手。 鲁王可不好惹。” 左景殊点头,欺软怕硬?哈哈。 “这第三个嘛,对你影响不大。如果你家里有当官的或要当官的,你就好好听听。” 左景殊立即端正坐好: “祁伯伯,你说吧。我家里可是有六七个读书的哥哥弟弟呢,他们读书都不错,将来肯定是要当官的。” “我要说的是,吏部侍郎包廉和他儿子包庆父子俩。主要是包廉,利用职务之便,买官卖官。 这包廉特别爱财,只要你钱花到了,肯定能买个官儿做。 那些从他那里买了官的人,就更加奉承他,期待以后有机会,买个更大的官儿。 这个包廉倒是没什么抗硬的背景,但他这人极狡猾,有手腕,把上司下属打点得很满意。 他出了事情,只要不是会被株连九族的大罪,通常都会替他说点好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儿子不过是仗着他的势,经常勒索他那些下属,让他们多多进贡。那些人为了不赔钱,就学他的样子,把手伸向自己的下属……” 左景殊叹息,官场黑暗,啥时候都有啊。 左景殊算了算,家里兄弟明年考秀才,再考举人进士,到选官,怎么也得五六年之后,到那时候,这个贪钱的吏部侍郎在不在还两说呢。 就是在,到时候再想对策。 不过,贪官家通常有钱,有好东西,这个她喜欢。嘿嘿。 老爷子看到左景殊一脸笑模样,问道: “想什么呢,这么高兴?” “祁伯伯,我家的兄弟虽然要做官,可现在还在读书,嘿嘿,不会被他们勒索的。” “你刚刚说,你家有几个读书的?” “六七个啊。” 老爷子一愣:“怎么会这么多?” “我家是大家族啊,人多。我就是怕他们将来当官受欺负,我才要拼命赚钱,省得他们将来没钱花,做了贪官。” 老爷子点头:“你做得不错,伯伯支持你。” 左景殊立即顺杆爬: “祁伯伯,那我如果遇到什么事情,你要多多帮忙啊。” “恩,能帮的我会帮。” 想到这次谈话的目的,左景殊又问: “祁伯伯,既然花钱能买官,那些有钱的商户和大地主,不是都能当大官了?” “这买官啊,买官的人本身得是个官才行。小官买成大些的官儿。 就像你说的,大财主和大商户,有些人没读过几天书,有人甚至根本就不识字,怎么可能当官。 让他们当了官,他们没这能力,上头追查下来,卖官的事情不就暴露了。” “祁爷爷,我在京城不但开了铺子,我还买了块地,以后少不得要跟京城的商户和地主打交道。 你和我说说,有哪些为富不仁的,我记下来,以后绝对不和他们来往,省得吃亏。” 老爷子就把他知道的,随意地说了几个,左景殊都牢牢地记下了。 “哎呀!” 左景殊突然大叫一声,把老爷子吓了一跳,训斥道: “你个臭丫头,叫什么?” 左景殊凑到老爷子身边: “祁伯伯,听了你刚刚的话,我一下子想起来,咱们看到的那个车队,你说是进京述职的官员。 那他们拉的东西肯定不会是卖的,或许是他当官之地的土特产,准备贿赂上官的,没准儿就是贿赂那个包廉的。” “很有可能。” “能进京送人求官的土特产,肯定是好东西啊。” 老爷子看着她一脸渴望的小模样,嘲笑她: “你就别想了,怎么也不会变成你的。” 左景殊:那可不一定。 老爷子没什么诚心地安慰她: “等你以后有了钱,到处走走,还怕吃不到各地的土特产?” 左景殊马上摇头晃脑地说道: “祁伯伯,你放心,我一定多多赚钱,赚很多的钱,到时候弄个大马车,到处游山玩水,吃好吃的,那才是神仙的日子呢。” “恩,不赖,算本王一个。” “行。” 爷儿俩在说着眼下看来,不切实际的事情,却说得很开心。 209 这些天有没有人给包大人送过礼?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10 丫头啊, 你还要开铺子啊? 包庆回到自己院子,把下人打发走,他自己进了屋子。 左景殊在后边跟着,来到屋门后,认真地听着里边的动静。 等了一会儿,好像是听到挪动床柜的声音。 左景殊快速闪身进了屋子,一掌打晕包庆,首先查看那个密室。 密室刚刚被包庆打开,左景殊进了密室,里边的东西一点不留,统统收走。 上来后,她把密室门关上,把包庆房间里,甚至是包庆的衣袋里都收刮一空,吹了灯,迅速离开。 找到府里的大仓库小仓库,也没客气,都收光了。 最后,进了包廉书房,把包廉打晕,收净了他书房的东西,吹了灯,直接翻墙离开。 回到家里,进了自己房间,马上换了一套她在家经常穿的衣服,假装眨眼惺忪地来到后院。 锦六和锦七她们还没睡呢,左景殊对锦七说道: “睡醒了有些饿,我过来找点东西吃。” 锦六知道左景殊在说谎话,因为一刻钟前,她过去给左景殊烧炕,她还没回来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属下,上头说啥就是啥,执行就完了。 她立即说道:“小姐,我给你下碗面吧,热乎乎地吃下去,舒坦了肯定一觉到天亮。” 左景殊笑了:“好。” 她故意说自己刚刚睡醒,就是想观察一下锦六锦七和曹秀的反应。 她刚刚摸了火炕,知道炕已经烧过了。 看到几人反应如常,她很满意。 锦六的手艺很不错,面条做得很有滋味。 左景殊吃完面,对锦六说道: “一会儿你到我那儿去,把门口那两只野兔拿过来,明天放些土豆炖了吧。” “好的小姐。” 大晚上的从哪里弄两只野兔回来,锦六锦七没问,左景殊也没说。 左景殊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在这个家里,我说啥是啥,我想咋做就咋做。 我说天是绿的,水是红的,你们也跟着点头就对了。 因为以后,这样的事情可能会越来越多,她们应该慢慢习惯。 一大早起来,左景殊就吃到了香喷喷的兔子肉炖土豆。 饭后,左景殊来到绣庄,整个绣庄被谢兰姿他们打扫得干干净净。 绣庄和酒楼,左景殊准备走高档路线。 绣庄一楼,主要卖布料,谈生意,量尺寸。客人需要什么款式,有什么特别的需求,想要多久拿货,就在一楼谈。 然后开票交钱,到时候凭票取货。 二楼,主要卖成衣,床上用品,绣品和包包。 根据这些需求,左景殊重新审视了整个绣庄,看看哪里需要改动,她记了下来。 她把这些情况和谢兰姿说了一遍: “兰姐,你有经验,你看看现在咱们绣庄,还需要添置什么,还需要再请几个人来?” 谢兰姿和伙计们都说了自己的观点和建议,左景殊都记录下来。 “兰姐,你们忙着,我找人帮忙把需要的东西做出来。再把匾额取回来,咱们绣庄不久就可以开始营业了。” “太好了,小姐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干。” 离开绣庄,左景殊来到至宝斋。 她问至宝斋掌柜的: “怎么没看到董爷爷啊?” 一个洪亮的声音响了起来: “怎么了,想我老头子了?” 董琢秋正好走了进来,听到了左景殊的话。 左景殊笑着说道:“幸好我没说爷爷的坏话,要不,都叫爷爷听了去。” 董琢秋招呼左景殊: “丫头啊,过来坐。” 左景殊很乖顺地坐了下来。 董琢秋看着左景殊: “以后你出门,带个丫环吧。有什么事儿,还有个跑腿的。” “董爷爷,你也知道,我就是个小农女,自己都恨不得给人家当丫环赚钱我哪里需要什么丫环。让我们村里人知道了,还不被笑掉大牙。” 董琢秋严肃认真地说道: “我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包侍郎家门口站满了人。叫下人打听一下,原来是他家昨晚失窃了,听说损失惨重。 现在京城虽然没有当街抢劫的,可你一个姑娘家,经常出门,还是小心些好。看到骆小姐没,前呼后拥的,出门就应该那个样子才行。” 左景殊摇头:“董爷爷,如果我变成她那个样子,你肯定早就烦我了。 爷爷,你刚刚说,谁家被窃了?” “吏部侍郎包廉包大人家。说是一夜之间,被搬光了几个库房。” 左景殊一副很吃惊的样子: “他们家全家出门了?” “没有,家里所有人都在。所以说,这窃贼很厉害啊,我才叫你小心些啊。” “没事,我是穷人,贼看到我都得捐我两个钱花花。” “哈哈,你这丫头,不用跟我哭穷,我又不和你借钱。” 左景殊给董琢秋倒了杯茶: “爷爷,上次帮我装房子的人,我想再请一次,帮我装装绣庄。不久后,我的绣庄就要开业了,董爷爷,你要照顾我的生意啊。” 董琢秋有些吃惊,不是他看不起左景殊,只是一人农家丫头,年前刚刚开了一个铺子,这半年不到,又要开一个。 “丫头啊,你的绣庄开在哪里啊?” “董爷爷,就是原来的‘云锦舒绣庄’,我买下来了,重新装一下。” 董琢伙点头:“那里我知道,地段不错。我帮你联络一下装房子的,让他们找你去。 等你的绣庄开业,我一定光顾。” 董琢秋叫来掌柜的,拿了一张银票给左景殊: “这是上次卖包包的钱,你收好。再有包包,应该不用我们帮你卖了吧?” 左景殊收下银票:“谢谢董爷爷,我的包包,我会放在我的绣庄里卖的。 对了董爷爷,我还打算开一座酒楼,你有没有亲戚朋友要卖房子,适合开酒楼的房子啊?” 董琢秋又吃了一惊: “丫头啊,你还要开铺子啊?” “有这个打算啊。” 董琢秋真诚地劝她: “丫头啊,生意也不是那么好做的,你这已经有了两个铺子了,是不是再等等,等这两个铺子稳定一些,再开下一个。” 对董琢秋的劝说,左景殊很感动: “董爷爷,我这不是做准备嘛。我和你说啊,我这人运气一向比较好,我觉得我的铺子肯定都能赚钱,能大火。 你说我有这样的运气不好好利用,是不是辜负了上天的厚待啊?” 董琢秋笑了,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丫头啊,行,你运气好,等这两个铺子赚了大钱,你再多开几个铺子。” 左景殊一迭声地说道: “好,好,好。” 这时,铺子里进来两个男人,掌柜的和伙计开始招呼客人。 天气渐渐变暖,要用到扇子了,二人想买两个扇坠。 掌柜的拿出一盒子扇坠给二人挑,二人一边挑一边闲聊: 锦衣男子:“包侍郎家失窃,你说是不是真的?” 瘦弱男子:“不是真的,难道他是谎报啊?那对他有什么好处?” 锦衣男子:“怎么没好处,你也不想想,马上到了五月份了,往年这时候……” 瘦弱男子恍然大悟: “我懂了,他是怕大家说他……” 看到屋子里还有别人,他没有说完,只是和锦衣男子对了个你懂我懂的眼神。 交了钱,二人离开至宝斋。 左景殊立即凑到董琢秋身边: “董爷爷,他们的话我没听懂啊,啥意思啊?” 董琢秋耐心地给她解释: “这个包廉,是吏部的官,负责每年的官员调动和升迁。很多人为了升官,就会送很多钱给他,估计他家里应该有很多钱。 他可能是怕人家这样说,就说自己家里失窃了,不但钱丢了,库房也被搬光了。” “就是说,他家现在变成穷光蛋了?” “那倒不至于,‘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在大家只是怀疑他,怕这是他故意弄的遮掩法儿。” “哦哦。” 左景殊一直在想,她已经逛了一早上了,怎么就没听说,来京述职的这个官员家丢了东西呢? 211 你确定这是你亲娘? 左景殊哪里知道,这个述职的官员现在正苦不堪言。 为啥?他要给包廉送礼,包廉家里被窃了,他也说自己家里被窃了,包廉肯定以为他是故意的。怀疑他不想送礼,才故意这么说的。 我家真的丢了东西啊! 述职的官员很想这么大声地喊一句,可是,他不敢。 不提这个官员有多憋屈,左景殊正在向董琢秋描述她想买什么样子的房子: “地方要大,房间要多,最好是二层楼。后边还要带库房和马房。” 董琢秋摇头:“不急,慢慢来。我会帮你留意的。丫头啊,我这又攒了一大包各色小珠子,你要不要?” 这小珠子没多少利润,是那些雕琢手艺不太好的伙计们平时磨出来的,他帮着卖出去,好歹给他们增加点收入,也算帮帮这丫头。 左景殊一听,正中下怀: “要,要,有多少要多少。” 左景殊在老家做的那些包包,上面镶嵌的小珠子,是请了专门的人镶嵌的。 曹秀进京时,带了不少珠子。见了锦六锦七才知道,原来她们学过如果镶珠子,二人就带了几名徒弟。 她们有时间就和几个徒弟一起镶珠子,那一大包珠子已经用掉一大半了。 左景殊这次来,就是想问一下,至宝斋还有没有小珠子了。 掌柜的拿出一大包来,左景殊收了珠子付了钱: “董爷爷,这样的珠子以后你们就别卖了,都给我留着。你们也看到了,我的包包上镶了不少这样的珠子,我还准备在别的地方镶珠子,正怕珠子不够用呢。” “行,你要就行。” 家里普通玉石的边角料还有很多,伙计们闲了就让他们磨珠子,省得他们没事干。 左景殊起身告辞,又去了牙行。 牙行的人看到她,过来打招呼: “小公子,你还要买酒楼啊?” “是啊,有合适的没有?” “真没有。” 牙人看到一旁站着的男子,不客气地说道: “汪先生,你请回吧,我已经把你的资料保存下来,如果有人来请管家,我们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这没人来,你就是等一天也没用啊。” 那个汪先生倒是个好脾气的: “反正我回去也没啥事儿,就在这再等等,不会影响你做生意的。我说过了,我原来真的是‘云锦舒’的东家,我可以帮你抄抄资料,写写画画的,免费。” 他是不想回家面对自己老娘那张脸。 左景殊一听就是一愣,“云锦舒”的东家怎么会到这里来找活儿干呢? 卖了绣庄,十三四万呢,给了妹妹十万,不是还有三四万吗?以他的能力,做个小本生意也够了。 左景殊来到男人面前: “正好我的绣庄缺个管家,你要不要试试?” 男人一听,没有立即答应: “我可以看看你的绣庄吗?” “可以。” 左景殊离开牙行,就领着这个汪先生来到绣庄。 汪子真看到自己的绣庄,愣在那里。 左景殊说道:“进来吧。” 谢兰姿看到原东家来了,很是激动: “东家,你怎么来了?” 汪子真抹了下眼睛: “我是来应征做绣庄管家的。” 左景殊笑着对他说: “绣庄你也看到了,具体情况就请谢兰姿和你说吧。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也可以和她说。我到楼上等你们的谈话结果,就先失陪了。” 左景殊想给他们一些时间,以后他们要经常相处,身份已经不是从前的身份了。 左景殊上了二楼,没想到,谢兰姿很快就上来了: “小姐,我们东家……哦,不对,是汪先生已经同意咱们的条件,愿意做绣庄的管家,待遇他也同意了。 就是……就是……” 左景殊最讨厌吞吞吐吐的: “有话快说,要不就别说。” “就是家里有事情,怕是一时半会儿不能来上工。” 绣庄用不了多久就能营业了,管家却不能来上工。 左景殊下了楼: “汪子真,有什么困难你说说看,没准我能帮你呢。” 汪子真也想找个倾吐的对象,可谢兰姿他们原来是他的下属,面对下属,他说不出软弱的话来。 谢兰姿领着伙计们干活去了,左景殊请汪子真坐了下来,汪子真说道: “从我记事起,我娘就对我很不好,她偏心我妹妹,啥好吃的好玩的,都是我妹妹的,没有我的份儿。 我妹无论犯了什么错,最后受罚的都是我。 娘是亲娘,妹是亲妹,我也认了。 我娶了妻之后,妻子也孝顺,我们也有了一儿一女,我开了这家绣庄,日子还过得去。 可只要我妹妹回家来,我妻子就要受气,不是挨骂就是挨饿,甚至还挨过打。家里就我一个儿子,我又不能分家,只得劝妻子忍了。 上次,我妹妹又回来了,说她家里要用钱,我娘就硬逼着我卖了绣庄,给我妹妹拿了十万两。 两天后,她又回来了,说钱不够,把我剩下的几万两也拿走了。 我这些年赚的钱,都投资在绣庄上,现在没了绣庄,也没了赚钱的营生,就只能出来打短工。 我娘又嫌弃我无能,说是跟着我吃苦受累,我多么多么不孝。还是妹妹好,又孝顺又乖巧。 只要我在家,我娘就会无休止地骂我。同时,骂我妻子,打骂我的孩子。我不在家时还能她些。” 左景殊听得直皱眉: “你确定这是你亲娘?” “确定。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是我亲娘。我记得舅舅说过,我身上有个胎记,和我娘一模一样。 我二*奶奶也告诉我,我娘生我的时候,还是她接生的呢。” 左景殊又问:“你就没问问你娘,她为什么不喜欢你?” “问了,换来了一顿打。” “你妹妹对你好不好?” “我们兄妹的感情从小就很好。” “你怎么不让你妹妹劝劝你娘,你娘这么对你,你妹妹不知道吗?” 汪子真难过地低下了头,好半天才说道: “我妹知道。可是,我妹越是对我好,我娘就越是生气。弄得我妹也不敢对我好了。 时间久了,也就成了习惯,她渐渐就对我不好了。” 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同样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这老太太这么做,肯定是有理由的。那,真相是什么呢? 左景殊现在是看中了汪子真的人品,可自己的员工有个这样的娘,也不能安心工作,这怎么可以? “汪子真,你想不想知道你娘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你有办法?” “或许可以试试。” “好。” 212 要不,你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晚上,左景殊关好门窗,拴好房门,进了空间,开始清点昨天晚上的收获。 包家密室里,光是银票就有九百八十多万两,金锭银锭七大箱,还有一箱子各种珍奇精致的小件玩物。 一个大箱子里,有一个金佛像,一个玉佛像,一个玉观音像。每个佛像都栩栩如生,都是极品。 包家大小仓库里,并不是什么生活用品,都是各种礼品。 大的像各种屏风,桌子大小的玉摆件,挂件,名家字画,各种古董。 成箱成箱的各种名贵的绫罗绸缎,丝锦绫纱,居然还有两大块天光锦。 还有文房四宝,各种颜色品质极好的玉石翡翠,珊瑚玛瑙。 再小一些的,也更精致了,装了五个大箱子,各种材质的头面首饰,品质极好的珍珠东珠和玉珠,甚至有几样首饰,左景殊居然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 包庆的卧房里,收了十三万银票,剩下的就是生活用品了。 在包廉的书房里,除了二十来万银票和文房四宝外,还有大半箱子的孤本和珍本。 左景殊很高兴,把这个箱子单独放到一边。 这个时代,银子易得,像这种古籍,千金难求,不好找啊。 包家收上来的东西,大体上清点完了,银票就将近一千零二十万两,真是巨大的收获啊。 从那个进京述职的官员家里收来的东西,就少多了。 银票大概有七十多万两。 仓库里,十来个箱子,有两个装着十来匹各色的布料,既不是棉布麻布,也不是绫罗绸缎,挺厚实,流光溢彩的,左景殊确信她没见过。 还有两个箱子,装的是块头比较大的各色玉石,品质都不错。 其余的六七个箱子里,装的都是水果。大概是怕路上颠坏了,水果用棉布包了一层又一层的,布都比水果多。 左景殊打开看了看,不过是香蕉芒果菠萝柑橘等,别说,保存的真不错。 还有一个箱子里,装了四大坛酒。左景殊没打开,不知道是啥酒,先放着吧。 还有两个铁笼,一个里装着两只很小的鹿,颜色有些奇怪,是红色的。另一个里装着四五只锦鸡,都活蹦乱跳的。 清理完毕,现在,左景殊空间里,银票总数将近一千四百五十万两。 左景殊把那些普通的珠宝首饰,摆件,文房四宝,以及没什么印记的东西都挑了出来,她准备再收集一些,掺和到一起,然后送到商铺去。 …… 傍晚,汪家。 汪子真的娘胡氏,拄着拐棍,看着门口,大声骂道: “这个畜生,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吃饭,这是要饿死老娘啊?” 汪子真的媳妇邹氏,紧紧扯着儿女,就怕孩子这时跑到婆婆身边,成了婆婆的出气筒。 她试探着小声地说道: “娘,要不,你先吃,不用等他。” “放屁!老娘又不是后娘,只顾自己。家里统共就四口人,吃个饭还要分两轮?” 邹氏不敢再说话了,就靠着墙拉着孩子,大气都不敢出。 天已经黑了下来,汪子真还没有回来。 胡氏怒了,拐棍敲在桌子上,打得“啪啪”响: “这天天的不着家,是不是不想看到我啊?我*干脆找根绳吊死算了,这日子过个什么劲儿。” 邹氏听了一哆嗦,暗中紧紧盯着胡氏,就怕她真的上了吊。 屋子里黑黑的,邹氏想点灯,可婆婆没发话,她不敢。 “吱呀!” 院门响了,因为屋门开着,听得很清楚。 胡氏一拐棍敲在桌子上: “你个畜生,还知道回来啊?你怎么不死到外头去,回来干吗?” 骂完了胡氏就知道不对劲了,因为进来的不是一个人。每次汪子真从外面回来都先喊一声娘。 不是汪子真回来了。 进来四五个人,虽然看不清楚面孔,可是能感觉到这些人来者不善。 一个一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过来一巴掌把胡氏打到一边去,问邹氏: “你是邹氏?” 邹氏吓得牙齿直打颤,战战兢兢地说道: “我……我是。” 络腮胡子又问道:“汪子真是你男人?” “是。” “你男人杀了人,不肯认罪。我们要把你们娘三个抓去,逼他伏法。带走!” 过来几个大汉把邹氏娘三个拉走了。 邹氏一边往外走一边喊着: “娘,娘!救救孩子,救救我啊!” 络腮胡子最后对胡氏说道: “你儿子杀人罪基本成立,死者家属愿意和解,只要你家拿出八万两银子,你儿子就可以放出来。要不,你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说完,络腮胡子也走了。 胡氏愣住了,彻底蒙了。 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应该怎么办? 看着空无一人的家里,她才想起刚刚络腮胡子的话,儿子媳妇孙子都被抓走了! 人家让她拿八万两银子赎儿子。 哼,她哪里有那么多钱。别说没有,就是有,也不会花在那个畜生身上。 胡氏有些饿了,邹氏早就做好了饭菜,胡氏收拾上来,想吃点。 可她端起碗来感觉心里堵得慌。 晚上,胡氏从来没有一个人在家过,都是儿子媳妇孙子陪着她。微弱的灯光下,四处都是黑黑的,她忽然感觉很害怕。看哪里都像有人,不,有鬼。 “啊!” 她扔下饭碗,跑出屋去。 她要去找女儿,那可是她的心肝宝贝,是她的主心骨。 胡氏院门都没关,急匆匆向女儿家走去。 黑灯瞎火的,她居然没有迷路。 “彭彭彭!” “红儿,快开门,我是娘啊。开门!” “彭彭彭!” 胡氏又是一通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门才打开,汪红的男人张阳探出半个脑袋来。 看到是胡氏,他有些吃惊: “娘,你怎么来了?” “你哥出事儿了,快让我进去。” “等等!娘,先等会儿,你说我哥出事了?啥事?” 胡氏就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就要往院子里进。她害怕,她想找女儿给她壮胆。 没想到,张阳拦着不让她进: “娘,我哥这事挺大的,你先别进来,你回去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看他杀的这人死了还是没死,我哥现在在哪里,当官的怎么说。” 胡氏更蒙了,她就是想找女儿给她做主,她哪里知道应该怎么办? 打听,她找谁打听啊? “我要进去,让我进去。红儿,娘来了,你出来。红儿!红儿!” 大晚上的,胡氏在张家大门口放声大喊,左右邻居都出来了,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儿。 张阳一看,赶紧把胡氏拉进院子,没让她进屋。他进屋把汪红拉了出来。 汪红看到胡氏:“娘,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怎么也不叫我哥陪你来呢。” 胡氏看到女儿,感觉很委屈,眼泪都掉了出来。 她把事情经过又和女儿说了一遍: “家里太黑了,我不敢住,我要住你家。” “行……” 汪红话还没说完,就被张阳一把拉住。张阳把汪红拉到一边: “你哥这事咱们也不太清楚,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你娘有关,现在,咱们不能收留你娘,还是让她回家住吧,等弄清楚事情真相再说。” “可我娘怕黑啊。” “那是她想住进来找的借口。这么大年纪了,一条腿已经迈进棺材了,还怕黑,谁信啊,也就骗骗你吧。 行了,快让她走吧。万一这事她也有份,咱们张家也得被她连累了,你想想家里,想想孩子,你愿意让孩子跟着你我坐大牢啊?” 汪红有些犹豫了:“这……应该和我娘没关系吧?” “这谁知道呢。咱们也不是不管,先送她回去,明天再去大哥家里看看情况再说。 这时候千万不能心软啊,你嫂子和两个孩子已经被抓走了,你想跟他们一样啊?” 胡氏听不到女儿夫妻俩说啥呢,可她就是知道,肯定是不让自己住这儿。 她不想回家,她害怕,她要跟女儿住在一起。 “红儿,我不回家。” 汪红过来拉着胡氏: “娘,没事,我和张阳送你回去,明天大哥应该就回来了,没事的。走吧。” 胡氏坚决不走,可她一个人,怎么也拧不过汪红他们两个人啊,最后,她还是被拉回家了。 进了屋子点亮了灯。 “啊!天啊!呜呜呜……” 胡氏放声大哭。 汪红和张阳夫妻俩也是目瞪口呆。 只见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啥都没有了。 整个房间,只有胡氏的床上,还剩下一只脏兮兮油腻腻的枕头。 胡氏急忙跑到厨房,也是啥都没有了,灶上一个黑乎乎的大窟窿,连锅都给拔走了。 胡氏坐到地上,又开始大哭,哭得一抽一抽的。 汪红想拉她起来,可怎么也拉不动。 张阳拉着汪红:“走吧,让娘哭会儿就好了。娘也是难过,哭一会儿估计就想开了。咱俩在这也干不了啥,回家吧。” 汪红点头:“那……好吧。” 胡氏听了心里哇凉哇凉的。 张阳和汪红已经快走到屋门口了,“啊!”胡氏大叫一声,麻利地爬了起来,来到自己床边,一把抓住那个枕头。 张阳看到胡氏的动作,紧跟着胡氏进了屋子。 只见胡氏三下五除二,就把枕头撕开了,从里边掏出一张纸。 胡氏拍拍胸口:“还好,还在。” 汪红走过来问道: “娘,这是啥呀?” 张阳白了媳妇一眼: “这是房契,你不认识吗?我看看,写的谁的名字。” 趁胡氏不注意,张阳一把夺过胡氏手里的房契,“哈哈哈,红儿,是你的名字啊。太好了,这房子是咱们的。走,回家。” 胡氏看到空空的双手,理智瞬间回笼: “你们站住,把我的房契给我!” 213 都是好孩子,咋就不是亲生的呢。 汪红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张阳笑了: “娘,你说啥,这是你的房契?你知道这上面写的谁的名字吗?汪红,红儿的名字,这是红儿的房子,和你没关系。 先借你住两天,明天我就到牙行把房子卖了,娘,你还是快想想,明天你要住哪里吧。” 汪红听了张阳的话,有些生气,张阳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回家,我回家跟你说。” 汪红乖乖跟着张阳回家了。 “红儿!” 汪红回头看了她一眼,最后还是跟着张阳走了。 胡氏看着走远的女儿,感觉像置身在冰窟中一样,冷得发抖。 她忽然发现,她一点也不害怕了,看着空空的家,她的心里很平静。 她慢慢坐到床上,想到被抓走的儿子媳妇和孙子,以前的情景历历在目。 “娘,吃饭了,这个汤是你喜欢喝的,你儿媳妇熬了好久呢。慢点喝,别烫着。” “娘,今天是你生辰,儿祝娘生辰快乐。这是我在酒楼给你定的寿桃和长寿面,娘快吃。” “奶奶,这是我娘给我买的糖,可甜了,奶奶吃吧。爹说,要孝敬奶奶。” “娘,你快烫烫脚,天有些冷,烫了脚舒服些,也能睡得着。我给孩他爹也端一盆过去。” 唉,都是好孩子,咋就不是亲生的呢。 想到那个亲生的汪红,想想刚刚她的样子,张阳并没有死死拉着她,要是想留下来,张阳能把她怎么样? 她就这么放心,让年迈的老娘住在这啥也没有的空房子里? 还有那个白眼儿狼姑爷,这银子拿走才几天,今天居然把房契也抢走了。自己当初怎么就写了红儿的名字? 是啊,当时自己想着,自己百年后,房子得留给红儿,不能留给汪子真,都不知道他是哪个贱*人的种。 胡氏眼泪一串一串儿掉下来,其实,她也不是那么讨厌汪子真,可是,谁叫他长得和她那死鬼男人那么像呢? 一想到他可能是自己男人和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没有天理了,这亲生的把自己扔这儿来了,不是自己生的,却对自己这么好。 为什么啊? 胡氏就这么坐了整整一夜。 天亮以后,胡氏又来到张阳家: “红儿,给我点钱,家里啥也没有了,娘饿了。” 汪红看了自己男人一眼,张阳进屋拿了块饼子递给胡氏: “娘,吃了饼子你快找住的地方去吧,我今天就到牙行把房子卖了。你也不用再呆在那里,啥也没有,和大街上也没啥区别。” 胡氏眼神一冷:“你是叫我睡到大街上去?” 张阳一笑:“怎么可能呢,大街上人来车往的,撞到你怎么办?还得花钱治病,我看那些墙旮旯不错,你可以睡到那里去。” 胡氏大怒,一拐棍打过去: “你个畜生,你个白眼儿狼。行,这房子是红儿的名字,红儿现在是你张家人,我不住你家的房子,你们把从我家里拿走的钱还给我!” 张阳挨了一拐棍,钻心地疼。他一脚踹过去。 “啊!” 胡氏被踹倒了,她爬了好几次,都没爬起来。 她爬着去够自己的拐棍,拐棍被张阳一脚踢出去老远: “老不死的,再敢到我家来,我弄死你。滚!” 胡氏看了眼汪红,汪红低下了头。 胡氏在地上趴了好一会儿,感觉疼得轻了些,才慢慢地爬了起来。她把拐棍拿起来,准备回家。 身后张阳大声叫道: “那是我家的房子,你给我离那儿远点。” 胡氏回头,看着汪红: “红儿啊,娘饿了。” 汪红把手伸进怀里,摸出一小块银子,看到张阳瞪过来的目光,她又揣了回去,掏出两个铜板,扔向胡氏: “娘,你买个饼子吃吧。” 胡氏看了眼在地上滚了一圈儿的铜板,又看了看女儿,然后向家的方向看了一眼,慢慢拄着拐棍,转身离开。 第二天上午,胡氏再次来到张阳家门口。 “张阳,你还我钱,还我钱。你个白眼狼,还钱!” 汪红听到了:“当家的,怎么办?” 张阳很沉得住气:“你急啥,我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嘛,如果这钱你不要来,早早晚晚会是你大哥的,你能捞到吗? 现在,你大哥是不是杀了人还说不定,万一真杀了人,他不是死就是坐牢,这么多钱留给咱娘,不是害她吗?还不得被人抢了啊。 所以,这钱放在咱们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对吧,媳妇?” 外面胡氏的叫喊还在继续: “张阳,还我钱,那是我儿子的救命钱,还钱。” 汪红又看着自己男人,张阳说道: “娘,这钱你给了我们,那就是我的。我大哥能不能回来还说不定呢,反正你早晚都是要给我们的,就不用拿来拿去的,多麻烦。” 胡氏点点头:“你们不给是吧?好,咱们就衙门见。老娘我要靠你们,告你们忤逆,你们都给我等着。” 汪红一听害怕了,一扯张阳的衣袖: “当家的,怎么办?” “哼,我会怕她一个老太婆。我说老太太,你知道衙门口儿在哪儿吗?要告你尽管告去吧,我等着。” 胡氏眼神一闪,她忽然大叫起来: “来人啊,杀人啦,我儿子杀人都是张阳指使的。快来人啊,张阳是杀人犯,快来抓他呀!” 听着越来越近向这里跑来的脚步声,张阳一把把胡氏拽到院子里,关上了院门。 胡氏继续喊道:“杀人了,救命啊。如果哪天我死了,你们就告诉官老爷,我是被张阳杀的。 他拿了我儿子的救命钱不还,指使我儿子杀人抢劫,现在想杀我灭口。救命啊,大家快来救救我啊!” 张阳一把捂住胡氏的嘴,被胡氏狠狠一咬,“啊!” 张阳一声惨叫松开了手。 胡氏又开始叫喊。 张家外面人越聚越多,就有人报告了衙门。 外面有人向里边喊着: “里边的大娘,你别着急啊,已经报告衙门了,官差很快就到了,你有救了。” 张阳一听,有些害怕,他大叫: “娘,你要干吗?” 胡氏一巴掌甩他脸上: “别叫我娘,你这个畜生不配叫我娘。来人啊,救命啊。如果哪天我死了,大家一定记得告诉官老爷,我是被张阳杀死的。 来人啊,救命啊!” “开门,快开门!不开门我们就踹进去了。” 官差来得还挺快。 张阳只得服软:“娘,刚刚我都是说着玩的,你的钱我们没用,好好放着呢。你先把这些差爷打发走,我马上把钱还你。” 胡氏突然奔向门口,一把拔开门栓: “官爷快进来,就是这个畜生拿了我救儿子的钱不给,还要杀我灭口。请官爷给我做主啊,我要活不下去了。” 想到自己当下的处境,胡氏放声大哭,哭得很伤心。 一个衙役过来就要铐张阳,张阳顿时吓得面如土色。 他一把拉住汪红:“红儿,你快和你娘说,叫她别告我,我还她钱还不行吗?” 汪红就过来求她娘: “娘,他可是你女婿啊。他要是坐了牢,我怎么办啊?” 胡氏有些心疼女儿,可一起到她这两天一夜的表现,她摇摇头: “你是张家人,我姓汪,和你没关系。房契不是都在你们手里吗?你们都没还我。哼哼!” 这时,张阳的一只手已经被铐住了: 张阳真的害怕了。 那个大牢,进去容易,想要出来可就难了。 衙役正在铐张阳另一只手,张阳大叫: “娘,娘,我还你钱,我还钱。叫他们别铐我啊,我还钱。” 胡氏点头:“拿钱来吧。” 张阳看着汪红:“媳妇,快把钱拿给娘。” 说着,还向汪红使了个眼色。 汪红急忙跑回屋子,很快又跑了回来,把一张银票递给胡氏。 胡氏不识字,可银票上的字她是认识的,汪子真教的。 “汪红,你们拿了我五万两,现在想用五千两打发我,欺负我不识字吗? 官爷,他们不是真心还钱,他们耍你们玩呢。” 一个衙役一个大耳光就扇了过去,当时就把张阳的脸打肿了。 “娘的,老子就没见过你这么墨迹的人。要还钱,就把钱给够。不还,就赶紧跟我走。老子没空陪你们耗在这里。” “啪!” 又一耳光甩过去。 “痛快点。” 张阳吐出一口血,连带着两颗牙齿。 “媳妇,给钱,把钱都给他们,快,快点。” 汪红又跑进屋里,拿了一摞银票,给了胡氏。 胡氏接到手里,点了点。想到房契,不要了。如果儿子能救回来,自然会有房子住的。 如果儿子不回来,就是有了房子,自己也保不住。 胡氏把银票揣怀里,跪下给衙役磕了个头: “谢谢官爷,放了他们吧。” 衙役走了,张阳得到了自由。 张阳恶狠狠地看着胡氏,胡氏威胁他: “我敢动我一根头发,我就告汪红忤逆。如果我明天哪里不舒服,我就告你们谋害我。” 张阳恨得咬牙切齿: “你个老不死的,平时对红儿那慈祥的样儿感情都是装出来的啊。你不是心疼你闺女嘛,怎么现在又把钱要回去了?你就眼睁睁看着她跟着我过苦日子?” 胡氏看着自己漂亮的闺女,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估计是个男人见了,都会喜欢她,怎么会舍得让她过苦日子。 胡氏轻声说道:“啥苦日子啊,我看她跟着你夫唱妇随过得挺开心啊,你说一,她不敢说二。你能管住她,你很得意是吧? 我告诉你张阳,你最好好好对待我闺女,让她吃了苦,她要是不乐意跟着你了,凭她这相貌,找个多好的不可能,找个比你强的,有的是。” 闺女,娘最后再帮你一次。也就这一次了。 胡氏看了眼自己闺女,转身离开。 张阳盯着胡氏的背影,这老不死的一肚子的坏下水,自己这傻13媳妇怎么就不像她呢? 214 你和我说实话,子真他到底是不是… 胡氏来到绣庄,这里曾经是儿子的,现在换人了。 她来过这里,认识谢兰姿。 谢兰姿看到胡氏,惊得嘴都合不上了: “大婶,你这是……” 胡氏点头哈腰地对谢兰姿说道: “谢姑娘,你想问问你,知不知道我儿子的事情?” 谢兰姿点头:“听说一点。” 胡氏又哈了一下腰: “谢姑娘,你能不能帮帮我,钱我准备好了,但我不知道应该交给谁才能救我的儿子。” 谢兰姿很是惊讶:“这个不太好办啊,你也知道,那些当官的说话,一时一个样,他们现在要的价钱,和当初的可能不太一样。” 胡氏听懂了:“你是说,涨价了?” 谢兰姿点头。 “你说吧,现在一共要多少?” 谢兰姿实在不忍心,她轻声说道: “十……十二万两。” 胡氏点点头:“我有。是不是我拿出这些钱,我儿子就能回来了?” 谢兰姿摇头:“说真的,我也不知道,但我能帮你问一下。” “好,谢谢你。姑娘,我能不能在你这里借住一宿?” “可以的。” 胡氏看到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绣庄,又看看自己身上肮脏的样子,她自觉地找了个角落,蜷在那里对付了一宿。 谢兰姿叫她到床上去睡,她说啥也没同意。 早上起来,谢兰姿叫胡氏吃饭,胡氏一边吃一边流眼泪。看到大家在看她,她叹了口气: “眼神不好,迷了眼了。” 饭后,胡氏拉着谢兰姿,悄悄说道: “姑娘,我要出门回家看看,我怕我儿子回家了,找不到我着急。可这么多钱带在身上,我又怕人抢。你帮我收着行不行?” 谢兰姿倒是没有推辞,两人当面数好了钱,谢兰姿帮她收好了。 胡氏慢慢回到自己的家。 现在这里已经不能称之为“家”了,没有家人,没有家具,到处冷冰冰的,可是,她还是想来看看。 她多么希望一抬眼就能看到儿子笑呵呵喊他“娘”的样子。 胡氏坐在院子里一块大石头上抹眼泪。 “大霞呀,你这是咋了呀?有人欺负你了?” 大霞是胡氏的闺名。 胡氏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就是一愣,可她并没有想起来,说话的人是谁。 她急忙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精神的老妇人。 “二婶?你这是从哪儿来啊?” “看你这话说的,我当然是从家里来的,路过这里,就来看看你啊。 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啊? 你怎么还哭,是不是你儿子不孝顺你,我替你打他去。” 胡氏气哼哼地说道: “他要是我儿子就好了。” “你说啥?子真不是你儿子?” 胡氏更来气了:“当年我生孩子,还是你接生的呢,他是不是我儿子,你会不知道?” 胡氏的二婶婆古氏大叫道: “我当然知道啊。我怎么听着你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你以为子真不是你儿子?” 胡氏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二婶,你和我说实话,子真他到底是不是我儿子。” 古氏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是啊,子真是你亲生的儿子,我接生的。” 胡氏努力想着当年二婶古氏是怎么和她说的。 …… 胡氏当时吃尽了苦头生下了孩子,还没等她问问是男是女的时候,二婶古氏就抱了一个孩子来: “大霞呀,这是有人送到族里的孩子,现在家家日子都不好过。这孩子没有奶水怕是养不活,好歹也是一条命啊。 大家商量来商量去,觉得送给你养正合适。 你看,你男人经常不在家,你家里那点地,还是族里帮你种的,才让你不至于挨饿。 现在族里有了难处,你也要出点力才行,是不是? 再说,人家也是给了钱的。六两银子呢,你省着些用,还能剩下些给你闺女做嫁妆。” 胡氏当里想道:“原来自己生了个闺女。” 古氏又说:“这两个孩子,我就对外说是你生了双胞龙凤胎,你可不要偏一个向一个啊,你养大的,将来他们总会回报你的养育之恩的。” 胡氏迷迷糊糊地要睡着了,就听到古氏在那里嘀咕: “造孽啊,摊上个混帐男人,还要替他养孩子。” 胡氏太困了,很快就睡着了。 后来,大家都知道胡氏生了龙凤胎,都说她有福气。 表面看来,胡氏对两个孩子都不错,其实,她特别心疼自己的闺女,把男孩当个小奴才一般呼来喝去。 有一天,胡氏一下子想起了那天睡梦中听到的古氏说的话,她气哼哼地找到古氏求证,问她孩子是不是自己男人和别的女人生的。 古氏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你可真能瞎想,你男人在外面干活,累得和死狗一样,哪里有那时间闲扯蛋。 再说了,这孩子谁养大的随谁,你养大了就是你的孩子,他们将来能不孝敬你?” 再后来,就有风言风语传到胡氏耳朵里,她想再找二婶婆好好问问,可惜他们家已经搬走了,这一走就是好多年。 又过了两年,胡氏的男人回来了,不过,回来的是尸体。 男人给她和孩子留下了一百多两银子,她在族人的帮助下,办完男人的后事,她就带着两个孩子离开家,进了京城,一直到现在…… 胡氏想到了事情的关键,就是那句误导了自己的话。 她一把揪住古氏的衣领: “我问你,当年你说,那六两银子省着些用,还能给我闺女做嫁妆。那意思不就是说,我生了个女娃吗?” 古氏反驳道:“我说的是‘给这闺女做嫁妆。’谁知道你给听错了。” 胡氏大叫:“可你也没说我生的是儿子啊。” “我也没说你生的是闺女啊。再说了,你也没问啊。” 其实,这件事情,古氏是藏了私心的。 古氏的男人,也就是胡氏男人的二叔,是当时的族长。 胡氏男人悄悄托人送回来一个孩子,是这么说的: “这是我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不管怎么说,也是咱们汪家的子嗣,请族里二叔找个稳妥人,帮忙把孩子养大。 给养孩子的人六两银子,别叫我媳妇知道。 另外,我再给族里捐二十两银子,算我的一点心意。” 这是封口费了。 胡氏二叔公收下了银子,却没找到合适的人收养孩子。最后还是古氏出的双胞胎这个主意。 因为胡氏要生了,反正一个是养,两个也是养。 古氏当时故意没有告诉胡氏孩子的性别,她是觉得,当娘的哪能不认识自己的孩子。再说了,子真身上的胎记,和胡氏的一模一样。 她哪里知道,胡氏因为厌恶汪子真,很少给他洗澡,小小年纪的孩子,就自己随便洗洗,直到长大。 还有就是,胡氏这人眼里容不得沙子,如果让她知道这女娃不是自己亲生的,还是自己男人和别的女人生的,古氏怕胡氏会把孩子虐待死,那她男人就辜负了胡氏男人的托付。 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原由,胡氏气得抓住古氏就是两巴掌: “你可害死我了。我的儿啊,娘对不起你啊!呜呜呜……” 胡氏坐在地上放声大哭,比前几天那次哭得伤心多了。 这次是真的伤心啊。 想着孝顺的儿子,被那个野种欺负成那样,卖了绣庄,现在生死不知,她的心刀剜一般痛。 哭着哭着,她抬手狠狠扇自己几个嘴巴,打得那个狠啊,当时嘴角就淌血了。 最后哭得差点晕过去。 古氏一看胡氏这样,知道可能是汪子真出了什么事情。 她很内疚,一把拉住胡氏: “别哭了,快说说,到底是咋回事。” 215 卖房子?那我住哪儿? 胡氏哭哭唧唧地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古氏听得一肚皮火气: “你说这天底下,还有比你更笨的娘吗?自己生的娃都不认识,啊?再说了,你心里没算计,眼睛也瞎吗? 子真那么像他爹,你看不出来吗?还是你不记得你男人长啥样了?” 胡氏被婶婆骂,她是一点脾气也没有。刚刚她冲动之下还打了婶婆两巴掌,不知道一会儿她会不会找后帐。 “二婶,我知道子真长得像他爹,可我不是以为,他是他爹跟别的女人生的吗?像他爹也正常啊。” “那个死丫头,难道长得也像她爹?” “这个一点都不像,那野种长得老漂亮了。” 古氏听到这里,狠狠地“呸”了一口: “说你笨你还不服气,子真像他爹,你怀疑子真是野种。那死丫头不像你也不像她爹,你怎么就没怀疑她不是你的种呢?” 胡氏愣住了:“我……” 是啊,自己一直盯着子真,认定他是自己男人和别的女人生的种。可那丫头不像自己也不像自己男人,自己怎么就没怀疑她呢? 胡氏心里满满的都是悔恨,如果汪红现在在她跟前,她非得撕了汪红不可。 “我可怜的儿子啊!呜呜呜……” 胡氏又伤心地哭了起来。 “你闭嘴!” 被古氏喝斥,胡氏只得收起哭声,眼泪还是“啪嗒啪嗒”往下掉。 “你个窝囊废,现在你就是哭死又有什么用,还不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办才对得起子真,才对咱们最有利。” “我要撕了那个小贱*人!” 胡氏现在一提到汪红,都有些歇斯底里了。 古氏点头:“行,你可以收拾那个野种。而且要收拾了她还叫她说不出别的来,懂了吗?” 虽然古氏总是训斥胡氏,可在胡氏心里,古氏不但是自家长辈,还是族长夫人,胡氏感觉有了依靠。 人在太依赖别人的时候,是会降智的。 胡氏现在被古氏这么一说,立即开动脑筋想办法。 “哼哼,我现在可是她‘娘’,我知道她不是我闺女,她却不知道我不是她娘。” 古氏哼了哼:“总算有点开窍了。” 古氏说完,走进屋子看了看: “天啊,这是咋地啦?” “遭贼了。” 刚刚胡氏什么都和古氏说了,就是她有钱的事她一个字没提。 知道汪子真是她的儿子后,她更不敢提了,那可是他儿子的救命钱啊,不能有任何闪失。 古氏看到这屋里屋外,溜溜光的,啥也没有: “你家都变成这样了,你这几天是咋过的呀?” “睡墙角,饿肚子。” 看到胡氏那一身的邋遢样,古氏又气又难过: “行了,你也别委屈了,跟我去我家住两天。” “二婶,你家啥时候搬来京城的啊?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家在这里的?” 古氏:“我家和子真一直有联系。” 胡氏愣了,儿子没和她提过啊: “那他……有没有和你们说,我……那个对他不好?” “说个屁,你就是对他再不好,也是他亲娘,他还会嫉恨你不成?” “二婶,你是说,子真他知道我是他亲娘?” “知道啊,你以为都像你似的那么蠢啊?” “呜呜……我可怜的儿子啊!” “闭嘴!” 古氏带着胡氏回到家里,把事情经过详细地和汪二叔说了一遍。 汪二叔很平静,他问胡氏: “子真被抓以后,你去看过他吗?” 胡氏低下头:“没有。” “那他现在被关在哪里,你知道吗?” 胡氏摇头,那时她不知道子真是她儿子,根本就没太在意。 汪二叔生气了:“有你这么当娘的吗?” 古氏解释道:“她不知道子真是她亲生的。” 汪二叔瞪了古氏一眼,你干的好事,他问胡氏: “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 “赎人的钱我正在准备,子真的朋友应该能帮上忙,说是过个三五天会给我确切的消息。” 谢兰姿是这么对她说的。 汪二叔点头:“你先在这里住着,我出去打听打听。” 胡氏很感动:“谢谢二叔。” 汪二叔走了,胡氏越想越生气,吃了饭以后,她对古氏说道: “我要去找汪红那个小贱*人算帐,吃了我的她得给我吐出来。” 古氏现在就想多帮胡氏做点事,赎罪也好,帮忙也好,尽尽心意。 “我陪你一起去。” 二人来到张阳家,张阳不在家,汪红带着两个孩子在家。 汪红还认识古氏,请古氏和胡氏进了屋子。 胡氏瞪着汪红:“咱家的房契写着你的名字,你男人给抢了去,你是不打算还我了呗?” 汪红有些为难:“娘,我当家的说了,反正这房子最后你也是要给我的,以后给和现在给不是一样吗? 他刚刚出门就是到牙行去卖房子的。” 胡氏大叫道:“卖房子?那我住哪儿?” 汪红嗑嗑巴巴地说道: “他……他说,你就一个人,住哪不行啊。” 古氏气哼哼地看着胡氏: “这就是你宠出来的好闺女?” 胡氏上前“啪啪啪啪”左右开弓,甩了汪红几个大嘴巴: “我一个人,住哪儿都成是吧?好,从今天开始,我就住你家了。 我现在没吃没喝没地方住,你哥嫂不知去向,你是我的乖女儿,以后你就养着我吧。我平时也没少搭巴你,现在是你行孝的时候了。” 胡氏说完,在屋子里转了转: “这个房间挺干净的,还有炕,以后就是我的了。被褥太旧了,你要给我换新的。记得早早给我烧炕啊,我腰疼,可是不能住凉炕。 行了,这些也不急,我要和你二*奶奶逛一逛去,给我拿点钱。” 汪红刚刚被胡氏打蒙了,说真的,从小到大,她基本上没挨过打,都是她哥挨打。哪怕是她错了,挨打的也是他哥。 她捂着脸:“娘……” 她想说她没钱。 胡氏笑着对汪红说道: “红儿啊,别告诉我你没钱啊。从小到大,你身边就没缺过钱。你哥小时候一文钱都没见过,你可是想买啥就有啥。 长大后,我就没断过你的零花钱。你出嫁我给了你多少银子,你没忘记吧?你哥卖了绣庄,你拿了多少钱,你没忘记吧? 给钱,我要买点好吃的回来,给我的两个外孙吃。” 娘滴,外孙?那两个野种,我自己的亲孙我还疼不过来呢。 “娘……钱都在你女婿那里,我……” 胡氏又笑了,要多慈祥就有多慈祥: “红儿啊,你娘我不是三岁。” 胡氏说完,一脸狰狞地盯着汪红: “想骗老娘,你还嫩点。滚开!” 胡氏说完,一巴掌把汪红扇到一边去,她爬上炕,就开始翻箱倒柜找钱袋子。 她知道汪红喜欢把钱放在钱袋子里。 汪红怎么会让她随便翻呢,过来就要阻止。古氏一伸脚,把她绊倒了。 这边胡氏已经找到了钱袋子,看也没看,就揣到怀里。 她随手扯了块布当包袱,把柜子里看得上眼的东西都放到上面。 汪红一见大叫道:“娘,那是我的。” 胡氏“呸”了她一口:“你的命都是我给的,在老娘面前,你敢说是你的,你哪来的?还不是花我的钱买的。” 胡氏左右看了看,包好包袱就下了炕,提着包袱拉着古氏就走了。 胡氏本来是准备去古氏家的,可绣庄离得近,她直接去了绣庄把钱和那个不小的包袱交给谢兰姿,她拉着古氏又去了张阳家。 这些年,汪红家里都有些啥,胡氏心里有数,因为很多东西都是胡氏帮着置办的。 今天,她要把这些东西都收回来,给他儿子。而且,还要讨点利息。 娘的,老娘把你个野种养大,还宠了你二十多年,亏待了我的亲儿子,我不让你倾家荡产流落街头就不错了。 汪红正在给孩子穿出门的衣服,她娘抢了她的钱袋子,拿走了她好多值钱的东西,她要告诉他男人去。 看到去而复返的胡氏,汪红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她娘又来了。 “你已经抢了我的钱,还有好多东西,你还来干吗?” 胡氏一脚踹过去:“我来干吗?我要住这里。我现在没家了,我又不是孤老婆子,没儿子在身边,这不是还有你这个好女儿嘛。” 汪红没想到,胡氏来真的: “你不能住这里,张阳已经说了,把房子卖了,家里有了钱,就换个大房子,把他乡下的父母接来,哪有你的地方住。” 古氏听不下去了:“也不能怪大家都要生儿子,这姑娘大了就是人家的。听听,这要请了公公婆婆来伺候,不管自己老娘睡墙根啊。” 胡氏恨得不行,她抓起一根柴火棍,对着汪红劈头盖脸地打: “张阳接他父母我管不着,你敢不养我,你就别想过清静日子。” 汪红被胡氏打得鬼哭狼嚎地,可她不敢还手。怎么说胡氏也是她亲娘,为了她,她娘没少打她哥。 她觉得,娘这次可能是气极了,等她消消气也就好了。 “娘,娘,别打了,要住你就住吧。别打了。” 两个孩子看到自己娘被外婆打,也吓哭了: “别打我娘。” 看着汪红的两个孩子,以前有多疼爱,现在就有多厌恶: “闭嘴。我是她娘,她不听话就该打。” 胡氏说完,爬上炕,找开柜子又包了一包东西,拉着古氏走了。 半路上,遇到了回家的张阳,胡氏狠狠瞪了他一眼,脚步更快了。 胡氏又把东西送到了绣庄。 古氏就问她:“这里的人可靠吗?” 胡氏难过地说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他们是我儿子以前的伙计。我儿子对他们很好。” 看着这气派的绣庄: “这里以前是子真的产业?” “恩。” 古氏咬牙:“看看你造了什么孽。” 胡氏拉着古氏,还去张阳家。 “你咋还去?张阳不是回来了吗?” 胡氏笑了:“别说有你在,就是我自己去,我也不怕他。” 二人进了张阳家的院子,汪红正在对张阳哭诉。 张阳看到二人进来,对胡氏咆哮道: “你把拿走的东西还给我。” “那是我闺女的,我闺女的就是我的,这里所有东西都是我的。” 胡氏说完,对古氏说道: “二婶,我住这间屋子,你反正回家也没啥事,我这几天高兴,你住几天陪我逛逛。我再和女婿要点钱,咱们买点衣服和首饰。” 古氏笑了:“那感情好。” 张阳阴沉着脸:“谁让你们住我家的?” 胡氏骂道:“你个小畜生,就你们这破家,本来我是不稀得住。 可你抢了我的房子还要给卖了,我现在没房子了,你让我住哪里? 哼,我也不白住你的房子,我可以帮你们看孩子。” 胡氏说完,抱起汪红三岁的小儿子: “走,跟外婆玩去。你要听话,可不能自己随便跑出去,被拐子拐了可怎么办。” 说完,她扭头对汪红说道: “中午我要吃面条,你最喜欢吃面条了,可你总是不会擀。现在就多学学,以后我就能经常吃到你做的面条了,要用好白面啊。” 胡氏说完抱着孩子要出门去,张阳伸开双臂拦着她: “娘,我们不用你看孩子,你们出去逛一会儿,回来吃饭就行了。” 胡氏假装舍不得,又不得不放下孩子: “吃完饭外婆再带你玩啊。” 胡氏古氏走出张阳家院子,古氏问胡氏: “我怎么感觉你女婿有些怪怪的。” 胡氏:“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饭后,胡氏向张阳要钱出去买东西。 张阳无奈,给了她一两银子。胡氏嫌少,张阳只得又给了一两。 胡氏真的和古氏逛开了,她还给古氏买了根精致的细银簪子。 当胡氏和古氏又一次回到张阳家的时候,看到面前的情景,二人不禁大吃一惊。 216 因为壁州有一霸 现在的张阳家,就跟几天前的胡氏家一样,里里外外溜溜光。 古氏愣了一下,然后就大笑起来: “哈哈哈,看看吧,你总是要这要那儿的,把人要跑了吧。” 胡氏一脚踹在灶台上: “该死的,我还没报仇呢。” 一个中年汉子走了进来,扬着手里的房契,不客气地说: “这位大婶,要报仇你要找对地方,这里现在可是我家。” 胡氏还要说什么,被古氏给拉了出来。 胡氏想了想,对古氏说道: “二婶,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去绣庄,等我儿子的消息。” 古氏点头:“我家住哪里你也知道了,有事就来找我们。如果你二叔那里有什么消息,我也会来告诉你的。” “谢谢二婶。” 胡氏到了绣庄,看到谢兰姿带着两个女子在绣花儿。 她陪着小心问道:“姑娘,可有我儿子的消息?” 谢兰姿把胡氏带到一个屋子,拿了一套衣服给她: “婶子,这是我们住的一屋屋子,外面有锅有灶有柴,你烧点水洗洗,换上衣服,就安心在这里等着。 你儿子明天天黑前,肯定会有消息来,而且,应该不是坏消息,放心吧。” 小姐已经出去一天多了,相信明天天黑前应该能回来。东家的事儿也要有个结局了。 胡氏听了谢兰姿的话,顿时安心不少: “谢谢姑娘。” 被谢兰姿惦记的左景殊,此刻正在京城西南,距离京城二百多里的壁州城里。 左景殊安排好汪子真的事情后,想到商铺还缺货呢。虽然她已经收了一些东西,可她收的这些,是在京城收的,她不可能把东西都放商铺里卖。 再说,数量上还是少了些。左景殊决定,离开京城,到别的地方再弄点,一齐放到商铺里。 左景殊从京城西门出来,从空间里放出烈焰,上了官道,就一直跑下去。 她准备在遇到的第一个大城市里,收点东西就回来。 跑出了二百多里,来到壁州市。 左景殊穷小子装扮,到处闲逛,打听消息。 当然,她做得很委婉,不会留下什么把柄。 壁州是个府城,很富裕很繁华。这里交通便利,离京城不远不近,做生意也好种地也好,都很方便。 可是,整个壁州的百姓,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为什么?因为壁州有一霸,专门欺压贫苦百姓。 被称为“壁州一霸”的人叫宋参,五十二岁,就住在壁州城。 宋家是个大家族,人多地多,当官的也多,宋家在壁州城的地位很高。 宋家开了很多的店铺,种了很多的地,可以说,整个壁州有一大半的人,都在给宋家干活。 宋家在壁州一手遮天,像什么强买强卖欺行霸市,侵占别人土地铺子,抢大姑娘小媳妇欺男霸女,延长干活时间克扣工钱等等等等,数不胜数。 真的是坏事做绝。 要问为什么没人管,因为知府大人就是人家宋家人。 宋参是宋家嫡支的二少爷,这人聪明有手段,做事心狠手辣,有经商天赋。 宋家在宋参的带领下,短短几十年,积累了大量的财富。 有这些财富支持,宋家出了不少官员,这些官员又庇护宋家,宋家更加强大。 有人断言,宋家不倒,壁州百姓没好。 左景殊在壁州城里打听了大半天,满耳都是宋家干的缺德事儿。 宋家! 找到了目标,左景殊开始做准备。 宋家的粮食在哪儿,钱财在哪儿,府城里几个当官的住哪儿,开的几个最赚钱的铺子在什么地方等等。 宋家在壁州经营了上百年,那就是当地的土“皇帝”,他们太强大,强大到有些事情,他们根本不屑于隐藏,因为没人敢动。 因此,很多事情左景殊打听起来没费什么事儿。 经过周密的思考,左景殊决定用一个晚上的时间,把要做的事情做完,天亮前赶回京城。 因为事情实在太多,要跑的地方也多,她只有一晚上的时间,因此,她必须天刚刚黑就行动。 她先去了宋家的老宅,重点就是宋参住的院子。放倒院子里的人以后,左景殊认真检查了这个院子和屋子里的每个角落。 所有的帐房-库房-书房-主人卧房-暗格-夹层-密室,甚至房梁上,所有东西都不放过! 还有宋参的两个外宅,左景殊都光顾了。 然后是知府大人和他下属的宅院,这里,左景殊特别留意那些可能有夹层暗格密室的地方,如果能弄到确凿的证据,搬倒宋家就更好了。 倒是有一些册子盒子和手札信件,是什么左景殊没时间看,先收着。 宋家在城里各个赚钱的铺子,左景殊专门光顾帐房和库房。 宋家那两个大当铺的库房,里边的东西虽然不是新的,却都不错,估计都是宋家巧取豪夺来的。 左景殊太高兴了,这简直就是为她准备的呀。这些东西放到利民商铺最合适了。 紧接着,就是宋家在城外的各大农庄。 左景殊主要是来收粮食的,没想到,还有个巨大的收获。 左景殊收了各农庄的粮食和庄主的私财后,准备撤离了,却发现有一伙人奔不远处的山去了。 这大半夜的,左景殊就在后边跟着。 来到一个山洞,原来,这是宋家嫡支藏匿金银的地方。 左景殊等宋家人离开后,她进了山洞,看着满满一山洞的木箱,里边都是金银珠宝,左景殊的嘴都乐歪了。 收收收,真的是收到手软。 217 不到最后,不要走死路。 左景殊离开山洞,回到壁州城,准备连夜赶回京里去。 在她穿城而过的时候,突然看到对面跑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她以前在京里遇到的那个黑衣人。 左景殊屏息隐藏在灯影里,黑衣人走得有些急,好像有人追赶的样子。 黑衣人从左景殊藏身的地方跑过去,很快消失在暗夜里,又一个熟悉的身影追了过去。 是左景殊进京想见却一直没见到的人-祁修豫。 祁修豫没做任何停留,继续向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原来他在这里。 左景殊正想着呢,第三个身影从她眼前跑过去了。 左景殊立即意识到,这个人应该是那个黑衣人的同伙,也就是祁修豫的敌人。他肯定是追祁修豫去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祁修豫有危险! 左景殊悄悄施展轻功追了上去,看到那个人正拿着弓箭,对着站在亮处的祁修豫瞄准呢。 左景殊随手捡了块小石头,向那个人扔了过去。 是不是打中不重要,左景殊的目的就是打草惊蛇,告诉那人,他后边有人。 果然,那个人拿着弓箭跑进黑影里,很快就不见了。 左景殊看到祁修豫好像回头看了一下,随后也跑开了。 他也知道他身后有人,这就够了。 左景殊转回身,继续向壁州城外掠去。 出了城,左景殊就放出烈焰,她趴在烈焰背上闭眼休息。 连日来有些紧张劳累,左景殊感觉有些疲惫,她慢慢睡着了。 “咴咴咴!”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烈焰的示警声。 她立即坐了起来,看到前边很远的地方,有几堆篝火,火堆很大很旺,照得那一方天地红通通。 火光里,能看到四周有些人影在晃动,旁边还有几辆马车。 左景殊把烈焰收进空间,向篝火奔去。 按理说,现在已经半夜了,正是寒凉之时,通常这时候,大家应该在睡觉。 这些人不睡觉,他们在干吗? 很快就靠近了,左景殊才看明白,原来,这些人在动私刑,审犯人。 篝火所在位置,是官道旁的一个林子边。一棵大树上绑了一个男人,披头散发,身上血迹斑斑,低垂着头。 篝火四周,停了五六辆大马车,有十几个人围绕在一个年轻男人周围,而年轻男人,在看着被绑着的人: “黄丙奎,我劝你还是识相点,把藏东西的地方说出来,省得受苦。你说你连个后人都没有,这样的珍宝,你还想留给谁啊?” 那个黄丙奎没吱声,不知道是不是晕过去了。 左景殊小心翼翼地从旁边绕进了树林,紧贴在一棵大树后边,距离被绑着的男人很近。 她的对面,就是那伙审黄丙奎的人。 “来人,把他的眼皮给我撑开,我要让他看着我。敢不回我话,给我打。” 很快过来两个人,一个人用手撑开黄丙奎的双眼,一个人就对黄丙奎一顿拳打脚踢。 听着黄丙奎不时发出的痛呼声,他应该没有昏迷。 “黄丙奎,本少爷再问你一次,你说不说?” 黄丙奎还是没有说话。 “把他的左手给我卸下来。” 一个人过去就是一刀,黄丙奎一声惨叫,左手掉到地上,手腕血流如注。 “黄丙奎,再不说,本少把你另一只手也剁下来。” 男人抬起头,左景殊在他身后,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他说道: “袁俊之,我的东西你就不要惦记了,我是没有后人,可我就是做了鬼,我也会守着它,不会送给你的。” 袁俊之? 不就是祁伯伯讲的那个,皇后的小弟吗? 不是说他去京南一个县里抓鸟去了吗? 是了,左景殊想起来了,这条官道是通向京城南门的,这里正是京城南边啊。 “娘的,既然你想做鬼,那就不用做人了。来人!” 袁俊之指着黄丙奎咬牙切齿地说道: “把他的肚子给我剖开,我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肠子和心肝肺是怎么被一块一块烤熟,再喂给他吃的。” 过来两个人,其中一人手里提着把剑。 一阵微风吹过,没有人看到,黑暗中的左景殊轻轻地一扬手。 眼看着就要走到黄丙奎身边了,过来的二人踉跄了一下,都摔倒在地,很快不醒人事。 慢慢地,袁俊之和他的跟班都倒了下来。 左景殊等了好一会儿,看到再也没有人能动的时候,她才拿刀砍断绑黄丙奎的绳子,同时拿出些药粉要给黄丙奎止血。 黄丙奎看了左景殊一眼: “小兄弟,不用费劲了,他就是不砍我的这只手,我也活不长了。你且躲起来。” 左景殊立即藏身在树林的阴影里。 黄丙奎说着,向前边走去,他从地上捡了把剑,来到袁俊之身边,把他弄醒,挥剑砍断了他的脚筋。 袁俊之惨叫不已,黄丙奎用剑指着他: “我没死在你手里,我也不会要了你的命。 你这一辈子,喜欢个新奇的物件儿,为了这,害了多少人命。 为了不让更多的人葬送在你手里,你就做个瞎子瘸子吧,这样能省不少事。” 说完,黄丙奎手起剑落,对地上不停哀嚎的袁俊之说道: “我相信人世间有轮回,有报应。看看,你的报应不是来了。没有眼睛,我看你还怎么欣赏新奇的东西。 腿不能行,我看你还怎么跑这么远来弄一件东西。” 黄丙奎说完,狠狠踹了袁俊之一脚,把他踹昏了。 左景殊走出阴影,黄丙奎来到她身边,轻轻说道: “京城向北六十里处……那东西你拿走吧,算是报答你的恩情。” 左景殊摇头:“我可以帮你取来。” 黄丙奎似乎笑了笑: “倒是有件事想拜托你一下,请你把我埋在刚刚绑我的那棵树东边,不用立碑也不用立坟头,随意在树上刻个圈儿就行。” 左景殊劝道:“人活着就有希望,不到最后,不要走死路。” “哈哈。” 黄丙奎看向黑乎乎的远方: “我这一辈子,吃过苦,享过福,恨过也爱过,老天算是对我不薄,我真的没什么好抱怨的。 我的身子这一路上,被他伤得很重,活着就是遭罪,死了倒是解脱。辛苦你了。” 黄丙奎说完,提起剑迅速向脖子上一划: “那东西……如果你不想……送人,就不要拿到……人前,你自己留着欣……赏就好。” 左景殊郑重承诺:“我记下了,谢谢。” 左景殊按照黄丙奎的要求,把他埋在那棵大树下,然后,骑上烈焰,火速赶往京城。 左景殊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直奔绣庄。 谢兰姿看到她回来了,别提多高兴了: “小姐,你回来了?” 左景殊点头:“家里怎么样,一切顺利吗?” 谢兰姿向胡氏居住的房间看了一眼,就悄声把左景殊离开后发生的事情,向左景殊讲了一遍: “汪婶子现在就在咱们绣庄。她刚刚还来问我,有没有东家……不,汪先生的消息。” 左景殊却在想张阳,他卖了胡氏和自己的房子,这么快就搬走了,应该是买到了合适的房子了。 左景殊对谢兰姿说道: “别说我回来了,我出去一趟。” 左景殊把张阳家附近的几个牙行都跑了一遍,终于探到了张阳新居的地址。 左景殊又安排了一番,这才回到绣庄。 胡氏听到谢兰姿叫左景殊小姐,立即上前来,笑着问道: “请问小姐,有我儿子的消息吗?” 左景殊笑着回答:“你儿子没事儿,他是被人诬陷的,现在应该能回家了。” 胡氏很高兴:“好,好,回家,回家。家……” 她忽然想到,她和儿子,已经没有家了。 想到这里,她恨不得再甩自己几个嘴巴子,房契写了那小贱*人的名字,害得自己和儿子没了容身之地。 儿子没事了,这比啥都强。 对了,儿子没事,赎儿子的银子还在,可以买房了。 哈哈哈,他们可以买个像样的房子,自己和儿子一家四口住着,好好过日子,多开心。 想到这里,她问左景殊: “小姐,我儿子他现在在哪儿,我能见见他吗?” 左景殊笑着点点头,然后她和谢兰姿一起上楼了。 胡氏纳闷了,她俩怎么不理人就走了呢? “娘!” 胡氏听到这个声音,浑身一震,猛地转过头来,看到汪子真笑容满面地站在面前。 “儿子,儿子。你没事太好了。” 胡氏上前抱着汪子真放声大哭。 她把这些天受到的委屈全哭了出来。 汪子真拍拍胡氏的后背: “娘,没事了,咱们回家吧。” 提到家,胡氏的眼泪又下来了: “儿子,都怪娘,房契没写你的名字,房子让小贱*人她男人给卖了。咱们……咱们没家了。” 汪子真笑了:“娘,我已经买好了房子,邹氏她已经收拾好了,和孩子们正在家里等你回家呢。” 胡氏大喜:“真的?咱们还有家,能回家了?” “有家,儿子现在就陪你回家。” 胡氏抹了把眼泪:“走,走,现在就走。” 刚刚走到门口,她又跑了回来,到她居住的房间,把她从张阳家打包回来的两个包袱拿了出来。 她把大些的包袱放到儿子怀里,自己拿着小些的,然后向楼上喊道: “姑娘,我们回家了,谢谢你们。儿子,走,回家,回家。” 胡氏从来没觉得回家是件这么高兴的事儿。 汪子真一边往家走,一边回头看了绣庄一眼,心里说,谢谢小姐,汪某一定尽心尽力把绣庄管好。 左景殊听到楼下没动静了,就和谢兰姿下了楼。 “小姐,汪先生的新家在哪里啊?” 左景殊有些好笑:“你倒是很关心他啊,房子是他自己买的,我刚刚回来,怎么会知道他家在哪儿,刚刚你怎么不问问他。” “看他们娘俩高兴的样子,我没好意思打扰。” 看到谢兰姿对汪子真的关心,左景殊就知道,汪子真待人极好,是个不错的人,自己把绣庄交给他,可以放心了。 汪家。 胡氏和汪子真回到家,受到邹氏娘三个的热烈欢迎。 胡氏看到自己的两个孙子孙女,抱抱这个,亲亲那个,热情得让两个孩子都有些害怕了。 胡氏有些尴尬,汪子真对两个孩子说道: “大宝二宝,来,叫奶奶。以后你们要跟爹一样,孝敬奶奶和你们的娘。记住没有?” 两个孩子:“记住了。” 邹氏知道自己男人和婆婆肯定有话要说,就找个借口把两个孩子带了出去。 “这房子真的不错,又大又好,住着肯定很舒服。儿子,买房子你花了多少钱吧?你哪来的钱?” 汪子真笑着说道:“是小姐借给我的。她说,我的管家,一定要住像样的房子,才不失*身份。 她叫我买个大的好的,离绣庄近的,这样我上工就不用走太远了。” 胡氏问道:“你在绣庄上工?” “是啊,我给小姐当绣庄的管家。” 胡氏不高兴了:“哼,你原来可是绣庄的东家,现在居然叫你做管家?” 汪子真看着他娘:“娘,我不做管家,难道做东家吗?” “儿子,要不,咱们再把绣庄买回来吧,你还做东家。” 汪子真叹口气:“娘,现在这个绣庄,别说是十三万银子,就是二十万银子,小姐也不会卖的。 她不缺钱,她缺房子。我听说她现在还在打听要买酒楼呢。” 想到儿子要给人家做管家,胡氏心里就很难过。可事情已经这样了,再后悔也没用。 “儿子,小姐不会欺负你吧?” “娘,知道小姐为什么要帮我吗?就因为我是她的管家,她才伸出援手。如果我和她没关系,人家会管我吗? 你知道这次为了帮我,她花费了多少金钱和精力吗?如果没有她,我恐怕还要不断地吃苦头呢。” 汪子真并没有告诉胡氏真相。他的意思是,如果左景殊不设计了这件事,他恐怕现在还在受母亲的气,家里的好东西还是会被母亲送给汪红。 “儿子,小姐的恩情你记在心里,好好帮她干活就是。” “我会的。” 胡氏其实很想问问汪子真,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是他亲娘的。 可她张不开那个嘴,自己那么对儿子,儿子毫无怨言,她应该高兴才对, 想到这里,胡氏打开了从绣庄带回来的两个包袱: “这是我从那个小贱*人那里拿回来的。” 汪子真也是刚刚才知道,汪红并不是自己的一母同胞。 听到娘这么说汪红,他说道: “娘,说句老实话,其实红儿变成这样子,怪不得别人。” 胡氏低头:“怪我。” “娘,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是想说,咱们一家现在好好过日子就行,至于汪红以后怎么样,只要她不来找我的麻烦,我也懒得理她。 咱们从此后不提她了,好不好?” “好,听我儿子的。这些东西是我在汪红家拿别来的,从她家拿回多少东西都是应该的,那都是我的。儿子,快看看。” 胡氏这两个包袱,确实拿回来不少好东西。汪红自己攒的钱和首饰,都被胡氏翻出来拿回来了,还有不少布料。 看完了包袱里的东西,胡氏从怀里掏出个钱袋: “这是汪红的。里边几百两的银票呢。” 她又掏出个布包:“这是你卖绣庄的钱,都在这里了,一文不少。” 汪子真看到这些钱,这是自己这些年辛辛苦苦攒下来的。 只是可惜绣庄易主了。 看到儿子失落的样子,胡氏有些难过: “儿子,要不,你别当什么管家了,用这钱,咱们再开个绣庄吧。” 汪子真摇头,他怕被小姐的绣庄挤兑得没生意。 “娘,我觉得当管家挺好,只管干活就行,是不是赚钱也不用我*操心。” “行,你乐意就行。” “娘,吃饭了。” “奶奶,吃饭了。” 胡氏看到儿媳妇和孙子孙女叫自己吃饭,高兴得直点头: “吃饭,吃饭。儿子,快叫你媳妇和大宝二宝都一起上桌,从此后咱们一起吃饭。” 汪子真笑了:“好。” 218 挖掘出宝藏就富可敌国了。 张阳带着汪红和两个孩子,还有三辆大马车,拉着他全部的家当,来到他新买的房子这里。 “媳妇,赶快收拾,然后把东西都搬进去。” 汪红看到这气派的比自己家大好多的房子,很高兴: “这是咱家的新房子?” “对,赶快干活。” 两口子一起动手,先收拾个大概出来,把东西搬进来再说。 夫妻二人忙活了半天,总算是规整得差不多了。 第二天中午。 张阳和汪红把家里家外又打扫一遍,累得像狗一样,刚刚要喘口气,牙行的人来了。 “张阳,我们是来收钱的。” 张阳买这个房子的时候,因为当时他自己的房子还没卖掉,房钱就先付了一半,剩下的说是今天中午给。 约好的事情,没说的,张阳掏出银票: “这是五千两,你们收好,要给我写个字据啊。” 来收钱的人点头:“这是应该的。” 几人接过银票看了好一会儿,一把薅过张阳的衣领: “小子,胆儿不小啊,居然骗到我们哥们头上来了。” 说完,一巴掌呼过去,张阳的嘴就出血了。 张阳有些蒙了:“几位大哥,有话好说,好说。不知道哪里不对啊?” 张阳感觉有些不妙。 看银票的人把银票摔张阳怀里: “你是不是欺负我们没见过银票,你他娘滴敢用假银票来糊弄我们,是不是找死?” 张阳急忙把银票拿过来细看,他看了半天,没看出真假啊。 “这……是真的吧?” 又一巴掌呼来,“来,本大爷今天就教教你,怎么认识银票。看这里……” 这人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小额银票,指着上面一行小字说道: “银票的真假看这里,没有这行小字,或这行小字不清晰,那就是假的。你再看看你的银票,有这小字吗?” 张阳拿过来一看,真的没有那行小字,在那行小字的位置,是一些很像小字的花纹。 两张银票,一张二千两的一张三千两的,他看了一下,都是假的。 “这……” 他急忙把怀里的两张小额银票拿出来看,有那行小字。 “你是不是傻,你以为银票造假很容易吗?人家肯定要造大额的啊,你这几十两的,还不够人家费劲的。” 旁边一人不耐烦:“和他啰嗦那些干吗?这银票是假的不能用,让他再换两张来。” 张阳:再换两张?说的容易,他现在一张也没有啊。 那人看出他的犹豫: “你是不是不准备给钱啊?” 张阳大叫:“你们等会儿,我找他去。” 张阳拔腿就往原来的家跑去,收钱的人就后边跟着。 后来…… “后来,张阳找到了买房子的人,可人家咬定给的是真银票。这事儿当时不指出来,过后谁会承认啊。 张阳大吵大闹,可他没证据,只得吃了这个哑巴亏,把房子腾了出来。 牙行把他买房的钱退给他,但收了不少费用。张阳雇了马车回老家去了。 那些钱到老家应该能买个不错的房子,够他和父母一起住了。 小姐,这是那两张银票。” 左景殊听完了报告,收下了银票,点点头: “干得不错。” 她拿出那张二千两的递回去: “这是给你和你兄弟们的辛苦费。” 这人大喜,第一次遇到这么大方的主儿: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我一定叫他们守口如瓶。” 左景殊笑了:“这事泄漏出去我也不怕。” “小姐放心,我们从来都没见过小姐。不过,以后小姐如果再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效劳的,只管开口。” “好。” 那人离开了。 不是左景殊贪这几千银子,而是她纯粹看张阳两口子不顺眼。 汪红的性子可以说是胡氏给惯出来的,胡氏自作自受。可张阳一边吃软饭一边还嫌弃做饭的人,就叫人很恶心。 还有就是,左景殊不希望张阳汪红离汪子真一家太近,人是感情动物,这万一哪天,胡氏想念汪红,他们再搅和到一起去,自己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所以张阳还是滚远点吧。 张阳的银票嘛,自然是真的,只是看银票时被换成假的了。 汪子真的事情算是有个圆满的结局,左景殊立即出京,她要去取黄丙奎送她的东西。 早点取回来早点安心,省得夜长梦多。 京城向北六十里处,是一座小山。 左景殊按照黄丙奎提供的特征,找到那棵不起眼的大树。 前后左右看了看,没人。她拿出铁锹迅速开挖,大约挖了有一米深,挖到一个箱子,她马上收进空间。 左景殊立即填好坑,别处弄了些树叶洒上去,骑马回京。 这时,一条骇人听闻的消息在京城传开: 皇后娘娘的亲弟弟,袁家的小公子袁俊之,被人给废了。 他被人用剑划瞎了双目,挑断了脚筋。 曾经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袁俊之,成了瞎子瘫子,是个废人了。 同时,另一条消息也在京城传播开来: 传说古时有位得道的仙人,临去仙界时,把一件宝物留在民间,扬言有缘者得之。 宝物叫“天齐玲珑塔”,这宝物本身是一件精美奢华的赏器,据说看了使人愉悦,烦恼尽消。 可它最有价值的地方,是这宝物里有个秘密,关于这个秘密,有很多的版本,归纳如下: 一,宝物里有张藏宝图,挖掘出宝藏就富可敌国了。 二,宝物里有本武功秘籍,学会这个秘籍,绝对天下第一。 三,宝物里有张方子,能炼制万能的丹药,百病可治。 四,宝物里有一粒长生不老丹,吃了长生不老…… 这件宝物,最近极有可能现身京城。 这两条消息一传开,整个京城都炸了。 袁俊之,多嚣张的一个人啊,竟然就这么叫人给废了,这人可真是胆大包天,不知死活啊。 那可是皇后娘娘的弟弟,袁家的人啊。 第二条消息一出来,立即把第一条消息压了下去。 你想啊,这袁家小公子的死活,与大家有啥关系。有关系也不能承认啊,袁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宝物就不一样了,那是能者得之,有缘者得之,运气好者得之。 万一自己就是这能“得之”之人呢?那不就一步登天了? 整个京城骚动起来,京城的大街上,到处都是企图寻宝的人。只是,大家都不知道应该往哪个方向去找。 又一条消息传出来,说是这宝物,目前极有可能在京南某地,袁俊之就是因为去找宝物,被人给废了。 大家一听,对啊,这袁俊之那是出了名的喜欢奇珍异宝,他寻宝被废了,很有这个可能啊。 于是,有事儿没事儿的人,纷纷向京城南边去了。 大熙国京城皇宫,泰安殿,早朝。 皇帝祁修致,坐在龙椅上,看着下边的文武百官,又看了看站在百官前边的小弟祁修豫。 豫儿这段时间辛苦了,看着都清瘦了不少。 “皇上,最近京城流言四起,大有愈演愈烈之势,很多百姓受其蛊惑,不务正业,每天东奔西找,期盼有奇迹发生,一夕暴富。 长此下去恐怕人心不稳,如果再被有心人煽动利用,会影响京城安定。 老臣建议立即加以制止,请皇上圣裁。” 丞相居鸿熙首先发言。 他这开了头,百官立即就这事发表自己的见解,一时间朝堂上乱哄哄的。 219 人家精明有手段啊。 “百姓有从众心理,喜欢随大流,过段时间流言渐消,一切回归原点。我看这事大可不必如此紧张。” “老臣觉得要管,不但要管,还要加大力度狠管。否则的话,人人跟风,东逃西窜,时间久了,京城岂不是乱了套。” “没那么严重吧,闲人毕竟是少数,流言止于智者。就算这东西真的存在,也就那么一个,谁都不傻,不会因为这虚无飘渺的事物浪费时间的。 现在把这当成一件大事来说,有些小题大作吧?” 百官有赞同的,有反对的,还有和稀泥的,朝堂上乱成一锅粥。 祁修致静静地听着大家的讨论,早已见怪不怪了。每次讨论事情都是这样,尤其是这种捕风捉影的东西,恐怕讨论多少次都不会有个结果。 他又看了眼小弟祁修豫,感觉他无精打采的样子,应该是很疲惫了。 “众卿家,这事儿一时半会研究不出什么结果,今天已经不早了,明天再议。散朝!” 太监大喊:“散-朝!” 百官有序地退出泰安殿,祁修豫跟着百官慢慢往外走。 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方忠方公公追上来: “王爷,皇上让咱家告诉王爷,你辛苦劳累这许多天,放你一个月的假,好好休息吧。如果有什么事,可以随时进宫禀报。” 祁修豫对着泰安殿的方向深施一礼: “谢谢方公公。” “哎呀老奴不敢当。” 祁修豫确实很累,他回到王府就想好好睡一觉。 一个心腹把一个字条递给他,他看了一眼,急忙问道: “这字条啥时候送来的?” “快十天了吧。” 心腹说完,发现王爷已经跑出去了。 …… 左景殊在自己的房间里,拴着门,她正在看她取回来的东西。 这两天,她有事没事儿的就拿出来看看,她就想研究一下,看看里边是不是真的藏了什么宝贝。 左景殊取回来的箱子,里边确实装了一个小塔。塔身大约三十公分高,底部直径大约二十公分,一共七层。 塔身中部篆字刻着五个小字:天齐玲珑塔。 左景殊没看出来小塔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整个塔身是石榴红色,从上到下由浅变深。 小塔流光溢彩,精美非常。尤其是在灯光下,那是耀眼生辉,光彩夺目。 整个小塔是用一块材料雕琢而成,如果小塔里藏有东西的话,只能藏在那些雕琢出来的缝隙里。 左景殊空间里找出根毛衣针,把所有的缝隙都捅了一遍,空空的,没有任何东西。 左景殊又把小塔拿在手里,轻轻摇晃起来,没有任何声音。 虽然没找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左景殊还是很喜欢这个小塔,太漂亮太好看了。 她决定,谁也不给看,留着自己慢慢欣赏。 她把小塔收进空间,感觉有些饿了,准备到后边,让锦六给她做点好吃的。 她刚刚打开屋门,祁修豫跑了进来,一下子就把她抱住了。 左景殊急忙用脚踢上门,静静地任由祁修豫抱着她。 “小景!” “恩。” “想我没?” “没想。” “你这个坏丫头,我可是知道你来京城,就马上跑来见你,你居然不想我。” 祁修豫低头在左景殊的脸上就咬了一口。 左景殊感觉脸上痒痒的,忽然,左景殊闻到一股怪味儿,是祁修豫身上散发出来的。 “祁修豫,你身上什么味儿?你是不是好久没洗澡了?” 祁修豫一听,急忙放开左景殊,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确实很脏: “我从外地回来就进了宫,从宫里回来就来见你,哪有时间收拾自己。你听听,我现在肚子还饿得‘咕咕’叫呢。” “你饿了呀?等会,我给你弄点吃的去。” 看到祁修豫很累的样子,左景殊提醒他: “你可别睡着了啊,等吃了东西洗洗再睡,现在睡了会不舒服的。” 祁修豫很听话:“好。” 左景殊跑出房间,一边向后院走,一边从空间里拿出一些冷冻饺子,到了后院小厨房,锦六在做饭,灶上正好有半锅热水: “锦六,把水烧开,我要用。” “好的小姐。” 锦六手脚很麻利,两把火就把水烧开了。 煮好了饺子,左景殊都捞了出来: “锦六,别吞口水了,哪天有时间,咱们包饺子吃,这些不行,我有朋友在。” 锦六不好意思地笑了,她喜欢吃饺子,看到饺子能不馋吗?没想到,小姐看到了她的馋相。 左景殊又调了半碗酱汁,一起端到了自己房间,祁修豫正在打瞌睡。 “快来吃饺子,正好我有话要和你说。” “说吧。” 祁修豫也没客气,夹起饺子蘸了酱汁就送进嘴里,一口一个,吃得别提多香了。 左景殊在旁边坐了下来: “祁修豫,你刚回京,可能对流言的事儿不太了解,我把我知道的情况和你说说,你好心里有数。” “恩。” 忙着吃饺子的某王爷,只是用鼻子哼了声。 “我这次来京城,主要是来种地的,这事儿我和你说过。另外,我还想开一个绣庄和一个酒楼。 绣庄我已经买好了,一切俱备,用不了多久,就能开业了。我现在正在到处找房子,能做酒楼的房子。 这些日子,我就在京城各处转悠,这流言的事情我了解得很清楚。” 某王爷停止咀嚼:“说说。”然后继续吃饺子。 “袁家,难怪能出了个皇后,皇后都失宠了还没有被废,还能嚣张到现在,不是没有道理的,人家精明有手段啊。 京城这两个流言,第一个,是事实,袁家小公子袁俊之确实被废了。 第二个,是袁家为了让百姓不要太注意第一个流言,而放出来的流言。目的就是让大家把目光都盯在第二个流言上。” 祁修豫停下了筷子,思考了片刻,继续吃。 左景殊接着说:“第二个流言出来以后,对百姓的影响极大。不少人甚至都跑到京城南边去寻找宝塔去了。 你知道嘛,京南已经发生了好几起打架伤人的事件,都和第二个流言有关。 再让这个流言发展下去,影响会越来越大,打架伤人的事情会更多。” 祁修豫抬头看向左景殊:“所以……” “当然是制止流言了。” 祁修豫笑了:“看你的样子,应该有对策了吧?说吧,我都要累死了,你的主意好,就省得我再想了。” 左景殊:“以其治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这样……” 左景殊趴到祁修豫耳边,嘀咕了几句。 祁修豫叫道:“好主意。我回去就办。小景,把你的好酒送我几坛,我要送给我皇兄和他的贴身太监总管。” 左景殊问道:“他们能喝烈酒吗?” “能。温和的酒他们也喜欢。” “好,你等着。” 左景殊出去了,假装到库房走了一趟,回来的时候,给祁修豫拿来一个背篓,里边装着六七坛一斤装的酒: “祁修豫,这些酒口味都不同,你让你皇兄和太监总管尝尝,看他们喜欢哪种,下次我多给他们准备几坛。” “好。小景,也要给我准备几坛,我喜欢喝烈的。对了,居庸也喜欢烈酒。” “知道了。” 祁修豫背着背篓走了。 第二天,又一条消息传播开来: 皇后娘娘亲弟,袁家小公子袁俊之,因为看中一个美人头上的发饰,要买。 人家不卖,他就用了下作手段,企图染指美人,继而得到那个发饰。 结果,被人识破,把他废了。如果不是下人救得及时,估计他不止是废人,还要变成个‘残废男人’了。 这要传出去袁家脸面何在,娘娘尊严何在? 所以,就有宝物的流言传出来,大家忙着寻宝,就没有心思关注袁家这件事情了。 “娘滴,咱们上当了,哪里有什么宝物啊,是人家怕丢脸故意传出的假消息,骗咱们这帮傻子玩呢。” “我就说吧,凭人家那能力,如果真的有宝物,还会等我们去找,早让人家抢走了。” “活该!谁家有点稀罕东西,他就惦记上了,哼哼,你抢去啊,你看去啊。这辈子只能想想了。” “我家那傻瓜邻居,非要去京南,说是看看热闹也好啊。结果被人家抬回来了,人家打架把他误伤了。 我早就和他说过了,就是有好东西,咱们去了能抢到吗?” 京城各处都在谈论最新流言,纷纷指责某家为了面子,故意骗人。 220 我直接搬来荷园了。 晚上。 左景殊做了一桌子的饭菜,等祁修豫来。 果然没等多久,祁修豫就来了: “小景,我和皇兄说了流言的事情,皇兄说,‘袁家,开始走向没落了。’如果袁俊之没有被废,他早晚会引火烧身。 现在废了他,倒是便宜他了,起码他的性命保住了。” 左景殊:原来皇后的娘家在皇上眼里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左景殊笑了:“行了,流言太多,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现在也没人在意了。” 祁修豫点头:“京城已经没人再说起玲珑塔的事儿了。” 左景殊递了双筷子给祁修豫: “看你很累的样子,我家今天炕烧得热乎,你吃了饭就在这里好好睡一觉吧。热炕睡着解乏。” “你还别说,我的府里我的房间真的没有炕,都是下人房里有炕。恩,这个卤肉好吃,太香了。” 左景殊把装卤肉的盘子放到祁修豫面前: “那就多吃点,我给你烧壶茶去。” 祁修豫拉住了她:“小景,陪我一起吃。一会儿我和你一起烧水。” 左景殊坐了下来,祁修豫把一小碟扒好的喇咕放到左景殊面前: “看到你挺喜欢吃这个的,来,多吃点。” 左景殊夹了一个放到嘴里大嚼起来: “香,太好吃了。某人扒的就是香。” 祁修豫笑了:“以后我经常给你扒。” 左景殊很快吃光了碟子里扒好的喇咕,她就看着祁修豫给她扒。 祁修豫看到碟子里光光的,直接把喇咕放到左景殊嘴里,左景殊连同祁修豫的手指一起叼住,咬了一下才松开嘴。 祁修豫笑着把手指放到嘴边啄了一下,继续吃饭。 左景殊白了他一眼,祁修豫笑咧了嘴。 饭后,祁修豫帮助左景殊收拾好碗筷,烧好了茶,二人一边喝茶一边闲聊。 左景殊喝了两口,就偎依到祁修豫怀里: “祁修豫,你这次的任务是不是很辛苦,怎么会去了这么久呢?还搞得这么狼狈?” 祁修豫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左景殊的后背: “这次的任务,跟我八皇叔有关。我皇兄实在是不放心别人去办,只能我去。我有些大意了,竟然差点着了他们的道儿。” 左景殊听到这里,很担心他: “执行任务的就你自己吗?你没带手下吗?” “怎么可能不带啊。只是,我们被人分散了力量,后来才明白敌人是想个个击破。好在我们发现得及时。” 左景殊听出祁修豫的声音很无力,她从祁修豫怀里挣脱出来: “锅里有热水,你去洗漱一下,就早些安歇吧。我去给我铺被子。” 祁修豫抓住她一只小手,眼睛晶亮地看着她: “小景,要不,你陪着我一起睡?” 左景殊瞪了他一眼: “美得你。快去洗,我铺好被子就去后院睡了。” “好。” 其实,左景殊也知道祁修豫只是逗她而已,他们都知道对方不是轻薄的人。 早上,左景殊回到自己的房间,祁修豫已经不在了。 炕上枕头边,有个字条,上面写着: “一夜好眠,可惜梦里没你。” 左景殊抿嘴笑了。 吃过早饭,左景殊来到四芳园,这些日子一直在忙,都没有来这里收集花瓣。再不收集,怕是要落了。 左景殊好一通忙活,收集了很多,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逸王爷领着不少下人进来了,他已经准备往园子里搬了。 “丫头,可算看到你了。你是不是把我这个伯伯给忘记了?” 左景殊笑了:“怎么会呢,这不是忙嘛。我请了个管家帮我管绣庄,他家里有点事儿,我帮忙处理一下。 然后又到处看看有没有能做酒楼的房子,可惜,白跑了。” “丫头啊,你先来看看我的屋子收拾得怎么样了。然后,我再到我老友那里看看,他的房子到底卖不卖。如果卖,我保证让他卖给你。” 左景殊跟着老爷子进了荷园: “祁伯伯,你只要搭搭桥就好,价钱我们自己讲,省得你两头为难。” “好。” 老爷子一指不远处的房子: “丫头,看看那房子怎么样啊?马上就到夏天了,我直接搬来荷园了。” 左景殊笑了:“既然你要住这里了,那我给你个任务,你帮我采些嫩荷叶,多采些,这个酿酒也好喝呢,还有一股荷叶的清香。就是度数不高。” “呀,荷叶也能酿酒啊?好,好。我一定多帮你采些。” 荷塘很大,左景殊的轻功虽然能在水面滑行,如果再采荷叶的话,弄不好要变成“落汤鸡”,还是请人帮忙吧。 反正老爷子有下人,不用他自己动手,不会累到他的。 老爷子看看下人离得远了,就过来悄悄地对左景殊说道: “丫头啊,包家失窃的事儿你听说了吧?” 左景殊想了一下:“好像听谁说了几句。” 老爷子的声音又低了些: “丫头啊,有些话放心里就行,别轻易说出来,无意当中得罪了人,要记住‘祸从口出’啊。” 老爷子的意思是,包家出事了,如果她议论包家,就有可能被包家怀疑,会对她不利的。 “祁伯伯,我会记住的。” “那就好。走,看看我的家去。” 左景殊跟着他来到荷园。 221 你要离开王府,也是因为他? 其实不用看,当初费青在这里盖房,是准备长年住在园子里的,肯定会盖得极好。老爷子要住,打扫一下,所需物品搬来就行。 “丫头啊,我可是太喜欢这里了,要不,我付你借住费吧?” 老爷子觉得,自己可能会经常住在这里,也不是自己的地盘,他有些不好思,那就交点钱吧。 左景殊撇了他一眼: “祁伯伯,你看我缺你那几个钱吗?” 老爷子挠挠头,想了想: “要不,我帮你看着园子吧。我平时让我的下人们,没事就到处看看,怎么样?” 这个可以有。 左景殊点头:“行。不过,你老人家可是要约束好你的下人,可别小偷贼人没进来,我的园子倒让他们给我豁豁了。” “他们敢!我看这样吧,我把我的花棚挪到这里,丫头你放心,花棚我会盖在不起眼的地方,保证不会影响园子里的景致。 我的那些下人我也带到这里伺候,这样呢,他们每天闲了,就可以帮忙照顾园子了。” “祁伯伯,你的下人有多少啊?” “我想想啊,恩……没有一百也有七八十吧。” 左景殊一惊,这么多啊。她乐了: “祁伯伯,你让他们来吧。再把你的管家带来,让他帮忙把这些人分配一下,每个园子多少人,谁来当头儿。 有了头儿,园子出了什么事儿,也有人负责了。 祁伯伯,你告诉他们,我每个月再给他们开一份工钱。好好干活的话,以后还会有奖励。” “丫头啊,那我就替他们谢谢你了。有了工钱,他们干活的时候也会尽心的。不好好干,就罚他们。” 说着话就来到荷园的“住宅区”,进了老爷子选中的房间,布置得很雅致,竹床竹椅,窗明几净。 左景殊笑了:“祁伯伯,夕阳下,坐荷塘边竹椅上,泡一杯香茶,看着亭亭玉立的荷花,闻着阵阵荷香,简直不要太惬意哦。” 想像到那个画面,老爷子也很高兴: “好,等荷花开了,咱们一起。” “好嘞。” 左景殊很喜欢这样的情景,她觉得,自己骨子里应该是一个诗情画意的人,只是,很多时候都被一些琐事埋没了。 “王爷,你回去看看吧,四香闹着要出家,谁劝也不听。” 老爷子一听,脸色就沉了下来,他最讨厌这些下人作妖,不好好干活,整天整些有的没的。 他大叫:“既然她要出家,那就把她撵出去,寺庙有的是,随便她去哪里。你来找我*干什么?” 那个下人被他一吼,吓得一哆嗦: “管家说,四香的爹是服侍过王爷你的,身体有毛病在府里静养,如果四香出家了,他爹……”就没人管了。 老爷子皱眉:“四……香?刘永的闺女?” “是的王爷。” “那回去看看吧。丫头啊,你要是没事儿,一起来吧,正好认认我家大门儿。” “好。” 左景殊跟着老爷子一起来到逸王府。 在大门口,老爷子指着左景殊对门房的人说道: “你们给我看清楚了,如果她以后来咱们府上,直接领进去,不许刁难她,记住了!” 门房立即点头,左景殊也向他们点点头。 老爷子直接去了前院大堂,这里,通常是府里处理事情的地方。 “丫头,坐吧。” 左景殊挨着老爷子,在他的下首坐了下来。 不久,管家祁右带着四香走了进来。 老爷子盯着四香:“你干吗要出家?” 四香抬头看了老爷子一眼,又看了管家一眼,低下了头,低声说道: “不想在府里呆了。” 老爷子本来就很生气,一听四香这么说,气得一拍桌子: “你出家了倒是清静了,你爹呢?怎么,你不管他,难道要本王雇个人侍候他吗?” 从四香进来,左景殊就一直在观察她,看年纪应该不小了,差不多有二十岁了吧。相貌清秀,打扮得体,很稳重的样子。 这突然要出家,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让她绝望的事情。 是她看差了吗?她怎么觉得四香看管家那一眼,很不单纯啊。 老爷子又问道:“你在府里已经呆了这么多年,怎么突然不想呆了?” 四香的头又低了下去,没说话。 老王爷大叫:“本王就见不得这副怂样。你看看你爹去,再好好想想,然后再来告诉我,你还要不要出家。如果你坚持,本王成全你。滚!” 四香静静地退了出去。 老爷子叹了口气。 左景殊问道:“这个四香多大年纪了,平时表现怎么样?” 老爷子不知道,他看向管家。 祁右说道:“四香老实本分,也肯干,攒了钱给他爹买药,服侍他爹也尽心,是个孝顺的。她今年二十一了。” 左景殊又问道:“你们府里的丫头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不让她们成亲?” 祁右回答:“我们王府的丫头,到了十六岁,就会给她们婚配。当时问她,她说,要再服侍她爹两年。他父亲腿脚不方便,离不开人。 每年她都这么说,一直拖到现在。” 老爷子说道:“她爹刘永,打小就跟着我,服侍我很用心。后来得病了,我就让他在府里养老,我也希望她能陪在刘永身边。 如果今天不提起她,我真的不知道,原来她这么大年纪了。刘永就这么一个孩子,很疼她。如果真的让她出家了,刘永肯定要难过的。唉!” 左景殊想了想:“祁伯伯,要不,我劝劝她。” “好,好,去吧。祁右,你带丫头找四香去。” “好的王爷。” 路上,左景殊问管家祁右: “这个四香,人缘怎么样?” “还不错吧。不过,听说前几天,她和白萍闹了点矛盾,因为什么,我不太清楚。” 来到一个院子前,祁右喊了声: “四香,你出来一下。” 四香跑出来,看到是祁右,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暗了下来。 左景殊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我能和你聊聊吗?” 祁右离开了,四香带着左景殊来到一个房间。 左景殊开门见山:“你喜欢祁右?” 四香很快抬头,惊讶地看了左景殊一眼,摇头。 左景殊:“你要离开王府,也是因为他?” 四香还是摇头。 左景殊有些生气:“我是来帮你的,你这啥也不说,你让我怎么帮? 别的事儿也就罢了,如果是涉及到自身幸福的事,那是需要努力争取的,错过了,你就一辈子后悔吧。” 四香终于不摇头了: “已经没有希望了。” “祁右有媳妇?” “马上就有了。” 左景殊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 “是那个白萍?” 四香又看了左景殊一眼,点头。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实在不行,我可以帮你离开王府,你不用出家。” 短暂的接触中,左景殊觉得四香是个不错的人,就想帮帮她。 四香终于敞开了心扉: “我喜欢祁右,喜欢很久了。他今年三十七,我二十一。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成家了。 我十五岁那年,他媳妇难产死了。我十六岁那年,他母亲死了。三年的孝期,他不能成亲,我就一直在等。 去年,他回了一次老家,听说是相亲去了。大家一直等着喝他的喜酒,我以为,他已经定了亲。 前些日子我才知道,他的亲事黄了。我正准备让我爹找人提亲的时候,我发现,白萍进了他的家门。” 左景殊没听懂:“进了他的家门,是啥意思?” 四香恨恨地说道:“我和白萍一直不和,我最讨厌她站着这山望着那山高,整天的寻摸怎么能攀上高枝好一步登天。 前几天一个晚上,我路过祁右的院子,看到白萍衣衫不整地从祁右房间出来,慌慌张张的,差点撞到树上。 我就站在树旁边她都没看到我,我很生气,她居然把主意打到祁右身上。以前她是看不上祁右的,说他只是个小管事。 最近王爷要提祁右做王府大总管,白萍马上就下手了。我……” 左景殊笑了:“他们男没妻女没夫,凑到一块儿不是正好,谁让你下手晚了。” “如果是别人,我也不会这么生气,顶多就是有些遗憾和难过。 可白萍嫁给祁右,我会气死的。我不能容忍他们在我面前很恩爱的样子,我怕我会疯掉。” 祁右成熟稳重,很精明的样子。老爷子要提他做王府大总管,说明他人品应该也不错。 既然这样,他不可能会看上白萍那样的人吧? 左景殊问道:“祁右宣布他和白萍定亲了?” “没有。” “祁右告诉过你,他喜欢白萍?” “也没有。” “那你亲眼看到他们在床上,恩……那个了?” “没……没有。” 左景殊接着问道:“祁右不喜欢你?” “我不知道。” 左景殊一拍手,吓了四香一跳: “那你还等什么,去问啊!难道你要等到哪天,祁右宣布要成亲了,你才行动吗?幸福要靠自己争取。” 四香犹豫了:“我……” 左景殊一挥手:“快去。如果让白萍成功了,你哭死都来不及了。” 可能是白萍这名字刺*激到四香了,她挺胸抬头大步离开了。 左景殊回到前院大堂,和老爷子说,她要等一个消息,二人就随便聊着。 左景殊没想到,他们刚刚聊了几句,祁右和四香就进来了。 左景殊一看,祁右冷着脸,四香咬着牙。 完了,二人的喜酒她怕是喝不上了。 222 你说,我是不是犯贱? 四香进来就跪到老爷子面前: “王爷,我要嫁给祁右,请王爷成全。” 祁右没想到四香这么干脆,他有些着急,想拉住四香,被四香躲开了。 老爷子瞪大眼睛,看着两个人: “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四香坚定地说道:“我要嫁给他。” 老爷子把目光看向祁右:“你怎么说?” 祁右有些难堪:“我都这么大了,她还年轻。” 老爷子大叫:“少说那些没用的,像个男人,痛快点,你就说你乐意不乐意吧?” 祁右大声说道:“乐意!” 左景殊就看到四香咧嘴笑了。 老爷子最后一锤定音: “那就这么定了,找个最近的黄道吉日,你们马上成亲。” 二人成亲,是他乐见的。 祁右和四香欢喜地退了出去。 老爷子笑了:“丫头,你是怎么劝的呀,原来四香不是想出家,她是想出嫁了。” 左景殊也笑了:“祁伯伯,她有些误会,以为你们管家和别人好上了,她没机会了呢。我告诉她,自己的幸福要自己争取,她就去找管家了。” “自己的幸福自己争取,说得好。可是,这女人啊,有时候她身不由己啊。 你看,这很多人家都是三妻四妾的,哪个女人愿意啊?可这不是没办法嘛。 丫头啊,以后如果你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你就看开点吧。” 左景殊摇头:“祁伯伯,别人的事我管不了,我自己的事我还是能做主的。如果我的男人想和我在一起,我就是他的唯一。 他敢给我再找别的女人,我打折他的狗腿!” 老爷子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左景殊: “丫头啊,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 “丫头啊,你看你现在,有不少的产业,将来应该不会回乡下去了。如果你想要嫁入高门,你的家世不行。 可能有些人会看中你的产业而求娶你,不过,不是正妻之位。说不得,你就得受点委屈了。” 左景殊很决绝:“祁伯伯,我有自己的产业,我吃香的喝辣的,我想干吗就干吗,我为啥要想不开委屈自己,找个男人恶心我? 还什么不是正妻之位,就这样吃软饭的男人,就是给我正妻之位,我也不会嫁给这样的窝囊废的。 他吃我的用我的不说,还要用我的钱养别的女人,这样的男人我都要,你说,我是不是犯贱?又不是离了男人活不下去!” 老爷子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丫头啊,你说真的?” “是啊。” “你这样会找不到男人的。” 左景殊心平气和地问道: “祁伯伯,你说,女人为什么要找男人啊?” 老爷子张嘴就来:“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我自己能赚钱,赚很多的钱,我为什么还要嫁人?给男人洗衣做饭伺候父母,给他生孩子?遇到个混帐,还要容忍他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 老爷子觉得左景殊说得很有道理,可是,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太对。 “可这女人总是要嫁人的啊。” “我也没说不嫁啊。我也说过了,我的男人,只能有我一个女人,要不,我坚决不嫁。 没有男人我一样生活得很好,还不用受那些窝囊气。” 老爷子说不过左景殊: “好吧,你说得对。如果你遇到了喜欢的,没准追着撵着要嫁人家呢。” “祁伯伯,我想得开,如果遇不到一个专心对我的男人,我宁可不嫁,其实一个人更自在。” “话是没错啊。行了丫头,咱们不说这个了,不管怎么说,伯伯希望你将来幸福快乐。” “谢谢伯伯,我肯定会开心快乐的。” “我还得去找我那老友,帮你问问他的房子卖不卖。” 左景殊急忙叫住他:“祁伯伯,我在城外还有地呢,想买些马牛种地,你知道哪里有卖马和牛的吗?” 老爷子圆睁双眼:“啥,你还有地?” “是啊,五千亩呢。” “五千亩?我说丫头啊,你是不是要上天?” “祁伯伯,这就上天了?我还准备等这些地种好后,再买个一两万亩呢。” 老爷子大呼:“不得了不得了,你这么能干,确实不需要男人,你比男人强多了。” “就是就是。” “丫头啊,种地这些我不太懂,不过,我以前的总管懂,你可以去问问他。他就喜欢种地,我听说,他离开王府后,准备回老家种地去。” “那我现在就找他去。祁伯伯,你忙你的,咱们有时间再聊。” “去吧去吧,他在那边的院子里。” 左景殊找到了王府以前的总管谭奉,向他询问马和牛的事情,她准备用马和牛种地拉车。 谭奉耐心地告诉了她。 左景殊告别谭奉回到家里,不久祁修豫来了。 “祁修豫,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种地的事情吗?” “你想用军人帮你种地,你拿出一千五百亩地的产出做军粮?” “对,就是这事,你觉得可行不?” 祁修豫挨着左景殊坐着,揽着她的肩膀: “小景,你说过之后,我回去考虑很久,我认为确实可行。 那天进宫,我就把这事儿和我皇兄说了,我皇兄很高兴,说是让维持京城治安的后备营帮忙种地。” 左景殊就问祁修豫: “这个后备营能有多少人?” 祁修豫想了想:“三百多吧,不到五百。小景,这个营我知道,这里的兵都是些老兵和小兵,没啥战斗力了,才把他们当成后备的。” 其实就是些摆设,做做样子的。 不过,左景殊不嫌弃: “祁修豫,老兵小兵的没关系,只要不是残疾兵,我就能让他们帮我种好地。 你知道这个营,那你帮我找几个管事儿的来呗,这么多人,总要有人管是不?我也管不过来呀。 再说,我还有别的事情做,种地这些事儿,必须有人帮我。” 祁修豫沉吟着,他在想,找谁合适。 左景殊就问他:“那次咱们进京,晚上遇到的那伙人,他们提到的那个陈校尉,他不是退出军营了嘛,你说,让他来带这些兵怎么样?” “哎呀,我怎么把他忘记了。他可是最好的人选了,有了他,再挑刺儿的兵,也得给我规规矩矩的。” “那你帮我联络一下,看看他是不是愿意来。放心,工钱让他不用担心,我会给他开双倍。带好了兵,干好了活,以后还有奖励。” 祁修邓说道:“他好像就在京城,一会儿我就去找他,除了这事儿,你想想还有什么事儿,我一块儿替你办了。” “好。” 223 放开我,你这个畜生。 左景殊就开始搬着手指算计: “要买开酒楼的房子,要找酒楼掌柜的和厨子伙计。 要买牛和马,还有车和种地用的工具,另外,还要盖停放马车牛车的车棚和存放工具粮食的仓库,这就要找盖房子的人。 库房那里还要盖住人的房子,因为要看仓库。” 祁修豫瞪大眼睛看着左景殊,好家伙,这么多事儿啊。 “小景,这些……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左景殊理所当然地说道: “这不是有你帮忙嘛,有你一个,抵得过千军万马,我还怕啥,嘿嘿。” 左景殊的信任让祁修豫很高兴: “好,反正我有一个月的假期,我就帮你把这些事情做好。” 左景殊开心地点着她的小脑袋: “谢谢我就不说了,太生疏。我这有几个果子,拿给你尝尝。不过,不许问我是哪里来的,因为我也不知道。” 她确实不知道那个进京述职的官员是在哪里做官的。 左景殊打开柜子,假装一通翻找,然后,从空间里拿出两瓣香蕉和两个小芒果。 祁修豫看着这两种果子,他都在皇兄那里吃过,那都是地方官历尽千辛万苦送到京城的。 小景是从哪里得来的? 她不让问,那就算了,还是那句话,只是她不造反,不危及大熙社稷,她想咋样就咋样吧。 二人吃了香蕉和芒果,就一起出门了。 祁修豫找了自己的关系,看了几处房子,都不太合适,不是地方小,就是位置不好,再不就是平房,左景殊想要个二层的楼房。 她要走高档路线,平房不合适。 盖房子的工队,祁修豫手下就有,不用找。买马牛和车,左景殊现在知道地方了她自己可以买,二人就一起去找陈强陈校尉。 祁修豫掏出纸条看了下上面的地址,二人找到一个小巷子。 “救命啊,来人啊,救救我爹娘啊!呜呜呜……” 二人刚刚拐进巷子口,就听到一个小男孩拼命哭喊的声音。 左景殊施展轻功,奔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就掠了过去,祁修豫后边紧跟着。 很快来到一个站了不少人的破院子,就听到一个女人绝望的叫喊声: “放开我,你这个畜生。滚!当家的……你……呃!” 不知道是被捂住了嘴还是被掐住了脖子,女人的声音嘎然而止。 左景殊奋力扒开众人,冲进院子,把骑在一个女人身上的男人一脚踹了下去,把女人扶了起来。 女人顾不上自己衣冠不整,急忙奔向旁边的男人: “当家的,当家的,你怎么样了,啊?” 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子也跟着大叫: “爹,爹,你醒醒啊!爹。” 墙根下,还有两个两三岁的孩子,正坐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 被女人扶坐起来的男人鼻青脸肿,一脸的血,睁着无助的双眼,傻了似的看着自己的媳妇。 他-没有左臂。 左景殊掏出一粒药丸就给他喂了下去。 被左景殊踹倒的男人很快就爬了起来: “哎呀,你他娘的是谁啊,敢坏老子的好事?” 说完就过来打左景殊,被左景殊又一脚踹出去好远。 祁修豫慢慢扶起独臂男人: “你怎么样?我是……” 祁修豫对着男人的耳朵说了几个字,就见男人的眼中亮光一闪,眼泪就流了下来: “我好多了,谢谢。” 他吃下去的药肯定是好药,要不,怎么吃下去胸口就不疼了,血也流得慢了些。 连着被左景殊踹了两脚,苟四气得大叫道: “朱大,你眼瞎啊,没看到我被人踹了,还不过来帮忙!” 朱大可不像苟四这么鲁莽,他一眼就看出来,扶着陈强的人身份肯定不一般,所以,苟四挨揍了他始终没敢动。 其他的四五个痞子,抄起棍棒就过来帮苟四打左景殊。 陈强轻声叫道:“王爷,你快去帮忙,我没事。” 祁修豫淡淡地说道:“不用。” 左景殊解下腰间的鞭子,用力向那五六个人抽过去,“啊,啊!”那些小痞子被抽得哭爹喊娘,嚎叫不止。 朱大看到苟四几人吃了大亏,就慢慢向院外挪动,企图逃跑。 左景殊瞄了他一眼: “敢跑,我打断你的狗腿!” 朱大立即停下脚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时,苟四几个都被左景殊给抽倒在地。 左景殊走过来,把鞭子递到陈强手里: “还有力气吗?” “有!” 妻儿被当面欺辱,他一定很想亲手报仇,出心中那一口恶气。 陈强接过鞭子,刚刚自己一家所受的屈辱历历在目,他感觉满身都是力量。 他甩开右臂,劈头盖脸地向苟四几个痞子打去,尤其是苟四,他打得最狠,把他们个个打得皮开肉绽才罢手。 苟四趴在地上,浑身跟散了架似的钻心地疼,从他出来混以后,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呢。 他瞪着左景殊:“你个狗*娘养的,敢打我,等我再叫些人来弄死你!” 左景殊一脚踹向苟四的嘴巴,苟四顿时满嘴流血,还吐出五六颗牙齿。 苟四恨得咬牙切齿: “娘的,等老子好起来,把你送给‘大眼灯’,让他干*死你个娘炮。” 左景殊生平最恨欺负女人的男人,尤其是企图施暴的男人。 左景殊扫了苟四裆部一眼,狠狠一脚踹了下去。 “啊!” 苟四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边上看热闹的男人,都不自觉地夹紧了双腿,仿佛感同身受一般,浑身打颤,不知是怕的还是疼的。 一个一脸奸滑相的老头走了过来,对左景殊和祁修豫行了个礼: “不知二位是……” 左景殊很不客气地问道: “你是谁?” 老头虽然没说什么,可他的眼神泄漏出他的不满: “我叫何桑,是本地的里长。” 左景殊哼了声:“你也不瞎呀,这么多人在这里看热闹,一帮痞子欺负这一家子,你是死人啊?” 何桑被骂了,他很不服气: “欺负?据我所知,是陈强欠债不还,人家上门要债,他们不给才打起来的吧?” “要债?怎么,你们这里要债,都是趴在女人身上要的吗?陈强,给我甩他两巴掌!” 陈强早已气得心中冒火,他上来就是两巴掌,打得极狠,何桑的脸顿时就肿了起来。 “你们敢打我?知道我女婿是谁吗?” 左景殊冷笑一声:“那你的女婿是哪个大人物啊?” 何桑顿时得意起来: “你们听着,我的女婿就是京兆尹衙门里的官员,刚刚陈强打了我,我要告诉我女婿,统统把他们抓起来坐大牢。” 祁修豫看着走过来的栗桂周: “栗大人,你可都听到了?” 栗桂周问何桑:“你女婿叫啥名字,我也许可以给他带个话儿。” “我女婿叫……刘治。你……你是谁?” 何桑感觉有些不太好,自己不会连累女婿吧? 栗桂周没理他,过来恭敬地给祁修豫行了个礼: “下官来晚了。” “不晚,这些就交给你处理吧。” 左景殊一指靠边站着的朱大: “还有他。” 朱大急忙叫道:“小人可没打人啊。” 栗桂周叫道:“来人,都给我押回去,对了,还有这老头儿。” 何桑大叫:“你们搞错了,我没打架,我也没欺负人,我是这里的里长。” 过来一大帮衙役,哪里管你错不错,上官的话就是圣旨,他们七手八脚地把何桑和这些痞子,一起押走了。 栗桂周又向祁修豫行了个礼,跟着衙役一起回去了。 看热闹的人渐渐散了。 左景殊和祁修豫跟着陈强一家进了屋子。 屋子里简陋得很,左景殊和祁修豫随意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祁修豫问陈强:“你怎么会混成这个样子?” 陈强叹了口气,慢慢说道: “一言难尽啊。” 224 主要是我想请你帮忙。 陈强讲起了他当兵的前后经历。 陈强当初是直接被上官特招,进的军营,然后就一直跟在上官身边。上官悉心培养他,他也争气,升得很快,几年时间就成了校尉。 后来上官受伤回老家,上官的一个对头代替了上官的职务,对陈强就各种看不顺眼。 官大一级压死人,陈强没有靠山只能忍。 一次战役中,陈强救了现在的上官,失了一臂,上官不但不感激,还编排陈强的不是,说他差点贻误了战机,要治他的罪。 如果不是陈强的下属合力保他,陈强没准还要背个罪臣的名头被送进大牢。 陈强身体已残,不能继续留在军营,走前找上官要他的抚恤金,上官各种刁难,就是不给。 后来还是祁修豫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这件事,直接去找了管这个事务的官员,陈强才拿到自己的抚恤金。 为了感谢自己的下属,陈强把全部抚恤金拿出来,又向几个同僚请求赞助得了一点钱,买了十来匹劣马,给下属们执行任务跑腿儿。 当初陈强当兵以后,他儿子陈墨已经两岁多了,家里留下媳妇孩子他不放心,就把他们娘俩送到大舅哥家,依傍他们生活。 开始的时候,陈强经常往家里捎钱,他媳妇和孩子的日子过得还可以。 自从陈强的上官离开之后,新的上官对他各种打压,找各种理由扣他饷银,他不但不能拿钱回家,还欠了上官不少钱,他领抚恤金的时候直接给扣了。 他回家以后,去大舅哥家接妻子儿子,发现他妻子居然欠了不少外债。 原来,是大舅哥觉得妹夫能赚钱,就经常给妹妹和孩子买些好东西吃,当然,他们一家也会跟着吃。 就这样,几年时间欠了十几两银子。 本来以为,陈强回来后,就有银子还债了,没想到,他不但成了残废,失了一臂,连一个铜板都没拿回来。 陈强不想欠人家的钱,就把房子卖了还债,他们一家租了个破房子住。 陈强虽然是个独臂,却有把力气,做些力气活儿不成问题,一家三口对付着勉强能过。 后来妻子怀孕了,生了龙凤胎,陈强的负担加重,他们的生活一下子垮了,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 为了多赚点钱养家,陈强常常做两份工,身体很快就支撑不住了。有一次从高处摔了下来,差点摔死。 工头借故开除了他,工钱只给了一半。 钱少了,付不起房租,只得到处找地方住。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年,他们一家个个骨瘦如柴,妻子想回去找哥哥帮忙,陈强没同意。 有一天,他遇到了张都尉,张都尉知道了他的情况,把他带到这里来,说是一个亲戚走了,留下了房子还没卖出去,暂时让他住在这里。 来到这里后,陈强就到处找活儿干。 这里的地痞苟四,是里长何桑的外甥,仗着这层关系,苟四在这一代无恶不作。 苟四有一次遇到了陈强的媳妇齐氏,看她破衣滥衫,知道家里应该没啥背景,就对齐氏动手动脚,被陈强遇到了,训斥一顿走了。 昨天,有人来找陈强干活去,当时陈强没想太多,后来,有人提醒了他,说这个工头不是个什么好人。 陈强想到媳妇孩子在家,有些不放心,半路跑了回来,正好看到苟四企图污辱齐氏。 陈强就把苟四打了一顿。 今天陈强又去干活,因为没吃饱没力气,袋子没扛住摔下来摔破了,工头要他赔偿损失,把他赶了回来。 陈强回到家里,看到苟四领了几个地痞在家里,又要污辱媳妇,他气极了,上去就打。 可是,好虎架不住一群狼,他不是虎,这些地痞却是恶狼,五六个人打他一个,把他伤得很重,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苟四为了报陈强打他之仇,要当着他的面儿非礼齐氏。 陈强要起来阻止,被打晕了过去。 陈强的儿子陈墨,是个聪明的孩子,看到这一切,大声呼救…… 左景殊问道:“陈校尉,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陈强起来活动一下四肢,深呼吸,感觉很舒服很顺畅: “我现在感觉很好,谢谢你的药。” 陈强的小女儿小双,拉着陈强的手: “爹,我饿了,我娘也饿了,都饿哭了。” 大家一齐看向齐氏,就看到齐氏在抹眼泪。 陈强心里很难过,如果王爷今天不来,他们一家恐怕真的要家破人亡了。 自己成了残废,妻子儿女都照顾不好,看到妻子在他眼前要被人污辱,他死的心都有了。 知道现在媳妇心里也不好过,可是,他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左景殊从怀里掏出两块糖,给了两个孩子一人一块: “你们俩先吃糖,一会儿就有饭饭吃了。” 俩孩子高兴地吃糖去了。 左景殊对陈强说道: “陈校尉,今天我们来找你,主要是我想请你帮忙。” 祁修豫就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左景殊接着说道:“如果你答应帮我们管理那些军人,给我种地,我会给你们盖房子住,暂时就住到我的绣庄去,等房子盖好,你们再搬到新房去。 工钱嘛,一个月暂时定为三两银子,新房没盖好之前,我管你们吃住。” 齐氏听了眼睛亮亮的,她看着自己男人: “当家的。” 太好了,一个月有三两银子,他们还管吃的,以后还给盖房子。 陈强也有些激动,三两银子不少了,他当校尉的时候,一个月的饷银才三两多点,还经常被克扣,能到手二两就不错了。 这小子他不认识,可他知道嘉亲王是不会克扣他的银子的。 再说,又是让他管理军人,这正是他的强项,不用再做苦力,半天挣不到十文钱。 最重要的是,妻子儿女有地方住了,安全有了保障,不用再担心他们被欺负,他没有后顾之忧了。 陈强向祁修豫行了一礼: “小人愿意为王爷效劳。” 祁修豫一指左景殊: “你是为她效劳,我也是帮她的忙。” 陈强又过来给左景殊行礼,左景殊制止了他: “陈校尉,那就这么说定了。如果你有不错的朋友,最好也是当过兵的,你可以请他们一起来帮你,待遇是一样的。 不过,你要跟他说好了,是来带兵种地的。” 陈强更激动了,他们一起离开军营的有不少人呢,他可以试着和他们联络一下,应该能找到不少,一起来带兵。 至于带兵是种地还是打仗,又有什么关系呢,有了银钱,家人的生活就有了保障了。 陈强再次向左景殊行礼: “我应该能找些以前的同僚来,不知道小公子是不是有人数限制。” 左景殊笑了:“我这里需要大量的人来干活,有多少要多少,如果有什么一技之长的,也介绍给我。 我要开家高档酒楼,需要掌柜的和伙计厨子。 地里需要赶车的,会做农具修理农具的,如果会做马车牛车就更好了。 所以说,你有多少人,只管给我介绍来。如果实在没什么特长,还可以种地不是,有力气就行。” “好,我一定把他们都叫来。” 小双又过来拉陈强: “爹,肚子饿。” 左景殊抱起小双:“走,姐姐领你们吃好吃的去。” 她回头对陈强说道: “现在咱们就到我的绣庄去,你们看看有什么要收拾的没有?” 齐氏手脚麻利地很快就收拾了一个包裹,背在身上,陈强抱着双胞胎的男孩大双,拉着陈墨,一家人跟着左景殊和祁修豫到了绣庄。 祁修豫对左景殊说道: “我到后备营看看去,什么情况我回来告诉你。” “好。” 祁修豫离开了。 左景殊找来汪子真: “这是陈强陈校尉,暂时在这里住些日子,你看着安排吧,看看他们还缺什么东西,给置办点儿。 现在先给他们弄些吃的,要快些,孩子们都饿了。” 汪子真答应着:“很快就好,饭菜是现成的。” 陈强一家人吃了三四年来第一顿饱饭,左景殊对陈强说道: “陈校尉,农时不等人啊,我耽搁不起。 你现在也看到你要住的地方了,应该放心了吧?现在可以干活了,赶紧找你的帮手来吧。” 陈强点头:“好,我这就找他们去。” 这边,陈强在找带兵的人,那边,祁修豫到了兵营,却发现,情况和他想像的不一样啊。 225 如果你朋友要造反,朕是不… 祁修豫马上回来找左景殊: “我找皇上要军队种地的时候,皇上说,后备营也就三百多人。 我刚刚去了后备营,那里的官员却告诉我,现在军营有六百七十多人,还不包括回家探亲的。” 祁修豫当时听到这个数字头都大了,三百多人,既然帮忙种地,左景殊肯定是要管他们吃喝的。 他想着,如果左景殊供养不起这三百人,说不得,他帮帮忙。 现在,三百人变成了六百,多了一倍还多,左景殊就是个大富豪,恐怕也养不起这么多人吧? 别的不说,就这一日三餐,就供不起吧? 哪知道左景殊听了祁修豫的话,笑了: “祁修豫,你说后备营有六百多人?” “是啊。” 皇上说三百多人,现在六百多人,左景殊又问道: “那你说,皇上知不知道现在后备营的情况?” “这……” 左景殊又说:“也许皇上说的是原来的人数。祁修豫,说实话,这些兵我养得起。但是,得皇上允许。 我看这样吧,你去找后备营的官员,把这些兵的详细情况了解一下,然后你去见皇上。 我养这些兵可以,但我必须要这些兵的指挥权。 后备营既然是负责京城治安的,如果需要后备营的时候,咱也不含糊,马上出兵。 但是,可不能等我把后备营养得兵强马壮的,随便什么人就给我要走了,那我不是白出力了。” 祁修豫听明白了:“小景,你真养得起啊?那是六百人,可不是六十人啊。” 左景殊撇了他一眼: “这不是还有你嘛。” 左景殊只是随便说说,别说六百人,以她现在的实力,养六千人都不是问题。 可她哪里知道,祁修豫当真了。为了多攒些钱帮左景殊养后备营,祁修豫愣是过了好几年节俭的日子。 这是后话了。 祁修豫马上说道:“我这就去军营。” 左景殊点头:“我去看看我的地,顺便去史家村看看。” 二人分头行动。 祁修豫去了军营了解了情况后,就进了宫。 大太监方忠方公公,看到了祁修豫,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哎呀,嘉亲王啊,老奴谢谢你了,那酒是真好喝,老奴还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酒呢。 您快进去吧,皇上在看书喝茶,看到你来了,肯定很开心。” 祁修豫点头:“喜欢喝,下次再给你带几坛。” 能和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搞好关系,小景一定不会舍不得几坛酒。 方忠听了立即道谢: “谢谢王爷,皇上也喜欢喝,给皇上带酒的时候,顺便给老奴带一坛就行。” 祁修豫一边点头一边往里走。 祁修致看到小弟来了,坐了起来: “豫儿,来,过来吃果子。” “皇兄好清闲啊。正好我有事和皇兄商量一下。” 祁修豫就把后备营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祁修致皱眉:“你是说,后备营已经快七百人了?” “全算上六百八十九个。” 祁修致又问:“都是老兵和半大小子?” “老兵和二十岁以下的兵占了百分之七十。” “可柳弘奇不是这么和朕说的。” 柳弘奇是兵部尚书。 祁修豫哼了声:“那是因为,他把后备营的好兵挑走了,把那些病弱残和年纪小的都塞到后备营了。” 祁修致点头:“他这样做,是为了提高正规军的素养。只是,这样的话,后备营就废了,没啥战斗力了。” “是啊,后备营现在人员增加很多,给养却跟不上,他们现在每天只能吃大半饱,几乎半年没见到肉星儿了。” 祁修致发愁了,后备营再废,那也是他的军队啊。有好的装备和供给,还得紧着正规军队呢,别说这装备和供给本来就紧张。 可也不能撤了后备营啊,万一京城有个啥风吹草动的,好歹把他们拉上来,还能抵挡一下,怎么说,他们也是兵啊。 是兵,就得当成兵来养,可他是真的困难啊。 看着祁修豫淡然的样子,祁修致突然想起来: “豫儿,你不是说,你帮你朋友种地,想请军队帮忙吗?我记得我和你说了,让后备营帮忙去。 怎么,嫌他们不能干活啊?他们打仗也许不行,这种地,应该……能行吧?” “皇兄啊,不是怕他们种地不行,是怕兵部知道了,不给他们给养了。” “很有可能啊,给养本来就不富裕。豫儿,你不是说,你朋友请军队帮忙种地,然后上交一千五百亩地的产出做军粮吗? 要不这样,后备营的给养你朋友自己负担,秋后他上交五百亩地的产出就行。” 其实这产出,祁修致根本就没往心里去,秋后能收来多少粮食,只有秋后才知道。 现在,把这六七百人的吃饭问题解决了才是正经事儿呢。 豫儿要帮朋友,就给他这个面子吧。 祁修豫一听,这个可以。他又请求道: “皇兄,我朋友说,她不想白出力气养这些兵,最后便宜了别人。皇上需要后备营出战,后备营绝不退缩。 可如果兵部看着后备营变得强大了,想把后备营收走,那坚决不行,请皇兄应允。” “允了。” 后备营七百人的供给不用朝廷管,能省不少粮食呢,后备营就让豫儿他们自己管理也没啥不行。 其实,可以把后备营当成豫儿的私兵。既然豫儿不这么要求,他自然不会提。 “皇兄,后备营的官员,臣弟自己任命行不行?” “随便你。” “谢谢皇兄。嘿嘿,请皇兄下道旨呗。这事儿我替她办成了,我用这旨给皇兄换点酒喝。” 祁修致立即精神起来: “你上次送来的酒,是你这个种地的朋友酿的?” “是啊。” 祁修致心思一转:“那你可得多送朕几坛。上次你送来的酒,那些不太烈的,叫太后要了去,朕都没喝到。” “没问题。” 祁修致很快写好了圣旨,盖上了玉玺。 祁修豫拿在手里,很高兴。 祁修致突然严肃地说道: “如果你朋友要造反,朕是不会客气的。” 祁修豫惊讶地看祁修致: “皇兄,我姓祁,大熙是咱们祁家的天下,她如果敢造反,我第一个灭了她!” 其实祁修致就是说着玩的,他感觉小弟越来越成熟稳重,一点也没有小时候好玩了,就偶尔逗逗他。 不过,祁修豫的回答他还是很满意的。 他笑了,挥手说道: “你快去吧,告诉你朋友,后备营的兵他养好就行,至于他那些地的产出,不交也行。” “谢谢皇兄。晚上我就来给你送酒,悄悄和你说,还有好吃的下酒菜,保证皇兄都没吃过。” 祁修致瞪大眼睛:“你快回去吧,晚上早些来,朕等着你的好酒和好菜啊。” “行。” 一边的大太监方忠,心里乐了: “又有好酒喝了。” 226 想找个男人借个‘种\’生个孩子。 祁修豫高高兴兴地去找左景殊,发现她不在绣庄,也不在家里。 这时候,左景殊正在她土地旁边的东山脚下看热闹呢。 左景殊一路骑马赶来,去史家村找到史家族的族长史元,当初买地的时候,左景殊说过,她可以请史家村的人帮她种地。 史元告诉她,村里很多人进了城,少数还在村里的人,家里多多少少还有些地,他们不想出来做工。 这样更好,左景殊来问问,也只是履行承诺而已。 左景殊离开史家村,到了河南岸,她想到东边的山上看看,有没有野菜,她想吃野菜馅儿的饺子了。 她刚刚走到山脚下,就看到河北岸来了几十个人,左景殊藏了起来,想看看这些人到底来干吗。 那些人来到河边停了下来,因为离得太远,左景殊实在是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 不过,能看到这些人抬着一个大木头笼子过来,笼子里面关着一个女人。 那些人开始对笼子里的女人指指点点,然后,有几个人把木头笼子抬上木筏,把木筏划到河中央,把木头笼子推进河里,几人划着木筏返回北岸。 又过了一会儿,那些人收了木筏离开了。 左景殊悄悄来到河边,看那些人已经走远,她看好位置跳进河里,在河里潜泳,找到木头笼子,发现里边的女人已经晕了。 她急忙把木头笼子收进空间,然后快速上了北岸。 她在河边的柳树丛里换好衣服,稍稍抹花了脸,放出烈焰,骑上马离开这里,来到不远处的树木。 左景殊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木头笼子里的女人放了出来,给她换了身衣服。 女人清醒过来,看到左景殊,显得很惊讶。 左景殊对她说道:“是我跳下河救了你。你能说说,他们为什么要把你沉到河里吗?” 女人很伤心,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女人说道:“我是史家村旁边磨盘村的人,我叫红玲。今天早上……” 因为心里有事,红玲醒来得很早。 她早早就做好了饭菜,喊公公雷满和她男人雷生吃饭。 饭后,红玲很快收拾好碗筷,准备等公公和自己男人去地里干活后,她就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然后离开家里,到约定的地点,等自己喜欢的男人来接自己,和他一起私奔。 公公和她男人先后离开了。 红玲很高兴,很快就收拾好一个包裹,正当她想找个机会离开时,屋门被推开,她公公雷满走了进来。 红玲心里有些不安,公公怎么这时候回来了,他不是应该在地里吗? “爹,你回来了?地里的活儿干完了?” “嘿嘿,红玲,你嫁到我们家这几年,你说说,我对你怎么样?” 红玲敷衍地说道:“爹你对我自然是好的。” 雷满点头:“你知道就好。” 雷满说着,转身拴上了屋门,红玲就感觉有些不妙: “爹,你这是干吗?” 雷满又笑了:“红玲,我知道雷生身体有毛病,你和他不会有孩子。 我也知道你和他有个约定,想找个男人借个‘种’生个孩子。 可是,外人哪有家人亲近,我想来想去,决定还是我自己来吧,不管怎么说,这生了孩子也是姓雷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你说对吧?” 红玲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公公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雷满是磨盘村的里长,在磨盘村很有威望,那是说一不二的主儿。 没想到,这背地里,他居然想干这种事。 红玲有些恼了:“爹,这事儿如果让雷生知道了,咱们这个家就完了。” “嘿嘿,红玲,你放心,他就是知道了,又能把我怎么样?谁让他自己不争气,不能生孩子呢,害得老子都抱不上孙子,只能自己来,再生个儿子延续香火了。” 红玲急了:“爹,这不行。” 雷满眯着眼睛盯着红玲: “怎么,别人行,我就不行了?再说了,我行不行,你一会儿不就知道了。嘿嘿,来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雷满说着就扑了上来。 雷满四十一岁,正当壮年,身材瘦弱的红玲哪里是他的对手,很快就被雷满扑倒在炕上。 红玲拼命反抗,雷满就是不放她起来。 红玲着急地说道:“爹,我约了莲花嫂子今天回娘家,你没看到我已经收拾好包袱了吗?我准备一会儿就和她一起走,午饭前赶回来。” 红玲和莲花的娘家就在史家村,两个村子很近,用不了多久就能打个来回。 雷满有些不相信。 红玲指着包袱:“要不,你看看里边的东西你就知道了。” 雷满从红玲身上爬了起来,打开旁边的包袱,里边是一包糕点,一包糖,像是回娘家拿的东西。 这时,莲花在院子外面叫道: “红玲,红玲,准备好没有?” 红玲回应道:“等会儿。” 红玲打开屋门走了出去,雷满紧贴在门后偷听她们说什么。 红玲和院子外面的莲花说话,她是背对着后面的雷满的。 红玲说道:“嫂子,这次恐怕不行了,你看,我今天手脚慢了些,这马上就到中午了,我怕回来做饭不跟趟儿,咱们以后看看哪天方便,再一起回去吧。” 说完,她给莲花递了个眼色。 莲花责怪道:“看你平时挺麻利一个人,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就这么墨迹呢?行了,以后再说吧,我走了。 你快点做饭,吃完饭咱们采野菜去,我听说山上出野菜了。” “好。” 莲花走了,红玲回来就开始做午饭,雷生干活回来了,饭也做好了。 吃完午饭,雷生问红玲: “怎么没去?” 红玲气愤地说道:“被你爹给拦住了。” 雷生皱眉:“我爹拦你干吗?” “他不让我找人,他准备自己上。” “啥?” 雷生这话声音有些大,对面屋子里的雷满听到了: “下午还要干活呢,不好好歇着,你喊啥?” 雷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冲对面屋的老爹叫道: “我下午不干活了,休息半天,你自己上地去吧。” 红玲今天要私奔,她很聪明,和雷生说,今天去找个人借“种”,雷生问她找的是谁,红玲解释道: “人呢,其实你也认识,只是我告诉了你,以后你见到了他,不膈应吗?就这么互相装做不知道不是挺好。” 雷生自己有错在先,他又想有个孩子将来养老,又不想领养,只得同意媳妇的意见。 红玲告诉雷生,她问过大夫了,说这几天容易“成功”。哪里想到,问题却出在雷满身上。 莲花来解了围,也不是巧合,也是红玲和她的约定。因为和红玲私奔的男人,是莲花的表弟。 红玲请莲花今天经常到自己家转转,就是防止有意外发生,没想到,真的发生了意外。 这边屋子里,红玲和雷生夫妻俩说了什么,那边屋子的雷满虽然没听到,可是,他也猜到了几分。 他想道:这媳妇是心大了,儿子压不住他,自己这次又没得手,这就是个把柄。 如果以后这事被抖了出来,自己和儿子,还有他们雷家,还用不用在磨盘村混了? 红玲这个儿媳妇不能留了。 雷满迅速地想着对策,终于被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他把雷生叫了出来,爷俩不知道说了什么。 下午,当红玲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身边躺了个他不认识的男人,公公雷满和自己男人雷生,正带着一帮人捉她的“奸”。 红玲很快就想到了是怎么一回事,她当着众人的面儿,想把这父子俩的事情说出去。 儿子同意媳妇借“种”生娃,老爹想自己上。 雷满早就防了她这一招,让儿子上前把红玲一顿好打,然后,堵上了她的嘴,关进了事先准备好的木头笼子里,都没有通知红玲的娘家人,就把她沉了河…… 左景殊听到这里,问道: “你公公他们做的这些事情,只是你猜测出来的?” 红玲鄙夷地说道:“这还用猜吗?这是明摆着的事啊。他们这是准备杀我灭口,那他们父子的事情就没人知道了。 说到这里,真的应该谢谢你救了我。可能是我上辈子积了德,老天才没让我淹死在河里。” 左景殊现在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她问红玲: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啊?” 红玲想了想:“我还没想好,不过,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希望以后有机会我能报答你。” 左景殊心里说,你最好还是忘了我吧。 她嘴上却说道:“都是女人,活着不容易,我不会见死不救的。” 其实左景殊心里,真的有那么一丝丝后悔,后悔救了这个女人。 红玲又说道:“上天没让我去死,我就做点善事回报上天。雷满和这附近的痞子有勾结,他们准备秋天组织大批的人去地里偷粮食卖。” 左景殊一惊,装做很不在意地说道: “秋天到处是粮食,他们偷点也无所谓吧。” “不是偷一点,史家村你知道吗?河南岸所有的地,都卖给别人了。雷满说,那地挨着山近,离我们这里也不算远。 到时候,他们会把粮食偷出来放到山里,等风平浪静的时候,再拿出去卖钱。” 左景殊问红玲:“这么机密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男人一向嘴上没把门儿的,有啥说啥。他爹的话,他转身就告诉我了。 他爹和别人研究这事儿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听着呢。” 左景殊:“原来如此。” 红玲又说:“我可能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等我有机会了会再回来的。所以,请你帮个忙,等那块地的地主来了,你把我的话带给他。” 左景殊点头:“行,我替那个地主先谢谢你。” “那我就走了。” 左景殊想了想,还是掏出块二三两的银子来,递给红玲。既然已经救了,那就救到底吧。 以后,她还是弄明白了事情的经过,知道谁是谁非再救人吧。今天这人也不知道救得对还是不对。 红玲看着这小块银子,笑了: “谢谢你,不用了,我身上带了银票和碎银。以后,咱们就当做不认识吧,我走了。” 红玲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左景殊看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227 小景,我皇兄答应了咱们的条件…… 左景殊又回到山上,现在是初春,野菜已经长出来了,就是有点小。 左景殊采了一些,就骑马回城了。 她回到家里,看到祁修豫在等她。 “小景,你可回来了,我给你带来了好消息,你说,你要怎么感谢我?” 左景殊笑了:“你先进屋等我一会儿,我把这些野菜送到后院,让她们收拾出来,咱们晚上吃野菜馅儿的饺子。” 祁修豫乐了:“哎哟,那我可是有口福了。” 左景殊来到后院,向锦六锦七交待了一下,放下野菜就回来了。 “小景,我皇兄答应了咱们的条件……” 祁修豫就把他和皇上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最后说道: “现在,整个后备营就是咱们的了,除了京城有异动,需要后备营出兵协助,其他的时间,后备营就归你我管了。 我还请求皇上,后备营官员的任免也由我决定。哪个官你看不顺眼,咱们可以直接让他回老家。” 左景殊很高兴,她就怕皇上不放权。 她哪里知道,皇上高兴都来不及,哪里会在意这点残兵。 “祁修豫,这样就好办了。等我做个详细的计划给你,你帮我实施就行了。” “好。” 想到自己答应皇上的事情,祁修豫说道: “小景,把你酿的酒,每种都准备一些,我皇兄没喝够。还有你的下酒菜,也拿一些。” “没问题。祁修豫,你等着。” 左景殊说完就去了库房,她从空间里拿出很多酒,还有泡菜,卤肉卤豆干,喇咕等。 左景殊还去了后院,让锦六她们先包一盖帘饺子出来,她要送人。 于是,祁修豫赶了一辆马车,车上拉着几十坛酒,两大包下酒菜,还有一盖帘野菜馅儿的饺子。 大太监方忠看到祁修豫赶着车来了,乐坏了: “王爷,你别着急,咱家告诉皇上一声,马上就带人来搬酒啊。” 说完,方忠跑进宫殿里向祁修致禀告。 祁修致没想到,祁修豫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快去,把烈酒和不烈的酒,一样先搬两坛来,朕这次要喝个过瘾。” “老奴这就叫人去搬。” 方忠带着一大群太监,把祁修豫马车上的酒坛子全部搬到皇上的寝宫。 他把那些下酒菜和那盖帘饺子,搬到祁修致的龙案上。 祁修致一看,指着饺子说道: “这个,应该是生的吧?” 方忠轻轻一拍自己的脸: “看老奴糊涂了,这个应该拿到御膳房去,叫他们煮好了拿来。” 正慢慢走进来的祁修豫说道: “皇兄,这个饺子是野菜馅儿的,是我朋友今天刚刚采的山野菜包的,就是吃个新鲜。 如果你吃不惯的话,我再拿回去。” 祁修致天天大鱼大肉的吃腻了,正想着吃点清淡的: “方忠,快叫他们煮好了端来。对了,煮好了给太后送一盘子过去。” “遵旨。” 方忠端着那盖帘饺子去了御膳房。 祁修豫对祁修致说道: “皇兄,我朋友很高兴,她说了,以后你的酒她包了。她现在还在增加酒的品种,皇兄以后肯定能喝到更多更好的酒。” 祁修致惊讶地看了祁修豫一眼: “你朋友是个能人啊,这酒可不好酿啊。再说,她哪里弄来那么多东西酿酒啊?” 祁修豫得意地说道: “我朋友说了,但凡入口的东西,差不多都可以酿成酒,只是有的好喝有的口感差一些。 过段时间,她酿的花酒应该能喝了,到时候臣弟拿些来给皇兄尝尝。” “好,好,好!朕等着。来,你先陪为兄喝一杯。” 祁修豫急忙说道:“皇兄,这次我就不陪你喝了,下次吧。我等在这里,其实是想和皇兄要点东西。 我朋友是庄户出身,咱们御膳房做的东西她都没吃过。 我想着,以后皇兄要经常喝她的酒,不如送她些点心糕饼之类的,就算是收买她也行,以后再和她要酒咱们还能理直气壮些。” “有理。” 这时候,方忠端了一大盘热气腾腾的饺子回来了。 祁修豫立即把提着的一个小罐子打开,从里边倒出一小碟酱汁: “这是我朋友配的专门蘸这个饺子吃的酱汁。皇兄,这个东西应该这么吃。” 祁修豫拿了一个喇咕,给祁修致做示范。 祁修致立即叫道:“这酱汁快倒点给太后送过去,顺便告诉太后,这个东西应该怎么吃。” 一个小太监答应着去了。 祁修致对方忠说道: “朕今晚吃豫儿拿来的饺子,那朕今天的御膳你都打包让豫儿带走,给他朋友吃,让他朋友也尝尝御膳房做的菜品。 另外,看看御膳房还有什么点心糕饼,也给豫儿打包带走。” “遵旨。” 方忠又往御膳房去了。 这时候,宫殿门口的传事太监进来禀告: “皇上,逸王爷求见。” 祁修致一听,皇伯伯来了,立即走下龙椅: “快传。” 很快的,逸王爷祁盛大步走了进来。 还不等逸王爷行礼,祁修致就拉住了他: “皇伯伯,你今天有口福了,豫儿的朋友送了好酒好菜来,豫儿要回去陪朋友,正好皇伯伯你来了,陪朕喝一杯。” 老爷子本来就是进宫给皇侄儿送酒的,听说他这里有好酒,他就没再提送酒这茬儿: “哎哟,皇上这里有好酒啊,那老臣真的是有口福了,谢谢皇上。老臣带来了一只用特殊方法制作的野鸡,很美味,正好咱们下酒。” “好,好。” 看到喝得高兴的伯侄两个,祁修豫告辞出来,他看到方忠正领了一帮小太监,忙着往车上搬御膳呢。 他拉过方忠,悄悄地说道: “方公公,我刚刚赶车进来的时候,路过你徒弟那里,把给你的酒菜都放在你徒弟那里了,你记得去拿啊。 那里可是有两坛药酒,喝了对身体有好处,是我朋友特意吩咐我给你带来的。一天两次,一次一小杯就行。” 方忠直点头:“谢谢王爷。王爷,今天御膳房做的所有东西,老奴都帮你拿了一份儿在车上。 菜太多,老奴怕压坏了,每道菜都用专门的盒子装着,这样就可以摞起来了。这个盒子是老奴专门拿出来的,不用送回来了,送给你朋友用吧。 你回去告诉你朋友,就说老奴谢谢他。” “好好。我得赶快走了,要不,菜要凉了。” “恭送王爷。” 祁修豫赶着马车很快回来了。 因为菜太多,左景殊叫上后院的所有人都来帮忙,一人跑了四五趟才把马车上所有的东西都搬了下来,送进仓库。 左景殊叫锦六马上煮饺子,煮好后立即端到中院来。 本来依左景殊的意思,把御膳挑几样祁修豫爱吃的端上来。 祁修豫表示不想吃,他今天就想吃饺子和泡菜卤肉,喝酒。 左景殊就到仓库里,把所有的御膳糕点都收进空间,挑了七八样让锦六她们端去吃: “这可是皇上吃的御膳啊,你们有口福了。” “谢谢小姐。” 锦六锦七乐呵呵地端着菜回后院去了。 这可是皇上吃的御膳啊,她们能吃到,这是多大的福气啊。 左景殊的房间里,左景殊和祁修豫正在吃饺子。 “祁修豫,那个装御膳的盒子很好看啊。你能不能和宫里管事的说说,给我留下几个啊?” 祁修豫笑了:“方忠说了,为了感谢你对他的关爱,这些盒子都送给你了,宫里他会安排好的。” “哎呀,太好了,以后做菜有盒子装了。” 那可是皇宫里专门为了装菜盘子做的盒子,做好的菜盛在盘子里,放进盒子,很久都不会凉。因为盒子里做了隔凉隔热处理。 刚刚左景殊可是查了,有一百多个呢。 祁修豫看到左景殊欢喜的小脸,感觉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值了。 野菜馅儿的饺子很鲜香,因为左景殊告诉锦六和锦七,在饺子馅儿里要放上高汤和虾仁。 祁修豫吃得很开心,喝了不少酒,二人都微微有些醉意。 “小景,来,看看这是什么?” 祁修豫趁着高兴,把圣旨拿了出来。 左景殊前世今生还是第一次见到圣旨长啥样呢。 她恭恭敬敬地打开圣旨,认真地读了一遍: “祁修豫,有了这道圣旨,咱们可以好好训练后备营,不怕再有人来抢人了。” “恩,这是我向皇上求来的。你刚刚还没说,要怎么谢我呢。” 说完,他一双含笑的眼睛盯着左景殊。 228 承诺是最不可信的东西。 左景殊心里暖暖的,在这个异世,祁修豫可以说是她第一个朋友,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可她能感觉到,祁修豫对她是真的好。 左景殊过来坐在祁修豫面前,看着他的双眼: “祁修豫,世事多变,人心易变,承诺是最不可信的东西。 但是今天,我还是想给你一个不是承诺的承诺,而且永远有效。” 然后,左景殊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若-不-弃,我-便-不-离。” 祁修豫轻轻把左景殊揽进怀里: “小景,你放心,我向你承诺:对你,我永远不离不弃!” “恩,你的承诺我收下了。” 祁修豫又郑重地说道: “小景,很多时候,我们会处在身不由己的情况下。而这种情况下说出来的话,往往是言不由衷的。 我请你记住,不管什么情况下,我都不会伤害你。一旦我说了伤害你的话,或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肯定是有苦衷的。 你一定要等我和你解释,不要冲动之下做了什么难以挽回的事情。小景,答应我。” 左景殊想了想:“祁修豫,你也一样,有什么误会,一定要听我解释,而不是自己钻进牛角尖,走不出来,暗自痛苦。” “我会的。” 祁修豫说完,低下头,含住左景珠的双唇,温柔地传达自己的柔情蜜意。 左景殊闭上眼睛,享受祁修豫的爱抚…… 过了好一会儿…… “小景,要不,我向皇兄要一道赐婚圣旨吧。” “祁修豫,如果我会变心,一道圣旨拦得住吗?就算是有了圣旨,也只是禁锢了一个人,而不会锁住他的心。 祁修豫,你要对自己,对我,有信心。” 祁修豫紧紧抱住左景殊: “小景,我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我相信你。” 二人相拥了好久。 “祁修豫,我的绣庄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等我选个日子,就开业了。 我的酒楼,八字还没一撇呢,虽然现在没定下来要开在哪里,可是,掌柜的和厨子要定下来,伙计应该好找。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必须有啊,你需要的人,没有我也会让它变成有。” “恩,恩,谢谢阿修。” 听了左景殊的称呼,祁修豫开心得不行,又低头用嘴唇把左景殊的脸和嘴揉搓了一顿,直到左景殊要喘不上来气了,他才放开。 左景殊看着桌子上的圣旨,想到后备营的事情: “祁修豫,时间还早,咱俩悄悄去我的绣庄,看看他们都在干吗。” “好。” 左景殊收好圣旨,二人慢慢地出了屋子,外面已经黑乎乎的一片。一弯月牙儿挂在夜空,放眼周围,家家户户都亮着灯。 听听四周没啥动静,二人翻过院墙,向左景殊的绣庄掠去。 来到绣庄,翻进院子,到了后边伙计居住的房子跟前,有几间房子亮着灯。 二人找到陈强住的屋子,轻手轻脚地靠过去,里边还挺热闹。 “陈校尉,你就是不找我们,我们也不想干了。跟着那么一个上官,做得好吧,功劳没你的份儿。 做得不好吧,他肯定要严惩的,反正就是怎么做都落不下好。我们宁愿跟着你,哪怕不赚钱,能过几天舒心日子也好啊。” 左景殊觉得这个声音很熟。 就听陈强说道:“张都尉,以我对嘉亲王的了解,这事应该很靠谱。 虽然说我们在军营里是为了保卫大熙,可我们是男人,也要养家。 在后备营,只要我们好好干,即能养好家,又能保卫大熙,多好的事儿啊。” 就听到好几个人附和的声音。 有人问陈强:“陈校尉,我这人不怕吃苦,就怕受气。咱们到了后备营,不会再有人给咱们气受吧?” 陈强肯定地说道:“不会。咱们后备营,以后就直接归嘉亲王管制,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啊,谁敢给咱们气受,那就是没把嘉亲王放在眼里。 到时候,咱们直接揍他娘的,以为咱们还像以前啊,是个官儿就能到咱们面前蹦哒。” “对,揍他娘的。” “揍他。” 又一个声音说道:“如果后备营能像今天一样,让咱们吃饱就好了。我已经很久没吃过饱饭了。” 陈强说道:“这个大家放心,我保证大家能吃饱。只要咱们好好干活,还会有奖励。” “陈校尉,啥时候开始干活啊?我们这一帮人,也不能总是住在你这里啊。我们可是很能吃的。” “应该很快的。粮食管够吃,以后都不会饿肚子了。” 一帮人大叫:“太好了。” 左景殊和祁修豫悄悄离开了。 二人手拉着手,走在黑暗的街道上。 突然,祁修豫把左景殊拉到身前,向墙上靠去。 这时,左景殊看到不远处有几个人影儿向这里走来。 越走越近,他们说话的声音虽然故意压低,但二人还是听得很清楚: “头儿,老三送来的消息说,他已经在墙里墙外都放好了梯子,咱们进出院子应该很容易。 只是有一样,他告诉我们,要想个法子对付那条大狗,那狗很大很凶。” “放心,我这儿给狗准备了点好吃食,保证那狗一吃下去就立马玩儿完。” “头儿,可惜咱们人太少,我可是听老三说,这次荀贪官的母亲做寿,他可是收了不少好东西。 咱们就算一人拿一个布袋,又能装多少出来。再说,咱们根本不可能用布袋装,把衣服上的口袋装满,能跑出来就不错了。” “我警告你们,凡事不可太贪,拿一些就行。拿太多太沉跑不动,如果被抓了,咱们这些人都得跟着受连累。听到没?” “听到了,头儿。” “行了,到了,按计划行事,不许说话,别连累老三。” “知道了,头儿。” 几个人走远了,左景殊问道: “他们说的荀贪官是谁?” 祁修豫说道:“最近京城刚刚给母亲过寿,又姓荀的官员,只有一个,就是礼部的左侍郎荀迁。” 左景殊追问:“他是贪官?” 祁修豫犹豫了一下,说道: “贪官倒也算不上,只是有小道消息说,他好像参与了卖考题,很多人给他送礼,其实是为了得到一份考题,期望自己能得中。” “啥,卖考题?” 左景殊大叫道,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了,马上小声说道: “这不是欺负人吗?这也太不公平了,认真读书的学子落榜,投机取巧的人却能金榜题名。就没有人管管这个荀贪官吗?” 祁修豫摇头:“要管得有证据。” 左景殊拉着祁修豫的手: “走,咱们跟去看看,如果需要的话,就帮帮那伙人。” 其实是她左大小姐想趁机捞一笔。 祁修豫无奈地摇摇头,跟着她追赶前边那伙人。 那伙人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不过,祁修豫知道那个荀侍郎家的地址,他直接把左景殊带到了这里。 “祁修豫,咱们分头行动吧,找找这个贪官卖考题的证据。 我觉得那些人做得对,贪官的东西不拿白不拿,有机会我也会拿,哼哼。” 祁修豫以为左景殊是开玩笑的,他哪里知道,左景殊就是来拿东西的。 “行,小景,你这边我那边。不管是不是找到有用的东西了,半个时辰后,这棵大树上会合。记住,是大树上。” 左景殊:“知道了,大树上。” 说完,她奔向自己负责的“区域”。 229 他……他是不是当年那个孩子? 左景殊登上一个高处,认真查看一番,然后奔着最明亮的房间去了。 她悄悄靠近,腾身飞起,挂在屋檐下。 屋子里。 一个声音说道:“……荀大人,我家主人的意思是,做了这次后就不做了,外面已经有些风声,对我们很不利。” 又一个声音说道:“顺之就是小心太过,我们做了这几年,不是也没事。” “我家主人听说,这次恩科后,朝廷会选上来不少官员,上头也许会对现有官员进行调整。 老弱病的,要罢黜一批,我们不要栽在这风口浪尖上。” “那就听他的吧,可惜以后赚不到这么多钱了。银票我收下了,这是这次恩科的考题,你要小心收好啊。” “小人知道,这就告辞。” 屋檐下的左景殊一动不动。 有人打开房门,左右看了看,飞快地走了。 难怪没有带手下,原来是个练家子。 左景殊轻轻跳下来,进了屋子就一把药粉洒过去,荀迁倒下了。 这是荀迁的书房,左景殊收光了里边的所有东西,包括荀迁手中厚厚的一摞银票。 顺着荀迁打开的密室入口,左景殊进去又是寸草不留,收光。 出了密室,关上密室入口,返回大树旁。 她没想到,祁修豫的隐卫烈一等在这里: “左小姐,王府有急事,我主子已经回府。” 说完,烈一一纵身不见了踪影。 左景殊:…… 祁修豫走了,左景殊决定继续追查。 祁修豫给左景殊普及过大熙现任主要京官的名字和住址,礼部右侍郎赵革,字顺之,住运达街。 下一站,赵革家。 左景殊施展轻功,很快来到运达街。 整个运达街有两个赵府,左景殊去了比较大的那个府邸。 她果然没找错,在主人书房,她听到了在荀家的那个声音: “大人,荀大人同意收手了。” 一个沉稳的声音说道: “我以为还要再费些唇舌呢,行了,你退下吧。” “小人告退。” 一个人出来走了。 不久,屋子里的灯熄了,另一个人出来锁上门也离开了。 等了一会儿,夜深人静,没人过来。 左景殊拽开门锁走了进去,一通翻找,找到了考题,考题夹在一本厚书里。 左景殊把考题牢牢记在心里,把考题放回原处。 然后,她找到暗格密室,把里边的东西收了,书房里值钱的东西也收了,那些书籍和文房四宝她没动。 不是不想要,她是不想让人发现,她知道了考题的内容。 左景殊悄悄关上门翻墙走了。 嘉亲王府。 祁修豫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老妇人,他有些印象,这是当年跟在母后身边的顾嬷嬷。 祁修豫又看了一眼跟在顾嬷嬷身边的年轻男子,像,太像了,像极了他的父王先太子。 男子笑了,这一笑,更像了。 难道这人是他的兄弟? 顾嬷嬷请求道:“老奴想见见太子妃,不,是太后娘娘。” 祁修豫带了几十个身手很好的护卫,带着顾嬷嬷和这个年轻人,进了宫。 听说顾嬷嬷来了,太后着急忙慌地赶了来。 “顾嬷嬷!” “娘娘!老奴可算是见到你了,呜呜呜……” 跟在她身边的年轻男子立即过去安慰她。 太后一看就是一愣,她一下子抓住顾嬷嬷,很激动地问道: “嬷嬷,他……他是不是当年那个孩子?” 顾嬷嬷狠狠地点着头: “娘娘,苍天保佑,让小王爷活了下来,老奴今天把他带到你面前,就是死,也能闭上眼睛了。”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顾嬷嬷脸色青灰,身材瘦弱,说一句话都要喘好一会儿。 太后大叫:“快传太医!” 顾嬷嬷摆摆手:“娘娘,不用了。老奴油尽灯枯,已经不行了。” 顾嬷嬷撑着最后的力气,讲述了当年的事情。 太子妃姜含烟,生下了嫡长子祁修致后,因为马侧妃的陷害,几次三番落胎,一直未孕。 终于在祁修致十三岁那年,又怀了身孕。 姜含烟为了这个孩子,把祁修致托付给自己老爹姜功,她全心全意地养胎。 可是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在孩子八个多月的时候,姜含烟滑倒了。 “娘娘,娘娘,你怎么样啊?来人啊,快叫太医!” 看着姜含烟身下流出的血,顾嬷嬷大叫。 她指使小丫头拿了两床被子来,轻轻把太子妃挪到被子上,让太子妃平躺下来等太医。 太医很快到了,认真检查了一下,对太子说道: “太子爷,情况很危险,保大还是保小?” 姜含烟痛得要命,听到这里大叫道: “太子爷,要孩子,保孩子。” 太子平静地说道:“大人孩子孤都要,实在不行,保大人。” “是,老臣尽力。还请把太子妃挪到屋子里,这受了风可了不得。” 姜含烟历尽千辛万苦,后半夜生下了一个儿子,孩子胖乎乎的很可爱。 只是不久,孩子就断气了,姜含烟心疼得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就再也没见到去处理孩子的顾嬷嬷。 顾嬷嬷:“老奴抱着小王爷,带着小喜出了东宫,准备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把小王爷葬了。 哪里知道,刚刚出宫我就发现我们被跟踪了。 我们想回宫,路被人堵死,回不去了。 实在没办法,我就和小喜商量……” “小喜,咱们分两路走,我引开他们,你赶紧跑回宫里报信,带人来救我。” 小喜坚决不同意:“嬷嬷,这些人追咱们,肯定是为了小王爷。小王爷绝对不能落在他们手里。 我引开他们,嬷嬷,你抱着小王爷藏起来,找机会回宫吧。” “好。” 小喜弄个东西抱在怀里,假装被跟踪的人发现,她把人引开了,就再也没回来。 “老奴抱着小王爷一晚上东躲西藏,就怕被人发现。 老奴一直想不明白的是,就算他们追上老奴抢走小王爷,他们想要干什么呢? 后来,老奴怀里的小王爷哭了起来,老奴才明白,这些人应该知道小王爷没事,他们才来抢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应该不会善罢甘休,如果老奴回了宫,他们再想抢小王爷,几乎不可能了。 这么想着,老奴准备混出城去躲起来,千万不能被这些人找到。 皇天保佑,老奴偷偷把小王爷放在粪车里,才混出了城。 本来老奴想着,在京城附近的村子里躲些日子,没想到,经常有陌生人去村子里检查。 老奴没办法,只得带着小王爷逃进深山,在一个大山沟里找了个老实的汉子嫁了。 小王爷七岁的时候,老奴偷偷带着他,准备潜进京城找娘娘。还没等我们进城,老奴就听到有人说,这个脏乎乎的孩子倒是长了个富贵相。 可把老奴吓坏了,就怕遇到认识太子爷的人,因为小王爷长得太像太子爷了。 老奴带着小王爷又回去了。老奴不敢赌啊,再说,老奴也不知道京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深山里的人很少出去。 前些日子,老奴嫁的那个汉子病死了,我和小王爷埋了他。 老奴感觉自己也快不行了,如果老奴不带着小王爷进宫来找娘娘,就算将来他自己能找来,估计也没人相信他。 老奴和小王爷进了京城,小王爷打听到,是咱们家王爷做了皇上,太子妃娘娘成了太后,这才找到嘉亲王府,求王爷把我们带进宫…… 娘娘,老奴心愿已了,请你多多疼爱小王爷,他吃了太多的苦……啊。” 顾嬷嬷说完,流着眼泪,面带微笑去了。 小王爷趴顾嬷嬷身上放声痛哭。 太后咬牙切齿地说道: “来人!把马莲那个贱*人的尸骨给哀家挖出来,她害得哀家母子分离二十多年,哀家要把她挫骨扬灰!” 太后扶起了小王爷: “孩子,哀家是你母后。” 小王爷跪了下来,叫了声:“母后。”早已泣不成声。 太后抱着他痛哭。 祁修致和祁修豫兄弟二人对视一眼,祁修致说道: “母后,你要保重身体,咱们家人团聚,以后在一起的日子多着呢,还是先把顾嬷嬷入土为安吧。” 230 可皇上就是皇上! 葬了顾嬷嬷,太后把三个儿子叫到自己的宫殿。 太后对祁修致说道: “皇儿,你弟弟回来了,你看看,应该给他一个什么封号合适?” 祁修致不动声色:“母后觉得什么封号合适呢?” 太后问小王爷:“你可有名字?” 小王爷笑着说道:“顾嬷嬷说,儿臣有名字。儿臣还没出生的时候,父王就给儿臣取了名字了。” 太后和祁修致都想起来了,胎儿五六个月的时候,当时的太子妃姜含烟,求太子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太子笑着说道:“如果是个男孩儿,就取个‘宸’字吧。” 姜含烟有些顾虑:“这……不太好吧,父皇知道了会不会有想法?” 宸,泛指王位,天下。 太子说道:“孤的儿子,什么字都当得起。” 想到这里,太后惊喜地说道: “你的名字叫祁修宸?” 小王爷点头。 太后随后又难过起来: “这二十多年,苦了你了。” 小王爷祁修宸也很难过: “儿臣倒还好,只是苦了顾嬷嬷。她和吴叔一年忙到头,赚几个铜板都供养儿臣了。 他们累垮了身体,得了一身的病,可儿臣却无能为力。” 祁修宸说着,擦了一把眼泪。 太后把祁修宸拉到身边: “皇儿,没事了,有母后在呢。你现在是咱们大熙国最尊贵的王爷,吃不尽的山珍海味,穿不完的绫罗绸缎,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儿臣能回到母后身边,已经很满足了。” 太后又问祁修致:“你看给宸儿取个什么封号呢?” 祁修致看着太后:“母后有什么建议?” 太后叹口气:“你们哥三个,生来尊贵。可宸儿命苦,被马莲那贱*人害得在山沟里呆了二十多年。 哀家要补偿他,给他娶个门当户对的好媳妇,再给他盖个气派的王府。 封号嘛,就叫九千岁吧。 其实在哀家心里,就是这个封号也委屈他了。” 听到这里,祁修致淡淡地笑了: “母后,那你觉得,泰安殿里那把椅子给他坐,是不是就不委屈他了?” 太后一时没明白祁修致的意思。 她看了一眼低着头的祁修豫,猛然想起来,泰安殿是皇上处理朝政的地方,那把椅子,代表的是-皇位! 太后心里一沉,看向祁修致。 祁修致脸色平静,可太后就是知道,他不高兴了。 自己太冲动了,就是再心疼宸儿,也不应该说出那样的话。 虽然皇上是自己儿子,可皇上就是皇上! 太后急忙陪着笑脸,对祁修致说道: “是哀家孟浪了,封号皇上看着给一个就行。只是,宸儿的王府盖好之前,哀家希望他能住在哀家的宫殿,哀家想多陪陪他。” 祁修致点头:“母后高兴就好。” 祁修致向太后行了个礼: “儿臣有政务要处理,就告退了。” 祁修宸退后一步,躬身给祁修致行礼: “臣弟恭送皇兄。” 祁修豫跟着祁修致一起退了出来。 回到泰安殿,祁修致问祁修豫: “这事儿你怎么看?” 祁修豫说道:“他是我们的兄弟。” 祁修致点头:“这个应该不会有假。我只是在想,他这个时候出现,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祁修豫想了想:“皇兄,我会加紧巡查京畿各处,暗中留意所有进入京城的势力的动向,不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宫里,皇兄多费心了。” 祁修致点头:“希望是我多虑了。” “皇兄,百姓希望安定,大熙需要安定,防患于未然总没错。” 祁修致拍了拍祁修豫的肩膀: “辛苦你了,你退下吧,我再想想。” 祁修豫告辞出宫,直接来找左景殊。 太后慈心宫。 祁修致和祁修豫兄弟出去后,太后疲惫地坐了下来。 祁修宸规规矩矩地坐在她旁边。 太后又叹了口气:“宸儿啊,是母后说错了话,你不要怪你皇兄。” 祁修宸清澈的眼睛看着太后:“我没怪皇兄啊。” 太后看着单纯的祁修宸,这孩子没什么心机,以后可怎么办啊? “宸儿啊,来,你听母后和你说,你皇兄和你弟弟……” …… 左景殊睡得正熟,听到有人敲窗子,是祁修豫。 她起来点上灯,打开屋门。 祁修豫进来就把她抱住了: “小景,不要离开我。” 左景殊不知道祁修豫进宫这一趟经历了什么,她安慰似的拍拍祁修豫的后背: “你不弃,我不离。” “小景,你知道嘛,我又多了个亲哥哥,比我大三岁。我皇兄有些不安……” 祁修豫就把今晚宫里发生的事情,给左景殊讲了一遍。 左景殊感觉像听了狗血电视剧的剧情似的。 她理了理思路:“祁修豫,你这个哥哥是早产生……” “不,差不多算是足月生产。当初为了防备马侧妃,我母后把怀孕日期向后推了一个月。 马侧妃以为‘七活八不活’,我母后已经八个多月了,陷害我母后流产,孩子必死无疑。 她收买的太医告诉她,孩子没事,只是被做了手脚假死了。 马侧妃准备在顾嬷嬷埋孩子的时候把孩子抢过来,冒充是自己生的。那时,她也有六个多月身孕了。 没想到,顾嬷嬷带着孩子藏了起来,马侧妃始终没找到。” “祁修豫,看来你这个哥哥没少吃苦。你母后感觉对不起他,想对他好一点。 不过,她说错话了,你皇兄心里有了误会。这误会一旦扎根,恐怕很难消除。 祁修豫,以后如果你想过得好,你就不要对权势-政权和军权感兴趣。你皇兄需要你的时候,你要冲在前面。 他不需要你的时候,你就吃喝玩乐,哪怕你玩*女人玩男人,都别玩权术。懂吗?” “我知道了。小景,我哥哥回来了,我母后肯定会尽快给他寻找一门好亲事。 等我哥哥定了亲,我就悄悄求皇兄,给我们一道赐婚圣旨。 有我哥哥的例子,我想,我皇兄应该比任何时候都希望我娶个农家女。” “祁修豫,如果你能求来圣旨,我们就先定亲。我估计你母后的全部精力,恐怕都用在你那个归来的哥哥身上,顾不得你了。” 祁修豫笑了:“对呀,这样我求圣旨才没有阻力啊。” “祁修豫,我们可以先定亲,但是成亲必须在我满十八周岁后。” “好,成亲了,我一切都听你的。” “我给你烧水去,你忙碌一夜了也累了,洗洗睡吧。” 祁修豫:“我帮你。” 水很快烧好了,左景殊说道: “我去后院睡。” 祁修豫逗她:“你怎么不在这里睡?是不相信我?” 左景殊哼了声:“我是不相信我自己。不对,这种时候,我谁也不相信。” “哈哈哈。”祁修豫开怀大笑起来。 早上。 祁修豫刚刚和左景殊一起吃过早饭,心腹来找他: “王爷,宫里有请。” 左景殊提醒他:“谨言慎行。” “恩。” 祁修豫进了宫,直接被请到太后宫里。 太后看到祁修豫来了,叫他到身边,亲热地拉着他的手: “豫儿啊,你看你哥哥刚刚回来,他以前生活在山沟里,没见过什么世面。 你皇兄说,他给了你一个月的假期,反正你也没事,就陪你哥哥到处走走看看。” 祁修豫不着痕迹地拉回自己的手,被太后这样拉着,他很不习惯: “儿臣遵旨。” 祁修豫想着,不就是闲逛嘛,可以叫上小景一起啊。还能请她帮忙掌掌眼,看看这个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反正他感觉,自己有些看不透。 231 哀家说你错了吗? 太后看到祁修豫应承下来,她很满意,拿出一摞银票给祁修宸: “宸儿,遇到喜欢的东西只管买,不用心疼钱,母后有的是钱。” 祁修豫心里有些冷,他低下了头。 祁修宸看了他一眼。 太后没注意哥俩的表情,还在喋喋不休表达她一个慈母的关爱。 祁修豫装透明。 祁修宸笑了:“母后,儿臣二十一岁了,不是小孩子。” “在母后心里,你还是个小孩子。” 太后说完一招手,一个影子一般的人出现在三人面前。 祁修豫暗自吃了一惊,这人的武功比烈一高多了。 “以后你就贴身保护宸儿,你在他在。” “遵旨。” 一闪身,人就不见了。 太后挥手:“去吧,玩得高兴点。” 静心殿里。 祁修致歪在榻上看书。 大太监方忠进来禀告: “皇上,嘉亲王和宸王爷出宫了,说是逛街去了。” “母后对祁修宸真是好啊。” 母后很少关心他和豫儿。 她只关心他是不是能坐上皇位,能不能坐稳,豫儿直接被忽略了。 …… 祁修豫叫人请了左景殊来,哥俩逛街变成了三人行。 左景殊穿的还是男装,装扮得很成功,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她是女孩。 “祁修豫,咱们今天到哪儿逛去?” 祁修豫无所谓:“随便吧。” 左景殊又问祁修宸: “你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祁修宸笑着说道:“我初来乍到,哪里都不熟。” 左景殊:“那咱们就走到哪里算哪里吧。” 左景殊前边走,祁修豫兄弟二人后边跟着。 说是随便逛,其实左景殊还是有目的的。 她带着祁修豫兄弟俩,去了牙行,看了房子。 去了书斋,买了两本书。 去了珠宝行看首饰配饰,还给祁修豫哥俩买了玉佩,当然,是祁修宸付的钱。 最后,在一个比较干净的地摊上吃了点东西。 左景殊回家了,祁修豫兄弟回了宫。 太后看到祁修宸回来了,高兴地说道: “宸儿,今天逛街感觉怎么样?” 祁修宸就简单地说了下都逛了哪里,然后说道: “京城太大,儿臣都逛累了。” 太后立即看向祁修豫: “豫儿,你哥哥第一次来京城,让你陪他逛逛,你就不能慢些,细心些,体贴些吗? 累了不会歇会儿吗?你哥又没练过武。” 祁修豫立即低头行礼: “母后,是儿臣错了,儿臣以前没陪过别人,也没伺候过人,儿臣下次一定注意,请母后原谅。” “你……” 太后气得指着祁修豫说道: “哀家说你错了吗?他可是你亲哥,你辛苦辛苦,陪他逛逛怎么了?” 祁修豫低垂着头不说话,一副我有罪的样子。 太后更生气了。 祁修宸拉着太后:“母后,我只是随便说说,其实不累的。在山里的时候,也经常要走很多路。” 祁修宸一提山里,太后更难过了: “宸儿啊,都是娘没保护好你让你受苦了。你饿不饿,我叫他们做些好吃的来。” 祁修宸笑了:“母后,儿臣不饿,我们在小摊上吃了东西的。” 太后一听就炸了:“啥?你们在地摊上吃了东西?” 祁修宸愣住了,不知道他哪里说错了。 太后指着祁修豫说道: “豫儿,就算你哥是从山里回来的,现在他可是王爷,怎么能随便吃地摊上的东西呢?吃坏了肚子怎么办?” 祁修豫只是低头认错,让太后感觉有气无处发。 太后指着宫门口:“让你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你给我门口站着去,好好反思一下。” “遵旨。” 祁修豫走到宫门口,笔直地站在那里,目视前方,一动不动。 太后以为他会求饶呢,没想到,叫他站着他就站着去了。 愿意站着就站着吧,反正他又不累。 太后拉过祁修宸:“宸儿,你坐着歇会儿。” 太后吩咐一个宫女: “你去御膳房叫他们备点好吃的来。” 祁修宸看着门口的弟弟,嘴角弯了弯。 “母后,别叫豫儿站着了,让他进来咱们娘三个说说话。” “没事儿,他不累。他做弟弟的,就应该好好服侍你。” 这时,祁修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豫儿,你站在这里干吗?” “是臣弟做错了事。” 祁修致走了进来:“母后,我听你刚刚说,做弟弟的,应该好好服侍哥哥。” 太后随口应承道:“是啊,这有错吗?” 祁修致笑了:“太后的话,哪里会错。” 说完,他坐了下来: “宸儿,给为兄倒杯茶来。” “为兄”二字他说得特别重。 祁修宸给祁修致倒茶,一时没注意,茶水溢了出来,把他的手烫红了。 “快放下杯子。” 太后看到了大叫:“快拿烫伤膏来。” 太后一边给祁修宸上药,一边抱怨祁修致: “一屋子的宫女太监,你干吗叫他给你倒茶?” “母后,不是你刚刚说的,做弟弟的应该服侍哥哥吗?还是我那天没听明白,他-其实是我哥?” “你……你是来给豫儿抱不平的?” 祁修致笑了,笑得很温和: “母后,你这里有不平吗?我们三兄弟,不都是你生的吗? 难道说,他们俩是亲兄弟,朕是你捡来的?” 太后顿时觉得不妙了: “皇儿,宸儿这不是刚回来嘛,我叫豫儿带他出去走走,结果宸儿逛得很不开心,豫儿是怎么做弟弟的,都不知道体谅一下哥哥。” 祁修致站了起来:“母后,现在在你看来,豫儿应该好好爱护宸儿,朕呢,也应该好好疼爱宸儿,是不是?” 太后理所当然地点头:“是啊。” 祁修致看了祁修宸一眼: “母后,我要回去学习学习怎么疼爱弟弟,豫儿要学习学习怎么爱护哥哥。” 说完,祁修致大步离开,到了宫门口,把祁修豫也带走了。 太后看着祁修致的背影: “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祁修宸心情极好:“他这是嫉妒。” 静心殿里。 祁修致脸色阴沉地走来走去,祁修豫站在一边看着。 “皇兄,母后想多疼他些本没有错,叫我服侍他这个哥哥也不是不行。 只是,母后似乎忘记了你的身份。 以母后对他的疼爱程度来看,他想要什么,母后都会达成他的愿望。 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明白,有些东西他是要不起的。” “豫儿,你回去吧,没事别进宫了。” “谢谢皇兄。” 祁修豫离开了,祁修致对侍立一旁的方忠说道: “以后要密切注意各宫的情况。” 方忠:“老奴明白。” 232 你能肯定这就是今年恩科的考题? 祁修豫从宫里出来,就来到左景殊家里。 “小景,我从来没想过,在我母后的眼里,我居然是这么的微不足道。” 左景殊过来抱住了他: “祁修豫,你不要难过,一个母亲,孩子多了,心肯定会偏的。 只不过,你恰巧是她不在意的那个。 她已经不在意你了,你不能不在意自己。别忘记,在意你的还有我。” “恩。” 二人拥抱好久才分开。 “祁修豫,你的这个兄长,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祁修豫立即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他给我的感觉,要么是深不可测,要么是单纯如孩童。” 左景殊很肯定地说道: “是前者。” “何以见得?” 左景殊说起了今天逛街时,她的发现。 “咱们逛牙行,我询问房子的时候,我发现他在关注那些大宅子。 逛书斋的时候,他随手拿起来翻看的书籍,都很有深度。 就凭这两点,他就不是一个久居山沟的人,起码也经常进城,比如县城之类。 而且,他肯定读过很多书。” “小景,我母后忽视我,我可以不在意。可母后身边有个这样的人,母后又对他言听计从的话,可不是什么好事。” 左景殊欣然笑了:“祁修豫,这个你就不用烦恼了,让别人烦恼去吧。” 祁修豫眼前一亮:“你是说我皇兄?” “对啊,你母后偏心祁修宸,如果只是给他金银房子土地什么的,你皇兄可以不在乎。 如果给他很大的权力的话,你说,你皇兄会不会阻拦? 祁修豫,其实,我担心的是另外的问题,如果他们斗起来,我怕会牵连到你。 有句话怎么说来,‘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祁修豫接过左景殊递来的苹果,一边啃一边说道: “我会站在我皇兄这边,不管怎么说,他对我还是不错的。” “恩恩,我会站在你这边。” 左景殊点着小脑袋。 看着左景殊可爱的小模样,祁修豫心里的闷气一扫而光。 那天晚上,他先离开了,把小景自己留在荀家。 “小景,那天在荀家,我提前走了,你有收获没有?” 祁修豫不提,左景殊几乎忘记这件事儿: “收获老大了。来,我念,你写下来。” 左景殊拿出笔墨,叫祁修豫写。 写完,祁修豫认真地看了一遍: “这……是今年的考题?” “是的,是今年恩科的考题。他们已经卖了出去,银子都收了好多。” 祁修豫一拍桌子:“简直是岂有此理!” 左景殊叹息:“这对其他考生很不公平。” “小景,你没惊动他们吧?” “没有,我看过后,又放回原处了。” “好,那就好。距离恩科考试也就半个月了,我们必须抓紧时间了。我得进宫一趟,这事得让皇兄知道。” “祁修豫,你要悄悄地去,悄悄地回来。别忘记,宫里有人盯着你呢。” “我知道。” 祁修豫走了,左景殊很郁闷。 如果早些把酒楼开起来,今年恩科,肯定有大批考生进京,有钱的考生有很多,那可是能大把赚钱的啊。 可惜…… 心情不好,左景殊就去四芳园散心。 “丫头,丫头,你可来了。” 看到左景殊,逸王爷大老远的就开始叫她。 “祁伯伯,怎么,是不是想我的酒了?” 老爷子不高兴了:“你可别冤枉我,我找你有好事儿。那个酒楼,我帮你买下来了。” “真的?” 左景殊一听喜出望外,她过来拉着老爷子: “祁伯伯,咱们现在就看看去呗。” “看你急的,现在,它是你的了,啥时候看不行。给你,这是房契。” 左景殊也不管老爷子是不是同意,拉着他就看房子去了。 来到跟前,还没进去,左景殊就很满意。 “不错,地方够大,位置够好,很气派。 祁伯伯,你还没说,买了这个酒楼花了多少钱呢。” “十八万两,不贵吧?” “真的不贵。” “丫头,只是人家有个附带的条件,他们想从你这里买些酒,我老友老父亲过些日子过大寿。” 左景殊看着老爷子: “祁伯伯,那就看他们买多少了,如果买太多,没办法,只能把你的酒匀些给他们了。” “不行不行,这肯定不行。” 左景殊哼了哼:“谁让你答应人家了,我没有那么多的酒咋办?” 老爷子为难了:“丫头啊,他们要的量应该不算大吧? 二斤装高度酒他们要一百坛。” 左景殊心里说,别说一百坛,就是一千坛,她也拿得出。 只不过,她想难为一下老爷子,叫他吸取一个教训,别随便替她承诺什么事情。 他帮她买房子的情义她会记在心里的。 左景殊假装为难地念叨着: “一百坛,一百坛。好吧,我尽量安排一下。 祁伯伯,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你一定要先问问我啊,万一我没有这么多的酒,咱们的房子买不买的无所谓,可你不是要被人骂嘛,骂你言而无信,是个老骗子。” “我看谁敢!敢说我是老骗子,本王敲掉他的牙。” 二人说说闹闹就进了酒楼里边。 格局也不错,左景殊很满意。 她准备回去就着手重装一下,别的地方基本上可以不动,就是那些单间,要装得奢华一些,精致一些。 “祁伯伯,你能不能帮我找个做野味儿的厨子?我要开的酒楼是野味居,专门做野味儿的。” “野味?哈哈哈,太好了,本王最喜欢吃野味儿了。厨子啊,有有有,明天我就叫他过来找你,先做道菜你尝尝看。” “行。” 左景殊把整个酒楼仔细地看了一遍,心里已经有了谋划。 回去找董爷爷,请人来装房子。 酒楼的的事情想好了,左景殊有精神头儿关心别的事情了: “祁伯伯,你家的下人,现在应该在照看园子了吧?” “你就知道说嘴,也不来看看。他们早就开始干活儿了,很认真呢。 祁右已经把人都安排好了,你就放心吧。 他还说,等到他成亲那天,要请你喝杯喜酒。” “我一定给他们包个大红包。” 静心殿中。 祁修致拿着祁修豫带来的考题: “你能肯定这就是今年恩科的考题?” “皇兄,是不是考题,等考完不就知道了。” “考完?” 祁修致瞪了祁修豫一眼: “你知道换了考题重新考有多麻烦吗?影响有多严重吗?” 祁修豫想了一会儿: “皇兄,要不这样,等考试那天,你叫人带着新考题去,就说是监考的人拿错了考题。 这样的话,买了考题的人自然知道事情泄漏了,相信他们也不敢声张。考试结束后,他们一定会找卖给他们考题的人算帐的。 皇兄可以派人守在那里,顺藤摸瓜……” “好主意,就这么办。” 聊完了考题的事情,祁修致问祁修豫: “你觉得,祁修宸是怎样一个人呢?” 祁修豫:“深藏不露。” “我有同感。就因为这样,我才不放心呢。” “皇兄,你也看到了,祁修宸长得很像父王,不但相貌像,言行举止都很像。可能,这就是母后格外疼他的原因。 他给我的感觉,怎么也不像是一个从深山沟里出来的人。 不知道皇兄注意了没有,他的礼行得很标准,他说话也有条有理。” “豫儿,你观察得很仔细,不过,这不算是什么问题。你别忘记了,他身边的顾嬷嬷,可是母后身边的老人了。” 祁修豫感叹:“希望他安分一些。皇兄,想要了解他,必须得接近他。 明天,我找他逛园子,我的四芳园。” 第二天一大早,祁修豫就进了宫。 来到太后的宫殿:“母后,我想请我哥逛园子,就是以前的‘探春园’。” 提到这个,太后一下子来到祁修豫面前: “豫儿,你可知道马侧妃那贱*人的女儿,她现在在哪里吗?” 祁修豫摇头:“她告诉谁也不会告诉我啊。” 太后想到祁静贞虽然吃了点苦头,可是,毕竟还在京城。 她的宸儿却在深山里生活了二十多年,顾嬷嬷为了他,熬干了心血。她怎么能不恨。 “豫儿,你帮帮母后,找到祁静贞那个贱*人在哪里,母债女偿,我要把她碎尸万断,解我心头之恨。” 祁修豫假装答应了。 他准备回去向左景殊透露一下,相信以左景殊的能力,应该会给那娘三个找个合适的地方生活。 “母后,母后,我做梦梦到顾嬷嬷了。” 祁修宸走了进来,眼睛上还挂着泪珠儿。 他向祁修豫行了礼:“顾嬷嬷,可以说,她是在用性命抚养我。供我吃喝,教我读书算数,教我一切她知道的知识。 其实,她的身体很好的,就为了抚养我,才累垮的。 我要帮她干活,她从来不让,我就很纳闷。 我十四岁那年,有一次她病重,她怕自己熬不下去,才把我的真实身份告诉了我。 从那以后,在我的坚持下,她才同意让我*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儿。 她总是干得最多,吃得最少。 母后,我……我想她了。” 太后并没有责怪他,反而劝他想开些: “豫儿来找你逛园子,你跟他去散散心吧。记着,以后不要吃路边摊上的食物了。” 祁修宸答应下来,跟着祁修豫走了。 233 惹不起?谁? 天刚刚亮,左景殊就赶着一辆马车,来到祁静贞家院里。 祁静贞听到有敲门声,吓了她一跳。 她急忙爬了起来,两个孩子还在睡,她一边穿衣一边低声问道: “谁?” 左景殊回答:“我是祁修豫的朋友。” 祁静贞听出左景殊的声音,立即开了门,把左景殊迎进屋子里。 “姑娘,你这么早来我家,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左景殊简单地把祁修宸回来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娘害得太后母子分离二十多年,太后要把你娘挫骨扬灰,把你碎尸万断。 这里不能再住了,你快叫孩子们起来,咱们立即搬家。地方我已经找好了。” 祁静贞很相信左景殊,没有左景殊,她们娘们估计这会儿已经成了一堆白骨了。 她悄悄叫醒了两个孩子,很快收拾好他们的东西。 左景殊帮忙把东西搬上马车,锁上院门,悄悄离开这里,来到一个有些偏僻的地方。 车子停在一个一进的院子门前。 左景殊打开院门,把马车赶了进去。 左景殊对祁静贞说道: “这里很偏僻,不过你放心,出门不远就有一家杂货铺子,买东西很方便。 附近也有一个小私塾,我打听过了,先生的学问还不错,教孩子完全可以。” 祁静贞很感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左景殊又说道:“我买了一对老实的夫妻,年纪和你差不多。对外就说男的是你男人,女的是你妹妹。 这里的房契和他们的卖身契你收好,你们尽量少出门,有事叫他们夫妻去办。 还有,给两个孩子姓和名都改了,以后等那位没了再改过来,安全第一。” 祁静贞点头:“好,我一定按你说的做。” “你娘对不起那位,可这事儿和你没关系。祁修豫哥俩并没有要追究你的意思。 你只要小心谨慎些,督促孩子们好好读书,以后有你的好日子过。” “我知道了。” “有时间我再来看你们。” 左景殊赶着马车走了。 …… 祁修豫带着祁修宸来到四芳园。 “哥,这里可以说是咱们京城除了御花园外,最美的园子了。现在春暖花开,景色宜人,咱们好好逛逛,散散心。” 祁修宸微笑着点头:“好。” 祁修宸相貌俊美,体态飘逸,他这一笑真的是比身边的花儿都好看。 祁修豫没什么感觉,可祁修宸的笑容却落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一个男人眼里。 “美,实在是太美了。知道这是谁家的公子吗?” 一个跟班的说道:“小侯爷,这位公子小人不认识,不过,他身边那位咱们可惹不起啊。” “惹不起?谁?” 丰存认真一看:“哦,是祁修豫啊。” 跟班的一听,可吓坏了: “小侯爷,你可小点声,那是嘉亲王啊。上次皇上为了他,把皇后都关起来了。” 丰存咬着下嘴唇:“关我表妹?” 跟班的一看丰存的样子,立即劝道: “小侯爷,咱们这刚刚回京,先看看再说。 万一这位公子是哪个大人物家的亲戚或朋友,咱们得罪了他,岂不是惹麻烦上身?” 丰存把祁修宸看了又看: “侯爷我见的人多了去了,就他这神态,肯定不会是大家公子,萎萎缩缩 一副小家子气。” 不得不说,丰存的眼光很毒,看得还挺准。 “小侯爷,不行啊,嘉亲王跟着呢,看样子他们很亲昵,关系应该不一般,咱们还是走吧。” “走?往哪里走?见到美人了怎么能走呢?你们几个,谁去给我把祁修豫引开,侯爷我要会会这个美人。” 跟班的着急:“小侯爷……” 丰存怒了:“你给我闭嘴!” 凉亭边。 祁修豫和祁修宸正在看花儿。 一个下人打扮的人走了过来: “王爷,有人叫我捎来口信儿,说园子门口相见。” 祁修豫看着祁修宸,祁修宸说道: “你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 祁修豫想了想,“哥,你如果有危险,就叫隐藏在你身边的那个人救你,我马上就回来。” “我知道。” 祁修豫迅速向门口的方向去了。 到了门口,一个人影儿都没有,他马上原路返回到凉亭这里,祁修宸不见了。 祁修豫跳到一棵高树上向四周查看。 远远的有一伙人,正押着祁修宸向四芳园的后门去了。 祁修豫看到了走在中间的丰存。 这个混蛋回来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烈一。” 一个人影儿出现在祁修豫面前: “你去盯着那伙人,别叫宸王爷吃了亏就行,吃点苦无所谓。” “属下明白。” 祁修豫交待完,火速赶回皇宫悄悄来见祁修致。 “你说啥,祁修宸叫丰存带走了?你怎么不把他带回来?” 祁修豫向殿外看了看,方忠立即说道: “老奴去外面守着。” 祁修豫凑到祁修致身边: “皇兄,这可是收拾丰家的好机会。请你马上下旨包围丰家,向他们要人,我立即赶回丰家。” “你快去吧。” 祁修致马上向殿外叫道:“传御林军统领来见。” 祁修豫刚刚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 “皇兄,别忘记给母后递个消息啊。” “哦哦,朕知道了,你快去快去。” 祁修豫飞一般出了皇宫,奔向丰家。 …… 丰存叫人引开了祁修豫,他带着人把祁修宸抓住。 “啧啧啧,美人就是美人啊,这嬉笑怒骂都好看。” 祁修宸瞪着他,没说话。 “美人儿,你放心,只要你好好服侍我,我保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荣华富贵? 祁修宸感觉好笑,这才几天,他听到两次这样的话了。 他低着头,装作害怕的样子,慢慢腾腾地跟着他们。 丰存有个私宅,是专门供他享乐的地方。 在这里,他不知道害了多少性命,弄残了多少人。 不过,这次他并没有把祁修宸带到私宅,而是带回丰家他自己的院子。 他的私宅,京城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他是怕好事被人打扰,那多扫兴。 而丰家,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他把祁修宸带进自己的卧室,已经好久没有和美人恩爱了,他准备今天要好好享乐一番。 “美人儿,别垮着个脸,过来陪哥哥喝一杯。” 祁修宸这时想的是,祁修豫不是会武功吗,怎么这么久都没找来? 就听“哐”的一声响,屋门被踹开,祁修豫进来了。 234 你把我哥带到这里来,你要干吗? 祁修豫进来就把祁修宸拉到自己身边。 “哥,你没事吧?” 丰存见了,怪笑道:“嘉亲王,这里可是我家,你就这么闯进来,不合适吧?” 祁修豫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喝斥道: “你把我哥带到这里来,你要干吗?” “哎哟,别叫得这么亲热,他是谁的情哥哥还不一定呢,没准一会儿他会在本侯爷身下叫哥哥呢。” 祁修豫上去就是一拳: “闭上你的狗嘴,我说了,这是我哥,你他娘的耳聋吗?” 丰存捂着肿起来的腮帮子,转头端详了一下祁修宸,大叫: “你哥?狗屁!你哥现在正在龙椅上坐着呢,你哪里还有哥!” 祁修豫和祁修致兄弟俩都比较像太后,只有祁修宸特别像先太子。 丰存感觉祁修宸这面相有些眼熟,一时间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想,可能是在哪个秦楼楚馆见过这样的相貌吧。 祁修豫又是一拳:“你胆子不小啊,敢把一国王爷掳到这里,你们丰家这是想造反啊?” 一听这话,丰存有些害怕了。 造反?那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啊。 这罪名他可担不起。不对,是他们丰家担不起。 “你胡说,他哪里是什么王爷?” 祁修豫不再理他,拉着祁修宸就要往外走。 “站住!” 丰存挡在门口:“我家,哼哼,你们来得可去不得,都给我留下!” 祁修豫是真的怒了,他狠狠一脚踹过去。 丰存利落地闪开了。 丰存能在大熙京城横行这么久,也是有些资本的。 他家庭背景雄厚,自身武功高强,因此,被他弄到手的男子女人,很少有能逃脱的。 刚刚被祁修豫打了,是因为他没有防备,没想到祁修豫说打就打。 祁修豫拉着祁修宸又要离开,“嗖”,一把短刀飞过来,直奔祁修豫面门。 “豫儿小心!” 祁修宸大叫,同时用力把祁修豫狠狠向身边一拽。 祁修豫大怒,敢刺杀他!! 他拼命冲上去就是一通暴打。 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祁修豫这不要命的打法,丰存一时还真的招架不住。 自己怎么样已经顾不得了,祁修豫绝对不会让祁修宸在自己面前吃一点点亏。 屋外传来了很多脚步声。 “王爷,嘉亲王,宸王爷,你们在屋里吗?” 祁修豫听出来是御林军统领的声音: “季统领,我们在这里,快来救救我们。” 门被打开,御林军统领季仲连率先走了进来。 “下官参见两位王爷。” 祁修豫说道:“季大人,你来得正好,你看看这里,丰存把我哥掳到这里来,要干吗不言而喻。 丰存渺视国法,无视皇家尊严,请季大人把他抓起来,我要到皇上那里告他。” 季仲连来的时候,皇上可是有话,叫他听从嘉亲王指挥。 “来人,把丰存带走。” “慢着。” 一个老者走了进来,是老侯爷丰原。 “季大人,误会,这就是一场误会。存儿,还不给两位王爷赔礼道歉!” “慢着。” 祁修豫怎么会被丰原给糊弄过去。 “丰老侯爷,我哥是被你儿子抓来的,你儿子什么德行,你我心知肚明。你今天说啥都不好使,我是一定要把丰存押进宫去的。季大人,快点。” “来人,带走。” “不行。”丰原企图阻止季仲连带人。 “噌!” 季仲连宝剑出鞘,挡在丰原身前: “丰老侯爷,不要让下官为难。如果你觉得这真的是个误会,你可以跟进宫,皇上不会冤枉好人的。” 说完,领着人把丰存带走了。 刚出了丰家大门口,太后宫里的马嬷嬷带着一大帮侍卫来了。 看到祁修宸没事,马嬷嬷直念佛。 “王爷,快跟老奴进宫吧,太后要急疯了。” 祁修宸坐上马嬷嬷带来的轿子,在一大帮侍卫的保护下,向宫里去了。 祁修豫跟季仲连在一起,防止丰存像上次一样逃跑了。 丰原看着渐渐走远的众人,把丰存的跟班叫到跟前,详细询问了一遍。 他眼前一黑,只感觉天要塌了。 太后当年因为这个王爷,几乎去掉半条命。 祁修致当了皇上以后,太后把马莲马侧妃囚禁起来,折磨得死去活来,每天让很多人看着,不许她轻易死掉。 后来马莲实在忍受不了,到底寻了个机会自尽解脱了。 现在,当年的孩子回来了,太后能不当眼珠子一样保护着吗? 想到儿子做的混帐事,“这是天要亡我丰家啊。” 说完,他跟在队伍后边,只希望皇上能看在他有功于先太子的份儿上,别牵连太广,给丰家其他人留条活路。 235 好你个袁皇后,哀家和你有仇吗? 太后宫里。 太后在屋里走来走去。 “豫儿真是个废物,带宸儿逛个园子,也能出事儿。怎么还不回来?” 年嬷嬷轻声劝道:“太后,丰家离宫里可不近啊,估计还得一会儿能回来。” “丰家?我没记错的话,是不是皇后的姨母家?” “对,抓宸王爷的这个丰小侯爷,是皇后表兄。” 太后一拍身边的柱子: “好你个袁皇后,哀家和你有仇吗?来人,给哀家把皇后请来。” 皇后来得很快。 能当一国之母的,自然不是傻瓜。她早得到消息,表兄回来了,逛个园子还能把宸王爷抓回家。 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上辈子欠他们的吗? “儿媳给母后请安。” 太后稳稳地坐着,慢条斯理地说道: “袁皇后,你好啊,真是太好了!” 袁皇后不由自主地就是一哆嗦,太后怕是嫉恨上她了。 她刚想为自己辩白几句,就听宫外有喧闹声。 年嬷嬷惊喜地叫道: “太后,是宸王爷回来了。” “宸儿。” 太后顾不上还跪在这里的皇后,急忙迎出宫去。 “宸儿,你没事吧?你弟弟是怎么回事,每次出去都没照顾好你。” 祁修宸扶着太后的胳膊: “母后,儿臣没事,只是遇到了歹人而已。” 太后握紧双手:“丰存人呢?” 马嬷嬷立即回道:“嘉亲王和季大人,领着人把他带进宫见皇上,估计这会儿应该到了。” 太后一挥手:“走,去泰安殿。” 马嬷嬷和年嬷嬷一起扶着太后,祁修宸在一边跟着,还有很多的宫女太监,浩浩荡荡向泰安殿去了。 皇后没办法,只得起身咬牙跟着。 泰安殿里。 祁修致坐在龙椅上。 祁修豫,季仲连还有丰原丰存父子站在大殿里。 祁修豫禀告了事情的经过: “皇兄,我已经告诉丰存,这是我哥,可他根本没当回事,还是把我哥抓到他家,企图满足他那肮脏的欲望。 到了他家,臣弟想带宸王爷离开,丰存竟然要刺杀臣弟,这是他当时用的凶器。 丰家嚣张跋扈,丰小侯爷作恶多端,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都敢怒不敢言。臣弟请求严惩丰家,严惩丰存。” 丰存急忙为自己辩解: “本侯爷……” 祁修致叫道:“来人,掌嘴。” 过来一个殿前侍卫,“啪啪”两巴掌,打得丰存嘴角流血。 祁修致冷笑两声:“丰老侯爷,想当年你也是才盖京华,先父曾多次夸奖过。 没想到,你居然教出这么个儿子,在朕面前好大的口气啊。” 丰原现在十分后悔没有好好管教这个孽帐,他抬脚把丰存踢倒在地,然后跪了下来: “皇上,这个孽帐所作所为,老臣无话可说。只是请皇上看在老臣的份儿上,放过我丰家,老臣和家人感激不尽。” 丰存是混,可他不傻。 “爹,你是不管我了吗?这事儿它不怪我啊,谁叫那小子长得那么美的。再说,我怎么知道他是王爷的。” 丰原暗自咬牙,起身一掌呼在丰存脸上: “宸王爷长得这么像先太子,你是不是眼瞎啊?” 丰存恍然大悟:“难怪我看着他眼熟,原来是随了他爹。” 丰原很无力,他又跪了下来: “皇上,老臣……” “太后到,宸王爷到。” 随着一声禀报,太后带着众人进来了。 太后到了大殿中央就跪了下来,哭道: “皇上,皇儿,你两个弟弟要让人家欺负死了,你可要给为娘做主啊。呜呜呜……” 太后一跪下,大殿中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祁修致忙从龙椅上走下来,扶太后到一边坐了下来: “母后,别伤心,身体要紧。有朕在,我看谁敢造反!来人!” 进来四个侍卫。 “把丰存拉下去,给朕狠狠打他***板再来说话。” “遵旨。” 丰存大叫:“爹啊,救我啊。” 丰原把头扭向一边。 皇后进来了,不声不响地站在一边。 祁修致撇了她一眼。 太后看到了皇后,刚刚消下去的怒火“腾”地又窜了上来: “皇儿,你给我问问袁氏,哀家怎么对不起她了,她表弟害我豫儿,她表兄抓我宸儿,这是要哀家的命啊。” 皇后立即跪了下来,低头不作声,她怎么说都是错。 大殿中刚刚起身的众人,又跟着跪了下去。 祁修致没什么诚意地替皇后解释道: “母后,这好像不关皇后的事儿吧?” 太后怒了:“不关她的事?如果她不是皇后,袁俊之敢害豫儿吗?丰存敢抓我宸儿吗?” 祁修致冷冷地问道: “皇后,你有什么话要说?” 皇后伏在地上:“都是臣妾的错。” 太后哼了声:“知道错就好,给哀家冷宫呆着去吧。” “是。” 皇后低着头退出大殿。 太后感觉一掌打到了棉花上。 皇后走了,没事儿,她姨夫不是还在嘛: “丰侯爷,今天这事儿你如果不给哀家一个满意的交代,我灭你满门!” 丰原吓得一下趴到地上。 丰存打完了板子被拖了进来。 “爹啊,你要救救我啊。我不是还没把他怎么样吗?” 太后差点气晕:“你……你……皇儿!” 祁修致也是无语,丰存这么傻13,丰原你还把他放出来干吗? 祁修致:“丰原,朕听说,这两年你一直在忙着养生,很不错。来人,拟旨。 丰存无恶不作,蔑视皇家尊严,冒犯宸王爷,刺杀嘉亲王,马上打入死牢,任何人不得探视。 丰原纵子作恶,与其子同罪。念其旧功,不予追究。特剥夺侯爷封号,交出宅邸,好好养生去吧。” 丰原磕了个头:“草民领旨谢恩。” 丰原站了起来,最后看了儿子一眼,退出宫殿回家搬家。 丰存有气无力地叫道:“爹,你别走啊,我怎么办?” 殿前侍卫上来把他拖了下去。 季仲连告退出去了,现在大殿里,就太后和她的三个儿子了。 太后开始指责祁修豫: “你不是武功很高吗?怎么还叫丰存把你哥抓了去?” 祁修豫低下头:“儿臣没保护好哥哥,罪该万死。” 太后生气了:“我说你该死了吗?皇上,你听听。” 祁修致假装训斥祁修豫: “你身子不好,还逞什么能?这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你怎么交代?以后不许和修宸一起出去了。” “臣弟遵旨。” 祁修宸看看哥哥,又看看弟弟,对太后说道: “母后,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就别生气了。从今天开始,我就呆在宫里不出去了。请母后找个先生,儿臣想读点书。” “好好好,读书是好事。走,跟母后回宫,母后叫人给你做碗安神汤喝。” 祁修宸和哥哥弟弟打了招呼,就跟着太后一起走了。 祁修豫问道:“皇兄,你怎么不让我再跟他一起出去了?” 祁修致答非所问:“那你说说,这两次你们出去,你观察到什么了?” 祁修豫努力想了想,摇摇头。 “那还出去干吗?” 祁修豫有些颓丧地低下了头。 祁修致又说道:“祁修宸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恰恰说明,他是个聪明人。和聪明人打交道,一不小心就会着了他的道儿。 我怕你没探出消息来,再叫他把你收买了。” 祁修豫白了祁修致一眼: “臣弟在你眼里,就那么单纯吗?” 说完,祁修豫叹了口气,扬着渴望的脸: “皇兄啊,人家儿子母亲一家亲,我可就只有你这么个哥哥了,你可要对我好点哦。你有什么好东西,不要忘了我哦。” 祁修致好笑地看祁修豫耍怪: “行了,想要好东西就直说,别装可怜了。方忠,把昨天收的那盒首饰给他。” 方忠笑着去了。 很快拿回一个很大的首饰盒,祁修豫打开,里边满满的精致的首饰,玉的和珍珠的居多。 小景肯定会喜欢。 祁修豫高兴地收了起来: “皇兄,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样的首饰?谢谢皇兄。那我回去了,以后有事你找我去,我就不进宫了。 这不,马上就开始种地了,我要去给朋友帮忙。 等我下次来,再给你们带好酒啊。” “去吧去吧。” 祁修豫走了。 祁修致对方忠说道: “看到他讨巧卖乖的样子,我就想起了他小时候,那么可爱,为了我,愣是变得这么木讷。” 方忠笑道:“那是他知道,只有皇上好过了,他的日子才好过。嘉亲王聪明着呢。” 祁修致也笑了:“他一直很聪明。估计那一个也是。” 一个影子突然出现在二人面前: “皇上,太后动用了她的私卫,派了两个贴身跟着宸王爷。” 祁修致脸色冷了下来: “朕刚刚当上皇上的时候,曾暗示她派几个私卫保护朕,她没给。他祁修宸的面子真大呀。继续监视。” “是。” 影子人儿一眨眼就不见了。 【作者题外话】: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大力支持,昨天头疼得厉害,也不知道是不是二次阳了。 勉强更了三千五百字,今天开始会正常更新。 老步祝大家开心快乐,远离烦恼。 236 不多要点不是赔了嘛。 祁修豫从宫里回来,直接来到左景殊家里,左景殊正在画画。 “小景,送给你。” 左景殊拿过首饰盒打开一看: “呀,真漂亮啊。皇宫出品吧?” “我和皇兄要的,不知道是谁进贡的。” 左景殊奇怪地看着他。 祁修豫笑着解释道: “你不是让我像小时候一样,试着依赖他吗?感觉真的不错,他也很高兴。” “高处不胜寒啊,你让他体验到了亲情的快乐。走,看看我的地去。” 左景殊拉着祁修豫就走。 穿过两条街道,左景殊突然把祁修豫拉到角落里。 她指着街道上正向这里走来的一伙人问祁修豫: “青衣的那个,我记得你告诉过我,是骆居庸他舅?” 祁修豫探头看了一眼,是户部尚书项深: “是啊。” “我遇到他几次,他总是盯着我瞧,让我头皮发麻。 他……没啥特殊癖好吧?比如喜欢小女孩之类?” 祁修豫脸色顿时一沉: “他和你说话了?” “没有。都是他偷偷在看我,他以为我不知道。我这人感觉很敏锐的,其实我都知道。” “据我所知,他品行端正,没传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也许,他觉得你眼熟,像他某个亲人或亲戚呢。” “祁修豫,我和他第一次见面,就是咱们在城外滑冰的时候。当时,我穿的是女装。 难道他家里有哪个女眷和我很像?” 左景殊知道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对这类事情就很关注,没准狗血的剧情就发生在自己身上了呢。 祁修豫想了想:“他家里倒是有几个和你年龄相仿的女儿。” “他很疼女儿?” “一般吧。” 左景殊:“有不在的吗?就是……死了的。” “没有啊。” 左景殊自言自语道: “难道说,我像他以前的情人?” 祁修豫不乐意了:“走吧,别瞎想了,也许只是他随便看你两眼,你就别自做多情了。” 好吧。 左景殊跟着祁修豫继续向城外走,出了城才可以随便骑马。 他们走到一个街口,就被人拦住了。 项深上前一步:“下官见过嘉亲王。” 祁修豫:“项大人不必多礼。” 项深走到左景殊面前: “请问这位小姐是哪里人啊?” “庆江省。” “庆江?” 项深随即退后一步: “王爷,打扰了,你们先请。” 看来项深拦住他们,只是为了问这一句话的。 走出好远,左景殊对祁修豫说道: “你也看到了,是我多心吗?” 祁修豫:“你也不用烦恼,说不定哪天,他会自己说出是为了什么。” “也对,反正着急的也不是我。” 出了城,二人骑马去看了左景殊的地,也看到了陈强正带着他的兵在地里干活。 “祁修豫,他们一半人在地里犁地,一半人在山边盖房,真的是人多好干活啊。 看这个进度,三两天后就可以种地了。种完地,所有人一起盖房,以后,这里就是我左景殊的地盘了。” “小景,我皇兄虽然说不需要你交粮食,可你如果能交一些的话,在他跟前留下好印象,以后只有你的好处。” “我知道。所以,你要帮我种好这些地,争取多产粮。” “你放心。” …… 在庆江省通往京城的官道上。 一辆破驴车正慢慢腾腾地走着,车上是一对落魄的中年夫妻。 “当家的,你说这次咱们进了京,见到古妈妈,和她要多少银子合适呢?” “当然是越多越好了。咱们这一路磕磕绊绊地,去趟京城容易嘛,不多要点不是赔了嘛。” “当家的,你比我心眼多,你说,古妈妈她家夫人会不会杀了咱们灭口啊?” 男人哼了哼:“不是会不会,是肯定要灭口的。要不,你经常勒索她倒是小事,她偷卖当官人家的孩子,这事儿暴露出来,她可就惨了。” 女人害怕了:“当家的,那……咱们还是回去吧,虽然一天只能吃个半饱,好歹有命在啊。” “要不怎么说你们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呢,没有个两全其美的好主意,我会跟着你来冒险吗?” 女人很崇拜地看着自家男人: “当家的,你真聪明。你说你这么个聪明人,咱家这日子怎么就过不起来呢?” 男人狠狠地瞪了女人一眼: “这是你问我的,要不,我是不会说的。” 女人愣住了:“你要说啥?” “我已经找过三个算命的看过了,问他们我为什么没有发财。他们说的话虽然不一样,可意思却差不多。” 女人急忙问道:“他们说啥了?” “他们说,我呢有发财的命,却没有守财的人,说白了,我就是个过路的财神。” 女人没有听懂。 男人解释道:“我命里有财,经常会发笔横财。可是,财再多,这手来那手去,就没了。 这老话说,‘男人是搂钱的筢子,女人是装钱的匣子。不怕筢子少根齿,就怕匣子没了底。’ 你呀,就是这没底的匣子。你说,钱都漏出去了,日子怎么可能过得起来?” 女人:“这……这怪我吗?钱还不都是你花出去的?就拿那次卖孩子的钱来说,二十五两啊,房子都能盖几大间,地也能买几亩了。还不是叫你给输了。” “哼!你懂啥,这是我命里守不住财。我就是不输掉,没准吃上官司花掉,或得了病买了药了。” 女人瞠目结舌:“这是啥道理?” “你傻啊,你不会想想啊,咱们家的钱是不是都是这样花掉的?” 女人:“好像有点道理。” “算命的说了,如果我娶个命里带个铁笸箩的女人,我能挣她能装,我早就发得流油了。 如果不是可怜你,老子早休了你娶别人了,根本不用过今天这样的苦日子。” 女人一听特别紧张: “当家的,你可不能休了我啊,咱们可是结发夫妻啊。你就是娶个二婚的,人家也不会和你一条心的。” 男人傲娇地一扬脖: “看看我对你多好,我这么有情有意的男人,估计整个天下都找不出一个来。” 女人讨好地说道:“那是,那是。” “以后你都要听我的,咱们没钱这日子也是要过下去的。放心,好日子马上就来了。” 女人也很高兴:“是啊当家的,这可走了小一半了,等到了京城,见到了古妈妈,咱们就有钱了。” “恩。” 男人胡乱应着,眼里闪过奸计得逞的光芒。 237 抱太后的大腿,你把朕放在哪里? 太后宫中。 太后稳稳地坐在餐桌前,等祁修宸吃早饭。 年嬷嬷跑了进来: “太后,小太监说,宸王爷有些发烧。” 太后一下子站了起来: “快传太医。” 太医很快到了,检查过后: “太后,宸王爷这病,其实也不能算是病。” 太后正着急呢,一听这话怒了,大叫: “有话直说。” “宸王爷就是小时候胎带不足,长大后没有好好调养,最近有些郁闷身体不适产生高热。 待老臣开个滋补温养的方子疏散一下,吃几天看看。” 听了不是啥大毛病,太后的心放下了一大半。 “那你快开方子吧。” 拿到方子后,年嬷嬷给了块银子把太医打发了,马上安排人熬药去。 太后难过地对身边的马嬷嬷说道: “都是哀家对不起他,如果他一直生活在哀家身边,也不会有今天的磨难了。” 马嬷嬷劝道:“这也不是太后的错。” “可哀家这心里总感觉亏欠他太多,恨不得把一切最好的都给他。” 最好的? 这话马嬷嬷不好接,她转移了话题: “太后,老奴听说,东太医的徒弟,人称‘神医’的牧清庐,最拿手的就是给人调养身体,不如咱们把他找来给王爷看看。” 太后眼睛一亮:“他现在在哪里?” “这人居无定所,不喜欢在一个地方呆着。年前有人在赵家集看到他。现在不知还在不在。” 太后有些泄气:“你也说他居无定所了,哪里还会在。” 太后去看了祁修宸,已经睡着了。 看着这张酷似先太子的脸,太后心里更难过了。先太子很期盼这个孩子的降生,可惜被马莲那个贱*人搅和了。 如果先太子看到他,肯定会很欢喜的。 你父王不在了,母后就替他多疼疼你吧。 …… 静心殿里。 祁修致皱眉问方忠: “刚刚的小太监说,祁修宸病了,母后叫朕请东太医的神医弟子进宫给他看病。 怎么,祁修宸病得很重,要请神医?” 方忠如实地回答道: “老奴听说,宸王爷早上发热了。” 祁修致冷笑:“只是发热了,整个太医院的太医看不好吗,要请神医?” 祁修致可是知道,那个神医牧清庐,可是不好请,他是谁的面子也不给。偏偏他背景强大,谁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祁修致问方忠:“你说,朕派谁去找牧清庐比较好?” 方忠笑了:“自然是忠心太后的人啊。” “你说得对。来人,传户部尚书翁冠临。” 祁修致想了想,悄悄对方忠说道: “你亲自带着几个太监,张扬一点,带些好药材到豫儿的王府去,告诉他,好好在府里养病,哪里也不要去。 你再无意中向他透露一下,祁修宸病了的事。” 方忠笑了:“老奴明白。” 一个大臣走进宫来。 “臣翁冠临拜见皇上。” 祁修致点头:“翁爱卿,宸王爷病了,太后想请神医牧清庐进宫,你可有合适的人选? 太后很着急,她这么信任你,你可不要叫太后失望才好。” 太后可是翁冠临的恩人啊。 当初,户部尚书位置空缺,皇上提议让严传弼就任。可太后非说翁冠临更合适,态度十分强硬。 皇上只得让步,命严传弼做了户部左侍郎。 翁冠临听了祁修致的话,立即躬身施礼: “臣定不负太后所托。” 祁修致笑了:“那这事儿就交给你了,希望你尽快找到神医,治好宸王爷的病。” 看着翁冠临出去的背影,祁修致冷笑: 抱太后的大腿,你把朕放在哪里?精明些没错,可这太精明了,是不是就会不时地冒傻气? …… 祁修豫在左景殊这里,二人正在商议盖库房的事情。 祁修豫的心腹来禀报: “王爷,方忠方公公赶着马车,带着很多药材来府里看望王爷,现在正等着王爷回去呢。他说,叫王爷悄悄地回去。” 左景殊一听,急忙问道: “他有没有说,宫里有什么事情?” “方公公说,宸王爷病了,太后正准备叫人去找神医牧清庐。” 左景殊笑了,拿出一个妆盒: “来,我给你画个妆。别忘记,你现在可是病人,虽然没大病,可也需要安心静养才是。” 祁修豫笑了,静静地坐着随便左景殊在他脸上涂涂抹抹。 画好后,心腹惊讶道: “左小姐真是神了,现在看王爷这张脸,那就是个病人啊,而且还很虚弱的样子。” 左景殊:“说得好。” 左景殊又从库房拿出一个大背篓,里边装了很多东西: “不能叫方公公白辛苦一趟,我给他准备点好吃的。” 祁修豫立即说道:“我也要,我可是病人,要好好补补。” “好,好。” 几人来到嘉亲王府,从后门悄悄进了府。 方忠看到祁修豫,把今天宫里发生的事情讲述一遍: “皇上说,你身体不好要专心养病,这些药材也别不舍得用。” “替我谢谢皇上。” 祁修豫拉过左景殊: “小景,来,见过方公公。” 他又对方忠说道:“小景就是我那个会酿酒的朋友,以后还请公公多多关照。” 方忠一看是个姑娘,“哎哟”一声: “咱家一直以为是个男的,这酒酿的是真好喝。” 左景殊笑了:“知道公公喜欢喝,今天我特意带来了几种花酒,是去年采的花瓣酿的。 每种三小坛,皇上两坛你一坛。喜欢喝就告诉我,还有呢。” “好好,老奴谢谢姑娘了。” 方忠带着左景殊送他和皇上的酒和菜,高高兴兴地回宫去了。 祁修致收到酒也很开心,豫儿明白他的意思就好。 送走方公公,左景殊立即给祁修豫下命令: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病人,每天要画这个妆,我一会儿就教服侍你的小太监怎么画。 牧清庐找到前,你的病是不能好的。懂?” 祁修豫嘴角弯起:“明白。” 祁修豫想:别人找不到牧清庐,太后肯定会叫他去找。既然皇兄已经给自己找了个不能出门的借口,自己不能辜负了皇兄的美意。 “小景,我‘病’了,以后不能出门,你要经常来看我哦。” 左景殊痛快地答应下来: “没问题。” 王府门房叫人进来禀告: “逸王爷求见。” 祁修豫一听:“快快有请。” 238 我的男人,只能有我一个女人 老爷子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左景殊: “丫头,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左景殊笑了,祁修豫说道: “皇伯伯,小景可是我好友。” 老爷子一下子就想到,左景殊一直叫自己“伯伯”,原来是随着豫儿叫的。 老爷子盯着左景殊: “既然你是豫儿的好友,那酒……” 左景殊笑了:“当然是管够了,回头我就把你的酒钱还给你,收你的酒钱,咱们不是生分了吗?” 老爷子故意冷着脸说道: “那一开始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左景殊认真地说道: “祁伯伯,当时我可不知道你和祁修豫感情这么好。万一你们面和心不和呢? 再说,如果我当时卖你酒却不收你的钱,那你会不会以为,我是个想要攀龙附凤的人啊?” 老爷子笑了:“哈哈哈,没准我真的会这么想啊。当时你要是不收我的酒钱,你的酒本王还真的不敢喝。 行了丫头,酒钱不用还我,以后我的酒归你管了。 对了,还有花儿呢。丫头啊,我的那些花友,看了那盆花可是眼馋得很啊,我准备多培育几盆出来,高价卖给他们,赚他们的钱。哈哈哈。” “行,祁伯伯,就这么办。” 祁修豫看着聊得开心的两个人,他问道: “皇伯伯,你是不是知道我有病了,来看我的?” 老爷子这才注意到祁修豫的脸色,他一把拉过祁修豫: “来,告诉皇伯伯,你咋了这是?” 祁修豫就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哈哈哈,病得好,你哥这主意不错。 原来你母后还有慈母心肠啊,只是没用在你们哥俩身上。哼,我找她去。” 左景殊有些不明白: “祁伯伯,你找太后干吗?” 老爷子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我给豫儿要点好处去。” 话说完,人已经消失在门口了。 祁修豫解释道:“当年夺嫡,我父王被害的时候,我皇兄刚刚二十岁,感觉天都塌了。 我母后很少关心他的饮食起居,为了皇位,天天逼迫我皇兄做这个做那个。 我皇兄登基后,我母后又帮他收了一大堆的嫔妃,用来巩固他的皇位,从来不在意我皇兄的想法。” 左景殊在心里说,你生活在皇家,还想要什么亲情啊。 如果你母后心疼你皇兄,没准现在那个位置上就是别人,你们母子的日子……不,你们母子的性命都有危险。 “我父王去了以后,我皇伯伯就很关心我和皇兄,像我们的父亲一样。因此,我和皇兄都很尊敬他。 每当看到我母后对我们不好,他都会出头向我母后要好处,不给他就大吵大闹,甚至骂人,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我母后有些怕他,他经常能要来些好东西补偿我们,虽然我们不太需要。 我几乎是在皇兄身边长大的,在我的印象里,我的母后是个冷淡薄情的人。 看到她那么在意祁修宸,我和皇兄才知道,原来她也是一个能够疼爱孩子的母亲啊。” 左景殊过来抱住祁修豫的腰: “阿修,自古皇家就不能讲亲情,你母后是,你皇兄也是。你一定要把握好那个‘度’。” “我知道,谢谢你小景。” “豫儿,看我给你要了什么好东西回来?啊!你们在干吗?” 左景殊放开祁修豫,假装很生气地说道: “祁伯伯,你不是看到了吗?还问啥?” 老爷子指着他们:“你们……你们……不会是玩玩的吧?” 左景殊瞪着老爷子: “祁伯伯,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我的男人,只能有我一个女人,玩什么玩? 祁修豫,你能做到吗?” 祁修豫笑了:“必须能啊。” 老爷子瞪了左景殊一眼: “臭丫头,算你走了狗屎运,拣到我家豫儿这么个宝贝。” 左景殊开始得瑟:“我的眼光一向很好。” 老爷子不理她,把手中的大口袋递给祁修豫。 看着祁修豫一样一样把里边的东西拿出来: 很多的珠宝首饰,还有不少的药材,书籍,布料,棋具,几件赏器,还有一些金银锭。 左景殊看得目瞪口呆: “祁伯伯,你这是打劫了太后的私库吗?” 老爷子不屑地“切”了一声: “小家子气。就这点东西,相比太后的私库而言,可能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你不知道吧,太后当年出嫁,姜家可是把一大半的家财都给她做了嫁妆,就为了支持先太子。 只是先太子手下能人很多,他并不缺钱,太后的嫁妆先太子是一点没动,甚至感念姜家的恩情,还经常赏赐她。 太后的私库可以说是富可敌国了。 皇上刚刚登基那几年,国库空虚,皇上为了钱都快要愁白了头发。可太后就是一毛不拔,就看着皇上为难。 如果不是皇上连得了几笔意外之财,怕是皇位都要坐不稳了。 你说她一个老太婆了,守着那些身外之物干吗? 我是不管她乐意不乐意,没事就给豫儿哥俩要点钱花花。除非她不承认他们哥俩是她儿子。哼!” 太后很有钱! 左景殊很高兴。 不行,再有钱,太后再不仁,也不能动。她毕竟是祁修豫和皇上的生母。 以后,就看情况再说吧。 如果为了百姓,为了大熙,她不介意搬空太后的私库。 祁修豫很感动:“谢谢皇伯伯。我还是想问一句,你今天来我府上,到底为了啥事? 可别等会儿你回家了,想起来正事没办,再跑一趟。” 因为以前,老爷子没少干这事儿。 “我想起来了,我这不是听说你母后认了个儿子回来,就想来你这里打听一下是怎么回事。 刚刚进宫,我看到你那个哥哥了,人精一个,不好对付,你要小心些。 豫儿啊,你要和你皇兄说一下,小心你母后啊。 这万一她心血来潮,要扶持你这个哥做皇上,会很麻烦的。” 左景殊大吃一惊:“祁伯伯,这……可能吗?” “别人也许不可能,可豫儿这个母后,是真的有可能啊,她和正常的女人不一样。” 就是说,太后她不正常。 祁修豫有些为难。 左景殊说道:“祁伯伯,这话你对皇上说才合适,祁修豫作为一个晚辈,说出这话来大不敬啊。 你去说,是关心你侄儿,关心国家社稷。祁修豫去说,两个都是哥哥,他就有挑拨之嫌。 而且这话万一传到太后耳朵里,祁修豫怕是会遭殃啊。” 祁修豫就是这意思,他不住地点头。 老爷子一想:“有道理。哎呀,有些话还是早些说出来比较好。我再进宫一趟。” 说完,老爷子就走了。 祁修豫又把刚刚拿出来的东西放进口袋: “小景,我不需要这些,你拿回去吧。” 左景殊笑了:“好,我就不客气了。” 左景殊心说,反正也是给你攒的,说不定啥时候就要拿出来救百姓,给你们祁家保江山。 我不要,没准回头他就赏了别人,还是自己收下来吧。 老爷子这次去了很久。 左景殊把那口袋东西拿回家,收进空间,又在家里包了好些野菜馅儿的饺子,拿到祁修豫这里,准备和祁修豫一起陪老爷子吃顿晚饭。 左景殊和祁修豫一直在等。 老爷子终于回来了。 三人开始吃饺子。 “恩,好吃。” 老爷子吃了几个饺子,他叹了口气: “豫儿啊,你皇兄真的不容易啊。” “皇伯伯,他是不是又缺钱了?” “你咋知道的?” 左景殊:“祁伯伯,这不是很明显嘛,又没发生战争,皇上会发愁,肯定是为了钱啊。 一个国家没有钱,那是寸步难行啊。祁修豫,你皇兄知不知道你母后有钱?” 祁修豫苦笑道:“你就别打这个主意了。我母后有钱,我们整个祁家都知道。可要想让她拿钱出来,没门儿。” 左景殊心思一转:“祁修豫,你和你皇兄向太后要钱,她不给。那就换个人要呗。” 祁修豫和老爷子马上明白了左景殊的意思: “有道理啊。可是,要怎么说呢?” “这就看皇上的本事了。” 老爷子想了好一会儿,“恐怕有难度。我吃饱了,我走了,你们想主意吧。” “祁修豫,我看还是得在你那个哥身上做文章。” “可他刚刚回来,咱们对他了解不多啊。” “他同样对你们也了解不多啊。 我提示一下啊,可以打感情牌,让皇上向他诉苦,说是这个皇上不好当,要不,让他当,反正太后有钱,肯定会支持他。 再一个,利用太后疼爱宸王爷的心理。太后今年整寿,不是加了恩科嘛,这就是大善啊。 你看,上天不是马上就报答她了嘛,儿子归来,多大的喜事啊。 如果太后拿出钱来做更多利国利民的事情,没准上天能让太后多过好几个整寿呢。” 祁修豫眼睛亮晶晶的地看着左景殊,一脸的宠溺。 他觉得,小景这时候最好看了,一脸的认真样,一脸的算计相。 他几乎看呆了。 看到左景殊装作恶狠狠的样子瞪着他,他笑了: “你等会,我把这些写下来,派人送进宫里。至于后面要怎么做,咱们就管不着了。” “等会,我来写。咱们还是小心点比较好,我相信皇上宫里肯定会有太后的眼线,如果让太后的人发现这是你的笔迹,你会很惨的。” 于是,祁修豫口述,左景殊执笔,给祁修致写了封没头没尾的信。反正他应该能看明白。 祁修豫派人把信送了出去。 左景殊也要回家了。 “小景,你要经常来看我啊。” “我肯定来。” 左景殊刚刚回到家里,就被锦六请到了后院。 239 咱们这个双面绣是独一份儿了? 左景殊进京后,就一直在忙活。 锦六锦七她们安安静静地做自己的事情,从来不给左景殊添什么麻烦,以到于左景殊彻底忽略了她们的存在。 想到自己的这些大小绣娘,左景殊感觉挺对不住她们的。 左景殊从空间里拿出一些肉和蛋,她自己做的豆酱,还有一些野菜。 又拿出一些前世的挂面,只不过,把外包装去掉了,散放在一个干净的筐子里。 她来到后院,看到锦六锦七和曹秀正在高兴地说着什么。 看到她进来了,她们都围拢过来: “小姐,你看看这件绣品。” 左景殊拿过来一看,是一幅夏日雨荷图。 绣技不错,绣得很精致,左景殊不住地点头。 锦七笑着说道:“小姐,你再看这面儿。” 左景殊翻过来一看,是一幅傲雪寒梅图。 双面绣? 左景殊又翻过来仔细看了看,真的是双面绣啊。 左景殊惊喜地说道: “这是你们绣出来的?” 大家一齐点头:“是的小姐。” “你们太了不起了,居然绣出了双面绣。说吧,这是谁绣出来的,小姐我有奖励。” 锦六说道:“小姐,是这样的,我们在绣屏风的时候,曹姐姐就说,如果两边同时绣,不知道会绣成什么样子。 于是,我就和曹姐姐开始在一块布料上绣起来。 刚刚开始的时候,我们绣的是同一幅图案,用的是不同的颜色。 后来,我们经过试验,两边可以同时绣不同的图案。 我们就把这个方法教给大家,现在,我们这些人,根本上都会绣这个双面绣了。” 左景殊很惊讶:“真的?” “真的。” 左景殊又问道:“目前咱们大熙国,有这个双面绣吗?” 锦七回答:“据我们所知是没有的。为了这个,我和曹姐姐还特意走了几个高级绣坊和绣庄,都没有看到双面绣。” 左景殊双眼放光:“就是说,咱们这个双面绣是独一份儿了?” “是的小姐。” “好!” 左景殊把手中的绣品又看了一遍: “物以稀为贵,这双面绣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以后,这个双面绣还有‘景殊’包包,就是咱们绣庄的主打产品。 你们弄出这个来,辛苦了,本小姐有奖励。 锦六锦七和曹秀,一人奖励二百两。其他人包括真儿,一人奖励五十两。” “谢谢小姐。” “还有,今天咱们吃打卤面庆祝一下。 锦六,你带六七个人到中院我的房间,把地上那些东西都拿过来。 锦七,你先烧些热水备用。咱们用野菜猪肉打卤,再炸点鸡蛋酱。” 锦六带人拿东西去了,锦七说道: “小姐,不是要吃面吗?我和面去。” “不用,面是现成的,一会儿拿来就可以煮了。你们一会儿做卤和炸酱就行。” 东西很快拿来了,左景殊开始指挥具体要怎么做。 两个锅灶同时烧火,卤子和炸酱很快就做好了,面条也煮熟了,想吃打卤面还是炸酱面随意。 左景殊拿出上次留下的宫里的食盒,装了卤子炸酱和面条: “你们慢慢吃吧,不用等我,面条还有,不够再煮。我给朋友送些面条去。” 左景殊说完,提着食盒直奔嘉亲王府来了。 这时天色已经很晚了,路上没什么行人。左景殊施展轻功,很快就到了。 祁修豫正准备吃饭呢,看到左景殊提着食盒来的,笑了: “小景,做的什么好吃的?” “面条。快趁热吃,一会儿就坨了。” 左景殊边说边拿起桌上的碗筷,给祁修豫盛面条。 绿油油新鲜的野菜卤,红亮亮炸得喷香的鸡蛋酱,祁修豫吃了两碗,感觉还能再吃点。 王府总管江伯进来了: “王爷,宫里来人了,是太后的人。” 左景殊一听,立即把刚刚祁修豫用过的碗和筷子藏到一边去,又重新拿出一套碗筷来。 祁修豫说道:“叫他们进来吧。” 江伯出去了,祁修豫倚靠在床头,马上进入“病人”状态。 左景殊挑了小半碗面条,在一边劝他“进餐”: “王爷。你好歹吃点啊,这总是不想吃饭,也不是个事儿啊。再好的身子,不吃饭也会拖垮的。 这面条可好吃了,你吃一口吧。” 吃啥一口啊,祁修豫想把整碗都吃了。可是,不行啊。 马嬷嬷带了个宫女一脚踏进来,就听祁修豫有气无力地说道: “先放着吧,等我想吃的时候再吃。” 左景殊小心地劝道: “王爷,不吃就坨了,吃一口,就吃一口行吧?” 祁修豫生气了:“拿走,本王现在不想吃。” 左景殊小心翼翼地把食盒拿了下去。 来到祁修豫隔壁的房间: “江伯,你们王爷都没怎么吃饱,面还剩下不少。等一会儿这面怕是要坨了,你不嫌弃你吃了吧。” 江伯闻到香味,可是早就馋了。 他笑着接过食盒,自己动手挑了面,淋上卤,再来勺炸酱,香甜地吃了起来。 这边屋子里。 马嬷嬷偷偷观察祁修豫的神态,看他真的是脸色很差。 她上前给祁修豫行礼: “知道王爷身体有恙,太后很是挂念,特命老奴给王爷送点药材。太后还说,如果王爷想吃什么,只管告诉太后,她会给王爷送过来。” 祁修豫点头:“替我谢谢母后,只是暂时没胃口,我还不想吃什么东西。” 左景殊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进来了,同时一股草药的味道弥漫开来。 “王爷,该喝药了。” “放着吧。” “王爷,这药还是趁热喝了吧,凉了更难喝。” 在左景殊的示意下,祁修豫端起碗来,喝了一小口。 恩?甜的。 左景殊马上说道:“王爷还是都喝了吧。” 祁修豫马上皱起了眉头,装作难以忍受的样子,把碗里的“药汁”一饮而尽。 左景殊立即递上漱口水。 祁修豫漱了口,把脑袋歪在一边,闭上了眼睛。 旁边的小内侍立即帮忙扶着他躺了下来。 左景殊拿着“药碗”出来了。 不久,马嬷嬷带着宫女离开了。 静心殿里。 祁修致问方忠:“听说太后派了人去看豫儿了?” “是的皇上,是马嬷嬷和一个宫女去的。” “这么看来,那个翁冠临没找到神医,太后想叫豫儿去找啊。” “是啊皇上,只是现在嘉亲王也病了,他和宸王爷真的是同病相怜了。” “哈哈哈,你这词儿用的。” 祁修致想了想:“不能叫翁冠临白白得了好处,敢从朕的手里抢官儿。来人,传翁冠临。” 翁冠临来到后,被皇上好一顿排揎: “太后知道你能力强,才派你做了这个尚书。可你怎么回报太后的,找个人都找不到,又不是叫你上刀山下火海,有这么难吗? 朕给你五天时间,再找不到,你自己看着办。” 翁冠临战战兢兢地离开了皇宫。 太后听说了这事儿,也很生气: “不就是找个人吗?多派些人出去不就行了,翁冠临也是个废物。” 240 小子,知道军令状吗? 自己的绣娘绣出了双面绣,这是左景殊没想到的。 有了双面绣,自己的绣庄肯定能在京城站住脚,变成京城独一无二的绣庄。 马上就要种地了,左景殊准备,地种完了,绣庄和酒楼就开业。 一大早,左景殊就骑马出了城,准备到自己地里看看,陈强他们把地收拾好没。 她来到自己地里,发现自己的几千亩地里,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啊? 左景殊马上想到,应该是陈强他们出事了。 左景殊骑马就往后备营所在地赶去。 …… 京畿守备军后备营里。 两伙人正对峙着。 一伙是以陈强为代表的后备营的人。 另一伙,是以查副将为首的守备军先锋营的人。 查副将看着陈强这个自己昔日的下属: “陈强,你是不是觉得离了先锋营,老子就管不了你了? 如果你到了别的什么地方,老子还真的管不着。 可你现在还是在军营里,老子就管得着。 你居然带动整个后备营的人与老子为敌,老子现在就办了你。来人!把陈强给老子押回去,老子要好好问问他,是谁给他壮的胆儿。” 张督尉带着肖山,程大虎,还有一帮他们以前的同袍战友,围绕在陈强周围。 查副将的下属刘校尉和郑校尉,带着自己手下的人,过来要抓陈强。 陈强义正词严地说道: “查副将,后备营现在虽然是在军籍,理论上要听从先锋营的调遣。 可是,后备营已经独立自主,只听命于京兆尹调遣,与你们先锋营无关,你没有权力指派我们做任何事情。 如果你们执意要抓我,别怪我们不客气。” 查副将乐了:“小子,离开军营胆子变大了,不像以前在老子手下唯唯诺诺的样子了。 你今天就是说出花儿来,你们后备营也是归老子管。你既然在这里,就给我乖乖听话,要不然,老子就卸下你另一条胳膊喂狗。” 陈强现在很为难。 他并不怕查副将把他怎么样,他只是不知道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 当初,左景殊叫他来管理后备营的时候,他忘记问左景殊,现在后备营到底归哪里管辖。 查副将今天来调后备营给先锋营干活,他已经带人抵制了一次。 万一后备营还是归先锋营管辖,那自己不是给左景殊找麻烦吗? 查副将看到陈强没动,怒了,手中银枪一指: “来人,给我打。教教他们什么叫服从命令。” “住手!” 左景殊骑马赶到了。 左景殊下了马,来到陈强这边。 她看到有十几个后备营的人身上都带了伤,就问陈强: “怎么回事?” 陈强说道:“先锋营,就是我以前所在的军营,先锋营的查副将,派人来调我们后备营给他们干活儿。 就是那些劈柴磨米清茅厕之类的,他们不愿意干的活,通常都是叫后备营的人帮他们干。 我们正准备上地里干活儿去,就没跟他们走。 刘校尉回去叫了郑校尉,带着先锋营的人拿着武器来,把我们的人伤了十几个。 我们所有人奋力反抗,武器没有他们的好,吃了大亏。因为人多,才没有被他们抓走。后来查副将来了,要抓我,就僵在这儿了。” 左景殊凑近陈强他们轻声问道: “你就是救的这个查副将才失去一臂的?” “是。” 左景殊笑了:“看我给你们报仇。一会儿,你们要激怒查副将,让他跟我比武,还要立字据,我替你们教训他。” “不行。” 陈强立即反对:“他武功很高的,如果不是他人品太差,本性太贪,相信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将军了。” 左景殊很自信地说道: “你们听我的,我今天非要他站着进来躺着出去!” 陈强只得同意了:“好吧。” 左景殊来到查副将面前,很嚣张地问道: “你谁啊?敢欺负我的人,你活腻了吧?” 查副将身材高大,看着这个小个子,人不大口气不小: “老子是……” 左景殊抬腿就是一脚,速度挺快,可是踢得不太疼: “你儿子不在这里,你想当谁的老子啊?” 被个小个子踹了,查副将的火气“腾”地就冒了上来: “你敢打老子?” 左景殊又是一脚,借巧劲把查副将踹出好远: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你是喝了马尿还是吃了狗屎,满嘴喷臭气。” 接连挨了两脚,让查副将在手下面前很没面子。 他举着银枪就冲过来了。 陈强他们立即拉着左景殊: “少爷,军里不许私斗,再说,你也打不过他,快回去躲躲吧。” 左景殊假装害怕的样子,嘴上却还不服气地说道: “伤了我的人,我要他好看。” “少爷啊,听说京城的四芳园花儿可好看了,你看花去吧,这里交给我们就行。” “不行,本少爷要和他比武,我要卸了他一条腿,看他还敢不也欺负我的人。” 查副将冷哼:“你的人?后备营的营长营副都在,你算老几?就你这个熊样,还想卸了老子一条腿?” 左景殊咆哮着:“我打死你!” 说着就要往上冲。 陈强他们都用力拦着她,怕她吃亏。 其实他们是真的怕啊,因为他们不了解左景殊的实力。 看到这情景,查副将笑了: “我等你过来打我。” 陈强劝解道:“查副将,你先走吧,干活儿的事儿,我们回头再商议。” 左景殊还在叫喊:“商议个屁,后备营的人一会儿都到我家干活去,谁敢到先锋营去,我打折他的狗腿。” 陈强和张督尉一边一个拉着左景殊,想把她送回去。 查副将今天几次三番被左景殊羞辱,他恨得咬牙切齿。 刚刚他虽然挨了左景殊两脚,可他感觉那两脚一点力道也没有,看来这小子也是虚张声势啊。 那自己还怕什么。 再说,那小子也不是军营的人,自己就是废了他,也是师出有名,他妨碍自己执行军务。 “小子,你不是要卸下我一条腿嘛,我给你这个机会。怎么样,你敢不敢啊?” “哼,有啥不敢的。” 陈强他们吓坏了:“少爷啊,你不是查副将的对手,回去吧,这要是出了啥事,王爷可不会放过我们啊。” 王爷? 查副将心里想着,既然这小子背景雄厚,自己可不能落下啥把柄。 “小子,我也不为难你,你也别叫我为难。我把后备营带走,你该干吗就干吗去。怎么样?” 左景殊大叫:“你想得美,我的后备营凭啥要给你干活儿?你给我滚出去。 你敢不走,小爷我就打得你满脸桃花开。” “那你放马过来吧。” 左景殊:“来就来。” 左景殊又要往前冲。 这时,好几个受了伤的兵过来了,他们看到陈强一直在阻止这个小子和查副将硬拼,知道陈校尉肯定是为了这小子好。 他们决定帮帮陈校尉,劝劝这小子: “你快走吧,看看我们身上的伤,咱们不是人家的对手啊。回去吧!” 左景殊看到这几个伤兵,顿时怒满胸膛。 军营打架斗殴啥时候都有,可是,这也打得太狠了吧? 又不是敌对关系,本应该是同袍战友,至于这样吗?权力大了不起啊? “你们放开我,让你们帮他们干活儿,他们算个什么玩意儿!他们是残了吗,自己不能干啊?谁也不许去,以后都不许去。” 这个后备营,一直是守备军中打杂的,吃得差穿得孬,脏活儿累活儿都是他们干,啥福利也轮不到他们头上。 查副将一听,以后都不给他们干活了,这怎么行。 看来,今天非得把这小子治服不可。那些埋汰活儿如果他们自己干,还不被别的营给笑掉大牙啊。 “小子,你很想同我比武?” “怎么,你怕了?怕了就赶紧滚蛋。要不,让你的人帮我*干活儿也行。” 查副将的眼中闪着阴狠的光芒: “小子,知道军令状吗?” “不知道。” “比武可以,要立军令状。立了军令状,死伤不论。” 陈强等人一听,拉着左景殊就走。 左景殊拼命转回来: “立就立!拿纸笔来。小爷天下第一,还怕他一个傻大个儿。” 双方很快就立了军令状,签字画押后,查副将笑了,小子,拿命来吧。 今天,就是不死,老子也要叫你脱层皮! 查副将银枪一抖:“小子,来吧。” 左景殊从腰间解下鞭子,看到鞭子,查副将心下就是一惊: 这小子是个练家子吧?那刚刚他是装的?还是说,他学艺不精,就这水平了? 自己还是应该小心点儿。 左景殊双手抻着鞭子,看着查副将: “你是先锋营的长官是吧?我告诉你,以后,你离我的后备营远点,要不……哼哼。看鞭!” 左景殊说完,鞭子就甩开了, 左景殊轻功好,力气大,速度快。 她拿着鞭子,一晃儿转到查副将身后就是一鞭。 这一鞭下去,查副将后背皮开肉绽了。 可是,一鞭怎么行? 左景殊叫道:“来到我的地盘儿打我的人,今天我就给你一个教训。 你给我记着,后备营不是你能随便指使的,以后,再想找人干活,你找谁都行,就是不准找后备营。因为,你惹不起!” 左景殊说完,又是狠狠的几鞭子抽下去。 不知是查副将能忍,还是他怕在下属面前失了面子,被打得鲜血淋漓他愣是一声不吭。 已经打了十几鞭了,左景殊也不能真的把人放倒,怎么说,查副将也是在职军人。 左景殊问后备营的人: “还有谁打你们了?” 众人一指刘校尉和郑校尉: “还有他们俩。” 左景殊对着二人就是几鞭子: “以后,离我的后备营远点。滚!” 查副将拄着银枪,盯了陈强好一会儿,如果不是陈强一直误导他,他怎么会以为这小子是个绣花枕头。 看来自己是上了陈强这混蛋的当了。 你给我等着。 “走。” 查副将带着他的人灰溜溜地走了。 后备营一片欢呼。 他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扬眉吐气过。 左景殊叫陈强:“干活儿去吧。叫伙房弄个车,我给你们整了两头野猪,你们拉回来吃吧。” 后备营的人一听,又是一片欢呼。 “干活去啰,今天有肉吃了。” “走啰。” 陈强笑了,带着他的人,领着后备营的人干活去了。 241 天已经黑透了,咱们往哪里走啊? 左景殊打了查副将和他的手下,她觉得应该告诉祁修豫一声。 她提着食盒,里边是她炖了一个多时辰的母鸡。 来到嘉亲王府,左景殊叫了王府的总管江伯,一起来到祁修豫的房间: “江伯,上次听你说,你有些气喘。 我询问了一个老郎中,他给我开了几味药材,和母鸡一直炖,你连汤带药材一起吃下去,就不会喘得那么厉害了。 祁修豫,你这次是跟江伯借光了,这汤很补的。” 江伯笑了:“谢谢左小姐了。我端回自己的房间吃,就不影响你们说话了。” 祁修豫一边喝汤吃肉,一边听左景殊说她打查副将的事情。 “小景,只要你不涉嫌造反叛国,你认为该打的人,你只管打,我会给你兜着。” 左景殊很高兴,就是说,她打了查副将,打得对。 祁修豫又说道:“我一会派人去后备营,原后备营营长是查副将的人,直接打发他回家去。 原后备营营副黄环升为营长,陈强和张督尉任副营长。肖山程大虎任督尉。他们都听你指挥。” “好好好,那你快派人宣布去吧。今天天阴得很,估计明天要下雨了。 我上次去山上,野菜还小,这场春雨下来,野菜会长得很大。 刚刚下过雨,不能进地干活,我要领所有后备营的人采野菜去,我回去处理一下,留着冬天在酒楼里卖。” 祁修豫皱眉:“你不是要开高档酒楼吗?怎么还要卖野菜?” “这你就不懂了吧?物以稀为贵,冬天哪里有青菜吃?那时候野菜就是好东西了,野菜也是野味儿啊,听我的没错。” “好吧。来人!” 祁修豫派了人去后备营传达他的命令。 左景殊又说道:“后备营怎么说也是军营,士兵们还是应该以操练为主。 祁修豫,以后,我管他们的饮食起居,你管他们的训练。万一京城有什么动静,咱们后备营拉上去就能打。 种完地之后,我花钱帮他们打造兵器,给他们定制统一的军服。 这个你要征得你皇兄同意,可不能我花了钱,你还落了个养私兵的嫌疑。” 祁修豫想到后备营的人数: “小景,后备营近七百人,兵器人手一件就是七百件,这么多兵器可不是好打造的。 你可知道,咱们大熙,不,是整个天下都缺铁,你就是有钱,也买不来,所以兵器才珍贵啊。” 左景殊真的忘记这个茬儿了。她想了想: “祁修豫,不是有那种很结实的木头嘛,咱们可以用这种木头做兵器啊,哪怕是一人一根棍子也好啊。” 祁修豫眼睛一亮:“这个还真的可行,等我找明白人问一下再告诉你。” “我不怕花钱。” “好。” 祁修豫又拿出笔墨,开始给他皇兄写信,写好后派人送进宫里。 …… 距离京城七八百里的一个小镇上。 傍晚,小镇上唯一一家客栈里。 “郎中,快去找郎中!二太太要生了。” “翠华,快把你家太太准备好的小衣服小被子找出来,一会儿要用。” “二老爷,你不要着急,太太应该没事的,以前郎中检查的时候就说过,胎儿很好,不会难产的。” “小六儿,快去烧一锅热水备着。” 住在客栈的一大家子,怀孕的当家夫人突然肚子疼得厉害,算算日子,可能是要生了。 他们没想到,这还有一天的路程就要到家了,二太太会在这时候要生产。 因为太突然,一家人就有些手忙脚乱的。 在客栈一间很普通很破烂的房间里。 “当家的,那个有钱人家的女人要生了,恐怕一时半会儿的不能消停了,这觉也没法儿睡了。” 男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你老实在屋里呆着,我出去看看咱们的驴,店小二给没给喂饱,还指望它拉车呢。” “当家的,那你快点回来,就我自己在屋里,我有些害怕。” 女人看着窗户上露着的几个黑黑的窟窿说道。 “恩,我一会儿就回来。” 男人轻手轻脚地离开屋子。 女人裹着被子缩在破床上,心里核计着,再有半个月差不多就能到京城了,等找到古妈妈,要了银钱,就跟着当家的过好日子去,就不会再住这样破烂的房子了。 和古妈妈要多少钱好呢? 绝对不能要少了,当家的可是说了,只能要这一次,钱到手就跑,防止古妈妈的主人杀他们灭口。 要一百两,感觉有些少。那就要二百两吧,反正人家家大业大,也不在乎这点银子。 二百两啊,在乡下能买一栋像样的大房子,还能再买几亩好地呢。 女人正美美地想着好事儿呢,男人进来了: “快,赶紧收拾东西,咱们马上离开。” “当家的,天已经黑透了,咱们往哪里走啊?” “继续赶路。快点!” “哎哎。” 本来就没有多少东西,夫妻俩一人一个包袱,拿着就悄悄出了屋子。 来到客栈后院,男人摸黑把自己的驴车套上了,赶出了院子。 上了官道,男人狠打了两鞭子,毛驴奋蹄向前小跑着。 跑出很远,男人才放慢了毛驴的速度,慢慢走着。 “当家的,怎么了?” “你别问了,那户有钱的人家得罪了人,一会儿有人要来报仇,我怕他们连累咱们,连夜离开安全些。” “哦,我知道了。真冷啊,当家的,你快把大袄子穿身上吧。” 与此同时,小镇上的客栈里。 “翠华,二太太摘下来的首饰呢?你收起来了吗?” “没有啊,刚刚不是还在吗?” “没了,快找找。别的就算了,那副镯子可是二太太最喜欢的,那还是老太太赏的呢,可不能丢了。” “你们几个都过来帮忙找找。” “我怎么感觉刚刚好像有外人进来过,可忙活起来我就给忘了。不会是……” 官道的驴车上,男人不时摸摸怀里。 一副玉镯子一副珍珠耳环还有一根金簪子。 哈哈,发财了。 “当家的,我觉得,咱们还是要二百两合适,要少了肯定亏了。” “那就要二百两。” 现在在男人眼里,这二百两都是小钱,他虽然不太识货,可他也看得出来,他怀里的这副玉镯子,灯光下晶莹剔透,一看就值很多钱。 等到了京城,钱要到手,再卖了这镯子,然后…… 男人想着那美好的画面,嘴角都快咧到耳丫子后边去了。 242 小景,这办法行得通吗? 左景殊和祁修豫,站在山坡上,看着不远处的地里,忙得热火朝天的后备营士兵们。 前几天下了一场透雨,真的是及时雨啊。 天晴了,晾了两天,正好种地。 左景殊采用土豆套种玉米的模式,种这五千亩地。 她事先把早熟土豆种和玉米种子,放在刚刚盖好的仓库里。 她把士兵二十人分成一组,每组选个组长出来,她亲自教组长,这地应该怎么种。 然后,让这些组长带领士兵们开始种地。 多少人配给一副牛犁,多少人配给一辆马车,都是经过认真计算好的,每个人都有活儿干,没有误工。 左景殊算了算,五天左右,这五千亩地差不多就能种完。 想到红玲说过,雷满秋天要带人偷粮食,左景殊指着河北岸的村庄说道: “祁修豫,那个是史家村,那个是磨盘村。 我的地离这两个村子很近,为了防止有人偷我的粮食,我希望你派人去这两个村子,威慑他们一下。” “好。不过,粮食快成熟的时候,还是让陈强他们派人看管比较好,反正咱们有兵啊。” 对啊,自己有兵啊。 “祁修豫,我想到个奇妙的练兵方式,就是每天让后备营的士兵们,绕着我的地跑一圈儿,然后进地锄草捉虫。 而且,要让周围的百姓知道,这地是后备营的,谅他们也不敢再打粮食的主意了。 你说这个办法怎么样?” “可以,反正后备营的营地离这里也不远。” …… 左景殊的五千亩地,终于种完了。 左景殊带着后备营的人上山采了两天的野菜。 野菜放进仓库,左景殊给收进空间。 左景殊开始着手绣庄和酒楼开业的事情。 左景殊准备“佳记”野味居酒楼先开业,然后“衣景殊”绣庄再开业,她要在“衣景殊”绣庄开办会员卡。 卡是圆形的,上面是一幅带有人物的山水画,画面右上角是一个圆形篆字的“景”字。 会员卡分三种,分别是玉卡金卡银卡,不同材质的卡待遇不同。 有了“衣景殊”绣庄的圆卡,在“佳记”利民商铺和“佳记”野味居消费,分别优惠百分之十,十五,二十。 而且认卡不认人。 左景殊打算,玉卡只给朋友用,外人就是金卡和银卡。 “衣景殊”绣庄早就准备得差不多了,只等开业。 “佳记”野味居,逸王爷帮忙找的厨子,江伯帮忙找来的掌柜的和伙计。 野味居还有八间客房,里面布置得非常奢华,相当于现代酒店的总统套房,专门供给有钱人进京住的。 因为酒楼和绣庄走的是高档路线,左景殊也就没有到处粘贴开业告示,她准备采用口口相传的模式。 她相信,只要酒楼的酒菜可口好吃,绣庄的衣服精致漂亮,来消费的人自然就会帮她做宣传了。 “祁修豫,过一段时间我的酒楼开业,你要负责找来两桌客人,一桌八个人。” 祁修豫疑惑地看着左景殊,左景殊问道: “怎么,找不来啊?” “小景,不是找不来,我是担心你的客源啊。你不能一直指望别人帮你拉客人吧?” 左景殊瞪了他一眼: “这不是刚刚开始,别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家酒楼嘛,等他们来这里吃了饭菜后,以后的客源就有了。” 祁修豫持怀疑态度。 左景殊忽然想到,她这次进京,没有看到骆居庸: “祁修豫,骆居庸哪去了?你们不是形影不离的吗?” 祁修豫笑了:“你来京城这么久,才想起他来,他知道了可能会难过呢。 他被鲁王弄进军营训练去了。算算日子,也快回来了。” “他要回来了,那这玉卡我给他留一张。” 祁修豫没听过这个词儿: “小景,玉卡是啥?” 左景殊就给他讲了什么是会员制,以及几种材质卡片的作用。 “小景,这办法行得通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所以啊,你要多多帮我啊,成败就看你的了。 祁修豫顿时感觉压力山大。 既然小景想这么做,自己就大力支持她好了,实在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反正就是赔,也赔不了多少钱。 …… 静心殿。 祁修致满面含笑地看完鲁王骆骁的奏折,对方忠说道: “鲁王真的是越来越会做人了,看在他这么识趣的份儿上,朕也不好亏待了他。” 奏折上,鲁王说,现在国泰民安,他年纪也大了,又受过重伤,他交出军权,准备在家静养。 如果国家需要他出征,他提议让他的儿子骆居庸,代替他上战场。 因为,他已经对骆居庸进行了强化训练,前段时间还带他上了战场,他也能独当一面了。 希望皇上看在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同意让他回家养伤,安度晚年。 因为他不能再为国家出力了,还请皇上收回他的爵位。不过,请皇上不要收回他的俸禄,他还要养家。 祁修致其实一直在想,要怎么削弱鲁王的势力。 鲁王大权在握,祁修致每每想起来,心里都感觉不太舒服。臣子权势太盛,绝对是一种威胁。 现在,鲁王上了一道这样的折子,正中祁修致下怀,他怎么能不高兴呢? 可问题是,怎么样才能即收回了他的军权和爵位,又不会让人觉得,他这个皇上卸磨杀驴。 祁修致一边想着,一边就同方忠聊起这个问题。 方忠也是个聪明人,很多时候会给祁修豫提些不错的意见和建议。 “皇上,这么说,鲁王和鲁王世子都要回来了?” “是啊。” 方忠想了想:“这鲁王世子二十多岁了,也该成家立业了。” 祁修致听到这里,一个念头出现在脑海,他笑了。 他拿起笔来,刷刷刷就写下了一道圣旨。用过玉玺,他又看了一遍,很满意。 方忠看过后,说道: “皇上,鲁王的爵位虽然没了,可鲁王世子成了鲁王,相信他会更开心的,以后他们父子也会更加忠于皇上。” “恩。” 祁修致也很得意,自己居然想到这么个好主意。 虽然都是鲁王,待遇也差不多,可骆居庸没军权啊,这样祁修致就放心多了。 一个小太监进来,附在方忠耳朵上说了几句话后,退了出去。 方忠笑着对皇上说道: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太后在宸王爷的劝说下,准备拿出三百万两银子给皇上解困。” 祁修致一听就是一惊: “三百万?” “是的。” 祁修致一拍龙案:“好,太好了。眼前这关终于能应付过去了。” 马上要春耕了,为了鼓励农户多开荒地多打粮,户部提议,给开荒地的农户一些奖励。 同时,准备做一批比较先进的农具,半卖半送给农户使用。 这就需要大量的银钱。 虽然说现在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可国库还是很空虚,拿不出这笔钱。 因为当初祁修致当皇上的时候,国库就一文钱没有。 丰衣足食国家才能安定,不开地哪来的粮食。 为了这事儿,祁修致几乎愁白了头。 那天接到祁修豫送来的字条,他豁然开朗。 他叫御膳房做了几样太后喜欢吃的小菜和点心,带着去了太后宫里。 “母后,儿臣好久没陪母后一起吃饭了,今天来母后这里讨碗饭吃。” 太后才不相信他的鬼话呢: “有事你就直说,知道你忙得很,说完你就可以走了,我还要和宸儿一起吃饭呢。” 祁修致感觉自己的满腔热情被浇了个透心凉。 他想转身就走,可他是皇上,要心忧天下,没有随性而为的权力。 他陪着笑脸:“母后,有人说,今年太后开了恩科,这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更是积德行善的事。 这不,恩科还没开始,太后的福报就到了,你认回了宸儿。 现在,母后应该是心满意足,啥也不缺。 不过,如果母后能继续行善,多多为百姓谋福利,相信上天会让母后多过几个整寿的。” 一个整寿就是十年啊,几个就是几十年。 谁不希望长寿呢,这话真的是说到太后心坎儿上了。 祁修宸也说道:“母后,儿臣也希望你健康长寿,儿臣也希望在你身边,多侍奉你几十年。” 听到祁修宸的话,太后高兴了: “好,好!” 前朝后宫,都有太后的眼线。祁修致为了钱发愁,太后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看着祁修致:“皇儿,哀家也希望我大熙永远昌盛,你先回去吧。” 想到这里,祁修致笑了: “豫儿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是朕的福星啊。” 方忠点头:“是啊。” “对了,豫儿说,他朋友要给后备营的士兵做军服,打造武器。 朕的正规军武器都不富裕,这后备营哪里有资格打造武器啊。 不过,他提议,弄结实的木头做成棍子当武器,这个主意不错。朕允了。 你跑一趟吧,把朕的意思告诉他,再给朕要几坛酒回来。” 方忠乐了,又有好酒喝了: “老奴遵旨。” …… 大熙国某精锐军队军营。 鲁王骆骁看着手里的圣旨,对儿子骆居庸说道: “看来你说得对,我军权在握,皇上确实很不放心啊。现在,我清闲了,你得了爵位,这是最好的结果了,皆大欢喜。” 骆居庸说道:“是啊爹,我也是听了朋友的话,才想明白的。我朋友说,什么朝代功高盖主都不是好事。” 鲁王点头:“替我谢谢你朋友。等咱们回到京城,你去我的私库里,挑几样东西送给你朋友。” “我知道了,爹。” 骆居庸想到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孩儿,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243 你这样做好吗? 左景殊从至宝斋取回了定做的圆卡,她和祁修豫一起翻看。 “很精致。” 祁修豫认真地看着圆卡上的山水画: “小景,你的画越画越好了,用不用我给你介绍一个先生?” “不用。拜师很麻烦不说,我怕被约束,我自己慢慢琢磨慢慢悟吧。 等我手头这些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我就找个书院旁听去。咱们这里的书院,允许外人进去听课吗?” “你事先和书院的山长说一下,他同意的话就可以。” “知道了。祁修豫,明天就是恩科开考的日子吧?你皇兄做好准备没?” 祁修豫不确定。 左景殊说道:“那你现在就问问吧,这可是大事。如果卖考题这事曝出来,恐怕会引起所有读书人的不满,后果很严重啊。” “我这就进宫。” 祁修豫进宫了,左景殊来四芳园找逸王爷。 在逸王爷的花棚里。 “祁伯伯,我的花儿你培育得如何了?” 老爷子打量了她一番: “你又是绣庄又是酒楼的,还有时间关心这个啊?” “这也是赚钱的事情,必须关心啊。” “我看你这丫头是钻进钱眼儿里了,你就这么缺钱吗?” 左景殊四处观看这里的花儿: “没有人会嫌钱多吧?祁伯伯,你会嫁接吗?” “啥叫嫁接?” 左景殊又问:“那你利用一个品种,培育出新品种,是怎么做的啊?” “慢慢养着,通过改变外在条件让它变异啊。” “那不是很慢?” “当然慢了,起码得个几年的时间啊,你以为很容易啊。” “嘿嘿,祁伯伯,真的很容易啊。” 老爷子不敢相信:“丫头啊,你不会是骗伯伯的吧?” “是真的啊。” “那要怎么做?”老爷子虚心求教。 左景殊先讲解了一下什么叫“嫁接”,然后她就把需要准备什么东西,注意事项,详细解说了一遍。 “祁伯伯,接好后,如果十天之内接上去的部分不蔫儿,半个月后就可以把罩上去的东西除掉,两个月就和正常的花儿一样了。” “两个月就行了?” “对。我强调一下,做嫁接的花儿必须是同一个品种,生长程度也差不多。嫁接的时候动作要快些,接好后要保持水分,防止风吹日晒。” “我都记下了,我这就试试去,我不陪你了,你随便逛吧。” 老爷子忙活去了,左景殊只好出了花棚,她来到茶园,请两个看管这里的王府下人帮她采了很多的嫩荷叶,她收进空间,准备酿酒。 祁修豫找到这里:“小景,皇兄早就安排好了,你放心吧。我问了皇兄,他说,工部现在应该有那种木头,不过,不是很多。” “那还等什么,走,去工部,正好请他们把棍子做出来。” 想到后备营的士兵,只有少数人手里有几把锈迹斑斑的刀枪,左景殊就很着急。 二人来到工部,接待他们的是工部尚书翁冠临。 翁冠临这段时间没少上火。 为了找神医牧清庐,他是没少费心思。可是,这个牧清庐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怎么也找不到。 皇上敲打,太后追问,搞得他是焦头烂额。 昨天,太后宫里来了个小太监,说是宸王爷没事了,他总算是松了口气,解放了。 祁修豫直接说明来意,翁冠临脑子转了好几转。 “嘉亲王,下官不是不给你们,而是这些木料有别的用处。” 祁修豫脸色阴沉:“什么用处?” 翁冠临笑了:“工部目前正在筹备材料,要给宸王爷盖王府,这些木料是要给宸王爷盖王府用的。” 祁修豫不客气地说道: “知道你对太后很忠心,皇上对你也很满意。不过,事情有轻重缓急,这做兵器和盖房子,怎么说也应该先做兵器吧? 再说,做兵器非这种木料不可,这盖房子的木料,有很多选择吧?” 翁冠临不卑不亢地说道: “咱们盖王府,自然是要挑选好木料了。如果随便用次等木料代替,太后怪罪下来,下官可是担不起啊。” 左景殊插了一句:“你的意思我听明白了,是你胡乱揣测太后的意思,要把能够做兵器的木料给宸王爷盖房子。 你这样做好吗? 太后明明是关心国家,支持加强军备力量的,就是被你们这一帮乱抬轿子的臣子给害了。你这是要陷太后于不忠不慈之地啊。” 翁冠临被左景殊说得无言以对: “你是谁,我和王爷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儿。” 左景殊冷哼:“嘉亲王要给后备营做兵器,你在这里横加阻挠,还乱说什么是太后的意思。 请问你,有太后的懿旨吗?我们可是奉皇上的口谕来的,你这样做,不就是想挑拨太后和皇上他们母子不和吗?你是何居心啊?” 这话翁冠临怎么敢认呢? “你胡说,我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 左景殊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你胆子不小啊,嘉亲王奉皇上口谕来做兵器,你却把太后和宸王爷搬出来压他,是不是在你眼里,太后是你主子,皇上和嘉亲王就是外人,不值得你效忠? 太后明明是好太后,和皇上还有嘉亲王母慈子孝,都是被你们这一帮胆大妄为的臣子给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后对皇上有多大意见似的。” 翁冠临被左景殊说得汗都出来了。 祁修豫转身:“咱们进宫,我找太后问问,她老人家是不是说了,这批木料要给宸王爷盖房子这样的话。 如果太后没说过,我就请皇上问问翁冠临,你假传太后懿旨,妄顾皇上口谕,欺压本王,你到底想干吗。” 翁冠临“扑通”就跪下了: “王爷,你饶了下官吧,下官马上就召集工匠,加紧时间给王爷把木棍做出来。” 左景殊很不齿他的行为: “你说你一开始就这样,省了多少事儿?偏得嘉亲王生气了你才害怕。 我说你是不是傻,知道什么叫‘疏不间密’吗?人家是母子,又不是敌人,你要搞搞清楚。 还有,所有的木棍要刷上油儿。” 翁冠临一愣:“刷啥油?” “如果你连这个都弄不明白,你别做工部尚书了,你直接回家放牛好了,也省得你得罪人,说不定哪天脑袋就搬家了。” 祁修豫拉着左景殊,离开前说道: “五天后我派人来搬木棍。记住,要做七百根。” “下官记下了。” 看到二人离开的背影,翁冠临目光阴郁,不知道在想啥。 今天,是恩科考试的日子。 左景殊拉着祁修豫早早就来到贡院附近,她想掌握最新情况。 244 你母后很喜欢你这个哥哥了? 二人找到一处比较高的地方,他们隐在后面,却不影响他们看贡院前的情况。 天还没有大亮,贡院前已经人满为患了。 为了维持秩序,为了防止考生之间发生纠纷和摩擦,官府派了很多的官兵来。 自古百姓怕见官,很多考生看到来来往往的官兵,本来就紧张的情绪,更加惶恐,几乎濒临崩溃的边缘。 经过各种检查,很久之后,所有考生才全部进了贡院。 祁修豫说道:“咱们还是回去吧,不考完里边的人是不会出来的。” 没办法,左景殊只得跟着祁修豫回到了王府。 让他们二人没想到的是,有人正在王府等着他们呢。 左景殊一看,高兴地大叫道: “骆居庸,你回来了?” 骆居庸笑了:“丫头,你真的来京城了?听江伯说你在这里,我都不敢相信。” 祁修豫过来和骆居庸抱了抱: “都好?” “都好。” 左景殊看着变得更加稳重的骆居庸: “说说,你这段时间都干吗了。” 骆居庸对二人说道: “我跟着我爹的那些军士,每天参加训练,这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前些天,我和我爹接了道圣旨,你们可能不知道吧?” 左景殊和祁修豫对视一眼,一齐摇头。 “我爹归家静养,爵位和军权被收回,我被封为二代鲁王。若有战,必出征。” 左景殊说道:“这不是挺好的嘛。” 祁修豫也点头。 骆居庸拍了拍左景殊的肩膀,还揉了揉她的头发: “谢谢你了丫头,我爹说,现在他很轻松,让我替他说声谢谢。” 祁修豫把左景殊拉到身边,瞪了骆居庸一眼: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骆居庸看着左景殊: “你们……” 左景殊笑着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你要帮我看着他啊,如果他有别的女人,我绝不轻饶。” “哈哈哈,好,我一定帮你看着他。” 祁修豫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还是先管管你自己吧,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连个媳妇都没有,你真的不打算娶媳妇了?” 听到这话,骆居庸叹了口气: “我爹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儿子,传承的问题不用我负责。” 祁修豫关心地问道: “找个差不多的成个家也行啊,你就不怕万一哪天你爹心血来潮,随便找个女的押着你成亲啊?” “我爹不可能那么做,他应该会叮嘱我后娘,帮我留意一个。而我后娘肯定会给我找个门当户对的平庸之辈。” 左景殊摇头:“骆居庸,你应该不会是因为这个,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成亲。” “丫头,那你以为,是什么原因呢?” “我觉得,你应该是没遇到你喜欢的人。遇到了,肯定想把她绑在你身边,自然是越早成亲越好啊。” “算是吧。找到个能看对眼的,哪那么容易啊。既然你们互相爱慕,就好好珍惜吧。” “我们会的。” “丫头啊,看看这些东西你喜欢不喜欢,这是我爹让我在他的私库里拿出来感谢你的。” 骆居庸从怀里掏出个不小的布包,递给左景殊。 左景殊打开一看,有两套精致的玉首饰,一小匣东珠,还有一包精巧的小玩意: 黄金和珍珠做的两寸来长的小算盘。 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围棋盘,两小包小巧的玉石做的棋子。 一把三寸多长,镶满了珠宝的小匕首。 一小串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小铃铛。 一套十二枝颜色花样各不相同的玉簪子。 一面镶金嵌银的小镜子。 左景殊看一样惊叹一声,她真的是特别喜欢这些小巧的物件儿。 祁修豫看在眼里,心想,以后也收集些小巧的东西给她。 布包里,还有一块灰不溜秋的皮质的东西。 左景殊拿在手里认真地看着,她见过这东西,当然不是这一块。 米小姐留给原主的东西里,就有这么一块皮子,上面的图也是烙上去的,应该是同一张皮子上裁下来的。 骆居庸看到左景殊很喜欢这些东西,知道自己的心思没有白费。 这块皮子,他也看不出来是块什么东西,他知道左景殊对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感兴趣,索性就拿给她了。 左景殊开开心心地收下了这包东西: “骆居庸,回去替我谢谢你爹。有时间你到我那里去,我送你几大坛我酿制的酒,你拿回去给你爹喝吧。” 祁修豫立即说道:“等有时间我带你去小景那里,你自己就不要随便去了,她那里有不少女孩子,你别冲撞了人家。” 左景殊就听骆居庸嘀咕道: “见色忘友的家伙。” “骆居庸,你回来得很及时,我的酒楼快要开业了,你要负责帮我拉一桌客人啊。 对了,这张圆卡送给你,以后到酒楼消费优惠百分之二十?” 骆居庸推辞道:“你开的酒楼,我怎么能占便宜呢,这个卡我就不收了。放心,我会经常去给你捧场的。” 左景殊神秘地笑了: “你先收着吧,如果以后你感觉没啥用,再还给我也不迟。” “好吧。” 骆居庸把玉卡收了起来,其实,他根本没把这东西当回事儿。 “骆居庸,你这刚刚回来,应该不知道祁修豫又多了一个哥哥吧?” 骆居庸很惊讶:“修豫,咋回事儿?” 听了祁修豫的讲述,骆居庸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这么说来,你母后很喜欢你这个哥哥了?” 左景殊:“岂止是喜欢,简直就是疼到骨子里。” 骆居庸突然说道:“修豫,会不会是有人冒充的?” 祁修豫肯定地摇摇头: “我和皇兄都确认过了,血脉这东西是做不了假的,我们都能感觉出,我们是亲兄弟。 至于他背后是不是有人在耍什么阴谋,现在还不清楚。” 骆居庸分析道:“你母后有钱,你外祖家虽然很低调,可他们的能力在那里摆着。如果你母后执意扶持这个宸王爷上位的话……” 祁修豫坚定地说道: “如果我母后真的要这样做,我就不答应。先不说,都是她亲生的,立长立嫡,坐在龙椅上的都应该是我皇兄。 就说这废长立幼,就不是一件小事,大臣们估计也不会答应,相信我母后还不会糊涂到这个份儿上。” “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左景殊插了一句:“你放心,这个问题有人比祁修豫还关心呢,就是太后有这心,那位也不会允许的。” 江伯进来了:“王爷,宫里来人召见。” 祁修豫问道:“谁要见我?” “没说。” 左景殊立即说道:“江伯,你告诉他,祁修豫的病刚刚有些起色,现在还不宜太过劳累。” 江伯出去了,很快又进来了: “王爷,是太后的人,说是有人看到你今天出去了,太后要你务必进宫一趟。” “祁修豫,你进宫的时候,先去见见你皇兄。” “我明白。” 祁修豫没办法推辞,只得跟着来人走了。 左景殊十分地气愤: “太后这一次次的,她到底要干吗啊?我真的很想问问她,祁修豫是不是她捡来的。” 看着左景殊气乎乎的样子,骆居庸感觉很好笑: “你要相信修豫,他会处理好的。大不了就是被训斥几句罢了,怎么说也是亲娘,还能杀了他不成?” “有个这样的娘,祁修豫一定很难过。如果不是他皇兄对他好,我真的想叫祁修豫永远离开皇宫,再也不回来。” “太后以前虽然冷淡些,还不至于到这个程度。所有问题说不定都出在这个宸王爷身上。” 左景殊感觉真的有可能啊。 祁修豫回来了,看着他身后的人,左景殊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拉着骆居庸:“这是宸王爷,快行礼。” 二人给祁修宸行了礼。 左景殊十分恭敬地说道: “两位王爷一定是有话要说,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左景殊说完,拉着骆居庸就跑了。 祁修豫:…… 祁修宸:…… 出了嘉亲王府。 “丫头,你很怕这个宸王爷吗?” “我总感觉他这人深不可测。对于这样的人,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好。万一不小心掉入他的圈套,那可就万劫不复了。” 左景殊说完,一张小脸垮了下来,满腹心事的样子。 骆居庸又揉了揉她的头: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帮你啊。” “骆居庸,你说,就目前这样的情况,怎么做才对祁修豫有利啊?” “自然是帮着皇上对付太后母子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就怕我想错了害了祁修豫。” “丫头啊,你是关心则乱,你也说了修豫是聪明人,聪明人不会那么容易被陷害的。” 忽然一个念头在左景殊脑海中一闪: “骆居庸,你说,会不会是我们庸人自扰呢?太后心疼宸王爷,而宸王爷只是想和祁修豫兄弟俩亲近一下而已?” “也有可能。这是修豫的事情,等他慢慢发现真相吧。我们在他需要的时候帮他一把就好。” “恩。” “快走快走,听说贡院那里打起来了,看看去。” “瞎说啥,贡院那儿怎么会有人打架呢?那儿可是有不少官兵呢。” “真的,有考生没考完就出来了,是打出来的,说什么……考题好像有问题。” 左景殊一拉骆居庸: “走,看看去。” 245 包蒸饺,包得过来吗? 贡院里,考生还在考试。 贡院外面,有一个人在大喊大叫: “骗子,该死的骗子,骗我花了二百两银子买考题,结果根本就不是考题。混蛋,把银子还我。” 左景殊和骆居庸赶到的时候,官兵已经把这人押走了。 本来贡院里的人,不到考试结束的时候是不会放出来的。 官兵的头儿说,皇上有令,这是为了庆祝太后整寿增加的恩科,希望考生能好好考完,记住太后的恩情。 有人在贡院里闹事,必须清出考场严惩。 贡院外面清静了。 左景殊想着,刚刚押走那个人的人,应该是皇上派来的吧。 自己已经为祁修致送上了证据,如果他再处理不好这事儿,他这个皇上也不用当了。 再过几天,她定制的那些军棍应该做好了,左景殊拉着骆居庸去后备营。 “骆居庸,你家应该有马吧?走,咱们骑马去,我领你看看我的兵。” 骆居庸有些摸不着头脑: “啥兵?” 左景殊得意地笑道: “京城守备军后备营,现在就是我的兵。” 左景殊一边走一边把她和守备营的关系讲了一遍。 “丫头,你是说,整个后备营近七百人,现在在给你种地?” “是啊,我供他们吃穿,给他们打兵器做军服。京城有事他们会保卫京城,其他时候就给我种地。 这可是皇上亲自允了的。” 骆居庸笑了:“恩,有人帮皇上养兵,皇上肯定是乐坏了。” “我也乐坏了,有人帮我种地了,我和皇上是各取所需。” 二人骑马来到后备营。 陈强刚刚带领队伍训练回来。 “小姐来了?正好我有事向小姐禀告一下。” 左景殊点头,给他们互相介绍了对方: “陈强,骆居庸是我好朋友,你有话只管说。” “小姐,种完地后,先锋营的人又来了一趟,还是各种找茬儿。 因为有小姐的话,我们对他们一点都没客气。 可他们的武器比我们的武器好,我怕咱们的人吃亏,就叫大家一起上,才把他们打跑了。” “做得好。如果他们敢再来,继续打,不出人命就行,出了事儿本小姐给你们兜着。 我的兵,绝对不能是孬种,被人打死也不能被人吓死。” 陈强一个立正:“请小姐放心,我们绝不做孬种。” “陈强啊,我和嘉亲王已经尽了力,可咱们大熙缺铁,这刀枪是没有了。 不过,我给你们定制了一批军棍,你们过几天去工部把棍子搬回来,一人一根。 你们给我好好练习棍法,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的兵,不但会种地,还能打仗。你们听到了吗?” 在场所有的士兵一齐大声喊道: “听到了,小姐。” “骆居庸,你会不会棍法?” “学过。” 左景殊叫来陈强:“你把种地各小组的组长叫来,跟着鲁王学习棍法。要好好学啊,这机会可是千载难逢啊。” 当兵的哪有不喜欢武艺的,陈强带着小组长们,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好好向鲁王学习棍法,回去教给全营的士兵。 左景殊没啥事儿,她慢慢地向伙房走去。 伙房里正热火朝天地在准备中午的饭菜。 左景殊看了看,玉米面和黑面做的二合面的饼子,炒的野菜,还有咸菜和一些大葱。 左景殊问伙房的伙夫头儿柯保: “怎么样,你们现在吃得饱吗?” “借小姐的光,我们天天都吃得饱。” 虽然现在吃得不太好,可是人人能吃饱,这已经很不错了。听说,有些正规军营,有时候也只能吃个大半饱呢。 看到炒的菜里一点肉星儿都没有,左景殊又问道: “上次给你们的两头大野猪,你们都吃完了?” 柯保摇头:“没有,我可不能那么败家。当天我们吃了一顿炖肉,剩下的我们给熬成了油,准备慢慢吃。 活儿累了,或者练兵辛苦的时候,就给大家加点荤腥。” 左景殊暗暗点头,不错,挺会过日子的。 左景殊给他出主意: “你们休息的时候,叫你们营长带大家多采些野菜回来,焯了以后剁碎作馅儿,加些荤油进去,放上调料,包大蒸饺吃,又当饭又当菜,还好吃。” 柯保有些为难:“小姐,近七百人啊,包蒸饺,包得过来吗?” 左景殊笑了:“你不会包大些吗?反正里边又没肉,熟得也快。实惠些就行,别管它好看不好看了。 吃饭的时候,一人三四个差不多就饱了。 而且,你可以叫大家来帮忙啊,永远不要忘记,人多力量大。” 柯保一琢磨,这个主意不错: “小姐,我们上次跟小姐上山采野菜,认识了很多的野菜品种,我们就采了好多回来。 下午我们伙房的人再去采一些就差不多够了,不用叫大家上山,别影响他们训练。 叫他们好好练习,先锋营的人如果敢再来,一定打得他们哭爹喊娘。” 左景殊又说道: “训练不光是他们的事儿,也是你们的事儿。打仗的时候,如果人家打到伙房来了,难道你们就乖乖等着挨打不成? 你们做饭的空余时间,也要好好练武,我们的口号是:坚决不做孬兵!” “是,坚决不做孬兵!” “你叫柯保是吧,你认字吗?” “常用的认识一些。” 左景殊怀里掏出笔墨纸,把做酱的方法写了下来: “这个酱做好了,用处可大了。做菜的时候可以放一些来调味,平时呢,可以用菜蘸着吃。 比如这些野菜和大葱,如果实在没什么菜吃,或者是着急的时候,把野菜焯了,和大葱一起蘸酱吃就行。 你来看一下,上面的字有没有不认识的。” 柯保认真地看了一遍: “上面的字我都认识,豆子和大缸我们都有,下午我就先煮两锅豆子做一大缸豆酱,如果好吃,就再做。” “行,有不懂的地方告诉你们营长,他会告诉我的。你们忙吧,我走了。” “恭送小姐。” 左景殊来找骆居庸,他这里还没有结束。 左景殊就在一边看着。 小组长们手里都拿着一根树枝,跟着骆居庸学习棍法。 大家知道骆居庸上过战场后,学得更认真了。以后说不定他们也会有机会上战场,不学好武艺,上去送死吗? 一套棍法教完了,骆居庸叫他们自己练习,他和左景殊随意地到处查看。 二人在后备营很是清闲,祁修豫可就没那么好命了,他是痛苦不堪啊。 246 祁修宸有些郁闷,豫儿欺负他? 祁修豫进宫一趟,把祁修宸带了出来。不,确切地说,是祁修宸跟着他出来的。 太后应祁修宸的要求,给他请了一名很有学问的老先生,每天教他读书画画。 今天,他突然对太后说,想出来逛逛,顺便买些书回去看,他想多了解一下人情世故和风土人物。 这是好事啊,太后自然是允了。 本来太后要祁修宸带着一队侍卫去,可祁修宸非要跟着祁修豫。太后没办法,只得请祁修豫进宫。 祁修豫带着祁修宸出来,想到左景殊和骆居庸还在自己家呢,他就带着祁修宸回了王府。 他哪里想到,左景殊看到他们兄弟,直接带着骆居庸跑了。 祁修宸看着祁修豫: “你朋友很怕我啊,我有那么可怕吗?” 祁修豫心里说,有。 嘴上却说:“她一介草民,无拘无束惯了,可能是怕呆在咱们身边失了礼数,这才跑掉的。” 随后兄弟二人出了王府,找了间门脸很大的书斋,祁修宸挑选了不少书,祁修豫抱着,二人继续逛。 来到一家装饰豪华的珠宝行前,祁修宸看到祁修豫站住了脚,他看了看珠宝行的名字,《拢翠轩》,然后直接走了进去。 珠宝行掌柜的马立看到又有客人进门,立即迎了上来。 “参见嘉亲王。” 他认识祁修豫,上前来见礼。 “这是我兄长宸王爷。” “见过宸王爷。” 珠宝行里原来有几个客人,一看来了两个王爷,都借故离开了。 祁修宸“恩”了声,说道: “我母后要过寿辰,我想给她老人家挑一套首饰,你有什么好的介绍啊?” 马立心里一惊,原来这位就是宸王爷啊,他可是太后的心头宝,一定要好好招呼。 马立小心地拿出几个盒子,里边都是成套的首饰。 要送给太后的生辰礼,怎么也要拿得出手才行。 这几套首饰高端大气上档次,祁修宸点头: “都不错。” 祁修豫说道:“都要了。你这里应该还有比较贵重,可以当寿礼的好东西吧?” “自然是有的。” 马立又搬出来几个盒子,一一打开请他们看。 一株耀眼生辉的红珊瑚树,一座羊脂白玉的观音像,一座黄金打造的二尺半高的寿星像。 祁修豫一一拿出来给祁修宸看,最后问道: “兄长,这些好看吗?” 祁修宸下意识地就点头道: “好看。” 祁修豫大手一挥:“这些也要了。” 祁修宸奇怪地看了祁修豫一眼,祁修豫假装没看到。想到骆居庸送给左景殊的小巧的谢礼,祁修豫又问: “有没有十分小巧的稀罕物件儿?” “有。” 马立又搬出一个盒子,打开,祁修豫立即被里边的东西吸引了。 一套袖珍的“渔-樵-耕-读”的翡翠雕像,彩色的,才一寸多高,个个栩栩如生。 一套六个玉质的小酒杯,绿莹莹的,应该是同一块玉石制作的。最小的也就核桃大小,最大的还没个鸡蛋大呢。 还有一些女人喜欢的各种材质的小摆件,小配饰,小首饰等等。 祁修豫很确定,这些东西左景殊肯定喜欢。 祁修豫拿起那个“读”-读书人的雕像,问祁修宸: “是不是很可爱?” 祁修宸瞄了一眼,他怎么就没看出来哪里可爱呢? “呆”还差不多。 他张了张嘴,刚要说话,祁修豫马上说道: “你也感觉很有意思是吧?这些宸王爷也都要了。” 祁修宸很无语,他怎么感觉是祁修豫想要这些东西? 马立没有做成大生意的欣喜,他只是很有礼貌地笑了笑,叫来伙计分别打包好,然后拿出一个大布袋,把这些盒子都装了进去。 祁修豫也没客气,把他原来拿着的书,也放进大布袋,背了大布袋就往外走: “算好多少钱,回头太后会把钱算给你们的。” 祁修豫走了,祁修宸只得跟着。 二人回到嘉亲王府,祁修豫把装有小物件的盒子拿了出来,又背上大布袋进了宫,把祁修宸和大布袋一起送到太后宫里,他才告辞出来。 太后看到面前的大布袋: “宸儿,你这都买了些啥呀,怎么这么多?” 宫女上前,把里边的东西打开。 太后看到她的寿礼,还挺喜欢的: “我很喜欢,宸儿费心了。哎,你怎么不高兴?豫儿又欺负你了?” 祁修宸有些郁闷,豫儿欺负他? 母后如果一直这样偏心下去,自己和哥哥弟弟的关系,恐怕永远不会好转。 唉,今天这些寿礼,可以说没有一件是他挑的。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 “我们没给钱。” 太后:……? “人家送给你们了?” “豫儿说,你会把钱算给他们的。” 太后追问道:“你们去的铺子叫什么名字?” 《拢翠轩》。 太后有些生气,原来豫儿知道了: “《拢翠轩》是翁冠临家开的,翁冠临是我的人。” 祁修宸现在虽然不太了解母后和皇兄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他听明白了,母后和那个《拢翠轩》的东家应该是一伙儿的。 祁修豫也知道他们的关系。 太后坐到祁修宸身边,语重心长地说道: “宸儿,生在皇室,和普通人家不一样。要学会保护自己,要有自己的人脉,要不,会寸步难行的。” 祁修宸问道:“母后,我皇兄不会保护我们吗?” 他会吗? 太后在心里问自己。 “宸儿,母后只能跟你说,防人之心不可无,自家兄弟也一样。” “可母后是他们生母,他们……” 这时,太后不得不承认: “是母后忽略了他们,和他们不亲近,才弄成今天这个样子,母后希望能在你身上补偿……” 补偿什么,太后没继续说,她只是挥手叫祁修宸回自己殿里去了。 祁修宸一直在想太后的话…… …… 祁修豫来找祁修致。 “我带祁修宸买寿礼……”如此如此说一遍。 祁修致笑了:“母后应该会生气,可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你应该高兴啊,你赚了一盒东西。” “我准备送给朋友。” “豫儿,你是怎么知道那个珠宝行是翁冠临家开的?” “那次朝堂上,太后不是力挺翁冠临,让他担任工部尚书吗?我回去后,就对翁冠临做了一个详细的调查,那时候发现的。 翁家比较有钱,这样的铺子还有不少。他们家做生意,也还算公道。” 祁修致想到,太后还有不少心腹,也都是有钱人。 假如……如果……她支持祁修宸上位,再加上太后娘家的支持,那…… 祁修致有些不太敢想。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他不介意来个鱼死网破!! 哪怕最后让祁修豫坐上他的位置呢,也绝不允许祁修宸坐上来。 祁修豫看到祁修致有些走神了,就问道: “皇兄,今天贡院的人是你抓的?” “恩,已经过了堂。考试结束后,应该还会有不少这样的人,我要全部抓起来拷问。” 祁修豫建议道:“皇兄,过了堂之后,让他们晚一科再考吧。” “买考题走捷径,还考什么考,终生都别考了。” 祁修致很生气,作为一个读书人,如此德行,就是将来能考中也不堪大用。 祁修豫解释道:“皇兄,这是母后整寿增加的恩科,我们不能不让他们考。 我们可以说,是太后求情,才允许他们晚一科继续考的,给太后传个善名吧,哄哄她,尽尽我们的孝心。” “好吧,不过,这些人要留底案,以后,不能让他们担任重要职务,朕不放心。” “行。” 恩科考试结束了,有几十个人被抓了起来。 虽然说,刑不上大夫,可读书人有自己的坚持,有时候特别的顽固,他们以为自己就是犯了错,上头也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他们哪里知道,这次不但给他们上了刑,还是大刑,让他们死去活来的。 没办法,挺不住了,最后都招供了。 他们的作法,让大家见证了,读书人强硬的往往都是嘴巴。 刑部把这些人的供词汇总,然后做了一份详细的奏折呈了上来。 祁修致一看,大怒: “该死的,参与的官员居然有七个之多。为了钱,他们竟然打起了读书人的主意。 来人,下旨,凡是上面有名字的官员,一律罢官免职,抄没家产,遣返回原籍,永不得录用。 另,所有上了刑的考生,太后有旨,停一科,可以继续参加会试。这是太后的恩典。” 听到这个旨意,很多读书人拖着鲜血淋漓的身体,跪下来,向皇宫的方向磕了三个头: “谢谢太后,谢谢皇上。” 读书,为了求前程。终生不让考,前程无望了。 没想到他们还能绝处逢生。 回去吧,继续努力。 这些考生怀着对太后的感激之情,离开了京城。 太后宫里。 听到眼线传回的被打考生的消息,太后很久没有平静下来。 祁修宸默默地陪着她。 “宸儿,不管你皇兄是真情也好,假意也好,他这份手段,你都要好好学习。 其实,母后是希望你们三兄弟能够和睦相处的。” 祁修宸点头:“母后,我会的。” 247 当年咱们扔的那个孩子,现在还活… 工部给后备营的军棍做好后,陈强带人把军棍拉回后备营,立即分发下去,人手一个。 兵器到手,他们立即开始进行正规的训练。 每天训练之余,就到左景殊的地里锄草。 一晃半个多月过去了。 这天,左景殊去后备营看了陈强他们的训练后,就骑马去了自己的地里,查看土豆出苗情况。 今年春季,大熙国京城这一带,雨水调和,日照充足,左景殊看到自己的地里,出得刷齐的土豆苗,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只要今年别出现大的自然灾害,那就丰收在望了。 左景殊准备回城找祁修豫和骆居庸,商量酒楼开业的事情。 城门外,左景殊把马收进空间,想要徒步进城。 在城门口,她看到一对穿着破烂,赶着驴车的中年夫妇,他们也要进城。 本来左景殊没太在意他们,可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听到夫妻二人谈话中提到“庆江”二字,左景殊就留了意了。 是老乡啊,如果是云台县的就更好了,还可以打听一下家乡的情况。 她已经来京两个月了,很惦记家里。 夫妻二人东张西望地要在城门附近找个客栈,左景殊假装和他们同路,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想听听他们会不会再提到庆江。 哪里知道,二人刚刚住进一家简陋的小客栈,就吵了起来。 男人雷大胆,指着女人夏婆子的鼻子骂道: “你个成事不足的死娘们,多少好事毁在你的手里。我告诉你多少次了,你笨得要死,凡事都要听我的。 你可倒好,偏偏要自己拿主意,差点坏了大事。再有下次,老子休了你。” 夏婆子很委屈,她也是好心: “你……你不是说,什么事情都要打听清楚吗?我看刚刚那人应该是个本地人,就随口问了句。” “你个蠢货,就是要问,也不能直截了当地问啊,你是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们住在这里?” 夏婆子也觉得自己可能做错了: “当家的,以后这些事情,你说咋做就咋做吧。” 雷大胆气哼哼地瞪了夏婆子一眼: “咱们刚刚进京,今天就好好歇着,买一套差不多的衣服。明天一大早,你去找找你以前的老关系,看看能不能把你带进项府。” “当家的,就我自己去啊?万一古妈妈不给钱,叫人把我抓起来怎么办啊?” “你放心,我会在后门那里等你。” 夏婆子还是感觉有些胆怯: “当家的,你说项府应该不会搬走了吧?” “你以为是咱们乡下人,说搬就搬吗?人家家大业大的,想搬哪那么容易啊。” “这都十五六年了,也许人家升了官,换了大房子呢?” 雷大胆一想,有这个可能啊: “咱们当年离开京城的时候,项家是什么户部侍郎,没准真的升官儿了。 你叫小二帮你随便做点吃的吧,我去打听打听。” 雷大胆离开了小客栈,左景殊不远不近地跟着。 项家?户部侍郎? 左景殊想到,十几年前,骆居庸的舅舅项深,不就是户部侍郎吗? 难道说,这两个人是来找骆居庸舅舅家的? 左景殊跟着雷大胆,看他左拐右拐地来到项府。 她看到雷大胆看了看府门上的匾额,又点头哈腰地向门口的门房询问了几句,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脚步轻快地回客栈了。 这夫妻二人,知道项家住在这里,不直接找人,却要住客栈,绝对有问题。 自己和骆居庸是好朋友,遇到了这事儿,还是关注一下,万一他们要对项府不利,自己也好给骆居庸报个信儿。 雷大胆回到客栈他们的房间里。 “当家的,他们没搬吧?” “恩,没搬,还升了官儿。” “当家的,你说,当年咱们扔的那个孩子,现在还活着吗?” 雷大胆怒喝:“你问我,我问谁。” 一再地被训斥,夏婆子也怒了: “你吼我*干啥?当年如果不是你把咱们的辛苦钱输光了,咱们又怎么会把那孩子扔了? 孩子不扔,现在也十五六岁了,人家大户人家的孩子,肯定长得不孬,嫁个好人家,没准咱们现在跟着吃香的喝辣的。” “你给我闭嘴!你现在怪起我来,从京城回庆江这一路上,你照顾孩子没个耐心,经常把孩子打得哇哇大哭。 你如果对孩子好点,我也不会嫌烦躁去赌输光了钱,那咱们现在就有个十五六岁的女儿了。” “你赌钱还有理了。” “你不是说,回了通北镇,咱们没钱了,可能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养得活儿这女娃儿。 我说返回云台县城卖了她,你又说,孩子怕是得了什么病,一直哭闹,恐怕卖不上什么好价钱。如果被人追问起来倒不好,这才把她扔山上的。 现在你倒是怪起我来。” 左景殊听到这里,心里大惊: “他们扔的孩子不会是我吧?时间地点都对得上啊。” 她继续听下去。 248 你不是要买个孩子吗? 夏婆子很伤心,她哭了: “你和人打架伤了根,害得我这辈子当不了娘了。我一直就想弄个孩子养着,男娃也好女娃也好。 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我们手里又有银钱,买了一个,还是大户人家的。偏偏又因为你输光了钱,养不起了。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呜呜呜……” 雷大胆听了夏婆子的哭诉,想到她往日的情分,有些不忍: “行了,别哭了。咱俩现在年纪也不算大,等这笔钱到手,我们再想办法买个好人家的孩子,把孩子养大,以后好好过日子。” 夏婆子停止了哭泣,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可惜,一直没有实现: “当家的,你说真的?你不会等钱到手了,你再去赌吧?” 雷大胆有些不耐烦: “你怎么总是喜欢揪着这事儿不放呢?” 夏婆子叫道:“你自己说,哪次家里有钱了,不是被你赌光的?我都做不了娘了,我也没怪你,跟着你吃糠咽菜,担惊受怕。 你现在说这话,你对得起良心,对得起我吗?” 雷大胆想再喝斥她几句,想到明天还需要她进项府找人,就忍了下来: “行了,都是我的错。你这也没叫个好点的菜,明天说不定咱们就能有钱了,今天好好吃一顿,明天才有力气弄钱。 我找小二要个好菜。” 雷大胆说完找客栈伙计去了,他很快就回来了,端了一盘子肉菜: “老婆子,跟着我你受苦了,等这钱到手,咱们弄个孩子回去好好过日子。” 夏婆子很好哄:“好,你要说话算话啊。” 雷大胆直点头:“我保证说话算话。” 看到夫妻二人和好了,左景殊就要离开。 “当家的,项家人升了官,那个古妈妈应该还在他们家吧?” “你不是说,古妈妈是项家夫人的奶娘吗?项家夫人是正室太太,只要她不被休,古妈妈自然还是跟着她主人,还在项家啊。” 夫妻俩边吃边聊,左景殊又收回脚步,接着听。 雷大胆又问道:“老婆子,十五六年了,你还记得古妈妈卖给你的孩子,是谁家的吗?” 夏婆子哼了声:“你是不是傻?这样的事儿她瞒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告诉我? 宝红是在他们花园的后门,把孩子交给我的。我想,这丢孩子的人家就算不是项家的亲戚朋友,也和项家有关系。 你想啊,如果他们在别处弄的孩子,怎么会跑回家里把孩子卖掉呢?” 夏婆子回想起当年的情景。 十六年前,早春,京城。 雷大胆两口子,在老家通北镇混不下去了,就跟着邻居来到京城讨生活。 他们在贫民区租了间四处漏风的房子住,雷大胆就到处做短工,夏婆子就拐筐走门儿串户,卖些女人用的小物件儿。 因为她嘴甜东西好,会奉承人,要价也公道,她深受一些大户人家丫头婆子的喜欢。 就这样过了两三年,两口子攒了有十两银子。 他们就托认识的人打听,想要买个不满周岁的婴儿养着,希望将来有人养老。 这天,夏婆子-虽然夏婆子当时也才二十五六岁,不过,做这一行的都是这样叫“某婆子”的。 夏婆子来到项府后门,项家粗使丫环宝红,见到她高兴起来: “夏婆子,你可来了,我们古妈妈找你呢。” 夏婆子经常接触的都是些没啥身份的丫头婆子,看到宝红如此兴奋,知道这个古妈妈的身份应该不简单,她就有些怯了: “那个……宝红啊,这个古妈妈是谁啊,她找我*干啥? 你也知道,我这儿卖的都是些小东西,恐怕入不了她们的眼吧?” 宝红左右看了看,把夏婆子拉到一边: “你不是要买个孩子吗?古妈妈说,看你心肠好,她人脉广,帮你打听了一下,如果你真的要,明天中午到这里来抱孩子。 不过,你买了孩子后……” 夏婆子急忙说道:“这个我知道,我会马上离开京城回老家,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宝红笑了:“这就好,这就好。那明天中午你早早来这里等我,对了,孩子要十两银子。” 夏婆子眉开眼笑:“好,好,我一定早早就来,也不会短了你的辛苦钱。” 宝红很满意地回去了。 第二天中午,夏婆子如约早早等在项府花园后门。 可是,她等了很久也不见宝红到来。 眼看太阳已经偏西了,夏婆子已经来来回回走了不知多少圈儿了,才听到花园后门有动静。 她急忙走过去,花园的门打开一条小缝,宝红的脑袋探了出来。 夏婆子紧跑过去,“宝红……” 宝红闪身出来了,一伸手: “银子呢?” 夏婆子忙递了一张十两的银票过去。 宝红看了看,立即返回去,很快抱了个孩子出来: “孩子在这儿,天黑前不会醒的,你快抱走吧。你可是答应我们,要立即出京回老家的。如果让人发现你们买孩子,可是要掉脑袋的。” 夏婆子吓了一跳,看到包孩子的小襁褓,不是绸子也是缎子的,这孩子应该是富贵人家的。 她也知道事情轻重,忙应承道: “我们马上就回老家。” 宝红:“那还不快走!” 夏婆子立即把准备好的一个破被子,包在小襁褓外面,抱着孩子就跑回家了。 回到他们租的小破房里,雷大胆迎了出来: “孩子到手了?” “到手了。当家的,咱们快走吧。” 雷大胆想了一下:“你快收拾东西,咱们马上离开京城回老家。” “好,好。” 二人简单收拾了下,雷大胆挑了副担子,担子里是些破烂,孩子被他放到担子底下,上面盖了不少透气的东西。 夏婆子背了个破包袱,跟在雷大胆身边,二人一看就是逃难的样子。 雷大胆心眼很多,专门挑人多的地方走,还时不时地停下来歇会儿,随意地把担子扔到一边。 夏婆子心里有鬼,怕得不行,可也不敢说啥,就怕被人听见。 二人顺利地出了城。 城门口,有出租的驴车,他们雇了一辆,上了官道就一直向北疾行。 天黑的时候,到了一个镇子上。 雷大胆把驴车打发了,二人找了个破客栈住下了。 吃过晚饭,孩子还没醒,夏婆子叫雷大胆照看下孩子,她去给孩子弄点吃的,怕孩子醒来会哭闹。 客栈对面是一家赌坊,明亮的灯笼照着赌坊门口人来人往的。 雷大胆的赌瘾犯了,可是他知道,买了这孩子,他们已经没剩下几个铜板了。 他想着,这回老家去,千里迢迢的,得走一个来月,还带着个孩子。 而且这孩子应该不是正道来的,没准是偷来或抢来的,如果被人逮到,他们不就变成了拐子了吗? 他觉得他们办了件蠢事。 都怪自己的傻婆娘,要孩子要孩子,天天在他耳边念叨,自己被她念叨烦了,失了理智。 不行,这孩子不能留。 有了钱,哪里不能买个孩子?回老家买一个,还省得这一路上照顾了,还不用担风险。 想到这里,他抱了孩子就出了客栈。 249 你先告诉我,谁家丢了孩子? 也是他运气好,找到牙行,牙人正往外送人: “杨先生,真没有不满周岁的孩子,你再等两天,我帮你找找,有了孩子保证第一个通知你。” 看到雷大胆抱个孩子来了: “哎,你干吗的?卖孩子?” 看到雷大胆点了头,他忙对那个杨先生说道: “巧了,你快看看孩子,是不是合你眼缘?” 杨先生跟着牙人返回屋子里,牙人打开襁褓,看到孩子的打扮他就是一愣。 这个男人穿着破烂,孩子穿得如此精致漂亮,这孩子肯定不是他的。 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孩子不能留。 “杨先生,是个女娃,你不是要买个男娃嘛,看来,你还得等着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孩子脖子上戴着的小玉佩扯了下来,偷偷塞进孩子小衣服的衣角里。 杨先生看着粉嫩可爱的小女娃,闭着眼睛睡得正香,他很喜欢: “女娃就女娃吧,我买了。多少银子?” “二十五两。” 买孩子花了十两,雷大胆想,怎么也得赚几两呀。 本来他想卖二十两的,故意多要了五两,应该给人家讨价还价的空间。 没想到,杨先生很干脆: “行。我家离这不远,你帮我抱回去吧。” 雷大胆执意要先拿到银子,才能帮他抱孩子回去。 杨先生给了银子。 牙人暗自摇头,你倒是讲讲价啊。 为了避免麻烦,他也不贪那几个介绍费了,直接把二人送走了。 他不经手,以后就是出了事儿也与他无关了。 雷大胆拿了银子,开心得不行,就抱着孩子跟着杨先生回家。 杨先生背个书箱,手里提着个篮子,一边走一边跟雷大胆闲聊: “我家离牙行很近,我夫人没孩子,整天郁闷得很。我怕她闷坏了,就一直想买个孩子陪着她。 可是牙行一直没有合适的孩子。我就每天下学都来牙行看看,希望能碰到个有缘的。 没想到,今天运气好,遇到你了。哎哟,这位兄台,你先在这里等会儿,我内急。” 杨先生说完,放下篮子,跑出去很远,方便去了。 雷大胆掀开篮子看了看,里边有块肉,有棵菜,都不值钱。还是孩子值钱。 于是,他抱了孩子就跑,很快就跑回客栈。 到了客栈,孩子醒了,哭了起来。 夏婆子已经等急了: “当家的,你这是去了哪里啊?” 雷大胆信口胡诌:“我内急,也不能把孩子自己丢下啊,只得抱着去了。 你快来喂她,别再哭了,真让她烦死了。” 夏婆子立即开始喂孩子,是米糊。 孩子开始时不吃,等了会儿,可能是饿得很了,就开始吃了起来。 等夏婆子喂好了孩子,雷大胆说道: “咱们连夜赶路吧,到了下一个镇子,咱们再好好住一宿。” “当家的,干吗这么着急啊?我都有些困了,睡一觉,明天再走呗?” 雷大胆说道:“你没忘记孩子是怎么来的吧?这里离京城这么近,明天肯定会有人来这里追查的。 这万一把咱们抓住,当成拐子让咱们坐大牢怎么办? 咱们现在就走,等明天他们追来,咱们已经走出好远了。” 于是夫妻二人连夜雇了辆车,继续赶路。 …… 雷大胆想到当年的事情,还有些得意: “看我多聪明,出去转了一圈,白得了二十五两银子回来。” 夏婆子埋怨道:“你是能挣钱,可你也能败家。你但凡少赌几次,咱们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咱们也不必又跑来京城……” “你闭嘴!” “你又训我,你……” 夫妻俩又吵了起来。 左景殊悄悄地离开了,她立即去找骆居庸。 她潜进鲁王府,找到了骆居庸的住处。 骆居庸看到她,很惊讶: “丫头啊,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儿?坐下慢慢说。” 左景殊坐了下来,看到桌子上有茶,她倒了一杯喝下去。 然后,她很严肃地问骆居庸: “你好好想想,十六年前,你舅舅家,有没有发生丢孩子的事情?或者说,你舅舅家的什么亲戚或朋友,丢了孩子的,时间应该是春天。” 骆居庸一把抓住左景殊的胳膊: “你咋知道的?你听到了什么?你快说。” 左景殊一看骆居庸这个样子,就知道,这事儿他应该知道一些内幕: “你先告诉我,谁家丢了孩子?” “我家,我妹妹丢了,我的亲妹妹!在我舅舅家丢的。 你快说,你在哪里听到这事儿的?是找到我妹妹了吗?” 左景殊愣住了,她联想到项深那几次奇怪的举动,难道说,项深觉得自己像…… “你快说呀!”骆居庸特别着急地催促道。 “我今天遇到一对夫妻……” 左景殊把偷听到的话简单地说了一遍,当然,雷大胆是通北镇的,这个她没说。 骆居庸听完,一下子瘫在椅子上,嘴里喃喃地念叨: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左景殊没有打扰骆居庸,等了好一会儿,骆居庸才轻轻说道: “十六年前,春天,我母亲生了妹妹刚刚满月,我舅舅来接我们娘三个去他家住几天。 到了舅舅家,我们受到了舅舅一家的热烈欢迎。 当天中午,舅舅家就摆了宴席庆祝我母亲得女,满月。 我母亲身子弱,又刚刚做完月子,就有些累了,午饭后就回她以前的屋子里休息。当时,我跟在母亲身边。 我妹妹则被我舅母带走照顾,说是怕影响我母亲休息。 等我母亲午睡醒来的时候,我舅母告诉我母亲,我妹妹丢了,被下人偷跑了。 我母亲当时就晕了过去,我虚岁已经八岁了,我跑去找我舅舅,又回家找我爹,我们两家开始满京城地找,一直没有找到。 我母亲醒来后,一直叫着妹妹的乳名,吃不好睡不着,一睡下就说听到了妹妹的哭声。 母亲病倒了,不到半个月就去了。 后来我听说,我舅母的贴身丫环跑了一个,粗使丫头死了一个。” 左景殊又问道:“你母亲去了后,你们就没有再找你妹妹吗?” “我母亲去世三个月后,我现在的继母就进了门。我舅舅怕我受虐待,要把我接他们家住,被我父亲严厉拒绝了。 我父亲说,已经在你们家丢了一个孩子了,我不能不长记性。 我舅舅没办法,只得派了两个得力的家人给我,骆冬是我的小厮,是舅舅特意找来的高手。孟叔是我的管家,一直在打理我的院子。他们对我很忠心。 后娘进门,我爹哪里还有心情找妹妹。我听说,我舅舅又找了很久,半年后也放弃了。” “骆居庸,你和你爹你舅,有没有想过,你妹妹为什么会丢了?只是单纯地被偷走卖钱吗?” “我们当时确实都是这么想的,所以,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几乎把京城所有的牙行,和可能进行买卖孩子的地方都找遍了。” 左景殊听了这话,使劲地摇头: “骆居庸,如果你是偷孩子卖钱的人,你觉得,是偷个孩子容易呢,还是偷个首饰摆件比较容易呢? 再说了,哪个风险大,哪个比较值钱啊?一个小孩子,再值钱,有没有一个镯子值钱?” 骆居庸睁大眼睛:“你是说,这里边有阴谋?” 左景殊翻了个白眼:“这不是明摆着嘛。你舅舅当时已经是个不小的官儿了吧?家里应该有不少下人。 你们去你舅舅家住,应该也带了下人去吧?一个官员的内宅,两个月的婴儿被偷走了,是不是很好笑?” 骆居庸:“这……你的意思是说,我舅舅家有人联合别人偷了我妹妹?” “孩子是在你舅舅家丢的,当天他家去外人了吗?如果没去外人,那不是你们家的下人,就是你舅舅家的……人干的。 不是有句话说,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哼。” 骆居庸站了起来,盯着左景殊: “你刚刚说,那对夫妻要到我舅舅家,找古妈妈讹钱?” “好像是。” “他们是找死啊。这么多年,就算是我舅母做的,没有证据谁会承认啊。” “骆居庸,你觉得这对夫妻的话可信吗?” 骆居庸:“他们一介草民,敢找当官的家人讹钱,应该不是假的。 如果是我舅舅家的人干的,我舅舅可以排除,他很疼我母亲的。那最值得怀疑的,就是我舅母了。 我就是想不明白,如果真的是她做的,她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外公外婆去得早,我母亲可以说是我舅舅拉扯大的。 我舅母进门后,一直对我母亲不错,我真的想不出来,她有什么理由要卖了我妹妹,她又能得到什么好外。” 左景殊笑了:“是不是她,试试不就知道了。” 左景殊非常想知道事情的详细经过,她更想知道,她是不是当年那个婴儿,也就是说,骆居庸是不是她亲哥。 听到左景殊这么说,骆居庸立即上前: “丫头,你可是有什么好主意了?” “你附耳过来,咱们这样……这样……” “好!” 250 记住,管好你们的嘴。 五天后。 户部尚书项深休沐在家,新上任的鲁王骆居庸来访,甥舅二人在书房聊得很热乎。 骆居庸的小厮骆冬,出自项府,项深是他旧主,都不是外人,他给甥舅俩倒了茶就退了出去。 项深的妹妹不在了,现在就骆居庸这么一点骨血,再加上骆居庸本人很上进,项深就很疼爱这个外甥。 “居庸,你爹交了军权和爵位,给你换来这么个封号,看着像是吃亏了,其实,他是赚了。 皇上不再盯着你爹,你们爷俩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谁给你爹出的主意啊?你们应该谢谢人家。” 骆居庸笑了:“是我一个朋友,我们关系很好的。” “祁修豫啊?恩,他是个不错的人,你们好好相处,患难才见真情啊。” 骆居庸也没否认:“我知道的舅舅。” “你今年二十三岁了吧?” 又要催婚? 骆居庸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舅舅,我还不到二十二周岁呢。” 项深怒了:“你就是二十,也老大不小了,怎么,你要等到七老八十了再娶妻啊?你娘可就你这么一个孩子。” 看到舅舅生气了,骆居庸急忙赔不是: “舅舅,舅舅,不生气啊。我就是现在要成亲,也得有个未婚妻啊,总不能上街抓个姑娘回来拜堂吧?” 提到这个,项深更生气: “你那个混帐爹,离了女人就过不下去,给那女人生的两个儿子都定了亲,你这个嫡长子倒不管了。” “舅舅,不是说男子汉先立业后成家吗?” “你这都是鲁王了,虽然没有实衔儿,我相信,一旦战事起,你可能就是将军了,必定得上战场。 所以,赶紧成亲生子,万一有个好歹的,也有个后啊。 你爹不管,我可不能不管。等有时间叫你舅母费费心,给你找个合适的,马上成亲。” 舅母? 哼哼。 骆居庸很敷衍地点头: “谢谢舅舅。” 有人敲门,骆冬走了进来,贴在骆居庸耳边说了几句话。 骆居庸看了项深一眼: “你去看着些,我马上就去。” 骆冬跑出去了。 骆居庸拉起项深:“舅舅,走,看热闹去。你要答应我,看到什么都不许出声啊。” 项深瞪了他一眼,甥舅二人悄悄来到后花园,找了个树木茂盛的地方猫着。 在这里,能清楚地看到对面凉亭发生的事情。 花园的凉亭边,有两伙人正在吵闹。 项深看到有一对中年男女,乡下人打扮,男人手里提着根棍子,女人正指着自己夫人的奶娘古嬷嬷,在大声骂她: “你个老虔婆,十六年前,你卖了个孩子给我,现在居然不承认了。 孩子是宝红那丫头抱给我的,宝红呢,你把她叫出来,我要和她对质。” 项深一听这话就急了,马上要过去,被骆居庸一把拉住: “舅舅,再等等。” 古嬷嬷,就是当年的古妈妈,听到夏婆子的话,魂儿差点吓飞了。 她被小丫头叫来这里,说是有人找她。她来了一看,并不认识夏婆子夫妻。 夏婆子使了钱说要找宝红,看后门的小厮不认识谁是宝红。 夏婆子又说找夫人身边的古妈妈,古嬷嬷可是夫人身边的红人儿,小厮这才放夏婆子进来。 夏婆子找不到宝红,才叫人找来了古嬷嬷。 听到夏婆子说要找宝红,古嬷嬷心里就是一“咯噔”。那件事情过后,宝红就被处理了。 见到古嬷嬷,夏婆子开口就要买孩子,古嬷嬷才知道,原来当年宝红把孩子卖给了她。 孩子是自己交给宝红的,可这事儿能认吗? 古嬷嬷看了看跟在自己身边的两个小丫头: “你们别跟着我了,记住,管好你们的嘴。” 两个小丫头吓得一哆嗦,答应着离开了。 看看就自己和这对穷夫妻在这里,古嬷嬷的胆子壮了不少: “我说你是谁啊,谁放你进来的?” 夏婆子笑了:“你管我是谁呢,你是古妈妈对吧?刚刚小丫头叫你古嬷嬷,这是升级了吗?是不是卖了孩子很得你主人赏识,给你升官儿啊?” “你放屁!你是哪个老鼠洞里钻出来的见不得人的玩意儿,敢来我们尚书府讹人?” “我是不是讹人你心里清楚。当年,我叫宝红她们帮我打听打听,我要买个孩子。 后来宝红告诉我,说你有人脉,找到了孩子,我们买回去很满意,想再找你买一个。 你说你不卖就不卖呗,干吗装作不认识宝红的样子,还说你没卖过孩子。难道那孩子是宝红生的吗?” 古嬷嬷看看周围也没有别人,说话就有些不忌讳了: “你个死老登,就你这个缺德的损样儿,还想再买一个孩子。不会是那孩子被你给养死了吧? 我告诉你,这里可是尚书府,你以为是你们那种小家小户吗?你赶紧给我滚,要不,我叫人打你出去啊。” “你敢!” 夏婆子现在可是有恃无恐,当家的就在她身边,她还怕对方一个老棺材瓤子。 她突然扯着脖子大喊道: “来人啊,古嬷嬷卖孩子了!都来买啊,来晚了就没了。” “你给我闭嘴!” 有人大喝。 夏婆子就看到一个打扮得很华丽的夫人,带着一大帮的丫头婆子走了过来。 古嬷嬷忙上前见礼: “夫人。” 项夫人关氏,听说有人在花园里打她的奶娘,她就急匆匆地带人来了。 没想到,刚刚过来,就听到这么一句,她可是被吓得不轻。 她狠狠地瞪了古嬷嬷一眼: “哪里来的叫花子,敢来咱们府上闹事儿?来人,给我打出去!” 一帮下人就过去了。 夏婆子一下子窜到雷大胆儿身后,指着古嬷嬷叫道: “我没闹事儿,我找她想再买个孩子。你们打我*干啥,我买孩子又不是不给钱。” 关氏大怒,今天老爷可是在家啊,这如果叫老爷听见了,可就全完了。 “快快快,赶紧给我打出去!” 夏婆子又叫道:“打我*干吗?我还想再买个孩子呢。我可不要穷人家的孩子,像上次那样的就行。 我们回去高价把孩子卖了,孩子的小红缎子袄儿和小玉佩,我们还卖了一两多呢。” “你们是死人啊,叫你们把人打出去没听到啊?打出去打出去!” 雷大胆拿着棍子指着上前的家丁,一副想要拼命的架式。 关氏吩咐身边的丫头: “你再去叫些人来,把这两个进府抢劫的,给我打出去。” “是,夫人。” 项深再也不想藏着了,他走了出来。 关氏一见,顿时就吓得面如土色。 “老……老爷。” 项深冰冷的目光看着关氏: “夫人,你是不是应该说点啥?” 251 养不起,扔……扔山上了。 关氏牙齿有些打颤,别看项深平时很温和,多年的夫妻,关氏很了解他,一旦发火,那可是雷霆之怒。 “老……老爷,她们……她们的事儿,我并不知道。” 突然,古嬷嬷向着身边的大树就撞了过去。 “啊!” 关氏身边的丫头看到了,惊叫出声。 众人就感觉眼前人影儿一晃,有人把古嬷嬷拽了回来,一巴掌甩过去,古嬷嬷一嘴的血,还掉了几颗牙。 随后,把一块布巾塞进古嬷嬷的嘴里,防止她再寻短见。 这时大家才看清楚,原来是个相貌普通的少年。 项深总感觉这个少年有些熟悉,仔细辨认了一下,指着左景殊: “你……你不是……” 左景殊淡淡地说道: “项大人,正事要紧。” 项深点头,把所有人带进前院大厅。 项深坐在主位上,看着下首的关氏,在等她的解释。 关氏现在已经很平静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项深看着夏婆子,眼神严厉,不怒自威: “你说。” 夏婆子暗暗打个冷颤,口齿伶俐地把买孩子的经过说了一遍。 项深喝问道:“孩子呢?” 夏婆子一哆嗦:“养不起,扔……扔山上了。” “哪座山?!” “就……就我们家乡县城北边的一座小山。” 项深追问:“你老家是哪里的?” “庆江省。” 项深立即扭头看向左景殊,他记得很清楚,这丫头就是庆江省的。 左景殊很平静地站在那里,目不斜视。 项深在心里不停地祈求上天,希望眼前这丫头就是自己那苦命的外甥女。 这个以后再说,先解决眼前的事情。 项深喊道:“叫管家进来。” 很快地,一个白发老人进来了: “见过老爷。” “李叔,你可知道,宝红那丫头是怎么死的?” 老管家年纪挺大,可记忆力很好: “老爷,宝红是姑奶奶丢了孩子的第二天死的,据说是打了一件夫人喜欢的摆件,被打了十几大板,没挺过去。 那天,夫人的贴身丫头彩环失踪了。” 项深挥挥手,叫他出去了。 项深又对关氏说道: “就不想解释一下吗?” 关氏咬牙:“不是我做的。” 项深大怒,问古嬷嬷: “你有啥想说的没?” 古嬷嬷被堵了嘴,一个劲儿地摇头。 “来人,把古嬷嬷给我拉下去,狠狠地打!” 关氏不干了:“老爷,她可是我的奶娘,已经六十多岁了,禁不得打呀。” 项深回复道:“我的小外甥女儿才四十几天,怕冷怕饿啥都禁不起啊,你不是也下了黑手嘛。” 关氏扭过头不说话。 “打。” 左景殊一直看着古嬷嬷,看到了她眼中的绝决,也许,她正希望打得狠一点,把她打死,她的主子就有救了。 想死?没门儿。 左景殊不急不缓地说道: “古嬷嬷,我认识一个孩子,七岁,在私塾读书,哎哟那个聪明伶俐呀,那个唇红齿白啊,那个可爱啊,就跟个小仙童儿似的。 名字好像叫做刘青志,青云之志,真的是好名字。 可是,如果把他的两条胳膊两条腿卸下来,他还会不会有青云之志了呢?” 大家就看到古嬷嬷拼命地点头,满脸祈求的神情。 古嬷嬷有两个孙子,就只有这一个重孙。那孩子真的是个读书的好苗子,先生经常夸奖。 孩子又乖巧又孝顺,想到这里,她抱歉地看了关氏一眼。 左景殊问道:“你有话说?” 古嬷嬷点头。 “如果你敢耍花样,别说你的孙子重孙,我灭了你刘家满门!特娘的一个下人,居然敢卖主子!” 左景殊说完,上前扯下古嬷嬷嘴里的布巾: “老实交待啊。听说今天刘青志又得了先生夸奖,先生还说,用不上两年,那就是个小秀才啊。九岁的秀才,了不起。” 古嬷嬷被吓得泪流满面: “我说。姑奶奶生了女儿以后,夫人去看望她。回来后……” …… 关氏气呼呼地坐了下来,把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扫到地上: “她项渝哪来那么好的运气,女儿一生下来就有个好亲事。为啥我的宝贝儿以后就只能嫁个傻子?” 关氏有两个儿子,刚刚生了个女儿,已经六个月了。 关氏的父亲因为欠吴家人情,答应把孙女许配给吴家。可是,他的儿子生的都是男孩,没办法,只得征求项深的同意,把关氏生的女孩许配给吴家的四少爷。 两家倒也门当户对,只是后来得知,吴家的这个四少爷是个智障,俗话说就是个傻子。 关氏不干了,和项深大闹。 项深还一肚子的火呢,他狠狠扇了关氏一巴掌: “这亲事谁许的你找谁去。” 关氏哪里敢找她爹啊,只能偷偷地哭,为自己的女儿心疼。 孩子百天的时候,关氏不怕辛苦,带着孩子特意赶到无了寺,找方丈苦玄大师,她希望大师能给孩子改改命数。 苦玄大师看了孩子的面相摇摇头: “因果因果,有因才有果。前边有因,后边有果。 女施主,这孩子劳碌命,一辈子缺吃少穿还受气,不是个长命的。女施主,你……多给她积福吧。” 苦玄大师说完就走了,连关氏的香油钱都没收。 关氏大受打击,一下子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关氏不信邪,又带着孩子去了几个寺院,没有一个大师说好话的。 关氏的心已经疼得麻木了,她可怜的女儿啊!呜呜…… 骆府捎信来,小姑子生了个女儿。 小姑子生了孩子,她这做嫂子的,怎么也要去看看。 结果看了回来后,就大发雷霆。 古妈妈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小姑的男人骆骁,英勇善战,勇猛异常,是员虎将。 而且他对太子殿下特别忠心,太子又有心拉拢,听说骆骁生了女儿后,太子就派了媒人去骆府,聘骆骁女儿给自己三岁的嫡幼子祁修豫当正妃。 项渝就把这事儿告诉了自己的嫂子,她觉得嫂子听了这事儿后,一定会替她高兴的。 关氏当然高兴了,一直陪着笑脸。 可是,离开了骆府,她的脸就又冰又冷满是嫉恨。 “古妈妈,你说,同样都是女孩儿,为什么我的宝贝儿就这么命苦,要嫁傻子?人家生来就是做王妃的? 凭什么,凭什么?我不甘心,不甘心!” 古妈妈只得劝道:“夫人,这都是命啊,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的,我们不服不行啊。” 关氏却并没把这话当回事,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才能把小姑女儿的婚事抢来,给自己的宝贝儿。 她抓住古妈妈的手: “古妈妈,你说,我偷偷把孩子和项渝的孩子换过来怎么样?” 古妈妈感觉自己夫人魔症了: “夫人,不行,姑奶奶肯定认识自己的孩子,换不了。” 关氏又蔫儿了。 忽然她一拍大腿:“我想到好办法了。” 252 杀母仇人近在眼前,给我揍她! “古妈妈,你说,叫项渝把她女儿的婚事让给我怎么样?她不是一直很敬重她哥吗?就说为了她哥的女儿,她应该会同意的吧?” 古妈妈觉得夫人这是彻底傻了。可她也不能啥也不说啊,只得劝道: “夫人啊,这个行不通啊。别说咱家小姐只是她侄女儿,就算都是她生的,这也有远有近不是。 更别说,咱们小姐还不是姑奶奶的闺女呢。” 古妈妈哪里想到,就这句话,可是给关氏打开思路了。 “闺女,她的闺女?我的闺女?哈哈哈!” 关氏狂笑不止。 从那以后,关氏就一直闷闷的,很少说话。 古妈妈为了逗她开心,就把听来的笑话,故事讲给她听,给她解闷。 “夫人,你说好笑不好笑,经常来咱家卖些花啊朵啊的那个夏婆子,她居然跟宝红讲,说她要买个孩子回家养。 你说说,就她卖的东西,一天能赚几个大子啊,还要买孩子养。能不能养活自己都成问题,真是做白日梦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关氏就把这话记在心里了。 当天晚上,晚饭后,关氏就给古妈妈跪下了。 可把古妈妈惊到了: “夫人,你快起来,有啥话就对妈妈说,能办的我肯定给你办。别这样,快起来。” 关氏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就说起了她的谋划: “咱们把项渝的孩子卖掉,她不就没孩子了嘛。然后,我把我宝贝抱给她,让她收我宝贝当女儿,她有女儿了肯定乐意啊是不是? 我宝贝儿成了她的女儿,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嫁入皇家,享受那些荣华富贵。叫那傻子等着去吧,王八蛋!” 古妈妈已经不知道说啥好了。 看着关氏亮晶晶的目光,她又不忍心拒绝她。 然后古妈妈就叫宝红联系夏婆子,说她能找到孩子。 就这样,在项渝满月回门的时候,古妈妈把孩子抱给宝红,卖给了夏婆子。 为了掩人耳目,当天晚上,他们就把关氏的贴身大丫环彩环,打发回老家了。 这样,事发后,就可以把一切推到彩环头上。 完美! 关氏都要给自己的计划鼓掌了。 让她没想到的是,项渝身体太弱了,已经经不起任何的打击了,孩子丢了,直接把她的命也弄丢了…… 项深站了起来,一巴掌呼过去: “你这个毒妇。” 关氏大吼道:“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女儿。你不关心她的亲事,我这当娘的,还不能关心一下吗?” 项深冷冷地说道:“女儿的婚事,幸亏谁啊?你冲我发什么火?” 关氏隐忍多年的情绪霎时爆发出来: “你怪我,你不说想个办法,别让孩子嫁给傻子,你就会怪我。 现在你满意了,孩子每天以泪洗面,还要挨那个傻子的打骂,还要做家里的所有家务,你满意了? 我可怜的女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 左景殊从刚刚夏婆子的描述中,已经十分肯定,自己就是那个孩子。因为夏婆子说的小襁褓的颜色花纹,小玉佩的颜色大小等,和左景艳告诉她的一样。 既然已经知道这是杀母仇人了,左景殊不能什么也不做,她要为原主报这个仇,哪怕先讨点利息也好。 左景殊上前抓起关氏,“啪啪啪啪”几个嘴巴打下去,关氏的脸立即成了猪头: “为了你的女儿,你要卖了别人的女儿。皇上的女儿出生就是公主,你怎么不说把皇上的女儿给卖了,让你的女儿当公主去? 你不就是欺负你的小姑老实软弱吗?觉得就是事情爆发出来,她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吗?是不是?” 左景殊随即大喝道: “骆居庸,杀母仇人近在眼前,给我揍她!” 骆居庸看了看自己的舅舅,有些犹豫。 左景殊怒了:“你个窝囊废,愿不得人家敢欺负你们呢,母亲是这样,儿子也是这样。不欺负你们欺负谁? 想想你的母亲,为了你的妹妹,流了多少眼泪,想想她临死之时,是多么的放不下你,想想她心里有多不甘心。 没有这个女人,你家现在肯定是母慈子孝,你母亲身边儿女环绕,多幸福。 可是现在呢,你的亲生母亲已经长眼地下了,你面对仇人还在犹豫。 骆居庸,你今天如果不给你母亲报这个仇,我不认你这个朋友!我没有软蛋朋友!” 骆居庸又看了看项深,一步一步走到关氏面前。 关氏大叫:“骆居庸,你敢!” 左景殊喊道:“骆居庸,娘亲舅大,娘永远排在舅前边。在娘面前,舅舅都不算个啥,那这个女人,又算个什么东西!” “啪!” 骆居庸一个巴掌甩过去。 “啊!” 关氏惨叫一声倒下了。 骆居庸这一巴掌打得够狠,关氏整个左脸肉眼可见地肿了,左边所有的牙齿全掉了,关氏的嘴里鲜血直流。 这一巴掌打下去,骆居庸感觉心中所有的闷气和怒火,全部发泄出去了,心里前所未有的畅快。 左景殊来到关氏身边,把脚抵在关氏脸上: “关氏,不得不说你是个好母亲。你为了女儿的幸福,去了好多寺院。 你看着好像挺虔诚的,可你为什么不听方丈的话? 有因才有果,老方丈叫你为女儿祈福,多积阴德。你是咋做的? 你不但不积德,你还做恶。知道你女儿为什么现在受苦受难吗? 因为报应。你做的恶报应到你女儿头上了。活该!” 左景殊说完,狠狠地在关氏的腿上踩了一脚,关氏又是一声惨叫。 “骆居庸,走了。” 左景殊喊完,率先走了。 骆居庸向项深行了个礼,也跟着左景殊走了。 项深没理会地上的关氏和古嬷嬷,他把夏婆子夫妻带到另外的房间询问。 雷大胆胆子再大,在项深多年的官威下也是颤抖,项深问啥他说啥。 项深的想法得到了印证,这一切应该是骆居庸或左景殊安排的,项深陷入沉思。 这丫头应该早就知道这一切了吧? 如果她想认祖归宗,应该早就行动了。 如果不想认,今天这一出又是闹哪样?给生母报仇? 想到左景殊刚刚那傲娇的小模样,他笑了。 有句话她说对了,关氏,就是欺负渝儿老实软弱。 那丫头长得像她娘,脾性像她爹,不错,不错。 253 我有房有地有钱,为啥要认? 左景殊一口气跑到四芳园桃园,坐在桃树下发呆。 骆居庸在后边紧追,还是被落下很远。 骆居庸来到左景殊身边: “丫头,你是我妹妹,对吧?” 左景殊不说话,微扬着头看着远处的桃树。 骆居庸也坐了下来: “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活得很好。娘如果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 左景殊瞪了他一眼,继续看桃树。 “知道嘛,你小的时候特别可爱,娘每天都看不够,她总是对我说,庸儿,以后你要好好保护你妹妹,别让她受人欺负。 娘临死的时候也是这句话,让我找到你,保护你。” 其实,在关氏的话语中,左景殊就能感觉到,项渝应该是个温柔软弱的人。 其实想想也能理解,在家里被哥哥保护得很好,嫁了人,男人也没有打压她,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软弱些也无妨。 只是,她一直是被保护的那个,轮到她保护别人,那就远远不够了。 “娘给你取了个乳名叫‘桃桃’,说你有张桃子一样的笑脸,笑起来像桃子一样的甜。 你的大名叫骆居恬,生日是正月十八,我的生日是八月十八。” 骆居庸继续喋喋不休地讲一些他,他母亲和原主小时候的事情。其实,满打满算也才四十多天,哪有那么多的甜蜜往事。 只是,人不在了,很多东西都定格了,变成了永远的美好回忆。 “丫头,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不想见见爹吗?” 左景殊痛快地回答:“不想。” 骆居庸没有再问,他多多少少也是了解一些的,这丫头喜欢自由自在,不喜欢被约束。 突然让她进入到另一个家庭,还是个有后娘的家庭,她肯定会不习惯的。 唉,慢慢来吧。 左景殊此刻想的却是,我有什么好伤感的,不死就得干,干就完了。 自己有了钱,有了势力,在这个世界就有了话语权,就能活得自由些。 “骆居庸,走,跟我到农庄干活去。” 二人骑马出城,来到左景殊的地里,一头扎进去,就开始拔草,是真的拔草,不借助任何工具。 其实,陈强他们几乎天天来锄草,地里根本没有多少草,偶尔会遇到一棵,左景殊就夸张地大叫: “我要拔了你!” 拔一棵喊一声,拔一棵喊一声。 骆居庸也跟着喊。 他知道左景殊现在心里应该不好过,他会陪着她。 左景殊发泄够了,二人骑马回城。 在城门口,他们遇到了项府的下人: “表少爷,我们老爷请你和你的朋友去见他。” 骆居庸看向左景殊,左景殊说道: “早晚得见,走吧。” 项深的书房里,项深上首坐了,下边坐着骆居庸和左景殊。 项深看着左景殊,左景殊看着自己的脚尖。 项深开门见山:“你是啥时候知道这件事儿的?” “就那两口子进城那天,我偷听到他们的谈话,开始怀疑这个孩子是不是我。 因为我知道我不是父母亲生的。 今天听了古嬷嬷的话,证明了我的猜测。” “你准备啥时候认祖归宗?” “不认。” 项深愣住了:“为啥不认?” “我有房有地有钱,为啥要认?” 项深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有多少钱?” 左景殊也上下打量了项深一翻: “哼哼,估计比你有钱。” 项深无语了,因为他真的没什么钱。 项深憋了半天:“你爹有钱。” 左景殊:“和我没关系。” 项深开始逗左景殊: “如果你不回家,你爹的钱会被分光的,你不回去就亏了。” 左景殊看了他一眼: “我不要他的钱。但是,如果他敢少给骆居庸一文钱,我拔光他的胡子。” 项深想像了一下那个画面,突然大笑起来: “好,好,等我哪天看到你爹,就把这话告诉他。” 笑过之后,项深严肃起来: “丫头被卖的事儿,你们希望我怎么做?”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项深都称得上是个好舅舅,无可挑剔。 关氏卖了原主这事儿,和项深一点关系都没有,左景殊也不想叫项深为难。 怎么做?左景殊一指骆居庸: “问他。” 骆居庸还真的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他想了想: “舅舅看着办吧。” 项深说道:“家丑不可外扬,为了你们的表哥表弟们,我也不能休了她。 可她做错了事,总要付出代价的。 我准备让她到庄子上休养,孩子可以去看她,但她不可以出来。 另外,我会亲自向你们的爹赔礼道歉。 你们,还认我这个舅舅吧?” 左景殊翻了个大白眼: “娘亲舅大,娘不在了,你要保护我们。” “好。如果你们受了欺负,只管告诉舅舅。” 左景殊觉得,项深应该有话问骆居庸,她就起身告辞了。 看着左景殊的背影,项深问道: “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骆居庸就和项深讲了他认识左景殊的经过,以及那几次她对他和祁修豫的帮助。 项深很惊讶:“你是说,你们俩办成的那几件大事,都是因为有她帮忙?” “对。” “她真的很有钱?” 骆居庸笑了:“舅舅,我记得你上次买了一块八成新的砚台,你很喜欢。” 提起这个,项深很高兴: “是啊,真的很喜欢。而且还没花那么多钱。” 骆居庸点头:“你买东西的铺子,就是她的。” “啥?” 项深激动地站了起来: “真是她的?” “恩,不过,掌柜的是祁修豫的人。” “那她还有别的产业吗?” “有啊,后备营知道吗?” 项深更加吃惊:“你不会是要告诉我,后备营种的那块地,也是她的。” “舅舅太聪明了,后备营目前就是给这丫头种地的,那可是皇上亲口同意的。而且,她正在准备开酒楼和绣庄。 这不是因为要种地,耽搁了嘛。如果不是要处理这件事儿,估计酒楼已经开业了。 对了舅舅,酒楼开业的时候,你要帮忙拉一桌客人啊。” “好,好。” “还有啊舅舅,上次我给你送的酒,是这丫头酿的。所以我说,你喜欢喝,管够。” “啥?” 项深再一次被惊到了。 他这个外甥女儿,还要给他多少惊喜啊? 好像觉得他受到的惊吓还不够,骆居庸又说道: “舅舅啊,你坐下,而且要坐稳了,听我再告诉你一件事。 我记得你有一次和我说过,我妹妹也不知道在不在了,可惜了祁修豫这门好亲事了。” 项深脑筋转得多快啊,他立即问道: “这丫头和祁修豫关系很好?” “哈哈,岂止是很好,这丫头给祁修豫定了规矩,想和她在一起,这辈子就只能有她一个女人。 祁修豫答应了。” 项深再一次站了起来: “啥?” 254 不认祖归宗?还反了她了。 骆居庸把椅子向项深这边拉了拉: “舅舅,我告诉你啊,如果你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你可以请这丫头帮忙,没准她就帮你解决了。 她如果解决不了,不是还有那一位吗?如果再解决不了,不是还有上头那位吗?” 项深不住地点头。 “我爹上的交军权的折子,我就是采纳了这丫头的建议,让我爹写的。” 项深觉得,自己已经不怎么惊讶了,好像已经习惯了似的。 骆居庸要离开的时候,回头对项深说道: “舅舅啊,你以前不是很想去逛逛探春园吗?可你讨厌费青所以一直没机会去。” “怎么,这丫头可以带我进去?我知道费青已经离开京城了。” 骆居庸又笑了,他感觉看到一向板着个脸的舅舅,一再地露出惊讶的神情很有成就感: “舅舅啊,因为现在,那个园子已经是那丫头的了。” “啥?” 骆居庸已经走出很远,回头还能看到项深惊讶得一动不动的样子。 …… 项深看得出来,骆居庸很听左景殊的话,左景殊暂时不准备认祖归宗,估计居庸那小子也不会多嘴的。 说不得,只能自己出这个头了,顺便向骆骁道歉。 项深拿了坛骆居庸送他的美酒,虽然有些舍不得,不过,居庸说这酒是那丫头酿的,以后还怕没酒喝吗? 骆骁现在的日子,可以说是很悠闲。 睡到自然醒,花园里转一圈儿,饭后校场上耍会儿拳练会儿枪,大半天就过去了,再会会友,闲侃一会儿,得,回家睡觉吧。 这会儿,骆骁正准备喝一杯,一抬头看到项深来了,他也没起身,指着身边的椅子: “坐下一起喝点。” 项深放下酒坛子:“听我说个事儿,没准你就喝不下去了。” 骆骁不相信:“就是敌兵冲到营帐外,我该喝还是喝。” 项深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了一口,不错,也是那丫头酿的: “居庸的妹妹找到了。” “关我啥事,啥,你说啥?” 骆骁一下子窜起来多老高,差点把项深带倒了。 项深急忙护住自己的酒杯: “就是你听到的那样。” 骆骁看到项深严肃的样子,以为…… 他难过地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也要让她进骆家祖坟,不会让她变成孤魂野鬼的。” 项深瞪了他一眼:“你说啥呢,不会说话就闭嘴。” 骆骁咆哮道:“不是你说的……难道桃桃还活着?在哪里,你快说,她现在在哪里?” “我还真的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居庸应该知道。” “她在京城?” “是啊。” “那我找她去。” 项深一把拉他坐了下来: “你去哪里找?你先别急着找,还是先想想以后怎么办吧?” 骆骁一愣:“啥怎么办?” 项深有些幸灾乐祸地想道: 你不是一直在家里称王称霸嘛,你不是一直不把居庸当回事嘛,哈哈,你的好日子到头了,你的克星来了。 “那丫头主意可大得很,你要小心了。惹了她吃了亏,别说我没警告你啊。” 骆骁有些不以为然: “一个丫头片子,能厉害到哪里去,见了我能不怕我,算她胆子大。” 除了骆居庸,家里其他的孩子见了他,都有些怕他。 项深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很期待他们父女俩对上的情景。 骆骁问道:“你知道居庸跑哪里去了吗?找到了妹妹,也不说带回家来,到处跑啥。” “他应该是陪在那丫头身边吧,那丫头可不想认祖归宗。” “什么,不认祖归宗?还反了她了。” 骆骁大怒,这丫头如果在眼前,他不甩她几巴掌也得踹上几脚。 她敢忘本? 项深一看时机到了,骆骁正气愤中,就是再生气还能怎么样? 他就轻描淡写地把关氏当年做的事情说了一遍。 骆骁一把拽起项深,高举拳头却久久没有打下来,把项深甩到椅子上,他也坐下来生闷气。 项深劝道:“行了,你也别气了,关氏也没得好,叫居庸他们兄妹俩打得够呛。 你都不知道居庸下手有多狠,他一巴掌下去,关氏整个左边脸都脱了一层皮,肿得我都认不出来。 左边所有的牙全掉了,听说现在脑袋还‘嗡嗡’响呢。一条腿也被踩折了。” 骆骁拍手大叫:“干得好!太解气了。居庸……敢下狠手?” 自己儿子他还是比较了解的,没那么大刚性。 项深说道:“居庸自然是不敢的,可那丫头嘴巴厉害,激得居庸动了手。” “居庸倒是听话。对了,你是怎么找到那丫头的?” 项深把经过说给骆骁听。 骆骁听完就皱起了眉头: “你们不会是上了那丫头的当了吧?” 多年的对敌经验告诉他,不能放过一丝的可疑之处: “她先认识的居庸,没准听说居庸妹妹丢了,这才想出了这一计。 然后说什么在城里遇到那夫妻俩,那俩人还是他们本地人。 再和你家的人联络上,她的目的就是混进我们家。 可我现在已经不是鲁王不领兵了,这……” 项深无语地听着骆骁在那里自说自话,他这是怀疑那丫头是敌国的细作了。 哎哟笑死他了,他一定要把这些话告诉那丫头,看那丫头怎么收拾他。 “我说妹夫,你省省吧,这丫头我敢肯定是我外甥女儿。 你怀疑这怀疑那的,有没有怀疑关氏也是她一伙儿的呀?关氏嫁我这么多年,是不是也想通过我来刺探你啊?” 骆骁感觉自己可能有点小题大做了: “你就这么相信她?” “我不是相信她,我是相信居庸啊。 居庸告诉我,他刚刚和这丫头见面的时候,就感觉很亲切,丫头又长得像渝儿,可他没有证据,就一直等到现在。 还有一个原因,这丫头的养父母对她很好,家里有一帮哥哥不缺孩子,因为这个,居庸才没敢多想。” 项深又简单地说了左景殊的家庭情况。 骆骁有些难过:“孩子受苦了,家人无能,让她不得不出头挣命。一个女孩儿家,不容易呀。” 项深点头:“是啊,所以你要对她好点,这是你欠她的。要不,我就不答应。” 项府的一个下人找了来: “老爷,你快回家看看吧,三小姐的丫环哭着回来了,说是三小姐被打得很重,吴家还不给请大夫。” 三小姐就是关氏生的那个宝贝儿,在家里女孩当中排行第三。 项深一听大骂:“这帮畜生。” 他急忙跟着下人回家了。 骆骁大喊道:“不行就把孩子接回来吧。” 骆居庸走了进来:“爹,你喊啥呀,我看到舅舅急匆匆地走了,你俩吵起来了?” “吵个屁,烟儿又被打了,吴家不给请大夫,可惜烟儿那孩子了。” 骆居庸大怒:“吴家欺人太甚!” 骆骁叹息道:“那有啥办法,父债子偿,她是替他外公还债呀。” 骆居庸拔腿就往外走。 “你干吗去?” “我找桃桃去。” 那丫头肯定有办法救烟儿。 255 吴连这是给自己下了一个套儿啊… 关氏的父亲关向愚,是个老学究,学问一大把,就是太过迂腐,不知道变通。 他很讲义气,重承诺,一言九鼎。 他还有个爱好,就是喜欢混迹风月场所。 有一次,他又跟着一群文人去了“望香楼”办文会。 这群人里,有个叫吴连的人,一向与关向愚不太对付,俩人经常掐。 做诗的时候,吴连就对关向愚说道: “关兄,你我经常论诗,也没分出个胜负。今天当着大家的面儿,你我各作一首诗,咱们来个一诗定输赢怎么样?” 关向愚最经不得激: “哼,比就比,谁怕谁啊。” 吴连笑着说道:“关兄,这比试得有个彩头,要不可就没劲了。” “你说吧,赌啥?” 吴连嘿嘿一笑:“咱们写诗,重在以文会友,无非就是取个乐而已。 如果在下侥幸赢了,关兄答应在下一件事情,你看怎么样? 放心,肯定不会叫关兄为难就是。” “行。” 关向愚豪气地答应下来,吴连写诗,十次有八次输给关向愚,因此,关向愚并不怕比试。 他很自信,甚至都忘记问吴连,如果他赢了有什么好处。 于是二人开始作诗,诗题是抽签决定的。 吴连的题目是《咏春》,关向愚的题目是《盛世咏》。 拿到题目的时候,关向愚就是一愣,他一向不太喜欢写这类题目,可是已经答应比试了,说不得写一首就是。 他刚刚落笔,那边吴连的诗已经写了出来,不少人都在观看,不时发出一两句赞叹声。 关向愚一紧张,脑海一片空白。 本来吧,这也不是啥大事,就是文人之间的游戏而已,可是,因为对手是吴连,他的对头,关向愚很想把他比下去。 大家看完了吴连的诗,就来催促关向愚,叫他快点。 没办法,关向愚只得胡乱对付了一首。 结果自然是吴连赢了。 吴连笑着说道:“关兄,承让了。既然定了彩头,兄弟就不客气了。 听说关兄有三个儿子,在下也是三个。 这样吧,看你我感情非浅,我们就结个儿女亲家吧。 我吴家儿郎到时求娶你关家孙女为妻,你看可好?” 听到这话,看着吴连不怀好意的笑脸,还有他身边那个负责做签的人,那人是吴连好友,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吴连这是给自己下了一个套儿啊。 在场众人都知道,吴家也不知道是缺德事做多了,还是受了什么诅咒,几乎每一代男丁都要出个傻子。 吴连这是准备给家里的傻子娶个媳妇啊。 关向愚怒了:“吴连,你好啊,好得很啊!” 吴连收敛了笑容:“怎么地,关向愚,你打算赖帐吗?这里可是有不少人看着呢。你不是一向标榜自己言而有信吗?” 关向愚大叫:“老子女儿已经嫁了,没有孙女,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吴连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没关系,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啊。我们吴家等得起。” “那你就等着吧。” 关向愚甩袖离开。 从那时候开始,关向愚就向诸神祈祷,关家孙子这一辈,千万不要生女孩啊,要不,自己可就成了罪人了。 上天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关向愚三个儿媳妇,生的都是男孩儿。 有一天,吴连上门了。 “亲家,我来履行承诺,我已经准备好了聘礼,聘你家孙女为我孙儿正妻。” 关向愚大叫:“你给我滚,老子没孙女。” 吴连笑了:“没关系,外孙女也行,我们不嫌弃。我可是听说,项深刚刚生了个女儿,那可是你的外孙女。 咱们当初的约定说的是孙女,可没说一定得是亲孙女,那外孙女也是孙女啊。” “项深的女儿她不姓关!” “姓啥都没关系,她是你的孙女就成。聘礼我就放这儿了,等孩子大了,咱们再商议成亲的细节。” 关向愚抓根棍子就打了过去: “滚!” 吴连滚了,心里美滋滋的,因为他知道,关向愚答应了。 关向愚真的是个很注重承诺的人。 关向愚来找项深,不好意思说自己做诗输了,要把外孙女嫁给傻子,他只说自己欠吴家一个人情。 项深当初在学业上,得到关向愚很多帮助,才考中了进士。 关向愚因为欣赏他,才把女儿许配给他。 项深对这个岳父老泰山,还是比较尊重的,求到他面前了,他也只能咬牙同意了。 他们都没有想到,吴家把项烟娶回去后,不拿她当人待,非打即骂,身上是新伤盖旧伤。 关氏几次闹着要和离,实在不行,嫁妆不要了,让吴家休了项烟都行。 可是,项深做不到。因为他有他的难处。 吴连三个儿子,老三是傻子。老二是项深的亲家,经商,开了几个铺子。老大吴方,是户部右侍郎,项深是他的顶头上司。 按理说,应该是吴方来奉承讨好项深,实际上正相反,项深这个上司还要看吴方这个下属的脸色过日子。 为什么呢? 因为吴方有个远房侄女儿,虽然现在是个没品阶的嫔,可这个吴嫔最善于拍马屁,皇上宠爱她,太后喜欢她。 有一次,吴方因为犯了错,被项深训斥了几句。 吴方就找了吴嫔告状,第二天早朝,项深就被皇上好顿训。过了几天,又训了一次。 项深无奈,只得低调。如果他和吴家硬抗,赢了还好,万一输了,只怕女儿的日子会更难过。 女儿在吴家受苦受气,他也只能忍着。 他希望自己努力些,再进一步,他就不怕吴家,就可以救女儿出来了。 …… 项深带着两个儿子项廷树项廷言,还有一个大夫,跟着项烟的丫环来到吴家。 项烟躺在床上,泪眼看着棚顶,满身的伤,她现在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已经麻木了。 她在等,等家里来人见最后一面,然后,她想去死,活着就是遭罪,她真的不想活了。 每天做不完的活儿,挨不完的打,还要忍受那些非人的屈辱。 “烟儿!” 听到爹的声音,项烟的眼泪流得更急了。 “爹!” 项深看到女儿浑身的鲜血,再也忍不住了,他抄起一根棍子,就要给女儿报仇去。 项深的两个儿子死死地拉住他。 项廷树贴在项深耳朵边上,悄悄地说道: “爹,你别急,居庸让我告诉你,先稳住,给烟儿看伤。他找朋友救烟儿去。” 项深眼前闪过一个俏丽的身影,他点点头。 大夫给项烟看完了伤,对项深说道: “项大人,令爱都是皮外伤,只是有些严重。我给开副去热的方子,先叫她吃着,防止高热。 身上的伤,我开副洗剂给她清洗一下,再上点外伤药,慢慢调养,半年也就差不多了。” 项深接过方子,谢了大夫,叫一个儿子赶紧抓药去。 项深安慰项烟:“烟儿,别怕,爹一会儿就带你回家。” “哎呀亲家,这话是咋说的呢。” 吴连的二儿子,项深的亲家吴持走了进来。 他对项深说道:“亲家,别生气,消消火,这小夫妻之间哪有舌头不碰牙的时候。这打打骂骂的,也是小夫妻间的情趣不是。 再说了,我儿代文本身也不是个正常孩子,这下手没个轻重的,你也不能怪他不是。 哪有小夫妻一打架就回娘家的道理,不管怎么说,她现在可是我吴家的媳妇。” 这话说的是一点毛病没有。 项深刚刚想说什么,他的女婿吴代文就过来了,伸手就要打项烟,嘴里还不停地叫着: “让你不听话,叫你不听话,打你,打死你个贱*人。” 项廷言一把把他扒拉到一边去了: “滚!” 吴代文立即找他爹告状: “爹,他骂我。” 吴持立即不乐意了: “我说亲家,你能不能管管你儿子,他怎么能喝斥我儿子呢?我这个当爹的还在呢,用不着别人管教他。” 项深看了项廷言一眼,项廷言扭过头去。 吴持说道:“这才对嘛,你个好人能跟个孩子计较吗? 代文啊,现在不能打,你打得太重了,把她打死了,谁陪你玩啊。” 项深看着紧闭双眼的女儿,心里满满的无力感。 他现在就盼着骆居庸和左景殊快点来。 “舅舅!” 来了。 项深顿时感觉有了依靠了。 256 这个你认识吧?放不放人? 左景殊跟着骆居庸来到吴家。 来的这一路上,左景殊听骆居庸详细地讲了吴家的情况,以及当初吴连和关向愚的那个赌。 自己的表姐项烟,就是那个赌注。 左景殊屋里屋外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项烟,叫项深赶紧把项烟的丫环叫过来,坐上药罐,先把水烧上,一会儿好熬药。 她背着众人,悄悄把项烟的贴身丫环绿萝叫到一边,详细询问了项烟的情况。 听完后,左景殊的肺差点气炸了。 项烟啥活儿都干,比粗使丫头干得还多。兄弟不行,兄长企图长期占有弟媳,不从就叫傻子打人,叫傻子剥光弟媳衣服给他们看…… 特么的,没这么欺负人的。以为项家没人了吗? 项烟的药买回来了,项烟的丫环立即熬药去了。 吴持过来了,骆居庸他见过,左景殊是生面孔,他问左景殊: “你是哪位啊?” 左景殊盯着吴持,大声说道: “姓吴的,你给我听好了,我是项家当家的。一会儿项烟喝完了药,我们要把她接回去,而且不会回来了。” 项家的根底吴持早就摸得一清二楚,要不,他也不敢如此对待项烟: “哎呀,哪里蹦出来你这么个兽儿,还什么项家当家的。你特娘的是谁啊,敢在我吴家得瑟?你给我滚!” 左景殊一脚踹过去: “说起兽儿来,你们吴家满门都特么是兽儿,就没有一个人。” 吴持爬了起来,左右看了看,自己家人少,硬拼怕吃亏,他拉着儿子就跑了。 现在这里都是自己人。 这吴家人就是一帮流氓无赖,依左景殊的性子,敢欺负她舅舅,找死啊!她非得把吴家彻底铲除不可,让他们滚出京城。 可是,她没有时间啊,那边酒楼还等着开业呢,用不了多久,地里要套种玉米了。 那就先把项烟接回家去再慢慢图谋吧。 左景殊对大家说道:“项烟这副模样,今天必须带走。” 左景殊又对项深说道: “你一定要听我的,我今天就把这事儿给你理出个头儿来。” 项深点头。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在院外响起,很快院子里就冲进来一帮人。 吴持一指左景殊叫道: “就是他,就是这个小畜生踢我的。” 大家只见一道影子闪过,“咚”的一声响,吴持早就挨了一拳。 左景殊指着他:“再骂,我打掉你满口牙!不会说话就给我当哑巴。” 虽然自己家人都在,可吴持真的不敢再骂了,这打得也太疼了,受不了呀。 一个官员模样的人走了过来,问项深: “项兄,他是谁?” 左景殊说道:“我说过了,我是项家当家的。我今天要接项烟回家,把你们吴家能做主的给我叫一个出来。” 这人说道:“我叫吴方,目前我爹不在家,家里我说了算。” “我们来接项烟。” 吴方不同意:“她是我吴家的媳妇,我们不是不让她回娘家,只是今天不行,她受了伤,养几天再说。” “不行,项烟今天我们必须带走。” 吴方阴险的目光盯着左景殊: “如果我们不放呢?” 左景殊想了想,从怀里拿出祁修豫给她保命的那块玉佩: “这个你认识吧?放不放人?” 吴方双眼微眯,随后又恢复正常: “嘉亲王也管不了我们吴家的家务事。” 左景殊点点头:“好,算你狠!骆居庸!” 骆居庸马上来到左景殊面前: “照顾项烟好好吃药,等我回来。” “好。” 左景殊向外走了几步,回头说道: “骆居庸,记着,你学的武艺不是为了玩的。” 骆居庸大声回答:“明白。” 左景殊飞快地走了。 吴方有个预感,刚刚走了的小子如果再回来,肯定会对吴家不利。 那就不等他回来。 吴方向前一步,对项深深施一礼: “项兄,你我同僚,这些许小事我们就别计较了。 你放心,过两天,我亲自赶着马车,带着他们小夫妻回娘家,我也登登项兄的门槛,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好亲家好同僚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如果不配合,咱们就不是好朋友好亲家好同僚。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骆居庸绷着脸:“吴大人,刚刚你也听到了,我们当家人叫我们等着,我们就得等着。” 吴方一愣:“怎么,那小子也是你骆家的当家人?” 骆居庸一字一顿地说道: “差-不-多!” 吴方感觉事情有些严重了,他不好的预感更强烈了。 不行,得快些把项深和骆居庸打发走,晚了怕是后悔都来不及。 “来人,送客!” 骆居庸和他的小厮骆冬把项深父子三人挡在身后: “吴大人,你想动粗吗?那本王不介意大开杀戒!大不子这个鲁王我不当了。” 左景殊的话在耳边响起,骆居庸盯着吴家人,随时准备出击。 吴方激灵灵打个冷颤,他大意了,他怎么忘记了,骆居庸现在已经是王爷了。 刚刚就应该叫他们把项烟带走,过两天再接回来呗,难道他们还敢不放人吗? 可是现在,怕是这事不能善了。 吴方急忙放低姿态: “那个……” 王爷二字他实在叫不出口,他只得对项深说道: “误会误会,项兄,咱们同僚一场,互相迁就一下,各退一步,以后海阔天空。 如果步步紧逼,说不定会弄成什么样的局面呢,还请项兄三思的好。” 项深笑了:“吴方,世上没有后悔药,现在后悔,你不觉得晚了点吗?” 吴方怒了,一向在自己面前伏低做小的项深,居然豪横起来了。 “项深,你别欺人太甚!” 项深也怒了:“放屁!欺人太甚的到底是谁?” 吴方扫了一眼,项家父子三人,加上骆居庸主仆二人,还有项家几个下人,也就十来个人。 自己家里家丁就三四十人,即使拿不住他们,打跑应该没问题吧? “二弟,把家丁都叫来,把他们打出去。” 吴持抬脚向院外跑去。 骆居庸一个眼神过去,骆冬冲过去就是一个扫膛腿,把吴持扫倒在地。 吴方大叫:“你们干什么?你们来我吴家,是不是想抢劫啊?” 吴持灵机一动大叫道: “来人啊,抢劫了,救命啊!” 听到声音的吴家人和吴家的下人,都往这个院子跑。 吴持一见大喜,他爬了起来: “来人,把项家人都给我抓起来。” 就听到一个柔和尖细的声音说道: “吴大人,你家可真热闹啊。是不是知道咱家要来,提前迎接咱家来了。” 大家向院门处看去,只见一个太监,在几个小太监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吴方一看,心里就是一惊。 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方忠。 257 你敢不敢告诉我,你是谁? 项深吴方和骆居庸都上前见礼。 吴方刚要说什么,方忠叫道: “吴方接旨。” 吴方立即跪倒,其他人也跟着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户部右侍郎吴方,克勤克俭,奉公守法,能为着著,赤胆忠心。 特升为礼部左侍郎。钦此。” 大熙国六大部,尚书属下的两大侍郎,左侍郎比右侍郎大一小阶。 可是,户部多肥啊,油水大,真正的实权部门。礼部,呵呵。 这是明升暗降啊。 吴方咬牙:“谢主隆恩。” 吴家人刚要站起来,方忠又说道: “传圣上口谕。” 得,继续跪着吧。 “着户部尚书项深之女项烟,与吴家吴持之子吴代文和离,立即清点嫁妆,马上离开吴家,带回项家。” 吴方差点咬碎钢牙: “谨遵圣谕。” 方忠带着小太监走了。 吴方站了起来,看着左景殊: “算你狠!你敢不敢告诉我,你是谁?” “呸!就你们吴家这群垃圾败类,不配知道小爷的名号。 骆居庸,你先带着项烟回去,马车在门口等着呢,快点。 把项烟的丫头婆子留下两个,收拾东西,项家的东西啥也别落下,不能便宜了这帮兽儿。” 项廷树背着项烟,在骆居庸的护卫下,向门口走去。 项深和项廷言,在项烟丫头婆子的指点下,把项烟所有的嫁妆和东西,都打点好,装上马车。 最后,左景殊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又“呸”了一声: “你们吴家都要穷掉底了,一家子都靠媳妇的嫁妆活着呢。就这样还不好好对待媳妇,一帮傻13。” 看着吴方要冒火的眼睛,左景殊笑了,指着他说道: “姓吴的,我敢保证,你很快就会滚出礼部。走着瞧!” 左景殊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项深父子紧随其后,他们也学着左景殊的样子,一人“呸”了吴方一口。 项深回到家里,急忙去项烟的房间安慰她,告诉她,她已经和离回来了,以后好好在家休养,父兄会保护她的。 保护?提到这个字眼,项深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骆居庸把项深父子三个拽到僻静外: “舅舅,桃桃让我告诉你,一定要好好照看烟儿,别让她寻了短见。” 父子三个大吃一惊: “这都已经回来了,她为啥还要想不开啊?” “桃桃问烟儿的贴身丫头了。那个傻子不会圆房,怎么教都不会。 傻子的大哥想代劳,烟儿死活不同意。他就指使傻子狠打烟儿,还要当着吴家其他男人的面儿,剥烟儿的衣服。 烟儿已经准备见咱们一面就去死,不想活了。” “吴家这帮畜生!” 项深父子三个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即返回去,给项烟报仇。 “舅舅,桃桃说,从今往后,你就是户部的老大了,不用再看别人的眼色。 她还说,只要你好好干,皇上会看得到的。如果有人敢抢你的功劳,你就告诉她,她会帮你抢回来的。” 说到这里,骆居庸把项深父子三人拢到一块儿: “为了求方忠跑这一趟,桃桃拿出了二百万两银子,还有两千亩地的收成。 她让我告诉你们,这些她不心疼。只是希望你们不要让她白花了钱。” 二百万两,两千亩地? 项深抹着眼睛对骆居庸说道: “我们爷三个记下了,你告诉桃桃,舅舅谢谢她了。” 骆居庸走了。 项廷树项廷言问道: “爹,你们说的桃桃是谁啊?” “你姑姑的女儿。” 项廷树一愣:“就是她打了我娘?” “对。你娘害得她没了娘,你娘不应该打吗?如果不是看在居庸的面子上,她肯定会打得更狠。 咱们家欠了她的呀。以后如果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唉,估计你们也帮不上她什么忙。 好好劝劝烟儿,好好活着吧。” 都是女孩,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项深偷偷抹着眼泪,步履蹒跚地走了。 他的心里是即高兴又难过,烟儿终于回来了,自己终于不用再受吴方那杂碎的闲气了。 可是,自己欠桃桃那孩子的更多了。 看着项深的背影,项廷言问项廷树: “哥,爹是啥意思啊?” “我们无能,帮不上人家什么忙。” “爹也太小看咱们了。” “所以,咱们应该做出个样子给爹看看,有能力的,不一定都是别人家的孩子。” “对。” …… 骆居庸到处找左景殊,最后,还是在桃园找到了她。 “桃桃,怎么了,不高兴啊?是不是觉得,关氏那么对你,你却救了她的女儿,有些不甘心啊?” “这事儿我不后悔。娘不在了,如果舅舅再倒了,你以后受了欺负怎么办? 我毕竟是女孩儿家,有些事情,比如在朝堂上,我就帮不上你。” 骆居庸把左景殊搂在怀里: “桃桃,你放心,哥会努力,哥会长成参天大树,给你遮风避雨的。” “恩。” “那你为什么不开心?” 左景殊叹了口气:“为了求那道圣旨和口谕,我去求了祁修豫,欠了他人情。” “不怕,以后哥帮你还。” “唉,你不懂。” 突然,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传了来: “你们在做什么?” 祁修豫过来就把左景殊拉进自己怀里,顺手给了骆居庸一拳。 左景殊翻了个白眼: “骆居庸,揍他。” 骆居庸上去就给了祁修豫一拳。 祁修豫挨了打,他没想到骆居庸竟然真的来打他。 祁修豫放开左景殊,和骆居庸对打起来。 左景殊看了一会儿,骆居庸没尽全力啊。她喊道: “骆居庸,拿出你全部的能耐,打他。要不,我受欺负了怎么办?” 听到这话,骆居庸开始下狠手,拼命地打祁修豫。 祁修豫看到左景殊和骆居庸二人在一起,他虽然很生气,可下手还是有分寸的。 可他没想到,骆居庸下手这么狠,逼得他不得不下狠招。 左景殊看着二人打在一处,她随手捡了根树枝,也加入战斗。 她一会儿打打骆居庸,一会儿打打祁修豫,顿时感觉心情大好。 可是,祁修豫却被他们兄妹打蒙了。 “你们……你们……” 祁修豫想到刚刚左景殊偎依在骆居庸怀里恬静的样子,他气得又上来打骆居庸。 骆居庸也不客气,再次和他打了起来。 刚刚桃桃说得对,如果自己打不过他,将来桃桃嫁给他受了气,谁给她出气啊? 想到这里,他又加了几分力道。 祁修豫气急:“骆居庸,你找死吗?” 骆居庸笑了:“为了保护妹妹,没办法。” “妹妹?” 骆居庸点头:“桃桃是我亲妹妹。” 祁修豫虚晃一招停了下来,问骆居庸: “真的?” “真的。” 祁修豫笑了,原来不是小景背叛他。 他过来就把左景殊抱在怀里,紧紧地抱着。 骆居庸立即行使大舅哥的权力: “以后当着我的面儿,你给我规矩点。” “是。” 祁修豫放开了手。 “哈哈哈。” 左景殊笑了,笑得很开心。 骆居庸笑了,妹妹开心就好。 祁修豫也笑了,小景开心了,真好。 “祁修豫,骆居庸,再过两天,我的酒楼开业,你们一定要帮忙啊。” 祁修豫和骆居庸:“知道了。” 三人分开了,各回各家。 左景殊心里恨恨:“二百万两啊,真心疼啊。 吴家,今天害得本小姐拿出这么多东西,不收回点利息,难消我心头之恨。” 晚上。 一道影子奔吴家去了。 258 不住家里你住哪儿? 这天早晨,天刚刚放亮,很多乞丐涌向一个大门敞开的宅子。 他们一边跑一边喊: “捡馒头去啰,捡饼子去啰!” 不断地有乞丐涌进去,不断地有拿着馒头饼子的乞丐冲出来。 “哦,吃馒头啰,吃饼子啰!” 附近的穷苦人,听说有馒头饼子捡,也跟着跑进去。 他们也拿着馒头饼子跑出来,只是脸色很怪异,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事情,把他们憋够呛。 于是,吸引了更多的闲人路人进去看热闹。 等这些人从宅子里出来,就没有那么多的禁忌了。 很快地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这个宅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是吴侍郎家吧,哎哟,丢人哦。” “看他们家的样子,应该是遭贼了吧,造孽啊。” “哈哈哈,这贼也够损的,你说你多偷点好东西不香嘛,偏偏把人家的衣服偷个精光。 这一家上上下下的,都光着,一眼看去白花花一片。哈哈哈。” “看你说的,知道啥叫‘贼不走空’不?贼既然光顾了,怎么会不偷些好东西呢。没看到书房库房都光光了吗? 该,这叫报应。这一家子的无赖,坏事做绝,遭报应了,解恨。” 还有好些人,明面上不敢说什么,暗地里都拍手称快。 吴家,你们也有今天! 真的是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不到。 …… 左景殊干了一晚上的活儿,累得够呛,正睡得香甜呢,被两个不识时务的家伙给吵醒了。 左景殊眯着眼睛打开屋门,看到是祁修豫和骆居庸,把他们让进了屋子。 骆居庸看到左景殊的样子: “这都啥时候了,你怎么还在睡?怎么,昨晚做贼去了?” 左景殊瞪他一眼,算你说对了。 祁修豫也在观察左景殊的表现,他真的想知道,吴家的事情是不是她做的。 因为吴家这事儿,让他想起了四宝镇上的王家,以及左景殊的“佳记”利民商铺。 左景殊还有些困,她趴在炕上闭着眼睛,不理祁修豫和骆居庸。 骆居庸轻轻拉她起来: “桃桃,收拾一下,爹要见你。” “什么爹?” 随即她想起来,睁着惺忪的睡眼: “哦,你爹啊。” 祁修豫捂着嘴偷乐,小景怎么这么可爱呢。 骆居庸无奈地把她推去洗漱: “你快点,老爷子没啥耐心的。” 好梦被打扰,左景殊有些愤怒: “那就叫他等,是他要见我,又不是我要见他。” 骆居庸无奈,也不再催促了,就说起刚刚听到的事情,希望她能开心: “桃桃,昨晚吴家遭贼了,听说吴家被偷得那叫一个干净,那叫一个惨啊,真的是大快人心。” 左景殊哈欠连天地跟着骆居庸来到骆府,骆居庸直接把她带到骆骁的书房。 看到左景殊的一霎那,骆骁就站了起来,惊讶过后,他很快释然了。 他笑着问道:“丫头,是不是那时候你就知道我是你爹?” “你想得美,我是知道你是骆居庸他爹,才帮你的。” 骆居庸和祁修豫听得一头雾水: “爹,桃桃帮你什么忙了?” 骆骁没说话,转身从书架的一个角落里,拿出一个布口袋,从里边掏出个锃明瓦亮的东西。 然后,他讲了那次遇到左景殊的经过: “……我得了这东西后,就弄了个布袋装起来放在胸前。 有一次打仗,敌军一箭射来,我躲闪不及,被射中胸口,这东西救了我一命。 我假装被射中,翻到马下装死,诱敌深入。敌人果然上当,来到近前,被我杀死。 还有一次,我带几个人追击敌军的一个斥候。 这个斥候是从咱们这边回去的,他身上肯定有咱们的情报,如果泄漏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斥候被我们一箭射死,可他身上却没找到任何东西。 这时,敌方冲过来一大队人马,想要抢回这个斥候。 我的手下发现斥候埋了东西,可我们身上除了刀剑就是箭,挖东西不称手。 不快点挖出来,敌兵过来就没机会了。 我就把这家伙拿出来,很快把斥候的东西挖出来,跑回我们大营。 那个斥候身上的东西很有价值,不但有咱们这边的情报,他居然还发现了一个小铁矿。” 这个骆居庸知道:“爹,是不是你献上了这个铁矿,皇上高兴才封我为鲁王的?” 骆骁点头:“有这个原因。” 祁修豫已经在翻来覆去地看那个东西了-就是左景殊送给骆骁的工兵铲。 “小景,这东西你哪里弄来的?” 左景殊摇头:“不能说,我答应人家的。” 空间的秘密打死也不能说,都推别人身上好了,管他们信不信呢。 “丫头啊,爹谢谢你了。对了,你现在住在哪里,回家来吧。” 左景殊特别干脆:“不回。” 骆骁怒了:“你一个女孩子家,不住家里你住哪儿?” 左景殊一下子蹦了起来,大叫: “你管我住哪儿呢!这么多年你都没管我,现在,我也不用你管。” 左景殊最怕的就是这个,不管骆骁是不是为了她好,想限制她管教她,没门儿! 听到这话,骆骁一下子蔫儿了。 是啊,孩子长这么大,没吃他一粒米,没穿他一丝布,他有什么权力管她。 他叹了口气:“丫头啊,是爹对不起你。可怎么说,家里也比外面好吧?” 左景殊撇了撇嘴:“我自己住,自由自在的,想干吗就干吗。我为啥要住进来被别人管?” 骆骁想想家里的情况,又叹了口气: “好吧,不回就不回吧。” 骆骁起身在书架的暗格里,拿出一大摞银票: “出门在外的不容易,这些钱你拿着,不够花了再找爹要。” 左景殊本来不想拿的,可是想想,骆家现在可不是只有骆居庸一个孩子,她可是知道,骆骁明的暗的孩子得有七八个。 这钱如果她不收下,将来不知道便宜谁呢,给骆居庸留着也好。 左景殊接过银票揣进怀里: “老头儿,我知道我娘有不少嫁妆,我告诉你,那是我和骆居庸的。如果让我知道,你把这些嫁妆给了别人,小心你的胡子!” 骆骁下意识地就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祁修豫和骆居庸暗暗好笑不已。 “你个臭丫头,不叫爹就算了,还要拔你老子的胡子,胆肥了你。” 左景殊不屑地哼了哼: “老头儿,你听好了。 当初我丢了,你没有尽全力寻找。 我娘因为我病了,你没有尽全力医治。 骆居庸没了娘,你没有好好对待他,我娘去世三个月你就给他娶个后娘进来。 你还东一个西一个,养了不少外宅,生了不少私生子。 这些,我都不管。 但是,如果你敢放纵你的女人和孩子,欺负骆居庸,吞没他的东西,侵占他的权力,你别怪我不客气。” 左景殊说一句,骆骁的头低下一分。 最后说到外宅的事情,骆骁很惊讶,他以为他做得很隐秘,没想到别人不知道,这丫头却知道了。 想想自己一个做爹的,竟然被闺女压得抬不起头,他立马就怒了: “你个臭丫头,居然管到老子头上了。” 左景殊站了起来,盯着骆骁: “我才懒得管你呢,我管的是骆居庸。” 左景殊说完,右手轻轻在书桌上一拍,书桌粉碎。 骆骁“啊”一声就站了起来,指着左景殊: “你……你……” “我咋了?告诉你的女人和她们的孩子,敢欺负骆居庸,这就是下场。” 骆居庸心里满满的感动: “桃桃啊,哥没那么无用吧?” 左景殊立即反驳道: “想想你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吧。” 是啊,以前,骆骁并不在乎他这个嫡长子,虽然没有缺了他的衣食,别的,根本就没管过。 如果不是有祁修豫这个朋友在,他的日子肯定会更难过。 听了左景殊的话,骆骁才意识到,自己不但对不起前妻,还对不起她的一双儿女。 左景殊又说道:“我舅舅当初怕我娘嫁过来没有底气,把家里一大半家财给我娘做了嫁妆。 他一介书生,当个清官,家里收入有限,虽然没有过不下去,可也有些拮据。 骆居庸,你把娘的嫁妆整理一下,给他送一半过去吧。” 骆骁一听,自己怎么忘记了,自己对不起的还有这一个呢。 当初女儿丢了,他已经放充了,项深还在继续寻找。又找了半年,如果不是因为没钱,估计会找很久吧。 “算了,你们娘的嫁妆留给你们兄妹吧,我另外拿银子给你们舅舅。” 左景殊给项深银子,是因为她知道,项深受吴方的气,也不都是因为吴方宫里有人,还因为,项深没钱。 官员之间的应酬,上下级之间的礼尚往来,都需要大量的银钱做后盾。 项深除了关氏,还有两房妾室,五六个儿女,养家的担子很重。 项烟嫁了傻子,怕女儿受委屈,项深给她准备的嫁妆也很丰厚。 左景殊怕项深这个官当不下去,那骆居庸在朝堂上就没了依靠,自己家里的哥哥弟弟走上仕途,也没有帮衬的人。 她可以自己拿钱帮助项深,但她知道骆骁有钱。 一个南征北战的将军会没钱吗? 想到哥哥弟弟需要人帮衬,左景殊又想到伍承陶让她送的信了。 自己虽然暂时不需要帮助,可自己需要这个人脉啊。 现在正是官员进京述职的时间,看来,有时间应该去伍府拜见一下。 259 你是说吴方的事情啊? 骆骁看左景殊半天没说话,就问她: “你想啥呢?” “老头儿,我要开个酒楼,很快就开业了,你要帮我拉两桌客人啊。” 骆骁一愣:“开酒楼?那能赚几个钱啊?丫头,你很缺钱吗?” “当然缺啊。” “缺多少,爹给你。” “缺太多了。衣食住行,吃喝拉撒,哪儿哪儿不都得花钱。 如果我再养些下人,那需要的钱就更多了。你有多少钱,你帮得过来吗?” 这是得不少钱。 骆骁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你开酒楼,也需要不少钱吧?” “当然。” 骆骁很快又拿出一摞银票给左景殊。 左景殊痛快地收下了: “老头儿,你就是给我再多钱,我也要学会自己赚钱,这是本事。 假如哪天你指望不上了,我还能养活自己是不?” 好像有道理啊。 看到儿子在一边,乐呵呵地看他和闺女逗嘴,他有些气闷: “你也要学会赚钱,不要总想着伸手要钱。” 左景殊立即说道:“看到没,如果哪天老头儿不高兴了,肯定就不给你钱花了。 所以啊,骆居庸,你真的应该自己赚钱了。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啊。” 骆骁笑骂道:“你个臭丫头,怎么都是你有理。” 骆居庸听到左景殊的话,认为有理: “桃桃,要不,我帮你打理酒楼吧,你给哥开一份工钱就行。” 祁修豫不甘落后:“小景,算我一个。” 骆骁纳闷,问祁修豫: “你怎么叫她‘小景’?” “因为我叫‘左-景-殊’。” “哪几个字?” 骆骁身边的书桌已经被左景殊打碎了,左景殊只得到另一边的书桌上,抓起笔墨,刷刷刷写下自己的名字,给骆骁看。 “呀,这字写得不错啊,这名字也不错。乡下地方,谁给你取的这个名字?” “我们左氏家族的老族长。” 说起这个,左景殊忽然有些想家了。 想家里的亲人,豆腐坊,读书的兄弟,自己家的地,还有奔雷和闪电…… 祁修豫笑着说道:“小景有个小名,她的家人和村里人,都叫她‘特特’,特殊的特,和桃桃倒是挺像的。” 骆骁很高兴:“我闺女的名字都不错。丫头啊,你说哪天开业吧,爹记下来,到时候肯定帮你找更多的人去捧场。” “好。” 临走的时候,左景殊对骆骁说道: “看你今天表现不错,哪天给你送些酒来。” 骆骁大叫:“哎呀那可太好了,上次你送我的酒,太好喝了,我可一直想着呢。多送点,我还要送礼呢。” 左景殊答应了。 左景殊来到骆家大门口,正好和下了轿子的骆娇颜碰上。 左景殊撇了她一眼,继续走自己的路。 骆娇颜立即喝道:“站住!好啊,你竟然找到我家来了。” 看到了祁修豫和骆居庸,她马上过来盈盈下拜: “娇颜见过嘉亲王,见过兄长。” 二人随意点头应付一下,追赶左景殊去了。 骆娇颜恨得不行:“这个混蛋怎么又和嘉亲王在一起?” 离开骆家很远,左景殊问骆居庸: “你这个妹妹是不是天天到处逛?” 骆居庸无奈地叹了口气: “单氏说,她已经到了要相看的年纪,多走动走动,希望找个好人家。” 单氏,就是骆居庸的后娘,外室上位的,已经扶了正,有二子一女。 左景殊哼了哼:“就这样的,我觉得不出来逛没准能找个更好的。” 祁修豫点头赞同:“恩,恩。” 其实,像骆娇颜这样的身份,还真的是不好找人家。 别看家世不错,可她娘外室出身,虽然现在扶正了,在那些正妻眼里,身份上还是差了一层。 那些有身份地位的夫人们的聚会,都不会邀请她。 骆娇颜别看现在算是嫡女,可庶女升上来的,在很多人眼里也还是庶女,这个烙印是打在骨子里的,抹不掉。 这种情况下,好人家不会要她,差点的人家,她又看不上,高不成低不就的。 单氏可能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让骆娇颜频频外出,希望能遇到良缘。 左景殊有心提点几句,想想还是算了,她又不是圣母。 …… 早上起来,左景殊决定去伍府拜访伍承陶的长子伍重。 伍府,伍重书房。 伍重正在和他的幕僚戚旭喝茶聊天。 “大人,二老爷这次可是把你坑得不轻啊。如果不是因为他,你现在妥妥的四省总督。” 他说的二老爷,指的是伍重的二弟伍益。 伍益出公差经过平淮省,利用巡抚弟弟这个身份,在平淮省商会买空卖空,大赚特赚。 后来这事儿被捅到上头,虽然已经调查清楚与伍重无关,但伍重的名誉还是受到了影响,与四省总督这个位置失之交臂。 伍益被罢了官,没收所得钱财,他一气之下离开京城,不知所踪。 伍重想到这个弟弟也是头疼: “唉,有什么办法,一损俱损的道理他总是参不透。他眼界窄,本性多疑,曾经多次陷害我父亲的学生,理由可笑之极。 他看中一个粉头,想弄进家门。我父亲不同意,蒋直只是顺势劝了一句,他非说是蒋直使坏,坏了他的好事。 他甚至怀疑他升迁太慢也是因为蒋直动了手脚,他还怀疑我父亲压着他,把官职留给蒋直了。 就因为这些,他差点害得蒋直命丧赴任途中。” 戚旭说道:“大人,福祸相依,目前来看,你就任这个户部右侍郎也不是啥坏事,这可是实权部门。 只是你这个上官项深,咱们似乎要小心一些。” 伍重拧眉:“你是说吴方的事情啊?” “是啊大人,如果项深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大人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你可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这个吴方所在的吴家一家子的无赖,他二弟的傻儿子,娶的是项深唯一的嫡女,这桩婚事是吴方父亲耍无赖得来的。 这还不说,他们家……” 伍重就把他调查来的吴家的情况对戚旭说了一遍: “如果不是项深外甥的朋友帮忙,项深那个嫡女,怕是活不长了。没有圣谕,吴家是坚决不放项深女儿回家。 吴方的事,只能说是他们吴家咎由自取。” “大人,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吴家满门被盗的事情。” 说起这个,戚旭就满眼笑意: “那天,我正好路过那里,也跟着进了吴宅看热闹。 大人,你是不知道当时吴家有多惨,他们家所有的存放东西的地方全是空的。 吴家不管是主人还是下人,女的还给留了身中衣,男的……哈哈,浑身上下一个布丝都没有。 当时吴家大门敞开,涌进好多人看热闹。他们家里人没办法,只得躲在屋里不出来。 后来还是他家的亲戚帮忙,买了些衣服送了去,他们家的人才敢出门。” 听到这里,伍重也笑了: “原来街上的传闻是真的,我还以为大家是道听途说,瞎编的呢。 那天早朝,吴方头发没梳好,穿了身破旧的衣服,可能是他当时太着急没注意,肩头破了个洞,露了肉。 皇上很生气,以‘殿前失仪’罪直接免了他的左侍郎职务,封了个礼部打杂的小官,然后把他撵出泰安殿。” 二人笑够了,戚旭严肃地说道: “大人,如果吴家被盗是旁人做的还好。如果是和项深有关的人做的,大人以后和项深相处,就要多多注意,尽量不要得罪他。” 伍重点点头:“是啊,被盗上那么一次,谁也受不了啊。钱财还是小事,这官可就当到头了。” 下人来报:“老爷,老太爷托人捎信来了。” 伍重急忙说道:“快快有请。” 260 你不怕这丫头是在骗我们? 左景殊被带进了伍重的书房,她恭恭敬敬地给伍重行了礼: “小女左景殊见过伍伯伯。” 原来是个丫头,伍重感叹,她自己不说,他还真的没看出来这是个女娃。 伍重请左景殊坐下,左景殊把伍承陶叫她捎来的包裹呈给伍重,就乖乖地在下首坐了。 伍重很快就看完了老爹的书信,他问左景殊: “你可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左景殊站了起来,回答道: “谢谢伍伯伯关心,小女暂时没啥困难。只是我想,伍伯伯可能想知道,伍爷爷和小沫沫现在过得好不好。” “小沫沫?你说的是伍沫?” 左景殊笑了:“是啊,我和他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左景殊就把她和伍沫怎么认识的,她又是怎么忽悠伍沫去的云台县,简单地说了一遍。 伍重点头,他的儿子他还是比较了解的,这确实像伍沫会干的事儿。 伍重又拿起包裹里的其他东西看了起来。 是一大摞书稿,都是伍沫的,有他练的字,写的文章和诗词,甚至还有一篇策论。 最后,还有一封伍沫给伍重的信。 伍重一字一句地把伍沫的信看完,他又重新把所有的书稿都看了一遍,然后推到戚旭面前,他就问左景殊: “你是怎么劝说沫儿,他才开始认真读书的?” 为了让伍沫好好读书,伍重可以说是办法用尽,可是都不好使,伍沫就是贪玩,书是怎么也读不下去。 看到刚刚的书稿,伍重心里很激动。 伍沫的字不错,文章诗词不错,策论也不错。不得不说,伍沫真的是个读书的好苗子。 可这棵苗差点毁在他和父亲手里。 现在,沫儿能够安下心来读书,他真的要感谢上天了。 不,感谢眼前的丫头。 左景殊回答伍重的问题,她把当时是怎么讽刺挖苦伍沫的,向伍重学了一遍。 伍重笑了:“原来是我没用对方法。伍沫和你的兄弟们相处不错啊,他在信里说,如果你有事,让我一定要帮忙,算是替他还人情。” 左景殊点头:“我哥和我弟他们,开始时很反感伍沫,后来他们变成了好朋友。伍沫还是在我家过的年呢。” “我父亲信上说,你的哥哥弟弟明年有望考中秀才?” “蒋山长也是这么说的,他们现在都很努力呢,小沫沫也很有希望,他也很刻苦。” 戚旭这时插了一句: “大人,如果这些书稿真的是小少爷写的,明年他下场,肯定会中的。” 伍重点头,心里很高兴。 这个小儿子,一直是他的心病。他虽然很聪明,却从来不用在正地方,整天的惹祸,偏偏父亲又宠爱他,舍不得管教。 现在好了,只要他好好读书,哪怕明年不中,后年肯定也会中的。 这一切,都是面前这丫头的功劳啊。 自己应该好好谢谢她。 “左丫头,伯伯谢谢你。我已经在京城任职,以后你有困难,直接来找我就行,能帮的我会尽力。” “谢谢伍伯伯。我知道你在户部当官,户部尚书是我朋友的舅舅,如果你有需要,也可以找我,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伍重很快地和戚旭对视一眼,二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震惊。 项深外甥的朋友? 戚旭试探着问道:“吴方的事情……” 左景殊也不隐瞒:“是我请朋友帮的忙,吴家太可恨了。” 戚旭站起来一拱手: “以后请多多关照。” 左景殊点头:“生存大不易,大家互相关照。明天我的酒楼开业,如果伍伯伯和这位先生有空,还请帮忙捧个场。 如果能多带几个人去,就更好了。” 伍重笑着应承下来: “我们一定准时到。” 左景殊起身告辞了。 戚旭目送左景殊走远了,回头对伍重拱手道: “属下恭喜大人。” 伍重笑了:“喜从何来?” “起码这个项深在位期间,大人的日子应该不会难过。” “你不怕这丫头是在骗我们?” 戚旭笑了:“我相信老太爷的眼光。老太爷信里不是说,这丫头不简单嘛。 明天属下陪大人去酒楼,不出意外的话,项深应该也会在。” “恩,就是不知道马运亨是不是会去。” “大人,这个户部左侍郎,属下还没来得及了解他,大人觉得,他是个怎样的人呢?” “深不可测的笑面虎。” …… 今天,是左景殊酒楼“佳记”野味居开业的日子。 一大早吃过早饭,左景殊和祁修豫骆居庸就来到酒楼。 “张厨头儿,王二厨,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小东家,你放心好了,保证没问题。” 张厨头儿是逸王爷介绍来的,王二厨是祁修豫帮忙找来的,二人的手艺左景殊都试过了,那是没话儿说。 二人的拿手绝活儿都是做野味儿,可京城的酒楼哪里有那么多野味儿可做,二人被别的厨子排挤,慢慢就失去了厨子的工作。 被介绍来的时候,左景殊还怕二人同行相斥,互相看不顺眼。 哪里知道,二人经过相处后,惺惺相惜,相处得极好,自动排了位置,并且划分了工作范畴,省了左景殊不少事儿。 左景殊给他们开的工钱很高,在看到左景殊拿出的食材和调味料后,二人发誓,只要左景殊能保证食材的供应,他们会一直呆在野味居,永不背叛。 左景殊看到酒楼掌柜的李棉和,正楼上楼下的到处转悠,看看哪里还有不妥的地方,好及时改正。 然后他叫来伙计和跑堂的,又是一番叮嘱。 楼上是包间和客房,楼下是卡座,旁边是休息喝茶的地方。 客人来了想在哪里就餐,可以自己选择。 巳时(上午九点)刚到,就陆陆续续的有客人上门了。很多客人是组团来的,掌柜的立即上前迎接,开始介绍卡座和包间。 他还根据客人的人数,向他们推荐坐哪里比较合适。 然后,伙计们开始给客人们上茶。 今天的茶叶,是左景殊空间里拿出来的。 左景殊和祁修豫骆居庸,站在大堂,看到熟悉的人就打声招呼,表示感谢。 伍重带着戚旭还有两个下属走了进来。 左景殊立即上前:“伍伯伯,欢迎光临,谢谢捧场。你们看是去楼上呢,还是在这里啊?” 戚旭四处看了看:“左姑娘,你忙你的,我们坐这里就好。” 左景殊点头,叫伙计给他们上茶。 戚旭带着伍重和另外两人,坐在四人坐的卡座里。 戚旭坐在外边的座位上,能够看到从门口走到大堂的人。 他悄悄对伍重说道: “大人,刚刚陪在左姑娘身边的,一个是嘉亲王,一个是新任鲁王,也就是项深的外甥骆居庸。” 伍重点头。 他今天特意早些来,坐在这里就是想看看,今天都有些什么人到来。 “大人,刚刚逸王爷和他的三个儿子,还有他的几个老友,带着一帮人进来了。 大人,前鲁王骆骁,领着他好多手下进来了。 利民商铺掌柜的唐闰和几个朋友进来了。 至宝斋东家董琢秋和掌柜的领着人来了。 呀,还来了一帮大头兵,看军服应该是校尉和督尉。 那个应该是宸王爷吧,他怎么会来呢? 大人大人,我怎么好像看到了神医牧清庐。” 别说戚旭惊讶,就是左景殊,猛地看到牧清庐走了进来,她也很惊讶: “牧清庐,你来了?” 261 桃桃见见老友,你至于这样吗? 牧清庐走到哪里都是发光点,众人的目光都聚在他身上。 可他的目光,却看在左景殊身上。 好久不见,他感觉,他的小仙女儿好像更漂亮,更有神采了。 “丫头,一向可好?” 左景殊笑了,每次看到牧清庐,都让她觉得如沐春风: “我很好。好久不见,你好像清瘦了些。” 牧清庐很高兴,他的小仙女儿很关心他啊: “前段时间身体有些不舒服,现在已经没大碍了。” 都怪那个该死的湛无秋,如果不是他的纠缠,自己肯定是早就到了京城了,哪里会到现在才见到心上人呢。 看到很多人都看向这里,不,是看向牧清庐,左景殊立即说道: “楼上有包间,安静些,你上楼吧。” “好。” 牧清庐带着伴云上楼了。 祁修豫眯着眼睛,男人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在打小景的主意。 这怎么可以,必须阻止,只是今天时机不对。 客人来得差不多了,掌柜的代表酒楼东家说了些感谢的话。 吉时到,开席。 只见跑堂的风一般楼上楼下地跑,一道道美味佳肴端上了桌。 开始时还能听到有人在轻声说话,很快地,只能听到进餐的声音了。 随即,夸奖声不断响起: “哇,这酒好喝,真是佳酿啊。再来一杯。” “这是什么?野鸡,不像,比野鸡大,肉也比野鸡嫩滑。好吃。” “这怪怪的红红的东西是啥?哦,要剥了壳吃啊?天哪,这也太好吃了吧?再来一只。哎……不许抢!” “这应该是鹿肉吧?我可是好久没吃过鹿肉了,做得美味,不错。” “耶,这包子是什么馅儿的呀?野菜?野菜还能做包子?鲜,好吃。再给我来两个。” “咦,汤里这个白色嫩滑的东西是什么?这汤够鲜。我还能喝一碗。” 这样的声音几乎每桌都有。 左景殊拿着酒杯,骆居庸拿着酒壶,后边跟着祁修豫,开始挨桌敬酒,感谢各位光临。 很多人都是被朋友拉来的。 大家都是京城人,认识左景殊的人很少,可大家都认识祁修豫和骆居庸。 嘉亲王和鲁王敬酒,众人都是受宠若惊啊,一个个战战兢兢地喝了杯中酒,左景殊他们离开很久了,喝酒的人还迷糊着呢。 嘉亲王给我敬酒了。 别的不说,就这事儿就够他回去长脸了。 宴席上,左景殊并没有刻意声明这酒楼是她开的,她有意无意地引导大家,让人觉得这酒楼是祁修豫或祁修豫的朋友开的。 这样,以后会省却很多麻烦。 酒太好喝,菜太美味,来宾吃得很快,几乎是风扫残云的速度。 酒足饭饱之后,掌柜的说道: “酒楼东家为了感谢大家,每位来宾赠送一小坛美酒。” 众人又是一片欢呼。 掌柜的又说道:“这酒是我们东家自己酿制的,喜欢喝的可以再来。再次感谢。” 来宾们写上礼金,提着小酒坛离开了。 不管是不是自愿来的,都不得不承认,今天这趟没有白来,可以说,他们吃了生平最好吃的一顿饭菜,值了。 最后还赚了一坛酒呢,听说逸老王爷买这酒,二十两一坛呢。 宾客们走光了,祁修豫板着个脸,坐在卡座里。 骆居庸笑看着他:“桃桃见见老友,你至于这样吗?” 祁修豫气愤地说道: “牧清庐那眼神,你别说你没看出来。” 骆居庸又笑了:“我看出来又怎么样?一家女百家求,再来几个这样的我才高兴呢。” 祁修豫很郁闷,骆居庸说得没错,作为一个哥哥,妹妹受欢迎自然是开心的事情。 祁修豫瞪着骆居庸: “还是不是朋友了?” 骆居庸无奈地说道: “好吧,你要我帮什么忙?话说,这个得靠你自己努力吧?” 祁修豫不理他,自己靠在一边生闷气。 小景长大了,越来越招人了,以后,可得看紧了她。 如果是别人也就算了,这个牧清庐,绝对是个威胁,可不能大意了。 …… 牧清庐的包间里。 牧清庐和左景殊,各自讲了这段时间的经历以及现状,左景殊说道: “我前段时间忙着种地,这段时间就忙这个酒楼了,然后还准备开一个绣庄。 等绣庄开始正常做生意后,我准备回老家看看去。” 牧清庐倒是没有什么目的,他现在主要是在躲湛无秋那个无赖。 牧清庐估计,可能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找到这里,那时候,就是自己离开的时候了。 真的舍不得啊。 他已经注意到左景殊身边的两个出色的男人了。 唉,自己真的命苦,干吗手欠要救那个混蛋呢? 要不,自己开开心心地陪在自己的小仙女儿身边多好。 “丫头,你这又是种地又是开铺子,你是不是很缺钱啊?” 那自己可以帮帮她。 左景殊摇头:“我现在不缺钱啊,但是我还是要赚钱,只有赚多多的钱,才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等我赚了足够多的钱,我就四处游山玩水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牧清庐好想陪她一起啊,可是,那混蛋来了怎么办?要不,一把毒药了结他? 愁死他了。 “丫头,我又给你配了些你需要的药品,送到这里行吗?” 左景殊高兴极了:“谢谢你牧清庐,我正想开口和你要呢。” 左景殊凑到牧清庐耳边,悄声说道: “如果有药材,你帮我多配些迷*药,我现在一点都没有了。那个好用,还不伤人。” “好,我配好后,一块儿给你送到这里。” “恩,你交给掌柜的就行。 牧清庐,今天吃的东西,你喜欢哪些,我给你带些回去。” 牧清庐点了几样:“再把你那个高度酒送我几坛,我配药要用。” “你住在哪里,我叫车给你拉过去吧。” “不用,我来取吧。” 他住的地方目前不宜让外人知道。 左景殊陪着牧清庐出来,祁修豫立即迎上去,紧挨着左景殊站着。 牧清庐向祁修豫点点头,向左景殊笑了笑,带着伴云走了。 左景殊感叹:“真的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啊。” 祁修豫想着,自己以后是不是也应该好好装扮一下,带点仙气呢? 就听左景殊又说道: “每次和他在一起,我都感觉自己是个土包子,是我高攀了。” 说完,她一把拽过祁修豫抱着: “还是你好,接地气,实实在在。” 祁修豫顿时心花怒放,笑着说道: “怎么,和我在一起,你就不是高攀了?” 左景殊傲娇地一扬脖: “哼,和我在一起,是你高攀了。” 祁修豫忙点头:“恩,恩,是我高攀。” “就是嘛。” 骆居庸捂嘴偷笑。 酒楼掌柜的李棉和走了过来: “小东家,楼上‘秋’字号包间有人找你。” 262 皇上老大我老二,我特么怕谁? 酒楼二楼的六个包间,分别以“天地春夏秋冬”命名。 左景殊来到“秋”字号包间,敲敲门推门进去。 里面有一主一仆两个人。 一个三十岁左右,留着长胡子的男人,看到左景殊进来了,他站了起来,一拱手: “可是酒楼的东家?” 左景殊看着他足有一尺半长的胡子,点点头。 “小东家,在下叫吉顺邑,想和你谈谈酒楼合作经营的事情。” 左景殊皱眉:“酒楼?合作?” 吉顺邑点头:“是的。在下看今天的客人不少,对酒菜的评价也很高,想和小东家合作经营。” 左景殊冷笑两声:“你拿什么和我合作?” 吉顺邑自豪地一扬头: “我这个人。” 左景殊摇头:“不感兴趣。” 说完,左景殊转身就要走。 吉顺邑叫道:“小东家,虽然今天人是不少,可差不多都是你请来或拉来的吧? 过几天可能就没人了,我会让酒楼红火起来的。 用不了多久,这个酒楼就会变成京城独一无二的野味酒楼。” 左景殊暗暗咬牙,真是什么奇葩都有啊,他哪来的自信? 她回头问道:“那你想要什么报酬呢?” 吉顺邑眼珠转了转: “我也不多要,酒楼纯利润的百分之十五就行。” 左景殊听到答案,毫不客气地转身离开: “你回家作梦比较快。” “哎,小东家,要不,百分之十也行啊。” 左景殊冲楼下大声叫道: “骆居庸,你上来把这个混蛋给我打出去,他要占我便宜。” 骆居庸很快就跑上来了,后边紧跟着祁修豫。 “怎么回事?” 左景殊指着屋里说道: “里边长着长毛儿的混蛋,想要我酒楼纯利润的百分之十五。” 骆居庸和祁修豫走进屋子。 骆居庸一看是吉顺邑,他有些纳闷: “你跟谁来的?” 吉顺邑撇了祁修豫一眼,看着骆居庸: “怎么,不欢迎啊?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和我说话?” 这时,左景殊也进来了: “骆居庸,这长毛儿是谁啊?” 祁修豫冷冷地说道: “他是我母后的远房表弟。” 左景殊有些怒了:“他是谁请来的?” 吉顺邑不怀好意地一指骆居庸: “他爹。” 左景殊一拉骆居庸,对祁修豫说道: “你把他打发了,来‘天’字号找我们。” 左景殊兄妹来到“天”字号包间,刚刚坐下没一会儿,祁修豫就进来了。 祁修豫解释道:“我母后没出嫁的时候,和他的母亲相处的比较好。 我父王夺嫡时,他们一家对我们忽冷忽热。 我皇兄当上皇上以后,他们又巴巴地贴上来,我皇兄和母后不太理他们。 最近这几年,他母亲又和我母后交好起来,很能逗我母后开心。 我母后偶尔关照他们一二,他们一家便猖狂起来,只要不出什么大问题,我皇兄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左景殊问道:“刚刚我看他对你也不怎么尊重啊。” “那是因为,他知道我母后不太喜欢我。” 左景殊愤怒地说道: “这特么就是一个趋炎附势的小人。祁修豫,我觉得你应该改变一下你的人设了。” “啥人设?” “人设是指人物设定,指一个人在特定的环境下的语言,服装,行动,思想品格等等。 我问你,在你母后面前,你想做一个怎样的人,在你皇兄面前呢?在百姓面前呢?” 祁修豫想了想:“孝顺母后,忠于皇兄,但我也想要自由。 大众面前,我不想做一个仗势欺人的人。” “你觉得现在的你,快乐吗?” 祁修豫认真地想了想: “好像也没什么不快乐的。” 左景殊一指门口:“刚刚那个长毛那么对你,你心里就没点啥想法? 他是平民吧?你是亲王吧?他不但不向你行礼,还冷眼瞪你。换一个人他敢吗?” “小景,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呢?” “你孝顺太后,忠于你皇兄这没错。 可你们皇家的条条框框礼仪规矩太多,你和你母后相处,十次得有六七次很不开心吧? 你怎么和你母后皇兄相处,让骆居庸教你,他知道应该怎么做。 我重点和你说一下,你在大众面前要保持一个什么形象。” 左景殊说完,挺胸抬头,做出一副目空一切的架式: “祁修豫,你听着,你要这样: 皇上老大我老二,我特么怕谁? 整个大熙都是我们祁家的,你是谁? 我是天上的云,你们这些贱民就是地上的尘,给我滚远点! 本王站着,你们就得给我跪着! 不服,本王就打到你服为止! 谁敢让我不快乐,本王就让他痛苦百倍!” 骆居庸在认真思索左景殊的话,祁修豫却目瞪口呆。 “小景,这……这……” 左景殊一瞪眼:“我哪句说错了?” 祁修豫喃喃道:“你没错,是我错了,原来我可以活得这么潇洒啊?” 祁修豫把左景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突然大吼道: “老子天下第二,我特么怕谁?!” 左景殊也跟着大叫: “对!” 左景殊站到祁修豫跟前: “现在,如果那个长毛还那么对你,你要怎么做?” “本王一巴掌呼出他二里地去。” “是不是很解气?” “是,很畅快。” “就这事儿,长毛敢找太后告状吗?” 祁修豫:“他肯定不敢。” 左景殊直点头:“对呀,就算他在心里恨你,那又能怎么样呢?你不打他,他也不会尊敬你,没准还在心里骂你软蛋怂包。” 祁修豫双眼闪闪放光,憧憬着自己未来的生活。 “祁修豫,只要你不造反,你就是把天捅一窟窿,你皇兄都不会怪你。相反,他还会很高兴。” 祁修豫有些发蒙:“为啥?” 骆居庸是听明白了: “你越是狂妄,越是无法无天,代表你离那个位置就越远,他就越安全。 对你来说,叫别人怕你,比叫别人尊敬你对你更有利。 哪怕你杀人放火,只要你有点理,你皇兄就会站在你这边,给你兜着。 你不止是他弟弟,代表的还是皇家的尊严,他是不会看着别人欺负你的。” 祁修豫顿时如醍醐灌顶一般,悟了。 “哈哈哈!” 祁修豫大笑过后,一把抱起左景殊: “小景,一直以来我都在努力练功,努力学习各种技能,希望自己变强再变强,好保护你。 现在我明白了,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并不是我武艺高强就可以了。” 左景殊很高兴祁修豫开窍了,她在祁修豫的脸上啄了一口: “公子,做一个横行京城的王爷吧,小女子可就靠你了。” 祁修豫立即回亲一口: “小景,从此后,我们就做一对快乐的神仙眷侣。” 左景殊挣脱他的掌控: “本小姐还没嫁给你呢。” “那只是早晚的事儿。” “祁修豫,你要慢慢改变你的形象,以后身边带两个人吧。很多事情可以不用自己动手的。 还有,我的酒楼绣庄铺子等,就靠你维护了。” “没问题。” 骆居庸问道:“桃桃,那我的人设呢?” “你和他不一样,你要保持成熟稳重的形象,阴狠一些,因为你以后是要带兵的,懂?” “我明白了。” 左景殊忽然一拍手: “祁修豫,我要把‘佳记’的‘佳’字,都改成‘嘉’亲王的‘嘉’,没问题吧?” “没问题。” “对了,正好你俩都在,帮我拢拢礼帐,算算收了多少钱,这可是要还礼的。” 三人开始算帐。 骆骁,项深,祁修豫和骆居庸,还有牧清庐,都是一万两。 宸王爷,逸王爷和伍重,是五千两。唐闰,董琢秋是一千两,其他人,几百两到几十两不等。 陈强几个都是一百两。 总共收了九万多银子。 左景殊把陈强几个的名字抄下来。 骆居庸问道:“干吗,要还给他们啊?” 左景殊点头:“他们都是穷人出身,有一大家子人要养,赚的钱有时候都不够花,哪有钱随礼。 这肯定是借了外债了,难为他们了。” 祁修豫说道:“他们有这份心意就够了。” 掌柜的李棉和过来了: “小东家,今天的客人对酒菜都很满意,几乎所有的桌子上都没剩下什么。 这是今天收到的订单,有两位客人要请客,都要求晚上来,分别定了‘天’字号和‘地’字号包间。 我同意了,我告诉他们可以走后门,他们很高兴。 还有几个客人要买酒,量不是很大,我也同意了。 另外,还有客人要买茶叶,我说茶叶不卖。” 左景殊笑了:“李掌柜,你做得很好,今天大家辛苦了,一会儿都来领红包。 你记住,咱们酒楼是京城最高档的酒楼,咱们的野味是独一份儿的,客人少没关系,不代表不赚钱。” 263 一个外室女,哪里尊贵了? “我知道了小东家。” “你给他们看菜单了吗?” “让他们看了,重点让他们看了价格。他们说,咱们酒楼的酒菜值这个价。” 左景殊笑了:“确实值这个价。” 那些野物,从空间里拿出来都是活的,现杀现做,很新鲜。 “小东家,学唱曲儿的五个人,说他们现在没事,闲着也是闲着,就帮忙做些杂活儿。” 左景殊这才想起来,酒楼里还有这么一伙人呢。 “做活儿可以,但是别让他们坏了嗓子,有空的时候,我会弄些曲子给他们练习的。 还有,今天我看有两个跑堂的做得不太好,还有负责招待客人的伙计,没有对客人做到笑脸相迎,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咱们是高档酒楼,不管哪方面的招待都要做到最好,让客人来了就不想走。 告诉他们,做不好就给我滚蛋,我花高价哪里找不来几个跑堂的。” 李棉和看到小东家生气了,急忙应承下来: “我这就告诉他们去。” “过几天我要查的。” “知道了东家。”李棉和走了。 左景殊对祁修豫说道: “这个李掌柜,哪里都好,就是有些老好人,很多事情他宁可自己干也不愿意指使别人,你给我换一个。 他是掌柜的,不是小二。” 祁修豫想了想:“这样吧,我帮你训练他几天,如果还不行,我再帮你换。” 这个李棉和,不是能力不行,他是怕自己太过杀伐决断,小东家不乐意,因为左景殊是个女娃。 “你看着办吧。” 左景殊话音刚落,李棉和又跑了回来: “小东家,有人要买酒,要的量比较大。” “告诉他,酒楼暂时不会大量卖酒。” “是。” 酒楼没啥事儿,左景殊要回家,祁修豫说道: “我等会儿走。” 左景殊知道他要训练李掌柜,就和骆居庸一起离开。 …… 骆居庸没想到,他回到家里,家里人摆了个好大的阵仗在等着他。 骆家大厅里,老爹骆骁,后娘单氏,以及单氏的三个子女:老二骆向风,老三骆向云,当然这是随着骆居庸排的,还有骆娇颜都在。 骆居庸有些蒙了,难道是自己犯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大错,他们三堂会审来了? 骆居庸上前给老爹行了礼,对单氏点点头,就站到了一边。 骆居庸看老爹没有开口的意思,就挨个人看了看,都不说话,你们这是在干吗? 骆骄颜看了看父母,就对骆居庸说道: “大哥,我喜欢嘉亲王,你天天和嘉亲王在一起,你看,你能不能……” 骆居庸不等她说完,就大叫回复她: “不能。” 死丫头,人不咋样,眼光还挺高,居然看中了祁修豫。 就算祁修豫不是桃桃的男人,也轮不到你一个庸脂俗粉惦记。 单氏满脸陪笑:“居庸啊,你看你妹妹已经十七了,婚事还没个谱呢。她看中了嘉亲王……” 骆居庸冷笑道:“怎么,她看中了祁修豫就算有谱了?也不看看她什么身份。” 单氏有些怒了:“啥身份?她可是鲁王府的小姐,身份可是很尊贵的。” 骆居庸可不管老爹什么感受,他大声叫道: “一个外室女,哪里尊贵了?” 骆骁瞪着骆居庸,骆居庸装作没看到。 单氏很委屈,可是也不得不默认自己曾经是外室的身份。 没辙了,她只得向骆骁求援: “老爷。” 骆骁中肯地说道:“配祁修豫,娇颜的身份是差了点。” 骆居庸撇撇嘴,是差了点儿吗?除了身份,其他的她更拿不出手了。 骆骄颜不干了:“我哪里差了,我是鲁王府的小姐,我现在可是嫡女。” 骆居庸翻了个白眼,他这个动作和左景殊一样一样滴。 哼,鲁王府真正的嫡女可是桃桃。 单氏继续请求道:“居庸,看在你爹的份儿上,你……” 骆居庸铿锵有力地说道: “想嫁给祁修豫,我看你们还是别痴心妄想了。就算她是鲁王府小姐,是嫡女,她本身的条件够格吗? 她长得超凡脱俗吗?她惊才绝艳吗?她品德高尚大爱天下吗? 我就不明白了,你哪来的自信想成为嘉亲王妃?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别整天地做白日梦。” 单氏还想说什么,骆娇颜哭出声来: “你不说帮帮忙,就知道讽刺我,你还是不是我哥哥?” “切,我没有你这种异想天开的妹妹。” 单氏叫道:“老爷。” 骆骁看了单氏一眼,沉声说道: “你觉得颜儿配得上嘉亲王吗?” “我……” 单氏也不瞎也不傻,她不会睁眼说瞎话,自己女儿啥样她比谁都清楚。 看到父母哥哥都这样,骆娇颜索性破罐子破摔: “我不管,我就要嫁给祁修豫!” 骆居庸不遗余力地打击她: “看看你这副嘴脸,看看你这疯傻的性子,别说祁修豫了,我看,就是正常一点的大家公子,都不会要你。” 你这么个蠢货,还想和桃桃抢男人,不自量力。 “骆居庸,我要杀了你!” 骆居庸眼皮都没抬一下。 骆骁叫道:“够了,闹什么!” 他对单氏说道:“把她带回去,从今天开始,哪里也不许去,好好学习学习闺阁礼仪,定定性子。 等我给她找个差不多的男人,年底就给我嫁出去。” 嫁了她,自己还有个闺女要操心呢,那可不是个省事儿的主儿。 不让她满意了,还不得捅破天去。 “我不嫁,我不嫁!我就要嫁祁修豫。” 骆骄颜今天这样是有原因的。 现在春暖花开,很多名媛淑女大家闺秀,开始举办各式的赏花会游园会,骆娇颜经常参加。 有一次,她得罪了一个世家嫡女,正好还是祁修豫的爱慕者。 这个嫡女利口如刀,把骆娇颜好一顿讽刺: “你娘是小妾上位,你是个外室女,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有那个脸来参加我们这个聚会的。 你自己放眼看看,我们这里可是清一色的嫡女,没有你这种下三滥。 来了就来了吧,自己啥身份你没个数吗?还处处要强,我们这里任何一个都比你强,你简直是不知所谓。 这就算了,你居然还惦记嘉亲王。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算你能进了嘉亲王府,也就只能当个侍妾,你有什么可嚣张的?” 一直以来,身份问题都是骆娇颜的禁忌,谁提她和谁急。 她冲上去要打这个嫡女,可惜最后被人家给打破了脸。她分明看到,大家都向着那个嫡女,在拉偏架。 在外头是这样,在家里也是这样。哥哥看不起她,老爹也不给她出头。 她是外室女,她不是正经嫡女。 可是,可是,这是她能决定的吗? 是她愿意的吗?? 最后骆娇颜被单氏带走了,骆骁挥挥手叫大家散了吧。 骆居庸慢慢走出大厅,看到前面脚步匆匆的骆二和骆三,他叫道: “你俩给我站住!” 264 大哥是耍他们玩吗? 骆向风和骆风云哥俩在骆家,一向很低调。 上有嫡长子的大哥,下有唯一的女孩骆娇颜,他们俩在中间,是最不受重视的,也就别强出头了。 其实,单氏还是很重视骆向风这个长子的,只是,她很多精力都用在争宠上,用在管理整个骆府上,关注骆向风的时候不多。 当然,她关注别的孩子的时间也不多。 骆向风和骆向云很聪明,他们十分了解自己在府里所处的位置,所以,他们做好自己的份内事,很少管闲事。 对骆居庸这个大哥,他们还是很尊重的,以前是,现在也是。 骆居庸向来当他们哥俩是透明的,不理会他们。 今天叫住他们,这是要干啥? 骆向风和骆向云哥俩心里有些不安,他们乖乖等在原地。 骆居庸走了过来,二人叫了声“大哥”。 骆居庸说道:“陪我花园逛逛。” 哥三个来到花园,骆居庸找了个凉亭,三人坐了下来。 骆居庸问道:“你们现在都在干吗?” 骆向风:“做生意。” 骆向云:“读书。” 骆向风现在替母亲经营她的嫁妆铺子,他的愿望是有一天,能开自己的铺子。 因为他不喜欢当官,单氏很失望,也就息了争夺世子之位的心,开始全力争宠。 她认为,有了老爷的宠爱,她也就有了一切。 骆向云读书不错,已经是秀才了,目前在大熙著名的南辰书院读书。 骆居庸点点头:“有什么困难吗?” 骆向风骆向云有些诧异,互相看了下,一齐摇头。 骆居庸说道:“不管咋说,我们都姓骆,是一家人,在外人眼里,我们就是一体的。 有什么困难,被谁欺负了,你们要告诉我,我给你们帮忙,给你们出气。 我们骆家人,不欺负别人就算了,怎么能被别人欺负呢!” 骆居庸找这哥俩说话,是受了左景殊的指使。 左景殊说:“骆居庸,咱家老头儿就哥儿一个,你现在也是哥一个。可你有两个弟弟啊,虽然不是同母的,就是同父的也比别人亲近是不是? 听你说他们很聪明,也不跟着你后娘闹事,这就很不错。 你呢,有时候就帮帮他们,他们有出人头地的一天,也是你的助力不是? 再说,你还能在老头儿面前赢得好感,以后好处少不了你的。” 左景殊的话,骆居庸是坚决拥护执行的。 听了骆居庸的话,骆三骆向云说道: “大哥,我们书院有个人叫汲禹,他总是看我不顺眼,想找我的麻烦,我都不理他。 最近这段时间,他总是想找我比诗词,他说,‘你不是书读得好吗?那就来比一比,咱们做诗词。 谁输了谁就坐到后边去,永远都不许换位置。’ 我们书院,前三排坐的都是读书好的,后两排坐的都是先生放弃的。 我坐前边第二排,汲禹坐最后一排。 我不和他比,因为他说可以找帮手,他有个表哥,听说很厉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很宠他,肯定会帮忙的。” 骆居庸听完:“不对啊,你输了要坐后边去,他还没说,如果他输子要怎么办呢?” 骆向云解释道:“汲禹很自信,说他不会输。如果真输了,就把他的书箱给我。 他的书箱是专门定制的,上面镶金嵌银的,十分好看。 重点是,很适用,我很喜欢。” 骆居庸:“你很喜欢?” 骆向云点头:“恩,恩。” “想要?” “恩。” “今天你们休沐吧?” 骆向云一听,大哥这是要帮自己赢那个书箱啊,他很高兴: “大哥,我知道他在哪里。他说过,今天要陪他表哥逛四芳园。” “四芳园?” “就是以前的探春园。汲禹他表哥是个雅人,特别喜欢看花儿赏景儿的。 听说现在四芳园景色很美,今天带人逛去了。” 骆居庸站了起来:“走,大哥帮你赢书箱去。向风一起去。” 骆向风本来就打算跟去看看,他怕自己弟弟吃亏,上了骆居庸的当。 出了骆府大门,骆居庸说道: “你们俩去四芳园大门口等我,我去找个人来帮忙,我很快就回来。” 骆居庸来找左景殊。 左景殊正在家里,指挥锦六锦七和曹秀她们,剁菜弄馅儿包饺子呢。 “骆居庸,你可是有口福了,今天好几种馅儿的饺子呢。” 骆居庸把来意说了一遍。 “你后娘的两个儿子啊?” “是啊。” “也是我的哥哥喽?那得见见。如果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货,你以后也就不用再费心了。” “是啊。” “锦六,你们多包一些,包好就煮了吃吧,把我的留出来就行,我回来煮。” 说完,进了锦六她们的工作间,拿了个红黄两色的双肩包,胡乱装了点东西进去,背到骆居庸肩上。 她挑了个灰色的小挎包背着,和骆居庸出了门,直奔四芳园。 当然,俩人的包包都是带了拉链的。 酒楼已经开业了,绣庄过几天也开业,包包到了面世的时候了。 …… 左景殊的家离四芳园远了些,骆居庸这一来一回就用了不少时间。 四芳园门口。 骆向云问骆向风:“哥,你说都这么久了,大哥不会不来了吧?” 骆向风也是这么想的,可他没说出来: “不会吧,可能马上就到了。” 又等了好一会儿,哥俩更着急了。大哥是耍他们玩吗? 骆向云又说道:“哥,要不,咱们回去吧?” 骆向风刚想说“那就回去吧”,就看到骆居庸领着个小子向这里来了。 骆居庸来到近前,骆向风哥俩立即被骆居庸和左景殊身上的包包吸引,眼睛盯在二人的包包上。 骆居庸向哥俩介绍道: “她是我的好兄弟,叫……” 左景殊说道:“我叫苏景。” 骆居庸点头:“苏景,这是我二弟骆向风,三弟骆向云。” 几人互相见了礼,交了一两银子的费用,就进了四芳园。 即使四芳园不搞什么游园会,平时也有不少人来逛。 左景殊就告诉逸王爷那些照看园子的下人,琢情收费。 她也不要,就当是他们这些下人的外快,只要他们维护好园子就行。 有了外快,这些人照看园子更尽心了。 虽然现在还不到夏天,可荷园池塘里有的荷花已经打了骨朵了,游园的人都会到荷园逛逛。 骆向云在荷园找到了汲禹和他的表哥一伙人。 汲禹看到了骆向云: “你带人来了?是不是要和我们比作诗?” 表哥最喜欢找人比作诗词了。表哥好东西多,讨他欢心,自己就能多要些好玩的物件了。 骆向云摇头:“不比。” 左景殊和骆居庸对视一眼,没说话。 汲禹激骆向云:“你是不是怕输啊,大不了到后头坐着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都坐了好几年了。” 骆向云看了看:“我才不比呢,你今天又没背书箱,到时候我赢了,你肯定会耍赖的。” 汲禹才不相信骆向云会赢呢,他大叫道: “要是你赢了,明天到书院,我就把书箱给你。你敢不敢比?” 骆居庸说道:“老三,做人要低调,不要逞凶斗狠。” 骆向云点头:“我知道了大哥,我不比。” 汲禹对他的表哥耳语几句,他表哥走了过来,施了一礼: “见过鲁王,学生喻初岚,喜欢吟诗作对。一向听小表弟说,骆向云学问好,天赋高,就想和他比比,就是以文会友。 至于赌注嘛,与我无关,是他们二人的意思,我只负责写文章作对子。” 汲禹大叫道:“你们又没什么损失,输了不过是去后排坐着。 我们如果输了,可是要拿出书箱来的,那可是一百多两银子做的呢。 就这样,你们都不敢比吗?” 骆居庸好像很为难的样子: “老三,畏畏缩缩不是大丈夫所为,那就比吧。” “是,大哥。汲禹,你说,在哪里比?” 汲禹一挥手:“你们跟我来。” 265 你说吧,多少钱? 大家跟着汲禹来到一个大凉亭里。 这个凉亭里有张六角石桌,配着六张石凳,倒是个写字的好地方。 大家分别在石凳上坐好,汲禹说道: “这次赌诗是我发起的,我就来说下规则。表哥,你来说吧。” 喻初岚站了起来:“刚刚我已经说过了,赌注与我无关,我只负责比试。 咱们就一人出一个题目好了。” 骆居庸悄悄问骆向云: “你不比?” 骆向云摇头:“我没有把握。” 骆居庸就问喻初岚: “汲禹本人不参加,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请别人代笔?” 喻初岚很自信:“当然可以。题目是你们先还是我先。” 骆居庸看向左景殊,左景殊一伸手: “你先请。” 喻初岚站在凉亭上四下观看,时值春暮,柳絮纷飞。 柳絮这个东西,倒也经常入诗,只是能做出新意,有个好寓意的少见。 今日不妨以它为题,随便写写。 喻初岚便说道:“咱们就以眼前这柳絮为题,或诗或词随意来一首。以文会友,切磋一下。” 柳絮? 左景殊点头。 在云台县的时候,左景殊就考证过了,这个大熙朝,虽然很多风俗和规矩,同她前世的古代差不多,可是前世古代那些朝代,却没有在这里出现过。 因此,她借用下古人的诗词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想到这里,左景殊抓起毛笔,蘸饱了墨汁,刷刷刷,很快一首咏柳絮的词就写完了。 左景殊以后是准备当书画大家的,字和画她可是下了不少功夫,这字现在也算拿得出手了。 汲禹没想到,骆向云这方居然是左景殊在写。 骆向云的两个哥哥他是认得的,这个相貌普通的小子,他以前没见过,不知道他们是啥关系。 看到这小子已经写完了,他忙看向自己的表哥,表哥还在思考。 表哥在他心里,那是高山一样的存在,哪是随便什么普通人就能越过去的。 表哥还在思考,这小子却写完了,肯定是胡编乱造的。 他哼了声,对左景殊说道: “写得快了不起啊?又不是以快慢论输赢的,我表哥写得肯定比你强。” 说完,他还瞪了骆向云一眼。 骆向云心里可是没底。 这人是大哥找来的,大哥今天突然对他们兄弟很友善,他就觉得奇怪,听他说得也有道理,他心里还有一丢丢的感动。 所以在大哥要给他们出气的时候,他就说了比试的事情。 如果……假如……这次比输了,自己要坐在后排倒没啥,先生肯定会对自己不满,自己辜负了先生的期望,随便和人比试不说,还比输了。 那自己可就成为南辰书院的笑柄了。 不知道大哥这次到底是来帮他的,还是来害他的。 “哦,我表哥写完了。” 汲禹叫道,他想拿过表哥的诗,被他表哥制止了。 喻初岚和左景殊交换了诗稿,一齐看了起来。 左景殊用的是簪花小楷,一目了然,喻初岚看得很快。 “《临江仙-柳絮》 白玉堂前春解舞,东风卷得均匀。蜂围蝶阵乱纷纷。几曾随逝水?岂必委芳尘? 万缕千丝终不改,任他随聚随分。韶华休笑本无根。好风频借力,送我上青云。” 喻初岚看完,不禁拍手叫好: “好!好风频借力,送我上青云。妙!立意新,不落套。” 左景殊拿着喻初岚的诗稿,喻初岚则是一手狂放的草书,左景殊看了半天,一句还没认全。 没办法,她只得向骆居庸求助。 骆居庸刚刚接过诗稿,就被喻初岚一把抢夺回来: “有珠玉在前,拙作就不献丑了,学生甘拜下风。这局学生认输。” 汲禹大吃一惊:“表哥,你是不是搞错了,你怎么会输呢?” 喻初岚倒是坦荡:“要比试就会有输赢,我怎么就不会输。” 汲禹又瞪了骆向云一眼: “是我表哥让着你们,下一局,我表哥肯定会赢的。” 喻初岚向左景殊说道: “请公子出题。” 左景殊想起刚刚喻初岚的字,她有些头疼。 这如果让人知道,她参加比试,居然不认识人家写的字,岂不是很可笑。 那咱们就来点不动笔的。 左景殊说道:“咱们来个简单的吧,我出个上联。” 喻初岚点头:“请。” “烟锁池塘柳。” 左景殊说完,就转身和骆居庸闲聊去了。 “骆居庸,我叫你好好观察你两个弟弟,你的结论是什么?” “聪明,品行也不错,可交。” 左景殊点头:“我相信你。但是,这个‘可交’,你可不能交心。‘君子之交’就行。” 骆居庸笑了:“我懂。” 这兄弟俩不主动惹事,他就不怕单氏作妖,她要争宠尽管争去呗。 “骆居庸,一会儿回去后,你要帮我包饺子,我怕她们包少了不够咱俩吃。” 说实在的,骆居庸根本不会包饺子。 可在妹妹殷切的目光中,他忙点头答应: “行。” 这时喻初岚过来了,对骆居庸说道: “这对子精妙得很,学生虽然勉强对出来了,可雕琢痕迹太重,又不工整。学生认输,还请赐与下联。” 左景殊笑了笑:“不必太在意,游戏而已。走吧,咱们回去。” 左景殊说完,拔腿就走。 “等等。” 喻初岚追了上来:“那个赌注……” 骆居庸摇头:“口头协议,算了吧。” 喻初岚大叫道:“口头协议也是协议啊,做人要一言九鼎,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看到左景殊他们又要走,他跑到前边拦住了: “汲禹,你快回家把你的书箱拿来。” 汲禹有些心疼:“表哥,人家都不要了……” “做人要言而有信,去拿。” “好吧。” 喻初岚这么一来,左景殊倒有些尴尬了。 喻初岚却不以为意,他正盯着骆居庸的双肩包看个没完: “请问,你们这个包,是哪里做的,还是买的?” 左景殊非常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这个是我们绣庄刚刚研究出来的新产品,还没上柜。不过,应该也快了。 骆居庸,你拿下来让他看看。” 说真的,骆居庸也没仔细看过,因为一直在他身上背着呢。 因此,喻初岚看包包的时候,大家都围着一起看。 左景殊开始介绍:“这个包包出彩的地方,就在这个拉链上。这样拉。” 左景殊做了示范,喻初岚看着新奇,就把所有的拉链都拉开再拉上。 然后,他还把包包背身上感受一下: “太好了,这也太方便了。如果出门游玩,有个这样的包包,装了东西背身上,双手还可以拿别的东西,雨伞啊,折扇啊。 那个,既然是你们做出来的,这个包包就卖给学生吧。” 喻初岚是对骆居庸说的,骆居庸看向左景殊。 左景殊认真检查了一下这个包包,恩,这是个成品。 左景殊说道:“这个包包,尤其是这个拉链,可以说是咱们大熙国独一无二的,所以比较贵。” 喻初岚出身富贵家庭,他很识货。 整个包包红黄两色,搭配合理,显得富丽堂皇。 包包的面料是绸缎,上面绣的图案很精致,背带上都有图案。 这个包包一共分为六层,大小有六个格儿,还有边兜,充分利用起来可以装很多东西。 拉上拉链,里边的东西就很安全,不会掉出来。 包盖上有标志,右下角一个圆形的黑金色的“景殊”二字。 旁边的图案上镶着和面料同色的小宝石珠子,耀眼生辉。 主拉链的环扣上,还挂了一个相同面料做的巴掌大小的小熊布偶,特别的憨态可掬。 这个包包,华丽,大方,精美,重点是,还很适用。 喻初岚看完后,感觉哪儿哪儿他都喜欢。 他问左景殊:“你说吧,多少钱?一百两,一百五十两,还是二百两?” 他觉得一百五十两还算合理。 包包的设计,绣工,和拉链,值这个价。如果他们要价二百两,他也买了,谁叫自己喜欢呢。 左景殊笑了,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他是个行家: “本来这个包我是准备送给骆居庸的,既然你这么喜欢,我就卖给你。 我这种包包上柜价是一百二十两,不二价。你是行家,还是我的第一个顾客,就一百两吧。” 喻初岚很高兴,掏出银票递给左景殊,把包包里的东西掏出来还给左景殊,他就把包包背身上了,美滋滋地转来转去。 他今天穿了件紫色的袍子,倒是和包包很衬。 左景殊不由得夸了一句:“很适合你。” “表哥,书箱我拿来了。” 汲禹回来了。 喻初岚把书箱接过来就塞给骆向云。 本来拿到自己惦记很久的书箱,骆向云应该高兴的。 可是,看了喻初岚背的包包后,他感觉这个书箱也不香了。 左景殊一看这个书箱,确实是镶金嵌银的,很奢华漂亮。 正心疼书箱的汲禹,看着表哥背上的包包: “表哥,借我背一会儿呗?” “别闹,这位公子说,用不了多久,这种包包就会上柜,到时候我再买一个,这个就送给你。” “谢谢表哥。” 他看到了环扣上的小熊布偶:“表哥,这个给我呗?” “那不行,没了这个,整个包包都没有生气了。放心,这个包包很快就是你的了,小熊也是。” 汲禹有些没精打采的: “好吧。” 这边,左景殊四人已经离开了。 喻初岚猛然想到一个问题: “喂,这个包包在哪里卖啊?” 左景殊头也没回地答道: “半个月后,‘嘉记’衣景殊绣庄,包包专柜。” 喻初岚重复了一遍,开开心心地领着表弟走了。 骆居庸对骆向风兄弟俩说道: “你们先回去吧,我和苏景说点事儿。” 兄弟二人走出很远,骆向云问道: “哥,你说大哥为啥帮我?” “因为他是咱们大哥。” “那你说,他以后会不会对咱娘好点?” “应该不会。娘是娘,咱们是咱们。” 骆向云想了想,又问道: “哥,那如果大哥和娘打起来,咱们帮谁?” “你傻吗?自然是帮娘了。他是大哥不假,如果他和外人打起来,咱们自然是帮他了。” “哥,我懂了。在娘面前,大哥是外人。在外人面前,他是大哥。” “对。” 骆向风想起包包的事情: “你记得娇颜经常背的各种包包吗?有拉链的,应该就是这个苏景卖给她的。” 骆向云愣住了:“我怎么感觉娇颜让人骗了?苏景骗的?” “也不能算是骗吧。听娇颜的意思,是她抢着买的,只能说,娇颜是自动上钩的。她可能觉得,自己做对了,很开心呢。” 骆向云恨铁不成钢: “娇颜也是蠢。” 骆向风看了骆向云一眼: “如果你也那么蠢,我都不理你。” “哥,你说大哥会不会欺负娇颜?” “欺负一个蠢货有什么意思,他是聪明人。” “也是。” 266 如果你不把他给我摆平了,我就不… 左景殊带着骆居庸回到家,她到后边厨房一看,锦六给她留了饺子,足够两人吃的。 左景殊把生饺子端到中院,她要调些料汁: “骆居庸,你刷锅烧火去,水开了我要煮饺子。” 这个骆居庸勉强会做。 左景殊一边剥蒜一边对骆居庸说道: “你后娘这两个儿子,都挺聪明的。我是又庆幸又担心啊。” “这话怎么说?” 左景殊分析给骆居庸听: “通过今天的事情,可以想像,以后在外面,你们就是兄弟,你有事他们肯定会帮你的。 可是在家里,你和你后娘或者是骆娇颜发生冲突,他们会成为你强有力的对手。” 骆居庸默认了。 “骆居庸,你现在已经是鲁王了,这个是皇上亲封的,他们抢不去。那你和你后娘如果发生矛盾,十有八*九应该是财产问题。” “恩。” “如果你后娘枕头风厉害,你两个弟弟再好好表现,我怕你最后所得有限啊。” 骆居庸又填了一根木柴到灶膛里: “你哥没那么无用。” 左景殊想了想:“骆居庸,娘的嫁妆不算,如果你得不到全部家财的一半,说明老头儿不喜欢你,他偏心。 虽然说,‘好男不吃分家饭’,但是是你的东西你就要争取,不能便宜别人,情没有意没有的。” “我知道。锅开了。” 左景殊开始下饺子。 …… “冬冬冬。” 睡梦中的左景殊听到有人敲窗子。 她一个激灵爬了起来,轻声问道: “谁?” “小景,是我。” 左景殊立即下炕开了门,祁修豫和骆居庸闪身进来了。 “小景,我长话短说,我俩要出任务去了,上头安排的。 你在家里多保重,有人欺负你,不用惯着他们,随便你打骂,我给你兜着。” 骆居庸说了句:“有事找爹去。” 二人说完,从窗户跳了出去就消失在夜色里。 左景殊甚至都没来得及说声“保重”。 左景殊关上门,心里很不平静。 祁修豫说的上头,应该是皇上。皇上让他们两个做的事,肯定很重要,应该也很危险。 左景殊很担心,自己身上还有些保命的东西,武器啊,药丸啊什么的,都没来得及给他们。 左景殊躺在炕上,怎么也睡不着了,想东想西想了很多,天快亮的时候才眯了会儿。 一大早,左景殊就潜进鲁王府,她找到骆骁。 “老头儿,骆居庸和祁修豫出公差了,你可知道?” 骆骁阴沉着脸,瞪着搅他美梦的小女儿,没好气地说道: “知道。” “你知道他们干吗去了吗?从我认识他们开始,他们就经常执行一些秘密任务,接到任务就跑,一看就很急。” “你担心他们啊?” “废话,那可是我亲哥。” 还有我男人。 左景殊和骆居庸兄妹感情好,骆骁还是很高兴的: “丫头,你坐下,听我慢慢和你说。 祁修豫执行的这些任务,都是皇上直接下的令,应该都和二皇子有关。先帝二皇子,就是祁修豫和皇上的二叔。 在那场夺嫡大战中,他一步错满盘输,不该杀了先太子。当时皇上一怒,直接封祁修致做了皇太孙,他没希望了。 如果不是这样,最后花落谁家真的很难说。 二皇子夺嫡失败后,现在的皇上登了基,二皇子就被监禁。 可二皇子一派,却还在活动,这些年大小事情不断。 令皇上很困惑的是,虽然每次都搞了不少事,伤害却不大。也不清楚他们什么意图。 也正因为这样,皇上才没有下狠手。 处理这些事儿,皇上派谁去都不放心,只得让祁修豫去。原因你懂的。 根据以往的经验,他们应该不会有啥危险,你放心好了。” 听了这些,左景殊不禁想起贪官和银矿,山洞里的箱子,大凉城的守将,山里失踪的人…… 左景殊站了起来:“既然没危险,我也就放心了。我走了。” “臭丫头,多陪我坐会儿不行啊?” 左景殊立即大叫道: “我还没找你算帐呢。上次我酒楼开业,你找了个叫什么‘吉顺邑’的去,你知道他最后跟我说什么吗? 他说要跟我合作,帮我管理酒楼,然后要我纯利润的百分之十五。 呸,我辛辛苦苦开的酒楼,他想来擎现成的,真特么想得美!” 骆骁眼神一暗,吉顺邑并不是他特意请的,而是偶遇时他随口说了一句,没想到啊,他竟然去了,还想不劳而获。 左景殊又说道:“我估计这事没完,他没达到目的肯定不会罢休的。 我不管,如果你不把他给我摆平了,我就不认你这个爹!一坛酒也不给你喝。” 左景殊说完,气哼哼地走了。 骆骁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 “你个臭丫头,敢威胁我!” 他站了起来:“不行,丫头不认自己怎么行,再说,没酒喝了更不行。 你娘的吉顺邑,老子和你没完!” …… 左景殊来后备营找陈强,发现除了伙房,军营里一个人都没有。问了一下,原来是下地了。 左景殊找到自己地里,陈强正带着人在锄草。 地里的土豆苗长势喜人,左景殊很高兴。 可以种玉米了。 左景殊把陈强喊到地头: “你们这次锄了草以后,马上把地犁一遍,种上玉米。工具自己想办法,不一定非要镐头和锄头,能刨坑就行。” “知道了小姐。” 陈强想了想,又说道: “小姐,前几天,先锋营的查副将派人来说,想和我们借点粮食。我没借他。 小姐,他会不会报复啊?” 左景殊笑了:“不借是对的,你就是借给他,他该报复还是会报复。 陈强,祁修豫,也就是嘉亲王,最近不在京城,啥时候回来未知。 如果查副将知道了,恐怕会来咱们这里闹事。 你们不要怕,咱们不主动挑衅,如果他们敢欺负人,就给我狠狠地打回去。 咱们后备营现在除了我,只听京兆尹调遣,不归他先锋营管,这是皇上同意的。你听明白了吗?” 陈强高兴地点头:“娘的,老子不归他管,他还敢来得瑟,欠揍!” “对,要是他敢再来,就给我往死里揍他,别打死就行。” “懂。” 左景殊又掏出几张银票: “这些钱你们收回去,你们的心意我领了,我知道你们缺钱,都不富裕。 别让媳妇孩子跟你们过苦日子,只要你们好好给我*干活,钱,以后咱们不说有的是,我可以保证,肯定够花。” “谢谢小姐。” 左景殊骑马回了城里,本来准备去绣庄找谢兰姿,商议一下开业的事情。 一个酒楼的伙计找了过来: “小东家,有人在酒楼闹事,掌柜的叫我来找你。” 左景殊急忙向酒楼跑去。 267 朕的皇弟做个小生意不容易 “嘉记”野味居酒楼。 左景殊走进酒楼,李棉和迎上来,指着“竹”字号卡座里的人说道: “东家,他吃完了饭想赊帐。我说酒楼不赊帐,他叫找东家来。” 左景殊撇了他一眼: “我就不明白了,就你这样的,祁修豫为什么要塞到我这儿来。” 李棉和愣住了,他……他怎么了他,他没做错什么吧? 左景殊问卡座里的人: “本酒楼的饭菜,可还吃得下去?” 男人咧嘴一笑:“味道不错。” “没钱付帐?” 男人点头:“暂时手头不宽裕。” “请问你贵姓,哪个府上的?” 男人痛快地回答道: “我叫米从,是工部左侍郎府上的二公子。” 左景殊想了一会儿: “令尊可是……米禄?” 男人得意地点点头。 原来这男人是米小姐的二哥呀。 他父亲原来是户部右侍郎,这是升了? 左景殊笑了笑说道: “酒楼的牌匾你应该看到了吧?‘嘉’记,知道哪个‘嘉’字吗?嘉亲王的嘉。 不知米公子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米从心里说道:吓唬我啊,像你这样虚张声势的我见得多了,用嘉亲王来压我,嘉亲王是你哥啊?切。 “本公子没啥说的。” 探到了自己需要的信息,左景殊叫道: “李掌柜!” 李棉和站到左景殊面前: “东家。” “你派个人到嘉亲王府去找祁修豫,把这里的事情告诉他。如果他不在家,告诉大总和江伯也行。” 祁修豫当然不在家! 看到李棉和愣愣的样子,左景殊喝斥道: “还不快去!” “好,好。” 米从默默地看着这一切,酒楼掌柜的这种反应,更加让他肯定,左景殊就是在虚张声势。 左景殊在旁边的卡座里坐了下来,假装拿起一份菜单看。 其实,她是在想事情,关于米小姐和京城的,她总感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东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叫道: “左公子。” 左景殊抬头一看,江伯扬着一张圆润的胖脸,正对着她笑着。 左景殊高兴地站了起来: “江伯,你来了?麻烦你帮我讨份帐。李棉和!” “在。” “多少钱?” “算上他拿走的三坛酒,一共是二百两。” 江伯笑了:“知道了,老奴这就去侍郎府要去。” 江伯带人走了,左景殊也离开了,无视米从欲言又止的样子。 也不知道江伯是怎么做到的,不久,整个京城都传遍了,工部左侍郎府的二公子,在嘉亲王和朋友合伙开的酒楼里吃饭不给钱。 没办法,嘉亲王府的大总管亲自上门要帐。 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连祁修致都知道了。 早朝上,他对工部左侍郎米禄说道: “朕的皇弟做个小生意不容易,你告诉令郎,下次再去吃饭要给钱啊。” 米禄当时大窘:“遵旨。” 米禄咬牙:臭小子,害得老子在皇上和百官面前丢了面子,等老子回去扒了你的皮! 祁修致在朝堂上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 前几天,受到启发的祁修豫,软磨硬泡地找祁修致要好东西,把小时候那些把戏都使了出来。 而且还要钱,说他的钱有些不太够花。 随后又说道:“皇兄,要不,我就不要钱了,我和朋友合伙做生意,如果有人不给钱,你要帮我要钱啊。” 这是左景殊叫他对皇上说的。 祁修致很怀念小弟纠缠自己依赖自己的样子,自然是什么事儿都答应了。 赏了他不少好东西,还给了他五万两银子。 他没想到,真的有人敢不给钱啊。 你们这帮混蛋,那可是朕的皇弟的生意啊。 左景殊知道了这些事情,想着正好借这股东风,“嘉记”衣景殊绣庄马上开业。 现在,以“嘉记”命名的地方有四处: “嘉记”四芳园,“嘉记”利民商铺,“嘉记”野味居酒楼,“嘉记”衣景殊绣庄。 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这是嘉亲王和朋友合伙开的生意。如果去这些地方闹事,或者去消费了不给钱,皇上会找你聊聊的。 很多不知道这些地方的人,闲暇时都会到这些地方逛逛,遇到合适的东西就买点。 这么高档的地方,没准在这里就碰到哪个贵人了,如果让皇上知道,自己照顾他弟弟的生意,说不定也会给自己带来些好处。 一时之间,除了四芳园,所有“嘉记”的生意都火爆起来,可以说是日进斗金。 左景殊高兴地合不上嘴,她都想把后备营打上“嘉记”的记号,看谁还敢来这里嚣张。 不过,她怕皇上不同意。 左景殊感觉时机成熟了,她同时在“嘉记”的四个地方发放“圆”卡。 银卡一千两一张,金卡一千五百两一张。 持有圆卡在“嘉记”消费,银卡优惠百分之十,金卡优惠百分之十五。 “嘉记”不倒,“圆”卡有效。 圆卡很贵,可大家都会算这笔帐,如果经常到“嘉记”消费,这些钱很快就能省出来,赚的还是比花的多。 这天,左景殊想到一个好主意,她准备找谢兰姿商量一下。 到了绣庄的二楼,左景殊看到端慧公主在这里。 谢兰姿急忙给二人做了介绍,左景殊拜见了端慧公主。 端慧公主笑道:“原来你就是豫儿的合伙人啊。这些天你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呢。” 左景殊也笑了:“小道消息,不足为信。” “可兰姿的话我还是相信的。小东家,我的衣服就在你这里定制了,还请多多关照啊。” 左景殊急忙表态:“公主说笑了,是小女请公主多多关照才是。不知公主有没有意愿办张‘圆’卡?” 谢兰姿忙把“圆”卡的作用说了一下。 端慧公主说道:“那就给我办张金卡吧。” 左景殊掏出一张玉卡递给她: “玉卡优惠百分之二十,玉卡的价格和金卡一样。玉卡不对外办理,都是我送亲戚和朋友的。” 端慧公主高兴地办了一张: “我这有御花园游园会的请柬,不知你是不是感兴趣。” “太好了,我一直想逛逛御花园,就是没机会。谢谢公主。” 笑话,哪怕是逛一个臭水坑,公主给的面子也必须兜着。 端慧又说道:“这里有个缘故,宸儿,也就是宸王爷,刚刚认祖归宗,还没有成亲,我母后很着急。 这次的游园会,其实就是为了给他相亲的。” 听端慧公主叫母后,左景殊才知道,原来端慧公主是祁修豫的庶姐。 宫里御花园的游园会,她肯定会去的。 268 骆骁,你想打我,你凭什么? 左景殊七拐八拐的,来到一个大破宅子前,她左右看了看,轻轻地跳进院子。 敲了敲门,一个年轻男子把她迎了进去。 二人说了几句话,左景殊掏出两张银票递过去,男子去架子上翻了翻,翻出一摞纸递给她。 左景殊把那摞纸揣进怀里,和来时一样,悄悄地离开了。 左景殊出了城,骑马直奔自己的地。 陈强带兵在种玉米,远远就看到左景殊来了,他迎了过来: “小姐,还有几百亩,玉米很快就种完了。” 人多好干活啊,左景殊再一次感叹。 “你们干得不错。陈强,你们是不是经常到山上去,有没有发现哪里有大片儿的可以开垦的土地啊?” 左景殊那天清理空间,找出一袋番薯,她才想起来,是准备在老家种的。可现在,估计家里的地已经全种完了,就是回家,也没有地方种这个了。 后备营七百人,粮食自己还有很多,可这吃菜也是个问题。 前段时间她号召士兵们去山上采野菜吃,反正地边就是山,很近的。 可现在,马上就夏天了,很多野菜已经老了,陈强他们菜园子的菜有些供应不上。 左景殊就想开块地,种上番薯。 别的不说,就为了吃番薯藤。这玩意儿长得快,可以一茬一茬掐着吃。 到时候她隔三差五地给陈强他们送一头大野猪,反正空间里大野猪还有好些。让他们炼出油,番薯藤加上猪肉或猪油,包大蒸饺吃,又当菜又当饭。 今年自己的地都种上了,没有多余的。 没办法,左景殊就把主意打到山上来了。 陈强一惊:“小姐要开地啊?官府不让随便开地吧?” 左景殊笑了:“那是针对普通人的,咱是普通人吗?咱们先开出来种上,等祁修豫回来,找皇上说一下,就是咱们的地了。” 如果能把山边这一大片的沙石地买下来,那就更好了,盖上它一大片房子,干点啥不行啊。 陈强高兴起来,是啊,小姐可不是一般人,皇上的弟弟是小姐朋友呢。 “小姐,你跟我来。” 转过山头,陈强向前一指: “小姐,你看那里。” 左景殊一看,只见前边一大片草地,各种荆棘杂草丛生,虽然没到近前,也能看出那地方比较平坦。 左景殊看了看四周,这地形,简直是太好了。 那一大片草地,就好像是被这座大山环抱在胸前一样,东北西三面是山,草地最南边是条小溪。 而且左景殊能感觉出来,这里比外面暖和。 不错啊,这里就是一个天然的蔬菜基地啊。 开出来先种上番薯,秋天收了番薯后,建蔬菜大棚,供应酒楼,富裕了还可以卖高价菜。 发财了。 左景殊向前一指:“走,下去看看。” 如果那片草地下面是沼泽,那就啥也别想了,不过,可能性不大。 左景殊飞一般跑下去,扑向那个草地。 左景殊和陈强前后左右仔仔细细察看了一遍,不错,完美,是一块平整的地方。 “陈强,种完玉米,你就带人带马牛把这块地给我开出来,先种上番薯,你们就有菜吃了。” “是,小姐。” 下了山,陈强干活去了,左景殊骑马回城。 想到好多天没看到骆骁这个老爹了,找个没人的地方,左景殊从空间里拿出几坛酒,一只烤鸡一只烤鸭,还有些卤菜,提着就去了鲁王府。 “丫头来了。” 看到左景殊来了,骆骁随意地打了个招呼。他坐在那里,耷拉个脸,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看到左景殊送来的酒,都没让他高兴起来。 左景殊盯着他:“怎么啦这是,谁给你气受了,告诉我,我给你出气去! 反了他了,敢欺负我老爹,我弄死他!” 左景殊语气十分的夸张,主要是想逗骆骁开心。 左景殊猜测,骆骁肯定是和单氏母女俩生气呢,整个京城能惹鲁王生气的人不多,家里儿子惹他生气了,怕是早就被他军棍伺候了。 不能打又让他生气的,除了那母女俩,不会是别人。 “丫头啊,我给娇颜定了门亲事。” “然后呢?” “她娘倒没说啥,可她不满意啊,正在家里闹腾呢。” “她哪里不满意啊?” 骆骁叹了口气:“她看上了嘉亲王,我估计只要不是进嘉亲王府,叫她嫁给谁她都不乐意。 就她那样的,祁修豫怎么可能要她。唉,儿女都是债啊。” 左景殊幸灾乐祸地说道: “谁让你生这么多了,你还债的时候还有后头呢。我可先说好了,你如果敢亏待骆居庸,哼哼!” 骆骁很生气,生闺女就是来讨债的,就会气自己,又不能打,骂狠了就知道哭。那个是,这个…… 这个好像不能哭。 骆骁瞪了左景殊一眼,不说话了。 “老头儿,你给她说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家啊?” “人家不错,孩子还行。说实在的,如果不是我这张老脸还有点面子,人家可能都不同意。那死丫头还不知足。” “管她知足不知足呢,到了日子让人家抬走就得了。” 骆骁气愤地说道:“她寻死觅活的,难道真的让她去死?” 左景殊讽刺地笑了笑: “怎么,你不会是真的想把她弄进嘉亲王府吧?” 骆骁吞吞吐吐地好半天才说道: “也许……祁修豫看在居庸的面子上,这事儿……” “彭!” 左景殊一掌把骆骁面前的桌子拍得粉碎,吓了骆骁一跳。 她指着骆骁愤怒地叫道: “你好啊,你好得狠啊你!” 骆骁刚刚被吓了一跳,现在又被女儿指着鼻子,他也怒了: “你个死丫头,你找死啊?” 骆骁说着就举起了巴掌。 可看着这张酷似前妻,气得通红的小脸,他的巴掌怎么也落不下去。 左景殊的眼泪“刷”就流了出来: “骆娇颜寻死觅活地折腾你,你都没舍得打她是吧?你如果敢打她,她还敢闹腾吗?” 骆骁无力地放下了手。 “骆骁,你想打我,你凭什么? 我长到现在一十五年整,你管过我什么?现在到我面前当爹来了,你打个试试!” 骆骁转过头,这个孩子,他真的打不下去。 “当年我丢了,我娘死了,不到三个月你就弄了现在这个女人回家。 你们可真是情深意重啊! 你把这个女人放在心尖上,把她的子女宠在心里。骆居庸呢,你怎么不疼疼他,他不是你儿子吗?” 左景殊的眼睛刷刷流了下来: “行,就算我死在外面了,骆居庸总是你亲生的吧?前些年你是怎么对他的,你没忘记吧? 如果不是祁修豫帮着,他能不能活到现在都不一定呢。你可倒好,他就这么一个好朋友,你还来算计。你还是不是他爹,你还是不是人?” 骆骁被骂得火起,他一把揪住左景殊。 左景殊双眼直直地盯着他。 骆骁从这双眼睛里看到了失望,愤怒,伤心和仇恨。 他慢慢地放开了手:“我算计啥了?” 左景殊冷笑道:“你明知道祁修豫不喜欢骆骄颜,就你闺女那个蠢样儿也配不上人家祁修豫,可你为了你心爱的女人和她的闺女,你还是想把她嫁进嘉亲王府。 你有没有替骆居庸考虑过? 就你闺女那个傻样儿,就算能嫁进嘉亲王府,也做不成正妃。 骆居庸和祁修豫,生死兄弟啊,现在呢,变成祁修豫小妾的哥哥了。你让骆居庸的脸往哪儿搁?你让他以后还怎么和祁修豫好好相处?啊?你恶心谁啊?” 骆骁傻了,他真的没想那么多啊。 左景殊又抹了一把眼泪: “谁让我们都是没娘的孩子呢。人家有娘,人家得宠,一个个的都能成家,娶媳妇的娶媳妇,嫁人的嫁人。 骆居庸呢,他可是你的长子,嫡长子,他还没媳妇呢!” 这个锅骆骁可不背: “他自己说不想成亲的。” “他这么说你就不管了呗?你是不是正偷着乐呢,这傻13儿子不成亲正好,你就可以好好帮你心爱*女人的子女,寻找好亲事了?” “我没那么想!” “可你就是这么做的!单氏的两个儿子,哪个的亲事都不错。现在,是不是再把骆骄颜嫁进嘉亲王府,你们一家五口就圆满了?” “你胡说!” 骆骁感觉自己被冤枉了,可他又说不出别的,因为左景殊说的差不多都是事实。 左景殊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为了自己,更多还是为了骆居庸。 原主从小到大,虽然日子苦了些,可她是被宠爱着长大的。 骆居庸就太可怜了,有个爹和没有也差不多。他殷殷期盼得到父爱,可骆骁简直把他当空气一样。 如果不是自己参与,估计到现在骆骁都不会把骆居庸当回事。 气过了骂过了,左景殊理智回笼,她慢慢地坐了下来。 骆骁现在也没脾气了:“那个……丫头啊。” “你闭嘴,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骆骁,我告诉你,你这个爹我是不会认的,我没有你这样要女人不要骨肉的爹! 我又不缺爹,我可是我爹的心肝宝贝儿呢。 你不是我爹,可骆居庸这个哥,我是护定了。 等他回来,我就叫他脱离鲁王府,反正你这个爹就是个摆设,有你五八,没你也是四十。 他如果想要爹,我让我爹认他当儿子。” 左景殊把眼泪擦干,拿起自己带来的口袋,把里边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她一脚一脚把那几坛酒和野鸡什么的,踩得粉粉碎。 “我帮你,是看在骆居庸的面子上。现在,你在我眼里什么也不是。所以,我送你的东西救了你的命,你得给钱。 还有,你得把骆居庸他娘的嫁妆交给骆居庸,因为放在你那里,我-不-放-心!” 骆骁眯着眼睛,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暴怒的前兆。 “你这左一个女人又一个女人,左一个儿子右一个女儿的,估计不久后,你私生子的数量还会增加。 你不是又养了两个外宅嘛,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要帮着骆居庸守着他的东西,想欺负他,没门儿。” 骆骁咬牙:“你调查我,跟踪我?” “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女人傍上了鲁王爷,那个得瑟呀,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到处嚷嚷。 哼,现在恐怕大街上的乞丐都知道了。听说有个女乞丐很有几分姿色,她正准备着要堵你呢,看看是不是能上了你的床,那就一步登天了。” 左景殊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你给我站住!” 左景殊很给面子地站住了,回头,很是心平气和: “干吗?” 骆骁:…… 他真的不知道应该和左景殊说点啥。看到她往外走,下意识地就叫住了她。 左景殊哼哼两声,不屑地说道: “就凭你,还想拦住我?” 骆骁忽然就攻了过来,左景殊身形一闪,抬脚用力一踢,“啪”,一个烧鸡腿拍骆骁腮帮子上了。 骆骁顿时感觉脸上剧痛,牙齿怕是要活动了。 “把救命钱和嫁妆准备好。” 左景殊说完,轻轻跃上墙头,翻了过去。 看着被踩得稀烂的酒肉,骆骁慢慢坐了下来。 不远处,老管家闪进了阴影里。 左景殊翻下墙头,边走边想刚刚的事情。 不是她小题大做,她真的不是因为骆骁想把骆娇颜塞给祁修豫才恼的,她是可怜骆居庸。 现在想想,在骆骁眼里,骆居庸真的没有骆娇颜份量重。 骆骁能为骆娇颜的亲事愁眉不展,却不关心自己的嫡长子,二十多岁了还没有媳妇。 如果她不闹腾闹腾,恐怕以后,骆府真的要变成单氏母子的天下了。 虽然骆居庸有个爵位,可没实权,估计人家都不稀得争。 等单氏把骆骁彻底征服了,拿下整个骆府的时候,骆居庸碍人家的眼了,也就是人家对付他的时候了。 左景殊:你这个当爹的不管,那就我这个妹妹管。 骆骁,想让我叫你一声“爹”,你等到海枯石烂吧。 【作者题外话】:先更新一章,晚上还有两章。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愿春天长驻大家心里, 鸟语花香。 269 小姐给自己买一个当嫁妆呗? 左景殊随意地走着,想着。 前面远远的一对主仆的话飘进她耳朵: “小姐,我听夫人的丫环说,那个‘衣景殊’绣庄的东西特别的贵,但是也特别的好。” 一个温婉的声音说道: “贵自然有贵的道理。” “小姐,二少爷成亲用的东西,咱们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你说要买床上用的东西,二少爷要过两年才成亲呢,现在买是不是早了些啊?” “也不算早了,早些买了备着,防止临时买不到合适的。” “小姐,你说二少爷成亲的时候,太太会不会出佛堂呢?” “我娘……我们就当她是仙人降世,暂时栖身在我家吧,她是不会再入凡尘了。” “就是不会出佛堂了呗?小姐,二少爷已经是秀才了,也定了亲了,你也该为自己的终身大事考虑一下了。” “这个急不得。” “昨天我看到夫人的丫环领了一个媒婆进门,我已经叫小五小六她们偷偷打听消息了。 我就怕夫人胡乱给你找一个可怎么办啊?” “祖父答应我,会帮我的。” “小姐啊,你也不能总是指望老太爷,他也不好经常插手内宅的事儿吧?咱们老爷又不太管事。 万一夫人偷偷给你定了下来,到成亲的时候才告诉咱们怎么办?” “不会,这个我心里有数。我就是等两年再嫁,也没挡了他们的路。” “咱们太太的嫁妆也没有多少,如果夫人不给你准备嫁妆怎么办?” “会准备的,只是少些罢了。” “小姐赚的钱都搭二少爷身上了,小姐以后要给自己存点了。” “好。” “小姐,就是这里吧?‘嘉记’衣景殊绣庄。哈哈,就是这里了,小姐,咱们快进去吧。” 那对主仆进了绣庄。 左景殊也没在意,继续向绣庄走去。 这里离绣庄还有挺远,左景殊修习内力,耳力好,能听清那对主仆的话。 左景殊刚刚走到绣庄门口,那对主仆就出来了。 一错身的当口,左景殊看到,那个小姐好好看啊。 不是那种明艳的漂亮,也不像骆骄颜那样张扬的美,而是端庄大气的美丽。 “小姐,那个包包太漂亮了,小姐给自己买一个当嫁妆呗?” “以后再说吧。” “小姐,其实我觉得,小姐你绣的花儿比这个绣庄里的花儿好看。他们为什么不收小姐的绣品呢?” “他们不需要。” “那以后我们怎么办啊小姐?” “天无绝人之路,先攒着,反正现在用钱的地方也不多。” “小姐,我们快回去吧,叫夫人知道了,又要挨罚了。” “……” 主仆俩越走越远,声音再也听不见了。 左景殊进了绣庄,一楼有几个客人在挑布料,左景殊直接上了二楼。谢兰姿正同汪子真说话呢。 “汪总管,好久不见,你忙啥呢?你可不能因为有兰姿这么个厉害的帮手,你就偷懒啊。” “不敢不敢,东家,我上次不是请示你,要去一趟江南吗?因为时间紧,我就谁也没告诉。 我进回来一批面料,东家你过来看看。” 左景殊急忙过来了,看着柜台上的一匹青纱。 汪子真介绍道:“这是江南新产出的一种纱,叫西子纱,有五各颜色,质感特别好。 虽然是纱料,半透明,可是做成外罩衫比较下垂,不会轻易扬起,显得那么轻浮。小姐夫人们夏天做衣服正好。” 左景殊伸手摸了摸,确实不错: “你辛苦了。你把这次去江南的花费,还有买面料用了多少钱回去归拢一下,我拿钱给你。 你还没回家吧,回去看看吧,给你放几天假。” “谢谢东家。” 汪子真笑着走了。 左景殊就问谢兰姿,刚刚进来的一主一仆是谁。 谢兰姿笑了:“你说冷枫晚啊?她是冷丞相的长孙女,要来卖绣品。” 左景殊皱起眉头:“丞相的孙女卖绣品?” 谢兰姿叹了口气,有些惋惜地说道: “是个好孩子,可惜没遇到个好娘。” 当朝丞相冷鸿熙,寒门出身,有四个儿子。 因他身居要职,长子冷扬和三子冷超都是小官,二子和四子不在京城。 冷枫晚是冷扬嫡长女。 冷扬有一妻三妾,妻魏氏生下儿子后,因冷扬把管家权交给小妾,她一气之下抛下儿女,独居一室常年理佛。 她娘家没人,后来和离了也没有离开冷家。 和离后,冷扬直接把小妾殷氏扶了正。 五岁的冷枫晚就和奶娘一起抚养几个月大的弟弟。 后来她到了出嫁的年纪,她说,要看着弟弟成家她才嫁人。 去年他弟弟冷如璋定了亲,所需要的一切东西,都是她给弟弟准备的,父母都不管。 冷枫晚的娘魏氏是小户人家出身,嫁进冷家时,几乎没啥嫁妆。那时,冷鸿熙只是个小官。 几年之间冷鸿熙坐上高位,冷扬也当了官,就纳了几个有家世有背景,嫁妆丰厚的妾,冷扬就开始瞧不上妻子,夫妻之间经常吵闹,导致最后分开。 谢兰姿说道:“冷小姐以前就经常来我们绣庄卖绣品。冷家没啥底蕴,家底薄,冷小姐和弟弟的分例钱根本不够花。 她弟弟读书以后,开销更大了。” 左景殊感叹,骆居庸遇到个渣爹,这个冷枫晚更惨,爹娘一对渣。 什么分例不够花?两个孩子能花多少钱?还不是被人给扣了。 谢兰姿又说:“我估计,冷丞相不会看着不管的。” 左景殊却不以为然: “你错了。管,管啥管?在冷丞相看来,哪个都是他冷家人,都是他的儿孙,孙子孙女那么多,他管得过来吗? 冷枫晚姐弟能平安长大,应该说,这个冷小姐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啊。” 谢兰姿笑着点点头。 很快就到了进宫参加游园会的日子。 270 然后,左景殊就看到熟人了。 左景殊穿了一身还算华丽的女装,顶着一张普通的小脸,跟着人群,慢慢向宫门口走去。 左景殊已经问明白了,宫门口是要检查的,认请柬不认人。就是只要有请柬,不管是谁都可以进去。 进了宫,跟着人群走了好久才来到御花园。 左景殊是一边走一边记路,她就怕万一迷路出不来了可怎么办。 她前世今生都没参加过这样的活动,不免感到很新奇。 唉,也没个熟人,要不,就不用费这事儿。 光记路了,都忘记看景儿了,更别说看人了。 好几次差点撞到了人,好在人家看她年纪不大,瞪了她几眼,训一句半句的也就拉倒了。 宫门口进来的时候,男女都有,进了御花远,就分开走了。 左景殊一直游走在两个队伍之间。 她今天进来,就是想见见世面。 终于到了目的地了。 不用再记路了,左景殊也有心情欣赏这美好春光了。 真的是姹紫嫣红,美景无限啊。 然后,左景殊就看到“熟人”了。 曾经出现在云台县山里和京城街头的那个黑衣人。 左景殊不敢特别关注他,只是偶尔会扫过去两眼。想看看,他找谁。 他好像找了个宫女问什么事情,宫女往一个方向指了指就离开了。 黑衣男人就向那个方向去了。 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左景殊可不敢跟上去。 这个游园会名义上是太后主办的,太后也只是露了一面就摆驾回宫了,然后大家自由活动。 当然,如果想做点什么暧昧的事情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这里到处都是人,男人,女人,宫女,太监等,真的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 左景殊可不像很多大家小姐那样,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她这里看看,那里瞧瞧,真的是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 她又看到熟人了,冷枫晚冷小姐,带着她那个话唠丫头。 左景殊估计这主仆二人不记得她。 “小姐,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啊?上次来,人可少多了。” “这就是个大型的相亲会,有男有女。你可不要乱走,人多事儿就多,别惹了麻烦。” “知道了小姐。” 左景殊现在只看人,不赏景儿了。 前世小说电视剧里,宫里的宴会和游园会,没有一次是消停的,总要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意外。 她得加倍小心,防止被人利用了或被人陷害了。 左景殊假装捡掉落的手帕,悄悄收了一些小石子放进空间。 她直起身的时候,发现有个鬼鬼祟祟的宫女过来了,她手中的托盘里,放着两杯茶。 那茶,常常就是那惹祸的“根苗”。 左景殊悄悄拿出几粒小石子,握在手里。 怕什么来什么,那宫女奔着左景殊所在的地方就过来了。 左景殊转了半圈儿,把右手遮住,不叫人发现,然后用力把石子打向端茶盘的宫女。 “扑通”! 宫女倒下了。 “哗啦啦!” 她端的托盘掉到地上,盘子打了,杯子碎了。 左景殊悄悄闻了闻,迷*药的味道。 宫女爬了起来,把摔碎的东西简单收拾一下,返回去了,临走时狠狠瞪了冷枫晚一眼。 别人都没看到,左景殊注意到了。 原来是奔着冷小姐去的。 又一个端着托盘的宫女过来了。 271 选妃,我哪知道选谁啊? 左景殊看到,冷枫晚一拉丫环的手,主仆二人很随意的样子,不紧不慢地向另一边的人群走去。 端托盘的宫女明显愣了一下,也跟过去了。 左景殊往人群里站了站,悄悄从缝隙中甩出石子,宫女又摔倒了,托盘杯子破碎,发出很大的声响。 这时候,几乎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事情有古怪了,纷纷起身离开这里。 左景殊跟着一部分人走向冷枫晚身边。 大家刚刚进来的时候,认识的人已经打过招呼了,现在也只是点个头而已,就去找比较熟悉的人聊天,或去看自己喜欢的花草。 今天来这里的人都知道,这次游园会,是太后给宸王爷选妃。 因此,感觉自己有希望的那些小姐闺秀们,个个打扮精致,举止得体,应对合宜。 她们都希望自己出色的表现,能入太后的法眼,可以嫁给宸王。做不成正妃,做个侧妃也行。 很快的,冷枫晚身边就没人了。 “小姐,我刚刚好像看到那个端托盘的宫女瞪你了。你说,是不是夫人……” “这个回去再说。” “小姐,咱们现在离开这里行不行?” “不行,那会显得很没有礼貌,还会让人觉得咱们对太后不敬。随大流吧,不能给人落下把柄。” “不是说给宸王爷选妃吗?怎么没见到宸王爷呢?” “来到这种地方,好奇心别太强,管住自己的嘴。” “我知道小姐,我也就和小姐说说。” 左景殊在离她们有些距离的地方,假装看花儿,把这主仆俩的话都听在耳朵里。 好一会儿,左景殊以为她们不会再说话了。 “小姐,你说宸王爷会选谁做王妃啊?” 话唠丫环又开口了。 “你放心,选谁也不会选你主子我的。我父亲不行,母亲更不行。” “那就好。小姐,虽然你经常说,找个合心意的,穷些也没啥。可我还是觉得,有钱比没钱好。 有钱小姐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二少爷也能专心读书,不用给人家抄书了。” “我辛苦些也没啥,如璋抄书就当休息了。” “我就是太笨了,绣个花儿总是绣不好,都帮不上小姐的忙。” “你很不错了。” 说完,主仆俩认真赏花去了,丫环还提议,让小姐把好看的花记下来,回去画出来做花样子。 人多的地方通常事情就多,左景殊悄悄离开这里,专门找没人的地方,随意逛起来。 不愧是皇家御花园啊,就是美啊。 左景殊一边看一边在心里称赞。 那边……好像是兰花吧?这么多颜色,太漂亮了。 左景殊走过去,被眼前的兰花迷住了: “这也太漂亮了,可惜不能搬几盆回家。好好看看吧,看一眼少一眼啰。” “噗嗤!” 有人笑出了声。 左景殊急忙看过去,得,又是一个熟人,只见祁修宸站在不远的假山旁边,正看着她呢。 左景殊急忙上前见礼。 祁修豫不在,还是低调些吧,时刻记住自己只是个小农女。 “你喜欢这花儿,用不用本王送你几盆?” “不用,不用,我就是随便说说,王爷千万别当真啊。” “你是不是经常这样说话不当真啊?” 祁修宸冷冷地问道。 恩? 左景殊警惕起来,她见过祁修宸几次,祁修宸给她的感觉,虽然有些琢磨不透,可说话这么尖锐还是第一次。 左景殊告诫自己,这里是皇宫,不是自己能撒野的地方。 她急忙弯腰鞠躬,特别有诚意: “对不起王爷,刚刚是我放肆了,我道歉。” 祁修宸用鼻子哼了声,没说话。 左景殊用眼角余光扫了扫,周围没人。 这如果发生点啥不好的事情,被人家赖上,可是连个证人都没有。 看来呆在人多的地方也不是没有好处啊。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左景殊又行了个礼: “小女子就不打扰王爷的雅兴了,告退。” “怎么,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啊?” 左景殊很想回他一句: “难道这里来得去不得吗?” 可她不敢,真的不敢。 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啊?皇上的亲弟,皇后的爱子啊。 这如果惹他生气了,叫来宫女或太监打自己一顿,哪怕是被骂一顿,那也犯不着不是。 自己倒是可以跑,可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吗?自己的底细人家可是一清二楚的,往哪里跑? 得,退一步海阔天空,小女子也要能屈能伸。 左景殊慢慢地,慢慢地跪了下来,一个头磕在地下: “小女子冒犯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好半天没听到声音,左景殊抬起头来,哪里还有祁修宸的影子。 左景殊慢慢站了起来: “今天的事情,本小姐记在心里了。祁修宸,你给我等着。” 还是往人多的地方去吧,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很多时候都是发生在人少的地方,刚刚自己已经得到教训了。 左景殊就往人多的地方去。 “她平时不是很嚣张吗?现在怎么跟个奴婢似的,乖乖地跟在美慧公主身边?” “她嚣张不是也得分人吗?不信,你和她打个招呼看看,看她怎么怼你?” “你们俩说得也对也不对。骆娇颜跟在美慧公主身边,是想抬抬自己的身份,她自然得谦逊些。 可她内心未必就真的尊敬美慧公主。 她在我们面前是嚣张,可她心里,未必就不怕我们。” 左景殊点头暗暗称赞,这话说得很到位,很有道理啊。 说话的小姐一转头,看到左景殊: “哎,你是谁家的小姐啊,以前没见过你啊?” 左景殊忙上前施礼: “见过各位小姐。小女子就是想来宫里长长见识,初来乍到的,不敢在各位小姐面前得瑟,各位小姐自然不认识小女子。”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托人买了份请柬,就……就进来了。” “认识鲁王府的小姐吗?” 左景殊一愣:“请问,谁是鲁王?” 那个小姐放心了,“没事。”然后招呼各位小姐一起走了。 她们走出很远,左景殊还听到她们在说: “怎么,怕她告诉骆娇颜啊?” “小心些总是好的。那样的人,不交往也用不着得罪她。” 讨厌一个人,不一定要表现出来。 左景殊:恩,说这话的小姐很有城府,可惜,自己不认识她们,和名字对不上号啊。 左景殊远远跟在她们身后,不时左顾右盼,欣赏那些奇花美景。 她又看到祁修宸了,正向她招手,似乎叫她过去。 左景殊慢慢走了过去,祁修宸就一人在这里。 左景殊心里有些打鼓,祁修宸想找后帐啊? 如果他真敢耍横,自己也不会惯着他。大不了跑出去躲起来,等祁修豫回来再说。 她就不信了,祁修豫和祁修致兄弟二人,对付不了祁修宸和太后。 当然,能不闹僵尽量和平相处,本来祁修豫他们三兄弟的关系就很微妙,自己就别再瞎搅和了。 “见过宸王爷。” 左景殊到了近前就行礼,反正礼多人不怪。 “免礼。刚刚你得罪了我,只是口头道歉似乎没什么诚意啊?” 他这是……看中了自己的什么东西,找个借口和自己要? 左景殊想到自己给他准备的东西,正好可以用这个机会送出去,还不显得突兀。 “小女子倒是有份东西想送给王爷,希望对王爷有帮助。” “哦?说来听听。” 其实祁修宸是想和左景殊要几坛她酿制的花酒,他知道太后喜欢喝。 一听左景殊还有别的东西给他,那就先看看再说。 “王爷,大家都知道,这次游园会,是太后给你选妃。不知道王爷看中哪家小姐了?” 她什么意思? “本王进京城没多久,可以说是两眼一抹黑,哪里知道谁好谁孬。我只是跟在母后身边露了一面,母后走了我就躲起来了。 选妃,我哪知道选谁啊?再说,本王认识她们是谁啊。” 左景殊真诚地说道: “今天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你,给你送这个。” 左景殊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纸: “希望对你有帮助。” 祁修宸接过去,认真看完: “你为啥要帮我?” “我和祁修豫是好友,你是他亲弟,这次他不在京城,如果他在,一定希望你能娶到一个合适的王妃。 我这是在帮他。做你们皇家的媳妇不容易,不是每个小姐都合适。” 祁修宸又看了看手中的资料: “你觉得她们合适?” “不,小女子不知道谁合适。我提供这份资料,就是希望给你做个参考,对你有所帮助,不会像你说的‘两眼一抹黑’。” 祁修宸点头:“多谢了。” 说完,他把资料揣进怀里,扔给左景殊一个易拉罐大小的小包裹: “拿着,这是谢礼。” 本来这是要花酒的谢礼。 左景殊接过来就收进空间: “谢谢。” 祁修宸眨眼之间就走没影儿了。 左景殊:…… 他这是干吗,我会吃了他吗? “你是谁?刚刚你在和宸王爷说什么啊?” 左景殊知道祁修宸为什么跑那么快了,估计是怕被这帮娘子军缠上。 和宸王爷说话?这个坚决不能认,女人嫉妒起来可是没有理智的。 左景殊假装有些怯场: “那个……那个,谁是宸王爷?” “你骗谁呢?不认识宸王爷,他会和你说话?他会给你东西?” 左景殊向后退了一步: “我真的不认识,你不能冤枉我。” “我刚刚可是走在最前面,我的眼神好得很,他好像把一个东西扔给你了。” “没东西,真的没有。” “没有?你让我搜搜你身上,如果搜不出来,我就承认你不认识宸王爷。” “你……你凭啥搜我身?” 这位小姐认真打量了左景殊一番,相貌普通,衣服的衣料倒是不错,可衣服的款式和做工,却很差。 头上倒是插了几件首饰,不是金的就是银的,一点品味也没有。 看着像个有钱的暴发户,不知为啥身上没有配饰,手上没有镯子。 为啥不戴配饰和镯子? 前世,为了给母亲解闷,左景殊曾陪母亲看了不少的古装狗血剧。很多狗血剧情里的证物,就是人们身上佩戴的首饰。 所以,左景殊这次进来,镯子和配饰是一件没戴,就是头上的簪环,她都用黑绒线紧紧绑在一起才戴上的。 一个掉下来,其他的也会跟着掉下来,自己就知道了,肯定不会丢的。 要搜身的小姐可是官眷,肯定不会怕她一个暴发户啊。 “凭啥?就凭我爹是当官儿的。” “你爹的官儿……很大吗?” “工部尚书,你说大不大?” 原来她是翁冠临的女儿啊,本小姐记下了。 “有我们县太爷大吗?” 翁小姐翻了个白眼: “少废话,过来,让我搜搜。” 左景殊站着没动。 翁小姐走了过来,把左景殊浑身上下一顿搜,一件东西都没搜到。 左景殊连镯子都没戴,怎么会带别的东西。 翁小姐确实看到宸王爷好像扔了个东西,可左景殊是不是接着了,她真的没看到。 她不死心,看了看左景殊的头上,抓住一根簪子就往下拔。 她倒不是怀疑左景殊把东西藏到头发里,没搜到东西她很生气,想把左景殊弄得披头散发解解气。 她这一拔不要紧,簪子是拔出来了,可是,也把其他的钗呀,步摇呀都带了出来,几样首饰被一根黑绒线绑成了一串。 翁小姐目瞪口呆:“这啥玩意儿?” 左景殊一把抓过来,又胡乱地戴上了: “你别再拔了,要是绒线断了首饰就掉了,这可是金的,很值钱的。” 众小姐一愣,随即都哈哈大笑起来。 左景殊假装又害怕又害羞的样子,向边上退了退。 “我们走。” 大家笑够了,都跟着翁小姐走了。 看他们走远了,左景殊摸了摸头上,确认上面的东西不会掉之后,也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不远处的树荫里,祁修宸把刚刚的一切看在眼里,此刻,他捂着嘴。 他敢保证,这丫头把首饰穿成串儿,肯定不是怕首饰丢了心疼。 左景殊进宫的目的达到了,她不想呆下去了。 她记得,左边的宫殿过去,就是宫里的垃圾场,跳出垃圾场的围墙,就是护宫河,到了河对岸就能回家了。 她过了宫殿,刚刚要进入垃圾场,就看到有人向这边来了。 左景殊急忙躲起来。 272 你现在不是已经会嫁接了吗? “你个死丫头,学会偷懒了啊,早上拔的花,你怎么现在才扔掉?让总管看到,还不揭了你的皮。” “嘿嘿,嬷嬷肯定不会告诉总管的。” “说,你干吗去了?” “我妹妹今天进宫,我去找她,问问我娘怎么样了。我娘没事了,哈哈。 嬷嬷,你说,这好好的花儿,干吗扔啊?” “肯定是这些花不好看,太后觉得碍眼才叫人拔了的。赶紧回去干活。” “知道了嬷嬷。” 看到没人了,左景殊快速进入垃圾场。 天啊,难怪刚刚的宫女觉得可惜,这花真的是好看啊。 丢到这里简直是暴殄天物,浪费啊。 本小姐不嫌弃。 左景殊跳上旁边的高树,恩,四周没人。 她下来就开始往空间收这些花,不管是不是能成活,只要是带了根的,她统统收走。 不只是花,像盆栽的绿植,盆景,小树等等,她都要,花盆也要。 御花园的东西,再差能差到哪里去。 “恩,这是啥?” 左景殊扒拉泥土的时候,发现一个油纸包,她打开一看,好像是那个藏宝图的一部分。 一定是哪个人找到这张图,藏在花盆里,没想到会被丢到这里。 那人知道了,肯定会来找啊。 左景殊想到这里,为了不浪费时间,直接把这山一样多的泥土花草绿树的混合物,收进空间,翻过围墙,过了护宫河就回家了。 …… 左景殊去了后备营,陈强带着她去看后备营官兵们新开的地。 “小姐,这些地我们量过了,有二百多亩呢,都是好地啊。我们已经全部起了垄,等小姐拿来番薯,就可以种了。” “好。” 左景殊估算了一下,种二百亩地大约需要多少番薯。她马上想办法把番薯拉到这里来,农时不等人啊。 “陈强,我这片地靠近山边的地方,不是沙石地吗?你们种完番薯,就在这些沙石地上盖上两大排房子。 记住,一定要盖在我的土地上。等祁修豫回来了,我再把挨着的沙石地买下来,再盖它几大排房子。 等庄稼快成熟时,你们就可以分一队兵在这里住着,看着庄稼别叫人偷了。 还有,这里离山这么近,可以圈些地方出来搞养殖,我不图卖钱,养大了就给你们吃肉。 平时你们就上山打猪草,挖野菜回来掺着糠皮喂。” 如果真的能养起来,那肉还不是经常有的吃? “我记下了小姐。” “咱们回去,你派人跟我拉番薯去,马上把山里的地种上。” “好。” 左景殊随便租了个仓库,从空间里拿出前世的番薯,给陈强他们拉回去种。 然后,她去找逸王爷,看看他的嫁接成功没有。 成功了,自己可以把皇宫里收的花,给他一些,继续嫁接,自己就会有很多好看的花儿了。 也许可以在哪个店铺里开设一个鲜花专柜。 左景殊是在花棚里找到逸王爷的。 “祁伯伯,我来了。” “你这丫头,可是好久没来了。快过来看看我嫁接出来的花,都活了,都活了!” 左景殊一看,厉害了我的伯伯。 左景殊给老爷子拿来一盆金粉色的茶花,老爷子通过嫁接,培育出十几盆双色三色茶花。 就是在别的茶花上,用嫁接的方法,接上金粉色茶花的一小段带芽苞的枝干。 “祁伯伯,这哪里是花啊,这就是钱啊,是钱。” 左景殊高兴地说道: “你现在不是已经会嫁接了吗?没事的时候,你就可以琢磨一下,把哪些颜色的花儿嫁接在一起比较好看。 到时候,一棵花,可以让它开出好几种颜色来,你说,是不是会很值钱? 不过,嫁接的痕迹你要伪装好,这个方法别叫人学了去。” “我知道了,你放心好了。” 左景殊又说道:“祁伯伯,我偷偷告诉你哦,我在皇宫里,拣了好些人家不要的花,我拿给你。 你培育新品种也行,合适嫁接的嫁接也行,反正怎么值钱怎么弄。” “皇宫御花园?那可是有不少好花。你拿来我看看,你再看看我分出来的负心兰,现在已经有七盆了。” 左景殊笑了:“祁伯伯,我好像看到好多的银锭子滚进我的荷包啊。” “你个小财迷。对了丫头啊,前些日子的游园会,你也去了吧?就没看到啥热闹?” “啥热闹?你快说。祁伯伯,我和你说,我拿了这些花之后,怕人家知道要回去,我就早早回来了。 所以,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啊。 我拿花的事情,你得替我保密。以后和我没啥关系,我只收钱就行,我是不知道这花是哪儿来的。” “你这丫头,这是叫我给你挡枪啊。” “你老人家厉害啊,能挡住,我这小身板不行啊。 祁伯伯,你还没说是啥热闹呢?” 273 听说你家被偷光了,真的假的? “宫里有个吴嫔你知道不?” 左景殊一本正经地摇头: “不知道。” “那吴方你知道不?” 左景殊恨恨地说道: “这个我知道,不就是骆居庸他舅舅的下属吗?他们还是亲家吧? 他们吴家虐待骆居庸舅舅的女儿,骆居庸他舅舅生气了,让他女儿和离回家了。” “那个吴嫔是这个吴方的侄女,吴方能进户部,是这个吴嫔帮的忙……” 吴嫔接到吴家传进来的消息,说是家里遭贼了,被偷得啥也不剩了。 “什么叫‘啥也不剩’?这恐怕只是说给别人听的吧?贼再厉害,能拿走多少东西?” 伺候她的嬷嬷说道: “娘娘,我可是听说,吴家早上起来,就女人身上有套中衣,男人都……” 吴嫔不解:“都咋了?” “说是男人都是光着的,那贼可是一件衣服也没给他们留。后来还是亲戚上门拿了些衣服去,吴家人才敢出门的。 你叔叔吴大人,就是因为穿了旧衣服露了肉,才被皇上降了官职。” 吴嫔气得一拍桌子: “一家子窝囊废,扶不起来的东西。你说你家的傻子,娶了人家的嫡女,占了多大的便宜啊。 你们好好待人家,项深还会亏待你们不成? 居然打人家,弄到浑身是伤。他们是不是以为项深就是个软蛋? 还不是因为我帮着他,项深才不敢把他怎么样。 嬷嬷你说,我帮了他多少,他呢?居然这么没用,我什么光也借不上。” 老嬷嬷忽然想到游园的事情: “娘娘,咱们的五小姐,也出落得如花似玉,游园会叫她进来玩玩吧?” 吴嫔很快明白了老嬷嬷的意思: “你替我传话回家,叫小五收拾好进宫来。另外,给吴方捎个话,把他们家聪明伶俐的女孩选个出来,陪小五一起进来,怎么说也比外人强,互相有个照应。” “是,娘娘,老奴这就去。” 游园会这天,吴家五小姐和吴方家的珍儿小姐一起进宫了。 五小姐觉得,自己姐姐是宫里的娘娘,自己也就高人一等,更别说依附她姐姐的珍儿小姐一家了。 那珍儿小姐就应该一切以她为主。 “珍儿,等宸王爷来的时候,你要帮我在他面前露个脸。” 吴珍儿满脸笑容:“五姑娘,你怎么配合你呢?” “你想个法儿,让宸王爷注意到我就行了。当然我自己也可以做到,只是,会让人觉得我有些轻浮。” 吴珍儿点头:“我知道了。” 游园的人差不多到齐了,宸王爷陪着太后来了。 “天啊,宸王爷比嘉亲王还英俊啊!” “宸王爷也比嘉亲王白啊。” “看啊,他笑了,这一笑更美了。他向咱们这里来了。你快帮我看看,我头上的首饰歪没歪?” 太后站在一众闺秀面前,正准备说几句话,突然一位小姐扑倒在她脚下,把太后吓了一跳。 这位小姐还没站起来,她旁边的一位小姐说话了: “太后,这位是吴嫔娘娘的妹妹,她站在后边看不太清楚,想到前边仔细看看,只是没注意脚下,绊倒了。 五小姐,我拉你起来吧。” 五小姐现在恨不得大耳刮子扇吴珍儿。 她知道是吴珍儿推她出来的,害得她在宸王爷和太后面前出丑。 可是,她又不能不起来。 她慢慢地爬了起来: “见过太后,见过宸王爷。” 太后一看,这个五小姐长得倒是不错,只是这举止作派,跟她那狐媚子姐姐一样上不得台面。 “行了,退后吧。” 太后又问吴珍儿:“你是谁啊?” “回太后,民女是吴方嫡次女吴珍儿。” “吴方?” 太后好像一时没想起来这个吴方是何方神圣。 一边的祁修宸提示道: “就是穿着露肉衣服被我皇兄降了职那位。” “哦。” 太后想起来了:“听说你家被偷光了,真的假的?” 吴珍儿不愧是吴家挑出来的聪明人,立即答道: “回太后,小道消息哪有什么可信度。我家家底就算再薄,一个小贼可劲拿,又能拿走多少。” 太后一想,倒也是。 五小姐站出来说道: “太后,她说谎,我今天到她家的时候,她们家连家具都没几件,到处空空的。 太后如果不信,可以看看她穿的中衣,是用两件旧衣改的呢。一半是红的,一半是绿的。” 太后很想看看,这一半红一半绿的中衣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可自己儿子还在这儿呢,如果叫人家脱了外衫也太不像话了。 祁修宸好像知道太后的意思,立即转回身走出好远,一直没有回头。 太后说道:“你们两个各执一词,哀家不知谁真谁假。吴珍儿,要不,你让我们看看,反正这里也没有男人。” 吴珍儿没办法,只得慢慢扒开外衫,大家一眼就看到,确实像五小姐说的那样,红绿参半。 太后说道:“好了,苦了你们了。” 她叫来身边的嬷嬷吩咐道: “传哀家的话,吴珍儿小姐这里衣,红花绿叶的,虽然好看,却不合适。 请吴嫔娘娘赏她几件吧。 哀家有些累了,你们好好玩吧。” 吴嫔,让你媚惑我儿子,我恶心死你。 祁修宸过来扶着太后走了。 274 要不,你就把我当成你女儿得了。 等太后他们走远,五小姐上来就打了吴珍儿一巴掌: “你个穷鬼,穷成啥样儿了,一件里衣居然东拼西凑的。没钱不要紧啊,好好伺候本小姐,怎么也赏你几个钱花花。 你这个蠢货,敢算计我?当本小姐是好欺负的?” 吴珍儿更不是个善茬儿,反手就打了回去: “说到穷,还有比你家更穷的吗?你是不是忘记你姐当初是咋当选的啊?” 两位吴小姐对骂,众小姐准备离开,这如果被吴嫔娘娘知道了,那可不太好,据说这位枕头风吹得极好,她说啥皇上听啥。 项深受吴方的窝囊气就是个例子。 可一听到这里,大家都停下来,吴嫔娘娘的黑历史啊,这如果知道一二,说不定对安里当官的人有帮助啊。 于是,大家假装看花赏景儿的,都竖起耳朵认真听着呢。 “是你那个穷酸娘来我家,跪在我娘面前,想要借五万银子,上下打点,说是才能把你姐送进最后一轮。 还要用这银子,给你姐好好装扮一下。后来又借走二万两打点,你姐才有今天。 怎么,现在你姐上去了,就忘记这些了?反倒嫌起我们来?没有我家的银子,她能有今天?” 吴珍儿一开口,五小姐就知道她不会说啥好话,就上来要堵她的嘴。 可吴珍儿小嘴叭叭地,说话又快又清爽。 她一边躲避五小姐,一边继续说道: “这还不算,后来又要走十万两,说是给我父亲弄个官职。 有人告诉我们,那官职本来皇上就是准备给我父亲的,你姐只是借这个机会要钱罢了。 这也就算了,皇上降了我爹的官,你们倒是帮忙再给升上去啊?不是说,你姐说啥皇上听啥吗? 还有项烟那个贱*人,在我家当牛做马挺开心的,被弄回项家,你姐倒是再给我们弄回来呀? 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她还敢到我们家来要钱。 派人来说,太后寿辰,说是怎么也要装装样子,意思一下,随便买点啥献上去就行,让我们家拿五万银子。 我家银子天上掉下来的?我们欠你们的,说来要就来要,给慢了都不行?” 吴珍儿真的很聪明,她知道今天自己已经把吴嫔姐妹得罪死了,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你们吃了我家多少银子,要不回来,我也不让你好过。 现在你高高在上,是个主子了,就忘记当初四外弄钱的乞丐嘴脸了? 五小姐嘴巴没有吴珍儿利索,主要还是吴珍儿说的都是事实,她实在无法反驳。 如果她继续和吴珍儿掰扯,恐怕姐姐的老底会被她揭得一点不剩。 还是离开这里吧。 她叫身边的宫女带她找姐姐去。 众家小姐一听,立即一哄而散,谁也不想留下来当证人。 看热闹行,被叫去听训可不成。 吴嫔正因为皇上没有帮娘家哥哥升官生闷气呢,听了五小姐的话,顿时大发雷霆: “好啊好啊,我这还没失宠呢,他们就这样对我。这要是我有啥事,还能指望他们吗? 来人,把吴珍儿和当时在场的小姐都给我叫来。” 她要好好教训吴珍儿一番,同时下封口令。 哪里知道她的人还没走出大殿呢,太后的懿旨就到了: “太后说,你们吴家的小姐个个利口如刀,满腹心机,实在有违女子道德规范,这是吴嫔没有好好教导的结果。 请吴嫔即日起,好好反省,半月之内就别出宫殿了。 告诉家里好好教养小姐,希望吴家以后能多出淑女,才女,不要出悍女,狐女。” 吴嫔听了鼻子差点气歪了,淑女才女悍女也就罢了,啥叫“狐女”啊? 特么你儿子就喜欢这样的,你来怪我? 吴嫔也知道,这只是太后的借口,太后不喜欢她也不是一天半天了。 这也是自己家人送上的把柄。 吴嫔咬碎银牙,却是不敢和太后对着干,目前她还没这个实力。 更叫她来气的还在后头呢。 不久,又传来皇上的口谕: “吴家小姐秀外蠢中,吴嫔教导失力,吴嫔禁足一个月,好好学习女子规范,为吴家姐妹做个表率。” 吴嫔都气乐了,难为皇上为了她,还造出个“秀外蠢中”的词儿。 真是“鼓破乱人捶,墙倒众人推”啊。 吴嫔慢慢坐了下来,争宠的心思先放放吧,还是想想以后要如何自保吧…… 左景殊觉得,吴嫔这样也是咎由自取,一点不冤。 逸王爷盯着她:“丫头,你觉得你应该从中吸取点啥教训?” 左景殊一愣:“这关我啥事啊?” 老爷子恨铁不成钢,骂道: “你个小糊涂蛋,想想你将来,不是也要嫁入皇家的吗?” “祁伯伯是怕我吃亏呀?谢谢祁伯伯为我着想。” “我是不希望看到你这张充满生气的小脸,有一天会变成怨妇脸。皇家门难进,皇家门里更难混啊,丫头。” 如果不是为了这丫头,他哪里会关心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有这时间多嫁接两棵花它不香吗? 左景殊很感动,老爷子对她是真的好,她也是真心实意地喜欢这老爷子: “祁伯伯,你有女儿没?要不,你就把我当成你女儿得了。” 逸王爷祁盛只有三个儿子:祁修义,祁修谨,祁修呈。 老爷子这一辈子只有妻子一个女人,三个儿子都是嫡子。 倒不是他忠于爱情,而是他想做的事情太多,他又不是个特别喜欢美色的人,加上妻子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他根本就没想再找女人。 再说,他也怕麻烦,家里女人多,儿女就多,人多事多麻烦就多。 现在这样多好,他们三兄弟都是一个娘生的,要打你们随便打,再打也是亲兄弟一奶同胞。 看到左景殊满含期待的小脸,逸老王爷为难了。 他很喜欢左景殊,就算是认她当个干女儿也没啥。 只是他的身份特殊,真要正经认个女儿,手续会很麻烦,左景殊的名字还要上皇家族谱,需要礼部一系列手续呢。 看到老爷子的表情,左景殊笑了: “祁伯伯,我知道你喜欢我,咱们俩心里明白就行。我把你当爹,你把我当闺女。别人不知道这关系没准对咱们更有利。” 老爷子笑了:“就你心眼多。” “祁伯伯,你回去等着我啊,我去好好弄点下酒菜,咱们爷俩今天喝一杯,默默庆祝一下。” “好!” 老爷子大喜:“本王今天要不醉不归。” “不行。” 左景殊立即制止。 可不能让老爷子喝太多,奔六的人了,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高寿了。 老爷子又喜欢喝高度酒,这“不醉不归”的,还不知道要喝多少呢。 “咋不行?” “祁伯伯,酒这个东西养人也害人,咱们今天喝好就行,但不能喝多。你老人家身强体健,可咱们也要保养不是? 酒大伤身还用我说吗?不听话以后没酒喝,这个没得商量。” 老爷子很习惯被左景殊管着,知道这丫头也是为他好: “行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老人家今天就不喝那么多了。” 如果让他三个儿子听到这话,肯定以为他们的老爹被外人附体了,喝酒敢不让他尽兴,那就跟要了他的命差不多。 他们三兄弟劝老爹少喝酒,就从来没有成功过。 “这才乖嘛。老爷子,说说你都要吃啥下酒菜,我都给你弄来。要不,咱俩干脆去野味居得了,你列个菜单叫他们做。” “这主意不错。” 二人到了野味居,进了“天”字号包间。 等菜的工夫,爷俩闲聊,聊得正欢,酒楼掌柜的李棉和进来了。 左景殊一看他的脸色,肯定有事儿。 “东家,有人要买酒楼,还要留下酒楼的两个厨子。” 275 她决定来个狠的 左景殊想了想:“把他带到这里。” 李棉和出去了,逸王爷看着门口: “丫头,你这掌柜的不行啊?” 左景殊点头:“祁伯伯,他是祁修豫介绍给我的,等祁修豫回来我还给他。” “豫儿也是想帮你的忙。” “我知道的,他不会生气的。” 门一开,李棉和带人进来了。 左景殊喝道:“出去!” 李棉和睁大眼睛,不知所措。 和他同行的人把他拉出去,敲门,进来。 左景殊一挥手,李棉和出去了。 来人笑了:“在下姓严,严晋,不知东家这酒楼卖不卖?” 左景殊不客气地顶了回去: “你啥意思,我这酒楼刚刚开业你就来买,你感觉你能经营得比我好呗?” 左景殊不等他说话,继续说道: “我就是天天赔钱我乐意,你想买,做啥美梦呢?想开酒店自己踅摸去,找不着自己盖去,我的酒店不买! 还想要厨师?我看你不是来买酒楼,你就是来搞破坏,来膈应人滴。我就不问你受谁指使的了,你可以走了。好走不送!” 说完,左景殊拉开门,冲楼下喊道: “上菜了。谁影响我吃饭,我问候他八辈祖宗!” 饭菜很快上来了,严晋笑着摇摇头,推开门离开了。 逸王爷哈哈大笑,指着她说道: “你这丫头,倒是让人家把话说完啊?” “说啥,肯定不是好话,让他说出来气我,还不如不让他说。” 左景殊站了起来:“祁伯伯,你等会,我再弄点菜来。” 左景殊说完,下楼一趟,端回来几样菜,其实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烤鸭,佛跳墙,腐乳,卤肉,泡菜。 老爷子好几样没吃过: “丫头,这是酒楼里的菜吗?” “好吃吗?” “太好吃了,不行,我得喝两口。” 左景殊给老爷子倒了一小杯酒: “祁伯伯,这些菜都是我特意为你做的,有几个菜特别地费工夫,做好了我给你留着呢。 明天不是你的生日嘛,本来准备明天请你吃饭,给你庆祝。 可今天有了更好的理由,干脆咱们就今天吃吧。” “啥,明天是我生日?” 他认真地想了想:“哎哟,还真的是我生日,我自己都给忘了。谢谢你了丫头。” 要不这么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自己三个儿子,没有一个提出要给自己过生日的。 左景殊笑了:“祁伯伯,你家的三个哥哥,肯定已经在偷偷地准备给你过生日,他们想给你一个惊喜。” “哼,那些臭小子,粗心得很,肯定给忘了。” “相信我,他们肯定不会忘记的。” 因为她已经告诉他们了。 “祁伯伯,今天是你生日,丫头祝你生日快乐,健康长寿。来,喝一杯。” “好好好。喝一杯。” 爷俩开心地喝酒吃菜,一边聊天。 “丫头啊,我告诉你,宁可得罪皇上,也别得罪太后。 皇后就是个摆设,但是皇后的娘家人很厉害,尽量不要招惹他们。 还有一点你要记住,在皇上那里,如果祁修豫办不成的事,你就放弃吧。” 左景殊心里答应着,但是对于最后一条,她却不以为然。 “祁伯伯,我记住了。” “还有,皇宫那个地方,能不去尽量不去。 如果非去不可,就让祁修豫或者骆居庸带着你去。如果他们都不在,你来找我,我陪你去。” “知道了,谢谢祁伯伯。” 爷俩高高兴兴地喝了一顿酒,从此,感情更进了一步。 骆府,大厅里。 单氏可怜巴巴地对骆骁说道: “老爷,你看颜儿主意已定,非嘉亲王不嫁。你就想想办法吧,颜儿已经十七了,难道你就忍心看她熬成老姑娘吗?” 骆骁不说话。 骆娇颜慢慢挪到骆骁面前: “爹,等大哥回来,你就让大哥帮帮我呗。他和祁修豫那么要好,祁修豫怎么也要给他几分面子吧?” 骆骁现在在想左景殊的话。 以骆娇颜的条件,确实做不了正妃。 侧妃再体面那也是妾室,小婆,骆娇颜如果真的做了祁修豫的侧妃,骆居庸在祁修豫面前就抬不起头了。 骆骁问骆娇颜:“当侧妃可是要受正妃的气,你受得了吗?” 骆娇颜大叫:“谁说我要当侧妃了,我要做祁修豫的正妃,正妃!” “你觉得你哪里够格作嘉亲王妃?” “爹,你和大哥为了他们祁家出生入死,这点面子他们也不给吗?” 骆骁呵呵两声:“你想和皇家人讲道理?他们就是道理。 他如果喜欢你,你就是个乞丐农女,也能做正妃,相反,你连个侍妾也做不成。 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别痴心妄想了。” 骆娇颜一看自己老爹这是不管了,她开始用绝招: “爹,如果你不帮我嫁给祁修豫,我就死给你看。” 骆骁点头:“那你去死吧。” “老爷!” “爹!” 骆骁怒了:“我再说一次,你嫁进嘉亲王府是不可能了,如果你对我找的亲事不满意,你就随便吧。” 骆骁说完,起身走了。一个多月没回来。 骆娇颜来找单氏:“娘,爹怎么还不回来?” 单氏气闷地说道:“不知道他又找哪个女人去了。” 骆娇颜愣住了:“娘,我爹还有别的女人啊?” “我知道的就有两个。” “啥?” 骆娇颜感到很吃惊: “娘,那你怎么不收拾她们?” “我怎么收拾,我收拾了一个,他可能会再找三个五个。” “娘,爹不是对你挺好嘛,你劝劝他呀。” “娇颜啊,你爹就不是一个专一的人,你娘我也是他的外室,娘有了这个身份,你说娘要怎么管他?” 骆娇颜气极:“我爹怎么这样?” “你爹一直这样。颜儿,听娘的,听你爹的话,好好嫁了吧。 如果你继续和他作对,吃亏的肯定是你,到时候娘也帮不了你。” “不,我不服,我就要嫁给祁修豫。 等我大哥回来,我去求他帮忙。” 单氏叹了口气,这孩子从小养在外祖家,被娇惯坏了,养成这种单纯的性子。 这要是嫁了人可怎么办,还不得被人欺负死? 她可就这么一个女儿,说什么也要达成女儿的愿望。 “颜儿,你放心,你爹不管你哥不管,娘是不会不管你的。” 单氏考虑了很久,这事还得从骆骁身上下手。 其实,她没有和骆娇颜说实话,她知道骆骁在外面有三个女人。 单氏派人去了这三个女人那里,就说家里太太找老爷,有急事。 三个女人的反应虽然不太一样,但她们回答的话却很相似: “老爷真的不在我这里。” 单氏听了下人的回报,特别的生气: 这是又有别的女人了,他到底把我放在哪里? 单氏想了又想,她决定来个狠的。 她叫下人们赶着马车,把那三个女人,连同他们的儿女一起接回骆府。 骆骁,我把你的外室变成妾室,把你的子女,都牢牢掌握在我的手里,你敢不听我的话! 事实证明,骆骁他真的敢。 骆骁回府以后,知道单氏接回他其他的女人,他一句话没说,转身又出了府。 单氏抓不到骆骁,就把气撒到他的女人和孩子身上,对她们非打即骂,弄得整个府里怨声载道。 单氏一直没有等回骆骁。 单氏彻底慌了,她找来两个儿子帮忙,看看应该怎么办。 骆向风摇头:“娘,你是一步错步步错。” 骆向云皱眉:“娘,你觉得你能降住我爹吗?” 单氏到现在不得不承认,自己在骆骁心里没什么分量。 其他女人,哈哈,估计也一样。 骆骁看似多情,其实他骨子里,就是一个薄恩寡义,无情无义的人。 单氏终于发现,她……走了一步错棋。 看来,女儿的亲事只能靠自己了。 骆居庸,她不敢指望他。 276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亲闺女。 单氏问俩儿子:“那你们说怎么办吧?” 骆向风很不客气:“娘,你拍着良心说,就颜儿这样的长相,性格,心机,适合嫁进王府吗? 你不怕他被人陷害死于非命吗? 你可千万别说什么她能得到祁修豫的宠爱,那你还不如说天上要下红雨我还相信些。” 娘宠爱妹妹有些太过了,怎么也得看看自己的能力和实力。 骆向云补刀:“颜儿嫁进王府,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和我哥已经访过了,我爹找的这家还不错,如果她不嫁,那就随她便吧,我和我哥管不了。” 兄弟俩说完就走了。 单氏懵了,怎么这样,她想给女儿找个好人家错了吗? …… 左景殊通过几件小事看出,李棉和根本不能胜任酒楼掌柜的这个职务。 她把李棉和派出去,做一些很简单很轻松的工作,把汪子真派到酒楼当掌柜。 左景殊和逸王爷在酒楼分手时,她答应老爷子,给他送一些好酒去。 回来后,左景殊选了二十坛好酒,亲自给他送到四芳园。 老爷子很高兴:“丫头啊,咱们爷俩有缘,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亲闺女。 来,这是干爹给的见面礼。” 左景殊接过来,是一套金镶玉的首饰,皇家出品,又高贵又大方,左景殊特别喜欢: “谢谢干爹。” “好闺女,以后干爹就是你的靠山。” 只要这丫头别太过嚣张跋扈,别去摸上头几位的老虎屁股,她在大熙国,就可以横着走。 左景殊跪了下来,非常真诚的磕了三个响头: “多谢干爹。” “我会把咱们的关系,告诉你的三个干哥哥。 他们以后若遇到什么麻烦,你方便就帮他们一把,我懒得管他们。” “我知道了干爹。” 左景殊离开四芳园,想到干爹的话,三个干哥哥人品都不错,左景殊想知道,他们现在都在干什么,看看有没有自己能帮上忙的地方。 左景殊又来到那个大破宅子,这宅子在迎圣街尽头,很偏僻。 左景殊跳进院子,把一张纸折了几折,从开着的窗子扔进屋子里,她又跳了出来。 左景殊慢慢往回走,远处的两个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两个人站在一个宅子门口,正交头接耳说着什么。 两个人左景殊都认识,一个是要买酒楼的严晋,另一个,是紫衣男人-北雁。 左景殊立即躲起来,远远瞄着严晋离开了,北雁进了宅子,她才走出来。 她牢牢记下这个宅子,快速离去。 左景殊知道严晋买酒楼这事儿不简单,可她没想到,严晋会和北雁有关系。 左景殊的酒楼,生意越来越红火,怎么可能会卖? 这时候来买酒楼,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至于他的目的是什么,有待进一步了解。 看到严晋和北雁在一起,左景殊明白了,他们的目标,应该是祁修豫。 或者是,看看她和祁修豫是什么关系。 左景殊想,自己既然背靠祁修豫这棵大树,肯定就要替他分担一些风雨。 自己家人不在京城,她没有后顾之忧,不怕和他们磕到底。 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现在的问题是,自己对北雁他们一伙知之甚少,不怕,有了目标就好。 家人? 左景殊猛然想到,自己在这里也有家人,一个便宜渣爹,一个舅舅。 左景殊真心觉得,他们都有自保的能力,她也不指望他们能帮自己什么。 当然,骆居庸这个亲哥除外。 皇宫,太后宫殿。 “母后,这次游园会,儿臣看中了两个小姐,想娶来坐正妃,请母后裁夺。” 太后知道,这次的游园会祁修宸不太热心,却没有想到,他居然有了中意的人了。 “快告诉母后,是哪家的小姐啊?” “靖远侯府的许青荷,夏侍郎家的夏婵玉。” 这两个小姐的名字太后见过,可具体是哪两个人,太后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没关系呀,召来见见不就知道了。 于是,太后一道懿旨把两位小姐宣进宫。 太后一见到这两位小姐,不由得暗暗称赞,真是两个绝色佳人啊。这风姿这气度,真是我儿良配。 宸儿真是好眼光。 祁修宸见了许青荷和夏婵玉,也是很满意,看来左景殊那丫头没诓骗自己。 太后高兴,宸王乐意,很快赐婚圣旨就下来了。 许青荷为正妃,夏婵玉为侧妃。秋后大婚,二妃一起进门。 祁修宸找到左景殊: “这次多谢你,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左景殊笑了:“谢礼我已经收到了,宸王不用客气。” 游园会祁修宸扔给左景殊的小包裹,里边是几支精美的簪子,左景殊收了起来。 “那是小意思,你帮了本王这么大的忙,本王定有重谢。” 左景殊很想说,你不与祁修豫为敌就是最好的谢礼了。 可是皇家的事,很多时候没有是非对错。 “宸王爷,那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没问题,有事你可以来找本王。” 说完,祁修宸潇洒地走了。 不管祁修宸是不是真心,哪怕和他做不成朋友,也比是敌人强。 又去了一块心病,左景殊感觉很轻松。 她很想念祁修豫,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被左景殊惦记的祁修豫和骆居庸,此刻正在静心殿,向皇上汇报这次行动的过程和结果。 “皇兄,我们快马加鞭赶到的时候,那里已经人去楼空,我们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而且,我们还被当地人排斥,他们聚众把我们赶出那里,我们在离开的时候掉进陷阱。 虽然没人送命,可都不同程度地负了伤。 居庸为了救我,伤得最重,差一点就没命了。” 太医到了,给二人检查后上了药,包扎好伤口退出去了。 祁修致很气闷:“他们到底要干吗?这一次一次的,耍朕玩呢?” 祁修豫和骆居庸也分析了这次的情况: “皇兄,这些人都很厉害,如果不是他们退出,继续打下去,吃亏的肯定是我们。 他们作战勇猛,武艺高强,都是好兵。” “你们先回去,好好养伤。” 皇上重赏了二人,祁修豫归心似箭,恨不得一步到左景殊家。 277 这里是我家,你让谁滚? 祁修豫赶到左景殊家,左景殊不在家。 祁修豫劳累之极,倒头躺床上就睡着了。 左景殊回来了,看到祁修豫的样子特别的心疼。 她轻轻给祁修豫盖上一件薄被,开始给祁修豫张罗饭菜。 祁修豫是被饭菜的香味勾引醒的,他坐了起来: “小景!” 左景殊过来就把祁修豫抱在怀里。 “哦!” 祁修豫痛呼出声。 左景殊大惊,立即放开手: “你受伤了?” 祁修豫忙说:“小伤,别担心。” 左景殊没听他的,把祁修豫浑身上下检查了一遍,原来伤在腹部,难怪刚刚她没看到。 看到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了,左景殊才放下心来。 “饿了吧,简单洗漱一下,吃饭吧。” 祁修豫是真的饿了,饭菜也是可口,他没少吃。 吃饱喝得,他才想起来,对左景殊说道: “你哥也受伤了,放心,没事,太医看过了。” 左景殊皱眉:“你们起了正面冲突啊?” “算是吧,不过他们没恋战,很快退了。” “他们力量很弱?” “不,很强。我和你哥也纳闷,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这是试探吗?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大的军事行动,他们想了解一下,试探一把?” 祁修豫想了想:“没有啊,其他方面……也没有。” “祁修豫,你说,他们和山洞搬箱子的人是不是一伙的?” “应该是。” 左景殊就把严晋和北雁的事说给祁修豫听。 祁修豫也是一脑门问号。 左景殊随口说道:“他们这样经常蹦跶,不会是想刷刷存在感吧?” 祁修豫没听懂:“存在感是啥意思?” “刷存在感,就是做点什么事情,好证明他们的存在。” 祁修豫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刷存在感? 二皇子?存在感? 哪天进宫和皇兄说说。 左景殊惦记骆居庸的伤势: “祁修豫,咱俩看看我哥去。” 二人来到骆府骆居庸的院子,看到骆居庸的跟班骆冬,气愤地站在门口。 祁修豫问道:“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 骆冬转过头去不说话。 听到骆居庸的屋子里,有女人说话的声音,左景殊一步就迈了进去。 单氏坐在椅子上,骆娇颜站在单氏旁边。 骆娇颜口气很冲,看着骆居庸威胁道: “大哥,我娘虽然是你后娘,可后娘也是娘,她的话你居然敢不听,信不信我告你忤逆?” 左景殊接过话头:“她算个屁的娘,一个外室,就算是登堂入室,那也是外室。 说破大天去,那也就是个妾室而已,在嫡长子面前还妄想摆什么当娘的款儿,她配吗?” 骆娇颜一看是左景殊,立即指着左景殊骂道: “这里是我家,你给我滚出去!” 单氏急忙拉住她,提醒她祁修豫还在呢。 左景殊指着骆居庸说道: “这是我大哥,这里是我大哥的屋子,你们一个小妾,一个小妾生的崽子,赶紧给我滚出去!” 单氏不知道左景殊的身份,她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的骆娇颜,正双目含情,似羞带怯地看着祁修豫: “娇颜见过王爷。” 躺在床上一直没开口的骆居庸说话了: “修豫,她们娘俩来我这儿,就是威胁我,让我帮忙把骆娇颜嫁给你做正妃。 你可想好了,小心点说话,别被她们赖上。” “骆居庸!” “大哥!” 单氏母女俩一齐叫起来。 祁修豫看了左景殊一眼,左景正瞪着他呢。 他赶紧陪笑点了点头。 转过身来面对单氏母女的时候,却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 “我和居庸是好朋友,居庸这里我常来常往,让你们忘记了本王的身份。 在本王面前,本王站着,你们就得给我跪着。 还想嫁给本王,还想做正妃?你一个外室女居然想做本王的正妃? 天下还有比这更可笑的笑话吗? 还敢来这里威胁居庸? 骆娇颜,我告诉你,三个月之内你不给我嫁出去,我就请皇兄给你赐婚。 别说我没有事先警告你!” 祁修豫说完,大步离开。 他要给左景殊腾地方,他知道左景殊想收拾骆娇颜,给骆居庸出气。 看到祁修豫走了,左景殊立即来到床前,拉开骆居庸的被子,她想看看骆居庸伤在什么地方。 骆娇颜并没有吸取刚刚的教训,她对左景殊大叫道: “你是聋子吗?我让你滚出我家,你没听到吗?” 左景殊看骆居庸的伤势很严重,她很心疼。 听到了骆娇颜的话,她大吼一声: “滚!” 这一声吼,像炸雷一样响,震得骆娇颜的耳朵嗡嗡响。 骆娇颜有点害怕了,可是想到这里是她家,母亲还在身边,她有什么可怕的? “这里是我家,你让谁滚?” 左景殊不堪其扰,抓起身边的被子扔了过去。 骆娇颜被被子蒙了个正着,没声音了。 左景殊仔细查看后,又问了骆居庸几个问题。 知道骆居庸没伤筋动骨,她总算没那么难过了。 骆娇颜从被子里钻出来,被单氏拉走了。 左景殊问骆居庸:“你说那两母女干嘛去了?” “搬救兵。” “他们的救兵今天在家吗?” “在家。” 果然不久后,单氏母女领着骆骁来了。 骆骁一看,被单氏母女称为混蛋的小子是左景殊,他又看看躺在床上的落居庸,他重重叹了口气。 左景殊听到了:“刚刚嘉亲王可是发话了,如果骆娇颜三个月之内不嫁出去,他会请求皇上赐婚的,别说我没告诉你。”骆骁大惊:“这是真的?” 骆娇颜可是逮着告状的机会了: “还不是大哥,他告诉祁修豫我想嫁给他,结果祁修豫生气了。 怎么说祁修豫也是外人,我才是你亲妹妹呢,你怎么能对我这样?” 你算哪门子的妹妹,桃桃才是我的亲妹妹呢。 你敢抢我亲妹妹的男人。我和你势不两立。 桃桃没出现的时候,你还算是我的妹妹,心情好的时候我说不定能管上一管。 现在有桃桃在,你算个什么东西? 278 因为他没时间管。 左景殊没理会骆娇颜,她直接对骆骁说道: “你这个闺女是不是傻,听话怎么听不出重点呢?” “你个混蛋,你才傻呢。” 骆骁发愁啊,祁修豫一向都是说话算话的,看来三个月内,真的要把颜儿嫁出去。 看到还在叫嚣的骆娇颜,再看看一脸淡定的左景殊,骆骁无奈地离开了。 他要去张罗张罗,把骆娇颜成亲的日子提前。 左景殊一直在密切关注骆骁的一举一动,看到骆骁担心的样子,说心里话,她心里醋溜溜的。 骆娇颜她何德何能,能够得到骆骁的宠爱。 想到这里,左景殊更加为骆居庸抱不平。 长子,他的嫡长子,能够为他冲锋陷阵的嫡长子,在他眼里,连个外室生的女儿都不如。 左景殊悄悄地对骆居庸说道: “带着骆冬,到我家养伤去。” 骆居庸眉开眼笑地点点头。 说完,左景殊几步窜到骆骁前头跳墙离开了。 骆娇颜不甘心,她大声叫道: “爹!” 骆骁头也没回,只丢下一句话: “以后你再见到她,给我绕道走。” “凭什么?” 骆骁也想知道凭什么,自己这个当爹的还会怕女儿。 左景殊给祁修豫捎信儿,说骆居庸在自己家养伤,虽然如她所料,祁修豫也来了。 左景殊想的是,一个羊是放,两个羊也是放。 不管她是怎么想的。反正两个“羊”都很高兴。 左景殊特意请教了老中医,每天变着花样给他们做补品,好吃还有营养,同时还督促他们每天定量活动。二人的伤势恢复得极好。 …… 骆骁终于在三个月内把骆娇颜嫁出去了,只是她成亲的男人是她自己找的。 然后,骆骁又失踪了。 三天回门的时候,骆娇颜在单氏的屋子里哭了好久,最后,还是被她男人连拖带拽地弄走了。 后来听说,他们两口子三天一小吵,两天一大吵,后来发展到动了手。 在骆娇颜给自己找男人的时候,骆骁就声明: 骆娇颜以后过好过孬,他不会再管了。 骆骁真的就再也没管过。 单氏把骆娇颜的不幸,推到骆居庸身上,如果他帮忙,颜儿可能就是嘉王妃了,谁敢小看,肯定幸福。 因此,她恨骆居庸恨得要死,让两个儿子对付骆居庸。 骆向风和骆向云,对母亲的话那是听过就算了,他们可是知道骆居庸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与他为敌保证很惨。 单氏没有儿子的支持,她一个内宅女人,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骆向风骆向云是这么想的,骆骁也是这么想的,结果,还真叫单氏翻起风浪来了。 单氏有个表妹,表妹有个女儿,那是生的明眸皓齿,花容月貌。 这姑娘哪里都好,就是有点直脑筋,说白了就是有点缺心眼。 单氏准备把这个外甥女,说给骆居庸当媳妇,这样骆居庸就是自己外甥女婿,看他还敢不敢不听话。 骆骁知道了,他根本就没管,因为他没时间管。 他刚刚认识了一个跑江湖的,正准备弄上手。 主要是他觉得,如果骆居庸祁修豫再加上那个臭丫头,都搞不定这事儿的话,他们干脆一块儿抹脖子算了,还活着干嘛。 279 他,不是你能算计的。 骆居庸知道后娘要给他找媳妇,他在心里冷笑两声,把这件事情当笑话,说给左景殊听。 左景殊却觉得事情很严重,以单氏那个不依不饶的性子,这件事情,她不达目的肯定是不会罢手的。 而且,左景殊敢以人头担保,单氏给骆居庸找的媳妇,如果不是个歪瓜裂枣,那肯定就是个草包。 “骆居庸,你可千万不能大意了,一个女人发起狠来,那是连鬼神都害怕的。 骆娇颜生活得不幸福,单氏觉得都是你造成的,这是她的报复。” “报复又能怎么样?我不同意,她还能拉着我去成亲不成?” 左景殊盯着骆居庸,十分认真地说道: “你可别不服气,单氏没准真的能拉着你去成亲,甚至做得比这个更过分。 看到你爹的态度没?他现在只管自己高乐去了,哪里还在意儿女怎么样。 骆娇颜可以说是被他从小宠爱到大的孩子,他给骆娇颜找的男人也不错,可惜骆娇颜把他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自己找了一个看着顺眼的草包。 以你爹的性子,他能容忍骆娇颜到现在,已经相当不容易了,这事如果换成是你,肯定就不会是这个结果了。 这么宠爱的孩子,他都不管了,他肯定也不会管你了。 你后娘也知道你爹的德性,她对你下手不会有任何顾忌。” 骆居庸不得不承认,老爹对娇颜还是很有耐心的。 虽然自己听了桃桃的话,和老爹拉近了关系。但是,还没达到骆娇颜的程度。 这关系到自己一辈子的事,他不敢赌。 “桃桃,那你说这事儿怎么办?” “你还像原来一样该干嘛干嘛,只不过你要把每一件事情都告诉我。” “好。” …… 单氏要介绍给骆居庸的姑娘叫林紫媛,听表姨说要把她嫁给鲁王,别提多开心了。 “表姨,鲁王是不是很英俊?” 单氏心里哼了哼,却满面含笑地说道: “紫媛啊,表姨肯定给你说个最好的,配得上你的。放心,他英俊潇洒,仪表堂堂,你见了肯定喜欢。” “谢谢表姨。” 林紫媛一副害羞的样子。 单氏很满意,通常顺着林紫媛些,这丫头就很精明。只要不刺激她,那是啥毛病没有。 “紫媛啊,等你见了他,一定少说话,他不喜欢话多的人。” “我记住了。” 骆居庸听说老爹找他,急忙奔向老爹的院子。 进了屋子,单氏和一个姑娘似乎在等他,没看到老爹。 单氏笑着对骆居庸说道: “这是我外甥女,叫林紫媛,在咱家住了好几天了,今天要回家。 向风向云都不在家,麻烦你帮忙送她回家,你走一趟呗?” 骆居庸认真打量了一番,恩,不错,堪称绝色。 用桃桃的话说,不是歪瓜裂枣,就是脑子有问题。 骆居庸随口问道:“长的还凑合,她是傻子吗?不太像。聋子?应该也不是。 那……不会是戏子或者是妓子吧? 不行,这样的人,我还是离远点好。你找别人送吧。” 骆居庸说完,拔腿就走,走得又快又急。 身后响起林紫媛气急败坏的叫骂声: “你才是傻子,你才是聋子,你个混蛋,你家人都是戏子,你全家都是妓子。” 单氏大怒:“你给我闭嘴。” 快跑出院外的骆居庸,嘴角高高翘起。 单氏把骆向风找来,让他送林紫媛回家。这次是真的回家。 林紫媛不想回家:“表姨,我不回家,我还要嫁给鲁王呢。” 骆向风看向单氏:“娘,记住我的话,别再招惹骆居庸。他,不是你能算计的。” 那次和骆居庸在一起的小子,也不是一个简单人物,他们关系那么好,骆居庸吃亏,他肯定会插手。 单氏挥挥手让他快走,林紫媛万般无奈地跟骆向风走了。 单氏沉思起来。 280 你在你爹心里,没有那么重要。 骆居庸和祁修豫在左景殊家养伤,他没想到自己回家一趟,并不是老爹叫自己,而是后娘作的妖。 因为跑得急,他身上的伤口都渗出了血迹。 左景殊看到了,特别的气愤: “我说你是不是傻,你爹什么时候来叫你,用到院子里的下人了,不都是他的贴身小厮叫的吗? 再说了,就算是你爹叫你,你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我想,如果有什么天大的事情,他没准自己就跑来了。 看看,流血了吧,这得吃多少补品才能补回来?” 祁修豫也说道:“你还是先把伤养好了,再往外跑吧。” 左景殊又不客气地说道: “你在你爹心里,没有那么重要。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批准,你不准外出。” 这是对自己最好的两个人,自己不能辜负了他们。 骆居庸慢慢走回炕边儿,躺下了。 “祁修豫,你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可是发生了不少事儿呢。” 左景殊就一五一十,把发生的事情向他讲了一遍。最后说道: “你向皇上耍赖,向百姓示威的时候到了。 现在带上你的跟班儿,把你的伤口露在外面,先找皇上帮我买下砂石地,如果能买下旁边的那座山就更好了。 然后再去收拾那些觊觎咱们酒楼的人,记住:皇上老大你老二,你怕谁!” 祁修豫听完,酝酿一下情绪,把外衫伤口的部位抹上点血迹,带着四个贴身的跟班儿,雄赳赳气昂昂向皇宫进发。 骆居庸笑了:“桃桃,哥总算是放心了,你以后如果真的嫁给祁修豫,应该不会受欺负。” 左景殊习惯性地哼了哼: “我不欺负别人就算了,谁敢欺负我,只要祁修豫不失宠。 你安心养伤吧,虽然说这次没有伤筋动骨,可也是元气大伤,真的要好好养一养。” 过了三天,骆冬来到左景殊家。 “少爷,老爷请你回去。” 左景殊问道:“你们老爷今天在家了?” 骆冬摇头:“不知道,是老爷的小厮找我的。” 左景殊拿出一个大苹果: “吃果子,不着急。” 骆冬看了骆居庸一眼,骆居庸点头,骆冬坐凳子上吃起来,恩,真甜。 …… 京城一家普通客栈,一间普通的客房里。 “小姐,我……我有点害怕。” “春枝,你放心,你家小姐我不会把你卖了。” 另一个丫环春叶说道: “小姐,大少爷已经回去了,就咱们几个可怎么办啊?” 小姐冯唤洁笑了:“他不在,有些事情更好办。” 春枝点头:“听小姐的准没错,小姐啥时候吃过亏。” “恩。” “春枝春叶,你们扮成小厮,去这个府前后门儿蹲着,把这几天去这个府的人尽量记下来,尤其是年轻男人,回来告诉我。” “是,小姐。” 左景殊家。 左景殊正在听祁修豫讲诉他这次出去的经过,“咚!” 一个小石子包着一张纸扔进了院子。 左景殊急忙出去捡起来,看过后咧起了嘴。 她把纸递给祁修豫,骆居庸也凑上来一起看。 祁修豫幸灾乐祸地看着骆居庸,骆居庸咬牙。 左景殊根本不在意,她转移话题: “祁修豫,你皇兄把那座山和山边的砂石地,都卖给你了?” “对,这是地契,是你的名字,你收好。” 左景殊高兴地看了又看: “我的蔬菜基地终于是我的了!” “今天在宫里,我还看到一个人,他应该是我二皇叔的人。” 左景殊拿起笔,刷刷刷,画出一个人的头像: “是不是他?” 祁修豫肯定地说道: “没错,就是他!” 281 小姐,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左景殊说道:“这个人,在云台县我见过几次,在这里又见过几次。还有,那个紫衣-北雁,是这个黑衣的手下。 只是这个黑衣人,我始终没看到过他的真面目,看到的都是背影儿。” 祁修豫也画了一张像给左景殊看,“他就长这个样子。” “还挺端正的,我记下了。祁修豫,皇上对他们有什么应对之策?” 祁修豫摇头:“没有。主要是他们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让人抓不到重点,我皇兄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祁修豫,那些个打我酒楼主意的人,你是怎么对付的?” “你说的那个严晋,我不知道他的底细,也没找到他这个人。 开始的时候我觉得挺奇怪的,你说他和那个北雁在一起,那我找不到他也正常,他肯定是躲起来了。 至于那个吉顺邑,他被居庸他爹狠狠打了一顿,理由是他到酒楼捣乱去了。 他现在还卧床呢,估计没有两个月是起不来的。” 祁修豫没有说“你爹”,而是说“居庸他爹”,因为他知道左景殊不想认骆骁这个爹。 左景殊有些担心:“祁修豫,那个吉顺邑就没找你母后告状去?” 祁修豫笑了:“吉顺邑挨打当天,他母亲就进了宫,说了很多居庸他爹和我的坏话。 正好我皇兄看望我母后去,被我皇兄听到了,我皇兄当时大发雷霆,马上就叫她滚出皇宫,以后都不许她进宫了。 我母后有些不太高兴,我皇兄说道: ‘母后,哪怕你再不喜欢我们,我们也是你亲生的,怎么能叫个外人给比下去了呢? 她哪里是来告状的,她明明就是来挑拨我们母子关系的。 母后,你想想,她以前是怎么对我们的,她在你面前又说了豫儿多少坏话。我知道,其实你很疼豫儿的。’” 左景殊点头:“你皇兄说得对,如果再让人家挑拨下去,你们母子的感情恐怕更淡薄了。 祁修豫,人家都已经欺负到你头上了,你就这么算了?” “嘿嘿,我知道吉顺邑手上有人命,我去找了京兆尹,让他把吉顺邑一家赶回老家。估计现在已经在回老家的路上了。” 左景殊伸出大拇指: “你早就应该这么嚣张,看谁还敢不把你当回事儿!” 骆居庸也说:“你别整天想着建功立业,对你来说,吃喝玩乐才是你的正事儿。” “没错。祁修豫,以后你就做个纨绔王爷,挺好。” 祁修豫笑了:“好。” 客栈里。 春叶禀告说:“小姐,这几天,这个府后门,除了进出的下人外,基本没外人进去。” 春枝说道:“小姐,我在前门,听门房的小厮说,府里的大少爷好像受了伤,在外养伤呢。” 冯唤洁立即问道:“你可知道他在哪里养伤?” “他们没说是谁家,可听他们的意思,应该是朋友家。” 冯唤洁放下手中的笔: “他的朋友?据说他和嘉亲王是好友,难道他现在住在嘉亲王府?” 春枝立即说道:“没有,他不在王府。因为有一个王府的下人还来这个府上找王爷呢。” “不在王府,就是说,他还有其他的可以交心的朋友了。” 春枝有些焦急:“小姐,咱们已经错过了约定的日子,这……会不会不太好?” 冯唤洁笑着说道:“约定的日子还没到呢,我是怕母亲不想让我如期到达,故意把约定的日子提前五天。” “小姐,咱们要去的地方,不会就是你叫我们去蹲着的那个府吧?” 冯唤洁严肃地说道: “当时不是我不告诉你们真相,我瞒着你们是因为,春果是母亲的人。” “啥?” “真的?” 春枝和春叶大惊。 春枝春叶春花春果,是冯唤洁的四个贴身丫环,她们对冯唤洁很好,忠心又可靠,没想到,春果居然是夫人的人。 春叶有些懊恼:“我怎么就没发现呢?” 春枝安慰她:“小姐可能早就知道了,为了不打草惊蛇,也防止咱们知道后露出马脚,小姐才故意不说的。 你想想,很多机密的事情,小姐是不是都挑春花和春果不在的时候说的?” 春叶一想,还真是: “那……春花也是夫人的人啊?” 春枝轻拍了她一下: “你个笨脑子,伺候小姐咱俩一组,她俩一组,难道小姐能单独把春花留下,把春果打发走吗?” 春叶反应过来:“嘻嘻,那样春果就知道她暴露了。” “是啊。” 冯唤洁又说:“所以这次来,我才带着你们两个。” 按理说,春花聪明伶俐,能言善辩,应该带她出来的。 “我叫你们蹲守的是骆府,就是鲁王府。 我娘生前告诉我,她和鲁王现在的夫人单玲,曾经都在青楼当清倌儿,就是卖艺不卖身那种,二人是好友。 后来我娘被鲁王相中,要养为外宅,我娘求了鲁王,叫他连同单玲一起赎出来。 她们二人被赎出来以后,我爹相中单玲,要抬为妾室。 我爹当时只是个小官,哪里比得上鲁王。单玲买通青楼的人,给我娘和单玲换了花轿。 我娘被抬进冯府,单玲成了鲁王外室。 单玲被扶正以后,可能良心发现,知道我娘就生了我一个,捎信给我娘,如果我找不到合适的婆家,她可以帮忙。 我娘已经彻底认清单玲的嘴脸,怎么会相信她呢。 我娘和我说这些,也只是告诉我,交友要慎重,否则关键时刻,他们会要你的命。 这次单玲说,给我找了个好男人,我是一点也不信。 我这次进城,其实是为了摆脱嫡母,脱离冯家。 单玲告诉我,她给我选的男人是鲁王的嫡长子。 我叫你们蹲着,就是想看看,这个鲁王的嫡长子长得如何模样,是不是我想像中的那么可怕。” 春枝叫道:“小姐,会不会是你想多了,咱们离城里又不远,没听说鲁王的嫡长子有啥毛病啊?” 冯唤洁苦笑:“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更糟糕。你们想啊,单玲是个很自私的人,她会这么好心帮我? 我娘不在了,我长得像我爹,很普通,没啥利用价值。 我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鲁王的这个嫡长子得罪了单玲,单玲把我嫁给他是为了报复他。” 春枝很是不赞同这个说法: “能娶到小姐是他修来的福分。” 春叶也说道:“就是,小姐这么厉害,虽然相貌普通了点,也还是很厉害啊。” 冯唤洁笑了:“咱们装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今天。相信我,用不了多久,咱们就不用再受气,能过上好日子了。” 282 你准备给我儿子娶个傻子回来? 春枝提醒道:“小姐啊,你是不是忘记了,大少爷知道咱们在这里啊?” 冯唤洁狡黠地一笑: “马上他就不知道咱们在哪里了。我又不是真的想嫁进鲁王府,鲁王的嫡子长什么样都和我没关系。 你们把东西收拾一下,咱们走。” “是,小姐。” 骆府大厅里。 骆骁难得在家一天,单氏想把骆骁拉进自己的院子,正在刻意讨好他。 门房来禀告:“夫人,有位自称是冯府大少爷的人,求见。” 单氏暗暗骂道:该死的,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这时候来,坏我的好事。 把冯唤洁嫁给骆居庸这事儿,单氏是准备先斩后奏的。 现在事情杵到骆骁面前,他不理会还好,万一他高兴了过问一下,这事儿十有八*九怕是要泡汤。 想到这里,单氏看了骆骁一眼。 骆骁是谁啊,一个让敌人闻风丧胆的人,可不是光靠武力就能做到的。 骆骁一眼就看出,单氏有事,而且不想让他呆在这里。 骆骁坐着没动。 单氏含笑说道:“老爷,这是我以前的朋友家来人了,他们小地方出身,没见过什么大世面。 我怕老爷这一身的威仪惊吓到他们,老爷看看想去哪个妹妹的院子,我叫人安排一下。” 真倒霉,马上就要说服老爷去自己院子了,他们偏偏来了。 真的是小地方出来的,没个眼力见儿。 骆骁没说话,也没动地方。 门房还在等单氏的回复。 单氏也不能叫人把冯家人挡回去啊。 “请进来吧。” 冯家大少爷冯传业,拜见了骆骁和单氏后,拱手说道: “离家时家母叮嘱我,未嫁的女孩不宜在外逗留。只因夫人和我三姨娘是旧识,不得不给夫人一个面子。 舍妹唤洁已经来贵府三日了,今天,小侄特意来接舍妹回家。” 冯传业母亲的意思是,一个官家女,哪怕是庶女,来见鲁王夫人,其实是给鲁王面子。因为他夫人也曾是妓子出身,没啥身份。 因此,冯家大少爷这话说得就有些不太客气。 单氏一听就站了起来,大叫道: “你说什么?你妹妹已经来我们府上了?” 冯大少的话客气不客气,单氏已经顾不得了。 冯传业点头:“三天前,是小侄亲自送他们到贵府门口的。” 骆骁追问了一句:“你亲眼看着你妹妹进了我府的大门吗?” “这……没有。” “你为什么不跟着她们?” 母亲说,不用给冯唤洁这个脸,送到门口就行。三天后再来接走。 但这话也不能说啊。 “小侄当时有要事要处理。” 骆骁说了句:“人不在我家。” 说完他就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啥。 单氏得意地看了冯传业一眼,老爷发话了,代表这事他会管到底。 居然敢上门讹诈,也不看看这是哪里。 冯传业不慌不忙地说道: “人在府上不会有错,只是舍妹相貌普通,没啥姿色,回去配个小官之子也就罢了。” 这也是母亲说的,只是后边还有话,“嫁个小官也便宜她了,她母亲相貌那么出色,也只是做个妾室,她这不管咋说,还是个正妻呢。” 骆骁眯起眼睛,他起身来到冯传业身边,一脚把他踹倒在地: “老子如果想睡你们冯家的女人,还怕你们不乖乖奉上?这种下流的手段,老子不屑用。我说不在就不在。” 冯传业慢慢爬了起来: “舍妹从小到大,没离开府门一步。小侄把她送到你们府门前,她还在问我,哪里是东南西北。 如果她真的不在府上,还请鲁王派人帮帮忙,找找小妹。” 骆骁怒了:“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子只听命于皇上。来人,给我打出去。” 骆府的护院都是当兵的出身,个个如狼似虎,一哄上来好几个,一番拳打脚踢后,拽胳膊的拖腿的,就把个冯家大少扔到门前的沟里了。 大厅里只剩下骆骁和单氏。 骆骁问道:“说吧,你叫冯家的傻子小姐来干吗?” “我……” 单氏胆子再大,也不敢说是给骆居庸准备的。 骆骁大喝:“说实话!” 骆骁很少对单氏发这么大的火,单氏真的怕了,只得实话实说。 “你准备给我儿子娶个傻子回来?” “冯小姐……不傻,挺挺……好的。” “那你怎么不叫向风和向云娶?” “我……上次我给居庸介绍的林小姐,那是花容月貌啊,可居庸不喜欢,我以为他喜欢普通一些的。” “所以你就给他找个二傻子?你是不是忘记了,他是我的嫡子,嫡长子?” 老娘当然没忘,就因为这个,才给他找个傻子呢。 没想到,你个死鬼哪天都不回来,偏偏今天回来。 冯家人哪天不好上门,偏偏今天来了。结果人还丢了,邪了门儿了。 单氏低垂着头不说话。 骆骁抬腿离开。 第二天,冯传业跪在骆府门前,口口声声让骆府交出他妹妹。 整个京城很快就传遍了,说是前鲁王骆骁,不忘旧情,娶不到心爱的女人,把女人生的女儿弄回家,企图…… 人家的哥哥跪着上门讨要,可骆骁就是不还,霸气十足,特别嚣张。 骆骁坐在大厅上,单氏跪在地上,左脸一个巴掌印高高肿起。 “你把这件事情的全部过程给我说一遍,你敢漏一个字,我扒了你的皮!” 想他骆骁,从成人开始女人就没断过。可他有自己的原则,那就是从来不强迫女人,他觉得两厢情愿才有意趣。 他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没想到今天,他丢了这么大的脸。 他不用想就知道,是有人利用了这件事情在大做文章。 单氏哆哆嗦嗦说了一遍。 “你是觉得冯炳官儿够大,他的女儿够傻,再把居庸和这傻子弄成一堆,我也无话可说,是吧? 我就想问问你,居庸他碍着你什么了,你要费尽心机对付他?你个蠢货!” 骆骁又踹了单氏一脚,就离开了大厅。 骆向风和骆向云走出来,把单氏扶了起来。 “你们两个混蛋,刚刚怎么不出来救我?”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一齐说道: “我们刚刚回来。” 283 祁修豫,给我揍他!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84 这么多啊!你后娘知道几个? 屋子里。 祁修豫问左景殊:“小景,你是怎么知道这些消息的?” “我有获取消息的渠道。” 祁修豫眼睛一亮:“是‘粗粮铺’吗?” “粗粮铺”不卖粮,是一个卖消息的地方。 左景殊点头。 “你可真厉害,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他们。 后来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不知道怎么被他们知道了我的身份,人家说,不想和朝廷有联系。 等我们再去找他们时,已经人去楼空了。” “那只是借口而已,他们就是为了钱,你们肯定有他们忌惮的地方,他们怕引火烧身。” “这么说,你游园会进宫给宸王爷的资料,也是在他们那里拿的?” “是啊,要不,我哪里知道那些小姐的品行和相貌啊。” 祁修豫拿出一个东西给左景殊看。 左景殊接过来,是一个三寸来高,观音大士的春带彩翡翠雕像。 这个翡翠雕像,奇就奇在它会变色,利用翡翠本身的色彩雕刻而成。 转换角度,观音背后的祥云颜色会由浅变深,观音的笑容也越来越亲切。 这是太后的东西。 祁修豫有一次看到了,就想讨回来送给左景殊。 可是,看到他母后那张冷淡的面孔,他退缩了。 祁修豫说道:“这是宸王爷为了感谢我,送给我的,因为我的关系你帮了他的忙。 送给你吧,好好戴着。” 左景殊拿着观音像转了转: “好东西啊。你带在身边,它会保佑你的。” 左景殊脖子上掏出祁修豫送她的红玉佩: “看,我有这个。” 祁修豫笑了:“这个你也收着,好东西不怕多。” 这个世界没有“男戴观音女戴佛”的说法,可左景殊就是感觉,她如果戴个观音肯定会觉得很别扭。 “你戴着,说不定它可以保佑你,让你遇难成祥,化险为夷。” 旁边骆居庸有些嫉妒: “真墨迹。” 祁修豫赶紧把观音像揣了起来。 继续说正事。 “小景,你既然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那你可知道,那个冯小姐现在在何处?” “知道。” 骆居庸说道:“如果这个冯小姐一直不出现的话,是不是我爹就要一直背着这个黑锅?” 左景殊摇头:“不一定。冯小姐用不用出现,就看冯大少的决心大不大了。 你们可能不知道,其实,这个冯小姐不傻,相反她还很精明。她母亲是妾室,在她七八岁的时候就死了。 冯小姐为了不被害死,就一直装疯卖傻。这次出府,她可能感觉时机成熟了,就趁机躲藏起来,好脱离冯家她嫡母的掌控。” 骆居庸气愤地说道: “可她这么做,却给我们带来了大*麻烦。” 左景殊提醒道:“骆居庸,你是不是没抓住重点。你现在最气愤的,不是你后娘要给你找个傻媳妇吗?” 骆冬进来禀告:“少爷,老爷说,他受伤了要静养。 你们三兄弟,谁能把这件事情摆平,他就把大库房里的一半东西送给谁。” 其实府里,骆骁还有三四个庶子,只是都没成年。 左景殊问骆居庸:“你家一共几个库房?” 骆居庸回答:“大小库房一共五个。还有两间银库,一间珍宝室,一间密室。” 左景殊睁大眼睛:“这么多啊!你后娘知道几个?” “也就明面上的三个,一大二小三个库房。” 左景殊极其认真地说道: “你爹很精明,可再精明的人也有犯糊涂的时候。 你们家里,不只你们哥三个,你爹还有一大堆庶子,估计以后还会增加。 骆居庸,你要时刻注意,一旦你爹准备分割家产了,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好。” “走,去你家看看情况去,这老糊涂又作什么妖儿。” 骆府,骆骁卧房。 单氏看着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骆骁,她心里恨得不行。 以前,她一直以为,自己在骆骁心里很有分量。 这几天的事情让她明白了,她完全是自做多情,自己和骆骁其他的女人没啥太大的差别。 别看她现在算是这府里的女主人,可她真正能行使的权力并不大,可以支配的财产并不多。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和女儿也就这样了。 可是,她的儿子们一定要过得好,比府里任何人过得都好才行。这样,她才能老有所依。 刚刚老爷说什么,谁摆平冯家这事儿,就给大库房一半的东西。 这不明摆着就是送给骆居庸的吗? 自己的儿子哪有这个能力啊? 虽然她知道,骆家的家财暗地里应该也有不少,可那些东西最后落在谁手里还不知道呢,先顾眼前吧。 “老爷,你不能这样,家里的东西向风和向云都有份儿的,你不能都送给居庸。” 骆骁不想说话,大库房一半的东西,他就是送给骆居庸的,算是给他的补偿和赔礼。 至于摆平冯家这事儿,有那臭丫头和祁修豫的帮忙,应该也不难。自己就在家养伤好了,省得出去丢人,里子面子全没了。 骆骁唉声叹气,天下还有他这么可怜的爹吗,被女儿拿着鞭子打?还打得一身是伤? 可他想来想去,又笑了。 这臭丫头,就是霸气,她可是他骆骁的女儿,生起气来连老爹都敢打,她还惯着谁?以后肯定不会受气的。 颜儿给她自己找了个草包男人,你说你是草包也就算了,特么的却是个炕头汉子,在外被人欺负,回到家里对媳妇耍威风。 哼,她自己找的男人,好孬自己过日子去吧。他说不管就不管了。 孩子多,他哪里管得过来。 单氏看到骆骁一会儿叹气,一会儿笑的,像傻了一样,根本就没听她说话。 她提高嗓门叫了声: “老爷!” 骆骁怒了:“你嚎啥,老子不聋。” “东西不能都给了居庸,向风向云也是你的儿子。” “老子的儿子多了,东西是老子挣回来的,老子愿意给谁就给谁,关你屁事!” 单氏的眼泪哗哗地流下来,骆向风进来了。 他给老爹行了礼,然后拉着他娘: “走吧,看看向云给你买的点心好不好吃。” 单氏抹了把眼泪,看了骆骁一眼,跟着儿子走了。 正好和要进来的左景殊三人走了个顶头碰。 母子二人给祁修豫行了礼,骆向风又给大哥行了礼,这才各自走开。 听到外面的动静,骆骁没有再闭眼装睡,他知道那臭丫头来,肯定有话说。 285 我找到了都算我的呗?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86 祁修豫找到什么宝贝了? 看到骆骁逃避的样子,左景殊不由得感觉好笑。 “老头儿,我找到的这些东西,真的都归我了?我可知道,有几个盒子里装的应该都是银票。 只是刚刚祁修豫在这里,我也不能当面查查有多少。万一这些是你的全部身家,我拿走了,你饭都吃不上了,我岂不是罪过。” 骆骁揭开被子:“如果我藏在这个屋子里的银票你都找到了,大概有五六百万吧。 你都拿着吧,以后再做什么生意也不愁没钱了。 那个黑色大盒子里,都是房契和地契,这个你不能独吞,给你哥一半。 因为我大部分房契和地契都在这里。” “原来是房契和地契啊,这么沉,这得有多少啊? 我还以为是你家的什么帐册呢,刚刚我也没打开。 再说了,祁修豫的身份特殊,叫他看到了也不好。” “哼,算你有心眼。” 左景殊回了一句:“我又不傻。” 她把地上这些大小盒子归拢到一起,在骆骁的床单上撕下一块当包袱皮: “行了,看在你还护着骆居庸的份儿上,这次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 还有,靠近净房的那个密室,祁修豫在,我就装作没看到。我怕万一里边有点啥‘危险’的东西,对你不利。 我是不稀得看,并不是找不到。哼哼。” 这个臭丫头,密室口他伪装得那么好,她也能发现: “这个真的不能让祁修豫看到,怎么说他也是皇家人。 那里边有些我在一个小国皇宫里拿回来的东西,等我清点出来,送你点精巧好玩的物件儿。” “我可等着了。不过,安全第一。你觉得有安全隐患的东西,最好都销毁了。你已经不是鲁王了,那些违制的东西也别用了。 如果实在舍不得,我帮你保管也行。不是我吹,我保管东西,哼哼,你就是掘地三尺,我保证你都找不到。” “行,我知道了。” 脚步声响起,祁修豫和骆居庸回来了。 左景殊迎上去:“我看看,祁修豫找到什么宝贝了?” 骆居庸笑了:“还真的是宝贝呢。” 祁修豫递给左景殊一个物件,“先看看这个。” 左景殊接过来一看,惊喜地叫道: “可真好看。这是啥?是箭吗?” 其实左景殊认识这东西,是袖箭。 整个袖箭是银白色的,上面有皮子做的套子,做工精致,小巧玲珑。 祁修豫笑了:“原来你也有不认识的东西啊。这也算是箭的一种,叫‘袖箭’。 看这个袖箭的大小,应该是给女人做的。做得如此精巧好看,观赏价值远远大于它的实际作用。” 看到左景殊爱不释手,比来比去不知道应该怎么弄,祁修豫帮她把袖箭套在右臂上。 然后拿出一支箭,安装上了。 “这个是机关,瞄准目标,然后按这里。” 左景殊举着右臂,单眼瞄准,“打哪儿好呢?” 她想试试这个箭的威力。如果不太好用,就留着当玩具好了。 她来到开着的窗子前,瞄准院子里的一棵树,发射。 “咚!” “射中了。” 左景殊叫着跑到院子里,来到那棵树前,拔下那支箭。 这支箭长度也就六七寸左右,扎进树干的部分还不到三寸。 左景殊摇头:“这棵树材质普通,硬度并不大,才射进这么深一点儿。 如果距离再远些,被射的东西再硬些,估计只能划破点儿皮儿了。 当武器是不成的,留着玩吧。” 祁修豫把袖箭从左景殊胳膊上卸了下来,仔细地看了看发射的部位: “交给我,等我找人改进一下再给你。” “好,如果真的可以当作武器,你顺便帮我多打造一些箭备用。这几只原装的箭,我要留着。 看到没,箭杆上边还有花纹呢,丢了多可惜。” 祁修豫答应了。 “骆居庸,你帮我背着这个包袱,咱们去我家,商量一下怎么报复回去。” 敢黑他们骆家人,做好被痛击的准备了吗? 骆居庸背着包袱,祁修豫提着袖箭,三人告别骆骁,去了左景殊家。 骆向风骆向云看到三人离开,骆向风问道: “向云,这事儿你怎么看?” “哥,你是说,大哥得库房一半东西这事儿?” “恩。” 骆向云不太在意地说道: “我的看法就是没看法。咱爹就是把整个库房的东西都给了大哥,和咱们有啥关系? 东西是爹赚回来的,他想给谁还不是他说了算。咱们就是去争去抢,如果咱爹成心不想给,咱们肯定就得不到。 如果他想给,就是咱们不要,也会有咱们的份儿。” 骆向风点头:“你看得很透彻,咱娘就看不开,总是缠着咱爹,想多要点。如果咱爹以为,是你我叫她出头的……” 骆向云摇头:“不会,咱俩的性子,爹应该很清楚。他虽然有些不太着调,可是并不糊涂。” 骆向风想了想:“一会儿咱俩去娘那里,就说,爹已经悄悄给了咱哥俩一个银库,大哥都不知道。 咱们叫她保密,也别再找爹要什么了。” “如果娘要亲自看看银库怎么办?” “家里不是有银库嘛,领她看看不就完了。” 骆向云大惊:“咱家有银库?” “恩,应该不止这些。爹这么多年,四处征战,怎么会只有这点东西。 这个银库还是我无意中发现的,爹当时看到我了,点了下头就走了。 我吓出了一身冷汗,以为爹至少要吓唬我几句呢。” 骆向风和骆向云都有些怕骆骁。 “哥,就按你说的办。” “好。我想,只要咱们别和爹还有大哥对着干,咱爹随便给点,咱们自己再努力些,也能把日子过得很好。 再说,大哥也不是个苛刻的人,对咱们也不会太过分。” “我知道了哥。” 骆向风苦笑:不是他不想争取,实在是对手太强大。 明知道斗不过,那就做个识时务的人吧。 …… 左景殊家里。 左景殊到家后,偷偷从空间里拿出食材,去后院安排锦六锦七做饭,她回来就打开那个包袱: “你们帮我把所有的盒子都打开,看看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只管拿。 骆居庸,这个盒子里,老头儿说是房契和地契,不让我独吞,叫我分你一半,你来挑吧。” 好哥哥骆居庸摇头: “哥不要,都给你。娘的嫁妆,等你成亲后,也都给你,哥自己赚的钱也够花了。” 祁修豫说道:“别忘了,你将来也是要成家的,如果你媳妇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的。 你们夫妻闹矛盾了,小景会不开心的。” 左景殊狂点头,祁修豫懂我。 骆居庸说道:“这媳妇现在不是还没进门嘛,我说了算。以后她进了门,哼哼,还是我说了算。” 左景殊称赞道:“霸气。不过,就你赚的那点钱,我怕你养不了家呀。 别和我争了,听我的。 这里所有的地契,归我,因为我会种。 房契随便给我几个就行,因为我家那些兄弟们,以后考进京城要有地方住。剩下的都归你。” 祁修豫在挨个看房契上房子的位置。 “小景,这几个离你这里不太远,你留着给哥哥弟弟们住。” 左景殊把地契放好,接过祁修豫手里的房契,三进的两个,二进的两个,够左家兄弟住了。 “骆居庸,其他的都是你的了。” 这时候,左景殊发现了一个问题,她大叫道: “不对呀。” 287 米小姐?箱子?京城? 祁修豫和骆居庸一齐问道: “咋了?” 左景殊忘记这个世界的房契和地契,其实就是一张纸,轻飘飘的一张纸。 现在知道了,这所有的房契和地契加起来,也没有多少份量。 那……那个黑盒子那么重,难道那盒子是金子做的? 左景殊忙看向那个盒子。 盒子空空的,拿起来很轻,“里边的东西呢?” 祁修豫一指骆居庸手里的书,左景殊伸长脖子,先是被书的厚度吓了一跳,天啊,这书真的有砖头那么厚,一点不夸张。 她又看了一眼书名: 《排兵布阵图解-附实战五十例》 左景殊问骆居庸:“这书很厉害?” 祁修豫说道:“很厉害。这里记载了近二百年来,三十多位将军的成名之战,以及他们在战场上所运用的阵法。 这书是孤本,是各国将军梦寐以求的一本书。没想到,在骆将军这里。” 左景殊看着骆居庸: “既然这么厉害,老头儿怎么不教你?恩……可能他得到这本书的时候,没准你还小呢。” 祁修豫笑了:“也许他已经忘记这本书在这个盒子里了。如果知道了,肯定会要回去的。” 左景殊立即说道:“那你们抓紧时间学习,尽量记在脑子里。这东西写下来,叫外邦人弄去了,会对咱们大熙很不利的。” “是的。” “有时间你俩就在我这里学习,安静不说,别人也不知道。 如果老头儿想要回去,我给你们挡着。” 骆居庸和祁修豫:“好。” 左景殊突然懊恼地一拍手,早知道有穿越的一天,她就多背些前世的兵书了,像《孙子兵法》之类的。 到了这里,没钱花了,写出来一本,卖个万儿八千银子还是很容易的。 祁修豫看着左景殊,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啊!” 左景殊又大叫一声,把祁修豫二人吓了一大跳。 骆居庸忙过来摸了摸她的头,不发烧啊。他担心地问道: “桃桃,你哪里不舒服?” 左景殊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没事,我只是想起了一本兵书,不,确切点说,是我脑子里的一本书。 骆居庸拿着的书是不是很厉害我不知道,但我这个,那可是特别特别厉害的。” 见祁修豫和骆居庸都看着她,她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真的厉害。” 祁修豫赶忙问道:“你能背下来?” “能。我拿纸笔,我背,你们二人写。写完后,你们俩留一本,给我一本。 这兵法,你是做生意啊,平时处事啊,都用得到的。” 骆居庸随口问道:“你哪里学的?” 左景殊傻傻地摇头: “我也不知道,好像它就长在我脑子里一样。” 她总不能说,这兵法也是米小姐的奶娘教的吧,那也太扯了。 米小姐?箱子?京城? 哎哟,她总算是想起来,她忘记什么事情了。 米小姐在京城还埋了两个箱子呢,她忘记取出来了。 今天找个时间就去取出来,应该还在的。 米小姐回京城后,都经历了些什么呢? 米小姐肯定是不在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有啥未了的心愿。 左景殊脑子里的书很厉害? 祁修豫和骆居庸对左景殊的话持怀疑态度,但还是拿着笔,等着写左景殊背下来的书。 左景殊站好,开始背诵。 这是前世她刚刚进入职场,一位前辈让她背的。背了以后,她真的是受益匪浅。 “总说:六六三十六,数中有术,术中有数。阴阳燮理,机在其空,机不可设,设则不中……” 左景殊口齿清晰,咬字准确,重音字她就解释一下,祁修豫和骆居庸写得明白。 随着字数越来越多,祁修豫二人心里就越激动。 他俩都是带过兵打过仗的人,自然理解这些“兵法”的奇妙之处,简直太奇妙了。 这如果学会了,对他们肯定大有帮助。 “第卅六计:走为上策……没了,你俩留一本,给我一本。我留着以后给我家的哥哥弟弟们看。” 骆居庸瞪着左景殊: “我不是你哥?” 左景殊笑了:“当然是,你可是我亲哥。” 骆居庸笑了,祁修豫笑了,左景殊也笑了。 外面敲门声响起:“小姐,可以吃饭了。” 锦六亲自来的,听着屋子里左景殊背书的声音,她没敢打扰。 听左景殊背完了,她这才出声。 左景殊说道:“你一样给我这里端来一盘就行,剩下的是给你们的。” “谢谢小姐。” 锦六做饭的工夫,后院不干活的小姑娘们,就已经在围着厨房流口水了。 今天做的这些东西香了,闻着就好吃。 每样盛出一盘,剩下的可不少,足够她们好好吃一顿了。 左景殊屋子里,很快就摆上了一桌子美味佳肴。 左景殊拿出一小坛桃花酒,一人倒了一杯。 大家先喝了一口,就开始吃菜。 “好酒!” 祁修豫骆居庸赞叹道。 左景殊却是忙着剥喇咕,手忙嘴也忙。 左景殊刚刚剥着吃完一只,她眼前的碟子里,就被放上一只剥好的。 左景殊对祁修豫献上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不客气地夹起来送进嘴里,香甜地吃了起来。 骆居庸看着手里刚刚剥好的喇咕,想了想,他把喇咕放进一个小勺子里,直接喂给左景殊。 左景殊也给他一个笑脸,吃了他剥的喇咕。 于是,左景殊就不用自己剥喇咕了,她一口喇咕一口小酒,别提吃得多美了。 眼看着一盘喇咕已经见底了,左景殊起身进了厨房,从空间里又拿出一盘来,端到桌子上: “谢谢阿修,谢谢哥,我吃得很好,已经快吃饱了。我再吃点别的菜,你们自己剥着吃吧,我知道,你们也爱吃这个。” 祁修豫和骆居庸对左景殊给他们的称呼很满意,二人开始给自己剥喇咕吃。 左景殊吃了口烤鸭: “你们了解工部左侍郎米禄吗?” “桃桃,怎么突然提起他呀?” 骆居庸吃了块卤肉,问左景殊。 “哼,他家的二公子米从,不是在酒楼吃饭不给钱嘛,我叫江伯去他们府上要的,你们不知道啊? 儿子如此,估计老子也不咋地。” 祁修豫笑了:“叫你说着了。米禄这人,有点小聪明,可他把聪明都用在对付女人上。 他爱好美色,家里小妾一大堆。夫妻关系不好,他妻子也不好好管内宅,家里小妾都反了天了。 他只有一个嫡子一个嫡女,庶生子女却有不少。 四年前,米禄妻子把女儿许配给皇商付家的傻儿子,就为了得到大笔的聘礼来培养儿子。 后来听说,米家遭贼了,把聘礼偷个精光,把米家小姐也抢跑了。” “啥?米小姐被抢跑了?” 左景殊惊呼出声。 祁修豫感觉左景殊的反应有些大: “是啊,怎么了?” 左景殊就把她和米小姐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骆居庸笑了:“难怪呢,很多人一直纳闷,为什么米禄要把个嫡女嫁给商户,而且还是个傻子,原来是他缺钱了。” 祁修豫点头:“米小姐小小年纪,居然能把两个家庭的银票和贵重物品偷偷弄出来,真的很了不起。 看来,米小姐把家里的钱都拿光了,没钱用,最后她父母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了。” 左景殊点头,有些难过地说道: “米小姐太可怜了,她说得对,穷点没啥,有亲人的关爱才是最幸福的。 我们家里已经吃糠咽菜了,我爹娘都没把我卖了。” 骆居庸起身把左景殊揽在怀里: “是咱们家里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桃桃,哥保证,以后会好好保护你的,让你过好日子,做最最幸福的小姑娘。” 祁修豫一把推开骆居庸,把左景殊拽自己怀里: “你怎么抢了我的话,那些话应该我来对小景说。你赶紧找个媳妇,对她说去。” “噗嗤!” 左景殊笑了,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你们吃完没?吃完了咱们挖宝去。米小姐送我的两个箱子,我还没挖出来呢。” 骆居庸站了起来:“吃饱了,走吧。” 三人带了一辆大马车,来到米小姐埋箱子的地方,一人拿一把铁锹挖起来。 结果,他们一共挖出来六只箱子。 左景殊惊呆了,怎么会变成六个呢? 她把每个箱子都打开看了下,发现了一封信。 左景殊拿起信看了起来。 288 我只是找你谈谈。 “小可怜,我回到京城后,我母亲对我相当热情。 她说,‘莲儿,以前是母亲恨你三姑,对你就有些冷淡。可再怎么说,你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会亏待你呢。 你弟弟很聪明,读书很好,将来他就是你的依靠,你要尽心帮他。 你嫁到付家,要伺候好相公,孝顺公婆,要多多关照娘家。’ 我娘为了儿子,为了她自己,把我彻底牺牲掉了。 付家那傻子,不但傻,还狠,尤其喜欢虐待小丫头,家里已经死了好几个了。 因为这个,我母亲可是向付家多要了不少钱。我-就是她换钱的货物。至于我到了付家会怎么样,她从未考虑过。 在我三姑家的时候,有一次出去玩,我救了一个人。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一个有名的神偷。如果不是我帮他躲起来,他就要被抓走砍头了。 为了报答我,他帮我在我家和我姑家拿了不少银票和东西…… 可能是听说我要嫁给傻子,有一天晚上,他来我家问我,如果想逃跑的话,他可以帮我。 能活着我自然是不想死啊。 然后我们一起把付家的聘礼全都搬走了,我还顺便拿走我娘借钱给我准备的华而不实的嫁妆。 说实在话,我是准备回来拼命,和他们同归于尽的。 既然不用死,我也放他们一条生路,但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我把他们重要的东西都顺走扔掉了,让他们知道,生而不养是不对滴,我-也是有脾气滴。 我决定跟着神偷到别的地方生活,那些带不走的,还值些钱的东西,我也埋这里了,如果你能来到这里,就一起弄走吧。 希望你和家人能一直友爱下去,你要好好珍惜他们。 米莲某年月日留。” 三人一起看完了信,左景殊笑了: “知道米小姐还活着,我也没那么难过了,说不定,我们什么时候还能见面呢。” 三人开始往车上搬箱子。 六只箱子里的东西都差不多,是些很值钱却很笨重的东西,像玉摆件儿,古董,成匹的好布料,一些比较大的金银器皿等。 左景殊还翻出一本厚厚的书-《草药实录》。 左景殊偷偷给收进了空间,有时间好好看看,她经常上山,如果遇到了名贵药材她也能认出来。 回家的路上,左景殊安排工作: “骆居庸,娘的嫁妆你要保护好,虽然以前没事,可现在是你的了,没准就有人打它的主意了。 你在府里应该有可靠的人吧,叫他们帮你看着点。库房要加固一下。” “好。” “祁修豫,你去联络一些人……如此如此。” “好。” “等这件事情摆平后,我的铺子和地都没啥事儿了,我就回老家看看,看看家人,也看看家里的地种得如何了。” 左景殊知道,她就是不在,爷爷他们也会把地种得很好。 可她就是想看看去。 祁修豫说道:“小景,我陪你。” 骆居庸:“我也去。” “骆居庸,你的马不行,你要找匹好马,我可以帮你给它提提速。我不是不让你跟我回去,是你的马不行。 我和祁修豫,如果抓紧点时间,三四天就能到云台县。” “你说啥,你们三四天就能到云台?” 左景殊和祁修豫一齐点头。 三四天? 骆居庸一路上都在想,要到哪里弄匹好马。 他以前的战马还可以,只是,他不经常上战场,叫他送人了。 三人赶着马车回到左景殊家,帮忙卸了车,祁修豫和骆居庸就离开了,他们要去完成左景殊交待的任务。 左景殊把六只箱子收进空间,箱子里的东西她已经看过了,没有值得留下来的,都送到铺子里卖掉好了。 她拿出黑盒子里的那些地契,一张一张看起来。 找出纸笔,按照位置的远近排出顺序。 第二天,她骑马出城,她要去实地看看这些地的情况。 一共十几块地,每块地都有几百亩,很分散,好地孬地都有,现在已经是初夏了,地里的庄稼都长出来了。 左景殊经过一天的努力协商,让步,赔钱,把这些地换成两块地,一块二千亩在城南,一块三千亩在城东,这样便于管理。 她又拿出一笔银子,多开工钱,遣散了原来种地的人,解除了雇佣关系,她要自己管理种植这些地。 然后,她找到陈强,叫他带领后备营的人,把这两大块地里缺苗的地方,都种上番薯。 这两块地的四周,能开垦的地方都开出来,统统种上番薯。 晚上,左景殊穿上黑衣,她要会会冯小姐去。 …… 京城,不起眼的平民区,一个小二进的宅子里。 “小姐,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东西都弄出来交给赵叔了,春果也被我甩掉了。” 春花向冯唤洁报告自己做的事情。 “做得好。” 一旁的春枝和春叶目瞪口呆: “春花?你啥时候出来的,你不是和春果在府里吗?这房子是你帮小姐买的啊?” 冯唤洁说道:“这些等会再说,这里以后就是咱们的家了。 重新打扫一下,再四处看看,还缺什么东西,一会儿赵叔回来,叫他买去。” 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进来: “小姐,饭已经做好了。” 冯唤洁对春枝和春叶说道: “你俩来认识一下,这是赵婶。赵叔赵婶负责厨房和外出采购,打理菜园和花园。” 春枝和春叶又是一惊,原来她们不知道的事情这么多,小姐是怎么做到的? 一边想着,一边跟着小姐吃饭去了。 饭后,冯唤洁坐在床上,心情特别的激动。 她终于脱离了那个家,自由了,不用再担心被嫡母随便许给什么人了。 “春枝春叶,你们下去吧,累了这么多天,好好休息一下,今晚就不用值夜了。” “是,小姐。” 二人退回她们的房间去了。 冯唤洁想着,已经出来了,下一步应该…… 听到窗子有响动,她回头一看,一个蒙面黑衣人进了她的房间。 她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刚要张嘴喊人,一把尖刀抵在她的咽喉: “别叫,小心刀子!我只是找你谈谈。” 看到冯唤洁平静下来,左景殊放下刀子。 为了不让冯唤洁害怕,左景殊故意用柔和的女声说话。平时,她都是用比较中性的嗓音说话的,因为她都是穿着男装的。 “冯唤洁小姐是吧?” 冯唤洁点头,人家已经来到这里了,自己否认也没用,还不如干脆点。 “我是来找你要补偿的。” 289 骆爱卿,你查出来是谁干的? 冯唤洁盯着左景殊蒙着的脸,不知道她要什么补偿。 “我是骆家人,因为你的失踪,害得骆家的名誉严重受损,前后两代鲁王被人骂,你不应该补偿我们吗?” “是骆夫人请我们来的,我也只是借用一下这个机会而已。” “我们骆府是你能利用的吗?” 骆府,她冯唤洁真的惹不起。 “你想怎么样?” 左景殊看了看冯唤洁的这间闺房,只能说勉强能住人罢了: “要房子要地你没有,要钱你更没有。要人嘛,就你这长相,啧啧,还是算了吧。 你自己说说吧,你有什么是可以拿来补偿我们的。 你今天如果不让我满意,我只要一句话,你嫡兄冯传业就会找来这里。” 冯唤洁慢慢坐了下来,原来的好心情茫然无存。 其实,左景殊并不想从冯唤洁这里得到什么,她就是想看看,这个冯唤洁是个怎样的人。 冯唤洁作为一个土著,还是一个庶女,在没有强大后援的情况下,能带着丫环脱离嫡母的掌控,真的很有本事。 冯唤洁想了又想:“我真的没啥有价值的东西。” 她从来没有这么自卑过。 左景殊看出冯唤洁情绪低落,这个时代的女人不容易,庶女就更不容易了,左景殊不想打击她的积极性: “说说你的故事吧,当作补偿了。” “我亲娘当初是被人设计了,才进的冯府做妾。她相貌出色,人也温和,得宠了几年,生下了我。 我从记事起,我娘就受我嫡母的折磨,后来终于被折磨死了。 我没了亲娘的保护,为了能生存下去,我开始扮傻子。 开始的时候我嫡母并不相信,用各种可怕恶心的手段试探我,比如漆黑的晚上,把我一个人扔进花园,比如让我吃屎,比如让我当众脱衣服等等。 那时我告诫自己,为了活着,我要忍。 我通过了嫡母的考验,嫡母相信我是傻子,她就开始装好人,对我比较宽容,让我父亲觉得她是个大度的嫡母。 通过几年的观察,我收服了几个忠心的丫环。当然,我嫡母塞进来的人,我假装不知道,也收成心腹。 成了‘傻子’后,我就喜欢‘睡觉’,黑天睡,白天也睡。 我把晚上的时间用来做别的事情,读书,画画,绣花,学一切我可以学习的本事,然后赚钱攒钱,白天我就睡觉。 我早早就为今天做准备了。 白天有机会,我也会偷偷跑出府,找可靠的人帮我买房子买下人。 再偷偷地一点儿一点儿的,把我的东西都搬到这里。 正好借这次机会,我逃了出来。” 左景殊问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走一步看一步呗,如果可能,我会离开京城。” “别泄气,好好活着。祝你好运。” 左景殊说完,翻窗走了。 冯唤洁关上窗子躺下了,很久都没睡着。 左景殊从冯唤洁那里出来,直奔城中一个大宅子。 在正院,左景殊找到主人书房,看到里边还亮着灯,她就悄悄靠了过去。 “老爷,今天冯公子又来问了,可咱们的人也没找到冯小姐啊。要怎么回复他?” 左景殊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 “这些废物,一个从来不出门的闺阁小姐,还是个傻子,带着两个丫头,他们居然都找不到。 明天再多派些人出去找,还有,叫冯公子明天继续到鲁王府跪着要妹妹。” “是,小人这就吩咐下去。” “你顺便把黄先生叫来。” “好的,老爷。” “大人,你找我?” “黄先生,事情发展到现在,后续应该怎么办?我感觉没对骆骁那混蛋造成什么伤害啊。” “大人,骆骁损失的是名誉,他现在已经是不得人心了,没准在皇上那里也没什么威信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黄先生,我们再来……” 确认了资料的正确性,左景殊离开了。 皇宫泰安殿,早朝。 今天上朝的文武百官惊讶地发现,已经很久没上朝的前鲁王骆骁,今天居然上朝了。 百官拜见皇上后,骆骁上前一步: “皇上,前些日子,因为内人思念故人,写信请故人之女来我家小聚。 没想到,竟然有人借此散布流言蜚语,对老臣进行肆意地污辱和诽谤,害得老臣被百姓叫骂,被百官嘲笑。 老臣请朋友帮忙,终于弄清楚是谁干的,请皇上为老臣做主。” 祁修致坐在龙椅上,看着下方的文武百官。 看骆骁的样子,哪里像是受到打击了。 “骆爱卿,你查出来是谁干的?” 骆骁大声说道:“皇上,污辱我们父子和我们骆家的人,就是翁冠临这个小人。” 众人就看到翁冠临一哆嗦,马上他又挺直了腰杆,为自己辩白道: “鲁王,饭可以乱吃,话是不能乱说的。我和你无冤无仇的,我*干吗要污辱你?” 骆骁瞪着翁冠临:“因为什么你心里清楚。请皇上为老臣做主。” 祁修致看着翁冠临:“翁爱卿,既然你说不是你干的,朕可要宣证人了。” 翁冠临咬牙:“臣身正不怕影子斜。” 祁修致点头:“好!来人,宣京兆尹栗桂周。” 290 你这是养兵呢,还是养儿子呢? 朝堂上的风雨左景殊并不知道,她提供了证据,其他的事情,她都交给了祁修豫。 此刻,她正在自己的大宝东边,看陈强他们盖起来的房子。 为了称呼上方便,左景殊把史家村南边那五千亩地叫大宝,京城南边二千亩地叫二宝,京城东边三千亩地叫三宝, 大宝东边挨着山的砂石地上,已经盖起了两大排房子。 挨着山和砂石地,木头和石头都是现成的,还不用打地基,人又多,盖房子还是很快的。 左景殊把两排房子认真地看了一遍,她心里有数了,就来找陈强。 陈强正带着人在二宝这里补种番薯呢。 左景殊对陈强说道: “我看了你们盖的房子,很不错。你把后备营里会养家禽家畜的人,组成一个养殖大队,养些鸡鸭鹅羊和猪啥的。 现在,房子那边的砂石地也是咱们的了,你挑选位置好,阳光充足的地方,再盖三大排房子,留着住人。 盖好后,养殖大队的人和看守庄稼的人就可以住在这里了。” 陈强高兴地说道:“以后我们就不愁没肉吃了。” “你们的吃喝拉撒我管,你们只负责种地干活和训练就行。” “小姐,我们一定好好干活,好好训练。” “等二宝三宝都补种完了,后备营的士兵我一人发他们五两银子,你们当官的一人十两,给你们三天假回家探亲,都回家看看。” 后备营的人,基本上都是京城周边的农户家子弟,回家很方便。 陈强大喜:“我替他们谢谢小姐。” “都给我穿利整点,拿着你们的‘武器’,最好是搭伴儿一起回去。 我的人,不欺负别人也就算了,可不能叫别人欺负了去。” 陈强笑了:“小姐放心,我们不会被欺负的。” 左景殊回城就去了绣庄。 谢兰姿看到左景殊来了,高兴地拉着她就上了二楼。 “小姐,你再不来,我就要找你去了。” “看你这满面红光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赚钱了。” “是啊小姐,现在正是出游的好时候,咱们的包包卖得特别快,你再不补货,就没的卖了。” 左景殊这段时间比较忙,每次回到家里,也是匆匆忙忙的,她也没去看锦六锦七她们又做了多少包包出来。 “你放心,肯定有。我来是让你给后备营的官兵们做夏季军服的。样子我画好了,我也知道你这没人手。 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绣庄后边,你们住的那排房子不是空着很多房间嘛,你们好好打扫一下,在这附近雇一些女孩和媳妇们来做军服,论件算钱。 一件多少钱你看着办,至少先做出两千件。” 谢兰姿瞪大眼睛:“怎么这么多?” 左景殊笑了:“不多,先一人发两套。我的兵,要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衣服穿,颜色不同,还要漂亮。” 谢兰姿开玩笑似地说道: “小姐啊,你这是养兵呢,还是养儿子呢?” 左景殊也笑了:“我就是要把兵当儿子养,把他们养得壮壮的,好给我*干活。” 谢兰姿抿着嘴:“也对哈。” 左景殊看了她一眼: “放心,我也把你们当女儿养,养得白白胖胖滴,给我*干活。 这不换季了嘛,你们一人裁一块‘西子纱’做件罩衫穿,算是夏天的福利吧。” 这个“西子纱”,谢兰姿可是惦记很久了,因为太贵,她实在舍不得买。 听了左景殊的话,她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 “谢谢小姐,我最喜欢那个灰色和红色的,穿在身上走动起来,像青烟和晚霞一样,可好看了。” “那你就一样做一件吧。”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要不,我给小姐磕个头表示感谢吧。” 左景殊假装生气地喝斥道: “去去去,赶紧给我*干活去,不好好干活,秋天的福利就没了。” 谢兰姿立即一本正经地说道: “福利没了怎么行,小的这就干活去,顺便告诉她们发福利了,让她们也高兴高兴。” 左景殊想着,一会儿去挑几匹各色的“西子纱”,拿回家给娘她们做夏衫。 给锦六锦七她们也做一件,都是自己的员工,不能厚此薄彼。 左景殊回到家里,来到后院。 “锦六,这段时间你们做了多少包包啊?” 锦六带着左景殊来到库房。 库房打扫得很干净,包包外面都是有棉布袋包装的,一个挨一个摆在架子上,上边又蒙上了布单,防止落灰尘。 左景殊大致查了一下,这……也太多了吧,比她想像的数字可是多多了。 左景殊随意拿出一个包包来,想看看质量。 花样美丽,绣工精湛,缝制细密,每道工序都很完美,无可挑剔。 她又拿起一个,也是如此。 “锦六,你们现在一天干活干多长时间啊?” 锦六被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姐嫌她们干活时间短了? 她如实回答:“小姐,我们每天除了做饭吃饭打扫卫生和睡觉,基本上都在做工啊。” 果然如此。 左景殊严肃地说道: “活儿不能这么干,时间久了会累垮的,一定要注意劳逸结合。” 这些小女孩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累坏了,那可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左景殊给她们制定了一套作息时间表,让锦六她们灵活运用。 锦六把时间表看了一遍: “小姐,这一天光是休息和走路的时间,就有两个时辰了,是不是有点多啊?” “不多,如果活儿要得急,可以适当减少走路时间,其他时候,这个不能变,你要记住了。” “我记住了小姐。” 左景殊回到前院自己房间,祁修豫和骆居庸正等着她呢。 “小景,果然如你所料,翁冠临找了个下属当替死鬼。” 左景殊一点也不意外: “这很正常啊,像翁冠临这样的官场老客儿,做事儿怎么会不留下后手。 没事,反正咱们和文武百官,还有你皇兄,都知道是他干的就行了。 那些表面文章,就是做给不知情的人和百姓看的。” 祁修豫笑了:“我皇兄也没惯着他,说他督下不严,罚他拿十万银子补偿给骆将军。 骆将军说,老臣不缺银子花,这些银子,他希望以皇上的名义买些粮食,捐给京城那些乞丐的贫民。 我皇兄乐坏了,翁冠临气得翻白眼。” 骆居庸说道:“桃桃,你的后备营又要添人了。” 祁修豫解释道:“今天早朝,兵部尚书提出,现在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户部供应给他们的军粮有些紧张。 兵部觉得京城周边的戍军人数有些多,精简下来三百多人,准备让他们退役返乡。 翁冠临不怀好意,他对皇上说,京城安危事关大熙江山社稷,怎么能随便精简戍军呢?可以让他们去兵备营啊。” 左景殊听到这里眼睛一亮,又有人干活了。 祁修豫和骆居庸一看,就知道她想要这些人。 骆居庸笑着说:“翁冠临的本意是想给修豫出难题,加上这三百来人,后备营就一千多人了。 要养这些兵,可是需要大量的钱财啊。” 祁修豫点头:“没错。翁冠临怕我回绝,还主动提出,马上就给这三百人做军棍,意思就是原来他们的武器也不给了。 我皇兄可能也不想遣返这些兵,说是那二千亩地的产出也不要了,就当是支持你养这些兵了。” 左景殊一下子跳了起来: “太好了,就是有再多的兵,本姑娘也养得起。来吧,来得再多些吧。啊,啊,啊!” 左景殊高兴地原地转圈儿。 祁修豫和骆居庸感染了左景殊的好心情,跟着笑起来。 祁修豫的心腹来了: “主子,京城又有流言传出来,对主子很不利。” 291 后备营有那么好吗? 左景殊说道:“我去‘粗粮铺’,你们也调用自己的力量,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 三人分头行动。 这次的流言来得气势汹汹,很快就传遍整个京城。 流言说,嘉亲王祁修豫,已经准备请旨赐婚,求的就是现在的宸王正妃和侧妃。 现在这二妃被赐给宸王,嘉亲王恼羞成怒,发誓与宸王势不两立。 目前,嘉亲王正准备反击,以此捍卫他在大熙国的地位。 左景殊三人再次碰头,左景殊说道: “应该是你们的老对手耍的把戏。” 作为流言的主角,祁修豫并没有怎么生气,宸王的两个妃子是左景殊帮忙挑选的,宸王又怎么会误会他呢: “我越来越觉得,这些人可能真的像小景说的,在刷存在感。 你们想想,就算这谣言是真的,又能对我和宸王造成什么大伤害,充其量也就是个兄弟不和罢了。” 左景殊点头:“他们不咬人,可是很膈应人啊。隔三差五就来这么一次,有时候还害得你和骆居庸到处跑,受点小伤。” 骆居庸补充道:“可咱们抓不到他们,实在是有些束手无策。” 经常与这些人打交道,祁修豫有了一定的认知,他分析道: “他们这些人,数量应该不少,居住不集中,不定期来一下子,没有规律可寻。” 左景殊突然问道:“祁修豫,你皇兄准备怎么处置你二皇叔?” “没想怎么处置他呀,目前还在监禁。” “那你二皇叔能和外面的人联系吗?” 祁修豫摸了摸左景殊的头发,很顺滑,感觉不赖: “小景啊,你怎么想的,我皇兄怎么可能让他们见面?别说是他们,我二皇叔现在,任何人不许探视。 定时有高手去送饭,其他时间,囚牢里就他一个人。” “那你二皇叔他的家眷呢,你皇兄是怎么对待他们的?” “放任不管,让他们自生自灭。不过我知道,他们生活得很好,现在都不在京城,应该是被转移了。” “你皇兄大度,也不怕他们卷土重来。” “既然不管了,自然是不怕的。” 左景殊仰头看天,好一会儿又说道: “祁修豫,是疖子总会出头的,不用担心。他们要刷存在感就让他们刷好了,我坚信,他们总会有跳出来的一天。” 骆居庸点头赞同。 烈一来了:“主子,边关有异动,皇上急召你和鲁王,还有前鲁王进宫。” 左景殊叫道:“快去吧,这才是大事呢。” 祁修豫和骆居庸二人急忙离开奔向皇宫。 左景殊叹了口气,恐怕这次只能自己回云台县了。 左景殊给绣庄和商铺补了货,同时收了这段时间的货款,然后她直奔后备营。 “你们能成为后备营的兵,那就偷着乐去吧。” 左景殊刚刚进入后备营,就听到张督尉,不,现在应该叫张副营长在训话,听训的人正是刚刚来到后备营的那三百多人。 “张副营长,为啥要偷着乐啊?后备营有那么好吗?” 张副营长立即顶回去: “你是不是眼瞎,看到我们的新军服没?再看看你们穿得跟叫化子似的,乐不乐的,你不会比较一下吗?” 有人帮腔:“就是啊,我们的夏季军服,特别凉快,穿着还舒服。 我们主子说了,我们后备营,一年四季有不同的军服穿,你们行吗?” “就是啊,再说吃的吧。看你们这身板就知道,你们应该经常吃不饱吧?不是和你们吹啊,我们是经常吃肉啊。哈哈,眼馋吧?” 军服,后备营的人都穿在身上,一目了然。 可说到吃的,新来的人还真的不服。 “你说你们经常吃肉,这还不是吹?别说在军营,就是在家,我一年也吃不上几回肉。” 听到这里,左景殊叫道: “陈强!” 陈强立即跑了过来: “主子,有啥吩咐?” 左景殊告诫陈强几人,以后就称她为主子,不要叫“小姐”,她不希望这些人知道她更多的信息。 “你马上派人,带着两辆马车,去那边的仓库拉野猪,两头啊,都拉回来,庆祝咱们后备营添人了。” 后备营的老兵们立即欢呼起来: “看到没,看到没,今天又有肉吃了。走走走,咱们也跟着拉猪去。肯定又是大家伙,主子送来的野猪都是大家伙。” 一帮人吵吵闹闹地走了。 “真……真的有肉吃啊?” 左景殊回答道:“对,只要你们好好干活,咱们要啥有啥。今年咱们自己养些家禽家畜,今年冬天就会有更多的肉吃。” 一个新兵举手说道: “报告主子,我会养猪。” “我养过鸭子。” “我放过羊。” “我……” 现在已经不是新兵们在发言,老兵也不甘落后,纷纷报告说自己可以养些什么。 左景殊一摆手,大家静了下来: “很好,我已经准备成立养殖大队了,你们可以去那里报名。养好了,你们就能吃到更多的肉了,我不要你们的。” “啊,吃肉吃肉!” “肉肉肉!” “养鸡鸭鹅还能下蛋呢,那就可以吃蛋了。” 左景殊笑了:“可以,只要养得好,有什么利益都是你们的。” “谢谢主子。” 左景殊叫了陈强,张副营长,肖山和程大虎几个,想听听他们对新兵的安排。 陈强说道:“没啥安排,和老兵一样就行。如果有人想搞点特殊,就给我滚蛋。” 其他人:“对。” 左景殊点头:“行,那就这么办。派人把营长叫来。” 后备营营长黄环,跑步来的。 黄环是个精明的人的,他知道左景殊和陈强他们关系好,他嫉妒的同时,也非常羡慕,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得到左景殊的信任。 可是,一直没机会。 今天,知道左景殊来了,他希望好好表现一下,也进入陈强他们的圈子。 左景殊对黄环点点头,继续说道: “你们几个,可以说是我在后备营的心腹了,别看今天才叫黄营长来,对黄营长我也是很信任的。” 黄环很激动,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谢谢主子,谢谢主子。” 左景殊又说:“我不在的时候,整个后备营就你们说了算。 你们给我记着,咱们后备营,现在只听命于京兆尹的调派,还有嘉亲王或皇上的命令。 其他人,像什么先锋营,工部,兵部,不用理他们。管他什么部,就是天王老子部,那也不行。 如果有人要强行插手咱们后备营的事情,就给我*干,你们可不是白训练的。” 陈强黄环等人一齐叫道: “对,干他们!” “新来的这帮人,都是戍军里的‘老弱病’,肯定没有当官的。 你们几个商量一下,提拔谁当官管理这些人。 只要有能力,不管是你们兄弟也好,朋友也好,哪怕是你们的儿子呢,也行。 我这人就认能力,不怕你们是亲戚。” 黄环立即问左景殊: “主子,那我叫亲戚来咱们后备营当兵行不行?” 左景殊乐了:“行,咋不行呢?不过是这样的,我呢,没有收兵的权力,你可以这样对别人说,他们是你请来给我*干活的,这就没毛病了。 他们来了以后,可以享受和你们这些士兵一样的待遇。懂了没?” 黄环很激动:“我懂了主子。” 他有两个亲侄儿,都是好孩子,可惜被后娘虐待,饿得皮包骨,每天到处寻摸东西填肚子。 他准备明天就请假回家,把两个孩子带来,省得碍后娘的眼。 陈强说道:“主子,我有几个朋友,是干活的好手,会种地,会养牛,还会赶车,我可以叫他们来吗?” “主子……” “主子……” 看大家都有话要说,左景殊一摆手: “是这样的,我呢,不怕人多,也不怕这人有毛病,只要能干活,干好活儿就行。 我就强调一点,他们如果来了,就算是我的人了,受我的保护,吃我的饭,就得忠心于我,否则,我*干吗要浪费粮食养个白眼狼是不?” 几人一齐点头,表示明白。 “黄环,陈强,新收上来的人,虽然不算在后备营的编制,但他们也归你们管。 你们把他们单独编一个队,就叫……‘独立营’。人少的时候,你们先管着。人多了,从他们中间选人管理。 平时吃穿用度,还有训练,都和你们一样。就是衣服不能一样,省得分不清。 当然了,新来的这些‘老弱病’,得从后备营里选人管理他们。” 黄环想到一个问题: “主子,如果咱们的兵有认识的人想进来,收吗?” “收啊,有多少我要多少,能干活就行。 有一条,介绍他们来这里的人,必须保证他们会忠诚,这点必须强调一下。必须忠诚,忠诚!” 大家狂点头表示记住了。 “还有,年纪嘛……” 左景殊想到很多孤儿和小乞丐,自己有能力了,能帮就帮他们一把,希望他们抓住这次机会。 “年纪八*九岁以上就行。” 张副营长叫道:“这么小啊,能干啥呀?” 陈强拉了他一把:“主子,我们知道了。” 左景殊笑了:“陈强,有时间了,你们就继续盖房子吧。” 房子少了肯定不够住啊。 “知道了主子。” 左景殊掏出两张银票: “过段时间,我可能要回老家一趟,很快就会回来。 这些钱你拿着,你觉得该用你就用,不要有顾虑。尤其是治病救人方面,不要舍不得。 吃喝方面也不要太节省,种地是力气活儿,不吃饱怎么干活。 你只要记住,有人就有钱。” 陈强扫了一眼,一万两。 他把银票揣进怀里: “主子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左景殊离开了后备营,去酒楼看了看,收了货款,就来找干爹逸王爷。 292 咱们大熙国,为什么打不过天齐… 老爷子正在嫁接绣球花,身边已经放了几好盆嫁接好的。 “祁伯伯。” “丫头来了,看看我嫁接的花儿。 哈哈,我那些爱花的老友可是羡慕坏了,缠着我非要学习这些花是怎么嫁接的,我就是不告诉他们。” 左景殊附和:“对,喜欢这些花就叫他们来买。” “对,叫他们来买,反正他们有的是钱。 丫头啊,现在大街上的流言对豫儿很不利啊,你们怎么还任由它发展下去?” 左景殊不以为意地说道: “不过是有人想看祁修豫两兄弟反目成仇,他们也不想想,哪有那么容易,人家可是亲兄弟。” “可传太久了总归是不好。” “祁伯伯,你放心好了,只要皇上和太后不相信这流言,别人怎么说都没事儿。” “也是,太后和皇上可不是好糊弄的。” 应该是祁修宸向太后做了解释,太后才没有兴师问罪。 “祁伯伯,我来是告诉你一声,过几天,我要回老家看看。我的铺子还有酒楼绣庄,如果有人闹事,你要帮忙照看些啊。” “豫儿呢?” “说是边关有异动,被叫进宫了。” 老王爷一愣:“啥?有异动?” “恩,骆居庸和他爹也去了。祁伯伯,你知道是哪里吗?哪个国家想欺负咱们大熙?” 老王爷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花枝: “应该是西南的天齐国。虽然西北的北丹国也会骚扰大熙,可他们的国情不一样,对咱们造成的伤害也不一样。” 老爷子接着讲了天齐和北丹对大熙的影响。 西南天齐国,国富民强,兵强马壮,对近邻大熙国垂涎已久,恨不得马上把大熙收入囊中才好。 这是个强敌,每次大熙和天齐交战,大熙基本上占不到什么便宜,最好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 通常情况下,那是输多胜少。 北丹国则不同,北丹民风彪悍,是马背上的民族。 一般情况下,冬天太冷或下了很大的雪,他们才会越过边界来这边,抢些生活物资,抢点就跑。 因为知道北丹国这个情况,因此,一到寒冷的冬天,大熙都会加强西北边境的防御,把伤害降到最低。 可天齐国却叫人防不胜防,因为他们随时都可以进攻,也可能好久都没动静,让人抓不到规律,又不敢放松。 左景殊皱眉:“祁伯伯,咱们大熙国,为什么打不过天齐国啊?” 老爷子又叹了口气: “也不是打不过,可咱们的兵器不行啊。我听说你的后备营,现在的兵器是木棍,知道为啥吗?” “咱们大熙没铁吧?” “是啊,西南的天齐国,西北的北丹国都产铁,就咱们大熙国没铁。 每年咱们大熙国都要花费很多的银钱,从北丹或天齐买铁。 你说,人家会把好铁卖给咱们吗? 肯定不会呀,就是破铁,他们还卖得死贵。 就是不能做兵器,百姓也要用刀啊,菜刀,镰刀,还要用犁啊。 就这样,咱们买来的铁还是供不上百姓的需求,因为天齐和北丹不可能卖给咱们太多,咱们富了,对他们来说可不是好事。” 原来如此。 “不对呀祁伯伯,既然咱们大熙的铁这么稀缺,为什么菜刀啥的都不太贵?” “那是因为这些刀是百姓的必需品,太缺了会引起百姓的不满。 如果卖得太贵了,百姓买不起会影响百姓的生活。 是皇上强制下令,不许把这些东西卖得太贵了。 还有,如果要买一把新菜刀,必须把用旧的拿去,加钱,才能买到一把新的。” 这样啊,难怪了。 后备营没有武器,左景殊还以为,是皇上有什么顾忌呢,原来是大熙缺铁,还如此严重。 “祁伯伯,咱们大熙境内,真的没有铁吗?” “真没有啊。几百年了,也没找到一座像样的铁矿,是真没有。” 铁是战略物资,掌握了铁,也就拥有了绝对的优势。 “祁伯伯,铁这么重要,为什么天齐和北丹还要把铁卖给咱们?” “因为他们国家也要买咱们的东西啊,比如粮食,比如盐。 互通有无,也都不会卖给对方太多,顶多就是个维持现状。” 左景殊有些情绪低落,自己国家没铁,就没有称手的兵器,战争打不赢,百姓就要遭殃。 她-也是百姓啊。 怎么办?能不能去天齐或北丹,找到一座铁矿,然后把矿石都弄回来呢?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啊。 以后有机会,去北丹和天齐逛逛。 “祁伯伯,我给你拿了些好酒和下酒菜,在门房那里,一会儿你叫人去搬回来。 等我给家人买好礼物,我就回去了。祁伯伯有没有什么事情啊?” “丫头啊,伯伯知道你的本事,但路上也要小心啊。” “我知道了。” 告别逸王爷,离开四芳园,左景殊又去看了董琢秋,送给他和至宝斋掌柜的很多好酒。 她又在至宝斋买了一大包的各色小珠子,董琢秋还是五折卖给她。 然后左景殊来到项府。 在项深的书房里,左景殊掏出十万银票: “舅舅,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哥的照顾,这些钱不是谢礼,这是外甥女儿我孝敬你的。” 项深已经好久没见过这么多的钱了。 “哎呀,你这孩子,这是干吗?舅舅有钱,快收起来。” “舅舅,钱是一个人的底气,虽然咱不做贪官,可想要做一个清官,没钱是不行的。 太缺钱了,很多事情就会做得畏首畏尾,还要被人拿捏。 我知道舅舅不缺小钱,舅舅只是缺大钱。 舅舅收下吧,我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舅舅花光了就说一声,我再给,有的是。” 左景殊说完,又掏出五万两: “这是给两个表哥的,让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怕失败,失败了咱们就当是花钱买教训了。” 看着这些银票,项深起到大儿子那天欲言又止的神情,他可能是想要点钱。 知道家里的情况,始终没有开口,听说他看中了一个铺面。 左景殊又掏出一大摞银票,项深一看,吓了一大跳,大叫道: “你这孩子,这是干吗,还不快揣起来!” 左景殊看项深真的急了,急忙把银票揣怀里: “舅舅,我只是想让你看看,你外甥女儿是真的有的是钱。” 项深很感动,他收起了银票,以后,不用再为钱发愁了。 这几天,他正愁要到哪里弄点钱,给一位好友送份临别礼物。 他知道骆骁父子都有钱,可他开不了这个口。 闺女也有钱,她的嫁妆都在,可他也不想和闺女要。 两个儿子和他一样,没什么钱。 其他的几个庶子庶女,年纪还小,自己都这么穷了,他们哪里有钱,想想他就很惭愧。 “舅舅,过几天我要回老家去,我想家里人了。我这里的铺子,舅舅方便就照看一下。 如果你遇到什么难题了,可以找逸王爷帮忙。你可以把咱们的关系告诉他。” “逸王爷?” “对。” “好,舅舅记下了。” 离开项府,左景殊去了伍府,她想问问伍重,有没有什么东西需要带给伍承陶和伍沫的。 293 那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 伍府,伍重和戚旭在下棋闲聊。 “大人,这次的官员考评,项大人可是给了你不错的评价呀。” 伍重落下一子:“我知道这是看在那丫头的面子上,其实我刚刚进京,很多事情并不了解,有些公务做得并不完美。” “大人,那丫头,真的不是个一般人啊。难怪老大人叫你帮她的忙,可能老大人也没想到,那丫头会有那么大的能耐。 看看她交往的那些人,哪个是普通人啊?” “别的不提,仅凭她帮助沫儿努力读书这一事上,我就应该好好感谢她。” “谁说不是呢,老大人应该也是这个意思。” 想到父亲对儿子的宠爱,伍重笑了: “也不知道我爹当时听那丫头训沫儿的时候,会是个什么心情。” “心情肯定很复杂。” “我爹早就说过,如果沫儿肯读书,将来成就肯定会比我大。 他老人家一直遗憾沫儿没有成为读书人,现在,他应该很欣慰了。” “大人也应该很欣慰才对。沫少爷和那丫头交好,还与那丫头的兄弟交好,将来他们会互相扶持,那丫头也会成为沫少爷强大的助力。” “恩。” 伍重盯着棋盘,心思却不在棋盘上: “你跟了我也好多年了,你一直不喜欢留在地方上,我总想着,是不是找找门路,给你弄个一官半职的。 哪怕是个虚衔儿也行啊,我知道你想留在京城。” “大人,这个……怕是不容易吧?” 伍重把棋子扔棋盘上,站了起来。 戚旭也跟着站了起来。 “戚旭,这事儿容易不容易,就看我们是不是找对人。对我们来说很难的事情,对某些人来说,那是再简单不过。” “是。” 戚旭有些激动,如果能留在京城,他这一辈子也就没啥遗憾了。 “戚旭,我觉得那丫头没准儿能办到。只是,我有些不太好开口,毕竟我和她不是很熟。 如果我爹在的话,这事……” 门房来禀告:“老爷,门上左小姐求见。” “左……左小姐?快快有请。” 门房跑出去了,伍重笑着对戚旭说道: “你的机会来了。” 戚旭躬身一礼:“多谢大人成全。” 左景殊进来了,给二人见了礼,开门见山地说道: “过几天,我要回老家,不知道伍伯伯有没有什么东西或书信,要交给伍爷爷和小沫沫。” 伍重看了戚旭一眼: “丫头啊,我正好想给我爹写封信,就劳烦你帮我带给他老人家吧。” 左景殊笑了:“举手之劳,伍伯伯不用客气。” 伍重到一边写信去,戚旭陪着左景殊说话: “左小姐这次回乡,是骑马还是坐车啊?” “坐车太慢,还是骑马快。” 戚旭点头:“这千里迢迢的,即使骑马也要走好久呢。” 左景殊很得意地说道: “我的马很快的,不会走太久。” 左景殊说着,看向对面墙壁,那里挂了一幅立轴,是幅水墨山水画儿。 左景殊走到近前,认真观看。 画作意境深远,用笔老道,有股沧桑的味道,应该是一个看透人情世故的人画的。 “左小姐喜欢画画?” “很喜欢,正在学,有时间也随意涂上几笔。” “那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 左景殊想了想:“我随便说两句,如果说出什么外行话,还请多多包涵。” “请说。” “这幅画,笔锋强劲,有意境,可我总感觉这画画之人有些放不开怀抱,如果他能走出来,放眼远方,可能前途会美景无限。” “哈哈哈,好,说得好。” 戚旭拍案叫好。 伍重拿着厚厚的一封信,和一个包裹走了过来: “说得不错,原地踏步,怎么会看到前方的景致呢。是时候走出去了。丫头,这封信请你交给我父亲。 另外,我还给沫儿写了封信,夹在给他的书里。” “伍伯伯放心,我一定亲手交给伍爷爷。” “那就多谢了。” 左景殊拿着伍重给伍承陶的包裹,还有伍重送给左家兄弟的书籍,回家了。 戚旭有些激动地对伍重说道: “大人,刚刚听了这丫头的话,我感觉茅塞顿开。” 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等她归来之日,也许就是你起飞之时。” “多谢大人。” “也是你时运到了。” 后来戚旭在祁修豫的帮助下,做了个有实权的五品京官,帮了左景殊不少忙。 …… 这天,左景殊把大伯的卖筐钱都收回来以后,就赶着马车上街了,她要给家里人买礼物。 吃的穿的用的,那是看到啥买啥。 在街上转了大半天,把马车都装满了。 找个机会把马车收进空间,她回到家里。 吃晚饭的时候,左景殊告诉锦六锦七还有曹秀她们: “吃完晚饭我就要回老家了,你们像平时一样就行,关好后门,好好干活,注意休息。我很快就回来了。” “知道了,小姐一路顺风。” 晚饭后,左景殊悄悄翻越京城北门,上了官道,把烈馅放出来,她趴在马背上,一路向北来。 左景殊日夜兼程,第三天到达老家庆江省省城。 左景殊想到自己还没逛过省城呢,反正也不差这一天时间,就在这里逛逛再回去。 她悠闲地走在省城大街上,不时地左顾右盼,遇到感兴趣的东西就多看两眼。 远远的,她看到一个大酒楼的招牌立在那里,她就走了过去,想进去看看,省城的酒楼和京城的酒楼有啥不一样的。 还没走到酒楼门口,在一个小饭铺门前,一个面黄肌瘦的老乞丐被人从饭铺里打了出来: “你个老不死的叫花子,再叫我看到你来这里,我打断你的腿。滚!” 老乞丐被地上的石头绊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手上拿着的破碗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他双眼无神,一头乱发纠结在一起,破衣烂衫的,还没到近前,就能闻到他身上的异味。 老乞丐看着地上的破碗,嘀咕着: “碗碎了,没了。” “老楚头,这里,来这里。” 有人在喊老乞丐,可老乞丐的心思都在破碗上,根本没听到。 “我叫你你没听到啊?老楚头,楚九!” 一个男人冲了过来,一把抓住老乞丐的胳膊。 左景殊猛地停下了脚步,这名字,这个名字……好像她娘楚氏的大哥,就叫楚九! 左景殊立即向老乞丐看过去,他已经被那个男人拉到一边,左景殊清楚地看到,那个男人把几块碎干粮放到他手里: “快回家吧,别再叫人抢了去。” 老乞丐特别听话,把碎干粮揣进怀里,撒腿就跑。 左景殊不紧不慢地跟在老乞丐后边。 有两个小乞丐想追上去,被左景殊给瞪跑了。 老乞丐腿脚还挺麻利,左拐右拐,钻进了一间破屋子里。 左景殊悄悄站门外偷听。 “祥儿,祥儿,你起来,看看爹带什么回来了?快起来。” 祥儿?楚氏的大哥有个儿子叫楚汉祥。 “爹,我不太饿,你吃吧。” “胡说,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哪能不饿,快起来吃吧。” “爹!” “吃!” “好吧,那咱俩一起吃。” 屋里爷俩开始吃那几块碎干粮,吃得很香甜。 左景殊没听到屋子里有其他人的声音,她慢慢退了出来,到附近打听这爷俩的情况。 294 你说啥,你是叶儿的闺女? 左景殊在附近接连问了好几个人,人家都不清楚,说这爷俩是后来的。 一个拐筐的老婆子走了过来,打量左景殊一番: “你问他们干吗?” “感觉他们有些像我一个远房的亲戚。” “你亲戚家就俩人?” “不是俩人,是五个人。” 老婆子拉左景殊到一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他家的事情,我知道一些。大概四五年前吧,一家五口来到这里,夫妻俩领着父母儿子,住在一个小房子里。 房子虽然小,倒也住得开。爷俩干活养家,媳妇在家照顾父母,日子对付着还能过下去。 后来这一带很多人感染了时疫,老两口身体不太好,都摊上病了。为了给他们治病,家里的钱花个溜光。 病没治好,老两口的身体却越来越差,家里的生活也越来越苦。 媳妇开始抱怨,对老人也不上心,要碗水喝都不给倒。男人打了媳妇几次,媳妇才好些。 老人病重,爷俩拼命干活,希望多赚几个钱,能把老人的病治好。 有一天爷俩干了一天活儿回来,发现俩老人都死炕上了。 原来,一大早爷俩出门后,媳妇就把家里仅有的一点粮食,还有一件没补丁的衣服包上,拿着离开了家,再也没有回来。 爷俩四处哀求,好不容易凑了几个钱,把二老埋了。 为了还钱,爷俩啥活都干,儿子干活时饿得眼花,从高处掉下来摔断了腿,家里实在没钱治腿,就这么硬挺着。 后来,交不上房钱,那小房子叫人收回去了,他们挪到这里。 老头出去打短工,也是运气不好,经常要不回钱,爷俩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我是他们原来的邻居,我家有活儿的时候,他们爷俩没少帮我的忙。 他们搬来这里后,我就隔三差五地过来看看,给他们送点吃的。” 左景殊瞄到老婆子的筐里,有几个黑面窝头。 左景殊问道:“老头儿子这腿,摔了多长时间了?” “哎呀,是过了年摔的,有小半年了。 我要把窝头给他们送去,家里还有活儿呢。” 老婆子起身走了,左景殊慢慢跟在后边。 现在,左景殊已经能确定,这父子俩就是楚氏的大哥和侄儿。 左景殊还要观察一下,如果这父子俩品行不咋地,给点银子算了,别弄回去给楚氏添堵。 她没跟着老婆子进屋,她能清楚地听清他们说的话。 “我刚刚遇到个小子,说是你家亲戚。” 楚大舅的声音响起: “肯定是搞错了,我家哪来的亲戚。” 说起亲戚也就妹妹一家,他们怎么会来到这里。 “是不是搞错了倒没啥,没准他能帮帮你们。” “没亲没故的,怎么可能。” “孩子的腿怎么样了?” “还那样,我已经攒了七文钱了,十文就能给祥儿买副药了。” “唉,慢慢熬吧。” 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啊。 老婆子把窝头放桌子上,拉开门走了,还向左景殊点点头。 “爹,谭婶子又送窝头来了,你就别出去了,歇歇吧。 我看你腿上好像有血迹,是不是摔倒了?” “祥儿啊,今天天儿不错,能多要点就多要点,遇到刮风下雨的,再歇着也不晚。” “爹,都怪我,拖累你了。” “说来说去还是爹对不起你,明知道你娘是个靠不住的,就不应该把钱给她,害的你变成这样。” “刚刚听谭婶子说什么咱家亲戚?在哪儿了?” “啥亲戚,咱家亲戚也就是你老姑,她过得那么艰难,怎么可能来这里。” “爹,你想不想我老姑?” “她是我看着长大的,怎么能不想,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见了。” “云台离这里也不是太远,想老姑了就看看去呗。” “你说得容易,咱爷俩吃饭都成问题,怎么去?” “万一老姑家过得好了,咱们是不是也能借几两银子,把我的腿治好了,我就能养着你了,不让你天天受累。” “你老姑……唉,咱们走的时候,她家还不如咱家呢,就是现在好过了,那一大家子,又能好到哪里去。 就是咱俩能去,不也是让你老姑为难吗?别说还去不了。” “爹,你刚刚没吃几口,吃个窝头吧。” “留着吧,天还早,我再出去碰碰运气。要是能遇到个好心人,赏我几文钱,你的药钱就够了。” “爹,那你小心点。” “知道了。哎,你谁啊?你怎么进来了?” 左景殊说道:“我是楚叶的闺女。” 楚九一听大叫道:“你说啥,你是叶儿的闺女?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家里出啥事儿了?你娘呢?她现在咋样了?” 楚九还要问什么,被楚汉祥拉住了: “爹,你先听听她说啥。” “哦哦,你说。” “要说话有的是时间,先治腿吧。这附近哪里可以洗澡?你们洗洗,咱们去医馆。” 楚汉祥马上说道:“在家里烧点水洗洗就行。” 左景殊点头:“那你们快烧水洗吧,我出去一趟。” 左景殊出去了。 楚汉祥立即精神起来,他慢慢蹭着下了地: “爹,你抱点柴火回来,我来烧火。” 楚九愣了好一会儿,感觉怎么这么不真实。看到儿子下了地,他叫道: “祥儿啊,你行吗?别累着了。” “行,行。你快抱柴火去吧,多抱点回来。” “哎哎,好。” 楚汉祥拖着伤腿,慢慢刷了锅,把缸里的水弄锅里一半,盖上破锅盖,开始点火。 不管这人是不是老姑的女儿,也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只要她帮自己治好腿,自己就是给她当牛做马也认了。 自己腿好了,就能赚钱养老爹,不让老爹这么辛苦。再攒几个钱,有时间带老爹看看老姑去。 楚九很快抱了一大抱柴火进来: “祥儿啊,你说这个小子的话能信不?” 楚汉祥笑了:“爹,人家是个丫头。” 楚九抹了把眼睛:“咱们离开云台的时候,你老姑家的小闺女才五岁,一晃儿也这么大了。” “爹,我在这儿烧火,你快看看那个破木盆还能不能用了,不能用的话,要不……咱们就用这个水缸洗吧。” 楚九怒了:“你个败家孩子,这是水缸,不是澡盆。” “爹,这个水缸已经破的不成样子了,也该换了。 你听我的,我觉得她就是我老姑的闺女,是来找咱们的,咱们很快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他的腿治好了,还怕没好日子过吗? 这丫头,哪怕她不是老姑家的闺女呢,那也没啥,他们家还有什么东西值得人家算计。 大不了,自己腿好了给人家白做工,起码老爹不用担心自己,也不会那么愧疚了。 “爹,水烧好了。” “哎呀,这木盆真的不能用了。” “那就用缸洗吧,你先洗,快点。可别一会儿人家回来,咱们还没洗完。” “好,好,听你的。” 楚九兑好水,脱巴脱巴就进了水缸。 泡在温水里,他舒服得直哼哼。多久了,他没有洗过澡了,太舒服了。 楚汉祥听老爹半天没动静了,过来一看,好嘛,老爷子睡着了。 “爹,醒醒,我帮你搓搓后面,快洗,别耽误工夫了。” 楚九醒了,爷俩开始手忙脚乱地洗起来。 一通忙活后,爷俩终于都洗完了,身上从来没有过这么清爽。 “祥儿,你的腿疼不疼?” 伤腿,怎么能不疼。 “爹,还那样,没事的。受伤的地方,刚刚洗澡的时候不太疼。我摸着里边软软的,恐怕是化脓了。” 外面有人问道:“洗完没?” 爷俩一齐回答:“洗完了。” “那我进去了。” 左景殊走了进来。 295 你家还住原来的房子吗? 左景殊提着两个包裹,她指着小包裹: “这里是包子,你们先吃点垫巴一下。” 她把大包裹放炕上: “这里是衣服,吃完包子你们俩都换上,然后叫我。” 左景殊说完走出去了。 楚汉祥拿起一个大包子就塞进还在发愣的楚九手里: “爹,快吃,人家等着呢。” “好好。” 爷俩动作很迅速,很快就吃完包子,换上了左景殊买来的旧衣服,走出屋子。 衣服虽然是旧的,却也有六七成新,左景殊觉得,这时候给他们穿新衣不合适。 左景殊雇了一辆驴车,让楚九把楚汉祥扶驴车上,她赶着向医馆走去。 楚九急忙跑回屋子,把剩下的几个包子,还有黑窝头包起来。 他想把爷俩脱下的衣服也拿上,看了又看,觉得应该没人会偷。 他到灶台旁边抠出一个小油纸包,里边是他辛苦攒下的七文钱。 把钱塞怀里,他就抱着包子窝头追上了驴车,把包裹塞楚汉祥胳膊下,他跟在驴车旁边,一边走,一边和左景殊说话。 “你爹娘都挺好的?” “挺好。” “你哥定亲没?” “没有,我哥在读书。” “哦,读书。那你家种地了?” “种了,种了很多,几百亩呢。” 楚九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随后他又问道:“你家还住原来的房子吗?” “没有,我家在村子西边盖了大房子,我们三家一房一个院子。” “你是说,你们自己家住了一个院子?” “是啊。” “有多大?” 左景殊回答:“正房三大间,东西厢房各三间。” 楚九:……? 我还是别再问了,再问,不知道这丫头还会说出什么叫他震惊的话来,也不知是真是假。 看她现在穿的衣服,她家应该也不富裕。 其实左景殊现在穿的衣服,料子是顶好的,只是楚九不认识罢了。 不过呢,不是新衣服,是左景殊在家上山穿的衣服。左景殊喜欢这衣服简便,骑马赶车不碍事。 到了医馆。 一个白胡子老大夫仔细把了脉后,又摸了摸楚汉祥的腿,摇头叹了口气: “怎么才来啊?” 楚九一听这话,顿时就吓蒙了: “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他还年轻,可不能变成瘸子啊,大夫!” 老大夫没理他,拿着个小木锤这敲敲,那敲敲。 楚九又要说话,左景殊把他拉到外面,一指驴车,小声说道: “看着点,别叫人偷了去。” “好,我坐这儿看着,你快进去吧。” 左景殊返回医馆屋里,就听老大夫说道: “这里边已经化脓了呀。” 左景殊问道:“老大夫,我表哥这腿伤到筋骨没?” “伤到了,快半年了吧?” “老大夫,那现在怎么办?” “也就是他年轻,断腿长好了,应该是断了腿之后,一直在卧床。 只是当时腿上被摔出的这个窟窿,外面看着长好了,其实里边没长好,慢慢化了脓,肉都烂了。” 左景殊听到这里就放心了,筋骨没事,那就是外伤。 老大夫正在研究要在哪里开个口子,把里边的脓挤出来。 左景殊提议用刀切个口子。 老大夫想了想,觉得可行。 半个时辰后…… 左景殊扶着满头大汗的楚汉祥,慢慢走出医馆。 楚九看见了一下子跑了过来: “怎么样,好了吧?” 楚汉祥苦笑:“爹呀,就算是吃了仙丹,也没这么快吧?” “哦哦,那……没事吧?” 楚汉祥经历了整个的治疗过程,他坚信自己的腿很快就能好。 他亲眼看着腿里的脓流出来,烂肉被割掉,伤口清洗好了,上了药包扎起来。 就是……太特么疼了,疼得他都不想治了。 虽然现在腿还是很疼,可是,和以前是两个疼法。这次是伤口疼,等伤口不疼,腿也就好了。 他咧开嘴笑了:“爹,我的腿很快就好了。” 楚九也笑了:“那就好,那就好。” 左景殊瞧见楚九的笑容,和楚氏笑起来有几分相似。 她又看了看楚汉祥,不得不说,楚家人的相貌还是不错的。 这时候楚汉祥已经坐到驴车上了,左景殊拉过被子给他盖上了。 当然不是楚九家的被子,也是左景殊在估衣铺买的。 左景殊赶着驴车往回走: “回去看看你们还有什么要收拾的,然后咱们去客栈住。我的提议是,那些东西就别要了,需要什么咱们再买。” 楚九想了想,他们爷俩这两个月来,那是要点吃点,连个半饱都混不上,还经常挨饿,也真的没啥可收拾的。 “那个……我们不住了,也和人家说一声,做事要有始有终啊。再说,我也想和他谭婶子说一下,省得她担心。” 左景殊点点头。 楚九爷俩都没问左景殊,他们以后要怎么办,既然跟着人家出来了,那就听人家安排吧。 他们回到家里,发现谭婆子正等在他家门口。 看到他们回来了,谭婆子迎了上来: “这……看腿去了?” 楚汉祥笑着说道:“是啊,看腿去了,用不了多久,我的腿就好了。” “好啊,好手好脚的,干点啥都能生活。” 楚九说道:“谭家妹子,我们要到别的地方住了,你见到万兄弟和他说一声,就说我们谢谢他了。” 房子虽然破,也是个容身的地方啊,人家让他们爷俩白住,这要走了,怎么也得说声谢谢啊。 “好,看到他我和他说一声。” 谭婆子说完,瞄了一眼楚家爷俩的衣服,看到他们洗得干干净净的,哪里还像是叫花子。 看来这小子真的是他们家亲戚啊。 楚汉祥又说道:“谭婶子,屋里的东西我们也带不走,你看看有没有啥东西你用得着,能用你就拿家去吧。” 谭婆子进屋看了看,那些桌椅板凳缸盆啥的,虽然破,拿回家对付着也能用。 “这……怎么好意思呢。” 左景殊不想看他们在这里墨迹: “谭婶子,反正我们拿不走,都送你了,不能用就劈了烧火。我们走了,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了。” 左景殊说完,不等谭婆子说话,直接赶着驴车走了。 楚九向潭婆子点点头,也走了。 走出好远,左景殊叫楚九赶车,她回来找到谭婆子,塞了一两银子给她: “如果楚汉祥的娘找回来,你知道怎么说吗?” 谭婆子看到银子,眼睛都直了。 他们这一年到头的,能攒下几个铜板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能见到银子的影儿。 她急忙把银子揣怀里: “楚九爷俩哪去了,我怎么知道,我还找他们呢,他们欠了我五十文,到现在还没还呢,哼。 对老万我也这么说,不过,这些东西我分他一半。” 左景殊竖起大拇指,假装从怀里掏出个包子给她: “做得好,这是奖励。” 左景殊说完,追驴车去了。 谭婆子:这小子跑得可真快,还给我一个肉包子,真香啊,回去和老头子一人一半。 不对,这包子是我买的,对,我买的。赶紧回家叫人来搬东西,可别叫外人知道抢跑了。 想到这里,谭婆子飞快地跑了。 左景殊三人住进客栈,安排好驴车后,左景殊对楚家爷俩说了自己的打算。 296 丫头啊,这买媳妇……能行吗? “咱们在这里住一天,我给我表哥买个媳妇,明天咱们就回云台县去。 然后你们看看是在云台县城定居,还是到我家住都行。” 左景殊几句话,说得楚九爷俩目瞪口呆。 楚九问道:“丫头啊,这买媳妇……能行吗?” 左景殊笑了:“能行。我记得我娘说过,我表哥比我大十二岁,今年二十八了吧?” 楚九点头。 这个世界的人成亲都早,三十三四当爷爷奶奶的有的是。这二十八还没成亲,哪里能找到合适的黄花大姑娘。 “如果我表哥没媳妇,我娘担心不说,你们去了我们村,恐怕还要被人家笑话。所以,我表哥必须要有个媳妇。 我得问一下,如果遇到合适的人了,人家带着小孩儿,你们能接受不?” 楚九看向楚汉祥,楚汉祥笑着点点头。 左景殊处事果断干脆,让他感觉这丫头很可信。 儿子点头了,楚九就没啥意见了。 左景殊就到牙行去,准备给自己买个表嫂回来。 走了两个牙行,都没遇到合适的。 又来到一家牙行,知道左景殊要买女人,牙人马上叫来十来个女人叫左景殊挑选。 左景殊看到这群女人的第一眼,她的目光就落在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身上。 这孩子也太漂亮了,一双眼睛明亮清澈,透着股机灵劲儿。 牙人看到了,走近左景殊,低声说道: “这孩子的娘是被婆家卖这里来的,理由是不守妇道,与人私通,生下了这个孽种。 他们来这里以后,有人要买孩子不要女人,还有人要买女人不要孩子。 可这女人说啥也不和孩子分开,她还挑人,她看不中了,说是宁可死了也不干。” 左景殊看向拉着小男孩儿的女人,好相貌,小男孩虽然也好看,长得却不像她。 这女人一看就是个有主意的,看到左景殊看她,她还向左景殊点了下头。 左景殊问牙人:“我能和她谈谈吗?” “可以。” 左景殊和这女人走到一旁,左景殊问道: “你的孩子长得像谁?” 女人回答:“他长得像我哥,我哥像我爹,我像我娘。” 左景殊又问:“我想把你买了给我表哥当媳妇,你同意不?” 其实啊,在牙行买人或卖人,根本不用问当事人的意愿,因为他们就是货物。 可有的人性格倔强,宁死不屈,打不听骂不服,牙人怕他们真的死了就亏了,有时候也会将就他们一下。 左景殊给表哥买媳妇,当然也希望这女人心甘情愿啊。 “你表哥什么情况?” 左景殊实话实说。 那女人半天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问道: “你会帮他们吧?” “当然。” “你能帮到什么程度?” 左景殊笑了:“我帮到什么程度你才乐意呢?当然孩子我们也要,而且我能保证他们会对孩子和你很好的,前提是,你也要对他们好。” 女人不加思索地回答道: “怎么也要衣食无忧吧?” 左景殊又笑了:“你说得具体点。” 女人想了想:“不用吃了上顿愁下顿,一年下来怎么也能攒下点钱。我还希望,我的儿子能读几年书。” “没问题。” “我同意了。” 女人说完,板着个脸回到女人群里。 小男孩看看母亲又看看左景殊,他好像感觉到,母亲应该是想和这个人走的。 他来到左景殊身边,仰头看着左景殊: “哥哥,你买下我和我娘吧,我会听话,我会好好干活,多干活,我娘也会多干活的,你买下我们保证不亏。” 左景殊蹲下身子:“你几岁了,叫啥名字?” 小男孩儿口齿伶俐地回答: “我叫草根,六岁了。” 左景殊看了孩子娘一眼,女人低下了头。 左景殊故意问草根: “你为啥叫草根啊?” 小男孩儿有些难过: “我爹和我爷爷奶奶姑姑都叫我‘野种’,骂我‘怎么不去死。’ 我娘说,我要像野草一样好好活着,要长命百岁。 所以我娘叫我‘草根’。草没了,根还在,春天到了,又会长出来。” 左景殊点头:“你娘说得对,你要快快长大,孝顺你娘。” 小男孩儿点点小脑袋: “我会快快长大的。” 最后左景殊买下这母子俩,把他们送回客栈。 她又出来把驴车卖了,给楚九爷俩和女人娘俩各买了两套衣服,还有些吃的。 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她把特制的大马车拿出来,采买些路上要用的东西,把她在京城买的礼物,包成一个特大的包裹放在车顶,赶着马车回客栈了。 楚九爷俩的房间里,一家四口其乐融融,楚汉祥正在逗草根说话,小家伙也不怕生,问啥说啥。 只是在说话之前,要看看母亲,母亲同意了,他才会说。 女人叫赵易怜,二十五岁。 左景殊看到楚汉祥眉眼含笑的样子,知道他对赵易怜很满意。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赵易怜伺候楚汉祥喝了汤药,左景殊就赶着马车上路了。 左景殊偷偷给楚汉祥一小包止疼和消炎的药片,嘱咐他要偷偷吃,说这是特效药,不好弄。 楚汉祥贴身藏着。 到了中午,左景殊选了个风景好,又背风的地方停车,让楚九带着小草根在附近溜达着玩,她和赵易怜垒灶做饭。 赵易怜秀外慧中,动手能力很强,左景殊就只管动嘴,她就能做出可口的饭菜。 饭后,大家溜达一会儿消消食,就继续赶路。 晚上饭后,就找个妥当的地方,大家住在车里。 左景殊赵易怜住上层,楚九爷俩住下层。 小草根对这个上下铺很感兴趣,一会儿上去,一会儿下来,逗得大家乐得不行。 就这样,一路上说说笑笑,楚汉祥和赵易怜也相处得很开心。 赵易怜请左景殊给小草根取个名字,说孩子随楚汉祥姓。 左景殊把小草根抱到跟前,对他说道: “你娘为了你吃了不少苦,你长大后一定要孝敬你娘。 你还要孝敬你爹,因为他让你们娘俩有了一个家。” 小草根点头:“姑姑,我记住了。” 左景殊想了想:“你就叫‘楚孝言’吧,孝顺,言而有信。记住了吗,孝言?” 小草根,不,楚孝言点头: “孝言记住了。” 因为有伤员,有老人有孩子,所以马车走得并不快。 离开省城的第五天,终于到了云台县。 297 大哥,你怎么才来啊? 远远地看到云台县的城门,楚九眼泪流了下来: “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回不来了呢。” 楚汉祥笑着说道:“爹,你应该高兴啊,马上就要看到我老姑了,你不高兴吗?” “高兴高兴。丫头啊,咱们别在县城耽搁了,直接回沟塘村吧。” “好。” 马车驶向沟塘村。 当马车停在左家大门口的时候,楚家爷俩惊呆了: “丫头啊,这是……你家?” 左景殊笑了:“是啊,我不是说了嘛,我们三房一家一个院子。最西边的就是我家。 大门开着呢,进来吧。” 随后,左景殊大叫一声: “娘,我回来了。” 喊完,左景殊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远方的游子归来,有个家有个娘,是何等的幸福啊。 楚氏听到女儿的叫喊,放下针线就跑了出来。 看到了女儿,上前就抱在怀里: “你个臭丫头,出去就不知道回来,家里人都想你了不知道吗?” 左景殊抹了把眼泪: “嘿嘿,知道,知道。” 楚九下了马车,看到楚氏,他的眼泪再一次流下来: “叶儿,叶儿!” 楚氏身子一抖,猛地看向楚九: “大哥!” “哎。” 楚氏上前抱着楚九就大哭起来: “大哥,呜呜……大哥,你怎么才来啊?” 楚九拍着妹妹的肩膀: “怎么,哥来晚了?是不是左圣通那混蛋欺负你了?” 左景殊好笑地把兄妹拉开: “大舅啊,你们兄妹团圆,也不能拿我爹开涮啊。我爹对我娘好着呢。” 楚九满意了:“我谅他也不敢欺负叶儿,我还没老呢。” 我打得动! 左圣通正好走了过来,看到楚九也很高兴: “大哥,多年不见了,快屋里坐吧。” 楚氏擦干眼泪:“大哥,快进屋。” 楚九把楚汉祥和赵易怜向楚氏和左圣通做了介绍,二人叫了声“老姑”。 小家伙楚孝言也过来叫“姑奶奶”。 楚氏乐得拿了不少好吃的给他。 左景殊把马车上的东西都卸了下来,放进仓库,把马车赶进马棚。 然后她把楚汉祥和赵易怜拉走,领着小家伙楚孝言,带他们看家里的豆腐坊,还有荷塘,让楚氏兄妹好好聊聊。 现在,左景殊家西南角的荷塘里,水面上已经铺满了荷叶,上面亭亭立着很多的花苞,特别好看。 楚汉祥看着老姑家的院子,心里不由得感叹: 原来这丫头并没有骗他们,她家真的这么大。 现在,楚汉祥已经可以慢慢下地走路了。 “丫头,你哥在县城啊?” “是啊,在县城最好的书院读书呢。” “好。” 小家伙楚孝言抬头对左景殊说道: “姑姑,我长大了也要进书院。” “好,我们孝言这么聪明,将来一定能考个状元回来。” “恩恩。” 赵易怜笑着看着这一切。 左景殊对楚汉祥说道: “表哥,你带着孝言玩,我领着表嫂做饭去。孝言,你要照顾好你爹,别让他再摔了腿啊。” “我知道了姑姑。” 左景殊一边做饭一边和赵易怜闲聊。 赵易怜的爹是个秀才,他哥也是。 因为父子太耿直,得罪了人,被人家陷害父子俩死于非命,她也被人卖了。 孝言的爹看她貌美买下她,成亲后生下孝言,发现这孩子不像爹也不像娘。 赵易怜解释说,像自己哥哥。 可她男人心里有人了,那女人还有了身孕,正好借这个机会卖了他们母子。 左景殊把饭焖锅里: “表嫂,告诉我,是谁害死你父兄的,有机会我给你报仇。” 赵易怜说了两个名字,左景殊牢牢记在心里。 赵易怜这个表嫂,左景殊很有好感,机会来了,左景殊会替他报仇的。 因为今天楚大舅一家到来,左景殊叫自己老爹去县城书院,把左家兄弟接回来,左家举行家宴,欢迎楚家父子。 饭后正好发礼物。 小火葛敏看到了楚孝言,三个小家伙很快成为好友,几乎形影不离了。 左景让被楚氏叫进屋里,拜见舅舅,楚九很高兴。 楚九看着妹妹光彩照人的容貌,鲜亮的服饰,知道妹妹现在过得极好,也替她开心。 听妹妹说,左家现在能过上好日子,都是那个小外甥女儿的功劳,他这才知道,那丫头并没有说谎。 楚九向楚氏讲了自己离开九棵树镇以后,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到了府城后,父母身体安好,楚九和楚汉祥爷俩干活赚钱,家里的日子过得还可以。 三四年间,家里攒了快五十两银子。 就在府城买了个房子,还给楚汉祥定了门亲事。 日子是越过越好,也越来越有奔头了,眼看着儿子就要成亲了,媳妇开始作妖了。 她居然把家里所有的钱财卷走,跟着一个混蛋男人逍遥快活去了。 家里没钱了,媳妇跑了的事情也传开了,楚汉祥的亲成就黄了。 两个月后,媳妇和男人在一起,花光了钱财,她又叫男人给踢了。没地方去,又跑回来了。 楚九看在儿子的面上,饶了她,叫她在家好好伺候父母,他和儿子继续干活攒钱娶媳妇。 可他们家的名声在本地已经臭了,找不到活儿干,没办法只得卖了房子去了省城。 哪里想到,媳妇又犯了老毛病,害死了两个老人,害得儿子摔断了腿。 虽然没钱,幸好楚九听大夫的话,一直让楚汉祥卧床,他才没变成瘸子…… 楚氏听了大哥的话,恨死了大嫂。 这个该死的,害了老人害孩子,早晚有报应。 “大哥,现在汉祥已经有了媳妇,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楚九有些不太好意思: “丫头说,我们在县城定居也行,在你这里住也行。” 楚氏一听立即说道: “大哥,那你就住我家好了,特特和让儿经常不在家,就是在家了,家里也住得下。 到时候你和汉祥看看是卖豆腐,还是跟着种地都行,肯定能过上好日子的。” 楚九看了眼外面,小声说道: “如果就我和汉祥两人,我们肯定住你这里。可这有了儿媳妇,这万一和你们处不好,影响了咱们兄妹的感情,岂不是瞎了孩子的一片心意?” 楚氏想了想,把左景殊叫进屋里,向她说了楚九的烦恼。 左景殊对楚九说:“大舅,你想住哪儿就住哪儿,如果我表哥或表嫂不孝顺,你就把他们撵走。 反正你已经帮他成家了,他自己愿意到哪里生活就随便他,你就在我家住着,以后我给你养老。” 听了左景殊的话,楚九和楚氏都很高兴。 楚九说道:“行,那就听我外甥女儿的,我就住下了。我可以帮着妹夫干活儿。” 左圣通也痛快答应下来: “行。” 左家三房人在一起,吃了顿欢迎宴。 饭后,发放礼物的时间到了。 因为这次发放的礼物比较多,左景殊为了省事,直接打包,上面写着名字。 每个人寻找带有自己名字的包裹,那就是他的礼物。 左景殊很及时地把楚大舅一家的名字也写了上去。 小家伙楚孝言代表一家人,在礼物堆里找自家人的礼物。 院子里闹闹哄哄的,左景殊故意把一家人的礼物分开放,延长大家寻找礼物的时间,增加大家寻找礼物的乐趣。 “我找到我的礼物了。哦!” “啊,这是我的礼物。” “爹,你的在这里。” “娘,这个是你的。” 一时间,左景殊家的院子里,非常的热闹,就像过年一样。 小火打开自己的礼物包裹,里边是一个“景殊”双肩包,还有一套文房四宝,一套夏季的衣衫。 包裹里还有一个小包裹,他小心地打开,然后乐得一个高跳了起来: “哦,这是我弟弟的礼物,我弟弟也有礼物。” 何氏一个月前生了个儿子,可把左作太一家乐坏了,左作太马上就找了老族长,给小孙子起名。 老族长左作松,想到现在左家红红火火的日子,给孩子起名叫“左景芳”,说这孩子命好,生在花季,以后的日子差不了。 左景殊告诉小火,他二婶家没出生的弟弟的礼物也在这里了,叫他一起带回去。 再过两个月,贺妮也要生了,左景殊的贺礼就提前送了。 小火重新把弟弟们的礼物包裹包好,准备拿回家给他娘。 他把自己的双肩包背在身上,和葛敏一起到处跑,给别人看他们的礼物。 楚孝言认识一些字,他父母和他自己的名字他是认识的。 他自己的名字,是刚刚左景殊教给他的。 他打开自己的礼物包裹,看到里边是一套文房四宝,一套衣衫,还有五个金银锞子。 这东西,左家“景”字辈和“行”字辈的人都有。 左景殊的解释是,小时候家里穷,大家都没见过金银锞子是什么模样,今天就给大家补上。 其实,这东西应该过年的时候给,可左景殊给忙得忘记了,只好这次给了。 她找人做了很多的花样,每个人的五个锞子形状都不一样。 哥哥弟弟们都把自己的金银锞子收藏起来,这东西好看漂亮,有纪念意义。 楚孝言很懂事,他把自己的五个锞子交给母亲。 赵易怜看到别的孩子都有,才替楚孝言保管起来。 当然,不是左家的孩子,也享有一样的待遇。 比如葛敏,钟遥,伍沫。 礼物分完了,左景殊把大伯的卖筐钱送给他,并告诉他,以后不要再编了,京城很多人都在仿着编,已经不太值钱了。 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能卖,只是左景殊想着,总是这样,对二伯不公平,等于是她在帮大伯赚钱。 再说了,大伯知道能卖钱之后,就黑也编白也编,她也怕大伯累坏了身体。 大伯不编筐以后,还可以帮爷爷种地,帮老爹卖豆腐,也不错。 楚大舅一家就在左景殊家住了下来,他们住在东厢房,左景让和钟遥,就搬到左景殊隔壁去住。 晚上,左景殊来到父母的房间,她想和父母谈谈自己的身世问题。 298 特特啊,是谁告诉你这件事儿的… 左景殊怕吓到楚氏,先给楚氏打预防针: “娘,无论以后怎么样,发生什么事情,我永远是你的亲闺女。” 楚氏和左圣通快速对视一眼,左圣通问左景殊: “特特啊,你是不是听谁说什么了?” 左景殊笑了,她抱着楚氏的胳膊: “爹,娘,你们一直很疼爱我,包括我哥。 爷爷奶奶和家里的其他哥哥们,也对我很好,他们并不知道我的身世,当我是亲妹妹亲孙女。” 楚氏睁大眼睛:“特特,你……都知道了?” “娘,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我不是你们亲生的,因为有人告诉我了。 我当时特别恨我的亲生父母,他们把我扔了,不要我了,害得我过苦日子。 所以我也就特别依赖你们,尽我的所能帮家里的忙。我乖巧懂事,就是希望你们喜欢我,能多疼爱我一些。 我并不喜欢吴德,可他家出的聘礼是最高的,奶奶又需要钱治病,我怕你们心疼我不让我嫁,我才故意说我喜欢吴德的。 后来看到吴德那个死德性,再看到家里的情况,我就发誓,要变强,变厉害,让你们跟着我过上好日子,来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 现在,家里的日子好过了,我也退了亲,我感觉很幸福。 我并不想认我的亲生父母,既然他们没有养育我,我为什么还要念着他们。 但是,我却非常想知道,我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他们又为什么扔下我。 如果这里面有什么仇恨,有合适的机会我会报仇去,不为别的,因为我小时候吃过太多的苦,我要讨回来。 这次进京,我找到我的亲生父母了。 确切点来说,是亲生父亲,因为亲生母亲已经不在了。” 于是,左景殊简单地介绍了骆骁一家的情况。 当然有些她没说,比如骆居庸和祁修豫的关系,她和祁修豫的关系,她怕左圣通和楚氏理解不了这里边的弯弯绕绕。 楚氏听到这里,一把把左景殊抱在怀里: “特特啊,你跟着我们受苦了。” 左景殊笑着说:“你是天下最好的娘。” 楚氏也笑了:“你也是天下最好的闺女。” 左景殊一扬头:“当然,我肯定是最好的,最最好的。” “哈哈哈。” 左圣通看闺女这傲娇的小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 楚氏问道:“特特啊,是谁告诉你这件事儿的?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左景殊皱起了眉头,想了一会儿: “娘,是个女的,好像就是咱们村的,可是后来我一直没见过这人。” 左景殊就把左景艳捡到她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她没提左景艳的名字。 楚氏和左圣通点头: “这就对得上了。” 左景殊问楚氏:“娘,我和你们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拿我小时候的东西给骆骁看,证明我没有欺负他们。 他和他儿子在京城也算有些权势,还有我的亲舅舅,也是个不小的官。 我哥他们将来是要进入官场的,如果没有人帮忙,将来他们就是当了官,没背景没靠山,有时候也不好过。 我希望确定了我的身份以后,他们扔了我很愧疚,我如果求他们帮哥哥们,他们应该能帮忙。” 左景殊护着左家,同样她也会护着骆家。 左圣通想到家里读书的那几个,那可是左氏家族崛起的希望。 特特这孩子,真的是太懂事了。 “特特啊,你进京城,没吃亏吧?” “我不叫别人吃亏就不错了,谁敢给我亏吃。” 左圣通点头:“我闺女就是厉害。” “那是。” 楚氏打开柜子,拿出一个小包裹,打开。 左景殊看到里边的东西,一个缎子襁褓,一个小红缎子袄儿,一块绿色小玉佩。 左景殊看过后,收了起来。 “爹,娘,咱们家还有谁知道这事儿?” 左圣通说道:“当里捡你的时候你大伯在场,我们回来后,告诉了你爷爷,你奶奶我们都没告诉,其他人都不知道。” 左景殊严肃地说道: “那就这样吧,维持现状,你们也不要告诉爷爷我知道这事儿了,怕他心里难过。 爹,娘,我就是你们的亲生女儿。不过,以后你们可能要多个儿子了。 就是我的亲生哥哥,他人很好的,因为能打仗,被封为鲁王。 他和我是一母所生,母亲没了,父亲也不疼爱他。我说了,要让我的爹娘也认他当儿子,他就有人疼了。” 左圣通点头:“行,方便的时候你带他来咱们家,我和你娘认他当干儿子。” 左景殊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好。” 左景殊回自己房间,拿了几匹“西子纱”给楚氏: “娘,这东西是南边产的,很珍贵,夏天做外衫特别好看。” 左景殊把纱披身上晃了晃,让楚氏看看效果。 楚氏惊叫:“哎哟,这一动起来,感觉像烟雾似的,真漂亮。” “好看吧?娘,这个纱好几种颜色呢,别人都没有,你随便做着穿,想送给谁你就送给谁。” 左景殊觉得,以后送礼也不能一视同仁,亲戚还有远近呢,何况是自己父母,她要让左圣通夫妇有优越感。 楚氏果然很高兴:“好,娘知道了。” 她心里已经在盘算,要送给谁了。她特别讨厌左景良媳妇,就不给她,哼哼。 左景殊又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递给左圣通,这是她前世的东西: “爹,这个给你,让我娘给做个套子装着,你带身上,遇到危险也能防身。” 左圣通接过来,试了试匕首的锋利程度,大喜: “哎呀,还是我闺女好,知道我喜欢这玩意儿。” 是男人就没有不喜欢刀剑的。 “她娘,一会儿你就帮我做个套子。” 楚氏答应着,就去翻自己的针线。 左景殊告辞出来,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在门口,遇到了赵易怜,左景殊把她让进屋子。 “表嫂,你可是有话说?” “我听说你们家族有族学,不知道能不能让孝言进去读书?” “没问题啊,这个族学还是我开起来的呢。” 赵易怜笑了:“你可真了不起。” 左景殊开玩笑似地说道: “我了不起的地方多着呢,你慢慢了解吧。” 左景殊说着,拿出二百两银票: “表嫂,你也看到了,我舅和表哥都是老实人,你们这个家,还是得你来当。 这些钱你拿着,算是我给你们的成亲贺礼。” 楚九其实是个很刚性的人,只是,连番的打击加上生活的艰难,磨平了他的棱角。 看到银票赵易怜很激动,她也看得出来,楚家父子人好,可很多好人能力都差。 如果要过好日子,家里要有个领导者,他们父子不合适。 要是自己当这个领头的,手里没钱怎么张罗得开啊。 现在有钱了,一切就好办了。 “特特啊,嫂子也不和你客气,我就收下了。” “只要你好好和我表哥过日子,孝敬我舅,以后好处少不了你的。 过几天我就要回京城了,我在那边有房子有地,我要过去照看点。” 赵易怜眼睛睁得老大,左家的这一切,已经让她很震惊了,没想到,还有更震惊的。 “你……很了不起!” “好好跟着我表哥过日子吧,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我知道,我知道。” 赵易怜拿着银票,脚步轻快地走了。她要回去告诉当家的,他这个妹妹简直太厉害了。 左圣通的房间里。 左圣通看着楚氏一针一线给他做匕首的套子,有好几次差点扎了手。 他过去挨着楚氏坐了下来: “你别想太多,想想这两年她做的事情,如果想跑她早跑了,谁拦得住。” 楚氏难过地低下了头: “可我这心里就是空落落的。” “她是咱们养大的,走到天边也是咱们闺女。你放心,放心。” 楚氏靠在左圣通身上,感觉心里安定不少。 左圣通又说:“闺女是咱们的,而且,咱们还能多个王爷儿子,可是赚大发了。” “对啊,特特说,让我们认她亲哥当干儿子呢,我得早点准备一下。” “你要准备啥?” “给干儿子的礼物啊。我给他绣件衣服吧,他没了娘,还没成家,估计没人给他绣衣服穿。” 左圣通为难了:“那我给他准备啥礼物啊?人家可是王爷,我这也没啥能拿得出手的。” 看看手里还没捂热的匕首: “要不,把这匕首给他?” 真的舍不得啊,这可是闺女给他的。 楚氏好笑地看着左圣通不舍的表情: “我说你是不是傻,特特好东西多,你不会找她要啊。” “对啊,我找她要个东西送给干儿子。嘿嘿。” 自己的匕首保住了! 第二天,左景殊坐着马车,跟左家兄弟一起去县城。 看到小火和葛敏坐马车,小家伙楚孝言哭着非要跟着一起去,赵易怜怎么劝都不行。 左景殊拉着小孝言的手: “你小火叔叔和葛敏叔叔要去县城的学堂读书,你以前没上过学,你就是去了学堂你也听不懂。 听姑姑的话,你在咱们村的族学好好读书,过两年你也能去县学了。” 楚孝言抽抽嗒嗒地问道: “真的吗?” “姑姑不骗你。如果你不好好读书,你就去不了。县城只要读书好的孩子。” “姑姑,我会好好读书的。” 左景殊掏出两块糖: “别哭了,再哭你娘要难过了。” 小孝言擦擦眼泪:“我不哭。” 小孝言泪眼模糊地看着马车越走越远,他发誓要好好读书,有一天也坐上马车去县城。 马车里。 左景让盯着左景殊: “特特啊,是不是京城的饭菜特别好吃?” 左景殊满脸疑惑:“你咋这么问?” “饭菜好吃就吃得多呗,吃得多就养人啊,我看你越来越漂亮了。” “哈哈哈。” 车里的兄弟们大笑起来。 左景殊立马开始得瑟: “本小姐天生丽质,花容月貌,怎么能不漂亮呢?” 说完,她掐着兰花指,歪着脖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左景让。 “哈哈哈。” 兄弟们又大笑起来。 笑过了,左景恭问左景殊: “特特,你京城的地和铺子都很好吧?” 左景殊不再搞怪:“三哥,你放心,你妹妹的本事大着呢。 我的地现在是京城后备营的兵在帮我种,我的铺子有专门的人帮我管。” 左景让很惊讶:“当兵的给你种地?” “是啊。” “那你干什么?” “我就负责管他们,负责收钱啊。” 左景让佩服得不行: “你真厉害。” “哥,有句话叫‘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意思就是脑力劳动者统治人,体力劳动者被人统治。 你们读书,说白了,学的就是将来怎么统治别人。如果学不好,没办法,将来只能被别人统治。” 听了左景殊的话,左家兄弟都陷入沉思中。 左景殊跟着左家兄弟一起进了书院,她要给蒋山长和伍承陶送礼物,同时,把伍重的信交给伍承陶。 299 那个草原上还有好马吗? 从县城出来,左景殊骑马直奔高台县小丰村。 她没有进村子,而是去了自己家的地里,她想看看那三百亩地现在变成什么样儿了。 在地的东头,左景殊看到一帮人在那里,离得太远看不清楚在干什么。 左景殊骑马绕着地跑了一圈儿,地里几乎没有杂草,苗也出得齐,左景殊很满意。 最后她来到东头。 王宽王平兄弟看到左景殊,都十分高兴。 左景殊没看到爷爷左作平,就问王宽: “我爷爷呢?” 王宽笑着说道:“你爷爷今天很高兴,吃饭的时候多喝了一小杯,吃完饭就睡着了。 我们来干活的时候就没叫他,想让他多睡会儿。” 左景殊看到王刚有话要说的样子,就向他点了下头。 王刚上前一步:“小姐,我们周围很多人,都来看了咱们的土豆和玉米。 如果秋天产量好,他们肯定会来买种子。咱们卖不卖?” “卖,而且价钱要高一点。如果他们问咱们是怎么种的,也告诉他们。 不过,要先留够你们两家还有我们两家的口粮,剩下的才卖。 咱们可不能辛辛苦苦干了一年,最后还要饿肚子。” “我知道了。小姐,我那里有出工情况和收支的帐册,小姐一会儿回村看看吧。” 左景殊摇头:“我的时间比较紧,我就不看了,有什么事情你们和我爷爷商量就行。 我再给你们留下二百两银子,需要什么你们自己去买。 如果你们缺粮,也可以用这钱买,记好帐就行,秋天一起算,不能亏了身体。” “谢谢小姐。” 左景殊想到两个月后就可以收土豆了,就对王刚说道: “我给你们弄了一头大野猪,还有一些我酿的粮食酒,放在县城我租的仓库里,钥匙在我大伯的店里,你们下了工赶车去拉回来吧。 趁现在活儿不是太累,好好养养身体。” 王刚王宽大喜:“谢谢小姐。” 一个声音远远地传来: “你们干活怎么不叫我?” 大家一看,只见左作平扛着工具来了。 左景殊笑了:“爷爷,王爷爷也是好意,想叫你多睡会。” 左作平假装很生气地说道: “哼,他是怕我来看着他,他就不能偷懒了。” “哈哈哈。” 大家一齐笑起来。 左作平叫道:“别笑了,没看到我这个工头来了吗?还不快干活!” 大家一边笑着一边进地干活。 看到爷爷和王家人相处融洽,左景殊很放心。 她去县城租了间仓库,在里边放了一头大野猪和十几坛酒,然后锁上门,把钥匙送到左圣开的铺子里。 左圣开的铺子生意还是那么好,经过他不懈地努力,现在铺子里的货物品种又增加了不少。 左景殊和左圣开聊了会,就离开县城,去了西山。 奔雷一家看到左景殊,都特别的兴奋。 吼!---给我带那个花酒没? 奔雷一见面就要酒。 俩虎娃哼哼唧唧过来蹭腿,要好吃的。 左景殊没理会奔雷,先是把俩虎娃撸了一遍,这才拿出花酒和猪肉给它们。 左景殊问奔雷:“我想给朋友弄匹马,那个草原上还有好马吗?” “有,有,有。” 奔雷一迭声地说道:“不知道哪里跑来一匹黑马,打败了烈焰它爹,当上了野马王。 烈焰它爹没办法,带着一部分野马跑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左景殊说道:“新旧更替是必然的,马群有了新的带头人是好事。只是,我需要一匹好马,没办法,只能把这个新马王拿下了。 奔雷,带路吧。” 新马王是一匹高大强健的黑马,长长的马鬃黑缎子一样顺滑,跑起来别提多漂亮多威风了。 左景殊想着,骆居庸一定会喜欢它的。 在奔雷和烈焰的帮助下,左景殊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黑马驯服。 骑着黑马跑了几圈儿,左景殊感觉,这匹黑马比烈焰厉害,真是太好了。 左景殊叫烈焰把野马王找回来,她给黑马吃了一棵大山参,提升它的速度。 左景殊果然没看错,这匹黑马吃了山参后,速度比烈焰更快,左景殊很满意。 上了战场,速度就是生命啊。 骆居庸的战马有了! 老野马王也不知道把马群带到哪里去了,烈焰去了好久还没回来。 左景殊想到那次烈焰带她捡钻石,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了,看看去。 上次因为时间紧,左景殊也没有深入挖掘,只捡些露出来的。 下了雨应该还会有钻石被冲出来吧? 左景殊骑着黑马来到那个小溪边一看,高兴坏了,真的让她猜着了,又有新钻石露出来了。 左景殊把黑马收进空间,套上高统靴,戴上橡胶手套,下去捡钻石。 她拿出一把小尖镐,遇到钻石了,就在那附近再刨刨,又被她挖出不少。 听到烈焰的叫声,左景殊才从溪水里出来。 “找到它们了?” 烈焰甩了甩大脑袋,很开心的样子。 左景殊把它收进空间,坐奔雷背上: “走,抓喇咕去。” 酒楼的喇咕很受欢迎,得补充一下货源了。 吼!---小鸡不要了? 奔雷说的是野鸡和锦鸡。在奔雷眼里,那就是小鸡。 “奔雷啊,现在刚刚到夏天,这些鸡秋天才肥呢,咱们秋天再抓。” 空间里的野鸡和锦鸡还有很多呢,足够用了。 左景殊问奔雷:“如果到了新的环境,你会不会感觉不适应啊?” 京城周围也有深山,左景殊没去过,不知道那里的环境是不是适合奔雷生存。 ---我们一族生存能力是很强的,不过到了新地方,总要适应一段时间才行。 也是,以后再说吧。 回到奔雷一家住的山洞,左景殊又拿出一些酒: “奔雷啊,我下次回来还不知道得等多久,你要省着些喝。” 其实左景殊空间里各种酒有很多很多,这酒人喝多了有危险,老虎喝多了也有危险,可别喝多了被人抓走。 吼!---我知道了。 左景殊又拿出一些猪肉和烤鸡,就下山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小花就来堵左景殊,对着她抱怨道: “这家伙把你忙滴,我来了好几趟了,你都不在家。” “我这次时间比较紧,过几天就得走,争取在你成亲的时候能赶回来。” 左景殊说着,拿出一块“西子纱”,一支金簪: “这是成亲礼,我提前送了。” 左景殊这一走,恐怕又得好长时间才能回来,李小花很难过: “特特啊,我就你这一个朋友,你走了,我都不知道找谁说话去了。” 左景殊拉着她的胳膊,不错,胳膊上有些肉肉了: “小花,人心这东西最复杂了,和人交往一定要多长几个心眼。 尤其那些眼馋别人东西的人,他们羡慕嫉妒别人比他们过得好,就会想方设法搞破坏。所以,咱们一定要低调。” 李小花气愤地说道: “我遇到好多这样的人,嘴上说道‘你的衣服真漂亮’,眼里却露着凶光,恨不得掐死你,剥下你的衣服。” “恩,这样的人最可怕了。” “我知道。特特,我和你说哦,吴德那个坏种,竟然领了个抱孩子的女人回下洼村,说是他的孩子。 大家都不相信,可他就说孩子是他的,他们家里正张罗给他们成亲呢。” 左景殊才懒得管这个渣男怎么样了: “只要他不来找我的麻烦,我就当不认识他。小花,你成亲的东西准备得差不多了吧?” “嘿嘿,真的差不多了。我现在一个月就能卖件像样点的绣品了,好几两银子呢。 我一直记着你的话,银钱要永远掌握在自己手里,心里才有底气。不管现在还是以后,我都不会告诉段和我有多少钱。” “这就对了。” 李小花把脑袋靠在左景殊身上: “特特,没有你,我可能早就饿死了,要不,也被我娘换出去了。” 左景殊鼓励她:“你也很厉害,相信以后你的日子不会差。” “恩恩,我也是这么想的。” 李小花说完,从背篓里掏出个包裹: “特特,这是我给你做的鞋,我可是做了好久呢。” 左景殊一看,是一双皮靴子,虽然皮质不算太好,可这做工也不差了,做得很漂亮。 左景殊立即穿到脚上,感觉一下,还不错。 “正合脚,我就穿着了。” 李小花盯着左景殊穿上了靴子,听左景殊说合脚,她很高兴: “我看你经常上山,肯定很费鞋,就做了双皮的。我第一次用皮子做鞋,就怕不合脚。” “合脚合脚。” “这个皮子不太漂亮,如果以后遇到好皮子了,我再给你做。” “那就谢谢了。” 友情也是有来有往的,单方面的付出,久了也会变质的。 “特特,我回去了,我娘还等着我帮她做夏衫呢。 她现在只穿我做的衣服,说我嫂子们做得粗针大线的,她是半拉眼没看上。” 李小花笑着走了,迎着初升的太阳。 左景殊坚信,李小花的日子一定会过得很好。 吃过早饭,左景殊正收拾自己的画稿,楚氏进来了: “特特啊,你快到学堂看看吧,孝言被人欺负了。” “我这就去。” 左景殊说完,一阵风儿似的就向村里跑去。 300 他不姓左,你就可以抢他的东西… 左景殊还没进学堂呢,就听到楚孝言的抽泣声和赵易怜安慰他的声音。 左景殊走进学堂,看到一个穿长衫的中年男子,应该是先生。 左景殊向他点点头,她拉过楚孝言: “来,告诉姑姑是怎么回事。” 楚孝言止住了哭泣,指着一个比他高很多的男孩说道: “姑姑,他抢了你送给我的糖,我和他要,他就打我,还叫别人也打我,还不许我告诉我娘,呜呜……” 小家伙说完,又委屈地哭了起来。 左景殊把楚孝言浑身上下检查一遍,除了衣服上有些灰尘外,没看到伤痕和血迹。 左景殊把打人的孩子叫到身边: “你抢了他的糖?” “恩哪,抢了。” 那孩子高高扬着头,可能是感觉抢了人家的东西他很骄傲。 “抢人家的东西是不对的。” 那孩子理直气壮地说道: “这是我们左家的学堂,他又不姓左。” “他不姓左,你就可以抢他的东西了吗?” 孩子大声说道:“我爹说了,这是左家的地盘儿,外姓人就应该憋着。” 老族长左作松来了,左景殊问他: “族长爷爷,这是谁家的孩子?” 左作松说道:“他爹是左圣才。” 左景殊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但没啥印象。 左作松又说道:“左圣才现在跟着圣娃在烧炭。” 左景殊问左作松:“爷爷,咱们左家的孩子,是不是经常欺负这些外姓的孩子?” 左作松叹了口气,左家的族学,现在已经收了五六十个村里的孩子。他带着两个邻村的童生在教这些孩子。 因为是左家族学,村里左家人又多,学堂里左氏子弟占了一大半,因此,他们在学堂里的地位就比较高,他们一致对外,经常欺负别姓的孩子。 楚孝言不但是外姓人,才六岁,还长得瘦小,初来乍到又没有朋友,自然是被欺负的对象了。 “特特啊,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经常有。” 其实左作松觉得,小孩子打架也没啥大不了的,慢慢长大了,也就不打了。 左景殊很严肃地对左作松说道: “族长爷爷,学堂是咱们左家办的不假,可这不能成为左家孩子欺负外姓孩子的理由。 我们不能让左家的孩子觉得,自己姓左就了不起,一个小小的沟塘村算啥,外面的世界大着呢。 以后他们有机会走出沟塘村,做点什么事情,现在这些小同窗没准会成为他们的助力,得让孩子们的眼光放长远些。” 看到左作松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左景殊就知道他不太赞同自己的话。 学堂里小孩子打架不是什么大事,可左景殊从左作松的语气里,听出了和打架的孩子一样的调调,在这里左家人就是老大。 这怎么行。 左景殊拉着楚孝言的手,大声说道: “孝言,你要好好读书,将来考状元做大官儿,你也要好好和同窗相处,咱不惹事。 不过,如果再有左家的孩子欺负你这个外姓人,你就告诉姑姑,姑姑就关了左氏族学,专门开个私塾,请先生教你。” 左景殊说完转身就走了。 赵易怜母子:……? 自己不会激起民愤吧? 左作松:……!? 看来这丫头真的生气了。 教书先生:!! 这丫头够霸气。 老族长左作松觉得事情严重了,他急忙去找左圣宝。 听了事情经过,左圣宝看着老爹: “你怕特特关了族学?” “我当然怕啊。没了族学,咱家少了收入不说,也没人把我当回事了。现在的族长可是你。” “那你说,特特为啥要关族学啊?” “不就是因为她舅家的孩子被欺负了吗?” 左圣宝摇头:“爹啊,知道特特为啥非要叫我当族长吗?” 这个问题左作松还真的没想过。 “因为你的眼光不行,因为你没有冲劲,因为你爱当老好人。 今天的事情你再想想吧,特特到底为啥那么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看着儿子的背影,左作松十分生气,你个混帐,你就不能把事情说明白了再走吗? 左景殊回到家里,楚氏迎了上来: “特特啊,咋回事啊?孝言是不是让人家打了?” 左景殊笑着说道:“娘,就是小孩子打架,他的糖叫人抢了去。没事的,回来我再给他一些。” 楚氏心里一块石头落了下来: “这就好。说真的,我对你这个舅母真的很满意,好看还能干,对你舅舅也好。在咱们这里住着,可不能叫别人欺负了。” “娘,你放心,不会的。” “那我回去给孝言做鞋去,这孩子真招人稀罕。” 左景殊刚刚进屋,外面楚氏的声音传来: “特特,有人找你。” 左景殊出来一看,是左景贤,她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 301 那你准备养多少啊? 左景殊平淡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她看向左景贤: “有事儿?” 左景贤看了身边男人一眼,那男人上前陪着笑脸说道: “那个特特啊,我们来是想求你卖点豆渣给我们。” “你买豆渣干吗?” 那男人向西南角荷塘的方向瞄了一眼,楚氏养的一大群鸭子,正在荷塘边嬉戏: “我们也想养点鸡鸭,这出去做短工吧,有一天没一天的,做了工有时候也不一定能拿到钱。” 左景殊对这男人一点也不了解,对左景贤的了解也不多: “就用豆渣养?” 男人笑了:“怎么可能?现在山上的野菜已经老了,可田间地头的野菜有的是,野草也多。 每天割些回来喂鸡鸭,再掺点豆渣当饲料,催催肥,养到入冬落雪了,就可以卖钱了。” 左景殊记得李小花说过,这个男人很懒: “你去割草?” 男人又笑了,也不怪左景贤能看上他,确实长得不错: “当然我去割了,孩子他娘要在家看孩子照顾家里,我忙的时候她搭把手也就行了。” 左景殊看向左景贤,左景贤立即点头附和。 左景殊又问:“那你准备养多少啊?” “鸡鸭各五十只,再养两头猪,养鸡鸭和猪的圈我已经搭好了。” “你就靠养这些鸡鸭养家啊?” 男人立即说道:“当然不是。如果我能买到豆渣,我就去买鸡崽儿鸭崽儿和猪崽儿回来,带着我家大娃二娃先养着。 小鸡小鸭慢慢长大了,我家大娃二娃也会养了,我就继续出去打短工,闲着的时候就帮他们打猪草挖野菜。” 左景殊一听,行啊,两把耙子搂啊。 左景殊心里计算了一下,一只鸡鸭崽儿三四文钱,入冬长成能卖到四五十文。刨去成本,一只大约赚三十文,一百只就是三千文,三两银子。 再扣去损耗,二两多银子还是能赚到的。 净赚二两银子,对一个四五口的小家庭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再说,还有两头猪呢,人家还准备打短工呢。 “你家大娃二娃多大了?” “大娃十二了,二娃九岁。” “没去学堂?” “准备明年让大娃去,后年让二娃去。” 计划得不错,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能坚持到底了。 左景殊决定给他一次机会: “你买豆渣给现钱吗?” “现钱,现钱。银子我已经带来了。” “行了,那你找我大哥去吧,说我同意了。” “谢谢,谢谢。” 夫妻二人点头哈腰地走了。 左景殊想了一下,还是敲打敲打他们,冲着他们的背影说道: “如果你们说话不算数,没有好好养那些鸡鸭,我就让你们在沟塘村呆不下去!” 男人回头向左景殊保证: “你放心,我说到做到。” 左景殊挥挥手,男人和左景贤一起走了。 楚氏走了过来:“哎呀,这还真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啊。” 左景殊:“嗯?” 楚氏端着饲料盆喂完鸭子后,对左景殊说道: “这段时间你不在家不知道,这左景贤的男人还是个能人呢。 别人去城里打短工,一个月赚二三百文已经很不错了,他能赚到四百多文。 这次要养鸡鸭,主要还是让孩子养。他家那俩小子,淘得没边儿了,打了多少次也不行。 打狠了,那娃说,‘我们又没活儿干,不玩干吗?’” “那左景贤呢?” “哎哟,左景贤现在可能干了,家里家外那是一把好手。 他们家现在已经养了十来只鸡了,是左景贤带着三四岁的小闺女挖野菜喂的。 前几天你族长爷爷过生日,左景贤给他买了烤鸡,猪头肉,还有一小坛酒。 可把你族长爷爷乐坏了,高兴得直抹眼泪,还说,早知道这样,就应该早点把她撵出去。” 左景殊:早点,他舍得吗? 左景殊看着荷塘边上的小鸭子吃完食,全都钻荷叶里看不到了。 “娘,小鸭子没了。” 楚氏笑着说“没事儿,他们自己找食吃呢,晚上天黑了,我一唤就都回来了,可听话了。” 左景殊把楚氏拉进自己的房间: “娘,明天我去县城看看伍爷爷,问问他有没有东西要捎去京城。后天我就走了,这些钱你拿着,想花就花,你闺女现在有的是钱。” 左景殊给了楚氏一万两。 不是她不想多给,她是怕吓到楚氏。 “天啊,特特,你是不是把钱都给娘了?娘有钱花,你快收起来。” 左景殊假装很神秘地看看外面,然后掏出一摞银票: “看看,我不骗你,我有钱。娘,这钱你只管花,没了我再给你。” 看闺女真的不缺钱,楚氏心里有底了: “娘先替你保管着,你要用了再找娘要。” “好。” “特特啊,这几天你也看到了,你舅舅和你表哥,都是本分人,肯干,也不惹事。 你表嫂是个有心计的,只要她一心一意跟着你表哥过日子,我也就放心了。 咱们家也有地方住,就让他们住咱们家吧。我……其实我是怕你表嫂跑了,我感觉你表哥有些配不上她。 在咱家住个三年五载的,有了孩子就不一样了。” “娘,他们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没意见。” 只怕他们生活好了,就想搬出去了,没有人喜欢寄人篱下吧。 不过,到了那时候,娘应该放心了。 “好,好。” 女儿同意了,就没问题了。 自从楚九来到左家,楚氏每天都乐乐呵呵地,她经常带着楚孝言,在荷塘边放鸭子,整个人都显得年轻了不少。 左景殊看着心里也高兴。 晚饭后,左景温来找左景殊。 左景殊回来这些天,也就第一天见了他一面,然后两个人都忙,再就没见着。 左景殊笑着对大哥说道: “我以为我回京城前都见不到你了呢。” 左景温认真打量了一下,还用手比了比: “我怎么感觉你长高了呢?” 左景殊高兴了:“真的吗?” 她看看自己的衣服,好像真的有点短了。 她今年已经十六岁了,身材属于那种娇小型的。 高矮胖瘦她不是太在意,祁修豫也不会太在意,那就行了,顺其自然吧。 当然,如果能长高些就更好了。 “特特,你放在我这里的钱,我没花多少,剩下的……” “大哥,剩下的继续放你那儿,该花的时候就花。有人说过,‘钱是王八蛋,花了还能赚。’” 左景温乐了:“这是谁说的?” 左景殊一本正经地摇头: “不知道。” “特特啊,你在京城……还好吧?” “大哥,我很好,真的很好,你放心。” 左景温心里难过,他就是不放心啊。 “特特啊,钱够花就行,你不用太辛苦。” 她为了家人辛苦赚钱,他们却帮不上什么忙。 左景殊很感动,父母也疼爱她,却不会说这样的话。 在他们心里,女儿是万能的,好像就没有女儿办不到的事情。 “大哥,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等左家兄弟进入官场,左家的事情她就可以放手了。 左景温也知道是这样。 “大哥,圣开大伯家添了个儿子,他家二伯娘也快生了。他们的贺礼我已经给了。 我大嫂二嫂年底生,那时候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空,这贺礼我也一起给了吧。” 左景殊打开柜子,假装从里边拿出一个大包裹: “两份礼物,你们两家一家一份儿。” 左景温拿在手里,这分量可不轻。 “特特,你没啥要嘱咐的吗?” “没有。” “你倒是放心。” “自己哥哥,我有啥不放心的。回来我就到豆腐坊看了,你们干得不错。 我又在仓库放了很多卤水,还有黄豆,够你们用好久呢。” “特特,你圣娃叔找你。” 左景温拿着包裹走了,左景殊去父母房间见左圣娃。 302 特特,圣娃叔干吗跑得那么快? 左圣娃是来向左景殊问计的。 他说,现在烧炭的人多了,他们是不是可以增加产量,可他又担心炭太多卖不出去。 他还告诉左景殊,春天的时候,他们已经种了很多小树,现在都成活了。 “特特啊,我们砍树的时候,还发现了一大片没长树的地方,我们准备明年开春也给它种上树,树长大了就可以烧炭了。” 没长树,还一大片? 左景殊对这个地方很感兴趣: “那地方平不平?” “挺平的。” “在哪个位置?” “咱们一进山,不是有很大一片松树吗?向南穿过这片松树就到了。 唉,可惜松树不能烧炭,那么大一片呢。” 左景殊想了一下那个位置,离村里不远。 “圣娃叔,你在我家等会,我出去一趟。” 左景殊说完就出去了,假装从后院牵出一匹马,骑上就去了西山。 到了松树林,下了马,施展轻功向南穿过松树林一看,果然好大一片土地,长满了杂草。 左景殊认真察看起来,这里有少量的荆棘和矮树,大部分是野草。 这如果开垦出来,得有二百多亩地吧,而且还是好地。 左景殊以前经常上山,为啥没发出这个地方呢? 上山的目的一是采野菜,二是采山货,三是打猎物。砍柴火不算。 这一大片松树林,没有杂树,都是松树。地面上是厚厚的松树叶子,啥也不长。 村民们都知道这里,也从来不进这个松树林,上山都绕过这里,左景殊也一样。 左圣娃他们就不一样了,他们是进山找树来了,这才发现了这块不长树的地方。 左景殊骑马回家了。 “圣娃叔,你叫上圣宝叔,你们俩研究一下,带领全村人把那片地赶紧开出来。” “你说啥,开地?” “对。” “特特啊,这地能随便开吗?” “我说能就能,你快找圣宝叔去吧。农时不等人啊,早点开出来还能种一茬早熟豆呢。 开完地种上,你们再研究烧炭吧。 我觉得,就不要再增加炭的产量了,有了这些地,每家也能分个几亩,你们也土豆套种玉米,打的粮食能吃大半年呢。” “真的?那我找圣宝去。” 左圣娃说完,一溜烟儿跑回村了。 左景温端了一盘饺子过来: “你大嫂刚刚煮的,给你一盘,你快吃。” “你回去替我谢谢大嫂,我正想吃饺子呢。” 左景殊擦了擦手,抓起一个塞进嘴里: “好吃。” “特特,圣娃叔干吗跑得那么快?” 左景殊又拿起一个饺子: “大哥,明天开始,豆腐坊暂时停工,所有员工一律跟着圣宝叔和圣娃叔开地去。” “开地?” “对。” 左景殊就把自己的打算说了一遍。 左景温有些担心:“上头知道了怎么办?” 左景殊笑了:“大哥,你记着,如果镇上或县上真的来人要地,或者要罚咱们村里人,你就去找我三哥,让他带你找伍爷爷去,伍爷爷就能帮忙。” “伍沫的爷爷啊?” “对。他以前可是咱们大熙国的礼部尚书,别看现在辞官了,威慑一个县令还是可以的。” “我记住了。” “大哥,明天我要进县城办事,你告诉圣娃叔和圣宝叔,开地这事儿一定要保密,尽量不要让外人知道,自己家亲戚也不行。 叫村里人有力的出力,有人的出人,这地开出来,家家有份儿。” “我这就告诉他们去。” 县城,蒋直家,蒋直书房。 “伍爷爷,明天我就要回京城了,你有没有什么事儿啊?” “有,有。丫头啊,把你酿的酒给爷爷留点。” “行,等我哥他们休沐回家,让他们给你捎来。” “我这还有一封信,你捎给你伍伯伯。” “好。” “谢谢你了丫头。” “伍爷爷,你可真客气。” 左景殊走了,伍承陶叹了口气,以后,自己儿子孙子,没准真的要这丫头关照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左景殊就骑马直奔京城。 经过三天三夜的奔波,到了京城已经是半夜了。 左景殊悄悄进了自己的房间,倒头就睡。 她感觉好像刚刚睡着,就被锦六叫醒了: “小姐,小姐,门口有个老头找你,说是有急事儿。” 303 小姐,大小姐被婆家人打了。 左景殊疲累至极,刚刚睡下就被人叫醒,那滋味可想而知,左景殊气得想骂娘。 她打开屋门,外面已经阳光灿烂了。 只见她的屋门前,站着一个弥勒佛……一样的胖老头,正满面含笑地看着她。 左景殊睡得正香被人叫醒,就是再好看的笑脸也不能抵消她此刻的愤怒。 她大叫一声:“干吗?” 弥勒佛老头被这一声吼吓了一大跳,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 左景殊看他不说话,转身就要回屋继续睡觉。 老头急忙叫道:“小姐,大小姐被婆家人打了。” 左景殊停下脚步:“大小姐是谁?” “骆……骆娇颜。” 左景殊又怒吼一声: “关我屁事!” “老爷说,他和大少爷不在家这段时间,我们有事处理不了,叫我们来找你。” “你是骆府管家?” “小人姓徐,是骆府管家。” “骆娇颜死了没?” “没有。” “没死就不用管。你们该干吗干吗去。” 左景殊说完就进了房间继续睡觉,还把门摔得山响,表达她的强烈不满。 左景殊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总算是睡饱了。 她来到后院:“锦六,有吃的东西没有?” 锦六急忙说道:“有有有,小姐你等一小会儿,马上就来。” 锦六手脚麻利地很快就端来饭菜,左景殊拿起筷子就吃。 饭菜还算可口,左景殊可没少吃。 感觉还是有些乏,她想再睡个回笼觉。 那个弥勒佛老头-徐管家,又来了。 “小姐。” 左景殊一指自己身上的男装: “你看我这样像小姐吗?” 徐管家立即改口:“少爷,大小姐的丫环回来说,大小姐和姑爷两个对打,大小姐吃了亏了,大骂姑爷。 结果她被姑爷打趴下起不来了,她就叫丫环回来叫人,帮她报仇。” “你们夫人呢?你家二少爷三少爷呢?叫他们处理,别来烦我。” 左景殊回去接着睡。 第二天天刚亮,左景殊早早就醒来了,打开门,一个弥勒佛站在门口。 她以为看错了,使劲揉了揉眼睛,恩,没看错,就是徐老头。 “你又来干吗?” “昨天二少爷带着夫人和下人去了刘家,就是大小姐婆家。 那个刘沪双说话太难听,二少爷骂了刘沪双,结果二少爷被他们打伤了,夫人吓晕了,母子俩就被下人抬了回来。” “你们三少爷呢?” “在书院没回来。” “刘沪双是谁?” “就是姑爷。” “你和我说说刘家的情况。” “刘沪双的爹刘老爷,在刑部当个不大不小的官儿,虽然官儿不小,可没啥实权。 刘沪双没事干,整日游手好闲。大小姐看不惯,夫妻俩就经常吵。 刘沪双的娘,就是大小姐的婆婆,经常骂大小姐。 大小姐不能和婆婆对着干,就和姑爷打,还打不赢。” 左景殊皱着眉头:“一个刑部的小官儿,敢打前鲁王的闺女,他们哪来的底气啊?” 徐管家解释说:“老爷虽然以前是鲁王,现在已经不是了。 大少爷的鲁王只是个虚名,他们可能听说,老爷和大少爷已经不管大小姐的事儿了,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的。” “刘家敢对骆大小姐和骆二少爷大打出手,不会没有倚仗吧?” “刘沪双的娘和工部尚书翁冠临的夫人是亲姐妹。” “翁冠临?怎么哪里都有他?你家大小姐现在怎么样了?” “听丫环说,已经卧床了,也没人管。” “受了欺负怎么不回娘家?” “她想回来,可刘家人拦着不让。回来报信的丫环好不容易才跑出来。 听这个丫环说,刘家派了好多家丁看着大小姐,不让她回来,也不准家里人去看她。” 左景殊不愿意管骆娇颜的破事儿,可骆骁和骆居庸都不在家,骆向风和骆向云哥俩,一个只会读书,一个不会打架,去了刘家只有吃亏的份儿。 没办法,为了骆家的名声,为了骆居庸,左景殊只得管上一管。 她发誓,等骆居庸回来,一定叫他搬出来住,至于骆家其他人,哼哼,管他们是死是活呢。 “走吧,看看你家二少爷去。” “哎哎。” 弥勒佛管家乐颠颠地跟在左景殊身后,回到骆府,来到骆向风房间。 左景殊问骆向风:“说说吧,你怎么会挨打。” 骆向风看到左景殊居然和徐管家在一起,他很惊讶。 “颜儿被打,我和母亲准备去把颜儿接回来。刘沪双说,嫁鸡随鸡,她已经是刘家人了,和骆家没关系,不许回娘家。 我和他讲道理,他说,想在娘家呆着,那就别找男人啊。又想和男人浪,又想像在家一样自在,哪有这样的好事儿。 我很生气,上去拉着娇颜就往回走。 结果刘家出来一大帮家丁把我们拦住了,我气得抓住刘沪双,想和他讲理。 可刘家人就说我要打刘沪双,他们就把我打了。” “骆娇颜呢?” “她……她一个姑娘家能干吗,只知道哭。我娘气晕了,刚刚才醒过来。” “你身体没事吧?跟我去一趟刘家。” 左景殊觉得,区区一个刘家,没啥底蕴,也没啥背景,竟然敢和前鲁王叫板,说他没有倚仗,谁信啊。 既然刘夫人和翁夫人是亲姐妹,两家关系应该不错。 翁冠临是太后的人,而前鲁王骆骁,可是皇上的人。 一个刑部小官的儿子,敢打王府小姐,哈哈,可真有意思啊。 出门的时候,骆向风想带几个下人。 “都是些废物,带上他们只会给骆家丢脸。” 左景殊叫来徐管家,吩咐了几句,她就跟着骆向风来到刘家。 门房听说是大奶奶的娘家人,立即喝道: “我们大奶奶今天不舒服,不见家人。” 左景殊上去就是一脚,把门房踢出好远。再抬脚踹开大门,和骆向风走了进去。 骆向风直接把左景殊带到骆娇颜的院子,没见到骆娇颜。 一个骆娇颜带来的丫环看到了骆向风: “二少爷,小姐被太太叫去学规矩去了。我们说小姐起不来床,太太说,就是抬也要把小姐抬她院子里去。” 骆向风气得咬牙:“岂有此理。” 左景殊对丫环说道:“带路。” 很快来到刘夫人的院子。 院里院外到处是下人,骆娇颜被人摁着跪在地上。她闭着眼睛低着头,身子都跪不直了。 看来是被打得不轻啊。 左景殊一把拽起骆骄颜,推到骆向风身边,叫他扶着往外走。 院子里的人这才发现左景殊二人。 “你们是谁啊,怎么闯到这里来了?” 刘夫人大叫:“来人,把他们俩给我抓起来,叫那个小贱*人继续给我跪着。” 左景殊冷笑一声,腰间解下鞭子: “想抓本少爷,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304 骆居庸是我大哥,你说我是谁? 左景殊抖开鞭子就进了屋,在屋子里抡起鞭子来。 左景殊就是想立威,并不想打人。她加大力道,把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抽得粉碎。 屋里屋外的人见了她,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被鞭子抽中,不死也得脱层皮。 刘夫人看到屋子里的东西都碎了,心疼得大叫: “你给我滚出去!来人,来人啊,把她给我打出去。你给我住手!” 左景殊会听她的? 看看屋里屋外已经没有完整的东西了,左景殊很满意,怀里掏出火折子,吹出火来就扔床幔上了。 “呼!” 床幔着了起来,很快就连成一大片。 “哎呀,着火了,救火呀。” “走水了,来人啊!” “夫人,快跑啊。” 趁这个工夫,骆向风背起骆娇颜,赶紧向大门口跑去。他怕跑慢了被刘家人逮到,那可就别想跑了。 没走出多远,他们和徐管家带来的人会合了,骆向风把骆骄颜放马车上,叫车夫立即赶车回骆府。 徐管家可不止带一辆车来,他带了七八辆大马车来,还带来四五十个下人。 这些下人是骆骁的人,都是当兵的出身,个个杀气腾腾的,没人敢靠近。 在骆娇颜丫环的带领下,骆家的人七手八脚地,把骆骄颜的嫁妆搬上马车拉走了。 左景殊,骆向风和徐管家殿后,走到大门口,正好和回家来的骆娇颜的公公刘适遇上了。 家里的下人马上向刘适禀告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刘适瞪着左景殊:“你是谁?” 左景殊笑了:“骆居庸是我大哥,你说我是谁?” “你打了我家的东西,抢了我家的人,还烧了我家的房子,你还想走?” “就你们家这些虾兵蟹将,还想留下本少爷?” 左景殊鞭子开路,没人敢不怕死地上前拦着。 刘适伸天双手堵在左景殊前面,他不相信左景殊真的敢打他。 左景殊会惯着他? 一鞭子过去,刘适就倒下了。骆家人,包括骆娇颜的人都跟着徐管家回了骆府。 左景殊告诉徐管家和骆向风,从今天开始紧闭大门,等骆居庸他们父子回来再说。 想踹开骆府大门? 鲁王府的大门能那么容易就被人踹开吗? 再说了,还有这么多老兵守卫着呢。 左景殊吩咐完,就离开骆府回家了。 …… 刘适被左景殊狠狠抽了一鞭子以后,身上火*辣辣地疼。 身上肯定受伤了,疼成这样,伤口应该还不小。 刘适为了留下证据,也没有包扎,直接坐了轿子进宫告状去了。 祁修致正在听暗卫报告刘府发生的这件事儿呢。 传事太监来禀告:“皇上,殿外刑部主事刘适,说是要告御状。” 祁修致哼了声:“宣!” 刘适故意一瘸一拐地进了大殿,跪了下来: “皇上,臣要告前鲁王御下不严,放纵家人打伤朝廷命官。” 祁修致:“鲁王在家?” “不管鲁王是不是在家,他家的人打了人都是他管教不严。” “哦?那骆家人打伤谁了?” “下官被他家一个拿鞭子的人打伤了。伤口很大,恐怕流了很多血,臣都有些晕了。” 祁修致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受伤了?让朕看看你的伤口吧。” 刘适正盼着呢,听皇上开了金口,马上脱了外衫,把胳膊露了出来。 只见他白晰圆润的胳膊上,别说伤口了,连个皱褶都没有。 刘适有些蒙了,是他记错了,不是这只胳膊? 他把另一只胳膊露出来,也没有伤口。 祁修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朕看看美女还能养养眼,看你一个老帮子,眼睛恐怕得疼好几天: “刘适,你是不是闲得无聊,来耍朕玩呢?” 刘适吓得立即跪了下来:“微臣怎么敢戏耍皇上呢?微臣真的挨了打啊。” 疼得钻心,感觉里边火*辣辣粘乎乎的,伤口哪里去了? 左景殊:本少就是要把你打成内伤,怎么可能会有伤口? 祁修致叫道:“来人,把刘适给朕拉下去,重打十大板,叫他长长记性。居然敢把朕耍着玩。” “不不不,皇上,臣冤枉啊,臣真的被打了呀。皇上,饶了微臣吧。” 饶了你,怎么出朕心头这口恶气? 殿前侍卫打人,那可是真材实料,一点也没有放水。 刘适终于如愿以偿地受了伤,这回身上有很多的伤口,只是,他找不到告状的人了。 也不对,问题是他不敢找人告状。 找太后告皇上,他的级别不够。 …… 骆府,骆娇颜的闺房里。 单氏看着骆娇颜身上的伤,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 “这个该死的刘家,敢欺负咱们骆家,等你爹回来,要他们好看!” 骆向风说道:“我爹回来前,你们还是好好在府里呆着吧。我爹不会让颜儿白白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的。 我已经请了大夫,一会好好给颜儿看看伤。” 骆向风离开了,单氏问骆娇颜: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啊?我听你哥说,你的嫁妆都被徐管家拉了回来。” 精神萎靡的骆娇颜一听,立即来了精神头儿: “什么,我的嫁妆拉回来了?” “是啊,怎么了?你不乐意啊?” “太好了,娘,我再也不去刘家了,我就在家里呆着,陪着娘,哪儿也不去。” 骆娇颜说着,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 在家里的时候,总觉得嫁人有多好。嫁了人才知道,家里的日子简直就是神仙生活。 真是想不开,找男人干吗?还要给人家当牛做马,成了人家的出气筒,成了人家的玩物。 单氏心疼地把骆娇颜搂在怀里: “好,好,听你的,咱们不找男人了。” 想到在刘家的情景,骆娇颜气得骂道: “我哥真没用,去了刘家,骂也骂不过人家,打也打不过人家,白白受人家的羞辱。 还不如徐管家,还知道带人把我的嫁妆拉回来。 嫁妆拉回来了,我还怕啥?” 单氏知道嫁妆不是徐管家做主拉回来的,可她没说,她不能让女儿抹黑儿子。 女儿已经靠不住了,现在儿子才是她的靠山。 …… 左景殊吃饱喝得,骑马去了后备营,看看陈强他们这些日子,又盖了多少房子。 哪知道,她刚刚到后备营驻地,就被这里的场面给惊吓到了。 305 怎么,大门让人家撬开了? 后备营原来七百人,又来了三百人,也就一千多人。 可左景殊看到了什么? 一眼望去,整个后备营驻地黑压压的一大片,肯定不止一千人。 高矮胖瘦,年长年幼的都有,很多人穿着破衣烂衫,闹闹哄哄的,场面很是壮观。 左景殊看到,黄环陈强张副营长,还有肖山程大虎,各自带着一帮人在维持秩序。 他们把没穿军服的人,分成一队一队的站好,然后,向他们讲着什么。 陈强看到左景殊,跑过来说道: “主子,我们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这……会不会有些多了?” 左景殊问道:“一共来了多少人?是不是还没统计呢?” 陈强有些尴尬地点点头。 左景殊说道:“你们一人带几个识字的老兵,帮忙统计一下,一共来了多少人,姓名年龄,谁介绍来的,一定要写清楚。 然后归拢到一块儿,交给我。马上去办。” “是。” 左景殊骑马去大宝那里,看看新盖起来的房子。 这里一共有八大排房子,其中有两排还没有盖好。 左景殊粗略地算了一下这些房子能住多少人,她感觉房子还是不够。 这些房子盖在大宝的东南,大宝的西南也可以盖房子。 反正这里材料人力都不缺,那就再接着盖,多盖一些,总会用得着。 大宝地里庄稼长得很好,土豆茂盛,玉米挺拔,丰收在望。 有了粮食,还怕养不了这些人吗? 左景殊回到后备营驻地的时候,后备营新收的人数已经统计出来了,一共有二百七十四个。 加上后备营的新兵和老兵,一共有一千三百多人。 左景殊对黄环陈强几个头头说道: “你们现在必须分清一个事实,那就是,后备营的人都是当兵的。而独立营的人是我的兵,不归朝廷管。 这一点你们可千万别搞混了。私自招兵,一个弄不好,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知道不?” 黄环和陈强等人点点头。 “独立营的人,你们回去继续给我做统计。他们不是兵,但是,他们也要训练,平时重点就是给我*干活儿。 因此,你们要把他们的特长统计出来,这样,才能更大的发挥他们的才干,为我创造利益,你们和他们也才能过上好日子。 统计完以后,你们自己分析一下,看看这些人都能做些什么,谁可以做领头的,我只管出钱和收钱。 活儿自然是你们领着他们干,你们明白没?” “我们明白了。” “行了,你们继续盖房子吧,大宝西南也盖上房子,多盖点,万一到了冬天又收人了怎么办?那时候可盖不了房子。” 黄环陈强带着人走了,左景殊去找谢兰姿,干啥?继续做军服,独立营的军服。 左景殊回到家里,胖老头徐管家又来她家站岗了。 这个弥勒佛一样的老头,现在在左景殊眼里就代表着麻烦,所以,左景殊特别不待见他。 “你又来干吗?我不是告诉你们,关紧大门,等鲁王他们回来吗?怎么,大门让人家撬开了?” “不是不是,小姐,是刘沪双派人来接大小姐回去。” “来就来呗,你找我*干吗?” “大小姐不回去,刘沪双就在大门口一直闹腾。还说什么,骆家卡着他的媳妇不放,让他们夫妻失和,害得他现在没了媳妇。 刘沪双这一闹腾,引来很多人围观,那些人见我们骆家没人出来,以为我们理亏,议论什么的都有,特别难听。” “你管别人说啥呢,爱闹叫他们闹去呗。” 徐管家很为难:“家里还有不少少爷小姐没成亲呢,一直这么闹,恐怕对骆家的名声不好。” “二少爷呢?” “二少爷进货去了,三少爷还在书院。大小姐在自己的房间没出来,夫人封闭了外面的消息,大小姐不知道。” 左景殊去了骆家。 这都叫人家欺负到大门口了,他们是不是以为,骆家的辉煌时代已经过去了? 远远看到骆家大门口围了很多人,左景殊对徐管家说道: “你从后门回去吧。” 左景殊说完,轻轻一跃,就翻进了院子。 徐管家可是知道左景殊的本事的,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左景殊来到骆娇颜的闺房,把外面的情况和她说了一遍: “因为你眼瞎,找了个混蛋,现在害得整个骆家名誉受损,你就不想做点什么吗?” 骆娇颜也十分气愤,可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做。 她是不可能跟刘沪双回去的。 “我又能怎么办?我这样还不都是我大哥害的?如果我能嫁进……” 左景殊撇了撇嘴:“我说你可拉倒吧,就你这个蠢样儿,连一个刘沪生和一个刘夫人你都对付不了,你还想在嘉亲王府过好日子啊? 不等你做什么呢,恐怕早就被王府里的小妾侍妾大婆小婆给收拾了。 这帮人向来会看人下菜碟,知道王爷不喜欢你,还不联起手来对付你啊?就你这个熊样,你能对付几个呀?” 骆娇颜不服气:“我也是很厉害的。” 左景殊点头:“行,那就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厉害吧。走,咱们去大门口,你来对付刘沪双,其他人我来对付。” 一看左景殊要来真格的,骆娇颜怂了。 “我……我有些困,想睡会。” 左景殊问骆娇颜:“你不敢出去面对刘沪双,是不是怕落下个悍女的名声不好再嫁人了?” 骆娇颜大吼:“我才不想嫁人呢。” “骆娇颜,不管你以后是不是要嫁人,你只要想起在刘家的时候挨的打挨的骂,你心里是不是就很憋屈? 你可是鲁王的闺女,他们刘家算个屁呀?尤其是那个刘沪双,就特么是个街混子,他能娶到你,那是八辈子烧了高香了。 他把你娶回家却不珍惜你,对你又打又骂?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骆娇颜抬起头:“为什么?” “因为你蠢,你傻,你怂。” 骆娇颜不乐意了:“你才蠢,你才傻,你才怂呢。“ 左景殊笑了:“你也就敢对我耍威风,你如果把刚刚的精神头儿,拿来对付刘沪双,他还敢打你骂你吗?” 骆娇颜双眼好像着火一样看着左景殊。 “你盯着我*干吗?我告诉你,这人啊,都是怕死的。他来打你是觉得你好欺负,如果他一打你你就跟他拼命,他还敢吗? 他一骂你你就要弄死他,他能不怕你吗?” 骆娇颜转动眼珠,似乎在考虑左景殊这话是不是可信。 左景殊凑到骆娇颜身边: “要不,咱们到外面试试?把刘沪双打得他爹娘都不认识。怎么样,你敢不敢?” 骆娇颜有些跃跃欲试: “真的能行?” 左景殊重重点头:“有我在,肯定能行。一会儿到大门口,我帮你把刘沪双逮到你面前给你解气。 你呢,当然是怎么解气怎么来啊。你可以打,可以骂,再把你在刘家受到的窝囊气讲讲,让大家知道是怎么回事。 别弄得满城风雨,大家还以为你们骆家做了什么缺德事儿,被人家堵到门口不敢出来呢。” 左景殊说着,把腰间的鞭子解了下来,故意抖了一下。 骆娇颜瞬间有信心了: “走。” 左景殊:“走!” 306 你知道怎么做了吗? 骆府大门口。 刘沪双坐在椅子上,吃着果子,看着自家的下人不时地骂几句。 下人们骂累了,歇着了,他就站起来喊: “骆娇颜,你个贱妇,不守妇道,不孝顺公婆,居然带着嫁妆跑回来了。 你给我出来,乖乖跟我回去做个好媳妇,我就饶了你,要不,老子休了你! 还堂堂鲁王府小姐呢,就你这个13样,干啥啥不行的主儿,赶紧找棵歪脖树吊死得了,给好人倒地方,老子再娶个高门贵女,比你强百倍。” 骆府大门里,左景殊笑着看向骆娇颜: “这就是你给自己找的好男人啊?骂人很有一套啊,是不是平时就经常在大街上骂人? 骂人厉害的人,通常奉承人也很有两下子,你是不是被他给忽悠住了,他说啥就是啥?” 被左景殊说中了,骆娇颜当时可不就觉得刘沪双嘴甜,如果能嫁给他,一定幸福死了…… 哪里知道,他成天在大街上混,把那些个市井泼妇骂人的话,都学会了。 骆娇颜在刘家被打骂的时候就想,老爹找的男人不会哄人,应该也不太会骂人吧? 跟个老实的男人过一辈子,似乎也不错,可惜自己错过了。 左景殊和骆娇颜离大门越来越近,左景殊问骆娇颜: “你知道怎么做了吗?” 骆娇颜点头。 左景殊又说:“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如果刘沪双敢过来打你,我会让他尝尝我鞭子的厉害的。” “好。” 左景殊看到弥勒佛管家: “把家里的护卫都叫来,跟我们出去玩会。” 骆家大门打开,外面的人一齐向这里看过来。 刘沪双一看骆娇颜出来了,想起他娘的话,叫他千万把媳妇哄回去,把嫁妆拿回去。 到时候,在他们刘家,还不是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嘛。 刘沪双舔着脸上前: “你出来了,跟我回去吧。你都不知道这几天我有多想你。” 左景殊哼了声,看着骆娇颜: “想想你身上的伤痕,想想你学规矩跪麻的双腿。” 骆娇颜猛然惊醒,差点又被他的谎言迷住了: “刘沪双,你是二皮脸吗?刚刚我没出来的时候你骂我,你以为我没听到吗? 我在你家天天挨打挨骂,还要跪着学规矩,你家的规矩就是天天打媳妇吗?” 周围看热闹的人一听,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一出啊,可真是一面之词听不得啊。 刘沪双没想到,骆娇颜回家一趟长本事了。他压低声音威胁道: “是不是打得轻了,你敢不听我的话?啊?” 左景殊看到骆娇颜眼中一闪而过的惧怕,她一脚踹过去: “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在你家你打她骂她也就算了,现在,到人家大门口了,你居然还想动手,欺负骆家没人吗?” 刘沪双被踹倒,左景殊抓住刘沪双的头发,让他面向骆娇颜: “他和他娘是怎么打你的,忘了没?怎么骂你的,忘了没?报仇!” 往日的屈辱刹时涌上心头,骆娇颜一巴掌甩过去,“啪!”又脆又响。 “好!” 左景殊叫好一声:“报仇是不是很开心?继续。把他们打你的,都还给他们。” 凡事有了开始,下一步就不那么困难了。 骆娇颜又上来“啪啪啪”打了刘沪双几个嘴巴: “让你打我,让你骂我,让你欺负我。大冷的天你让我在外面罚站,下雨的时候你不让我屋。 我是你媳妇,又不是你家奴才。看我爹现在不是鲁王了是吧?我们就是平民,也不是你能欺负的。” “说得好。” 左景殊很赞同骆娇颜的话。 骆娇颜打着打着眼泪就下来了: “你个混蛋,我对你那么好,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吗?” “啪啪!” 又是两巴掌。 刘沪双被左景殊压制,身子动弹不得。 他大叫:“你们是死人吗?还不过来帮我?” 刘家家丁过来了。 骆家的护卫看到了,拿着棍棒就上来了,刘家的家丁都靠了边。 打不过啊,人家可是上过战场的呀。 骆向风回来了,看到眼前的情景很快就明白了是咋回事。 他夺过一旁护卫的棍子,狠狠地打在刘沪双的身上: “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我们骆家有的是人。来啊,给我过来打他。” 骆向风话音刚落,就跑出来四五个小男孩,大的十一二岁,小的七八岁,人人拿着棍棒。 听到二哥的话,一齐向刘沪双打来。 刘沪双被打得拼命叫喊,双手顾头顾不了腰,身上频频被打。 左景殊拉着骆娇颜退出战场,让骆家的男儿们发挥一下。 左景殊纳闷的是,这帮孩子是怎么组织起来的。 她看向不远处的管家。 弥勒佛管家过来轻声说道: “这些孩子里最大那个,是个有心计的。他早早就叫来其他的孩子,说是家里的姐姐受了欺负,他们应该保护姐姐。 小孩子感觉打架是好玩的事情,一人拿根棍子就来了。 二少爷看到了,就叫他们冲上前去。” 小孩子的力量很有限,虽然没打疼,可是,被小孩子打了,说出去肯定很丢脸的。 刘沪双看到来了一帮孩子,想站起来还击,又被左景殊踹倒了。 看看打得差不多了,骆向风把孩子们叫了回来。 左景殊悄悄塞给骆向风一把糖块: “夸夸他们,一人给他们两块。” 孩子们得了夸奖和糖块,高兴地回去了。 左景殊对骆娇颜说道: “告诉你男人,你是不会回去的。” “他才不是我男人呢。” 骆娇颜来到刘沪双面前: “姓刘的,我拿你当宝,你把我当草,你我缘分尽了。和离书还是休书,你看着给吧,本姑娘不在乎。 想让我回去,你做梦!” 骆娇颜说完,潇洒地走回去了。 左景殊目瞪口呆:厉害了,我的姐! 主角走了,弥勒佛管家和骆向风,把骆家人都叫了回去。 左景殊幸灾乐祸地对刘沪双说道: “两个鲁王很快就回来了,你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左景殊最后一个进了大门,然后“哐”的一声,把大门关上了。 徐管家问左景殊:“老爷快回来了?” 左景殊:“我怎么知道。” “你刚刚……” “我吓唬他的。叫他这几天老实点,我可没时间天天耗在你们家。” 左景殊说完,钻进花园,翻出后墙回家了。 307 你说的小子是谁家的? 刘沪双吃了左景殊的亏,被骆娇颜和骆向风兄妹打得鼻青脸肿,他回家就向自己老爹刘适告状。 刘适女儿不少,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 娶了鲁王的女儿以后,可把他乐坏了。有鲁王这么一个亲家,自己在仕途上还不是平步青云啊。 哪里知道他想多了,骆娇颜没有嫁给骆骁给她找的男人,嫁给刘适以后,骆骁真的就不再管骆娇颜的事情了。 自己亲生女儿骆骁都不管了,还会管刘适这个什么外八路的亲家。 刘适非常气闷,人家的亲家之间都能帮忙,互相拉扯,自己这亲家可好,根本不认他家这门亲。 这也就是刘家上下没把骆娇颜当回事的主要原因,一个被娘家放弃的女子,他们还不是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骆娇颜没有被欺负太狠,是因为刘家还惦记她的嫁妆。 骆骁虽然不管骆娇颜了,可该给的东西一样也没少给。再加上单氏心疼女儿,骆娇颜的嫁妆还是很丰厚的。 刘适经常叫刘沪双哄骗骆娇颜,把她嫁妆里的东西拿出来用。 刘家也算有钱人家,只是底蕴不厚,好东西没多少,骆娇颜的嫁妆可都是好东西,送礼走人情都拿得出手。 骆娇颜虽然被刘沪双哄得说啥听啥,只是有一样,她一直记得母亲的话,自己的嫁妆要保住,嫁妆没了她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因此,骆娇颜把嫁妆看得死紧,轻易不会送给刘沪双。 拿不到好东西,刘沪双受了老爹的抱怨,回来就拿骆娇颜出气。 这次把骆娇颜欺负狠了,人家娘家人还是出手了。 刘适看到宝贝儿子变成了猪头,大吃一惊,立即叫人请大夫。 检查过后,都是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刘适才放了心。 听刘沪双添油加醋讲了一遍经过,刘适也不能去骆家给儿子出气啊,刘沪双在骆家门前闹腾得再厉害,也就是小夫妻之间的打闹。 如果刘适找上门,骆家家长骆骁和长子骆居庸都没在家,那他可就是有点欺负人了。 还要在官场混,他不能给人留下这个把柄,再说骆骁可不是好惹的。 刘适决定去找连襟翁冠临讨个主意。 翁冠临皱着眉头听完刘适的话: “骆骁和骆居庸不是都不在家吗?去你家打人放火,在骆家门口打沪双的是谁啊? 骆骁那个外室的儿子有这么厉害吗?” 刘适急忙说道:“在我家打人放火的是个矮小子,打了沪双的是这个小子和骆向风。” “沪双怎么样了,没打坏吧?” “皮外伤,没事。只是这口气要讨回来才行。” 翁冠临扫了刘适一眼: “你想怎么讨?” “姐夫,我这不是没主意,请教你来了嘛。” 翁冠临有些来气:“你是不是以为,骆骁说不管他闺女了,你们就可以随便欺负人家了? 再怎么说,那闺女也是姓骆的,你欺负狠了,骆骁的脸面不好看,你说他会不会管?” 刘适陪着笑脸:“沪双这不是看骆骁和骆居庸不在家,想说点好话把那死丫头劝回来吗?他哪里想到会有人帮骆家。” 说到这里,刘适气愤地说道: “姐夫,如果不是那小子,骆向风可没那个打人的胆量。” “你说的小子是谁家的?他什么背景?” “这个……据说这小子和骆居庸是好友,和嘉亲王走得也很近。” 翁冠临沉思起来:“和嘉亲王走得近?” 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左景殊: “那小子是不是相貌普通,眼珠乱转,一副机灵相,说话不饶人的?” “好像……是吧。” 刘适没见过左景殊,不知道她长啥模样。 翁冠临:如果真的是那小子,自己在他那里都没占到便宜,别说刘沪双那个蠢货,肯定会吃亏。 翁冠临对刘适说道: “你们从一开始就做错了。虽然骆骁扬言不管女儿了,可女儿被打他也不会不管的。 一个驰骋疆场的将军,会让自己女儿受欺负吗?” 刘适只能点头:“是我们想错了。” “你们就是错了。你们应该尽力讨好那丫头,把她捧得团团转,再让她回家讨好骆骁。 你们如果遇到什么难事儿,找到骆骁那里,他就是为了女儿的日子好过,他也会帮忙的。 现在,你们又打又骂又是罚跪的,哼哼,你们就等着骆骁回来报复吧。” 刘适吓坏了,骆骁如果出手,还会有他的好? “姐夫,这……这可咋办?” 翁冠临:一家子蠢才。 “骆骁只是暂时不管女儿了,又不是不要女儿了。 回去告诉你儿子,好好把媳妇哄回来,要不,哼哼,就等着挨揍吧。骆骁和骆居庸,你问问他能打过哪个。 至于你,还想借骆骁的光?骆骁不报复你们,你们就偷着乐吧。” 没想到,那小子和骆居庸关系也不错。骆居庸,祁修豫,再加上那小子…… “姐夫,那我回去叫沪双接媳妇去。” “去吧去吧。” …… 左景殊看到陈强送来的统计报告,咧嘴笑了。 不错啊,看看这些人,有才的不少啊。 “陈强,这些人都是独立营的人吗?” “这一张是独立营的,这一张是后备营的。” 左景殊认真地看了起来: “你们盖的房子,现在够用吗?” “够用。不过,我们又加盖了五大排,以后再收人就不怕没地方住了。一次盖完得了,省得总要盖房子。” “做得不错。” 左景殊想着,以后后备营就是再进人,估计也不会进多少,皇上应该不想看到祁修豫掌管太多的兵。 自己这边就随便了,只要自己养得起,养多少还不是她说了算。 她给自己定了个数目,不能超过五百。 后备营的兵,说不定哪天,皇上就收回去了,独立营才是自己的。 陈强要在大宝西南加盖五大排房子,反正大宝旁边的山和砂石地都是自己的,那就在那里建一个农庄好了。 独立营的人住在这里,种地种菜搞养殖。 “陈强,你们继续盖房子,盖多多的房子,把那一片砂石地,留下一个院子的大小,剩下的地方都给我盖上房子。” 怕陈强不明白,左景殊向他解释: “后备营是皇上的,我只是暂时帮皇上养着他们,他们帮我*干活。 说不定哪天,后备营就被皇上收回去了。 独立营才是咱们的人,我准备慢慢把独立营扩大到五百人。在大宝西南盖个大农庄,独立营就住在那里。 黄环是后备营的营长,以后独立营的营长是你,张副营长还有肖山和程大虎是你的手下。” 陈强满脸笑容,很激动: “主子,我懂了。” 他一直有个心结,小姐为啥不叫他当后备营的营长,是不是因为自己是残疾。 现在,他明白了。 “陈强,这些有特长的人我看了,咱们不能浪费他们的天赋,要给他们找到合适的营生干,给咱们赚钱。 你回去把他们按特长分成小组,比如木工组,养殖组,种植组……” “主子,种植组不就是种地吗?” “咱们的地有人种,不用他们。他们既然会种地,那就种点值钱的东西。比如种花,种观赏树,种特色蔬菜等等。” 陈强点头。 “后备营不是刚刚成立一个养殖大队吗?把他们并入养殖小组,这所有小组的组长,一定得是独立营的人,懂吗?” 陈强立即点头:“懂,懂。” 左景殊笑了:“你要和他们讲明白,后备营是帮咱们种地干活不假,可他们的主要任务还是练兵,还是守卫京城。 你要把后备营里有特长的兵统计出来,让他们临时加入独立营的个个小组。 以后,后备营被收回去的时候,也要让他们心甘情愿地留下来。明白吗?” 陈强是一点就透:“明白明白。” “你必须要让他们知道,后备营是打仗的,他们这些特长在军营里是不吃香的。” 陈强笑了:“我知道了主子。” “你回去盖房子吧,然后,你和……对了,张副营长叫啥?” “张保家。” “你和张保家他们研究一下,咱们农庄必须要有围墙,你们看看是用木头好还是用石头好,然后把围墙也搞起来。” “是。” 左景殊送陈强到后门,她又看到徐管家了。 只不过,这次徐管家是坐在马车里。 看到左景殊站在门口,他把马车靠了过来,告诉左景殊: “刘沪双来接大小姐回去,让大小姐骂了,二少爷叫人把他们打跑了。” 然后徐管家叫人放下几个大篓子,就坐着马车离开了。 徐管家没下马车,是因为左景殊告诉他,不希望有人知道她住在这里。 他不下车,左景殊就不用走出门口了。 这个徐管家是来送东西,不是来找她帮忙的,难得啊。 左景殊把几个篓子拿进来,关上后门。 篓子里是一些肥鱼,左景殊不认识,她把篓子收进空间,翻墙出去,去了野味居酒楼。 308 主子,这成套的酒是啥酒? “嘉记”野味居酒楼,现在在京城已经很有名气了。 很多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请客吃饭,多数都会来野味居。 这里的主打菜是野味,这在京城是独一无二的,想吃野味,这里是不二之选。 野味居的就餐环境好,服务也好。 而且,大堂里还可以免费听曲儿听歌,包间里免费点歌,当然得是人家会唱的。 这里的歌儿不是那些黄曲儿,听着让人心情舒畅,心里特别舒服。 重点是,这里的包间隔音做得非常好。 为了这个隔音,左景殊是费尽心机,把想到的方法都用上了。 隔音效果好,那来这里谈点啥机密的事情,就不怕有人偷听了。 酒楼还贴心地准备了专用的后门,如果客人不喜欢有人看到他们,还可以从后门进出。 左景殊来到酒楼,找到汪子真,二人就来到左景殊专用房间: “主子,咱们酒楼的酒好,很多客人来买酒。还有人来买野物,准备在家里宴客,咱们卖不卖?” “卖。野物和酒有的是,你只管卖,只是这价格,得和酒楼一样,买多少都不讲价。” “好。” “你在一楼大厅找个合适的位置,专门用来卖成套的酒,这个酒送礼当礼盒最好了。” 汪子真没听明白:“主子,这成套的酒是啥酒?” “就是一套啊。比如用四芳园的花酿的四芳酒‘桃荷菊梅’,岁寒三友酒‘松竹梅’,花中四君子酒‘梅兰竹菊’。 还有粮食酿制的‘三粮液’“四粮春”,野果酿制的‘五品红’‘三秋紫’,药材酿制的‘六味舒’‘四不疼’‘三仙醉’等等。” 左景殊说完,掏出一张纸,上面详细说明这些酒都是用什么酿制的,药材酒额外都有什么功效等。 汪子真看完大喜:“主子,有了这些酒,咱们酒楼的客户会更多。” “如果客户太多,那就限制点,包间要提前预定。实在推不开的,楼上的客房可以开放为包间,只是要加钱。” “主子,为啥要限制啊?” 左景殊笑了:“越限制越显得咱们的包间高档啊,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来的。 想要让客人心甘情愿地掏钱,得让他们觉得这钱花得值,自然是越高档越好啊。 因此,咱们酒楼必须提高服务质量,争取把咱们酒楼做成整个京城最好的酒楼,没有之一。” “我知道了主子,这就去安排。” 左景殊随后就去了“粗粮铺。” 她已经和“粗粮铺”的人约好了,如果有边关的任何情报,都要给她留着,她不怕花高价。 左景殊这次就是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的。 祁修豫他们也离开好多天了,一点动静也没有,她很是挂念。 看到左景殊来了,“粗粮铺”的人直接扔给她一个简易版的“信封”,就把门关上了。 左景殊急忙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打开那个“信封”。 上面只有几行字: 对峙中,敌方粮少,我方兵器弱。兵力差不多,将领我方略强。 另:敌方好像在筹措军粮。(这个消息不准确,白送。) 左景殊看完,心情放松不少。 白送? 这个“粗粮铺”还挺讲信用,不确定的情报还白送。 左景殊把信封扔进空间,她一边往家走,一边想着刚刚的情报。 现在双方势均力敌,敌方粮草不足,如果敌方想取胜,恐怕一时半会儿的办不到。 要打持久战,必定得增加粮草。 粮草是敌方胜败的关键。 左景殊笑了,脚步轻快地来到祁修豫的私宅。 她拿出一张纸和炭笔,写了几个字后,扔块石头确定宅子里有人,就把纸卷扔进院子。 看到纸卷被人捡走,她就离开了。 309 牧清庐,你到底咋了? 军营和铺子里没什么事儿,左景殊就练习画画。她勤奋练习的结果就是,空间里的宣纸消耗得很快。 这天,她去了一个大书斋,买了很多宣纸和各种型号的画笔,各种颜料,偷偷收进空间,她准备随便逛逛。 “找死啊,跑这么快干吗?撞坏老子的衣服你赔得起吗?” “抱歉抱歉啊。” 听到声音,左景殊一抬头,一个身影很快地从她面前跑过去。 左景殊认出来,是牧清庐的药童伴云。 左景殊追上前去,叫了声: “伴云!” 伴云回头一看,是左景殊。他马上跑到左景殊面前,焦急地问道: “左小……左少爷,你怎么在这里啊?” 左景殊纳闷:“最近这段时间我一直在京城啊。” 伴云一拍大腿:“可找到你了。左少爷,你跟我看看我们少爷去吧,他……他……” 左景殊一惊:“牧清庐怎么了?” “跟我走吧。” 伴云前边紧走,左景殊在后边轻松地跟着。 来到一个小二进的宅子旁,伴云看四周没人,向上一跃跳进了宅子,左景殊也跟着跳了进去。 在一个房间外面,伴云停下了脚步,听了听里边的动静,敲了敲门。 房门被打开,左景殊和伴云走了进去。 看到躺在床上的牧清庐时,左景殊被吓到了: “天啊,牧清庐,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啊?” 听到左景殊的声音,牧清庐挣扎着要坐起来。 伴云刚刚要上前扶起牧清庐,一旁的男人已经把牧清庐扶坐起来。 “丫……丫头,你来了?” 听着牧清庐虚弱的声音,左景殊更惊讶了: “牧清庐,你生病了吗?” 牧清庐笑了,虽然他现在已经是瘦弱不堪,但笑起来还是很好看。 左景殊看着他有些塌陷的脸庞,深陷的眼窝,感觉很难过: “牧清庐,你到底咋了?” “没事,胃口不太好,不想吃东西。” 左景殊一愣:“饿的?” “恩。” 左景殊立即说道:“我做的饭菜可好吃了,你说说,你要吃什么,我做好给你送来。” “啥都行。” 牧清庐感觉自己现在很饿,应该能吃不少东西。 这时,牧清庐旁边的男人说话了: “你就在这里做吧。” 左景殊很好说话:“行,你们等我回去拿些好吃的来。” 左景殊离开了,牧清庐脸上的笑容,自从见到左景殊就没断过。 他旁边的男人-湛无秋看了伴云一眼,伴云识趣地退了出去。 湛无秋问牧清庐:“她就是你惦念的那个人吧?” 牧清庐点点头。 湛无秋平静地说道: “我杀了她怎么样?” 牧清庐猛地看向湛无秋: “一个人如果下定决心要做一件事情,没有人能拦得住。 比如你要跟着我,比如你杀了她,我会去死。” 湛无秋知道自己无法劝阻牧清庐,因为一个人的执念一旦形成,真的很难改变。 这个他深有体会。 他自己都做不到,怎么能要求牧清庐做到呢。 左景殊很快回来了,她拿来个篓子,里边都是食材。 左景殊直接去了厨房,伴云给她打下手。 想到牧清庐现在脾胃比较虚弱,应该吃些清淡好消化的,左景殊做了小米粥,拌了两个小菜。 她又蒸了两盘喇咕,热了五六个大馒头和包子,拿出烤鸡撕了一盘,炒了个青菜。 还有一罐野鸡参汤,撇了油的,是她现到酒楼拿来的。 饭菜端上桌,牧清庐食欲很好,喝了一碗鸡汤,吃了一小碗小米粥。还吃了左景殊给他剥的几个喇咕。 湛无秋也给他剥了两个,牧清庐不好拂了他的心意,也吃了。 湛无秋很高兴,吃了四五个馒头包子,害得伴云都没吃饱。只得又喝了一碗粥。 饭后,伴云收拾碗筷,左景殊牧清庐和湛无秋三人闲聊。 很多时候是左景殊在说,牧清庐和湛无秋在听。 “丫头,这么说,你还要继续在京城呆下去了?” “是啊,这里现在算是我的第二个家乡了,我要在这里打理我的产业啊。 我老家的地和豆腐坊,家里的人也忙得过来,不用我*操心。” 牧清庐笑了:“好,以后我也住在京城。” “好呀。” 左景殊很高兴,她又多一个朋友: “我有房子,如果你没地方住,可以到我那里去。” 湛无秋说道:“房子我有,他就住这里,不劳你费心了。” 左景殊觉得湛无秋有些阴阳怪气的,她也没在意: “这里离我那儿不远,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牧清庐笑了:“好。” 湛无秋:“他要养病,需要安静,你还是少来吧。”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左景殊看看湛无秋,又看看牧清庐。 牧清庐说道:“我不是非得住在你这里,你没有权力阻止我的朋友来看我。” 牧清庐语气平静,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却带有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 湛无秋没有再说话,静静地听左景殊和牧清庐闲聊。 “丫头,我又给你配了很多的药,一会儿叫伴云拿给你。” “谢谢你牧清庐,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你这么瘦弱,肯定是不经常活动。多吃点,再适当活动活动,身体才会健康。” “好,听你的。” 第二天,左景殊来的时候,带了个老大夫。 湛无秋很不高兴:“清庐就是大夫。” 左景殊白了他一眼: “‘医不自医’懂不懂?” 老大夫检查完:“没啥大毛病,就是郁结于心,怀抱不开引起的脾胃虚弱。多吃点好的,多走动走动就好了。 开始时可以多吃点粥,少吃多餐,慢慢加量。” 送走老大夫,左景殊又开始做饭,伴云照例给她打下手。 左景殊发现,伴云似乎很不开心,她就开心密切注意伴云的一举一动。 还真的被她看出了问题,伴云好像很怕湛无秋。 伴云要服侍牧清庐,湛无秋一个眼神过去,伴云就靠边了。 左景殊在心里嘀咕: “牧清庐和伴云主仆俩,不会是被湛无秋软禁了吧?看牧清庐的反应也不像啊。” 吃饭的时候,伴云要帮牧清庐剔鱼刺,湛无秋的手伸过去,伴云就把手缩了回来。 左景殊假装没看到。 饭后,牧清庐要上茅厕,陪他去的自然是湛无秋了。 左景殊趁机问伴云: “湛无秋是咋回事?” “他喜欢少爷。” 这点左景殊早就看出来的。 “你家少爷不喜欢他?” “恩,可是少爷拒绝不了他,他就是个赖皮缠,怎么撵也不走。他还不让我侍候少爷,什么事儿都是他做。” “他对你不好是不是?” “恩,他有一次说给我一大笔钱,叫我离开少爷。 我的命是少爷救的,我是不会离开少爷的。我要看着这个人,防止他害了少爷。” “你打不过他吧?” “我正在努力练武,希望有一天能打过他,带着少爷走。” “你们少爷很想离开他?” “这……我不知道。我已经好久没有单独和我家少爷说过话了,他时时刻刻都在。” “伴云,哪天我找个机会引开湛无秋,你问问你家少爷,要不要离开京城。 如果他要离开,我可以帮你们。” “好。” 一天饭后,左景殊盯着湛无秋: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湛无秋笑了,他笑起来也挺好看的。 牧清庐是清俊温和的美,湛无秋是开朗大气的阳刚美。 “在云台县高启家的酒楼,你去卖松伞蘑。” 左景殊也想起来了: “你是和酒楼东家在一起的那个人。” 湛无秋点头。 “你好像很喜欢吃那个松伞蘑啊,我这里有新鲜的,你吃不吃?” “吃。” “我去酒楼取些来。” 左景殊很快回来了,拿回一小盆的松伞蘑: “伴云,你来好好摘一下,到时候我来做个小鸡炖松伞蘑,可好吃了。” “好。” 伴云答应着,把盆拿走了。 左景殊对湛无秋说道: “我记得你会武,咱们过两招?” 湛无秋上下看了看左景殊,鄙视的眼神很明显。 左景殊激他:“不是我和你吹,整个大熙国,能打得过我的人,不超过一只手。” 五个。 爱武的人就没有不喜欢比试的。 听左景殊这么一说,湛无秋的斗性被激起来了: “你说吧,怎么比?” 一直含笑静静听他们说话的牧清庐开口了: “丫头……” 左景殊知道牧清庐是怕自己打不过湛无秋,她故意说道: “你放心,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会手下留情的。” 我很厉害。 牧清庐点头。 湛无秋一指外面:“走。” 牧清庐要跟着,被左景殊和湛无秋制止了。 左景殊跟着湛无秋向外面走去。 她瞄到伴云端着蘑菇盆溜到牧清庐身边。 310 牧清庐,你怎么又瘦下来了? 左景殊跟着湛无秋来到后院,这里很宽绰。 湛无秋问左景殊:“你说吧,怎么比?” 左景殊笑了:“我随便,徒手或者用兵器或者比暗器都行,咱们点到为止。” “好。” 湛无秋也干脆:“那就先比比兵器吧。” 左景殊从腰间解下鞭子。 湛无秋看到鞭子就是一愣。 左景殊问道:“咋了?” “你这鞭子哪里来的?” “朋友送的。” 湛无秋要过鞭子认真看了看,还给左景殊: “你朋友对你可真好。据我所知,这把“赶神鞭”的原主人有话,谁要买这把鞭子,除了昂贵的价钱外,还要满足他三个条件。 我记得其中一个条件就是帮他采一味药材。那药材在一个山谷深处,那里很危险,还有很毒的迷雾,那里进去容易出来难。” 左景殊知道这鞭子很贵重,只是没想到,祁修豫为了送她这把鞭子,原来还做过这么危险的事情啊。 二人开始比试。 左景殊用鞭,湛无秋用剑。 虽然左景殊的鞭子很有名,鞭子比剑长点有优势,可湛无秋有信心打败左景殊。 他对自己的武功还是很自信的。 他哪里想到,五个回合没走上,他的剑就被左景殊的鞭子给打掉了。 望着空空的双手,湛无秋不服。 他双手变掌,摆了个起式,这是要徒手比试了。 左景殊把鞭子缠到腰上,二人对打起来。 两个回合,左景殊就把湛无秋踹倒了。 随后的暗器和轻功,湛无秋输得更惨。 他捡起自己的宝剑: “我认输。” 这丫头也太厉害了,也不知道是谁的徒弟。 左景殊笑着说道:“承让了。伴云是我小弟,你多让着他些。 有些事儿不是强势就行,适当地柔和些,可能会更好。你好好想想,我给你做松伞蘑炖小鸡去。” 吃饭的时候,牧清庐的胃口很不错,吃了一个馒头,还吃了不少鸡肉和松伞蘑。 湛无秋用公筷给牧清庐夹了不少蘑菇,还给伴云夹了些。 伴云有些受宠若惊。 虽然湛无秋还是一如既往地强势,但他对伴云少了些冷淡,多了些热情,伴云很开心,牧清庐也跟着开心,湛无秋就更开心了。 伴云偷偷告诉左景殊,说牧清庐暂时不想离开这里。 左景殊经常来找他们,给他们做饭,带他们逛四芳园,请他们去酒楼吃野味,去“衣景殊”做衣服。 牧清庐肉眼可见的圆润了一些,也很有精气神。 只是,他的目光总是跟着左景殊转,湛无秋的心里很难过,他还不能表现得很明显,怕牧清庐赶他走,也怕牧清庐离开他。 左景殊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她这次见到牧清庐,不久后就发现了牧清庐的心思,她一直在想要怎么解决这件事情,才能不伤害他。 躲避肯定是不行的。 这天,左景殊来了,穿的是女装,而且佩戴了首饰,一只帝王绿的簪子,还有一只帝王绿的镯子。 闲聊的时候,她有意无意地总是盯着镯子发呆。 湛无秋心思通透,他笑着问左景殊: “你这簪子和镯子很漂亮,也很贵重。朋友送的?” 左景殊笑了,一脸的甜蜜: “是啊,我男人送我的。” 湛无秋和伴云立即看向牧清庐。 左景殊假装啥也不知道,她继续说道: “他已经离京好多天了,也不知道啥时候回来,我都想他了。” 说完,难过得不行,一副蔫蔫儿的样子。 就听伴云叫道:“少爷,少爷!” 伴云跑出去端了一杯水回来,湛无秋接过来,递给牧清庐。 牧清庐勉强喝了两口,双眼直直地看着左景殊: “我……认识他吗?” “你应该认识吧。就是祁修豫,他去云台的时候我们认识的。” “祁修豫?” 牧清庐:原来是他! 湛无秋叫道:“祁修豫不就是嘉亲王吗?” 左景殊点头:“是啊。” 牧清庐感觉有些乏,伴云扶着他躺了下来。 左景殊想着,自己已经表明了态度,应该给牧清庐适应的时间,她两天没去湛无秋家了。 第三天,左景殊做了些好吃的,去看望牧清庐他们。 “牧清庐,你怎么又瘦下来了?” 伴云难过地说道:“少爷这几天吃得很少。” 左景殊把湛无秋和伴云好一通训斥: “你们两个窝囊废,就不能学着好好做饭吗?上次牧清庐就这么瘦,我好不容易把他养胖了一些。 我这两天没来,看看,你们又把他饿瘦了。” 牧清庐勉强笑了笑: “不关他们的事,是我没胃口。” 左景殊又开始训牧清庐: “你也是,自己什么体质你不知道啊,就不能多吃点啊。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没有个好体质,那就啥也干不了了。” 牧清庐乖乖听训。 他不怕挨训,他就怕左景殊不理他了。 其实,他已经知道左景殊明白他的心意了,左景殊能够再来看他,他真的很高兴。 左景殊说道:“我做饭去,说说吧,你们都想吃啥。” 伴云不客气地说道:“我要吃饺子。” 湛无秋也要吃。 左景殊最后看向牧清庐。 牧清庐说:“那就吃饺子吧。” 于是,左景殊开始张罗包饺子,韭菜鸡蛋的,猪肉酸菜的,羊肉大葱的三样馅儿。 左景殊开始和面,她把湛无秋和伴云指使得团团转: “伴云,你剥葱,湛无秋,你挑韭菜。” “好。” 二人开始忙活。 过了一会儿:“伴云,你剁羊肉。湛无秋,你剁猪肉。” 二人在厨房一边一个,“咚咚咚”开始剁肉馅。 面和好了,馅儿调好了,开始包饺子了。 “你们两个,给我擀饺子皮儿。” 二人一齐叫苦:“这个……真不会呀。” 左景殊一瞪眼:“不会就学。” “好吧。” 于是,左景殊开始用二人擀得三扁四不圆的饺子皮包饺子。 左景殊一边包一边自我夸奖: “幸亏我的技术好,要不,今天这饺子可就吃不上了。” 看着左景殊古灵精怪的样子,牧清庐是打心眼里喜欢。 可惜,她已名花有主儿。 即使这样,他看着她也高兴。 想到自己和祁修豫认识左景殊的时间差不多,如果那时自己不是整天窝在自己的房间,在左景殊买调料的时候就出来和她相见,现在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每每想到这里,牧清庐就后悔得不行。 311 湛无秋对你家少爷好不好? 饺子煮好端上来,热气腾腾的摆了一桌子。 牧清庐心里很难过,可是看着左景殊期盼的眼神,他拿起筷子开始吃饺子。 他是喜欢吃饺子的。 伴云知道他爱吃,才提议包饺子。 三种馅儿的饺子,牧清庐吃着都很可口,不知不觉吃了一盘子,还喝了半碗饺子汤。 湛无秋很高兴,想再给他端一盘,被左景殊制止了: “他一次不能吃得太多,慢慢来。” 饭后,伴云扶着牧清庐散步,湛无秋很有耐心地陪在一边。 左景殊像个呱呱鸟一样,讲一些有趣的见闻和轶事,逗牧清庐开心。 牧清庐看着身边的左景殊和湛无秋,心里很矛盾。 湛无秋喜欢他,他不喜欢湛无秋。 他喜欢左景殊,左景殊喜欢别人。 他难过的时候,左景殊和湛无秋一直在他身边陪伴着他。 左景殊和湛无秋都不在的时候,牧清庐问伴云: “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我已经很痛苦了,我不想让湛无秋和我一样痛苦。 那丫头希望我能坚强起来挺过去,我也不想让她失望。” 伴云想了想:“少爷,我觉得,你不用考虑太多,先顾好自己的身子。 你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以后怎么样,是别人的事,咱们……管不了吧?” 牧清庐想了很久:“你说得对,我身体不好你们都担心。以后……顺其自然吧。” 牧清庐想开了,吃得下,睡得着,身体慢慢强健起来。 只是,还是有些瘦,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就是这种偏瘦的体质。 左景殊去后备营看房子的时候,牧清庐带着伴云和湛无秋出城去采药,收获还不错。 左景殊知道后,就把自己那本《草药实录》借给他。 牧清庐如获至宝,有时间就看,还让湛无秋和伴云帮忙做笔记,三天两头出城采药去。 牧清庐在书上发现了一些他不认识的草药,还有些草药的功效是他不知道的,他都详细地做了记录。 他看得很快,十来天的工夫把整本书都看完了,把书还给左景殊。 左景殊看牧清庐已经走出感情困扰,开始研究医术了,她在空间里翻了翻,拿出一棵山参,一颗熊胆,还有几坛烈酒给牧清庐配药。 还送了他几小坛花酒,这是给他喝的。 牧清庐高高兴兴地收下了。 这天左景殊来的时候,牧清庐三人在整理草药。 左景殊去做饭,伴云依旧过来打下手。 左景殊问伴云,他们来京城多久了。 伴云说,左景殊酒楼开业,他们二人离开以后,没过多久就被湛无秋找到了,从此二人世界就变成了三人行,一直到现在。 左景殊问:“湛无秋对你家少爷好不好?” “还行吧,就是少爷一直不开心,他就想方设法让少爷开心。 少爷说,他也不是坏人,反正我的心思他也知道,愿意跟就跟着呗,哪天他厌烦了也就离开了。 不过,依我看,他怕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左景殊觉得,牧清庐和湛无秋的性格正好互补,湛无秋又是个能包容的,二人没准真的能修成正果。 只是,需要慢慢磨了。 …… 左景殊又来到大宝西南,察看农庄的建设情况。 盖房子的进度很快,这里已经有一大半的地方盖起了房子。 后备营的士兵在盖房子,独立营的成年人在搞后勤。 那些十三四岁以下的孩子们在捡石头,准备砌院墙。 这里是砂石地,不用打地基,石头到处都是,陈强他们决定院墙用石头砌。 左景殊看到那些捡石头的孩子们,都干得特别卖力,不时用手擦汗。 这些独立营的孩子兵,大部分是孤儿和乞丐,每天生活在饥寒交迫中。 现在,他们的生活有了保障,他们很珍惜这样的日子,干起活来也有劲头。 看着独立营的人破烂的衣衫,左景殊又跑到绣庄找谢兰姿,让她抓紧时间把独立营的军服做出来,急等着穿呢。 为了把独立营的人和后备营的士兵区分开,独立营的人用灰白色的面料做军服,面料上的图案有些像现代的迷彩服。 后备营的人则一律用绿白色,冬天颜色深些,夏天浅些,也是迷彩图案。 军服的款式和面料都是一样的,面料厚实,样式比较简捷大方,上衣和裤子都带兜,口小肚大,装东西不会掉出来。 裤腿是扎起来的,干活得劲,打仗利落,上山还不会有虫子爬裤子里咬人。 军服做好发下去以后,大受欢迎。 大家干劲特别足,相信用不了多久,农庄就能完工,不会影响收土豆。 左景殊放心了。 这天,她又拿着大包小包的食材来看牧清庐,发现这里多了一个老头。 牧清庐介绍说:“丫头,这是我师父。” 左景殊急忙上前拜见东太医。 老头笑呵呵地说道: “小徒在这里,蒙你照顾,老头子没别的,这两颗药丸你收下吧。” 左景殊看到牧清庐直给她打眼色,叫她快收下来,知道这是好东西。 她接过药丸道了谢: “前辈,你们先聊着,我这正好拿了些好东西,我给你们做饭去。” “去吧去吧。” 左景殊去做饭,伴云去厨房帮忙。 房间里,牧清庐师徒在谈事情,湛无秋陪在牧清庐身边。 “清庐,我接到消息,说是你师祖病得很重,怕是时日无多了。 你师祖很喜欢你,可你陪在他身边的时候并不多。 这最后的日子了,你多陪陪他老人家吧。” 牧清庐很难过,自己真的不孝,师祖和师父对自己都很好,毫无保留地传授自己医术,自己却很少陪在他们身边。 “师父,咱们这就找师祖去吧。” 东太医笑了:“也不急在这一顿饭的工夫,咱们吃了饭就走,现在把东西都收拾收拾吧。” 牧清庐开始收拾东西,湛无秋过来帮忙。 湛无秋这人,东太医并不反感。只是他垂涎自己徒弟,东太医对他就很有意见。 看牧清庐也不是很讨厌他,东太医也就放任不管了。 开饭了。 这顿饭很丰盛,左景殊做了很多菜。 饭桌上有很多东太医没吃过的菜式,东太医挨样尝了尝,有几样他很喜欢,吃了不少。 牧清庐一边给师父夹菜,一边和他说着行走路线,左景殊才知道,师徒二人要远行。 左景殊悄悄放下筷子,假装回家一趟,从空间里给牧清庐他们拿来很多东西,酒,米,挂面,馒头,烤鸡,卤肉,咸菜,咸鸭蛋,鸡蛋,青菜等。 还有一个带盖的小铁锅和锅帘子,一个铲子一把勺子还有一套碗筷。 左景殊详细地给伴云讲解了米粥要怎么熬,挂面要怎么煮。 拿挂面是为了他们在路上能吃点汤汤水水的东西,不至于光啃干粮。 左景殊没敢多拿,也就六七斤,让他们在路上煮点面汤喝。 左景殊还提醒伴云,路上要把肉类的菜先吃了,别放坏了。 临走的时候,牧清庐又送给左景殊一大包各种实用药,是这段时间采了草药,他没事的时候配制的。 左景殊有些惊讶的是,湛无秋送了她两把飞镖,左景殊回送他两坛高度酒,湛无秋高兴地收下了。 左景殊把牧清庐他们的马车送出城外,马车走出很远,牧清庐还在向她挥手: “丫头,如果他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毒死他。” 左景殊笑了,大声回答: “好。” 一个字出口,眼泪顺着脸颊悄悄流下来。 312 那你有什么权力赶我走? 左景殊自从来到京城后,还没去周围的山上转转呢。 陈强捎来信儿说,农庄基本完工,已经在做最后的打扫工作了。如果她有时间,让她看看去,还有哪里需要完善一下。 左景殊看过之后,表示很满意,让他们打扫完就休息两天,好好练兵,然后,就要收土豆了。 离开后备营,左景殊打马直奔远处的大山。 左景殊现在一不缺野物,二不缺药材,三不缺钱。 她上山的主要目的是,看看这里的环境,如果奔雷它们来了,能不能生存下去。 她早就想把奔雷一家四口弄到这边的山上来,那她想撸虎娃了,就随时可以来。 因此,左景殊专门往密林深处走,边走边注意周围的环境和野物,她觉得还都不错。 如果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大山洞,她就可以把奔雷它们带来这里了。 左景殊跋涉了一天,没找到合适的山洞,倒是采了不少药材,还挖了几棵好看的花。 第二天,左景殊继续上山找山洞去,还是无功而返。 左景殊想着,如果再找两天还是找不到,等回云台的时候,问问奔雷的意见,如果它愿意来,也许它自己能找到适合居住的地方。 第三天的时候,左景殊发现了一个大山洞。 她是闻到花的香味被吸引到这里来的。 她把这朵漂亮的兰花挖出来收进空间,一抬头,看到旁边的荆棘丛中好像有个不大的洞口。 说真的,如果不是她蹲在这里,是怎么也不会发现那个洞口的。 因为洞口不大,洞口边上杂草丛生,还长着几棵小树。 左景殊小心地靠近洞口,仔细地闻了闻,没有啥异味,这山洞里应该没有大型动物。 左景殊慢慢走进山洞,然后回头看看洞口。 洞口不太大,奔雷应该能进来。 左景殊开始探索这个山洞,走出十几米,里边变得宽绰起来,有七八米宽。 又向里走了十来米,到尽头了,上边有几外小通风口,在里边一点也不憋闷。 遗憾的是,这里没有出口。整个山洞比较**,适合奔雷它们居住。 左景殊出了山洞,四周巡视一下,距离山洞二里处有条小溪,不错,喝水的地方有了。 左景殊熟悉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认真记下这里的位置,就往山下走。 这里距离左景殊的农庄也就十来里,骑马来这里很方便。 左景殊想抽空回云台问问奔雷,要不要来这里定居。 左景殊好像听到很大的流水声,顺着声音找去,发现了一个瀑布。 这个瀑布不是很大,目测也就七八米高吧,但是很宽。 瀑布下边是个水潭,水潭里的水溢出来,形成一个流速缓慢的小溪,哗啦啦流向远方。 溪水边的平地上,一个老者坐在那里,支个画架在作画。 两个仆人打扮的人,一个在钓鱼,一个在旁观。 左景殊没有打扰作画的老者,她悄悄站在离瀑布很远的地方,观赏瀑布。 因为整个瀑布比较宽,水流下来的形态就不一样。 有的如烟似雾,有的如珠如练,有的很像一条白练垂挂下来,特别好看。 阳光下映射出一弯彩虹,更美了。 “喂,你是谁,干吗来了?” 钓鱼的仆人坐在那里,半天没有鱼咬钩,他就四处乱瞄。看到了左景殊,就大叫起来。 听到这不客气的问话,左景殊很生气。 看到一边的老者在继续作画,并没有要管管自己家仆人的意思。 左景殊也就不客气地顶了回去: “你是查户籍的吗?你管我是谁呢。我*干吗来了也不用你管,这里也不是你家的地盘儿。” 那仆人明显愣了一下,可能是他没有被人顶撞过,没想到左景殊会“回敬”他。 于是,他怒了:“我家老爷要在这里作画,你离远点。” 左景殊大叫:“本少爷要在这里赏景儿,你给我那边去。” 钓鱼仆人站了起来: “我家老爷作画是不能被打扰的。” 左景殊翻了个白眼: “我离他这么远,哪里打扰他了?我看影响他作画的是你吧? 你说你老老实实钓你的鱼得了,这大呼小叫的,就是有作画的灵感也被你吓跑了。” 钓鱼仆人本来是想把左景殊赶走的,现在不但人没赶走,还和他吵起来,真的影响了老爷作画,这一天的工夫可就白费了。 “你快走,影响我们老爷作画你可赔不起。” 左景殊一指那仆人: “你眼瞎嘛,你离你们老爷最近,你叫得最大声,你反过来说我打扰他作画。 你以为你是皇上啊,你说啥就是啥?” 旁观的仆人走了过来,喝退了钓鱼仆人,对左景殊说道: “还请你离开这里,我们老爷作画确实不能被打扰。” “这是你家地盘儿吗?” “不是。” “那你有什么权力赶我走?再说了,我哪里打扰到你们老爷作画了? 他画他的画,我赏我的景儿,互不相干不是挺好嘛。 如果没有你们两个蹦出来乱嚷,没准你们老爷的画早画完了。 我要继续赏景儿,你们两个给我闭嘴!” 左景殊说完,真的继续观赏起瀑布来。 两个仆人正要再骂几句,就看到他们老爷放下画笔走过来。 他们战战兢兢地说道: “老爷,我们错了。” 老者没理会自家两个不着调的仆人,他过来笑着对左景殊说道: “你刚刚说起作画的灵感,你能详细说说吗?” 左景殊一肚皮的气,可他也不能冲个老人发火啊,这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 “灵感就是被什么东西触发,灵机一动时产生的感觉感想感知。带有突发性,来得快去得也快。” 老者笑容更灿烂了: “说得不错,‘来得快去得也快。’有道理。 小友,你过来瞧瞧老夫这画,老夫觉得就是个死物,没有那个灵感。” 左景殊尴尬地笑了笑: “老人家,我也就是随口说说,我哪里会品评什么画啊。” “不,老夫觉得你说得有理。你过来看看,你可以随便说,老夫也随便听,你不要太介意。” 左景殊想了想,听这老者的语气,和那两个仆人刚刚的表现,老者应该是个有名的画家了,至少也是小有名气。 自己想在这一行闯荡一番,看看前辈的作品也不错。 左景殊走到画架前,看向画纸。 是一幅气势磅礴的瀑布图。 左景殊看了一会儿说道: “前辈啊,你作画的时候是不是心不在焉啊?” 老者想了想,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左景殊又说道:“我怎么感觉,你画里的瀑布好像很愤怒的样子呢?想搏击却找不到出路的感觉。 奇怪,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老头听到这里,心里大惊。知音啊这是,这小子说得太对了。 “老人家,我随便说说的,我就不打扰了,你们继续,我走了。” 老者急忙叫道:“你等等。” 313 你为什么要救我们? 左景殊停下脚步,看向老者。 老者走过来:“小公子,别急着走,咱们随便聊聊。” 左景殊心说,我哪有那个时间,好多事儿呢。有聊天的时间,我画幅画多好。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道: “前辈,那就聊会吧。” 老者把两个仆人撵到远处去,他坐了下来。 左景殊也不好站着呀,只得也陪他坐着。 老者看着左景殊:“小公子,老夫呢是个喜欢画画的人,而且画画时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可是,就这么简单的要求,我往往还不能如愿。 因此,我这画就画不好,即使画完一幅,看着不是很随意,就是很别扭,心中所想总是画不出来。” 左景殊看着老头:“老人家,我觉得,不是你画画的环境不安静,而是你的心里不平静吧? 写文章的人常说‘文由心生’,我觉得画画也一样,应该是‘画由心生’。 你的本心静不下来,你的画怎么能给人舒适安逸的感觉呢?” 看到老者一直在沉思,左景殊悄悄站了起来,下山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老者猛然大叫一声: “来也。” 他站起来就奔向画架,扯下原来的画稿,重新铺上一张宣纸,刷刷刷开始画起来。 远处的两个仆人看到老爷开始作画了,也不敢出声,就这么静静地陪着。 天色阴沉下来,老者突然扔了画笔,看了看完成的画作,非常满意,他哈哈大笑起来。 他好像想起什么来,问那两个仆人: “那个小公子呢?” “老爷,人家早就走了。” 老者叹息道:“可惜不知道他的姓名,希望有缘还能再见。” 左景殊下了山骑马回城。 在城外没人处把马和身上的背篓收进空间,她慢慢走进城里。 她一边走一边想着今天在山上看到的山洞。 那个山洞够大够隐蔽,就是不知道奔雷是不是满意。 下次回云台县老家把奔雷一家带来,把它们放山上试试,如果它们不喜欢,大不了再把它们送回去。 如果奔雷一家喜欢这里,那就太好了,自己有时间就可以上山看它们,撸虎娃,骑老虎,和它们一起玩,简单不要太开心哦! “小姐,怎么办,咱们好像出不去了。呜呜呜……” 突然,左景殊听到旁边大门紧闭的宅子里,传来一个女子带着哭腔的说话声。 左景殊感觉这个声音有些耳熟,她停下来,靠近围墙细听。 “雁鸣,别急,越到这个时候越是不能慌。” “可是小姐,你看看,哪里都没路了,大门锁着呢。 夫人的人很快就追来了,如果咱们被他们堵在这里,你这一辈子就完了。 你完了,如璋少爷也完了。 小姐,你快想想办法吧。这次夫人摆明就是想把你和他娘家的傻侄儿弄成一对啊。” “雁鸣,我已经派人去请祖父了,他老人家应该快来了。你别急,咱们再等等。” “小姐,你还等什么呀。等那个傻子来了,一切都晚了。 完了小姐,我听到有人过来了。” “难道上天要亡我们姐弟不成?上天不公,我冷枫晚不服!不服!!” “小姐,他们……过来了。” 听到这里,左景殊一纵身翻进去,也没看是小姐还是丫环,抓起一个翻身出来,放到地上。 翻身回去把另一个也提了出来。 看到主仆二人吃惊地看着她,左景殊伸出食指竖在嘴边,示意她们别出声。 “夫人,我刚刚好像看到有人在这里,应该是大小姐。可是……人呢?” 就听另一个声音说道: “你是不是看错了,你看看,这里哪有能藏*人的地方? 你说看到人了,难道是她们听到咱们来了,翻墙跑了不成?” “不可能,这院墙这么高,怎么可能是翻墙跑了。应该是躲到别的地方去了。” “咱们还是到别外找找吧,如果让她们跑回去,咱们的功夫就白费了。” “也不用太着急,那死丫头还能上天不成? 老太爷已经默许把大小姐许配给我娘家侄儿了。 老太爷说,只要我们把他们二人弄到一起,他就做主了。 咱们别处找找吧,有老太爷的话,这次不行,不是还有下次嘛。” 声音渐渐变小,这伙人应该是离开了。 左景殊就看到身边的冷枫晚,仿佛散了架一般堆到地上。 雁鸣叫道:“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左景殊轻声喝斥道: “那伙人还没走远呢,你小点声。” 冷枫晚坐在地上,泪流满面。 “祖父答应我的,他答应我了呀。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他要把我嫁给那傻子,为什么呀?” 左景殊冷冷地说道: “还能为什么,你祖父现在有权,可他没钱啊。 把你许配给那个夫人的侄儿,我想,那个夫人的娘家,应该很有钱吧?” 雁鸣点头:“夫人娘家很有钱。” 左景殊又问:“那个夫人是谁?” 雁鸣说道:“殷氏,小姐的姨娘,现在扶正了,变成小姐的后娘了。” 左景殊又问冷枫晚: “你祖父答应你什么了?” “他说,不会随便把我许出去。” 左景殊笑了:“你太幼稚了,你祖父当然没有随便把你许出去啊,他是很认真地把你许配给一个有钱的人家啊。 在你祖父眼里,你嫁到谁家都是嫁,嫁给有钱的人家,他还能借点光,或者他希望你的弟弟也能借点光。” “祖父骗我,他骗我!” “我想,他也不是成心骗你,他只是在敷衍你而已。 等你辛辛苦苦把你弟弟拉扯大,他们省事不用养你弟弟了,现在可以把你嫁出去换取更大的利益。 你弟弟暂时是没啥利用价值,如果有,你以为你祖父会放过他? 反正你们冷家别的没有,就是人多。卖了你们姐弟,他的孙子孙女还有很多。 他缺钱,不缺孙子孙女。” 冷枫晚被雁鸣扶了起来,她站在左景殊面前: “你为什么要救我们?” “因为我挺佩服你的,那么小,能把弟弟养大,很了不起。” 冷枫晚冷笑:“我现在明白了,以前祖父有时候会伸手帮我们一把,是因为我们长大后有利用的价值。” “恭喜你,总算是看明白了。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冷枫晚向左景殊鞠了一躬: “请你把我们送回家,把我送到我祖父院子里。” “没问题。” 左景殊很高兴为冷枫晚效劳,她想看看,冷枫晚面对她祖父这个自私的老狐狸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现。 314 欺骗是要付出代价的。 冷家,大熙国丞相冷鸿熙的房间。 冷鸿熙坐在主位上,他在等儿媳妇殷氏来回话。 殷氏来了:“爹,我们没找到大小姐。” 冷鸿熙面沉似水:“你们这么多人,居然叫她跑了?” “我们紧跟着她们主仆,追到那个宅子,本来计划得好好的,在她们走投无路的时候,我侄儿会出现,然后…… 等他们成就好事,我们就顺其自然定下亲事。 可我们到了那宅子的时候,没找到大小姐的踪影。 我们就在附近寻找,一直找到现在,都没找到。 爹,你说,会不会是她们听到什么风声跑了?” 冷鸿熙摇头:“那丫头不会跑,她很相信我。我答应帮她找一门好亲事的。” 殷氏笑了:“她能嫁给我侄儿,就是好亲事啊。我哥可是说了,如果他儿子能娶到大小姐,他可以出三十万的聘礼。” 冷鸿熙一愣:“三十万?” “是啊。” “来人,多多加派人手,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回大小姐。” 殷氏又说道:“爹,你说,大小姐会不会去找我们老爷去了?” 冷鸿熙很肯定地说道: “不会,扬儿不喜欢她母亲,也不喜欢他们姐弟,那丫头不会找她爹去。 我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她怕被你们发现,藏到哪里去了。 等个一天半天的,她就回来了。” “爹,如果找到她,应该怎么办?” “你们把她带到我这里就行了,我会告诉她,已经给她寻了一门好亲事,叫她别急躁,那事儿咱们再慢慢谋划。” “我知道了爹,那我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冷鸿熙一个人了。 房顶上,左景殊指指下面,意思是问冷枫晚,要不要下去见见她祖父。 冷枫晚摇头,左景殊就提着她,悄悄离开冷鸿熙的院子。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左景殊问冷枫晚: “你准备怎么办?” 冷枫晚说道:“我现在就担心我弟弟成亲用的东西,我锁在我院子的仓库里。 那些东西花了我三四年的时间才备齐,可不能有什么闪失。” 左景殊很困惑:“你不担心你弟弟,却担心东西,是何道理?” 冷枫晚笑了:“那是因为,我弟弟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别人找不到他的。” 左景殊说道:“我可以帮你把那些东西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你还有什么打算?” “我希望你能帮我给我弟弟带个信儿,告诉他不用担心我。 然后……哼哼,我要给我祖父添点堵,欺骗是要付出代价的。” …… 大熙国皇宫,泰安殿,早朝。 “皇上,老臣有本要奏。” 祁修致没精打彩地坐在龙椅上,看着下边的文武百官。 听到有人要奏本,他立即说道: “准!” 只见内阁阁老沙运显,向前两步说道: “皇上,丞相冷鸿熙,身居要职,不思报效朝廷,却为了自家利益,为了拿到殷家三十万两聘礼,把嫡长孙女冷枫晚,许配给长子妾室殷氏的傻侄儿。 害得冷家大小姐冷枫晚离开出走,至今下落不明。 因为冷扬抬举妾室欺压正室,导致他发妻在生下嫡子几个月后,栖身佛堂,不肯出来。 五岁的冷枫晚在奶娘帮助下,含辛茹苦把幼弟抚养长大,很是不易。 没想到,丞相冷鸿熙看孙女长得貌美如花,就打着用孙女换钱的主意,把孙女许配给傻子。 皇上,这个风气一定要制止,否则,上行下效,百姓们要是都效仿冷鸿熙,那岂不是不用努力做营生,只要生女儿孙女,把她们养大,卖了就有钱了。 所以,此事还请皇上定夺。” 沙运显一说完,冷鸿熙就骂道: “你个老匹夫,你不要无中生有,诬蔑本相。” 沙运显冷笑:“那请问冷丞相,你的嫡长孙女冷枫晚,现在在何处啊? 你的嫡孙,现在又在何处啊? 你许诺,只要殷家拿出三十万的聘礼,你就把嫡长孙女许配给殷家的傻儿子。 用不用请皇上把殷赫兄弟宣上殿来,和你对质啊? 你是不是天天呆在家里,想着怎么找孙子和孙女? 你可能不知道,现在整个京城都传遍了,你现在可是大名鼎鼎了。 不信,你上街随便拉个人问问他,知道不知道丞相家小姐的故事。” 冷鸿熙能当上一国之相,自然也不是好对付的: “哼,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嫡孙和嫡孙女,目前正陪伴其母在佛堂念经,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离家出走呢? 简直是岂有此理,不知所谓。” 沙运显可不惧他:“你怕你孙女不同意嫁给傻子,就联合你儿子的小妾,让她把她娘家侄儿请到家中,找机会让这个傻子和你孙女生米煮成熟饭。 你再出面把孙女许配给殷家,你的三十万就到手了。 可惜啊,现在,孙女跑了,孙子也跑了,你们冷家长房的嫡子嫡女都跑了,就剩下一堆庶子庶女了。 你的心可真黑啊,虽然你孙子孙女有的是,可嫡孙嫡孙女长房只有一个,你可真舍得啊。 看来,以后我们大家都要离你远些,省得被你算计了。 一个连亲生孙子孙女都能算计的人,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听了沙运显的话,整个朝堂上议论纷纷。 此刻,冷鸿熙就是有八张嘴,那也是说不清楚了。 更别说,本来就是他理亏,他又找不到孙女出来作证。 气得他指着沙运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祁修致看到了,心里高兴得不行。 他这几天郁闷的心情总算是好了点儿: “冷爱卿,你是一国之相,要敢做敢当。” 冷鸿熙无法为自己辩解,只得说道: “皇上,老臣冤枉。” 祁修致说道:“既然你冤枉,那朕也不能看着不管是不是? 朕现在就传相关人等上殿,叫刑部派人来审一下,看看实情究竟为何。” 这怎么行,这一审大家不全知道了,他以后还怎么在朝堂上混啊? “不敢劳动皇上,老臣回去一定好好查查此事,看看是哪个家人做下的这等混帐事。” 祁修致笑了:“那丞相就辛苦辛苦查一下,朕等着听你向朕汇报结果。退朝吧。” 太监大喊:“退--朝!” 315 他的好孙女,会给他来这一手! 冷鸿熙回到家里,家里所有人都离他远远的,因为此时的他脸色太可怕了。 冷鸿熙寒门出身,没有背景没有靠山,走到今天真的不容易。 他谨小慎微,处处为营,谁知道,今天丢了这么大的脸,还丢到皇上那里去了。 不用想就知道,这是孙女冷枫晚的报复。因为,家里其他人,真的没有这个手段,包括他的几个儿子。 自己这个嫡长孙女,他太了解了,那是有心机有手段。如果是个男娃,将来的成就肯定不逊于他。 可惜,托身女子,还有个蠢货娘,有个幼弟,注定她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她能凭借自己一己之力,把弟弟和自己平安养大,弟弟还考中了秀才,可以说,她真的很能干。 冷鸿熙没想到的是,这个孙女有一天会把心机用到自己这个祖父身上。 他四个儿子,说心里话,他是真的不缺孙子孙女啊,不管嫡庶,有好多。 长媳争宠失败理佛去了,不管两个孩子。长子也不管,他这个隔辈的祖父更懒得管。 可不久后他就发现,这个孙女小小年纪就很有手腕,把自己和幼弟照顾得极好。 自己好好待她,以后说不定可以成为自己的助力。 于是他闲暇时,遇到对他们姐弟不平的事,他高兴了就会管管。并随口许诺,将来会帮她找门好亲事。 看到孙女眼中崇拜的光彩,他知道,这个孙女很相信自己。 他虽然现在身居要职,可他白手起家,没有底蕴,还要养活一大家子,实在是艰难。 如果不是长子娶了几个嫁妆丰厚的妾室,家里的日子真的不知道怎么过。 殷氏那天从娘家回来,对他说,她娘家哥看中了冷枫晚,要娶了当儿媳妇。 他一听是要嫁给殷家那个傻子,就很气愤,殷家一个商户,凭什么娶他丞相府嫡出大小姐为妻? 一听殷氏说出聘礼礼金的数目,他沉默了。 二十万两啊。 有了这些钱,他能办好多事儿呢,他甚至可以为儿子谋个好前程,即使以后自己退下来,冷家也不会没落。 他一直在犹豫,这事儿要怎么对长孙女说。 殷家那边以为他不同意,就把聘礼的礼金增加到三十万两,在民间这恐怕已经是极限了。 他立即答应下来,知道孙女肯定不会同意这亲事,他就默许了殷氏的做法。 他万万没想到,他的好孙女,会给他来这一手! 他坐在椅子上,呼呼直喘粗气。 这两个孽帐,居然跑了!有本事,你们就永远别回来。 如璋很乖的,除了家里和私塾,很少到别的地方去,他应该是被枫晚藏起来了。 冷鸿熙百思不解的是,这死丫头会把弟弟藏到哪里去,她又跑哪里去了。 冷鸿熙可以肯定,姐弟俩没在一起,冷枫晚她们主仆俩是在被殷氏追赶的途中逃跑的,当时冷如璋不在。 想到这里,冷鸿熙就骂殷氏无用,谋划个事情还能泄了密,被那死丫头知道提前逃跑了。 她跟在后边紧追,居然还能把人追没了。 不得不说,冷枫晚真的很厉害。 事情发展到现在,冷鸿熙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把那死丫头姐弟找回来,好平息那些流言。其他的事情,只好慢慢处理了。 冷鸿熙下令,冷家上下能动的人,都悄悄出去找冷枫晚,务必把这姐弟二人找回来。 …… 冷家人四处寻找的冷枫晚主仆,此刻正在四芳园荷园,坐在小船上,帮左景殊采荷叶呢。 左景殊准备用荷叶荷花酿制荷叶酒荷花酒,另外,多储存一些鲜荷叶,酒楼里可以用来包熟食和点心。 试想一下,大冬天里,到处看不到一星儿绿色,一块荷叶出现在餐桌上,是不是会很惊艳,红绿相衬是不是让人很有食欲? “左少爷,等你这荷花荷叶酿成酒,一定要送我几坛,我相信肯定会很好喝。” 冷枫晚把几片荷叶放到小船上,对左景殊说。 左景殊极少穿女装,因此,认识她的人现在都叫她“左少爷”。 “那是肯定的啊,我酿制的酒品种很多,除了粮食酒是烈酒,其他的酒你都可以喝,有机会你都尝尝。” “好啊。” 冷枫晚说着话,又采了几片荷叶摞到小船上。 她太喜欢这里了。 以前她就听说过“探春园”的盛名,只是,她从来没逛过,没钱,也没那个空闲的时间。 现在有机会了,说啥也不能放过。 听说左景殊要采荷叶,她急忙跟了来。 其时,这些荷叶如果左景殊自己采,用不了多久就采够了。 她叫上冷枫晚,是为了和她联络感情。 她喜欢冷枫晚,希望她成为自己的大嫂。 这样有才有貌有心机的女子,才适合做骆居庸的媳妇,绵软的人不适合在骆家生存。 当然,这也要看他们二人的缘分了,左景殊是不会强求的。 如果冷枫晚不能成为自己的嫂子,成为好友也不错。 左景殊想一点一点拉拢冷枫晚,同时向她展示,作为一个女子,其实还是可以做很多事情的,不必拘泥在家里。 冷枫晚在左景殊这里,可以做很多她平时想做却不能做,想做但没条件做的事,她真的很开心。 等骆居庸回来,左景殊看看他和冷枫晚是不是能看对眼。 至于冷鸿熙,一国之相,在皇上面前算不了什么。 “晚姐姐,中午你想吃什么?告诉你,我可是厨艺高手哦。只有我不想做的,没有我不会做的。 当然,御膳除外,那就不是人吃的东西。” “哈哈哈。” 听左景殊形容“御膳不是人吃的东西”,冷枫晚大笑起来,少女本性流露,完全没有在家时的矜持和端庄。 “行,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先做点你拿手的吧,我看看是不是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左景殊立即说道:“本少爷最拿手的就是包包子和包饺子,保证让你吃了这顿想下顿。” 听了这话,冷枫晚一下子不说话了。 左景殊感到莫名其妙,她看向冷枫晚的丫环雁鸣。 雁鸣小声说道:“当年我们夫人,就是小姐的娘,为了报复小姐的爹,本来是准备娘三个同归于尽的。 她把毒药下在饺子馅儿里和小少爷喝的水里,幸好奶娘机警,小姐姐弟俩才捡回一条命。 夫人看计划失败,索性丢下孩子不管了,从那时起就一直理佛,关在小佛堂不出来。” 左景殊问道:“一次也没出来过?” “对,她一次也没出来过。从那以后,小姐和小少爷就没有再吃过饺子了。” 冷枫晚的娘也是个狠角色啊。 左景殊看着冷枫晚: “有句话不知你听没听过,‘用别人的错误处罚自己是最愚蠢的行为’。 你母亲不念母女母子情分,你们就不用强求啊,做你们该做的就行。 为了这事儿就不吃饺子了,你们是不是傻? 饺子多好吃啊,你倒是吃过了,可怜你弟弟,长到这么大,还不知道饺子是啥味道吧?” 冷枫晚瞪大眼睛,是啊,如璋真的是没吃过饺子。 左景殊又说:“往事如云烟,过去也就过去了,人还要活下去,就得往后走。 今天中午咱们就吃饺子,三种馅儿的饺子。吃过了,这事也就过去了。 到时候你会发现,原来你一直执着的东西,其实有时候屁也不是。” 冷枫晚瞪了左景殊一眼。 左景殊笑了:“怎么,嫌我说话粗啊?这叫话粗理不粗。” “噗嗤!” 冷枫晚笑了:“理还分粗细了?” 左景殊点头:“恩恩,分的。” 中午吃饺子的时候,冷枫晚吃着美味的饺子,眼泪流了下来。 为自己,也为弟弟,她--又迈过了一个“坎儿”。 316 这是你们此行的主要目的? 左景殊清闲的时候,就和冷枫晚一起耗在四芳园里。 现在已经是夏天了,气候宜人,她们有时候在凉亭里,一个看书一个画画。 有时候泛舟荷塘,采荷花采荷叶,吹着荷塘带着香味的微风,心情好得能飞到天上去。 左景殊有事要忙,就把冷枫晚丢到锦六锦七那里,冷枫晚就跟着她们互相学习刺绣技巧,一坐就是大半天。 冷枫晚学得很认真,她和雁鸣一起,跟着锦六锦七她们做活儿,说是抵房租。 知道冷家在找冷枫晚姐弟,冷如璋也被左景殊偷偷接到家里,住在东厢。 冷如璋读书很刻苦,他暂时不能去私塾,左景殊答应,他可以把不懂的地方记下来,她找人帮忙解答。 陪伴冷如璋的有奶娘康氏和丫环雁归。 冷枫晚培养了两个心腹丫环,雁鸣手脚麻利跟着她,帮忙刺绣,做些手工活儿赚钱。 话语不多,心眼很多的雁归,冷枫晚让她和奶娘一起照顾弟弟。 她想要给弟弟找个贴身小厮,冷如璋不同意,怕找不到可靠的人,被人收买,毁了他们姐弟的生活。 冷枫晚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她准备等弟弟成亲后,她再为自己打算。 …… 这天,左景殊听到一个消息,说是大熙的邻国天齐国和北丹国,要对大熙进行国事访问。 两国的使者团近期会抵达大熙国的京城-东太城。 京兆尹栗桂周最近很忙,要驱逐外来人口,要加强京城治安,要大搞京城环境卫生。 同时,对京城的有些区域,还要进行户籍检查。 栗桂周得了冷鸿熙不少好处,才答应在执行公务的时候,顺便帮他找找孙子孙女。 左景殊想,大熙边关正在和天齐交战,这个敏感时期他们来国事访问,怎么看这事都透着邪性。 自己能想到的事情,朝堂那些官员们肯定也想到了,再说,这也不是自己能操心的事儿。 自己管好自己和自己的人,不给朝廷添麻烦就行了。 自己的人? 想到这里,左景殊立即出城去了农庄,找到陈强: “过些日子,有天齐和北丹使团来访,这段时间,你们一定要对后备营和独立营的人严加管理。 咱们不欺负人,但咱们也不能被人家欺负。如果真的发生争执,牵涉到两个国家,就会很麻烦。 有时候,为了国家的利益,朝廷会做出一些违背心意的抉择。你是军人,这个应该比我懂。” “主子,你放心,我会约束好他们。” “陈强,如果那些外邦人为了示*威来挑衅你们,就给我狠狠地打回去,出了事儿我兜着。” “是,主子。” 从后备营回来,左景殊心里放松不少。 自己的商铺,左景殊也叮嘱了他们。只是,左景殊觉得,这些商铺包括酒楼,应该不会和外邦使团发生什么关系。 她哪里知道,这使者团来的第一天,就和她的酒楼扯上了关系。 事情是这样的…… 大熙皇宫泰安殿。 祁修致坐在龙椅上,腰板挺得笔直。他面色平静地看着大殿中央,以羊热深和须贺托托为首的天齐国和北丹国使者团。 该死的,边关正在交战,你们现在来我大熙京城,三岁孩子也知道你们是不怀好意。 如果你们是来示*威的,哼哼,你们就打错了算盘,朕是不会妥协的。 豫儿和鲁王父子也不是好对付的,你们给朕等着,等你们滚出京城,朕就下旨,一定要狠狠地打。 娘的,欺负上门儿来了。 天齐国外务大臣羊热深,还有北丹国主管外务的须贺托托亲王,站在自己使团前面,向大熙皇上祁修致行国礼,递交国书。 然后,羊热深代表两国使团讲话: “尊敬的大熙国皇帝陛下,我们两国使团前来,是本着友好结盟的意愿,来与贵国进行军事文化等方面的交流,以促进我们几个国家的友好往来。” 祁修致问道:“为了友好结盟,友好往来,进行军事文化等方面的交流,这是你们此行的主要目的?” 羊热深鞠躬:“正是。具体事宜,我们需要与贵国官员慢慢协商。” 祁修致:“准。” 羊热深又一鞠躬:“尊敬的皇帝陛下,我们还有一个请求。 我们希望停留在贵国这段时间,能住在野味居酒楼。 听说那里的条件比较好,我们一路风餐露宿很辛苦,自然希望能够住得舒服些。” 祁修致的目光凌厉起来: “你们要住在民间的酒楼?” “是的。” 这时,大熙国礼部尚书柴翰广,向前迈出一步: “启禀皇上,自古外国使臣没有住在民居一说。” 他转身看向羊热深: “还请羊大人遵循外交礼节,住在我们为你们提供的驿馆里,我们会为你们提供最好的服务和最好的饮食。” 须贺托托亲王含笑上前: “其实是小王拜托羊大人请求陛下同意住野味居的。 你们也知道,我北丹向来以肉食为主,知晓各种肉食烹调方法。 可我听说贵国的野味居酒楼,以擅长烹制野味著名。 小王别的爱好倒还罢了,唯独对吃肉情有独钟。知道有好肉却吃不到,小王恐怕一辈子都会感到遗憾的。 还请尊贵的大熙皇帝陛下应允。” 说完,须贺托托亲王竟然跪倒在地,磕了一个头。 他这一动作惊得在场三国的人,个个目瞪口呆。 这位为了吃也是拼了。 祁修致忙说道:“须贺托托亲王,快快请起。不是朕不允许,实在是没有这个惯例。” 礼部尚书柴翰广说道: “亲王想吃野味居的酒菜还不容易,我们每天定时让他们做好,亲自派人给你们送到驿馆,你看怎么样?” 须贺托托亲王摇摇头: “你们不知道,这吃东西换了地方,那感觉是不一样的。小王还是希望皇帝陛下能够应允,我希望能够住在野味居。” 内阁阁老沙运显说道: “这酒楼本是吃饭的地方,你们住在那里,恐怕不合适吧?他们应该没有客房吧?” 须贺托托亲王摇摇头: “不不不,小王可是听说,这个野味居很不一般,去吃个饭都能享受到专业级别的服务。 他们酒楼,可是有客房的,而且有六个包房。名字小王都打听清楚了,叫‘风云日月星辰’。 楼上六个包间的名字叫‘天地春夏秋冬’。” 看来这个须贺托托亲王,为了吃还真的是下了一番工夫啊。 提到野味居酒楼,在场的大熙官员很多都光顾过,不得不说,那里的酒菜,就餐环境和服务都是一流的。 恩,那里的曲儿也好听,在别的地方都没听过。 可这些祁修致这个皇上不知道啊。他倒是听祁修豫说过,想给他弄点野味居的名菜,被他给拒绝了。 须贺托托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再拒绝也不太好。 人家就是要去吃个饭,这要求也不算太过分吧? 祁修致看向下边的大熙官员,希望他们能拿个有效的章程出来。 户部尚书项深出列: “皇上,这使臣到民间的酒楼住宿,实在没这例子。须贺托托亲王一再请求,我们如果再拒绝,显得我大熙国不近人情。 微臣倒是有个建议,我们不妨请酒楼的管事来问问,看看他们酒楼到底适合不适合请外使进驻。” 祁修致虽然不知道项深是什么意思,不过,项深是个做事有分寸的人,既然他这么提了,肯定有他的道理。 祁修致说道:“准了。” 于是传事太监大声喊道: “传--野味居酒楼管事晋见。” 317 我特么一出手就能捏死你。你信… 左景殊被带到泰安殿外,准备拜见皇上的时候,心里还感觉不太真实。 尼玛,她只是个小百姓,外使来访关她毛事,把她叫来干吗? 进了殿内,左景殊目不斜视,来到大殿中央,跪下,规规矩矩碰地有声,行了一个标准的磕头礼: “草民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祁修致很高兴,在外邦使臣面前,自己的臣民尊重他这个皇帝,让他感觉很有面子。 “平身。” “谢皇上。” 左景殊站了起来,眼观鼻,鼻观心,挺直腰板,低垂着头。 这里不是讲理的地方,没有权势,弄不好分分钟会被拉出去砍头。 必须小心谨慎才行。 看到左景殊的表现,祁修致满脑门儿问号,这是野味居酒楼的管事儿? 这也太小了吧?他有十六岁吗? 倒是挺规矩的,项深提议把他叫来,有什么深意吗? 祁修致向项深看去,项深缓步走到左景殊面前,简明扼要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然后说道: “所以,我向皇上提议,请你来问问你们酒楼的情况。” 原来如此。 左景殊抱拳向项深行了一礼: “多谢项大人抬举。请问项大人,我可以向外使问几个问题吗?” 项深看向祁修致,祁修致点头。项深说道: “可以。” 然后项深把左景殊介绍给羊热深和须贺托托,左景殊拜见过后,项深说道: “她就是野味居酒楼的管事,叫左景殊。” 介绍完毕,左景殊看着二人: “你们想到我的野味居酒楼居住,是吧?” 二人点头。 左景殊高声说道:“我的回答是:不-可-以。” 然后她看向项深:“项大人,我可以走了吗?” 项深又看向祁修致。 祁修致心里发笑,这小家伙怎么这么有趣呢。 祁修致还没发话呢,羊热深一双蛇眼盯着左景殊问道: “说出理由。” 左景殊倒背着双手,围着羊热深转了一圈儿,字正腔圆,铿锵有力地说道: “‘嘉记’野味居酒楼,大东家是嘉亲王祁修豫,也就是我们尊敬的皇帝陛下一奶同胞的亲弟弟。 现在,天齐国和我大熙国边境,正在打仗,嘉亲王此时正在边关军营中。 你现在要住进野味居,你觉得合适吗?” 天齐和大熙在打仗,祁修豫去了边关,这已经不是啥机密了,所以左景殊才敢讲出来。 羊热深平静地说道: “没什么不合适的。” 左景殊笑了:“羊大人,我可是为你着想,你不要好心当成驴肝肺哦。” “哈哈哈,这位小兄弟,我很想知道为什么我们住进野味居不合适。” 须贺托托亲王笑着问左景殊。 须贺托托身材魁梧,却长了副特别慈祥可亲的面孔。 如果你以为他是一个多么慈祥的人,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慈祥的人能搞外交吗? 左景殊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我们大熙兵强马壮,有钱有粮,打你们天齐国,取胜是早晚的事儿。 你说你们住在大熙嘉亲王的酒楼,又正好赶上你们天齐吃了败仗,你们皇上如果是个明君还好些。 如果是个昏君,再有小人挑拨一下,说你们在大熙国国事访问期间,住在嘉亲王的酒楼,给大熙提供了军事情报,这才导致你们天齐吃了败仗。 你们皇上没准儿就信了。 羊大人,这通敌叛国在你们天齐是个什么罪我不知道,在我们大熙国,这可是诛九族的重罪呀。” 左景殊说完,在场的大熙官员一个个都是幸灾乐祸的样子。 羊热深冰冷的脸上都快要结霜了,他咬牙道: “我们皇上很英明。” “那恭喜你不用被诛九族了。 不过,听我一句劝,在这个敏感的时期,你还是别做敏感的事儿了。” 左景殊说完,向羊热深鞠了一躬,又老老实实站到一旁,一动不动。 “哈哈哈,我说这位小兄弟,你们两国在打仗,我们北丹可没参与。 我住你们野味居可以吧?” 左景殊立即回答道: “也不行。你和羊大人一起来我们大熙,在我们大熙人和他们天齐人眼里,你俩就是一伙儿的。 你住在野味居,天齐打了败仗,没准就是你通风报的信儿呢。一个弄不好,你就成为挑拨大熙和天齐两国战争的罪魁祸首。 为了你的脑袋着想,你还是算了吧。” 听了这话,须贺托托也笑不出来了。 羊热深蛇一样的目光又盯在左景殊脸上: “我们天齐一定会打胜的!” 左景殊马上喝道:“你是不是想找死?你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左景殊说完,伸出手就把羊热深的衣服紧紧拽住了,羊热深挣了几下都没挣脱。 须贺托托一看,急忙上来拉左景殊,没拉动,他很惊讶。 看左景殊身量娇小,须贺托托只用了几分力道,那他哪里拉得动啊。 “姓羊的,你最好祈求上天,让我们大熙国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否则的话,我们大熙就是有士兵受伤,这帐都得算你头上。 因为,你特么是天齐人,目前,你就是我们大熙国的敌人。 这个时候,你不乖乖在天齐呆着,你跑到我们大熙来,还挑吃挑喝,挑地方住。 这在我们大熙人眼里,你特么就是示*威来了。 边关在打仗,我是够不着啊。你如果敢在我们京城搞事,我特么一出手就能捏死你。你信不? 不知死活的玩意儿,敢跑到我们京城来得瑟,欺负我们大熙没人吗?” 左景殊说完,轻轻一甩,羊热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他站稳身形一看,左景殊又乖乖站到一边,不动了。 好像刚刚的事儿不是她做的一样。 他强迫自己不要冲动,向祁修致行了一礼,尽量用平和的语调说道: “皇帝陛下,贵国朝堂上,就放任这样的人在这里叫嚣吗?” 听到这话,左景殊不乐意了: “就你这样的脑子,你到底是怎么当上这个外务大臣的? 我是平民,是没资格出现在朝堂上。可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你心里没数吗? 我好好的在酒楼做我的生意,你们偏要插一杠子,好好的驿馆不住,非要住我的野味居。 现在你又想叫皇上制裁我,我看你们不是来国事访问的,你们就是来破坏我们君民感情的,你个大坏蛋!” 羊热深气极,他哪里受过这样的窝囊气。他指着左景殊: “你……” “我?我怎么啦?说一千道一万,你们不住我野味居不就没事了吗?哼!” 左景殊“哼”完,跪倒在地: “皇上,草民告退。” 祁修致看热闹看得是心花怒放啊。 见左景殊要离开,他正要说准奏,羊热深大叫: “慢着!” 318 我偏不给你这个机会,我气死你… 左景殊慢慢爬了起来: “我已经向我们尊敬的皇帝陛下告退过了,我要走了。 你想拦着我,你特么谁啊,你算个屁呀!” 左景殊说完,迈步就要离开大殿。 羊热深叫自己的人: “把他给我拦下!” 天齐使团的护卫就站在大殿边缘,听到自己大人的叫声,就向这边赶来。 须贺托托暗叫“要糟”,就上前拦住羊热深,同时把快要冲进来的天齐的护卫打发出去。 已经跑向这里的泰安殿外的御林军,也慢慢退了出去。 羊热深这时已经冷静下来,他瞄到祁修致不善的目光,忙陪着笑脸: “皇帝陛下,刚刚我只是和这个小公子开个玩笑,我一个外邦人,怎么可能在你的地盘儿发号施令呢。” 祁修致假装客气了下: “羊大人多虑了。” “不过,我确实有话要对这个小公子说。” 左景殊哼了声:“你说我就得听啊?” 羊热深不怀好意地笑了: “我以天齐国国事访问使者团团长的身份,请求和你进行军事文化方面的交流。” 左景殊“切”了声:“你拉倒吧,别说的好听,你不就是刚刚没有占到便宜,现在找后帐来了吗? 你可以代表天齐国,可我只是个酒楼打杂的,我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你却要和我比试,你安的什么心?” “你说错了,我们的比试对参与者并没有什么要求,我看你很聪明,所以想请你参加。” “你也不用给我戴高帽,你不就是想要光明正大地报复我嘛,我偏不给你这个机会,我气死你!” 羊热深激左景殊:“你不会是怕输吧?” “我一个小百姓,就是输了又能怎么样?你们可是堂堂使者团,却这么小气,真是给你们天齐国丢脸。” 左景殊说完,就往外走。 项深接收到皇上递过来的暗号,他叫住左景殊,来到左景殊面前。 左景殊看着他,他眼睛扫了一下皇上所在的方向,然后说道: “你先别走了,好歹也来皇宫一回,一会儿如果有比试,你也见见世面。” “是,谢谢皇上,谢谢项大人。” 左景殊给皇上行了礼,又给项深行了礼,就乖乖站到一边去。 祁修致看着左景殊的一举一动,他就是豫儿那个做生意的朋友啊。 就是他拿二百万两和二千亩地的收成,求一道圣旨,为了给项深的女儿和离。 别的不说,就这份为了朋友不惜花费重金的胸怀,就值得深交。 豫儿的眼光不错。 羊热深盯着左景殊,看到左景殊又呆那儿不动了,羊热深恨恨地想: 你个小杂碎,你敢坏我好事,等会儿要你好看! 羊热深上前一步:“皇帝陛下,时间还早,不如我们演练演练武艺,给皇帝陛下解解闷如何?” 祁修致应允:“准。” 羊热深:“请皇帝陛下摆驾校场。” 祁修致带着文武百官向宫中校场走去。 须贺托托来到羊热深身边: “别说我没提醒你,这小子不简单,你还是小心些。 记住咱们来大熙的目的,别再一意孤行,否则别怪我不配合你。” “被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羞辱,不给他个难忘的教训,怎么出我心头这口恶气。” 须贺托托摇头,反正这次他只是来凑数的,人家都不在乎结果如何,他何必自讨没趣呢。 来到校场,羊热深说道: “皇帝陛下,我从天齐带了几个神射手来,他们个个都能百步穿杨。 我叫他们表演给陛下看,如何?” “准!” 祁修致知道羊热深肯定没安好心,便向御林军统领使了个眼色,叫他小心应付。 “陛下,射箭射个死靶子没啥看头,需得一胆大之人做这个活靶子,这样才好看,也才能体现射手的真功夫。” 祁修致怕羊热深叫左景殊当这个靶子,就说道: “那就叫你的人上去表演吧。” “如果都是我们的人,那就不刺*激了。 我看刚刚那位小兄弟胆子不小,不如就叫他上来当这个靶子,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左景殊冷笑道:“你不就是看我不顺眼,想教训教训我吗? 我一个小百姓,就是被射死了也没啥看头,不如你当这个靶子,让你的兵来射你。 如果你的兵手不抖,还能百步穿杨的话,那才叫真本事呢。” 羊热深讥讽左景殊: “你不会是怕了吧?” “我就是怕了,我是胆上鬼,我很害怕,所有我不想当这个活靶子。 你是大英雄,你英雄虎胆,你赤胆忠心,你临危不惧,你大义凛然。 所以,这个活靶子,你来做最最合适了。 你特么就别墨迹了,赶紧请吧。” 一席话说得众人脸上表情各异。 如果不是和羊热深一起来的,须贺托托真的想大笑三声,这小家伙说话太逗了。 不行,不能笑出来。哎呀,呃-憋得好辛苦。 羊热深死死盯着左景殊,他一定要把这小杂碎弄上套,即使不射死他,也要在他身上留下几个血窟窿。 羊热深忽然笑了,他不上套,肯定是因为没有足够的诱饵。 “我们是给贵国皇帝陛下解闷的,当然也不能叫你白当一回靶子,我们可以给你报酬。” 左景殊不上当:“什么报酬也没有命值钱,我不干!” 羊热深一脸的坏笑: “你当这个靶子,我们给你白银五万两。” 左景殊“呸”了一口:“是你们国家太穷,还是你特么太小气?五万两?亏你拿得出手。 要不这样吧,你来当这个活靶子,我付你五万零一两。怎么样,干不干?” “咳咳咳!” 须贺托托差点没憋住,猛烈咳嗽起来。 不等羊热深回答,左景殊问身边的项深: “项大人,天齐国不是很富裕吗,怎么这个羊大人出手才五万两?连我都看不上。” 羊热深不是没钱,他只是为了羞辱左景殊,同时也是想羞辱大熙国君臣。 看看,区区五万两,我就能买你们大熙一条人命。 可惜左景殊不接他这个茬儿。 羊热深又笑了:“钱我有的是,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来取了。” 左景殊很感兴趣:“怎么取?” 319 区区几十万两就想打发我,没门… 羊热深解释道:“我这有六名弓箭手,他们每向你射一箭,我给你十万两。” 左景殊左右歪着脑袋好像在认真思考的样子,其实她是在观察现场所有人的反应。 皇上祁修致皱着眉头,一脸不赞同的样子。 沙阁老一会儿看看皇上,一会儿看看项深,好像有话要说。 项深和伍重站得很近,似乎在争论什么。 翁冠临虽然一脸严肃,可弯起的嘴角表明,他现在的心情很不错。 羊热深看左景殊拿不定主意,又说道: “我们可以先给钱。” 沙阁老忍不住了:“羊大人,你六名神射手,要射我大熙一名普通百姓,是何道理?” 羊热深辩解道:“沙阁老,你言重了,只是表演而已。本来嘛,为了你们大熙皇上开心解闷,我们已经准备表演武艺了。 可你们这位小公子不配合,我只好出点钱奖励他一下。可能这样,他的胆子会大一些。” 沙阁老怒喝:“岂有此理!你们表演武艺,随便你们怎么表演,拽上我大熙百姓干什么?” 羊热深狡辩道:“我们使团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友好结盟来的。两国人一起表演才好看啊。” 沙阁老向皇上行了一礼: “皇上,既然羊大人说两国一起表演才好看,老臣请求让御林军参与。” 项深和伍重等一些官员立即表示附议。 羊热深问左景殊:“你考虑得如何了?” 如果这个死小子同意了,那大熙皇上也不好阻拦吧? 左景殊笑了:“说心里话,就你们这点小钱我还真没放在眼里。既然要给奖励,你们就拿出点诚意,给点有价值东西。 本少爷的出场费可是很贵的,区区几十万两就想打发我,没门儿!” 羊热深气得不行,他还就不信了,这小杂碎会不上套儿: “我也不墨迹,银子我给你一百万两,再给你两把我们天齐精铁打造的匕首,怎么样?” 左景殊就看到对面几个御林军双眼放光,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知道这应该是好东西。 “哼,本少爷的命就值两把,怎么也得五把,少一把都不行。” 这个时代炼铁术很落后,大熙没有铁,更谈不上炼铁了。 能有一把高纯度的铁打造的兵器,已经很不错了。精铁打造的兵器,都可以称之为宝物了。 羊热深眯起双眼,他一共才带了二十把精铁匕首,他是准备卖了发笔小财了。 为了出这口怨气,他豁出去了: “行。” 该死的小子,得到你这个字,真的不容易啊。 既然你答应了,后面的事情就由不得你了。 哪里知道,左景殊还有话说: “我要先拿到东西,可别事后你拿些破铜烂铁对付我。” 羊热深无奈,只得把一百万两银票和五把精铁匕首拿出来。 左景殊重点看了下那几把精铁匕首,不愧是精铁打造的啊,就是锋利,造型也漂亮。 银票应该是在大熙换的,如果是天齐的银票,在大熙可用不了。 检查过后,左景殊确认没问题。 “拿纸笔来,我要立字据。我是做生意的,没字据我觉得不保险。” 羊热深暗喜,正合我意。 立了字据后,出了意外,可和我们天齐没关系。 左景殊又看了天齐射手使用的弓和箭,她心里有数了。 皇上派了两个执笔太监来写字据。 左景殊说道:“我念,你们写。 天齐国的使团长羊热深大人,想让大熙皇上高兴点儿,派了六个射手表演射箭。 大熙国野味居酒楼打杂的人左景殊,被叫来做天齐射手的‘靶子’,羊热深团长为了奖励左景殊,送上白银一百万两,精铁打造的匕首五把。 武艺表演,死伤难免。不管谁伤了残了死了,后果自负。 表演过程中,左景殊可以还击。” 最后这句才是左景殊需要的! 执笔太监写字很快,左景殊念得又慢,左景殊刚住嘴,他们已经写完了。 字据羊热深和左景殊一人一张,左景殊问羊热深: “羊大人,没问题吧?” 须贺托托看了半天,他感觉左景殊最后这句话,才是左景殊要立字据的主要原因。 他把羊热深拉到一边: “羊大人,我看这个表演还是算了吧,这小子肯定不是一般人。” 羊热深摇头,他好不容易才让左景殊同意当“靶子”,怎么能放弃呢。 须贺托托又说道:“那你让那小子把最后一句勾掉。” 羊热深也觉得最后那句有问题。 他认真思考了一下,左景殊身上应该没有武器,普通百姓进宫面圣,是不能带武器的,否则杀无赦! 那他想还击,离自己人又远,最有可能利用的东西,就是己方射手射出的箭。 哼哼,就算他能接住一支两支,再甩回来,能伤到自己的射手吗? 可笑之极。 羊热深相信自己,也相信自己的射手,他拍拍须贺托托的肩膀: “放心,没问题。” 须加托托看自己劝说无效,摇摇头站到一边去了。 左景殊问祁修致:“皇上,这字据如果我和他签了字,是不是就有效了?如果他们不按字据办事,咱们是不是就可以惩罚他们?” 祁修致点头:“对。” 左景殊又说道:“皇上,如果我被射死了,怪我运气不好,武艺不精,我无话可说。 如果他们被我打伤打残打死了,又怎么说?” 祁修致:“那也是他们学艺不精。” 羊热深咬牙瞪着左景殊,拿起笔签了字。 左景殊签完字,把银票和五把匕首交给项深: “项大人先帮我拿着。” 项深点头:“你放心。你要小心。” 左景殊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回到校场。 羊热深这边,一排站了六个射手,羊热深还在吩咐着什么。 左景殊站在他们对面,相距不是很远,在弓箭的有效射程内。 看到对面射手拿出弓箭,左景殊大叫道: “御林军,你们保护好皇上啊!” 羊热深心里说,你还是先保护好你自己吧。 他又听左景殊叫道: “墨迹啥,别浪费时间,一起射吧。” 羊热深:小畜生,你等不及赶着投胎啊,我成全你! “预备--射!” 六个射手六支箭同时射出去,众人就看到六条线飞向左景殊。 “啊!” 就听左景殊大叫一声,然后大家就看到左景殊胳膊一甩,六支箭流星一般原路返回了!!! “啊!” “啊!” “啊!” 羊热深这边接连发出惨叫,然后就听到有人大喊: “快,快,叫太医!太医!” 320 太医,快看看是什么药! 气喘吁吁跑来六七个太医,开始救治被左景殊射伤的天齐国的射手。 射手们受伤的地方不是要害,都不致命。要命的是,他们中箭的箭头上涂有剧毒。 一个射手身上箭头射入较深,剧毒攻心,已经毙命。 另外五个射手,太医已经给解了毒。 虽然侥幸保住了性命,有三个昏迷不醒,两个有些呆傻,以后恐怕生活都不能自理。 羊热深大怒,抽出身边护卫的宝剑,就向左景殊砍来。 离左景殊最近的两个御林军,一个夺下他的宝剑,一个把他架住,让他动弹不得。 左景殊对这两个御林军的表现非常满意。 她来到羊热深面前,一巴掌打下去: “你想杀我?我已经手下留情了,没有射他们的要害部位。 我哪里知道箭头有毒,他们变成这样,应该怪谁啊? 再说了,如果我不是有那么点武艺防身,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我吧? 人在做,天在看,自做孽,不可活。你们这是活该!” 左景殊就是发现了箭头有毒,才没有射对方的要害部位。 知道箭头有毒,大熙国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十分气愤。 立字据比武,大家各凭本事,生死不论。 你特么箭头抹毒就有些太下作了。 你们自己人被毒死毒伤,却要杀我们的人,真的欺负大熙没人了吗? 羊热深被架住,混乱中也不知道被谁踩了几脚,头发也被扯下来一缕。 左景殊可是看得真真的,是两个御林军干的。 看到场面有些不好收拾,须贺托托出来打圆场: “哈哈,看看这事闹得,都是误会,误会。你们还是放了羊大人吧,这事儿……应该和他没关系……” 和他没关系? 须贺托托自己都不相信。 “再说,死伤的这几个人,也需要好好照顾,也不能就躺在这里是吧?” 祁修致冷着脸,在自己的地盘,自己的宫里,自己人差点被毒死。 他们天齐人有没有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把大熙放在眼里? 须贺托托看到祁修致的表情,知道祁修致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他急忙跪倒在地:“皇帝陛下,过程有时候不太重要,咱们就看结果吧。 还请皇帝陛下放他们回驿馆,太医可是说了,这几个人需要好好照顾。” 这个须贺托托真的是很会说话。 天齐人下毒害人的过程就别计较了,反正他们最终害的是自己人,大熙人没伤分毫。 如果不是“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祁修致今天肯定不会饶过羊热深。 祁修致对须贺托托一挥手: “行了,你们都退下吧。” 那个架着羊热深的御林军松开手,羊热深的蛇眼又看了左景殊一眼,指挥自己人,抬着那六个射手准备离开。 经过左景殊身边的时候,一股若有似无的药味钻入左景殊的鼻子。 左景殊仔细辨认了一下,一脚踹过去,把一个天齐人踹倒: 左景殊对御林军统领叫道: “大人,你快搜搜他身上。” 御林军的主要职责就是保护皇上和皇宫的安全,做得久了,都有超乎常人的反应能力。 听左景殊这么说,他就知道有问题,立即叫上一个手下,二人把那个天齐人浑身上下搜了个遍。 “皇上,发现一大包药粉。” 左景殊急忙叫道:“小心点放地上。” 御林军统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肯定不是好东西啊。 他轻轻放到地上。 就有几个天齐人要过来抢这包药粉,被左景殊和几个御林军拦下了。 祁修致立即叫道:“太医,快看看是什么药!” 过来两三个太医,结果很快出来的: “启禀皇上,这些粉末是可以引发瘟疫的鼠尸粉。这一大包足够把整个大熙国变成瘟疫之地。” 大家一听,立即离那包东西远远的。 左景殊看到不远处有个端水的宫女,她跑过去抢过水盆,把水倒掉,回来用盆把这包东西盖住了。 大家都悄悄松了一口气。 祁修致气极:“来人,把所有天齐国的人都给朕打入死牢。任何人不许探视,否则,杀无赦!” “是。” 所有的天齐人都被带走了。祁修致注视着须贺托托。 须贺托托立即举起双手: “皇帝陛下,我真的不知情。我是奉旨去天齐国求婚的,被他们皇上叫来一起出使贵国。 这……我也不好拒绝,就跟着来了。我是真的不知情。” 该死的天齐人,如果今天这事儿不曝出来,大熙普遍发生瘟疫后,瘟疫会随着盛夏的东南风,吹到他们北丹的。 那后果…… 想到这里,须贺托托身上直冒冷汗。 须贺托托继续为自己辩解: “皇帝陛下,请你想想,如果贵国有了瘟疫,对我们北丹一点好处也没有,弄不好,我们还会被连累。 我们怎么会做这种伤人伤己的事情呢? 本王想到国内还有事需要处理,请求皇帝陛下派兵护送我们回国。” 其实,他是请祁修致放心,自愿接受监视的意思。 祁修致脸色好看了些,叫来礼部尚书和兵部尚书,叫他们妥善办理好此事。 须贺托托带着本国人,离开皇宫,准备回国。 外邦人都走了,祁修致宣来太医院的正副院使,把那包鼠尸粉交给他们,让他们在官兵的保护下,彻底销毁。 太医们带着鼠尸粉离开了。 祁修致问左景殊,她是怎么发现那个天齐人身上有药粉的。 “皇上,我认识一个大夫,经常跟他一起采药,对药味就很敏感。 而且,我的鼻子很灵敏,再轻微的味道我都闻得出来。 我曾经闻到过和这个药粉很相似的味道,大夫当时没说是啥,只是告诉我,这是害人的东西。” 祁修致点点头,幸好,幸好。 左景殊也要离开了。 她从项深那里把银票和匕首拿过来,给帮忙收拾羊热深的四个御林军一人一把,剩下的一把给了御林军统领: “这东西给你们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价值,你们拿着它,好好保护皇上和皇宫。” 五人大喜,拿着匕首都爱不释手。他们一齐看向祁修致,祁修致很高兴: “给你们你们就拿着吧,别辜负了他的好意。” 左景殊又说道:“皇上,我知道打仗需要很多钱,这一百万两我捐出来,希望咱们大熙能打大胜仗。” “好。” 祁修致收下了银票,问左景殊: “你今天立了大功,又捐了钱,你想要什么奖励啊?” 左景殊想到了冷枫晚和骆居庸,她跪倒在地: “皇上,草民想请皇上下道赐婚圣旨。皇上放心,成亲双方肯定都是愿意的。 这有了圣旨,那成亲的时候多体面啊,嘿嘿。还请皇上成全。” 皇上笑了,想到上次他捐了二百万两,也是求了一道圣旨。 “朕答应你,给你这个体面。等你需要的时候,朕可以下旨,到时候朕再赏你些成亲用的东西。” 左景殊磕头:“谢皇上隆恩。” 随后她就告别了皇上和百官,离开皇宫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后来左景殊听说,天齐国要用上次战役抓到的一百多战俘,把羊热深换回去。 皇上同意了,叫人押了羊热深去边关,换回一百多大熙士兵。 左景殊觉得很划算。 经历了这次的“靶子”事件,左景殊想着有机会得跑一趟天齐,看看能不能弄些铁矿石回来。 大熙军队没有好兵器,战场上只有挨打的价儿啊。 321 就算我说得有理,他们会服吗? 左景殊从皇宫回来,出城去了农庄。 陈强等人的扫尾工作已经结束,农庄的围墙已经砌完,安上了大门和后门。 整个农庄矗立在山脚下,很有气势。 田里现在没什么事儿了,过段时间,大宝地里可以收土豆了。 陈强现在正带着独立营的士兵,在“蔬菜基地”旁边打井呢。 据这附近的老人讲,蔬菜基地南边的这条小溪,冬天只结一层薄薄的冰。 可是左景殊觉得,还是打井保险,因为到了冬季比较干燥,蔬菜基地的用水量肯定不小。 万一哪年冬天比较寒冷,小溪被冻住可就没水用了。 黄环和张保家肖山程大虎等人,带领后备营的人,每天除了帮独立营的养殖小组弄草料,其余大部分时间就抓紧时间练兵。 不管咋说,不管后备营的人干啥活儿,他们始终是“兵”,是随时准备参加战斗的。 现在,后备营和独立营的人都穿上了崭新的军服,是后备营的人还是独立营的人,现在很好区分,看军服就知道了。 后备营的人军服是绿白迷彩的,独立营的人是灰白迷彩的。 左景殊看到农庄里,养殖小组养殖的鸡鸭鹅猪羊等,数量相当可观。 主要是两个营的人想吃肉,他们怕养少了不够吃。 看到这些家禽家畜,左景殊很担心冬天没东西喂啊。 喂粮食?笑话,很多时候百姓们都没有粮食吃。虽然左景殊不缺粮,可也不能这么糟蹋啊,丧天良啊。 左景殊决定,还是得做豆腐,不为别的,就为了冬天这些家禽家畜有豆渣吃。 做豆腐也不卖,除了供应两个营之外,偶尔送些给亲朋好友,再就是供应野味居酒楼。 左景殊还叫独立营的人收些黄豆,她教厨艺小组的人做豆酱。有了豆酱,冬天的餐桌上菜式还能丰富些。 …… “晚姐姐,我要去四芳园,你去不去?” 左景殊准备好作画工具,准备到四芳园画画去。 “小左啊,我不去了,我还是在家和锦六她们做活儿吧。” 冷枫晚现在的绣技有了新突破,她正在兴头上,准备绣些新的别致花样,用在包包上,哪有心思去赏景儿。 左景殊自己去了荷园,在荷塘边的凉亭上,摆好纸笔,开始画荷花。 “哎呀,小友,你也在这里呀。” 突然听到有人和自己说话,左景殊一抬头,原来是那天上山在瀑布边上遇到的老者。 “前辈,你好。” “好,好。” 齐南素接过两个仆人手里的画具,走上凉亭。 看到左景殊在画画: “难怪那天小友能一语中的,原来是同道中人啊,哈哈,好,今天咱们一起画。” 看到左景殊也刚刚开始: “小友,要不,咱们来个命题作画如何?” “行啊,那前辈出题吧。” 正好一个人画画有些无聊,两个人就有意思多了。 齐南素站在荷塘边上看了半天,一阵微风吹过,一片荷叶左右摇摆,似乎在说,我不要做荷叶,我要做荷花…… 齐南素回头对左景殊说道: “小友,我的题目是‘荷叶’。” “好。” 得了题目,左景殊开始专心作画,齐南素只画了几笔,却是静不下心来。 家里长子次子斗来斗去,让他烦不胜烦。 主要是这两个儿子能力差不多,次子还略强些,就处处对长子不满,感觉自己偏向长子,他很委屈,直接表现就是和长子对着干。 兄弟二人关系不好,底下的兄弟们也不团结,整个家里一盘散沙一样。 愁得他吃不香睡不好,画也画不下去。 齐南素提笔随意画了几笔: “小友,你家里兄弟多吗?” 左景殊想想家里的哥哥们,开心地笑了: “多啊,我有一大帮的哥哥和弟弟。” “哦?” 齐南素很感兴趣:“那你们兄弟之间是不是也有矛盾,经常明争暗斗?” 左景殊摇头:“没有啊,我家的兄弟们很团结的。我家大哥二哥做事赚钱,剩下的几个哥哥和弟弟就读书科举。 我呢,嘿嘿,就随便了,哥哥们心疼我,我爱干吗就干吗。” 左景殊一边说话,一边继续画画。 很快地,一幅荷叶图跃然纸上,齐南素过来观看。 画面很简单,水面上一朵荷花,一片荷叶,没有主次,平分秋色。 名字叫“荷叶”,可是,画上的荷花同样出彩。 “画得好,虽然荷花分了投向荷叶的目光,却也反过来衬托了荷叶,二者缺一不可。” “是啊,单单一朵花或一片叶,那就构不成美景了。 前辈,你怎么不画了?” “小友,不瞒你说,我家的两个儿子,天天掐,弄得我这两年啥也干不了,快被他们折磨死了。 我想请小友去我家走一趟,帮忙劝解他们一下。” 左景殊愣住了:“前辈,看你这年纪,你两个儿子应该快当爷爷了吧?你让我劝他们,就算我说得有理,他们会服吗?” 齐南素笑了:“没事的,你就当去我家逛逛,看看我的收藏。” 收藏? 这倒不错,老人家一定有不少好画,去看看,欣赏一下也好。 一个仆人过来:“老爷,大少爷二少爷吵起来了,家里请你快回去。” “这两个孽障。” 齐南素看着左景殊: “小友,你……” “我和你一起回去。” “好,好。” 左景殊跟着齐南素,出了四芳园坐上马车,直奔齐家。 路上二人才互相告知了姓名。 齐南素坐在自己书房里,吩咐下人: “把那两个混帐叫来。” 左景殊坐在齐南素下首,看着进来的两个中年男人。这二人一看就是哥俩,长得挺像的。 “爹,你叫我们?” 老大齐逍瞪了老二齐遥一眼,问齐南素。 齐南素感觉很无力,这哥俩一母同胞,小时候感情挺好的,怎么现在变成这个样子,都见不得对方过得好。 “你们俩又为什么吵起来了?” 齐遥说道:“我准备扩建铺子,建一个像‘野味居’一样的酒楼。只是钱不太凑手。 我向大哥借钱,他居然说他没钱。几千亩地,两个大庄子,还有一个果园,年年收入不少,会没钱?” 齐逍哼了声:“你说你缺钱,你骗鬼呢?大大小小十来个铺子,不会是所有的铺子都关门了吧?” 齐遥怒了:“这是你当大哥的应该说的话吗?我铺子关门你能得啥好处啊?” 齐南素揉着额头,左景殊看他这习以为常的样子,看来这样的情况应该是经常发生。 齐逍:“老二,我了解你就像你了解我一样,你是不是缺钱我心里很清楚。 一直以来你总是和我过不去,不就是因为我是长子,多得了一些产业,你不服吗?” 322 我爹是怎么输的? 齐遥看了老爹一眼,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齐逍继续说道:“可是作为长子,应该担当的责任和履行的义务,你怎么就没看到呢? 天天就知道盯着我的产业,恨不得全归你才好。 要不,咱俩换换,你做这个长子?” 齐南素骂道:“你个混帐,这是能换的吗?” 左景殊问齐逍:“你是长子,管着家里的祭田是吧?你家有多少祭田?” 齐逍不知道左景殊是谁,看他和老爹在一起,应该是老爹的朋友吧? “我有个大庄子,那四周的田地都是祭田。” 左景殊看了齐南素一眼,对兄弟二人说道: “你们也不用吵了,因为没啥意义。你们老爹已经把你家所有的田产房产和铺子,统统输给我了。 趁你们哥俩都在,除了祭田,把剩下的那些房地契和铺子都交给我吧。 虽然这些产业目前是你们在管理,可你们没分家,这些产业还是他的。” 齐南素看了左景殊一眼,不知道这小友搞啥名堂。 可多年养成的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他的表情看不出有啥变化。 齐逍齐遥听了左景殊的话,大吃一惊,二人惊叫道: “爹,这是真的?” “爹,这是咋回事啊?” 左景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悠闲地看着他们父子。 齐南素觉得,这个认识没多久的小友,没理由害自己,那他应该是想帮自己吧? 那就配合他一下吧。 “就是你们听到的那样。把东西拿给他吧。” 兄弟二人一听是真的,立即炸了: “爹,你真的输了家里的所有产业啊?你不会是被他骗了吧?” “爹,他是不是欺负你了,你说,我们帮你讨公道。” 齐南素摇头:“他没欺负我,愿赌服输,唉,拿给他吧。” 齐逍问左景殊:“我爹是怎么输的?” 齐南素也看着左景殊,想听听自己输了全部家当的过程。 左景殊从怀里掏出两张纸,正是她和齐南素在凉亭的画稿。 “看到没,我们的赌局是这样的,规定的时间内,谁画出的画更完美谁就赢了。 题目是他出的,这是我画的,这是他画的。 我已经画好了,他却还在看着荷塘发呆,结果他输了。” 齐逍齐遥兄弟二人,虽然不喜欢画画,可家里有个会画画的父亲,他们二人耳濡目染,也懂一些。 就算是不懂,自己老爹只画了几笔,人家却已经完成了,老爹是真的输了。 齐遥问道:“你们的赌局可以字据?” “没有。” “可有证人?” 左景殊:“也没有。如果你们想耍赖,我无话可说。” 左景殊看着齐南素: “你怎么说?如果你不承认,我马上就走。” 齐南素还是那句话: “我愿赌服输。” 左景殊抱着双肩看向齐家兄弟,看他们有什么反应。 “大哥,怎么办?” 齐逍看着低着头的老爹,又看了看二弟,他很快冷静下来,他问左景殊: “我爹输的是全部家产,我想知道,假如你输了,你能拿出什么赌注。” 如果这小子没有足够和自己家产相匹配的产业,说明这个赌局不公平,自己家就不用拿出这么多的产业了。 左景殊笑了,她从怀里掏出酒楼和绣庄的房契: “这些够不够?” 兄弟二人凑到一块儿一起看。 齐素南抬起头,也想看看这小子都有啥产业。 可惜兄弟二人已经被惊到了,没人注意他。 “野味居是你开的?” “‘衣景殊’绣庄也是你的?” 听到儿子的话,齐南素也很惊讶。 别看只是两个铺子,他可是知道,这两个铺子特别有名气,可以说每个都日进斗金。 用这两个铺子抵他家的全部产业,人家可能还亏了。 左景殊回答道:“我叫左景殊,这两个铺子都是我的。” 兄弟二人的心沉到了谷底,完了,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齐遥一下子坐地上了,心里难过得不行。自己多年的血汗,就这么没了,没了! 自己还天天和大哥争,这争来争去的,结果…… 看到二弟痛苦的样子,齐逍也不好受。他过来拍拍弟弟的肩膀安慰他: “别难过了,大不了我们从头再来。” 唉,谈何容易啊。可他是大哥,得挺着,不能倒下。 齐逍认了,他说道:“我去拿地契。” 齐遥叫住他:“大哥,庄子和那些地是家里的祖产,不能拿出去。 这些年我也赚了些钱,私下置办了些产业。把我这些产业交出去,祖产就别动了。” 齐逍拍拍弟弟的肩膀: “你那些产业我知道,那是你的,你留着吧。 既然老爹不在意这些祖产,用来当赌注,那就成全他。” 齐南素心里说,这个混帐,这是怪上我了。 又一想,不对啊,自己没做过这事儿啊。 他又看向左景殊,眼神很复杂。 这一幕看在兄弟二人眼里,以为老爹很难过。 事以至此,就别让老爹伤心了,他再有个好歹可咋整。 兄弟二人就劝解道: “爹,输了就输了,你也别着急上火了。大不了我们辛苦点,再给你赚回来。 只是,以后别再赌了。” 听了儿子的话,齐南素很感动,他以为儿子们天天就知道吵,就知道怎么赚钱,不在意他这个父亲呢。 他刚想说什么,就听齐遥又说道: “大哥,祖产还是别动了,那是家里的支柱。如果没了,家里人会不安的。 还是把我的产业交出去吧。” “二弟,那祖产就留着吧,把我的产业交出去。我是大哥,你不用和我争了。” “大哥,你也有产业?” 齐逍笑了:“我们是兄弟,你都这么能干,我怎么能比你差呢。” 齐遥叫道:“你有产业我咋不知道?” “你光盯着家里这些东西了,外面的世界大着呢,只要用心,还怕赚不到钱?” 齐遥想了想:“大哥,我的眼光不如你,可管理方面我还是比较擅长的。 要不,咱俩合作,你开疆扩土,我来经营怎么样?” 齐逍很高兴:“好啊,就这么定了。 你不是眼馋野味居嘛,可我觉得,咱们和野味居比不起。 野味咱们没有,里边的词曲儿咱们不会,经营方式就是能学来,也没啥新意。 咱们还是想想,怎么做出自己的特色,那才是咱自己的东西,也才能吸引人。” 齐遥一拍手:“对啊,大哥,这个你来规划,然后就交给我吧,我来做。” “行。咱们兄弟联手,没准能把野味居比下去。” 左景殊哼了声:“恩,我等着。” 齐遥瞄了左景殊一眼: “你也不用不服气,你等着瞧。大哥,走,咱们给他拿地契去,然后研究研究这个酒楼应该怎么规划。” “好。” 兄弟二人亲亲热热地相跟着走了。 左景殊笑着说道:“前辈,我也该走了。” 齐南素看到两个儿子又像小时候一样有说有笑的,他很感动: “谢谢小友,他们俩能和好,可是我多年的心愿啊。 老夫无以为报,你看看这书房里,你喜欢什么,老夫送给你。” 刚刚齐家兄弟谈事情的时候,左景殊就在观察这个书房,说真的,她很眼馋这里的书籍,很多是和画画有关的专业著作,不少都是孤本。 左景殊不想夺人所爱: “前辈,我能看看你这些书吗?我拿回去看,看完就送回来。” “可以可以,你有不懂的,咱们还可以一起探讨。” “谢谢前辈。” 左景殊起身在书架上挑了几本书,告别了齐南素就回家了。 哪里知道,家里有惊喜正等着她呢。 323 不回敬她点什么,她以为我是好… 左景殊一踏进家门,就被抱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祁修豫!” 左景殊惊喜地叫了一声,同时也紧紧抱住这个自己想念了很久很久的人。 “小景!” 祁修豫说着,嘴就在左景殊的脸上肆虐起来,又啃又咬,好像要把左景殊拆解吞下,和她永不分离。 左景殊也不客气,她毫无章法地咬回去,只是,是那么地轻柔,那么地小心。 祁修豫也从刚刚的暴风骤雨变成了暖风轻拂,左景殊轻哼一声,软化在他的臂弯里。 随后二人又紧紧地搂在一起,紧紧地。 左景殊很快挣脱开来,仔细打量着祁修豫的脸庞,黑了,瘦了,也更精神了。 左景殊把他浑身上下检查了一遍,很好,没受伤。 “祁修豫,你等我多久了?我给你做点好吃的。” 祁修豫立即制止:“小景,别忙活了,我马上就走。我是刚刚回来就来找你,只比你早一步进来。 我要马上进宫见我皇兄,有重要军情禀报。 只是路过你这里,进来看看,幸好你也回来了。” 一听有重要军情,左景殊马上催促他: “国事要紧,你快进宫吧。我现在就做饭,你返回来的时候再进来一下,我给你带些路上吃。” “好。这是袖箭,我已经找人改装好了,你带着防身。” 祁修豫把袖箭放左景殊怀里,人一闪已经跳出院墙不见了。 左景殊马上进屋开始打点吃食。 冷枫晚进来了,二话不说就开始帮忙。 左景殊感激地点点头,二人做起事来很有默契。 看看做得差不多了,冷枫晚又回去东厢,暂时和弟弟在一起。 祁修豫回来得很快,看到左景殊摆了一桌子的美食,不好拂了她的美意,就极快地吃了一些。 然后他拿起左景殊为他准备的大包袱,就要上马离开。 送他出来的左景殊一把拉住他: “你就骑这马回去啊?” 一看马的资质就很差。 “我的狂飙借给居庸了,他要上战场。我骑回来的马已经累死了,这是皇宫侍卫的马。 时间紧,来不及找匹好马。” 左景殊叫道:“你等会。” 左景殊说着,假装去后院跑了一趟,把空间里的黑马牵出来,交给祁修豫,又塞了包药丸给他: “这是我回老家草原上抓的野马,已经驯好了,你骑回去给骆居庸,它叫‘修罗’。 药丸的作用和用法已经写在上面,回去好好看看,不要舍不得用。 记住,啥也没有命重要。” 祁修豫大喜,一看这就是一匹好马,有了它,自己很快就能回到军营了。 接过药包揣进怀里: “小景,我走了,你保重。” 左景殊点头:“你们都要保重啊。” 都要活着回来啊! 黑马驮着祁修豫很快消失在左景殊的视线里,左景殊的眼泪在风中滴落。 左景殊回到自己的房间,整个人蔫蔫儿的。 冷枫晚又出现了,静静地陪在她身边。 “小左,那是你的心上人?” “是的,他上战场了。” 冷枫晚抓着左景殊的手: “放心,我们一起祝福他们,他们肯定会平安归来的。” “一定会的。” “有一个值得牵挂人的,你很幸福。” 左景殊看了冷枫晚一眼: “晚姐姐,那你希望找一个怎样的人相伴终生呢?” “对我好,有担当就行。当然俊点再有点钱,那就更好了。” 说着,冷枫晚扬着精致的脸蛋,满脸憧憬的模样。 冷枫晚的小女儿神态逗笑了左景殊,左景殊想,冷枫晚应该会喜欢骆居庸吧? “晚姐姐,怎么也要看对眼吧?” “那是一定的。不过,缘分这东西,谁说得准呢。” 自己老爹小妾纳了好几个,可她感觉,老爹还是没找到能让他放在心上的那个。 “晚姐姐,你祖父还没放弃寻找你们姐弟,只是一直都在偷偷地找。 你出门一定要小心啊,我的提议是,不到万不得已,你们姐弟就别出门了。” “我知道,我已经嘱咐过如璋了。说起这事,真的要谢谢你了。” 他们姐弟俩爹不疼娘不爱的,祖父还要拿她换钱,想到家人,她心里就一片冰凉。 左景殊笑道:“谁让咱们姐妹有缘呢。” 冷枫晚也笑了:“是挺有缘的。我没记错的话,在皇宫游园会上,咱们也见过吧?” “是啊,我看那两个端托盘的宫女奔你去了,就把她们打倒了。” “原来是你帮的忙啊。殷氏宫里有亲戚,她可能那次就想毁了我,因为我们姐弟挡了她儿女的路。” 不管怎么说,冷枫晚姐弟也是正经嫡出,有他们在,殷氏的儿女就不是正统。 “后娘心肠,可以理解,她也要为儿女着想,只是手段下流了些。” 冷枫晚假装生气地瞪了左景殊一眼: “你倒可怜起她来,你是哪伙儿的呀?” “我是就事论事。” “殷氏几次三番地对付我,不回敬她点什么,她以为我是好欺负的。” 左景殊眼睛一亮:“你有什么好主意,快说,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帮忙。” 冷枫晚笑得一脸灿烂: “就是知道你的本事,我才想出了这个主意。你附耳过来……” …… 殷氏刚刚从老太爷那里回来,生了一肚子的闷气。 她这段时间日子相当不好过,整天忙得焦头烂额不说,还里外不是人,两头受夹板气。 老太爷因为她办事不密走了风声,导致冷枫晚那死丫头姐弟俩跑得无影无踪,就话里话外地敲打她,让她尽快把那两姐弟找到,堵住悠悠之口。 大老爷冷扬更直接,骂她是蠢货,当了一辈子的家,被个女娃子耍得团团转,害得他被他爹骂。 他还扬言,如果她没这个能力,他不介意换个人当家主事。 殷氏当初就知道,冷扬把自己扶正,叫自己当家,一不是喜欢自己,二不是看自己有能力。 说来说去,这还是她丰厚的嫁妆给她带来的好处。 为了这个家,这些年,她的嫁妆已经快被掏空了,她换来了什么? 殷氏想到这里,难过得不行。 她知道赵氏的嫁妆仅次于自己,最近大老爷经常去赵氏那里,赵氏现在在府里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 自己能因为嫁妆被扶正,同理,赵氏也能。 殷氏为了保住自己现在的地位,亲自督促下人,四处寻找冷枫晚姐弟。 可是,找了这么久,还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她已经不抱啥希望了,只得另辟蹊径。 她知道事情的重点不是把冷枫晚那死丫头嫁出去,而是嫁出去带来的利益。 既然冷枫晚不在,嫁别人也行。 殷氏已经把主意打到赵氏的女儿冷枫霜头上。 冷枫霜像她娘赵氏,也是相貌出色,和冷枫晚相比,也就是差一个嫡女的身份。 一个傻子,娶个貌美的官家小姐,就算是个庶出,也是便宜他了。 殷氏正想着,这事要如何操作,丫环进来禀告: “夫人,舅太太和表少爷求见。” 殷氏大喜,自己正想着他们,这就来了。是自己嫂子和侄儿到了。 “快快有请。” 324 很好抓的,你要不要试试? 殷氏的娘家大嫂奎氏,带着傻儿子进来了。 冷枫晚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奎氏一家自然是知道了。 殷大哥也是生气,气妹妹这么没用,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这次殷氏生日,按惯例,奎氏自然是要带孩子来给小姑庆生的。 殷大哥就吩咐奎氏,无论如何,也要把这门亲事促成。因为他们殷家是商户,有钱却没地位。 这就好比一个幼童,抱着个大金元宝在路上行走一样,随时会被人打压抢劫。 如果能和丞相府联姻,那就不一样了。丞相的亲家,看谁敢惹。 要说殷氏不是嫁给冷扬,殷冷两家已经是亲家了呀。 错了,这个时代,妾室是很没地位的,纳个妾,给个名分是个侧室,不给名分,也就和通房丫头差不了多少。 那都是奴才辈的,谁会认个奴才家当亲家呀。 真那样做了,会被耻笑的,尤其是官宦之家,更注重这个。 殷氏是妾室扶正,那在很多讲究的人眼里,也还是妾室。 奎氏这次是奉命而来,自然就更加奉承殷氏了。 生辰礼很丰厚,好听话说了一大车。 “他小姑啊,你大哥着急啊,昆儿眼看着就二十了,还没成亲,都耽误我们抱孙子了。” 殷昆是小时候淘气撞坏了脑袋,才变成智障的。智力和四五岁孩童差不多,并不是完全痴傻。 殷氏尴尬地笑笑,她也急啊,好好的事情,谁知道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小姑啊,你家的大小姐,还没找到啊?” 殷氏摇头。 “哎呀,不是我说你,你们就是再隐秘,外面已经都知道了。 依我看,你们还不如放开了找,实在找不到,可以悬赏啊,赏金我们出。” 悬赏? 殷氏眼前一亮,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随即她的目光又暗了下来,已经时隔这么久了,那死丫头如果要跑,早跑出几千里了,还会待在京城哪个角落,乖乖等他们找到吗? 想到公爹的嘱托,哪怕是拖延一下,和殷家这门亲也要结成。 殷氏于是陪着笑脸,模棱两可地说道: “嫂子放心,这事我可是放在心上了,咱们冷殷两家的亲事,我保证黄不了。” 奎氏大喜:“这就好,这就好。如果小姑还需要什么,你只管开口,我们会尽力帮忙。” 随后,殷氏就安排嫂子和侄儿住到客房去,叫下人好好招呼着,不得怠慢。 两天后,殷氏的生辰到了。 没有大办,也就家里人聚到一起吃顿生辰宴。 老太爷不在家,赴朋友的约会去了。 殷氏反而很高兴,这样他们在家更自在了。 家人献上寿礼,说些吉祥话,然后宴席开始。 现在已经是盛夏,午宴过后,各房的主子们都午睡了。 殷氏的陪嫁商妈妈,轻轻走了进来: “夫人,都安排好了,等一会儿把表少爷引过去就可以了。” “商妈妈,这次我们一定要小心些。” “夫人放心,我都叫人盯着呢,出不了差错。” “那就好。” …… 被殷氏她们惦记的表少爷傻昆,此刻一个人在花园里玩得正嗨呢,他的贴身小厮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一个小丫头走了过来,递给他一块糖。 傻昆看了看自己沾满泥巴的双手: “脏,我娘说,不能用脏手拿吃的东西。” 小丫头笑了:“这糖可甜了,你张嘴。” 傻昆张大嘴,小丫头就把糖给他放进嘴里。 傻昆马上笑逐颜开: “好吃,甜。” 小丫头笑了:“我对你好吧。走,我领你抓鸟去。” 傻昆摇头:“不抓,鸟跑得太快了,我追不上。咱们抓蝴蝶吧。” “我知道的鸟是藏在瓶子里的,很好抓的,你要不要试试?” “好啊,你领我去。” 于是,傻昆就跟着小丫头穿过一道月亮门,来到一个大房间里。 小丫头指着地上立着的一个大花瓶说道: “鸟就在这里了。” 傻昆一看笑了:“哈哈哈,你比我还傻呢,鸟都在树上,怎么会在瓶子里。” 小丫头认真地说道: “真的在瓶子里,你等着哈。” 小丫头走过去,把手伸进花瓶里,掏了半天,然后说道: “这里有小鸟,一会儿就出来了,你看好了。” 傻昆就盯着花瓶看,果然没多久,一只漂亮的红绿相间的小鸟从花瓶里飞了出来。 傻昆很高兴,满屋子里追赶要抓小鸟。 小丫头说道:“你追它干什么,瓶子里还有呢。我和你说哦,这小鸟进了花瓶里,肯定在里边下了蛋了。 你见过鸟蛋吗?就这么一点点大,可好吃了。” 傻昆立即跑向花瓶: “我要掏鸟蛋。” 说着,他就把手伸进花瓶里,掏了半天,他生气了: “我够不着里面,够不着鸟蛋。” 当然够不着了,这大花瓶快一米高了,下边还有个底座呢。 小丫头很遗憾地说道: “可惜我力气小,要不,把这花瓶砸开,就能捡到里边的鸟蛋了。” 傻昆马上说道:“嘿嘿嘿,我力气大,看我的。” 于是他四下寻摸,看到桌案上有纸有笔,还有一些圆的方的东西,他不认识。 不过这东西大小他拿着正趁手,他拿起一个对准花瓶就砸了下去。 “砰!” 花瓶碎了,傻昆立即开始找鸟蛋。 找了半天很失望:“没有鸟蛋。” 小丫头立即看向另一边的大花瓶。 傻昆懂了,他从桌案上抓起一个物件把这个花瓶也砸碎了。 找了一会儿:“也没有。” 小丫头又塞给他一块糖: “这声音真好听。” “真的吗?” 于是,桌案上能摔响儿的东西,都被砸碎了。 小丫头抬头听了听外面: “我要给小姐摘花儿去了,以后再陪你玩。” 说完,趁傻昆不注意,跳出窗子跑了。 在老太爷书房侍候的两个下人,领了赏钱回来,远远地听到书房传来的声响,感觉不妙,飞一般向书房跑来。 他们一进来就看到满地狼藉,吓得他们一下子跪下了,大叫道: “快来人啊,老太爷的东西叫人砸了!” 傻昆在看到书房进来人的时候,就扔了手里的东西,大步流星走出来,穿过月亮门跑进花园。 一个小丫头看到了他: “天啊,上头找你都找疯了,原来你在这里,快跟我走。” 傻昆被小丫头拽着飞快地跑到殷氏的房间。 325 这种事情能随便说吗? 殷氏看傻昆满头的汗,心疼地说道: “看你累得,来,喝口冰镇的甜汤,一会就凉快了。” 商妈妈端来一碗冷饮,正渴得难受的傻昆,端起来一饮而尽。 “好喝。” “傻孩子,这个是不能多喝的,太凉小心肚子疼。歇会就好了。来人,送表少爷休息去。” 进来一个丫头,和商妈妈一起,带着傻昆出去了。 殷氏心里说,这次应该没问题了。 殷氏有些困倦,她倚靠在床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殷氏被叫醒: “夫人,出事儿了,表少爷在小姐的房间睡着了。老太爷,大老爷和舅太太都在,大家都等着你呢。” 殷氏心中大喜,表面却装作惊慌的样子: “你瞎说什么,这种事情能随便说吗?走,看看去。” 殷氏说着,前边带头往外走,报信的丫环和殷氏的丫环婆子后边跟着。 来到岔路口,殷氏向左拐。 后边报信的丫头叫道: “夫人,错了,不是那边是这边。” 殷氏看了看,丁字型岔路口,通向两个院子,左边是赵氏生的三小姐冷枫霜的院子。 右边是她的女儿二小姐冷枫华的院子。 她向左拐哪里错了。 殷氏喝道:“你个贱*货,你睡迷登了吗?二小姐和三小姐你都分不清了吗?” 这时,从右边的小道上跑来一个小厮,见了殷氏行了个礼: “大夫人,老太爷请你过去。” 说完,小厮又向右边跑去。 看到小厮跑去的方向,殷氏心里就是“格登”一下。 华儿? 她什么也顾不得了,抬腿就向女儿的院子跑去。 二小姐冷枫华的卧房里。 一张大床上,一头傻昆正在呼呼酣睡。 他的腰间盖了个薄毯,裸着上身和小腿,可以想像,薄毯下应该也没穿啥衣物。 另一头二小姐冷枫华,披头散发,满脸泪痕,整个身子裹在薄被里,在不停地颤抖。 床上*床下,到处是撕碎的衣物碎片。 冷枫华嘴里不停地在说着什么,如果靠近细听,应该能听出来,她在喊“娘,娘,我害怕。” 大床旁边的两张椅子上,分别坐着冷家老太爷,大熙丞相冷鸿熙,冷家大老爷冷扬。 父子俩一个表情,冷若冰霜。 舅太太奎氏和冷扬的妾室赵氏,站在一旁。 奎氏面带喜色,只不过被她隐藏得极好。 赵氏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淡定地站得笔直。 殷氏冲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个情景。 她上*床就把女儿抱在怀里: “华儿,华儿,你怎么了?” 看到娘来了,冷枫华再也挺不住了,晕了过去。 “华儿!快请大夫。” 有下人跑了出去。 殷氏轻轻把女儿放在床上,看到正在打呼的傻昆,她上去一脚就把傻昆踹到了地上: “你个混蛋,看你做得好事!” 奎氏不干了,急忙把自己的儿子搀到床上继续睡: “我说他小姑,你还急了?我儿子在你家被下了药,我什么办法都用了,到现在都没醒。 你是不是该给我解释一下,这是咋回事?” 殷氏偷偷瞄了一眼赵氏,发现赵氏正看着她。 她连忙又看向奎氏: “你儿子欺负了我女儿,我不找你找谁!” “真是好笑,我儿子如果不被下了药,能做出这种事儿吗?再说了,是不是做了还不知道呢,等大夫来了再说。” 大夫很快就来了,诊断结果是: “冷小姐受到了严重的惊吓,醒过来是个什么情况还不好说。 下身有裂伤,需要好好医治,否则会影响以后夫妻同房,影响生育。” 大夫又给傻昆检查了一下: “这位少爷只是纵欲过度,太劳累了,好好休息应该没啥大事。” 冷扬重金打发了大夫,请他保密。 听了大夫的话,殷氏抱着冷枫华放声大哭: “我可怜的华儿啊,你以后可怎么办啊?呜呜呜……” 奎氏冷冷地说道:“你还是先说说,现在应该怎么办吧。我儿子是绝对不会娶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的。” 殷氏听了这话,放下女儿,过来就薅住奎氏的头发: “都怪你,都怪你们。如果不是你们要娶冷枫晚,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你们这帮混蛋啊,该死的,害了我的女儿了。呜呜呜……” 冷鸿熙看到这里,站了起来,对冷扬说道: “你自己的家事,你自己处理吧。” 说完,不等冷扬说话,他就向院外走去。 来到那个丁字路口,冷鸿熙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心中了然,不禁又在心里骂了句: “蠢货!害人害己。” 冷鸿熙刚刚来到自己书房外面,就看到在书房侍候的两个下人跪在那里。 他不由得大怒:“好啊,好啊,我不在,居然连我的人都敢罚!” 他冲着两个下人大声质问道: “说,怎么回事,你们干什么了被罚跪?” 一个下人口齿伶俐地说道: “中午宴席过后,舅太太发赏钱,我们俩去领钱。回来的时候,回来的时候……” “怎么了,说!” “我们回来就看到,表少爷把您书房的东西都砸了。” “什么?” 冷鸿熙一听,三步两步跑进书房,看到那一地的碎片,他差点晕过去。 冷鸿熙是个文臣,很喜欢附庸风雅。可是,要玩风雅没有钱是不行了。 他家虽然不拮据,可也不富裕,那些雅物又太贵,他是只能看不敢买。 书房里这对大花瓶,那可是极品,是他攒了几年的银子才狠下心来,从一个落魄的世家子弟手里买下来了。 到手后,那是谁也不让动。 就是每天的擦试,那都是他自己亲自来。 现在,这两个宝贝被打得稀碎,他差点没心疼死。 当他看到桌案上的砚台、水注、笔格、笔筒、笔洗、镇纸等也被砸得残缺不全的时候,他是真的晕倒了。 两个下人叫了半天,才把他叫醒。 “我的花瓶啊,我的砚台啊,我的笔筒啊……” 这时的冷鸿熙,哪里还有一国之相的风采和威严,整个一个失魂落魄的衰老头儿。 冷扬听说老爹晕倒了,急忙赶过来看望。 冷鸿熙看着他,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呀,小心点吧,早晚要被那个蠢货给害死啊。” 说完,他就闭上眼睛不理冷扬了。 冷扬仔细问了那两个下人,才知道老爹说的是殷氏。 想到今天殷氏的所作所为,冷扬恨得咬牙: “真是蠢得无可救药,很简单的事情,总是能被她搞得特别复杂不说,吃亏的总是她自己。” 冷扬回到大房后,直接宣布,罢免了殷氏管家的权力,从今天开始,他们大房交给赵氏管理。 正陪在女儿身边的殷氏听到这个消息,眼前一黑,栽倒在床上。 326 这……这也太巧了些。 殷氏醒来后,就整天窝在女儿的房间陪着女儿。 她现在不管家了,倒是有时间理理那天的事情了。经过多方寻问,总算是弄明白了整个过程。 傻昆在大书房闯了祸以后,被小丫头找到,去了殷氏的屋子,喝了下了药的冷饮,然后被引去三小姐冷枫霜的院子。 问题就出在这里了。 冷枫霜院子里的丫环,已经事先被殷氏的人叫走,到前院领赏钱去了。 因为冷枫霜在睡觉,她的贴身丫环以为没啥事,再说她们领了钱就回来,也不会耽误多少时间。 因此,傻昆被引进去,院子里除了卧房中睡午觉的冷枫霜,再就没人了。 引路的小丫环,为了领赏钱,看到傻昆进了院子她就跑了。 傻昆到了陌生的环境有些害怕,看到小丫环跑了,他就悄悄跟在后边也跑了出去。 这时,药性还没有发作。 小丫环跑出来转个弯没影儿了。 后边跟着出来的傻昆迷路了,就在他左顾右盼的时候,从二小姐冷枫华的院子里跑出来一个小丫环。 傻昆一看,这丫环他认识,好像是在小姑的屋子里见过,于是,他就进了冷枫华的院子,进了冷枫华的卧房。 冷枫华此刻也在午睡。 这时,傻昆喝下的药发作了,他直接就奔冷枫华去了。 要说傻子怎么会知道男女之事,他成年后,家里就给他派了引导他人事的丫环,言传身教,加上本性,自然而然就会了。 冷枫华的贴身丫环倒是都在,正常情况下,冷枫华午睡时,她们也会午睡。 锁了院门,留下小丫环照看着就行。 今天小丫环领赏钱去了,开了院门就没有锁,傻昆才能进来的。 冷枫华的贴身丫环是被冷枫华的惨叫声吓醒的,可她们两个姑娘,怎么是一个兽*性大发的成年男人的对手。 等她们叫了人来,一切已成定局。 殷氏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害人终害己,她不怪自己,却把所有的怨恨加诸到冷鸿熙和冷扬父子身上。 你们冷家没钱,无耻的哄着我,把我扶正,让我管家。 家里有什么事情需要花钱,你们就让我筹措,心安理得地花用我的嫁妆。 感觉钱不够花了,要卖女儿卖孙女,却要我出头当这个恶人。 事情办砸了,你们把所有的不是都怪到我头上。 冷枫晚跑了,你们卖人的计划还照旧进行。 我不嫁赵氏的女儿,难道让我嫁自己的女儿吗? 还有奎氏,你特么一个傻儿子,娶不到嫡女娶个庶女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作践了我的女儿,居然还嫌弃她。 你的傻儿子打了老太爷的东西,怪我没看好。 特么又不是我儿子,我看个屁啊。赔了一万两,那是你活该,养个傻儿子那就是你的报应。 这一件又一件,是老天爷不长眼,最后害了我的宝贝闺女。 啊啊啊……呜呜呜…… 你们……你们都给我等着! …… 左景殊引着傻昆砸了书房后,她就一直潜伏在殷氏的房间外面。 殷氏睡着了,她又逛了逛冷家各个院子。 冷枫华的事情发生后,她才赶到。 给冷枫华看伤的老大夫离开冷家后,左景殊也离开了。 她回来把经过向冷枫晚讲了一遍,冷枫晚惊得半天没合上嘴: “这……这也太巧了些。” 左景殊也笑了:“可不是,如果不发生冷枫华的事情,殷氏没准会知道,这是有人故意引导傻昆去书房砸东西的。 殷氏遭报应了,我怎么感觉你并不高兴?” 冷枫晚叹了口气:“我有什么好高兴的,其实说起来,殷氏也是个可怜人。 她这一辈子为了冷家,为了那个男人,她付出了一切。可最终她得到了什么? 赵氏,哈哈,没准她就是第二个殷氏。 冷家,没有亲情。如果可能,我宁可不做冷家人。” 左景殊心想,如果以后冷枫晚成了她大嫂,她会达成冷枫晚这个愿望的。 左景殊开玩笑地说道: “如果你不愿意回冷家,你可以长期住我这里,直到你不想住为止。 不过,你要努力干活给本小姐赚钱,好养活你们姐弟俩。” 冷枫晚认真地回答道: “可以,我会好好干活的。” 左景殊:“我开玩笑的。” 冷枫晚:“我认真的。” 二人说完互相看着,然后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友情有笑声中飞快成长。 五天后,左景殊回家来到后院找冷枫晚,把她带到自己房间: “晚姐姐,你要有心理准备,我这有两个坏消息,都是关于你们冷家的。” 冷枫晚很平静,现在,冷家她最在意的人就是弟弟冷如璋。 现在,冷如璋住在左景殊这里,过得很好,她并不担心。 其他的,她管不了,也没法管。 “你说吧,我挺得住。” “殷氏,放火烧了你爷爷和你父亲的书房,你家的库房,还有赵氏的嫁妆以及冷枫华的卧房。 她和冷枫华都在卧房里,没救出来。不是没人救,是她们一心求死。 这件事情过后,你弟弟的岳家上门退亲,你爷爷已经答应了。” 冷枫晚沉默了半晌,忽然笑了: “小左,你说错了,这些事对我而言,虽然不是啥好事,可绝对称不上是坏事。 殷氏报了仇,带着女儿解脱了。 如璋的岳家退了亲,还真的是好事。 没有这事儿,我都不知道他们是这样的人家。幸好没成亲,否则还不得闹和离啊,退了好。 我想,如璋也会这么想的。 其他的,冷家的损失,和我有啥关系。 我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卖绣品养我们姐弟俩了,冷鸿熙父子,他们只是我们名义上的亲人而已。 亲情这东西,在他们身上我看不见。” 左景殊沉默了,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冷枫晚好了。 想了半天,她转移话题: “殷氏还有儿子吧?” 冷枫晚说道:“有,她生了两个儿子,长子冷如瑞,十八了。次子冷如珏,十三岁。” 左景殊叹息:“这世上又多了两个没娘的孩子。” “你不用担心,殷氏这人做事向来喜欢留后手,我想,她肯定是把嫁妆里值钱的东西留给两个儿子了。 冷如瑞是个好哥哥,他会照顾好弟弟的。” 第二天,左景殊又给冷枫晚带来一个坏消息。 327 你确定那姐弟俩会回来奔丧? 冷枫晚眼神暗了下来: “是不是我母亲出了什么事情?” 左景殊点头:“是的,她死了,喝了毒药。” 看冷枫晚的情绪没有太大的起伏,左景殊又说: “我去查看了,毒药应该是被人灌下去的。” 冷枫晚低下了头,好半天才抬起头说道: “哼哼,这一招用得好啊。我母亲不在了,正妻之位就空了出来。 虽然我母亲名义上是和离了,可她没有离开冷家,有很多人眼里,她就还是冷家大房的主母。 还有,这也是他们钓我们回去的饵。” “那你会回去吗?” “会,不但我回去,我还会带着如璋一起回去。 如璋将来是要走仕途的,名誉上不能留下任何污点。 魏氏把我们带到这个世界,我们总要送她最后一程。” 左景殊很赞同冷枫晚的做法,她又问道: “你就不怕冷家把你们姐弟扣下来?” 冷枫晚很自信地说道: “你会帮我们的吧?” 左景殊笑了:“自然。” …… 冷家,冷扬的房间。 “扬儿,你确定那姐弟俩会回来奔丧?” 几天的工夫,冷鸿熙父子变得憔悴不堪,精神不振。 “爹,如果他们还在京城,肯定会回来的。你别忘了如璋可是秀才。” 冷鸿熙揉了揉额头,现在家里造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自己要把冷枫晚嫁给殷家那个傻子。 如果当初不动这个念头,好好给家里的几个女孩寻找亲事,未必不会成为家里的助力。 因为家里的事情,自己在朝堂上很是被嘲笑了一番,自己的死对头已经不止一次拿这事儿做文章,皇上都对自己有意见了。 真的是一步错步步错啊。 “如果他们姐弟真的回来了,你准备怎么办?” 冷扬刚要说话,下人来报: “老太爷,大老爷,大小姐和如璋少爷回来了,现在在前院灵堂跪着呢。” 冷扬一听火冒三丈: “该死的臭丫头,你到底回来了!去,把他们叫来这里。” “是。” 冷枫晚和冷如璋穿着素服,缓缓走了进来。 冷扬一看,姐弟二人面色红润,看来在外面过得不错啊。 如果这姐弟俩现在面黄肌瘦,萎靡不振,冷扬心里还平衡些。凭什么家里鸡飞狗跳的,他们还能如此光鲜? 冷扬过来就甩了冷枫晚一巴掌: “你还回来干吗?继续躲着呀。” 冷枫晚一动不动,巴掌打来的时候,她只是闭了下眼睛,都没有躲闪一下。 冷如璋大叫:“你干吗打我姐?” 冷扬看着这个从小到大,自己一共也没见过几面的儿子,现在居然敢和自己叫嚣了: “你个小畜生,老子是你们爹,叫你们生你们就生,叫你们死你们就得给我去死!我打她怎么了?” 冷如璋还要说什么,被冷枫晚拉住了。 冷扬看了冷枫晚一眼: “算你识相。你娘过了七七,我给你找门亲事,你热孝里就给我嫁出去。” 冷枫晚不卑不亢地说道: “我要给我娘守孝三年,嫁人的事,三年后再说。” 冷扬冷笑两声:“婚姻大事,自古是父母做主,恐怕由不得你。” 冷枫晚鄙视地看着冷扬: “家里是不是过不下去了,急等着聘礼买米下锅啊?” “你个小贱*人,我打死你!” 冷扬说完,举起手又要打,被冷鸿熙制止了。 从冷枫晚姐弟一进来,冷鸿熙就在观察自己这个嫡长孙女,相貌出色,体态端庄,眉目舒展。 再看冷如璋,风度翩翩,相貌堂堂。 自己倾全府之力寻找他们,他们居然没有被找到,还生活得如此之好。 在家里也就罢了,在外面,肯定是有外人相助。而且,这人的本事还不小。 冷鸿熙尽量让自己的话语柔和一些: “晚儿,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住在哪里?” “不能。” “你母亲已经不在了,你可有什么打算?” “没有。” 冷扬又要过来打人,冷鸿熙瞪了他一眼,继续问道: “你们姐弟打扰人家这么久,我们怎么也要向人家表示一下谢意。” “恐怕你现在连个像样的谢礼都拿不出来吧?” “你一定要这么和爷爷说话吗?” “那你想要我怎么和你说话?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单纯的冷枫晚了。 我那么相信你,崇拜你,你呢,又是怎么对我的?” “也许,我们可以再从头开始。” “哼哼,你现在的任何承诺,在我这里一文不值,还是不要自取其辱,给自己留一丝颜面吧。” 冷枫晚说完,拉着弟弟继续去母亲灵前跪着。 “爹,这……” 冷鸿熙现在想的是,这丫头很有底气啊。 整个京城都知道他冷鸿熙在找孙女,一般的人家,谁敢收留她。 还不是她一个人,还有一个弟弟两个丫环和一个老妈子。 这丫头背后之人,即使不是很有权势,高高在上,起码也是个不惧他这个丞相的人。 如果自己借助这丫头的关系和这人攀上交情,那可就是自己的一大助力啊。 自己一年后连任,就多了一分把握。 “扬儿,好好对待他们姐弟,答应他们的一切要求。还有,看着他们,不,监视他们,看看他们这段时间是被谁收留的。” 虽然不知老爹的用意,可冷扬一向听老爹的,他答应下来。 三天后。 “扬儿,这几天,那姐弟俩可有什么异常?” “没有,就是吃饭睡觉,然后,就是在魏氏灵前跪着,烧纸。” “那可有什么人来找过他们?” “没有。” “看来不是三天啊。” 冷扬没听明白老爹的意思: “爹,啥三天啊?” 冷鸿熙感到很无力,这个听话的长子,怎么就没有继续自己的精明,反倒是他的儿女一个个的,都精得跟猴儿似的。 殷氏和她的女儿死了,她生的两个儿子,说是要给母亲守孝,住到殷氏的陪嫁庄子里,不再回来。 还不是看家里越来越艰难,躲出去了。 冷枫晚姐弟两个应该是攀上了高枝,也不把他这个祖父放在眼里了。 哼哼,想得美。 “扬儿,就他们姐弟两个回来了,他们的丫环还有老妈子呢?” 冷扬这才想起来:“对啊,我记得他们好像有两个丫环,还有一个康妈妈。” “丫环和奶娘没跟回来,说明什么?” “他们俩还要离开?” “对。我以为三天后他们会离开的。既然不是三天,那就是七天或十天,肯定不会太久。 你要好好监视他们,看他们离开后去了哪里。 一定要看住啊,抓住这个机遇,没准咱们冷家就发达了。” “我知道了爹,我马上加派人手,好好监视他们。” 冷鸿熙以为,冷枫晚被人收留,肯定是付出了什么代价。而她能被别人看上的,除了美色应该也没啥了。 我冷鸿熙的孙女,可是很贵的! 七天后。 “爹,你是不是猜错了,他们姐弟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啊。” “应该快了。扬儿,你再多派些人,千万把人跟住,我要知道他们到底住在哪里。” “好的,爹。” 第八天一大早,冷扬急匆匆来找冷鸿熙: “爹,爹!没了,那俩兔崽子跑了。” 328 是枫晚的信啊?她说啥了? 左景殊很担心边关的战况,其实她更担心的是,自己的几个亲人,祁修豫,骆居庸。 还有骆骁,当然,这只是看在骆居庸的面子上。 左景殊又去“粗粮铺”买边关的消息,拿回来一个简易信封。 打开里边的信纸:天齐军粮被烧,大熙强势碾压天齐,战必胜,凯旋指日可待。 都是好消息。 左景殊弯起了嘴角,把信纸塞回信封,收进空间。 他们应该快回来了吧? 知道祁修豫他们安好,左景殊一颗心放回肚子里,也有心情去视察自己的产业了。 她去了绣庄,顺便给他们送去一摞服装设计稿。 夏天到了,因为“衣景殊”有“西子纱”这种独家销售的面料,来绣庄定做衣服的人特别多,绣庄的生意特别的好。 绣庄一向是一人一款,就是说,每款衣服都是独一无二的。 加上左景殊的设计与众不同,高端大气又漂亮,因此,特别受那些世家淑女和贵族小姐的喜爱。 谢兰姿和左景殊商量,这些“西子纱”快要卖光了,绣庄准备派人去南方再进一批回来,左景殊同意了。 从绣庄出来,左景殊又去了酒楼。 上次天齐国和北丹国联合对大熙进行国事访问,因为左景殊的加入,天齐使团全部被下了大牢,北丹的人也回国了。 可“野味居”酒楼却因为这事儿更加出名了。 你想啊,外国使者拼命想要住进来的酒楼,那能一般吗? 再说,很多“野味居”的常客,竟然都不知道“野味居”还有客房。 他们都没住过的客房,差点让那些外邦人占了先,这怎么可以? 于是,那些有钱又有闲的“野味居”的客人们,都想要住住“野味居”的客房。 真的是不住不知道,一住吓一跳啊。不,是被惊到了。 没住过“野味居”,都不知道原来房间还可以这么布置,里边又豪华又舒适,住在这里感觉很温馨,可比住家里舒服多了。 而且里边的用品都是最高档的,很多都出自“衣景殊”绣庄。 住客房的客人都是男性,因为他们很喜欢客房里的东西,就叫家人去“衣景殊”购买,无形中又给“衣景殊”增加了客源。 左景殊一楼二楼走了一遍,很满意。 左景殊回到家里,发现冷枫晚在等着她。 “怎么了?” 自从左景殊把冷枫晚姐弟从冷家带回来后,他们就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没出来,左景殊也没去打扰他们。 今天冷枫晚来找她,肯定是有事情。 “小左,我已经和我弟弟商量过了,我们不会再回冷家了。只是以后应该怎么办,我心里也没谱。 我知道你有本事,也认识一些有能力的人。 我现在就想让我弟弟进书院读书,还不会被冷家打扰,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帮我们。” 左景殊问道:“那你自己的将来,你可有什么打算?” 冷枫晚摇头:“我暂时没想那么多,等三年孝期过了再说。” “你弟弟的事情我可以帮你,只是我朋友现在不在家,只能等他回来再说。 问题是,我不知道他确切的归期。” “没关系,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 左景殊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哪怕你现在不在冷家,可你毕竟是冷家的人。如果你的父亲或祖父,再给你和你弟弟定下亲事,怎么办?” 冷枫晚笑了:“不是如果,而是肯定,他们肯定会这么做的。 我来找你也是为了这事儿。 我这有一封信,想麻烦你再跑我家一趟,帮我把信放到我祖父的桌案上。 我相信,如果他还想当这个丞相的话,以后应该不会再管我和我弟弟的事情了。” 冷枫晚说完,掏出一封信,递给左景殊。 左景殊接过后揣进怀里: “我今晚就送去。” …… 晚饭后,天刚刚黑下来,左景殊就潜进冷府,把信放在冷鸿熙书房的桌子上。 然后,她就趴在房顶,揭开两块瓦片,等冷鸿熙回来。 左景殊接过冷枫晚的信,当时她就很想知道这信的内容。 可她不会偷看,但是,她却可以从冷鸿熙的反应上,猜测出冷枫晚的信大致写了些啥。 她想让冷枫晚做自己的嫂子,那她就要全方位的了解她。 看看冷枫晚为了自由,是和冷鸿熙做了交易,还是威胁冷鸿熙,或者是其他什么。 “爹,这两个混帐,我猜他们肯定是住在有权势的人家,而且这人的官应该不会比你小。” 听到说话声,左景殊悄悄看向下边的屋子。 是冷鸿熙父子走了进来。 下人提着灯笼走在前边,进屋后,点上蜡烛,退了出去。 “你那不是废话嘛。不过,咱家出了这事儿后,我感觉我的下属和上级都对我很不满,皇上偶尔也会训我几句,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明年底,内阁改选,我的位置可能也要跟着变动。 我就怕到时候……唉,墙倒众人推啊。” 冷扬骂道:“死丫头,就知道自己享受去,完全不顾家里,什么忙也帮不上。 爹,你说,咱们给她定下亲事,然后宣扬出去,她会不会回来?” 冷鸿熙刚要说话,发现了桌子上的信封: “扬儿,这是你放的?” “不是啊。爹,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冷鸿熙拆开信封拿出信纸,刚扫了几眼,就向旁边走了几步,继续看起来。 他很快就看完了信,气愤地把信纸揉成一团: “这个小畜生,小时候就不应该管她,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 冷扬看到父亲这么生气,也不敢吱声。 冷鸿熙想了想,又展开信纸看了一遍,然后就着蜡烛上的火,把信烧成了灰。 “扬儿,以后,那两个小畜生的事儿你就不用管了,就当你没有这一双儿女。” “爹……是枫晚的信啊?她说啥了?” “哼,看你生的好女儿!” 看着儿子唯唯诺诺的样子,冷鸿熙气就不打一处来。 如果他把大房经管好,没有同魏氏和离,这俩孩子就不会和自己离心。 到现在,一个嫁入高门,一个成了秀才,也能找个不错的岳家。 那是不是一切就都不同了? 可惜,没有“如果”啊。 “你记住我的话,以后他们你就别管了。滚出去!” 冷扬急忙走了出去。 “不愧是我的好孙女啊,竟敢威胁起我来。好,很好! 我倒要看看,你攀上了什么高枝,连我这个丞相都不放在眼里了。 希望你以后一路顺风顺水,如果有一天,你落到我手里,咱们新帐旧帐一起算!” “呯!” 冷鸿熙吹了蜡烛,甩上房门走了。 左景殊把瓦片放回原处,轻轻跳了下来,翻墙回来了。 冷枫晚确实很有心机。 能威胁到冷鸿熙的事情,肯定不会是明面上的。 想想冷枫晚在冷家的地位,她能收集到这些事情备用,得是多么不容易。 冷如璋已经是秀才了,一个天资不错的人,从开蒙到考中秀才,怎么也得读个五六年书吧? 想想那时候,他们姐弟能吃饱饭都不容易,冷枫晚居然还能让弟弟去读书,了不起,真的是太了不起了。 左景殊对冷枫晚的表现相当满意,如果骆居庸回来,二人看对眼,冷枫晚就是自己的嫂子了。 相信冷枫晚嫁进骆家,肯定不会受欺负。 左景殊还打算,看看是不是能把骆居庸从骆府分出来,让他单过,不管骆家那些糟心的破事。 这左一窝又一窝的,也许以后还会增加。 骆居庸如果不分出来,以后骆家有什么事,以骆骁那懒散的性子,还不都得推给骆居庸这个长子啊? 哼,骆居庸又不是骆家的保姆,还要负责帮他带孩子管家务。 自己生的自己管。 …… 大熙国和天齐国边境,大熙国军营。 “啊嚏!啊嚏!” 骆骁一个劲地打喷嚏,身边的骆居庸急忙送上布巾: “爹,你是不是着凉了啊?” “没事,也可能是谁念叨我了。哼,没准就是你妹妹那个臭丫头。” 骆居庸想到妹妹和老爹的关系,也有些生老爹的气。 那丫头的性子,对老爹可是一点不客气啊。 可妹妹是为了自己好,自己怎么也要站在妹妹一边。 “爹,妹妹不可能念叨你。她如果会念叨的话,也是念叨……我。” 他差点说出祁修豫来。 祁修豫连忙转移话题: “骆将军,你对目前这里的形势有什么看法?” 329 你妹妹今年也十六了吧? 别看骆骁生活中有些渣,论起带兵打仗,那绝对是一员虎将。而且他善于指挥谋划,精于排兵布阵,是个帅才。 听祁修豫问他,他笑了: “现在不用有看法,等着就是了。” 骆居庸想了想:“爹,你是说,在等天齐退兵?” “恩,也就早晚的事儿了。依我的估计,顶多一个月。 你们自己算一下,天齐这些兵在这里耗着,一天需要消耗多少粮食。 上次他们筹措的粮食不是让你们给烧了吗? 你以为,他们还能再弄到那么多粮食来吗?做梦!就上次那些粮食,估计他们都费了牛劲了。” 祁修豫和骆居庸点头。 天齐国和大熙一样是个大国,有山有水资源丰富,可以说是国富民强。 可这些资源中,却不包括粮食。天齐啥都有,就是缺粮。 因为他们境内,适合种植粮食的土地不多,养不了天齐那么多的人口。 没有咋办?只能买了。 因此,天齐每年都要花费巨资向大熙国买粮。 舍不得花钱了,他们就要在边关搞事了,和大熙国打仗。如果侥幸取胜,就要大熙国向天齐进贡粮食。 因为大熙国缺铁,每年要从天齐买很多铁回去。 天齐怎么会把好铁卖给大熙呢?都是些纯度低的铁,只能打个菜刀,做个铁锅犁铧啥的。 没有好铁,大熙的兵器就不行,打仗就吃亏。 于是,双方打仗,你缺粮食,我没兵器,经常是打着打着就不了了之了。 这已经是惯例了。 骆骁又说道:“天齐的军粮,他们护得跟眼珠子似的。你们是怎么把他们的军粮烧掉的?” 天齐本来粮食就不多,能筹措那么多军粮出来,已经是下了血本了。 却被祁修豫和骆居庸一把火烧个干净。 骆居庸看向祁修豫,祁修豫笑了: “骆将军,这个不能说。办法好用,说出来传了出去,以后就不管用了。” 是小景支的高招儿。 “也是。你们说,那个狗屁的天齐使者团,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了,被皇上下了大牢? 就是那个使者团的什么团长,还特么挺值钱,咱们用他换了一百多人回来。 皇上就应该再叫他们给咱们一些铁,再放他回去。哼,便宜他们了。” 祁修豫告诉骆骁:“天齐使者团,强迫北丹的亲王和他们一齐出使大熙国。 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要在咱们大熙国散布瘟疫,国内乱起来,咱们这仗可就不好打了。” 骆骁气得一拍桌子: “这帮狗*娘养的,就想些歪门邪道。那这事儿是怎么被发现的?” 想到这个,祁修豫就笑着把事情说了一下。 上次回京,皇兄简单把这事告诉了他,说是他朋友当时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立了一大功。 骆骁一听大笑起来: “哈哈哈,真是老子的好闺女啊,省了他老爹多少事儿啊。不错不错。” 骆居庸也咧嘴笑了,妹妹真能干。 笑够了,骆骁想了想,对骆居庸说道: “说起来,你妹妹今年也十六了吧?” 一听这话,骆居庸和祁修豫都紧张地盯着骆骁: “是啊,咋了?” “咋了?当然是该找婆家了。虽然那臭丫头总是气我,可怎么说我也是她爹,这终身大事我还是要替她考虑一下的。 说真的,我是不舍得她那么早嫁出去的,这丫头性子像我,我喜欢,我想多留她两年。 先给她把亲事定下来,两年后再成亲。定晚了,怕挑不到好人家了。” 骆居庸偷偷看了祁修豫一眼,见他沉着个脸,就急忙说道: “爹,我的意思呢,这事儿倒是为了妹妹好,可你最好还是回去问问她的意思。 要不然她不乐意了,以她那性子,她再打你我可不管啊。” 徐管家已经告诉他了,那次妹妹可是被老爹气得不轻,还动手打了老爹几鞭子。 骆骁飞快地看了祁修豫一眼,觉得儿子说这些,让他在祁修豫面前丢脸了。 他立即否认道:“你胡说,你妹妹哪里打我了?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那臭丫头不好说话,这事真的要先和她说说。” “对对,先和她说说,要不你出力不讨好,那是何苦呢。” “恩,这次我回去,我就和她说这事儿。我一定要给我闺女找个家世好,人品好,相貌好,还很乖的好男人。” 骆居庸不解:“爹,为啥要很乖啊?” 骆骁瞪了骆居庸一眼: “你个笨脑子,就你妹妹那性子,找个倔得跟头驴似的男人,还不得天天打架啊。 你妹妹是不会吃亏的,可这天天打,也不是个事儿啊。这过日子,还是和气点好,男人乖点省得挨打啊。” 骆居庸幸灾乐祸地看了祁修豫一眼,重复道: “对对对,爹说得太对了,这男人乖一点,省得挨打。” “就是。对了,说到这个,你今年二十一了吧,也该成亲了。 哼,你如果早些成亲,我还能少挨点骂。你妹妹就是因为你没媳妇才对我很不满的。 这次回去先给你找个媳妇,你敢不听话,老子直接给你弄一个回家。” 骆居庸想说什么,被祁修豫拦住了: “回家再说。” 骆居庸是该娶个媳妇了,要不,他的事情还得小景操心。 祁修豫已经在心里盘算,哪家有合适的姑娘。 骆骁看着祁修豫和骆居庸,想着目前的形势: “天齐肯定是打不下去了,我的折子估计已经呈到皇上那里,京城很快就会有回复。 我和居庸应该会有一个暂时留守在这里,等皇上派人来接管。 我留下,你们俩回去。府里的事情,居庸操心点。” 骆居庸立即说道:“爹,还是你回去,我留下吧。咱们家那些人,你觉得我去管合适吗? 虽然我是嫡长子不假,可你还在,你的那些女人,肯定不服我,我才不管呢。” 祁修豫也说道:“居庸回去可以,管家的话,我也觉得不太合适。” 骆骁家里那些女人,哪个是省油的灯。居庸性子直爽,可别着了人家的道儿。 “好吧,那就不用你管了。我这边交接一下,用不了半年,我也就回去了。 回去就给你们兄妹张罗亲事,唉,儿女多了就是债啊。” 他哪里知道,等他回到京城,骆居庸兄妹二人都已经定了亲,给他省事了。 骆居庸向祁修豫眨了下眼睛,意思是回京了,你高兴吧? 想到很快又能见到心爱的小景了,祁修豫开心地笑了。 330 那这批布你准备多少钱出手? 左景殊这几天就长在荷园了。 冷枫晚来过两次,就再也不来了。她说,要干活儿交房租。 虽然听着像笑话,可左景珠知道她是当真的。 姐弟俩住在左景殊那里,别的不说,姐弟俩加三个下人,就这吃喝一天也得不少钱。 因为左景殊是按照她自己的伙食标准,给他们准备的粮食和蔬菜。 冷枫晚不想占左景殊的便宜,自愿帮锦六锦七她们干活,左景殊也由她了。 左景殊告诉冷枫晚,白天她在锦六那里干活算房租,晚上,她绣出的绣品,左景殊的绣庄高价回收。 而且,左景殊提供绣线和布料。 冷枫晚很开心地答应了。 这样,左景殊省心,冷枫晚也安心。 荷园荷花盛开,左景殊就在荷塘边的凉亭上,吹着香风,赏着荷花,兴致来了再画上几笔,简直不要太惬意哦。 她还趁没人的时候,坐着小船采荷花,只是采下来的荷花,都进了她的空间留着酿酒。 “野味居”酒楼套酒卖得不错,一旦到了什么节日,大家都买来送礼,套酒卖得更多。 左景殊现在这个园子,最大的作用就是,给她酿酒提供了泉水和原料,叫左景殊大赚特赚。 这天左景殊来晚了,发现自己常呆着的那个凉亭有人了。 一看,都是熟人:“祁伯伯,齐前辈,你们来得早啊。” 两个老头儿一看,是左景殊: “丫头来了。” “小友来画画啊。快进来,这天儿可是有些热啊。” 左景殊踏进凉亭,看到两个老爷子鼻尖上已经见汗了,她急忙放下背篓,从里边拿出一个罐子,几个杯子: “祁伯伯,齐前辈,来,喝点凉茶。又解暑又好喝。” 左景殊说道,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递过去。 二人接过来喝了一口: “不错不错。” “挺好喝的,甜丝丝的还带点荷叶的清香。” “对啊,我这就是煮的荷叶茶,放了冰糖的。” 齐南素喝了半杯荷叶茶,放下杯子: “小友啊,那天多谢你了。以后,我的书房你随便去,想看什么书只管拿。 看过送回去就行。不,不送也没关系。” 逸王爷听齐南素这么说,惊讶地看着他: “哎哟喂,你今天怎么大方起来了?我可知道,你的书那就是你的心肝宝贝,平时都不外借的。” 齐南素笑着说道:“我家那俩混帐,你又不是不知道。” 逸王爷:“怎么,又打起来了?” “以前哪,差不多见面就掐,现在啊,哈哈哈,那是好得不得了,哥是哥弟是弟的。 现在哥俩联合起来做生意呢。我听说,最近他们接了个什么大单子,做成了能赚一大笔呢。 赚不赚钱的我是不管,只要他们哥俩好好相处我就高兴了。” 逸王爷一听:“这可不错啊,打虎亲兄弟嘛。” “多亏了这小友,帮我劝解了那俩个混帐,他们才和好的。看小友喜欢看些,我就借给她看。” 逸王爷看着左景殊: “丫头啊,你能帮别人,也帮帮你大哥吧。唉,我看他都快愁死了。” 左景殊一听,就知道是老爷子的大儿子遇到了麻烦,这必须得帮啊。 就是自己帮不上忙,自己也要找人帮帮他,不能叫老爷子发愁啊。 “祁伯伯,大哥在家吧?我去找他。这些荷叶茶留给你们吧。” 左景殊说完,背上背篓离开荷园,去了逸王府。 逸王爷的三个儿子,老大祁修义带着老二祁修谨在做生意,老三祁修呈管里家里的田产。 哥三个当初选择人生目标的时候,老爷子正跟随先太子为夺嫡而战。 夺嫡,就是成王败寇,没有中间路线可走。 老爷子把一家至亲几口远远送走,嘱咐他们,因为他们的身份特殊,就别当官也别入军营了,其他的想做什么就随意吧。 先太子身亡,老爷子就辅助现在的皇上。 直到皇上登基了,老爷子才把家眷接到京城。 他平时赏花看景儿,儿子们也孝顺,也没啥烦心事。偶尔进宫找皇上聊聊天,小日子过得挺滋润。 最近这段时间,他看到大儿子整天愁眉不展的,心里也是替他着急,这才求到左景殊这里。 左景殊在书房找到祁修义。 “大哥,我来看看你,给你带来几坛好酒。” 祁修义正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想事情,一看左景殊来了,立即起身: “小妹来了。哎呀,背了这么多酒,快坐下歇会儿,我来搬。” 左景殊的大背篓里,装了满满一背篓的酒坛子。 老爷子父子四人都喜欢喝,少了不够分。 左景殊抹了把脸上的汗: “干爹担心你,叫我来看看。” 祁修义笑笑:“也没啥大事,就是货压手里了,暂时找不到销路而已。” 左景殊坐了下来:“是啥货啊?” 祁修义也没矫情,知道左景殊路子广,他去拿了一块布给左景殊看: “就是这种布,有黑的,深灰的,浅灰的,墨绿的,深蓝的和枣红的六种颜色,我现在手里有三万匹。” 左景殊把这块深灰的布拿在手里,布很厚实,质量不错,有点像前世的劳动布,可能还要厚些。 这种布前世通常都用来做工作服,要在这个世界,很少用这么厚的布做衣服。 再说,这样厚实的布也少见。应该……不是本国产的吧? “大哥,你哪弄来的这些布啊?你是不是在和外邦人做生意啊?” “小妹好眼光,这批布我从土土亚运回来的,是人家当货款给我的,很便宜。 你别看这么厚的布,算起来和咱们市面上普通的细棉布价格差不多。 土土亚人不了解情况,以为咱们这里很冷,应该喜欢这种厚布,就生产了很多,结果没人要。 我觉得很便宜,说真的,做一套这样的衣服,可以顶两件衣服穿了,哪里知道,竟然没人买。” 左景殊笑了:“肯定没人买啊。你觉得布好很结实,回来准备卖给普通百姓对吧?” “对啊。” “可老百姓很穷啊,一年到头能穿件新衣服已经很不错了,哪里在乎厚实不厚实,便宜就行。 再说,人家好不容易能做件新衣服了,你看看你这些布的颜色,还没有花纹,穿着也不好看啊。” 祁修义叹气:“是我考虑不周。” “大哥生活在富裕之家,不了解百姓的想法也正常。 大哥,你这些布运回来,成本是多少啊?” “我算过了,大约十七八文一尺吧。” “那这批布你准备多少钱出手?” “二十文,如果全要,我照本卖也行。 你不知道,这批布压我手里快半年了。小妹有门路,帮帮大哥。” 331 做男式包包怎么样? 左景殊笑了:“还有别的布吗?” “还有一千匹比这个更厚些的,如果这些布能一次性出手,这一千匹我免费赠送。” “不用,大哥远道运来的布,我不能白拿,所有的布,我按二十五文一尺都买了。 我会去租一间仓库,大哥把所有的布给我运到仓库就行。” 祁修义很吃惊:“你说……你要这些布?” “是啊。” “你能告诉我,你干吗用啊?” “我用来做双肩包啊。大哥放心,我肯定赚钱。你告诉我,一共多少布,我马上回去拿钱给你。” “我说话算话,那一千匹赠送。” 左景殊笑了:“真的不用。包包很赚钱的,我还要谢谢大哥帮我弄到这么好的布呢。” 祁修义笑了:“你这丫头,大哥承你的情了。” “那我就回去了,我要研究一下怎么把包包做得更好看。” 祁修义看着左景殊走出大门。 老爹的这个干女儿,给老爹带来很多的快乐,他们三兄弟一直很感激她。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欠她的情。 没关系,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想帮助她报答她,总会有机会的。 左景殊回到家里,立即来到后院。 “你们都过来看看这个布,做男式包包怎么样?” 左景殊把拿回来的那块深灰色的布,给锦六他们看。 “小姐,这个布好啊,厚实,做男包结实耐用,还耐脏。” 锦七首先说话了。 锦六也说:“小姐,这个布比较厚,如果在上边绣花的话,可比缎子容易。” 冷枫晚问道:“小左,就这一个颜色吗?” 左景殊就说了都有什么颜色。 曹秀想了想:“虽然颜色是单调了点,但是,可以一个包几种颜色搭配使用,相信效果会更好。” “这布挺实,做出来的包包还不会软趴趴。” 左景殊笑了:“就是说,这个布做包包可行了?” 大家一齐:“太行了。” 左景殊说出自己的看法: “这个布做成包包,可就不是高档货了,但它肯定会更实用。 既然实用,咱们也就别往高档上做了。比如绣花,咱们可以根据需要,剪一块缎子,剪出图案,也可以把缎子上的花儿或图案缝到包包上面。 尽量用拼接的,这样会更结实。只是缝制的时候,针脚要细密些。” 锦七叫道:“小姐,如果这样的话,我一天就能做好几个。” 左景殊笑了:“你很棒。不过,该有的装饰还是要有。” 锦六等人点头。 “比如‘景殊’的标志必须有,背包的带子上,还是需要绣花的。 只是,不需要绣得太精致,重点是要结实耐用。 我们以前的包包,高端大气奢华,走的是高档路线。 这次,我们就走实用路线。 等把布拿回来,你们结合那几种颜色,每人至少给我弄出三到五个拼装组合出来,然后我到后备营,让那些男人看看,喜欢哪些组合。” “知道了,小姐。” 锦六她们在为制新包做准备,左景殊又来到绣庄。 谢兰姿听了左景殊讲新包包的事情,十分高兴: “小姐,太好了,你都不知道,咱们的包包特别受欢迎,只是这个价格太高了,很多人消费不起。 经常会有人问我,有没有便宜些的。现在好了,耐用型的上柜,肯定会更好卖的。” 左景殊解释道:“咱们以前的包包,用的面料不是绸子就是缎子,这已经不是普通百姓家承受得了的。 既然这样,就不如做得更高级些,专门卖给有钱人。 现在找到适合做普通包包的面料了,咱们就走大众路线,尽量做得结实耐用,还要实用。 这个包包因为不用绣花,做起来简单很多。明天应该就会有成品出来,我拿几个过来,你们可以把宣传先搞起来。” 谢兰姿点头,同时吩咐一个伙计,在原来的地方,把货物摆得紧凑些,清理出一个地方,以后就专门卖普通包包。 左景殊和谢兰姿商量后,决定这个普通型的包包,八两银子一个,不二价。 当然,如果来人使用圆卡,还是可以按规矩打折。 布料全部运到后院仓库,锦六锦七她们就开始赶制男式包包。 因为女式包包还有很多存货。 左景殊拿着做好的包包,自己的酒楼和商铺,甚至至宝斋,她都放上一个,有人询问,就说半个月后,“衣景殊”绣庄有售。 左景殊又走访了京城内外大大小小近二十个书院,推销的同时,承诺送货上门,不会影响这些学子的宝贵时间。 还接受定制,比如在包包的两侧缝上个人喜欢的图案或口袋,绣上个人喜欢的诗词等。 左景殊本来还想去各个军营宣传一下,可又一起,这个包包比较适合野外使用,京城周围的驻军还是算了吧。 半个月后,“衣景殊”绣庄迎来了大批买男式包包的客人,大多是书院的学生,和一些准备远行或游学赏景儿的人。 左景殊知道,这个时代,双肩的使用范围没前世那么广,饱和之后,销量会大幅度下降。 不过没关系,独一份儿的东西,还怕卖不掉? 可以向周边省市扩展,实在不行,还可以卖到外邦去。 比如北丹,他们经常出门,主要交通工具就是骑马,骑马时就需要一个双肩包了。 …… 用不上两个月,就要收地里的土豆了。 左景殊不放心家里的地,还有家里的豆腐坊,左景殊决定回去看看。 顺便去看看奔雷一家四口。 这次回去,左景殊拿了二十个普通型双肩包,各种颜色的都有,十五个大的,五个小的。 还拿了十五个女式包包,提背两用的,准备给家里的女人们一人一个。 各种酒给家里人准备一些。 京城的事情安排好,左景殊就回了云台县。 到了家里休息了一天,把给家人的礼物拿出来,左景殊就开始视察了。 老娘楚氏养的鸭子,已经长大了很多,天天泡在荷塘里。 荷塘里现在开满了各色的荷花,经常有村里人以各种借口来左家串门儿,就为了看看荷花是个啥模样。 大伯娘二伯娘都养了不少鸡鸭和猪,都长得不错。 豆腐坊的生意还可以,虽然没有冬天好,可豆腐干和豆腐泡也不少卖。 左氏家族里,他们种的地长势也不错。左景殊偷偷去地里看了,没有打扰村里任何人。 左景殊告诉父母和大哥,自己在京城过得很好,让他们放心。 自己看看就准备回去了,那边一大摊子的事情呢,知道家里一切安好,她也就放心了。 然后左景殊就去了西山。 来到山洞,奔雷一家四口都在。 332 三哥,你懂我的意思吗? 见到虎娃,左景殊照例又是一顿撸,然后给它们拿肉吃。 “奔雷,你想不想跟我去京城那边山目看看去?我还在山上找到一个适合你们居住的山洞,可惜只有一个洞口。” 吼!……我们为什么要去那里? “因为离我近啊,我有时间就可以找你玩了。” --那里好玩吗? “说真的,我也不太了解啊。我在山上看到不少小动物,大家伙没看到。山洞外面还有小溪。” --我们一家都去吗? “当然啊,我怎么会让你们骨肉分离呢。” --我考虑一下。 “你快点考虑,我今天就要回去。” --如果我呆不惯怎么办? “那能怎么办,大不了我再把你送回来呗。” --行吧,我们跟你走。有那个山参,大的,你要不?我看到好几棵。 “要!这是救命的东西,有多少要多少。” 左景殊跟着奔雷把它看到的参挖了出来,回到山洞,把奔雷一家四口收进空间,左景殊就直奔县城。 左景殊去看了自家读书的几个兄弟。 “三哥,你们最近好吗?” 左景恭看着这个变得更漂亮的小堂妹: “这次你准备呆几天啊?” “看过你们,我再去爷爷他们种的地里看看,我就回去了。” 左景恭一愣:“怎么这么急?” “那边离不开,这次回来主要就是看看家里的地,再给你们送双肩包。 另外,给你们留点钱。” 左景殊掏出二千两的银票: “你们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读书和锻炼身体,家里已经不缺钱了。 我现在在京城,就是为了给你们攒家底,等你们考到京城,就一切不愁了。 到时候你们当官,我赚钱。有了你们,我有靠山。有了我,你们心里有底气,不会做贪官。 这钱给你们,你们该花就花,别太委屈自己。 贫穷会限制人的想像力,创造力,我不希望你们将来到了京城,让人家觉得你们是乡巴佬。虽然乡巴佬也没啥不好。 有了钱,没吃过没看过的东西,不妨看看尝尝,不一定常吃,起码知道是咋回事。 三哥,你懂我的意思吗?” 不止左景恭,就是其他人,包括小火和葛敏都听懂了。 左景恭摸了摸妹妹的头发: “人家都是哥哥照顾妹妹,咱们家反过来了。辛苦你了。” 小火拉着左景殊的手: “姐姐,我一定会好好读书,将来进京城保护你。” “还有我。” 葛敏也举起了手。 其他兄弟都举起了手。 左景殊很高兴:“我还给你们带来了一些酒,别让爷爷他们知道哦。 给你们尝尝,一次喝一点点,对身体好。 那个最小的坛子里的,是给小火和葛敏的,你们可以喝,也是不能多喝。” 和哥哥弟弟们聊完了,左景殊临走的时候说道: “蒋山长和伍爷爷那里,这次我就不去了,我去小丰村看了地直接就回京城。” 左景殊在哥哥弟弟们不舍的目光中,离开了县城,直奔小丰村。 爷爷不愧是种地好手,地里的庄稼长得不错。 左景殊心满意足地踏上了回京的路。 三天后到了京城。 她没有进城,直接去了山洞那里,把奔雷一家四口放了出来。 她拿出一些肉,让它们吃饱,再慢慢适应环境。 “过两天我再来,到时候你们告诉我是去是留。” 吼!--我感觉这里还不错。 左景殊点点头,然后她就回家睡觉去了,一睡睡了差不多一天。 刚睡醒,陈强就来找她: “主子,京兆尹今天去了后备营,说是要加强京城防御力量,后备营不能再给咱们干活儿了,需要回原来的地方驻防。” 左景殊沉下了脸:“后备营给我*干活,这才干了多久啊?这是皇上的意思还是京兆尹的意思?” “皇上的意思。说是边关已经太平了,前段时间咱们打了胜仗,缴获了一些武器。 因此换下来一批老旧的武器,可以用来装备后备营了。” 左景殊:这么说,祁修豫快回来了。 皇上是准备在祁修豫回来之前,把这些兵要回去啊。 哼哼,你老人家多虑了,我只是缺人干活,我又不是想造反。 “京兆尹把人带走了?” “是的,不过没全带走,把参加各小组的人留下了,军棍他们也没要。 另外,把年纪最大的还有体质最差的也留下来了,一共大约一百五十人。” 左景殊笑了,她问陈强: “你件事你怎么看?” 陈强也笑了:“主子,我和张保家他们都觉得,这些人走了更好,剩下的就都是咱们的人了。 我们算了一下,就我们这些人,主子的那些地,辛苦些,我们种得过来,主子放心。” “你说得对,不是咱们的不能强求。一会儿你回去,到‘野味居’拉头猪回去,欢迎咱们独立营来了新人。” “是,主子。” 333 他的钱都搭到阳寡妇身上去了。 左景殊看陈强站在那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还有事?” 陈强说道:“主子,你不是说,再有一个多月就要收土豆了吗?咱们的土豆长得那么好,应该能收很多土豆吧?” 左景殊:“是啊。” “那……主子,咱们收了土豆,放哪里啊?还有,秋天收了玉米,放哪里啊?大宝二宝三宝三块地的玉米呢。” 哎哟喂,左景殊一拍脑袋,幸好陈强提出来,要不,到了秋天还不得麻爪啊。 左景殊一向把东西收空间里,根本就没想过粮食的储存问题。 “陈强啊,谢谢你,你提醒得好,要不,到了秋天这粮食可真的没地方放了。” 虽然可以收进空间,可这一万亩地的粮食,难道都放空间里?众目睽睽之下,只留在外面一点点?不可能啊。 “陈强,以后你们再想到什么我没想到的事情,你们尽管提出来,哪怕错了也没关系。 我一个人四处张罗,疏漏肯定是有的,你们想到看到了就告诉我,咱们及时补救,把损失降到最低。” “好的,主子。” “收土豆前这段时间正好没啥大事,那就开始盖仓库。你觉得盖哪里合适?” “主子,不用盖啊,后备营不是走了吗?他们原来住的营房都空闲下来,可以当仓库啊。 咱们在那些房子周围砌上高墙就行。” 左景殊为了一视同仁,独立营住上了新房,也不能叫后备营的人住他们原来的老旧营房。 再说,这人分两处住着,也不好管理。所以,盖住房的时候,就把后备营的住房也盖出来了。 现在,后备营撤走了,房子空了下来。 “陈强,那你觉得,那些空房子做仓库够用吗?” 陈强想了想:“主子,为了保险起见,再盖些吧,房子剩下没关系,粮食没地方放可不行。 后备营前边练兵的院子,也都盖上房子,多盖些,万一以后主子的地增加了,粮食也有地方放。” 左景殊心说,这些地已经是极限了,不是她种不了,她是怕树大招风。 如果不是要打理骆家的这些地,左景殊觉得,其实只有大宝正好。 “陈强,那就按你说的做,都盖上仓库,砌上高墙。 你们规划一下,在那里咱们还要盖上碾米坊和豆腐坊,也许以后还要开别的作坊,地方先留出来。 你们算一下时间,尽量往前赶。如果人不够用,就雇当地的百姓,不要怕花钱。 盖了房子,把‘蔬菜基地’的番薯藤割一茬下来,晒上,那东西冬天喂猪可好了。 嫩的冬天可以做馅儿包饺子吃。 咱们的猪圈里,让它一年四季都有猪,想吃肉可以随时杀。所以,平时要多储存一些饲料。” “我这就回去办。” 陈强走了。 后备营的人撤回,其实左景殊心里是松了口气的。 如果单单是后备营的人在这里,还好说,现在有了独立营,这可是“自己人”啊。 以后万一遇到东西不够分的情况,自己肯定要向着自己人啊,那就产生矛盾了。 什么事情就怕不公平。 现在好了,都是自己人了,多了少了都没关系。 再说,后备营一千多人,养着他们是没问题,她养得起。 可这确实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养久了,变成理所当然。 有了这个后备营,以后兵部再有老弱病残,肯定还会往这送,她能说不收吗? 她把这些兵养肥了,兵部肯定会打他们的主意要回去。 那她图啥?还不如把养兵的粮食,一次性捐给朝廷,还能在皇上那里卖个好呢。 当初也只是想要借兵种地,然后捐些粮食做军粮,她可没想过要养兵。 …… 左景殊来到自己的农庄,想看看房子盖得如何了。 远远的就看到房场前一大帮人聚在一起,大呼小叫的很是急迫,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左景殊脚尖一点就快步过去了。 有人看到她来了,自动向两边让了让,左景殊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张保家。 “怎么回事?” 陈强看到左景殊,立即说道: “主子,保家从上面摔了下来,我们也不知道他伤了哪里,也不敢轻易挪动,正准备派人请大夫。” 左景殊看到张保家痛苦地变了形的脸,左景殊就问他: “张保家,你头疼不疼?” 张保家轻轻晃了一下: “没事不疼,没撞到头,感觉腿不能动了。” 左景殊立即说道:“快赶辆马车过来,马上回城去医馆。” 张保家被抬上了马车,左景殊和陈强跟着,其他的人继续干活。 到了医馆,大夫检查后说道: “右边小腿骨骨折,其他的都是皮外伤,没有大碍。 我给他上点药,再把腿固定一下,开副药吃,两个月后就能慢慢试着下地走走了。” 把张保家送回家,左景殊看着这个破破烂烂的小院子,问道: “你就住这里?你没有工钱的吗?你告诉我,是不是我给你的工钱都让人扣了?” 自从张保家肖山程大虎跟着陈强,给左景殊做事起,左景殊每个月给他们的工钱是五两银子。 这已经很多了,差不多相当于一个县令一个月的基本俸禄了。 要知道,普通的庄户人家,一个劳力辛辛苦苦干上一年,如果能攒下二两银子,那已经很了不起了。 再说,左景殊有时还会发些福利,张保家怎么也不会混到这种境地啊。 陈强张了张嘴,没有说什么。 左景殊盯着张保家,张保家低下头不说话。 左景殊一看二人的神情,就知道这里有事儿。 “张保家,男子汉大丈夫,有啥说啥,墨迹什么!” 看张保家还不开口,陈强只得说道: “没人扣他的钱,他的钱都搭到阳寡妇身上去了。” 左景殊一听就怒了: “好哇,不错呀。有点小钱就和寡妇勾勾搭搭,挺潇洒呀。 陈强,我们走。” 左景殊说完,大步离开。 陈强紧跟着追出来: “主子,你误会他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左景殊停了下来:“那是咋回事儿?”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咱们回去,叫保家说给你听吧。” 二人返回屋里,陈强说道: “你和主子好好说说你的事儿吧,如果你不说,我也懒得管你,你随便吧。” 张保家这才开了口。 七年前…… 334 你跟着我吧,我养着你和孩子。 七年前…… 二十二岁的张保家,已经是京城戍军后备营的一个百夫长了,在军营里混得如鱼得水,很是逍遥自在。 因为他是个孤儿,每每得了饷银,不是请同袍喝酒吃肉,就是去喝了花酒,反正就是左手来,右手去。 有一天,他喝了花酒准备回后备营。 “娘,娘,别打了,我这就去洗。” 张保家顺着声音走过去,就看到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端了一盆衣服从屋里走出来。 女人放下盆子,又进屋端了盆水出来,坐下开始洗衣服。 因为大着肚子,这些看似简单的活儿,女人做起来格外的辛苦。 当时张保家只是觉得,这女人长得不错,不过这大着肚子还要洗衣服,家里人对她肯定不好。 随后他就回了军营,这件事情也就忘到脑后去了。 几个月以后,张保家进城回来,又走在这条跑上,远远地就看到这女人,正拿着斧子在劈柴。 因为力气小,也可能是不熟练,一块木头,她劈了好一会还没劈开。 这时,屋子里传来孩子的哭声,女人急忙放下斧子进屋看孩子。 张保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进了院子拿起斧子,三下五除二,就把几根木头劈好,扔下斧子走了。 从那以后,张保家再进城,就经常在这女人的家附近转悠,遇到她有什么力气活儿,他就上前帮一把,然后转身就走。 次数多了,慢慢就和这女人搭上话了,也知道了这女人的情况。 这女人婆家姓阳,男人死了留下个遗腹子。 婆家人不管她的死活,她只得投奔娘家。 娘家大嫂当家,倒是没有把她撵出去,收拾出一间破柴房让她住着,给点糠面儿度命。 她娘是个极度重男轻女的人,对女儿住家里很不满。 如果她不帮家里干活儿,她娘就会断了她的粮食,甚至打骂她。 她没办法,只能认命,天天干活,养活自己和孩子。 有一次,她出去帮家里干活,孩子在家里没人管,差点饿死了,她怒了,和她娘大吵一架。 她娘又打她,她跪地上乖乖让她娘打。 她娘打累了,她站了起来,对她娘说: “我从记事起就给家里干活,一天没闲着。 我嫁出去,聘礼你们收下了,没给我一文钱的嫁妆。 我男人死了,想回家靠着你们把孩子养大,我也就有靠了。 可你们差点饿死我的孩子,我们娘俩的命都要保不住了,我还给你们干个屁的活儿。 今天,要不你就活活打死我们娘俩,要不,我和孩子就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 你就当没生我这个闺女,我也没有你这个娘。” 女人说完,抱起孩子就走。 她娘还想留下她干活,不让她走。她大嫂拦住了她娘,她从此离开了娘家。 张保家发现那女人不在了,心里空落落的,过段时间也就放下了。 谁知道几个月后,他又遇到这女人了。 原来女人走投无路的时候,遇到个好心的大娘,把自己家闲置的储物房借给她住,帮她收点衣服洗,赚几个辛苦钱。 张保家自然而然地又开始帮她干活,女人有时也会给他弄口吃的。 一年后。 张保家逮到个合适的机会,问女人: “你这么辛苦,要不,你跟着我吧,我养着你和孩子。” 女人摇摇头,没说话。 日子就这么过下去,女人给人家洗衣服赚钱,张保家经常会过来帮她干点力气活。 女人手头宽裕点,会给他整上一壶酒,两个小菜。 孩子渐渐大了,女儿赚的钱怎么也不够花了,张保家就开始给女人钱,开始是几十文,几百文。 慢慢地,他的职位越来越大,他给的钱也就越来越多。 三年后。 张保家老话重提,女人还是不点头。 张保家自从开始给女人钱花,他自己就再也没有和同袍喝过酒,除非是大家非要拽着他,否则,他是不会乱花钱的。 他把钱都给了这女人,已经习惯了,他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又过了两年,有一天,女人对张保家说道: “我要搬家了。” 张保家请假帮女人搬到一个小房子里,女人说是租的。 小房子虽然小,但该有的都有,女人娘俩住在这里,挺不错的。 张保家想,再提一次,如果她还是不同意,那就算了,自己也就不指望了。 结果还是一样,女人不点头。 张保家问女人,为什么不同意。 女人说:“我感觉现在过得挺好,不想成家。” 张保家没说什么,起身走了。 本来他打算,以后不会再来这里了。 可什么事情一旦成了习惯,想改还挺不容易。 张保家连十天都没坚持住,就又出现在女人家里,一切又和从前一样了。 只不过,张保家不再把所有的饷银都交给女人,他留下一大半,他想着,万一哪天女人同意跟着他了,他也能给女人买几件像样的首饰。 就这样,一晃过了七年。 昨天,张保家又去了女人那里。 女人对他说:“有个有钱的男人,托人来问我……” 张保家在等女人说完,女人低着头,好半天没说话。 张保家脚步轻浮地回到独立营。 今天,盖房子时,他站在横木上,还在想昨天女人的话,没注意到脚下,结果他被绳子绊了一下,大头朝下摔了下来。 幸亏他有些身手,在空中一个翻转,腿先落地了…… 听完张保家的话,左景殊冷哼一声: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痴情的人啊。” 张保家低下头。 左景殊问道:“你看中她什么了?” 张保家抬头,想了想说道: “和她在一起,我感觉很开心,啥也不干也高兴。” 这是真爱吗? “张保家,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张保家:…… “你是不是离了她就活不下去?” 张保家还是不说话。 左景殊有些生气,她最讨厌墨迹的人,她大声喝道: “张保家,你做出这副死样子给谁看啊? 喜欢她就去争取,人家不同意,你就干脆点,放手! 你这样算什么? 活儿帮人家干了,钱给人家花了,最后落得个靠边站的下场。 到现在你还不死心,还要往前凑,我说你是不是贱?啊?” 陈强听到这话,觉得左景殊骂得太狠了。不过,很解气,他都想骂张保家几句。 左景殊又问道:“你给我个痛快话儿,你到底怎么想的?” 335 怎么地,你很高贵吗?你是天仙… 张保家这次回答得很快: “我想当面问问她,如果她还是不同意,我就彻底丢开,再也不去了。” “好,那我就帮帮你。” 于是,陈强背着张保家,左景殊跟在后边,三人来到那个女人--阳寡妇的家。 陈强把张保家放在阳寡妇家的炕上,左景殊四处打量了一下,两间小房子,虽然不大,收拾得挺干净。 左景殊对张保家说道: “咱们的事儿多着呢,你也就别浪费时间了,快问吧。” 张保家看着左景殊,觉得这时候,是不是应该让他们两人单独相处比较好。 左景殊没动,陈强也就没动。 看这二人没有出去的意思,张保家只得开口问阳寡妇: “我想最后问你一次,你要不要跟着我。” 阳寡妇正盯着张保家的伤腿看呢,听张保家问她,她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左景殊和陈强,然后摇摇头。 左景殊看着阳寡妇这张不太漂亮,但很耐看的脸,对张保家说道; “你也看到了,现在死心了吧?” 阳寡妇有些吃惊地看着左景殊。 左景殊很是幸灾乐祸地说道: “小寡妇,从今天开始,张保家不会再来给你干活儿了,也不会再给你钱了。 你呢,也不会被他缠着了,你彻底解放了,自由了。 你是不是很开心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左景殊的错觉,左景殊就感觉阳寡妇好像哆嗦了一下。 阳寡妇问左景殊: “你是谁?” “我是他的东家,他一直在给我*干活。今天他摔断了腿,为了接腿花了很多钱。 他没钱,就向我借钱。我问他,我开那么高的工钱给他,他把钱都花到哪里去了。 结果有人告诉我,他都用来养你了。 我现在就想问问,你和他,是个什么关系。” 阳寡妇看了张保家一眼: “我们……没关系。” “好。” 左景殊叫道:“没关系好啊,既然你们没有关系,你又花了他那么多钱,现在他要用钱了,请你还钱。马上还钱。” 阳寡妇又看了张保家一眼,张保家问完阳寡妇那句话后,就一直低着头。 阳寡妇小声说道:“我没钱。” 左景殊冷笑道:“我见过狠的,可我没见过比你更狠的。 你心安理得地花着人家的钱,指使人家干活。 这一干就是七年啊。最后,换来你一个摇头。 行,你狠,你厉害。 张保家,人家想当贞洁烈女,你干吗非要让人家嫁你,毁了人家的名声? 她既然不同意,咱也别叫人厌烦了,走吧。 你东家我有些门路,帮你娶个黄花大闺女。你就别守在这里,等铁树开花了。 凭你张保家要相貌有相貌,要人品有人品,干吗非得娶个寡妇? 明天我就帮你找个识文断字的姑娘回来,你这么好的男人,可不能浪费在她身上。” 左景殊一番话,说得在场三人都看着她,表情各异。 陈强惊中带喜,张保家又愣又呆,阳寡妇睁大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左景殊又说:“我要走了,可有几句话,如果不说出来,我怕憋死。 阳寡妇,做人不能太自私,人的心,时间久了会变的。 总是面对你的冷脸子,张保家这么有情有义的热血汉子,没准也会变成一块冰。 他给你干了七年活,给了你多少钱,你自己都数不过来吧? 我就不明白了,你不想和人家过日子,你凭什么花人家的钱? 就这么吊着人家,一天天,一年年的。 怎么地,你很高贵吗?你是天仙吗? 你别忘记你的身份,你一个克夫的寡妇,人家看得上你,那是你上辈子烧了高香了。 你以为你是谁,你是公主啊? 你花人家钱,让人家干活,又不嫁给人家,你这样拴着人家,你想干吗? 你是不是想让人家帮你把儿子养大,娶妻生子,再帮你把孙子养大? 真特么恶心,什么玩意儿! 陈强,把张保家背上,咱们走!” 左景殊平生最讨厌阳寡妇这样的人,占便宜没够,把人当傻子耍。 其实认真想想,也是愿打愿挨的事儿,如果没人上赶着贴上去,她还占谁的便宜去? 算了,反正骂也骂了,左景殊觉得心里舒坦了。 左景殊去车行雇了辆马车,让张保家躺车上: “陈强,拉他回农庄,派个人好好照看他。 我说话算数,等他腿好了,我帮他娶个媳妇,好好过日子。 还有,今天的事情要吸取教训,叮嘱登高的人一定要小心,安全第一。” 陈强答应着,赶着马车回农庄去了。 左景殊想着给张保家娶媳妇的事儿,猛然想到自己后院,还有几个女人,似乎也应该嫁人了。 倒不是说,要把她们和张保家凑成一对儿。 左景殊想着,既然能给张保家娶媳妇,是不是也应该给锦六锦七还有曹秀她们找个男人呢? 左景殊回家后,就去了后院。 “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一定要认真回答我。” 大家看左景殊这么认真,都放下了手里的活儿。 “锦六锦七曹秀,你们要找什么样的男人啊,如果我遇到了,就帮帮你们。” 曹秀先开口了:“小姐,我是不准备嫁的。 我会把真儿培养成一个合格的绣娘,以后,给她找个好男人,我就跟着她了。” 曹秀以前和左景殊说过这话,左景殊又看向锦六和锦七。 锦七看了看锦六,锦六说道: “小姐,我和锦七也不是不嫁,可我们怕遇不到好男人,那还不如不嫁。 还有就是,如果可能,我们两个想……想……” 左景殊心里大惊,她们俩不会是想…… 左景殊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们想怎么样?” “我们从小就在一起,不想分开。如果遇到好男人,我们希望能嫁给同一个人。” “啥?” 天啊,左景殊想来想去,没想到,会是这样。 女人不都是善妒的? 爱一个人,不是希望能独自占有,不容分享的吗? 锦六的话可是刷新了左景殊的三观了。 左景殊看向锦七,锦七点点头,表示这是她们二人商量过的。 左景殊揪着下巴想事情。 锦七看了一眼冷枫晚: “小姐,你怎么不问她?她今年好像二十了。” 冷枫晚轻声说道:“我有孝在身。” 二十了? 左景殊还真的不知道,原来冷枫晚已经二十了。 不过配骆居庸正好,骆居庸今年二十一。 336 怎么不下一道天雷,把你劈死。 左景殊想到刚刚锦六的话,她开始发愁了。 这叫她怎么找啊,如果找不到合适的,这不是一坑坑俩吗? 慎重,必须慎重。 锦六看着左景殊紧皱的眉头: “小姐,你别发愁,我们不着急。” 左景殊叫道:“可是我着急啊。不管做什么事情,必须早些下手,晚了可就挑不到好的了。” 冷枫晚眼神暗了暗。 左景殊看到了,心说: 你倒是不用怕的,你是好饭不怕晚。 想到骆居庸,又想到祁修豫了。自己和他,将来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心情低落起来,左景殊叫锦六她们继续干活儿,她回到自己房间,一头栽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蒙起来。 不一会儿,又爬了起来,这有什么好纠结的,到哪步说哪步,又不是祁修豫不要自己了。 想开了,整理好心情,去荷园画画去了。 …… 左景殊出城来到山上,到山洞找奔雷。 刚钻进山洞就差点被奔雷给扑倒。 左景殊上去就是一顿撸,撸完才发现: “奔雷,你媳妇和孩子呢?怎么就你一个?” 吼--它们在另外的山洞里,我等在这里,是为了带你去我们的新家。 左景殊很激动:“你们找到合适的山洞了?快带我去。” 左景殊坐在奔雷背上,奔雷驮着她向密林深处去了。 没有跑出太远,奔雷就带着左景殊,钻进了一个山洞。 左景殊走进来一看,感觉没有自己找到的山洞大,但里边的地方也不小。干燥通风,很不错。 继续向里走,尽头是个不大的出口,奔雷的体形正好可以通过。 左景殊称赞道:“太好了,这样就安全多了。” 一个洞口被堵,可以从另一个洞口逃出去。 “奔雷,你喜欢这里吗?” 左景殊一边给虎娃掏肉吃,一边问。 吼!--挺好的,和咱们那里差不多。 “不一样的地方就是,这里冬天没有那么冷。” --到了这里,我就不用再找别的地方生活了。等俩小的长大了,我就把它们送回去,我和闪电就住这里。 左景殊明白,一定的范围内,如果老虎的数量多了,捕食困难不说,生态环境也会被破坏掉。 “你们喜欢这里就行。不过,你们别太着急查看周围环境,慢慢来,安全第一。 这里离京城很近,打猎的季节经常会有很多人打猎。如果知道这里有老虎,肯定大把的人来。” --我知道了。 “那我走了,有时间我就来找你哈。” --我要喝酒。 左景殊笑了,这个酒鬼!不对,这个酒鬼虎。 左景殊给它留下几坛酒,就离开了山洞回城了。 刚刚进城,就听说,有人去丞相府杀人放火被抓住了,说是要送官。 左景殊偷偷靠近丞相府,她就想打听一下确切的消息,然后告诉冷枫晚一声。 左景殊找来找去,最后在冷家一个偏僻的库房里,发现了冷鸿熙的身影儿。 “姓冷的,我今天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我只恨我武艺不精,没有杀死你这个老畜生。 老天不长眼,怎么不下一道天雷,把你劈死。” “啪!” 说话的人被冷鸿熙打了个嘴巴,冷鸿熙恶狠狠地说道: “你个小小的蝼蚁,还想掀起大风浪,今晚我就叫你死在我手里。” “哼,死有何惧。我来的时候,就把你的一切罪证埋在一个地方。 我告诉我朋友,如果三天之内我不回去,就把罪证挖出来,交给皇上。 你就等着被砍头吧。” “啪啪!” 又是两巴掌:“你快说,东西你埋在哪儿了?” “呸!打死我也不会说的。我要给他们报仇。” 冷鸿熙掏出匕首,准备抹那人的脖子。 看那人一副淡然的神情,他害怕那人说的是真的,就放下匕首,把那人的嘴堵上,关上屋门出去了。 等冷鸿熙走远了,左景殊想了想,打开窗子跳进去,把那人从窗子里丢出来,她跳出来提着那人出了冷家。 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她问那个人: “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来冷家吗?” “杀冷鸿熙。” “为啥?” “去年他为了钱,联合湖西省官员,把湖西省官仓里的粮食都卖给了天齐人。 湖西省官员谎报官仓失火,烧了官粮,还请皇上给湖西省拨粮。 结果官粮到了湖西省,分给百姓的十分之一都没有,又被他们给卖了。 受灾百姓饿死无数。 我们一家人都饿死了。我因为在外做生意,不在家,才逃过一劫。” 左景殊问他:“你可有证据?” “有。但是没带在身边。” “不要紧,我先安排你住下,等嘉亲王从边关回来,你可以把证据交给他。” 那人很激动:“你认识嘉亲王?” “是。” “太好了,我替我们家乡所有饿死的人,活着的人,谢谢你。” “别说这些了,我先找地方安排你住下,嘉亲王可能还得一阵子能回来,你别着急。” “没关系,我等得起。” 左景殊想来想去,最后把这人送出城,送到自己山庄去,交给了陈强。 左景殊顺便去看望张保家,他的腿恢复得还不错。 “说说吧,你想找个啥样的?等你腿好了,我就帮你找。” 张保家有些难为情地说道: “主子,你今天看到的破屋子,还是别人借给我住的呢,我自己……没有房子。 你说,我就是娶了媳妇,要住哪里?” 左景殊冷笑:“你不会是还惦记那个阳寡妇,不肯成亲吧?” “我……不会再去她家了。” 就这德性,如果不是折了腿,左景殊担心她前脚走,张保家后脚就进了寡妇的门。 左景殊哼了哼:“一个人,如果他真心想找死,别人是救不了的。 如果他天生犯贱,就像狗改不了吃屎一样,我又何必白费力气。” 左景殊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强叹了口气,也走了。 张保家握紧双手,低下了头。 回家的路上,左景殊觉得自己是多管闲事了。 她看着可气的事情,没准当事人乐在其中呢。 自己掺和进去,自以为帮了忙,却打扰了别人的乐趣,落得里外不是人。 算了,随他们去吧,反正她决定不管了,爱咋咋地吧。 337 左小姐准备做吃食生意啊? 左景殊已经好久没去“嘉记”利民商铺了。 不是她不关心这里,而是这里是她最放心的,就是她不来,唐闰也能把商铺经营得很好。 左景殊这次来,就是想看看,这里还有多少存货。她想把空间里,自己看不上眼的东西,统统拿出来卖掉。 以后,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准备再“进货”了,毕竟不是正途,她现在又不缺钱。 再说,常在河边站,哪能不湿鞋。如果被人揪出来,虽然祁修豫能保她,也麻烦不是。 她准备商铺里的东西卖光以后,这个铺子要么转型,要么关闭不开了。 左景殊走进商铺,唐闰看到了: “哎哟,左小姐,您可是好久没来了,我以为您老人家已经把这里忘记了呢。” 左景殊笑了:“我这是相信唐掌柜的,你办事我放心,根本不用来啊。” 唐闰也笑了:“你如果再不来,可就得关门了,已经没货了。” “知道知道,马上就有了。” 唐闰拿出帐册给左景殊看,左景殊翻了几页放下了。 其实这个根本不用看,如果人家真的要在这上面做手脚,又怎么会让自己看出来呢。 左景殊放心他,倒不是对他这个人有多了解,而是左景殊相信祁修豫。 他介绍给自己的人,起码也是他很放心的人。 唐闰又拿来一个盒子,里边满满的银票: “这是这段时间的收益,五百七十万两。” 左景殊收下了盒子: “这段时间你们辛苦了,商铺效益很好,给你们发红包。” 左景殊现银发放,唐闰一千两,伙伴们一人一百两。 大家拿了红包,都高高兴兴干活去了。 唐闰看到伙计们都离开了,悄悄问道: “左小姐,你是不是有别的想法啊?” 左景殊笑了,这个唐掌柜还挺敏感: “咱们的生意好做,可这货源难弄啊。你不知道,这些货我攒了多久了。 这次已经是最后一批了,卖完了就没有了。” 唐闰一愣:“那这铺子左小姐可有啥打算啊?” “转型或关门。” “这么好的位置关门可惜了。” 左景殊想了想:“其实,咱们的铺子,如果改成食铺应该也能赚钱。 就是不知唐掌柜是不是愿意继续留下帮我啊?我是怕你大钱见多了,看不上小钱啊。” 唐闰想着,左小姐和王爷的关系是越来越好了,以后,哪怕左小姐成不了王妃,那也是好友。 自己好好帮左小姐经营铺子,肯定不会吃亏的。再说,左小姐用人不疑,出手大方,在她手下干活很轻松。 “左小姐,只要你看得上我老唐,我愿意为小姐效犬马之劳。” 左景殊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 有时间,唐掌柜的可以到处走走看看,哪些吃食受欢迎,咱们店铺应该怎么装,到时候我想听听唐掌柜的意见。” 唐闰很惊讶:“左小姐准备做吃食生意啊?” “唐掌柜,你可不要看不起这个哦,做好了也不少赚啊。 而且,这个可不需要啥货源,味道好,口碑好,服务好就行。” 看唐闰还在发愣中,左景殊又说道: “只要不和野味居起冲突,不管啥高档吃食,咱们都可以做。食材来源你放心,这个交给我。 不过,得拜托唐掌柜辛苦辛苦,找几个好厨子来。放心,我的工钱不敢说是最高的,肯定也不会差太多。” 唐闰连连点头:“左小姐放心,我一定尽力办好。” “食铺开业,应该需要不少伙计吧?我的独立营,有不少十二三岁的孩子,训练一下就可以帮忙了。” 唐闰点头,他已经在思考去哪里挖几个好厨子了。 第二天早上,商铺伙计来禀告: “掌柜的,四五六七四间仓库里,货物已经堆满了。是不是需要分类清点一下?” 唐闰一听,急忙跑去仓库查看。 可不是,又是满满四仓库的货。 虽然他是满脑子的疑问,可他没那个胆子问左景殊。 他觉得,作为一个好下属,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行,其他的少管才对。 …… 四芳园里。 逸王爷拿起一个熟透的大桃子,咬了一口,甜,多汁,好吃。 “丫头啊,这么多的桃子,吃不了可就全烂了啊。” 老爷子一边吃,一边替左景殊发愁。 他如果没记错,前段时间,这丫头还叫他家的下人,把成熟的梅子摘下来。 前些日子摘了杏子和李子,现在又摘桃子。 左景殊一边嘱咐摘桃子的人,别把桃子弄破了,一边说道: “祁伯伯,你放心,这些果子我会保管得很好的。以后,如果你要吃,只管找我要,保证和刚刚摘下来的一样好吃。” “真的?那行,多给我留些桃子就好,别的我不太喜欢。” 四芳园的桃子和梅子很好吃,杏子和李子就很一般。 可左景殊不嫌弃啊,不好吃的可以酿酒,可以晒果脯,可以制罐头,用处大了。 有用处的还有鲜花。 别人不知道的是,四芳园的花圃里,好多的鲜花都是草药,用途很广,左景殊看了《草药实录》知道的。 左景殊在这些鲜花药性最强的时候,偷偷挖了好多放进空间,说不定啥时候就用到了。 左景殊早就吩咐,把摘下来的果子都放进打扫干净的仓库里,仓库放满了就锁上,等她派人来拉走。 看到没人注意仓库这里,她急忙进了仓库把里边的果子收走,锁好门出来了。 等独立营的人没事干了,就叫他们晒果脯,不能晒的,就留下酿酒了。 杏核李核还可以做零食吃,不能浪费了。 桃子全部摘完了,左景殊偷空都收走,就去了农庄。 需要的房子已经盖完了,陈强正带着人在晒番薯藤。农庄里凡是能放东西的地方,都被利用上了。 大家干劲很足,知道这东西是喂猪和鸡鸭的,有了鸡鸭猪,就代表他们以后有肉吃了。 左景殊告诉陈强,山上有两种紧果,成熟后采回来,磨碎了,也可以喂猪。 秋后收了粮食,有时间可以多弄些回来。 “主子,现在有粮吃,不久以后还有肉吃,感觉大家干活更来劲了。 咱们第一批抓的猪崽儿,现在已经长到一百多斤了,长得可快了。” “陈强,你记住了,这个猪啊,一百多斤以后是长得最快的时候,千万不能杀。 要吃肉,也得等到它们长到二百斤以后,最好是二百五六十斤到三百斤。” “我记下了。” 二人正聊得热乎呢,一个十来岁的小兵跑了来: “营长,营长,咱们农庄来了个女的,给张副营长带了些好吃的饭菜。” 左景殊和陈强对视一眼: 她来了? 338 以后不许抱他,他是外男知道不… 左景殊顺手从怀里掏出炭笔和一张纸,刷刷几下画了个头像出来: “是不是她?” 小兵伸头一看: “就是她。” 左景殊一脸的厌恶: “我知道了。你告诉肖副营长或程副营长,叫他们派人盯着,这女的和张副营长说完话,就叫她马上滚蛋。” “好嘞!” 小兵答应着跑了。 …… 来人正是阳寡妇,她收拾得很齐整,头发梳得光光的,穿了件新袄子。 她是坐驴车来的,给张保家带了些吃的东西。 张保家认识阳寡妇七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待遇,他有些受宠若惊,不知如何是好。 别看张保家在军营里那是嬉笑怒骂都成,把兵蛋子兵痞子管得溜溜的,可面对阳寡妇,他感觉自己笨得不会说话了。 “你的腿咋样了?” 阳寡妇一边把吃食摆好,一边问道。 很关心的样子,是不是真心,张保家看不出来。 “好多了,本来伤得就不太重。” “这是我问了郎中,给你炖的补汤,你要趁热喝。” 张保家:“恩。” 阳寡妇温柔地说道: “这‘伤筋动骨一百天’,你也别着急,慢慢养。你们这里这么多人,干活也不差你一个。” 张保家:“恩。” 阳寡妇看着张保家一身崭新的独立营军服,一眼瞄到一旁的脏衣服,她去拿过来,左右看看,又找出几件: “我拿回去帮你洗干净再送来。” 张保家:“好。” 阳寡妇笑了笑:“我走了,东西你趁热吃,明天我再来。” 阳寡妇拿着脏衣服走出去,一个小兵过来: “上头有令,让你马上滚蛋。” 阳寡妇愣了一下后,大步离开。 远处,肖山气得指着那小兵说不出话,这孩子咋不知道变通,我说“叫她滚蛋”,他倒好,实话实说。 屋子里,张保家自然也听到了小兵的话,他看了看阳寡妇送来的东西,想了想,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从此后,每天傍晚,阳寡妇雷打不动地给张保家送好吃的。隔几天,就给他洗洗衣服。 张保家发现,衣服上破了的地方,已经补好了。 仿佛已经习惯了,每次阳寡妇从张保家的房间出来,哪里也不去,直接奔向门口坐驴车回城。 大宝地里。 左景殊带着陈强肖山和程大虎,还有十几个兵,正在查看土豆的生长情况。 “主子,你看,结了这么多土豆,大大小小得有十几个。” 左景殊笑了:“是不错,再拔一棵看看。 然后,你们都往里边走走,每人再拔几棵,如果都是这样,说明土豆差不多已经成熟了,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收了。 咱们今年的土豆,大丰收了!注意,别踩了玉米。” “主子,这里边的土豆好像比刚刚的还大些。” “我这也是。” 左景殊很满意:“都出来吧,咱们回去。” 路上。 赶车的兵甩了一下鞭子,马儿走得快了些: “那个阳寡妇真不错啊,天天给张副营长送好吃的,都送了一个多月了。” 另一个兵羡慕地说道: “如果我能遇到这样的女人,就是寡妇我也要娶回家。” 左景殊和陈强:如果你知道了张保家的情况,恐怕就不会这样说了。 又一个兵表示反对: “我觉得还是咱们副营长亏了,人家可是营长啊,又没成过亲。 她一个寡妇,没准还有孩子,张副营长娶了她,还要帮别人养孩子,亏,太亏了。” 不管别人咋说,阳寡妇依旧每天傍晚送饭,过几天就洗一次衣服。 …… 左景殊找了好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农,向他们询问最近的天气情况。 得知最近都是晴天,左景殊决定,两天后开始收土豆。 左景殊刚刚回到家里,打开屋门,就看到了祁修豫。 “啊!” 左景殊高兴地叫了起来,然后她就像个树袋熊一样,把祁修豫抱住了。 祁修豫也紧紧抱住了她。 “咳咳咳。” 边上的骆居庸看到妹妹这么不矜持,出声提醒。 左景殊看到自己哥哥也在,立即从祁修豫身上下来,抱住哥哥。 祁修豫不干了,把左景殊拉进自己怀里: “以后不许抱他,他是外男知道不?” 骆居庸瞪着祁修豫,知道他说得没毛病,可他就是不服怎么办? “桃桃,过来,我是你哥,他才是外男。没成亲前不许有亲密接触。” 骆居庸刚刚伸出手,祁修豫已经把左景殊抱到这边来了: “小景啊,记住,以后除了我,不准抱任何男人,不,女人也不行。” 左景殊好笑地看着他们两个: “行了,你先放开我,咱们说点正事。” 左景殊去厨房洗了一盘桃子,端了出来: “后备营已经被收回了,给我留下一百五十人。” 祁修豫和骆居庸拿桃子的手就是一顿,祁修豫问道: “什么理由?” “说是加强京城防御,把你们淘汰下来的兵器给后备营武装上了。 祁修豫,我觉得,可能是和我收了些人干活有关。” 左景殊就说了自己独立营的事儿。 祁修豫没说话,咬了口桃子吃了起来。 左景殊又把住在独立营那个人的事情说了一遍。 祁修豫扔了桃核洗了手: “他的证据不在身边?” “是,估计是怕被人抢了。” 祁修豫想了想:“前段时间,湖西省的官员,有好几个要辞官隐退的。 我皇兄说,且等到年底再说。 这如果等他们退了,这事儿就不好办了,必须抓紧。调查取证啥的很麻烦。” 左景殊立即说道:“那这样好了,我现在就去独立营,把那人带到你的王府,然后你们商量着办吧。” “行。” “祁修豫,到时候你和你皇兄说,两天后我收土豆,希望后备营的人也能参加。 虽然皇上说,那两千亩的产出不要了,可我还是准备捐出去。秋天玉米收上来,我也捐两千亩的产出。” 皇上可以说不要了,可她不能不拿。 如果哪天皇上后悔了,给自己小鞋穿怎么办?再说,自己也不差那点粮食。 祁修豫答应了。 左景殊又对骆居庸说道: “你在这里等我,我回来有事和你说。” 左景殊说完,骑马去了农庄。 祁修豫回了嘉亲王府。 339 你和他们说了你的身世? 左景殊把那人带到嘉亲王府附近,对那人说道: “看到没,那就是嘉亲王府。我怕周围有冷鸿熙的人,再打草惊蛇,咱们就别走大门了。” “好。” 那人痛快地答应了。 说真的,如果没看到王府,他可能真的不会相信要见到的人是嘉亲王。 左景殊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提着那人翻进了王府。 “站住!” 二人刚刚落地站直身子,就被巡逻的护卫逮到了。 “带我们去见你们王爷。” 祁修豫是在正堂见的左景殊二人。 左景殊说道:“这事儿你们商量着办吧,我就不管了。 卖粮给敌国,让自己百姓饿死,这样的官就该千刀万剐。” 左景殊说完就离开王府回家了。 “骆居庸,咱们去项府一趟。” 左景殊说完,假装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缎子襁褓,一个小红缎子袄儿,一块绿色小玉佩给骆居庸看。 骆居庸一下子就把这些东西抓在手里: “这个小襁褓和小袄子,是母亲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她还和我说,‘庸儿,娘给你生个妹妹好不好? 到时候,你就可以带她玩了。不过,你可要好好护着她啊。’ 后来你不见了,母亲每天以泪洗面,没熬多久就去了。” 想到这里,骆居庸感觉自己对关氏太仁慈了,就应该打她个半死。 又一想,就是打死了又能怎么样?母亲已经不在了。 左景殊安慰骆居庸: “你别难过了,咱们兄妹俩好好活着,过得开开心心就好。 这些是我回老家,我娘给我的。” 骆居庸愣住了:“你和他们说了你的身世?” “说了,我还告诉他们,希望他们能认下你当干儿子,这样,就有娘疼你了。” “好,以后有机会我会认他们的。” “骆居庸,走吧,咱们去项府。” 兄妹二人来到项府,他们在书房见到了项深。 左景殊把东西给项深看,项深抓起小玉佩: “这块小玉佩,可是了缘大师在佛前开了光的,我还请大师刻了几个字。 了缘大师是个得道高僧,当时他说: ‘这女娃,历尽苦难,脱胎换骨,以后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正是因为大师这话,我才不相信桃桃会丢了,一直没有放弃,后来……” 左景殊笑了:“是舅舅钱不太富裕了吧?” “是啊。当时你舅母天天和我闹腾,要钱买这买那。现在我才明白,她在是阻止我找你啊。 你来看,这上面大师刻了你的名字。” 左景殊拿起来细看,小玉佩也就五角硬币大小,绿得通透。 对着光线认真辨别,才看清,原来她以为是花纹的地方,刻了一圈儿字: 心怀天下,慈悲为怀,桃桃安好。 心怀天下? 这个了缘大师是算出自己的来历了吗? 左景殊想:有机会一定去见见这个了缘大师。 项深说道:“桃桃,这个玉佩你好好戴着,会给你带来好运的。” “好。” 左景殊掏出佩戴的红玉佩,把这个小玉佩拴在下面,一红一绿,一大一小倒是好看。 骆居庸看到了,他认识,那红玉佩是祁修豫的。 左景殊说道:“我带这些来,就是给你们一个交代。我不能只靠用嘴说,就让你们认下我。” 项深笑了:“我对这事没有任何怀疑,你认了我们,没有借到什么光。倒是我们拖累你了。” 左景殊:“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项深想到那天泰安殿的事情,问左景殊: “你向皇上求了赐婚圣旨,你可有意中人?用不用舅舅帮忙?” 左景殊一把抓过发愣的骆居庸: “我的亲事不着急,我是给他求的。” 项深笑了:“好好,他也该成亲了,可是不小了。桃桃,你是不是有目标了?” “有,不过,还要看她和哥哥是不是有缘,舅舅等消息吧。” “好啊,等你们都成亲了,一定要告诉你们娘一声,让她不要担心了。 她临去的时候,就是不放心你们两个,眼睛都没闭上。” 项深擦了把眼睛,坐在那里发呆。不是想起妹妹,就是想起关氏了。 左景殊拉着骆居庸悄悄离开了。 回到左景殊家里,骆居庸问道: “什么赐婚圣旨,你跟哥好好说说。” 左景殊向骆居庸详细讲述了冷枫晚的事情: “骆居庸,冷枫晚可是我看好的嫂子人选,我希望她能嫁给你,却不希望她和冷家有什么牵扯。 因为冷枫晚的爷爷和父亲都不是什么好人,人品不行。 我怕他们缠上你,才求的这道圣旨。 我和你说,我可是又捐了一百万两和五把精铁匕首哦。 你可不能辜负了我的良苦用心。” 骆居庸把左景殊拉怀里抱着: “你小时候,哥哥就抱过你一次,还让娘把我好顿训。说是我差点扭到你的小腰。 现在让哥哥好好抱抱你,祁修豫那家伙就是个大醋坛子,有他在,我再想抱你就难了。” 左景殊“噗嗤”笑了:“没事的,我可以抱你。 骆居庸,你感觉这个冷枫晚怎么样?” “等我看看人再说。” “肯定让你看啊。” 于是,在左景殊的安排下,冷枫晚就和骆居庸相遇了。 冷枫晚来到左家,就一直和弟弟住在东厢。 因为姐弟二人带了两个丫环和一个奶娘,人手够用,他们就自己开伙。 当然,米面粮食和蔬菜肉啥的,都是左景殊供应。 有时候,锦六锦七她们做了什么好菜,也会给他们端两盘。 左景殊自己做点啥好吃的,冷枫晚也会留下吃点。 “晚姐姐,中午我要吃饺子,三种馅儿的,你过来帮我包啊。” “好。” 快到中午了,冷枫晚从后院来到中院,冷不防和一个年轻男人走了个顶头碰。 她急忙低下头,退让到一边。 虽然她退得快,可骆居庸还是把她看了个清楚。 漂亮端庄大气,相貌绝佳。 骆居庸施了一礼,走进左景殊的房间。 冷枫晚有些愣住了: “小左的男人不是他呀。看这人的样子,对这里很熟悉,应该是常来。 可我怎么没见过他? 他进了小左的房间,我……还要不要进去?” 冷枫晚正犹豫中,左景殊推门出来了: “晚姐姐,骆居庸说,在门口遇到个姑娘,我就知道是你,快进来。” 冷枫晚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左景殊给二人做了正式的介绍,只是介绍了名字: “骆居庸,既然赶上了,就别走了,帮我包饺子。” 骆居庸笑了:“我只会吃。” 左景殊哼了一声:“烧火会吧?” 骆居庸宠溺地笑了笑: “好吧,我烧火。柴劈好没?” “知道你回来了,我*干吗还要自己劈柴?都给你留着呢。” 骆居庸一边说着“懒丫头”,一边往外走,劈柴去了。 左景殊和冷枫晚一人擀皮一人包,冷枫晚没问,左景殊也没解释骆居庸是谁。 饺子煮好了,冷枫晚端了满满一盆回去东厢,左景殊和骆居庸兄妹俩一起吃。 “骆居庸,感觉怎么样?” 340 小景,听说你给你哥找了个媳妇… 骆居庸点头:“很不错。” 左景殊很得意地说道: “那可是我亲嫂子,我看中的人能错了吗?相貌还在其次,我看中的是她的人品和性格。 我觉得,她那性子在你们骆家生活,肯定不会受欺负。 你如果娶个绵软的媳妇,你就天天跟着她糟心吧。” 左景殊打开柜子,从里边拿出几套衣服: “这是给你做的,以后你每次来我这里,都要换上新衣服。 这可是我专门为你设计的,充分体现出你的优点,给你的相貌添采。” 骆居庸眼尖:“我看你柜子里还有啊,也是我的?” “那是给祁修豫做的。” 骆居庸:我就知道是这样。 …… 大宝地里,开始收土豆了。 在地头,左景殊着重强调两点: “千万别踩了玉米,再就是一定要把土豆捡干净,把土豆秧子搭玉米下边就行。开始!” 后备营的人加上独立营的人,三人一组,自己组队,开始干活。 小兵就哪里需要去哪里,帮忙做些杂活儿。 左景殊早就和祁修豫说过了,让他和皇上说一下,她捐出的二千亩地的土豆,请皇上派人来拉走,他们不负责。 因为时间紧,怕下雨,地里泥泞就不好干了。 皇上把这事交给户部,项深收到命令,全力支持,派了很多人和车,把二千亩的土豆通通拉到皇上指定的地方,准备稍微晾一下,就进仓。 然后,项深说感谢左景殊捐粮,户部所有人和车,帮左景殊干了两天活儿。 这些人虽然有些抱怨,可是,在他们吃了肉馅大包子后,所有的不满都烟消云散了。 那真的是肉馅啊,里边的菜只占了一半。 他们过年吃的饺子,都没有这个馅儿好吃。何况包子个大馅多,吃着真过瘾。 土豆收完了,项深向皇上禀告: “一共收了五百万斤,只多不少。” “啥?咳咳咳!” 皇上祁修致正在喝闷茶,冷鸿熙居然联合湖西省官员,把官粮卖给天齐,导致湖西省饿死不少人。 听了项深报上来的斤数他被惊到了,咳嗽起来: “项大人,不是两千亩地吗?” “是啊皇上,因为交的是军粮,左景殊说,太小的土豆就不上交了。 那些小土豆,估计也得有几十万斤。” 皇上还是不相信,他又问道: “项大人,你会不会搞错了,你不会是把那五千亩地所有的土豆都拉来了吧?” 项深笑了:“皇上,我没搞错,就是二千亩地,五百万斤土豆。” “怎么会这么多?” “因为他会种地啊,这土豆种是他从别处弄回来的,是早熟高产品种,套种玉米。 皇上,秋天咱们还能收到二千亩地的玉米呢。” “啥?还有?” “是啊,据说玉米的产量也不低,我看玉米长势不错,秋天玉米肯定丰收啊。” 祁修致想了一下:“那是不是说,秋天朕还能有几百万斤的玉米啊?” 项深笑了,自己外甥女能把皇上搞蒙,真的很本事啊。 “是啊皇上。” “这二千亩地朕就得了几百万斤粮食啊,几百万斤啊。” 项深也很高兴,他就是主管军粮的,有时候边关要粮,可他拿不出那么多,也是急得不行。 现在好了,有这几百万斤额外的粮食,他再也不怕没有军粮了。 祁修致忽然说道:“项爱卿,你说,让他给咱们种粮食怎么样?” 项深一下子就感觉不好了,给皇上办事可不容易啊: “皇上,恐怕不行,别的不说,她的产业可不少。 像酒楼,绣庄,商铺,还有她那个什么‘独立营’,那里可是收了不少的孤儿和乞丐,这些就够她忙的。 她还种着骆家的五千亩地呢,应该没有时间再种地了。” “骆家的地为啥让他种?” “因为骆居庸不会种地啊。” “哦,对,他是骆居庸好友。” “皇上,有了这些粮食,咱们的军人可就能顿顿吃上饱饭了。” “是啊。” 祁修致已经在想,等左景殊来请圣旨的时候,赐给他点什么好呢。 …… 冷鸿熙联合湖西省官员,把官粮卖给天齐,致使湖西省上千的百姓被饿死一案,证据确凿。 皇上龙颜大怒,连下两道圣旨要求严惩涉案官员。 主犯湖西省巡抚及其下属,一律问斩,抄没家产。 从犯冷鸿熙等人,全部流放,任何人不得讲情,否则同罪。 圣旨下,谁敢怠慢,一时间问斩的问斩,流放的流放。 冷鸿熙披枷被带走的时候,心里恨恨地大骂冷枫晚: “你个小畜生,躲狗洞里不出来了,老子都要死了,你满意了!” 她如果早些露面,她依附的权贵讲讲情,没准自己可以罪减一等。 冷鸿熙又不禁暗暗庆幸: “幸好老大不当官,没有被自己连累。幸好自己还有几个会读书的孙子,以后冷家崛起有望。” 回头望望城门,这一去,恐怕是凶多吉少,回不来了。 走吧走吧。 那边冷鸿熙刚刚出城,这边左景殊就告诉了冷枫晚。 冷枫晚想了又想:“小左,如果有人求情,我祖父的罪能赦免吗?” 左景殊沉声说道:“上千的人命啊,就在他们一念之间,都被饿死了。 皇上两道圣旨下来,不许求情。” 左景殊又问冷枫晚: “你要不要见他一面?” “不了。”没有任何意义,还是不见了。 又过几天。 “晚姐姐,你爹带着全家搬走了,离开了京城。你……” “随他们去吧。” 冷枫晚想着,也许这样是最好的。见面又能怎么样,互相伤害而已,改变不了什么。 左景殊请祁修豫帮忙,给冷如璋找了个不错的书院,离家也不远。 在左景殊这里,骆居庸和冷枫晚经常会碰面,久了二人熟悉了,慢慢接触就多了。 左景殊觉得,顺其自然吧。 这个时代的男女定亲都很早,十三四定亲的比比皆是。再早些,十一二的都有。 十五六也就成亲了。 左景殊受前世影响,觉得未满十八周岁都不算成年,怎么能成亲呢? 祁修豫问她:“小景,听说你给你哥找了个媳妇?” “是啊。” “你还给他们求了圣旨?” “对呀。” “那我们呢?” 左景殊有些愣了:“我们怎么了?” 祁修豫上前抱着她:“我们成亲,你要不要圣旨赐婚?” “有赐婚圣旨自然是好啊,可是,会不会很麻烦啊?我求的圣旨我可是花了大价钱呢。” 祁修豫急忙捂住左景殊的嘴: “在外面可不能这样说,是事实也不能说。” “好吧。” “小景,要不,居庸他们求圣旨的时候,咱们顺便一块求了呗?” 左景殊很干脆地说道: “祁修豫,不到十八周岁我是不会成亲的,这点我很坚持。” “我们先定亲行不?” 左景殊不说话。 “定了亲,等你十八周岁再成亲好了。” “行。” 341 怎么,你对我哥感兴趣? 得了左景殊的允诺,祁修豫就开始催促骆居庸,让他求亲的步伐快点,因为他要搭顺风车。 骆居庸对冷枫晚越来越好,让冷枫晚很感动。同时,她也想多了解了解骆居庸。 “小左,我能问问你和骆居庸是啥关系吗?” 左景殊回答说:“他是我亲哥。” “什么?” 冷枫晚感到很意外,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你说他是你亲哥?” “是的。” 左景殊就讲了自己的家庭情况,又讲了骆居庸的家庭情况: “懂了吧,他是我亲哥,我是他丢了的亲妹妹。 骆居庸的爹骆骁,是前鲁王,他是现任鲁王,刚刚从边关回来。 我的家在庆江省,我们刚刚相认没多久,但是,并没有对外公开。” 左景殊盯着冷枫晚: “怎么,你对我哥感兴趣?” 冷枫晚有些不好意思: “他对我很好。” 左景殊瞪了她一眼: “晚姐姐,男人对你好没用,那可能是他觉得你挺漂亮的,他感觉挺新鲜的,逗逗你或讨好你,他觉得好玩。” “那……怎么才叫有用?” “当然是他一直对你好啊,那才行呢。 还有就是,你觉得看他很顺眼,也想对他好。和他在一起,你感觉挺开心,这就说明你喜欢他了。 再然后,你想为他做得越来越多,那就是想和他在一起了。 有了这个感觉,离谈婚论嫁也就不远了。 所以,你要慢慢体会,喜欢他和想嫁给他是不一样的。” “这……” 冷枫晚还真的没法区别,她又虚心求教: “小左,你觉得我嫁给你哥合适吗?” “我说晚姐姐啊,我觉得,我觉得,那只是我的感受,和你没关系。 你要仔细体会一下你自己的感觉,得是你觉得怎么样怎么样才行。” 冷枫晚现在是被迫思考: “我觉得吧,他挺稳重,现在也可以说是事业有成,家庭是没说的,虽然乱了些,我想我还能把控得了。 如果我嫁给他,他会怎么样呢?” 左景殊不客气地说道: “你问我啊,我哪知道啊。你问问他本人不就得了,你不问永远也不知道答案。” “这……不太好吧。” “如果你害羞不问,错过了可能就是一辈子,或者嫁了不合适后悔半辈子,都是因为你今天少问了一句话。 你说你亏不亏?” 冷枫晚赞同左景殊的观点: “那我问问他去。” 因为冷枫晚的大胆,加上骆居庸的坦诚,他们二人很快达成了共识,准备今生携手共同度过。 二人一起来找左景殊。 骆居庸笑了:“桃桃,我和枫晚决定在一起了。” 左景殊问冷枫晚: “你考虑好了?” 冷枫晚含笑说道:“考虑好了,他同意我弟弟和我们一起住,直到他成亲。 我也同意,如果他三十五岁我还没有生儿子,他可以纳妾,只能是妾,而且生了儿子要给我养着。” 左景殊点头:“你们都很理智,以后的日子错不了。 你们既然准备在一起了,就要互相尊重,互相扶持,恩恩爱爱,白卷偕老。” 骆居庸揉了揉左景殊的头发: “桃桃啊,这不应该是父母在我们成亲的时候才说的话吗?” 左景殊叹了口气:“我的亲哥呀,咱们没娘,有个爹吧,也不靠谱。所以,这话我就提前和你们说了。 如果成亲那天,骆骁啥祝福的话也没说,你们也不用难过,因为我今天替他说过了。” 冷枫晚听了这话,又难过又心酸,同时还有点心疼左景殊。 她也摸了摸左景殊的头发,认真地说道: “桃桃啊,你放心,以后,你不但有哥哥疼你,还有我这个嫂子疼你,你会很幸福的。” 左景殊点点头:“谢谢哥,谢谢嫂子。” 说完,左景殊挨个抱了抱他们。 “哥,嫂子,有个问题我问问你们的意见。 骆家很乱,骆骁的女人和孩子比较多,以后可能会更多。 你们想不想从骆府里搬出来?当然,该是你们的东西我会帮你们争取的。 如果你们想分出来,赐婚圣旨上可以求皇上写上,这样,骆骁也就不敢不同意了。” 冷枫晚看了看骆居庸,骆居庸说道: “这事儿你拿主意吧。” 冷枫晚想了一会儿: “还是在一起吧,我想我能应付得了。如果实在不行,到时候再说。 我不怕人家说我啥闲话,我不想人家说,居庸刚成亲,就被媳妇挑唆分家,管不住媳妇,对他影响不好。” 左景殊笑了:“哥,你可是娶了个好媳妇啊,这还没进门呢,就开始为你考虑了。 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待她哦,要不,我都不答应。” “你这丫头,我自己的媳妇,我当然会疼她啊。” “好,记住你们今天说的话,以后要为话作主。真好,我有嫂子了。” 骆居庸笑了:“桃桃啊,我有了媳妇了,你和修豫也定下来吧。 过段时间老爹回来了,看我定亲了,肯定要给你找人家的,我们一起定亲,省得他瞎忙。” “我还小呢。” “十六了,不小了。” 冷枫晚也说道:“真的不小了,要不,先定亲也行。” “好吧。” 左景殊同意了,看着眼前郎才女貌的哥嫂,她很满意: “嫂子,明天让我哥陪你去‘衣景殊’,你成亲要用的东西,就在那里挑吧。 最重要的是,挑块好料子绣嫁衣。 如果你自己忙不过来,回来让锦六锦七曹秀她们帮你。” 冷枫晚高兴地说道: “好,那我就去那里挑。那里的东西好是好,就是太贵。不过,一辈子也就这一次,贵点我也认了。” 骆居庸笑了:“你随便挑,我求求他们东家,让她送给你好了。” 冷枫晚很不赞同骆居庸的作法: “人家东西好,贵点就贵点吧,你别为了点小钱求人。” “没事,他们东家喜欢我,我一说准成。” 冷枫晚试探着问道: “他们东家是女的?” “是啊。” 冷枫晚立即说道:“不行,咱们不去那家了,去别家吧。” 骆居庸:“你不是喜欢那家的东西吗?” “再喜欢,也不能搭上我男人啊,坚决不行。大不了,我喜欢什么叫锦六她们帮我做好了。” 边上的左景殊都快笑死了: “我说晚姐姐呀,你知不知道锦六她们每天做的东西都去了哪儿了?” 冷枫晚回答:“不是给绣楼做的吗?” 左景殊点头:“是啊,就是给‘衣景殊’做的。” 冷枫晚这下明白了: “原来你们是给‘衣景殊’供货的。” 这会儿骆居庸也笑了: “来,枫晚,我教你写桃桃的名字。” 骆居庸顺手写下“左景殊”三个字给冷枫晚看。 “我知道妹妹叫‘左景殊’了。” 骆居庸好笑地摇头,只得又写下“衣景殊”三个字给冷枫晚看。 左景殊心里暗暗数数,一,二…… “啊,‘衣景殊’是你开的?” 冷枫晚很没风度地叫道。 左景殊很无辜地说道: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呢。” “锦六她们没说啊。” “可能锦六她们也以为你知道呢。” 三人正说笑呢,祁修豫来了。 骆居庸对他点了下头,多年的默契,祁修豫知道,骆居庸成功了。 剩下的,就看自己的了。 342 你是说,她是骆骁的闺女? 骆居庸拉着冷枫晚,去别的房间说悄悄话去了。 祁修豫走过来,轻轻地把左景殊抱在怀里: “小景,我们也定亲好不好?” 左景殊并没有矫情地拿五拿六,她很干脆: “好。可是,祁修豫,你私定终身,不需要和你母后还有皇兄说一下吗?” 祁修豫叹了口气:“我母后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宸王爷身上,如果我现在问她,我今年几岁了,她可能都答不出来。 我皇兄那里,我怕是要好好交代一下。” 左景殊想到自己在皇上面前,无意当中隐瞒了不少事情: “祁修豫,你去见皇上,好好和他说,我上次拜见他的时候,情况紧急,我也就没有特意说出我的性别。 还有,我的身世,你也要好好向皇上解释,如果他不高兴了,这道赐婚圣旨,怕是不好求啊。” 祁修豫笑了:“相信我,其他的都不是问题。你等我好消息。” 左景殊提醒他:“你记住那几条,还有,你要让他知道,你对那把椅子没兴趣。懂我的意思了吗?” 祁修豫笑得开心,不懂你,我怎么保护你。 祁修豫进宫了。 静心殿里。 祁修致正在画画,方忠进来了: “皇上,嘉亲王求见。” “请。” 祁修豫背着个大背篓进来了,祁修致看到后,放下画笔: “这么大的一个背篓,你拿的什么东西啊?” 祁修豫笑着说:“我给皇兄带来几坛你没喝过的美酒。” 祁修致笑了:“正感觉嘴里淡淡的,想喝点东西。拿一坛上来吧。” 大太监方忠走过来,祁修豫递给他一坛,他捧到祁修致的龙案上。 方忠亲自打开酒坛子,给祁修致倒了一杯。 祁修致端起来喝了一口: “好酒。” 看祁修致很高兴,祁修豫趁机说道: “皇兄,我朋友让我带她向你请个罪。” “你说吧,朕听着呢。” “上次她进宫因为时间紧急,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被带来了,她不是故意想要隐瞒性别的,因为她平时就是那么穿的。” 祁修致明显一愣:“你是说你那个朋友是个女孩儿? 也难怪了,当时我觉得她很娇小,原来是个小姑娘。这是事出有因,朕不会怪她。” 祁修豫接着说:“皇兄,其实她还有一个身份。 你还记得十六年前,鲁王府丢的那个嫡女吗?就是她。” 祁修致很惊讶,放下了酒杯: “你是说,她是骆骁的闺女?” “是的,不过她觉得骆骁对她娘不好,对她哥也不好,所以她不想认骆骁这个爹。” 祁修致不由得笑了: “哈哈,骆骁知道了,肯定会大发雷霆。他可能想不到,居然有人会不买他的帐。” 祁修豫也笑了:“我听居庸说过,父女俩谈崩了,大打出手。 她气急了,甩了骆骁一鞭子。” “这丫头……做女儿的还敢打老爹?” “小景的性子是比较直了点,要不她也不会那么直来直去。 她满可以花言巧语把骆骁哄得团团转。” 祁修致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祁修豫又说:“小景说,上次你问她要什么奖励,她请了一道赐婚圣旨。 骆居庸找到媳妇了,我很喜欢小景,所以我们四个想一起求这道赐婚圣旨,请皇兄成全。” 祁修致皱着眉头:“你真的那么喜欢她?” “是啊皇兄,我特别特别喜欢她。 她的本事很大,我得跟在她的身边看着她,防止她被别的男人抢了去,那咱们祁家的损失就大了。” 祁修致的脸色阴清不定,祁修豫继续说道: “皇兄,你也知道她会种地了,她之所以敢打骆骁,因为她武艺高强。 她还会赚钱,和我一起合伙的生意,其实都是她经营的,赚了不少钱。所以,她捐起款来才毫不吝啬。 她的本事大脾气也大,想一出是一出,不喜欢被约束。 她说她现在赚了点钱,以后不想那么辛苦,她要出去玩儿。 我想陪在她的身边,就需要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因为我不想别人对她说短道长。 她想做点事的时候我帮她,她去玩的时候我陪着她,朝廷需要她出力的时候,我会劝着她。” 祁修致突然说道:“骆居庸是她哥,骆骁是她爹,项深是她舅。” “是啊,她刚刚认舅舅的时候,看到表姐被欺负,觉得表姐太窝囊,本来不想管的。 因为项深一直对骆居庸不错,她才伸出援手。再说,她也恨吴家的为人。” 祁修致点头。 祁修豫突然笑了起来: “皇兄,你是不知道,小景说话很有意思的。” 祁修致:那天朕已经体会到了。 “她说,要我好好对你,因为你是天下最可怜的人。” 祁修致愣住,眼神不善地盯着祁修豫。 祁修豫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根本没注意他皇兄的表情: “她说,皇上是天下最最辛苦最最累人的职业。 起得最早,睡得最晚。国家哪里有事都要操心,哪个部门出了问题都要管,简直不要太累哦。 大臣们经常想的就是怎么欺瞒皇上,向皇上讨好处。 百姓过得好倒也罢了,过得不好,就说皇上没有当好。他们哪里知道皇上的辛酸呢。 她甚至说……” 祁修致追问:“说啥?” 祁修豫有些为难:“这话说出来有些大不敬,皇兄听听就算了哈。 她说,就某些方面而言,做皇上不如做乞丐,乞丐哪天要到一个窝头就会很开心。 吃过窝头,太阳下在墙根睡一觉,美美的,满足又快乐。而皇上要快乐,却很难,很不容易。” 祁修致没有说话,心里却觉得听到了知音。 做皇上,真的很辛苦很辛苦,可他不能对任何人说。 “对了皇兄,这里还有一坛药酒,你可以试试。 能缓解疲劳,有助于睡眠。小景说,你这么辛苦,一定很劳累,可能会睡不好觉。 这是天下最痛苦的事,让你试试这酒,好用就再送一坛来,酿酒的药材不易得。” 祁修致的脸上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说吧,你希望圣旨上写什么?” 343 我是绝对不允许纳妾的 祁修豫觉得,面对祁修致,还是不要有任何隐瞒的好: “皇兄,骆居庸的媳妇,是冷鸿熙的长孙女。” 祁修致笑了:“你们两个,找的女人都不是一般人啊。冷鸿熙的长孙女,有孝在身吧?” “是啊,所以,居庸得尽快成亲,要不,就得等三年孝满。 他已经二十一了,可等不起了。” 祁修致:“那你呢?” “我不着急啊。小景说,还想再玩两年,成亲了怎么说也不如单身自在,她讨厌被约束。 我……嘿嘿,也就由她了。” 祁修豫说着,一副宠媳妇宠得没边了的样子,他还乐在其中,沾沾自喜。 祁修致看着自己的这个小弟,像今天这么一本正经地求他的时候真的不多,自己怎么说,也要答应他。 再说了,他要娶的那个丫头,一看就不是个省心的,连骆骁都敢打。 可想而知,外人惹了她,她岂会善罢甘休。 给他们定了亲事,豫儿就跟在那丫头后边收拾烂摊子吧。 想到这里,祁修致心情极好: “来呀,笔墨伺候。” 祁修致很快就写好了圣旨,用了玉玺,大太监方忠拿给祁修豫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今有冷氏女枫晚,秉性贤淑,柔婉毓德,贞静垂仪。兹特指婚与鲁王骆居庸,情况特殊,宜速择吉日完婚。钦此。 另:嘉亲王祁修豫与左景殊,两情相悦,乃天作之合,今特许结为夫妇,可自行择日完婚。钦此。 大熙某年月日。” 祁修豫看完,恭恭敬敬地给祁修致磕了一个头: “多谢皇兄。臣弟告退。” 祁修致对祁修豫的态度很满意: “回去吧。圣旨和朕的赏赐随后就到,希望你们白头偕老。” “谢主隆恩。” 祁修豫倒退几步,才转身离开静心殿。 祁修致对方忠说道: “朕的这个弟弟,真的长大了。” 方忠笑了:“是啊,嘉亲王已经能为皇上分忧了,要不怎么说是亲兄弟呢。” 祁修致点头:“恩。” 哼哼,朕的另一个亲弟,天天长在太后宫里,又不是要吃奶,离不得亲娘。 反正和他也没啥感情,只要他不来招惹自己,就随他去了。 两份赐婚圣旨和两份赏赐,几乎同时抵达嘉亲王府和鲁王府,整个京城立即闹腾起来: “这两个黄金单身贵族,都被赐婚了,没指望了,还是另寻目标吧。” “这被赐婚的两个女的,怎么以前没听说过啊?难道说她们不是京城的?” “怎么不是京城的,那个冷枫晚不就是被流放的冷丞相的长孙女吗? 怪不得冷丞相到处找不到,原来是被鲁王藏起来了。” “你拉倒吧,那时候鲁王还在边关呢,怎么藏?” “那个左景殊又是谁?” “这个真的没听说过。京城有什么左姓的大户人家吗?” 这两个京城贵女心目中的最佳女婿人选,一下子都名花有主儿了。 一部分人立即放弃了,还有一部分人觉得,正妃之位被占了,不是还有侧妃吗? 他们一人两个侧妃的位置,努努力,还是大有可为的。 于是,各自寻找门路,为了嫁进王府,这些女人也是拼了。 左景殊等四人,接到圣旨后大喜,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左景殊立即开始张罗骆居庸的亲事。 骆骁大约三个月后能回来,骆居庸的婚礼就定在三个月后。 随圣旨来的,还有皇上的赏赐,是一式两份: 一对玉如意,一副凤冠霞帔,两架屏风,一个二尺多高的红珊瑚摆件,金一千两,银八千两。 布料十箱,珠宝首饰六箱,及一幅御笔亲题的“天作之合”的条幅。 赏赐虽然不是太丰厚,可这些东西代表的是体面,是多少金钱买不来的荣耀。 同时,也代表皇上的认可,就是说,这两桩婚姻是在皇上那里过了明路的,不容许任何人破坏。 这……才是他们求圣旨的真正意图。 冷如璋已经去书院读书了,骆居庸帮忙找了个可靠的小厮,天天跟着他。 冷枫晚带着两个丫环雁鸣和雁归,还有奶娘康氏,天天窝在左景殊的后院,和锦六锦七她们一起绣嫁妆。 骆居庸则带着人开始收拾他的新房。 还是他原来的院子,只不过要彻底翻新一下,园子院子,统统都要改,每天也是忙得不亦乐乎。 项深知道外甥要成亲了,休沐的时候也带着儿子过来帮忙。 左景殊虽然张罗得欢,真正能帮上忙的地方真不多。 她和祁修豫反而是最清闲的两个。 “祁修豫,走,四芳园又有不少果子成熟了,咱们摘果子去吧。” “行。” “祁修豫,趁咱们还没成亲,有些话我得再说一遍。” 祁修豫大概能猜出左景殊要说啥。 “你以后只能有我一个女人,我是不会和别人共用一个男人的,我嫌脏。 咱们能不进宫尽量不要进宫,要进宫,能不带我尽量别带我。 成亲后,孩子嘛,随缘。如果你三十五了还没儿子,只能怪你命里无子。 如果你想要儿子,咱们分手,然后你就可以找别人生了。 声明,郑重声明:我是绝对不允许纳妾的,坚决不允许,明的暗的都不行!” 左景殊说完,气乎乎地看着祁修豫。 祁修豫感到好笑:“看你这个样儿,好像我已经纳了妾似的。 行了,别气了,都听你的。” 左景殊笑了,过来悄悄拉住祁修豫的胳膊: “祁修豫,我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你!” 说完,在祁修豫的嘴唇上咬了一口跑开了。 祁修豫笑着摇摇头,跟在后边。 来到林子里,二人愉快地摘果子。 摘着摘着就开始玩起来了,你丢我一个,我扔你一个。 为了躲避打过来的果子,二人是上窜下跳,树上树下乱飞,林子里摘果子的下人可有热闹看了。 左景殊几乎每天都和祁修豫粘在一起,一刻也不分离。 “主子,陈营长叫我来找你,说是有事情。” 一个小兵跑来对左景殊说道。 祁修豫说道:“你快去吧,我也要去骆府看看居庸的新房弄得如何了。” 左景殊跟着小兵,来到自己的农庄。 还没走进庄子里,就听到陈强的声音传来: “我不同意。” 344 你怎么没和我说,那房子是你攒… 左景殊走了进去。 陈强看到左景殊,对一边的张保家说道: “主子来了,你自己跟她说吧。” 左景殊看了一眼张保家的腿: “腿好了?” “差不多了,只要不是太用力,多注意一些,再有一个月就能痊愈了。” 左景殊问道:“刚刚你们在争吵什么?” “我想娶阳寡妇?” 左景殊扫了他一眼: “那寡妇同意了?” “是她主动提出来的。” “你也愿意?” 张保家毫不犹豫地说道: “愿意。” 左景殊“恩”了声: “那就娶呗。” 张保家:“我不想住在她的房子里,我想把她娶来这里。” 左景殊看着他:“这里是有你的房子还是有你的地,你要把她娶来这里?” “我想向主子借一间房子住,等我攒够了钱,就买房子。” 左景殊没说借也没说不错: “你把你和阳寡妇最近的情况和我说说。陈强,你们该干吗就干吗去吧,别在这儿杵着了。” 陈强带人走了,张保家说道: “主子,我把吕琴叫来,让她亲自和你说吧。哦,吕琴就是阳寡妇,她在我那儿呢。” 张保家跑出去,很快就把阳寡妇带了来。 看到左景殊,阳寡妇,不,吕琴好像有些害怕的样子。 左景殊开门见山,毫不客气地问道: “听说你要和张保家成亲,怎么,是不是不成亲,你就没钱花了呀?” “我……” 张保家看她有些犹豫,就鼓励她: “说吧,主子是个好人。” 左景殊瞪了张保家一眼。 吕琴说道:“我和张保家开始的时候,我觉得,他就是个想占我便宜的人。 反正我也没男人,有男人帮我*干活,又不犯法,他愿意干就干呗。 我是真的没想到,他这一干就是七年。 头几年,我以为,我是没让他沾着,他就一直来我家。 也许,让他尝着荤腥儿了,他就不会来了。 可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他爱来不来,不是我的男人,我是不会让他碰我的。 后来他看我没钱,就经常给我钱,从来没和我提啥过分的要求,我也真的是穷急了,他给钱,我也就收下了。 后来他的职位越来越高,给我的钱也就越多。 我就想,一直这样也不是个事儿,我要为自己也为他打算一下。 于是,我开始攒钱。 虽然我经常收他的钱,我自己也在天天赚钱,虽然不多,也是收入。 我当时想,我花他的钱,因为我需要这钱。没钱我和孩子活不下去。 够我们生活了,剩下的钱,我是一文也没有乱花,统统攒下来。 后来,我用攒下的钱买了那个小房子,我就搬了出来。 这已经是他帮我*干活的第五个年头,我的孩子都四周岁了。 我看明白了,张保家是个好男人,他是真的想帮我。 除了问我要不要跟着他,再一句歪话也没说过。 那时候,他给我的钱就更多了,我继续攒着,我想,攒到一百两,也够我和他成亲用了。 没想到,他又问我要不要跟着他。 我知道,他应该没啥钱,因为他的钱都在我这儿。 我还没攒够一百两呢,我还是没同意。 然后,他给的钱就少了很多。可能他觉得没希望了,要自己攒点钱过日子。 过了差不多两年,我终于攒够一百两。 我故意和他说,有男人问我…… 我只说了半句话,他还真的听明白了我的意思。 只是,他没有再问我要不要跟着他,却在第二天摔断了腿…… 今天,他能下地走动了,我和他说,咱们一起过吧。 他同意了,却非要在你们这里和我成亲。” 张保家听到这里急了: “你怎么没和我说,那房子是你攒钱买的?” 吕琴看着他:“我明白了,你是不是以为,那房子是别的男人给我的?所以你才要来这里成亲?” 张保家不说话,默认了。 左景殊听到这里,问张保家: “那你现在能去小房子住了?” “能。” 左景殊又问吕琴:“你还要不要跟着他?” “跟。” 左景殊掏出十两银子,放吕琴手里: “这是我给你们的贺礼,放你三天假,回家成亲去吧。” 左景殊走出房间,在农庄里逛着。 来到大仓库,看到里边有不少人在挑选土豆,把大小分开,分别存放。 “你们说,这些小土豆这么小,又不好打皮,可怎么吃?” “不行就喂猪吧,反正咱们粮食有的是。” 他身旁的人顺手给了他一拳: “你才吃了几天饱饭,就把你狂起来了?这土豆再小,那也是粮食啊。 你是不是忘记挨饿是啥滋味了? 要不,叫主子把你撵回家,让你三尺肠子闲了二尺半,看你还嫌不嫌土豆小了!” “哎呀别打了,我说错了还不行吗?嘿嘿,我不是觉得,咱们日子好过了嘛。 主要是这小土豆太小,也就比蛋黄大一点点,它不好去皮啊。” “那就不去皮。” 大家抬头一看,一齐叫道: “主子。” 左景殊点头:“这小土豆,可以不用去皮,洗干净了,放油炝锅,多放些猪油,再放点豆酱,盐,慢火炖。 炖烂了就可以了,很好吃的。” 一个人马上说道:“你们帮我记一下啊,等我回去告诉伙夫头儿,晚上就这么做着吃。” “好,好。主子说好吃,肯定错不了。” 大家一边干活儿一边闲聊,很热闹。 左景殊回城了。 想到祁修豫去了骆居庸那儿,她也想看看,骆居庸的新房收拾得如何了。 没想到,她看到了骆娇颜。 骆娇颜在一个铺子门口,被几个女人围住了。 “骆小姐,明天我们赏花会,你也一起来啊。” “算了吧,你那里哪有什么好花可赏,还是来我家吧,我家花园的花可是很有名的。 骆小姐,你来我家吧,我家的表兄弟表姐妹都会来,很热闹的。 我听我表哥说,他还认识你呢,夸你长得漂亮。” “来我们赏花会吧。” “来我家。” “我说你是不是和我作对啊,是我先发出邀请的,你靠边吧。” “这得看骆小姐的意思吧,和早晚有关系吗?” 左景殊很是惊讶,不是她看不起骆娇颜,就凭骆娇颜的性子,她会这么受欢迎吗? 骆娇颜开口了:“别吵了,你们的心思我知道,我劝你们还是不要白费心机了。 我哥并没有要纳侧妃的意思,你们让开,我要回家了。” 可惜,几个女人还是拉着她不放。 左景殊仗着身形娇小,冲进人群就把骆娇颜拉了出来: “你还在这里磨蹭啥,家里人都在找你,你还不快回家。” 骆娇颜看到左景殊就生气,她一甩袖子: “我知道了,你不用跟着我,我自己能回去。” 说完,带着丫环走了。 左景殊慢慢地跟在她身后,向骆府走去。 左景殊不想见到骆家其他人,她直接翻墙进了骆居庸的院子。 刚走了两步,就听到有人在说悄悄话: “夫人说了,让你密切注意这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然后向夫人报告。” 左景殊:夫人?单氏? 345 主子,有人要买咱们的曲儿。 “这里很多人啊,注意谁啊?” “你笨啊,自然是注意主子了,那些干活的,你注意他们有个屁用。” “哦。向夫人报告,可我也进不去夫人的院子啊。” “你报告给我就行了。” “好的。” 左景殊走出来,一手抓着一个找骆居庸去了。 她把二人摔到骆居庸面前: “你后娘派来探消息的,你弄院子,是不是侵犯她的利益了?” 骆居庸皱了下眉头: “没有啊,我修我自己的院子,关她啥事?” 左景殊很气愤:“带着她俩,找你后娘明侃,这叫啥事啊。” 左景殊和祁修豫跟着骆居庸,带着那俩下人,来到单氏的院子: 骆居庸冷着脸说道: “你想知道啥直接问我就行,我会告诉你的,用不着搞这些见不得人的事儿。 以后我媳妇进门了,你如果还搞这些小动作,别怪我不客气。 我治不了你,我还治不了你儿子,惹了我,我打他们个生活不能自理。” 骆居庸说完,像个斗胜的公鸡一样,昂首挺胸地走了。 左景殊看到了,好笑不已。 祁修豫想跟着骆居庸一起走,可他被骆娇颜缠住了: “听说你定亲了,啥时候你再来我家,把她带来我们认识一下呗。” 左景殊很惊讶,看看祁修豫又看看骆娇颜: 不是吧,自己经常在骆娇颜面前出现,而且还是祁修豫和骆居庸的好友,她居然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吗? 她这是有多不待见自己啊? 祁修豫冷冷地说道: “没必要,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已经是有妻室的人了,我怕我媳妇误会。” 祁修豫说完,也学着骆居庸的样子,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 左景殊也很快消失在骆娇颜面前,可她并没有走,而是找了个合适的位置藏了起来,她想听听骆娇颜母女会说什么。 骆居庸就要成亲了,以后,冷枫晚会嫁进来,那是自己的亲嫂子,多了解一些单氏的想法,以后对冷枫晚有好处。 “娘,你知道祁修豫要娶的人是哪家的闺秀吗?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人?” 单氏很不耐烦,训斥那两个被抓现行的丫环: “你们两个蠢货,给我滚,去打扫茅厕去吧,这点小事也做不好。” 随后她又开始训骆娇颜: “我不是告诉你,好好在家呆着嘛,尽量让大家忘了你。 过两年,有合适的,我再帮你找一个。 你现在这样天天到外面晃,是怕大家记不住你是吧? 你虽然和离在家,可在很多人眼里你就是被休回来的,好人家的人,谁会要你? 还有,祁修豫你就别惦记了,那不是你的菜。以后,别在他面前晃悠了,省得自取其辱。 如果你再不听话,我就把你送回刘家,听说刘沪双还没找到媳妇呢。” 骆娇颜很委屈,论家世相貌人品,自己哪一点配不上他祁修豫,他怎么就看不上自己呢? 刘家是她的恶梦,她宁可死也不会去了。 骆娇颜蔫蔫儿地回自己院子了。 单氏一拍桌子:“这个骆居庸,真以为娶了媳妇我就管不了他了? 别忘了,我可是当婆婆的,你且嚣张狂妄去吧,你媳妇……咱们走着瞧。” 有两个婆子媳妇等着汇报事情,单氏稳了稳自己的情绪: “叫她们进来吧。” 左景殊悄悄离开了单氏的院子,找到骆居庸: “晚姐姐有这么个婆婆,不气死也烦死了。 你告诉晚姐姐,这人啊都是欺软怕硬的,让她不用客气,往死里折腾。 打不过就来叫我,敢欺负我嫂子,我要她好看!” 骆居庸伸手想揉揉左景殊的头发,被祁修豫挡住了。 骆居庸只好收回手: “桃桃,你嫂子这里有哥在,你放心。你好好想想,以后嫁出去怎么不被人家欺负吧,哥还担心你呢。” 祁修豫拉着左景殊: “放心,我会好好对待小景的,她可是我的心头宝,我宠她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欺负她。 所以,你就放心吧,大……哥。” 猛然被祁修豫叫大哥,骆居庸愣住了,左景殊也愣住了。 祁修豫趁兄妹二人发愣的时候,把左景殊带走了。 祁修豫拉着左景殊,刚刚离开骆府没多远,就看到一个小厮过来,恭敬地行礼: “王爷,我家老爷有请。” 祁修豫认识这小厮,祁修豫脸上没什么表情: “恩,我知道了。” 转身对左景殊笑着说: “我得去一趟姜府,你随便逛逛吧,要不去四芳园采果子采荷花,那里凉快。” 左景殊点头:“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了。” 祁修豫去姜府了,左景殊一边闲逛一边想着,这大熙,能叫祁修豫去见他的人,屈指可数。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祁修豫的外家好像就姓姜。 左景殊来到京城也好久了,都没听说过这姜家的事情,他们可是够低调的了。 “主子,汪掌柜的有请。” 一个“野味居”的伙计过来请左景殊,左景殊就去了酒楼。 一进酒楼,汪子真迎了上来: “主子,有人要买咱们的曲儿。” “买曲儿?怎么买?” “就是一只曲儿多少银子啊,他买下以后,这支曲儿咱们以后就不许再唱了。” 左景殊哼了声,她倒要看看是哪位高人有这样奇葩的想法,这里又不是前世,还想要买什么版权。 汪子真把左景殊引到“竹”字号卡座,这里坐着一个年轻男人,身边站着一个仆人。 “野味居”酒楼一楼,一共有八个卡座,四个四人座,分别以“梅兰竹菊”命名,四个八人座以“琴棋书画”命名。 年轻男人看见左景殊来了,只是抬眼瞄了一下,抱起肩膀,翘起了二郎腿儿,态度很是嚣张。 左景殊对汪子真说道: “你去叫人,把他给我扔出去!” 特么的,在本姑娘面前装大,本姑娘的身份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的。 汪子真立即跑去叫来四个身材高大的护卫,就要扔人。 年轻男人一看,左景殊是真的没把他当回事儿,立即叫道: “住手!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对我客气点,可别一会儿不好收场。” 左景殊可没管这一套: “扔。” 四个护卫扯胳膊的拽腿儿的,一点儿都没客气,拖着年轻男人就把他扔门口了。 那仆人急得直转圈儿,不知应该怎么解救主子。 男人站起来,知道左景殊并不是吓唬他,他急了,跑进酒楼,对左景殊叫道: “好啊,你们敢对我动手,知道我是谁吗?” 左景殊一挥手:“打出去。” 男人这次学乖了,手一伸: “别动,我是姜家的人。” 左景殊斜视他一眼: “没听说过。” 年轻男人一副“你真没见识”的样子: “太后娘家姓啥你知道不?” 346 要不,咱们合作怎么样? 左景殊知道太后叫姜含烟,她娘家自然姓姜了。 原来这人是太后的娘家人啊。 既然他已经报上家族,就不能不给他这个面子。 本来祁修豫和太后的关系就很微妙,她不能给祁修豫找麻烦: “你有啥事,说吧,我很忙的。” 年轻男人一指汪子真: “真不知道你的掌柜的是怎么做事的,他难道没和你说,我是来买曲儿的吗?” 左景殊很干脆:“不卖,你可以走了。” “你都不听听我的价格吗?” “多少钱我也不卖。我还指着这个吸引客人呢,你买了去,我的损失你来赔啊? 你这不是从我荷包里掏钱吗?我又不是傻子,我是不会同意的。请吧。” 年轻男人索性坐了下来,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 “别呀,咱们再商量一下。” “没得商量。” 男人眼珠转了转:“要不,咱们合作怎么样?” “不怎么样。” 左景殊不想和姜家人有什么牵扯。 “你别一口回绝啊,先听听我的建议。 我叫姜棠,是姜家嫡系二房的,太后是大房的。 当初,本来嫁给先太子的应该是我的亲姑姑,被太后耍了手段,她当上了太子妃。 我们二房和他们大房虽然不是仇敌,却也不亲近。 我知道这酒楼是祁修豫的生意,所以我才来的。 我呢,就喜欢看个景儿听个曲儿,来过你们这里几次,感觉你们这里的曲儿简直就是仙乐啊,好听得狠。 我不能不讲道德把你们唱曲儿的人挖走,退而求其次,只能买曲儿了。 你们没了这些曲儿,还可以唱新的曲儿。 等你们唱一段日子,我再来买。你得了钱,我听了曲儿,多好。” 左景殊没想到,还能听点儿姜家的秘闻。 听了姜棠的话,感觉他也不是一个多讨厌的人: “你已经在我这里听过了,干吗还要买啊?” “我这人,只要条件允许,那是一刻也离不和曲儿的。甚至上茅厕都要听。 这么好听的曲儿,我回家也要听啊。和你说,我可是养了一个很不错的小戏班呢,就为了能在家里听曲儿听戏。” 听到这里,左景殊对姜棠提出的合作有些兴趣了: “说说你的提议吧。” “就是嘛,啥事要慢慢谈,别一上来就扔人。” 左景殊眼一瞪,姜棠立马改口: “好好,我马上说。我的意思是,我把小戏班带来,白天跟你的人一起唱曲儿。 晚上我把小戏班带回去,我就可以听曲儿了。” 这主意不错,只是,左景殊不想让姜棠觉得自己占了他多大的便宜: “你想得挺美啊,你带人来我这里免费学了曲子,你回家就可以享受了。 要这样的话,我还不如把曲子卖给你,我还能得些银子呢。” “那你卖吗?” “不卖。” “我的戏班来你这里,还帮你招揽客人了呢。” 左景殊:“没有你们我们也有客人啊。要知道,来酒楼吃饭的人可是免费听曲儿的。” 姜棠没辙:“那你想怎么样?” “你的戏班来酒楼带着我的人,一起唱曲唱戏,戏剧你管,我提供曲子。” 姜棠皱眉:“那我不是很辛苦?” 左景殊一瞪眼:“你干不干?” “干。” 说完他挠了挠头:“我还是觉得我亏了。” 左景殊笑了:“既然合作,我也不能让你亏了是不? 因为咱们酒楼是免费提供唱曲儿服务的,所以,要唱什么曲儿唱什么戏,咱们说了算。 可是,如果有人想点戏点曲儿,那就得出钱,听高兴了没准还有赏钱。 这钱,我不要,你可以打赏唱曲唱戏的,你留着也行。 另外,我中午提供你们一顿免费的午餐,当然不会是太贵的那种。” 姜棠很痛快:“行,成交。” “你天天耗在我这里,你家里人不会有意见吧?” “没事,我娘说了,只要我不打架,不去青楼,不去赌坊,做啥都行。” 左景殊心说,好吧,富人的世界我不懂。 从小戏班进驻酒楼开始,“野味居”的客人呈上涨趋势,不断增加。 有来吃饭的,有来听曲儿听戏的,还有来会友的。 左景殊很高兴,让汪子真放出风去,酒楼每半个月提供一个新曲儿,有人想抢先听,就一号或十五号来。 左景殊还给姜棠提供了几出小戏,姜棠如获至宝,天天督促小戏班认真排练,演出后,获得一致好评。 有人甚至为了听戏,一再光顾酒楼,还要拉上朋友一起来听。 姜棠感觉很有成就感,就又来找左景殊要戏。 左景殊不是不会写,也不是写不出,她嫌麻烦。 她想了个主意:“你可以让客人给你提供剧本,你们来演,他们肯定会喜欢看。” “这……咱们得花不少钱买剧本吧?” 左景殊一拍桌子,吓了姜棠一跳: “你咋想的,他们写出了剧本,我们帮他们排出来,演给他们看,我们应该向他们收钱。 他们的心声,他们的愿望,我们通过演戏帮他们实现了,难道我们不应该收钱吗?” 姜棠:好像有道理哦,可是,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 “这……要不,我试试看。” “行,你试去吧。” 几天后,姜棠兴奋地来找左景殊: “赚钱了赚钱了。” 姜棠坐在左景殊对面,喋喋不休地讲述了他是怎么赚到钱的…… 那天,一楼小戏台上,正在上演一出悲欢离合的小戏,观众看得很入迷。 演完后,姜棠上来说道: “我们小戏班,还提供一个服务,在坐各位有什么想法,心愿,可以写成小戏,我们帮你们演出来。 不过,得收费,收费标准得看戏的长短。” 后面这句话,姜棠说得很没有底气,人家提供剧本,他们居然还要收钱。 没想到,他刚刚说完这话,就有人预约了: “姜公子,老夫明天会提供一个剧本,你多久能演出来?” 真有生意上门了,姜棠很激动: “如果和刚刚的小戏差不多长短的话,我们一天就差不多了。” “好,好。” 老人没有食言,第二天,果然送了个剧本来。 姜棠说到做到,第三天就把小戏排了出来,正式在“野味居”一楼的小戏台上演出。 老人带了五六个人来吃饭看戏。 台上演得认真,观众看得起劲,小戏结束后,老人满脸泪水: “谢谢你们,谢谢。这是你们演戏的费用,剩下的是给他们的赏钱,演得不错。” 老人说完,在家人的搀扶下,慢慢回去了。 老人的大儿子走过来,拿出一张二百两的银票: “这算是我们哥几个的赏钱。” 说完,男人脚步轻松地走了…… 姜棠讲到这里,笑着搓搓手: “嘿嘿,除了表演的钱,我额外收了三百两的赏钱。” 左景殊看着他:“当初说好的,赏钱我一文不要。” 姜棠激动得红光满面: “一百两我给戏子们和唱曲儿的人了,剩下的二百两,我准备给我娘买个玉镯子,给我爹买上两坛好酒。” 左景殊觉得姜棠能够孝顺父母,不管咋说,也是个不错的人,自己应该支持他: “你用二百两买镯子吧,你可以在酒楼挑一套酒送给你爹。” “真的啊?谢谢你,谢谢你。” 姜棠高兴得眼泪差点流了出来: “我以前不懂事,可以说吃喝嫖赌占全了,我爹我娘没少操心。 这是我第一次自己赚钱,也是我第一次给父母买礼物。 我就不客气了,我要好好挑挑。” 左景殊提议:“你可以拿一套‘梅兰竹菊’四君子酒,再拿一套‘四不疼’药酒。 这个‘四不疼’酒对老年人有好处,适当地喝一点,身上会轻松很多。” “好,好,谢谢。” 这已经是两套酒了,他领左景殊这个情,以后慢慢还吧。 礼物的事情解决了,姜棠有时间八卦了: “知道写剧本那老头为啥看戏看得掉眼泪吗?” 左景殊摇头。 姜棠叹了口气,他还特意打听了一下: “他呀,是难过的,也是高兴的。” 347 不过是在挨日子罢了,准备后事… 老人名叫郎弘浦,家里五代单传。 他娶妻郝氏,进门三年生了两个儿子,破了郎家五代单传的惯例,成了郎家的功臣。 郎弘浦对她极好,夫妻很恩爱。 后来郝氏又生了两个儿子,郎弘浦心满意足,对妻子更好了。 郎家算是小康之家,儿子们的接连出生,郎弘浦觉得,应该给儿子们攒点家底。 大儿子成亲后,郎弘浦把家交给大儿子,他凑了点钱出门做生意。 郝氏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郎弘浦在家的时候,她还能偷偷懒,少操劳一些。 男人不在家,她怕大儿子撑不起这个家,就帮忙里外张罗,身体一天比不得一天。 为了家,为了儿子,也为了男人,她一直在坚持。 儿子们劝她好好休息,她一直说,等你们爹回来就好了。 郎弘浦的几次远行,生意做得很顺,赚了不少钱,他拿回来,家里就置房买地,兴旺起来。 郎弘浦给儿子们都娶了媳妇,又告别妻子,出去做生意。 他想,再赚些钱,就不再出门了,回来陪着妻子,好好享福。 妻子含笑送他离开,没有告诉他自己病得很重,她也不许儿子们说。 郎弘浦离开不久,郝氏就卧床了。 儿子媳妇都很孝顺,尽心地服侍着。 可这病眼看着越来越重,郎中请了七八个,说辞都差不多。 说是已经油尽灯枯,不过是在挨日子罢了,准备后事吧。 家里大儿子离不开,就派了二儿子去找郎弘浦,让他回来陪着妻子,度过最后的这段日子。 二儿子回来说,老爹进了深山,已经告知老爹的仆人,叫老爹出山后快点回家。 眼看着老娘已经没多少日子了,大儿子决定亲自跑一趟。 他也没见到老爹,仆人说,老爷又进山了,他已经知道家里找他,说是很快就能下山回去。 大儿子回家了,看到老娘失望的眼神,他恨老爹为啥还不回来。 郝氏看着床前的四个儿子四个媳妇,及一群孙子孙女,她很欣慰。 只是眼睛不住地望向他们身后,希望能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那道身影。 大儿子见了,心如刀绞,一直劝慰她,说老爹很快就回来了,让她再等等。 郝氏真的开始等,熬了一天又一天,又是几天过去了。 她实在熬不下去了,她和儿子们说,告诉你们爹,我想他。 一直到她闭上眼睛时,那道身影也没出现。 最后在小辈们的痛哭声中,她含笑走了,带着深深的遗憾。 郝氏过世第三天,郎弘浦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山里人打扮的貌美妇人。 郎弘浦的几个儿子一看就怒了,对老爹和那妇人恶言相向,不许他们进门。 郎弘浦知道妻子过世,一下子瘫倒在地。 儿子们觉得,他这都是装的,是为了给别人看的。 郎弘浦难过得要命,从怀里掏出个锦盒,递给那个美妇: “已经用不到了,你拿走吧。” 小儿子上前夺过盒子: “我家的东西,怎么能给外人。” 美妇啥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郎弘浦的儿子们都知道,在他们娘病重,想见老爹最后一面的时候,老爹正在山里和那美妇鬼混,因此,他们说啥都不能原谅老爹。 郎弘浦也不解释,他本来就不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 他经常看着那个锦盒,眼里满是痛苦和遗憾。 落在儿子们的眼里,老爹又想那个美妇了,就更不待见他了。 儿子们经常看到老爹坐在娘的坟头,一坐就是大半天。 他们觉得,老爹这是心里有愧,赎罪来了。 一晃两年过去了,郎弘浦的儿子们一直不肯原谅他。 郎弘浦有一个好友,是“野味居”的常客,看到郎弘浦常常怏怏不乐地,就硬是把他拉来,说是听听曲儿,给他解解闷。 来了“野味居”,听姜棠说可以写剧本,他不想让儿子们误会下去。 于是,他就把那段经历写了下来,请儿子们一起来看。 儿子们看后明白了,原来老爹第一次进山,是为了找传说中的那根野山参,为了治老娘的病。 老爹第二次进山,是为了找那个美妇,她是个有名的治女人病的大夫。 那个锦盒里装的,就是老爹费尽千辛万苦找到的野山参。 老爹答应美妇,给妻子治病,治病剩下的山参会卖给她。 回来看到妻子已经不在了,郎弘浦要把山参送给美妇,被小儿子夺了回来。 一出小戏,解开了父子间的误会。 左景殊听完,看着姜棠: “你知道得挺详细啊。” “那是啊,我和郎四可是好友。 我还听郎四说,有一次,他爹做生意遇到有人打架,他爹害怕就悄悄藏了起来。 后来发现,打架的是天齐人,为了抢一张什么藏宝图。 说是那图是个什么矿,在天齐境内。如果凑齐了图,就能找到矿。 最后,两伙人不打了,说是那图在咱们大熙丢了。” 姜棠喝了口茶水:“你说打架的人是不是傻,天齐的藏宝图,怎么会丢在咱们大熙呢? 咱们要那玩意儿也没用啊。 肯定是怀揣宝图的人怕图被抢,故意这么说的。” 左景殊心里说,自己空间里的图,不会就是这个藏宝图吧? 宝藏在天齐? 天齐?矿?难道是铁矿?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这个矿被发现了,却没有交给天齐朝廷,想来这个矿不会太大。 太大了,民间的能力开采不了。 那肯定是个小矿,而且矿石很珍贵很稀有,不是金银,恐怕就是精铁。 在天齐境内,是铁矿的几率比较大。 “喂,喂,你想什么呢,我和你说话,你都没听见?” 姜棠把手在左景殊面前挥了好几次。 左景殊回神:“啊?哦,你说什么了?” “我说,我要去给我娘买镯子去,然后回来取酒,再回家。” “好。” 左景殊点头,随后马上叫道: “等等,不对呀。你和郎四是好友,却不认识他爹?” 姜棠解释说:“那有啥可奇怪的,我认识郎四两年,一直没见过他爹。 据郎四说,他爹除了上山看他娘,很少出门。 我也是刚刚看到郎四了,才知道这老头是他爹。原来我还一直奇怪,怎么这剧本这么熟悉呢。” 姜棠说完,开心地给他娘买镯子去了。 左景殊还在想藏宝图的事儿。 348 好啊,你还想一次收俩? 左景殊家,炕上。 “祁修豫,你认识一个叫姜棠的人吗?” 左景殊窝在祁修豫怀里,一边吃冰镇桃子,一边问道。 祁修豫立即挺直身板: “怎么,他找你麻烦了?” 左景殊没有直接回答祁修豫的问题,她又问: “姜棠是你家亲戚吧?” “恩,他是我母后堂弟的儿子,从小就调皮捣蛋,啥事儿都干,就是不干正事儿。” 左景殊故意“哦”了一声: “原来是你外祖家的人啊。以前没听说过。” 祁修豫把左景殊又往怀里抱了抱: “因为我母后耍了手段嫁给我的父王,我的外祖和叔外祖,就是我母后的父亲和二叔一向不和。 当初我父王夺嫡时,我外祖倾力相帮,我的叔外祖就拖后腿。 我母后的爷爷,我的太外祖就把整个姜家全带到乡下,不许我两个外祖参与夺嫡。 直到我皇兄登基了,姜家才搬回京城。我太外祖有令,姜家人不接受任何敕封,谁接受就赶出姜家。 正因为这样,姜家的大房和二房,才没有变成仇敌。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母后很少回娘家。” 左景殊很佩服地说道: “你的太外祖很了不起。如果他听之任之,没准姜家两房已经水火不容了。” “是啊,太外祖去世前,给我外祖和叔外祖分了家。 本来大房至少得七成的家产,最后五五分了。 现在两房各过各的日子,互不相干,偶尔为了家族的事也有来往。 总之不是仇敌,也不当亲戚。” 左景殊点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前几天,就是我外祖派人把我叫了去,说是要把家里的孙女送一个给我当侧妃。” “啥?” 左景殊一下子从祁修豫的怀里跳了起来。 “要给你当侧妃?” “是啊。” 左景殊立即双目圆睁: “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直截了当地说,我对姜家的女人不感兴趣。我外祖气得大骂:‘你个混帐,没有姜家的女人,哪来的你。’ 我也没客气:‘注意你的身份。你再骂我,我就告诉我皇兄。’ 老爷子最后不吭声了,我也没告退就走了。” 左景殊重新窝进祁修豫的怀里: “其实细想想,你母后他们一家也没错,人都想往上爬,机会就一个,不耍手段就得不到。” 祁修豫点头:“我知道是这个理儿,可如果我收下外祖家的,是不是也要收下一个叔外祖家的?” 左景殊的小手掐向祁修豫的腰眼: “好啊,你还想一次收俩?” “呀呀呀,疼死了,夫人啊,手留情啊。我也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左景殊收了手,还给祁修豫揉了揉,把那天遇到骆娇颜的事说了一遍: “那两个小姐,估计也是奔着骆居庸的侧妃之位去的。我觉得,骆居庸这辈子纳侧妃的机会不大。” 好久二人都没说话,沉浸在这无言的甜蜜里。 过了好一会儿,“小景?” “恩?” “秋收之后咱们去天齐逛逛啊?” 左景殊要爬起来,祁修豫搂紧了她,左景殊只好不动了: “去天齐?你是不是又接了什么秘密任务啊?” “没有。你不是一直想去天齐逛逛嘛,秋后去,正好可以在天齐过冬天。 那里的冬天,像咱们这里的春天末夏初一样,很宜人。” “你皇兄会同意吗?你这个身份,不适合去外邦吧?” 祁修豫拍了拍左景殊: “这不是有你当借口嘛。” 左景殊还是觉得皇上不会轻易答应的。 “祁修豫,还是等到了秋后再说吧,怎么也要找个合适的借口。 可别现在就说,让皇上疑神疑鬼了。” “好,听你的。” 二人正靠在一起腻歪呢,骆居庸进来了。 左景殊急忙从祁修豫的怀里挣出来,骆居庸装作没看到。 “桃桃,骆娇颜跟个男人跑了。” “然后呢?” 骆居庸有些尴尬:“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 左景殊问道:“那个男的什么身份?” “好像是个小官儿的儿子。” 左景殊笑了:“不用管她。你放心,不出三个月她自己就跑回来了。 骆居庸,以后再有这事儿,你大可以不用管。 为啥?因为骆娇颜有父有母,就算没父没母,人家还有嫡亲的哥哥在呢,怎么也轮不到你这隔母的兄长来管。 管不好就是个事儿,这就是出力不讨好的买卖,以后别干了。” 祁修豫赞同地点点头。 骆居庸又问:“三个月她真的能回来?” 祁修豫给骆居庸解释道: “人家为啥要把她拐跑,你想想图什么? 三个月后,骆将军就回来了,他们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骆将军只能认下这个女婿。 那个小官和他的儿子,不就是想要背靠大树好乘凉嘛。” 左景殊笑了:“可惜他们打错了算盘。骆骁在骆娇颜嫁给刘沪双的时候,已经放话,从此不管她的婚事了。 如果他忘记了,骆居庸,你要记得提醒他。” 骆居庸豁然开朗:“好。” 左景殊又说道:“不是我多事,有了这样趋炎附势的亲戚能烦死你。 识相的还好,就怕遇到狗皮膏药,抖不掉,甩不开,一直缠着你。 以后大嫂当家,你要多为她考虑一下,别给她添麻烦。” 骆居庸:“枫晚当家?单氏才不会同意呢。” 左景殊哼了两声:“她不同意?她的意见算个屁呀,有嫡长媳在,她一个妾室还不有多远滚多远。 骆居庸,我告诉你,如果这事儿骆骁站在单氏一边,你就痛快点搬出来吧,省得受气。” “好。” 妹妹的话就是圣旨,妹妹都是为了他好,不会害他。 骆居庸坚信这一点。 “骆居庸,我一直没问你,我送你的马怎么样啊?” 骆居庸高兴地咧开了嘴角: “你说修罗啊?我们俩现在可好了。 它特别厉害,跑得快,很有灵性,还能懂我的意思,和我配合默契。” 左景殊:“有机会咱们三个赛马去呀。我很想看看,狂飙,烈焰,修罗谁跑得快。” 祁修豫有些泄气:“烈焰和修罗都年轻,狂飙年纪有些大了。” 骆居庸:“不算大,正当年。比不比?” “比,小景不是常说,谁怕谁啊。” “是啊,谁怕谁啊。” 349 祁修致问道:小景是谁? 祁修豫和骆居庸又被皇上派出,执行秘密任务去了。 左景殊一阵哀嚎,这特么还没个头了。这次出去,又不知道得多久能回来。 她哪里知道,祁修豫他们半天功夫不到,已经回皇宫复命了。 “皇兄,这次我们刚刚出现,对方就撒丫子跑掉了。 我们在四周认真搜查了一遍,他们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就好像是他们想我们了,见了一面就走了。” 类似的事情经常发生,祁修致已经见怪不怪了。 “皇兄,小景说,他们经常出现,就是想刷刷存在感,怕我们忘记他们。 我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祁修致问道:“小景是谁?” 祁修豫一指身边的骆居庸: “就是他的妹妹,我的王妃啊。她叫左景殊,我叫她小景。” 祁修致想了想说道: “还别说,如果这次他们不出现,我还真的把他们这一帮人给忘记了。 凡事都有目的,他们到底想干嘛呢?” 祁修豫有些惭愧,多次交手,自己居然没抓到一个对方的人,不然的话也可以问问。 “皇兄,臣弟争取弄明白这件事。” 祁修豫可不敢保证一定能抓住那些人,他们太滑了,跟泥鳅一样。 祁修致也明白,这事儿不能操之过急,他叹了口气: “慢慢来吧。” 祁修豫他们也是尽了力了。 祁修豫换了话题:“皇兄,宸王爷最近这段时间,都窝在太后宫里,他们娘俩安静得很啊。” 祁修致点点头:“如果他们能够一直这样,倒也不错。 我就担心他们又在酝酿什么幺蛾子,如果真的是那样,朕是不会客气的。” 祁修豫很清楚,自己和皇兄在太后心里没什么分量,宸王爷才是太后最喜欢的儿子。 如果太后突然发动宫变,想要帮宸王爷夺取皇位,祁修豫都不会感到奇怪。 提到宸王爷,祁修致又想起来一件事情: “听说祁修宸现在的两位王妃,还是你的王妃帮他选的。” “小景和我说,她讨好宸王爷,是希望宸王爷不要与我为难,因为我和太后的关系不是很融洽。 要是再加上一个宸王爷的话,太后要刁难我,那岂不是如虎添翼。 皇兄已经很辛苦了,我也不能总是麻烦你保护我。” 自己的这个小弟,一向都是善解人意的,祁修致很满意: “豫儿,你已经定了亲,就是大人了。你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祁修豫裂开嘴笑了: “如果没啥任务,我就跟着小景。 小景说想去天齐,看看那里的冬天是个什么样的。皇兄,如果秋后没事,我能跟着她去天齐吗?” 祁修致皱起眉头,豫儿去天齐干什么? 看祁修致半天没说话,祁修豫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皇兄,小景说,秋天她还要捐出二千亩的玉米。 户部的仓库已经装满了土豆,不知道户部有没有准备好仓库装玉米。” 祁修致想到那个古灵精怪的丫头,自己可是得了她三百万两的捐款。 还有五百万斤土豆,还要加上秋后二千亩的玉米。 “去天齐?那丫头可真不是个安分的。” 骆居庸一直站在祁修豫身边当隐形人。 人家哥俩说他妹妹,他也当听不见。 祁修豫笑了起来:“是啊,我们三个约好了,过几天要去草原赛马。 小景还要去看海,还要去天齐,还想去北丹。 我想,就是没有上天的梯子,否则的话,她肯定还想上天看看。” 祁修致不免有些羡慕,谁还没有个草原纵马,大海行船的梦想,都从年少时候过过。 “你这整天跟着那丫头东跑西颠的,也是够辛苦的了。” “是啊皇兄,本来我不想去天齐的,我的身份也不适合去外邦。 可我不跟去,我怕她把天齐的天捅破了,再闯了大祸。” 祁修致:如果真的能把天齐搅乱,她可就是大熙的功臣了。 “行了,一个小丫头,性子活泼点也没啥不好,你就别拘着她了。 你们要去天齐那就去吧,只是你不能公开身份。” “皇兄,我知道的。” 皇兄开了金口,他就可以放心地和小景去天齐玩儿了。 他要回去向小景报告这个好消息。 祁修豫拉着骆居庸离开皇宫,找左景殊报信去了。 太后宫里。 宸王爷和太后母子两个正在下棋。 “宸儿,你天天不是看书,就是画画,不想出去逛逛?” 祁修宸落下一子:“母后,秋后我就要成亲了,也是有家有室的人了,我也不能总是靠母后养着啊。 我要多学些东西,看我将来能做点啥,好养家啊。” “你就是啥也不干,母后也养得起你们。” “母后啊,你可是生了我们三个,你的东西,不应该都留给我。 我知道母后疼我,可你总有离开我的那天。如果我不和他们搞好关系,以后我遇到困难怎么办?” 太后沉默不语。 “母后,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我也想好好和他们相处。” “那就随你吧。” …… 从皇宫出来,骆居庸继续回家弄新房,祁修豫去找左景殊。 “小景,我回来了。那些人刷完存在感跑了。” 左景殊哼了哼,我就知道会这样。 “小景,有个好消息,我已经和我皇兄说过了,他同意我们秋后去天齐了。” “真的?” 这可真的是好消息啊。 以祁修豫的身份,皇上能同意他去天齐,应该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 “真的,当时你哥也在场。” “祁修豫,你说我们去天齐搞些精铁回来怎么样?” 祁修豫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左景殊: “精铁?你以为天齐遍地都是铁吗? 铁在他们天齐也是很金贵的,也就比咱们大熙多些而已。 他们的百姓不比咱们的百姓强多少,用铁也受限制。 因为他们的铁,好的用在打造武器上,差的留着换粮食了。” 左景殊恨得咬牙:“咱们大熙哪里都不比他们差,就是没有好武器,总是要挨打。 唉,要是能发现个精铁矿就好了。” “你也就是想想吧。咱们大熙,前辈们历经几百年,勘探铁矿都没有结果。 事实证明,咱们大熙是真的没铁矿。 如果你能在天齐发现铁矿,也只是给人家天齐增加财富,对咱们大熙来说,并不是啥好事。” 能不能到天齐偷些铁或者铁矿石回来呢? “祁修豫,咱们大熙,有没有会炼铁的人啊?” “有是有,恐怕技艺不行,因为没有铁给他们实验啊。” “这样啊。”左景殊蔫儿了。 看来如果要偷,还是得偷些炼好的铁或成品回来。 烈一来了,在祁修豫耳边嘀咕了一会儿,左景殊就看到祁修豫眼睛一亮,向烈一点了一下头,烈一走了。 “小景,我有事要走了。” 靠近大熙和北丹的边境,有个三不管的自治小城叫克夺,克夺城资源贫乏,人口众多。 可这里的人却很富裕。 因为克夺有地理优势,与大熙,北丹和胡律接壤,这里的贸易很繁荣。 刚刚烈一来说,克夺城来了两个珠宝商人,带了一大批的珠宝。 祁修豫知道左景殊喜欢玉石和珍珠,他想去看看,能不能买到点好货。 祁修豫离开了,左景珠就出城去了农庄。 陈强张保家正带着人晾晒番薯藤,还有一些从山上采回来,留着冬天喂猪的植物。 看到左景殊,二人想过来,左景殊摆手叫他们继续,她自己随便逛逛。 “听说张副营长成亲,主子送了他十两银子。你说,我成亲,主子会不会送我几两银子?” 两个干活的人,背对着左景殊,边干活边闲聊。 “拉倒吧,你想要银子,等你成了副营长再说吧。” 350 娘的,你们到底要干吗 “我已经攒了快二两银子了,大凤说,等我攒够五两银子,给她爹当聘礼,我们就可以成亲了。 大凤年纪不小了,我就怕不等我攒够五两银子,他爹就把她嫁了。” “大凤喜欢你啊?” “恩,我也喜欢她,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她爹要聘礼,也是为了给她弟娶媳妇。” “咱们现在在这里,一个月也有六百钱,要攒够五两银子,也不是啥难事吧?” “你可能不知道,为了来这里,我是答应我大嫂,两年内每个月给她四百钱的。 要不,我就得天天给他们白干活,啥也赚不到。 剩下二百钱,我还要偷偷给我弟一点,让他隔三差五地买个饼子补补。他可聪明了,可惜没机会读书。 等他长大了,也可以来咱们这里了,就不用受我大嫂的气了。” “你没有爹娘吗?” “有,可他们还要指着我大哥大嫂养老,做不了主。” “唉,家家都不容易啊。” 左景殊返回来找到陈强和张保家: “你们统计过没有,咱们独立营的人,有多少识字的?” 陈强愣住了,张保家说道: “可能没几个吧。识字的人都能找到好营生,也就……不会来这里了。” 老百姓没钱读书,识字的很少。识字的人就很抢手,好找活儿。 “你们几个谁认识童生秀才,我一个月五两银子,请他教你们识字。 管吃管住,你们干活的时候,他们可以休息。 找两个,重要的是,要人品好。” 张保家立即说道:“主子,我能找一个,是我朋友,他是童生,家里困难,读不起书。 他想找个私塾教书,人家嫌他不是秀才,水平低。” 左景殊同意了:“行,算他一个。” 后来肖山又找了两个来: “主子,他俩是一个私塾的先生,一个是秀才,一个是童生。 那个私塾黄了,他俩没找到事儿做。 知道你要一个,另一个就是来看看,能在这里干活也行。” 他们给人家教书,一个月才三两银子。 教这些人,就是为了认几个字,也不考举业,不用那么辛苦,工钱还多。 左景殊考了考三个人,感觉还行,教独立营这些人应该绰绰有余,三个都要了。 先生找到了,左景殊把独立营的人叫到一起: “你们现在也不是太忙,我给你们请了先生,都给我好好认字。 你们应该也知道,不认字的人不好找活儿干,你们要珍惜这个机会。 你们主子我,还有一些产业,像酒楼,食铺,花园,需要很多管事的人。 要想当管事,重要的一条你得认字吧? 有活儿的时候,就好好干活,没活儿的时候,就给我好好读书。 如果有一天,咱们独立营解散了,你们都认字,也不怕找不到事儿做。 我再宣布一件事: 凡是咱们独立营的人,找到媳妇要成亲了,就到我这里说一下,领取成亲贺礼。 当官的十两,其他人六两。 好了,干活去吧,解散。” “啊!我也能认字了。我要好好认字,我要当管事。” “我也是。” “哦哦,我刚刚准备成亲呢,有了这贺礼,可以给我媳妇买根银簪子了。” “太好了,我的聘礼有了。” 左景殊在大家的欢呼声中,离开农庄。 左景殊上山看了奔雷一家四口,和它们一起玩了会儿,拿些猪肉给它们吃,就准备下山回家。 她刚刚下山,就看到一个熟人-紫衣北雁,正骑马向城里奔去。 左景殊看到他,气就不打一处来。 娘的,你们到底要干吗,这一出一出的,今天我非要跟着你看看去。 北雁这次穿了身墨绿的衣服,好像不是很着急,快跑一会儿,慢跑一会儿。 左景殊骑马远远的跟着。 后来怕被他发现,遇到岔路口,左景殊直接奔岔路去了。 然后,她把马收进空间,施展轻功,在官道边儿的庄稼地里穿行,继续跟踪。 官道边儿出现一片树林,左景殊知道,过了树林,已经没有能够隐藏身形的地方了。 于是,左景殊极速穿过树林,换了衣服,放出马,快马加鞭向城门口奔去,把北雁远远甩到后边。 到了城门口,左景殊又换了身衣服,隐蔽起来,等待北雁进城。 北雁进城了,跟踪就容易多了。 北雁可能是怕自己被跟踪,他一路上左拐右拐,东一头,西一头,最后才进了一座普通的二进宅子里。 左景殊大骂:本姑娘如果没有武艺,不会骑马,没有空间,还特么的跟不住你呢。 知道北雁住在这里就好办了,左景殊悄悄离开了。 现在进去不是好时机,北雁刚刚回来,警惕性一定还很高,等晚上吧。 …… 晚上,天刚刚黑下来,左景殊就潜进了北雁进去的那个宅子。 左景殊在一个房间里,找到了北雁和老狼,还有一个人,左景殊不认识,三人在喝酒。 “……北雁,你不在的时候,上头又露了一次脸。” “又逗了祁修豫和骆居庸一次呗?” “是啊,我都能想像得到,上头带人跑了以后,祁修豫和骆居庸的脸肯定都绿了。” 北雁喝了一口酒:“上头总是这样也不是办法。” 老狼叹气:“这样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你这次去,他们挺好的吧?” “恩,他们可比咱们自在多了,起码不用担惊受怕呀。 我敢说,他们是自古以来,生活得最好的失败者的家眷了。” “北雁,上头是不是准备向朝廷示弱啊?还是说这是我的错觉?” “不是你的错觉,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我觉得我们现在就是一群老鼠,找准机会就去逗逗猫。 不敢正面应战,也不敢放松警惕,怕猫生气会吃了我们。 其实,我们的最终目标,就是希望猫能不理我们,放过我们。 只是我们现在,没有和猫谈判的筹码。” “那我们就这么耗着了?” “喝你的酒吧,这就不是你我该关心的事儿。” “喝酒。” 左景殊小心谨慎地离开了这里。 刚刚二人的谈话,也印证了她的一些想法。 只是,这二人在这伙人里,职位应该不高,他们知道得也有限。 看来还要继续跟踪,好顺藤摸个大瓜出来。 351 他这样做,到底为了什么呢? 从那天开始,左景殊就对那个宅子格外关注起来。 身边没有人手可用,左景殊就亲自上阵。 通过观察,她发现,这个宅子,应该是以紫衣人北雁为首的一伙人的住处。 宅子里的人,听从北雁的号令。 想要钓到大鱼,必须把北雁看紧,看看他和谁有联系。 左景殊每天一大早就埋伏在宅子周围,看看北雁是不是出门。 天黑了以后,她就潜进宅子,看看北雁这里有没有来别的什么人。 她每天换装,变换埋伏的地点和潜进宅子的地方,怕总是在一个地方出入,引起别人的怀疑。 有一天晚上,北雁带着老狼骑马出门了,左景殊施展轻功远远的跟着。 晚上有夜色的掩护,更利于左景殊近距离跟踪。 北雁带着老狼故伎重施,骑马左绕右绕,拐来拐去,最后,进了京城北门外的一个宅子。 这次左景殊没有立即离开,她想看看,这里是不是有她认识的人,如果北雁只是路过,或者是来取什么东西马上离开,她还得继续跟着。 功夫不负有心人,左景殊在这里又见到一个熟人-那个黑衣人。 因为祁修豫给左景殊看过黑衣人的画像,所以左景殊认识。 这又是一个大突破。 左景殊一激动,脚下踩着的树枝发出轻微的声响。 正要进屋的黑衣人立即回头,向左景殊藏身的大树看过来。 左景殊在发出声响的同时,她就躲进了空间。 黑衣人来到大树下,认真查看大树,甚至还飞身跳上来,仔细地看过每一个树杈,这才下去进屋了。 左景殊呆在空间没有动。 过了好一会儿,黑衣人又出来了,以极快的速度又跳上大树,在左景殊弄出声音的地方看了又看。 确定真的没有任何异常,这才放心地回去了。 左景殊怕他再来一次,干脆在空间里睡了一觉。 起来一看空间外面,还是漆黑一片,宅子的房间里也没有灯光,应该很晚了。 她小心再小心,悄悄地离开了宅子,飞速离开了。 回来以后,左景殊想了又想,要想得到第一手消息,还得再去。 而且不能只是在外围观察,必须深入内部才可能有重大发现。 左景殊准备了很多生活用品,收进空间。 她又检查了自己可用的武器,袖箭,鞭子,匕首,飞镖,军棍等。 另外,就是牧清庐给她准备的各种另类的药物。 左景殊偷偷找到骆居庸,告诉他,自己有事出门一趟,归期不定,可能三五天,也可能十天八天的。 总之,半个月之内,她肯定会回来的。 如果祁修豫回来找她,让他跟祁修豫说一声。 骆居庸紧张地看着左景殊: “你要干啥去?我和你一起去。” 左景殊笑了:“你们都忙,我找个好玩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能玩多久。 你放心,我这么惜命的人,怎么会去做危险的事情呢。” 骆居庸被她说服了: “好,那你尽量早些回来,我也就放心了。” “知道了。” 左景殊在一个暴风雨来临前的午夜,潜进了那个宅子。 风很大,漫天乌云滚滚。 左景殊用几根极结实的黑丝线,把一串鞭炮绑在了大树杈上,点燃。 她迅速藏到屋门后。 “噼里啪啦!” 鞭炮一阵爆响。 屋子里所有人都被惊动了,齐齐推门冲了出来,奔向大树。 左景殊立即闪身进了主屋,马上进入空间。 农夫第一个冲出来,看到大树那里火星闪烁,声音炸响,他一甩手,手中的大刀就飞了过去。 “啪!” 树枝被砍断,落了下来,最后的几个小鞭炮响过,火星没了,声音没了,只听大风呼号,一场大雨马上就来了。 “啪!” 一个雨点砸在农夫脸上,农夫走向前,弯腰捡起了自己的刀,仔细看着地面。 一阵大风刮过。 “哗哗哗!” 大雨倾盆而下,农夫和其他人又迅速返回屋子里。 “这该死的雨,偏偏这时候下。” 大胡子老狼点上灯,甩着胡子上的水滴,气愤地说道。 北雁脱下淋湿的衣服,放到一边: “你应该说,弄出声响的人选了个对他很有利的时间。 农夫,你在大树下发现了什么没有?” 农夫,就是黑衣人摇头: “这个人的时机选得太好了,大风刮走了发出声响的东西,大雨掩盖了痕迹。 我现在想的是,他这样做,到底为了什么呢?” 北雁马上说道:“难道是调虎离山?” 农夫摇头:“不是。” 大胡子老狼说道:“看看屋里是不是少了什么东西吧。” 农夫和北雁都没动,因为这个屋子里里外外,根本没啥有价值的东西值得偷的。 农夫收起了他的刀,也不换衣服,也不说话,默默地坐在一边。 北雁说道:“可以肯定的是,我们这里是暴露了。不管是不是朝廷的人,总之,是有人知道了这里。 小心起见,雨停了咱们就离开这里吧。” 半天没人说话。 空间里的左景殊,一边吃着桃子一边看着外面。 “不偷窃,不杀人,把咱们引出去,难道是在屋子里放了什么东西?” 农夫嘀咕着。 空间里的左景殊点头: 你说对了,我把自己放进来了。 北雁和老狼一听农夫的话,快速起身仔仔细细查看各个角落,没发现多出或少了什么东西。 雨还在下,只是已经小了很多。 北雁提了灯笼出去,围着屋子走了一圈儿,回来对农夫摇摇头。 三人都没有睡觉的意思,一直在猜测弄出声响的人有啥目的。 空间里的左景殊,听得昏昏沉沉地差点睡着了,最后听到农夫说了一句: “不管怎么说,来人肯定不是我们的朋友。是敌人就会对我们不利,准备一下,马上离开,以后也不要再来这里了。” “是。” 三人动作极快,一会儿功夫已经收拾好,出门奔向马厩,骑上马,冒雨离开。 左景殊在农夫三人收拾东西的时候,她也在收拾。 只不过,她不是收拾东西,而是找出一套前世的雨衣穿在身上。 宅子在京城北门外,农夫三人跑上官道,正常情况下他们应该顺着官道向北走。 他们却反其道而行,绕了京城半圈儿,来到京城南门,上了官道,向南疾驰而去。 左景殊这个憋屈呀。 她算来算去,好不容易混进了房间,却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听到,只知道那个黑衣人叫农夫,肯定不是真名,应该只是个代号。 娘的,本姑娘就不信了,还探不到有用的消息。 你们能跑,本姑娘就能跟。 跟你们到天涯海角,不达目的本姑娘誓不罢休! 352 老大,现在动手吗? 祁修豫带着烈一到达克夺城的时候,这里的集市已经开了两天了。 在集市上,到处可见穿着大熙,北丹和胡律等国服饰的人。 在这里,买卖公平,不论是哪国人,大家待遇都是一样的。 而且,有集市的时候,克夺城城主府会派人来维持治安,让大家可以安心交易。 这里的服务业也发展得不错,到处是饭铺,客栈,酒楼。 来到这里,只要你有钱,消费得起,不怕找不到你需要的东西。 祁修豫以前来过这里,不过,他不是为了消费,而是为了任务。 像这次这样,纯粹以一个消费者的姿态来逛逛,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 祁修豫在一个大摊位上,看到了那两个珠宝商人。 他们面前的珠宝摊子上,货物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因为他们的货物比较贵重,他们申请了重点保护。因此,边上有四个克夺城主府的护卫守在这里。 祁修豫正在看珠宝,眼角余光扫到一个人影儿,他感觉很熟悉,转过头看去,都是陌生的面孔。 祁修豫也没在乎,现在,谁也不能影响他给左景殊挑礼物。 这一大盒子白珍珠不错,个儿大,又很圆润,小景一定喜欢,买下来。 这几块玉石不错,水头好,又通透,颜色又正,买。 这些珠子宝石玉石做成的小物件,小巧精致好看,要了。 祁修豫看到中意的就买,烈一跟在后边拿着个口袋装。 “恩?” 祁修豫好像又看到先前那个熟悉的身影了。 东西已经买好,他也有闲心逛逛,顺便找人。 转了两圈,他失望地回到住宿的客栈。 天已经黑了,吃过晚饭,准备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回京城。 祁修豫和烈一住在一个房间里,祁修豫正在归拢白天买到的东西,突然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味道。 他急忙把烈一拉起来,顺手递给他一粒药丸,烈一马上塞进嘴里。 主仆二人假装没发现异常,收拾好东西,熄了灯就睡下了。 不一会儿,二人又悄悄爬了起来,站在窗子边,听外面的动静。 “老大,现在动手吗?” “再等等,他们两个武功都不低,现在恐怕没有完全失去武功。 这次行动很重要,一定要保证做到万无一失。” “老大,咱们的运气真不错,来这里办事居然也能遇到他,如果不抓住他,都对不起上天给咱们的这个机会。” “你少说几句,千万别大意了。如果打草惊蛇,坏了上头的事,你可真的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老大,我怎么感觉有些恶心,想吐啊?” “不好,我们中毒了,快撤!” 一眨眼的功夫,外面的人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刚刚他们并没有来过这里一样。 窗子里边的祁修豫和烈一,恨得不行。 本来已经送上门的人,愣是被人给搅和了。 算了,睡觉吧。 第二天一大早,整个克夺城都在传,说是昨晚好几个客栈都在闹鬼,客栈里的客人都中了毒。 祁修豫感觉莫名其妙,这闹鬼和中毒有关系吗? 一个克夺当地人给祁修豫做了解释,他说,克夺这里的鬼,就会下毒。 祁修豫努力回想着,以前可没听说过,这里会闹鬼,还有人会中毒啊? 城主府为了保护客人的安全,派了大批的护卫保护传说闹鬼的客栈。 因为祁修豫所住的客栈也传说闹鬼,所以,他们被重点保护起来,不许离开,怕万一路上毒性发作,死了咋办。 祁修豫有种不好的感觉,这一切,好像都是冲着他来的。 他把买来的东西塞进怀里,悄悄和烈一说道: “今晚咱们睡床底下。” 烈一一向唯命是从,从来不问为什么。 晚上,二人都钻到大床下边睡觉。 这一觉睡到天亮,也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 二人换了衣服,抹了脸,悄悄从客栈后门钻出去,进入一条小巷。 看看左右无人,二人一跃跳上墙头,施展轻功来到南门。 出了南门就钻进一个小树林。 祁修豫回头,看到后边隐隐约约有人跑过来。 祁修豫不敢大意,找到藏在树林里的狂飙,和烈一共乘一骑,飞快地跑了。 一跑跑了半天,来到大熙境内,二人才松了口气。 找间客栈吃饭休息一下,再继续赶路。 烈一问祁修豫:“主子,那伙人怎么会来到这里?” 祁修豫也在想这个问题。 他们……不会是感觉大熙没有容身之处,想到这里占一席之地吧? 那他们也太天真了。 人家的地盘,怎么会轻易割舍呢。 只是不知道,这是一部分人的主意,还是他们所有人的意见。 在大熙境内,危险系数大大降低,二人也不着急,就慢慢往回走。 三天后才到达京城。 祁修豫第一时间来到左景殊这里,发现她不在家,把东西放下,他就来找骆居庸。 骆居庸告诉他,左景殊出门玩去了,也不知道哪天能回来,叫他等着。 祁修豫也没耽搁,第二天一早就进了宫。 “皇兄,我在克夺看到那伙人了,他们试图化掉我的武功,把我绑走。 我想了很久,他们出现在那里,会不会是想打克夺的主意啊?” 祁修致笑了:“这个你放心好了,他们是不会去那里的。 我和克夺的城主有协议,没有我的批准,他们不许收留大熙人。” 祁修豫恍然大悟:“难怪城主府要那么做,他不会是在保护我吧?” 祁修致笑了:“他就是在保护你。我亲自给他写了手谕,你去了克夺,希望他能保护你。” “谢谢皇兄。” 解开了心中的疑团,祁修豫心里又产生了新的疑团。 他总感觉这次的克夺之行,还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真的不好。 小景在这里就好了,那丫头心思活络,很多事一说她就知道是咋回事,顺手就帮忙解决了。 离开皇宫,祁修豫又来到左景殊家里,这丫头,还没回来。 想到他去了趟克夺都能遇到如此离奇的事情,是不是小景也遇到了什么危险啊? 祁修豫不免担心起来。 353 咱们现在,可以说是头上顶把刀… 被祁修豫担心的左景殊,此时正冒雨跟在农夫三人身后,向南走。 农夫三人骑马,左景殊用轻功。 左景殊现在的轻功速度,跟在骑马的三人后边,毫不费力。 因为下雨,因为天黑,给左景殊的跟踪打了掩护。 虽然看不到前面三人,但左景殊能根据马蹄声来判断距离他们有多远。 而且,左景殊用轻功基本没啥动静,除非她杵到三人面前,要不,是不会被发现的。 三人一直跑,左景殊轻松地跟在后边,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三人停了下来。 左景殊以为他们要原地休息,索性她也进空间歇会。 哪里知道,她刚刚进了空间,就看到北雁骑马从她刚刚站着的地方飞驰而过。 我靠! 左景殊吓得一哆嗦,这特么地,自己要是晚进来一会儿,不是被北雁逮个正着? 难怪这些人能逍遥这么久,这也太小心谨慎了。 不过这也说明,他们离目的地不远了。 北雁回来了,三人继续骑马赶路。 没多久,三人下了官道,向不远处的小山跑去。 雨已经停了,东方天边微微有白光,天马上就亮了。 三人的目的地到了,是小山脚下的一个小庄子。 左景殊这次学乖了,立即进入空间等着。 果然,北雁又往回跑了一段才进了庄子。 庄门关上了。 左景殊等了一会儿才翻墙进去。 左景殊万分小心地靠近三人所在的房间,她提醒自己,发现不对劲立即马上进空间。 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 就听北雁说道:“还是小心点好。我总感觉,也许这次被人跟上了,可能是我的原因。 我从那边回来,没进城的时候,感觉有人跟着。要进城了,被跟踪的感觉没有了。 到了我那里,好像又有了,可也没发生什么。还是我大意了。” 农夫说道:“咱们现在,可以说是头上顶把刀在生活,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砍了头。” 老狼叹气:“我多希望我们马上就能自由啊。 等什么时候咱们安全了,我第一时间把翠枝娶进门。 已经让她等了这么多年了,也幸好她的家人能体谅我。” 农夫肯定地说道:“也许用不了很久……” 农夫只说了半截话,北雁和老狼谁也没接这话茬儿。 农夫:“天马上就亮了,顶雨跑了大半宿都累了,睡觉吧” 左景殊原地进入空间,她也要休息了。 她没有屏蔽空间的隔音功能,空间外有什么声音,她都听得到。 左景殊在空间里睡着了,她做起梦来…… 一座大山又高又陡,她开始一点一点往上爬,好像是为了寻找一棵救命的草药…… 她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爬到了顶峰,伸手去够草药的时候,胳膊太短够不到。 她猛地向前一窜,草药到手,她却一头栽下出来…… 场景转换: 奢华的房间,精致的摆件,貌美的女人们还有男人…… “我是他姨表妹……” “我是他舅表妹……” “我是他姑表妹……” “嘻嘻嘻。我们是他表姐……” “我……我……我是他堂妹……” “我是他堂弟……” 祁修豫特别温柔地看着她: “小景,他们都是我的至爱,你会同意我纳了他们的,是吧?” 娘的,左景殊的小暴脾气当场发作: “纳吧,不管你喜欢啥,哪怕是乞丐妓子我都无所谓。 只是,本姑娘不伺候了。以后如果你敢出现在我面前,我特么废了你!你个渣男。” 画面又一转,祁修豫胸口插着一把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小景,抱歉,不能陪你周游天下了……” 左景殊胸口一阵剧痛。 “祁修豫!” 她大叫一声,一下子醒了过来,一脸一身的冷汗。 看看空间外面,天已大亮。 听听屋子里,没有任何声音,都出去了? 左景殊简单洗漱一下,吃了点东西,就坐着发呆。 梦境历历在目,想到梦中的情景,她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心疼。 她安慰自己:梦都是反的,祁修豫也不是执行任务,不会有危险。 至于祁修豫要纳女妾男妾的事儿,哼,谅祁修豫也不敢! “老狼,你老实交待,你是不是要找你的翠枝去?我看到你刚刚吃饭的时候,藏了个鸡腿。” “你就不能装作看不见!翠枝可喜欢吃鸡腿了。嘿嘿,送给她吃,她一定很开心。” 北雁和老狼边说边走进屋子。 “北雁,你有没有相好的?” “有,只是,不经常见面。我们连儿子都有了,为了他们娘俩的安全,我很少见他们。” “农夫有吗?” “我只知道他有,别的就不清楚了。” “农夫干吗去了?我看这天好像又要下雨了,也没啥事情,睡会儿多好啊。昨晚折腾半夜,我现在还困呢。” 北雁“砰”的一声,不知道拍了什么东西: “怪我办事不严密,农夫的宅子暴露了,这事可大可小。 农夫想向上头汇报一下,万一这是朝廷派来的人干的,这是不是他们要动手的信号啊?不得不防。 农夫安排一下这里的事情,可能就走了。” 老狼:“农夫不是定时向上头汇报吗?不到时间吧?” “这应该算是特殊情况。别和我说话了,我要眯会。” “我也睡。” 空间里,左景殊听了刚刚的话,很高兴: 农夫要离开了?向上头汇报? 农夫的上头,应该算是一条大鱼吧?没准就是总指挥一类的人。 跟住,必须跟住,成败在此一举。 左景殊在空间里,一边画画,一边监视外面。 不知道祁修豫现在在干吗?恩,给他画幅素描吧。 虽然说是素描,左景殊画得也极其认真。 画了好一会儿,终于完成了。 画上的祁修豫正一脸温柔地看着她。 左景殊指着画像:“只要你不纳妾,没有别的女人,一切皆可商量。” 农夫回来了,左景殊立即支楞起耳朵细听。 可惜没听到任何声音,估计农夫也睡下了。 中午的时候,有人来找农夫: “我们刚刚从克夺城回来,在那里遇到了祁修豫。” 左景殊一下子坐直了身板,细听。 农夫问:“知道他干吗去了吗?” “他只带了一个侍卫,应该不是为了公事。我们看他买了好多的珍珠玉石。 在客栈里,我们准备抓住祁修豫,马上就要得手了,没想到,我们却着了别人的道儿……” 354 左景殊无奈,只得继续跟着。 “我们中了毒,只得被迫撤离,回来解毒。等我们返回客栈的时候,祁修豫二人已经离开克夺了。” 农夫问道:“你们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很顺利。” “你们最近哪里也不要去了,等我回来再说。” “是。” 下午,农夫继续窝在屋子里睡觉。 白天睡觉,是不是准备晚上离开啊? 想到这里,左景殊也开始睡觉了。要跟踪,没点精神头儿怎么行。 晚上,吃过晚饭,农夫对北雁和老狼说道: “我离开后,这里就交给你们两个了。记住,现在是特殊时期,约束好咱们的人,不要惹事。 现在,我不图你们立什么功,只要不犯错就很好了。” 北雁和老狼保证:“我们知道了。” 农夫又说:“现在的形势千变万化,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因此,要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 “是。” “做好警戒,万一有人找上门来,不要迎战,分头离开。” “是。” 农夫牵着马,北雁和老狼送他出了庄子。 左景殊立即出了空间,悄悄跟了上去。 夜空阴沉,没星没月。一骑疾行,一人跟随,从天黑跑到天亮。 农夫的马速度很快,左景殊虽然跟得上,后期已经有些吃力了。 左景殊心说:娘的,你再不休息,老娘可是要挺不住了。 前方是个小镇,农夫总算是停了下来。 他找了个小饭铺吃了些东西,来到个车马行,换了匹马,继续赶路。 这次左景殊没有跟上去,看农夫跑得没了踪影,她偷偷把烈焰放了出来。 重新装扮一下自己,左景殊骑上烈焰,一路狂奔。 烈焰是啥速度啊,用左景殊的话说,那就是“神驹”啊。 很快就追上农夫了,左景殊视而不见,继续狂奔。 放眼望去,官道周围有山有水,却没有大的城镇。 左景殊打马跑到一个很大的城市的城门口,下了马,把马收进空间。 寻了个没人的时候,她进入空间,一边休息一边等农夫。 再不休息,她真的扛不住了。 左景殊小睡一会儿起来,开始盯着城门,等农夫进城。 没等很长时间,农夫进城了。 左景殊又换了衣服,悄悄跟进城。 左景殊等在这座城市,不怕农夫半路上去了别的地方,那是因为,农夫对北雁千叮万嘱的,说明他离开的时间可能会比较长。 那就是要远行了,肯定不能半路去了小村子之类的地方。 农夫吃了东西,换了衣服换了马,继续跑。 左景殊无奈,只得继续跟着。 官道两边经常有树林,庄稼和野草,左景殊长得又娇小,她又穿了身绿了巴唧的衣服,还包了头。 只要农夫不一直盯着身后瞧,根本不可能发现,距离他二三百米的官道旁,在草丛树林或庄稼地里,有人在跟着他。 所以,即使是在白天,左景殊跟得也很轻松,不怕被发现。 就这样,左景殊跟了农夫三天三夜,最后来到一个大城市,农夫住进一家高档客栈。 左景殊只得也住进了同一家客栈。 农夫除了跟客栈的伙计说了几句话外,没有接触任何人,就进他的房间补觉去了。 左景殊想了又想,农夫既然是来汇报情况的,肯定是要见到汇报的人啊。 自己只要守着农夫,早晚会见到人的。 左景殊是以一个富家子的身份住进来的,平时就吃吃喝喝,到处逛逛。 她开朗活泼,和客栈掌柜的还有伙计打得火热。 两天后,左景殊注意到农夫要出门了,当时她正和伙计聊得高兴呢。 “行了,不聊了,昨天回来得太晚,你懂的。现在困死了,我回去睡会儿。 我告诉你,没事别敲我房门啊,影响我睡觉,我叫掌柜的扣你工钱。这是给我的赏钱。” 左景殊说完,扔给伙计一两银子。 伙计乐得见牙不见眼: “知道了,苏少爷。” 左景殊慢慢腾腾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她拴上房门就进了空间,马上换了身普通的衣服,立即从窗户跳出去。 慢慢来到客栈前院,正好看到农夫远去的背影。 左景殊跟着农夫,最后来到一家青楼。 左景殊只得又换了套华美的衣服,也混了进去。 好不容易找到农夫在哪间房,可左景殊却犯愁了。 这青楼二楼的房间,就和她前世普通旅店的房间一样,一个挨一个。 她不能进房间,外面又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趁走廊没人的时候,她拽开门进了农夫房间的隔壁。 她悲催地发现,人家这房子,隔音做得好,一点也听不到隔壁的声音。 这可咋办? 就在左景殊一筹莫展的时候,农夫出来了。 他目不斜视地下了楼,离开了。 左景殊临时抓了个丫环打扮的姑娘,假装和她腻歪。 等了好一会儿,农夫房间的门才打开,出来一位--帅大叔。 这也太帅了! 他也不掩饰一下,不怕走在大街上,被色男色女掳走啊? 他是左景殊穿来这个世界见过的,除了牧清庐以外,最最帅气最最俊朗的男人。 祁修豫都没有他好看。 左景殊有些看呆了。 帅大叔走到她面前的时候,还冲她笑了笑。 天啊,她要晕倒了。 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帅大叔已经不见了。 左景殊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真是美色误事啊。 她很快上了三楼,找开一扇临街的窗户向下看,看到人了。 帅大叔正登上一辆马车,准备离开。 左景殊随便进了一个空房间,稀里糊涂地抹了把脸,换了衣服,飞一般冲了下来。 走上大街,远远盯着那辆马车往哪里走。 有了跟踪北雁和农夫的经验,左景殊没有靠得太近。 马车拐了个弯,进了一个宅子。 左景殊想,没准这也是假象,一会儿可能换了马车从后门出去了。 院墙边有棵大树,左景殊悄悄飞上大树,看到有下人赶了那辆马车去马厩。 左景殊急忙跑去后门,发现后门关得好好的。 就是说,帅大叔还在宅子里,没有出去。 左景殊又回到那棵大树上。 这棵大树的位置很好,站在上边,可以看到宅子里的很多地方。 左景殊进了空间,开始监视这个宅子。 三四天过去了,帅大叔像普通富裕人家的贵公子一样,每天写字画画逛花园,逗丫环,上青楼。 左景殊有些着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这天晚上,帅大叔收拾一番出门了。 左景殊悄悄跟上。 355 倾全国之力围剿你们,你以为你… 帅大叔在前边走,左景殊在后边不远不近地跟着。 没跟多久,左景殊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个帅大叔是故意要引开她啊。怕她跟丢了,还不时停下来看看。 那就是说,那个宅子里的人要离开。 为了验证心中的想法,左景殊假装追帅大叔追得起劲,却在帅大叔拐了弯看不见她的时候,她急忙跑回宅子。 只见院门大开,好像还有最后一伙人在搬东西撤离。 其实,左景殊对这些人或他们的东西并不感兴趣,她不去追帅大叔了,是她觉得,如果帅大叔真的要跑,可能她也追不上。 要不,帅大叔也就不会用他自己把她引开了。 左景殊正看人搬家呢,帅大叔出现在她面前: “你跟我来。” 左景殊就跟着他,走进已经空空的宅子。 帅大叔问道:“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吗?” 左景殊笑了:“那你能告诉我,他们为什么要跑吗?” 帅大叔很无奈的样子: “他们只是不想丢了性命而已。” 左景殊盯着他:“你确定这不是你们自己吓自己?” “那也比丢了命强,我们实在是禁不起再有人死掉。” 左景殊心里一阵心虚。 也许,他们把她当成皇上的人了吧。 夺嫡之战,怎么能不残酷。 左景殊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也就没有资格评价他们的做法。 左景殊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搅和进来。 虽然以后可能还会有人丢命,可是,只要不是因为她的原因,她就不会内疚。 想到这里,她转身就走,以后,你们谁有能耐谁就取胜,打不赢怪你们没本事,本姑娘不搀和了。 帅大叔拦在她面前: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左景殊问他:“农夫是不是你的手下?” “是。” “是不是你经常派人逗那两个王爷玩?” “是。” 左景殊怒了:“你们特么是不是闲的?有事没事就搞这么一出,真以为上边拿你们没办法吗? 那是他懒得管。哪天你们把他惹急了,倾全国之力围剿你们,你以为你们躲得开吗? 怎么,打算逃到外邦去?没有国家做后盾,你们去了那里,也是挨欺负的货。” 帅大叔低下了头:“看来我这是走了一步臭棋呀。” “行了,你们什么臭棋香棋的,和我没关系,我走了。你们就当我没来过好了。” 左景殊转身就走,决不含糊。 帅大叔跟在后边:“你是不是可以见到皇上?” “不能。” “你身边有人能吧?” 左景殊不说话。 “能求你帮我办件事吗?” “不能。” “成王败寇,输了我们认。我们就想安心地活着,不想每天战战兢兢的。” 左景殊:“和我没关系。” “那你来这里干吗?” 左景殊大吼:“你们总是不怕死的想摸摸老虎的屁*股,上头就派那俩王爷来打你们。 你们这帮没用的蠢货,就会跑。 可有人不乐意了,人家心疼俩王爷。人家发狠了,如果你们再这么搞,她不介意撺掇上面灭了你们。 你们不信,那就试试,特么谁怕谁啊。” 想到祁修豫和骆居庸一次次被皇上派出去,左景殊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看到左景殊被气得扭曲的小脸,帅大叔笑了: “是你不想让祁修豫出来打仗吧,丫头?” “那又怎么样?你们一次次挑衅,可你们别忘了,人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左景殊说完,施展轻功开溜。 帅大叔在后边紧追,他还有话想和左景殊说呢,可惜,左景殊不给他这个机会。 确信自己甩掉了帅大叔,左景殊放出烈焰,骑上去就一阵风似地跑了。 帅大叔紧赶慢赶,只来得及看到远方一个越来越小的黑点。 “这丫头的轻功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帅大叔感叹。 好好的一个机会,没抓住。 看来,自己得跑一趟京城了。 他是真的不想再踏足那个是非之地了。 左景殊日夜兼程,两天两夜就到家了。 进了她自己的房间,拉过被子就睡过去了。 …… 祁修豫去找骆居庸: “你再想想,小景有没有说,她要去哪里?今天已经十一天了。” 骆居庸很不耐烦:“你自己说说,你这是问的第几遍了? 我知道能不告诉你吗?有这工夫,你还不如去她家看看,没准儿她已经回来了呢。” 好吧,你是大哥你说得对。 祁修豫来到左景殊家里,哎呀,小景真的回来了。 只是……怎么累成这个样子?她不会是又日跑夜跑了吧? 祁修豫没有惊动左景殊,他来到东厢,敲了敲门。 冷枫晚走了出来,祁修豫对她说道: “你去后院问一下,她们是不是知道小景回来了。如果不知道,你请她们马上做饭,小景醒来要吃的。” “小左回来了?我马上让锦六她们做饭去。” 冷枫晚跑后院去了。 祁修豫回到房间,在左景殊旁边躺下了,不一会儿也睡着了。 左景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祁修豫的怀里。 她悄悄爬了起来去洗漱。 这时,锦六带着几个小丫头送饭来了。 祁修豫醒了,洗漱完,二人开始吃饭。 左景殊拿出纸笔,画了帅大叔的画像: “这人你认识吗?” 祁修豫看了一眼,愣住了: “小景,你是在哪里看到他的?” “大街上,感觉这个大叔挺帅的,就画了下来。” 祁修豫拉着左景殊的手: “你好好想想,在哪里看到他的。” 左景殊故意问道:“怎么,他是坏人啊,难道他是通缉犯?” 祁修豫摇头:“他叫裘屹虚,是我二皇叔的军师。他能文能武,智谋超群。 我二皇叔最后这次有些着急,听信了别人的挑拨之言,把裘屹虚的话当成耳边风。 我二皇叔的手下贪功,不顾大局杀了我父王,还要毒杀我皇兄。 我皇爷爷直接封我皇兄为皇太孙,我二皇叔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不说,他自己也被囚禁起来。 如果他按照裘屹虚的方法来,今天坐在龙椅上的,可能就不是我皇兄了。” 左景殊很惊讶:“他这么厉害吗?” “恩,相当厉害。我们怀疑,我和居庸这一次次地白跑,都是他的‘功劳。’” “那你们怎么不把他抓起来啊?” “我们倒是想抓,也得能抓到啊。要不,我怎么会问你,在哪里看到他的。” 356 你能跑过奔雷吗? “祁修豫,如果他们不再捣乱,你们就别理他们了。” “我皇兄刚刚登基的时候,对他们的打压,手段狠了些。所以,他们这一次次的,我皇兄都忍了。” “那就继续忍吧,如果他们再不识时务,直接灭了他们,让他们再得瑟。” 左景殊:帅大叔,我已经警告过你们了,这边我也劝了。如果你们再折腾,小心你们的小命吧。 “说实在的,我皇兄把他们忘记了,对他们来说,不是好事吗?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他们还要一再地出来刷存在感。” “可能是另有所图吧。祁修豫,不说这个了,咱们找奔雷它们玩去啊?我把它们带这里的山上了。” “真的?走走走,找它们去,这次我要骑老虎。” 二人骑马来到山下,左景殊牵着俩马说是藏起来,其实是收进了空间。 左景殊和祁修豫上了山,来到奔雷一家四口居住的山洞。 奔雷在家睡觉,闪电领着俩娃捕食去了。 “奔雷,别睡了,带我们出去玩吧。” 吼!--我刚刚看到一只黄虎,和两只黑熊打架,结果黄虎和一只黑熊都死了,另一只熊跑了。 左景殊立即说道:“闪电带着虎娃吃肉去了?” --才不是呢,我们不吃同类的肉。闪电教它们捕食去了。 左景殊拍拍奔雷:“走,带我去。” 她回头对祁修豫说道: “我们去找闪电,让它们回来和我们一起玩,你先等会啊。” “我和你们一起去。” 左景殊:“你能跑过奔雷吗?别浪费时间了,我们很快就回来了。” “好吧。” 其实是左景殊想把死虎和黑熊收进空间,这可是花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啊,送到野味居,那就是钱啊。 如果带着祁修豫去,死虎死熊就不能收进空间。等他们把虎和熊弄到京城,这大热天的,还不得坏了呀? 左景殊骑在奔雷背上,很快就来到虎熊打架的地方。 左景殊一看,两只大家伙都有些惨不忍睹,身上伤痕累累,浑身血迹。 左景殊急忙把虎熊收进空间: “奔雷,你去找闪电,我找我朋友去,一会儿咱们在这里会合。” --好。 二人四虎很快会合了。 左景殊骑着闪电,祁修豫骑着奔雷,两虎娃跟着跑,向密林深处去了。 因为虎娃的关系,奔雷和闪电不敢跑得太快,怕虎娃追不上。 “祁修豫,骑虎有什么感觉?” “比骑马可舒服多了。” 奔雷和闪电驮着二人随便在密林里逛着。 虽然是夏日,可在林子里也不太热。 左景殊突发奇想:“祁修豫,你说,组建一支骑兵,都骑着老虎,如果敌军的骑兵骑的是马,会是什么情况?” 祁修豫笑了:“那不用打仗了,就是吓也把敌人吓死了。马遇上老虎,就是送上门儿的肉啊,没有可比性。 人遇到老虎,武功弱的也是白给,不死也残。” 左景殊很遗憾:“可惜老虎太少,要不,组建一只虎*骑兵,那多威风。” “你就做梦吧。” “祁修豫,北丹的马好吗?” “恩,很好。因为他们国家有几个比较好的品种,都是好马,特别适合做战马。 咱们大熙和天齐国,想弄几匹回来做种马,他们都不给。” 左景殊咬牙,不给,咱们不会偷吗?你们给我等着。 来到一大片很开阔的地方,也不怕虎娃跑丢了,左景殊和祁修豫骑虎猛跑,体验一下速度与激*情。 左景殊怕奔雷和闪电累着了,跑了一会儿让它们慢慢跑,她就可以躺虎背上了。 祁修豫学着左景殊的样子,也躺下了,二人边走边聊天。 因为太舒服,左景殊居然睡着了。 祁修豫也没打扰她,等她睡够了,二人才下山,骑马回城。 357 我说弟弟啊,你是一次不敢纳太… 祁修豫刚刚回到嘉亲王府,就有太后宫里的太监来传话,说是太后请他进宫一趟。 祁修豫来到太后宫里。 太后坐在榻上,不慌不忙地喝着茶。一旁的祁修宸给她打扇扇风。 太后看了一眼祁修豫衣服上的皱褶,拧眉问道: “你这是又跟着你的农家王妃出去野了?” 祁修豫听到这话,心里就是一“咯噔”,母后今天恐怕不是请他来聊天的,应该是来找茬儿的,得小心应付。 如果只是针对他也就罢了,如果是想挑小景的毛病,自己是不会服软的。 “回母后,我们上山玩了。因为刚刚到家就接到母后的传唤,不敢耽搁,忘记换衣服就跑来了,还请母后多多谅解。” “听说你们定亲了,还是皇上亲自赐婚。 都过去这么多天了,哀家这当娘的居然连儿媳妇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像话吗? 哪天你把她带来,让哀家瞧瞧。” 祁修豫心中叹气,小景最讨厌进宫,可这次太后的理由很充分,自己不能拒绝呀。 太后看出祁修豫的为难,有些不高兴了: “怎么,叫她进宫来哀家看看,还委屈她了不成?” 祁修豫急忙行了一个礼: “母后,你也知道她出身农家,没受过什么正规的教导,儿子是怕她太鲁莽,冲撞了母后就不好了。” “哼,知道她鲁莽你还宠着,当个宝贝疙瘩似的。 整个京城多少名门闺秀,还不是随便你挑,居然找个农女。” 祁修豫陪着小心:“母后,也就是看对眼了,当时没想那么多,也就说出以后要在一起的话。 儿子是男人,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太后放下茶杯,瞪了他一眼: “行了,你高兴就行。只是,你是亲王,这正妃有了,还有四个侧妃呢。 你的眼光不行,这侧妃就哀家来给你挑选好了。” “不,不用。” 太后一拍桌案:“怎么,不相信哀家啊?哀家还能害你不成?” 祁修豫马上笑着回答: “母后,你自然是对我最好的。只是儿子怕母后太过劳累,纳侧妃这等小事,就不劳动母后了。” “得了,哀家别的不行,这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 哪天叫合适的闺秀们都进宫,哀家帮你选几个。” 祁修豫无奈,只得答应了。 “母后,小景现在啥也不懂,我现在天天和她在一起,经常教导她,已经有了一点进步。 这纳侧妃的事先不急,母后可以慢慢挑,然后再给我宸王兄也挑两个,争取把那些出色的名媛淑女,都挑到咱们皇家来。” 太后脸色好看了些: “这还像句话。说起教导来,要不,哀家给你两个教导嬷嬷吧?” 天哪,这可万万不行。 小景曾经说过,最怕宫里的规矩和宫里的嬷嬷了。 祁修豫急忙说道:“母后,我们经常在一起,感觉挺开心的。 如果她学规矩的话,就她那蠢样子,还不得学到猴年马月去。 所以,母后,儿子自己慢慢教吧,她规矩不好,我以后尽量不让她进宫,省得给咱们皇家丢人。 再说了,如果她规矩太好,像个木头人一样,那有什么趣儿,还怎么陪我玩儿啊。” 太后低头想了会儿,算是默许了祁修豫,他的王妃不用嬷嬷教规矩了。 “看来,这侧妃还真得挑几个出众的。要不,以后你这嘉亲王府,连个像样的撑场面的女眷都没有,像话吗?” 祁修豫连连点头:“母后说的是。” 站在一边打扇的祁修宸,心里暗暗笑话他这个弟弟,将来肯定是个惧内的。 还什么教人家规矩,依他看,人家不给他立规矩就不错了。 他甚至很想看看,他回去要怎么跟那个小辣椒说纳侧妃的事儿。 太后又说道:“宸儿也可以有四个侧妃的,现在才一个,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就一次选齐了吧。” 祁修宸立即说道:“全凭母后做主。” 祁修豫马上进言:“母后,儿子觉得不太妥当。” 太后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哪里不妥?” “母后,你想啊,现在适合给我们哥俩当侧妃的闺秀,选来选去也就那么多。 儿子觉得,像我宸王兄这样,现在有一个已经挺好了。 过三两年,再选一个。过个五六年,再选一个。 这样的话,一个比一个年轻,一个比一个漂亮。才能把好的闺秀都挑来,给母后做儿媳妇。” 太后听到这话乐了: “哎哟,没看出来啊,你这还打算来个细水长流。不过,也不是不可以。 宸儿,你觉得呢?” 祁修宸:“我觉得豫儿的主意不错。” 你俩都认定的事情,我能说什么。 细水长流?我说弟弟啊,你是一次不敢纳太多吧? 两个儿子都高兴,太后也高兴: “那就这么定了,豫儿有时间把你那个小景叫来,哀家看看这个媳妇。” “好的。” 祁修宸提醒自己,那天一定要找个理由来这里呆着,看看那小辣椒的表演。 娘三个又聊了一会儿,祁修豫告退出宫了。 他没有回家,直接来骆居庸这里找左景殊。 左景殊想看看骆居庸的新房弄得如何了,一大早就来了骆府。 祁修豫来了就把左景殊拉到一边: “小景,你要有心理准备,我有两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左景殊心里猛地一沉: 不会是云台的老家出了啥事吧? “你快说。” 祁修豫豁出去了,反正早说晚说早晚得说: “我母后想见见你。” 左景殊立即追问:“还有呢?” “她还要给我纳几个侧妃。” 左景殊瞪了祁修豫一眼: “就这事儿?” 祁修豫愣住了:“就这事儿啊。” 难道这不是坏消息,不严重吗? 左景殊松了口气,家人没事,别的都是小事。 她一下子就想起了她做的那个梦,里边一群美女和美男围绕着,祁修豫想收了他们,劝自己同意。 这是梦境应验了? 哈哈,只是不知道太后会不会给祁修豫找个男侧妃。 “祁修豫,你是答应过我的,今生只能有我一个女人对不对?” “对啊。” “目前为止,咱们还是互相信任互相了解的是吧?” “是啊。” “那就得了呗,刚刚你说的还叫事儿吗? 吓我一跳,我以为是云台的家人出了啥事呢。” 不是事儿啊?可他觉得很严重啊。 “小景,那个……这事儿你准备怎么应对啊?” “这有啥难的,进宫后,你厉害点,我就装傻装熊装无知呗,一切以你为主就行了。 我觉得,太后虽然不喜欢你,不想叫你娶个样样都很出色的媳妇,把祁修宸的媳妇比下去,可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媳妇处处拿捏儿子吧?” 祁修豫点头。 “至于纳侧妃的事儿,想办法拖啊。 比如,正妃没进门,侧妃就不能进门。 我这个正妃要进门得几年后呢,让她们等着去吧。” “好。” 骆居庸虽然离他们挺远的,可他的耳朵可是支楞着听呢。 妹妹嫁人,可不能被欺负,皇家也不行。 听来听去,哈哈,他放心了,妹妹是不会吃亏的。 至于祁修豫这个好友,小妹可是说过了,朋友有远近,亲戚有厚薄,和亲妹比起来,好友也得靠边儿。 祁修豫看左景殊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他大大松了口气: “小景,昨天江伯和我说,有些府里的事儿要汇报一下,我就先回去了。” “好。” 祁修豫走了,骆居庸过来拍拍妹妹的肩膀: “如果他对你不好,你要告诉哥啊。” “好。” 一个下人气喘吁吁地跑了来,一脸的汗也顾不上擦: “大少爷,夫人有请,你快看看去吧。” 左景殊立即问道:“出啥事儿了?” “大小姐叫人绑了。” 358 娘,你就不怕他是骗子啊? 骆家大厅里。 单氏坐在主位上,她身后有几个丫环婆子护着。 下边站着骆府二少爷骆向风,骆府的徐管家和几个下人,另外还有一个看着就不是善类的中年男人。 左景殊和骆居庸进来的时候,单氏正在抹眼泪。 看到骆居庸进来了,单氏急忙说道: “你妹妹叫人绑走了,说是不拿十万两银子赎人,你妹妹怕是……呜呜呜。” 一边的男人纠正道: “夫人,我们不是绑匪,小人只是来给贵府的大小姐带个话儿。” 左景殊瞪着男人,一指骆居庸: “啥话,快说!他是骆府大少爷,能做主的。” 男人看看骆居庸,这就是鲁王啊,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小人是贵府姑爷的朋友。” 骆居庸横眉冷对,怒喝道: “我妹妹还没成亲呢。” 男人被吓了一跳:“反正早晚都是你家姑爷。” 左景殊:“有屁快放。” 男人不知道这个娇小的男子是个什么身份,看他能在鲁王面前得瑟,应该是骆家人吧。 “骆小姐和我朋友,也就是你们骆府以后的姑爷倪汾,出去游玩的时候,脸上被人划了两刀,毁了容……” “什么?” 单氏一听就炸了,女儿毁了容? 女儿现在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她的容貌了,现在毁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我可怜的……” 左景殊不耐烦:“闭嘴!听他说完。” 单氏看看骆向风,这里也就他和自己最亲近。 骆向风安慰单氏:“娘,别急,听听他还说啥。” “骆小姐那时候特别地难过,天天哭。容貌毁了,一个女人就完了。 我朋友怎么说也是当官人家的公子,这正室怎么能要个丑八怪呢? 可我朋友是很重情义的,他说,骆小姐不怕毁了名誉身份,不顾廉耻地跟他出来,对他十分爱慕,一心想嫁他。 他也不能看着骆小姐没个好脸了就不要她,他答应骆小姐还是会娶她的。 骆小姐可能是觉得,自己配不上我朋友,就想好好补偿一下。 她说,除了家里给她准备的嫁妆,她会额外再跟家里要十万两银子,表达她的诚意。 骆小姐想亲自回来拿银子,我朋友不放心,这才叫小人跑一趟的。 我朋友说,银子到手,马上回家举行婚礼。” 左景殊冷笑:“就是说,我们如果不给银子,你朋友就不要骆娇颜了呗?” “话不能这么说。嫁给我朋友,骆小姐可是心甘情愿的。 对了,怕你们不信,这里还有她的信物。” 男人说完,拿出来一个小包: “骆小姐交待,一定要交给夫人。” 单氏打开一看,是一块玉佩,是骆娇颜的贴身之物。 另外还有一张小纸条儿,上面就几个字: 娘,给他拿钱。 单氏看完立即说道:“给,这银子我马上就给。我能不能先见见颜儿啊?” “夫人,他们成亲的时候,你自然就见到了。” 单氏陪着笑脸:“也是。我这就……” 左景殊制止了单氏,没让她继续说下去。她对徐管家说道: “你把这位兄台带下去喝杯茶,这事儿我们商量一下。” 徐管家过来把男人请走了。 大厅里很静,谁也没说话。 单氏很担心骆娇颜: “我这就取银票交给那个男人,颜儿是不是就能回来了?” 骆向风看骆居庸没有开口的意思,他只得站出来说道: “娘,你就不怕他是骗子啊?万一没这事儿呢?” “啊?” 单氏没想过这个问题,听说女儿被毁容了,她心里像长了草一样,脑子里都是浆糊,啥也想不出来,想不明白。 “风儿啊,你一定要把你妹妹带回来,可不能让她再呆在外面受苦了。” 左景殊撇了撇嘴,怪谁,还不都是她自找的。 “娘,情况不弄清楚,这钱我们不能拿。万一钱拿出去,我妹妹还是回不来怎么办?” 左景殊说道:“我认为,这不是骆娇颜回不回来的问题,而是她愿意不愿意回来的问题。 你们可别忘记了,她可是自己偷偷跑出去的。” 单氏看着这个小子经常和骆居庸在一起,现在还来搀和她的家事,就一肚子的火: “我们家的事儿不用你管。” 骆居庸马上说道:“她现在说的话,代表的就是我的意思,你们不让她管,行,咱们走。” 左景殊跟着骆居庸就准备离开。 骆向风过来拦住他们: “大哥,你别生气,我娘这也是急了,说错了话。” 他转过身来,对单氏说道: “娘,依我看,你把钱拿给大哥,让他去看看情况,到时候见机行事。” “这……” 说心里话,她还真的有些不太放心,这可是十万两啊。 她扫视了一圈儿屋子里的人,家丁丫环老妈子都不行,骆居庸如果不去,就只能是儿子去了。 她可是指着骆向风给她养老呢,他可不能出事儿。再说,骆向风也没有武功,人家如果打他,他还不是白给啊。 愁死她了,老爷偏偏又不在家。 单氏回到自己屋里,拿出十万银票,来到大厅交给骆居庸。 骆向风看到了,低下了头。 娘这心偏得没边儿了,自己上次要五万两做生意,娘愣是不给。 现在拿十万两送人,她倒是很痛快。 骆居庸只得接了:“我会把颜儿带回来的。” 说完,骆居庸和左景殊兄妹就走了。 回到骆居庸的院子,左景殊说道: “你不是还要挑家具和家里的摆设嘛,你去吧,到我家把晚姐姐叫上。 这东西以后是你们两人用,你也听听她的意见。 银票给我,我替你跑一趟。” “不行,危险。” 骆居庸可不放心,那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妹妹可别吃亏了。 左景殊笑了:“骆居庸,你打不过我,说不过我,跑不过我,我去你有啥不放心的。” 骆居庸被妹妹说得无言以对,只得把银票交给她: “你小心点。” “放心吧。” 左景殊来到前院,找刚刚那个男人: “走吧。” 那男人往左景殊身后看了看: “鲁王呢?” “他有事,叫我替他跑一趟。” 男人明显地松了口气: “钱呢?” 左景殊把银票拿出来,让男人看清楚。 有钱就行,管他们谁去呢。 左景殊跟着男人出了城,上了一辆破马车,男人赶车。 左景殊问道:“在什么地方?” 男人:“也不是太远,用不上半天就到了。” 那还不远? 马车看着不咋地,里面还算干净。官道也平坦,左景殊干脆躺下来眯会。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叫道: “起来,到了。” 359 你是不是以前认识骆娇颜啊? 这也能睡着,这心得有多大。 男人心里哼哼着,看左景殊下了马车,他去拴好车,带着左景殊向一旁的屋子走去。 左景殊打眼看去,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说是庄子吧,除了这一排房子,也没有别的建筑。 你说是个人住宅吧,房子四周连个围墙也没有。 左景殊跟着男人进了一间屋子。 她进来才发现,屋子很大,除了骆娇颜外,还有六七个男子。 骆娇颜果然毁容了,她的左脸上有两道很深的疤痕,看着特别吓人。 骆娇颜和一个相貌俊秀的男人挨在一起,她一脸的娇羞,男人伸手揽着她的肩膀。 看到赶车的男人回来了,所有人看了他一眼,就都看向左景殊。 骆娇颜有些不太高兴: “怎么是你来了?” 左景殊说道:“骆居庸有事,临时抓我来帮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说。 你是不是被他们逼着和家里要钱的?” 骆娇颜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红着脸说道: “他们对我真的很好,没有逼我,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左景殊指着骆娇颜身边的男人: “他是谁?怎么,他们都是哑巴吗?还要我问一句说一句。 惹我不高兴了,我可走了啊,钱我也带走了。” “别呀,别呀。” 俊秀的男人放开骆娇颜,走了过来: “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倪汾,是骆小姐的未婚夫。” 左景殊冷笑:“真是臭不要脸,还未婚夫,你们在一起谁同意了?” 骆娇颜过来指着左景殊: “不用你管,又不是你家的钱。我爹已经说过,以后不管我的事了,我愿意和他在一直,他就是我的未婚夫。” 左景殊说道:“行,你不用骆家管是不是?那这钱可是骆家的,我拿走了啊。” “你给我放下,这是我娘的钱。” 左景殊点头:“你说得对,这是你娘的钱不假,我也就是帮忙跑腿的。 不过,我也要弄明白了是咋回事,我回去才有个交代啊。” 倪汾怕骆娇颜说不清楚,他过来对左景殊说道: “我和颜儿我们是在城里遇到的,是一见钟情那种。” 左景殊打断了他的话: “你是不是以前认识骆娇颜啊?” “认识啊,她在京城这么有名,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呢。 当时我和她说,如果他不嫌弃我是个小官家的公子,我喜欢她,我可以娶她回家,好好爱她,把她当宝。 她同意了,就跟我走了。 我们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我们过得很快乐。我就跟她说,咱们成亲吧,她也同意了。 这附近有个湖,景色很美。 那天,我带颜儿来玩,没想到,遇到一伙歹人,他们看到颜儿貌美,就起了歹心,想把颜儿掳走。 幸好我拼死反抗,才把她从歹人手里抢了回来。可不幸的很,颜儿的脸被他们毁容了。 我当时就说,没关系,我们已经是未婚夫妻了,我不会因为你的脸被划伤,有了疤就不要你了,我们照常成亲。 颜儿就说,她可以回家要十万两。她娘疼爱她,肯定会给我。 我不放心她自己回去,就派我兄弟去的。” 左景殊看向骆娇颜,无奈地问道: “你同意和他成亲?” “同意。” “除了嫁妆外,再向你娘要十万两给他,也是你的意思?” “是。” “你就这么爱他?” “爱,他对我很好。” 左景殊转身把屋子里的人都看了一遍,然后,她从怀里掏出银票: “这是十万两,骆娇颜,你收起来吧。” 骆娇颜接过去,满脸喜色。 倪汾过来了,伸出手,骆娇颜就把银票给他了。 倪汾还一张一张数了起来。 左景殊看着其他人眼中贪婪的目光,以及还没来得及隐藏起来的兴奋和惊喜。 还有一个人,甚至还向倪汾伸出大拇指,冲倪汾挤了一下眼睛。 他自以为做得很隐秘,其实左景殊都瞄到了。 数完银票,倪汾说道: “十万两,正好。” 左景殊问骆娇颜:“你不跟我回去吗?你不会是想直接跟人家走了吧? 你们不举行婚礼,那就是私奔。 再说了,嫁妆还在家里呢,你也不要了?” 左景殊看到其他人两眼冒光,一齐看向倪汾。 倪汾立即说道:“颜儿,给你嫁妆是你家里人关爱你的表现,回去吧,把你的嫁妆取出来,我们好好举行一个盛大的婚礼。 我要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你嫁给我,绝对是最最幸福的女人。” 骆娇颜还在犹豫,倪汾一直劝她。 左景殊听了倪汾的劝说,不得不佩服倪汾,他勾引女人真的很有一套啊。 最后,骆娇颜不好违背倪汾的意思,同意跟左景殊回去。 骆娇颜上了马车,依依不舍地告别倪汾,左景殊赶着马车离开。 马车走得很慢,左景殊问道: “你当初是怎么认识那个倪汾的?” 骆娇颜一瞪眼:“不用你管。” 左景殊又问:“最近这段时间,你和他,就住在刚刚的房子里啊?” 左景殊注意到,刚刚的房子也就比普通农家强一点,能看得出来,是刚刚收拾出来的。 还有那些人,一身的彪悍匪气,哪里像官宦人家的下人? 骆娇颜一脸的幸福: “对啊,我们一直住在那里。那些是他的朋友和下人,都是好人。 他很疼我的,比刘沪双好太多了。我回去取了嫁妆就回来,你别乱说话啊。” 左景殊又问:“你去过倪汾的家吗?” “他说,他父母暂时不在家,我去了不方便。现在,他父母已经回来了,我把嫁妆拿过来就能成亲,好好过日子了。” 左景殊头疼起来,她就纳闷了,单氏是怎么把女儿养成这个样子的? 左景殊是见过单氏的两个儿子,骆向风和骆向云的,他们都很精明啊。 道边有个小树林,左景殊把马车赶了进去,对骆娇颜说道: “如果我说,他们是骗你的,你肯定不会相信是吧?” 骆娇颜大叫:“你胡说,倪汾对我很好,怎么会骗我呢。” 左景殊笑了:“要不这样,咱们返回去,偷偷听听他们说些什么,怎么样?” 骆娇颜想了想,她也想知道,她离开后,这些人会说些什么。 “好。” 左景殊提醒她:“不管听到什么,你都要保持冷静。哪怕他们真的骗了你,你也要忍下来,多听听他们说些啥。 你能做到吗?如果你做不到,我可以帮你把你的嘴堵起来。” 骆娇颜用力点头:“我可以。” 左景殊把马车拴到树上,担起骆娇颜,施展轻功就来到那排房子后边,找到那个房间,偷偷站在窗子旁边偷听。 360 老大,你怎么敢对骆小姐下手的… “老大,我刚刚数过,正好是十万两。哎呀,数钱的感觉真好。” 就听倪汾说道:“你们都来数一遍,尝尝这有钱人数钱是个什么滋味。” “好好。” 就听到有人数银票的声音。 “老大,其实我觉得吧,你和这骆小姐一起过,也没啥不好。看看人家,要相貌有相貌,要钱有钱,多好,不比咱们四处流浪强啊。” “你懂个屁,老大是怕哪天事情败露了,人家爹和哥可都是鲁王,能饶得了咱们?” 又一个人说道:“即使这样,也不用把她的脸划花了吧?看着多难看啊。” 窗外的骆娇颜一听,张大了嘴巴想要说什么,左景殊一瞪眼睛,她急忙捂住自己的嘴,继续听。 “这你就不懂了吧?老大说了,这叫策略。 这骆小姐变成了丑八怪,哪里还有人要她? 老大这时候表现出一副哪怕你残了丑了傻了,我都不会放弃你的‘情圣’模样,骆小姐肯定感动得要死。 她一感动,咱们老大还不说啥是啥啊。” “老大就是聪明,这好主意都能想得出来。” “要不,怎么说,他是老大呢。” “我一直有个问题没弄明白,人家有爹有哥,都那么厉害,老大,你怎么敢对骆小姐下手的?” 就听倪汾得意地笑了: “你们可能不知道吧?我和刘沪双是好友。知道刘沪双是谁吗?就是这个骆小姐的前夫。 他告诉我,骆娇颜她爹,因为她自己找了男人,她爹不管他了。所以,刘沪双才对她又打又骂的。 没想到,她那个窝囊废二哥,竟然找了个厉害的人来,把刘家闹腾够呛,最后他们不得不和离了。 我听了这个事儿后,那天看到骆娇颜出来,我就弄了套好看的衣裳,跟在骆娇颜身后,找机会接近她。 她很快就被我一番甜言蜜语给迷住了,说啥也要嫁给我。” “老大太棒了,老大就是牛啊。” 窗外,骆娇颜双眼流泪,看着左景殊。因为,她的嘴已经让左景殊给堵住了。 左景殊指了指屋里,意思是让她继续听。 “老大,我看咱们十万两银子到手,够咱们过了,还是逃吧。 人家爹和哥万一过问起这事儿来,咱们可别翻了船啊。” 倪汾说道:“你这话有理,可我这不是惦记她的嫁妆嘛。 你们想啊,一个王爷的闺女,她的嫁妆得有多少东西,没准比十万两都多。 这样吧,等嫁妆到手,咱们就趁机离开,逍遥快活去。” “不行啊老大,那你还不如娶了她呢。” “你干吗让老大娶丑八怪啊?” “如果我们逃了,人家骆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会到处抓咱们,那咱们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啊。 还不如和她成亲,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没钱了还可以和她家里要,还有她伺候着,多美啊。” 就听倪汾又说道:“你们放心,我已经计划好了,嫁妆到手,咱们就走。 有了这些钱和嫁妆,我再娶个啥样的没有啊,何必还要娶个和离过的婊*子,当那个王八头。 躲藏的地方我已经找好了,保证谁也找不到咱们。” 又一个人猥琐的声音响起来: “嘿嘿,老大,咱们离开前,你把那骆小姐让我们也玩玩呗,怎么说也是王府小姐,那气派就是和普通人家的女人不一样。 我们尝尝是啥滋味,也能和别人吹一吹,咱好歹也是玩过王府小姐的人。” 倪汾痛快地答应道: “没问题,咱们是兄弟,女人嘛,有就一起玩,没有就一起憋着,这才叫患难兄弟呢。” “哈哈哈,老大说得对。” “我也要尝尝王府小姐的滋味。” “还有我。” 窗外,面对骆娇颜的泪眼,左景殊无声地对她说道: “傻*比。” 骆娇颜恨得双眼冒火,指着屋里,又比了个打的动作。 左景殊笑了,很小声地说道: “你要打他们?” 骆娇颜点头。 “你敢吗?如果你敢打,我就帮帮你。” 骆娇颜又点头。 左景殊挡着骆娇颜的视线,假装从地上捡起一根棍子,其实是她空间里的军棍。 “骆娇颜,你听着,一会儿进屋,我把他们打倒,然后你就拿棍子使劲揍他们,给你自己报仇。 你放心,我会把钱抢回来的。” 骆娇颜居然对左景殊露出个笑脸,让左景殊很不适应。 “跟着我。” 左景殊在前,骆娇颜在后,来到屋前打开屋门就走了进去。 进去的第一时间,左景殊就抢过倪汾身边的银票,揣自己怀里。 倪汾怎么也没想到,左景殊她们杀了个回马枪,又回来了。 “你……你们怎么没走?” 左景殊:“我们走了又怎么能听到你们说的真心话呢。” 倪汾立即拉着骆娇颜的手说道: “颜儿,那都是我们说着玩的,你别信啊。” 左景殊冷哼:“你现在就是说出花儿来,也没人相信你了。” 左景殊说完,一脚一个把这些人全踹倒了: “骆娇颜,打吧,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别打死就行。 回头让你哥找京兆尹来,把他们全抓起来,关他们十年八年的。” 骆娇颜不说话,拿着棍子就奔倪汾去了: “该死的,你要骗就骗呗,你娘的,你骗了我的钱,我的色,还划花我的脸。 你赔我的脸,赔我的脸。” 骆娇颜说着,举起军棍,没头没脑地打起来,打得倪汾惨叫连连。 左景殊就在一边看着,哪个要爬起来了,她就踹一脚,让他们重新趴着去。 骆娇颜打一会儿,歇一会儿,再打。 打到最后,倪汾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左景殊说道:“行了,再打就死了。 你翻翻他身上,看有没有刀剑之类的,给他脸上也留点记号,再叫他骗人。” 骆娇颜立即丢下棍子,不知道在哪个人的身上,找出一把匕首,来到倪汾跟前,蹲下,狠狠在倪汾脸上划了一刀。 倪汾惨叫一声,吓了她一跳,一下子坐到地上,刀子也掉了。 左景殊看了看这些人,看哪个打得轻了,她再补两脚。 然后,她把刀子棍子捡起来,把骆娇颜拽了起来向外走。 走了几步,左景殊把骆娇颜转过身来: “你好好看看他这副嘴脸,以后再遇到长得俊的,会花言巧语的男人,你就要小心了。” 骆娇颜过去踹了倪汾两脚,这才跟着左景殊,坐着马车回家了。 361 那这钱我要点不过分吧? 左景殊赶着马车把骆娇颜送回骆府,单氏和两个儿子都等在大厅里,看到她们回来了,都高兴地迎上来。 单氏一把包住骆娇颜: “颜儿啊,你回来就好了,可吓死娘了。” 骆娇颜一下子抱住单氏,紧紧抱着,眼泪不住地流了下来。 单氏一看,女儿这是吃了苦头了啊。 想到刚刚看到女儿被毁了容的脸,单氏就难过得不行: “颜儿,那个姓倪的,他不嫌你毁容了,那他对你好不好啊? 如果真的对你好,你就好好跟着他过日子吧。” 骆娇颜听到这话,大哭起来: “娘,他不是人,他就是个畜生。我不嫁人了,这次是真的不嫁人了。呜呜呜……” 单氏一听这话大惊,颜儿连这话都说了出来,看来这次伤得不轻啊。 “颜儿,来告诉娘,他怎么欺负你的,娘叫你哥给你报仇。” “恩……用了,仇我已经报了。以后,我就在家里陪着娘,哪也不去。” 单氏把女儿扶到一边坐了下来,安慰道: “好,好,你陪着娘。” 看女儿情绪稳定下来,单氏才问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 “颜儿啊,那你不嫁那个姓倪的了,那钱……” 不是她重钱轻女,那可是十万两啊。 骆娇颜看了左景殊一眼,左景殊从怀里拿出银票,左景殊就看到骆向风的目光一下子就盯到银票上。 左景殊知道,虽然单氏当家,可她只能管管家里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像十万两数目这么大的钱财,骆骁是不会让她经手的。 那这十万两,如果不是她自己的嫁妆,就是她平时辛苦攒下来的。 她掌管的钱财不是很多,那骆向风和骆向云哥俩,可想而知,也没有多少钱。 骆骁有的是钱,他的女人和儿女是不缺钱花的,当然,那也只限于小钱而已。 他的女人和儿女,如果需要用大钱,只得开口向他要。 骆骁的儿女,包括以前的骆居庸,都怕骆骁,他不给,谁敢和他要钱啊。 因此,左景殊看到骆向风的样子,很能了解他现在的心情。 这小子,可能是需要用一大笔钱。 单氏对女儿不错,对儿子却不是很大方。 左景殊看着单氏:“我就是替骆居庸跑一趟,把钱给骆娇颜送去。 可是情况有变,那些人根本就是些恶霸土匪,我把骆娇颜安全地带了回来已经很不错了,这钱可是我凭本事抢回来的。 那这钱我要点不过分吧?如果没有我,骆娇颜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回事呢,更别说,一文不少地把钱拿回来。” 单氏看看一边冷着脸的骆居庸,知道面前这小子是他好友,老爷不在家,家里再有什么事情,还得依仗他,单氏不敢不给骆居庸这个面子。 她磕磕巴巴地问道: “那……你想要多少?” 左景殊把手里的银票一分为二,她也没数,给了单氏一半,另一半,她扔到骆向风怀里: “我看他好像很缺钱的样子,这钱我就不要了,送给他了。你不会再要回去吧?” “我……不要。” 骆向风把钱揣怀里,向左景殊点点头。 左景殊没理他,跟着骆居庸回他的院子了。 “桃桃,到咋回事啊?你没吃亏吧?” 左景殊不屑地哼了哼: “你那个妹妹啊,唉,我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左景殊就把经过讲了一遍。 骆居庸气得够呛:“这帮混蛋,我这就报官抓他们去。” “你拉倒吧,能报官我早就报了,还等到现在? 虽然骆娇颜已经没啥好名声了,可一再地做出这种蠢事,对骆府的名声也有影响吧?” 骆居庸沉默不语,他觉得,骆娇颜虽然有时候刁蛮了些,可也没这么笨吧? 左景殊说道:“这女人啊,有时候一遇到情情爱爱的事情,智商都会变低。” 想到骆居庸可能听不懂“智商”这个词,她解释道: “就是说,女人遇到感情问题,尤其是在她比较喜欢的男人面前,很多时候会变笨的。” 骆居庸反问道:“你会不会变笨?” 左景殊瞪视他:“你说呢?” 骆居庸想到左景殊和祁修豫相处的样子,笑了,桃桃不会吃亏,他很放心。 转念一想,桃桃没变笨,是不是说明,桃桃不太喜欢祁修豫啊? 这话他也只是想想,可不敢问出来。 …… 一大早,祁修豫来找左景殊: “小景,我母后让咱们今天进宫,说是宸王兄的两位妃子,也会进宫,正好互相认识一下。” 左景殊并没有祁修豫想像中的紧张: “那就去吧。” 左景殊说完,认真地清洗自己的脸,变回原来的模样。 平时,她一直是普通少年的装扮,包括上次见皇上那次。 因为时间紧,左景殊来不及换装。 这次不一样,如果再顶着一张假脸见太后,那可是大不敬。 祁修豫已经好久没看到左景殊的真容了,过来抱着左景殊就轻轻咬了一口。 左景殊拨开他:“别捣乱,我还要上点妆,打扮一下。” 左景殊很漂亮,她不属于那种明艳的美,也不是那种娇柔的美,而是明朗大气的美。 正因为这样,她扮起少年来才并不显得娘气。 左景殊根据自己的脸型特点,化了个淡妆,穿了身淡绿的衣裙。 头上只是简单地戴了几件首饰,清清爽爽的。 祁修豫和左景殊进了宫,来到太后宫殿。 二人恭恭敬敬给太后行了礼,太后看到左景殊的样子,就有些生气,感觉左景殊的打扮太小家子气,没有皇家的端庄奢华和气派。 太后沉着脸:“你们就不能早些来吗?让我们大家等你们。” 祁修豫行了一礼:“小景说,要见母后,怎么也要好好打扮一下,这才来晚了。” 太后更生气了:“就打扮成这个样子?哪里像皇家媳妇?以后好好学习一下皇家的礼仪规范。” 左景殊低头行礼:“是,谨遵太后旨意。” 说完,就往祁修豫身边靠了靠。 祁修宸以前是见过左景殊的,当然,是她扮成少年的样子。 今天见了左景殊的本来面目,感觉这丫头还挺好看的。 只是,她这会儿怎么这么乖巧,这不像她呀。 许青荷和夏婵玉,见了左景殊,也很惊讶: 这就是嘉亲王妃呀?怎么感觉很小家子气呢?一点也不大方,见了太后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听说,还是嘉亲王自己相中的,只是,嘉亲王喜欢她什么呀? 知道她是农家出身,可要见太后,嘉亲王事先应该教她一些皇家礼仪吧? 现在这样,也太……上不得台面了吧? 362 不会是他进京了吧? 祁修宸的这两位妃子,虽然是左景殊帮忙选的,左景殊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她们。 果然都是好相貌,看她们的举止,教养应该也不错。 人家是高端大气上档次,她就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好了,反正大家都知道她是农家女,又村又土才是本色嘛。 太后看看左景殊,又看看宸王的两位妃子,觉得左景殊有些辣眼睛。 她问左景殊:“平时在家都做些什么啊?” 左景殊立即看向祁修豫,祁修豫知道,这是要他回答。 “小景不太喜欢做针线,不喜欢在家呆着,我们就经常上山下河去玩,我们玩得很开心。” 说完,二人还对视一眼,笑了,很是旁若无人。 太后更生气了,对祁修豫说道: “就她这个样子,以后能管好你的王府吗?” 祁修豫立即答道:“母后,她还小呢,礼仪和管家可以慢慢学的。” 左景殊配合地点点头: “恩,我会好好学的。” 太后越看越来气:“那就回去学吧,没学好之前,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祁修豫急忙拉着左景殊告退出来。 刚刚走出皇宫,左景殊就笑了: “不错不错,短期内,太后应该不会再叫咱们进宫了。咱们快回去吧,这穿着女装我真的不太适应。” 二人回到左景殊那里,左景殊恢复了原来的装扮: “走,咱们看看骆居庸的新房弄得怎么样了。” 还没有来到骆府,刚刚拐过一条街,左景殊看看四下无人,急忙拽着祁修豫的胳膊,就翻过左边的高墙,跳进了一户人家的院子。 然后迅速穿过院子,从另一侧翻出院墙,看到不远处有间茶楼,二人就走了进去。 祁修豫紧张地问道:“怎么了?” 左景殊回答:“有人跟踪。好像是从咱们出了宫就跟着了。 开始的时候我也没在意,对方的跟踪手段很老辣,我以为是我弄错了,没想到,居然跟了这么久。” 祁修豫也严肃起来: “你能确定是跟踪你还是跟踪我的吗?” “不能,因为咱们一直在一起,没法确定。” 其实,左景殊心里能肯定,就是跟踪她的。可她不能说,怕祁修豫担心。 如果不是和祁修豫在一起,怕祁修豫被连累,左景殊都不想告诉他了。 左景殊想到了那个帅大叔,不会是他进京了吧? 祁修豫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小景,以后我们都在一起,防止有人对你不利。” “好。” 如果真的是帅大叔,左景殊想,没准他还会跟踪的。 二人喝了杯茶,就去骆府了。 骆居庸的新房已经准备好了,里边的家具也定好了,屋子里的床上用品和摆设也买妥了。 现在,就等骆骁回来,就可以成亲了。 左景殊知道冷枫晚的嫁衣,也快完工了。 骆居庸看到左景殊二人: “不是说你们进宫了吗?” 骆居庸说着,还好好看看左景殊,知道她不喜欢进宫。 “桃桃,没人为难你吧?” “没有,我可乖了,但是,太后觉得我的言行举止不合乎规范,说我没学好之前,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哈哈,她老人家应该不会再叫我进宫了。” 祁修豫觉得,自己不得母后待见,也不见得就是坏事。 如果母后很喜欢自己的话,她又这么不喜欢小景,估计她马上就会给自己重新找个王妃或几个侧妃,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不管不问的。 骆居庸看着祁修豫: “你们在一起,一定要好好的,桃桃有时候顽固些,你多担待。 她不喜欢进宫,不喜欢被束缚,你多体谅。” 祁修豫笑了:“我会的。” 左景殊看着他们二人的样子,感觉很可笑: “行了你们俩,还像以前似的多好,现在反而拘谨起来,多不自在。 骆居庸,骆娇颜怎么样了?” “她呀,不知是真的受打击了,还是学乖了,反正整天呆在她自己的房间不出来。 也不知道这次能维持多久。以前也经常这样,可用不了多少时间,她就又到处逛了。” “骆居庸,如果她还是那样,你就别管了,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 好言难劝该死鬼,她自己不吸取教训,别人也帮不了她。” “我知道。” “骆居庸,你真的不想搬出骆府?” “枫晚不想搬出来。” “那随你们便吧。” 三人又聊了会,左景殊和祁修豫就告辞出来。 “祁修豫,咱们分头走,看看那人到底是跟踪谁的。” “好。” 左景殊知道,跟踪的人还会跟上来的,所以,她先把祁修豫打发走。 左景殊不紧不慢地去了“野味居”。 她随便在一楼找了个卡座呆着,没过多久,伙计来了,轻声说道: “主子,有人请你二楼的包间相见。” 左景殊跟着伙计,进了一个包间,果然是帅大叔。 帅大叔一看她来了,就笑了: “我果然没找错,看来,我选择相信你是对的,你和祁修豫真的是好友。” 左景殊没说话,想听听他到底要干嘛。 “小丫头,你能告诉我,你和祁修豫好到哪种程度吗?” 左景殊很直接:“我是他的王妃,皇上赐婚的。” “哦?” 裘屹虚很感兴趣:“祁修致居然同意祁修豫娶你?” 左景殊不乐意听了: “我咋地了?哪里不好?” 裘屹虚笑了:“你没啥不好,只是,你不太符合皇家媳妇的标准。” 左景殊:“我符合祁修豫媳妇的标准就行。” “哈哈哈,也是。小丫头……” 左景殊打断他的话: “你是不是有话要对祁修豫说,想让他帮你把话传给皇上?” 裘屹虚有些惊讶地看着左景殊,点头: “是啊。” “那你直接找他不就行了。”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帮我,毕竟他的身份特殊。” “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他会帮的。要我帮你约他吗?” “好。” 363 怎么,母后不满意? 左景殊看着裘屹虚,认真地说道: “我可以帮你约祁修豫,我希望你珍惜这次机会。 如果你们再折腾祁修豫和骆居庸,哪怕是皇上的意思,我也找你们算帐。 相信我,我绝对不是威胁你,我可是比祁修豫和骆居庸都厉害。” 裘屹虚看着左景殊,听了左景殊的话,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不过,左景殊的话,他信。 虽然和左景殊接触不多,他能感觉到,这丫头不简单。 一路跟踪下来,还找到了他们组织的人,怎么会简单。 不知是左景殊的威胁起了作用,还是裘屹虚想到了什么,他对左景殊说: “有些事情我还没想好,等我想见祁修豫的时候,再请你约他,可以吗?” “可以。” 裘屹虚起身告辞。 …… 太后宫中,祁修宸陪在太后身边,母子俩正在闲聊。 祁修致来给太后请安。 “给母后请安。” 太后点点头:“赐座。” 祁修宸起身给祁修致行礼后,重新坐了下来。 太后想起那天见到祁修豫的正妃,知道是祁修致赐婚的,她就有些不高兴: “豫儿的媳妇,是你赐婚的,你是怎么选的?” 祁修致笑着说道:“怎么,母后不满意?” “啊,她哪里值得我满意?一个农女,一身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 祁修致没有说话,他不明白母后为啥不高兴。 “要家世没家世,要相貌没相貌,怎么当皇家的媳妇?” 祁修宸看出皇兄不太高兴,他不希望母后和皇兄闹得太僵,就打圆场: “母后,皇兄是皇上,金口玉言,已成定局的事情,咱们就不说了吧。” 太后不乐意了:“哀家是豫儿的亲娘,怎么就不能过问他的亲事了?” 祁修致撇了一眼祁修宸,问太后: “那母后你可记得,豫儿他今年几岁了?” 太后被祁修致问得愣住了: “几岁?他今年……” 十六还是十七来着? 想了一会儿,太后说道: “应该不是十六吧?” 祁修致讥讽地咧了下嘴角: “母后好记性,豫儿今年虚岁已经十八了。我再不给他找个媳妇,难道等他二十多岁的时候再找吗? 他不是骆居庸,还有我这个哥哥在呢。骆居庸今年二十一了,也才刚刚定亲。” “你既然给他找媳妇,为什么不给他找个好的?” “母后是在责怪我了?” “你是哀家的儿子,说你几句怎么了?” “不怎么,你是在为豫儿抱不平吗?不是吧?你是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朕也清楚。 这里也没有外人,你就不用装出一副慈母的样子了,你不累吗? 同理,豫儿不在这里,你也不用费那个心机挑拨我和他的关系。 就是豫儿在这里,他也不会上你的当。 现在国泰民安,天下太平。你安心做你的太后不好吗? 还是说,你真的想把他……摁到那把椅子上?” 祁修致指着祁修宸。 太后怒了:“你什么意思?哀家还说不得你了?” 祁修宸看这母子俩有吵起来的势头,急忙站了起来,向祁修致说道: “皇兄,母后最近心情不太好,说话语气有些冲,并不是针对皇兄。” 祁修致没理会祁修宸: “母后,我们都是你的儿子,谁都不傻。你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说,不用试探来试探去。” 太后一拍旧案:“你放肆!” 祁修致冷笑:“朕是皇帝,为什么不能放肆?人的忍耐程度是有限的,朕也是有脾气的!” 祁修致说完,站起来一甩袖子,走了。 太后大骂:“这个混帐,竟敢这么对哀家。” 祁修宸低下了头,他太难了。 【作者题外话】:今日有事,明天正常更新。 祝大家开心快乐。 这是老步不变的祝福。 364 好好的,你们干吗要解散? 太后气得呼呼直喘,祁修宸劝道: “母后,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皇兄啊?你可想过,你百年之后,我会是个什么处境啊? 我知道母后心疼我,可是,你越是心疼我,就越是要对他们好。 以后,就算是我有什么错处,他们也会看在你的面子上,宽恕我的。 可现在,弄成这个样子,我们三兄弟在一起的时候,会多尴尬啊?” 太后一拍桌子:“他们敢不对你好。” “母后,你在,他们自然是不敢的,如果……你说他们敢不敢?” 太后不说话了。 “母后,当初为了我能够活下来,顾嬷嬷千难万难,吃尽了苦头,就为了有一天,能把我送到母后身边。 现在,我能够在母后身边生活,服侍母后,我真的很知足。 皇兄和豫儿那里,我想和他们好好相处,我们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啊,母后。” 太后没说什么,只是转身向里,躺床上了。 祁修宸帮她盖上被子,就轻手轻脚出去了。 …… 左景殊因为和裘屹虚有约,为了让祁修豫心里有数,左景殊就来找祁修豫。 “祁修豫,你还记得上次我让你看的画像吗?你说那个人是你二皇叔的军师。” “你说裘屹虚啊?” “是啊,这个人你了解多少?” 祁修豫摇摇头:“我知道的上次已经和你说过了。我虽然知道得不多,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这人能文能武,可惜,我二叔时运不济,听信谗言,要不……” “祁修豫,这人找到我,让我帮他约你谈事情。 我猜他可能是想让你帮忙引荐,他可能要见皇上,或通过你,把他的要求传给皇上。” 祁修豫想了一会儿: “这就说得通了。他们一再地骚扰我们,吸引我们的注意,可能就是为了这个。” “那你可知道,他会向皇上提什么要求?” “不知,不过,肯定会和我二皇叔有关,要不,就是和二皇叔的家眷或属下有关。” “祁修豫,那你找熟悉他的人问问,也省得你和他见面的时候被动。” “好。” 原来祁修豫知道得也不多。 左景殊和祁修豫腻歪了好一会儿,才离开他。 左景殊想了想,悄悄来到“粗粮铺”,她想看看,他们这里有没有关于裘屹虚的消息。 来到那个大宅子,这里左景殊已经光顾好几次,也不算陌生人了。 有人请左景殊进去。 左景殊拿出裘屹虚的画像: “我想要这个人的资料。” 左景殊说完,在画像的边上,写下“裘屹虚”三个字。 找资料的人看了下名字,去柜子那里翻了好一会儿,拿出一个简易版信封: “有这个人的资料,但是内容不多,而且还很贵。 为了这些资料,我们折了一个人进去。” 左景殊问道:“多少钱?” “二万两。” 左景殊痛快地掏出银票递过去,然后接过信封,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以后这里你就不要来了。” 左景殊一愣:“为什么?” “这里要解散了。‘粗粮铺’要解散了。” “好好的,你们干吗要解散?” 那人叹了口气:“我们每收集一个信息,尤其是像你刚刚要的信息,都要消耗不少的财力和物力。 主要是我们辛辛苦苦收集的东西,很多都是白费力气,没人买的。 从去年开始到现在,大家日子好过了,来这里的人就越来越少,我们的日子就越来越艰难。 我们上头说,趁手里还有几个钱,好好安排一下大家的生活,这个‘粗粮铺’就解散了。 今年你光顾了几次,我们才有了些钱,日子好过些。所以,我才和你解释一下。” 左景殊问道:“你们这个‘粗粮铺’大约有多少人?” “不足百个。可是能够收集消息的人,也就二十个左右。 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干这个‘活儿’,那我们也要养着他们。” 左景殊隐约知道,这个“粗粮铺”以前就是一个类似于“丐帮”的一个组织。 有人把一些乞丐组织起来,然后根据需要安排他们做一些事情,赚取钱财。 因为这些人的能力有限,能做的事情不是很多,只能做些力气活儿养活他们自己。 到了后来,他们招收了一些有能力的人,为“粗粮铺”收集消息。他们靠贩卖这些消息赚钱。 后来有了消息没人买,他们只能解散这个组织。 左景殊听明白了:“说来说去,你们就是没有活动资金了?” “不全是,主要是消息没销路。” “天齐国的消息,你们能弄到吗?” “能,就是得费些功夫。” “我想要天齐国一切和铁有关的消息。” “十万两银子的活动费用,半年时间。等我们收集到了,你再付给我们五万两。” “行。” 左景殊直接给了他十五万两: “你们到了天齐要小心,安全第一。 如果你们收集消息的时候,遇到了对咱们大熙有用的消息,可以顺便收集一下。 只要有价值,回来我会付钱。” “好。” 这人接过银票:“事情办妥了,我到哪里找你?” “‘野味居’知道吗?你交给他们掌柜的就行。” “好。我叫‘铺头儿’,你这个单子,我亲自带人给你做。” “多谢。” 从“粗粮铺”回来,左景殊去了农庄,找到陈强: “怎么样,独立营的人认字的劲头足不足?” 陈强高兴地说道:“很足。咱们独立营的人,都是苦出身,知道生活的艰难,也知道找活儿干不容易。 认了字,找活儿的时候就有竞争力了。 特别是听了主子你说,学好了可以做小管事,他们学得更来劲了。” “你和他们说,我有一个食铺,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就要开业。 这个食铺需要不少伙计,当然,伙计做好了,就可以升为管事。 这段时间,你让他们好好认字,再跟先生学习一下算学,简单的计算都要学会。要不,怎么记帐和算帐。” “知道了,主子。” “对了陈强,张保家现在过得怎么样?” 陈强笑了:“过得很不错,我经常去找他商量事情,那个阳寡妇,吕琴,过日子真的是一把好手,那小屋子收拾得别提多利整了。 她把张保家也收拾得很干净,那孩子一口一个‘爹’叫着,张保家每天乐得嘴都合不上。” 左景殊笑着点点头: “这就好,他也算收成正果。这段日子,独立营还有什么事?” “养殖小组已经热热闹闹地做起来了,什么鸡鸭鹅猪,还有羊兔子,都养起来了。 尤其是猪,咱们的地方大,饲料多,人也多,就抓了很多猪崽儿回来养,相信今年年底就有足够的肉吃了。嘿嘿。 种植小组的人,已经在准备‘蔬菜基地’的建筑材料了,等秋天那里的番薯收了以后,就开始盖简单的菜屋。 井已经打好了,东西也准备得差不多了,今年冬天,‘野味居’应该能有新鲜菜吃了。 副业小组的木工,这段时间一直没闲着,给咱们这些房子里都安置了家具,桌椅板凳啥的,都是他们自己做的。 瓦工更别提了,他们的活儿最多,咱们盖的这些房子,他们可是出了大力气。 肖山还组织了一个运输小组,除了咱们自己用车,还专门给人家运送货物赚钱。” 左景殊很满意:“陈强,这些你都要记下来,年终的时候,本小姐有奖励的。” “知道了,谢谢主子。” “只要他们不影响干活儿,他们赚的钱,我只收两成,剩下的他们自己分配吧。” “谢谢主子。” “还有,喂牲畜和家禽的饲料,一定要备足,千万不能等到冬天了没东西喂,咱们可不能用粮食喂啊,丧天良啊。” “我们知道。” “程大虎的豆腐做得如何了?” 左景殊发现,程大虎这人,别看表面上大大咧咧的,其实做起事来很细心。 通过考察,左景殊把做豆腐的方法教给了他,让他带着人,每天做几百斤豆子的豆腐。 “很好啊,大家都喜欢吃。很多人和我说,他们回家的时候,能不能带几块豆腐,给家里的人尝尝。 我说,这得请示主子,看看主子是什么意思。” “咱们独立营的人,一次允许多少人请假回家探亲?” “三十个,有特殊情况的优先。” “这样吧,每个人都可以在探亲的时候,拿三块豆腐回家。 他们什么时候往回拿豆腐,什么时候探亲,让他们自己决定。 当然,豆腐一个人只能拿回家一次。” “知道了,主子。” 365 公公见儿媳妇,合规矩吗? 骆居庸在酒楼找到左景殊: “桃桃,爹回来了,想见你。” 左景殊眉毛一挑:“见我*干吗?他回来了,不是应该先面圣的吗?” “已经见过皇上了,听说咱俩被赐婚了,他……想见见你,还有枫晚。” 左景殊笑了:“他主要是想看看,自己的这个嫡长媳是个什么样儿的人吧?” 骆居庸笑着点头:“你就陪枫晚走一趟吧。” “骆居庸,这没成亲前,公公见儿媳妇,合规矩吗?” “爹说了,咱家没那么多讲究,今天就是见见,说说话。 虽然你的身份暂时不对家里人公开,你也一起去吧。” “没问题,你先回去吧,我这就找嫂子去。” 左景殊回到家里,来到后院,就看到锦六锦七她们,正在忙活着。 冷枫晚主仆也没闲着,忙得左景殊进了屋子,都没人发现。 “晚姐姐。” “小左来了。”冷枫晚笑着拉过左景殊: “快看看我的嫁衣。” “这个不着急,我有事情和你说。” 左景殊就趴她耳朵边上,和她说了几句。 大家就看到冷枫晚的耳朵和脸变红了。 左景殊笑了:“人家都说,‘丑媳妇总得见公婆’,何况你也不丑。 你快收拾一下,回去叫上你弟弟,以后要一个府里住着,今天都见一见吧。” “好,我去叫如璋去。” 左景殊带着冷枫晚姐弟,来到骆府大厅。 好家伙,整个大厅里都是人。 左景殊发现,这里的人,应该都是主子或半个主子,没有下人。 左景殊不由得感叹,骆骁也太能折腾了,找了这么多女人,生了这么多儿女。 左景殊偷偷瞅了一眼冷枫晚: “晚姐姐,看到没,这么一大家子人,你能应付得了吗?要不,分出去得了。” 冷枫晚看了左景殊一眼: “你放心,我应付得来。” 冷枫晚姐弟来到大厅中央,给主位上的骆骁行礼,向骆骁下首的单氏点点头。 单氏有些不悦,但也没说什么。 骆居庸向骆骁介绍道: “爹,这就是枫晚和她弟弟如璋,等我们成亲了,如璋和我们一起生活。 枫晚,如璋,来,见过我爹。” 姐弟二人恭恭敬敬地给骆骁行了个大礼。 骆骁没说话,认真地看着冷家姐弟。 看了一会儿,他感觉很满意。 这个女娃,相貌端庄大气,举止沉稳有度,不错。 那小子也是一副好相貌,一看就是个精明的,也不错。 “行了,你们姐弟也不用拘束,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了。 居庸说,他院子旁边有个小院子,给如璋住,我觉得挺合适。” 姐弟二人一起道谢。 “这马上就是一家人了,有些话我得先说说。” 骆骁看着这满满一厅的人: “居庸是我的嫡长子,他是皇上赐婚娶这丫头为正妻,那以后,她就是我骆家的掌家夫人。” 骆居庸一听,急忙说道: “爹,这个不用这么着急吧?等我成亲后再说呗。” “哼,难得今天人这么全,早说晚说还不是一样。” 骆骁说完,看向单氏: “回头你把家里所有库房和院子的钥匙,帐册,统统整理一下,交出来。” 单氏不干了:“我为什么要交?我可是你夫人,我又不老,干吗让我交钥匙?” 骆骁有些不耐烦:“让你交你就交,哪来那么多废话!” 骆向风和骆向云都劝单氏: “娘,当家多累啊,交了吧,你也省心。” 单氏看着两个儿子: “你们懂个屁!” 本来老爷给她们母子的就不多,趁当家的便利,她还可以多捞一些。 如果交了这管家权,可就没这便利了。 左景殊看向冷枫晚,只见她站在骆居庸身边,站得笔直,面带微笑。 就这姿态,左景殊觉得,就够自己学十年的。 骆骁叫道:“你痛快点。” 单氏看出来了,今天,这钥匙是必须交出去了。 “老爷,庸儿媳妇这还没过门,钥匙就是交到她手里,估计她不熟悉情况,也是两眼一抹黑。 不如先放在我这里,等她过门后,我再慢慢帮她,那时候钥匙再交给她。” 骆骁大叫:“马上交。” 单氏没办法,只得叫身边的妈妈,回自己房间把所有的钥匙和帐册,一起拿来。 单氏盯着冷枫晚,两眼冒凶光。 骆骁其他的女人和儿女,仿佛都是透明人,站在那里都没啥存在感。 钥匙和帐册很快就拿来了,放在骆骁面前的桌子上。 骆骁又说道:“明天开始,庸儿帮你媳妇,挨个仓库都看看,按照册子的记录,清点一下里边的东西。 如果少了什么,找单氏要就行了。” 单氏叫道:“我不知道,又不是我拿的。” 骆骁不理她,看着骆居庸: “如果少了什么东西,单氏不赔偿,你直接砸开她的私库,找相同价值的东西顶替就成。” 骆居庸答道:“我知道了,爹。” “骆骁,你要干吗?我跟着你这么多年,你就这么对我吗?” 骆骁冷哼一声:“你管着家里的钥匙,把家里几个库房的好东西,都扒拉到你的私库里,你以为我不知道啊? 还有,你给颜儿准备的嫁妆,里边有多少是额外添进去的,用我说出来吗? 我不过问这些,并不代表我不知道这些。 我劝你还是给儿女留些脸面,乖乖配全居庸他们俩,省得出丑,那可就难看了。” 单氏还想说什么,被骆向风劝住了。 骆骁一挥手:“好了,居庸媳妇你们都见过了,以后居庸媳妇当家,你们有什么事情找她就行了,都回去了。” 单氏恨恨地瞪了冷枫晚一眼,跟着儿子走了。 骆居庸叫来徐管家,叫他安排妥当人,把冷枫晚姐弟送回去。 冷枫晚带着弟弟和骆家的库房钥匙帐册,回左景殊家了。 骆骁带着左景殊和骆居庸,来到他的书房。 他看着左景殊:“你说说吧,咋回事。” 左景殊莫名其妙:“啥咋回事?” “你们兄妹成亲的事儿。” “我大嫂是原丞相冷鸿熙的嫡长孙女……” 左景殊把冷枫晚的事情讲给骆骁听: “我看她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就有意撮合她和骆居庸。 可我又不想骆居庸有这么个岳家,怕他被冷家缠上。 皇宫里,我识破了天齐人的诡计,皇上问我要什么奖励,我就求了一道赐婚圣旨。 有了这道圣旨,冷家就不敢轻易来找骆居庸的麻烦了。” “你和祁修豫又是咋回事儿?” “骆居庸的这道圣旨,是我拜托祁修豫进宫和皇上要来的,他顺便也给我们求了一道赐婚圣旨。” “你们认识多久了?” “快两年了。” 骆骁看了左景殊半天才说道: “你说你是不是傻,就你这性子,适合嫁进皇家吗?” 左景殊回答:“我没管那么多,反正祁修豫答应我不纳妾,尽量不带我进宫。 以后,我们的事情,都是我说了算。 还有,我不满十八周岁不成亲。” 看着左景殊这傲娇的小模样,骆骁笑了: “哈哈哈,好,很好,这才是我骆骁的好闺女呢。” 366 周冬瑜周小姐求见。 骆骁想到他刚刚回来,单氏就找他倾诉,说是骆娇颜又被人骗了,如何如何…… 看看眼前这个,那都是骗人的主儿,恐怕没人能骗得了她。 唉,他就不明白了,都是他的种,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骆骁虽然心里很懊恼,还是提醒左景殊: “你就是再厉害,在皇权面前也得低头。以后做事别太张扬了,有些人是咱们惹不起的,小心人家收拾你。” 左景殊看了骆骁一眼: “我又不傻,你有这时间还是好好教教你闺女吧,别看到个长得端正点的男人就扑上去倒贴,丢人现眼。” “哼,颜儿是让她娘给耽误了,没教好。” “我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不用你操心。 骆居庸要成亲了,如果你对他们不好,我是不会答应的。” 骆骁骂道:“你个混帐,我怎么做,不用你管!” 左景殊对骆居庸说道: “以后你成家了,有媳妇了,别让你媳妇受委屈。 如果有什么事,或者让什么庶子庶女小妾之类的欺负了,就来找我。 你不用客气,坚决不惯着他们。 东西嘛,是你的分毫不让,不是你的,咱也不要。我走了。” 左景殊说完,转身就走,留下骆骁和骆居庸父子俩大眼瞪小眼。 骆骁知道这个女儿对自己很不满,就怕自己欺负了骆居庸,吞了骆居庸的东西。 哼,这臭丫头,就知道气他。幸好别的孩子不像她,要不,自己早晚被气死。 看着骆居庸,自己这个嫡长子,有时候太木了,如果他能和这丫头一样强势多好。 想到这里,骆骁一挥手,让骆居庸出去了。 他要一个人静静。 …… 左景殊从骆府离开,心里有些难过,她就去找祁修豫。 然后一头扎进祁修豫怀里,一动不动。 祁修豫揽着她的腰,柔声问道: “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不太舒服。” 祁修豫是知道左景殊去了骆府的,因为骆骁回来了。 “是不是骆将军骂你了?” “祁修豫,你说,骆居庸成亲后,他们两口子会不会受欺负?我很担心啊。” 祁修豫拍了拍左景殊的背: “那个冷枫晚什么性情我是不了解,可居庸不会受气的。大不了,离开骆府呗。” 看左景殊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祁修豫轻轻推开左景殊,拉着她的手: “来,看看我给你带回什么了。” 祁修豫说着,拿出一个包裹,递给左景殊。 左景殊正要打开看看,江伯进来了: “王爷,周冬瑜周小姐求见。” 左景殊就看到祁修豫一皱眉: “请她进来吧。” 江伯出去了,祁修豫笑着对左景殊笑说道: “这个包裹你收起来,回去再看吧。” 左景殊立即揣进怀里,收进空间。 不久,江伯领着一个美人儿进来了。 美人儿看到祁修豫,盈盈浅笑,款款下拜: “冬瑜见过表哥。” “不用多礼,坐吧。” “谢谢表哥。” 周冬瑜慢慢坐下了,腰板挺直,双手自然放在腿上。 这一套动作做下来,真的是赏心悦目啊。 左景殊真的是佩服得不行,不愧是大家小姐,好教养。 祁修豫问道:“冬瑜可是有事?” 周冬瑜含羞带怯地说道: “我是奉太后她老人家的旨意,来看看表哥。太后的意思是……是……” 祁修豫非常平静地说道: “你有话不妨直说。” “姨母的意思是,你的侧妃之位空着,我们两家是至亲,不妨亲上加亲。” 【作者题外话】:对不起,老步食言了,今天只更了这些。 因为太难受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二阳了。 我努力挣扎,可还是坐不住,眼前一片模糊。 抱歉,希望明天能好些。 祝夏安。 367 有山参,你要不? 坐在祁修豫旁边的左景殊一愣: 她好直接啊,不是说,这世界的大家闺秀都很保守矜持的吗? 那是不是说,这个周冬瑜为了当王妃,她已经拼了? 有意思。 左景殊调换了一下坐姿,继续看着。 左景殊这一动,吸引了周冬瑜的目光,这小子,以前见他跟在表哥身边,现在居然出现在这里。 一看他和表哥就很熟悉的样子。 听了周冬瑜的话,祁修豫表情柔和了一些: “母后疼爱我,很关心我的婚姻大事。我这有了正妃,四个侧妃的人选目前空着。 母后的意思是,要都给我纳齐了。 可我真的不想要那么多,一两个就行。 先找个贴心能干的,帮我料理府里的事情,等两年后我大婚,她和正妃一起进门。 只是,冬瑜,你要做这个侧妃吗,会不会太委屈你啊?你家里同意吗?” 祁修豫一副很替她惋惜的样子。 周冬瑜知道祁修豫不是很喜欢自己,要不,早在自己表达出要进王府的时候,他就应该有所表示了。 现在他已经有了正妃,自己只能屈居侧妃位,等进了王府后,一切再徐徐图之。 太后是自己亲姨母,相信表哥也不会错待自己。 “表哥,我一直很仰慕你,我愿意当侧妃。” 祁修豫叹了口气:“可惜了,我知道了,目前就这样吧。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你回去吧。” 周冬瑜面露喜色,恭恭敬敬地起身告辞。临走前,还认真地看了左景殊一眼。 左景殊向祁修豫伸出大拇指: “厉害,这有时候吧,人太聪明了也不是好事。 看看吧,这位周小姐肯定以为你同意了她的请求,回去打保卫战去了。” 祁修豫笑了:“那是她的事,我可是没给她任何承诺。” “祁修豫,如果她战力够强,两年内,太后应该不会再逼你纳侧妃了。” “是啊,我就省事了。” “祁修豫,走,咱们去四芳园吧,荷园的莲蓬熟了,咱们去采些吃。” “好。” …… 马上就到秋天了,左景殊这几天都在农庄里,跟着陈强他们,穿梭在大宝二宝三宝三块地里,察看玉米成熟情况。 “小姐,玉米差不多成熟了。目前看天气情况,应该很晚才能下霜吧,那玉米还能长一段时间。” 左景殊也是这么想的: “恩,现在天气不错,也没怎么降温,收玉米先不急。 大宝不用管。二宝三宝当初缺苗的地方,不是补种了番薯嘛,你们带人把补在玉米地里的番薯都起出来,不起也不会长了。 番薯藤不管老嫩,都晒起来,留着冬天煮了喂猪。 种在玉米地四周的番薯让它继续长着,不用管。 番薯起完以后,动员所有的人,上山弄柴火。 咱们独立营,上上下下这么多人,还有这么多猪,人要吃饭烧炕,猪要煮食,都要用到柴火。 所以,一定要把柴火备足。 弄柴火前,先到附近的山上看看,枯树都砍下来。然后挑树木密集的地方砍。 记住,一定不能把山砍秃了,知道吗?” “知道。” “也不能光砍树,还可以割些荆棘类的回来。当然,也不能砍秃了。 另外,还要准备地方存放玉米秸,这也是好柴火啊。” “我记下了,主子。” “秋收过后就是冬天了,不管是人还是那些家畜,保暖都是第一位的。 柴火备足了,还要看看,那些房子有没有必要再做点保暖措施。” “主子,我已经和保家他们研究过了,有时间就再把墙上抹一遍泥,墙厚了,自然就更保温了。 有些房屋再把房草铺厚些,压结实些,防止房草被大风刮下来。” 左景殊赞同地点头: “这些你们做得很好,平时你们各方面都注意一些,不一定非得我开口,你们觉得哪里需要补充,需要加强,你们就去做。 我看你们种的秋菜长得不错,多腌些酸菜咸菜。 什么时候感觉可以收玉米了,你们来告诉我一声。” “好的,主子。” 农庄的事情安排好了,左景殊又给他们留下两头大野猪,让他们到指定的地方拉回来。 估计这应该是最后一次给他们野猪了。农庄养的猪,用不了多久,也可以杀了吃肉了。 离开农庄,左景殊又来到山上,看奔雷它们。 给奔雷它们好多猪肉吃,又心满意足地撸了虎娃,左景殊准备回家。 吼!--有山参,你要不? 左景殊高兴起来:“要,走走走,马上去弄。” 左景殊坐在奔雷背上,跑出好远,看到一片山参。 左景殊挑选出三十年以上的,挖了三十来棵,其中五十年以上的就有十多棵。 左景殊准备回去找一家信誉好的医馆,卖给他们。 因为山参很珍贵,好多医馆都没有,有时候配药都是用别的药材代替,效果很差。 三十年以下的,就留着继续长,反正这里离京城也不远,需要用随时可以来挖。 有奔雷在,不怕挖不到。 运气不错,还挖了几棵百年的。这个是不卖的,留在空间里备用。 “奔雷啊,你来了也有段日子了,感觉这里怎么样啊?” --挺好。 “有没有遇到成群的野猪和野鸡啊?” --有的,但是不多,没有咱们那边多。不过,山羊和鹿挺多的。 “我知道了,等我需要的时候,就来找你帮我抓。” --好。 奔雷和以前一样,把左景殊送到山下,左景殊放出马来,骑马回家了。 祁修豫在等着她。 “小景,祁修宸的宸王府盖好了,母后已经让皇兄给周边各国下了国书,宸王兄大婚的时候,请各国使者观礼。” 左景殊眨眨眼睛:“这不是挺好的嘛。” 祁修豫笑了:“你没忘记上次因为你,把整个天齐使团下了大牢的事吧?” 左景殊忽然想到一个可能: “你的意思不会是说,这次的天齐使团,带队的还是那个羊热深吧?” “就是他,北齐的还是那个须贺托托亲王。” 左景殊笑了:“老朋友来了,是不是应该准备些啥欢迎他们呢?” 祁修豫很担心地说道: “你还是想想,怎么保全你自己吧。 据可靠消息,那个羊热深,这次身边可是带了好几个暗杀高手。 我觉得,他们暗杀的目标肯定是你,你要小心了。” 左景殊给祁修豫戴高帽: “有你在,我会怕他们?” “小景,那你也要小心点。那些暗杀高手很厉害,说是从来没有失手过。” “我会小心的。祁修豫,这次上山看奔雷它们,奔雷又带我挖了些野山参。 三十年的五十年的都有,哪家医馆信誉好,我卖给他们。” 提起钱财,左景殊眼睛亮闪闪的。 这个小财迷。 祁修豫暗笑:“怎么,怕医馆信誉不好坑你钱啊?”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医馆信誉好,这些参才会用在治病救人上啊。 如果卖给黑心的医馆,这些山参,还不被他们高价卖给有钱人啊。 那真正需要山参救命的人,不是没好药救命了?” 小景爱财,可她奉行的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祁修豫想到这里,感觉很欣慰: “行,我知道两家医馆信誉很好,哪天咱们走一趟。” “祁修豫,你说,咱们俩大婚的时候,你母后不会也来这么一出吧?” 祁修豫皱眉:“这个……应该不会吧。” 他在母后心里,可没有祁修宸分量重。 “就是会,你也要让它变成不会。我一向觉得,成亲是两人的事情,太兴师动众不太好,很累啊。 你说成亲那天,咱俩高高兴兴玩一天它不好吗? 干吗要像个木偶人似的,被人家摆布来摆布去的,累得跟狗一样?” “那就听你的,到时候我和皇兄说一下,咱们成亲不大办。” “这还差不多。顶多就是请家人喝顿喜酒,热闹一下就行。” 左景殊想着,入秋后,自己可能会很忙。李小花成亲,自己怕是回不去了。 转眼到了骆居庸成亲的日子。 368 这次怎么了,没有魅力了? 这天一大早,左景殊就拉着祁修豫来到骆府帮忙。 说是帮忙,其实就是看看。 就是有事要忙,谁敢指使他们俩干啊。 不认识他俩的下人不理会他们,认识他俩的下人只有躲着他们的份儿。 二人很清闲,在这些忙忙碌碌的人中,显得很突兀。 “祁修豫,带着你的人,好好在这里照看着,主要就是防止有人搞破坏。 我回家看看冷枫晚,她应该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虽然骆府忙得热火朝天的,可冷枫晚这里就简单多了,冷枫晚只要打扮好了,等骆居庸的花轿就可以了。 所以,左景殊才会一大早的就跑到骆府去。 “晚姐姐,嫁衣不用穿太早,我刚刚已经和骆居庸说好了花轿过来的时间。 还早着呢,你们都不用紧张。 雁归雁鸣,你们赶紧给你们小姐弄点吃的,今天没准儿要站好久,不多吃点东西恐怕挨不住。 记着,估计花轿快要到了,让你们小姐去趟茅房,懂吧?” 俩丫环答应着下去了。 冷枫晚含笑看着左景殊,她很感激左景殊,如果没有她,自己和弟弟现在是个什么处境,自己都不敢想。 “晚姐姐,一会儿吃了东西后,你要抓紧时间眯会儿,保存体力和精力,别到拜堂或坐福的时候,你再睡着了。” “你放心,不会给你丢脸的。” 康妈妈过来了,抹着眼睛: “左小姐,谢谢你了。我和雁归她们一定会服侍好小姐的,你放心。” 这里安排好了,左景殊又回到骆府。 一切准备就序,骆居庸押着接亲的花轿接新娘子去了。 祁修豫和骆骁都派了人跟着花轿,左景殊很放心,她没有跟着。 新房这边,有项深父子三个照应着,也没问题。 左景殊想探探单氏,看看她在干吗。 可是,单氏的院子人来人往的,左景殊靠不上去。 大白天的,她也不能趴到房顶去。没办法,她只得进了骆娇颜的院子,这里就清静多了。 以骆娇颜现在的身份,新房她是去不了的。她正在自己院子的房间里,发脾气呢。 声音很大,左景殊靠在后墙窗户那里,都能听清骆娇颜的话: “也不知道我娘是咋想的,就这么交出了管家权,那她还有什么呀?” 红芳劝道:“小姐,你也不能怪夫人啊,老爷的话,夫人怎么敢不听呢。” “真是没用,她不是一直觉得我爹很喜欢她,啥都听她的吗?这次怎么了,没有魅力了?” 这话红芳也不知道怎么劝了。 “小姐,家里的事情咱们也管不了,反正不管怎么样,啥也不会缺了小姐的。 小姐现在好好养着身子,等大少爷亲事过后,咱们求求老爷大少爷二少爷他们,看看能不能给小姐弄点比较好的去疤药膏。 小姐的脸很重要,咱们不指望疤痕完全消除,能变淡些也好啊。” “我这脸……还有希望吗?” “小姐,别泄气啊,肯定会变好的。” “我是看明白了,这个家里,除了你,没有人是真正对我好的。” “小姐啊,不能这样说,老爷和夫人对你都不错啊。” 好半天左景殊没有再听到声音,也不知道骆娇颜在想啥。 “小姐……” “其实,我认真想想,我爹和我娘,对我还是不错的。 你看我二哥和我三哥,手头一直不宽裕。哪里像我,有钱随便花。” “是啊小姐。” “是我不争气,是我眼瞎,我不是好女儿,也不是好妹妹。我有父母和兄长宠着,却弄到现在这个地步,都怪我自己。” “小姐也是没经验啊。” “红芳,今天我大嫂进门,你记着,约束好咱们院子的人,别冲撞了他们。 只要我大哥他们不找我的麻烦,其他的咱们就不管了。再说,咱们也管不了。” “我知道了小姐。” 窗边的左景殊暗暗感叹,这个骆娇颜,不涉及感情问题,她还是很理智的。 左景殊离开骆娇颜的院子,刚刚听到鞭炮响,新娘子应该是接回来了。 左景殊来到新房。 骆家没什么至亲在京城,可好友和同僚还是有一些的,新房里里外外都是人。 左景殊钻了进去,来到蒙着盖头的冷枫晚身边。 她悄悄问道:“冷姐姐,感觉怎么样?有啥事就和我说。” “小左,我很好。” 随后不久,新郎新娘穿着喜服走出来,开始举行成亲仪式。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等等。” 司仪刚刚喊出这一句,新郎骆居庸开口了。 他一指上方坐在骆骁对面的单氏: “请她下去。” 单氏大叫:“凭什么?” 骆居庸义正词严地说道: “凭你不是我父亲的正室,你不配坐在这里接受我们的跪拜。” 单氏看向骆骁,骆骁轻声说道: “你下去吧。” “我为什么下去?我不是骆夫人吗?我是你夫人,我怎么就受不得他们的跪拜了?” 骆居庸说道:“我爹只是让你暂时管着府里的事情,并没有正式和你成亲,你就不是正室。 请你下去,不要耽误我们的时间。” 单氏仍旧坐得稳稳地,就是不下去。 “我是骆夫人。” 骆骁说道:“向风,向云,带你们娘下去。” 骆向风和骆向云上来把单氏扶了下去。 单氏不想走,可她挣不脱两个儿子。 她一边走一边大喊: “骆骁,你个混蛋,你敢骗我。” 看大家都盯着自己,骆骁说道: “我和她没有婚书,没有正式拜堂。行了,继续吧。” 就是说,他并不承认单氏是正室,一切都是单氏自以为是。 司仪继续喊道:“二拜高堂!” 骆居庸和冷枫晚双双跪拜骆骁。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骆居庸牵着红绸,拉着冷枫晚,向新房走去。 “礼成。” “所有来宾可以到大厅就坐入席,请。” 饭后亲朋好友陆续离开,晚上闹了洞房,新婚夫妻安歇,一切顺利。 第二天新媳妇敬茶的时候。 冷枫晚先敬给骆骁: “爹,请喝茶。” 骆骁接过茶杯,象征性地喝了一口: “好好过日子。” 然后给了个大红包。 骆骁看着对面的单氏: “她管家有功,你们……也敬她一杯吧。” 骆居庸夫妻点头,冷枫晚端过一杯茶: “单姨娘喝茶。” 单姨娘?单姨娘!! 单氏自从进了骆家的门,还没有人这么称呼她呢。 今天,这称呼她怎么会认。 她没有接茶杯,看着冷枫晚: “我不是姨娘。” 骆居庸接过冷枫晚手里的茶杯,放到丫环手里的茶盘上。 然后,冷枫晚这个长嫂,开始给这些庶弟庶妹们送礼物,按他们年龄大小,送了一些文房四宝,首饰和金银锞子等。 他们也回一句:“谢谢大嫂。” 骆骁站了起来:“从今天开始,咱们骆府就是你们大嫂当家,有什么事情你们直接找她吧。 告诉你们的姨娘,不许给我闹事。好了,散了吧。” 说完,他就走了。 骆居庸扶着冷枫晚也走了。 其他那些庶子庶女都走了。 只剩下骆向风和骆向云,看着一动不动的单氏: “娘,咱们也走吧。” 已经走出来的人,就听到单氏一声大叫: “啊!为什么?” 骆居庸夫妇回到新房,对上左景殊和祁修豫二人的笑脸。 左景殊说道:“怎么,还顺利吧?” 冷枫晚笑了笑,骆居庸说道: “单氏不接茶,我们直接走了。” “哼,这就是给脸不要脸。你说你乖乖认清自己的身份,好好跟着两个儿子过日子,不好吗? 晚姐姐,以后你当家,怕是不会太容易,你要小心单氏给你下绊子。 她当家多年,在府里有些人脉。” “谢谢你小左,我能应付的。” “行了,一会儿记得把冷如璋,还有他的聘礼接过来,你们的事情也算是圆满结束了。 我和祁修豫给你们的贺礼,在外面那两口大箱子里。” 左景殊说完,从怀里掏出三宝的地契: “这是骆家的地,我留下二千亩,这三千亩给你们。不过,今年地里的庄稼不能给你们,因为我有用。” 骆居庸挡住左景殊伸过来的手: “我有那些铺子已经够了,我们又不会种地,这些地都给你。 咱娘的嫁妆,也是你的,暂时放在我这里。 等你成亲那天,我要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地送你出嫁。” 左景殊想拒绝,可想想那画面,她又很感动。 唉,到时候再说吧。 “骆居庸,娘的嫁妆,最多我只要一半。当然,我要成亲,你送我的添箱礼,我是不会拒绝的。” 说完,左景殊拉着祁修豫就走了出去。 祝福的话语远远传来: “大哥,大嫂:祝你们夫妻恩爱,比翼齐飞。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出了骆府,左景殊深深出了一口气: “总算把骆居庸‘嫁’出去了。” “哈哈哈。” 祁修豫捂着嘴笑了。 一个王府里的下人走过来: “王爷,太后有请。” 369 你在和我哭穷吗? 左景殊看着祁修豫: “看看吧,后续来了。你快去吧。我要回去睡会儿,这几天累死我了。” 虽然没用她做什么,可这到处张罗也是很累人的。 祁修豫挥手:“你快回去休息吧。” 祁修豫说完,就骑马向皇宫去了。 进了宫,他直接就去了太后宫里。 “参见母后。” 祁修豫行礼后就站到一边,太后很忙,都没有回他一句。 祁修豫等了好一会儿,太后才把眼睛从她面前的纸上挪开。 祁修豫伸头瞄了一眼,好像是什么预算。 “豫儿啊,你王兄的王府已经盖好了,可是,里边啥也没有。这事就交给你吧,你好好把你王兄的王府布置一下。” 祁修豫很直接:“我没钱。” 太后愣了一下,她似乎没想到祁修豫会这么说。 “你在和我哭穷吗?” “我真没钱。” 不管有钱没钱,他都不会拿出来,最后还出力不讨好。 “你怎么会没钱呢?你皇兄没给你钱吗?” 祁修豫冷哼一声:“母后,我建府的时候,你给过我钱吗? 再说,你看到我皇兄给我钱了吗?你们都不给我钱,我哪来的钱? 我自己赚的那点钱,还不够我养王府那些人呢。 就是因为没钱花,我才找人合伙做生意。我都不怕落个‘与民争利’的名声,你居然以为我有钱。 我说母后,我都不知道你到底咋想的。” “行了,知道你没钱了,你可以找你皇兄要钱。” “母后,你为什么自己不和我皇兄说? 再说了,这本来就不是我该管的事儿。” “你个混帐,让你帮你王兄点忙怎么就不行了?” “母后,这是帮忙的事情吗?你自己说说,我王兄的府里,你准备花多少银子布置? 三五万不可能,十万八万的拿不出手,怎么着也得三四十万吧?” “那怎么够。” “我再说一遍,我没钱,我对布置王府没经验。 要不,你找我皇兄去,要不,你找宗人府,这事儿真的和我没关系。儿子告退。” 说完,祁修豫转身就走。 “你给我站住,还有侧妃的事儿呢。” 祁修豫站住了。 太后心里恨得不行,她就是不想去见祁修致,才找的祁修豫。希望他去找他皇兄,把祁修宸的王府弄好。 谁知,祁修豫不接这茬儿。 “冬瑜告诉我,说你同意让她进府当侧妃了?” 祁修豫没说话,太后以为他默认了。 “冬瑜也不错,那就再找一个,到时候你大婚,三人一起进门。” 太后又一想:“算了,就像你说的,先进门一个,过两年再选一两个也成。” 冬瑜那孩子她还是挺喜欢的,她说,她会努力争宠,希望更进一步。 如果再弄个厉害的侧妃进府,冬瑜恐怕会很难。 看祁修豫没反应,太后也是心累: “你就这么不想听我说话?” “我不是正在听嘛。” “那就这样吧,你回去吧。” 祁修豫行了礼,转身就走,那个痛快呀。 太后气得牙疼。 太后叫身边的太监总管找祁修致,告诉他,找人布置祁修宸的王府。 祁修致很干脆,直接交给宗人府。 太后十几岁就嫁入皇家,对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太了解了。 交给宗人府,办事的人办好了,不过是中规中矩,花个十来万,就像祁修豫的王府似的。 如果再遇到个贪的,没准拿十万的银子,办四五万银子的事儿,还会说银子不够使。 太后没办法了,只得叫来自己的太监总管,吩咐道: “你直接去宗人府,领了银子咱们自己布置好了。” 因为已经下了国书,要请外邦使者来观礼,少不得要参观一下宸王府。 这如果太寒酸了,岂不是要丢大熙的脸,丢宸王的脸? 皇上可以不在乎,她可不想丢了宝贝儿子的脸面。 于是,太后前前后后一共搭进去一百六十多万两银子,总算把宸王府弄得差不多了。 本来吧,刚开始选址要建宸王府的时候,太后相中了四芳园。 她想直接在四芳园前面修一座王府,把四芳园当作王府的后花园。 可是,祁修豫坚决不同意: “母后,虽然你没去过我的王府,可花了十几万建出来的王府是个什么样儿,你应该能想像得出来吧? 儿臣作为一个亲王,也就四芳园能拿得出手了,你还要跟儿臣抢吗? 那可是我打跑了二皇姐夫费青,我皇兄给我的奖励。” 说起二公主,太后更是咬牙切齿。 二公主的娘马侧妃那个贱*人,害得她失去了好几个孩子,丢了宸儿。 现在,马侧妃虽然死了,二公主不是还在嘛,母债女偿天经地义。 可她却怎么也找不到二公主了。 你等着,等你落到哀家手里,哀家定把你锉骨扬灰! …… 祁修豫离开太后宫殿,直接来找祁修致,把太后找他的事情说了一遍。 祁修致没说话,祁修豫说道: “皇兄,可能太后觉得,你这么疼我,私下里肯定给了我很多银子。 她不敢找你办这事儿,就要我出钱。 她哪里知道皇兄的艰难呢,这么大一国,哪儿哪儿不要钱?她以为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我都恨不得自己有个做生意的头脑,帮皇兄多赚钱。” 祁修致笑了:“你有这心就行了,皇兄目前还不是太缺钱。 豫儿,你是不是缺钱花了?” 祁修豫不好意思地笑了: “皇兄,本来吧,我也不太缺钱。这不是帮小景开铺子嘛,她只出力,没有钱。所以就…… 不过,皇兄你放心,现在铺子已经开始赚钱了,我以后肯定就会有钱花了。 嘿嘿,到时候我一定多拿点钱,到了天齐,搅它个天翻地覆,让他们再欺负咱们大熙!” 听了这话,祁修致很欣慰,他问道: “你的小王妃,她种的玉米怎么样了?” 祁修致已经先后得到左景殊三百万的捐款了,对左景殊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 所以,祁修豫求赐婚圣旨的时候,他才没有为难祁修豫。 现在天下太平,边关无战事,不需要花太多钱。 可粮食他还是比较缺的,因为每年都会有些地方闹灾,需要朝廷放粮。 他那次说,让左景殊不用上交粮食了,他现在很后悔。 祁修豫一听,还有啥不明白的,他立即说道: “皇兄,现在看来,小景的玉米应该是丰收了。只要秋天不下太多的雨,影响秋收,今天她就能收很多很多玉米。 她和我说过好几次了,玉米丰收了,她答应给皇上的玉米,会一粒不少的给皇上。 她说,皇上体谅她,不让她交了。可她不能不知好歹,坚持上交。 她还说,她这不是有粮了嘛,如果以后朝廷有需要,她还会捐出来的。” “好。” 祁修致激动地一拍龙案,吩咐方忠: “你去拿十万两银票,和两箱子玉石两箱子首饰,再拿二十匹各色绸缎出来,悄悄送到四芳园去。” “是。” 方忠答应着,下去准备了。 祁修致对祁修豫说道: “银票是给你的,其他的东西是给你小王妃的。 你告诉她,她对朝廷的贡献,朕记在心里了。 把东西送到四芳园,我是怕送到你府上,母后知道了不好。” “臣弟懂了,臣弟替小景,谢谢皇兄。” 祁修豫说完,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给祁修致行了一个大礼。 “起来吧,好好待她。秋后,领着她到天齐闹腾去吧。哈哈哈。” 想到那场面,祁修致不由得心情大好。 自己这个小弟,始终是自己的福星啊。 370 皇上怎么会想起来给我东西的? 祁修豫出了皇宫,骑马先来找左景殊,然后和左景殊一起来到四芳园,等方忠派人送来的东西。 左景殊有些奇怪:“祁修豫,咱们等什么啊?” 祁修豫并没有告诉左景殊要等什么,他想给左景殊一个惊喜。 “等等你就知道了。” 一辆很普通的马车驶进了四芳园。 卸下东西,悄悄离开。 左景殊打开四个大箱子,看了里面的东西,又看了看那些上等绸缎,她惊喜地叫道: “这是你皇兄给你的?” 祁修豫笑了:“银票是给我的,其他东西是给你的。” “给我的?皇上怎么会想起来给我东西的?” 祁修豫把他和太后的交锋说了一遍,又把和皇上的话也说了一遍。 左景殊笑了:“看看吧,我交给你们的方法是不是很好用?” “好用,我向皇兄哭穷,装可怜,他真的以为我没钱了。 看看,他给了我十万两银票。这银票你收着,反正我的东西早晚都是你的。” 左景殊对祁修豫的表现很满意: “那我就收着了,你要用的时候再和我说。 来,咱们把东西都抬到这个库房里。” 左景殊打开一个库房,把箱子和绸缎都抬进去。 左景殊要锁门的时候,假装又进去看了看,趁机把东西都收进空间。 “祁修豫,走,到我家去,咱们做些好吃的,庆贺一下。” “好。我要吃饺子,卤肉,烤鸡,松伞蘑,喇咕,拌海带丝,鸡蛋汤。 我还要喝荷叶酒和桃花酒。” “行,都给你做。今天的酒随便你喝。” 回到家里,左景殊叫来了锦六和锦七,叫她们帮自己做饭。 主厨自然是左景殊,锦六锦七只是打下手而已。 祁修豫就在左景殊的房间里,看左景殊的画稿。 左景殊平时画的画稿,她比较满意的,她会放一些在外面。不满意的,她直接扔空间里,做饭的时候烧掉。 祁修豫看到了左景殊给他画的那张素描。 祁修豫笑了,原来在小景的眼里,自己就是这个样子啊。 真好。 自己也应该练练画画了,也多画画小景,想她的时候拿出来看看。 饭菜很快就端了上来。 左景殊每样都做了很多,带了后院绣娘们的份儿。 “祁修豫,来,咱俩先喝一杯。” 左景殊举起了荷叶酒。 这酒度数不高,芬芳可口,只比啤酒烈那么一丁点儿,还有一股荷叶的清香。 二人喝酒吃菜吃饺子。 祁修豫给左景殊剥了一小碟的喇咕后,才开始自己吃。 左景殊拿起剥好的喇咕,香甜地吃起来。 “小景,我皇兄今天提到了咱们去天齐的事儿,我觉得,他说这事儿的重点是那句‘到天齐闹腾去吧’。” 左景殊:“‘闹腾?’祁修豫,你皇兄应该是希望咱们去了天齐,就别让天齐的人好过。你说是这意思不?” “肯定是的。” “这好办啊。你说,搞建设不容易,这搞破坏还不是很简单吗?” 祁修豫又吃了个喇咕: “秋后,等你收完了玉米,我王兄也成了亲。没啥事儿了,咱们就去。” “行,就这么说定了。” 二人一边吃一边喝,后来感觉荷叶酒和桃花酒喝着不过瘾,左景殊直接搬出一坛高粱酒。 这可是真正的烈酒啊,有四十五度呢。在这个世界,已经是度数很高的酒了。 二人心情都不错,把这一坛酒都喝光了。 左景殊看着祁修豫红润的脸,俊朗的面庞,她捧着祁修豫的脸: “你咋就这么好看呢?我咋就看不够呢?” 说完,她直接上去咬了一口,“嘻嘻,甜的。” 祁修豫也喝高了,“恩,是吗?那我尝尝。” 说完,他伸出舌头够左景殊刚刚咬过的地方,可惜,够不到。 他只得拿起桌子上的桃子,啃了一口: “也是甜的。” 左景殊忽然想唱歌了。 她站了起来,开口喝道: ………… 当太阳不再上升的时候 当地球不再转动 当春夏秋冬不再变换 当花草树木全部凋残 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散 不能和你分散 你的笑容 是我今生最大的眷恋 让我们红尘作伴 活得潇潇洒洒 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 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 ----歌词摘自某电视剧。 371 想在大熙搞事情,哼哼,妄想! 祁修豫感觉很好听,他仰着头,一边听,一边用筷子打着节拍。 左景殊唱着唱着,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 祁修豫见了,吓了一跳,他急忙站起来: “小景,告诉我,谁欺负你了,我去打死他!” 祁修豫摇摇晃晃地,过来想给左景殊擦眼泪,却站不稳,一下子摔倒了。 “哈哈哈!” 左景殊笑了:“看你都站不稳了。我……我扶着你吧。” 她搀扶的结果就是,两人一起倒在地上。 左景殊感觉地上有些凉,那睡在地上肯定不舒服: “祁修豫,要不,咱们上炕上睡吧,嘿嘿,炕上暖和。” “听听……听你的。” 祁修豫勉强站了起来,来到炕边,就势向炕上一趴,就睡着了。 他上半身趴在炕上,下半身站在地上,撅着屁*股。。 左景殊一看:“恩?喂,你这样……睡,我睡哪儿……啊? 我是睡地上呢,还是睡炕上呢?哦,还是……炕上舒服。” 于是,左景殊把祁修豫搬到炕上,她挨着祁修豫躺下,也睡着了。 …… 祁修豫被渴醒了。 他感觉喉咙像是要冒火一样,还有一点头疼,他想起来找点水喝。 外面已经黑黑的了,身边传来轻微的打呼声。 扭头看到身边的左景殊,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她睡得正香呢。 祁修豫咧嘴笑了,他轻柔地把左景殊搬到自己怀里,腾出一只手,捞了条被子,盖到自己和左景殊身上,闭上眼睛。 睡前的情景历历在目,小景唱歌挺好听的,只是,她为什么流泪了呢? 居庸已经成亲,新娘还是她找的,她和居庸都很满意。 是不是骆骁这个亲爹,让她失望了,让她又想起云台县的家和父母了? 小景,你放心,我会加倍对你好,我会让你开心幸福的。 想着,他还不时抬手拍左景殊两下,不知不觉中他也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祁修豫,起来了,太阳晒屁*股了。” 祁修豫被叫醒,他坐了起来,抬头就看到左景殊一张像朝阳一般灿烂的小脸。 祁修豫跳下炕,抱着左景殊就要动嘴。 “哎呀,一身的酒气,快洗洗去,洗完吃饭了。” 左景殊嫌弃地推开他,把他推去洗漱。 左景殊已经做好了饭菜,摆上了桌。 祁修豫洗漱回来,二人开始吃饭。 “小景,你唱歌很好听。” 左景殊愣住了:“你啥时候听我唱歌了?” 祁修豫笑了:“你慢慢想想。” 怕左景殊想不起来,祁修豫想了想,放下筷子,轻轻哼了两句那个调子。 虽然当时他有些迷迷糊糊的,可这歌曲调欢快,歌词应景儿,他还真的记住不少。 左景殊一听,这肯定是自己唱的啊,这可是前世很火的一部电视剧的插曲啊。 她很喜欢这首歌,特别是这首歌的歌词,她更喜欢。 她放下筷子站了起来,开口唱道: “让我们红尘作伴, 活得潇潇洒洒, 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 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祁修豫走过来,把左景殊揽进怀里: “小景,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轰轰烈烈,潇潇洒洒。” “好。红尘作伴。” “恩,潇潇洒洒。” 门外传来烈一的声音: “王爷,皇上有请。” “皇上叫你,快去吧。” 祁修豫双手抱住左景殊的头,狠狠地在她脸上啃了几口,转身快步出去了。 嘿嘿,总算吃到了。 左景殊揉着又痛又痒的脸蛋儿,羞愤地瞪着门外。 祁修豫骑马进宫,来到泰安殿,满朝文武都在。 祁修豫行过礼之后,就站到前边。 “今天叫众卿来,是讨论一下,宸王大婚,如何接待外邦使者的问题。” 户部尚书项深向前一步: “皇上,按理说,外使来访,只要礼部按外交礼节接待就行。 但是,大家都知道,这次天齐使团带队的,还是外务大臣羊热深。 上次这个羊热深来我大熙,试图放瘟毒被下了大牢,他肯定会怀恨在心的。 这次,他们怕是还会有什么小动作,而且会对左景殊不利的,希望皇上能派人保护左景殊。 她救了咱们整个大熙的人,咱们不能让她被天齐人陷害。” 内阁阁老沙运显出列附和道: “皇上,上次的事情,大家有目共睹。天齐人这次仍旧派了羊热深来,没准儿就是报上次的仇来了。 老臣建议,一定要保护好左小姐,绝不能让她被天齐人害了。 再说,她现在已经是嘉亲王妃,可是皇家人,代表的也是皇家的颜面。” 百官听到这里,议论纷纷,都表示要保护好功臣,就是左景殊。 祁修致看向祁修豫,祁修豫上前一步: “皇上,臣弟会保护好她的。” 祁修致点头同意:“好,那使者团来我大熙期间,你就陪着你的王妃吧,如果有什么需要,只管开口。” “是,多谢皇上。” 祁修致又说道:“礼部做好一切接待事宜,无论是在住宿方面,还是在饮食方面,都要拿出我大熙国的诚意。 一定不要再让他们找出借口,要到‘野味居’吃住。” 礼部尚书柴翰广恭敬地回答: “是,老臣遵旨。” 祁修致又叫道:“京兆尹!” 京兆尹栗桂周出列: “臣在。” “京城的治安你一定要搞好,尤其是外使驿馆附近,不要让他们抓住任何的把柄。 不是说我大熙怕了他们,我们是不给他们任何可乘之机。 想在大熙搞事情,哼哼,妄想!” “臣遵旨。” “众卿家一定要齐心协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的同时,要互相督促互相帮助,一致对外,不要让外邦看笑话。” “臣等遵旨。” “那就散了吧,豫儿留下。” 百官散去,大殿上只剩下祁修豫一个人。 “豫儿过来。” 祁修豫来到龙案旁,大太监方忠立即拉了把椅子给他。祁修豫就在龙案旁坐了下来。 “豫儿啊,虽说是要保护好你的小王妃,可是,朕还是希望那段时间你上朝带着她。” “为啥?” 其实祁修豫隐约能猜出皇兄的意图。 “你带着她出现在朝堂,一来她的存在,会提醒羊热深,他曾经是左景殊的手下败将,让他感觉羞愤。” 祁修豫不赞同:“皇兄,你这是在给小景拉仇恨呢。” 祁修致笑了:“不拉仇恨,他就不恨小景了吗?二来……” 372 你哥的墙角你也听啊? “二来嘛,我估计你也猜到了,你的小王妃,古灵精怪的。 有些事情她考虑得和我们不太一样,很多难题到了她那里,很轻松就被她解决了。 如果外邦使者在朝堂上,再出些什么另类古怪的题目来,没准她随便发挥一下,就迎刃而解了。” “我知道了皇兄,使者在大熙期间,我会带着她上朝。” “豫儿啊,我收到消息,这次羊热深可是带了杀手来啊,估计目标就是你的小王妃。 到时候我借十个御林军给你,护卫你们出入皇宫。” “多谢皇兄。” “豫儿,这有一副软甲,你拿回去给你的小王妃穿上吧。你要保护好她,没准儿这次她还能立大功呢。” 祁修豫道了谢收了软甲之后,就离开皇宫来找左景殊。 左景殊正在画画,看到他进来,起身问道: “这是咋了,一副霜打了的样子。” 祁修豫把软甲递给左景殊: “我皇兄赏的。” “这凭白无故的,干吗赏我这么珍贵的东西啊?” 这个软甲,就相当于她前世的防弹衣。 对了,她的空间里就有防弹衣啊,是她在一家出售淘汰军用品的商店买的,那些军刺也是。 祁修豫有些担忧地把祁修致的话讲了一遍。 左景殊笑了:“多大点事儿,放心,没事的,这不是还有你在呢。” 左景殊说着,打开软甲看着,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做的,特别的柔韧结实,应该能挡住普通的箭和剑的攻击。 “小景,你也知道,我的武功和轻功都不如你,说是保护你,不过是说给外人听的。 我知道,一般情况下,很多事情你都能应付。可我就怕出什么意外啊,要是连我也救不了你可怎么办?” 看到祁修豫紧锁着的眉头,左景殊放下了软甲,拉着祁修豫坐了下来: “祁修豫,你听我说,轻功武功不用说了,我都能对付。 我估计,天齐那些人如果想要明面上赢了我,肯定是不可能的。 如果他们耍些阴暗的手段,不外乎也就是下毒,暗杀,放火,偷袭等。 你知道我和牧清庐是好友吧,他可是给了我很多可以保命的东西呢。当然,杀人的东西也有。 现在,你放心了吧?” 祁修豫点头,一指软甲: “那你把它穿上吧。” 左景殊假装从柜子里,拿出一件很普通的防弹衣: “你别问我哪里来的,你穿上就是了,以后我会和你解释。这个东西和软甲的功能差不多。” 祁修豫接过来,入手感觉很沉,捏了捏里边,应该是放了什么东西。 就是外面这层布,他也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肯定不是绸缎,也不是麻布棉布。 倒是不太厚,大小正适合他穿。 “以后你就天天穿着,我穿这件,有备无患嘛。不过,你可千万别叫外人看到啊,因为解释不清楚来源。” “好。” “祁修豫,走,咱们看看骆居庸去。 这几天也不见他的身影,是不是沉浸在温柔乡里拔不出来了。” 祁修豫一点她的脑门儿: “有你这么说哥哥的吗?” “嘿嘿。” 二人没有走大门,而是直接跳墙进了骆居庸的院子,正好听到他们夫妻二人在说话。 左景珠一拉祁修豫: “等会,听听他们说啥。” 祁修豫悄悄说道:“你哥的墙角你也听啊?” “你没听过‘要知心腹事,但听背后言’吗?万一有啥事,他们不好意思跟咱们说呢?” “听吧,反正总是你有理。” 就听冷枫晚叹了口气,说道: “相公,咱们家里这么多人,人多事儿就多。 这几天,光是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就累得我够呛。 也不知是本来就这么多事,还是有人挑唆的。” 骆居庸安慰道:“应该是单氏被夺了管家权,心里不满,指使人干的。 我送你两个人,厉妈妈和能管事,他们是府里的老人儿了,对府里的一切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外院有事问能管事,内院有事问厉妈妈。 有了他们俩的帮助,很多事情就好处理了。” “多谢相公。” “枫晚,虽然说是家和万事兴,不过,有些人就是搅事儿的,那就不能惯着他们。 桃桃那丫头就怕你吃亏,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好好护着你。 我就是有这心,也不可能时时在你身边啊。 所以说,你自己要立得住。” “我知道了相公。我有今天,可是小左的功劳。一直想谢谢她,你说,要怎么感谢她好呢?” “枫晚啊,桃桃虽然没有说出口,可我知道,她一直放心不下我。 她呀,就怕我受欺负,就怕我的东西被抢了去。 你呢,好好照顾我,帮我看好我的东西就行了,她肯定高兴。” “好。我再给她绣件裙子,做双鞋。” “有我的没有?” “去,给你做了五六双,还不够你穿的呀?” “我这不是……” 紧接着,就听里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听不到了,估计剩下的就是儿童不宜的画面了。 祁修豫悄悄一拉左景殊,不打扰人家恩爱了,二人原路返回。 跳出院墙,左景殊松了口气: “这回我就放心了。” “小景,你不是要卖山参吗?” “不卖了,我改变主意了。 祁修豫,这些来咱们大熙的使者,他们的国家都没有山参,你说,我用这些山参和他们换东西怎么样?” “好主意。你想换啥?” “当然得是咱们大熙没有的东西啊。比如天齐的刀具,北丹的好马,胡律的毛毯等。 土土亚国太远,赤桑国很少外交,估计他们不会来。” 祁修豫笑了:“你说对一半,土土亚国没来,不过,这次赤桑国可是来了。 他们不但来了,还来了不少人,据说是带着商队来的,准备和大熙做交易的。” “那好啊,我把他们的东西都换下来。他们是海岛国家,特产也就是海鲜,珍珠,珊瑚之类的。” 祁修豫知道左景殊喜欢这些东西: “我帮你都换下来。” 左景殊叹气:“都换下来不现实,他们可能还会和别的国家的使者换东西,咱们尽量多换点就行。” “就是能换下来,咱们也没有那么多他们感兴趣的东西啊。 他们总不可能换十几大车的粮食拉回去吧?” 左景殊心说,我的好东西多了去了,他们肯定会抢着要的。 有些东西在大熙她不敢拿出来,可以换给外邦人啊。 想到这里,左景殊有些跃跃欲试。 左景殊正幻想着能换些啥好东西回来,胳膊就被祁修豫一扯。 左景殊一抬头,就看到前方,裘屹虚站在那里。 373 你们就刚刚那两个要求? 左景殊悄声和祁修豫说道: “他这是找咱们谈判来了?” 祁修豫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裘屹虚。 说心里话,祁修豫虽然知道二皇叔身边有个这样的人存在,但是,他从来没有接触过他,不知道他的底细。 对他的了解,也是听别人说的。 这就好比两军对战,对敌人一无所知,那这仗要怎么打,怎么赢? 左景殊一拉祁修豫的胳膊: “走吧,人家都找上门来了,咱们也不能停在这里不动吧?” 左景殊二人走向裘屹虚,裘屹虚也迎了上来。 “见过嘉亲王。” “免礼。咱们到‘野味居’坐坐吧。” “王爷先请。” 祁修豫也没客气,直接带头进了“野味居”。 分宾主落座后,裘屹虚先开口了: “今天裘某冒昧前来堵王爷,是有事相求。” 祁修豫看着他:“你请说。” 裘屹虚很袒诚地说道: “我叫裘屹虚,是先帝二皇子的军师。 二皇子被圈禁以后,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在打理。 已经过去十多年了,大家原来的希望也都破灭了,就开始考虑实际问题。 所有的问题归纳到一块儿,无非就是生存问题。 现在天下太平,国泰民安,大家也希望过上安生日子。” 裘屹虚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祁修豫示意他继续。 裘屹虚看了一眼安静地坐在一边的左景殊,继续说道: “因为我们以前的作为,我们不敢光明正大地生活,每天不说是提心吊胆,可也差不多了。 为了大家有一天能自在地生活,我开始有序地解散原来的力量,慢慢地把很多存在于暗处的组织明朗化。 把几注大的钱财献给了皇上,希望有一天,皇上能从中看出我们的诚意。” 左景殊和祁修豫对视一眼,二人都想到了某种可能。 祁修豫让裘屹虚说明白点。 “比如,庆江省的银矿贪*污案,比如大凉城守将有异心,准备拿了山洞财宝叛逃。 其实,这些事情的线索,都是我故意慢慢散布出去的。 我就是希望这些财富能收归国库,用到百姓身上。 虽然山洞箱子中途被劫,可最后还是归为国有,也算是有惊无险。” 看祁修豫没什么表示,裘屹虚接着说道: “我们这些人,没有得到皇上的赦免,不敢随便出现在人前。 我们又怕皇上忘记我们这些人,也就时不时地出来给你们添点小麻烦。 这次,如果不是这丫头跟踪追查到我头上,可能我还会继续下去。 现在,有了这个契机,我正好向亲王诉诉苦衷。” 祁修豫听明白了,他问裘屹虚: “你们有什么要求?” “首先,我希望能见见二皇子,我总要对他有个交代。 其次,我希望得到皇上的赦免,让我们这些人能够自由地生活下去。” 左景殊笑了:“你应该还有没交出来的东西,准备和皇上交易吧? 说出来吧,让皇上看看你的诚意。 说句心里话,我可是真的不希望你们再闹腾了。” 裘屹虚笑了:“王爷,我们还囤了一批精良的武器,可以武装三千人。 还有一批上等武器,可以武装二千人。 还有一批珠宝,数目和山洞里的珠宝差不多。” 左景殊又问道:“你们就刚刚那两个要求?” 裘屹虚很干脆:“是。” 左景殊看了看祁修豫,祁修豫说道: “我马上进宫向我皇兄说明情况。” 左景殊马上说道:“你一定要说出他们的诚意,以前他们闹腾,那是因为他们没有门路面圣。” 祁修豫笑了:“我知道怎么说。” 祁修豫进宫了,左景殊对裘屹虚说道: “你放心,应该没啥问题吧。” “不管是不是成功,我都谢谢你们。” 裘屹虚说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左景殊: “这东西还是当初有人献给二皇子的。他现在出不来,我把它送给你吧。 我觉得,这应该是一张图的一部分。 如果这次我们能够被赦免,我准备游历去。 我感觉我被权力束缚得太久了,已经不知道自由是什么了。 图给你,说不定你有机缘,能够把这张图凑齐。” 左景殊接在手里,展开看了一眼,心里说,谢谢你了,有了这个,这张图我已经凑齐了。 左景殊把宝图残片揣进怀里: “你不是说,二皇子有很多手下吗?你游历去了,他们怎么办?” 裘屹虚笑了:“他们都是有能力的人,也不缺钱财,这有了自由,他们会安排好自己的生活的。” 左景殊点点头:“现在虽说不是太平盛世,可也差不多了,大家都各自珍重,好好活着吧。” “哈哈哈。” 裘屹虚大笑起来,指着左景殊说: “你这丫头,如果不是看你本人在此,就听这话语,还以为你是个历尽沧桑的老人家呢。 不过,你说的没错,各自珍重,好好活着吧。” 祁修豫回来得很快,他把一份圣旨递给裘屹虚。 裘屹虚认真地看了好几遍,拿圣旨的双手有些颤抖,眼泪慢慢流了下来: “为了这个,我们多少人无辜地死去。” 左景殊插了一句:“帅大叔,且看以后吧。” “啊,啥叫‘帅’啊?” 听到一个新名词,裘屹虚求教左景殊,眼泪都不流了。 左景殊说道:“就是又俊又威武,又儒雅又风流的意思。” “哈哈哈,好。为了你这个‘帅’字,裘某也要好好活着。” 说完,他恭敬地把圣旨放下,从怀里掏出两张纸: “王爷,这张是兵器藏匿地点,这张是财富收藏地点。 裘某愿为人质,请王爷立即带兵,把这些东西搬回来。 王爷回来后,裘某再离开。” 祁修豫拿着这两张图进宫了,左景殊陪裘屹虚聊天,不知不觉就说到使团上了。 “帅大叔,你是不知道啊,天齐的这个外务大臣羊热深有多可恶。上次吧……” 左景殊巴拉巴拉讲了一通。 “这次他又来了,皇上和祁修豫都探到他带了杀手来,他要杀的目标十有八*九是我。” 裘屹虚眯着眼睛:“羊热深?” “是啊。” 裘屹虚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 “这是个阴险的小人,你们和他打交道,一定要小心啊。” “谢谢帅大叔,我会的。” “丫头啊,这个羊热深虽然是个文官,却有一身好武功。” 左景殊大吃一惊:“他有武功?我还真的没发现啊。” “不到危及生命的一刻,他是不会暴露出来的。他有个绝招,这个绝招一出,很少有人扛得住。” 裘屹虚说完,从怀里掏出个东西: “以前我和这个羊热深打过一次交道,吃过亏,那次我差点死在他手上。 这个东西你拿着,就是为了对付他的绝招,我特意找人准备的。” 左景殊收进怀里:“谢谢帅大叔。” 这时,祁修豫回来了。 374 帅大叔,你想吃点什么啊? 祁修豫对裘屹虚说道: “皇上同意了你的请求,如果不嫌弃,这段时间你就跟着小景吧。” 左景殊很高兴:“祁修豫,那我把帅大叔送到四芳园,让他和逸王爷住一块行不行?” 祁修豫皱眉,左景殊也想到这么安排真的不妥。 逸王爷是皇上伯父,这如果有个闪失,怎么跟皇上交待啊? 裘屹虚好像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拿出一粒药丸,让祁修豫看: “王爷,这是化功散,你看着。” 裘屹虚说完,就把这粒药丸扔进嘴里。 左景殊一巴掌拍过去,药丸又被吐了出来: “帅大叔,学成一身武功真的不容易,别轻易废掉。 以后你还要游历去,没功夫自保怎么行。万一遇到个色女,把你拉去当压‘房’相公怎么办?” “压‘房’相公?你这丫头,怎么啥都敢说。哈哈哈。” 看到祁修豫站在一边,左景殊挥挥手: “你办正事去吧,这里交给我。你放心,他如果敢跑,天涯海角我追杀他。 我的底牌多着呢,你要相信我的本事。” 说完,左景殊贴在祁修豫耳边说道: “一个能为大家做到这个份儿上的人,应该不是个坏人。” 祁修豫点点头走了。 左景殊对裘屹虚说道: “帅大叔,你现在有两个选择,去四芳园陪着逸王爷,跟我回家,我得看着你。” “那就去你家吧,改天再来看望逸王爷,我们还是旧识呢。” 其实他是想去逸王爷那儿的,想找老头聊聊天,可他怕左景殊不放心,只好跟着左景殊回家。 左景殊伸手拿本菜单过来: “帅大叔,你想吃点什么啊?” 裘屹虚:“不是回家吗?这怎么还吃上饭了?” 左景殊食指向下一指: “这里就是我的家啊,你饿不饿啊,点菜吧。今天,我陪大叔喝一杯。我这可是有不少好酒啊,今天随便你喝。” 裘屹虚笑了:“好酒?我能看看你这都有什么好酒吗?” “帅大叔,你跟我来。” 左景铁把裘屹虚带到一楼卖套酒的地方: “看看吧,这里快二十种酒了,都是好酒。” 裘屹虚看到酒名乐了: “酒好不好的先不说,这酒名真不错。我这一生爱竹爱荷,我能先尝尝这两种酒吗?” “可以啊。” 裘屹虚也没客气,直接抱了一坛竹酒一坛荷花酒。 左景殊点了几道菜,配这两种酒。 菜很快上来了,裘屹虚把两坛酒都打开了,捧起酒坛喝起来。 “好酒,清香,悠远。没想到我裘屹虚此生,还有如此闲暇喝酒的时候。 就凭这个,就可以干一大杯。” 裘屹虚左一杯右一杯,菜没少吃,两坛酒都喝光了。 “帅大叔,楼上有房间,你可以去休息。” “好。” 裘屹虚上了二楼,脚步有些虚浮,但没有摔跤。 左景殊没有跟上去,她觉得用不着。 依她看,裘屹虚应该只是做做样子,他应该没醉,她自己酿的酒,她心里有数。 左景殊在这里,也只是做样子罢了。 如果裘屹虚真的想走,左景殊就是想拦下他,也有些困难。 左景殊找来纸笔,开始画画打发时间。 想到刚刚裘屹虚抱走的竹酒和荷酒,她就画起了竹和荷。 她画得认真,连裘屹虚走到跟前她都没注意到。 左景殊作画很快的,打好腹稿后,下笔迅速,很快就有了雏形,然后再慢慢精修。 一片竹林,半抱着一方荷塘。 左景殊在作画,裘屹虚抱着肩膀在观赏。 左景殊感觉到身边有人,抬头一看是裘屹虚: “帅大叔,给点意见。” “意境不错,画工不错,只是略略有些浮躁了。” 怕你跑了能不浮躁吗? “嘿嘿,帅大叔,我还小呢,慢慢磨,磨到时候就沉稳了。” “也对。” 等左景殊画完了,裘屹虚点评了一下,左景殊听后受益匪浅。 接下来的日子,左景殊走哪儿裘屹虚跟哪儿。 他们去了四芳园赏荷赏竹,去独立营帮忙割番薯藤,上山砍柴。 左景殊能看得出来,裘屹虚干活儿干得很开心,经常能听到他爽朗的大笑声。 五天后,祁修豫回来了,带着裘屹虚去见了二皇子。 裘屹虚回来后,左景殊感觉他整个人都放松很多,眉眼间也舒展开。 左景殊把空间里退烧药,解毒药,止血药等好多种药,收拾出一小包给裘屹虚: “帅大叔,出门游历,注意安全。这些药你拿着,这可是神医给我的。你要省着些用啊。” “谢谢了丫头,要珍惜眼前人啊。” “我知道。” 裘屹虚告辞走了,左景殊问祁修豫: “没出什么差错吧?” 祁修豫把左景殊揽在怀里: “一切顺利。皇兄知道又是你的功劳,问我奖励你点啥好。 我又和皇兄要了两箱子玉石,皇兄大方,给我三箱子,还有一大盒东珠,我直接拉你家去了。” “下次你再见到皇上,替我谢谢他。” 三箱玉石啊,还有东珠,太好了,有多少她都不嫌多。 没理由,就是喜欢。 左景殊靠在祁修豫怀里: “以后,不会再东跑西跑追人玩了。” “恩。” “皇上也除却一块心病。” “恩。” “真好。” 恩,没声音了。 左景殊:? 她侧头一看,祁修豫站着睡着了。 是啊,为了能早点回来,他肯定是日夜兼程,休息不足啊。 左景殊把他扶进房间,脱了鞋子,盖上被子,让他好好休息。 没过几天,各国使者团陆续到达京城,京城热闹起来。 但也是暗潮汹涌,各国都是心怀鬼胎。 怕左景殊有意外,祁修豫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这天,左景殊和祁修豫在四芳园门口,遇到了羊热深一行人。 375 你特么不是惦记我的命吗? 左景殊对祁修豫说道: “这算不算是冤家路窄? 祁修豫,帅大叔说了,这个羊热深会武功,如果对上他你要小心点。而且,他还有绝招。” “他上次失手了,这次他们皇上还是派了他来,就说明他的能力不一般了。” “所以,我们才不能轻敌。” “没错。” 左景殊二人站在原地没动,羊热深带着其他几国的使者,走到祁修豫面前: “参见嘉亲王。” 祁修豫和左景殊回了礼,祁修豫说道: “你们是准备随便逛逛吧?很好,我大熙值得看看的地方还有些,你们随意。” 跟在祁修豫身后的左景殊,一边走一边说道: “不过这个四芳园呢,你们就不用进去了,因为这是私人地界。” 左景殊几天前就告诉逸王爷了,外邦使者来大熙期间,四芳园关闭,没有皇上的命令,谁都别想进去。 不是左景殊小气,实在是因为园子太大,如果外邦使者要看,她这个主人还在陪同,她可没那个耐心。 再说,如果哪国搞点什么妖蛾子,她说不清道不明的,何苦呢。 所以,直接不许进,省事。 羊热深眯着眼睛,看着越走越远的两个人,咬牙切齿地想道: “让你们再狂几天,君子报仇不怕晚,你们先等着。” 他调整了一下情绪,对其他的人说道: “这个园子很大很漂亮,可惜了不能进去参观一下,我们别处走走吧。 你们不都带了些本国的特产嘛,想换东西,就看看能换些什么吧。” 其他国的使者一齐笑道: “羊大人先请。” 一行人又有说有笑往别处去了。 “祁修豫,如果这个羊热深想搞事儿的话,肯定是在宸王爷大婚前。” 左景殊一边走一边说。 祁修豫点头:“那是肯定的,如果能闹得婚礼办不下去,大熙丢了面子,他们才高兴呢。” “假如他们要暗杀我的话,应该也是在这段时间内吧? 虽然我是农女,可我现在另一个身份是你的王妃。 如果我受伤了,或死掉了,皇上那里肯定要追查凶手。找不到凶手,丢的是大熙皇家的面子。 我相信,一切让大熙丢脸的事情,他们肯定都愿意做。更别说,我和那个羊热深还有过节。” “所以,小景,这段时间你千万千万要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我知道。” 要暗杀她,羊热深肯定不会在明面上动手。那御林军跟着他们也就没啥用了,祁修豫已经让他们回去了。 为了安全,二人的软甲和防弹衣都穿着呢,起码要穿到外邦使者离开大熙。 “小景,这些人一天不离开大熙,我们就一天也不能松懈下来。 如果羊热深要反其道而行,说不定就在宸王兄大婚后动手呢。” “你说得对,反正我们要时刻警惕就对了。” “小景,我有事要处理,你自己一定小心。” “我会的。” 祁修豫走了,左景殊又来到“粗粮铺”。 “我是二铺头儿。” 这人应该认识左景殊,看到她进来,直接介绍了自己。 “你们有没有天齐外务大臣羊热深的消息?” “我找找。” 那人去架子上翻了翻: “还真有,不少呢,这应该是我们铺头儿那次去天齐查到的。” 左景殊很高兴,没白跑一趟: “我都要了,多少钱?” 那个看了一下标价: “三万两。” 左景殊付了钱,把一摞纸揣进怀里,在路上绕了几圈,确定没有人跟踪,她才回家了。 特殊时期,她不得不小心点。 她的住处,她从来没有公开过,只有几个亲近的人知道。 左景殊把那摞纸掏出来,认真看起来。 羊热深所在的羊家是个大家族,家里能人辈出。 羊家主要有两个产业,医药业和商业。 羊家出了不少有名的郎中,开了好多的医馆和无数的商铺。 天齐最著名的神医就出自羊家。 天齐都城苍牙城中,所有的大商铺,羊家占了三分之一还多些。 羊家的现任家主羊热罡,是羊热深的亲大哥。 天齐国铁矿都是国有的,羊家却有个私人铁矿,只是没有人知道而已。 因为自己家里产铁,羊家也出了不少的能工巧匠。 因此,羊家生产出大量的铁制品,随着他们羊家的商队,贩卖到周边国家。 当然,这些铁制品也只是普通的铁打造的,羊家是不会让精铁好铁外流的。 羊家也制造精品铁器,比如宝剑,精品刀具等,放在自己家的商铺销售。价格嘛,肯定是不便宜。 左景殊看到这里,不禁感叹: 这收集消息的人也太牛*b太厉害了,就这些消息,估计天齐国的国家密探都没查到。否则,羊家恐怕早就倒了。 最后一张纸上,只有几行字: “羊家还生产一些毒性很强的,杂七杂八的毒药,和杀伤力很大的暗器。(这两条不太确定)” 不过,左景殊现在知道,这两条应该是成立的。 左景殊把纸收进空间,陷入沉思,自己招惹了一个强大的家族啊。 幸亏自己不在天齐,要不,分分钟就叫人家给灭了。 照这情况看,羊家恐怕已经富可敌国了。 那些杀手,没准儿就是羊家自己养的。还有上次他们来大熙,那些弓箭手。 制造毒药,生产暗器,这可都是要命的玩意儿。 自己就是再小心,也有打盹的时候啊。 想到这里,左景殊感觉自己的小命受到了严重的威胁。 被动出击不是她的性格,她决定主动出手。 羊热深,你特么不是惦记我的命吗? 娘的,还是先保住你自己的小命再说吧。 左景殊把祁修豫和骆居庸找来,把羊家的消息给他们看。 看过后,二人都沉默了。 好久,祁修豫才说道: “羊热深的情况我了解一些,不过,没这么全面。你这消息是……在粗粮铺买的?” “恩。” 骆居庸说道:“羊热深背后有个这么强大的家族,桃桃很危险啊。” 祁修豫看着正在思考的左景殊: “你有什么想法?” 左景殊笑了:“我的想法就是:先要了羊热深的小命。” 祁修豫立即说道:“不行,羊热深不能死在大熙。” “这我当然知道啊。可是,如果他得了急病怪病,这怨不了任何人吧?” 骆居庸马上凑过来说道: “桃桃,说说,你是不是有好主意了?” 左景殊点头:“恩,山人自有妙计。你们两个派出得力的手下,把羊热深五天内的行程弄清楚。 还有,到钦天监去看看,我要五天内的天气情况,一定要准确。 回来告诉我,要注意保密。” 为啥是五天?因为五天后,宸王爷就要大婚了。 祁修豫和骆居庸都执行左景殊的命令去了。 左景殊:“羊热深,这次就看老天帮不帮你了。” 376 羊热深怎么样了? “你说什么?羊热深五天内都准备猫在驿馆,不出来了?” 骆居庸点头:“是啊,说是这一路上累着了,要养养。” “狗屁!” 左景殊爆了句粗口,一个武功高手,走个路还能累着,骗鬼呢? 祁修豫说道:“他不出来,不代表他的人不出来。 也可能这几天他有别的行动,他猫在驿馆是为了摆脱嫌疑。” 骆居庸:“很有可能。” “祁修豫,天气情况怎么样?” “五天内,不,十天内都是好天。 我宸王兄要成亲,钦天监给看的日子,天气怎么可能不好。 对了,四天后的夜晚,可能有大风,很大的那种。” “大风?大风天能干吗?” 骆居庸笑着接了一句: “风高放火天。” 左景殊瞪了他一眼: “外使驿馆如果着火了,不用咱们动手,他们自己就会扔两个人进去烧死。 然后以此为借口,向大熙提不合理的要求。” 骆居庸挠头:“我当然知道啊,我这不是说句笑话嘛。” 左景殊叹口气:“天公不作美啊,羊热深又王八似的缩在驿馆,咱们还真的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你自己倒是要小心了。” 祁修豫很担心,就怕左景殊有意外。 “放心,我已经很注意了。这些外使,他们带来的特产,应该已经开始和咱们大熙换东西了吧?” “是的,明天和后天,他们会在京兆尹指定的地方,和咱们大熙人进行物品交换。” “明天啊?看来要换到好东西,得今晚上下手了。” 祁修豫和骆居庸一愣:“你要干吗?” “换东西啊。祁修豫,你帮我找个会做生意,能说会道的,晚饭后来见我。” “好。” “这几天咱们随时保持联系,说不定啥时候我就要找你们。” “好。” “你们说,我带着东西到驿馆门口和他们交换,行不行?” 祁修豫:“原则上是行的,如果人家不和你换,那就没辙了。” “你们谁有门路,能和驿馆的管事说上话的?” 骆居庸问道:“你亲自去换啊?” “我不亲自去,怎么换?我扮个小厮去。” …… 大熙国京城,外使驿馆,天齐馆。 “外边吵什么呢?” 羊热深正在想事情,听到别的院子有声音,就随口问道。 羊热深的心腹丹众,出去看了看,回来说道: “大人,有人进了驿馆换东西,正在赤桑馆那边。” 羊热深不高兴地哼哼着: “不像话,换东西换到驿馆来了。咱们不接待,来了就赶出去。” “是,大人。” 左景殊本来也没准备到天齐馆换东西。 秋后她就要到天齐去了,有多少东西换不来啊? 此刻,她身边放着个大背篓,面前的布单子上,摆放着她的东西。 “看到没,这些东西都是水晶制作的,很珍贵的。你们要不?用什么换?” 左景殊指着布单子上的那十几套精美的玻璃茶杯和酒杯,得意洋洋地介绍道。 她已经了解过了,这个世界没有水晶和玻璃。 左景殊旁边站着祁修豫介绍来的施启,他提个大布袋。 左景殊介绍完之后,她就退到一边去了,施启上场。 随后,左景殊就见识到了一个推销员的精彩表演。 施启把这些杯子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同时,还说明了一下,使用杯子应该注意的地方。 当然,都是左景殊事先告诉他的。 这个时代使用的盘碗,很多都是烧制的土陶制品。再好一些的,就是瓷的了。 那些大户人家和贵族皇族,用的则是精美的瓷器。 也有用玉盘玉碗的,这就很贵重了,一般的场合是不会用的。 像左景殊拿出来的这种玻璃杯子,他们是从来没见过的。 在他们看来,这东西好啊,晶莹剔透,很光滑,还带个手柄。 得知也就这十几套了,赤桑馆的人决定换回去,必须都换回去。 于是,他们拿出了上等的珍珠和各色珊瑚,甚至还有几小块香料,十来块结实的鱼皮,可以做软甲的。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交易达成,双方都很满意。 左景殊和施启,又去了北丹馆,用十来棵三十年的野山参,加上五床前世的大毛毯,换回了一箱子玉石和两匹正宗的血狮马。 左景殊到了胡律馆,用山参和大熙国的绸缎,换回三十条胡律的手工毛毯。 前世的毛毯,左景殊的空间里还有一些,那是相当暖和漂亮。 可她不敢拿出来用啊,她没办法解释毛毯的来源啊。 这胡律国的毛毯也挺厚实暖和,换些回来给家里人用,还可以送礼。 不管咋说,这也算是进口商品了。 换完东西,左景殊心满意足地回来了,给了施启五十两银子,让他保密。 左景殊第二天,就把两匹血狮马送给祁修豫和骆居庸了。 第三天,左景殊准备去农庄。 还没出城,她就发现有人跟踪。 敌人既然上门了,左景殊准备干掉他们,就想把他们往城外引。 可是没多久,祁修豫和骆居庸找她来了,跟踪的人撤了。 第四天傍晚,开始刮风,而且越刮越大。 漫天的尘土沙石,到处乱飞,树木狂摇,枯树折断。 很多百姓家房子上面的茅草,都被掀了下来。 一道娇小的身影,跳进天齐馆。 这时,一股强劲的旋风卷进天齐馆的院子。 “啪嗒!” 一个房间的窗子被吹开,只见那个身影手一扬,随后就跳出院子消失了。 风整整刮了一宿,天亮时停了。 第五天早朝上。 京兆尹向皇上禀报,京城很多百姓房盖被吹跑。有的人家,房子被吹倒的大树砸塌。 原本打扫得干干净净的街道,现在是又脏又乱。 礼部尚书柴翰广也说,驿馆好几间房子被吹毁,需要修补。 祁修致让工部户部礼部,联合起来,帮驿馆和百姓把房子弄好。 让京兆尹叫上后备营,一定要把街道重新打扫干净,不能耽误明天宸王爷大婚。 第六天一大早,柴翰广奏道: “皇上,天齐使团团长羊热深,昨晚着凉发热,不能参加宸王爷的大婚庆典。” 祁修致愣了下:“派个太医看看他去,让他好好休息吧。” 第七天早朝。 祁修豫问柴翰广:“羊热深怎么样了?” “回皇上,已经好了。” “那就好。” 外使驿馆天齐馆里。 羊热深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他的心腹丹众端着一杯温水进来了: “大人,好些没?喝点水吧?” 羊热深坐了下来,喝了几口水: “好多了。” 丹众很高兴:“大人,想吃什么,我吩咐人给你做。” “我感觉胃口还行,随便做点吧。” “好。” 羊热深又躺下了,他也没感觉身上哪里不舒服,可他就是觉得,身体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试着打打拳,也没问题。 丹众又进来了:“大人,那个计划,还要执行吗?” “要。” 想到上次在那个小贱*人手里吃的亏,他就咽不下那口气。 他也是刚刚才知道,原来左景殊是个女的,还是嘉亲王妃。 他羊热深,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啥时候受过这窝囊气。 这次即使不要了那小贱*人的命,也要她好看。 377 不是咬他们,是吓唬他们,懂不… “大人,我们带来的东西,特别受欢迎,已经都换出去了。 如果这个计划完成,我们就可以回国了。 其他几个国家的使者团,已经在收拾东西,可能这几天就要回去了。” 羊热深说道:“咱们和他们一起回去。” 虽然不是一条路线,道路远近不同,不能一起来,还不能一起走吗? “大人,这样的话,咱们就要在这两天内……” “没问题,我亲自出手。” 丹众大喜,大人出手,十拿九稳了。 …… 左景殊在去粗粮铺的路上,被羊热深堵住了。 看了看四周,羊热深对这里的地形相当满意: “小贱*人,这回我看你还往哪里逃。” 左景殊笑了:“我*干吗要逃?就你们几个窝囊废,还不够本小姐打的。” “上!” 羊热深也不废话,直接就叫手下的人开打,他在一边看着。 看了一会儿,他不得不承认,这死丫头武功真的很高,他的手下不是对手。 “用兵器,速战速决。” 五六个人都拿出自己的兵器。 左景殊解下腰间的鞭子,她是没有客气,一鞭子甩过去,打倒两个。 其他人又冲了上来。 左景殊又一鞭子。 羊热深看到自己的人占不到任何便宜,弄不好还要吃亏,被打死打伤。 “你们退下!” 他要亲自来。 羊热深解下腰间的软剑,用力一抖剑身挺直,寒光闪烁,奔着左景殊就来了。 左景殊抡着鞭子就迎上去。 说真的,羊热深并没有把左景殊看在眼里,因为他本人的武功修为就很高。 可是打着打着,羊热深感觉有些吃力了。 他大吃一惊,不会啊,自己对付个小丫头,怎么会有无力感呢? 他打起精神,宝剑耍得虎虎生风。 左景殊假装打不过,踉跄了一下,提着鞭子,窜上墙头跑了。 羊热深感觉了一下身体,没毛病啊,真是虚惊一场。 “回去吧。” 明天就要走了,羊热深准备晚上去找左景殊,他知道左景殊住在哪里。 到了晚上的时候,那个说不上来的感觉又来了。 羊热深这次不得不重视起来。 “丹众,叫麦大夫来一趟。” “是,大人。” 丹众很快就把他们的随团大夫请来了。 麦大夫认真检查过后: “大人,你这是有些气虚力短,感觉上不来气是吧?” “正是。却是为何?” “没大事,是大人忧思过重,想得太多。再加上吃得少,身体元气入不敷出所致。 “我给大人开一副补气血的药,喝过后,大人再慢慢调养就没事了。” 大夫走了,丹众过来担心地问道: “大人,你是不是在这里吃得不好,水土不服?回去后咱们多吃点好的,补补。” “恩。” 暂时就放过那个死丫头吧,报仇也不急在一时。 回去后,调养好了再来一趟,不信报不了仇! “丹众,咱们明天和他们一起离开。” “是,大人。” …… 左景殊家里,祁修豫和骆居庸都在。 明天各国使者团就要离开大熙了,祁修豫怕羊热深狗急跳墙,来个最后一击,所以,他要贴身保护左景殊。 “你们说,羊热深明天会不会一起离开?” 骆居庸正在啃一个大苹果,真的很甜啊。 这是四芳园的果子。 “会不会离开今天都得小心点。” 骆居庸同意。 “小景,我们现在都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骆居庸也说:“是啊,那个羊热深不是还好好的嘛。” 左景殊倒是很乐观: “你们别急啊,有些事情要慢慢来。我给羊热深下了药,只是人的体质不同,这药的效果也不同啊。” 骆居庸又咬了口苹果说道: “那天看到羊热深的时候,感觉他没啥事啊。” “有没有效果等他离开大熙后就知道了。” 左景殊话音刚落,烈一来回报: “主子,天齐使团明天和其他使团一起离开。” “我知道了。” “天齐的人刚刚试图在骆府下毒,被骆将军发现了,人跑了没抓住。” “什么?” 骆居庸一下子站了起来: “我得回家看看。” 左景殊和祁修豫:“一起。” 三人来到骆府,骆骁正在破口大骂: “这帮狗*娘养的,想毒老子,没那么容易。” 骆居庸急忙问道:“爹,咋回事啊?” “我刚刚睡了一觉起来,睡得迷迷糊糊的。 我坐起来看着窗外,正好看到一个人翻墙进来了。 这人个头不高,穿着和那丫头一样颜色的衣服。 我以为是那丫头来了呢,就问道:‘你干啥来了?’ 那人吓了一跳,急忙跳墙离开了。惊慌之下,手里的药包掉了下来。 那药包我叫大夫看了,是剧毒。 看那方向,他应该是奔着中院的水井去的。” 骆居庸问道:“爹,你怎么看出来是天齐人啊?” “哼,老子和天齐人打了差不多一辈子的交道了,是不是天齐人我会认不出来?” 骆居庸很气愤:“这是准备把咱们全府的人都毒死啊。 可这事儿没证据,和皇上说了也没用啊。” 祁修豫和骆骁父子看左景殊居然一句话也不说,都感觉很奇怪。 “小景,想什么呢?” 左景殊握着拳头,大声说道: “我要报仇!天齐人,你们给我等着。” 骆居庸吓了一跳:“桃桃,你可别乱来啊。你现在就是把他们抓上金殿,他们也不会承认的。” “我才没那么笨呢。你们不用担心,以后就知道了。 骆居庸,你看看晚姐姐去吧,这事儿估计她也知道了,你不在身边,她应该会害怕吧。我们走了。” 左景殊拉着祁修豫,二人跳墙走了。 骆骁气得跳脚:“你个臭丫头,和我说句话会死啊?” 骆居庸捂着嘴找媳妇去了。 第二天,早饭后,柴翰广带着礼部官员,在城门口送各国使团离开。 半山腰,左景殊带着奔雷,看着越来越近的天齐人: “奔雷啊,就是下边那些人,想要了我的命。” 奔雷过来蹭了蹭左景殊: --那我去咬死他们。 “不用,你现在下去咬死他们,我会有麻烦的。” --那你找我*干哈? “报仇啊。不过,不是咬他们,是吓唬他们,懂不?” --怎么吓? “等他们到了我刚刚说的那个地方,你找个机会,好好吓吓骑马的那个人。 能看清楚吗?紫色衣服的那个?” --看到了。我记下了。 “吓完你就跑,就已经帮我报仇了。那些人里高手很多,你跑慢了别被他们抓住。 如果他们抓了你,上来就是一刀,我连救你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听你的。 “那我回去了,你的山洞里,我给你留了烤鸡和一坛酒呢。” --太少了。 “不少了,那东西就是解馋的,不能管够。记住我的话啊。” 奔雷这么大一坨,管够喝一次,得多少酒啊? 左景殊下山了,奔雷钻进密林。 378 我叫你吓人去,你去了没? 两天后,左景殊上山来找奔雷,奔雷一见了她就要酒喝。 “你个酒鬼,上次一坛子喝完了?” --不够喝呀,闪电也喝了,俩崽儿也喝了。 闪电点点头。 左景殊:…… 得,这一窝都是酒鬼。 上次给奔雷的是花酒,度数不高,虎娃喝了也没事儿。 “奔雷,这次给你点烈的,你自己留着偷偷喝。 不是不给它们喝,而是这个酒太辣,它们喝不了,懂了吧?” 左景殊悄悄对奔雷说道。 --懂了,我藏起来自己喝。 “我叫你吓人去,你去了没?” 左景殊就看到奔雷坐地上了,还用俩前爪拍着地。 --太好玩了。他们休息的时候,吃过东西,那个紫衣人自己坐在一边, 背对着山上,可能在想事情。 --我轻轻靠过去,他以为是他们一伙儿的人呢,就说:准备出发。 --我把脑袋靠过去,突然大叫一声,那人吓得当时就倒下起不来了。 --我撒腿就往山上跑。跑到山上,藏树后偷偷看他们。 就看到他们把紫衣人抬马车上,拉着就跑了,跑得可快了。 左景殊拍了拍奔雷的大头颅: “做得好,奖励半盆喇咕。看我对你多好,这喇咕我也没多少了。” --你要是想抓喇咕,一定带我回去帮你。 “好的。” 左景殊告别奔雷一家,骑马回城。 在城门口,遇到祁修豫。 “怎么在这里等我?有急事啊?” “也不算急事。我王兄和他两个妃子,此时在四芳园呢。他们想见见你,叫我来接你。” “宸王爷?宸王妃?走吧,别叫人等着了。” 左景殊和祁修豫来到荷园,进了荷塘边的凉亭。 只见祁修宸坐在石凳上,两边坐着许青荷和夏婵玉。 左景殊和祁修豫给三人行了礼,夏婵玉起身回了礼。 祁修宸笑着说:“看到你们在一起,开开心心的,说心里话,我也很高兴。 目前我们三个相处融洽,相信以后也会过得很好。 这都是托了这丫头的福了,谢谢你了。 你的贺礼我们也很喜欢,这是我们三个送给你的礼物。” 祁修宸说着,推过来一个盒子。 左景殊打开一看,是一套玉首饰: “谢谢王爷,谢谢王妃。” 许青荷和夏婵玉笑着点点头,没有说话。 祁修宸又对左景殊说道: “你算是我们的媒人,今天,她们俩想找你聊聊。豫儿,咱们那边去吧,这里让给她们。” “好。” 祁修豫跟着祁修宸向竹林去了。 左景殊看着两位王妃,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许青荷笑了:“听我家王爷说,你是个极好动的人,在这里不用拘束,就当是姐妹之间的闲聊好了。 再说,等你大婚后,咱们都是至亲了,我还要叫你一声弟妹呢。” 夏婵玉过来拉着左景殊,坐到她们二人中间: “王爷说,你是我们的媒人,我怎么就不相信呢。 我和荷姐姐说,她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你能说说吗?” 左景殊倒是没有隐瞒,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 许青荷瞪大眼睛:“就是说,你把我们介绍给我家王爷的时候,你并不认识我们?” “是啊,你们不也不认识我嘛。” 夏婵玉也觉得这事儿很稀奇: “你就不怕我们和他不合适?” 左景殊很无辜地说道: “盲婚哑嫁,听天由命吧。不过看起来,你们两个的命还不错,宸王爷对你们很满意。” “恩,这得感谢你。” 许青荷拿起石桌上的一个果子,两手倒着: “听说,豫儿也要纳侧妃了?” 左景殊点头。 许青荷看了夏婵玉一眼,对左景殊说道: “你认为,怎么和侧妃相处才好?” 夏婵玉也伸长了耳朵听着。 她们王爷说了,这丫头看着大大咧咧的,其实精明得很。很多事情,她都能处理得明明白白的。 所以,今天,他才带她们二人来见这丫头,希望这丫头指点她们一番。 虽然不太相信王爷的话,可她还是很想听听,左景殊到底会怎么说。 左景殊想了一下:“我要和侧妃相处,还早着呢。祁修豫答应我,两年后大婚。” 许青荷和夏婵玉对视一眼: “那你就说说,我们两人应该如何相处吧?” 左景殊明白了,她们二人问这个问题,应该是宸王同意的。 “我谈我的想法之前,你们先说说,你们现在是怎么相处的? 可以不说,但是,我要听实话。” 许青荷说道:“我们的相处模式,可能大部分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妻是妻,妾是妾,你算计我,我算计你。表面一团和气,暗地下绊子。” 左景殊看向夏婵玉,夏婵玉也不断点头。 左景殊:“既然你们都开诚布公,以诚相待了,我就大胆说说我的看法。 说错了,你们就当我是放屁好了。” 许夏二人捂嘴笑了: “你请说。” “你们两个,一妻一妾,可以说是水平相当,平分秋色,对吧?” 二人点头。 “你们肯定不想再有第三个人进门,对吧?” 二人又点头。 “那就好办了,你们和平相处就好了。 你们一起管家,一起侍候你们的男人。 我这样说,可能你们觉得,这正妻吃亏了。其实呢,当妾的吃亏了。 不是有句话叫‘娶妻娶贤,纳妾纳色’。 从这句话就可以看出,妻和妾的不同责任来。 妻要贤,要做个贤内助,管理内宅一切事物。 这还不算,还要管理男人的床帏之事。比如今天谁侍寝,明天谁陪着出门等等。 还要操心子女的一切事宜,比如吃喝拉撒,教养,读书,娶妻,成家立业,甚至生孩子。 别说是一个王府,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家族,作为一个合格的正妻,那也是很累很累的。 你们说,对不对?” 许夏二人点头:“你继续。” “作妾就简单多了,她只要把男人服侍好就行了。 喜欢啥和男人要,大到房子土地,小到珠宝首饰。 生了孩子,自己喜欢呢,就养着。不喜欢呢,就可以推给正妻。 正妻把孩子养好了,那是应该的。养不好,那就是个事儿。 很多时候,这就是小妾告状的借口。 你们自己没经历过,也看过或听过吧?是不是这么回事?” “好像是的。” “当然了,你们也可以像有些家庭的妻妾那样,你害我的孩子,我给你下毒,或拿捏你的家人。 既然你们今天请我说这个话题,你们应该不会这么做的,对吧?” “对。” “下面我就说到重点了,你们俩,是你们俩啊,不是别人。 你们俩,应该怎么相处。” 二人马上坐直腰板,认真细听。 379 我记得有句话叫‘妇人何苦为难… 左景殊也坐直腰板,面对两个王妃,侃侃而谈: “你们两个的问题,其实说白了,就是你们两个怎么分配男人的问题。 虽然这话有些粗俗,可细想想,就是这么个理儿。” 许青荷和夏婵玉都捂着嘴笑。 左景殊又压低声音说道: “还有,这是咱们女人的话题,你们不能对宸王爷说哦。 本来应该他选你们侍寝,现在变成你们分配他,他如果不乐意了,那吃苦头的还得是你们。” 许夏二人点头。 “如果你们两个做事有商有量的,比如说,你不方便,她来。她不方便,去你那儿。 你们乐乐呵呵的,王爷也高兴不是,他自然就乐意配合你们了。 相反,你们二人不合,弄得家里鸡飞狗跳的,可能你们两个都让他厌烦。 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哼哼,那离第三个人进门可就不远了。” 看到许夏二人都在深思中,左景殊又说: “这只是我个人的意见,我又没成过亲,有些事情可能你们当局者迷吧。 以后你们俩互相扶持,共同走下去比啥都强。 你们相处得好,外人才没有可乘之机。” 左景殊背着手走了几步: “其实吧,这就是宸王爷带你们出来解闷的。你们想啊,我一丫头片子,哪里知道什么男女相处之道,我就是一通神侃。 逗得你们开心了,笑一笑,我和宸王爷的目的就达到了。” 祁修豫和祁修宸哥俩走了回来,左景殊站起来: “不聊了,希望你们相处愉快。也许以后,我可能还要向你们求取相处之道呢。 我记得有句话叫‘妇人何苦为难女人’,好了,我要走了。” 左景殊说完,过来拉着祁修豫的胳膊,二人一起离开了。 祁修宸看着自己的两位夫人: “怎么样,你们还聊得愉快吗?” 许青荷站起来,对夏婵玉说道: “妹子,走,拉他回家。” 于是,二人一边一个,拉着他往外走。 祁修宸:她们什么时候这么朋胆了? …… 左景殊来到利民商铺,唐掌柜的笑着说道: “左小姐,铺子里的货物,秋后差不多能卖完。” “很好,然后你就按照我给的图纸,把商铺装好就行。别的都差不多了,唐掌柜的有没有可靠的,手艺好的厨子介绍几个给我?” “左小姐,那我找找。女的行不行?” “怎么不行,手艺好就好。不过,人品要好。” “好。” 左景殊又说:“唐掌柜的,你现在带着的人,有时间你好好教教,以后可能都是食铺的小管事。 这样的话,我再找些伙计和跑堂的也就差不多了。” 唐掌柜的笑了:“我知道了。” 离开商铺,左景殊就去了农庄。 “陈强,那几个先生教得怎么样啊?” 陈强满脸笑容:“主子,他们教得很认真,大家学得也认真。 咱们这些人,是真的把主子的话听到心里了,尤其是那些小家伙,特别的刻苦,没事的时候就聚在一起认字呢。” “让他们好好学,秋后食铺开业,他们就可以去干活儿了。 干得好了,慢慢就可以当管事了。” “他们知道,他们还经常缠着先生学算术呢。 主子,番薯和番薯藤早就弄好了,随时可以收玉米。 蔬菜基地那边,我们又去割了一次番薯藤。” 左景殊点头,现在,所有的东西陈强他们都是第一次弄,以后有经验了,左景殊就可以放开手不管了。 “把盖棚子的材料准备好,秋收结束了,就盖蔬菜基地的棚子,开始种菜。 对了,多准备些大缸蓄水,浇地的时候用。” “已经在准备了。” 陈强还领着左景殊看了农庄的仓库,哪些是存在玉米的,哪些准备放番薯和番茄藤。 左景殊很满意。 “主子,最近通过介绍,咱们农庄又收了十几个人。” “这些你们看着办就行,只要别收来一些白眼狼就好。” “人品都可以的,主子放心。” “钱够用吗?” “还剩下好多呢。” “不够用了和我说。陈强,秋收后就是冬天了,大雪封山的时候,想干吗都干不成了。 你们有时间,一定要把柴火和喂猪的东西准备足足的。” 陈强准备回去就叫大家再上山,弄些柴火回来,把后边那一块空地都堆满。 左景殊准备回城了,张保家气喘吁吁地跑来了: “主子,那边要打起来了,你快看看去吧!” 左景殊和陈强一听,立即跟着张保家向山边跑去。 张保家一边跑,一边介绍了他们吵架的原因: “有个姓许的公子要买咱们的农庄,他还说,要连同独立营一块买了。 以后,独立营是他的了,工钱没有,如果不好好干活,他肯定是要打的。 咱们的人很气愤,和他的人吵起来了。” 左景殊皱眉:“许公子?谁家的?” “听他的下人说,好像是靖远侯府的小公子。” “靖远侯府?” 那不就是许青荷的娘家吗? 左景殊三人走近人群,就听到有人说话: “本少不和你们废话,丰八,把这吵得欢的几个人给我记下来,等本少买下了这个庄子,再好好收拾他们。” “少爷放心,小人记着呢。” 独立营的人还要和他们吵,被肖山拦住了: “你们先别闹,主子在庄子里呢,应该快赶来了,咱们等主子给咱们做主。” 左景殊来到两伙人中间,还好,只是吵架。 “我是这个农庄的主人,怎么回事儿?” 只见一个穿着锦衣的年青男子,慢慢走到左景殊身边,打量了一番: “不是说,这个农庄是嘉亲王妃的产业吗?你小子是谁?” 左景殊没说话。这人既然知道是祁修豫王妃的产业,还要来买,哼哼,有意思了。 左景殊反问道:“你又是谁?” 年青男子认真地说道: “我是靖远侯的嫡幼子,宸王妃的亲弟,我叫许青松。” “你来干吗?” “你们没告诉你吗?本少是来买这个农庄的。” “不卖。” 许青松笑了:“话别说得太绝,没准一会儿你就卖了。” “真不卖。” 左景殊在这个农庄里倾注了很多的心血,虽然这个农庄没有“野味居”和“衣景殊”赚钱,可这个农庄在她心中的分量却是最重的。 想让她卖这个农庄,绝无可能。 现在许青松看出来,左景殊是个女的,因为左景殊并没有刻意装成男子。 “你就是嘉亲王没过门的妃子?” “是。” “巧了,我姐是宸王妃。宸王也是亲王,我姐刚刚进皇家的门。 你还没有大婚,就是说,你目前还不是皇家的人。” 左景殊赞同:“可以这么说,你有何指教?” “谈不上指教,就是相中了这个庄子,想买下来。” 左景殊喝道:“我再说最后一遍,不卖!” 380 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 许青松态度很强硬: “如果我非要买呢?我爹是靖远侯,我姐是宸王妃,你是谁?你敢不卖?” 我爹是骆骁,人家不知道啊。 我男人是祁修豫,可自己这不是还没过门呢嘛。 左景殊瞪着眼前的许青松,以势压她? 这个许青松应该知道自己是个农女,可她还是嘉亲王妃,他这是没把祁修豫放在眼里啊。 左景殊笑了:“我是个农女没错,可这庄子是我的,我就是不卖!” 左景殊大声对陈强肖山等人说道: “你们该干吗就干吗去,放心吧,庄子还是咱们的。” 陈强肖山带人干活去了。 许青松笑了:“好好干活,干不好本少是不会客气的。” 陈强和肖山回头看了看左景殊,有些担忧地走了。 许青松又笑着说道:“我说,咱们到哪里写过户契约?” 这小子属狗皮膏药的吗? 左景殊有些怒了:“你是耳朵塞鸡毛了还是听不懂人话?我的庄子不卖!” 丰八大叫:“你怎么骂人啊?再骂人我们对你不客气。” 许青松仍旧笑眯眯地: “你知道一个普通人对抗皇族的下场吗?” “你是皇族?” “我姐是啊,虽然是我想买这个庄子,可是,我可以用我姐的名头啊。 你不卖,就是和皇族做对。” 左景殊冷冷地说道: “你这是没把祁修豫放在眼里啊?” “不不不,这罪名我怎么敢担呢。现在这事吧,它和嘉亲王没关系。” “这块地,他有份的。” 许青松:“你以为我会信吗?” “我也不信你姐同意你买这个庄子。” 许青松痛快地说道: “这好办,咱们就问问我姐去。如果她同意了,你就得把这个庄子卖给我。” 左景殊一边往庄子门口走,一边说道: “先见了你姐再说吧。” 来到庄子门口,左景殊拉过拴在这里的马,翻身上马,打马回城,直奔宸王府。 许青松也骑马跟上。 宸王府。 许青荷来到客厅,见到左景殊,让她吃意外。 许青松把来意说了一遍: “姐,她不相信你会同意,不肯写契约,我就找你来了。” 许青荷想了好一会儿,她才对左景殊点点头: “我怎么会不同意呢,这个庄子,就是我叫青松买的。” 左景殊笑了,好,你们很好! 看来祁修宸的出现,让很多人忽略了祁修豫啊。 既然你们想不起他来,我就给你们提个醒好了。 “宸王妃,你确定你要买我的庄子吗?这个庄子,祁修豫可是有份的。” “我很确定啊,而且,我要买你们的庄子,宸王爷也是知道的。” “好!” 左景殊大叫一声:“既然是这样,我就找太后她老人家给我评评理。 你们要和我一起去吗?” 许青荷的眼神闪了闪。 许青松问她:“姐,你去吗?” “走吧,姐总要给你做主。” 三人来到太后宫里,正巧祁修宸和祁修豫两兄弟都在。 祁修豫是被祁修宸拉来看望太后的。 左景殊进来后,恭恭敬敬地给太后磕了个头,又给祁修宸和祁修豫行了礼,这才站起来,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然后她又很难过地说道: “太后,我是个小农女,他们一个是侯府公子,一个是宸王妃。 按理说,我应该把农庄便宜点卖给他们,可是……可是,我舍不得。 你们可能不知道,为了这个庄子,前前后后我跑了多少趟,我花费了多少心血。 今年庄子丰收了,我答应皇上拿出二千亩地的产出做军粮。 土豆已经交到户部了,玉米眼看就能收了,这时候我怎么能卖庄子呢。 可是,我人微言轻,无权无势,我只好来请太后给我做主。 我真的不想卖啊,我也不能卖啊。呜呜呜……” 左景殊伤心地痛哭起来,祁修豫很心疼,急忙过来给她擦眼泪。 太后和祁修宸都看着许青荷,太后问道: “她说的都是真的?” 本来吧,在宸王府的时候,许青荷是想和左景殊开个玩笑。 后来左景殊提出要见太后,请太后评理。 她的心思就多了起来。 太后喜欢祁修宸,不喜欢祁修豫,皇上喜欢祁修豫不喜欢祁修宸。 自己是宸王妃,左景殊是嘉亲王妃,她就想看看,这件事情,太后会怎么断,左景殊会是个什么反应。 还有就是,这件事情,明显打了祁修豫的脸。 她还想看看祁修宸的反应,看他会不会帮着许青松,看看自己在祁修宸心里的分量。 进了太后宫里,看到祁修宸和祁修豫都在这里,她就觉得不太好了。 当着祁修豫的面儿打他的脸,她还不是太有底气。 等她看到左景殊跪了下来,开口说话的时候,她彻底地后悔了,她--不该来的,她不是左景殊的对手。 看到太后和自己男人都看着自己,她只得点点头。 她就看到祁修宸的脸立即就沉了下来。 太后刚想要说什么,大家就看到祁修豫疯了一般冲到许青松面前,“啪啪”就是两巴掌。 然后就开始对他拳打脚踢: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爹是靖远侯,我爹还是先太子呢。 你姐是宸王妃,我哥还是皇上呢。 我的王妃一再地告诉你,庄子不卖,不卖。你特么的还要强买,我这个亲王在你眼里,是不是狗屁不是?” “咚咚咚!” 又是一顿打。 许青松也不是一般人啊,正宗的贵族子弟,骑马射箭那是学过练过的,他怎么可能乖乖让祁修豫打? 所以,他还手了,而且一上手,就是不要命的打法。 祁修豫开始打许青松的时候,许青荷就上来劝架,不让他们打了。 看到许青松还手了,左景殊也上来“劝架”了。 她一边拉架一边大哭大叫: “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你们别打了,庄子我卖给你们还不行吗?求求你们,别打了。呜呜呜……” 左景殊一边抹眼泪,一边关注战况。同时,她还要护着许青荷,不让她被打到。 这如果许青荷被打,身上脸上带了伤,可是对己方大大不利啊。 太后一看打起来了,气得大叫: “岂有此理!宸儿快去把他们拉开。” 祁修宸根本没打算拉架,他知道左景殊和祁修豫下手肯定有分寸。 再说了,自己的王妃和小舅子,今天这事儿做得就不太地道。 母后开口了,他只得过来拉架。 许青松看到祁修宸过来了,立即叫道: “姐夫,快帮我打他!” 左景殊一看,晕,又来个拖后腿的。 除了护着许青荷,这还要护着祁修宸。伤了祁修宸更不行,太后还不得发飙啊。 于是,左景殊有意无意引着祁修豫和许青松,离祁修宸和许青荷远点。 看着这个,顾着那个,好家伙,她比打架的人都累。 左景殊假装拉不开打架的两个人。 她还瞅了个机会,在许青松挥拳的时候,她不经意的一头撞过去,就被打了个乌眼青。 “救命啊,要打死人了。别打了,庄子我不要了行不行?呜呜呜……” 太后宫殿中央,祁修豫和许青松你来我往打得热闹,旁边跟着个拉偏架的左景殊。 这边拉一下,那边扯一把,不时哭喊两句加点音效。 祁修宸夫妻俩倒是真的来拉架的,可左景殊不给他们机会啊。 他们俩动手不行,只得动嘴了: “别打了,青松放手。” “豫儿,行了,不要打了。” 这个乱啊! 太后也站起来了,她身边的太监宫女紧紧拉着她,怕她过去被误伤。 太后气得大叫:“你们是死人啊,还不快请皇上过来。” 就听门口有太监喊道: “皇上驾到!” 381 你想要个庄子? 太后宫里闹得这么厉害,祁修致自然是收到消息了。 两个弟弟加上弟妹打起来了,他急忙就赶了过来。 祁修豫一看祁修致来了,转身就向祁修致冲了过去。 他一走开,许青松一拳打来,左景殊假装拦着许青松,这一拳就打左景殊脸上了,乌眼青下边又多了个黑“太阳”。 “皇兄啊,你可来了,我都要被人家欺负死了。 我不想和皇兄要钱,就自己做生意赚钱。 可这铺子庄子,总是有人惦记,皇兄啊。呜……呜……” 祁修豫抱着祁修致的大腿,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左景殊也哭着过来抱着祁修豫: “你别哭了,那庄子咱不要了。呜呜呜……” 祁修致心里很难过,他是真的疼这个幼弟的。 从小到大,小弟就没给自己添什么麻烦。相反,小弟有意无意间帮了自己太多的忙。 小弟找到喜欢的姑娘,虽然家世不咋样,也不是个绝色,可他喜欢,也就成全他,给他赐了婚。 他的小王妃,捐钱捐粮,还使大熙避免了一场灭顶之灾。 知道他们俩开了铺子,挺赚钱的。可他小王妃说了,如果有需要,她还会捐钱捐粮出来。 这是个实实在在的功臣啊。 现在看看,小弟和他的小王妃,多要强的两个人,居然被逼到这份儿上了。 这是欺负他们没靠山吗? 祁修致阴着脸把祁修豫扶起来,祁修豫也把左景殊拉了起来。 太后已经坐下了,祁修致在太后旁边坐下。 许青松早已经被许青荷拉着跪在地上。 祁修致问道:“怎么回事?” 许青荷想开口,可她没有左景殊速度快。 左景殊一下子就跪了下来,口齿伶俐地讲了事情经过,期间还不时用手揉揉眼眶和脸颊。 祁修致听完,叫左景殊起来了,然后,他问祁修宸: “你想要个庄子?母后给你的,加上我给的,你的庄子有七八个了吧? 豫儿还一个庄子也没有呢,这个庄子还是他和他的王妃一起经营的,你就别和他要了。 到户部看看,哪里还有合适的庄子,你再挑两个吧。” 祁修宸对许青荷说道: “你想要庄子,可以和我说。” 祁修宸随后跪了下来: “皇上,臣弟没有管好家,请皇上恕罪。我的庄子不少了,选两个合适的给豫儿吧。 臣递告退,请皇上允许我把他们俩带回去。” 皇上挥挥手,放他们走了。 “豫儿啊,你也别委屈了,到户部挑两个庄子吧。朕再赏你五万两银子,你回去好好给你的王妃看看伤。” 左景殊马上拉着祁修豫跪了下来: “多谢皇上隆恩。” 太后一直在看着他们俩,这时也开口说道: “哀家也赏你们一个庄子,五万银子。” “多谢太后。” 左景殊和祁修豫互相搀扶着,走出太后宫殿。 太后轻声说道:“那个许青荷,看着挺精明的呀,怎么做出这么糊涂的事儿来?” 祁修致笑了:“母后,让宸儿回去慢慢管教吧,你就别操这个心了。” 太后叹口气:“哀家平时对豫儿,关心是少了些,那是因为哀家知道你对他好。 今天这事儿,和宸儿没关系。” “母后,就是有关系又能怎么样?亲兄弟打架不正常嘛。 只要别太过分,咱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 太后看看大儿子,看他不是说反话,太后就笑了: “你说豫儿那个小王妃,怎么那么逗呢,我可是看到了,她在拉偏架。” 祁修致往太后身边凑了凑: “母后快给我讲讲,让我也乐呵乐呵。” 太后一拍大腿,感觉这个动作不是太雅观,就坐直了身板: “我和你说……” 于是,母子俩,一个说得高兴,一个听得开心,无形中感情增进不少。 …… 左景殊和祁修豫出了皇宫,骑马往家走。 他们追上了许青荷的轿子,许青松骑马跟在轿子旁边。 虽然祁修豫把许青松打得挺狠,但没伤筋动骨,骑马还是可以的。就是马跑动起来,颠得他浑身要命的疼。 祁修宸不知道为什么不在。 许青荷的轿子落下,她走了出来,似乎想解释一下。 左景殊制止了她:“我不喜欢和心眼太多的人交朋友,奉送你一句话:人不作死就不会死。” 左景殊说完,打马跑了,祁修豫跟在后边。 许青荷站了许久,直到许青松催促她,才进了轿子回宸王府。 左景殊和祁修豫骑马慢慢走着。 “祁修豫,咱们直接去我舅舅家。” 太后给的庄子,那是太后的私产,给哪个就是哪个。 户部的庄子,自然是户部尚书说得算,随便挑肯定不行。 可左景殊不是外人啊,她来找项深,就是要挑庄子的。 项深看着左景殊脸上的伤,有些吓到了: “你这是打架刚回来?还打输了?” 左景殊笑了:“是打架了,虽然受伤了,可是,我赢了。 而且我赢了很多钱,十万两银子和三个庄子。 这不,找舅舅要庄子来了。” 项深了解了事情经过后,有些哭笑不得: “你这也是拼了呀。” “嘿嘿,舅舅,现在看来,这拼得值啊。 舅舅,庄子呢,最后是连在一块的。要不,也要离得近点儿的,好管理啊。 还有一点就是,我不怕地不好,就怕不够大。所以,舅舅,给我挑两个挨着的大庄子吧。” 项深想了想:“要大的,挨着的?有。这两个加起来恐怕得有六七千亩,你种得过来吗?” “没问题。” “我给你地址,你们自己看看去吧,做到心里有数。 我明天早朝和皇上禀告一下,就把地契给你们。” “谢谢舅舅。你要喝酒的话,到四芳园逸王爷那里拿吧。 对了,这个给你。” 左景殊说完,掏出刚刚得到的十万两银票: “留着零花吧,我走了。” 项深知道左景殊不缺钱,也就心安理得地收下了。 项廷树进来了:“爹,刚刚是嘉亲王和桃桃吧?” “恩,给我送钱来了。爹知道你铺了个摊子,想做点事情。你拿五万两去吧,好好干。” 项廷树收起银票:“项烟怎么就不像桃桃呢?” 自己如果有这么个妹妹,啥也不用愁了。 没看到骆居庸嘛,妹妹直接把媳妇给他挑好了,现在骆居庸两口子蜜里调油一般,过得别提多滋润了。 项深叹了口气:“桃桃也不像她娘,她娘要是有她这性子,也不会死得那么早了。 桃桃像她爹,那也是吃不得亏的主儿。不过,她能屈能伸的,很不错。” 382 听说是农女,应该好对付。 宸王府。 祁修宸走进屋子,许青荷站了起来。 祁修宸让她坐下了,祁修宸也坐了下来: “今天的事情,呵呵,我是真的没想到啊,因为这不像你能做出来的事儿,让我很意外。” “我……” 许青荷想说什么,祁修宸制止了她: “你啥也不用说了,有时候多说多错。左景殊把你介绍给我,我没想到,你一点都不领情。” “王爷,我……” “至于你的心思,我也能猜到一二。 嫁入皇家,太单纯了不好,可这心机太重,也不是好事。 你今天这一件事,把太后,皇上,祁修豫,左景殊都狠狠地得罪了,你实在是太厉害了。 你把我的几个亲人都得罪了,你说我怎么能原谅你呢?你在我的心里,还没有那么高的地位。 我觉得,你这么做,就是想让他们孤立我,陷我于不仁不义的境地。 这也说明,我在你心里,也没多少分量。 我和亲人的关系不好,你都不在乎。” “不是的王爷,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许青荷急哭了,她冤枉啊,当初她虽然想了不少,可她真的没有要害王爷的心啊。 “你怎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么做了。 现在,在我母后,皇兄和弟弟眼里,我就是一个被妻子诬陷的可怜虫。 许青荷,我知道你很聪明。 我呢,乡下来的,没读过多少书,你的心思,我真的猜不透。 我怕万一有一天,我惹了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从今天开始,你就安心地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好好做你的宸王妃吧。” 祁修宸说完,起身走了。 许青荷大叫:“王爷,我错了,给我个改正的机会吧。” 可错了就要付出代价。 此后,祁修宸再也没有踏进许青荷的院子,太后和皇上都劝了不止一回。 许青荷托夏婵玉,找左景殊认错求情,希望左景殊能劝劝祁修宸。 左景殊很干脆地回答: “我不会给你机会再来伤害我。” 宸王府也没有再进新人,夏婵玉可以说是专房独宠,她五年间生了两儿一女,夫妻很恩爱。 后来祁修宸也不再限制许青荷,她可以回娘家,可以在祁修宸不在的时候,到夏婵玉的院子坐坐。 她仍然是宸王妃。 当然,这是后话了。 …… 靖远侯府。 老侯爷在外面,听说了许青荷的事情后,火速回府,把许青松叫到跟前: “你详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青松看了爷爷一眼,这个平时特别疼爱自己的爷爷,现在冷着一张脸,让他感觉很害怕。 “今天,我……”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老侯爷都气乐了:“你们俩也不傻啊,怎么今天做出只有二傻子才会干的事儿?” 许青松低头不语。 “说吧,你怎么突然脑袋一热,要去买人家的庄子?” “昨天……” “大哥,今天我们打猎看到一个庄子,我从来没见过那么整齐的庄子。 庄子的围墙好高啊,为了看看里边什么样儿的,我们假装进去找水喝。 进去一看,好家伙,那么多房子啊。 我们还参观了一下,他们养了好多的猪,鸡,鸭,鹅,圈都收拾得很干净,我还进去捡鸡蛋了呢。 他们还种了好多的白菜和萝卜,红萝卜白萝卜青萝卜,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菜。 里边的人穿着一样的衣服,特别利整,我觉得特别好看。 重要的是,庄子外面好大一片地,种了玉米,长得老好了,今年肯定大丰收。 唉,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庄子多好。” 许青松的亲大哥许青柏,看着小弟一副很眼馋的样子,就逗他: “那么喜欢那庄子,买下来呀。” 许青松垂头丧气地说道: “听说那庄子是嘉亲王妃的,人家不一定能卖啊。” 许青柏:“你姐还是宸王妃呢。” 许青松一拍手:“对啊,我姐可是宸王妃。祁修豫还没大婚,那他媳妇就不是王妃。 听说是农女,应该好对付。大哥,我走了。” “好对付?” 许青柏愣住了,他小弟不会真的去买庄子了吧? 又一想,去就去吧,人家肯定不会卖的。 老侯爷听到这里问道: “然后,你就找你姐去了?你们就一起跟着祁修豫的媳妇,进宫见太后去了?最后闹到皇上都知道了?” “是的……爷爷。” “你个混帐东西,你可把你姐害惨了。” “爷爷,皇上没说我姐不对,也没有罚我姐。后来,我姐夫把我和我姐领回去了。” 老侯爷很无语,把许青松打发走了。 他现在也说不出这件事到底应该怪谁。 如果许青柏不信口胡诌,建议许青松去买庄子。 如果许青松买庄子碰壁,不去找许青荷。 如果许青荷制止许青松,不跟着祁修豫媳妇去见太后,那么,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归根结底,还是许青荷的错,她不去见太后不就完了嘛。 最终害了她自己,也怨不得别人。 不过,那个祁修豫未过门儿的媳妇,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祁修豫他了解,很正直的一个孩子。 听了孙子的描述,今天这个嘉亲王,可是在太后和皇上面前,狠狠地不着痕迹地,给宸王爷上了一次眼药啊。 宸王爷么……呵呵,皇家哪有傻子啊。自己的孙女也不傻,只是,她精得过了头。 …… 左景殊和祁修豫两人骑马去看他们的新庄子。 出了京城向北,大约二十里就到了。 虽然叫庄子,可是,这里只有一些破败的茅草屋,已经没人住了,地里零星地长了些庄稼。 因为是沙土地,庄稼长得很不好。而且,两个庄子的四周,还有大片没有开垦的土地,长满了荆棘和野草。 两个庄子确实挨着,两个庄子的界线,是一条很深的小溪。 左景殊特别满意,庄子够大,土地够多。 而且这里还有水,只要人力足够,有了水,哪怕是干旱年头,也不至于绝产。 哈哈,土地到了她左景殊的手里,怎么会让它绝产呢? 左景殊找人实地测量了一下,小溪南边的庄子,当然包括没有开垦的土地,大约四千亩。 左景殊给庄子起名叫四宝。 小溪北边的庄子,大约三千五百亩,叫五宝。 以后不做庄子了,直接种地吧。 太后给的庄子,就小多了,才六百多亩。 不过土质非常好,就在大宝附近,叫小六宝,这里的庄稼长得还是不错的。 左景殊量完这些土地,心情特别的好。 她很喜欢种地,明年,自己就好好种这些地吧。 可她的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就又有人来找事儿。 383 衙役不够,不是还有驻军吗? 肖山很气愤地找到左景殊: “主子,有人偷咱们大宝地里的玉米,不是一个两个人偷,而是两个村子的人都在偷。 开始的时候,人少,我们还能吓唬住,现在人多,我们说的话也不好使了。 你说,我们总不能真的把他们打死吧。” 左景殊想了一下:“磨盘村和史家村的人偷的?” “是。” “你说得具体点儿。” “玉米开始成熟的时候,就有人三棒五棒的偷回家煮着吃。我们遇到了,吓唬一下也就算了。 慢慢地,偷的人就越来越多。我们没办法,就轮班看着。 可是,地太大,骑马跑一圈儿都要好一会儿呢。 这边发现有人偷,我们进地赶人的时候,人家直接往玉米地里一钻,没个找。 不等我们把这边的人抓住,那边又进人了。 他们就好像商量好了一样,从不同的地方进地偷玉米。 主子,不是我们不尽心,实在是看不过来。 现在,除非有重要的活儿,要不,我们大部分时间都耗在地里了。 就这样,我们也没抓到几个人。” 左景殊问道:“咱们被偷走多少玉米?” “很多,每个人偷一次,都能偷走半袋子。” 左景殊想了一下,对肖山说道: “你们不用管这事儿,该干吗就干吗去,我想办法收拾他们。 放心,很快就没人敢偷咱们的庄稼了。” 肖山面露喜色,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左景殊把祁修豫和骆居庸叫来,一起商量这事儿。 左景殊说道:“春天的时候,就有个磨盘村的女人告诉我,说他们的里长,每年秋天都会联络附近的一些痞子,偷大宝地里的粮食,暂时藏到山里,过段时间再拿出来卖。 刚刚肖山过来说,不光磨盘村有人偷,史家村也有不少人在偷。 我请你们帮忙,抓小偷。” 骆居庸皱眉:“地那么大,庄稼那么高,看到有人在偷,不等咱们去抓,人家就钻地里跑了。 桃桃啊,这要怎么抓?” 祁修豫笑了:“我们干吗抓人?直接去村子里威慑他们就好了。” 左景殊也笑了:“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怕咱们拿不出证据来,他们不肯承认。 所以,我们应该先拿证据,再吓唬人去。 必要的时候,还需要使用点雷霆手段。” 祁修豫点头:“行,就这么办吧。” 骆居庸没听懂这俩人的意思,左景殊推着他往外走: “你啊,把你身边武功好的人,多叫上一些,咱们今晚玩一个‘跟踪追击’的游戏。” 骆居庸稀里糊涂地走了。 左景殊对祁修豫说道: “抓人的时候,恐怕得用不少衙役。京兆尹衙门有那么多人吗?” “衙役不够,不是还有驻军吗? 你放心,保证一次就吓得他们不敢从你的地头儿走。” “哈哈,好。” 晚上。 在大宝的北边,那条小溪南岸,埋伏着很多人,都双目炯炯地盯着小溪北岸。 尤其是磨盘村和史家村附近的小溪上,那两座通向大宝地里的石桥,更是这些人关注的目标。 同时,在大宝的南边和东边,地里和山脚下,都有人埋伏…… 两天后的一大早,开刚亮。 磨盘村和史家村,同时进入大队的官兵和衙役,把这两个村子围得水泄不通。 磨盘村。 因为大批官兵的到来,村里的百姓一个个的都胆战心惊的。 自古百姓就怕官兵,因为面姓在官兵面前,向来只有挨宰被打被盘剥的份儿。 百姓们不敢反抗,甚至都不敢有怨言,否则会换来更残酷的压榨和迫害。 “怎么来了这么多官兵?肯定是发生什么大事儿了。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 “你说得对,应该是大事儿。 像那些小偷小摸的事儿,在人家眼里那都不叫事儿,怎么可能派这么多人来。” 村民们心里有鬼,自我安慰道。 “万一是呢?你们藏好没有啊?可别被搜出来连累大家伙儿。” “你要死啊,没看到官兵已经过来了,你就不能小点声儿?好了,别说了。” “昨天累得我够呛,东西还放在地窖边没拿进去呢,我得回去看看。” 来不及了,官兵已经挨家挨户在叫人,所有的村民,包括怀里抱的婴儿和年过古稀的老人,都必须到指定的地点去。 胆敢不去的,和盗匪同罪。 村民们集中到一起了,磨盘村的里长雷满,被几个当兵的叫出来问话。 左景殊看着这个一脸正气的里长,完全想像不到,这是个要让儿媳妇给他生儿子的人。 “你叫雷满?” 雷满心里有鬼,看到这么多官兵在这里,他手脚发抖,有些站不住。 可他是里长,反正又不是他一家偷,大家都偷。 不是说,法不责众嘛,他们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吧? 想到这儿,他的胆子就壮了起来: “我是雷满,是磨盘村的里长。” “你行啊,可真是个好里长啊,居然带领村民们偷我的玉米。 你自己说说吧,要怎么处罚你们?” 果然是为这事儿来的。 可官兵没有在他们偷玉米的时候,就地摁住他们,他们就给他来个死不认帐,看官兵能把这么多村民们怎么样。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没听懂。” 左景殊笑了:“不承认是吧?肖山。” 肖山走了过来,跳上一块大石头,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 “昨天晚上和前天晚上,我们和大批的官兵还有衙役,就趴在小溪南边那块地的四周,包括地东边和地南边的山脚下。 我们去干什么,还用我说吗?” 很多村民听到这里,已经抖成一团,站不住了。 完了,彻底完了,要被抓去坐牢了。 雷满到底是见过点风浪的人: “你们就别骗我们了,以为我们傻吗? 那块地那么大,官兵怎么看得过来?哼,你就是在吓唬我们。” 村民听里长这么说,还抱一线希望。 肖山又说道:“为了让你们心服口服,我们没有当场抓人。 埋伏两天后,我们也大致弄清楚了所有的情况。 就拿你们磨盘村来说吧,几乎家家户户都去偷粮食了。 因为我们一直跟踪你们到你们家里,甚至你们把粮食藏在哪里,我们都知道。” 人群里就有人喊道: “我们才不信呢。” 肖山过来征求了一下左景殊的意见,然后说道: “你们不是不信吗?咱们就让事实说话。” 肖山随便一指身边的一排房子: “这一排房子,都是谁监视的?” 左景殊为了一次性杜绝偷粮食的事情,她是下了狠心的。 他让祁修豫叫来足够多的官兵和衙役,采用一盯一的办法。 就是这些村民们偷了玉米回来后,官兵们一人盯着一个,悄悄跟踪他们到村里,然后看他们把粮食藏哪里去了。 肖山的话音刚落,就过来七八个官兵,都是盯村民的人。 肖山大声喝道:“住在这排房子里的人,都给我出来!跟官兵去你家拿粮食。” 虽然这一排房子七八户人家,却去了三四十个官兵。村民想要中途干点啥,根本不可能。 这七八户人家的主人,慢慢腾腾,一步三挪地往家走。 官兵们上来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敢不走,特么的鞭子伺候。 于是,村民们拿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痛快地回家拿粮食去了。 384 大家都偷了,你凭什么只打我一… 没用多久,这七八户人家的主人,就都扛着袋子回来了。 身边还有官兵也扛着袋子,里面自然是玉米了。因为偷了不止一次了。 大家一看,粮食真的被找了出来,心里最后的一点侥幸心理也没了。 左景殊说道:“看到没,我有没有骗你们? 其他人,你们是自己回家把粮食拿回来,还是我派人跟你们一起拿回来? 其实都一样,不管你们是不是自愿的,我都会派人跟着你们回去的。 只是,我要的是你们的一个态度。 态度好些,一会儿处罚的时候,可能就会轻点。 还有,你们最好把偷的粮食都给我拿出来,否则的话,我就送你们去坐大牢!肖山!” 肖山过来了,带了一帮衙役,衙役都带着手铐和枷锁: “看到没,刑具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谁不听指挥,大刑伺候!” 有人想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反正也逃不了,还不如干脆点配合一下官兵呢。 “我回家拿。” “我也回家。” “还有我。” 最后官兵和衙役,押着村里所有的户主,回家搬粮食去了。 这些官兵和衙役,都没有好脸色,有人稍有反抗,那就是一鞭子。 那是真打啊。 左景殊也知道,这些村民都是贫苦的百姓,偷点玉米也是为了生活。 可是,如果她的手段不严厉一些,让这些村民从心里感到畏惧,那她的粮食,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偷走大半。 别小看庄稼人的贪婪和耐力,没人管的情况下,他们一晚上都能偷好几趟。 而且,家家户户那么多人,一次能去一小帮,算算吧,有多少粮食够他们偷的。 没准他们还会联合七大姑八大姨,一起来偷。 再说,这地她是年年种,难道年年看着这些村民偷她的劳动果实吗? 磨盘村所有的人家,都把他们偷的玉米拿了出来。 官兵和衙役们都吃惊地睁大眼睛,天啊,好大一堆啊。 难怪人家要抓小偷。 左景殊指着大玉米堆,对村民们说道: “我吃苦受累种玉米,你们拿现成的,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肖山,叫人拿鞭子来,给我狠狠地抽! 偷得多的十鞭子,偷得少的八鞭子,不把他们打得皮开肉绽我绝不罢休!” 肖山大声回答:“是。” 用鞭子抽人,那可是衙役的看家本事。 十来个衙役气势汹汹地提着鞭子过来了。 村民们一看,脚也抖脚也软,都要瘫地上了。 左景殊瞪着眼睛,气愤地骂雷满: “你个王八蛋,欺负村民们老实,你这是要把他们往火坑里带呀。 作为里长,你不好好想想,怎么带领村民们过好日子,竟然领着大伙儿当贼。 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官兵和衙役来帮我吗? 那是因为,我种的这些玉米是--军粮。军粮懂不懂? 那是要交给朝廷,给军队吃的粮食。你们敢偷军粮,知道是什么罪名吗? 你们不知道吧?可你们里长肯定知道啊。 偷军粮,那罪名和叛国投敌差不多,是抄家灭门的死罪。弄不好,是要诛灭九族的。 雷满,你太特么可恨了,你这是不把村民们往好道儿上领啊。 来人,先给我狠狠地抽他十鞭子。” “是。” 一个肥头大耳的衙役走上来,一鞭子抽下去,“啊!”雷满发出一声惨叫。 雷满不服啊,他要为自己辩解: “大家都偷了,你凭什么只打我一个?” 左景殊大声说道:“看到没有,他就是挨打,都要带上你们。 你们说,哪有这么丧天良的里长,啊?继续打。” 雷满开始破口大骂: “你们这帮混蛋,偷窃又不犯死罪,干吗这么打我?” 雷满的儿子雷生,不住地给他求情。 左景殊被骂得火起,抽出身边衙役的配刀: “我让你骂,我特么杀了你!看你还敢不敢偷我的玉米。” 左景殊说着,大刀举得高高的,就冲向雷满。 “啊,我杀了你!” 叫着喊着,左景殊举刀来到雷满跟前,她奋力一挥。 大家伙吓得有的闭上眼睛,有的捂住脸,少数人兴奋地看着。 眼看大刀就砍到雷满头上了,左景殊脚下突然一个踉跄,她向前扑倒了,刀尖在雷满身上划了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直流。 “爹,爹!” 雷生大叫着,上来给他爹包伤口。 左景殊爬了起来,吐了一口吃进嘴里的泥: “真特么倒霉,被石头绊了一跤。” 肖山立即扶左景殊到一边,看她受伤没有。 左景殊还不依不饶地说道: “该死的,便宜你了。下次你再偷个试试。 衙门已经和我说了,偷窃军粮的团伙头目,抓到后,杀-无-赦! 其他人送到边关修城墙去。死了活该!” 看左景殊说得跟真事儿似的,村民们害怕了。立即有人说道: “我们再也不偷了,放过我们吧?” 左景殊总算松了一口气,村民们再不求饶,她还要继续演下去,太特么累了。 果然,这有人领头,马上就有人随着: “我们真的不偷了,不敢了。” “我立字据行不行?” “我也立字据。” 于是,整个磨盘村村民家里的家主,都立了字据,摁了手印,表示再也不偷粮了。 如果再偷,随便左景殊外置。 雷满没立字据,他盯着左景殊,哼,那帮人也没少偷,他们怎么不去抓? 好像看懂了雷满眼睛里的意思,左景殊说道: “你不用替那帮痞子担心,他们现在有吃有喝有住的,可舒服呢。 哼哼,他们现在都在京兆尹的大牢里坐着呢,你要不要看看他们去啊? 他们藏在山上的粮食,我们已经拉回来了。” 雷满低下了头,他家的字据是他儿子雷生代替他立的。 临走前,左景殊再一次说道: “立了字据再犯者,罪加一等!” 官兵和衙役们一齐动手,把村民们偷的这些粮食,装上马车,拉回农庄。 居然装了九车。 肖山看着还聚在一起的村民: “看啥看,有这功夫干点啥不好,在这儿看热闹? 回去好好干活儿,别跟着你们的狗屁里长偷东西,你们早晚让他给卖了。” 村民们看着远去的里长父子,心里想啥的都有。 同样的事情,也在史家村上演。 左景殊到史家村找祁修豫和骆居庸。 左景殊看到了史元。 左景殊瞪着他:“我说当初你怎么非要把地卖给我,你们是被人偷怕了吧?” 史元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们有靠山,以后,应该没人敢再偷你们的粮食了。” “如果我们没有靠山,不是要吃下这个哑巴亏?” “这个……我知道你是个能人。” 左景殊“哼哼”两声不再理他了。 “祁修豫,史家村的人,有多少人偷咱们的粮食了?” “史家村好几个史氏家庭,史元所在的家族,没人偷粮食。” 他们不敢偷才是真的,都知道左景殊有靠山。 385 高热降下来了,人傻了。 史家村和磨盘村大小差不多,只是,史家村偷粮食的,比磨盘村少多了。 祁修豫和骆居庸可不像左景殊那么温和,他叫那些官兵把偷粮食的人,每人抽了五鞭子,打得别提多狠了。 村民们被打被吓,很快就老实了,乖乖地交出了粮食。 并承诺,再也不敢偷了。 当初被史元压着不许偷粮食的族人们,现在都暗自庆幸。 被偷的粮食装上马车,左景殊三人跟在马车后边去了农庄。 “陈强,我相信经过今天的事情后,那两个村的人应该不敢再偷玉米了。 你每天派几个人在地的四周巡视就行。 另外,秋收前这些日子,你们要把四宝五宝四周的地统统都开出来。 干不完就秋收后继续干,最好上大冻前都开完。 你们回去好好算一下,如果咱们独立营的人干不完,那就秋收后雇人干。 还有,要秋收了,又增加了三块地,你要做好秋收的准备工作。” “是,主子。” 交代完事情,左景殊和祁修豫骆居庸三人就骑马回城。 骆居庸回家了,祁修豫和左景殊被皇上叫到宫里。 二人来到静心殿门口,左景殊悄悄问大太监方忠: “方公公,我上次给你的养生酒,你喝着怎么样啊?” 方忠一听就笑了,拍着手说道: “哎哟,提起这个,我可就倚老卖老一回,再和你要几坛那个养生酒了。 你也知道,我这一天到晚的,站的时候比较多,这个脚啊腿啊经常疼,有时候还肿。 太医开的药也吃了,太医说,主要还得靠养。 可我现在也不是休息的时候啊,只能受着了。 你上次拿来的药酒,我喝过之后,哎哟,真好使啊,胳膊腿儿都轻松不少,已经不太疼了。 可得谢谢你了。皇上都说,他喝了那药酒,感觉睡觉都香了。” 左景殊笑了:“方公公,我知道了,明天我叫祁修豫给皇上多拿几坛来。 当然也有你的份儿了,而且还有你没喝过的酒。” “那可太好了,咱家就等着了。你们快进去吧,皇上等着呢。” 左景殊和祁修豫进了静心殿。 二人还没行礼呢,祁修致就招手叫二人到近前坐着: “豫儿,我收到最新消息,天齐国外务大臣羊热深,刚刚回国就发起高热,他们家所有的好大夫都给他看过了,高热就是降不下来。 两天后,高热降下来了,人傻了。” 左景殊笑了:“不错,我的辛苦总算是没有白费。” 祁修致笑了:“我估计这事儿就和你们俩有关。说说,怎么回事。” 祁修豫也坐直身子,他也要听。 “皇上,你还记得宸王爷大婚前一天晚上,刮的那场大风吗?” “这怎么不记得呢,那场大风刮坏了京城很多人家的房屋,京城的街道又重新打扫一遍,气得京兆尹直抱怨。 对了,宸儿大婚当天,说是羊热深着凉了,不能出席婚礼。” “那是因为,刮大风那天晚上,我去了驿馆,给羊热深下了药。” 祁修豫想到一个问题: “你不可能进驿馆中下药,只能是在外面洒的药粉对吧?那别人为什么没事儿?” 左景殊很得瑟地说道: “这就是我那药的神奇之处了。那个药吧,对普通人没用,武功越高的人,受到的伤害就越大。” 祁修致:“第二天,不是说羊热深已经好了吗?” “他必须好啊。皇上你想,如果在咱们大熙国有病了,咱们是不是得负责给他治好? 如果治不好,咱们的太医是不是就会被责难?” 祁修致哥俩点头,是这么回事。 祁修豫:“然后呢?” “我怕这个药下的分量轻了,就在羊热深堵我的时候,又给他下了一次。” “啥,羊热深堵你?什么时候的事儿,我咋不知道?” “反正已经过去了,他们一点便宜没占到,你不用担心。” 祁修豫瞪着左景殊,那是说不担心就能不担心的吗? 祁修致看到二人的样子,感觉挺有趣的: “然后呢?” “这个羊热深啊,表面看着跟没事儿似的,其实呢,他如果细心一点,可能会感觉有轻微的无力感。 这就是埋下了祸根。想要让病情发作,必须让他受到一次惊吓,吓得越厉害越好。” 祁修致哥俩:“你是怎么吓他的?” “在他们回去的路上,他们在山边休息的时候,我扮成老虎,到他身边大吼一声。 当时他就吓得倒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不过,他也只是被吓了一跳,要发病,得几天以后。 这个时间我是算好了的,最好让他在回国之后发病,这就和咱们大熙没啥关系了。” 祁修致笑了:“干得不错。” 奔雷的影子在祁修豫眼前一闪。 “他可是咱们大熙和我的仇人,不干掉他,等我去了天齐,他找我麻烦怎么办? 现在这样多好,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祁修致又问道:“你下的药哪来的?” “我和牧清庐是好朋友,以前我武功不厉害,出门怕遇到坏人,就和他要一些药自保,他给我的。” 祁修致点头,牧清庐他知道,有一段时间他母后还找牧清庐呢。 祁修豫想起云台县的医馆: “小景,你和牧清庐是在云台县的医馆认识的?” “是啊,那个医馆的老大夫,是牧清庐的师叔。” 祁修致猛然想到一个问题: “那个烈酒洗伤口,是你……” 左景殊笑了笑:“我以前见别人用过,就告诉了老大夫。可能是老大夫又告诉牧清庐的。” 祁修致点头,骆骁在边关的时候,曾经前后两次上折子,说是东太医用烈酒给伤兵清洗伤口,大大降低了死亡率。 原来功臣在这里啊。 豫儿是自己的福星,他找的小王妃,也是自己的福星啊。 想到这里,就想奖赏点什么给她。可又一想,刚刚给了他们庄子和银子,奖赏的事情,以后看机会吧。 “行了,没啥事儿了,你们回去吧。羊热深傻了,也就和死了差不多,你们秋后可以放心去天齐逛了。” 左景殊点头:“恩恩。” 左景殊和祁修豫出了静心殿。 方忠悄悄靠过来:“皇上,刚刚左小姐说,明天让嘉亲王给送几坛好酒来。 老奴想,上次左小姐送来的酒,太后喝了也说好。 那这次咱们让左小姐多送几坛,给太后送两坛,皇上觉得怎么样?” 自从上次,豫儿和许青松打起来后,他和母后的关系就缓和好多。 既然母后喜欢喝,那就多要几坛吧。 祁修致点头:“不错,多要几坛。” “那老奴亲自跑一趟吧,就不劳动嘉亲王了。” 祁修致指着方忠,笑骂道: “哼,别以为朕不知道,是你这老东西也想喝了是不?” 方忠笑了:“真的是啥也瞒不过皇上,老奴本来还想偷偷藏几坛呢,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你个老东西,那丫头是个大方的,你去吧,她肯定会给你多装几坛的,应该够你喝了。” “那是老奴跟皇上借的光。” “行了,别贫了,你去吧,早点拿回来,我也喝一杯。” “遵旨。” 386 你说他叫啥名字? 方忠寻思着,上门要东西,也不好空着手啊。 他就开始想,左景殊喜欢什么东西。 有一次嘉亲王进宫,好像和皇上要过一回玉石首饰,估计是那丫头喜欢。 这容易,他作为皇上的太监大总管,弄点玉石首饰出来,还不是小事儿嘛。 到时候就对左景殊说,是皇上赏赐的。 于是,方忠进了库房,挑那水头好,颜色正,作工精致的玉首饰拿了两套,大块的玉石料子拿了三块。 叫记录的太监写上,皇上赏人的。 然后方忠又去了御膳房,把各样内造的点心,装了十大盒,一起装马车上,赶着马车就去了左景殊家。 左景殊收到“皇上”的赏赐很开心,她准备的谢恩礼很丰厚: 各色花酒果酒一样五坛,五坛是不多,可种类多啊,得有十几种之多。 养生药酒两种,一种五坛。 这个不能给太多,太多就显不出珍贵了。 左景殊想了想,把空间里煮好的喇咕装了一大盆。然后,她详细地把怎么配制蘸料告诉了方忠,同时,又教方忠,这个喇咕应该怎么吃。 方忠吃了两个以后,赞不绝口。 左景殊又另外装了一小坛子给他,可把方忠乐坏了。 方忠回到宫里,把拉回来的东西给祁修致看。 祁修致也很高兴,喝了那个养生酒,今天又能睡个好觉了。 祁修致感觉那个喇咕很鲜美,估计太后应该喜欢吃,他就装了一盘子,亲自端着给太后送去了。 方忠高兴地看着,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吃喇咕喝酒去了。 …… 左景殊给锦六锦七她们送了花样儿回来,还没进屋呢,就看到张保家站在门口。 左景殊请他进屋说话,张保家没进屋,直接就说开了: “主子,这不是要秋收了嘛,我负责检修镰刀,因为铁质不好,镰刀磨损严重,需要经常修理。 有些不能用了,就要换新的。 还有,咱们不是要开地嘛,需要很多铧犁。 如果是种地,土质暄软的地方,还能用木犁。这开地必须用铁犁啊。 我就找了以前认识的铁匠,定制镰刀和铁犁。 结果,没定到,人家说没铁了。 那个铁匠可是咱们京城这一带著名的铁匠了,他说没铁了,那别的地方就更弄不到铁了。 没有好镰刀和铁铧犁,会大大降低秋收和开地的速度。” “铁?那个铁匠家也没铁了?可能是咱们的需求量太大了,人家没那么多铁了。” “不,主子,他有铁,只是不给咱们做而已。” 左景殊感觉很奇怪: “这有生意为啥不做?而且还是大客户?” “主子,这个我知道,他不卖给咱们,是怕卖不上高价。因为他不敢和咱们要高价,只能说铁没了。” “那就找不到别的铁匠,买不到铁了?” “仔细找的话,铁匠应该还是能找到的,不过,手艺肯定不行。 铁的话,就是找到铁匠,估计也没有铁给咱们打工具,咱们需要的量实在是太大了。” “就是说,除了这个铁匠,京城附近找不到好铁匠,更找不到铁了?” “是的。” “这个铁匠在哪里,我找他去。哪怕是花高价,也要把工具准备齐了,要不,太耽误事儿了。” “他住的地方离这里不太远,对了,他和主子还是一家子呢,也姓左,叫左圣农。” “你说他叫啥名字?” 左景殊一听就愣住了,追问道。 “叫左圣农啊。” “左圣农?呵呵,好。你回去吧,等我的消息。” “好的,主子。” 左景殊按照张保家给的地址,找到一家铁匠铺子。 “有人吗?” 左景殊敲了敲紧闭的大门,就听到里边有人应了一声。 一会儿功夫,有人打开了门。 左景殊一看,开门的是个中年男人。 就一眼,左景殊就知道,这人就是自己想到的那个人--左作松的三儿子左圣农。 因为他和左圣宝长得很像,左景殊听母亲说过,左圣宝长得像他的母亲。 左景殊笑着说:“师傅,能打把割玉米的镰刀吗?” 左圣农看了他一眼,继续打他的铁: “要啥样的?” “自然是要好的。” “五百文。” 天啊,好贵啊。 “我能先看看镰刀吗?” “架子上。” 左景殊四处打量了一下,看到墙边有个架子,上面放了些打好的铁制品, 左景殊随手拿起一把宝剑,“嗖嗖嗖”耍了几下,感觉还不错。 这宝剑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已经很好了。 可左景殊什么眼光啊,见惯了前世各种材料制作的刀具,哪里会把这个放在眼里。 左圣农打铁的空隙中,瞄了左景殊一眼,看到她会耍剑,有些惊讶。 又看她一副看不起那把宝剑的样子,他微微愣了下,又打铁去了。 左景殊拿起一把镰刀看了看,已经很不错了。当然,是无法同前世的相比。 “师傅,镰刀我多买些,能便宜点不?” “你要多少?” “五百把。” “啥?” 左圣农也不打铁了,过来盯着左景殊。 “五百把。” “四百五十文,不二价。” “行。铧犁有吗?” “一两银子一个。” “要一百个。” 左圣农放下手中的活儿,走过来: “我要先收钱。” “可以。” 左景殊掏出三百三十两银票递过去。 左圣农找了五两碎银给左景殊,左景殊收了下来。 左圣农继续打铁,左景殊就随意看着。 左圣农的日子过得不太宽裕啊,沧桑的脸庞,破烂的衣服和院子,虽然收拾得还算干净,可也太破了。 左景殊现在想知道的是,左圣农的人品如何,如果人品还可以,看在族长爷爷和圣宝叔的面子上,她不介意帮帮他。 如果他人品差不值得交往,哼哼,自己就当他是陌生人好了。 “爹,吃饭了,今天娘买了半只鸡。” 一个十来岁的小少年进来了。 387 这才像做生意的样子嘛。 左圣农看了孩子一眼: “爹不急,你们先吃。”说完,继续打铁。 瘦小的小少年来到左景殊面前,仰头问道: “姐姐,你吃饭了吗?我家今天吃鸡哦。” 左景殊笑了,看着小少年俊秀的小脸: “姐姐不饿。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二人对话,左圣农惊讶地回头看了左景殊一眼,又打铁去了。 “我叫左景顺,十一岁了。” 小少年并不胆怯,声音清脆地回答道。 “顺子,是不是又淘气了?” 一个二十三四的年轻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黝黑的脸膛上,满是汗水。 “我没淘气。大哥,大哥,咱们家今天吃鸡。” 男人摸了摸左景顺的小脑袋: “帮你嫂子看着同儿去。” 男人向左景殊打招呼: “小兄弟,那边有凳子,坐着吧。” 已经走到房间门口的左景顺,回头说道: “大哥,她是姐姐。” 左景殊笑了,不知道这小家伙是怎么看出自己的性别的。左圣农和刚进来的男人就没看出来。 左圣农对年轻男人说道: “景安,他们要多少?” 左景安叹了口气:“爹,丛管家说,他们家老爷不想开地了,想种果树,就不要犁桦了。” 左圣农一指左景殊: “这个……这位小姐,要一百个。” 左景安瞪大眼睛:“一百个犁铧?” “恩。还有五百镰刀,我已经收了钱了。” “啥?” 左景安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就出门一趟,老爹在家里竟然做成两笔大生意。 他激动之余很想说,爹,你是不是上当了。可爹说,已经收了钱了。 他绞着双手,笑看着左景殊: “你什么时候要货?你是上门取,还是需要我们给你送去? 如果给你送去的话,需要你支付车马费。” 左景殊点头,这才像做生意的样子嘛。 这么一个小铁铺,接了两单这么大的生意,左圣农什么都没问。 现在左景殊明白了,左圣农可能只负责干活儿,买卖东西的事儿,估计都是左景安在做。 左景殊说道:“我上门取。这两样东西,你现在有多少存货?” “镰刀有三百七十把,犁铧有四十二个。” “我明天就来取走,剩下的你们也不用急,秋收结束做出来就行。” 左景安一个劲儿地点头: “你放心,保证没问题。我们做出来以后,要如何联系你?小姐怎么称呼?” “我叫苏景,我会经常来的。我对打铁很感兴趣,不知道你们这里打铁让不让人看?” 左景安看了老爹一眼,看老爹没反应: “你随时可以来看。” “好,那就多谢了。二位,小女子告辞了。” 左景殊说完就走了。 左景安走过来,把左圣农手里的工具拿了下来: “爹,你看,咱们做出来的东西已经卖掉了,剩下的也不急,你不用这么拼命了。 李大夫已经说了,你再不好好保养,恐怕要折损寿命的。” 左圣农拍了拍大儿子的肩膀: “吃饭吧。” 说完,去旁边洗手。 左景安看着老爹佝偻的身影,心里很是难过。 “爹,吃肉肉。” 左景安四岁的儿子左行同,过来拉着他的手,叫他洗手吃饭。 左圣农家,左圣农夫妻俩和左景顺,左景安夫妻俩和左行同,一共六口人。 通常都是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没那条件,也就没那么多的讲究了。 饭桌上,大家都看着左圣农。 左圣农看着面前那盘烤鸡肉,看着大家一双双渴盼的眼睛,自己无能啊,媳妇孩子吃顿肉都这么难。 他拿起那个鸡腿,撕成两半,给孙子小儿子各一半,然后拿起筷子: “吃饭。” 大家这才动筷开始吃饭。 左景安给他娘佟氏和媳妇柳叶儿,一人夹了块鸡肉,又给他爹夹了一块,这才夹起一块没什么肉的骨头,香甜地啃了起来。 佟氏吃了几口饭:“我今天去了思儿家,她那个奶婆婆又要赶他们走。 你说那房子本来就是思儿公公盖的,这老太太也太不讲理,非要撵他们出来,把房子留给小孙子娶媳妇。 这心也偏得没边儿了,思儿婆婆又是个软性子。” 左圣农筷子停顿了一下: “吃饭。” 思儿叫左景思,是左圣农和佟氏的女儿,今年十九,三年前嫁给董力为妻,如今有个二岁的女儿。 左景思的婆婆是个寡妇,当初董力和左景思定亲的时候,因为两人都非常愿意,左家也没要什么聘礼。 二人成亲后,就和婆婆一起住在公公盖的房子里。 董家老太太四个儿子,左景思的公公行二。 董家没分家,四房人住在一个院子里,院子又不是很大,所以,住得很拥挤。 董力娘俩和左景思都不是懒人,董力出去打短工,左景思就和婆婆做家务。 他们家才三口人,住得宽敞不说,也没那么多的活儿。所以,左景殊和婆婆经常做些额外的活儿。 董力做工拿回工钱,因为没分家,要上交一半。 左景思和婆婆也接些缝缝补补的活儿,虽然赚得少,也是个进项。 就这样,一家三口倒也过得去。 一年后,左景思生了个女儿,她奶婆婆找各种理由开始闹腾。 其实就是因为左景思没生儿子,她奶婆婆心疼最小的孙子,要把左景思一家撵出去,把房子给小孙子成亲用。 左景思的婆婆不搬,房子是他男人盖的,她怎么就不能住了。 左景思的奶婆婆,就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 骂左景思婆婆是个“丧门星”,“克夫”,把他儿子克死了。 骂左景思是个没用的,只会生闺女。 骂董力是个窝囊废,不能当家做主,听娘听媳妇的。 老太太骂人的时候,左景思一家三品该干吗就干吗,老太太骂累了,也就消停了。 今年年初,老太太疼爱的小孙子,有人上门提亲了。 女方唯一的要求就是在有独立的住房。 老太太的闹腾就开始升级,她开始打左景思的婆婆。 骂得也更加难听,什么“绝户”,什么“灾星”,什么“早晚死光光”。 搬出去是不可能的,以他们目前的能力,是没有办法再弄个房子的。 可是,也不能和老太太对着打对着骂啊,左景思他们没办法,只能躲。 现在闹腾又升级了,老太太经常指使家里的小孩子,往左景思家丢破烂,丢粪蛋儿,甚至是死老鼠。 更让人气愤的是,经常趁左景殊他们不注意,小孩子对左景思的女儿小裙子,又掐又打的。 现在,小裙子身边都不敢离人。 老太太又骂左景殊婆媳俩,只知道抱着个“赔钱货”,也不干活。 左景思回娘家哭诉几回,左景安气得要替妹妹出头去,被左圣农拦住了: “一个老太太,你能把她怎么样?” 左圣农对女儿说道: “你们要好好的,你再忍两年,两年。” 左景思听爹的话,回去安心过自己的日子。 可她奶婆婆不把他们一家撵出去不罢休,现在换招子了,开始打董力。 那打得才叫狠呢,拿个大棒子打,吓得董力不到天黑不敢回家。 左景思告诉董力和婆婆,说她爹让她忍两年。 一家四口就这样忍气吞声地挨日子…… 388 大熙和天齐停战才多久,又要开… 左景殊提了两块豆腐,来到左圣农家。 通过接触,左景殊觉得,这一家人可交。 而且,左景殊套过小顺子的话,说他们老家是庆江省云台县的,左景殊已经确定了左圣农的身份。 听到开门声,左圣农抬头看看。 “伯伯,我来了。” 左圣农对左景殊自来熟的样子已经习以为常了,他只是看了一眼左景殊提的豆腐,转身继续打铁去了。 “桃姐姐。” 小顺子看到左景殊,高兴地跑了过来,后边跟着他的小侄子同儿。 左景殊把豆腐递给跟着走出来的柳叶儿: “嫂子,这是豆腐,你把它切成块儿,用白菜或酸菜炖着吃就行,啥都不放也行。” 柳叶儿笑着接了过去: “又让你破费了。” “顺手的事儿。这豆腐软嫩,给小孩子吃正好。” “好,好。” 柳叶儿看着儿子干瘦的小模样,她也是心疼得不行。不是公婆对自己不好,相反,他们对自己很好,可家里穷啊。 左景安拿着一块铁过来了: “苏景,这些日子,我和我爹又做出来不少,你要拿回去吗?” 左景殊坚持不让他们叫自己“小姐”,让他们叫自己的“名字”。 “大哥,不急,等秋收开始的时候,我把镰刀拿回去。 剩下的,就等你们做完,我一次都拿走,你们不用急。” “好。” 左景殊看得出来,左圣农爷俩在拼命赶工,所以,她才一再强调“不急,不急”。 左景安也打铁去了,小家伙小顺子,领着小侄子过来了。 刚刚爹和姐姐说话,他不能打扰。 “姐姐,你上次教我的字,我已经会写了。我爹看见,眼睛红了。” 族长爷爷的四个儿子都识字,包括这个左圣农。 “小顺子,我这有本书,姐姐再教你几个字。 如果我不来的时候,你可以问你爹,让他教你。” 左景殊从怀里掏出一本小薄册子,是小火开蒙用的,左景殊已经把上面小火的名字抹掉了。 “谢谢姐姐。” 小顺子接过册子很高兴: “姐姐,我大哥也认字,我也可以让他教。” 小萌娃同儿点着小脑袋,“认字,认字。” 小顺子拉着他:“同儿,叔叔学会了就教你哦。” “好。” 左景殊掏出两块糖给他们,他们开心地玩去了。 左景殊又和柳叶儿佟氏闲聊了会儿,就离开了。 左景安看着关上的院门,凑到左圣农身边: “爹,你不觉得这个苏景对咱们家太好了吗?” “早晚会知道,干活儿。” 爷俩又一替一锤开始干活儿。 …… 左景殊一边走一边想,左圣农他们这么赶工,为什么呢? 家里穷,吃得不行,没啥油水儿。 打铁又是纯粹的重体力劳动,他们就不怕累坏了吗?自己告诉他们不急啊。 看到自己屋门口站着的祁修豫和骆居庸,左景殊又感觉不好了,这画面似曾相识啊。 “你们……不会是又要执行任务吧?” 帅大叔一伙儿不是已经消失了吗? “是的,你快跟我们进宫。” 左景殊衣服都没换,直接骑马奔向皇宫。 静心殿里,除了大太监总管方忠外,就是坐在龙椅上的祁修致,和坐在他下道的祁修宸了。 左景殊三人行了礼后,站到一边。 祁修致很严肃地说道: “豫儿,我得到消息,边关那里,天齐又闹事儿了。” 祁修豫很吃惊,大熙和天齐停战才多久,又要开战? “皇兄,难道说,秋天到了,他们国家受了灾,没粮食吃,要过不去冬天了?” “不是。据悉,这次开战是羊家挑起的。 他们说,要举整个羊氏家族之力,和大熙开战。 可能是羊热深来了一趟大熙,回去后变成了傻子,羊家怒了,这是报仇来了。” 骆居庸说道:“羊家啊?他们家可是比天齐国还富有啊。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还真有些麻烦呢,不好对付啊。” 左景殊突然问了一句: “皇上,那这次的领兵元帅,应该也是羊家举荐的吧?” “是啊。” 坐在一旁的祁修宸听了这话,暗暗感叹,这个左景殊看着挺大大咧咧的,其实贼精。 许青荷想试探她,哪来的自信啊?一次就阵亡了吧? 骆居庸问道:“皇上,那这个元帅是谁啊?” “也是他们羊家人,据说和羊热深关系极好。” 左景殊叹了口气:“唉,这个天齐的皇上也挺可怜的,打不打仗自己都做不了主。 虽然说这次打仗不费天齐国库一文钱一粒粮,可天齐的皇上心里应该也不自在。” 左景殊没说的是,羊家这棵树太大了,天齐皇上如果有能力,肯定会不遗余力地铲除羊家,不留后患。 祁修致看了左景殊一眼,对祁修豫和骆居庸说道: “骆骁已经向我引荐了你们俩,他说自己要养老,要锻炼锻炼你们。 你们马上出发吧。粮草随后会跟上。” 祁修豫骆居庸一齐躬身: “遵旨!” 左景殊也跟着祁修豫他们一起走了。 祁修宸问道:“皇兄,你叫左景殊来干吗?” 祁修致笑了:“宸儿啊,自然是让她帮豫儿他们啊。” “皇兄你刚刚怎么不和她说?” “说出来多没意思啊。” 祁修宸:…… “皇兄,臣弟忽然觉得种田挺不错的,明年开始,臣弟准备好好种田,像左景殊一样,多打粮,给皇兄做军粮。” 祁修致一拍龙案:“好!等你把现有的庄子和土地种好了,朕再赏你几个大庄子。” 祁修宸立即跪倒:“谢主隆恩。” “哈哈哈,你我兄弟,不用客气。” …… 左景殊跟在祁修豫和骆居庸后边,慢慢腾腾地走着。 祁修豫一直在看着她,骆居庸问道: “桃桃,你怎么了?” “你们两个去了边关,千万千万要保重啊。” 左景殊拽着二人回到自己家里,她脱下身上的软甲,递给骆居庸: “穿上。” 祁修豫一把抓了过来,把自己的脱下来,扔给骆居庸,他把左景殊的软甲换上了。 左景殊也顾不得了,皇命难违,不能停留太久。 “这些药你们一人一份儿,用处我都写着呢。 你们记着,能智取就不要强攻,战场上有时候拼的不是武力,而是头脑。” 祁修豫二人把药包揣时怀里。 把袖弩和飞镖拿了出来,让他们一人拿一样。 二人本来不想拿的,被左景殊瞪了一眼,痛快地拿着了。 祁修豫和骆居庸依依不舍地出门,骑马飞驰而去。 389 师父是被我气死的?怎么可能? 在左景殊的担惊受怕中,秋收到了。 左景殊带着独立营的人,开始收玉米。 和上次一样,左景殊叫了后备营的人帮忙,把她献给皇上的那二千亩的玉米收回去。 今年是个丰收年,种地的人都在收粮食,疲惫但快乐着。 因为增加了三块地,左景殊早在秋收前,又购买了二十几辆大马车。秋收怎么能没车呢,她这么多地。 左圣农家。 左景安看着坐在一边的父亲: “爹,苏景买了那么多镰刀和铧犁,家里肯定种了很多地,咱们要不要去帮忙?” 左圣农寻思半天:“不用,别连累她。” “爹,咱们已经把所有的铁,都做成了物件,也卖了出去。你……还怕什么啊?” 左圣农不说话,他始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个人可能很快就出现在他面前。 自己一家怎么样是应该的,就别连累人家苏景了。 “爹,咱们不走吗?” “等等。” 说完,他又去拿起了工具,开始打铁,左景安只得上前帮忙。 …… 今年天公作美,一个秋季基本没怎么下雨,家家户户的粮食都收了回来。 左景殊六块地,全收完了,大家沉浸在丰收的喜悦里。 为了庆贺秋收结束,农里庄杀了三头大肥猪,让辛苦一秋的独立营的人,吃顿好的。 左景殊估算了一下时间,剩下的镰刀和铧犁应该做完了,她就带着张保家赶着马车,到左圣农这里拉镰刀和铧犁。 装好了车,左景殊告别左圣农和左景安,张保家赶着车回农庄,她跟在后边。 “爹……” “你住嘴!” 虽然左圣农和左景安的声音不大,可左景殊的听力多好啊,她是一个字都没漏全听在耳朵里。 左景殊让张保家赶着马车慢慢走,她骑马来到利民商铺。 利民商铺的东西基本上卖光了,目前商铺正在做准备工作,等人员到齐,培训好以后,食铺就开张。 左景殊找到唐闰:“你在刚刚收的这些小伙计里,帮我找个机灵会骑马的孩子,我有事吩咐他做。” 唐闰很快叫来一个叫李多田的孩子。 左景殊让他骑马跟着自己走。 二人来到左圣农家附近: “看到那个院子没,你最近这些天,就躲在暗处盯着他家。如果有啥特殊情况,你马上骑马告诉我。 我会呆在家里等你消息,记住,要隐秘,别让人发现了。” “放心吧主子。” 左景殊从左圣农一家话里话外的意思,了解到,他们家可能早就准备在秋后回庆江省老家。 现在秋收结束了,他们还不张罗起程。秋后的天气,那是一天冷似一天的,难道他们准备大雪封门再走吗? 阻碍他们脚步的原因只有一个,有人要对他们下手害他们,他们不敢走。 这万一半路上遇到仇家,会对他们很不利的。 “主子,有人去了那户人家,他们吵起来了。” 左景殊接到李多田的消息,表扬了他一顿,给了他一两银子,让他回商铺,她骑马去了左圣农家。 李多田的消息送得很及时,左景殊来到左圣农家外面的时候,他们家的“客人”应该刚到没多久。 左景殊隐身在暗处,认真听着院里的动静。 “左圣农,你没跑啊?哼哼,我倒是有些佩服你了。” 是个陌生人的声音。 “屠前,你来干吗?”是左圣农的声音。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当然是来报仇的了。” 就听佟氏叫道:“我当初并没有答应你什么。” “爷们的事情,你闭嘴。” 屠前喝道:“左圣农,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第二天就向师妹提亲的。你特么中间插一杠子,把师妹领跑了。 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你,我这些年的痛苦,总要有人负责。 看到没,为了打垮你,我可是去练了整整十年的武。 左圣农,过来受死吧。” 就听左景安叫道:“父债子偿,我来。” 左圣农喝道:“带着你娘她们进屋去,别出来。快去!” “玲儿别走,我要叫你看看,你嫁的男人多么无能。 这么多年了,还是只住在这破烂的小院子里。可怜的是,这院子还不是你们的。” 佟氏的声音很平静: “屠前,我爹曾说过,你是个很有前途的人,没想到,你把前途毁在儿女情长上。 可悲的是,你还用错了地方。 我和左圣农我们过得很好,请你离开。” “你胡说,你这就叫过得好?连个自己的窝都没有,如果我晚来几天,你们是不是就要回云台了? 人家是衣锦还乡,你这是破烂还乡,你还真的好意思。 我可知道,你们云台县左家,现在可是了不得,都过上了好日子,有房有地有铺子。 就你这么个不孝子孙,出门这么多年,还是这么个逼样。 真给你们左家丢脸,师父当初不知道咋想的,非要把师妹嫁给你。 左圣农,你是不是用了什么阴谋诡计?我打死你个混蛋,你对得起师父对你的托付吗?就让师妹跟你过这种日子?” 随便就听“啪”的一声,紧接着就是左圣农的惨叫声。 左景殊踢开院门就进去了,看到屠前还要甩第二鞭子,左景殊过去一脚就把他踹了个大马趴。 屠前人虽然倒下了,眼睛冒火一般瞪着左圣农。 左景殊知道,这人应该就是左圣农的仇人。 她解下了腰间的鞭子,递给左圣农: “伯伯,揍他,报仇。” 左圣农一下子抢过鞭子,劈头盖脸地就打过去: “你个混蛋,我打死你,打死你。 快二十年了,你就跟恶梦一样天天缠着我,让我不得安生。 我打死你,打死你。” 左景殊一看,那是真的打啊,左圣农是打铁的,他虽然不懂武艺,可力气还是有的,这几鞭子甩下去,已经把屠前打得皮开肉绽了。 每当屠前要爬起来的时候,左景殊就一脚踹过去,让他重新趴着去。 看看打得太狠了,左景殊拉住左圣农: “伯伯,行了,再打就真的死了。” 左圣农已经满脸泪水: “我打死他这个畜生,要不是你偷走了师父的铁,他老人家怎么会气病了。 如果不是给师父治病花光了钱,师父又怎么会死?” 说到这里,左圣农气不打一处来,上来又是狠狠地几鞭子。 这次屠前没有躲:“你说啥?师父是被我气死的?怎么可能?” “你个混帐,你敢做不敢认啊?师父看到我们已经撑不下去了,自己撞死的。 师父啊师爷啊,徒儿无能啊,没能治好你的病,让你死于非命啊! 呜……呜……呜……” 左圣农扔下鞭子,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390 师父怕连累你们,自己撞死了? 屠前听到这里愣住了: “你刚刚说什么,左圣农?师父怎么会是被我气死的呢?” 左圣农起来就是一脚: “你个王八蛋,是不是你拿走了师父攒下的好铁?” “是我拿走的。我是看师父一直不敢动手,正好我遇到了‘铁神’,请他帮师父打一套刀具。 我还应承他,剩下的好铁就送他了。 哪里知道,等我带着刀具回去找你们的时候,人家告诉我,房子已经被你们卖了,你们也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 左圣农也愣了:“屠前,你说啥?你遇到‘铁神’了?” “是啊,师父攒的那些铁,‘铁神’用了一大半给师父打了一套刀具,剩下的铁我就送他当报酬了。 他不收钱,只要铁。” 左圣农坐在地上,把事情的原尾好好理了一遍,突然又大哭起来: “我的师父哎,你死得冤啊,你冤死了呀!呜呜呜……” 佟氏过去一把薅住屠前: “我们不会听你胡诌的,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屠前想到可能真的是自己害死了师父,他很难过。 “玲儿,地上的那个包袱,你打开看看吧。” 谁知道左圣农比佟氏更快,他冲过去就把屠前带来的包袱打开了。 里边,是一整套厨子用的刀具,一排六把刀,从大到小。 每把刀都是锃明瓦亮的,一看就是好铁打造的。 “师父啊!” 左圣农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伯伯!” 左景殊眼明手快,过去狠掐他的人中,左圣农苏醒过来,还是不停地流眼泪。 已经进屋的左景安两口子和左景顺同儿,听到左景殊的叫声,都跑了出来。 屠前过来薅住左圣农: “听你的意思,师父以为我偷了他的宝贝铁,气得生病了。 你们为了给师父治病,花光了钱,卖了房子,还欠了外债? 再然后,师父怕连累你们,自己撞死了?” 左圣农一巴掌拍过去,大吼道: “对!” 屠前眼一瞪,大叫一声: “师父啊,你死得冤啊,我对不起你啊!呃!” 他也晕了。 左景殊不由得感觉好笑,手下却没停,很快把屠前也掐醒了。 左景殊收起自己的鞭子: “有什么话,今天你们就当面锣对面鼓地好好说说吧,这么多年了,是仇是恩都没弄清楚,你们真的是太可笑了。” 左景殊听左圣农和屠前的讲述,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左圣农的老岳丈佟铁匠,从小就特别喜欢厨艺,立志当一名好厨子。 他去一家酒楼当学徒,哪里都合格了,却因为没有一把好菜刀,被涮了下来。 到处买不到好菜刀,他怒了,要自己当铁匠打铁,攒下好铁打菜刀,然后再去学厨艺。 他打铁的时候,收了左圣农和屠前当徒弟。 后来,他攒了十多年的好铁,被屠前拿走了,他因为女儿两口子没钱治病,怕连累女儿,撞死了。 “爹,你真的是死得冤啊!” 佟氏也大哭起来。 左景殊立即盯着她,怕她再晕过去。 哪里知道,佟氏很坚强,没晕。 她也过来薅住屠前: “你打好了刀具,不能早些回来看我爹吗?哪怕你早个三天五天的,我爹也不会死了。” 屠前低下了头:“我寻思着,师父得了刀具一高兴,我向你求亲没准他就同意了。 我就去准备求亲礼去了,我哪里知道会发生这么多的变故。” 左圣农叹口气:“屠前,我早就和你说过,我和玲儿已经在一起了。是你不相信我们,你怪谁。 景安,你过来,你告诉你师伯,你多大了。” 左景安心里还是有疙瘩,没好气地瞪着屠前: “我二十三了。” “啥?你二十三?那不是……那不是……” 满打满算,左圣农拜师也没有二十年啊。 左圣农点头:“对,在我还不认识师父和你的时候,我和玲儿就在一起了。 就因为这个,我才拜的师,准备以后给师父养老送终的。” “原来是这样啊,是我自做多情呀。” 左景殊也终于弄明白了,为啥左圣农离开家才十七八年,左景安已经二十三了。 原来他离开家的时候,左景安可能就四五岁了。 屠前站了起来:“玲儿,跟了他你真的不后悔?” 佟氏很干脆:“不后悔。” “好吧,那我走了。来,这是师兄给你的贺礼。 这套刀具,我要拿到师父的坟前请罪去,然后我就把刀具埋在那里陪着师傅。 你们好好过啊,我走了。不过,这房子可能住不得了,我来的时候,让房东把房子租给别人了。” 佟氏大叫:“你怎么能这么干?” “因为我要报仇啊。行了,我走了。” 左圣农说道:“我陪你看看师父吧。” “不用,我知道师父埋在哪里。” 眼看屠前就要走出大门口了,左景殊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要珍惜眼前人啊,要不,别说儿子,孙子都给耽误了。” 屠前的脚步停了一下: “我知道了,谢谢你了丫头。” 屠前走了,所有人都盯着左景殊。 左景殊只得解释道: “他的外罩有个地方绽线了,被缝上了。 缝得很好看,还在那旁边绣了一对小蝴蝶,应该是有女人喜欢他。” 原来如此,大家都点头。 佟氏突然叫道:“一会儿人家就来收房子了,咱们怎么办?” 左圣农笑了,左景殊认识他这么久,第一次看到他笑呢。 “没事,咱们再临时租个房子,反正也呆不几天,咱们就回老家去。” 391 你说他老人家信不信? 左景殊说道:“伯伯,如果你相信我,我给你们找个地方暂时住着吧。” 左圣农很不赞成地摇摇头: “不麻烦了,临时租个房子也不费事。把手头上的事情安排好,我们就回老家了。”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呢?” 左圣农叹了口气说道: “我离家快二十年了,一来天气马上就要冷了,二来怕家里的老人……” 等不得,毕竟自己老爹年纪大了。 左景殊笑着说:“没事儿的,松爷爷身体好着呢。” 左圣农一愣,惊讶地问道: “你说啥?” 左景殊自报家门:“三伯,我是左作平的孙女,左圣通的闺女。” “啊,你是圣通的闺女?” “对呀,我叫左景殊。三伯,你确定你们就这样回去吗? 回去了你怎么和松爷爷说,你这么多年在外面是怎么生活的。” 左圣农觉得这完全不是问题啊: “当然是报喜不报忧了,怎么能让老人家担心呢。” 左景殊指了指现场所有人: “三伯,你自己看看,就你们现在这个样子,你告诉松爷爷说,你们在外面混得很好,你说他老人家信不信?” 左圣农看了看家里人,一个个的面黄肌瘦,破衣烂衫,精神头都不是很好。 别说是老爹,就是自己也不相信。 他有些丧气地低下了头。 “三伯,这样吧,你们先到我的地方住着,都养一养。 明年种地之前,我派人护送你们回去,然后你们再决定是留在家里,还是回京城来。 那个屠前说的都是真的,现在咱们左家在云台县,那也是响当当的家族了。 真的是有车有房有地,家里所有的孩子都在学堂读书,每个人都有事情做,能赚钱。 家里的营生也多,做豆腐烧炭,种地开铺子。” 左圣农惊喜地问道: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了,因为我今年刚回了老家一趟。 松爷爷已经给圣宝叔他们分了家,圣宝叔分出来自己盖了房子。 圣宝叔现在可是咱们左氏家族的族长,圣娃叔是里长。” 左圣农高兴地对左景安他们说道: “哎哟,你圣宝叔那个混小子都当族长了,你们可不知道小时候他有多调皮。 圣娃那个闷葫芦还能当里长?想不到啊,想不到。” 既然老爹现在身体好好的,那晚个半年回去也没什么。再说,他也担心受气的闺女。 “那个苏……” 左圣农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自己的侄女,怎么还能叫她苏景呢? “三伯,我小名叫特特。” 左圣农一拍手:“我想起来了,我记得最后一次回家,我爹曾说过,圣通生了个闺女。 你们那一支总算有了个女娃,高兴得不得了。取了个名字叫左景殊,小名叫特特,说的就是你啊。 唉,那次离家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左景殊最后拍板: “那就这么定了,你们先收拾东西。” 左景殊出去叫了三辆大马车来。 左圣农一见埋怨道: “两辆就够了,快退回去一辆。拉着东西就好,我们跟着走。” 左景殊笑了:“没关系,都是我的车,再说路有些远。” 左圣农这才想到,自己的这个侄女不简单啊,她来和自己定了那么多的镰刀和犁铧,她的地肯定不止三五十亩。 现在还拥有这三辆大马车,看来圣通家的日子过得不错啊。 他一边和儿子媳妇装车,一边问左景殊: “你父母现在都好呢?一会儿见了他们,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三伯,我自己在京城,我爹和我娘都在老家呢。” “你自己?” “这些等以后再说,这两辆大车装东西,你们所有人坐到这辆马车上,这上面铺着厚厚的棉被,应该不会那么颠。” 左景安很高兴,老爹刚刚可是没少说话,恐怕以前一年都没说过这么多的话。 “爹,听特特的。” 左圣农家里根本没多少东西,也就那些打铁的东西多了些,三辆马车正好够用。 左景殊说道:“三伯,你们先走,我随后跟上。去哪里,赶车的知道。” “好,好。” …… 左景殊赶着一辆装满货物的马车来到农庄,就看到左圣农他们的三辆马车,就在庄子的院子里停着。 左圣农看到左景殊来了,马上过来拉着她走到一边: “特特啊,这里是什么地方啊?你看看那些人穿得很特别,不会是坏人吧? 咱们不住这里了,回城里租个小房子住挺好的。” 张保家过来了,笑着说: “主子,我说啥他们都不听,非要等你回来。他们的住处我早就安排好了,是最好的那排房子。” 左圣农一家人,听张保家叫左景殊“主子”,都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 “三伯,你们跟我来。” 四辆马车来到一排房子的一头,左景殊说道: “三伯,这个庄子是我的,你们随便住。 我的建议是,三伯和伯母住一间,大哥大嫂住一间,他们小叔侄俩住一间。那边那间做厨房和柴房。” “特特啊,不用这么麻烦,我们一家住两间房子就行。” “你们不住,这些房子也是空着。行了,你们看着办吧。 这辆马车上,是我刚刚给你们添置的东西,你们一会儿都拿屋里去,看看还缺什么,和我说。” 小家伙小顺子,拉着同儿的手: “爹,我要和同儿住一间。” 同儿也说道:“我和小叔住。” 左圣农高兴地说道: “好好好,你们俩住一间。” “三伯,你们归置东西吧,然后你们可以四处看看,有啥想法和我说,一会儿我再来。” 左景殊走了。 左圣农看着面前的一切,感觉很不真实。 左景安也非常震惊,这么大的一个庄子,居然都是那丫头的。 “爹!你看这……” 左圣农看着家里人都等他号令呢,他一挥手: “搬东西,就听特特的安排吧。” 大家高高兴兴地开始搬东西。 这一搬才知道,特特那丫头早就想好了。 被褥是按三个房间买的,衣服鞋子每人都是一新一旧两套,其他的像什么米面肉等粮食,锅碗瓢盆筷子砧板等厨具,都很齐全。 小家伙顺子和同儿过来了,叔侄俩一人拿着一个小书包: “爹,你看,我要把姐姐给的书装里面,我要读书。” 同儿奶声奶气的声音附和着: “读书。” 左圣农摸着小儿子的脑袋: “好,你大哥没进过学堂,爹说啥也要让你们读书。” 佟氏过来了:“当家的,特特买的东西足够用了,你看,咱们身上的这些破烂,是不是换下来啊? 这是特特的庄子,咱们穿得太破烂,是不是……不太好?” 左圣农:“你说得对,不能给她丢脸。不过,换下的衣服先别扔,咱们住一段时间看看。” 佟氏懂了,如果在这里住得不好,他们可能会搬走。 “恩,换下来的衣服我留着。” “东西归拢好了,咱们都换了衣服吧,各处看看,以后可能就在这里生活了,总要熟悉一下环境。” 392 既然你不让我姐住,那这房子谁… 庄子很大,左圣农带着家人走了好一会儿,才看了个大概。 一家人回来商量,佟氏说道: “咱们住在这里,怎么也不能吃闲饭。我可以到伙房干活儿,做菜我行的。” 柳叶儿说道:“我可以帮忙喂鸡鸭猪,他们养了好多啊。” 左景安说道:“爹,你打铁吧,我不喜欢打铁,我想学木工。那个副业小组里有木工,我要学。 到时候咱们也打些家具,现在咱们屋子里,还缺家具呢。” 小顺子拉着同儿:“我们要读书,这里有学堂。” 都有事情做,很好。 张保家来了,拿来一摞衣服: “这是你们的衣服,不合适的话你们就自己改改吧。 主子说了,如果你们不喜欢,她可以给你们再做。” 左圣农接过衣服:“这就很好了,还做什么。” 一家人就住在这里了,当天,他们就去自己喜欢的地方报到。 晚上吃饭的时候,佟氏看着桌子上丰盛的饭菜: “当家的,你说是不是因为咱们刚来,特特才给咱们拿了这么多的肉和米面?” 柳叶儿说道:“娘,我*干活的时候,听一起干活儿的人说,我们养的那些鸡鸭鹅还有猪,都是给庄子里的人吃的,不卖钱。 那这些菜,应该不是特意给咱们准备的,庄子里的人都这么吃。” 左景安也说:“我们小组的人也说了,这里的生活很好,现在猪养大了,隔三差五的就杀两头解馋。” 佟氏一惊:“这么个吃法,特特靠什么赚钱啊?” 左圣农放下筷子:“我打听过了,你们看到庄子外面大片的玉米地没?都是特特的。 而且,她在城里还有铺子和酒楼,很赚钱。 她养着庄子里的人,就是为了种地的。她还有好几块地,都是几千亩一块的。 快吃吧,都好好干活好好读书,到了这里,咱们算是掉到福坑里了。” 佟氏一边吃一边说道: “要是思儿他们也能来就好了。”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叫: “姥姥。” 佟氏站了下来:“我怎么好像听到小裙子的声音了?” 左景安过去打开门,他妹妹一家四口站在门外。 他急忙把人让进屋子里。 左圣农说道:“有事儿一会儿再说,先吃饭。” 柳叶儿急忙到厨房去了,她怕饭不够,再贴些饼子。 吃完饭,佟氏问女儿和亲家母: “你们怎么来的?” 左景思笑着说道:“今天,我奶婆婆又开始骂我……” “你个贱*货,生个小贱*货出来还有理了,这房子可是董家的,是不能留给这个小贱*货的,你们还不给我滚? 你们趁早滚,这房子早晚是我乖孙的。再不滚,我就掐死这个赔钱货。” 老太太说完,举着棍子就来打小裙子。 左景思一把抱住孩子,准备进屋避避。 左景殊从外面进来了:“姐,这就是你家啊?你家好大呀。我伯母说了,就让我住你们家,反正也能住得开。” 左景思正要问问你是谁,老太太炸了: “你是谁,你凭什么住我家?” 左景殊笑了:“你家?哪里是你家?这房子是你的吗?姐,这房子是谁盖的?” 左景思说道:“我公公盖的。” “对啊,你公公盖的,就相当于我姐夫盖的,就相当于你盖的,你是我姐,我住这里不是正好。 姐,我伯母说了,出嫁前让我都住这里,正好帮你带孩子。 我看看,有我在,谁特么敢再打小裙子一下试试。” 左景殊这话可把老太太气坏了: “你给我滚出去,不许你住我家。” 左景殊问左景思:“姐,这老不死的就这么天天骂你,天天撵你啊?” 左景思低下了头。 左景殊又笑了:“老不死的,你天天撵我姐,不就是为了要这房子吗? 既然你不让我姐住,那这房子谁也别住!” 左景殊说完,划拉一把干草,掏出火折子点燃,随手就扔房子上了。 “我今天就把这房子烧了,咱们谁也别住!” 一阵微风吹过,房顶上的干草很快着了起来,冒起了浓烟。 老太太吓坏了:“救火啊,来人啊,快救火。” 董家老老少少出来一大帮。 左景殊双手一伸:“我看谁敢救,我姐的房子,我们不住了,今天就烧了它。 你想给你小孙子住,做梦吧。” 火越烧越旺,浓烟滚滚,火星乱飞。紧挨着的房子很危险! “救火,救火啊!” 老太太大嚎起来。 “不-许-救!” 左景殊堵着来救火的人,就是不许他们救火,谁上前她就踢谁。 董家的人要来打左景殊,左景殊把鞭子抽出来,指着董家的人: “谁敢过来,我特么抽死他!” 眼看着房顶上已经烧出一个黑窟窿了,老太太大叫: “你想怎么样?” 再不救火就真的来不及了。 “我就要烧房子啊,谁也别住。” 老太太一看没辙了,坐地上大哭起来: “造孽啊,这么好的房子你要烧了它,你个败大家的,怎么不下来一道雷劈死你。” “老不死的,你想要房子,行,拿钱买。” “我把老二养大,你们还管我要钱。” 左景思公公行二。 “你不买啊,那就烧吧。” 左景思心里也急得不行,她和婆婆站在一边,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乱转。 有心想问问左景殊是谁,可她们……不敢。 房顶上的黑窟窿越来越大。 老太太大叫:“快救火,房子我买还不行吗?” 左景殊一听,抢过旁边人提的水桶,飞身上房,灭火。 窟窿太大,她又上去一次,才浇灭了。 “老不死的,拿钱。” “我没钱。” “没关系,那就接着烧。” 左景殊又掏出火折子。 “别烧别烧,我拿钱。” 左景殊问左景思:“你这房子值多少钱?” “不算地基,大概值十二两。” 左景殊说道:“地基是董家的,不算钱。房子刚刚烧了,去掉二两。 虽然这老不死的天天骂你们打你们,她是长辈,也就算了,房钱我再让二两。 姐夫做为人家的孙子,孝敬老人是应该的,咱们就一次交四两银子,算养老钱。 那这房子,老不死的,四两银子。给钱!” 四两,很便宜了,老太太是真的怕了,不敢不拿。 可这四两银子她真的不想拿啊。 看左景殊又举起了火折子,老太太立马回屋拿了四两银子出来,摔到地上: “你们给我滚!” 左景殊笑着捡起银子: “往哪滚,这是董家,我姐夫可是姓董的。以后如果没地方去了,我们还回来。 我告诉你们,想再欺负我姐,没门儿!我们左家人可不是好欺负的。” 左景殊说完,甩手就是一鞭,把院子里那口大水缸抽得四分五裂的,水流了一地。 “姐,收拾东西,我们走!” 老太太指着他们大骂: “你们滚,有多远滚多远,就当我没你们这个孙子。” 左景殊立即凑了上来: “老太太,来,写个字据,就说董力不是你孙子了,你们两家以后生老病死互不往来。 你和你的几个儿子都签字画押,这四两银子,我就还给你。” 还有这好事儿? “你可想清楚,签了字,董力好坏就和你家没关系了。” 就董力那熊样,能有个屁的出息。 老太太急忙招集三个儿子过来签字。 左景殊亲眼看着他们画了押,把四两银子还给老太太,带着左景思婆媳和小裙子,出门上了一辆大马车。 马车里,董力坐在里边。 左景殊对左景思说道: “走吧,找你爹娘去。从今天开始,你们不用受气了。” 393 左小姐什么时候会去边关? 左景思一家四口也来到农庄,在左圣农隔壁的两间房住下来,他们也找到了适合自己干的活儿。 左景殊也是按月给他们开工钱。 现在农庄的主要任务是开地,把四宝五宝周围的地开出来。 同时,收完番薯以后,要把番薯藤晒干,留着冬天做饲料。 有了车马牛,又有铧犁,地开的还是很快的。所有的番薯藤也都没浪费,通通晒干入了库。 开地的时候,拔出来的野草和荆棘,晒干后也拉回农庄垛起来,这也是好柴火。 左景殊带人干活的时候常常走神,她总是在想,祁修豫和骆居庸在边关,现在也不知道如何了。 这两个人,一个是她男人,一个是她亲哥,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有个闪失。 这次战争,虽然说是天齐的羊家挑起来的,可是,如果不是她把羊热深弄成傻子,羊家也不会找这个借口起兵。 说一千道一万,这次战争,可以说是她引起的。 那就让她来结束吧。 左景殊不希望因为她的一个举动,两国死伤很多无辜的人。 左景殊悄悄把陈强叫来: “我有事要秘密出去一趟,但是不能让外人知道,谁也不行。 外人问起来,你可以说我上山了,或有病了,总之,别让人知道我出门了就行。 我这次出去,多说半个用就回来了,农庄里的事情你多操心。 你经常去我三伯那里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尽量帮帮他们。” “知道了主子。” 皇宫,静心殿里。 祁修致歪在榻上看书,只是有些心不在焉。 大太监方忠沏了壶香茶,给祁修致倒了一杯。 “皇上,喝茶。” 祁修致端起茶杯,想了想又放了下来: “方忠,你说,左小姐什么时候会去边关?” 方忠弯着腰:“回皇上,嘉亲王和鲁王,都是猛将,有勇有谋。 即使左小姐不去,他们俩也能打胜仗。” “可我还是觉得那丫头去了更保险。” “皇上,听说她正在开庄子边上的地。开完了没事了,可能会去边关吧。” 祁修致点头:“是啊,这丫头,种了那么多的地,真够她忙活的。 这次她给朝廷那两千亩地的玉米,听说收了有二百五六十万斤。 户部进了这一大批粮食,可是不用发愁了。” 方忠笑着说道:“这也是皇上鸿福齐天啊。” “唉,不知豫儿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 边关,天齐和大熙边界。 大熙军营里,总指挥营帐。 “大哥,你说,对面什么时候会发起进攻? 已经拖了这么久了,他们迟迟不行动,到底在等什么呢?难道是粮草?” 自从祁修豫和左景殊定了亲,私下里,祁修豫一直叫骆居庸“大哥”。 “我也觉得他们应该是在等粮草。算算时间,他们的粮草也应该到了,让咱们的士兵小心些。” 骆居庸一边看妹妹给他的东西一边回答。 “将军,斥候有消息来报。” “进来。” “将军,我等七天前就侦察到,天齐押运粮草的车马已经快到边关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仍然没有粮草到来的消息。 我们初步判断,可能是他们中途出了什么重大事故。 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我等会继续察探。” “恩,知道了,去吧。” 斥候走了,祁修豫和骆居庸对视一眼: “天齐的粮草出了问题?” “这对我们来说,可真是好消息啊。” 同一时间,天齐帅帐里。 “什么?大军押运的粮草不翼而飞?” 394 一夜之间,所有的粮草不翼而飞 “是的元帅,刚刚快马来报,大军押运的粮草,经过老虎嘴的时候,一夜之间,所有的粮草不翼而飞,包括押运粮草的车马。” 天齐征北大元帅羊奈双,不仅是羊热深的族兄,还是羊热深的至交好友。 羊热深出使大熙,回国的时候变成了傻子,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一想这事儿就和大熙国有关。 羊氏家族富庶有钱,富可敌国,可是做了高官的只有羊热深一个。 羊热深傻了,对羊家来说真的是晴天霹雳。 以后羊家朝中无人,对羊家今后的发展相当不利。 羊氏家族经过两天的讨论,最后决定征讨大熙。 一来给羊热深报仇,二来,如果这次打赢了,还可以推出一位将军,说不定就是羊家以后的保护伞。 羊奈双这个人,有勇有谋,文武双全。 以前天齐和大熙国打仗,因为某种原因,领兵的都是皇上的嫡系,没有羊奈双发挥的余地。 这次羊奈双作元帅,是整个羊氏家族力荐的。 羊奈双带领大军刚刚出发,押运粮草的队伍也随后启程。 当然,所有粮草都是羊家提供的。 羊热深傻了,羊家在朝中的势力随之崩塌。 羊热深一向嚣张,在朝中得罪了不少人,有很多的政敌。 羊家的粮草虽然准备得充足,押运粮草的主要官员也有羊家自己人。 可是,这么多车马物资要去边关,也是需要一些检查的。 就是这些检查,严重阻碍了押粮大军的速度。 好不容易完全放行,一路畅通,却在老虎嘴这里出了问题…… 羊奈双听了小校的报告,他并没有暴跳如雷,而是慢慢坐了下来。 押粮大军来得缓慢,他知道其中的曲折可以理解。 可是粮草完全消失,消失?却是他万万想像不到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世上真的有妖怪吗?怎么可能,反正他羊奈双是不相信的。 那就是说,这事情还是人为的。 他把押运粮草的官员叫过来问话。 “元帅,我们过了最后一道检查关口,就一路马不停蹄的奔向这里。 路上都是平平安安的,没有任何问题。 来到老虎嘴的时候,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我们像往常一样,晚上吃完饭派了兵看守,其他人休息。 早晨起来一看,只剩下押运粮草的人,马车和粮食都不见了,一辆车一匹马都没有了。 元帅,我们觉得肯定不是人干的。 你想想,那么多的车马粮草,如果是被人赶走了,我们这么多的人,不可能一个人都没看到。” 羊奈双又把走在押运队伍前边,中间和后边的一些人,分别叫来问话。 大家的说辞都是一样的。 粮草怎么消失的,他现在已是无心探查。 他带着几十万的大军驻扎在这里,每天消耗粮草的数目相当庞大。 现在,当务之急是回去要粮草。 为了防止发生意外,他同时写了两封信,找了两伙人,从不同的道路回羊家。 随后他亲自去了老虎嘴,认真检查了丢粮现场和四周,没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要粮的书信发出以后,羊奈双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等,等,还是等。 他现在甚至都不敢练兵。 因为练兵需要消耗体力,需要多吃饭。 自己大军携带的那点粮草很有限,支持不了几天。 羊家的粮草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他得节约用粮。 羊奈双左盼右盼,等来的不是大军的粮草,而是一个要命的消息。 他们羊家屯放粮草的地方,同一天晚上发生火灾,一夜的功夫,所有的粮草烧得干干净净。 羊家现在,已经拿不出粮草支持他了。 羊家家主在书信里告诉他,羊家正在和朝廷交涉,希望朝廷给大军发放一批粮草。 羊奈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叫大军收拾东西,随时准备拔营回去。 …… 大熙国京城,皇宫,静心殿。 方忠进来报告:“皇上,咱们在天齐的密探,有最新消息禀告。” “传。” 进来一个黑衣人,看不清头脸: “皇上,羊家押运到边关的粮草,中途消失。 天齐元帅羊奈双,写信回羊家要粮草。 不久后,羊家两处屯粮重地,同一天晚上,所有粮草被烧光。 羊家目前正在同朝廷交涉,请求朝廷给边关送粮草。 只是,天齐朝廷各方势力正在较劲。” 意思就是,这次羊家要粮草,恐怕不会顺利。 祁修致听了这个消息,心里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不是很高兴就是了。 其实,说心里话,他非常希望天齐和大熙能打上一仗。 不是他不爱惜百姓,也不是他喜欢斗狠,而是他想看看左景殊,为了她男人和她哥,还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他总觉得这丫头不是一般人,不能用常人的思路行为来衡量她。 烧粮仓偷粮草的事,就算这丫头手眼通天,也不可能做到。 除非--她是神仙。 现在天齐大军没了粮草,这仗肯定是打不起来了。 “来人,把这消息给嘉亲王和鲁王送去。” “是。” …… 左景殊这次出门,运气相当好。 她刚刚来到边关,穿过边境线到达天齐军营,就得知天齐大军的粮草马上到了。 她跑过去,跟踪了小半天,收了他们的车马粮草。 然后,她抓紧时间,去了天齐羊家的屯粮基地,收了他们的粮食,放火烧了粮仓。 当天夜里,她又在天齐京城附近逛了一圈儿,把看到的粮仓都烧了。 当然,烧粮仓之前,她收了里面的粮食。 做完这一切,她一刻也不敢停留,日夜兼程回到大熙京城。 回到家里倒头就睡,睡了一天一夜。 出门半个月回来,四宝五宝周围的地已经开完了,左景殊非常高兴。 她又带着独立营的人,到远处的大山上,砍了十来天的柴火。 为啥不在附近的山上砍,左景殊怕把山砍秃了。 砍柴的同时也捡野果干果,人吃的猪吃的通通捡回来。 现在,哪怕独立营养再多的猪,今年冬天再冷,他们也不怕没柴烧,没东西喂了。 左景殊高兴了,就给大家发福利,让大家跟着她一块儿乐呵乐呵。 首先就是每人多发三个月的工钱,多发一套衣服和鞋子。 再杀五头大肥猪,三头是独立营养殖小组养的,还有两头是大野猪。 猪多肉多,让大家好好补补,解解馋。 发放福利的理由是,最近这段时间,大家开地辛苦了,这是给大家的奖励。 左景殊再一次郑重声明,独立营的军服,不许外借,不许给亲戚朋友穿。 当然,如果衣服破了,拆成碎布,干吗用她就不管了。 为什么这么规定呢? 左景殊说,独立营的军服,在整个大熙国是独一无二的。 穿独立营军服的人,所作所为代表的是整个独立营。 她不允许任何人抹黑独立营。 福利发放下去,整个独立营像过年一样热闹。 左景殊又宣布,放假三天。 三天后,独立营就要开始秋整地了,为明年种地做准备。 同时,左景殊准备在二宝三宝地里打井,多打几眼井,防止干旱。 因为其他几块地,附近都有水源。 独立营大部分人都回家探亲去了,左景殊怕左圣农他们不能探亲,心里难过,就来看他们。 “三伯,我来了。” “特特来了,快屋里坐。中午就在这儿吃吧,你伯娘和嫂子正剁馅儿准备包饺子吃呢。” 左景殊笑了:“哎哟,那我可是有口福了。 三伯,怎么样,在这里还过得惯吧?” 佟氏和柳叶儿过来和左景殊打了招呼,就忙着包饺子去了。 小顺子领着同儿,找学堂里的大孩子玩。 这些大孩子,好多是孤儿乞丐,都无家可回。 左圣农和左景安父子俩,陪着左景殊说话。 395 明年严重干旱? 左圣农高兴地说道: “特特啊,伯伯谢谢你了,我们在这里过得很好。 我们想着,等明年开春天气暖和了,我们就回老家。 如果老家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们就不回来了。 我在外边漂泊这么久,真的不想再出来了。只想守着老爹,安安稳稳地过完下半辈子。” 左景殊点头:“这样也好,都说是‘落叶归根’,出门时间越长就越想家。” 左景殊又问左景安: “大哥,你的师父对你怎么样啊?” 左景殊知道,左景安拜了个木工师父,那个师父的手艺很好。 左景安也很高兴,他正要和左景殊说说他师父呢: “特特,我师父对我特别好,教我手艺也认真。 就是吧,他总是担心家里的妻子和孙子。他儿子不在了,儿媳妇跑了。 我听他的意思,是想把妻子和孙子接农庄来,只是不敢开口。” “大哥,我同意了,你告诉你师父,可以把家眷接来。” “太好了,我这就告诉师父去。” 左景安说完就跑了。 左圣农笑骂道:“臭小子,这么大个人了,还跟个屁娃子似的,没个定性,就不能走慢点? 不过,他师父对他,那是真的好。” “这感情都是慢慢培养出来的,师父对徒弟好,徒弟自然也对师父好啊。 三伯,我怎么没看到我姐一家子呢?” “你说景思啊,他们一家三口,陪她婆婆回娘家了。 他们来到这里后,过得很舒心,每天都乐乐呵呵的。 思儿的婆婆想回娘家一趟,告诉娘家人,她过得很好,不用惦记了。 特特啊,你是没看到啊,现在我家这几个孩子,顺子同儿和小裙子,都长胖了不少。” 你也长胖了。 左景殊看着左圣农长了些肉的脸,心里说。 “三伯,那你回老家,要带景思姐他们一家回去吗?” “这个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一起回去。她留在这里,我和你伯娘也不放心啊。 其实,我挺喜欢种地的。卖给你那批农具,我赚了点钱,准备回家买几亩地。” 说到种地,左圣农想起了一件事情。 他起身关上屋门,轻声对左景殊说道: “特特啊,有个事儿,我想和你说一下。” 左圣农的岳丈,也就是他师父死了后,当时家里为了给他师父治病,欠了很多外债。 为了发送师傅,也为了还外债,他们把家里的房子卖了。 还完外债后,基本没剩下什么,他们只得租了个小破房子住。 因为有打铁的工具,他们父子就又支起个打铁的摊子来。 大熙国本来铁就少,哪有那么多的生意啊。上门的也就是修补铁器的,修补一件赚个几文钱。 这也不够养家的,他就让儿子出去打短工,媳妇和儿媳妇也接点缝缝补补的活儿干。 一家人勉强度命,凑合着过。 有一天,诸长庚找上门来。 左圣农曾经帮过诸长庚的大忙,诸长庚在街上看到左景安,才知道他们一家住在这里。 看到左圣农家过得实在是清苦,诸长庚弄来一批铁,低价卖给左圣农。 知道左圣农没钱,说是等左圣农卖了铁制品后,再给钱。 左圣农给左景殊制作镰刀和铧犁的铁,就是这么来的。 今天,左圣农跟着农庄的马车进城买东西。 在一个店铺门口。 “圣农兄!哎哟真是你啊。看你这气色不错,家里过得还行吧?” 左圣农一看是诸长庚,就一把把他拽到角落里,从怀里掏出银票: “兄弟,我做出来的东西都卖了,这是你的铁钱。” 诸长庚看也没看就揣进怀里: “我去了你原来住的地方,说是你搬走了。” “我现在住在城外的农庄,你可以去那里找我。” 一听是农庄,诸长庚皱了下眉头: “种地的?” 左圣农说道:“是啊,一万多亩地呢。” “农庄主和你有关系吗?” “有啊,是我堂侄女。这次就是她帮了我,要不,我可能现在还窝在那个小破房里呢。” “哦,你堂侄女,对你很好。她为人怎么样?” “不错啊,她农庄里养了很多人,好多乞丐和孤儿,帮她种地。 其实呢,她也是为了大家能过上好日子。 庄子里养了很多的鸡鸭猪的,都不卖,给大家吃。 还有,她请了三个先生,专门教大家认字和算术。” “不错不错。” 诸长庚点点头:“有时间我会会她。你帮我带个消息给她,明年春夏,咱们京城方圆一千里,严重干旱。” 说完他就走了。 左圣农一想,这可是大事,他匆匆忙忙买了东西回到农庄。可是,没找到左景殊。 陈强告诉他,左景殊上山了。 后来一想,明年的事情,今天也不用太急,等见到左景殊再说吧。 这一等,差点给忘记了,刚刚才想起来。 “明年严重干旱?” 听到这里,左景殊急忙问道。 左圣农点头:“诸长庚是这么和我说的。” “三伯,你觉得,这个诸长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很厉害,很神秘。我总感觉他好像能掐会算一样,我经常搬家,但他好像都能找到我。 他重情义,不太看重金钱。” 左景殊笑了:“三伯,如果以后你再看到他,就和他说,我请他来庄里坐坐。 如果他喜欢喝酒的话,那就更好了,我可是有很多美酒的。” “那可是太好了。” 左圣农说道:“他这人好酒,放心,我告诉他,他一定会来。” “三伯,我就不在这儿吃饺子了,我有事情要办。” 左圣农想到,可能是因为干旱的事情,也就不多留她了。 左景殊骑马回到京城,直接来到项府见项深。 “舅舅,你认识钦天监的人吗?” 项深感到很奇怪:“干吗?你有事啊?” “舅舅,你也知道我种了很多地,这天气冷暖旱涝,可是和我有直接关系啊。 我听到一个消息,说是明年京城方圆一千里大旱。 我想确认一下这个消息的真伪。” 项深一下子站了起来: “这么严重?” 作为一国户部尚书,他掌管的东西有很多,但归纳起来就是钱和粮。 天气干旱粮食就少,或者没粮,没有粮食,钱也就不值钱了。 “所以舅舅,这个消息很重要。” “确实重要。” 项深坐了下来:“通常钦天监通报一年的天气情况,都是在前一年的年尾。 桃桃啊,钦天监的人我真的不熟。 你可以找逸王爷去,让他帮你问问黄经,黄经是钦天监的副监正,尤其擅长看天相。” “行,我找逸王爷去。舅舅,那我走了。” 396 如果京城方圆千里严重干旱,你… 逸王爷正在摆弄他的花儿,听了左景殊的来意: “找黄经?你找他干吗?” “问明年的天气啊,我可是种地的。” 老爷子继续弄花去了: “哎呀,明年早着呢,你急啥。” “祁伯伯,如果京城方圆千里严重干旱,你急不急?” “啥?真的假的?” 老爷子也不弄花了,盯着左景殊的眼睛,想看看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祁伯伯,我也想知道是真是假啊,这不就来找你给问问。” “走吧,我领你找他去。” 黄经的家不大,一个小两进的宅子。 可宅子虽小,里面却大有乾坤。 行走在宅子里,会感觉这个宅子很大,空气似乎都格外的新鲜。 而且各个院子的每一步格局和摆设,好像都有它的特殊作用。 左景殊暗忖,看来这个黄经是个高人啊。 “老祁啊,你今天怎么贵脚踏贱地,来了我这里啊?寒舍真的是蓬荜增辉啊。” 黄经一见了逸王爷,就和他说笑起来。 逸王爷可没听他这一套: “你歇歇吧,我来找你有事儿。丫头,你说。” 左景殊给黄经行了一礼: “黄大人,我想请教一下明年的天气情况。” 听到左景殊的问话,黄经明显愣了一下: “好端端的,小姑娘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黄大人,不瞒你说,我是种地的。 我听到一个消息,说是明年咱们京城方圆千里严重干旱。 我想问问黄大人,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 黄经笑了:“小丫头,你是种地的?那你种了几亩地啊?” “我真是种地的。种得也不多,一万八千亩而已。” “啥?” 黄经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万八千亩?” 逸王爷有些不耐烦: “你可真墨迹,和你说吧,她就是给朝廷捐了两千亩地产出的那个人。” “啥?” 逸王爷怒了:“你今天是鹦鹉附体吗,就会啥啥啥的? 你说不说,不说我找洪简去。” 洪简是钦天监监正,黄经和他有些不对付。 黄经瞪了逸王爷一眼: “惊吓太多,让我喘喘。” 过了一会儿,黄经大概是气儿喘匀了: “明年咱们大熙,可以说是一个风调雨顺的好年景。 只是,京城方圆千里除外,这里明年会严重干旱。 现在,我还不敢十分肯定,要等到今年年三十晚上,我再观察一下天相,做最后的验证才行。” “严重干旱,严重!黄大人,具体从几月份开始?” “恐怕过了年雨雪皆无。” 就是说,明年京城方圆千里,从过完年开始,一片雪花,一个雨点都没有。 “可能还不止如此呢。” 左景殊吓了一跳:“还有啥?” “怕是会流行瘟疫。” “啥?” 这次叫喊出来的,是老王爷祁盛。 黄经知道老爷子的急脾气,急忙说道: “放心放心,人没事,就是鸡鸭猪啥的怕是过不了这一关了。” “那就好。” 逸王爷瞪了黄经一眼。 左景殊说道:“一般人会没事,可体质差的或者是小孩子老人,如果被传染上了,也会发病。” 黄经想了想:“有可能。” 左景殊想到事情的严重性: “黄大人,你们钦天监,准备什么时候把这事儿,报告给皇上?” 黄经摇头:“这事儿不归我管啊,这是洪简的活儿。我如果上报了,不是越级上报,抢他的功劳吗?” “他肯定会报的吧?” “如果通过验证,确定会发生严重干旱,他应该会报。要不,这结果谁也担不起。” “这就好。” 就怕他隐瞒不报,百姓可就遭殃了。 “丫头,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黄经问道。 “有人告诉我,明年京城这里要干旱,我找你求证一下。” “谁啊?” “我伯伯的一个朋友。” 黄经立即凑了过来: “丫头,能不能给我引见一下。” “不能。通常都是他找我伯伯,我伯伯根本不知道他住哪里。 我伯伯知道他的名字,估计也不是真名。这人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最后这句当然不是真话。 左景殊觉得,人家帮了咱们,给咱们透露了这么有用的消息,咱们再把人家递出去,似乎有些不太好。 黄经是很想见见这个人的,因为他是费了九牛二虎的劲头,四处求证,才看出这个天相的含义的。 他想知道,这个人是怎么看出来的。 听说不能见到高人,黄经有些遗憾。 左景殊又问了一个问题: “黄大人,那明年几月才能下雨啊?” “怎么也得进入九月份吧。” 唉,对老农来说,九月份的雨,那就是多余的。下得太大,还会影响秋收。 从黄家出来,左景殊心情很沉重。 老百姓都是靠天吃饭,严重的干旱,就是在前世,造成的损失也是特别大,别说在这里了。 “丫头啊,没事的,你的地收不到粮食了,干爹给你钱花。” 老爷子以为,左景殊为自己的地发愁呢。 其实左景殊还真的不太担心她的地。 别的不说,她有人啊。 “人海战术”都能打赢一场残酷的战争,别说是干旱了。 她是没事,百姓可咋办? 有了! 军队,可以找军队啊。 京城各路驻军可是不少,再加上各地的衙役,到时候再临时组建一些民间组织,干旱也不是不能对付。 想到这里,左景殊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逸王爷看着左景殊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微笑,他纳闷了: “丫头啊,你咋了,和伯伯说说,有啥需要伯伯帮忙的?” “祁伯伯,没准啊你真的能帮上忙呢。不过,不是现在。 走,到我家去,我已经好久没给你做好吃的了。 你说,今天你想吃啥,丫头我给你做,到时候我再陪你喝一杯。” 老爷子想了想:“丫头啊,这好东西就咱爷俩吃,有点可惜了。 这样,你把你的好酒和好食材带着,咱俩进宫找皇上喝酒去。” 左景殊很快就明白了老爷子的意图,老爷子是想把今天的事情和皇上说说,让皇上心里有数。 如果自己有啥想法,也可借机向皇上说说,请求帮助。 不管结果如何,她都领老爷子这个情。 “祁伯伯,那你等会啊,我去去就来。” 397 丫头,皇上是想听听你抗旱的高… 没让老爷子等太久,左景殊驾着一辆马车来了。 “祁伯伯,快上车。” 老爷子咧着嘴上了马车。 “你这丫头,还会赶车啊。哟,拿了这么多东西啊? 丫头啊,这么多的酒坛子,你不会是准备进宫卖酒吧?” “我的伯伯哎,今天咱们不是请皇上喝酒嘛,怎么也得有些诚意不是。 我悄悄和你说,方公公告诉我了,我上次送给皇上的酒,皇上送礼了,自己都不够喝的。 这次正好跟你借光,我可以赶马车进宫,那就多拉几坛。” “好,好。这个药酒真不错,我喝了以后,腰都不太疼了。” “祁伯伯,药酒喝没了告诉我啊,我再给你送。” “行。” 有逸王爷在,左景殊赶着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宫,直接来到静心殿门口。 大太监方忠迎了出来: “哎哟,逸王爷,老奴给你见礼了。左小姐好。” 左景殊回了礼:“方公公,找人把酒坛子抱进去吧,那两个背篓先放着。” 说完,左景殊又悄悄说道: “你自己多留几坛。” “谢谢,谢谢,老奴知道了。” 左景殊跟着逸王爷走进静心殿。 祁修致和祁修宸哥俩正在下棋,看到二人进来了,哥俩都站了起来。 左景殊给皇上和宸王行了礼,然后她就站到一边。 她可不管人家爷儿三个是行国礼还是家礼。 大家都坐下以后,老爷子说道: “这丫头要请老臣喝酒。 皇上也知道,这丫头的酒品种多,颜色好看。 老臣就想着,好酒要配好酒杯,才不辜负了这好东西啊。 这不,老臣就把这丫头拽了来,让她见识一下,好酒配好杯子会多么好看,让她长长见识。 当然,为了回报皇上,她得给皇上多做点好吃的,让老臣也跟着沾点光。” 左景殊暗暗给老爷子点赞,啥叫会说话,听听老爷子这话说的,皇上听了能不高兴吗? 祁修致果然很高兴: “既然皇伯伯都这么说了,说不得就让这丫头见见世面。 丫头,你先做好吃的去吧,等吃饭的时候,朕看看你有多少种酒,朕就都给你配上合适的酒杯。” 左景殊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多谢皇上。” 左景殊到御膳房做饭去了。 方忠叫了两个小太监,帮忙把两个大背篓拿到御膳房去。 祁修宸问逸王爷:“皇伯伯,那丫头做饭好吃啊?” “比不上御膳房的大厨。不过,吃的是个新鲜。” 祁修宸一时没弄明白,老爷子说的“新鲜”指的是啥,难道是说,食材新鲜吗? 爷儿三个随便聊起来,逸王爷说道: “皇上,老臣今天见到了黄经,他说,明年,咱们京城方圆千里可能会严重干旱。” “方圆千里,干旱?” 祁修致是真的被吓到了。 从他登基以来,还真的没有出现过太大的自然灾害,可以说,上天对他不薄。 “是的皇上,他还说,恐怕鸡鸭猪等会出现瘟疫。” 祁修致皱起眉头,干旱,瘟疫,以前没遇到这样的情况,他真的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入手,才能把灾害降到最低。 明天早朝,是不是应该让大臣们讨论一下呢? 祁修宸问老爷子:“皇伯伯,你们怎么会聊起这个啊?” 老爷子看到祁修致也看了过来,就把今天左景殊找他的事情说了一遍。 祁修宸听完笑了:“这丫头,为了她的地,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祁修致倒是挺佩服左景殊这个劲头的: “她就是认真种地,她的地产量才那么高。 皇伯伯,那丫头是不是想出什么招儿来了?要不,怎么会有心情要弄好吃的?” 不得不说,祁修致还真的是猜对了。 “皇上,老臣不知道她是不是有抗旱的招儿了。不过,看她后来的心情,好像还不错。” “恩,一会儿朕问问她。” 方忠带着几个小太监进来了,放下一张大餐桌,又摆了四张椅子。 “皇上,左小姐说,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她问一下,是不是可以开饭了?” “开饭开饭。” 祁修致现在满脑子抗旱的事儿,等不及想问问左景殊了。 小太监很快把餐桌摆满了,又抱进来七八个酒坛子。 祁修宸一看,终于理解了“新鲜”的意思,真是新鲜啊,居然有几样东西,他都不认识。 祁修致现在的注意力可不在饭菜上。 他盯着刚刚走进来的左景殊,都把左景殊看蒙圈了。 左景殊瞅瞅老爷子,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说啥了? 逸王爷一看,皇上可真是个明君啊,看看,这为了百姓,饭都不吃了。 “丫头,皇上是想听听你抗旱的高招儿。” “高招?哦,有的。” 既然老爷子把她领进宫,她也就不矫情了,有话就说吧。 “皇上,整个大熙国都知道,皇上你是个好皇上,都衷心爱戴你。 可皇上也要保重龙体,有个好身子,才能更好的为百姓谋福利。 皇上,先吃饭吧,好多菜,冷了就不好吃了。 你放心,我的招肯定好用,咱们可以吃完再谈。 当然,也可以边吃边谈。” 祁修宸心说,哎哟,今天真的是没白来,就这说话的艺术,自己就学到了。 开始是皇伯伯,现在是这丫头,这话说的,皇兄听了肯定舒服啊。 学到了学到了。 祁修致可是等不到吃完饭: “那就边吃边谈吧。” “行。” 左景殊说完,站起身,给他们爷儿三个都倒上酒: “方公公,这里有我伺候着就行,你也辛苦了,御膳房那儿我还给你留了菜,你也去吃点吧。 我刚刚做菜的时候,御膳房的几个公公帮了我不少忙,那些菜你看着也给他们几样,谢谢他们。” 方忠看向祁修致,祁修致点头。 方忠急忙说道:“老奴辛苦些也是应该的,谢谢左小姐,老奴告退。” 方忠一一行了礼,退了出去。 左景殊端起酒杯:“这第一杯,祝我大熙繁荣昌盛,国泰民安。祝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先干为敬,你们随意哈。” 左景殊说完,一饮而尽,杯底朝上给祁修致爷儿三个看。 祁修致爷儿三个都喝了一口,就放下酒杯。 祁修致怕左景殊忘了,提醒道: “高招儿。” 左景殊乐了,谁如果说祁修致不是个好皇上,她就和谁急。 “皇上,请听小女子我慢慢道来。” 398 你让士兵给百姓弄水去? 老爷子乐了:“还‘慢慢道来’,你以为这是唱戏呢?” 左景殊一本正经地回答: “唱戏我可不会,抗旱的想法我还是有几个的。 皇上,你先吃点东西,边吃边听吧。” 祁修致只得象征性地吃了口东西,又盯着左景殊。 老爷子和祁修宸没办法,只得跟着也吃了一小口。 左景殊是看出来了,他们这个国事第一的皇上,如果不让他满意,他是不会安心吃饭的。 得,那就说说吧,反正早晚都得说。 “皇上,这只是我个人的建议,我随便说说,你们就随便听听啊。” 祁修致点头。 “干旱就是天不下雨,直接遭受损失的就是庄稼。 没水咱们就弄水啊。 哪里有水呢?河里,小溪里,地底下。 怎么弄呢?河里小溪里的,需要人工把水弄到需要的地方。 地底下的水,需要打井,还是需要人工。 重点来了,抗旱,需要大量的人工。对吧?” 祁修致三人点头。 左景殊说完,就拿了一个喇咕剥起来。 没了? 祁修致三人你看我我看你。 老爷子问道:“丫头啊,你怎么不说完啊?” 左景殊把剥好的喇咕,放到老爷子面前的盘子里,又拿起一只开剥: “我说完了呀。” 祁修致想了想:“你只说需要人工,那人工哪里来?” 左景殊理所当然地说道: “这得问皇上你啊,哪里有人工,你就调动哪里的人弄水去呀。” 祁修致一时没反应过来。 祁修宸笑了:“皇兄,臣弟觉得,军队人多。” 祁修致瞪大眼睛,看着左景殊: “你让士兵给百姓弄水去?” 左景殊反问道:“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祁修致也说不出哪里不可以: “士兵得守边关,怎么能轻易离开呢?” “皇上,京城附近所有的军职人员,不都是士兵吗?” “他们有他们要做的事儿。” 左景殊开始摆道理了: “他们要做的事情,也就两件,保护皇上,保护京城,对不对?” 祁修致点头:“对啊。” “下边的话,皇上你得恕我无罪,我才敢说。” “恩,恕你无罪。” “谢皇上。军人要保护皇上保护京城,这是他们的职责。 但这是正常情况下。 假如,京城周边大旱,再不抗旱,庄稼枯死地里绝产,百姓就得饿死。 百姓都死光了,保护京城有什么用,保护皇上有什么用? 没有了百姓,京城成了一座空城,皇上成了光杆皇上,那还是一个国家吗?” 祁修致:“这……” 他还真的没想过这么多: “闹旱灾了,不是应该调集粮食去赈灾吗?” 左景殊叹了口气:“可以啊。皇上算过没有,京城方圆千里有多少百姓,需要多少粮食。 就算咱们官仓粮食充足,所有受灾百姓都能活命。 那后年呢? 明年粮食绝产,后年就是不闹灾,农民要种地,恐怕连种子都没有了吧? 那就再赈灾是吧? 皇上,粮食绝产,官仓只出不进会空的。 官仓没粮了怎么办? 所以说,赈灾放粮只是下下策。 闹灾了得先自救,官仓的粮食是百姓最后的保命粮,不能随便放出去。” 祁修致又问道:“那为什么各地官员,受灾了通常都是上报灾情,然后就是要粮,他们怎么不自救?” “皇上,这里边的道道儿可就多了。 既然皇上问了,我就说说。 有的官员带领百姓自救了,可他们力量不够,救不了。 比如,一场大水把庄稼和房屋都冲毁了,怎么救? 还有的官员就牛了,发生灾害,他们只是象征性的管一管,根本不用心,让百姓自己解决。 百姓解决不了,小灾已经变成大灾了,官员直接向皇上向朝廷要粮,他们多省事。 这些官员呢,也不是没能力,也不是灾情太大控制不了,人家是不想出这个力。” 左景殊一边说,老爷子一边点头: “丫头说的大部分都是实情,很多官员就是这么当官的。 他们如果自己救灾,可能救得了,也可能救不了,救不了不是出力不讨好嘛。 那他们干脆不冒这个险,直接向朝廷伸手就好,确实省事儿。” 祁修致:…… 左景殊偷偷看看祁修致的脸色,发现他没有太大的抵触情绪,她就继续说道: “皇上,你恕我无罪我才敢说的啊。说错了,你可不能怪我。 祁修致:“你说。” 他估计左景殊下边的话,可能会冒犯他。 “皇上,记得那次羊热深来,妄想下毒,让我大熙瘟疫漫延吗? 因为他知道,如果下毒毒死皇上,国不可一日无主,百姓们绝对会再推选一位皇上,大熙还是大熙。 可如果百姓得了瘟疫死光光了,大熙何在?” “放肆!” 祁修致暴喝一声。 “扑通!” 左景殊就跪下了,用大家能听到的音量,小声嘀咕着: “是你说的恕我无罪的,早知道我就装聋作哑好了。” 祁修致气乐了:“你说错了话,朕还说不得你了?” 左景殊跪在那里,扬着小脑袋: “你恕我无罪我才说的。再说了,我哪句话说错了? 不是有句话叫‘要得天下,先得民心’嘛。 除了皇上,其他人都是臣,是民。 皇上得了臣民们的爱戴,才能安安稳稳地坐在龙椅上,皇上靠的是百姓的扶持。” 祁修致不说话,看左景殊还能说出啥来。 “一心为百姓的皇上,才是好皇上。 皇上在百姓心里,那就是龙,是神,代表的是上天。 为什么老百姓有了冤屈,拼死也要进京告御状? 因为他们觉得,皇上是向着他们的,会给他们一个公平公正的交代。 就说干旱吧,如果京城或别的什么地方土地绝产,百姓们过不下去,你们说,他们最想去的地方是哪里?” 老爷子说道:“哪里?肯定是京城啊。” 左景殊:“对呀,他们肯定会拖家带口的来京城。 干吗呀?找皇上,找他们心目中的神,求求神给他们一条活路,让他们活下来。” 左景殊说完,低垂着头装死。 这丫头可是真敢说啊。 祁修宸看看皇兄,又看看皇伯伯,虽然皇兄脸色不是太好看,也没有多生气就是了。 过了好一会儿,祁修致说道: “你起来吧。” “谢皇上。” “让士兵帮百姓担水抗旱,好像没有这个先例吧?” “皇上,凡事都有第一次,然后不就有先例了。 那些担水的士兵不当兵了,最后大部分人还是得回老家种地。 他们担水的时候肯定会想,以后我回家种地,遇到干旱也不怕了,皇上肯定会派兵来帮我们担水啊。 这么好的皇上哪里找去,以后,我要好好保护皇上。 皇上就是我冬天里的那把火,干旱时候的那盆水。” “噗嗤!” 祁修宸实在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看到左景殊愤怒的小眼神正瞪着他呢,祁修宸笑得更厉害了。 祁修致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左景殊悄悄蹭到逸王爷身边,贴着他的耳朵,大声地说着悄悄话: “祁伯伯,咱们回去吧?” 老爷子咧开嘴角,看了祁修致一眼: “好,咱们回去。你再给伯伯做一桌好菜,我早就饿了。 真是可惜了,这么多的好酒好菜呢。” 老爷子说着,把左景殊给他剥的两只喇咕,拿起来送进嘴里。 “好吃。”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好酒。” 祁修致好笑地看着这一老一少: “你们两个行了,别耍宝了,吃饭。” “稍等会儿啊。” 左景殊马上跑出宫殿,叫人把几个菜热了重新端上来。 399 自己也需要准备起来。 祁修致已经有心思吃饭了,他甚至胃口大开,看他面前那小堆喇咕皮就知道了。 左景殊化身服务生,不时给祁修致他们爷儿三个倒酒,盛饭,布菜。 应了那句话了,“人家坐着她站着,人家吃着她看着”。 饭菜美味,美酒香浓,祁修致吃得心满意足。 他一个眼神,左景殊忙把水盆端过去,待祁修致净了手,她又把布巾递上。 祁修致很满意:“丫头,让士兵参与抗旱,这个建议很好。” “皇上,因为我是种地的,考虑得就多些。 刚刚有些话,可能我说得过激了些,还请皇上恕罪。” “朕已经恕你无罪了。” “明年也可能是风调雨顺,不过,为了保险,皇上还是要做两手准备。” 祁修致点头,两手准备怎么够,得多做几手才行。 左景殊本来没准备说这么多话,因为逸王爷在,安全问题有了保障,才多说了点。 其实,还有些问题也可以说说的。 想到祁修致不是个蠢人,也算是个明君,即使她不说,祁修致应该也会想到。 而且,皇上这种生物,以后还是敬而远之的比较好。 大家吃饱喝得了,方忠也进来伺候了。 左景殊拉着老爷子,这次是真的准备走了。 老爷子站起身来,看到桌子下边的酒坛子: “皇上,酒杯呢?” 左景殊笑了,老爷子不提,她也忘记这茬儿了。 祁修致也笑了:“方忠,你去库房里,把最小的那个装酒杯的箱子搬来,给这丫头拿回去吧。 朕可不想落个言而无信的话柄。” 左景殊急忙谢恩。 好家伙,这最小的箱子,也有一个收纳箱那么大。 左景殊轻轻接过来抱着,和老爷子一起出了宫殿,赶着马车往家走。 “丫头,回去的路不太平整,你慢慢赶,小心那些酒杯啊。 我可是知道,皇上特别喜欢收集各式酒器,一般的他都看不上。” “祁伯伯,你跟我回家,咱们打开看看。有喜欢的,你也拿几套回去。” 老爷子怎么会争她的东西呢? “你都留着,我想要会找皇上要的,反正他有的是。” “嘿嘿,也是。” 把老爷子送回四芳园,左景殊回到家里,就打开了这个箱子。 左景殊是真的被惊艳到了。 箱子里,各种材质精巧的小酒杯,有十六套之多。 左景殊一个个拿起来欣赏,不住地赞叹。 看完后,她原样封好,收进空间,留着以后自己慢慢欣赏。 明年京城地区干旱,自己也需要准备起来。 左景殊来到农庄。 “陈强,咱们所有的土地,一定要在上大冻前收拾好。 打上垄,压实,明年提前半个月播种。” “主子,明年是不是天气有什么不对?” 陈强也种过地,立即想到了其中的原由。 “很有可能会大旱,很严重的那种。所以,今年咱们一定要把地弄好,明年就不折腾了。 这土地每折腾一回,都会流失大量水分。 还有,找人打井。二宝三宝附近没有水源,要在合适的位置打上井。 人不够用就雇人,别怕花钱。 另外,要多买些猪鸡鸭等回来养,还有牛马。明年可能要闹鸡猪瘟。” “不对啊主子,闹瘟不是应该不养或少养吗?” “咱们农庄这里,算是独门独户了。那个瘟病啊,是互相传染的。 咱们只要堵住外来人或外来的牲畜,搞好圈内养殖环境,就可以堵住这个瘟病。 到时候,整个京城没有肉吃,咱们有肉吃。要卖,也能卖个好价钱了。” “我懂了主子,我这就安排去。” 400 怎么,骆骁又往家里带女人了? 左景殊回到家里,在屋子里转着圈圈儿。 明年干旱,目前还没啥苗头。 现在已经是秋天了,这里的天冷得早,如果要干点什么,真的要抓紧时间了。 左景殊在努力地想着,怎么才能够储存更多的水。 冷枫晚的丫环雁归来了。 “左小姐,我家小姐请你去一趟。” 左景殊跟着雁归来到骆居庸的院子。 冷枫晚迎了出来:“小左,快屋里坐。” 左景殊看着冷枫晚的气色很不错,知道她生活得很好,左景殊也就放心了。 “小左,今天请你来,是想请你劝劝我公爹。 本来应该是你哥出面去说,可你哥没在家,我一个儿媳妇,不好说。” 左景殊脑子一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怎么,骆骁又往家里带女人了?” “是,还不止一个。 如果他们安安静静地关门过自己的日子,大家相安无事挺好。 可是,自从他带女人回来,那个单氏几乎隔几天就找理由吵一次,闹得整个府里鸡飞狗跳的。 其他的女人,也是三天两头地吵,烦不胜烦。 本来我想着,等你哥回来再说吧。 主要是,我也不知道你哥他啥时候回来。再说,这吵来吵去的,这日子真的有些过不下去。” 雁归说道:“左景姐,我们小姐可能有身孕了,她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养胎。 可如今府里这样,还怎么安胎?” 左景殊高兴地看着冷枫晚: “你怀孕了?” “虽然还没请大夫来看,估计八*九不离十。 我是想稳定下来以后,再告诉大家。” 左景殊很赞同冷枫晚的作法: “晚点宣布是对的。你放心,我找骆骁去。 如果他不能给你一个安静的环境,你们就搬出去。 我偷偷告诉你,骆居庸用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不过,这话你们不能往外说。” “好,我们不会说的。 当初真的应该听你的,直接在外面成亲,也省得现在这么被动。” 告别冷枫晚主仆,左景殊来到骆骁的院子,就看到两个女人在吵架。 “看看你那个浪荡样儿,肚子里的孩子还不知道是谁的呢? 你以为,就你会生吗?没准过些日子,我也会怀上的,老爷这些日子可是天天住在我这里。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一个穿着红衣服的瓜子脸女人,正指着一个青衣女人骂着。 那青衣女人一手摸着肚子,一手揉着后腰,在丫环的搀扶下,慢慢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不用在我这里拈酸吃醋,是不是老爷的孩子,老爷心里清楚。 你想要孩子,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福气。” 红衣女人瞄了眼青衣女人的肚子: “你有啥可得瑟的,你能怀上不一定能生下来,能生下来不一定能养大。你小心点吧,可千万看好你肚子里的这块肉。” 红衣女人看见左景殊,马上叫道: “你谁啊,你怎么进来的?你来干吗?” “我找骆骁。” 红衣女人立即围着左景殊转了一圈儿: “你找骆骁?说,你是不是也是他的女人?” “啪!” 左景殊一巴掌甩过去: “我是谁不用你管,离我远点,骆骁在不在这里?” 红衣女人捂着脸:“你他娘的谁啊你,你打我?就算你也是他的女人,也应该有个先来后到吧?” “啪!” 左景殊又一巴掌甩过去: “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臭嘴。” 左景殊问院子里的小丫环: “你们老爷在家吗?” 这小丫环见过左景殊,知道她是大少爷好朋友,就告诉左景殊: “我们老爷刚刚去了书房。” 左景殊转身离开,去书房找骆骁。 她没想到的是,在骆骁的书房里,骆骁居然还是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二人在下棋。 看到左景殊,骆骁显得很惊讶: “你来干吗?” 左景殊毫不客气地说道: “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一声,在骆居庸回来之前的这段日子里,你最好约束一下你的那些女人。 你的女人是死是活,是疯是癫我不管,但是,她们不可以影响到冷枫晚。 因为,冷枫晚怀孕了。 难道你真的要冷枫晚这个儿媳妇,指着你的鼻子骂,你才能有所收敛吗?” 左景殊是真的不想看到骆骁这个渣爹,不过,为了冷枫晚,她不得不来这里,和骆骁交涉。 等骆居庸回来,左景殊说啥也要让他自己出去单过,省心省力它不好吗? 干吗要处在一个屋檐下,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明明膈应得要死,还要装作很融洽。 “我只说一遍,如果你的女人影响到冷枫晚养胎,别说我对她们不客气。 你的女人有的是,你的儿女到处都是。 可骆居庸,只有这一个女人,他还没有儿女呢。 你长点心吧,别逼得我对你动手。” 左景殊说完,狠狠地摔门离开。 又回到骆居庸的院子: “大嫂,我已经警告过他了,希望会有效果。 我最近可能比较忙,你们千万要小心。 等骆居庸回来,你们搬出去就好了。 记住,在没有能力和他们抗衡的时候,就装装可怜,不算丢人,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冷枫晚笑了:“小左,你放心。从今天开始,我闭门养病,任何人不见。” “好,那我走了。” 左景殊觉得,她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情,就是没认骆骁这个渣爹,要不,非得把自己恶心死不行。 一开始,知道自己的生身父亲是骆骁以后,左景殊心里是充满幻想的。 她觉得,一个驰骋疆场的将军,一个铮铮铁汉,应该是一个有情有义,有担当的人。 没想到,骆骁虽然是个合格的将军,却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 左景殊直接来找徐管家: “你家大少爷回来后,他会搬出骆府,自己支门过日子。 你知道他喜欢住在哪座宅子里吗?就请你帮他收拾出来吧。” 左景殊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个徐管家,还是自己亲娘项氏,一手提拔起来的。 徐管家对骆居庸很好,明里暗里帮了骆居庸不少忙。 “这个我知道,小姐放心,老奴一定找人收拾好。” “徐管家,还有呢,骆居庸媳妇有身孕了,骆居庸的院子,你叫可靠的人多照顾些,千万别让冷枫晚动了胎气。 我最近比较忙,不可能经常来这里,你辛苦些。” 徐管家很高兴:“大少夫人怀孕了?太好了,夫人终于有后了。 小姐放心,老奴一定安排得妥妥的。” “好,那我走了。” 401 你让工部的工匠给你干私活儿? 左景殊骑马来到农庄,找到陈强: “现在独立营的人都在整地吧?” “是的主子。知道整好地明年会增产,大家干劲很足。” “陈强,你们到附近的村镇上去,多雇一些人来整地,独立营的人都去蔬菜基地。 蔬菜基地南边不是有条小溪吗?这条小溪整体地势比较低,水质很好。 你们找一个宽阔的地方,把小溪加宽加深,然后两边砌上石头,石头外围再种上矮树,种果树也行。 我要把那里弄成个小型水库,专门供应咱们独立营和蔬菜基地用水。” “主子,大宝北边不是有小溪吗?” 左景殊解释说:“那条小溪地势高些,明年干旱,小溪怕是很快就会干涸。 再说,那小溪上游和下游,还有一些村庄。浇地的时候,咱们尽量不和村民们抢水了。 有了这个小水库,就能保证独立营和蔬菜基地的用水。” 陈强听明白了。 左景殊又说:“你们看着弄,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尽量挖深挖宽,多蓄水。 还有,要保密。 再修一条农庄通向小溪的石子路,方便挑水。” “我这就去办。” “陈强,挖水库的时候,千万注意安全。” “知道了。” 陈强跑出去了,时间太紧,他要找其他人研究一下。 …… 前几天,“野味居”酒楼掌柜的汪子真,找到左景殊,说是食材快用完了,让她进一批。 左景殊找个机会,又在酒楼地下仓库里,放进一大堆食材。 看到那些野物,左景殊想到,她已经好久没去看奔雷它们了,决定今天忙里偷闲,上山撸虎娃,遛奔雷去。 吼!--我要喝酒。 奔雷是一见到左景殊就要酒喝。 左景殊拍着奔雷的大头颅: “我看你早晚要成为一个酒鬼虎。上次的酒都喝完了?” --早就没了。 左景殊以前给奔雷的酒,都是花酒,就和她前世的啤酒差不多。 奔雷也就是想起来了,喝两口。 后来左景殊送了一些玉米酒和高粱酒给它,那可是真正的高度酒,四五十度。 奔雷觉得这酒喝得痛快,过瘾,每天都喝,几坛酒早就喝光了。 十斤装的酒坛子,左景殊又给了奔雷几坛: “奔雷啊,这酒你要省着点喝啊,你喝太快了,我可是供不起啊。 这酒冬天喝最好,喝完身上暖哄哄的。” 其实左景殊空间里,无论是花酒,还是粮食酒,可以说是有的是,她只是不想让奔雷喝太多。 --我知道了。 “奔雷啊,你这周围哪里有比较大的小溪或小河啊?” --你要干吗? “明年咱们这里,可能要大旱,找个大些的河流,我帮你们弄大些,多存些水,省得到时候没水喝。” 干旱不止是植物受影响,对动物的影响也很大。 --我知道哪里有,我带你去。 于是,奔雷驮着左景殊,看了附近的几条溪流。 “奔雷,再跑远些。” 奔雷就驮着左景殊跑出去很远。 左景殊找了几条大的河流,在合适的地段,把它们加宽加深,形成一个又宽又深的大水潭。 弄这个,对左景殊来说,还是很容易的。 她先收集大量的大小石块和石子,装进空间,然后在河流细小的地段,放出石块石子把河流堵住,让河流改道。 在下游河流宽阔的地方,左景殊把河里的湿泥细沙都收进空间,边挖边收。 挖得够深够大了,再让河流恢复原来的流淌路线,河流就会在左景殊挖过的地方形成一个大水潭。 左景殊这么做,都是为了奔雷一家。 奔雷要在这里生活,必须有充足的食物。 天大旱,水源会减少,那这里的动物就会迁到有水源的地方生活。 奔雷它们捕食就增加了难度。 这有了深水潭,动物们有水喝了,应该就不会迁走了。 左景殊用同样的方法,在大宝四宝五宝附近的小溪中,找到合适的位置,都挖了深水潭,而且,不止一个。 左景殊决定,在蔬菜基地附近,找块平整的地方,把她收进空间的这些淤泥放出来,应该能造出很大一块田,而且,还是肥田。 左景殊忽然觉得,这个方法很赞啊。 用这个方法,她可以造更多的肥田啊。 不错不错。 左景殊还去定制了一千个直径一米二,高一米半的大水缸,收进空间。 水缸里存满了优质的山泉水和山溪水,她怕明年找不到合适的水酿酒。 她还存了很多河水在空间里,有备无患,说不定啥时候就用到了呢。 左景殊又把四芳园的荷园扩大了十几倍,栽上了各色的荷花。 她又把荷塘挖深了一些,这样,在荷塘里,就可以行驶坐着七八人的小船。 天气干旱,肯定会很炎热。那么,凉爽的地方就会大受欢迎。 左景殊准备,明年,从春天开始,四芳园对外开放,相信生意一定很火。 上大冻前,左景殊还要把四芳园重新规划修缮一番。 尤其是,要在荷塘四周,盖些度假小竹屋,到时候对游客出租。 那配套设施也要跟上,什么饮食,娱乐等等。 这边的利民商铺,还要准备转型开食铺。 左景殊算了算,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这一段时间,她忙得脚不沾地。 事儿太多,那就找人帮忙吧。 于是,逸王爷和他的三个儿子,项深和他的两个儿子,至宝斋东家董琢秋和掌柜的,甚至骆居庸的二弟,左景殊都找了。 分别给他们安排了合适的活儿,再让他们发动自己的人脉,帮他们干活儿。 左景殊甚至还动用了祁修豫的玉佩,自己进了皇宫找到祁修致: “皇上,我的四芳园要盖些小竹屋,可我找不到工匠。 我可不可以请工部的工匠师傅们帮帮忙?当然,肯定是不会让他们白干的。” 祁修致沉下了脸:“你让工部的工匠给你干私活儿?” “皇上,我打听过了,那些工匠很多时候都闲着没事干,而且他们的俸禄也没多少。 给我*干活,他们还能贴补一下家用。” “你的意思是,朕给的俸禄太低了呗?” 左景殊急忙说道:“哪里哪里,我觉得,皇上给他们开的工钱都太高了。 别人领俸禄,人家那是天天去署衙当差。 他们可倒好,十天中,能干二三天的活儿就不错了。” 祁修致点头,这是实情。 工匠们都是手艺人,那是技术工,不可能天天有活干。 “给我*干活,一来锻炼了他们的手艺,二来他们也能顺便赚点零花钱。三来,还能给皇上拉点威望。” 祁修致看着左景殊为了说服他,那讨好的小模样: “这和我有啥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呢?皇上答应让他们出来赚外快,他们家里生活好过了,肯定会念着皇上的好啊。” 祁修致摇头:“不干,我又没得到实际的好处,却帮你赚了钱,我吃亏了。” “不亏不亏,我这还有谢礼呢。” 左景殊走到宫殿门口,在自己背来的背篓里一通翻找,最后,拿出几个油纸包,两个酒坛子,走了回来: “皇上,这是我自己酿造的烈酒,还有我自己做的果脯,这一小包是来自土土亚的茶叶。” 402 请还请不来呢,怎么会嫌多呢? 左景殊说的烈酒,也不过四十度而已。 她不敢拿出五六十度的,怕祁修致喝好了,再和自己要。 她不是怕给不起,她是怕万一祁修致喝伤了身体,自己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方忠把这些东西都拿过来,放在祁修致面前的龙案上。 祁修致挨样都看了看: “朕还是感觉亏了些。” 左景殊想了想,很是肉疼地拿出一个东西: “皇上,这玩意儿我可只有两个,送你一个好了。” 祁修致把一个香烟盒大小的东西拿在手里,左看右看不知道是什么。 捏捏,很硬。摇摇,没声音。闻闻,没啥味道。 坐在祁修致下首,一直没出声的祁修宸说道: “皇兄,这应该是个盒子,打开看看里边是啥?” 祁修致找到开口的地方,打开,伸手从里边拽出一张纸牌: “这是啥?” 左景殊上前来介绍道: “皇上,这个其实就是一种玩具。可以二三四五人一起玩。当然,三四个人玩儿是最好的。” 祁修致反复看了看手里的牌: “这个要咋玩?” 左景殊把所有的牌拿在手里: “这叫扑克牌,有黑红花片四种花色。说起这个扑克牌的玩法,那就多了。 今天时间紧,我就先教皇上玩一个简单的吧。咱们‘斗地主’。” 于是,左景殊洗了牌,教祁修致祁修宸和方忠三人玩斗地主。 三人都是聪明人,一学就会,很快就玩上了手。 左景殊说道:“皇上,我可以去工部找人帮忙干活儿吗?” 祁修致随手扯下身上的一块龙纹玉佩: “你自己到工部找翁冠临去吧。” 左景殊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拿起玉佩走了。 祁修宸看着玩得头也不抬的皇兄: “你就不怕她拿着你的玉佩,干些非法的事情吗?” 祁修致正在琢磨是打“四带二”好呢,还是留着这个“炸弹”好: “不会,那丫头很有分寸的。你看着吧,她的事情做完了,玉佩就会还我了。‘四带两对’。” …… 左景殊来到工部,找到工部尚书翁冠临,给他看了玉佩,说明来意。 翁冠临看到左景殊就有气,有心为难一下左景殊,又怕她在皇上面前打小报告。 看着那一群无事可干的工匠: “皇上同意了,你们都去左小姐那儿,帮她干活吧。 左小姐可是说了,会给你们开最高的工钱,而且干好了还重重有赏。” 这么一大帮工匠,吃穷你,哼哼。 翁冠临坏心地想着。 哪知左景殊看到这一大群人,立即眉开眼笑起来。 这些都是什么人啊? 这在前世,那都是各行各业著名的工程师啊。 请还请不来呢,怎么会嫌多呢? 于是,左景殊雇了两辆大马车,把所有工匠都拉到“野味居”,在一楼摆了两桌,请工匠们好好吃了一顿野味儿。 左景殊还安排了几个轻松的歌曲,叫人唱来听。 这些工匠们,虽然在工部当差,可是,都不是有钱人。 他们自然知道“野味居”是个什么地方,今天来到这里,就是干活不给钱,他们觉得也值了。 这以后走出去,和别人说,自己曾经在“野味居”吃过饭,听过曲儿,那也是“倍儿”有面子的事情。 吃饱喝足,左景殊把他们带到四芳园,把她的目的说了一遍,然后说道: “各位师傅,这马上就要到冬天了,工期很紧,我希望你们能够住在这里,我管吃住,一天一两银子。” 所有工匠都是又惊又喜,他们一个月的俸禄才七两多银子,如果在这里干上一个月,那就是三十两银子啊,顶他们四个月的俸禄呢。 再说了,人家还管吃住呢,怎么也比在家里吃得好吧。 赚了赚了。 “如果工部那边有差事,你们可以回去办差,办完回来接着干。干一天就给一天工钱。 另外,干好了,额外还有赏钱。 时间太紧,还请各位师傅帮帮忙。” 立即有人问道:“就我们这些人干活啊?” 左景殊笑了:“让你们干活,怎么对得起你们的身份呢? 你们只需要画好图纸,安排好工程,当个指挥就行。 至于那些力气活儿,我会雇人做的。” “好,太好了。” 工匠有了,左景殊请逸王爷的二儿子祁修谨,专门负责材料问题。 请项深的大儿子项廷树,负责找力工,就是小工,并负责他们的事情。 左景殊还请这些工匠们,画了各式各样的小船儿,凉亭,竹桥,竹屋的图纸供她选择。 她还向工匠们咨询,这个荷花园里的茅厕,应该建在什么位置,怎么建。 同时,左景殊还给他们提了些自己的建议。 左景殊用最短的时间,拍板定下各种图纸,工匠们就指挥着小工干起来。 工匠们吃好的住好的,手下还有人干活儿,他们拿工钱,过得真是太惬意了。 工部那边有了差事,大家都不想回去。 最后,他们自己想到个办法,那就是轮流回去。 这个,左景殊就不管了。 左景殊拿着图纸,找到一个口碑很好的木工铺子,定做了大量的园林桌凳。 工匠都很忙,这些只能找木工铺子做了。 左景殊还在这个铺子里,定做了十几套食铺要用的桌椅,因为,食铺快开业了。 左景殊到农庄找到肖山: “咱们独立营,十岁以上,十五岁以下的孩子,有多少?” 独立营的人事方面,归肖山管。 肖山从怀里掏出个册子,算了一下: “三十三个。” “没有女孩吧?” “没有。” 左景殊又问:“他们认字认得怎么样?” 肖山乐了:“这些孩子多数是孤儿和乞丐,知道读书认字以后有可能当管事,那是拼命地学啊,很认真。 他们都学得很好,我已经听他们的先生夸了他们很多次了。 有位先生曾开玩笑似地说:‘就他们这个劲头,多读几年,没准儿能考几个秀才出来呢。’” “肖山,你回去告诉他们,只要读得好,就是考到国子监去,我也供。” “我知道了,主子。” 左景殊又说:“明年,我准备开放四芳园,这就需要大量的识字的人。 而且,还需要一些识字的女孩。 你说,到哪里找二三十个十来岁的女孩呢?” “主子,这个恐怕得到牙行去买,他们那里女孩多。 你找个口碑好的牙行,你可以随便挑。” “行,我这就去买,你回去准备好合适的住处,最好是单独一个院子。” 肖山笑了:“咱们农庄还真有这样的院子。” “那你就回去安排吧。还有,安排女孩一起读书,给他们单独开一个班。” “好的,主子。” 403 老子还没死呢,你们就想分家 因为要买的女孩儿比较多,左景殊直接找到一家口碑还行的大牙行。 牙人接待了左景殊,左景殊直接说明来意。 牙人笑了:“正好我们这里刚刚接收了一批女孩子,请客官跟我来。” 左景殊跟着牙人,来到一个屋子里。 看到有人进来,屋子里所有的女孩儿都站了起来,表情各异。 这里大约有三十多个女孩子,左景殊先开了口: “我只要十岁以上,十五岁以下的。 符合这个条件的,站到这边来。” 左景殊说完,就盯着这些女孩子的举动。 有的女孩很是干脆,站到这边或那边。 有的则犹犹豫豫,看看别人怎么做的,再选择跟谁。 还有的站在原地,动也没动。 有一个女孩很特别,她一双机灵的大眼睛,就盯着左景殊,好像有话要说。 左景殊没理她,让符合条件的女孩子站成一排,每人原地转两圈儿,然后伸出双手。 有几个被淘汰了。 左景殊又让剩下的女孩,都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又淘汰了几个,最后剩下了十四个。 左景殊领着这十四个女孩,准备出去和牙人谈价钱。 刚刚盯着左景殊的女孩,走过来拦住了左景殊: “小姐,你把我也买下来吧。我什么都会干,我还会算术,会写字。我……九岁了。” 左景殊问她:“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进来的?” “我叫姚淑眉,我爹是罪臣,因为贪钱,我们被官家发卖。” “你的名字是哪几个字?” “女兆姚,贤淑的淑,画眉的眉。” 左景殊点头:“跟我走吧。” 姚淑眉高兴地跟着大家一起走。 谈好价钱,付了款,左景殊雇了两辆大马车,女孩们坐在一辆马车里。 左景殊带着两辆马车,又来到一家牙行,买了十二个,这些女孩坐上另一辆马车。 左景殊带着两辆马车,回到农庄,肖山过来把马车赶到一个院子里。 左景殊进来看了一下院子,很满意。 左景殊叫女孩们:“组队,九个人一队,快点!” 女孩们顿时乱作一团。 肖山大叫道:“别吵,快组队。” 好不容易组成三个队,左景殊又叫她们自己选一个组长。 这可就难了,谁也不知道应该选谁。 左景殊就说道:“觉得自己可以做组长的,站出来。” 左景殊就看到姚淑眉第一个站了出来,另外两个队,也有女孩站了出来。 “行了,组长有了,组长带队回去,一个队一个房间,然后组长来找我。” 左景殊从空间里拿出两匹布,一匹石榴红的,一匹灰色的,给女孩们做红袄灰裙。 这个年纪的女孩,很多都会针线活儿的。 左景殊叫各组的组长把布拿回去,让她们自己做衣服,不会做的,一会儿她找人教她们。 左景殊叫了佟氏和柳叶儿婆媳俩,还有左景安的师娘,一人去一个队,指导监视女孩们裁衣服做衣服。 当天晚上,所有的女孩子都要洗个热水澡,一定要洗干净。 左景殊又拿出几匹布,红的绿的碎花布,和青色蓝色黑色的棉布,给左圣农董力,还有左景安师父三家人做衣服。 两天后,二十七个女孩儿,穿着石榴红的袄儿,灰色的裙子,干干净净地坐在学堂里,读书认字学算术。 左景殊对肖山说道: “你可以像管军人一样管她们,每天早上要早早起来,先在庄子里慢跑两圈儿,然后再干别的。” “是,主子。” “大家要和平相处,如果有人欺负女孩,或者有什么色心,别怪我不客气。” “主子,我会管好独立营的人。” 庄子里有了这些女孩,可是方便多了,也热闹多了。 当然,矛盾和纠纷也多了。 不过,左景殊都交给肖山他们去管了。 左景殊现在正张罗别的事情呢,食铺要准备开业了。 四芳园在忙,农庄也在忙,祁修豫和骆居庸也没回来,左景殊没有大办。 她只是把“嘉记”利民商铺的“商”字去掉,换成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大的“食”字,变成了“嘉记”利民食铺。 同时,把“野味居”的乐队和小戏班叫来,当街唱了一出小戏,几首歌曲,告诉过往行人,这里开了一家食铺。 剩下的,左景殊就交给唐闰操心去了。 左景殊累了一天,回到家里,就看到雁归又等在这里。 左景殊就是一惊,急忙问道: “你家小姐没事吧?” 雁归看出左景殊很担心,急忙说道: “左小姐放心,我家小姐没事儿。 就是……老爷的女人,还是天天吵,甚至比以前更凶了。 我家小姐现在天天睡不好觉,肚子也不舒服。 我们也不敢请大夫,怕有人知道小姐怀孕了,会对小姐不利。” 左景殊一听这话,火气“腾”地就窜了上来: “好啊,我那天的话,他都当我是在放屁是吧?” 左景殊找来几辆大马车,带着雁归来到骆府。 找到徐管家:“帮你家大少夫人搬家。先把他们房间里的东西,都搬到新宅子去。 剩下的库房里的东西,等你们家大少爷回来再说,多找几把锁头锁上。” “老奴这就去。” 徐管家叫了些可靠的下人来帮忙,冷枫晚主仆手脚也很麻利,东西很快就收拾好了,分别装到马车上。 最后,冷枫晚主仆也上了马车,车队准备要出发了。 骆骁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拦在车队前面: “马上给我回去!老子还没死呢,你们就想分家,反了你们!” 404 这是你欠我的。 左景殊走了过来,一把把骆骁薅到一边去,对赶车的人说道: “快走吧。” 马车从骆骁面前走了过去。 骆骁气得大叫:“给我站住,站住!” 左景殊拽着骆骁,回到骆骁的院子,关上大门。 左景殊一把把骆骁甩到地上去: “我那天怎么和你说的,平时你们吵吵闹闹也就算了,现在是什么时候? 冷枫晚肚子里的,可是骆居庸的第一个孩子,第一个! 骆居庸可是二十多岁了,还没当爹呢。 你是孩子多,儿女一群一群的,可以不在乎一个骆居庸,可以更不在乎冷枫晚肚子里的那个。 可是我在乎! 我已经没娘了,我就这么一个亲哥! 我早就告诉过你,你对不起我,没关系。 可你如果敢对不起骆居庸,我-要-你-好-看!” 骆骁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你个小畜生,竟然敢管起老子来了。” 骆骁随手抄起一根棍子,就向左景殊打来,左景殊躲了过去。 骆骁又一棍子打来,还是没打到。 左景殊让了骆骁三次: “你既然不在乎骆居庸的媳妇和这个孩子,冷枫晚她们要搬出去,你还管个屁!” 其实,那天左景殊的话,骆骁听进去了,他准备好好管管自己的那群女人。 左景殊走了以后,他被另一个女人找走了,温柔乡里走了一遭,他就把左景殊的话给忘记了。 直到刚才,下人告诉他,大少夫人要搬走了,他才想起来。 于是他匆匆忙忙跑过来,想要拦住马车。 他也没准备向左景殊解释,直接动手吧,他已经忍这个死丫头很久了。 今天,他们父女俩就狠狠打一架吧。 他不相信,自己堂堂一国主帅,会打不过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 所以,他下手狠辣,步步紧逼。 他准备把这丫头打服以后,再好好管教一顿,再把骆居庸的媳妇弄回来。 他活得好好的,长子就搬了出去,他丢不起这人。 当骆骁又一棍子打来的时候,左景殊怒了。 作为一个打架高手,她哪里看不出来,骆骁这是真的打啊。 你既无情,休怪我无义了。 左景殊再一次躲过了骆骁的棍子,腰间解下鞭子,抬手一鞭子狠狠地抽了过去。 就听到骆骁闷哼一声。 左景殊又一鞭子抽去,骆骁手里的棍子被打飞。 左景殊用鞭子指着骆骁,咬牙说道: “今天过后,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还是那句话,你敢对不起骆居庸,就别怪我下手无情。” 左景殊说完,加大力气,狠狠一鞭子抽过去。 “啊!” 骆骁惨叫一声,趴到地上。 左景殊恨恨地说道: “这是你欠我的。 当年,如果你重视我母亲,怎么会叫她就带了几个下人去了娘家。 我母亲刚刚生下我,你都没看我一眼,就和别的女人鬼混去了。 气得我母亲天天哭,哭坏了身子。 下人见风使舵,伺候我母亲也不经心,才被关氏钻了空子,把我卖了。 害得我在乡下生活了十几年,吃尽了苦头。 我丢了,我舅舅心疼母亲,四处找我。 可你呢?象征性地随便找了找,又找别的女人去了。 我母亲死了,你随后就把单氏接进门,让骆居庸生活在后娘手底下。 项深要接走骆居庸,你死活不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好爹呢。 呸! 你是怕你那张老脸丢了面子。 如果没有祁修豫经常帮忙,骆居庸即使没有被人害死,也早就被引导着走上歧途了。 你呢,对单氏的几个孩子那么好,对骆居庸这个嫡长子,却经常不管不顾。 现在,骆居庸娶了媳妇,有了孩子,需要静养。 你呢?你带了一帮女人回来闹腾。 你是不是一天离了女人,你都活不下去? 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谁了,我也不想管你了。 但是,你不让冷枫晚搬走就不行。 你要面子?你特么有面子吗?见了女人就挪不动步了,全京城的人都笑话你。 知道他们说你什么吗? 说你是个母的就行,就差把母猪弄回家了。” 左景殊一边说一边哭,一边抹眼泪。 看到骆骁要爬起来,再过去踹他一脚。 “骆骁,冷枫晚搬出去了,你如果敢叫她回来,我就敢叫骆居庸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我豁出去了,我和祁修豫,项深,加上骆居庸,我们四个去求断亲圣旨。 不信,你就试试!” 左景殊说完,收好鞭子,擦干眼泪,向门口走去。 路过骆骁身边,她故意从骆骁的伤口上踩了过去,疼得骆骁一咧嘴。 “砰!” 左景殊狠狠地甩上门走了。 骆骁气得大骂:“你个死丫头,找死啊!” 他一动,扯动身上的鞭伤,疼得又一咧嘴。 不一会儿,他又笑了: “哈哈,看看我骆骁的闺女,这才叫‘虎父无犬女’呢。 那些个臭小子,一个个都软绵绵的,都不像老子我。” 他慢慢爬了起来:“死丫头,打亲爹也这么狠。” 说完,他一步一挪向女人们的院子走去。 这帮女人,是该管管了。 405 也可能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左景殊离开骆府,就来到冷枫晚刚刚搬来的地方。 冷枫晚他们还没有收拾利索呢,左景殊挨个院子看了看,挺不错的一个三进宅子。 冷枫晚搬进了主院正房,她正在和徐管家说,如果冷如璋回去了,就把冷如璋领到这里来。 左景殊对徐管家说道: “我嫂子主仆几个,住这么大个房子,有些冷清了。 你看是不是先找一家可靠的下人,住到前院来,帮着照看一下门户。 等骆居庸回来了,再叫他们回去。” 徐管家连连答应下来。 其实,骆居庸的院子里,是有些下人的。 只是,相处时间短,冷枫晚不敢带他们出来。 这万一是哪个女人安插*进来的,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冷枫晚这里安排好以后,左景殊又来到四芳园荷园。 她想到了一个问题。 因为四芳园其他的园子,都是围绕着荷园建的,这个荷园比其他的园子就大很多。 现在左景殊扩大了荷塘,差不多是可着一个荷园建的。 左景殊本来的打算是,围绕荷塘建一圈儿临时的小竹屋。 夏天过后,就通通拆掉,还可以再搞点别的什么景致。 可左景殊改变主意了,她要在荷园的北面,那片竹林前边,修两排永久性的竹屋。 要修得精致美观,荷塘这么大,赏玩的时候累了,可以到小竹屋中稍事休息。 喝杯茶,下盘棋…… 其他三面建的竹屋,建成临时的就行。 左景殊对工匠们一提,人家就明白了,坚决保证给她做得好好的,让她满意。 现在工匠们一致的想法就是,左景殊这工程多做些日子才好呢,他们不怕事儿多,不怕麻烦,就怕没活儿干。 工匠们的态度左景殊特别满意。 左景殊又到其他几个园看了看,也有工匠带着人在干活儿。 四芳园以前那么有名,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里有四时应景花卉,还有专业人士设计出来的景致,那是相当漂亮好看的。 左景殊知道自己没这个本事,怕弄巧成拙,她只能挖挖荷塘。 像盖小竹屋这种事情,虽然看着简单,她却不敢动。 因为这需要一定的专业素养,要和周围的景致相辅相成,不能显得突兀扎眼。 其他园子,都是工匠们听了左景殊的建议,稍微做了些改动。 左景殊只是学习了前世旅游景点的一些做法,加了些东西而已,起个锦上添花的作用。 “祁伯伯。” 左景殊看到了逸王爷,她高兴地打招呼。 “丫头啊,你怎么到菊园来了?你不是要在荷园忙活吗?” 左景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祁伯伯,你看,这荷园搞建设,都把你撵到这里来了。” 老爷子是住在荷园的。 “看看你说的,这修缮荷园,最得益的不是我吗? 别人来这里观荷,那得花钱,我可是天天都能赏荷花闻荷香,神仙日子。” “所以说,祁伯伯你就是个老神仙啊。” “对。哈哈哈。丫头啊,我已经叫人收集了很多的花瓣儿了,一会你拿走,留着酿酒。 对了,荷园还有不少呢。那个荷花,我也没敢多采,采光了就吃不到莲蓬子了。” 左景殊看着摆了一地了花盆儿: “祁伯伯,你嫁接了多少花儿啊?” “哎哟,那可多了。我和你说,我可是很勤快的,只要是能嫁接的品种,我都嫁接了好多。 还有你送我的那些,我都嫁接了,而且还成功了。 现在我这里,一个盆里,能开两色三色的花已经很平常了。 还有一些,能开四色五色呢,老漂亮了。” 左景殊双手一拍:“总算到了收获的时候了。祁伯伯,还记得咱们当初的约定吗?卖钱的事儿。” “记得啊,我以为你忘记了呢。” 老爷子喜欢花儿,也喜欢伺弄花儿。 至于用它来赚钱,在老爷子看来,那都是小事,他又不缺这几个小钱。 不过,他也真把这事放心里了,他怕左景殊缺钱。 他很努力地嫁接花卉,一来喜欢,二来也是想帮左景殊赚点钱。 “祁伯伯,我怎么会忘了呢? 你刚刚开始嫁接的时候,就弄出来那么几盆,你说,如果我给卖了,你不心疼啊?” “那肯定会心疼啊?” 左景殊:“就是啊,现在,已经有这么多了,卖一些,你是不是会很有成就感?” “肯定啊。不过,丫头啊,如果我那些花友来了,我也不好张嘴和他们要钱啊。” “要什么钱。”左景殊说道:“你是什么身份啊,怎么会做这种事儿呢。 咱们啊,把花摆在那里,直接立个标签,写上价格。 如果你的花友来了要买,你可以给他们打个八折。” “哎呀,这个主意好,他们还会感激我。” “就是啊,你也别说这是你的花,你就说是帮我的忙。” “懂了。” 左景殊又提议,叫老爷子再嫁接一出名贵的品种出来: “祁伯伯,这些名贵的花儿,嫁接出来,你把好看的自己留着,剩下的再卖。” “好好。” “那这些花儿,啥时候卖好啊?我好帮你安排时间啊。” “当然得等到开花的时候啊。要不,你说这盆花能开出三种颜色,人家会相信吗? 行了,我心里有数,到时候再告诉你时间。” “好的。” 从四芳园回来,左景殊就进了宫,她是来还皇上的玉佩的。 来到静心殿,左景殊就看到祁修致和祁修宸哥俩,还有方忠,在打扑克。 看到她进来了,祁修致只是点点头,示意她坐下,就继续出牌。 “一个六。” 方忠出了一张九。 左景殊并没有坐下,她走了一圈儿,看了下三人剩下的牌。 祁修致是地主。 轮到祁修宸出牌了,他一个顺子里,多了一张j,他准备出j。 祁修致这里呢,把十垫出去,他就够走了。 左景殊就轻轻捅了祁修宸一下,祁修宸明白了,说了句: “不要。” 祁修致打出十,然后王炸,最后出了一张七,地主胜。 祁修致玩得很开心,祁修宸笑了,方忠也笑了。 刚刚左景殊的动作,方忠可是看到了。 祁修致一边洗牌,一边忙里偷闲地问左景殊: “怎么,又缺什么东西了?” 左景殊恭敬地把玉佩递给他: “小女子是来还玉佩的。这可是尚方宝剑啊,如果丢了或者坏了,把我卖了都不够赔的。” 祁修致收起玉佩,放下牌,说祁修宸: “上牌。” 这是要继续玩了。 左景殊要告退出来,祁修宸说道: “婵玉想请你去我府上坐坐。” 左景殊笑了:“我也正想看看她去呢。” 左景殊出了宫,就向宸王府去了。 说真的,左景殊一点也不想去。 可祁修宸已经开了口,她怎么能驳了他的面子呢。 进了宸王府,左景殊被带到夏婵玉面前。 再次见到夏婵玉,左景殊感觉她更漂亮了。 难怪人家说,有男人的滋润,女人肯定更好看。这不是粗话,是有科学依据的。 “快请坐。” 夏婵玉很高兴,叫丫环摆了四碟点心,泡了一壶香茶来。 夏婵玉挥手叫丫环退下了,她轻声说道: “那次过后,她就一直呆在自己的院子里。王爷……也一次没去过。 我又希望王爷去,又不希望王爷去,每天就这么矛盾着。” 一边说着,她一边用手抚着肚子。 左景殊看了一眼:“你这是有了?” “恩。” 左景殊想了想,说道: “你不要乱想,王爷去不去是他的事,你只做好你的本分就行。” 夏婵玉点头:“我只是想到,大家都是女人,她现在也许非常后悔。” 左景殊叹了口气:“皇家的事情,没有小事,皇家的媳妇不好做,多说多错。” 夏婵玉重复了一遍: “多说多错,恩……对。其实,青荷她很聪明的。” “也可能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夏婵玉没有开口,她在咀嚼左景殊的话。 过了一会儿,左景殊起身告辞,夏婵玉送到门口,左景殊叫她回去: “保护好他。” 左景殊看了夏婵玉肚子一眼。 “我会的。” 左景殊走了好一会儿,许青荷的贴身丫环来了。 “夏侧妃,我们王妃请左小姐过去坐坐。” 夏婵玉笑了:“她已经走了。” 那丫环看看四周,告退回去了。 406 我告诉你,妄想!这里姓左不姓… 左景殊骑马走在去农庄的路上。 刚刚见了夏婵玉,让她有些心烦。 因为祁修豫的身份,她认识了祁修致祁修宸,认识了夏婵玉和许青荷,和皇家人有了牵扯。 左景殊一点都不愿意和这些人接触,尤其是女人。 前世的时候,她陪生病的母亲看狗血宫廷剧,她就觉得,嫁进皇家的女人真可怜。 如果让她选择,她肯定不会嫁进皇家。 可上天似乎和她开了个玩笑,她穿越了,爱上了祁修豫。 因此,她不得不进宫,不得不和这些皇家人周旋。 左景殊叹了口气,她想着,等赚够了钱,就把那些铺子都关了,只留下农庄和四芳园,每天赏景种地,那才是神仙日子呢…… 用不了多久,祁修豫就能回来了。 她和祁修豫,好不容易让皇上同意他们去天齐,怎么也不能浪费了机会。 她要在祁修豫回来前,把这里的事情安排好。 左景殊一进农庄,肖山就过来了: “主子,今天有人找到农庄来,说是董家的亲戚。 我们没放他们进来,董力娘俩出去见了那些人,好像还吵起来了。 过了好久,董力娘俩才回来。” 左景殊首先想到的就是,董家人要来打秋风,或者请董力他们一家回去住,顺便要好处。 肖山又报告说:“主子,那些女孩都不错,尤其是那个最小的,叫姚淑眉那个。” 左景殊来了兴致:“她怎么了?” 那小丫头胆大,敢闯,很难得。 “另外两个组长,有些管不住本组的人,她去帮忙,很快就把其他两组人管得溜溜地。 我看着她那架势,这如果是个男孩,将来肯定会是个好兵。” 左景殊笑了:“你就用一个好兵的标准锻炼她,没准能成个女将军呢。” 左景殊说完,就去了左圣农家。 佟氏带着柳叶儿和左景思在做饭,左圣农和左景安,在屋子里坐着,他们对面,坐着董力。 看到左景殊来了,左圣农说道: “特特来了,正好也听听你的打算。” 董力支吾着:“我不会回去了,我也不……会帮他们的忙,让董家人来农庄的。” 左圣农点头:“这就对了,别忘了,他们当初是怎么对待你们一家的。 他们就不是人,那就是一窝子的白眼狼。 我告诉你,你别好了伤疤忘了疼。 如果你想回去,我们也不拦你。 我会让思儿与你和离,小裙子归思儿。” 董力笑了:“爹,看看你说的,我是啥样的人爹你还不清楚嘛。 我家的人我也不是不认,如果让我做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情,那……也不可能。” 董力的一番话,更加让左圣农坚定了回老家的决心。 他回老家,一定把思儿一家带回去,再也不会回来了。 董力想要两边兼顾,他不会同意的。要么走,要么留。断亲绝不是嘴上说说就算了的。 左景思走了进来:“以前咱们在家里受委屈,那是因为咱们无处可去。 现在,我们有能力自己赚钱吃饭,不靠任何人。 董力,我今天就要你说实话,你如果还想跟我们娘儿俩过日子,就和董家断绝来往。 如果你还想回去,我不拦你。 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诉你,明年春天我们回老家,就永远不回来了。 你要想清楚了再回答我,做出啥决定,以后可不要后悔。” 这时,左景思的婆婆走了起来,“啪啪”就是两巴掌: “你个小混蛋,是不是刚刚过了几天安生日子给你狂的,你还认董家人? 如果他们不是有事儿求你,你以为他们会认你? 你是不是蠢?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蠢蛋? 要认董家人,你认去吧,我要跟着我儿媳妇和孙女过。” 董力低下头,也有些后悔。可自己怎么说,也是董家人,这断亲…… 左景殊问道:“你们住在这里,董家人是怎么知道的?” 左景思的婆婆骂道: “还不是这个糊涂蛋,进城买东西,遇到了董家人。 帮人家付了钱不说,还告诉人家在这里过得如何如何好,人家才找来的。” 左景殊又问:“今天都谁找来了?” “老太太领着她三个儿子,还有几个孙子。” 左景殊问董力:“这里是你家吗?你有什么资格让他们来这里?你是不是还答应他们,帮忙在农庄找事情做?” 左景思一听,大叫道: “董力,你答应他们了?” 董力支支吾吾地说道: “我也没答应啊,我只是说,我尽量试试。” 左景殊哼了声:“你试试,你特么是谁啊?你试试我看看。 你特么一个窝囊废,自己的老娘和媳妇孩子都保护不好。 你想在我的地盘上帮董家人,我告诉你,妄想!这里姓左不姓董!” 左景殊生平最恨的就是这种软蛋,滥好人。 吃一百次亏也不长记性,人家软话一说,就啥都答应了。 左景思听到这里,来到左圣农面前就跪了下来: “爹,我不想和董力过了,和离也好,他休了我也好。求爹成全。” 左景思的婆婆大吃一惊: “思儿啊,不能啊,力儿他就是一时糊涂。以后他会好的,会好的。” 说完,她又打了儿子两巴掌: “你个畜生,你不会说话啊?” 董力被打得有些不耐烦: “娘,你干吗?思儿就是吓唬吓唬咱们,她不会离开我的。” 日子那么艰难的时候,思儿都没有离开他,现在,这么好的日子,她怎么会不过了呢? 左景殊都气笑了。 左圣农看了董力一眼,问左景思: “你可是想好了?” “爹,我现在看得很明白。 我左景思,就是苦死累死,被人打死,我也不要窝囊死,憋屈死!” 左景思说完,抱着孩子进了屋子,再也没出来。 左圣农点头:“好,咱们左家人是能忍,但决不是窝囊。” 左圣农看了媳妇和儿子一眼,他们也都点头。 左圣农看向左景殊,左景殊说道: “是我把他们领来的,我再给送回去。” 左景思的婆婆大哭: “我不走,我要和我的媳妇孙女再一起。” 她说什么,已经没人在意了。 她是个可怜人不假,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真的是太有道理了。 董力拉起老娘:“别哭了,思儿闹小脾气呢,等我骂两句就好了。” 左景殊看怪物一样地看着董力。 左景安上来就是狠狠地一巴掌: “你以前也没少骂我妹妹吧?是不是还打过啊? 我爹叫我们忍,我们只是在等待时机,并不是怕了你们。混蛋!” 左景殊叫道:“大哥,和他啰嗦啥。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下来,我独立营的军服,是不会给这种傻b穿的。” 左圣农帮助左景安,把董力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吩咐佟氏: “烧了它。” 左景安又随便找了件破衣服,给董力穿上了。 左景安拖着董力,佟氏拽着左景思婆婆,把他们送出庄子。 左景殊把二人丢上马车,赶车进城去了董家。 左景殊几句威胁的话,就让董家老太太同意接收董力娘俩,重新住进原来的房子。 至于以后怎么样,那就是人家董家自己的事情了。 左景殊盯着董力,让他在和离书上签了字。 她就赶车回农庄了,感觉这一天的郁闷,消散不少。 407 请你们让开,本宫找皇上有事。 左景殊回到农庄,左圣农一家人都在等她吃饭。 “特特回来了,是不是早就饿了?快吃饭吧。你伯娘可是做了不少好吃的。” 左景殊伸头向桌子上一看,大叫道: “哎呀,都是我爱吃的呢。” 其实桌子上都有啥,她根本没看清。 “你们等我一会儿啊。” 左景殊出去,随便在山庄里走了半圈儿,回到左圣农家里,手上提着个小背篓。 左景殊从背篓里拿出一只烧鸡,一大块卤肉,十个白馒头。 左圣农也没说不要,只是吩咐佟氏,叫她快拿去切了端上来。 一张大桌子,左圣农夫妻俩,左景安夫妻俩,小顺子叔侄俩,左景思母女俩,加上左景殊,正好坐了一桌。 大家开开心心地吃饭,左景殊总是有意无意扫左景思几眼,看她没有太难过,也就放下心来。 左景思向左景殊笑了笑: “特特,你不用担心我,我真的没事。 我和董力从成亲一直到现在,他都没对我说过几句体贴的话。 如果不是有孩子,如果不是董力他娘经常帮我,我早就不想和他过了。 我爹有自己的计划,叫我忍,我就一直忍着。 现在,我们已经搬出来了,日子好过了,我为什么还要忍?” 左景殊笑了:“景思姐,咱们左家的姑娘确实不用忍。 等你回到云台县以后,只要你行得端做得正,就更不用忍了。 咱们左家现在,已经可以昂首挺胸地过日子了。 谁敢让咱们左家人不痛快,我就会让他更不痛快。” 左景殊说着,过去从背篓里拿出一坛花酒: “来,都倒上,庆祝咱们左家日子好过,庆祝景思姐摆脱那个窝囊废。 景思姐,你放心,咱们沟塘村好男人多的是,到时候,让我娘她们,帮你找个好的。” 左景思痛快地答应着: “好。” “来,咱们干杯!” “干杯!” 左圣农看着一家人都高高兴兴地吃着,喝着,他心里从来没有过的敞亮。 家里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听特特的,今年好好养养,明年开春,就回云台老家去。 回去盖几间大房子,买上几亩好地,小日子过起来。 吃完饭,左景殊告别左圣农一家,骑马回城。 刚刚进了城门,左景殊就看到大太监方忠,迎了过来。 左景殊急忙下马:“方公公,你在这里……等我啊?” 方忠笑得见牙不见眼: “哎呀,左小姐,你快跟咱家走吧,皇上这几天斗地主已经玩腻了,想玩点新花样儿。” 方忠是骑马来的,左景殊依旧上了马,二人并排前行。 左景殊问道:“方公公,都有谁在皇上身边啊?” “没外人,就是宸王爷。” 左景殊心说,祁修致哥俩,加上方忠才三个人。 三个人的玩法,哪里有四个人的玩法多呢? 她可不想一直在宫里陪着皇上玩扑克。 左景殊就在马上左顾右盼,希望能看到个熟人。 哎呀,真的叫她看到了。 左景殊打马上前:“项大人,你这是干吗去吧?” 项深抬头看到是左景殊,笑了: “左小姐啊,我这没啥事,刚刚会友回来。” 左景殊笑了,皇上的牌搭子来了。 “项大人,走吧,一起进宫,陪玩上玩会儿。” 项深虽然不知道左景殊要干吗,可他知道,外甥女是不会坑他的。 于是,三人一起进了宫。 静心殿里,左景殊洗完牌后,说道: “今天咱们来玩‘升级’。现在,先挑同伙。” 左景殊拿出四张牌,两红两黑,她把牌扣过来,花色朝下,打乱顺序,一人挑一张。 挑到同一种颜色的两个人是一伙儿的。 最后,项深和祁修致是一伙的,祁修宸和方忠一伙。 左景殊讲解了一下这种玩法的规则,然后,四人就开始抓牌。 左景殊就挨个指点,什么情况下应该怎么出牌,对方如果打出一张牌,应该是什么意思等等。 两圈牌打下来,四人已经进入状态,开开心心地玩起来,没有左景殊什么事儿了。 左景殊从静心殿出来,远远就看到两伙人正在对峙。 两伙人左景殊都不认识,但是,她想了解一下,这两伙都是什么人。 多收集一些信息,了解一些情况,说不定啥时候就用得着。 “包德妃,请你们让开,本宫找皇上有事。” “皇后娘娘,皇上刚刚约了本宫叙话,可能没时间见你,皇后娘娘还是请回吧。” “本宫找皇上有要事,请你们让开。” “皇后娘娘,你是不是没听懂本宫在说什么?皇上要见的是本宫,不是你。” 左景殊心说,这个包德妃满嘴胡言,皇上叫方忠找自己来教他们打扑克,怎么会约了包德妃呢? 包德妃这是为了阻止皇后见皇上,特意找的借口啊。 不管怎么说,皇后都是国母,包德妃就是再受宠,也应该尊重皇后。 左景殊想了想,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好身形。 她悄悄从空间里拿出弹弓,随便用馒头捏了个球状物当“子弹”,瞄准,打向德妃头顶。 再瞄准,又一炮。 再看包德妃头上,凤冠严重倾向一边,头发散乱,钗环簪子掉的掉,歪的歪,严重的衣冠不整。 包德妃真的要气死了,今天这身装扮,可是花了她不少时间呢,就为了让皇上惊艳。 没想到,遇到了皇后,听说她要见皇上,包德妃心里就酸起来,非要和皇后一较高下不成。 结果,皇后站得笔直,她这里却已失了体统。 “回去。” 包德妃气匆匆地离开了,袁皇后带着自己宫里的人,向静心殿而来。 静心殿里。 一个看不清容貌的男人悄悄走了进来,趴在祁修致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皇上问道:“她现在在哪里?” “回皇上,已经出宫了。” 来人出去了。 祁修致放下了牌,看着项深说道: “你这个外甥女,可真是有意思啊。” 项深有点摸不着头脑,皇上是什么意思啊? 很快殿外就有人来报: “皇后娘娘求见。” “传。” 皇后步履从容地走了进来: “皇上,臣妾有事禀告。” 408 要么退亲,要么,龚小姐就做侧… 祁修宸项深和方忠急忙站了起来,向皇后行礼。 祁修宸和项深告退出宫,方忠侍立在祁修致身边。 祁修致看着皇后:“说吧。” “皇上,父王在世时,曾给豫儿定了门亲事,你可知晓?” 一听这话,祁修致的脸色立即就沉了下来: “朕知道。” 龚占益曾是先太子手下最为得力的武将之一,他一路跟随先太子出生入死,立下许多大功。 他有两个儿子,给他生了五个孙子,却只得一个孙女。 这个孙女从小就聪明伶俐,乖巧可爱,而且特别漂亮,很是得他的欢心。 有一次,他来东宫找先太子,看到了更加乖巧可爱的祁修豫,一问得知祁修豫五岁,和他孙女同岁。 他立即向先太子提出,要把孙女许配给祁修豫做正妃。 先太子看着在长子身边玩耍,小仙童一样的幼子,就说孩子年龄太小,等等再说。 可是,龚占益一再请求,先太子考虑再三,还是同意了。 先太子曾聘骆骁嫡长女给祁修豫做正妃,只是那孩子丢了,至今下落不明。 龚占益走了之后,先太子对长子祁修致说道: “龚占益这人,太会钻营,不可重用。现在是特殊时期……唉,只怕是要委屈了豫儿啊。” 祁修致知道先太子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什么,用人之际,还需要拉拢龚占益,不能让他下不来台。 不久后,因为布局上的疏漏,先太子战死。 祁修致知道,那次先太子本可以不死。 就因为,作为保护先太子的主将之一的龚占益,作战那天缺席不说,他还把保护先太子的骁骑营,带走大半。 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了龚占益一家的消息。 现在天下太平了,龚家人冒了出来,祁修致很想知道,他们是来退亲的,还是要成亲的。 皇后看着皇上不善的脸色,心里叹气。 她就知道这是件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可是,父亲欠了龚家的人情,她不得不替龚家出这个头。 “皇上,龚家想履行承诺,希望豫儿能够尽快和龚小姐完婚。” 祁修致向旁边一歪,方忠马上把一个靠枕,倚在祁修致身后,让他更舒服些。 “龚家的‘尽快’,指的是什么?” “三个月之内。” 祁修致冷哼一声:“你告诉龚占益,当初他和父王说的是,豫儿十六岁和龚小姐完婚。 豫儿今年已经十八岁了,朕刚刚给他赐了婚。 龚家来晚了,要么退亲,要么,龚小姐就做侧妃。” “臣妾知道了,臣妾告退。” 袁皇后出去以后,祁修致猛地一拍桌案: “龚占益,希望你不要得寸进尺。否则,咱们新帐旧帐一起算!” 看皇上很生气,方忠过来陪着小心: “皇上,老奴听左小姐说过一句话,觉得很有道理,想说给皇上听听。” “说吧。” “生气,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祁修致重复了一遍,慢慢笑了: “说得好,他龚占益的错,朕为啥要惩罚自己?要罚也是罚他。 方忠,你去找那丫头,把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她。” 看皇上的气消了些,方忠很高兴: “皇上,是不是把龚占益以前的所作所为,也告诉左小姐?” “都告诉她。然后你看看她有啥反应,回来全部告诉朕。” “老奴遵旨。” …… 左景殊去看陈强带人挖水潭,看着小溪里的水,哗哗哗地流走了,左景殊就很心疼。 明年如果干旱,要浇地的话,需要大量的水。 虽然自己事先让人挖了深水潭,可这天要是热起来,水潭里的水又能保存多久?应该很快就被晒干了吧? 那,自己的地怎么办? 可惜自己空间里没有小溪,那就尽量多存些水吧。 左景殊又去了不同的地方,定制了两千个大水缸,然后收空间里,装满水。 有了水缸,到时候天旱,空间里的水用光了,就是本地没水,她还可以到外地去装水。 还要让陈强他们多挖些冰窖,冬天的时候,多多储存冰块,防止夏天太热,人都中暑了。 左景殊还让农庄的木匠们,多准备一些材料,有时间就多箍一些木桶,多做一些扁担。 挑水时必须一人一副挑子,就是一支扁担加两只木桶。 因为这些东西,用的时候就是现买,你也买不到这么多。 大熙缺铁,根本就没有铁皮桶,百姓用的都是木桶。 最后,左景殊叫陈强找到能盖大房子的工匠,就是盖一座大房子,把整个蔬菜基地盖进去就行。 房子南边尽量多留些窗户,保证房子里光线充足。 这样的房子里,肯定需要不少的立柱。要合理安排立柱的位置,省得种菜的时候碍事儿。 交待完这些事儿,左景殊松了一口气,心情愉快地骑马回城。 她又在城门里看到方忠了。 “方公公,你又来等我啊?” 方忠点头:“去你家说吧。” 来到左景殊家,左景殊给方忠沏了壶好茶。 方忠一五一十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左景殊皱眉:“这事儿祁修豫知道不?” “王爷不知道。因为一直没有龚家的消息,皇上就没和王爷说起过。 皇上以为龚家不会出现了,才给你们赐的婚。” 这是先太子给祁修豫定的亲,如果龚家早两年找来,皇上是肯定不会让祁修豫和左景殊定亲的。 “方公公,龚家要三个月完婚,理由是什么?” “皇后没说,皇上也没问。” 左景殊又问道:“自从祁修豫和龚家小姐定亲后,龚家就消失了,这是第一次出现?” “是的。” “他们出现了,要完婚,还要三个月内。 方公公,祁修豫啥时候回来不一定呢,如果龚家再有什么说法,方便的话,来告诉我一声,我也会会这个龚小姐。 龚家老头对不起皇家,履行婚约已经晚了两年。 即使这样,他们还要完婚。 我觉得,这个龚小姐如果不是个绝色的,那就是个丑八怪,我很想见见她。” 方忠笑了:“老奴会把左小姐的话,带给皇上的。” 方忠回宫了。 左景殊笑了:“有意思啊,我就说皇家是个巨坑,一不小心就会被埋葬了。 既然我跳了进来,要埋也是埋别人啊。” 两天后,方忠又来了: “左小姐,龚占益带着龚小姐进了宫,皇上请你进宫。” 409 你敢不敢大声地说一句,你龚占益… “方公公,那个龚小姐,是不是很美?” 方忠点头:“真的让左小姐说对了,那个龚小姐真的是个绝色啊。” 左景殊又说:“她不止是个绝色,应该还聪明绝顶。走吧。” 左景殊还是平常的打扮,并没有刻意修饰自己。 进了静心殿,左景殊的目光立即就被一个美人吸引住了: 哇,大美女耶! 左景殊目不转睛地看着龚浣心,这叫一向落落大方的龚浣心很不自在。 这脸盘儿,这身段,这衣服首饰的搭配,可以说无一处不完美。 难怪敢找上门来。 左景殊一进来,龚占益就看出来,这是个女人。 看她盯着自己的孙女看,龚占益有些不悦,但也没说什么。 左景殊看够了美女,来到大殿中央,恭恭敬敬地给祁修致行了个礼,然后就站到一边。 祁修致一直在观察左景殊,想从她眼睛中看到嫉妒和愤怒。 可惜他失望了,左景殊眼中有的,只是惊艳和欣赏而已。 “左景殊,这位是龚占益,这位小姐是他的孙女儿龚浣心。 龚占益,她是左景殊,是朕赐给豫儿的王妃。” 左景殊进来的时候,龚占益虽然想到,这个女人可能就是祁修豫的王妃。 可是,听到祁修致正式做了介绍之后,他还是很惊讶。 嘉亲王的王妃,就她? 长得还行,个子顶多也就是不矮吧。一身男子装束,行动举止也像个男人。 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这个嘉亲王,不会有啥特殊嗜好吧? 这个可得弄清楚,不能害了心儿啊。 祁修致没看出左景殊的心思,他说道: “左景殊,龚占益的意思呢,是你和龚小姐都算作正妃。” 左景殊不乐意了:“皇上,小女子可是皇上您亲自赐的婚,是祁修豫的正妃。 他们是哪里冒出来的,也想做正妃,凭什么?” 祁修致舒服地往榻上一靠,开始看热闹。 龚占益冷哼一声:“凭的是先太子的婚书和信物。” 左景殊“哦”了一声:“先太子的婚书和信物?” 龚占益:“对。” 左景殊很大声地“呸”了一口: “别说得好像你多尊重先太子似的,当初你们不是约定,祁修豫十六岁就完婚的吗? 他今年已经十八了,这两年时间你们都没出现,我们才定的亲,皇上赐的婚。 现在你们出来和我说,你们要履行承诺,早干什么去了?” 龚浣心袅袅娜娜地向前走了几步,向祁修致行了一礼,声音清婉地说道: “皇上,可否容许小女子说几句?” 祁修致点头。 龚浣心说道:“这几年,祖父一直卧病在床,小女子要服侍祖父,一直没有机会来京城履行婚约,还请皇上和左小姐见谅。” 左景殊不客气地说道: “我不原谅,坚决不原谅!你祖父是病了,又不是死了。 道路就是再远,又不是走不到。 你们龚家除了你们两个,难道就没有一个活人了吗?送个信儿来,请求晚两年成亲不行吗?好歹是个交代呀。 现在,我们已经定亲了,皇上赐的婚,你们要来履行婚约。 知道圣旨不能改变,居然说什么都算正妃。 知不知道什么叫先来后到? 本小姐是正妃,我告诉你,如果你想进祁修豫的门,侧妃之位挤一个出来给你。 否则的话,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龚占益一直想插话,可左景殊不给他机会。 左景殊这小嘴,叭叭叭一直在说。她不停下来,别人根本说不上话。 龚占益瞪着左景殊,这个小贱*人,在这里如此放肆,看来她深得祁修致和祁修豫的喜欢啊。 今天无论如何,他都要给心儿争一个正妃之位。 他的心儿,别说是个亲王妃,就是皇后位,那也是坐得的。 “你说完了吗?” 龚占益气哼哼地问左景殊。 “有屁就放!” “你……” 龚占益指着左景殊,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啦!你们祖孙都来抢我的婚事了,还指望我给你们个好脸色啊?做什么美梦呢?” 龚浣心笑着对左景殊说道: “我们不是要抢你的婚事,来晚了是我们不对。可我这也是先太子许诺的亲事,许我的也是正妃之位。” 左景殊寸步不让:“不可能,正妃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你想都不要想。” 龚占益向皇上行了一礼: “皇上,虽然说,你已经赐了婚。那是你觉得,我们不会来履行婚约了。 既然我们来了,一切还是应该以先太子的婚书为准。 刚刚这位小姐不是也说了嘛,先来后到。” “姓龚的,你不要用我的话来堵我,你的意思不就是说,先太子的婚约算数,皇上的圣旨不算数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哼哼,别人这么说还可以,你有什么脸面这么说? 先太子已经不在了,他怎么不在的,你应该很清楚吧?他为什么会不在的,你更清楚吧? 你不就是看先太子不在了,你来欺负皇上和祁修豫吗? 皇上的圣旨你不认,祁修豫的正妃你也不认,我看你不是来履行婚约的,我看你是来挑拨离间的,挑拨皇上和祁修豫的关系。” 说起先太子的死,龚占益有些恼羞成怒: “你放屁!” “你才放屁呢!” 左景殊说完,一把薅过龚占益,把他拉到一面墙的墙下: “来,对着先太子的遗像,你敢不敢大声地说一句,你龚占益问心无愧?” 听到左景殊的话,龚占益猛地抬起头。 墙上,先太子正一脸笑容地看着他,仿佛在说: 龚将军,你好啊,你好得很啊。孤被围困的时候,你在哪里? 孤受重伤等待外援的时候,你在哪里? 孤被人砍死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 “啊!” 龚占益大吼一声,“呕!”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倒在地上。 “爷爷,爷爷!” 龚浣心马上跪了下来: “皇上,能不能叫太医来,看看我爷爷?” 祁修致这才开口:“传太医。” 太医来得很快,诊脉过后,说道: “没大碍,就是怒极攻心。 老臣给他开一副药,喝下去,养两天就行了。 不过,他这身体,应该多多静养才行。” 太医走了。 龚浣心给龚占益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贴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龚占益爬了起来,向皇上行礼,慢慢说道: “皇上,草民请求,等嘉亲王回来,我们再谈此事。” 左景殊笑了:“怎么,准备换招了,想要用美色勾引祁修豫啊? 奉劝你们还是死心吧,有本小姐在这里,就你孙女这样的货色,怎么入得了祁修豫的法眼。” 祁修致点头:“可以。” 龚浣心祖孙没有再说话,龚占益被龚浣心搀着走了。 左景殊马上来到先太子遗像前,告个罪: “不好意思,打扰了。小女子给你磕个头赔礼了。” 左景殊说完,恭恭敬敬磕了个头。 祁修致笑道:“起来吧,我父王不会怪你的。” 祁修致当了皇上以后,先太子已经被封为皇帝了。只是,祁修致叫父王叫惯了。 左景殊爬了起来,也告辞出宫回家了。 祁修致心情很好:“这丫头这嘴啊,真的是不饶人啊。” 方忠笑道:“老奴觉得挺好。” 祁修致:“恩,挺好。” 410 不是说,皇上对这个幼弟很好吗… 左景殊回到家里,该干嘛还干嘛。 祁修豫要纳侧妃,她不是不介意,相反,她很介意。 因为祁修豫的身份,左景殊早就和他说好了,祁修豫只能有她一个女人。 只是为了堵别人的嘴,也为了减少麻烦,他们暂时允许侧妃这种生物存在,在他们身边蹦哒。 如果真的有一天,祁修豫真心要纳侧妃了,她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他。 不是她不爱祁修豫,她只是希望自己爱得有尊严。 她也并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祁修豫如果接受不了,只能一拍两散。 所以,目前来看,她没有啥好担心的。 今天在宫里,有个问题引起了左景殊的注意。 龚家希望三个月完婚,难道有什么隐情? 左景殊准备晚上探探龚家。 左景殊来到后院,找锦六锦七她们。 这段时间,她一直把重心放在农庄和四芳园,对后院的姑娘们不管不问,也不知道她们是不是有怨言。 锦七看到了左景殊,立即跑了过来: “小姐,你可是好久没来了。” “恩,我这段时间比较忙。对了,锦七啊,你觉得,你们打水的井,里边的水多不多啊?” “我感觉不是很多。如果哪天我们染布染多了,水就不太够用。 小姐,你问这个干吗?” 左景殊解释道:“明年咱们京城可能要干旱,如果咱们的水井出水不多,应该淘一淘了。 不然的话,明年可能就出不来水了。” “小姐,那是该淘一淘了。” “等哪天我找人来淘井,到时候你们要回避啊。” “知道了。” “锦七,晚上做点好吃的,我准备了好些食材,在我屋里,你拿去厨房,叫锦六和你一起做。” 锦七就是个吃货,听到有好吃的,乐颠颠地跑去拿东西。 …… 晚上,龚占益在京城的临时住处。 “爷爷,洗脚。水有些烫,你小心点。” “好。心儿啊,你坐下,咱们说说今天的事情。” 龚浣心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 “爷爷,你说,今天那个丫头,真的是祁修豫的王妃吗?” “皇上赐婚的,又是在皇上面前,你说能是假的吗?” “可是,爷爷,皇上怎么会把这么一个女人赐给祁修豫呢?不是说,皇上对这个幼弟很好吗?” “心儿啊,来京之前我就了解过了,这个女人,是祁修豫在乡下认识的。 她应该是祁修豫带来京城的,也是祁修豫亲自向皇上要求赐婚的。 说来说去,心儿啊,如果不是我这病,你现在已经妥妥地是嘉亲王妃了。” 龚占益叹了口气,自己连累了孙女,他很难过。 “爷爷,你别这么说,对心儿来说,什么也没有爷爷重要。 别说还能嫁给嘉亲王,就是一辈子不嫁,心儿也要伺候爷爷,希望爷爷长寿。 如果他们再骂你,我就对他们不客气。” “你是个好孩子。爷爷当年为了私利,背叛了先太子。 今天,挨他们的辱骂也算是不冤。 不管怎么说,我是一定要让你坐上这个正妃之位的。” “爷爷,我看,你还是别费心思了,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咱们不急,徐徐图之。” “可是爷爷急啊,爷爷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爷爷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我的心儿生活得开心幸福,夫妻恩爱,儿女满堂。” “爷爷,我不想再看到你和他们周旋了,侧妃就侧妃吧,凭我的本事,就是侧妃,我也能生活得很好。” “这个爷爷相信。可我们当初说好的是正妃,我就是拼死也要讨这个公道。” “咱们不拼,不和他们硬刚。实在不行,咱们就用那个‘恩爱百年’。” “咱们和祁修豫不熟,我怕你连近他身的机会都没有啊。” “怎么会没有呢?侧妃仅次于正妃,也是可以上皇家玉牒的。” “心儿,如果正妃是个温婉的女子,你做侧妃也行。 可你今天也看到了,是那么个货色,一想到你要受她的欺负,我这心里就针扎一般难过。” 龚浣心过来抓着龚占益的胳膊: “爷爷,温婉的女子才可怕呢,因为她有什么心事都是藏着掖着,搞起小动作会让人防不胜防。 像今天那个姓左的,有点啥事儿,都在脸上挂着,这样的人好对付啊。” “也是。” “爷爷,你擦擦脚吧,我把水倒了。” 龚浣心倒了水回来,扶龚占益上*床歪着。 “老爷,我能进来吗?” 一个男人的声音。 “进来吧。” 进来一个黑衣人,向龚浣心点点头,对龚占益说道: “老爷,我已经打听清楚了,那个叫左景殊的女人,有好几份高收入的产业。 ‘嘉记’野味居,衣景殊绣庄,利民食铺,还有一个四芳园。 她还有个农庄,养了四百多人。 另外,她在京城周围还有近两万亩地,今年都是大丰收。” 龚浣心很惊讶:“那女人不是乡下来的吗?她哪来的那么多钱做生意?” “说是和嘉亲王合伙的,她负责管理,嘉亲王出钱。” 龚浣心气愤地说道: “说得好听,她管理。她一个乡下丫头会管什么,肯定是嘉亲王找人管的。” “心儿啊,这也说明,祁修豫对这女人不错啊。 那女人那么嚣张,如果祁修豫再宠着她,你如果当侧妃,这日子怕是不好过。 老四,说说,你还打听到什么了?” 黑衣男人说道:“这个女人恐怕会点功夫,反正她经常骑马去农庄的。” 龚浣心问道:“这女人就自己在京城啊?她没家人吗?” “就她自己,她老家是北方大凉城那边儿的。 据可靠消息,宸王的两个妃子,是这女人帮忙选的。 不过,不知道因为啥,宸王的正妃被软禁了,好像是和这女人有关。” “你下去吧,再探,有什么消息及时告诉我。” “是,老爷。” 黑衣男人出去了。 411 我才不要嫁去北丹呢。 “爷爷,我觉得,我们可以用‘恩爱百年’。 这女人没有娘家做后盾,只要我们把祁修豫拿下了,嘉亲王府的一切还不是我说了算吗? 就算我是个侧妃又如何?照样可以一手遮天。” “心儿啊,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这个祁修豫你看不上,要怎么办?” “这个……不会吧?今天看到了祁修致和祁修宸,都是俊朗贵气的男人,相信祁修豫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龚占益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皇家人,怎么会丑呢? 问题是,怎么也要看顺眼才行吧?我不希望你委屈自己,我希望你开开心心的。 三个月后,爷爷就要离开大熙了,爷爷就希望在离开前,看到你成亲。 心儿啊,爷爷再最后问你一遍,你真的不跟着爷爷走吗? 一想到你自己在这里,我就怕你会受欺负,虽然你很聪明。” “爷爷,我不喜欢北丹,太冷了,吃的东西也太单调了。 爷爷,你放心好了,等我在王府站稳脚跟,我就看你们去。 你一定要看着我爹,让他好好对我娘,我娘这一辈子真的很苦。” “我会的。心儿,我们不在你身边,你还是多带些钱傍身吧,没钱寸步难行啊。 那些金银,我给你留下六七箱,应该够了。” “不用。你们去北丹,也要花不少钱。虽然你们带了大量的金银过去,可是强龙难压地头蛇。 你们上下打点,买房买地买马,哪里都需要钱。 你们真的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好吧。我知道用不了多久,祁修豫就会回来了。 如果这正妃之位实在抢不到,只能委屈你做侧妃了。” “爷爷,我肯定行的。这么多年,我跟着爷爷习文练武,可不是白练的。” “恩,就因为你一身好武艺,我才放心一点。 可惜呀,北丹皇上没福气,娶不到你这么优秀的妃子了。” “我才不要嫁去北丹呢。” “不嫁不嫁,咱们心儿就留在大熙。很晚了,你也回屋休息吧。” “爷爷,那我出去了,有事你叫我。” “恩。” 过了不久,两个屋子的灯都熄了。 一个娇小的身影,悄无声息地从房顶离开。 第二天一大早,左景殊就进了宫,把夜里听到的事情,毫无保留地告诉了祁修致: “皇上,如果你们发财了,里面有珍珠的话,给我点就行。” 祁修致心情大好地答应下来。 其实,龚占益的到来,同样引起了祁修致的怀疑。 一个消失了这么久的将领,突然出现在京城,当皇上的怎么可能没有想法。 “皇上,你有没有问过给龚占益把脉的太医,他的身体究竟怎么样? 如果龚占益真的要投靠北丹,他的武功,恐怕会用来对付咱们大熙人啊。” “我已经问过太医了,他的身体确实不太好。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作为大熙的一个高级将领,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跑到敌国去,都是对大熙的背叛,绝对不能原谅。 我不阻止他去北丹,但是,那些金银珠宝是大熙的,他一身的武艺是大熙的,他得给我把武艺和珠宝留下来,再去北丹。” “对,就应该这么做。忘记祖宗的人,就不应该让他好好活着。 皇上,我走了,有珍珠别忘记给我留点啊。” “会给你留的。” …… 左景殊又开始了忙忙碌碌的生活,每天农庄城里来回地跑。 她不知道的是,祁修致把左景殊给他的消息,加上密探带回来的消息,加以综合。 最后,他派出一大批大内高手,去追查龚占益的事情。 龚占益的家人在哪里,他要带去北丹的金银在哪里,他还要带谁去北丹,他准备从哪条路线走…… 左景殊已经没有心思去探察龚占益了,因为,祁修豫回来了。 412 小景,告诉我,谁欺负你了? 左景殊去了四芳园,看看自己和工匠们勘察改造的地方修得如何了。 这一看,左景殊是非常的满意。 要不怎么说,干啥事儿都要请专业人士呢,看看这活儿干得,那叫一个地道,那叫一个板正。 左景殊甚至都不想把这些工匠还给工部了,可是,不还是不可能的。 明年可能要大旱,左景殊怕今年冬天要要个严冬。 左景殊就请工匠们把自己家里,还有农庄住宿的地方,统统装上地龙,反正柴火有的是。 当荷园最后几只小游船打造好,工匠们的工作就做完了。 左景殊到处给他们找活儿干,安秋千架,做葡萄架,修建荷塘和竹园的护栏,做摘果子的“人”字梯,还做了许多晾衣服的折叠衣服架…… 实在是没活儿干了,这才给他们开了工钱,每人格外给他们三十两银子,安排两辆大马车,把他们送回工部。 工匠们很是依依不舍,一再地表示,再有这样的活儿,再去找他们。 左景殊站在荷园的荷塘边上,看着这个像小湖一样的荷塘,想像着明年夏天,这里开满荷花的情景,不由得叹了口气: “唉,要是祁修豫在这里就好了。” 就听到一个声音说道: “你找他干吗?” 左景殊猛地回头,就看到祁修豫满脸笑容地站在那里。 左景殊飞一般冲进祁修豫怀里: “你回来了!” 几个字出口,左景殊的眼泪流了下来。 祁修豫紧紧抱住左景殊,左景殊很是委屈地说道: “祁修豫,你可回来了,我都叫人家欺负死了,呜呜呜……” 说完,左景殊放声大哭,哎哟,哭得那叫一个惨哦。 祁修豫有些慌了,小景从来没有这样啊,这肯定是叫人欺负狠了。 “小景,告诉我,谁欺负你了?” “呜呜……你的未婚妻。” 祁修豫拍拍左景殊的后背: “胡说,我的未婚妻不是你嘛,皇上赐婚的。我哪里还有什么未婚妻?” “就有,人家都找到皇上那里去了,是你父王给你定的亲事。” 祁修豫被左景殊说蒙了: “我父王给我定的亲事?” 祁修豫把左景殊从怀里拉出来: “小景,来,你好好说,到底是咋回事。” 于是,左景殊抽抽咽咽地,把龚家祖孙二人进宫的事情,向祁修豫讲述一遍。 祁修豫安慰左景殊: “原来如此。小景,不哭了,这个我根本不知道啊。” “那我也想哭。” 祁修豫把左景殊又拉进怀里: “靠着我,想哭就再哭会吧,不要憋在心里。” 左景殊慢慢地就不再哭了: “祁修豫,你啥时候回来的啊?” “刚刚回来,去你家,听说你在这里,我就找来了。 听说你这段时间特别的忙,辛苦了。” 左景殊拉着祁修豫回家了,开始给祁修豫做饭吃。 祁修豫帮忙烧火,二人边干活边聊天。 左景殊又把那天晚上,在龚家听到的事情,讲给祁修豫听: “祁修豫,你先不要去皇宫,派个人和皇上说一下,就说你要在家好好休息。” 其实是给皇上的人争取时间。 “如果皇上的人找到咱们需要的东西了,你的这个亲事,自然就黄了。” “好,我知道了。” 三天后,祁修豫进宫了。 龚占益得到消息,很快就带着孙女龚浣心,也进了宫。 祁修豫和龚浣心互相见了面,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艳。 祁修致旧话重提,祁修豫说道: “皇兄,我已经有了正妃,还是你给我赐的婚,我不会抛下小景,再娶别人当正妃的。” 龚占益看懂了祁修豫的眼神,祁修豫应该是不讨厌自己孙女的。 他觉得,自己的宝贝孙女,无论从哪方面论,都能甩那个左景殊几条街。 祁修豫没道理不喜欢自己孙女,去喜欢一个假小子。 “嘉亲王,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还是希望我孙女能做正妃,你有什么条件不妨提出来。” 祁修豫没给龚占益好脸色: “我说我皇兄怎么压着我,不让我成亲,原来根源在你这里。 以前,有人提了不少的名门淑女,大家闺秀给我做正妃,我皇兄都给拦下了。 一直等到今天,你们才出现,偏偏还是在我皇兄赐了婚以后。 你们既然不看重这个婚姻,你们一直不要出现不就好了,还来干吗? 我很喜欢小景,让我放弃她,不可能。” 龚浣心走过来,深施一礼: “嘉亲王,心儿很心仪你,你我是先太子亲自允诺要成亲的,我还是正妃。 你现在这样,似乎是不太好。” 祁修豫冷冷地说道: “要么做侧妃,要么,滚!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祁修致这时候出来做和事佬: “豫儿,不得无礼。龚占益,你们什么意思啊?” 龚占益和孙女对视一眼: “我们同意做侧妃,不过,我们要在两个月内完婚。” “不可能。” 祁修豫说道:“我的婚事,我皇兄已经同意让我自己做主,我决定,两年后成亲。 如果你着急成亲,也可以,拿着包袱直接进门呗。 反正也不是正妃,没人会耻笑你礼仪不周。” 龚占益怒了:“就是侧妃,那也是皇家正式的媳妇,怎么能如此草率呢?” 祁修豫大吼:“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和我谈条件,你自己是怎么回事你不清楚吗? 如果不是我父王的信物在,你信不信我把你碎尸万段?” 祁修致说道:“豫儿,你既然已经同意纳龚小姐了,就给她点尊重。 这样吧,两个月后,抬龚小姐进门。 龚占益,你看如何?” “多谢皇上。” 龚占益心里很难过,都是自己害了心儿。 如果自己当初不离开先太子,如果当初自己不生病,如果自己早早派人来说明一下情况…… 那么,自己孙女早就成了嘉亲王妃,不会弄得如今这样的尴尬境地。 唉,我可怜的孙女啊! 龚占益拉着孙女的手,眼泪掉了下来。 龚浣心扶着龚占益,祖孙二人行礼后告退,离开了皇宫。 祁修豫看着他们出去了,凑到祁修致面前: “皇兄,那事可有进展?” 祁修致点头:“收获很大。豫儿,你马上派人给我盯好了龚占益,如果他离开住处,要立即向我报告。” “臣弟遵旨。” 413 你是死人吗?他打你你不会跑吗… 龚占益和龚浣心祖孙回到住处,龚浣心问道: “爷爷,咱们的人和东西,都安全吗?祁修豫回来了,会不会怀疑什么呀?” “心儿啊,你放心,就算他们怀疑咱们,也抓不到什么把柄。 这段时间,你好好安排自己的事情,别的就不要管了。 爷爷要看着你风风光光地嫁进嘉亲王府。” “爷爷,我会过得很好的。” 原来她是自信满满的,甚至她很期待和祁修豫的会面。 现在,见过了祁修豫之后,她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有把握拿下他了。 自己魅力不够,只能用药了。 没办法,她在这里已经没有助力了,她只好自救。 皇宫,静心殿。 好消息一个接一个: “皇上,第一路人马回来了。 龚家所有的人,已经关押在一处秘密的地方。” “好!” “皇上,第二路人马回来了。 龚占益准备带到北丹的大批的金银珠宝,和大量宝物,全部找到,已经在押回的途中。” “好!” “皇上,第三路人马回来了。 所有要跟随龚占益的人员,全部被拿下,包括他们携带的大量的金银细软。” “好!方忠,悄悄传御林军统领来见。” “是。” …… “小景,龚家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你不用担心。” 祁修豫刚刚从皇宫回来,就来安慰左景殊。 左景殊笑了:“祁修豫,从头到尾,我根本就没有担心过。 因为,我相信你。 哪怕皇上真的把龚浣心赐给你当正妃,我也没啥好担心的。” 祁修豫点了点左景殊的额头: “不担心?为什么你那天会哭得那么惨?” “笨蛋,我想你了不行啊?” “我也想你。在军营时,我和居庸还说起天齐粮草的事情。 我们都很纳闷,那么多的粮草,怎么就会平空消失了呢? 仗是打不起来了,我就盼着早些回来看你。” 左景殊假装嘲笑祁修豫: “这有什么不好懂的,自然是天齐羊家得罪了有能力的人,让人家给黑了呗。 也就是像羊家那样的大家族,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想啊,那么多的粮草,是几个人能拿走的吗? 行了,不管怎么说,咱们大熙也算是得了‘渔翁之利’了。” “居庸也是这个意思,可我总觉得,我们似乎遗漏了什么细节,感觉怪怪的。” 左景殊问道:“皇上怎么说?” “皇上已经派人开始调查了,皇上说,这是针对天齐羊家,如果是针对咱们大熙,估计咱们也抗不住。 还是弄清楚比较好,咱们也能早些做好防备工作,防止吃这样的大亏。” “皇上想得周到。祁修豫,你好好休息一下,然后,我们准备去天齐。” “好。小景,知道咱们要去天齐,居庸还要跟着,被我拦下了,他有些不太高兴。” 想到骆家那一个乱摊子,左景殊说道: “骆居庸去不了,他媳妇有孕了。 而且,冷枫晚已经从骆府搬了出来,骆居庸回来,还要同骆骁交涉呢,哪里有时间和咱们出去。” 祁修豫一听,心里暗暗高兴。 他和小景出去玩,可不希望带个碍眼的。 “小景,那我都需要准备什么东西?” “你准备你自己用的东西就行了,吃的我来准备。” “好。” 二人越说越热乎,两个脑袋已经凑到一起,刚想做点什么,就听到有人喊左景殊: “左小姐,你快看看去吧,骆家老爷打我们姑爷呢。” 左景殊抬头一看,是雁归。 “你们姑爷在哪里?” “在骆府。” 左景殊施展轻功就向骆府跑去,祁修豫紧紧跟在后边。 骆府,骆居庸的院子里,骆骁拿了根大棍子,正在打骆居庸。 “你小子能啊,翅膀硬了,能飞了,想出去单过? 我还没死呢,你想都不要想。 要不,你乖乖把你媳妇接回来,要不,你把我打死。” 左景殊眼看骆骁的棍子又要落下来,她离得又远,跑过去已经来不及,左景殊随手捡起一块石头,用力丢了过去。 “啊!” 骆骁拿棍子的手被打中,他痛呼出声。 “谁?” 左景殊走了过来,把骆居庸拉过来,仔细地检查了一遍: “你是死人吗?他打你你不会跑吗? 从今天开始,这里你不要再回来了,这是爹吗?这是仇人吧? 祁修豫,你去多找几辆马车来,把骆居庸的东西都拉走。” 祁修豫跑了出去。 左景殊来到骆骁面前,咬牙切齿地说道: “如果你死了以后,还想叫骆居庸给你磕几个头,现在,马上把家分了。 要不,咱们皇宫见,我今天豁出去赔上所有身家,我也要请皇上下道旨,让骆居庸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骆骁看看骆居庸,又看看左景殊,转身走了。 祁修豫带着一队马车和很多下人来了。 骆居庸叫人赶紧装车,祁修豫叫下人也去帮忙。 骆骁去而复返,把一个盒子往骆居庸怀里一扔: “你们都给我滚,滚得远远的,老子不想看到你们。” 左景殊笑了:“我们把东西搬完就走,不用你撵。” 骆骁走了。 “骆居庸,别落下什么东西啊,否则,不知道便宜谁呢。” 骆居庸拉着左景殊和祁修豫,进屋里看刚刚骆骁给的盒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 一大摞银票,一个房契,还有一把钥匙。 左景殊拿起银票,很快地数了数: “三百万两。祁修豫,你说,这些银子是多还是少啊?” 祁修豫想了想:“以骆将军的身家来说,不多。” “不多?” 左景殊拿过房契和那把钥匙: “骆居庸,你们快装车,我和祁修豫到这个房子那儿看看去。” 左景殊东拐西拐,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大房子。 “祁修豫,这里真的是太大了。” “恩,我知道这里,以前是个大臣的府邸,后来被官卖了。谁也不知道被谁买去了。 没想到,原来在骆将军这里。” 房子的大门是锁着的,二人嫌费事,直接跳墙进去了。 这是个三进的超大宅子,左景殊每个院子都看了看,在后院的一排仓库那里,发现了问题。 “祁修豫,前院和正院的房间,没有上锁的吧?你看看那里,锁着呢。” 祁修豫一看:“可不是,如果不是走近了细看,还真的发现不了呢。” 左景殊看了看手中的钥匙,用这把钥匙去开那个锁。 “啪嗒!” 门锁开了,左景殊和祁修豫走了进去。 这个很大的仓库里,堆满了箱子。 左景殊随意打开一个看了看,又打开一个…… 接连看了五六个,然后,她和祁修豫走了出来,原样锁好门,回到骆府。 左景殊把房契和钥匙交给骆居庸,轻声对骆居庸说道: “收好,这个宅子后院,有一个大仓库,里边都是很值钱的宝贝。 骆居庸,我建议你,还是把那个宅子收拾一下,你搬去那里住吧,正好看着那些东西。” 骆居庸笑了,对左景殊说道: “你不是有一次来看爹,拿了烤鸡和酒嘛。 后来你们谈崩了,你气哭了,还打了他。 不久爹找到我,和我说,那个宅子里的东西,你我一人一半。 家里的东西,除了娘的嫁妆,叫咱俩别惦记了。” “啥?” 左景殊愣住了:“这关我啥事?你都拿着,我不要。” 骆居庸说道:“老爷子说了,如果你不要,我的这份儿他也收回去,给那些小的分了。” “他敢!” 骆居庸笑了:“桃桃,给你你就拿着吧。我觉得,他可能是怕别人保不住这些东西,才给咱们的。 确切点来说,应该是给你的。 因为有你在,他觉得我的东西应该能保住。” 左景殊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骆居庸,你说说你,怎么在你爹心里,你就是个无用的人呢?” “不是我无用,是你太强了,让他觉得我啥也不是。 其实,我觉得我还挺厉害的,是不是啊修豫?” 祁修豫点头:“大哥说得对。” 骆居庸又说:“老爷子的意思呢,是叫我把这些东西都给你攒着,等你出嫁的时候,给你当嫁妆。 你嫁入皇家,嫁妆太少了,会叫人看不起的。” 左景殊蔫儿了,慢慢坐了下来。 祁修豫站到她身边,让她靠着。 左景殊鼻子有些发酸: “祁修豫,你说,我是不是太不像话了,居然……对他动鞭子?” 祁修豫拍拍左景殊的肩膀: “小景,你不用内疚。 如果你不对他动鞭子,而是对他俯首帖耳,唯命是从,和他别的儿女一样。 你信不信,他都不会理你,就像他不太理会骆居庸一样?” 左景殊在努力想着,是不是有这个可能性。 骆居庸也说道:“桃桃,你不用怀疑,修豫说的是真的。 你我没相认以前,爹整天看我不顺眼。 有一次,他喝了点酒,对我大吼大叫的: ‘看看你那个怂样儿,哪里像我骆骁的种儿。 老子攒下的基业,估计你都保不住。’ 他把东西给了你,因为你肯定会帮我保住的。” 祁修豫也劝道:“小景,骆将军这人,我还是比较了解的,居庸说得没错。 你别看他每天花天酒地的,好像是在混日子,其实好些事儿他心里有数。 不过,他是很喜欢你的。 别的不说,以他的武功,你想打到他,不是打不到,只是要费点事儿。 想来他是故意被你打中的,至于其中的原因,你自己想吧。 他喜欢你的性子,希望你能活得潇洒肆意,不希望你像别的女人一样,太软弱被欺负。” 左景殊把祁修豫和骆居庸挨个看了看,想知道二人是不是在骗她。 骆居庸也过来拍拍左景殊的肩膀: “别想太多,哥希望你做个快乐的小姑娘。” 祁修豫也说:“恩,以后就做个快乐的小媳妇。” 左景殊假装生气:“我还没嫁给你呢。” 414 难道你叫我做半件衣服吗? 骆居庸想到那个宅子里的东西,对左景殊说道: “桃桃,那个宅子的房契和钥匙你收起来,那里的东西,你都找个地方藏好,我知道你藏东西有一手。 我和你嫂子,不会去那个宅子住的。等你出嫁的时候,咱们再说。” 左景殊一想,那么多的东西,如果骆居庸都搬到他现在的宅子里,那就太惹眼了,还是自己收起来保险: “行,那我找地方把那些东西收起来。嫂子现在是特殊时期,你要照顾好。” 祁修豫也说道:“你们好不容易从骆府出来了,就好好过日子吧,别辜负了小景的一番心意。 我们去天齐,这次就不带你了,以后还有机会的。” 骆居庸瞪着祁修豫,别以为他不知道,不就是嫌他碍事儿吗? 哼,你等着,有机会看我怎么收拾你。 祁修豫忽然感觉后背发冷,他大声地和左景殊说悄悄话: “小景,你哥现在的脸色好吓人啊,你说他会不会嫉恨我啊?” 左景殊不理他们二人的明争暗斗,她看了看装满东西的马车: “骆居庸,东西装得差不多了,你带着车队回去吧。 没事儿的时候,多陪陪嫂子。” “我知道了。” 三人一起离开骆府,骆居庸回他的新家了,左景殊和祁修豫去了皇宫。 “祁修豫,咱们进宫干吗?” “咱们不是要去天齐了嘛,和皇兄聊聊,看看他还有什么要说的。” 左景殊也知道,祁修豫身份特殊,如果这次天齐之行,皇上心里有疙瘩,将来万一出了点啥事,皇上新帐旧帐一起算,恐怕会对他们很不利。 祁修豫这么做,就是为了让皇上放心。 二人进了宫,刚刚和祁修致说了几句话,传事太监急忙进来禀告: “皇上,包德妃和皇后娘娘吵起来了,下人们已经动手了。” 皇上一听,站起来急急忙忙走出静心殿。 左景殊看了祁修豫一眼: “走,看热闹去。” 二人远远地跟在皇上后面,向皇后和包德妃吵架的地方去了。 “皇后,上次就是你的人打歪了我的头饰,害得我不能去见皇上,然后你偷偷摸摸见皇上去了。 现在你又把我拦在这里,是不是还想故伎重施啊? 我不会再让你得逞了,咱们走!” 包德妃领着自己的人,准备去皇上的静心殿。 “你们给本宫站住!打了本宫的人还想走? 来人,把刚刚动手的太监宫女给我拖下去,每人十大板。” “你敢!” 皇后本是后宫之主,惩罚几个太监宫女有什么不敢的。 “你们还不动手!” 过来一帮执事太监,把那几个打人的太监宫女拽了下去,一五一十地打了十板子。 包德妃气得不行,恨自己不是皇后,自己的人要受人欺负。 她一抬头,看到祁修致来了,立即大叫道: “皇上,你可来了,臣妾被皇后堵在这里,不许臣妾见皇上,请皇上做主。” 袁皇后恭恭敬敬地给皇上行了礼: “皇上,臣妾把包德妃拦下,是想问问她,为什么把所有的羽缎都拿走了。 那些羽缎,各宫都有份儿的,她全拿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臣妾给昧下了呢。 臣妾派人来请包德妃,没请动,没办法,只得来这里堵她。 马上要做冬装了,各宫都来询问,今年的羽缎为什么还没有发下来。” 包德妃一听,马上反驳道: “那些羽缎是我拿的怎么了?分给我的那一点,还不够我做件大氅的。我不多拿点,难道你叫我做半件衣服吗?” 皇后平心静气地说道: “包德妃,羽缎一共就那么多,各宫有份,不能因为你想做件大氅,就占了别人的份额。” 包德妃哼了声:“那我不管,反正我得做件大氅,大不了剩下的你再拿去给她们分呗。” 袁皇后来到皇上面前: “臣妾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请皇上裁决。” 祁修致看着包德妃,只见她精致的脸庞此刻正绷着呢,一副“我就不给,你能把我怎么样”的神情。 祁修致对包德妃还是比较宽容的,所以,包德妃才敢当面和袁皇后硬刚。 祁修致叹了口气:“德妃,你把羽缎还给皇后。” 包德妃赌气地把头扭到一边,不理睬祁修致。 祁修致又说道:“我再叫人拿一块羽缎给你做大氅。” 包德妃一听,立即眉开眼笑,她得意地看了袁皇后一眼,吩咐自己的宫女: “你力气大,把那匹羽缎给皇后送去,记得啊,千万别弄脏了呀。” 那个宫女眼神一闪: “奴婢一定会加倍小心的。” “恩,去吧。” 事情解决了,祁修致要回静心殿,包德妃要陪着,祁修致也没有拒绝。 等皇上和包德妃走远了,一直静静站着的袁皇后,才动身回自己的宫殿。 藏在远处树上的左景殊,对身边的祁修豫说道: “我敢保证,包德妃的宫女还回来的羽缎,肯定会脏兮兮的。 羽缎那么金贵的东西,脏了真的是太可惜了。 祁修豫,你说,我抢下来怎么样?” 祁修豫笑了,小景要玩,自己就陪她玩好了,反正无伤大雅: “你别露出马脚就行。” 左景殊一乐:“你放心好了。你在这里等我。” 左景殊说完,飞一般向刚刚那个宫女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没用多久,左景殊就回来了。 她得意地告诉祁修豫: “弄妥了,这个你拿着,这可是咱们不在现场的证据。走,看热闹去。” 左景殊和祁修豫进了静心殿,左景殊假装不认识包德妃,她上前行礼,然后说道: “皇上,我们刚刚去了御花园,看到一棵树上有几个果子,红红的,一看就很好吃的样子。 我就让祁修豫给摘了下来,献给皇上,请皇上笑纳。” 包德妃一看,差点气晕过去: 这是哪里来的混蛋,把她留给她爹的几个果子都摘了下来。 该死的,看果子的太监都死了吗? 过几天是老爹的寿辰,她准备把这几个又大又红又甜的果子当寿果,给老爹送去。 左景殊察觉到包德妃不善的目光,她根本就不在乎。 祁修致接过祁修豫递过来的口袋,亲自把里边的几个果子拿了出来。 一股甜甜的果子香立即弥漫开来,祁修致不禁笑道: “好东西。” 他拿起布巾擦了擦,然后一口咬下去,满嘴甘甜: “不错,好吃。” 包德妃看着龙案上,还有五个果子。 心说,还行,这混蛋没有摘光,一会儿她就回去,把剩下的果子通通摘下来收着。 万一再叫人偷了,她还不得哭死。 她哪里知道,左大小姐出手,肯定摘得干干净净,一个都不会剩下。 十七八个果子,除了献给皇上的那几个,剩下的已经被她收进了空间。 其实,这果子根本没有左景殊空间里的果子甜,可她就是不想便宜了别人,尤其是宫里的女人。 祁修致一个果子还没有吃完,包德妃派回去拿羽缎的宫女,哭哭啼啼地进来了: “娘娘,那个羽缎,不见了。” 包德妃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啥叫不见了?” 415 包德妃心里不平衡了,为什么? 宫女吓得急忙跪了下来: “娘娘,奴婢拿了羽缎,按您的吩咐,不敢松懈,正准备……往这里来的时候,忽然感觉眼前一花,然后我抱着的羽缎,就……就不见了。” “你快说,叫谁拿走了?” “奴婢没看到有人。” 包德妃很生气,皇上面前她也不好发火,只得耐着性子继续问道: “你是见鬼了吗?那么大那么重的一匹缎子,会平空消失? 你还不快说羽缎哪里去了,小心一会儿受苦。” 那个宫女“咚咚咚”一个劲儿地磕响头: “娘娘,奴婢真的没有说谎,真的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羽缎就不见了。” 包德妃差点气死了。 她冷静下来,仔细想着,这个宫女是不是和别人合起伙来骗她,没准儿这个宫女被皇后的人收买了,或者她是哪个宫里的卧底。 要知道,这个羽缎很珍贵的,是用一种珍稀的鸟的羽毛,和丝线织成的,是冬天做大氅的最佳衣料。 皇上一共就给了皇后一匹,让她按品级分给各宫的娘娘们。 那些品级比较低的宫妃,得到的羽缎,恐怕只够做个长披肩。 现在,她的宫女居然把这一整匹羽缎给弄丢了,叫她怎么能不着急。 “就你一个人吗?你身边没有别人吗?” “奴婢……” 奴婢不是想按照您的吩咐,要把羽缎弄脏嘛,怎么会叫人跟着。 可这话宫女不敢说,她就一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这个羽缎特别娇贵,如果脏了,没办法清洗,只能作废。 包德妃忘记自己曾经暗示宫女的事情了,她现在只想知道这匹羽缎哪里去了,也好对皇上有个交代。 “来人,给我扇她的嘴。” 包德妃气急,要打宫女。 左景殊说话了:“这位娘娘,你要教训自己宫里的宫女,谁也管不着。 可是,你要当着皇上的面儿教训她,是不是不太好?” 包德妃早就看左景殊不顺眼了,看她那打扮不伦不类的,就不像个本分的人。 “你是谁?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 左景殊没开口,祁修豫说话了: “德妃娘娘,她是我的--王妃。” “什么?” 包德妃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要相貌没相貌,要身材没身材的女人,会是祁修豫的王妃。 她向皇上看去,祁修致点头。 包德妃心里不平衡了,为什么? 按理说,自己是德贤淑惠四妃之一,是正一品诰命,祁修豫的正妃品级应该比自己低些。 可是,祁修致很疼爱祁修豫这个弟弟,封祁修豫的时候,封的是超品嘉亲王。 那他的正妃,就是超品亲王妃,比自己的品级还要大一点。 那……自己是不能和祁修豫的正妃叫板的。 哼,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皇上,臣妾想回宫里,好好问问羽缎的事情。” “准。” 德妃告退,气乎乎的带着那个宫女走了。 祁修致看着面前的果子,想着御花园到这里的遥远距离,那羽缎应该不是豫儿和左景殊拿走的。 讨厌的人走了,左景殊问皇上: “我们到了天齐后,哪些事情能做,哪些事情是不能做的,请皇上明示。” 祁修致看着左景殊: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只要你们不做背叛大熙的事情,其他的,随便你们吧。 当然,如果你们能‘玩’得开心就更好了。” 左景殊秒懂祁修致的意思: “皇上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好好‘玩’的。 皇上,小女子有个请求。” “你说。” “皇上,请你派两个隐卫跟着我们呗。” 祁修致一脸疑惑:“你们要干吗?” 左景殊笑了:“皇上,万一我们把天齐的天捅破了,我们被天齐人追杀,总得有人回来搬救兵不是。” 祁修致乐了:“行,给你们派两个,一男一女。” “多谢皇上。” 祁修致心里说,要不怎么说这个左景殊通透呢。 其实,就是她不请求,他也会派人暗中跟着他们的。 一来保护他们,二来,也防止祁修豫和天齐人有什么勾结。 他们自己提出来,让跟踪的人合理化,对双方都好。 从宫里出来,左景殊心情很好。 祁修豫问她:“要了两个隐卫,你就这么开心啊?” “当然,这也是咱们的保镖啊。打架的时候,就不怕了。” 左景殊到现在还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告诉祁修豫,她要到天齐去,其实是为了那张藏宝图。 左景殊怀疑,那张藏宝图上的地址,如果不是一个宝藏,那就是一个铁矿。 唉,还是等到了天齐,看看情况再说吧。 左景殊和祁修豫慢慢腾腾往回走,他们也没啥事情,就当散步了。 所以,他们并没有骑马。 “请问,是左景殊左小姐吗?” 一个丫环模样的人拦住了左景殊,轻声问道。 左景殊站住了:“我是。” “我家王妃有请。” “王妃?” 左景殊要笑不笑地看着那个丫环: “你都没自我介绍一下,我知道你家王妃是哪个庙门上的人?你请,我就得去啊?不去。” 左景殊说完,拉着祁修豫,绕过那个丫环,继续向前走。 其实,这丫环的主子是谁,左景殊心里已经有数了。 那丫环愣了一下,急忙追上左景殊: “我家王妃是宸王妃,请左小姐去一趟。” “回去告诉你家王妃,我没兴趣和她说什么。 她心眼太多,我怕被她算计。希望她以后,能把她的聪明劲儿,用在合适的地方。” 说完,左景殊就走了,那丫环没有再追上来。 祁修豫说道:“许青荷确实聪明,就像你说的,她的聪明用错了地方。 许家老侯爷亲自登门,向祁修宸认错。 只是,到现在为止,他们可能还是一对儿有名无实的夫妻。” 左景殊幸灾乐祸地说道: “这能怪谁,许青荷也是真的有本事,她做这一件事情,把该得罪的和不该得罪的人,都得罪遍了。 她来找我,不过是想请我帮她劝劝宸王。 我又不傻,让她得宠,她会感激我吗? 切,就她这样的白眼狼,我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怎么可能帮她。 以后咱们成了亲,我和她是亲妯娌,和她说话办事,还要处处提防她,太累了。 目前这样,我觉得挺好。” “小景,她可是你亲自送到宸王身边的。” “她自己不珍惜这个机会,偏偏要往岔路上走,怪我? 行了,咱们不说她了,扫兴。 祁修豫,我去一趟粗粮铺,看看有没有天齐的消息。 你也回去找人问问,天齐的消息,咱们知道得越多越好。” “好,那咱们分头行事。” …… 左景殊来到粗粮铺,二铺头儿接待了她。 左景殊说道:“我要一切和天齐有关的消息。” 二铺头儿没说话,去到架子上翻找,很快拿来一摞纸: “都在这里,五万两。” 左景殊付了钱:“我最近要到天齐去,可能等不及你们的铺头儿回来了。 但是我非常需要他提供的消息,我能不能在天齐找到他?” 二铺头儿想了想:“可以,这是地址。见了他,替我问好。” 左景殊回来后,就开始研究手上的这些消息。 祁修豫也收集到不少消息,二人互通有无,决定各自把手头的事处理一下,就动身。 左景殊来到农庄,悄悄找到陈强: “我要出一趟远门,农庄里你就多费心了。” 陈强问道:“主子要去哪里,去多久?” “去天齐。至于要去多久,看情况吧。 我会尽快赶回来的,如果有人问起我,你搪塞过去就行,不能泄露我的行踪。” “我知道的,主子。” 左景殊又给陈强留下两万银子: “该花就花,不要舍不得。 现在农庄里,也没啥大事了,就是盖蔬菜基地的房子,盖好后,你们就开始种菜吧。 不要太急躁,慢慢摸索,一次先种三分之一,有了经验,再多种一些。” “主子,我们可以杀猪吃肉吗?” 左景殊笑了:“我不在,一切就是你说了算。你感觉怎么做合理就怎么做,不要有顾忌。 如果你实在拿不定主意,你可以和肖山程大虎张保家他们商量一下。 还有,如果有人欺负你们,你们应付不了的话,可以去这个地址找鲁王骆居庸,还可以去四芳园找逸王爷,他们都会帮你的。” “我记下了,主子。” 左景殊从农庄回来,就去找祁修豫。 416 小景,这个地方,不在咱们大熙… 左景殊改变主意了,她决定把藏宝图的事情告诉祁修豫。 不管怎么说,两个人的力量,总是比一个人的力量大。 再说了,她是个外来者,祁修豫是个土著,祁修豫还经常和天齐人打交道。 这去了天齐,很多时候还是要依赖祁修豫的,藏宝图的事情,必须告诉他。 大不了,让他保密呗。 左景殊找到祁修豫,就把祁修豫拉到自己家。 “祁修豫,我给你看样东西。” 左景殊说着,假装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包裹,打开,从里边拿出四块皮子。 左景殊把四块皮子递给祁修豫,让他认真察看。 祁修豫拿起一块看起来,他一下子就看到了重点,这皮子上面有图案,而且,这图案还是烙印在皮子上的。 他又拿起另外三张,很快就根据图案的形状,把这四块皮子拼成了一块,一个完整的图案出来了。 祁修豫看着这个图案: “小景,这个地方,不在咱们大熙吧?” 祁修豫这么说,是因为他看得出来,这个地方,应该是在一座高山的半山腰上。 而他们大熙,这样的高山,并不多见。 左景殊很实在地说道: “很有可能是在天齐国。” 祁修豫又说道:“如果是在天齐国的话,那找起来可就太麻烦了。 因为天齐国,不但雨林河流多,而且山也多。 整个天齐分十份儿,四份山来三份水,两份密林一份田。” 左景殊一听,头都大了,这要怎么找啊?这范围也太广了。 祁修豫看到左景殊皱起了眉头,就问她: “小景,知道这个地方有什么东西吗?” 左景殊不是很肯定地说道: “这应该是一张宝图吧,至于是什么宝,现在有两个猜测,一是宝藏,二嘛,大概是铁矿。” “铁矿?” 祁修豫听到这里,眼睛都亮了: “如果真的能找到铁矿,那就太好了。” 左景殊马上给他泼冷水: “你可别忘了,这是在人家天齐境内。” 祁修豫笑了:“只要我们找得到,肯定会有办法弄回大熙的。” “祁修豫,说心里话,其实我也希望这是一张铁矿地址图。 咱们大熙,如果有了好铁,就会打造精良的武器,就不会受天齐和北丹的威胁了。” 有句话左景殊没有说出口,那就是,她希望有了好装备,大熙能够自卫和自保,她并不希望大熙国攻打邻国 战争,受到伤害最大的,永远是百姓。 她左景殊--也是百姓。 如果战事起了,形势严峻的话,自己倒还好,家里的哥哥弟弟,叔叔伯伯,不是都要上战场嘛。 刀剑无眼,战场上血流成河是常有的事。 “小景,这四块皮子,你应该不是在一个地方得到的吧?” 左景殊一伸大拇指: “聪明。这第一块皮子,是米小姐留给我的。你还记得米小姐吗?” “我当然记得啊,咱们两个还有骆居庸,不是还去挖她留给你的箱子吗?” 左景殊笑了:“对,就是她。第二块皮子,是骆居庸给我的,他还是在他爹的宝库里拿的。 他给我东西的时候,你也在的。” “这事儿我有印象。” “第三块皮子,说起来就有些意思了。 那次宫里游园会,我感觉没意思,就想提前回来。 我事先观察了一下地形,宫里那个垃圾场,你应该知道吧?跳上垃圾场后边的高墙,就可以出宫了。 我进垃圾场的时候,看到好多被丢弃的盆栽,我看着很漂亮,就想拿几盆回来。 这张图,就是在一个花盆里发现的。 发现了这张图,我连盆栽都不敢要了,直接就跳墙回来了。” 祁修豫过来摸摸左景殊的脑袋: “你的运气不错。” “祁修豫,这第四块皮子,也是一个人给我的,我估计你绝对猜不到是谁,是裘屹虚给我的。” “是他?” “是他。最后那次见他,你回宫向皇上禀告的时候,他给我的。 他说,二皇子的事情告一段落,他也要过自己的生活去了。 这图是有人献给二皇子,他给保管的。 他想游历去,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再去收集其他的残图。 所以,他送给我了。” “小景,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这图可能是铁矿地址呢?” “祁修豫,你还记得姜棠吗?他朋友的父亲,有一次外出做生意,遇到有人打架,起因就是这个图。 打架的是天齐人,说是弄到一张图,最后还把图给弄丢了,丢在咱们大熙。 那图,就是一个铁矿,在天齐境内。” 祁修豫想起皇兄祁修致的话: 那丫头是你的福星啊,有她在,你的很多事情都办得比较顺利。 皇兄啊,小景这丫头也是你的福星啊。 如果这真的是一个铁矿,那咱们大熙,从今以后,就再也不会怕天齐和北丹了。 想到这里,祁修豫说道: “小景,这次咱们去天齐,就去找这个铁矿。 不过,事先不能声张,咱们就说去天齐玩。 省得叫我皇兄知道了,结果没找到,或者找到了,却不是铁矿,让他高兴半截。” 左景殊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既然不准备公开,那咱们说话就应该小心了。 你可别忘记,我可是向皇上借了两个隐卫呢。” “行,咱们如果要说啥隐秘的话题,就等他们不在的时候再说吧。” “好。祁修豫,那你说,我们还应该准备些什么东西?” 祁修豫转了一圈儿: “既然准备找铁矿,那就应该准备一些工具,比如铁锹,铁镐,铁钎子等等。 你不用管,这些我来准备。” “祁修豫,你准备好以后,交给我,我来保管。 你也知道,我力气大,拿得动。” “好。” “祁修豫,咱们的马比较快,肯定和隐卫走不到一块儿去。 你向皇上说明一下,叫他们俩先走,到边境等咱们。” “行,我这就进宫,再到工部找工具。” “你把烈一和烈二也带着。” “这是当然,他们俩是我的暗卫。” 左景殊和祁修豫分头行动。 左景殊回到家里,到后院进了仓库,把仓库里的货物拿了大半,送到衣景殊绣庄。 然后她又告诉锦六和锦七,自己要出远门,让她们照顾好自己。 锦六和锦七已经习惯左景殊经常外出了,她们答应左景殊,会看好家。 左景殊又悄悄去了四芳园和项府,告诉逸王爷和项深,自己要和祁修豫出远门了,自己的铺子,希望他们多多照顾。 祁修豫带着两个相貌极其普通的男女,来见左景殊: “小景,他们是苍虎和青凤,他们已经备好了马,一会儿就出发。” 左景殊认真地看了二人的模样,记在心里。 苍虎和青凤骑马出发。 祁修豫算了下时间: “小景,咱们俩五天后出发,估计差不多能和他们同时到达边境。” “好。” 五天后,左景殊骑着烈焰,祁修豫骑着狂飙,向边境出发。 十天后,左景殊和祁修豫二人在边境,和苍虎青凤会合,准备跨越边境,进入天齐境内。 417 这不知根底的人,你敢用? “祁修豫,咱们来研究一下,这到了天齐以后,应该怎么办。” 祁修豫看了左景殊一眼: “你不是说,咱们大熙没有高山,你想看看真正的高山吗? 天齐的高山,大部分集中在天齐西北方向。 天齐东南方,雨林居多。 咱们现在的位置,是天齐的正北方。 也就是说,咱们向西南方向去就对了。” 左景殊点头同意:“从现在开始,咱们就扮作夫妻俩,苍虎和青凤二人,就扮成咱们的丫环和跟班。 咱们是天齐人,住在天齐和大熙的边境,想到天齐南方的山上游玩的。 他俩的相貌很好,不用再装扮了。 祁修豫,咱们俩再化化妆。” 祁修豫坐了下来:“你来画吧。” 左景殊给祁修豫和自己,画了个很一般的妆容。 不美也不丑,掉到人堆里都找不到那种,很安全。 “我叫苏景,你叫修九,记住没,相公?” 左景殊这声“相公”,叫得祁修豫心花怒放: “记住了记住了,娘子。” 苍虎和青凤,因为和左景殊二人都不太熟悉,他们很少说话。 他们是奉皇命,听从左景殊和祁修豫二人的差遣。 祁修豫对这一带特别熟悉,他带着大家,左拐右拐,穿过边境,就进入天齐地界了。 四人上马,骑上马就向南飞奔。 天快要黑了的时候,来到一个镇上,他们住进一家客栈。 累了一天,大家吃了饭,洗漱过后,叫苍虎去看看,叫客栈伙计把马喂好,就开始休息了。 因为左景殊和祁修豫,是假扮一对夫妻,也是为了说话方便,二人住一个房间。 房间里有两张床,中间被一个柜子隔开了。 二人把柜子搬到一边去,把两张床靠在一起,说悄悄话方便。 “咴咴咴!” 左景殊一个高站了起来: “是烈焰的声音。” 左景殊说完,打开窗子就跳了出去,直接奔向后院的马厩。 左景殊的速度相当快,她来到马厩的时候,正好看到马厩里有两个人,正在往外拉烈焰和狂飙。 原来是有人要偷马呀。 左景殊对着拉烈焰的人的屁*股,上去就是狠狠的两脚。 祁修豫到了,也狠踢了拉狂飙的人两脚。 二人一见暴露了,放弃了马匹,直接跑了,那叫一个快呀。 左景殊完全可以把两个偷马贼抓住。 可是,想到抓人会很麻烦,已经踹了两脚,把人放了得了。 左景殊叫祁修豫先回去。 祁修豫以为左景殊要去方便,也没多想,就先回客栈了。 左景殊随后就把烈焰和狂飙收入空间,这才放心地回去睡觉。 至于苍虎和青凤二人的马,普通的战马而已,丢了再买呗,也不心疼。 早上起来,左景殊假装出来看马,偷偷把烈焰和狂飙放了出来。 左景殊要回房间的时候,忽然瞄到有人在探头探脑的。 左景殊马上想到,这应该是昨晚偷马没有得手,不死心,又来采点了。 左景殊也没搭理他们,回去洗漱收拾,吃了早饭,继续赶路。 路上,左景殊对祁修豫说道: “那俩人还在后边跟着呢,看来,是惦记上咱俩的马了。” 祁修豫说道:“要不,咱们找个地方,把他们再打一顿?” 左景殊摇头:“怎么才能一劳永逸呢?这样打来打去的,也不是个事儿啊。” 就听苍虎说道:“我去,你们先慢慢走,我很快就来。” 苍虎说完,调转马头转回身向后边跑去。 左景殊三人继续骑马向前走,没用多久,苍虎就追了上来。 左景殊等人也没问苍虎,是怎么解决那两个人的,所谓用人不疑。 中午的时候,四人是在一个林子边休息吃东西的。 左景殊从马背上的背篓里,掏出一个小锅子,烧水热干粮,就着咸蛋。 吃完饭,她就和祁修豫一起研究天齐地图。 祁修豫指着地图上一座山说道: “再有一天时间,我们就到达这座山了。 这里应该没有村镇,好在现在天齐的天气也不冷,随便找个干净的地方休息就成。 如果下雨了,就有些难办。” 左景殊拍了拍烈焰背上的两个大背篓: “放心,我都准备好了,下雨也不怕,我这里有帐篷。” 苍虎和青凤听了,都很是诧异地看着左景殊。 左景殊把锅子收了起来,看了看天色,说道: “今晚我们恐怕就要在野外过夜了。天黑之前,找个合适的宿营地吧。走!” 左景殊说完,骑上马,率先冲上官道,向南跑去。 祁修豫随后跟上。 苍虎和青凤不敢怠慢,急忙追了上去。 二人看出来了,左景殊他们的马,都不是普通的马,自己如果不快些追上去,恐怕人家就跑没影儿了。 左景殊打马狂奔,把同样在官道上向南行驶的一辆马车,远远地甩在了后边。 太阳慢慢落山,夕阳的余晖中,左景殊在一个小山脚下停了下来。 左景殊选了个有利的地形,开始垒灶生火做饭。 山脚下,干柴有的是,只是,打水要走远些。 左景殊拿出个小桶,很快在小溪边打了桶水回来。 祁修豫和苍虎青凤追上来了,三人下了马,开始在左景殊的指点下,清理场地,搭帐篷。 然后拿镰刀割草喂马。 四人吃饭的时候,那辆被他们甩到后边的马车,赶到左景殊他们面前,从车上下来一个年轻男人。 男人向大家一拱手: “各位,打扰了,不知我们夫妻能不能借光,也在此过夜。” 这时,从马车上下来一个女人。 左景殊扫了二人一眼,都是练家子。 祁修豫说道:“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这里地方挺宽绰的,你们随意。” 说完,他继续吃饭。 女人看了看四周,对左景殊的锅灶很感兴趣: “我们能借用你们的锅灶烧点热水吗?” 左景殊说道:“可以。那边小溪里有水,我这里有小桶。” 那夫妻二人一看就是经常出门的,打水捡柴,干得很顺手,很快就烧了一小锅热水。 左景殊这边已经都吃得差不多了。 左景殊收拾碗筷,祁修豫检查帐篷,苍虎和青凤二人,牵马到小溪边饮水。 天完全黑下来了。 左景殊这边四匹马都拴在帐篷旁边的几棵树上。 其实,烈焰是没拴的。 两顶帐篷,左景殊和祁修豫一顶,苍虎和青凤一顶。 出门在外,也没那么多讲究。 累了一天的四个人,很快就睡着了。 马车上。 潘桐对妻子柴可屏说道: “你看这四人,是干吗的?” 柴可屏轻声说道:“肯定不是一般人,这四人武功都不弱,恐怕都在你我之上。” 潘桐“嗯”了一声:“也不知道他们要干吗去,如果他们不着急,咱们也许可以请他们帮个忙。” 柴可屏说道:“还是算了吧,这不知根底的人,你敢用?” “唉,我这不是病急乱投医嘛。要不,咱们请他们和咱们同行,咱们也能安全些。” 柴可屏说道:“你没看他们骑马骑得那么快嘛,应该是着急赶路,不会陪咱们慢慢走的。” “咱们可以付他们酬劳啊。” 柴可屏叹了口气:“你应该看到前边两个人的马了吧?那可不是普通的马呀。 你觉得,能骑汗血宝马的人,会缺那几个工钱吗?” 潘桐也觉得那四人不会同意: “明天再说吧,睡吧。” 一大早左景殊就起来了,照例是生火做饭,祁修豫打水捡柴。 苍虎青凤二人伺候马。 潘桐和柴可屏又过来借锅灶用。 潘桐提小桶去打水,柴可屏就把他们的目的说了: “我们夫妻俩,要到距离这里三百多里的一指山脚下,找几个人。 再向前不到百里,有个大镇子,我们怕仇人在那里拦截我们。 所以,我们想请你们帮忙,护送我们去一趟一指山。当然,我们会有重谢。” 左景殊问道:“只送到一指山就行,还是需要我们帮你们找到人?” “到一指山就行。当然,能陪我们找到朋友更好。” “你们为什么不骑马,要找人,骑马不是更方便?” 柴可屏无奈地说道: “我们也是没办法,因为身上有伤,不能骑马。” 左景殊假装拿不定主意: “我回去商量一下。” 左景殊回到帐篷里,对祁修豫说道: “他们要去一指山,说是找朋友。身上有伤,怕有仇人追杀,希望我们护送一程。” 祁修豫拿出地图,认真看了看: “小景,那咱们就先去一指山。如果他们的朋友对一指山比较熟悉的话,也许我们的进度能快些。” “好。” 左景殊来找柴可屏,说是同意他们的请求。 哪里知道,柴可屏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418 因为,你喜欢我。你懂了吗? 柴可屏有些犹豫,想了好一会儿,还是开了口: “我们夫妻参加了一个组织,上山找矿。 后来,我们在山上,和羊家的人相遇,羊家人多,我们的组织被打散了,我们夫妻也受了重伤。 我们有好友也在一指山找矿,因为别的原因,我们没在一个队伍。 这次,我们夫妻来找朋友,一来是投靠他们。 二来,是想找他们,看看他们是不是有山参,我们弄点,养养身体。 我们夫妻看你们四人的武功不错,希望你们也能参加我朋友的组织,一起找矿。” 左景殊愣住了:“你们想让我们加入你朋友的找矿组织?” “是啊,我相信,组织里如果有你们的加入,肯定是如虎添翼啊。” 左景殊很天真地问道: “找矿好玩吗?” 柴可屏微微皱了下眉头,笑着说道: “好玩啊,到处游山玩水的,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左景殊很高兴:“太好了,你们不知道,我在家里憋坏了,才让我相公带我出来玩的。 我加入你们的组织,我告诉我相公去。” 左景殊说完,又回帐篷去了。 左景殊悄悄和祁修豫说道: “那个女的,叫咱们参加她朋友的组织,说是找矿的。 我已经答应她,同意加入那个组织了。 但是,你不同意,咱们俩得吵一架。 然后,刁蛮任性的我,取得了胜利,委屈求全的你做出了让步。 因为,你喜欢我。你懂了吗?” 祁修豫看着左景殊狡黠的小脸,点头。 左景殊忽然高声叫道: “我不管,我就要参加,我要跟他们一起玩。 你们都在我身边,哪里有那么多的危险。” 祁修豫耐着性子解释道: “小景,人家是做大事的,我们是出来玩的,我们不能影响人家的事情。” “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耽误事情呢? 他们要做事情,我也可以帮他们啊对不对?我要参加。” “小景,听话,咱们把他们护送到一指山,咱们继续向南走,那边好玩的东西多。” “不,我就要参加,我还没怎么进过深山呢。 好相公,咱们参加吧,参加吧。” 祁修豫假装被左景殊磨得没了脾气: “好了好了,你别再拽着我的衣服了,再拽袖子就掉了。我同意了还不行?” 左景殊“嘻嘻”笑着跑出了帐篷,来找柴可屏。 这边,潘桐已经打水回来了,听到了刚刚左景殊和祁修豫的谈话。 夫妻二人互相看着,都从对方眼中看出惊喜来。 如果这四个人参加邰山白的组织,就是遇到羊家的人,他们也有一战之力了。 左景殊跑到夫妻二人跟前: “我们四个参加你朋友的组织,跟他们一起找矿。” 柴可屏点头:“欢迎之至。” 左景殊进了旁边的林子,解决私人问题。 祁修豫向潘桐夫妻走来: “我夫人小孩子心性,你们不要当真。 到了一指山,我们也许会和你的朋友们一起呆几天。 也许相处个一天半天的,我们就要离开。我这里先和你们打声招呼,你们心里好有个思想准备。” 潘桐笑了:“你们夫妇把我们护送到一指山,我们已经感激不尽。 其他的,你们随意就行,我们并不强求。” 祁修豫很满意:“那就这么说定了。” 祁修豫走了,潘桐问柴可屏: “你觉得身上怎么样?还能坚持吗?” 柴可屏抚了一下胸口: “没事,应该能坚持到一指山。你放心,咱们的仇还没报,我不会轻易就死掉的。” 潘桐点头:“羊家这笔帐,咱们早晚和他们清算。 锅开了,赶紧舀碗水喝,吃点东西,别耽误太多时间。” 柴可屏手脚麻利地舀了一碗水,递给潘桐: “到底是有钱人家的少奶奶,这出门还带着锅,我可真的是第一次见。” 潘桐笑了:“咱们也沾光跟着喝上热水了。” 潘桐夫妻吃饱喝好,左景殊那边也拔了锅,收好帐篷,喂好马,准备出发了。 左景殊他们四匹马,跟在潘桐的马车后边,一路向南行走。 潘桐的马车很快,天快黑的时候,就到了安口镇。 也就是柴可屏说的,他们可能会遇到仇人的镇子。 左景殊对祁修豫和苍虎青凤说道: “晚上睡觉要多加小心,别睡得太实。这是解毒丹,感觉不好就吃一粒。” 左景殊给他们每个人三粒解毒丹。 队伍进了镇子,一行人都很小心,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 左景殊害怕再有人打烈焰和狂飙的主意,就找了个机会把两匹马收进了空间。 晚饭后,大家累了一天了,都休息了。 前半夜平安无事。 后半夜的时候,左景殊感觉屋子里进了迷烟。 她急忙把祁修豫弄醒了: “快吃药。” 二人刚刚把药吃下去,就听到隔壁潘桐的屋子里,有人打了起来。 左景殊和祁修豫马上奔向隔壁。 屋子里没有点灯,微弱的光线下,左景殊也分不清楚是敌是友。 她急中生智,大叫道: “哎呀,有朋友来了你们怎么也不点灯啊?我来点。” 左景殊说着,就掏出火折子吹着,把桌子上的灯点亮。 灯亮了,左景殊一看…… 屋子里,祁修豫苍虎青凤三人,潘桐夫妻俩,哪还有外人的影子。 就听潘桐叫了声: “可屏!” 柴可屏慢慢倒了下来,潘桐急忙上前一步,把柴可屏接住,他又掏出一粒药丸: “可屏,吃药。” 柴可屏张开了嘴,把药丸吞了下去: “放心,我没事,歇会儿就好了。” 潘桐把柴可屏扶床上歇着,回头对左景殊四人说道: “你们没事吧?” 左景殊四人摇摇头,随后就告辞回各自的房间了。 左景殊对祁修豫说道: “你过去和潘桐说,叫他们换个房间住。” 祁修豫一愣:“你是怕那些人杀个‘回马枪’?” “是啊,不得不防啊。刚刚已经折腾一次了,再折腾一次,我怕那女的受不了,不等到一指山,就挂了。” 祁修豫去隔壁了。 很快就回来了,告诉左景殊: “他们去隔壁的隔壁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左景殊和祁修豫来找潘桐夫妻俩,打开房门,大吃一惊。 419 怎么可能不知道羊家的大名呢? 只见潘桐坐在床上,怀里抱着柴可屏,一脸的生无可恋。 柴可屏闭着双眼,脸上毫无血色。只是从微微起伏的脸膛上可以看出,她还活着。 左景殊悄悄塞给祁修豫一粒药丸。 祁修豫接过药丸,走到床边,伸手把药丸递给潘桐: “给你夫人喂下去。” 潘桐也来不及问是啥药,直接把药喂到柴可屏嘴里。 左景殊示意祁修豫递杯水过去,她现在可是个天真单纯的小媳妇,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大家,这才是她的人设。 潘桐又给柴可屏喂了水,大家都看着柴可屏,等她醒来。 苍虎和青凤都过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柴可屏终于醒了过来。 潘桐一把把柴可屏搂进怀里: “你可算是醒了。” 看到众人的目光,柴可屏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大家都在呢。” 左景殊立即捂上眼睛: “我啥也没看到。” 祁修豫问道:“那些人回来了?” 潘桐点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幸好听你的,我们挪了房间。你走后,我就一直没睡实,听着动静呢。 不久,我们原来的房间就有了动静,进了人。 我急忙抱起可屏,想躲到墙角去。可是,来不及了。 门被推开,来人进来就是一掌,结结实实地打到可屏身上。 来人想再出手,听到你们过来的声音,就跳窗子跑了。” 祁修豫问道:“你们现在怎么样,还能走吗?” 柴可屏抢着说道:“我没事,别耽搁了,早一天到一指山,早一天安全。” 祁修豫和左景殊商量: “小景,把你的药丸再给我一颗。” 左景殊急忙捂着身上的小挎包: “不给,这可是我爹给我救命的。不是也给了你一颗吗?” 祁修豫叹了口气:“小景,你听我说,你现在好好的,我会保护好你,你以后也会好好的,不会受伤。 所以呢,你的药丸就用不上了。 等咱们回去的时候,再找你爹要几颗备用不就行了。” 左景殊想了半天:“那行吧,就给你一颗。” 祁修豫丹药到手,直接就塞给潘桐了: “你也吃一粒吧,感觉你气虚力短,这药效果还是很好的。” 潘桐也没矫情,接过来就吃了下去。 吃过饭以后,大家继续赶路。 柴可屏躺在马车里,身下铺着厚厚的被子。 她吃了药虽然好多了,可还是有些心口疼,昨晚那一掌打得太狠。 潘桐一边赶车,一边和祁修豫聊起来: “兄台知道咱们天齐京城羊家吧?” 祁修豫点头:“我虽然住在边关,不经常到京城去,可是,作为一个天齐人,怎么可能不知道羊家的大名呢?” “你既然住在边关,那前段时间,羊家出征,丢了粮草的事情,你肯定也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 潘桐又问:“羊家被烧了粮仓,你知道吗?” 祁修豫摇头:“这个……我没听说过。烧了多少粮仓,里边有很多粮食吧?” “兄台啊,粮仓里如果没有粮食,人家烧它干吗? 粮仓里满满的粮食,造孽啊! 咱们天齐这么缺粮,这放火的人太特么混帐,哪怕他把粮食丢出来呢,大家捡点不好吗?” 一边的左景殊东张西望地看着沿途景致,心里却骂道: 你特么才混帐,你全家都混帐。 本小姐就是把粮仓里的粮食丢出来,要捡还能轮到你们? 人家羊家那么多人,难道是死人吗? 祁修豫附和道:“是有些可惜了,那么多粮食,能养活不少人啊。” 潘桐回头向车里看看,柴可屏好像感觉到他的目光,抬头给了他一个笑脸。 潘桐回了个笑脸,继续说道: “这羊家从粮食被偷,被烧以后,就开始走霉运了。 卖铁器被人坑了,买粮食被人抢了,整个羊家的名誉和信誉严重受损。 大家感觉,羊家已经不是原来那个跺一脚,京城都要颤三颤的羊家了。” 左景殊风景看够了,低着头打瞌睡。 昨晚太闹腾,她没睡好。 祁修豫看到了,拿出一件披风,给她穿上。 祁修豫问潘桐:“还不知道你们夫妻的高姓大名呢。我叫修九,我夫人叫苏景。 他们是我们的下人,苍虎和青凤。” 潘桐也介绍了自己和夫人,然后说道: “修贤弟,大恩不言谢,我记心里了。” 互通姓名后,潘桐感觉和祁修豫关系又进了一步。 祁修豫的年纪明显没有潘桐大,所以,潘桐改口叫他“贤弟”。 祁修豫点头:“小事,不值一提。你接着说羊家,我也长长见识,以后见到了,我也能避着些儿。” “你不经常在外行走可能不知道,前四五年,就有一个传言说,咱们天齐的高山上,有一座铁矿。 有人把这个铁矿画成一张图,并把这图分了几份,分开藏了起来。 谁能凑齐这张图,谁就能找到这个铁矿。 这个传言有人信,有人不信。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去寻找过这个铁矿,反正后来不了了之。 今年秋天,这个传言又流传出来。于是,很多人坐不住了,尤其是羊家。” 祁修豫追问道:“羊家想找到铁矿,把自家的损失找补回来?” 潘桐点头:“没错。羊家派出很多有能力的人,组建了三个队伍,分别对天齐境内的大山,进行勘察,找铁矿。 这啥事有人带头干,就会有人跟风。 这段时间,进山找铁矿的队伍,大大小小的,几十个是没有,十几个还是有的。 我们夫妻也参加了一个队伍,很不幸,我们遇到了羊家最强的一个。 羊家一向霸道惯了,怎么会允许有人和他们抢铁矿呢,他们就追着打我们。 我们的队伍,很快就被羊家给打散了。 我们夫妻俩受了伤,我的伤轻些,可屏的伤很重。 我们准备到一指山,找我朋友。看看他们有没有山参,我想弄一棵,给可屏配药。 我朋友带着一伙人,也建了个队,那时我已经在别人的队伍里了。” 祁修豫点头:“原来如此。” 祁修豫偷偷看了左景殊一眼,悄悄对潘桐说道: “我夫人身上带着两棵山参,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劝劝她,送你们一棵。” 潘桐大喜:“谢谢修贤弟,如果我朋友没有,说不得,只能麻烦修贤弟了。 贤弟,你们出门,干吗还带着山参啊?” 祁修豫有些宠溺,又有些无奈地说道: “我夫人家里,就她一个女孩,家中老老少少都宠着她。 这次出门,家里怕她受伤,随身带着,以防万一。” 潘桐努力回想着,边关那边,他经常走动,怎么没听说过,有个姓苏的大家族或大官呢? 祁修豫好像看出潘桐的疑问,他解释道: “苏家是个大家族,他们很低调。 只是,我夫人被家人宠得无法无天,要出来玩,大家只得顺着她。 怕她受伤,这不,除了我陪着,还派了两个护卫。 他们俩的武功都不错的,很厉害。” 潘桐早就看出来了,就这个修九,肯定也不是个一般人。 “修九”可能也不是真名,这才是隐士的做派。 潘桐又回头看了夫人一眼,感觉夫人好多了,他很高兴: “如果顺利的话,明天傍晚,就能到一指山下了。” 祁修豫想到一个问题: “你以前的队伍被羊家打散了,你这个朋友的队伍,在一指山,不怕遇到羊家人吗?” 潘桐笑了:“肯定不会。我朋友特别精明,他组了队伍之后,派人查了羊家几个队伍的行踪。 然后,他跟在羊家队伍的后头,等羊家人离开了,他们才进山。” 祁修豫一愣:“那如果真的有铁矿的话,不是被羊家人采光了吗?” 潘桐笑了:“贤弟啊,现在大家都在明目张胆地找矿,不管是谁找到了,你以为,找到的队伍会私吞?” 祁修豫:“人家出人出力找到了,私吞也合理啊。” “错。天齐的矿,都是朝廷的,不管谁找到了,都得上交朝廷。 只不过,在朝廷接管之前,谁下手快,谁就多弄些回去。懂了吧?” 祁修豫点头,表示懂了: “就是说,哪怕是羊家找到矿了,你朋友也是能上去分一杯羹的。 就看他们是不是有能力,和羊家对着干了。” “没错。不能明着来,还可以来阴的。” 祁修豫感叹:“长见识了。” “啊!” 马背上打瞌睡的左景殊突然大叫一声,吓了大家一跳。 祁修豫一看,原来是左景殊睡得太沉,差点摔下马。 左景殊四处看了看,指着远处的大山说道: “相公,我想看看那座山。” 祁修豫急忙阻止道: “小景,不急,咱们跟着潘兄,明天晚上就到一指山了。 一指山很大,随便你玩。这个山,咱们就不去了吧。” 左景殊一扭腰:“不,我就要去。” 说完,她一抖马缰绳,“驾!”打马向远处大山跑去。 祁修豫一看,没办法,只得打马跟上。 一边跑还一边吩咐苍虎和青凤: “你们两个,好好护着潘兄。有事就大声喊我。” 苍虎和青凤:“是。” 潘桐一边赶车,一边问苍虎: “你家夫人,在家也是这么任性吗?” 苍虎*骑在马上,一言不发。 潘桐暗叹,这两人,也不知道修九哪里找来的,一看就是那种武功高,脾气大的人,自己以后小心些,不要得罪他们为好。 祁修豫跑出了很远,已经离开潘桐的视线了,才追上左景殊。 其实,是左景殊故意放慢速度,在等他。 “祁修豫,咱们俩一定要配合好。我是刁蛮任性女,你是受委屈的好相公,不能坏了人设。 潘桐刚刚不是说了嘛,他朋友很精明的,我们不能让他们看出破绽来。 既然找到铁矿,大家都可以抢一波,咱们也不用客气。” 祁修豫点头:“嗯,我们要多抢些回去,大熙严重缺铁啊。” “祁修豫,既然已经到山脚了,那就上去看看吧。” “好。” 二人把马放在山下,左景殊还是老方法,偷偷收进空间才上山。 “啊!” 进了山没多久,祁修豫就听到左景殊的大叫声。 420 假如咱们脚下就是铁矿,你会发… 左景殊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喜欢打头阵,祁修豫也就随她了。 听到左景殊这一声大叫,可把祁修豫吓坏了,他急忙跑过来: “小景,怎么了?” 左景殊吓得都不敢动了,指着地上盘成一大坨的东西给祁修豫看。 原来是一条蛇啊。 祁修豫松了一口气,过来抓着左景殊的手,绕开那条比玉米棒粗些,绿了吧唧的蛇,继续向山里走去。 感觉到左景殊的手还有些颤抖,就安慰她: “没事,别看它挺大的,其实它只是一条小蛇,这是蟒蛇,没有毒。” 祁修豫心里说,原来小景怕蛇啊。 她在老家那是经常上山,居然会怕蛇。 想到庆江那边的气候,祁修豫也就明白了,那边蛇很少。 偶尔遇到一条半条的,也是手指粗细,哪有这么大,也没毒。 话说左景殊经常上山,真的是很少碰到蛇。 她既没被蛇咬过,也没被蛇吓到过,可她就是怕蛇,不知道为什么。 离开那坨蛇好远,左景殊才说道: “那么大一坨,太吓人了。” 祁修豫向她解释道:“没事,蟒蛇无毒,轻易不攻击人类,见到绕开走就行。 天齐不像咱们大熙,这里蛇多,毒蛇也多,你要小心些。” 左景殊立即从挎包里,其实是从空间里,拿出两粒药丸,给祁修豫一粒: “带着,这是驱虫药。” 左景殊把另一粒放在身上的暗袋里。 祁修豫好像随意问了句: “牧清庐给你的?” 左景殊“嗯”了声,继续前头开路去了。 走着走着,左景殊听到水流的声音。 她寻着声音找过去,是一条很大的小溪。 “祁修豫,你看。” 左景殊指着小溪边平坦的沙石地上,好几堆黑色的灰烬,叫祁修豫看。 祁修豫四下打量一下: “有人在这里停留过,人数应该还不少。” “就是说,这里也有人来找过铁矿。” 祁修豫说道:“很正常啊,哪里都可能有铁矿。” 来天齐之前,祁修豫还到工部专门找人问过了,有铁矿的地方,会有什么特征。 人家说了不少,可他没咋听懂。尤其是人家说的铁矿附近会有啥植物,他--一个也不认识。 人家很热心,还给他画了图。 可这黑白的植物图,一点立体感也没有,在祁修豫脑海中,总是不能形成画面,祁修豫根本和现实中的植物对不上号。 不过,他还是把那图记了下来。 祁修豫一直想知道,这些找矿的人,怎么知道一个地方是不是有铁矿呢? 难道他们用的,也是工部的人教给他的方法? “小景,假如咱们脚下就是铁矿,你会发现吗?” 左景殊摇头,有些丧气地说道: “不会。” 祁修豫也蔫儿了:“我也不会。” 左景殊忽然笑了,拍拍身上: “你可别忘记,咱们可是有‘藏宝图’的。 咱们只要找到了图上的地址,不就找到铁矿了吗?” “对呀。小景,你把那图拿出来,趁现在没人,咱们再好好看看,然后,这图就不要再拿出来了,小心惹祸上身。” “好。” 左景殊拿出一张纸,这是她特别认真细心地,按照拼好的藏宝图,画出来的图纸。 两颗脑袋挨到一起,认真看起图纸。 “这是一座大山,这里是山腰,这一条空白,不知道是啥意思。 祁修豫,只是看这个图纸,完全没有可辨性啊。” “小景,你也别太在意,我们当初要来天齐,只是想玩玩的。 现在天齐很多人在找矿,很大程度上也是盲目地在找,他们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矿在。 咱们得了这图,也不知道图的真假。 万一是有人搞恶作剧呢? 我们应该放平心态,我们就是来玩的。得到了更好,得不到,也没啥。” “你说得太对了。图我就揣起来了,走吧,玩儿去。” “嗯,玩儿去。” 听了祁修豫的话,左景殊顿时感觉轻松不少,山路都不那么难走了。 现在已经是深秋了,经常能看到大树枝头挂着成熟的野果。 只不过,不认识的,左景殊是不敢摘的,她怕中毒。 一处向阳的山坡上,一棵大树,一眼看过去,满树淡黄的果子。 “祁修豫,有梨啊,快来。” 这个左景殊认识,她欢快地跑过去,跳上梨树,摘下来一个,擦了擦,狠狠地咬了一口。 满嘴甜汁,好吃。 “真甜,给你一个。” 左景殊随手摘下一个大的,扔给祁修豫。 祁修豫也有些渴了,两个人,一个坐在树上,一个站在树下,吃梨。 “祁修豫,我多摘些,咱们能拿多少拿多少,回去给他们分几个,剩下的,留着以后吃。” 左景殊吃完一个,看了看这一树的梨说道。 好男人祁修豫点头。 左景殊开始摘梨。 她的小胯包其实就是个带背带的大荷包,根本装不了梨。 左景殊往怀里揣了几个,又摘了几个大的扔给祁修豫: “你也揣怀里,留着自己吃。” 祁修豫把梨揣怀里后,发现左景殊正在把摘下来的梨,包在一个包袱里。 他感觉那包袱皮有些眼熟,细看才发现,原来是左景殊围在脖子上的围巾。 这个包袱实在装不下了,左景殊跳了下来。 祁修豫看到这个不小的包裹,他伸手接了过来,二人离开了这里。 没走多远,左景殊借口方便,返回来把剩下的梨都摘下来,收进了空间。 必须都摘下来啊,这梨个儿大还很甜。 “祁修豫,既然来了,怎么也不能白跑一趟。 秋天山上的宝贝可多了,果子,蘑菇,药材,没准我还能遇到野物。 你拿着梨,慢慢下山等我。 我从那边绕一圈儿回去,希望有收获。” 祁修豫同意了,她愿意玩,就让她玩吧,反正也没有危险。 如果遇到了虎狼之类的,有危险的也不是她。 虽然她怕蛇,不敢打还不会跑吗?她跑得有多快,他是知道的。 “行,那我到山下等你。” “好。” 左景殊目送祁修豫向山下走去,她随意选了个方向,施展轻功向密林深处去了。 左景殊是为了弄山货,但主要的还是找铁矿。 她有私心,她不希望大熙一下子弄到好多的铁。 话说这大熙有了铁,铁制品多了,百姓的生活是不是也就方便多了? 错!大错特错! 如果大熙一下子有了很多铁,保证直接收归国有,皇上肯定第一时间把这些铁打造成兵器,而且越是精铁越好,不会用在百姓身上。 大熙国有兵器,有粮食,下一步,如果皇上再有点野心,那离战争可就不远了。 她左景殊可不想做那个千古罪人。 左景殊心中的理想就是,能弄到一批铁,尽量把这些铁分散到民间,用在百姓生活中,打造生活用品。 而不是一把破菜刀,修修补补用好多年。 当然,她也会献给朝廷一些,打造兵器用。 她的意思是,兵器够用,能抵挡外敌,大熙不受邻国欺负就行。 她可不希望有一天,接到家里的消息,说是大熙边关要打某国,哥哥弟弟叔叔伯伯们都要上战场。 她希望家里人,都能安安稳稳地过上富庶的生活。 等她攒够了钱,就可以想干吗就干吗,过神仙一样的日子。 421 相公,咱们到前边找个做饭的地… 左景殊走得飞快。 她没告诉祁修豫的是,她还真的知道一些铁矿附近,会长些啥植物。 前世她和母亲生活过的那个小村子,附近就发现个小铁矿。 左景殊很好奇,跑去好几次看那里的植物。 最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个小铁矿没有被开采。 左景殊进了山,一路走来,遇到能吃的野果,她就用力摇树,把果子都摇下来,直接收进空间。 遇到比较珍贵的草药,她才会停下来挖,普通的直接忽略掉。 如果遇到野物,她就不客气了,什么都不嫌弃。 要知道,她的野味居,每天都在消耗野物,不补充怎么行。 左景殊收获了不少野物。 左景殊在密林里走得快,如果来到半山腰,她就会停下脚步,仔细观察。 看看这里的大环境,是不是和图上画的一样。 左景殊用极快的速度,把这座大山大体逛了个遍。 她的空间里,多了一大堆的野果,野物和几株名贵的药材。 她准备再遇到牧清庐的时候,把药材送给他。 当左景殊提着两只野鸡一只野兔,来到山脚下的时候,祁修豫已经等得很焦急了。 “小景,怎么去了这么久?” 左景殊笑了:“你在等人,自然感觉很久了。 走,今天中午咱们吃鸡,你这么辛苦,可要多吃点。” 祁修豫皱着眉头,吃鸡? 他们着急赶路,有时间炖鸡吗? 左景殊喊了声:“烈焰!” 祁修豫就看到烈焰带着狂飙,“哒哒哒”跑了过来。 当然,这是刚刚左景殊偷偷放出来的。 两匹马分别跑向自己的主人。 左景殊把装梨的包袱,还有三只野物,都放到她的大背篓里,二人骑上马追赶潘桐的马车。 以烈焰和狂飙的速度,追赶马车,还不是一抬蹄儿的事儿。 潘桐看到左景殊二人追了上来,笑了笑,没说话。 左景殊看了看天色: “这快到中午了,相公,咱们到前边找个做饭的地方吧?” “好。” 左景殊打马向前跑去,左景殊又相中官道边的一个小山包。 她找了个向阳背风的地方,准备在这里垒灶做饭。 祁修豫没啥说的,很勤快地捡柴去了。 左景殊找出小桶,在山脚下的小溪里打了桶水回来,倒进锅里烧上,又打一桶回来。 她手脚麻利,很快退了鸡毛,剥了兔皮,洗干净,用料喂好后,空间里翻出几张大荷叶,把鸡和兔用荷叶包好,挖好坑,都给埋了起来,然后,在上面烧火。 祁修豫捡了柴火回来,看到锅灶上左景殊正在热干粮。 锅灶旁边,左景殊点起挺大的一堆火,把他捡的柴火用光了,也不知道她要干啥。 祁修豫只得又去捡柴,想着这次多捡些。 因为时间充裕,左景殊不但热了干粮,还做了个萝卜汤。 等潘桐他们赶上来的时候,左景殊这里已经收拾好,准备开饭了。 潘桐看着左景殊用来当饭桌的大石板,心说,这两人的力气真大,居然抬得动这么大一块石板。 祁修豫没有看到野鸡和兔子,以为左景殊说中午吃鸡,只是开个玩笑。 他看到左景殊用个小铲子,把那堆灰烬铲到一边,然后,开始挖下边的泥土。 祁修豫上来帮忙。 刚刚挖了半尺深,一股肉香扑鼻而来。 香味成功地吸引了大伙儿的注意力。 这每天不停地赶路,大家吃得清淡。 到了客栈,也不敢吃肉,怕收拾得不干净再闹肚子。 大家都很馋肉,一个个地盯着那个土坑看。 左景殊把里边的三个荷叶包拿了出来,一个个打开。 祁修豫笑了,原来这鸡和兔子,还可以这么做啊。 六个人,两只鸡一只兔子,吃得很饱。 左景殊知道祁修豫爱吃鸡,就把自己的份儿,也给了祁修豫,她吃兔子。 苍虎和青凤,虽然肚子饱了,可是觉得还能再吃点,因为太好吃了。 潘桐夫妻俩,吃了鸡和兔子,感觉他们吃现成的有些不好意思。 潘桐就积极地洗碗筷,帮忙收拾。 当他看到左景殊把大石板饭桌搬起来,扔到一边时,震惊得闭不上嘴。 左景殊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这个天赋,对潘桐也是个震慑。 左景殊又开始看天。 她发现,自从穿来以后,她总是习惯性地看看天。 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看看今天或明天会不会下雨刮风。 “相公,今天下午到晚上,可能不会下雨。 依我看,咱们还是找个山脚下过夜得了,我感觉比住客栈安全。” 祁修豫是没问题啊,他看向潘桐。 潘桐笑了:“我们跟着你们,你们在哪里,我们就在哪里。” 于是,保护潘桐他们又成了苍虎和青凤的工作,左景殊带着祁修豫,又跑到前边去了。 左景殊边走边看,不由得感慨起来: “祁修豫,你看看这地形,根本种不了粮食。咱们这一路上,沿途就没看到多少土地,除了小山就是大山。 剩下的,不是河流就是山脉,土地还真的是少得可怜啊。” “嗯,所以他们矿多粮食少啊。” 左景殊看到右前方又出现一座高山,她二话不说,打马就跑了过去。 祁修豫后边紧紧跟着。 还是老样子,收了马,进山。 左景殊提议,为了节约时间,二人分别从两个方向,对这座山进行侦察。 其实是她想往空间收东西,嫌祁修豫碍眼。 两人分开后,左景殊又开始了她的搜索。 左景殊发现,这个山上野物少,药材多。 本来吧,左景殊不太想挖药材的,可是吧,这也太多了,一遇到就是一大片啊。 那就挖吧,小铁铲抡起来。 左景殊空间里,就有了一大堆一大堆的各种药材。 另外,左景殊还收获很多的蘑菇,比如干猴儿头,松伞蘑。 同时,左景殊又采摘了很多的野果,都是酿酒的好东西。 左景殊感觉自己跑得有些远了,就回去找祁修豫。 可是,她找了两圈儿后,没有发现祁修豫的踪影。 左景殊有些着急了。 祁修豫肯定是不会扔下自己独自下山的,既然祁修豫还在山上,自己就绝对找得到。 她哪里知道,祁修豫正面临着生死关头。 422 你没遇到羊家的人吧? 祁修豫和左景殊分开以后,他真的是一心一意地开始察看地形,看看能不能遇到藏宝图中所画的地貌。 东瞧西看的,看久了他感觉,这些山除了大小有些差异,看起来都一样啊。 小景说,可能画藏宝图的人是在搞恶作剧,还真有可能啊。 “咦,那只小鸟好漂亮啊。” 祁修豫看到一根树枝上,站着一只红红绿绿的小鸟,特别好看。 真的是小鸟。 有多小?连头带尾巴都算上,大概也就祁修豫大拇指大小。 祁修豫想着,左景殊喜欢这种小巧的东西,这小鸟,她肯定也会喜欢。 他想把小鸟抓住,送给左景殊。 他刚刚想行动,就看到那只小鸟飞到另一根树枝上。 唉,算了吧,树这么大这么密,鸟这么小,要抓到小鸟,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祁修豫打算放弃了。 这时,小鸟一抬小脑袋,“嘤咕,嘤咕,嘤嘤嘤,咕……” 它唱起来了,声音抑扬顿挫,很是清脆好听。 这小鸟不错,抓给小景解闷正好。 祁修豫心说,这可是你招我的,不能怪我抓你。 祁修豫就向小鸟走去。 为了不惊动小鸟,祁修豫走得很慢。 他一边走,一边盯着小鸟,生怕它飞走找不到了。 小鸟好像成心和祁修豫闹着玩,祁修豫向前走几步,小鸟就跳向后边的树枝,然后,对着祁修豫叫几声。 祁修豫很郁闷,索性直接动手,飞身而起,冲向小鸟所在树枝。 小鸟“噗”一声穿过树枝间的缝隙,飞走了。 祁修豫看着小鸟飞走的方向,咬牙。 落下来后,双脚刚一着地,他就暗叫一声: “不好。” 感觉一脚踩空,想跳起来已经来不及了,整个人掉进一个大坑里。 祁修豫没有发现这里有石坑,是因为这个石坑上面有一棵倒树,树上还缠了些藤蔓植物。 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来下边是个坑。 坑很深,坑里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块。 祁修豫掉下去后,左脚卡在石缝里,右脚踩在石头上。 可是没踩住,脚滑下来,整条右腿外侧被尖利的石头刃割伤,鲜血直流。 他一屁*股坐在石头棱上,屁*股硌得生疼。 祁修豫疼得龇牙咧嘴,他小心地把左脚拔了出来,动了动脚踝,好像扭到了。 他又动了动右腿,只是受了外伤,也没大碍。 他刚想喊烈一来帮忙,把他弄上去,就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而且,说话的人似乎在向这里移动,离他越来越近,说话声听得很清楚。 不用说,肯定是天齐人。 所有天齐人,都是他祁修豫的敌人。 他不敢动,静静地坐在石坑里。 “娘的,这次又白跑了。” “你抱怨啥,这不是很正常吗?如果来一次就能找到矿,大家啥也别干,天天找矿得了。” “这里咱们已经转了五天了,够了。下山后,直接去一指山。” “七哥,你知道嫡支那边,现在在哪座山上?” “我得到消息,他们已经去了万梁山脉了。至于具体在哪座山上,我也不知道。” “这万梁山脉,光是大山就十几座,小山无其数,够他们找一阵子的。” “哼,人家嫡支就是牛啊,有钱有权有人帮。 咱们旁支,想干点啥,也只能偷偷地干。要不,就是抢了嫡支的资源。 他娘滴,下辈子再投胎,说啥也要做嫡支。” “嫡支?那羊热深也是嫡支,不是变成傻子了?你有啥好羡慕的。 好好干活,真让咱们找到矿了,先赚它一笔再说。用不着在这里羡慕嫡支。” “说到羊热深,都变成傻子了,人家媳妇也是不离不弃的,真是好命啊。” “要不,你也变成傻子试试,看看你媳妇啥反应?会不会给你戴绿帽。” “滚!” “哈哈哈。” 原来这伙人,是天齐羊家的旁支。 说话声越来越远,祁修豫还是不敢动。 又过了好一会儿,再也听不到一点声音了,祁修豫才叫了声: “烈一。” 烈一过来把祁修豫抱了上去,然后开始给祁修豫处理伤口。 右腿的伤口处理好,烈一又给祁修豫揉左脚踝。 祁修豫感觉不那么疼了,这才站起来: “烈一,你知道小景在哪个方向吗?” “应该是这边。” “走吧。” 祁修豫的左脚不太敢用力,烈一扶着他慢慢走。 “相--公!” 祁修豫听到左景殊的叫喊声了。 “小景,这里!” 左景殊听到祁修豫的声音,立即跑了过来。 “祁修豫,你受伤了?快坐下来,我看看。” 祁修豫笑了:“小伤,烈一都处理好了。你没遇到羊家的人吧?” “你是说,刚刚过去那伙人?” “对。” “我遇到了,还跟踪了好一会儿呢。听他们的意思,也是要去一指山。” 祁修豫被左景殊硬拽着坐了下来,左景殊认真看了看,确实没大碍,才放了心。 祁修豫告诉左景殊: “羊家嫡支去了万梁山脉,现在所有人,基本上都跟在羊家的后面,希望能捡漏。 哼哼,羊家的漏,哪里是那么好捡的。” “祁修豫,你说羊家这次如果找到铁矿,会不会把铁矿再占为己有?” “不可能,这次的动静闹得太大,整个天齐都知道了,天齐皇上会不知道吗?” 烈一和左景殊,一人扶着祁修豫一边,三人向山下走去。 祁修豫本来不想叫左景殊扶他,左景殊不同意,他只得作罢。 三人还没走到山下,就看到羊家旁支那些人,坐在山脚下,吃东西喝水聊天呢。 “祁修豫,咱们等他们走了以后,再下山。” “你怕他们抢咱们的马啊?” 左景殊点头:“这些人,除了怕本家的嫡支外,估计这天齐,就没有他们会怕的人。 咱们的马,他们遇到了肯定会抢的。 咱们还要在这里混很久,不适合树敌。起码明面上不能有敌人。” “你说得对。” “祁修豫,再遇到镇子,咱们再买两匹马吧。烈焰和狂飙太打眼了。” “行,听你的。” 三人坐了下来,烈一在左景殊的指导下,开始给祁修豫揉左脚。 “祁修豫,你这腿和脚受伤了,还是慢慢骑马跟着马车走吧。 以后,我自己进山,等你好了再说。” 祁修豫虽然不乐意,可也只能这样了。 下了山,烈一就隐身了。 左景殊和祁修豫骑马追上潘桐,苍虎细心,一眼就看出祁修豫的腿不太自然。 左景殊解释了一下,回头问祁修豫: “你骑马能行吗?要不,我雇辆马车去。” 潘桐说道:“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讲究。 我这里有马车,修贤弟不介意的话,上车坐着吧。” 祁修豫摇头:“没事,我骑马可以的。” 晚上,他们依旧是露宿野外。 第二天,路过一个小城镇,左景殊买了两匹马当坐骑,把烈焰和狂飙放了。 她偷偷找个机会把它们收进空间。 潘桐瞪大双眼问祁修豫: “你们的马不要了?” 祁修豫笑了:“我那可是神驹,怎么会不要呢。 只是放它们自己玩耍去,需要的时候,喊一声,它们自己就找来了。” 潘桐不相信,天底下会有这么聪明的马。 祁修豫也没多说什么。 这天傍晚,他们一行人,到达一指山脚下。 潘桐找到他的朋友,邰山白带人进山了,还没回来。 机成脸色不善地看着左景殊四人,问潘桐: “你怎么随便带人来?” 潘桐把他拉到一边,估计是解释了一番。 机成过来的时候,仍旧没个好脸色: “你们加入我们队伍也行,但是,一切必须听我们指挥,不得擅自行动。” 左景殊没开口,祁修豫说道: “不行。” 机成怒了:“你说啥?” 祁修豫说道:“我们本来也没打算加入你们队伍,是潘兄极力相邀,我们才准备看看情况再说。 不是看不起你们队伍,更不是有啥别的想法。 因为我夫人,没定性,玩性大。 我怕她呆不了两天就要到别的地方玩,所以,我和潘兄说好了,他同意我们来去自由的。” 机成愤怒地看着潘桐,吼道: “你同意他们来去自由?” 423 祁修豫,你认识这东西吗? 潘桐点头:“是我同意的。” 机成讽刺地说道:“你自己都参加了别人的队伍,不是我们组织的人,你有什么资格答应他的要求?” 祁修豫看了潘桐一眼: “潘兄,这样正好,你也不用为难,我们这就走。小景,走。” 左景殊立即乖乖地站到祁修豫身边。 在潘桐和机成大眼瞪小眼的时候,祁修豫带着左景殊,还有苍虎和青凤,离开这个组织的驻地,向另一处走去。 山这么大,从哪里进不是进,不对,是到哪里玩不是玩。 天已经黑了下来,应该尽快找个宿营的地方。再耽搁,怕看不见了。 他们还没走出多远,就听那边的驻地热闹起来。 祁修豫看到一处比较平坦的地方,决定在这里宿营。 潘桐跑了过来:“修贤弟,我朋友请你过去一趟。” 祁修豫笑了:“潘兄啊,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也知道,我们并不想找啥矿,我就是陪夫人出来玩的。 既然是玩,我们人这么多,又不怕危险,干吗在这里看人家脸色。 我就不去了,省得搞得你们朋友之间不和。” 潘桐急忙说道:“不是机成,是邰山白带着人回来了,想见见你。” “潘兄,真的不用了,你回去帮我解释一下。我们只是在这里住一宿,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 潘桐无奈,只得回去。 没多久,他带着一个人过来了。 “修贤弟,这是我朋友邰山白。山白,这是修九。” 潘桐给二人做了介绍,邰山白看了看祁修豫,又看了看其他三个人: “你们的情况我都知道了,欢迎你们加入我们的组织。我同意你们来去自由。” 祁修豫想了想,笑着对邰山白说道: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带着夫人在这一带玩,在我们离开之前,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叫我们一声就行,能帮的我们尽力。 加入不加入的,就不要再提了。” “也好,有什么事情,你们也可以找我。” 祁修豫点头:“好的,多谢。” 邰山白和潘桐一起走了。 左景殊拿了两个梨子,示意祁修豫给潘桐送去。 潘桐拿着两个梨往回走,迎着邰山白的目光,潘桐解释道: “修贤弟他们在山上采的梨子,很甜,我夫人很喜欢吃。” 邰山白问道:“可屏的伤势如何了?” “伤了元气,现在看来没大碍。 我们在客栈被追杀,如果不是修贤弟他们,我们夫妻俩怕是要交待了。 山白,我这次来找你,主要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山参,可屏的伤需要好好养养。” 邰山白沉呤道:“山参啊?我们倒是挖到一棵。 只是,机成说,过段时间他母亲做寿,他要当寿礼,我已经答应他了。” 潘桐和机成本来就不太对盘,他如果把这棵参要来给夫人治病,机成肯定会很生气。 算了,反正修贤弟也说了,他夫人也有,大不了求求他们,也比看机成的脸色强。 “没事,那你还是给他吧,我再想想办法。” 邰山白说道:“你也知道,这人年纪大了,手头有点保命的东西,家人也能放心些。” “是的。” 潘桐敷衍地点着头。 邰山白要离开的时候,对潘桐说道: “你要有什么事,只管找我。 这几天我们走得远了些,大家都累了,一会儿吃点东西,就休息了。” “那你快回去吧。” 邰山白回他们基地去了,潘桐回到他的马车这边,把梨递给柴可屏。 柴可屏听潘桐讲了刚刚的事情,不是很在意地说道: “你也不用想太多,更不用生气难过,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你当初会加入别的队伍,不就是不想和机成在一起吗? 所谓人走茶凉,你觉得你和邰山白要好,你看看现在。” 潘桐:“现在怎么了?” 柴可屏解释给他听: “现在,你在邰山白眼里,就没有机成重要。 机成母亲的生辰还得些日子呢,如果邰山白真心为咱们,山参没了他可以再去找啊。 机成那边只是拿山参当寿礼,咱们可是等着山参救命呢。” 潘桐沉默不语,他很了解机成这人,肯定没少在邰山白面前说自己的坏话。 刚刚山白对自己也不如以前热络,话里话外都是维护机成的意思。 “可屏,你找个碗来,我去修贤弟那里要碗热水。 这天已经黑了,咱俩对付着吃点就得。 我求求修贤弟,让他好好和他夫人说说,让一棵山参给你。” 柴可屏想起那个任性的小女人,其实她是有些羡慕的。 一个人可以任性,说明他身边有人宠。 一个没人在乎的人,你叫他任性一个试试! 柴可屏拿了个大号的碗出来,又拿了一个油纸包: “这个你送给那个小景。” 潘桐知道这油纸包里是啥,这东西,柴可屏都没咋舍得吃。 潘桐找到祁修豫,说明来意。 祁修豫来找左景殊,左景殊拿了棵不是很大的山参出来。 潘桐拿着山参,端了一大碗热水,千恩万谢地回来了。 “可屏,山参求来了。你可以配药了。 相信用不了多久,你的身体就会好起来的。” 柴可屏接过山参一看,吃了一惊: “相公,这山参可不小啊,而且一看这品质,就不是咱们天齐的,应该是大熙那边的。 相公,这药我多配一副,你也一起吃,我们一起补补。” 潘桐笑了:“好。” “相公,你怎么把这个又拿回来了?” “你打开看看。” 柴可屏打开油纸包一看,里边是四个大包子,还热乎着呢。 她一拉潘桐:“相公,外面有些凉,咱们上车吃。” 夫妻俩上了车,一人一小碗热水,两个大包子,吃得很畅快。 …… 帐篷里。 左景殊在油灯下,打开刚刚潘桐拿来的油纸包,对着里面的东西左看右看,没看出来那是啥。 “祁修豫,你认识这东西吗?” 祁修豫笑了:“这可是好东西啊,这是天齐有名的糕点,叫‘闻不香’。 这东西最大的特点就是,看着不像吃的东西,闻着没有香味,吃起来香甜可口,真的是无比美味啊。 这一包可不少,你知道这东西多少钱一斤吗?起码五两银子。 如果用好材料做,十两一斤也是可能的。” 听了祁修豫的话,左景殊又看了看油纸包里的东西。 她怎么就没看出来,这东西哪里值这么多钱。 “怎么会这么贵?” 祁修豫解释道:“据说这东西,独家秘方制作,一来做起来很繁琐,特别麻烦。 二来,制作的材料比较珍贵,不好弄。这东西我也只吃过两次。” “那我得好好尝尝。” 左景殊拿起一把小刀,切了一小块送进嘴里,大嚼起来。 嗯,真的像祁修豫说的那样,很香甜。而且越嚼越香。 左景殊忙切了一块递给祁修豫,祁修豫小口小口地吃起来,那个享受啊。 左景殊又切了月饼大小的两块,把苍虎和青凤叫来: “给你们吃,告诉你们,这可是好东西,十两银子一斤呢,你们慢慢品尝。” 苍虎二人接在手里,也没看出来这东西有啥不一样。 十两银子一斤?左小姐真能骗人。 等二人吃了一小口后,眼睛越来越亮,太好吃了。 苍虎把剩下的包好,放进怀里。 青凤也学他的样子,留起来,以后慢慢吃。 左景殊看祁修豫吃完了,准备再切一大块给他。 祁修豫制止了:“你留着,以后慢慢吃。这东西还有个特点,那就是不怕放,保存一年都不会坏。” “来,咱俩一人再吃一小块,剩下的留着,馋了再吃。” “好。” 424 小景,你说这东西是鱼?能吃? 潘桐一大早起来,刚刚方便回来,苍虎过来了,递给他一只烤鸡: “我家主子和夫人,进山玩去了。” 说完,就酷酷地走了。 等潘桐赶到祁修豫他们休息的地方,这里已经干干净净地,一个人也没有了。 潘桐四下看了看,也没看到他们的马匹。 潘桐有些失落地回去了,也不知道祁修豫他们会不会回来了。 山里小溪边。 左景殊拿着一张地图,和祁修豫一起看。 “祁修豫,这一指山可是天齐有名的几大山之一,很大。 听潘桐说,那个邰山白他们,已经在这里逗留快十天了。 我估计,咱们可能也得在这里呆些日子。 你说,咱们是一起走,还是分开行动?” 祁修豫:“你决定就好。” “那就一起行动吧。大家都在一起,行动上也自由些,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祁修豫说道:“咱们不能乱走,得规划一下应该怎么走。 否则的话,可能有的地方逛了好几遍,有的地方还没去过。” “这一指山,据说风景很美,物产也丰富。 不过,好东西我们就别惦记了,今年这一指山,都不知道被多少人逛过了。 咱们重点逛逛那些一般人不会去的地方,就当探险了。 即使没有收获,咱们也游山玩水了,来得不亏。” 祁修豫附和道:“嗯,不亏。” 左景殊最后决定,按逆时针方向,绕着一指山转一圈儿。 最后,回到这里,再登到顶峰看看风景,就可以离开奔向下一个目标了。 苍虎背着一个大背篓,在前边开路。 因为马匹被左景殊收进空间,背篓自然得随身携带。 另一个背篓,在左景殊身上。 祁修豫知道左景殊的力气大,也就没和她争着背。 苍虎听从左景殊的建议,哪里不好走就走哪里。 他拿着左景殊给他的一把大砍刀,左砍右砍。大砍刀很沉,他用着很称手。 苍虎砍了一会儿,换左景殊开路。 左景殊走了一会儿,听到流水的声音。 她顺着声音走过去,来到一片很是开阔的地方。 看了看,这里应该没有人来过,起码也是没有人在这里停留过。 左景殊放下背篓:“咱们在这里弄午饭吃。 祁修豫和苍虎捡柴,我垒锅灶,青凤热干粮,我再到周围看看,能不能弄点野味儿吃。” “哇--哇。” 青凤正准备从背篓里拿干粮出来,听到声音吓得一哆嗦: “婴儿的哭声?” 左景殊猛然想到一个可能,她一下子窜到苍虎和祁修豫身边。 苍虎顺着溪边捡干柴,看到小溪里有东西游动。 他一眼看去,吓了一跳,惊叫道: “王爷,这……这是啥?” 祁修豫也很吃惊,他也没见过这种生物。 好家伙,说它是鱼吧,居然还有四条爪儿。 左景殊过来一看,哈哈,真的是它呀。 “祁修豫,快帮我抓一条,这是娃娃鱼,今天中午咱们有口福了。 你小心点,别让它咬到你,这家伙很猛的。” 祁修豫没有动,他想确认一下: “小景,你说这东西是鱼?能吃?” “能吃,而且很好吃。不过,我是没吃过,可我听别人讲过。 你给我抓一条,我要最大的那个。” 左景殊前世是吃过娃娃鱼的,不过是养殖的。 左景殊见祁修豫还是没动,她只得自己动手。 祁修豫看见了,没办法,只得准备亲自下水。 “王爷,我来。” 苍虎下了水,很快就把最大的那条抓起来,递给左景殊。 左景殊看了一眼溪流中,还有不少。 要找个机会偷偷收进空间,留着慢慢吃。 左景殊也不抓野味了,把这条娃娃鱼炖了满满一小锅,四个人美美地吃了一顿。 开始的时候,青凤一想到这东西像小婴儿一样哭,就有些不敢下筷子。 左景殊笑了:“这个东西,据说只有在深山的干净溪流中才有,很珍贵的。 如果你不吃,估计以后都吃不到了。吃吧,很好吃的。” 结果她吃了一口,就停不下来了,又鲜又嫩,真的好吃。 吃完饭,祁修豫问道: “小景,鱼不是应该游来游去的吗?怎么它是爬着走的?” “它会游水的,它长着爪儿,是因为,它还可以在岸上爬。” “在岸上?” “对。只不过,它不会长期呆在陆地上。” “你是咋知道的?” “米小姐的奶娘给我们讲的,她知道的事情可多了。” 又是米小姐的奶娘。 祁修豫知道米小姐,她给左景殊留了不少东西呢。 “祁修豫,你休息一会儿。 我到小溪的上游和下游看看,不知道是不是有喇咕。” 其实她是想看看,还有没有娃娃鱼了。 苍虎处理灶下的火,青凤收拾清洗碗筷。 左景殊先去了下游,把刚刚看到的娃娃鱼都收进空间,她向下走了一段,也收了几条。 她又施展轻功向上走。 祁修豫坐在石头上看着她,只要左景殊高兴,他看着也高兴。 左景殊走了好长一段,才在一个有水草的地方抓了几条。 她正想着,再向上游走走,就听到有说话声。 左景殊现在不想和其他天齐人有接触,她快速折了回来: “都收拾好了吧,咱们走,上游有人过来了。” 左景殊说完,背起背篓,就向山里奔去。 其余三人紧跟在后边。 左景殊左钻右钻,居然找到一个洞口极隐秘的大山洞。 左景殊叫大家进了山洞,里边挺**的,也很宽敞。 她把山洞察看一遍,只有这一个洞口。 她放下背篓:“苍虎,你和青凤在这里,看着背篓,我和祁修豫去看看。 刚刚听到那伙人说话的语气很是兴奋,应该是发现了什么好东西了。 嘿嘿,去看看是不是有啥好处,咱们也捡点。” 苍虎很是无语,人家有啥好处,还不早就弄走了,会等着你去捡? 可他啥也没说,只是点点头。 左景殊带着祁修豫,悄悄地回到小溪边。 左景殊觉得,那伙人应该是想要取水。 果然,他们二人没走出多远,就看到上游冒起了黑烟。 二人穿过荆棘树丛,悄悄摸过去,趴在一个安全的距离,听那伙人说话。 他们俩武功高,听力好,不用离得太近,就能听清楚。 那伙人生了火,好像是准备烤东西吃。 “支伯,你说咱们的人,十天内能来到吗?” “大少爷,如果单单是人的话,绝对没问题。 可是,这要挖矿,还需要准备很多东西啊。 得有车马吧,得有工具吧,要吃要住,弄这些东西也需要时间。 只要咱们这边消息别泄露出去,人早一天晚一天到,都没有关系。 等别人知道了,咱们早就挖完了。” “嗯,这个矿不大,多找些人来,应该很快就能挖完。 这可是个精铁矿,千万不能泄露了消息。 石鱼,这一带你都检查过了吧?” “大少爷放心,早就检查过了,包括这条小溪的下游。” 左景殊向后一比,她和祁修豫像来时一样,悄悄退回去了。 425 祁修豫,你怎么准备做? 左景殊和祁修豫很快回到山洞,想起刚刚得到的消息,他们都有些激动。 左景殊问祁修豫:“干不干?” 祁修豫毫不迟疑地回答: “干!” 必须干啊,别说大熙这么缺铁,就是大熙遍地是铁,只要能给天齐找些麻烦,他也乐意干。 左景殊笑了:“那就干他娘的。” 祁修豫也笑了:“好。” 苍虎和青凤听得莫名其妙。 左景殊就把听到的消息说了一下。 苍虎和青凤对视一眼,左景殊看到二人眼中跃跃欲试的神情。 左景殊招招手,叫大家坐到近前来: “既然要干,咱们就来商量一下应该怎么干。” 祁修豫:“听他们的意思,他们现在只是找到了矿,在等人来挖。 咱们呢,需要赶紧找人来,等他们挖出来后,咱们就把矿石偷走,运回大熙。” 左景殊看看祁修豫,又看看苍虎: “这回去报信搬兵的事情,看看你们俩谁去。” 苍虎立即说道:“我回去吧。” 这跑腿的活儿,怎么能叫王爷做呢。 左景殊没开口。 祁修豫说道:“我看还是我回去吧。” 左景殊点头:“我也觉得你回去合适。祁修豫,你怎么准备做?” 祁修豫似乎考虑好了: “我快马回京见皇兄,然后拿着密旨去边关搬兵。” “我也是这么想的。本来这事儿苍虎去办也可以,就怕到了边关,人家不着急,耽误咱们的大事。” 苍虎一想也是,自己到边关搬兵,谁也不认识他,再让人当细作抓了岂不误事。 祁修豫说道:“那我现在就出发。小景,你把狂飙叫回来。” 左景殊瞪了他一眼: “你急啥,知彼知己,才能百战百胜。 咱俩还得实地考察一下,看看铁矿在哪里,再来研究下一步怎么办。” 苍虎青凤你们两个,就呆在山洞里。如果觉得无聊,就捡些干柴回来吧。” “是。” 左景殊和祁修豫出了山洞。 左景殊觉得,那伙人既然来小溪边弄吃的,说明他们找到的铁矿离这里不远。 “祁修豫,咱俩分头找,不管是不是找到了,半个时辰来这里会合,然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好。” 半个时辰后,二人会合,祁修豫带着左景殊,悄悄来到那个矿附近。 “小景,看到没,他们现在活动的地方,应该就是那个矿了,他们应该是在做前期准备工作。” 左景殊说道:“这里离那个山洞不太远,如果咱们的人来早了,可以先隐藏在山洞里。” “现在重点是,这些人是挖一点运回去一点,还是等挖完了再一起运。” 左景殊摇头:“我觉得,他们应该会等挖到了一定的数量,再运。 肯定不会挖点运点,这样太容易暴露。 如果等挖完一起运,万一暴露的话,他们就都白干了。” “有理。” “祁修豫,你先到山下官道上等我,我马上牵狂飙去找你。注意,这一带他们的人不少。” 祁修豫答应着下了山。 左景殊牵着狂飙来找祁修豫: “祁修豫,你也不用太着急,那些挖矿的人起码得半个月后能到位。等他们挖出矿石,恐怕得半个月以后。 只要半个月之内,咱们的人能到达这里就行。” “我知道了。小景,你看,带多少人来合适? 用马驮运不现实,只能用人往回运。起码潜伏的时候,人不会发出声音。” “二百人吧,得让他们自带干粮。 十天后,我会派苍虎到咱们穿越边境的那个地方等你。 你回去这段时间,我就去探听情况。 这个包袱你拿着,里边是吃的喝的。 这两棵小人参你也拿着,如果狂飙太累了,又不能休息的时候,你就给他吃一个。” 祁修豫往北去了,去天齐和大熙边境。 左景殊返回山上,她要密切关注那伙人的动向。 她也不是时时在监视那些人,她只是在早中晚,去那附近看看。其他时间,她会帮着苍虎和青凤捡柴火。 左景珠发现那个山洞里并不闷,有通风的地方。 这样的话,就可以在山洞里生火做饭了。 左景殊还特意叫青凤生火热干粮,她出来在山洞周围转了一圈儿。 很不错,外面看不到山洞里冒出来的烟。 吃过饭,左景殊叮嘱苍虎和青凤,让他们捡柴的时候机灵点,如果有情况,就先躲起来,千万别和人家来硬的。 其实,就苍虎和青凤两人的武功来说,一般人是近不了他们跟前的。 左景殊是怕他们的出现,让那伙人联想到什么,到时候大熙的兵就要白跑一趟了。 从祁修豫离开以后,左景殊的主要任务就是,不定时地去那个铁矿察看情况,收集有用的信息。 然后,她就避开那伙人,熟悉铁矿周围的地形,为以后运矿石提供方便的线路。 察看地形的时候,这一路上的野物,野果,药材啦等等,左景殊是来者不拒,统统收进空间。 有用的东西,自然不怕多啊。 这天,左景殊刚刚摘了些果子,准备离开,就看到邰山白带着一群人,向这里来了。 左景殊藏好身形,心里想着,如果他们一直向前,就会看到那个铁矿。 这铁矿暴露了,她和祁修豫的心血就白费了。 要怎么向铁矿上的人报个信儿呢? 426 你个畜生!有什么事你冲我来。 左景殊想了想,从空间里拿出一小挂鞭炮。 然后,她悄悄绕到邰山白他们身后,把鞭炮点燃,火速扔到邰山白队伍后面。 她跳上一棵高树,藏好自己,看这些人的反应。 “噼里啪啦!” 鞭炮炸响,邰山白的队伍大惊,所有人都向后边赶来。 “邰兄,看看这个。” 有人拿着鞭炮炸过的残留物,给邰山白看。 邰山白看来看去,不知道这是啥。 这个世界,没有火药,自然也就没有鞭炮了。 又有人找到残留物,邰山白觉得,这东西原来肯定不是这个样子。 那……扔这东西的人,目的是什么呢?这东西又有什么作用呢? 就听有人叫道:“谁?出来。” 邰山白等人立即看过去,只见从他们队伍前边,走来几个人。 邰山白他们不认识这些人,双方都很紧张。 有人都亮出了武器,好像一言不和就要开战的架式。 邰山白看看这些人,又向这些人身后看了看,说了句: “回去。” 邰山白带着人转头往回走。 另一伙人原地等了好一会儿,才返回去。 大树上的左景殊,想了想,悄悄跳下树,追邰山白那伙人去了。 邰山白并没有一直往回走,来到一棵大树下,他站住了。 他还在想刚刚的事情。 “机成,你说,那些响声,会不会是那些人弄出来的?” 机成摇头:“不会是他们吧?响声在咱们身后,他们是从咱们前边来的。” 邰山白皱紧眉头:“也可能是他们的同伙做的呢。” 机成不明白:“他们同伙为啥要这么做?” “如果是他们的同伙,那东西声音那么大,却没有伤害我们,可能是给他们报信的。 告诉他们,有人来了。 假如弄出声响的不是他们同伙,他们也是听到了声音过来的,那就有些意思了。” 机成问道:“大哥,那咱们怎么办?” 邰山白笑了:“是不是同伙,咱们看看去不就知道了。 走,咱们返回去。” 左景殊就跟在他们后边不远处,听他们要折回,她立即跳上树。 看邰山白他们从自己藏身的树下走过去,左景殊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件蠢事。 没办法,她只得悄悄跟着邰山白他们。 跟着跟着,左景殊发现,邰山白他们偏离了方向。 在深山里走路和平地不一样,迎面遇到一棵树,拐一下。 看到一个坑,绕过去。 有荆棘,要躲开。 就这样,拐来绕去,就偏离原来的方向很远很远。 机成看到他们留下的记号: “大哥,这里咱们来过。” 邰山白:“我知道。我就想知道,刚刚的人去了哪里。” 他们……是不是有秘密。 又走了好久,没有遇到任何人。 邰山白对开路的人说道: “咱们还是按原来的路线走吧,不要因为出了这个意外,咱们就改变方向,耽误时间。 尽快把一指山走完,咱们也换地方。” “好。” 邰山白的队伍继续向前走,他们离那个铁矿,也就越来越远。 左景殊松了一口气,她悄悄潜到铁矿附近,感觉这里没啥变化,她就回了山洞。 进山洞之前,左景殊从空间里,拿出很多吃的东西出来。 苍虎和青凤,怕东西不够吃,每次吃饭,都吃得很少。 左景殊发现了,把他们训了一顿: “咱们现在,还没有困难到吃不起饭的地步,你们的想法是好的,为大局着想,不过,真的不用。 咱们现在没啥事,我可以去附近的城镇买吃的。 所以,你们能吃多少就吃多少,不够再买。” 这还没开始干活儿呢,就先把皇上的人饿瘦了,这怎么行。 看到左景殊又背了个背篓回来,还提了一只野鸡,青凤急忙上前接过来: “左小姐,中午做叫花鸡吗?” “嗯。” 锅灶里的水是现成的,青凤立即开始烧火,苍虎抱柴,然后清理那个要埋鸡的坑。 左景殊拿了几张半干的荷叶给他们,然后就不管了。 青凤学东西很快,左景殊教了她两次,她就学会做叫花鸡了。 现在,左景殊想吃什么,说一声,青凤就能做出来。 三个人吃完饭,左景殊说道: “祁修豫刚刚回去没几天,咱们也不能总是在这里干等着。 一会儿我带你们两个到铁矿那儿看看,你们也熟悉一下那里的环境。 等祁修豫带人来,说不定还要你们带人运矿石呢。” 左景殊和苍虎青凤,一人背一个空背篓,背篓里的东西都放在山洞里。 三个人出了山洞,把洞口掩藏起来。 左景殊就带着苍虎和青凤,悄悄来到铁矿附近: “看到没,就是那里。那些人现在也是在等挖矿的人。 我知道,你们两个在山洞里呆着闷得慌。 咱们这样,以后呢,你们两个一人一天,监视这个铁矿,顺便熟悉地形。 我就领着另一个人,逛山采山货,天黑前回来,行不行?” “行。” 苍虎和青凤很高兴,整天在山洞里憋着,真的太难受了。 左景殊又说道:“铁矿周围,人家也布了眼线,你们监视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别叫人家发现了。” 二人答应了。 苍虎做监工,左景殊就带着青凤,到处逛。 左景殊做监工的时候,这一带都逛遍了,所以,她领着青凤,朝另一个方向逛去。 “青凤,你认识多少山货?” 左景殊边走边和青凤聊天。 “左小姐,我家以前是种地的,我没进过山。” 左景殊见到什么认识的东西,就给青凤科普,这是啥,那是啥,这个能吃,那个能干吗用。 青凤很聪明,一一记在心里。 二人遇到一小片药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二人就把这片药材挖了出来。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远远传来,听得左景殊和青凤一哆嗦。 “青凤,不挖了,咱们看看去。” “好的小姐。” 二人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奔去。 林中一小块空地上,一个人被绑在一棵大树上,被一伙人围着。 被绑着的人,胸前一片鲜血。 左景殊悄悄靠过去,感觉这人有些熟悉。 她认真辨认,才发现,原来被绑着的人是潘桐。 而这伙人领头的,是机成。 “潘桐,你特么死赖在这里不走,不就是想让邰山白收容你,再把你当成好朋友吗? 我告诉你,有我机成在,你是做梦。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不走,就怪不得我下狠手了。 小样儿,你以为你武功高就了不起啊,知不知道啥叫‘好虎架不住一群狼’? 我可是忍你很久了,以前你天天跟在邰山白身边,人模狗样的,充什么大尾巴狼。 现在,你落到我手里,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机成说完,手起刀落,又在潘桐胸前划了一刀。 潘桐又是一声惨叫。 “哈哈哈。” 机成高兴地大笑起来。 潘桐好不容易抬起头来,吃力地说道: “机成,虽然你我不和,可我们之间也没有啥深仇大恨吧?你今天把我绑到这里来,你要干吗?” 机成哼了一声:“你是个忠心的,可惜你忠心的不是我。 邰山白那个二货眼瞎,认不得好赖人。 他这样的人当头领,是成不了大事的,我准备取而代之。 而你,就是我上位的绊脚石。 现在,你懂了吗?” 潘桐知道,今天自己是活不成了,他担心柴可屏: “机成,男人的事情不关女人的事。 你回去后,请你放过柴可屏,你告诉他,就说我不喜欢她,另结新欢了。 让她自己回去吧,不要再纠缠我了。” 机成笑了:“本来不想告诉你的,既然你说到这里了,我就行行好,和你说一声。 你媳妇虽然不是个绝色的,可也不丑。 我决定,把她留在这里,给我们这些兄弟暖被窝。哈哈哈。” “机成,你个畜生!你放了她,要不,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愤怒的潘桐,不停地左右扭动,试图掐开绳索。 可是,都是徒劳的,他的动作只会让他的血流得更快而已。 “哼,我劝你还是乖乖等死吧,你慢点动,血流得慢点,你还能多活一会儿。 我知道你媳妇武功不弱,我回去就告诉她,你被老虎追赶,跌下了悬崖,现在生死不知。 她肯定会心神大乱。我会趁机挑了她的脚筋,让她只能坐着趴着。 一个暖被窝的,用不着走路。” “机成,你个王八蛋,你个畜生!有什么事你冲我来。” “呸!老子懒得理你。兄弟们,走,回去好好吃一顿,然后尝尝那小娘们的味道。” 潘桐大叫:“机成,山白不会放过你的。” 机成一边走一边说道: “黄泉路上你先慢慢走,我很快就会送他来陪你了。哈哈哈。” “啊!可屏,你快跑啊!” “你省省吧,你不回去,她会跑吗?蠢货!” 潘桐现在万分后悔,进山时怎么就不把可屏带着,哪怕是死,死在一起也好啊。 “可屏,我对不起你啊,呜呜呜……” 427 顾命要紧,反正我死不了。 “哭有个屁用。” “谁?” 潘桐吓了一跳,抬头就看到左景殊站在面前。 他大喜:“苏景,快去救可屏。” 左景殊没理他,把绳索给他解开了。 潘桐一获得自由,马上就要跑。 “站住!你的伤口不包扎一下,你想流血流死吗?” 左景殊说着,从背篓里拿出一大把草药,找了块石板,把草药放在石板上。 又找了块小石板,用力砸,把草药砸碎。 潘桐的里衣下摆,被左景殊撕下来很宽的一条,把止血草药敷在潘桐的伤口上,用布条包扎好。 左景殊又另外拿出几株草药,递给潘桐: “吃下去。” 潘桐吃了下去,慢慢转动一下身体,还行,能走。 他急忙说道:“我们快去救可屏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说完,他抬腿就走。 “你还要走?小命不要了?” 左景殊说完,拎起潘桐施展轻功,向山外去了。 青凤随后跟着,她暗暗吃惊,左小姐的轻功真是了得啊。 左景殊很熟悉地形,又跑得飞快,她拎着潘桐,到达邰山白他们基地的时候,机成还没有回来。 基地有人看守。 左景殊把潘桐放到官道边,让青凤陪着,她偷偷找到潘桐的马车,让柴可屏悄悄把马车赶出来。 到了官道这里,夫妻见了面。 左景殊说道:“有什么话,你们路上说吧,再磨蹭你们就走不了了。 你们上了官道只管跑,我回去帮你们拦着他们。” 左景殊一边说着,一边往他们车上放了点吃的和草药。 潘桐跳上马车,柴可屏赶着马车飞跑起来。 潘桐说道:“唉,也不知道山白能不能逃过这一劫。” 柴可屏说道:“先顾好你自己吧。” “可屏,你身上好些没?” “顾命要紧,反正我死不了。” 该死的,每个月那几天,都要了她的命了。 如果不是这样,今天她就会跟着潘桐上山,也不会让他被人伤成这样。 “驾!” 马车在官道上跑得飞快。 …… “青凤,走,咱们回去拦人去。” 左景殊最痛恨那种欺负女人的男人了。 如果机成答应潘桐,放了柴可屏的话,这事没准左景殊就不管了。 柴可屏也不是个一般人,潘桐不回去,她肯定会来救潘桐啊。 天齐人打起来,或者说,邰山白的人内斗起来,对左景殊是有利的。 特么机成这个混蛋,居然要一帮男人欺负一个女人,还要挑了人家的脚筋。 叔可忍,婶也不能忍。 左景殊把自己和青凤,弄成个男人的模样,再弄点灰土抹花了脸。 “青凤,背篓放下,我给藏起来,省得打架不方便。你快找根棍子当武器,迎过去。” “好的小姐。” 青凤放下背篓飞快地走了。 左景殊看青凤走远了,收了背篓,也找了根棍子拿着。 空间里拿了个破布袋出来,捡了些拳头大小的碎石块装进布袋。 然后,她提着破布袋,追青凤去了。 远远地看到机成他们过来了,就听机成说道: “回去就摞倒那娘们,别叫她跑了。” “放心,我们知道应该怎么做。这样的事情,咱也不是做了一次两次了。” 左景殊一拉青凤,二人隐藏在一片荆棘丛里。 机成等人靠近,离开,越走越远。 “青凤,咱们只是阻拦他们,不要他们的命。留着他们,去找邰山白的麻烦挺好的。” “我明白了小姐。” “来,咱俩一人一半,打他们脑袋。” 左景殊把石块分了一半给青凤。 于是,“嗖!” “嗖!” 石块一个接一个飞出去。 “啊!” “啊!” 一人又一人中招。 因为没想要他们的命,虽然打在脑袋上,打的都不是致命的部位。 那些人可就惨了,后脑勺被打破的,额头流血的,牙齿被打掉的,眼睛被打瞎的…… 机成等人回头追来的时候,左景殊和青凤转身就跑。 机成准备下山了,左景殊和青凤又开始石块伺候。 就这样,几个回合下来,机成明白了,这是要拖着他们,不让他们回基地啊。 基地? 今天,他可是奉命看守基地的。 “不好!别管他们了,回基地。” 左景殊算了算时间,潘桐他们应该已经跑出去几十里了。 “青凤,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把背篓拿回来。” 左景殊很快带着两个背篓回来了。 二人又开始走走看看,采山货草药,慢慢往山洞去。 回到山洞,青凤开始做晚饭。 苍虎是山里人出身,认识很多草药和山货,他的背篓满满的。 “小姐,有新情况。” 苍虎向左景殊报告。 左景殊立即追问:“啥情况,说。” “铁矿那里,今天又来了三个人,看样子,应该是铁匠或工匠。 他们来了以后,铁矿那里的人对他们很尊重。三个人在那里指指点点的,所有人都围着他们转。” 左景殊点头:“工匠来了好啊,如果方法得当,等挖矿的人来了,他们应该很快就能挖出矿石了。” 苍虎有些担心:“小姐,这里离咱们大熙京城,就是快马,一个来回恐怕也得二十多天吧。 如果挖矿的人马上到了,等王爷带兵来,人家会不会已经把矿石运走了?” 左景殊笑了:“不会。因为你们王爷很快就会回来。 你可别忘记,你们王爷的马可是汗血宝马,那是神驹。” 苍虎心里说,汗血宝马是跑得快,可就是再快,这将近一个月的路程,它也不能十天就跑完吧? 左景殊可不知道苍虎在想啥,她对青凤说道: “从今以后,你就这副装扮了,扮成男人。 明天你去监工,你不认识山货,就别带背篓了。明天我和苍虎去采山货,顺便再去给机成和邰山白找点麻烦。” 潘桐和柴可屏应该是回家去了。 左景殊想着,怎么才能让机成和邰山白起内讧。 她可不是为了给潘桐报仇,他潘桐还没那么大的脸面。 左景殊想的是,他们如果斗起来了,就不会盯着铁矿了。 左景殊现在,已经把铁矿的矿石当成自己的囊中物了,她不希望有人插手分一杯羹。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青凤就去了铁矿,监视那里人的一举一动。 左景殊带着苍虎,背着背篓,悄悄地来到邰山白他们的基地附近。 她昨晚用左手,写了个纸条,她准备把纸条送给邰山白,希望他能小心机成这个人,别中了他的圈套。 可她没想到的是,她的纸条还没送出去呢,就看了一出好戏。 428 说,你把他们弄哪儿去了? 一指山下,邰山白组织的基地。 很多人围在一起吵吵闹闹的,声音很大,左景殊和苍虎离得那么远,都能听清楚。 “昌大训,你特么是谁啊,老子不用你管,你给我让开。” 机成带着人准备上山,被昌大训堵在这里不让走,他很愤怒。 昌大训也是很生气,好友不见了,他还不能问问了: “你又不是我儿子我孙子,我才懒得管你呢。 今天,你如果不告诉我,潘桐夫妻俩哪去了,我和你没完。” 机成:“哼,他们有手有脚的,我怎么知道他们钻哪个耗子洞去了。” “机成,昨天潘桐是跟着你上山的,你们回来的时候,为什么他不见了? 而且,他媳妇也不见了?说,你把他们弄哪儿去了?” 机成气急败坏地大叫道: “昌大训,我不和你动手是看在邰山白的面子上。 你再不让路,我可动手了。” “那就来吧,怕你我就是怂蛋。” 机成恨得不行,昨天他们回来找潘桐媳妇柴可屏,却发现连人带车都不见了。 开始的时候,他以为,是柴可屏自己私自跑了。 从山上回来的人告诉他,潘桐也不见了,他才感觉,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不过,还好,潘桐没有第一时间去找邰山白,那自己的计划就没有暴露。 该死的潘桐,走就走了吧。他走了和他死了也没啥区别,都不会影响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可今天早上,昌大训这个混蛋,一直问他潘桐哪去了。 他特么还想知道呢。 娘的,既然讲不清楚,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两伙人开打。 机成和昌大训,是邰山白组织的两个小头领,每人手下都有一帮人。 这些人各为其主,打得很起劲儿,很快就有不少人受了伤。 机成和昌大训也战在一处。 邰山白进山很久了,却发现就自己身边的几个人跟来了,大队伍没跟上。 怎么回事? 他只得返身回来找人。 远远地他就看到激战中的两伙人,他大叫道: “都给我住手!” 总头领来了,大家伙儿停止打斗。 邰山白沉着脸:“怎么回事?” 昌大训抢先说道:“潘桐昨天跟机成一起上山的,回来没看到他。 而且,潘桐媳妇也不见了,我怀疑是他把人弄走或杀害了。 机成和潘桐不对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放屁!我们平时意见是不太合,你就因为这个,怀疑我杀了他? 他跟我上了山,他媳妇留在基地,两个人同时不见了,不是逃走了谁信呢。” 昌大训来到机成面前: “机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的性子我可是了解得很。 我敢肯定,潘桐就是你害的。今天,我要给他报仇。” 机成大怒:“娘的,老子怕你啊,来呀!” 昌大训和潘桐是好友,特别要好的那种。 潘桐曾救过昌大训的命,昌大训一直当潘桐是亲兄弟。 昨天,他和潘桐不在一个组,他一天没见到潘桐。听说,他跟着机成一起上的山。 今天一大早,他过来找潘桐,结果没找到,这才堵住机成问他。 本来他还没多想,可是,机成的反应让他觉得,机成这是心虚。 昌大训脾气直,受不得激,机成叫嚣着要战,那就打呗。 两个人又打起来了。 他们的手下看看总头领,不知道是不是该出手。 邰山白刚要说话,一个白点儿飞向他面门。 邰山白本能地抬手一挡,一个没啥分量的东西掉到地上。 邰山白弯腰捡了起来,是个纸团,打开,他很快看完了。 然后,他随手撕得粉碎,手一扬,纸屑随风飘得无影无踪。 “别打了,开工了。上山!” 他跳到二人中间,把两人分开,带着大家上山了。 左景殊站起来,这个邰山白很能沉得住气啊。 【作者题外话】:各位读者朋友:老步今天有事,不能正常更新,向大家道歉。 明天继续正常更新,希望大家继续支持老步。 老步在此多谢了。 祝各位读者朋友平安康泰。 429 东西呢,你扬出去没有? 邰山白带着人站成一横排,向前推进,两人之间也就二三米的样子。 开始的时候,大家还能保持一定的距离,这走着走着,就越偏越远了。 左景殊带着苍虎,远远的跟在这伙人后边。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邰山白这伙人目的很明确,就是找铁矿。对别的东西,一概不感兴趣。 左景殊就不一样了,她是啥东西都要,有用就捡。 “机成,看看你带的路,偏到天边了,总头领是不是向那个方向去了?” 左景殊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 “昌小药,我可没让你们跟我走,老子就往这边走,你特么爱跟不跟,关老子屁事。” 昌小药发泄心中的不满,可她是真的不敢把机成怎么样。 于是,她喊昌大训:“哥,这路不对吧?” 昌大训这伙人,走着走着,就变成一个纵队了。 而且,还跟在机成这伙人后边 经常上山的人,都习惯性地跟在别人后边走,这样省时省力,还不会迷失方向。 听到妹妹的叫声,昌大训向前看了看,这路是不是走错了他不知道,不过,他们这伙人确实在跟着机成走。 这叫他很是郁闷。 “大家跟我走。” 昌大训叫自己的人跟他走。 昌小药第一个跑到哥哥身边: “哼,那混蛋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带个路都能带偏。 哥,咱们要不要喊一下,看看总头领在哪?” 昌大训回答:“不用,我知道往哪个方向走。” 这边,机成气哼哼地向前走着,手里的砍刀泄愤似的乱砍一气。 “小头领,你别生气,那兄妹俩你还不知道嘛,一个是潘桐的跟屁虫,一个喜欢潘桐喜欢得要死。 潘桐不见了,他们肯定生气啊。别理他们,慢慢来。潘桐已经跑了,昌家兄妹,不足为惧。” 说话的,是机成的第一心腹叫录元。 这人心眼多,一肚子坏水。 “录元,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啊?” 机成看向录元:“说出来听听。” 录元向机成身边凑了凑: “小头领,咱们今天要去的方向,是迷魂谷。那里,可是有毒雾啊。” 机成脑筋一转,很快就明白了录元的意思。 机成冷笑一声:“录元,你派个人跟着昌大训他们,等他们离迷魂谷不远了,就来报告一声。 这次,即使不叫他们有来无回,也让他们九死一生。” “我这就去。” 后边的左景殊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对苍虎说道: “苍虎,邰山白他们应该不会在一指山停留太长时间。 我听潘桐说过,邰山白他们把这一带勘察完毕,整个一指山就全部勘察完了,就会离开。 刚刚你也看到了,这个机成明显是想要搞事,这就会拖延邰山白离开的时间。 所以,咱们必须阻止机成,让他搞不成。 邰山白这个大组织走了,就是再有人发现了那个铁矿,相信铁矿那些人也能处理,就不会影响咱们的计划。” 苍虎点头:“左小姐,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左景殊和苍虎兵分两路,左景殊跟着机成,看看他到底要耍什么手段。 苍虎就跟着昌大训,关键时刻拉他们一把,别被机成算计了。 …… 邰山白带着人,一直向前走。 紧跟着他的,是小头领横圆五。 横圆五一边向前走,一边叫手下的人密切关注后边的人,是不是跟上了,有没有掉队。 他听了手下的禀告,急忙向邰山白汇报: “总头领,机成和昌大训的人没有跟上。” 邰山白停了下来,想了想: “圆五,你这样……” 邰山白附在横圆五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继续向前走。 横圆五立即吩咐下去,然后,又回到邰山白身边。 机成这边。 左景殊轻松地跟在机成队伍后边,一路采药摘果打野物,偶尔施展轻功跑前边看看,自己是不是被机成他们甩下了。 左景殊收获的东西,基本上都收进了空间,只扔背篓里一点点。 左景殊又摘了些果子后,跟上机成的队伍。 她发现,有人回来向机成说了什么。然后,机成派了一个人,向另外的方向走去。 左景殊马上跟着这个人,跟来跟去,这个人找到昌大训这里来了。 这人拿出一个不小的纸包,似乎准备把里边的东西扬出去。 左景殊窜过去就把这人打晕,把他手里的纸包拿过来,收进空间。 她提着这人,施展轻功,追上机成的队伍,“啪!”把这人扔到机成面前。 机成被吓了一跳,他急忙叫人把这人弄醒了: “怎么回事?” 这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小头领,我怎么回来了?” 机成怒了:“老子问你呢,你居然问老子?东西呢,你扬出去没有?” 这人想了想:“我已经接近昌大训的队伍,把东西拿出来了,然后……然后……我好像就晕了。” “怎么晕的?” 这个摸摸后脑勺:“被人打晕的。东西……我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废物。” 机成叫过录元:“东西还有吧?这次你亲自去,一定要把昌大训他们放倒。” “小头领放心,我一定办得妥妥的。你们继续前进,追赶总头领。 我办完事,很快就能追上来。” 机成很满意,带着人走了。 录元转身往回走,一眨眼就不见了。 左景殊愣了一会儿,抬腿就追了上去。 还别说,这个叫录元的家伙,轻功真的不错。 可是,再不错,也不能和左景殊比,左景殊轻轻松松地就追上了他。 打晕,收进空间。 左景殊跟踪前面那个人,是她不明白那个人到底要干吗。 现在,她已经知道了录元要去给昌大训他们下药,就直接打晕录元。 以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再把他放出来。 左景殊又回去跟踪机成的队伍。 录元办事,机成还是相当放心的。他带领队伍加快速度,没用多久,就追上了邰山白。 “机成,昌大训他们呢?” 机成假装愣了下:“总头领,我们没在一起,他们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啊。” 邰山白没有再说什么,队伍又向前移动。 中午了,邰山白找了个靠近水源的地方,让大家休息一下,吃点东西。 不久,昌大训带着人也追了上来。 机成一看,昌大训的队伍差不多全员到齐。他满腹疑惑: 录元哪去了? 他盯着昌大训,昌大训被他看得不耐烦: “你盯着我*干吗?怎么,还想打架呀?” 430 小姐,铁矿来人了 机成又不能问昌大训,看没看到录元,只得狠狠地瞪了昌大训几眼,走到一边去了。 邰山白偷偷观察了一下二人的举动,只要他们别太过分,他一般很少管他们的私下活动。 吃了东西,休息好以后,邰山白带人继续勘察。 “这是最后一块地方了,勘察完,咱们马上离开,整顿一下,休息三天,然后去万梁山脉。” 邰山白的话,让整个组织的人都很兴奋,大家都想要快点下山,休息三天。 要知道,他们已经在一指山勘察了半个多月了。 邰山白和那些小头领,觉得大家走得很快,这是归心似箭啊。 本来差不多两个时辰的勘察范围,一个多时辰他们就走完了。 看着高高的太阳,邰山白宣布: “各小头领,带着你们的人收拾东西,咱们去望河镇上整顿休息。” “是。” 望河镇在一指山南边二十里处。 收拾好之后,邰山白带着车队向望河镇出发。 机成骑在马上,他还在想录元,难道说,录元被昌大训发现,给杀死了? “啪!” 一坨很大的东西掉到机成马前,机成停下马一看,是录元。 他立即跳下马,把录元扶了起来。 录元还在昏迷中。 机成忙把录元放进马车,叫人好生看着,到望河镇再说。 …… 左景殊把录元打发了,就来找苍虎。她和苍虎会合后,回到了山洞。 青凤已经做好了饭菜,正等他们回来呢。 左景殊放下背篓:“青凤,我背篓里好多的果子,你拿些出来洗洗吃。” “好的小姐。” 山洞里有水,是青凤打来的。 三人吃完了饭,一人拿个果子啃。 左景殊问青凤:“铁矿那边,有啥情况?” “小姐,他们还在等人。他们只留下几个人守在铁矿那里,其他的人都派了出去,在铁矿四周警戒,怕有人闯进铁矿附近。” 左景殊想了想:“你们王爷走了有七天了,十天后,苍虎*骑马去大熙和天齐边境,与你们王爷会合。 到时候,你和你们王爷商量一下,要怎么把那二百人悄悄带到这里。” “好的,小姐。” “咱们利用这三天时间,好好勘察一下铁矿周围的地形,画成图纸。 然后咱们回来商量一下,运矿石的时候,从哪里走更方便更安全。 至于要怎么运,运多少,只能等咱们的人到了,铁矿的人到了,根据具体情况再说。 累了一天了,今天就早些休息吧。” 转眼三天过去了。 左景殊把苍虎送到山下,把烈焰交到苍虎手上: “这匹马也是神驹,你在哪儿,就把它带到哪儿。不用拴,它不会乱跑的。 你把这图给你们王爷,然后,就听从你们王爷的安排,帮你们王爷把人带到这里。” “是。” 左景殊摸了摸烈焰的鬃毛: “烈焰,你跟苍虎去吧,听话,别捣乱。” 烈焰蹭了蹭左景殊的胳膊。 “苍虎,去吧,路上小心。” “放心吧,小姐。” 苍虎*骑马走了。 左景殊带着青凤,开始密切关注铁矿那边的情况。 “小姐,小姐,铁矿来人了,好多人呢,还有好多车马。” 苍虎离开的第六天,左景殊正在山洞里收拾做好的饭菜,负责做监工的青凤,突然回来报告。 左景殊说道:“青凤,吃点东西,然后咱们一起看看去。” 吃完饭,左景殊带着青凤,纵身飞到铁矿附近的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上。 在这里,居高临下,能把整个铁矿表面看得很清楚。 左景殊突然听到附近的树上有声音。 她急忙跳了过去,看到有人,她一把把人劈晕,收进空间,返回来。 左景殊上了这棵大树,就很注意周围的情况。 这棵大树位置这么好,她看得到,铁矿的人自然也看得到啊。 “小姐,怎么了?” “没事,咱们看看这些人,什么时候能把矿石挖出来。” 铁矿上刚刚来了大批的人,应该没人会注意到,警戒的人少了一个吧? 等祁修豫带人来了,就是他们发现少了人,也无所谓了。 两天后的夜晚,祁修豫和苍虎,带着二百名大熙的精兵,来到山洞。 祁修豫向左景殊讲述了皇上的态度: “我皇兄特别高兴,马上下了密旨,我就马不停蹄地赶到边关。 皮将军看到我去了,很惊讶。看了密旨后,立即调了二百精兵给我。 正好苍虎到了,我们就一起带着二百精兵往这儿赶。 正要穿越边境的时候,遇到天齐边关换防。 刚来的天齐将军,把天齐边关好一顿察看,两天后才离开。 我们被耽误了两天时间,要不,两天前我们就到了。” 左景殊也向祁修豫说了下铁矿的情况: “祁修豫,我们探听到,他们挖出矿石以后,都运到山下。 攒到一定的数量,就让车队运走。 这个时候,就是我们动手的时候了。回去的休息场所,你找好没有?” 大熙士兵往回运铁矿石,肯定得晚上走,白天休息啊。 要知道,这可是人家天齐的地盘。 “小景,你放心,回来的时候,我和苍虎还有孔督尉,我们都商量好了。 孔督尉,这是我的王妃。” 孔督尉就是这二百精兵的头领。 “孔峻见过王妃。” 左景殊笑了:“你们一路辛苦了,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明天,咱们几个去看看情况,再商量下一步计划。” “是。” 山洞里很宽绰,二百人进来都不显得拥挤。 士兵们自带干粮和被子,吃了干粮,在地上铺上被子,一个挨一个开始睡觉。 左景殊在心里感叹,啥时候,这当兵的都一样地吃苦啊。 第二天一大早,吃了早饭,左景殊和祁修豫,还有苍虎青凤带着孔峻,来到铁矿附近那棵大树上。 “祁修豫,看样子,他们已经挖出矿石了啊。” “嗯,不错。他们把矿石堆在那边了。” 左景殊又说道:“让咱们的人好好休息,估计用不上五天,就可以回去了。” “差不多。” 五天后,晚上,一指山南边的山脚下。 “孔督尉,叫大家马上装矿石,看守的人已经被放倒了。” “是。” 孔峻马上叫大家拿出厚布袋,每人装了至少一百斤的矿石,背在身上,顺着官道,整齐有序地向北急行。 祁修豫和苍虎青凤,跟着运矿队伍,照看着,防止发生意外。 左景殊呢,她把剩下的一大堆矿石收进了空间,一块都没留下。 左景殊来到队伍后头,跟在祁修豫身边。 苍虎*骑着马跑回来:“王爷,前边有情况。” 431 这矿石,以后还运不运了? 祁修豫立即问道:“什么情况?” “有两辆马车过来了。” 祁修豫说道:“苍虎,青凤,你们两个骑马过去。 队伍快和马车相遇的时候,你们把马车上的人打晕,队伍过去了,再把他们弄醒。” “是。” 左景殊祁修豫和苍虎青凤四人,就这样给队伍排除障碍,让队伍可以顺利前行。 白天队伍休息,晚上行军。 现在已经进入冬季了,昼短夜长,能走不少路。 一指山到大熙和天齐的边境,不到五百里的路程,运矿队伍只用了四天就走完了。 虽然速度不算快,可他们是负重行军,已经很厉害了。 官道边儿的小树林里。 左景殊和祁修豫商量: “现在让大家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晚上一鼓作气穿过边境。 天齐这边有驻军,咱们的速度必须要快。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咱们就回到大熙了。” 士兵们虽然很累,想到马上就能回去,都很兴奋。 吃饱喝足开始休息。 晚上。 士兵们整装待发。 祁修豫吩咐道:“孔督尉,你带领队伍,马上出发。其他的交给我们。” “是。大家跟我走!” 士兵们训练有素,二百人走路,声音很小很小。 左景殊祁修豫和苍虎青凤,四人紧紧盯着天齐驻军的各个岗哨。 只要这些岗哨发现了运矿队伍,就把这些岗哨就地格杀。 左景殊目不转睛地盯着前边不到三米远的天齐哨兵。 左景殊暗暗算了下时间,孔峻他们差不多穿过边境了吧。 突然,左景殊看到前边的天齐哨兵动了。 左景殊下意识地就要动手。 这时,传来说话声: “口令!” “大砍刀。” “辛苦了,我来换岗。” 原来是换岗的来了,左景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真是虚惊一场。 左景殊悄悄趴了下来,继续盯着新来的哨兵。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祁修豫摸过来了: “小景,撤!” 二人手牵手,悄悄地离开了这里,穿越边境,回到大熙的地界。 祁修豫带着左景殊苍虎青凤,来见皮将军: “将军,这次一共去了二百人,回来二百人。每个人至少背回了一百斤精铁矿石。 请皮将军派人,把这些精铁矿石运回京城,交给皇上。” 皮将军很高兴:“王爷真的是做了件利国利民的大事啊。我会派妥当的人,把矿石运到京城的,请王爷放心。” 祁修豫又说道:“皮将军费心了。我们要连夜返回天齐境内,因为我们是偷偷来玩耍的。 矿石被偷事件一旦宣扬开来,恐怕边境这里会重兵把守,要进来就不容易了。” 皮将军挽留道:“王爷,怎么也得休息一下再去吧?” “不用了,我们骑马回去。离这里不太远,有个镇子,我们去那里休息。” “王爷,那……这矿石,以后还运不运了?” 祁修豫笑了:“看机会吧。不过,不容易了。人家丢了一次,肯定会吸取教训的。” 说完,祁修豫带着左景殊三人,悄悄穿过边境,离得远些,骑上马,向南急奔。 432 哼哼,那就让他再死一次。 快到中午的时候,左景殊他们四个人到了一个镇子上,就是上次有人要偷烈焰和狂飙的那个镇子。 左景殊他们决定,要在这个镇子上,好好休息一番,再做打算。因为这几天,实在是太辛苦了。 客栈里,左景殊要了两间客房,她和祁修豫一间,因为他们二人是“夫妻”。 苍虎和青凤一间,在一起便于互相照顾,出门在外,别的就不必太讲究了。 吃饱喝足以后准备补觉,他们可是忙活了一宿呢。 “祁修豫,我把烈焰和狂飙带走,省得再有人打它们的主意。” 左景殊要把烈焰和狂飙收进空间,给它们喂上精饲料,让它们补补。 祁修豫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 苍虎和青凤的马,叫客栈小二给喂喂就行了。 左景殊美美地睡了一觉起来,天已经快黑了。 床对面,祁修豫含笑看着她。 “咕咕咕。” 左景殊肚子叫了,左景殊叫祁修豫: “咱们出去吃点东西吧?” “好。” 二人走出房间,叫上苍虎和青凤,在客栈大厅的角落里坐下,点了饭菜,左景殊和祁修豫边吃边聊。 苍虎和青凤,时刻牢记自己的职责,左景殊和祁修豫不问,他们很少主动开口说话。 “小景,咱们还去一指山吗?” 祁修豫想知道左景殊下一步的打算。 左景殊调皮地眨了下眼睛: “你说呢?你不想看看,那些人现在在干啥吗? 再说,一指山,咱们还有些地方没逛呢。” 祁修豫好笑地看着左景殊,她这是挑了事儿,还想去看看热闹啊: “你也不怕惹事上身。” 左景殊很是不以为然: “我就说那事儿是我*干的,你说人家会不会相信?” 祁修豫点头,如果是他,他也不相信,两万来斤的矿石,就凭他们几个人就能给运走了。 就是用马车运送,起码也得四五辆大车吧。 “那咱们明天赶往一指山,虽然咱们大熙的兵不在,但是,咱们几个也能干啊。 咱们把他们挖出来的矿石,偷出来放到山洞里。 攒多了,再回去搬兵来运。” 左景殊觉得可行:“就这么办。” 大家吃饱喝足,左景殊提议,出去溜达几圈儿,消消食。 苍虎看了青凤一眼,二人一齐摇头: “我们回去休息。” 他们可不想杵在二人中间碍眼。 左景殊和祁修豫出了客栈,随意地在街道上走着,聊着。 很快就走到街道尽头,左景殊想说,咱们往回走。 突然,她看到一个“熟人”的身影在前边一闪,进了另一条街道。 左景殊毫不犹豫地抬脚就追了过去。 祁修豫不知道咋回事,只得紧紧跟在左景殊身后。 左景殊追到一个宅子外面,被追的人进了宅子。 左景殊围着宅子看了看,对祁修豫说道: “刚刚进去的人,和羊热深有七八分相似。 天有些黑,我没看清楚。如果他不是羊热深,也肯定是羊热深的近亲。 既然叫咱们遇到了,就看看到底是不是羊热深。 如果真的是羊热深,哼哼,那就让他再死一次。 娘的,居然想到咱们大熙散播瘟疫,他必须死!” 祁修豫没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下头。 左景殊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纵身跳进院子里,祁修豫紧跟着跳进去。 不远外的一排房子,有个房间亮着灯。 左景殊和祁修豫打了个手势,二人慢慢靠过去。 屋子里有人在说话。 左祁二人轻轻靠在窗户边,偷听。 “羊超,再有五六天,羊火就能到达京城了吧?” “是的大少爷,羊火小姐骑术好,肯定能到京城。” “好,等羊火拿了药材回来,我就多制作一些‘死光光’。 然后,你跟我偷偷到大熙京城去,找个机会,把‘死光光’撒到大熙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到时候,大熙皇上死了,那个该死的左景殊死了,深堂哥的仇,也就报了。 如果我能平安回来,我就领着深堂哥,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陪着他,一直到老。” “大少爷,你可以陪着深少爷,可是,你得先成亲啊。要不,家里的老夫人,该有多难过啊。” “我会成亲的,找个温婉贤淑的女子,生两个孩子,我们一起陪着深堂哥。” “大少爷,深少爷有你这个堂弟,真的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啊。” “羊超,你说错了,遇到深堂哥,才是我的福气呢。 你跟了我才五六年,不知道我以前的事情。 我的父母都出自大家嫡系,生下我这个嫡长子,他们也是万般宠爱。 我六岁的时候,母亲病逝,第二年,我父亲就续娶了。 我后娘生了儿子以后,我就成了他们的绊脚石。 我后娘相当厉害,从来不虐待我。 但是,她会挑拨我和父亲的关系,让我父亲一点一点嫌弃我,厌恶我,嫉恨我,最后,把我赶出家门。 我被赶出来的时候,才八岁。 我吃不饱,穿不暖,到处受欺负,几次差点被人打死。 这样的日子,我过了两年。 我从一个人人呵护的大家少爷,变成一个人人喊打喊杀的乞丐,我不想活了。 活着太累,我甚至想着自*杀算了。 这时候我遇到了深堂哥,他把我领回家,给了我一切,我过上了好日子…… 那天,我看到从大熙回来的深堂哥,变成了傻子,你不知道,我杀人的心都有了。 可我牢记深堂哥的话,做什么事情都要有计划,不能冲动。 我学医很有天赋,深堂哥给我找了很多著名的师父。 那时候,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制作出能延年益寿的药,给深堂哥吃,来报答他。 现在,我整天想的就是,给深堂哥报仇。 大熙,左景殊,你们给我等着,这一天,不会太久了。 ‘死光光’的配方,我已经让羊火送进羊家总医管。 假如我不在了,羊家可以用这个配方,继续给深堂哥报仇。 上次深堂哥去大熙,用的那什么‘鼠尸粉’,比起我的‘死光光’,那可差远了。 我以前就研究过这个东西,深堂哥傻了后,我就夜以继日地下苦功,总算没有白费力气。 只要羊火回来,深堂哥就大仇得报了。哈哈哈!” “恭喜大少爷。大少爷去大熙,一定要领着我,我别的本事没有,服侍大少爷还是可以的。” “嗯,我知道你很忠心。羊超,你去仓库,把那些药材拿来,咱们先处理好。 等羊火回来,马上制作‘死光光’。每次念起这名字,我都会激动,大熙,就等着死光光吧。” 左景殊听到这里,对着祁修豫向院外一指,二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433 一指山铁矿那些矿石被谁偷去了… 回客栈的路上,左景殊说道: “祁修豫,这个羊家大少爷不能留!” 这特么是人吗?这就是一颗不定时炸弹,大熙随时有可能被他给炸得绝了种。 祁修豫咬牙切齿地说道: “还有那个回京城的羊火,也不能留。她倒没什么,主要是她身上的配方,必须得销毁!” 左景殊立即说道:“我去追那个羊火,我一定会赶在她进天齐京城之前,把她拦下,毁了那个配方,杀了她灭口。” 祁修豫立即说道:“还是我去吧。那个羊火,再有五六天就到天齐京城了。 这里到天齐京城,可是比云台县到大熙京城远多了。 我比你体力好,我去!” 左景殊想了想:“不,我去。烈焰和狂飙,我都带着,换班儿骑,你放心。 你去的话,我怕烈焰不听你的。” 祁修豫知道,现在不是他心疼左景殊的时候。 为了大熙,只能让她受累了。 以后,自己一定要加倍对她好。 “好,那你去吧,这里交给我。我和苍虎青凤,会密切注意这里,不会让这个羊大少爷离开我们的视线。 等你回来,就送他陪他堂哥去。” “祁修豫,时间紧急,那我走了。” “好。你路上千万小心,早点回来。” 左景殊拿出天齐地图,吹着了火折子看了看,然后施展轻功向镇外掠去,出了镇子,放出狂飙,骑上马就向南飞奔而去。 祁修豫跟在她后边,远远地,只看到她骑马离去的一个模糊的背影儿。 左景殊骑狂飙,因为现在是晚上。 白天,她就骑烈焰。 狂飙是正统的汗血宝马,还是最珍贵的那种。左景殊怕这马太打眼,让人惦记惹来麻烦。 烈焰就不同了,它有北丹血狮马的血统,虽然也很珍贵,可很多人不认识,只会把它当成是普通的马。 就这样,左景殊日夜兼程,除了吃东西,和解决生理问题,她就没下过马。 实在困急了,她就趴在马背上眯会儿。 第四天傍晚,左景殊到达一个小镇。 她没有进镇子,而是等在离镇子不远的一个小树林里。 这个小镇,是去天齐京城的必经之路,离天齐京城还有一百多里。 左景殊现在可以肯定,她已经跑到羊火前面了。 因为她不认识羊火,也不知道她的身形特征,左景殊选择在这里堵她。 骑马的女人,如果从这里经过,她就拦下来问问。 左景殊吃饱喝足,坐在马背上,闭着眼睛,支棱起双耳,努力听着官道上的动静。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左景殊终于听到远处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 而且,马跑得飞快。 左景殊打马来到树林边缘,向官道上张望。 一人一骑,是男是女看不清楚。 距离慢慢拉近,看清楚了,是个女人。 左景殊立即打马上了官道,把马横在官道上,堵人。 “吁!” 来人拉住马,显然很生气。 左景殊也没客气:“羊火是吧?” 那女人没承认也没否认。 左景殊说道:“家里收到大少爷的传书,让我特地在这里等你。 药材在树林里,你清点一下,看看是不是齐全。 没问题的话,你把配方给我,就可以回去了。 家里让我告诉他,想做就去做,别拖拖拉拉的。” 那女人听到这里,下了马,走进树林。 左景殊也跳下马,瞬间闪到那女人身后,一记手刀把那女人劈晕,开始搜她的身。 首饰,钱袋,吃的用的。 最后,左景殊在她怀里,掏出一张纸。 虽然没学过医,左景殊也能看出来,这是药方。 左景殊掏出火折子点燃,一直盯着那张纸完全化成了灰。 左景殊挑了件精致小巧的首饰留下来,把那匹马收进空间,其他的都没动。 现在是冬天,这官道边的小树林,平时也很少有人来,更不会有吃人的动物,应该没危险。 天齐的冬天,就跟大熙的春天似的,不太冷,不会冻死人的。 这女人只是个跑腿送信的,也用不着杀她。 左景殊估计一天左右,这女人就会醒来,其他的看她的运气了。 事情办妥了,左景殊开始往回跑。 和来时一样,不眠不休。 其实,她可以休息一天或半天的,可她怕祁修豫担心,早一天回去,祁修豫早一天放心。 路过一指山的时候,看到一指山下人来人往的很热闹,可她没有时间去看。 终于,在第十天的晚上,左景殊回到那个客栈。 祁修豫看到了,立即上前牵过马,然后把左景殊抱了下来。 进了屋子,左景殊说了句“办妥了”,然后倒头就睡。 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 祁修豫端了碗温水给她,左景殊一口气喝光: “我饿了。” 苍虎和青凤听到这边有动静,都过来了。 祁修豫带着左景殊苍虎青凤,到客栈大厅吃饭。 吃饭的时候,左景殊隐讳地说起了怎么处理那女人的。 祁修豫点头:“你做得对,她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对我们也没啥危害,不用管她。” “祁修豫,一指山下很热闹啊,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好,咱们看热闹去呗?” 祁修豫刚刚要说什么,就看到客栈门口进来五个人。 这五个人气场很强大,有三个人还带着“武器”。因为用布缠着,看样子像是刀剑之类的。 他们一进来,整个大厅立即鸦雀无声。 “掌柜的,要两间客房,再上一桌酒菜,要好的,要快啊。 娘的,可累死老子了。” 五人站在大厅中央,四处看着,其中一人大声喊掌柜的上菜。 一个伙计陪着笑脸过来了: “几位客官,这边请。客房有,酒菜很快就会上来。 请问几位客官,小店有大饼还有馒头,你们吃什么?” 有人不耐烦:“你看着上吧,快点啊。” “好嘞!酒菜一桌,再来一盘大饼一盘馒头,两壶老酒~~” 伙计一边唱念着一边往后厨去了。 那五个人不想去大厅里边,相中了旁边的一张桌子。 那张桌子边有个客人在吃饭,看到五人过去了,那人点头哈腰地端着自己的饭菜,到角落里吃去了。 五个人对那人的表现很满意,还赏了他一个笑脸。 那人受宠若惊,忙低下头去吃饭,恨不得马上就吃完,好离开这里。 两个伙计来回穿梭,很快就上了一桌子饭菜,五个人开始吃起来。 “你们说,一指山铁矿那些矿石被谁偷去了?” “应该是某个大家族给偷回去了吧。据说,丢了有五六万斤矿石。 而且,还是精铁矿石。我听他们说,含铁量相当高。 这个消息一传开,马上就吸引了大量的人奔向一指山。 娘的,害得咱们都没了生意。” “可不是。不过,来这里的人多,暂时回去的却不多。 他们早晚会回去的,咱们看看是不是还能接单大生意。” “快点吃吧,吃完睡觉。明天一大早就去一指山。” “知道了,老大。” 看着这些人的举动,听着他们的谈话,左景殊也没猜出来他们是干吗的。 她看向祁修豫,祁修豫用筷子蘸着汤汁,在桌子上写了个“镖”字。 左景殊明白了,这些人是给来往行人做护卫的,保护东西或人。 既然没打镖局的旗帜,他们应该不是镖师。 五人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般,很快就吃完了,付了钱去客房睡觉去了。 他们一走,大厅里马上又活跃起来。 “我也听说了,一指山丢了很多矿石。” “发现铁矿的人太可怜了,第一批矿石都被偷走了。 朝廷得到消息,马上就派了官员来接收,派了兵来开采,来看守。 发现铁矿的人出了大力气,到头来却都便宜了别人。” 有人悄悄地说道:“都是有经验的人,怎么可能一点不留。” “铁矿是人家发现的,留点也是应该的。” “这个铁矿储量大不大?” “谁知道啊,现在倒是有很多人赶到一指山去了,希望能捞点好处。 可朝廷出手了,派了重兵来,想捡漏,不可能了。” 左景殊四人吃完饭,回到客房。 “原来铁矿被天齐朝廷接管了。”左景殊感叹道。 祁修豫说道:“东西你毁掉了,那边还有个危险人物呢。” 左景殊说:“那个好办,我会让他变成第二个羊热深。” 祁修豫问道:“羊热深变成那样,不是需要很多时间吗?” “那是因为,当时,羊热深在大熙境内,不能让他马上变成傻子。 现在,直接一副药下去就能搞定,不费事儿。” 祁修豫:“今晚去?” “行。” 434 小景,这屋子里怎么光溜溜的? 左景殊和祁修豫商量了一下细节。 晚上。 二人像上次一样站在窗外,隐在暗处偷听。 “大少爷,烫烫脚吧,解解乏,你都站了一天了。” “羊超啊,一想到很快就能替深堂哥报仇了,我就感觉浑身上下有用不完的劲儿。” “大少爷,那也要注意身体啊,老夫人和深少爷,还等着你照顾呢。” “你说得对,为了他们,我也要爱惜自己。” “大少爷,你轻点啊,水可能有些烫。” “没事儿,正好。这羊火……快回来了吧?” “算算日子,是快回来了。大少爷,已经到冬天了,大熙那边,冬天可是很冷的。 少爷你身体畏寒,要不,咱们明年春天再到大熙去吧。” “我来到这个小镇,一来是钻研医术可以静下心来,没人来打扰我。 二来,也是为了去大熙方便。 至于什么时候去,我再想想吧。 你有时间,把我那些研究手稿整理一下,那可都是我的心血啊。” “大少爷放心,我已经整理好了,都放在那边的柜子里。” “好啊,等什么时候方便了,送回京城,给羊家总医管送去,也能对他们有点帮助。” “大少爷,那个‘死光光’的资料,你干吗烧了呀?” “我怕有人偷了去,把‘死光光’制造出来,再害了咱们天齐人。 配方我已经记在脑子里了,用的时候写出来就是。” “大少爷就是聪明,啥都记得住。水凉了吧,我倒了去。” “嗯。” 左景殊和祁修豫盯着门口。 羊超很快就端着洗脚水出来了。 祁修豫等羊超泼了水之后,一抬手,打晕了他。 同时,左景殊迅速窜进屋子里,在羊大少爷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喂他吃下一颗药丸。 “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羊大少爷张嘴要吐出来,左景殊把他也打晕了。 趁祁修豫没进来这功夫,左景殊把屋子里柜子里,所有的书,册子,手稿,药材和药丸等等,统统收入空间。 左景殊刚刚就想过了,这些留给牧清庐,他肯定喜欢。 祁修豫拖着羊超进来了。 “嗯?小景,这屋子里怎么光溜溜的?” 左景殊有些心虚地回答: “他们应该是想等羊火回来,制好毒药就离开这里去大熙,这里只是他们的临时住处。 有用的东西,恐怕他们早就搬走了。” 祁修豫点头,又四处打量了下: “走吧,被人堵屋里可就麻烦了。” “祁修豫,你先出去,我马上就来。” 左景殊刚刚看那个桌案下边,有个地方很光滑,她觉得有问题。 祁修豫出去了,他不知道左景殊要干吗,他要为左景殊望风。 左景殊试着慢慢用力,旋转桌案,下边露出个洞口。 左景殊进去了,里边是一些珍贵的药材。 左景殊没客气,全部收走,把桌案复原,就出来了。 二人快速回到客栈。 当然,不是从大门进去的,而是爬窗子。 祁修豫知道左景殊一直惦记着回一指山看看,他拉着左景殊的手: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咱们就去一指山看热闹。” “好。” 435 难怪没挖出多少矿石。 一大早起来,洗漱完毕,吃过早饭,左景殊偷偷把空间里那两匹普通的马放了出来,给她和祁修豫当坐骑。 四人骑着马,不紧不慢地向南奔跑。 一路上,不断有人超过他们,向前急行。 “祁修豫,你说他们这么急,为了啥?” “还能为了啥?去一指山,看看是不是能占点便宜呗。” 左景殊摇头:“朝廷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吗?既然已经派了兵来,自然是重兵啊。 普通老百姓,哪里有那个能力和朝廷对抗。” 祁修豫说了自己的看法: “这些人,不是想要去对抗朝廷,对抗朝廷的是那些大家族。 他们就是想依附这些大家族,从中取利。” 左景殊点头:“反正是无利不起早。” 因为不着急,两天后的下午,左景殊他们才赶到一指山。 原来一指山下热闹的场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队队士兵走来走去,四外巡视,看管挖出来的矿石。 左景殊他们找了一条小路上了山。 “祁修豫,咱们先去山洞,先做点吃的再说。” “行。” 苍虎和青凤心说,王爷和左景殊在一起,说得最多的,就是“行,好,可以,你说了算。” 四人来到山洞洞口,小心地观察了一番,没发现异常,才走了进去。 青凤高兴地说道:“小姐,咱们的锅灶还在呢,我先烧点热水喝。” 山洞里有些阴暗,左景殊做了个小火把点着,把山洞里面又察看了一遍,确认没有人进来过,这才放下心来。 “青凤啊,吃的东西都在背篓里,你看着做吧。” “好的小姐。” 祁修豫凑了过来:“小景,吃完饭准备出去吗?” “当然,不过,得等到天黑以后。我想看看,这天齐的士兵挖矿的速度。” 祁修豫想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 “这个矿是精铁矿,如果产量高的话,对我大熙很不利。 别的不说,天齐如果把这些精铁打造成兵器,战场上,咱们大熙就得被他们压着打。” 左景殊心说,打造兵器?美得他们。 哼,本姑娘叫他们挖得出来,运不回去! 她嘴上却说道:“那有啥办法,谁让咱们大熙不产铁了。” “小景,你说,咱们能不能鼓动那些大家族,让他们联合拿下这些精铁矿石? 这些矿石散入民间,总比归了天齐朝廷好吧?” 归入大熙更好。 “祁修豫,还用咱们鼓动,那些大家族肯定也在动脑筋。 别的不说,天齐这么缺粮,肯定要弄些铁,好换粮食啊。要不,那些大家族怎么生活? 明年咱们大熙如果真的干旱的话,今年冬天,皇上肯定不允许粮食外流。” 自己的百姓都要饿肚子了,怎么会换给外邦。 祁修豫笑了:“小景,咱们不用担心。你想啊,天齐朝廷派了这么多的兵看守矿石。 要想劫矿石,一两个家族怕是不行。” “没错,如果这些家庭打矿石的主意,他们必须联合起来和朝廷对抗,否则没戏。” “王爷,小姐,吃饭了。” 左景殊和祁修豫坐了过来,开始吃饭。 饭后,左景殊对苍虎和青凤说道: “你们收拾完碗筷,就休息吧。 我和祁修豫到铁矿那里看看,我们会在外面把山洞伪装好的。” 左景殊和祁修豫离开山洞,悄悄来到铁矿附近。 “祁修豫,好多的岗哨啊。” “嗯,这里的矿石已经丢过一次了,现在肯定会严加看守的。” 左景殊刚要说话,突然感觉到有人向这里靠近。 她悄悄一拉祁修豫,二人慢慢趴到地上。 来人有两个,还在继续向铁矿靠拢。 等他们离得远了,左景殊拉起祁修豫: “咱们回去吧,想要察看铁矿的情况,白天来吧。 现在,盯着这里的人不少,咱们不要和他们撞上。回吧。” 二人回到了山洞。 “祁修豫,天齐的兵挖矿,已经挖了十多天吧?” “没有。你想想,咱们弄走矿石后,一指山有铁矿的消息才传开是吧? 天齐朝廷得到消息马上派兵过来,就是急行军,也要五六天时间吧? 边关守军倒是离这里比较近,天齐朝廷肯定不会让他们来挖矿的。” 左景殊:原来才挖了几天,难怪没挖出多少矿石。 “祁修豫,明天,咱们探听一下这个铁矿的储量吧。 如果含量丰富,咱们就得想办法让他们挖不出来。” “你说得对,明天得探探。” 第二天,别说是探听情况了,就是想靠近铁矿都难了。 为啥,因为昨天晚上,有人想偷矿石,被看守的士兵发现了,没偷成。 今天,整个铁矿戒严,铁矿方圆一里之内,不许任何人靠近。 还有消息说,队伍已经派了人回去,请求上头派兵增援。 这个铁矿,一个月就挖完了,然后所有矿石一起运回京城。 回去途中,会有重兵保护。 “祁修豫,你说,这消息是真是假?” “应该是真的。没看人家都把勘探铁矿的人放走了嘛。 他们这么做,就是想叫打矿石主意的人死心。 你说现在下手吧,矿石没挖出来多少。 等他们挖完再动手吧?重兵守护,怎么抢?” 左景殊笑了:“只能挖一个月,不多。祁修豫,咱们离开一指山,到天齐京城玩玩。” 这些矿石,早晚会运回天齐京城。如果想要矿石,在京城她一样可以下手,何必在这里等着呢。 “怎么,你不想再勘察地形,寻找藏宝图上的地方了?放弃了?” “我没有放弃啊,只是,换个地方勘察而已。 一指山这里,已经被人家翻了多少遍了。” “小景,现在他们挖的这个矿,不会是藏宝图上的这个吧?这个也是精铁矿。” “我感觉不是,说不出来为什么。 祁修豫,咱们弄点猎物回去,好好吃一顿,明天,去天齐京城。” “好。” 436 你还记得粗粮铺吗? 去天齐京城的路上。 “祁修豫,咱们已经弄回去一些矿石了,也算对皇上有个交待了。 这个藏宝的地方是不是能找到,也没那么重要了。 再说,这个图是不是真的,还需要进一步确认呢。” “我知道,所以,咱们不要有负担,好好玩耍就行。” “对。” 左景殊四人这一路上放松心情,真的是游山玩水,逍遥自在。 这天,他们来到一个大镇子上,找了个酒楼吃饭。 酒楼里,人不少,吵吵嚷嚷的。 左景殊四人坐在角落里,边吃边聊,偶尔还可以看看热闹。 “他娘的,羊家的人跑到这里得瑟来了,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儿。 哼,他们以为,这里是京城吗?这里可是月亮镇。” 左景殊一愣:月亮镇?铺头儿可就在这个镇子上。 “你小点声,羊家在京城势力庞大,他们把手伸到这里,也不是不可能。” “我就纳了闷了,羊家不是很能吗,他们怎么不去一指山抢矿石去? 到咱们这儿来掺和啥?” “棱家的人是不是真的找到铁矿了?听说羊家就是为了棱家来这里的。” “我说你是不是傻,人家找到矿了,会到处声张吗?” “那羊家怎么还上赶着要和棱家合作?” “合作了也不一定就是挖矿呀。” “别说了,羊家人来了。” 煞时,酒楼里静了下来。 左景殊悄悄看过去,这帮人倒是很低调,没有大声吵闹。叫了一桌饭菜,坐下来安静地吃饭。 左景殊对祁修豫说道: “这里是月亮镇,你还记得粗粮铺吗?他们的那个铺头儿,就在这个镇上。 我拜托他帮我弄天齐的消息,时间是半年。 我现在已经来到天齐,想找他取消息。 一会儿吃完饭,你们先要个房间休息一下,我去找铺头儿。” “小景,用不用我陪你去?” “不用,只是取个消息,也不是啥难事儿。” “那你小心点。” “如果我回来晚了,可能是叫啥事绊住了,你们也不用担心。” 左景殊很快就吃完了饭,离开酒楼,向铺头的住处走去。 左景殊没有找人询问,是因为那个地址写得很详细,还画了参照图。 距离目的地不远了,左景殊感觉到这里有些异常。 这个地方不算偏僻,可是,路人基本见不到什么行人。 远远地,还能看到有人在附近探头探脑,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难道铺头儿出事儿了? 不对啊,出事儿了这里应该是人去楼空,怎么会有人监视这里呢? 左景殊若无其事地拐了个弯儿,从别的地方靠近目的地。 她小心地观察了一下,看看左右无人,就“嗖”地跳上院墙,翻进了院子里。 一进的小院子,只有几间房子。 左景殊眼光一扫,就看出哪个房间是住人的。 她悄悄走过去,拉开房门,屋里没人。 去其他房间找了找,也没有人。 不对,肯定不对。 空房子,空院子,那几个人监视这里干吗? 左景殊返回第一个房间,认真细致地找了两遍,发现了一个地窖。 她抬脚用力跺了跺: “铺头儿,在不在?我大熙来的。” “我在。” 左景殊听到微弱的声音从地窖里传来。 她立即把地窖门找开,就看到一个瘦弱的人从里边爬了出来。 “天啊,铺头儿,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只见铺头儿披头散发,破衣烂衫,双眼深陷,都不用装扮,妥妥的就是一个乞丐啊。 “左小姐,你怎么来了?你……有吃的吗?我已经三天没吃一口东西了。” 左景殊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其实是从空间里掏出来的,里边是几个大肉包子。 铺头儿接过来就往嘴里塞,也顾不上手有多脏了。 “呃!” 铺头儿噎住了。 左景殊急忙掏出个桃子递给他,铺头儿忙咬了一口,马上咽了下去,总算舒服了些。 “左小姐,你能带我离开这里吗?这里呆不得,很快就会有人进来了。” “那只能暂时委屈你了。” “只要能离开这里,受点委屈不怕什么。” 左景殊一个手刀打晕他,收进空间,然后,找了棵靠墙的大树,腾身跳上去,再轻轻落下来,已经在院外了。 左景殊不敢停留,马上施展轻功离开。 她从大树上下来,就被人跟上了。 左景殊的速度多快呀,很快就被她甩掉了。 左景殊买了匹马,又买了两个背篓,搭在马背上。 背篓里装了些吃的喝的,还有两套衣服。 左景殊骑马来到镇外一个小树林,把铺头儿放了出来,弄醒。 “铺头儿,你说说,怎么回事?” 左景殊从背篓里拿出水囊,铺头儿“咕咚咕咚”喝了好多,感觉这才有了点精神。 “我在天齐,有我获取消息的渠道。我收了消息付了钱,得知天齐京城羊家有关于铁矿的消息,我就去了羊家。 羊家太大,需要找很多人求证。可是,这里却没有我的眼线,我只能自己慢慢找,慢慢发展。 没想到,已经得手要离开的时候,被羊家上头的人盯上了。 我和他们打起来了,受了点内伤。 他们跟踪我到了这一带,可我却不知道。 我回住处的时候,通常都是在外面左绕右绕的才进院子。 无形当中把他们甩了。 他们偷偷地挨家挨户搜查的时候,被我发现了。 我跑回来藏进地窖里,他们搜到这里时,以为是个空房子。我总算是躲过去了。 他们觉得我应该还会出现,就派了很多人,一直在外面监视。 我不敢出去打水,不敢生火做饭,更别说出去买东西了。 我每天半夜出来,弄点水,拿些吃的东西。 后来吃的东西没了,我就吃生米。 再后来,生米也没了,就饿着。不过,身上的伤却没有加重,真是万幸。” 左景殊问道:“你藏到地窖里多久了?” “九天了。” 左景殊气得真哼哼: “他们可真是有耐心啊,坚持这么久。你的消息应该带在身上吧?” 铺头从怀里掏出个布包: “都在这里。” 左景殊接了过来也没看,直接揣怀里: “我给你准备了马匹,吃的用的还有衣服,你回大熙吧。” 左景殊又掏出几张银票和两粒药丸: “这两万两,算是给你的奖励。这个药是治内伤的,你吃一粒,晚上再吃一粒。” 铺头也没矫情,都收下了。吃了一粒药丸,揣怀里一粒。 他牵过马翻身上马: “左小姐,大熙见。” 说完,他骑马离开,回大熙去了。 437 今天咱们来玩‘穿枪\’ 左景殊绕了一圈儿,发现没人跟踪,这才回到酒楼。 房间里,左景殊掏出铺头儿给的布包,对祁修豫说道: “咱们一人一半看看吧。” 二人看了好一会儿才看完了,换过来继续看。 左景殊说道:“这钱真的没白花,里边有价值的东西不少,尤其是羊家和铁矿的消息。” “小景,根据这里的消息分析,一指山那个矿,不是藏宝图上的那个。 而且,藏宝图上的那个矿,不是精铁矿,只是个普通的铁矿。” “是啊,看到这消息,我又轻松不少。 咱们得不到的东西,自然是越垃圾越好啊。” 左景殊把这些消息归拢好,把有价值的单独放到一边: “我收起来了,忘记了就再看看。” 左景殊抬头看着苍虎青凤他们: “你们怎么不休息去?” 青凤苦着个脸:“小姐啊,也不累也不困,真的睡不着啊。” 苍虎也点头,他也是。 祁修豫笑了:“到底是小地方,也没啥娱乐活动。 小景啊,你的酒楼多好啊,还有唱曲儿的,演小戏的。” 左景殊眨眨眼睛:“我这还真的有好玩的东西呢。来,都坐到床上来,把灯挑亮些,我教你们怎么玩。” 左景殊假装从怀里掏出一副扑克牌,打开,洗了牌: “这个呢,叫‘扑克’,有好多种玩法儿。两人三人四人甚至五人都可以玩。 今天咱们来玩‘穿枪’,四个人玩的。” 左景殊就讲了一下“穿枪”的规则,这是左景殊前世,经常找人陪母亲玩的: “‘穿枪’,顾名思义,就是‘枪’最大。抓到红枪的两人是一伙儿的,剩下的两人是一伙儿的。 谁的牌先出去,谁就算赢。 如果一个人抓到两个红枪,他自己是一伙儿的。 来,开始抓牌,一边玩我一边讲,你们很快就会玩了。” 这里的“枪”,指的是a。 左景殊找酒楼伙计要了一盘瓜子,每人数出来二十个当筹码,开始玩起来。 大家都是聪明人,学得很快。 玩了五六把过去,苍虎和青凤总结出一个规律: 那就是,他们两人是一伙的时候居多。 所以,在没有找到“伙伴”的情况下,他们就把左景殊和祁修豫二人当成对手。 “哎呀,祁修豫,咱俩又是一伙儿的,刚刚你还管我的牌。” 祁修豫为自己辩解: “我又不知道。” 左景殊瞪了他一眼: “哼,看看人家苍虎,不用看都知道。” 祁修豫笑了:“今天这牌也是邪门儿了,啊,我输了。再来。” 这一次,左景殊手中剩下一张牌了,目前敌我不明。 轮到祁修豫出牌,他想了又想,看看左景殊,左景殊笑着看他。 “小景,你可千万别是敌人啊。” 左景殊扣下自己的牌: “我不告诉你。” 祁修豫打了一张五,左景殊用红枪管上了。 “我赢了!你输了。” 祁修豫不服:“再来再来。” 于是,又一把牌开始了。 一直玩到快半夜了,大家都困了,这才结束了。 左景殊说道:“以后咱们再玩别的玩法儿。” 青凤一拉左景殊的手: “小姐,外面好像有声音,有人在打架。” 左景殊:这大半夜的,打架? 438 你就是再有能耐又能打几个人? 大家都不说话,静静地听着。 果然,外面有声音,刚刚大家都在玩,不断地说话,没注意外面的动静。 左景殊靠在门边,认真细听。 “好像是为了争客房,其中一伙人是羊家的。 这羊家可真是大家族啊,自从咱们踏上天齐的土地,怎么在哪里都能遇到羊家人?” 祁修豫看到左景殊气哼哼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 “睡吧,大家都累了。为什么打架,明天就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左景殊四人在大厅吃饭。 旁边的一桌人在悄悄说着昨晚吵架的事情: “昨晚半夜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吵架,知道啥事吗?” “羊家人来晚了,客房不够住。 伙计说棱家不到十个人,要了五间房,让他们和棱家协商一下,看棱家是不是能让出一两间。 棱家不让,就吵了起来。 后来羊家管事的来了,把羊家人都带走了,还向棱家人道了歉。” “哎呀,羊家人会道歉,真是新鲜啊。” 左景殊悄悄和祁修豫说道: “去了天齐京城,一定好好了解一下这个羊家。” “小景,这是天齐,又不是大熙。你说,天齐有个这样的家族有什么不好。” 左景殊很快就明白祁修豫的意思了,是啊,羊家势力越大,钱财越多,越难以掌控。 天齐的皇上一定很忌惮羊家,羊家树大招风,早晚会被皇家砍了。 左景殊坏坏地笑了: “祁修豫,就是说,羊家越强大,天齐皇家越弱势,对咱们大熙就越有利,对吧?” “可以这么说。” 左景殊心说,那还不好办。 这时,就听到酒楼门口有喧闹声,很快就有人走了进来: “棱公子,小人是羊家人,我们家五少有请。” 只见一张桌子边,正在吃饭的一个年轻男人站了起来,对身边的人说道: “吃完饭,你们收拾好东西,等我回来。” “是,公子。” 这人又对来请他的人说道: “前边带路。” “棱公子,请。” 两人走出酒楼,很快的,棱公子的这些手下和跟班也吃完了,都回房间收拾东西去了。 大厅的人又有了聊天的话题: “羊家人来请棱家人,看来他们的合作是真的。”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不是有句话叫‘强强联合’嘛。咱们就是想和人家合作,估计人家都不要咱。” “羊家已经很厉害了,再这样下去,这天齐早晚得姓羊。” “闭嘴!吃饭也堵不上你的嘴。不知道‘祸从口出’吗?我看你早晚死在你这张破嘴上。” 左景殊他们吃完饭,收拾好东西,骑了马,继续向天齐京城进发。 他们还是不紧不慢的速度,官道上不断有人越过他们,向南或向北。 走了半天,遇到的人越来越少了。 “祁修豫,天齐京城叫什么名字?” “铁阳城。” “铁阳城?”左景殊重复了一遍: “这名字起的不错,很有代表性。” 路途平坦,天气晴朗,左景殊心情不错,一边走一边观看沿途的风景。 走着走着:“祁修豫,我怎么好像听到有骂人声和打斗声?” 祁修豫没听到:“哪个方向?” 左景殊又细细地听了一下,很确定地向右前方一指: “那边。” 祁修豫顺着左景殊指示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那边是块还算平整的庄稼地,地块不大,地里的庄稼已经收完,剩下一些秸杆。 如果认真地看一看,能看到庄稼地里,有好多的马蹄印,很杂乱。 庄稼地的尽头,是座小山头。 祁修豫看左景殊的意思,应该是无聊了,想去看热闹。 “小景,咱们看看去吧。” “好。” 左景殊说完,一马当先,顺着马蹄的印迹,向那个小山头奔去。 祁修豫和苍虎青凤随后跟着。 左景殊到了半山腰,她下了马,找个地方隐藏起来,伸头向山下看着。 祁修豫他们也学她的样子,拴了马,过来趴下看热闹。 那边山脚下,有两伙人正在打斗。 旁边停着几辆马车,车上装了不少东西。 大马车的旁边,还有很多高头大马,那些马很强壮,一看就不是本地马。 有人在看着马车和马匹。 两伙人都拿着武器,已经开打了。看样子,应该是打了好久,有人都受伤了。 看两伙人的服装,是哪伙儿的很好区分。 左景殊边看边摇头: “这两伙人力量悬殊,人少的一伙很快就要坚持不住了。 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打起来了。” 祁修豫看得很仔细:“一伙人应该是贩马的,另一伙人可能是想抢马。 那些马,一看就有北丹血狮马的血统,都是好马呀。” “祁修豫,可惜这马不好往回弄,要不,咱们下去给他们来个‘黑吃黑’,把所有的马都抢过来。” 苍虎说话了,他话很少,难得他开口: “王爷,所有的马弄过来不现实,咱们一人抢一匹当坐骑,应该是不难的。” 苍虎很眼馋那些骏马。 左景殊附和:“对,对。咱们先看看,慢慢等机会。” 四人悄悄趴着,静静地看着。 两伙人打得难舍难分。 人少的这伙人,倒下了好几个,还有几个受了重伤却还在坚持。 “师兄,马不要了,我拦着他们,你带着大家走吧。” “小样,你就是再有能耐又能打几个人? 你也不用替别人着想,很快你们就都把命留在这里了,倒是不错,还能互相做个伴儿。” “师兄,你别听他的,快带大家走,马不要了,保命要紧。” “你想走?没那么容易。大家一起上,抓紧时间,死活不论!” 人多的一伙人精神抖擞地冲了上来,人少的这伙节节败退。 刚刚说话的人一把抓住身边的人,向远处一推: “快走吧,再不跑可就来不及了。” “师弟,我是不会丢下你的。” “你放心,我没事的,你快走。啊!” 因为推他师兄分了心,他被人砍了一刀。 “师弟!” “师兄,别管我,你快走吧!快走!” 这人大声叫喊着,推他师兄快走。他一转头的功夫,左景殊一下子跳了起来。 祁修豫急忙问道:“小景,怎么了?” “祁修豫,吃亏的那伙人,是咱们大熙人,咱们得帮忙。 我下去救人,你们三个圈好那些马,别跑丢了,那就可惜了。” 左景殊不等祁修豫回答,骑上马,几山脚下冲去。 439 起来,和他们拼了! 左景殊边跑边从空间里拽出根军棍,冲进人群,棍子就抡了起来。 左景殊马术好,身手好,武艺好,轻功也好。 现在这样的场合,只有她打人的份儿,别人想打她,没那么容易。 她滑不溜丢的,动作快,跑得快,想靠近她都难。 眼看着师兄就要被人砍了,仲术正准备救他师兄去,一个骑马的人冲了进来,一棍把拿刀的人打趴下了。 仲术眼睛一亮,他也看到了祁修豫三人去圈马。 他立即大叫道:“援兵来了,给我狠狠地打,咱们有救了!” 有人跟着喊:“有救了,加油啊,冲啊!” 其实,是不是来援军了,他们也不知道,也看不到。 只是听说有人来救他们,不管真假,心里总算有个寄托,有个安慰。 他们不再孤单,有人和他们一起并肩战斗。 “冲啊!” 仲术这边的人士气高涨,精神大振,立即开始反攻。 路赫已经很疲惫了,说真的,他实在是坚持不住,马上就要倒下了。 听师弟叫喊援兵来了,他根本没当真。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 这里是天齐,他们是大熙人,在这里虽然也认识几个人,可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怎么可能来这里救他们呢? 再说,这里距离官道很远,又是在山的这一头,官道上根本就看不到这里。 可是,他不能倒下,师弟还在,他们的人还在,那些马也在,他们还没有输,他怎么能倒下呢。 可是,看着砍向自己的大砍刀,他却连躲开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是天要亡他吗? 只希望师弟能逃出去,否则,他会死不瞑目的。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把砍向自己的刀,他不怕,也没有动,他的双臂已经抬不起来了,他笑着迎接死神的到来。 他想着自己这一辈子,有遗憾嘛,后悔过嘛…… 就听“当”的一声,他一下子精神了,就看到一根棍子把砍向自己的刀格飞了。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一下子就冲了过去,一刀把刚刚要砍他的人放倒了。 他也开始喊叫:“援兵真的来了,起来,和他们拼了!” 那些还在做最后挣扎的人,看到正副队长都拼了命了,他们也来了精神,瞬间精神头儿大振,开始反击。 祁修豫三人把四散的马匹圈了回来。 刚刚仲术他们开始打斗,和对方相比,他们人太少了,打架都顾不过来,哪里还顾得上四处逃跑的马匹。 叫青凤照看着这些马,祁修豫和苍虎也加入战斗。 高手加入,战场形势立即反转。 左景殊他们四个,随便哪一个,那都是能以一抵十的存在,他们简直如入无人之境,那是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快跑!” 对手太强大,那帮人很识时务,看到已经打不过了,继续打下去也没啥好处,都跑了,马车也不要了。 战场上只要有人逃跑了,其他人很快就都跟着跑了。 没多久,那些人就跑得干干净净。 仲术和路赫,来不及和左景殊他们寒暄,先救治伤员。 所幸没人死亡,是不幸中之大幸。 受了轻伤的人吃了药,得到救治后,也起来帮忙照顾受了重伤的人,并把重伤者抬到一边休息。 还有人去看马,数数是不是有跑丢的。 仲术帮忙救了重伤者之后,就来到左景殊面前: “左小姐,又见面了。” 左景殊笑了,向仲术介绍祁修豫几个: “这几个是我的朋友,我们来天齐玩的。官道上听到这里有打斗的声音,就过来看看,没想到是你。” 仲术笑了:“左小姐真的是我的贵人啊,又被你救了一次。” 仲术说着,拉过师兄路赫: “左小姐,这是我师兄路赫,这些人是我师兄商队的人。” 他又对路赫说道:“师兄,她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左小姐。” 路赫上来连连作揖: “大恩不言谢,我们记心里了。” 仲术问左景殊:“你们这是准备去京城玩吗?” “是啊。” “我们也去铁阳城。这些马,可是我们费了很多功夫才得到的,准备去铁阳城卖个好价钱。 没想到,今天差一点就在这里丧了命。 左小姐,刚刚那伙人,是铁阳城羊家的人,你们去铁阳城,如果遇到他们,要千万小心,这些人连皇家的面子都不给。 他们想抢我们的马,幸好你们来了,马保住了,要不,这一趟可就啥也赚不着了。” 左景殊问仲术:“卖了马,你们准备去哪里啊?” 仲术回答道:“那次出来后,我就再也没有回过大熙了。 我想回大熙,给我妹妹扫扫墓,再回老家看看。 然后,我准备和师兄两个,找个风景好的地方,建个小庄子。 养几个下人,每天写字画画,练练剑,种种花,挺好,不想再出来跑了。” 左景殊想了想:“那我们先走了,咱们大熙见。” 仲术笑了:“若是有缘,肯定还会见的。 左小姐,偶然的机会得了张图,我们也曾去找过,可是,没有结果。 我们现在也不缺钱,也不想在天齐呆着了,这张就给你吧。 这个地址,和上次那个地址一样,是送给你的,希望你收下。” 仲术说着,递给左景殊一张纸。 左景殊接了过来,折了折揣进怀里: “我也不客气了,那我们就告辞了。” 左景殊说完,拉着仲术到一边,说了几句话,然后回来就骑马下了山。 找了个背风的地方: “祁修豫,咱们弄点东西吃吧。” “好。” 背篓里拿出小锅,左景殊垒灶,苍虎捡柴,祁修豫打水,青凤准备食材。 分工合作,饭很快做好了,吃饱喝得,左景殊掏出仲术给的那张纸,和祁修豫一起看。 左景殊还简单地向祁修豫讲了自己是怎么认识仲术的,仲术给了她不少谢礼等等。 “小景,快把你那张图拿出来。” 祁修豫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 440 她呢?就收拾天齐皇上好了。 左景殊立即掏出那些藏宝图,递给祁修豫。 祁修豫把两张图放在一起,然后,认真对比: “小景,你看这里。” 祁修豫指着其中一条线说道: “这两张纸上都有这么一条线,咱们把线对齐,两张纸放一起看看。” 两张纸重叠,然后,把两张纸拿起来,对着光亮细看。 “祁修豫,这应该就是藏宝图的确切地址了。 一指山咱们已经逛过了,没有。看来,是在别的山上。” “嗯。” 两个人的记忆力都不差,看过后,差不多就记下来了。 “小景,逛完铁阳城,咱们再到那什么万梁山脉找找。” “好。” “那个仲术给你的图上,标注的这个地方是啥?” “他埋财宝的地方。上次,他就是给了我一个地址,我去了,挖出一棺材的金银珠宝。” 祁修豫:“这次也是?” “差不多吧,仲术是有钱人。哎哟,我得去……嘿嘿。” 祁修豫感觉好笑,去就去呗,没必要说出来吧? 左景殊快速向山上跑去。 她来到刚刚仲术他们打斗的现场,向左拐个弯,那里是个小山谷,仲术他们准备卖到铁阳城的六十匹杂交血狮马,被圈在这里。 左景殊把马都收进空间,哈哈哈,陈强他们的坐骑有了。 左景殊又施展轻功,追上了正向北行走的仲术他们的队伍。 左景殊掏出一摞银票,递给仲术: “这是买马的钱。” 本来依路赫和仲术的意思,是准备便宜一点儿卖给左景殊的。 左景殊不同意:“你们千辛万苦弄回来的,也是不容易。 再说,商队的其他人也要生活,我也不缺钱,该给多少就是多少。” 仲术师兄弟俩这才同意了。 左景殊说完,又拿出一张纸条: “如果你们去了大熙京城,拿着这张纸,可以到‘野味居’酒楼和‘衣景殊’绣庄拿美酒和绣品,免费。 不过,只能拿一次哦。你们多拿些,我保证我的货物是这天下独一无二的,送礼是最好的。” 仲术笑了:“虽然我不在大熙,可你的美酒和包包,我也听说了。 等我回到大熙,一定去多拿点。” “多拿点。” 左景殊说完,飞快地跑了回来。 四人骑马继续向铁阳城进发。 一路走来,经常能听到羊家的事情,羊家人的怎样怎样,羊家的队伍怎么样怎么样。 原来,为了找矿,羊家嫡支和旁支,组了好多个队伍。 当然,这队伍并不都是羊家人,也有依附羊家的人。 左景殊和祁修豫说道: “羊家这么高调,天齐皇上不可能不知道,他们这是在作死啊。” 左景殊心说,看你们这么高调,本姑娘就不受这个累了,反正将来你们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收拾羊家这活儿,就留给天齐皇上干吧。 她呢?就收拾天齐皇上好了。 试问,这天底下,还有比皇上更富有的人吗? 明年大熙如果发生干旱,要抗旱要救灾,那可是很烧钱的。 既然来了天齐,那就进皇宫走一遭好了,和天齐皇上借点钱花花,也算替他积了德了。 看看我多善良,左景殊想到这里,笑得眉眼弯弯的。 祁修豫问道:“想什么美事呢,这么高兴?” 左景殊拍拍胸膛:“这不是又有钱了嘛。” 左景殊感觉羊家挺可怜的,随时会成为天齐皇上砧板上的肉,她就不找羊家的麻烦了。 可是,羊家却偏偏惹上她。 441 你不客气又能怎么样? 左景殊心情很不错,又要有钱进账了。 她想,到了天齐京城,看看有什么特产,多买些回去,到时候给老家的人当礼物。 “喂,把你们的小锅拿过来。” 青凤刚要把小锅装进背篓里,就听到一个嚣张的声音传来。 左景殊等人看过去,只见十五六个骑马的护卫,围绕着一辆华丽的马车,从官道上走了过来。 一个十分艳丽的女子,带着个丫环,从马车上下来,跟在一个英俊的男人身边,正指着青凤手里的小锅叫着。 青凤看向左景殊,左景殊说道: “装起来,咱们走。” 这帮人,一看就是大家族出来的,那女子不是大家小姐就是少奶奶,肯定不是好相处。 那些护卫,骑着高头大马,一个个的也都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左景殊就想快点离开这里,不想惹麻烦。 青凤手脚麻利地把小锅装了起来,把背篓放到左景殊的马上,左景殊四人准备骑马离开。 “你们给我站住!” 那女子拦在左景殊马前,不让他们走。 左景殊喝道:“让开。” “行啊,你把小锅留下,我就让你们走。” 左景殊气笑了:“我的锅,凭什么给你?真是不要脸。” “你骂谁呢?用你的锅是看得起你。” 左景殊怒了,怎么走到哪里都能遇到这样的奇葩: “你算个狗屁啊,你看得起。你什么玩意儿?也不知道哪家的死孩子,没教好就放出来了,真特么膈应人。” “你……你!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这么和我说话?” “谁知道你是从哪层地狱爬出来的小鬼,站人堆里不说人话,不办人事。呸!” 左景殊骂完那女子,拨转马头就要上官道。 那个英俊男子说道:“拦住他们。” 左景殊腰间解下鞭子: “再拦着我,别说我不客气。” 女子叫嚣道:“你不客气又能怎么样?” 左景殊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握着鞭子。 那英俊男子看出来,左景殊是个练家子。他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僵,笑着对左景殊说道: “姑娘,这位小姐是羊家嫡系的三小姐羊冰婉,她是羊家现任家主羊热罡的亲妹妹。 她想和你借个锅使使,也用不坏,更不会耽误你们多少时间。” 原来这女子是羊热深的亲妹妹。 左景殊很不客气地说道: “羊家人怎么了,很高贵吗?连个眉眼高低都看不出来,没看到我们要走了嘛,还来借什么锅子。 不借,你们让开,好狗不挡道儿。” 那女子看左景殊软硬不吃,她又骂不过左景殊,气得她拉过身边的男人: “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着,他可是八皇子。八皇子啊,皇家的人。” “皇家人的怎么了?我又不是没见过。别说是个皇子,就是皇上来了也得讲道理。 我的锅子不外借,你们再不让开,我可动手了。” 羊三小姐羊冰婉特别生气,作为羊家嫡系的小姐,她从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里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八皇子,我要烧水洗脸,我要他们的锅子。” 她出门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拿个锅子呢。 天齐八皇子查思抚,也是第一次遇到不把他当回事的人。 “这位小姐,我们就烧一小锅水,很快,用不坏。” “我最后再说一遍:不借。” 羊冰婉立即对她的护卫说道: “你们把她的锅抢下来,不给就给我狠狠地打。” “是。” 七八个护卫向左景殊冲过来。 祁修豫三人一看,就要过来帮忙。 左景殊对他们摇摇头,打马上前迎战。 她一鞭子一个,把羊冰婉的护卫都抽到马下。 查思抚急忙叫自己的护卫过来帮忙。查思抚的护卫可不像羊冰婉的护卫那么垃圾,个顶个的都是高手。 祁修豫一看,二话不说冲过来参战,苍虎和青凤紧随其后。 查思抚的护卫再厉害,和祁修豫苍虎青凤他们也不是一个等级,简直就是被祁修豫他们压着打。 查思抚脸色阴沉,这些人武功如此厉害,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呢? 不买羊家的帐也就算了,居然连他这个皇子的面子也不给。 查思抚腰里解下软剑,他要给这些人一点颜色看看。 不得不说,查思抚的武功还是不错的,可是,能和左景殊比吗? 最起码在力气上,查思抚就不是左景殊的对手。 左景殊不想浪费时间,她打别人用五分的力道,打查思抚却用了八分。 她看得出来,查思抚不好对付。 左景殊狠狠一鞭子抽过去,“啪!” 查思抚身形向旁边一歪,鞭子打马身上了。 马吃痛撒开蹄子奔跑开来,查思抚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马稳住。 左景殊追过来又是一鞭子,又被查思抚躲了过去。 那边,祁修豫苍虎青凤几个,已经把查思抚的护卫打下马。 “相公,把这些马都撵到山那边去。” 祁修豫等人听明白了,这些人如果没有马了,哈哈,这么远的路,可有他们受的。 “驾,驾!” 祁修豫他们几个,把这些护卫的马都赶到山那边去了。 左景殊甩了甩鞭子,看着查思抚。 左景殊会骑马,她也会用鞭子。但是,她不习惯在马背上用鞭子。 因为要一边驾驭马匹,一边打人,她还不太熟练。 左景殊悄悄把双脚从脚蹬里抽出来,出其不意地从马身上跳了下来,稳稳地落到查思抚背后,一鞭子抽下去。 “啊!” 查思抚被打个正着,惨叫一声。 左景殊飞身上前,把他从马背上薅了下来,一鞭子把马打跑了。 左景殊想了想,看查思抚和羊冰婉的亲密样儿,他们应该是想在一起或已经在一起了。 羊家,皇家,明争暗斗的,表面上还是要维持一个相处融洽的样子。 哼哼,我非要给你们搞搞破坏。 左景殊来到查思抚跟前,用力踹了他一脚。 “啊!” 他又是一声惨叫,腿被左景殊踹断了。左景殊怕断得不够彻底,又补了一脚。 相信查思抚这条腿,就是能接上,他也要跛着腿走路了。 左景殊凑到查思抚身边,悄声说道: “哼哼,这就是你抢别人媳妇的下场。呸,臭流氓。” 羊冰婉此刻正站在马车边上瑟瑟发抖。 这些人太可怕了,早知道就不来要什么锅子了,直接回京城不好嘛。 想到这里,她笨拙地往马车上爬。 爬了半天没爬上去,她大骂服侍她的丫环: “你眼瞎啊,不会来帮帮我啊。” 左景殊一鞭子就把羊冰婉抽倒在地,看着羊冰婉艳若桃李的面庞,左景殊两鞭子抽花了她的脸: “让你勾引八皇子,让你恬不知耻臭不要脸,这就是你该付出的代价。 你抢了别人的位置,不就是仗着你是羊家人,有张美美的脸嘛。 现在,看看八皇子还要不要你了。你个狐狸精!” 左景殊说完,怀里掏出匕首,把拉车的马身上的绳子割断,把马打跑了。 你们这帮混蛋,你们想去哪里,就给我用脚一步一步量着去吧。 442 你们把粮食抢光了,我们吃什么? 左景殊该办的事情办完了,就骑马把祁修豫他们叫了回来: “你们先上官道慢慢走,我一会儿就来。” 左景殊跑到山那边,把刚刚祁修豫他们放跑的马都收进空间。 不是她小气,舍不得这几匹马,而是她不想羊冰婉和查思抚等人有马骑,有马拉车。 左景殊追了上来,和祁修豫他们一起,继续向天齐京城赶去。 青凤看了左景殊好几眼,想问什么却没有开口。 左景殊笑了:“青凤啊,你要说什么?” “小姐,我刚刚看到那个什么八皇子,腿上都是血。还有那个羊小姐,满脸血,都看不清眼睛鼻子了。 他们……他们怎么了?” 左景殊也没隐瞒:“我踹断了天齐八皇子的腿,抽花了羊小姐的脸。” 青凤“哦”了一声,不说话了。 小姐真狠,不过,踹得好,抽得好。 祁修豫也笑了:“小景啊,你这是想叫天齐皇家和羊家有隔阂啊。” “是啊,他们合则两旺,分则两败俱伤。所以,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抱成一团。” “你做得对。” “祁修豫,到了天齐京城,这样的事情,咱们再做它几件。 到时候,天齐皇家和羊家,就是想抱成团也不可能了。” “好。” 左景殊的意见,祁修豫向来是百分百地支持。 左景殊他们又走了七天,终于到了天齐的京城铁阳城。 “祁修豫,咱们先找个客栈住下吧。” “小景,再往前走走,找个大客栈吧。” “好的。” 左景殊牵着马,左看右看找客栈。 前边一个铺子门口,有好多人在看热闹。 左景殊把缰绳交到祁修豫手里,她大步跑了过去。 “打,狠狠地打。到咱们天齐来做生意,赚咱们天齐的钱。哼,没准他们就是大熙派来的细作。” “这完全有可能啊,这左邻右舍的可是都知道,他们两口子,经常出去收铁。 你们说,他们一个卖粮食的铺子,要铁干吗? 肯定是准备弄到大熙去啊。” “对,不能饶了他们。打,打到他们服了为止。 问问他们,粮食藏哪里去了,咱们都要吃不上饭了,他们居然囤粮食。 大熙人都他娘的狼心狗肺,他们就不是人。” “打啊,打大熙人。打他们,把他们赶出天齐去。” 左景殊用力挤到人群里,就看到很多人在打一男一女。 因为被打得狠了,满脸血,也看不出他们的容貌和年龄。 被打的男女蜷着身子,捂着头,就是不求饶。 左景殊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声,知道这两人是大熙人。 不管怎么样,人不亲土还亲呢,她不能不管。 左景殊双手用力扒拉开打人的人: “我说你们是不是傻,啊?就算他们是大熙人,那又怎么样? 那不是更好吗?他们能弄来粮食,那就是好样的。 没有他们,这周围的百姓买粮食是不是就更困难了? 你们如果把他们打死了,你们心里是舒坦了,可以后的日子就不过了吗?啊?” 看热闹的人一听,左景殊说得在理: “别打了,像这位小兄弟说的,打死了,这个粮店关门了,咱们还到哪里买粮食去啊。 我看这样吧,让他们把粮食的价格降下来,降到一半,要不,咱们就抢了他们。” 很多人附和:“抢,抢他们的粮食。” 左景殊大声骂道:“抢,抢你娘啊抢。我看谁敢抢! 老子就住在这附近,你们把粮食抢光了,我们吃什么? 我悄悄和你们说啊,咱们朝廷今年没买到多少粮食,咱们这些老百姓,如果要活命,还得指望人家大熙人。 今天,谁再打他们,就是和我过不去,我就和他拼命。 谁让我没饭吃,我就让他腿断胳膊折!” 左景殊的话很有煽动性,打人的也好,看热闹的也好,都担心以后买不到粮食了。 “让他们好好开铺子,如果敢关门,咱们就再打他们。” 左景殊又骂道:“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臭嘴。你特么就会打,打狠了人家关了店,你喝西北风去吧,混蛋。 你想死没关系,可别连累我啊!” “就是就是,我们还想好好活着呢。来来来,大家帮忙把他们抬屋里去。 他们也就是做点小生意,朝廷都不管,你说你们是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打人的不打了,一齐上手把那对男女抬到屋里去了。 左景殊大声叫道:“今天铺子关门半天,散了散了。” 有人不干了:“干吗关门,我们还要买粮食呢。” “人都要被打死了,还不让人家治治伤啊?他们死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你么这群傻13。” “有事说事,你怎么骂人啊?” “老子就骂了,怎么滴?想打架啊?” 正好铺子门口有块大青石,左景殊一掌拍下去,大青石粉碎: “来呀,来打我啊!看我不打出他的稀屎来。” 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是一激灵,这也太狠了吧?还是离远点吧,惹不起。 打人的看热闹的渐渐地都走了。 祁修豫几个远远地看着,左景殊跑过来: “你们先找客栈住下来,然后悄悄来这里找我。我问问他们是怎么回事。 刚刚你们应该也听到了,他们是大熙人,咱们既然遇到了,也不能不管是不是?” 祁修邓嘱咐道:“那你小心点,我客栈那边安排好就来找你。” “好。” 左景殊又跑了回来。 屋子里。 赵正舟和周红夫妻俩,靠着墙才能勉强坐着。 虽然打得挺狠的,也就是脸上流了不少血。身上淤青倒是有很多,出血的地方不多,就是太疼了。 左景殊走了进来:“你们是大熙人?” 赵正舟周红夫妻俩,知道刚刚是左景殊给他们解了围,二人点头。 左景殊又问道:“你们来天齐几年了?” “七年了。” “一直卖粮食?” “是的。” 左景殊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今天是怎么回事?” 赵正舟看着左景殊不说话。 有些事情,他是不会随便和一个天齐人说的。 左景殊笑了:“我是大熙人” 赵正舟和周红夫妻俩眼睛一亮,赵正舟问道: “你怎么证明?” 左景殊反问道:“你知道大熙有几个王爷?” 赵正舟:“皇上只有一个亲弟弟,就是嘉亲王。” “他今年多大?” “应该十八了。去年我回大熙,还见过他一次。” 左景殊笑了:“那就好办了,你们先等会儿啊。” 没等多久,祁修豫来了。 赵正舟看到祁修豫,大吃一惊。 他急忙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太大,扯动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想跪下来给祁修豫行礼,被祁修豫拉住了。 赵正舟拱拱手:“王爷恕罪,草民有礼了。” 祁修豫点头。 左景殊继续刚刚的话题: “说吧,今天咋回事儿?” 赵正舟慢慢伸直了腰板,坐直了身子: “我有个朋友告诉我,以后大熙和天齐,怕是不能相容,他让我找机会赶紧回大熙去。 我们就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和孩子老人,都托朋友带回大熙,我们夫妻俩把剩下的粮食卖完,就回去。 今天早上,来了一个客人买粮食,一再地讲价,要以极低的价格,买下我全部的粮食。 我当然不乐意了,他就煽动周围的群众打我,逼我们就范。” 左景殊:“有人说你收集了一些铁,是不是真的?” 赵正舟点头:“是真的。我一直是悄悄地收,然后方便的时候带回大熙。 好铁我也收不到,就收一些常用的铁,回去打造些普通的刀具。 说心里话,这个倒不是为了谋利,就是想帮帮咱们大熙人。 咱们大熙缺铁,铁制品太少了。” 左景殊看了祁修豫一眼,祁修豫问赵正舟: “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赵正舟说道:“王爷,我还有些细粮,品质很好,我舍不得卖。 可是,要带回去吧,又不好带,边境不好过啊。 王爷能不能帮帮忙,带回大熙也行,帮我卖了也行。 这个房子……唉,不要也罢。 卖了粮食,我们夫妻就跟着商队回大熙去,再也不来了。 千好万好,哪里也没有家乡好啊。” 祁修豫没说话,左景殊说道: “这个我可以帮你。房子嘛,也卖掉。当初你也是买的,花了不少钱,为什么不卖? 大不了便宜些,卖一个是一个。” 赵正舟为难地说道: “我是怕周围的人知道我要回大熙,没人买,或故意把价钱压得很低。” 左景殊:“这个也交给我,我帮你。” 赵正舟连连作揖:“谢谢王爷,谢谢小兄弟。” 443 五万的房子,羊家一万就想买走… 左景殊问赵正舟:“你的粮食在哪里,我看看。还有,这房子,当初你买的时候花了多少钱?” 赵正舟急忙说道:“一会儿我带两位看看粮食。房子嘛,当初买的时候花了五万两。 不是我不想卖,这里边有个事儿。 羊家,你们知道吧?在京城势力很大的,听说我要卖房子,他们要买,一万两。 如果粮食卖完了,房子我也就卖了,拿上钱走人。 可粮食在这里,虽然粮食卖不了多少钱,可不能糟蹋粮食啊,造孽啊。” 左景殊冷哼一声:“五万的房子,羊家一万就想买走?” 赵正舟叹了口气:“一万两?话是那么说的,如果我拿了钱,马上离开也就算了。 否则的话,我怀疑这一万两他们也会想方设法夺回去。 以前,这样的亏,咱们大熙人可没少吃。唉,人离乡贱啊。” 左景殊追问:“这铁阳城,咱们大熙人多吗?” “以前真的不少,铁阳城卖粮食的铺子,一大半都是大熙人开的。 这几年,大熙和天齐的关系紧张起来,不少人回去了。 尤其是去年和今年,大熙人几乎走光了。要不,我也不会回去。 大家都在这里,互相还有个照应。” 祁修豫问道:“这里官府的人,也欺负咱们大熙人吗?” “他们明面上说什么人人平等,大熙人和天齐人一样。 但是,只要发生冲突,人家肯定会向着天齐人啊,我们都见怪不怪了。” 左景殊想了想:“你领我们看看粮食吧。” “好。” 赵正舟艰难地站起来,带着左景殊和祁修豫,来看他储存的粮食。 左景殊看他一瘸一拐的样子,说道: “要不,你们夫妻先看看伤吧。” 赵正舟笑了:“没事的,我们俩都会武功。现在身上只是皮外伤,没大碍。 我们也不是打不过他们,想着让他们占点便宜,他们就不会变本加厉了。 说实在的,我真的怕他们狗急跳墙,放把火把粮食和房子都烧了。” 左景殊点头,他们这么做是对滴。 赵正舟的三个大库房,里边都是满满的。 赵正舟说道:“这是秋天进的货,都是好粮食啊。 本来想趁着两国关系紧张,粮价上涨再赚一笔。 没想到,咱们大熙商会的会长,被天齐人打了,差点就死了。 他们全家把东西都贱卖了,回大熙了,好多人都跟着他回去了。 我这因为粮食进的多,没办法,只得先把家人送回去了。 大熙人快走光了,所以天齐人才敢来捣乱,我这粮食也没卖多少。” 左景殊挨个仓库看了看,问赵正舟: “房子和粮食,本钱一共是多少?” “八万两。” 左景殊伸手进怀,从空间里掏出十万两银票: “房子和粮食我买了,你尽快离开这里回大熙吧。” 赵正舟说道:“小兄弟啊,老哥不骗你,这几十万斤粮食,还有这房子,可是有好多人盯着呢。 尤其是羊家人,可能现在外面就有羊家的人在监视这里。” 左景殊知道他要说什么: “你放心,我不会吃亏的。这不是还有咱们的王爷在嘛,他会处理好的。” 赵正舟慢慢跪了下来: “谢谢王爷,谢谢小兄弟。我拿个本钱就行。” 左景殊笑了:“没关系,多出的两万两,就当是我和王爷送你的路费好了。 你放心,这钱,我会从天齐人身上找回来。” 天齐皇家和羊家,只是,左景殊没说出来。 赵正舟磕了个头站了起来: “今晚我们就离开。” 左景殊:“用不用我们送你出城?” 赵正舟笑了:“不用,咱们大熙人在这里这么多年,想要离开,门路还是有的。 我们这就找人商量去。小兄弟,这是房契,你收好。 我家住在京城西南,你们去打听赵家大院就能找到我。到时候,我一定美酒佳肴感谢二位。” 左景殊收下房契,赵正舟带着周红,简单地收拾了一个包裹: “王爷,小兄弟,我得到消息,说是羊家主家,最近弄到一批粮食,有几十万斤。 还有几千匹好马,羊家准备组建一个骑兵大队。” 如果是一般人,今天这话他就不说了。 可王爷肯定不是一般人啊,那可是他们大熙的战神啊。 哪怕他没别的办法,就是去搞搞破坏也行啊,好歹帮大熙人出口怨气。 赵正舟说完,带着周红离开了。 左景殊笑着对祁修豫说道: “今天没白来呀。” 祁修豫正在想刚刚赵正舟的话,几千匹好马呀,这如果弄到大熙去,大熙的骑兵就有好马骑了。 那打起仗来,就算武器不是很好,有了好马,速度上来了,也能克敌制胜。 左景殊看祁修豫在想事情,她去把三个库房的粮食收进空间,把门锁上。 她又回到屋子里,把赵正舟没带走的所有的东西,家具,厨具,床上用品…… 反正是除了门窗,她都给收进空间,一根草刺儿都不留,她可不想便宜天齐人。 哪怕带回大熙烧火,或者送给乞丐也好。 看着只剩下四面墙的屋子,左景殊笑了。 看她多善良,怕买房的人收拾屋子费事,她帮忙给清理得干干净净。 锁好屋门,她拉着祁修豫,打听着回客栈了。 祁修豫稀里糊涂地被左景殊带了回来。 “小景,那个赵正舟最后是不是还说了什么话?” 当时他在想事情,没听清楚。 左景殊还是第一次看到祁修豫这懵懂的样子,她感觉很好笑: “他说,他家在京城西南赵家大院,到时候咱们找他去,他请咱们吃饭。” 祁修豫想了想,轻声说道: “那个赵家我知道,现在我明白了,这个赵正舟为什么做粮食生意了。” 一个普通的粮商,怎么可能几万的银子都没放在眼里呢。 原来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赵家应该是大熙在天齐京城的眼线。 他也只能说这么多,不能啥都告诉左景殊,不是不相信她,这是原则问题,也是为了她的安全。 左景殊听了祁修豫的话,脑筋一转也就想明白了。 这些和她没啥关系,现在,她也在想事情。 羊家的粮食,还有那些好马。 哈哈,都是好东西呀! 444 天齐太子?她也想看。 左景殊一拉祁修豫,两眼冒光地看着他: “这铁阳城有啥好玩的?” 祁修豫看左景殊一副好热闹的小女孩模样,笑着揉揉她的脑袋: “我也不是太了解,找个本地人问问不就得了。” “好。” 祁修豫对苍虎和青凤二人说道: “你们也可以上街逛逛。” 说完,他和左景殊打扮了一下,就出去逛铁阳城了。 祁修豫富家公子装扮,左景殊就是个跟班的小厮,二人上街逛起来。 “祁修豫,虽然说天齐比大熙富裕,可我看来看去,也和咱们大熙差不多呀。” 祁修豫给她解释:“一个国家是不是富裕,要看很多方面。 百姓生活是一个方面,还有政治,教育,军事等等方面。 就说军事吧,人家天齐用的是精铁武器,咱们大熙就是普通的武器。 人家的武器坏了随便换,咱们的坏了也只能修修再用。 咱们大熙是出产粮食,可是粮食多少钱一斤,铁多少钱一斤?人家一小堆铁,能换咱们一大堆粮食。 单单就这个来说,天齐就比大熙条件好。” 这个道理左景殊自然明白啊,说白了,这就是资源缺乏呀。 假如大熙不缺铁,就粮食这一块,大熙就能把天齐干趴下叫娘。 你们惹我们不高兴,我就断了你们的粮,让你们饿肚子。 可惜…… “让让,让让!” 左景殊正在想问题呢,猛地被祁修豫拉到一边去。 左景殊就看到一个十几人的马队,从她身边飞奔过去了。 路那边有个玩耍的小孩子,差点被马踩到,吓得哇哇大哭。 孩子的娘也没敢说什么,领着孩子回家了。 “羊家这是有什么大事了,跑得这么急?” “他们有急事,也不能不顾别人的死活吧?” “你算了吧,别事后瞎比比了,再看到羊家人,躲远些就是了。 再说,羊家人这样也不是一天半天了。 小心让他们听到,可有你受的。” 左景殊环顾四周,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羊家,哈哈。 “让让,让让!” 又传来叫人让路的声音。 左景殊想要骂娘,她也真的骂了出来: “特么的,逛个街也不消停,羊家有多少人啊,总在大街上奔跑?” 左景殊拉着祁修豫,一边靠边一边说道。 旁边有人笑了:“这次可不是羊家人,小公子没看到打出的仪仗吗?那是太子出行。 我可得找个好位置,好好看看咱们天齐的太子殿下。” 天齐太子?她也想看。 左景殊马上找了个地势比较高的地方,和祁修豫并肩站好。 祁修豫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小景,怎么,想看美男啊?” “是啊。” 左景殊随口答道。 话出口了她才反应过来,她的男人这话有些酸溜溜的。 左景殊笑了:“你瞎想什么呢?这天齐的太子,可不是说见就能见到的。 今天这有机会了,怎么也要记清他的样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用了呢。” “太子殿下过来了!” “大家再往边上让让,咱们的太子殿下来了。” 仪仗一队队过去,太子坐着的华丽大辇过来了。 所有的百姓都跪了下来,大声喊道: “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为了不显得突兀,左景殊拉着祁修豫也跟着大家跪了下来。 左景殊嘴里还念念有词: “不过年不过节,砖头拜老鳖。” 左景殊很小声,可她身边的祁修豫还是一字不落地听到了。 他抿着嘴笑了。 “哼,先让你猖狂几天。” 左景殊突然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哎呀,这话可是大不敬啊。弄不好,是要被砍头的。 左景殊假装跪得不舒服,挪了下位置。 她悄悄躲在祁修豫身边,想看看是哪位大神说的这惊世之语。 可是,地上密密麻麻地跪了这一大片人,她又低着头,根本没办法找人。 “大家起来吧。今天是皇家学院的周年庆,孤正好有时间,就去参加庆贺了。” 哇,声音清朗温润,真好听。 左景殊被祁修豫扶了起来,她偷偷看向停着的大辇,终于看到了里边坐着的人。 哇塞,美人耶!和牧清庐有的拼。 看左景殊一直盯着天齐太子,祁修豫把她的头转了过来: “知道天齐太子长啥样就行了,他的东宫肯定各种风情的女人有的是,你不用太可怜他,这是他必须要面对的。” 啥? 左景殊感觉脑子没有转过弯来。 不久,左景殊轻笑出声,自己男人这是又醋了。 哎哟,乐死她了,她男人怎么这么可爱呢。 他不就是想说,人家天齐太子女人有的是,环肥燕瘦的,他都宠幸不过来,叫自己不用惦记了。 亏他能说得这么婉转,哈哈。 天齐太子接受了百姓的朝拜后,摇摇晃晃地回东宫去了。 左景殊猛然想到刚刚的人还没找到呢,她立即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对主仆引起了她的注意。 主人身材高瘦,满脸的沧桑,一双鹰眼目光如电。 那个跟班,却很圆润,一脸慈祥的样子。 “老爷,咱们回吧。” 一直盯着太子远去的“老人”,转身“嗯”了声,主仆二人渐渐远去了。 “哎哟,吓死我了。这羊家家主啥时候来到我身边的,你们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我哪敢啊,如果让他听到了,看你一眼,你肯定得做半个月的恶梦。 阿四啊,快快快,扶你家大爷我站起来走走,舒散舒散。” “大爷,您老慢点。” 百姓们早都站了起来,正三个一帮两个一伙地,对刚刚遇到太子的事情表现得十分兴奋,并津津乐道。 左景殊却偷偷指着刚刚那个“老人”,对祁修豫说道: “刚刚那人你注意到没有?” 祁修豫:“我看到了。” 那人气场那么强,他怎么会看不到。 左景殊又说:“他就是羊热深的亲大哥羊热罡,羊家的现任家主。 算算年龄,他也就四十七八的样子。 虽然现在四十多岁算老人了,可这也太老了点吧?” “那有什么奇怪的,据说羊家的家主,是个精于算计的人。 天天想这想那的人,能不老吗? 你看看我皇兄,朝廷政务,他是能不管就不管,天天清闲得不得了。 今年三十三了,看着是不是和我一样年轻?” 左景殊回忆一下祁修致的模样: “还真是。也不知道他怎么保养的,感觉他那皮肤,好像比你的还光滑。” 祁修豫说道:“那是因为,他的那些女人们,不希望他变老变丑有皱纹,都积极替他保养。” 左景殊一双媚眼盯着祁修豫: “就是说,你的女人我,没有替你保养了呗?” 祁修豫:我只是回答你的问题,我是那个意思吗? 可他不敢这么回答,陪着笑脸说道: “我知道你不喜欢男人太过精致,那就没爷们气概了。” 左景殊一拍祁修豫的胳膊: “算你说对了。本姑娘就喜欢有爷们气概的男人。所以,祁修豫,你可不要变成个娘们唧唧的人啊。” 祁修豫笑了:“放心,不会的。” 445 你知道那里住的人姓啥吗? 二人继续逛着。 左景殊悄悄地问道: “祁修豫,你知道羊家住哪里吗?” “不知道。不过,应该不难打听,随便找个人问问就能知道。” 正好旁边有个小食铺,左景殊进去买了五个包子五个馒头。 左景殊带着祁修豫,来到一个高墙下,这里有几个小乞丐在晒太阳。 看到两个人的靠近,几个小乞丐有些紧张。 但是,他们的眼睛都盯着左景殊手里的油纸包,知道里边应该是吃的东西。 左景殊笑着问道:“我这有几个问题,如果你们能回答上来,我手里的包子和馒头,就送给你们吃。” 一个大些的孩子怯怯地问道: “啥问题?” 左景殊说道:“我们从别的地方来京城玩的,对京城不了解。你们知道哪些地方好玩的吗?” 这孩子立即说道:“我知道。” 另外几个孩子也站了起来: “我也知道。” “知道。” 左景殊笑了:“一个一个说,没关系,包子馒头你们都有份儿。” 那个大孩子说道:“小清湖好玩,很多人去玩。说是那里现在荷花开了,又好看又有香味儿。” 左景殊:冬天湖里开荷花? 仔细想想,也不是不可能啊。 天齐常年气候温暖,有些像她前世的y南,湖里怎么就不能开荷花了。 又一个孩子说道:“那个‘天运’赌坊好玩,好多人赢了钱了。” 可能他想起了什么事情,又低声说道: “也有人输钱,被人打,流血了。” “还有个什么楼,也好玩。我经常看到好多人进去,一个个的都笑呵呵的。 还带着朋友进去,说是喝什么‘花酒’。” 那个大孩子又说:“我还知道有个地下拍卖厅,卖一些别的地方买不到的东西。” 左景殊对这个很感兴趣: “这个地方在哪里?” 这孩子不说话,盯着左景殊手里的油纸包。 左景殊笑了,把油纸包给了大孩子,让他给分分。 大孩子接了过来,先一人分了一个包子。 算上大孩子,一共四个小孩儿。 “慢点吃,这不是还有吗?” 左景殊看到孩子们吃得狼吞虎咽的,怕噎到他们,就让他们慢点。 她的话音刚落,左景殊就吃惊地发现,她的话白说了,孩子们手里已经空空的了。 大孩子又一人分了个馒头。 这次孩子们吃得不是很快,可也没用多久,也吃完了。 左景殊目瞪口呆,他们这是饿了多久了呀。 大孩子看着剩下的一个包子和一个馒头,给了最小的两个孩子。 两个小孩子可能是感觉没太吃饱,但是,谁也没在再吃剩下的这个干粮,而是把它揣进怀里。 “哥哥,饿了再吃,一人一半。” 大孩子笑着说道:“好,你们在这里乖乖等着,我带两位公子去刚刚咱们说过的地方看看去,你们别乱走啊。” 三个孩子点头,乖乖地靠墙坐着。 左景殊对大孩子说道: “你告诉我们大约在什么位置就行,我们自己去找。” 大孩子想了想:“行。你们去小清湖的时候,会路过一个大宅子,你们记得千万离得远点。 那家人不讲理的,我们原来有五个人,最小的那个,就是在那个宅子边上,叫他们家的看大门的人给踢死了。” “什么?” 左景殊一听气炸了: “你告诉我,咋回事。” “去年冬天的时候,我们看到这里人多,就想过来要点吃的。 看大门的一个胖子叫我们快滚,我们就跑开了。 小不点儿跑得慢,那胖子上来就是一脚,把小不点踢吐血了。 我们把小不点儿抱回去的时候,她就没气了。 小不点可乖了,我好想她。呜呜呜……” 其他三个孩子听到这里,也跟着哭起来。 左景殊心里很是气愤难过。 这几个孩子,大的那个也就七八岁,最小的四五岁,被踢死的那个可能更小。 一个看大门的,都如此嚣张,可见宅子的主人必定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你知道那里住的人姓啥吗?” 大孩子抹了把眼泪,呜咽着说道: “姓羊。我偷偷去过好几次了,等我长大了,我一定给小不点儿报仇。” 羊家,太特么缺德了。 虽然说,不是羊家人直接造成的,可有其仆必有其主。 如果羊家人很自律,肯定也会好好约束家里的下人啊。 左景殊又想到羊家人大街上纵马飞奔,看来,羊家人嚣张惯了,不把其他人当回事啊。 “你现在不能想着怎么报仇,你要报仇,首先得你们能长大才行。 好好带着他们,好好长大,知道吗?” “知道了。” 左景殊掏出一大把铜板,给了大孩子: “找个地方藏起来,哪天你们要不到东西吃,就拿出几个来买馒头。” “谢谢公子,我知道怎么做。” 左景殊告别了几个小孩子,和祁修豫一起离开了。 “祁修豫,咱们去小清湖玩吧。” 祁修豫笑了:“你是想看看羊家吧?” “有这意思。” 当左景殊和祁修豫从羊家宅子前经过的时候,看到那个看大门的胖子,坐在一条凳子上,和别一个看门的闲聊呢。 看到左景殊他们,还下意识地点了一下头。 这就是些看门狗,只认衣服不认人。 左景殊没理他,直接走了过去。 “祁修豫,这是个二进的宅子,肯定不是羊家主宅。” “等咱们回去后,再打听一下羊家主宅在哪里。” “那咱们回去吧。” “好。” 回到客栈,苍虎和青凤都在。 左景殊问他们:“你们没出去啊?” 青凤笑了:“出去了。我和苍虎分工合作,他找羊家主宅,我找皇宫。 嘿嘿,我们都超额完成了任务。” “哎呀,你们真是太贴心了,省了我们不少事儿呢。 有奖励,说吧,你们要什么。” 青凤和苍虎对视一眼,青凤说道: “小姐,上次咱们吃的那个梨,你还有吗?” “一指山上摘的那个?” “是啊。” “有啊,等我找找啊。” 左景殊把最沉的那个大背篓拿过来,在里边翻找起来。 背篓里有个很大很重的包裹,左景殊把这个包裹绑得紧紧的。 虽然她没有说,这个包裹不能动,但是,青凤不敢动。 左景殊解开了包裹,从里边拿出苹果和梨,一人分了一个,又把包裹绑好,放进背篓里。 其实,包裹里就装了几斤米,绑这么紧,就是不想让青凤他们打开看。 也为了这种时候,可以从包裹里拿出她需要的东西。 说白了,就是左景殊从空间里拿东西出来,要找个出处。 青凤如愿地吃到了梨子,还额外得了一个苹果,她很开心。 她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对祁修豫说道: “王爷,我和苍虎把我们打听到的地方,都标了出来。” 说着,她拿了一张纸递给祁修豫。 左景殊凑上来和祁修豫一起看。 446 这羊热罡也太敏感了吧? 左景殊一看这图,不由得暗暗佩服,不愧是皇上的人啊,看看这图画的,那叫一个专业啊。 这图不但画得详细,而且简单明了,一看就懂。 图上标出了很多天齐高官和皇室成员的住宅,重点标出了羊家主宅所在。 “祁修豫,这个羊家主宅,是不是离那个小清湖不远啊?” 青凤点头:“小姐,羊家主宅就在小青湖东边。小青湖北边,是羊家的一个旁支的住宅。 那个小青湖,也是羊家的。” 左景殊想到赵正舟说的话,对祁修豫说道: “咱们晚上探探羊家主宅,看看能不能听到点消息。” “好。苍虎和青凤一起来,咱们分开行动。” “是,王爷。” 晚上,左景殊四人来到羊家主宅。 祁修豫说道:“我看这样,我去正院,小景去后宅。苍虎去帐房,青凤去厢房。 到了以后,咱们看情况见机行事。到了约定的时间,如果没有重大消息,必须马上回客栈。” “是。” 左景殊来到正院后宅,没想到,羊热罡在他夫人这里。 “老爷,你现在有没有好点?要不,再喝点热水吧?”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出来,听声音这女人不年轻了。 就听羊热罡说道:“不喝。我就躺会儿。” 女人的声音响起:“那我给老爷好好捏捏吧。” “嗯。” “老爷,你也不年轻了,有些事情就放手让别人去做呗。 你这凡事都亲力亲为,多累啊?那些人天天就知道找你干这个做那个,没有一个人心疼你。 在他们眼里,你就是无所不能的。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其实你也是个普通人,需要休息和安慰。” 羊热罡闷闷地声音说道: “都是本家人,来找我办事,我能说不给办吗?” “老爷,因为你是家主,他们有事自然找你啊。 你看咱们几个儿子都出息了,慢慢锻炼锻炼,也能独挡一面了。 你不能因为不放心,就不敢放手。不让他们亲自经历一些打击和重创,他们永远长不大。” 左景殊心说,不错,这位夫人倒是不溺爱孩子。 就听羊热罡重重地叹了口气: “夫人啊,你不知道,最近咱们家里有很多大事,不亲自照看着我放心不下呀。 这里不管是哪件事情,都容不得有一丝一毫的差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老爷,你可以亲自督阵,这时候,你就应该把孩子带在身边,一来可以帮你跑跑腿,你也轻松些。 二来,也让孩子们长长见识,学会怎么处理事情。” 羊热罡:“夫人说得有理,是时候让他们锻炼一下了。 夫人啊,明天老大来请安的时候,你告诉他,半个月内,他们兄弟不许外出,如果偷偷跑出去,回来我打断他们的狗腿。” “哎呀老爷啊,你这还没看到孩子呢,怎么就这么生气啊?” “因为事情很重要,他们可以跟着学习学习。但是,必须服从安排。” 羊夫人:“我会告诉老大的。” “嗯。好了,别捏了,我回书房看点东西。” 听到羊热罡要回书房,左景殊吓了一跳。 羊热罡马上就要推门出来,找地方躲藏已经来不及了,左景殊只好进了空间。 看羊热罡走远了,左景殊才从空间里出来了。 她悄悄地跟在羊热罡后面。 走着走着,羊热罡猛然一回头。 左景殊在羊热罡要回头的瞬间就进了空间。 羊热罡回头,可能是感觉身后有人跟着他。 这羊热罡也太敏感了吧? 这时,左景殊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个羊热罡会武功。 只有武功高强的人,才会有这么强的感知能力。 左景殊继续呆在空间里,看到外面羊热罡再一次回头,想看看是不是有人跟着他。 左景殊悄悄出了空间,跟踪一段路,进空间呆会,再出来跟踪。 一直到羊热罡进了书房。 左景殊才轻轻倒挂在窗户上边的屋檐下,一动不动。就连呼吸,也是极轻的。 书房里没有人,因为书房里没点灯。 羊热罡进去后,屋子里才亮起了灯光。 不久,有人来了,轻手轻脚地进了书房。 “家主。” “坐吧,说说情况如何了。” “家主,三千匹马已经到了,小人已经安排好了,派了专人照看着,不会出错。 粮食马上也到了,装粮食的仓库也准备好了,家主放心。” “你办事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不过,奉来呀,因为一指山发现了精铁矿,最近有些乱哄哄的。 咱们的事情,必须做到一步到位,不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现在是冬天了,大熙人都跑回去了,粮食更加紧张。 咱们弄来的粮食,是给咱们羊家人过冬用的,一定要好好盯住了啊。” “家主放心,我派了好几拨人去接粮食,我敢用项上人头保证,这次的粮食绝对不会出错。” “嗯,我相信你。这时候,你一定要把眼睛擦亮。 上次咱们羊家出兵,粮草却让人偷了,真的是奇耻大辱啊。 咱们计划了好久的事情,因为没了粮草前功尽弃了。” 羊热罡想到不时听到的冷嘲热讽,心里就气得鼓鼓的。 那些该死的小人,当你春风得意时,他们来给你锦上添花。 当你陷入绝境时,他们肯定会落井下石。 “家主,我派去接管粮食的人,都是我的心腹,很可靠的。” “好。等我羊家建好骑兵之日,就是我们找大熙报仇之时。 热深不能白白地受欺负,说是发烧烧的,哼哼,我绝不相信! 还有那个什么左景殊,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他’千刀万剐! 我的弟弟,我的亲弟弟,天才的弟弟,就这么变成一个傻呼呼的人了,不报了这仇,我死不瞑目!” “家主,奉来誓死跟随家主,绝不背叛!” “好。这段时间你辛苦辛苦,等忙过这段时间,你也回老家看看家人去。 再忙,也别忘了家人。 没有他们,哪来的你啊。” “是。家主,没事儿的话,我就告辞了,明天再来汇报。” “去吧。” 奉来离开羊热罡的书房,向自己家走去。 左景殊悄悄地跟在他后面,他一直没有感觉到。 听他走路的脚步声,左景殊知道,这个奉来应该不会武功。 到家以后,奉来叫来自己的属下,吩咐道: “你再找几个可靠的人,三天后,跟我接粮食去。 另外,一定要把那些马照顾好。” 447 去赵家闹事儿的人,是家主安排… 奉来的属下格丁保证道: “大人放心,我会安排妥当的。” 奉来点点头:“家主这段时间心思很重,他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和大熙打上一仗,抓住那个左景殊,给深少爷报仇。 现在,马弄回来了,粮食也快到了,准备工作已经差不多了,家主也应该放心了吧。” 格丁:“是啊,家主开心了,咱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这段时间,家主整天阴沉着脸,大家都看他脸色行事,也很累。” 奉来再一次叮嘱道: “这批粮食很重要,千万不能出错,你一定要找可靠人去。” “大人,我去找我那几个生死兄弟来。” “他们可以。” “大人,现在粮食不是很好弄吗,为什么还要这么紧张?” 奉来不解:“好弄?” “是啊,咱们京城那些大熙人,不是经常弄大批的粮食来吗? 咱们只要向他们买粮食不就行了,干吗要自己去弄粮食?” 奉来叹了口气:“你说的那是以前。最近两年来,大熙对粮食看管很严,咱们天齐能弄到的粮食就少多了。 尤其是今年,有小道消息说,大熙恐怕不会再卖粮食给天齐。 所以,家主才动用了他自己的关系,买了这批粮食。 这恐怕是最后一批,再弄,不可能了。” “大人,那个赵正舟家,不是还有一大批粮食吗?” “赵家的粮食,可是家主留给羊家最后的保命粮。 那些闹事儿的闹过以后,估计赵家的粮食更不好卖了。” 格丁马上就明白了: “大人是说,去赵家闹事儿的人,是家主安排的?” “对。等姓赵的走投无路的时候,家主再派人连粮食带房子,一起买下来,叫姓赵的大熙人滚出天齐去。” 格丁哼了声:“倒是便宜他了,省得一点一点往外卖,不用再折腾了。” “便宜?家主会让别人占自己便宜吗?粮食和房子,家主给的肯定是个极低的价格,姓赵的还不敢不卖。” 这话格丁相信,因为这是家主一贯的手段。 “大人,家主真厉害,大熙已经不卖粮食给我们了,他还能买到这么多。” “家主自然有他的渠道,哪里都有为了金钱铤而走险的人。” 偷听的左景殊:就是说,羊热罡的这批粮食,是从大熙弄来的。 “大人,明天我们……” 左景殊听二人聊起了无关紧要的事情,她悄悄离开回到了客栈。 客栈里,祁修豫和苍虎青凤都回来了。 看三人带笑的样子,应该是都有了收获。 左景殊笑着说道:“都说说吧。” 祁修豫首先开口:“我去正院,可惜正院的书房没人,我也没找到羊热罡。 正好有羊家人远道而来,也去找羊热罡,看样子事情还挺急。 羊热罡不在,他就去找羊热罡的弟弟,羊家的二老爷羊热林。” 说到这里,祁修豫笑着看向左景殊。 左景殊一看,哎哟,这是需要我捧场呀。 她立即很给面子地问道: “是不是这个二老爷有问题?” “对。” 祁修豫接着说道:“原来,羊家主羊热罡,还偷偷打造了一大批精良的武器,准备武装起一支队伍。 来的这个人,就是来向他报告这件事情的。 这人对二老爷羊热林说,所有武器已经全部打完了,运送的人也找好了。 他来问一下,什么时候把这批武器运过来,运到什么地方。” 左景殊一拍手:“这消息可是太重要啊,快说快说。” “羊热林说,让他们就近把这批武器,送到镇子边上的大仓库里,还要他保密,对任何人都不能说。 而且短时间内,叫他不要到京城来了。” 左景殊看了看祁修豫三人: “我怎么觉得,这个羊热林是想昧下这批武器啊?难道说,他和他大哥不和?” 祁修豫向左景殊伸出大拇指: “聪明。羊热林立即找来心腹,叫他带着自己人,火速赶到那个镇子,准备接收那批武器。 那个人得了确切的消息后,就带着羊热林的人迅速离开了。 羊热林还一再地叮嘱心腹,这件事情要秘密进行,千万不能叫家主知道了。” 左景殊不屑地“呸”了一声: “兄弟不和倒没什么,可他这明显就是想拆羊热罡的台。羊热罡可是一心为了羊家为了弟弟,难道说,羊热罡对羊热林不好?” 小景就是聪明。 祁修豫又说:“羊热林是庶出,他不服羊热罡很久了。如果羊热罡出了什么大问题,羊热林就有可能当上家主。” 轮到苍虎了,他说道: “我去的时候,帐房也没人。我就四处乱逛,发现后花园的一间小屋里有灯光,我就摸了过去。 原来,帐房先生正带着人,装银入库呢。 那个小屋,是以前花匠的住所,里边修了个密室。帐房先生把好几大箱的现银,放进了密室。 我还从帐房先生的谈话中得知,羊家主最近需要用一大笔钱,密室里的银子不让轻易挪用。” 青凤有些尴尬,大家都探到这么有用的消息,就她没啥收获。 左景殊看出青凤的为难: “没事,挑有用的说几句,没用也没关系,随便说。” 青凤就说道:“我去的院子,主人都不在,只有些下人在干活。 我就跳上了一棵大树,等院子的主人回来。 结果,等来一男一女在大树下偷情。 男的叫突黄,女的是羊热罡的一个小妾叫镜心。 我跟踪了突黄,发现他是六皇子的人。” 左景殊拍拍青凤的肩膀: “不错,你的消息很有用,说不定啥时候就派上大用场了。我也来说说吧。” 左景殊就把自己听到的消息,讲了一遍。 祁修豫开始总结性发言: “羊热罡准备了一大笔钱,他还打造了武器,买了马和粮食,还想威逼赵正舟低价卖房子和粮食给他。而且,羊家内部争斗很厉害。” 左景殊乐了:“羊家内斗越厉害,对咱们就越有利。 祁修豫,我有个想法,就是利用咱们知道的消息,挑起羊家和天齐皇家的矛盾,让他们狗咬狗。 咱们呢,就悄咪*咪地跟在他们后边捞好外。” 祁修豫点头:“可办。” 448 就算是为了保护三皇子,那护卫… 左景殊他们还是决定分头行动。 祁修豫去找羊家养马的地方,苍虎和青凤,去打探那批粮食的运输路线和收藏地点。 左景殊呢,她自己要求的,去羊热林接收武器的小镇看看。 左景殊先找了个大牙行,准备把赵正舟的房子卖了。 牙人看了眼左景殊的房契,很是为难的样子: “这位客官,你这个房子不太好卖呀。” 不好卖? 对牙人来说,就没有卖不出去的东西,在这里磨牙,也不过是为了压价而已。 左景殊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你别和我说些有的没的,这个房子的问题我很清楚,不用你来告诉我。” 这房子不就是羊家惦记上了嘛,说你们不敢收或不敢卖,哼哼,左景殊根本不信。 她已经打听过了,这个牙行的真正东家,可是皇家人。 “这房子,当初的买家五万两从你们这里买走的,现在,房子还是老样子。 只不过呢,新建了一大排仓库,存放粮食的仓库,为了防鼠防盗,建这排仓库可是花费了不少钱。 我和你说实话,我有事要办,没时间和你在这里墨迹。 房子我原价卖了,送你一千两当好处费,我收四万九千两就行。 怎么样,成或不成,你直说。” 牙人郁闷了,话都叫你说了,我还说啥。 “行。” 那房子到他手里,五万五千两还是好卖的。 他可是赚大发了。 左景殊也知道这个情况,只是,她现在是真的没时间啊。 左景殊收了房钱,换了装束,悄悄出了铁阳城,放出烈焰,骑马向东南急驰而去。 那个打造武器的小镇子,在万梁山脉边上。 因为万梁山脉发现了不少小铁矿,这个小镇的打铁业就比较发达,铁匠铺有很多。 当初羊热罡要打造武器,因为要的数量大,质量要求也高,一个小铺子根本不能满足他的要求,于是好多铁匠铺联合起来,一起接下了这单大生意。 烈焰跑得快,左景殊到小镇的时候,到羊家请示的人还没回来。 左景殊就在小镇上闲逛。 因为万梁山脉吸引了大量的人来找铁矿,挖矿石,小镇上就经常有人来打铁和运送铁制品。 所以,小镇上的人对外来人员,已经没啥新鲜感了,根本没人理会。 在小镇上溜达了一天,左景殊也摸清了情况。 第三天,羊热林的人来了,验了货之后,交了尾款,把那批武器,运到小镇边的大仓库里。 这个大仓库,是羊热林的私产,羊家人不知道。 左景殊全程跟踪,对这件事儿了如指掌。她准备晚上就收了这批武器,防止夜长梦多。 中午,左景殊在一个小食铺吃饭。 “娘的,朝廷以前对铁矿没这么在意啊,这次怎么派了这么多的兵来啊,害得老子白跑了一趟。” 左景殊右前方的桌子旁,有几个人在吃饭聊天。 “这不是明摆着嘛,一指山的这个铁矿,可不是一般的铁矿,那是精铁。 虽然咱们天齐铁矿不少,铁也不少,可精铁还是很稀有的。” “哼,以前哪里发现了铁矿,只要我去了,总能揩点油。 这次可倒好,别说弄到矿石揩油了,老子特么连铁矿都进不去。” “你就别埋怨了,以前朝廷对发现铁矿的人,那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私下里昧下的矿石,算是朝廷给发现铁矿的人的奖励。 精铁这么稀有,朝廷还准备用它换粮食和马匹呢,怎么会让咱们老百姓随便弄回家。” “算老子倒霉。快点吃,老子听说山脉北坡又发现铁矿了,吃完饭,咱们看看去。” “好。” 说话的人都埋头苦吃,不再说话。 左景殊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天齐,铁矿真多啊,大熙就没有。 哼,你们铁矿多了不起啊,你们先慢慢帮我挖,等你们挖好了,本姑娘去收现成的! 左景殊一边想,一边用力咬着食物。 “对了,我听说,一指山铁矿那边,派兵运送一批矿石回京城,马上要路过这里,你说……” 刚刚说话的人又开口了。 后边的话,那人说得很小声。 可左景殊一来离得近,二来耳力好,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那人的意思是,他们能不能去偷摸顺点矿石回来。 另一个人说道:“你想屁吃呢!朝廷这么重视,会让别人有下手的机会吗? 你也说了,三皇子亲自押运。 就算是为了保护三皇子,那护卫能少得了? 快吃饭,可别去晚了,刚发现的铁矿再叫朝廷接管了,那咱们可就没咒念了。” 左景殊眼睛一亮,在心里感谢老天爷,又给她送好东西来了。 精铁矿石,她的空间里已经有一大堆了。再把这些矿石收了,就是藏宝图上的地方没有宝藏,她也不遗憾了。 也不知道三皇子他们什么时候路过这里。 羊热林先派人来接管了武器,后边肯定还要派人来看守啊。 如果这些看守的人,正好对上押运矿石的人会怎么样呢? 嘿嘿,左景殊心里美美地冒起了泡泡,她心情大好,感觉饭菜的味道都变好了。 “三皇子押运矿石的队伍,啥时候能过来?” 左景殊立即支棱起耳朵细听,她也想知道。 “就这一两天吧。” 左景殊决定,今晚不收武器了,看看这一两天内,羊热林派的看守能不能到。 左景殊可是低估了羊热林对这批武器的重视,看守武器的人,当天晚上就到了小镇。 原来,羊热林也怕节外生枝,接管武器的人刚刚派出去,这边他就安排了一支厉害的看守队伍,骑着高头大马,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左景殊大喜,这是老天爷都在帮着她呀。 她双手合在一起,做了个礼佛的合掌手势:谢谢老天爷。 左景殊好像听到远处天边传来隆隆的雷声。 左景殊高兴地想,这是老天爷听到她的感谢了吗? 肯定是的。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左景殊吃了饭,又开始闲逛。 其实,她是在探听三皇子队伍的消息。 快中午了,小镇上的人就收到消息,三皇子要从小镇上经过,希望大家小心行事,别冲撞了三皇子,惹祸上身。 “来了,来了,三皇子的队伍来了!大家靠边。” 百姓们都向路边靠拢。 只有左景殊,悄悄伸出头去,看向街道尽头。 449 三皇子,矿石,咱们的矿石都丢… 小镇这条主街道,是官道,贯穿整个镇子。 不管由西向东,还是从东到西,都得穿过镇子。 在大家期盼的目光中,三皇子查思排,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他身后跟着一队装着矿石的马车,马车两旁是护卫。护卫三皇子,也护卫马车上的矿石。 “三皇子殿下!”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有人大喊,同时,就有人行礼参见三皇子殿下。 这是一个偏远的小镇子,绝大多数人,大字不识一个,更不懂什么参见皇室成员的礼仪了。 因此,参见三皇子殿下,有很多人跪下了,还有很多人仍旧站着,甚至还有打拱作揖的。 查思排很是落落大方,他骑在马上,一手拉着缰绳,一手举起来,面带微笑向百姓们挥手致意。 左景殊偷偷看向身边的羊家看守,她看到一个人手里拿着弓弩,正认真地摆弄着。 听到大家喊得很大声,他才抬头看两眼。 左景殊悄悄蹭到他身边,故意把旁边一人撞倒,她也假装跟着倒下来。 倒下的同时,她顺手拔了一根那人插在背后的铁箭。 左景殊看向查思排的方向,然后,手臂稍一用力,手中的铁箭快速向查思排飞了过去。 左景殊是瞄着查思排的脖子去的,力道嘛,左景殊控制得很好,铁箭只是把查思排的脖子扎出一个洞,流了不少血。 看着很吓人,要说伤人,根本不可能。 左景殊又不想杀了查思排。 左景殊箭一出手,她马上就猫下腰蹲了下来,快速向旁边挪了五六步。 离拿弓弩的人很远了,她才站了起来,假装刚刚来到这里,和其他人一样,站着看热闹。 “三皇子,小心!” “刺客,有刺客!保护三皇子!” “抓刺客!” 跟在马车两边的护卫中,就有查思排的私人护卫,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查思排的人身安全。 队伍进了镇子,他们就提高了警惕。 眼看一支铁箭射向查思排,这些护卫立即就骑马奔了过来。 一些人把查思排护在中央,还有几个奔着铁箭飞来的方向就窜了过去。 摆弄弓弩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查思排的护卫拿下了,很快就被五花大绑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 拿弓弩的人大声叫道。 可是,没有人听他解释,护卫们押着他来到查思排身边,听候查思排发落。 查思排捂着脖子,他感觉有些奇怪。 他是会武功的,铁箭是从他侧面袭来的,他根本没注意到。 他也没感觉到有危险,所以才被射伤。 看着护卫们押着的“刺客”,查思排正想问点什么,突然他身边的人群大乱起来。 “蛇,蛇,快跑啊,有毒蛇!” “啊,救命啊,有毒蛇啊。” 百姓们不停地叫嚷起来,四散奔逃,恨不得自己有四条腿,跑得快一些。 左景殊强忍着害怕,把人家装在背篓中的毒蛇倒了出来,她也跟着大家跑开了。 然后,站在不起眼的地方,观看后续。 毒蛇自然跑不到查思排身边,不等毒蛇跑过去,就被护卫杀死了。 左景殊也知道会这样,她只是制造紧张空气而已。 经过这一番闹腾,查思排的队伍今天是不可能再走了。 查思排的护卫们包了小镇最好的客栈,把里边的客人赶跑,挑了间最好的客房,让查思排休息。 同时,请来了大夫给查思排看伤。 伤势不重,上了点止血的药粉,包扎好伤口,嘱咐别让伤口碰水,明天找他换药等等。 然后,收了诊金,大夫就走了。 查思排的脖子被包了一圈儿,转动不方便,他只得躺在床上休息。 这段时间一直在赶路,虽然晚上也找地方休息,可是,根本休息不好,睡眠也不好。 现在他感觉很放松,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中间他醒来一次,天早就黑了。 他随便吃了点东西,没多久,又睡着了。 “三皇子,醒醒,醒醒!” “三皇子,出大事了,快醒醒!” 迷迷糊糊之间,查思排感觉有人在叫他。 他转动有些僵硬的脖子: “怎么了,吵什么?” “三皇子,矿石,咱们的矿石都丢了。” 护卫统领带着哭腔说道。 “你说什么?” 查思排一下子从床上爬了起来,感觉脖子不得劲儿,他几把扯下了脖子上包着的布条。 “说,怎么回事儿?” 查思排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 护卫统领说道:“我们睡觉之前检查的时候,矿石还在的。 一个护卫起来撒尿,发现马车边上有一块矿石,他仔细一检查,发现所有的马车里都空空的,矿石不见了。” 查思排检查了所有的马车,就像护卫统领说的那样,马车里一块矿石都没有了。 “三皇子,我们在那边发现了三块矿石。” 一个护卫跑来说道。 “走,过去看看。” 查思排跟着那个护卫,向发现矿石的地方走去。 这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三块矿石并不是在一个地方发现的,查思排顺着三块矿石指示的方向走去,又发现了两块矿石。 最后,出了小镇。 查思排一指前边的仓库: “那是哪里?” 护卫统领回答:“我已经找人问过了,说是羊家二老爷羊热林的仓库。” 查思排愣住了:“羊家?过去看看。” 查思排带着护卫们就过去了。 “三皇子,这边又发现了一块矿石。” 查思排脸色很难看,他来到这排仓库跟前,仓库没上锁,他轻轻一拽,门就开了。 他挨个检查了这些仓库,仓库里边空空的,只是有两间仓库,在角落里,有几块矿石。 护卫统领悄悄地说道: “三皇子,那边的屋子里有人。” 查思排一挥手,带着护卫就过去了。 护卫统领一脚踹开房门: “起来,三皇子到了。” 羊家的看守们,因为有个看守被当成刺客抓了起来,他们闹腾半宿没睡。 看守里管事儿的刚刚派了一个人骑快马回京城,报告这件事情,他们才躺下睡觉。 睡得正香呢,猛然听到三皇子到了,马上都爬了起来。 查思排高声喝道:“都给我抓起来。” “是。” 护卫们拥了上来就要抓人。 可是,护卫的人数和看守的人数差不多少,看守们又奋力反抗,这人就不太好抓。 查思排怒了,拽出身边护卫的配刀,一刀砍过去。 一个看守倒了下去。 查思排的本意是想要震慑一下这些看守,让他的护卫抓起来容易点。 没想到,他的举动反而彻底激怒了这些看守,看守们拼命抵抗。 一时间,双方打成一片,互有伤亡。 看着自己的护卫死伤不少,查思排大怒,他亲自上去抓人。 查思排武功不弱,可看守里边也有武功高强的人。 只是,对上查思排,看守们还是有顾虑的。 查思排毕竟是皇子,打死了他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啊。 所以,看守们只是抵抗,并不敢和他硬磕。 查思排可不客气,打倒一个绑一个,很快就把羊家的看守都抓了起来。 “都带回客栈。” “是。” 450 要不要把空间的事情,告诉祁修… 查思排带着护卫们去客栈包扎伤口的时候,左景殊也回到她居住的客栈。 叫了点东西吃,然后她就回房间休息。 半夜的时候。 左景殊摸黑爬了起来,换上一身黑衣服,用布包了脸,从窗户跳了出去。 她悄悄靠近查思排居住的客栈。 拉矿石的马车停靠在客栈的院子里,排成几排。马匹被卸了下去,牵到马厩喂草料。 左景殊认真地观察了好一会儿,发现隔一断时间,就会有几个护卫过来看看。 左景殊在护卫们离开时,她施展轻功飞快地奔向马车。 她把马车上所有的矿石收进空间后,就离开了。走一段路,她就丢一块矿石。 就这样,一路丢丢走走,就来到羊家存放武器的仓库。 这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羊家的那些看守们都睡着了,左景殊拽开锁着的仓库门,把里边的武器都收走。 她扔了几块矿石在仓库的角落里,就飞快地离开这里。 上了官道,放出烈焰,骑马直奔京城。 进了铁阳城,回到客栈,左景殊发现,她又是最后回来的一个。 她笑着对大家说道: “这次怎么样,都顺利吗?” 青凤很高兴:“小姐,我们都完成了任务,哈哈。” 左景殊也很高兴,她问祁修豫: “那咱们叫一桌好菜,在房间里边吃边谈怎么样?” 祁修豫笑了:“好主意。” 饭菜很快摆好了,左景殊从背篓里拿出烤鸡,卤肉,甜梨,还有几坛酒。 这个背篓,是左景殊要进客栈的时候,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左景殊先端起酒杯: “在这里,没有什么王爷护卫,有的只是大熙人。来,咱们为了大熙,先干一杯。” 苍虎和青凤,看祁修豫没有不高兴,也都端起了酒杯,干了。 祁修豫咂咂嘴:“小景,我怎么喝着这酒像你酿的?” 左景殊心说,算你有张好嘴,居然能喝出这是我酿的酒。 “哎呀,这同一种材料酿制的酒,味道可能都差不多。” 这话祁修豫是不相信的。 只是,左景殊不愿意说,他也就不问了。 一杯酒下肚,大家开始吃菜,开始讲他们调查的结果。 祁修豫说:“铁阳城东南,有一座大山,山的西面有个很大很大的山谷,山谷平整而且很宽阔,是个天然的马场。 羊家的马就养在那里。” 青凤说道:“羊家很嚣张,并没有隐藏他们运送粮食的路线和时间。 现在,他们运送粮食的车队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粮食最后会运到羊家主宅,进羊家的粮仓。” 轮到左景殊了,左景殊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只是其中她收武器和矿石的环节,她没说。 “天齐三皇子的护卫说,他们丢了矿石。 羊热林的看守们说,他们丢了武器,我离开的时候,他们还在扯皮。” 青凤很高兴:“他们如果能打起来就最好了。” 左景殊点点头:“看样子,他们打起来的可能性很大。” 祁修豫喝了口酒,左景殊感觉,他好像有些郁闷: “祁修豫,你哪里不舒服吗?” 祁修豫放下酒杯:“可惜咱们大熙,离这里太远了,看到好东西也弄不回去。” 左景殊知道他指的是马匹和武器。 青凤歪着脑袋想了好久: “王爷,要不,咱们去偷吧,咱们四个人,偷多少算多少,总比没有好吧。” 左景殊一点青凤的脑门儿: “你可真能瞎琢磨,这样,我不用你去偷,我送给你几匹马和几把大砍刀,你能从这里带回大熙去吗?” “好像……不能。” 苍虎也皱着眉头思考。 左景殊现在想的是,要不要把空间的事情,告诉祁修豫呢? 再一想,不行,祁修豫的身份特殊,万一哪天他想帮助他皇兄,让她利用空间做她不想做的事情怎么办? 她能逃跑,也有保命的东西,可是,她的家人怎么办? 左家,骆家。 想到这里,左景殊也蔫儿了。 她酒也不喝了,饭也不吃了,就盯着客栈的墙壁发呆。 祁修豫马上就注意到左景殊的反常: “小景,怎么了?” 左景殊挤出一个笑容给他: “我没事,就是不太想说话。” 左景殊又想到一个问题,让她更郁闷了。 假如有一天,她能找到好借口,把空间里的矿石和武器粮食等东西拿出来,献给皇上。 然后,祁修致一高兴,把大熙军队武装起来,对天齐开战,她左景殊岂不成了大熙和天齐百姓的罪人了? 打仗要死人,士兵伤亡需要补充。 一批倒下了,另一批冲上来。 这一个个倒下的,哪里是什么士兵,这分明就是一个个家庭的顶梁柱,接班人,经济的来源,生活的依靠,以后的希望。 没有了这些,多少百姓会痛不欲生,过着有今天没明天,没有任何盼头的日子。 当然,这其中自然也会包括左家和骆家…… 可是,如果这些东西不拿出来的话,她收集这些东西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又不想篡位,不想当皇帝,不想建势力,她要这些东西干吗? 唉,愁死她了。 左景殊干脆饭也不吃了,酒也不喝了,直接往床上一躺,闭上眼睛皱着眉头发愁。 祁修豫马上过来陪着她。 苍虎和青凤收拾桌子,把没怎么动的菜包起来放好。其他的东西,叫来客栈的伙计,统统拿出去。 然后二人就回他们的房间去了。 “小景,你怎么了?” 左景殊闷闷地说道: “我没事,就是不想说话,你不用管我。” 左景殊闭着眼睛,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困意,可躺着躺着,慢慢就睡过去了。 祁修豫看到她睡着了,才放下心来。 小景可能是太劳累了,休息一下,睡一觉,醒来就又是一个生龙活虎的小丫头了。 他哪知道,左景殊这一睡就睡了一天多。 只见左景殊眉头紧皱,一张小脸都要皱到一块儿去了。 虽然她睡着了,可是能看出来,她睡得很不安稳,总是翻来覆去地。 “妈,妈,你不要离开我。没有你,就剩下我自己了。 妈,我想你了。呜呜呜……” 左景殊开始说梦话,开始哭。 闭着眼睛,要睡梦中哭,哭得很伤心,不停地叫“妈,妈。” 祁修豫一直陪在她身边,不停地给她擦汗。 他很纳闷,小景叫着的“妈”,是谁? 祁修豫怎么也想不明白,这边,左景殊又叫上他了: “祁修豫,祁修豫,我想说,可是我不能说,真的不能说啊,我好怕啊。 你说我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 左景殊翻了个身,睡熟了,不再说梦话。 祁修豫回到自己床上,刚刚眯上眼睛想睡会,左景殊又大叫起来: “我不想在这里了,我怕有一天会掉脑袋,我要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祁修豫过来就把她抱住了: “小景,咱哪里也不去啊,就在这里,我会保护你的。” 左景殊好像听到了祁修豫的话,她居然笑了: “你会保护我的,是吧?” 祁修豫:“是。” “真好,那我就放心了。” 祁修豫发现,左景殊的呼吸变得平稳,眉头也舒展开了,她睡着了,睡得很踏实。 【作者题外话】:老步谢谢--一念琴生--蓝天白云赵抗美--飞雪非雪--雪灵袅 等几位读者亲们,一直以来对老步的大力支持。 在这里,老步郑重地向各位道一声:谢谢。 老步无以为报,会尽量多更新,并送上我诚挚的祝福。 祝各位读者亲们--平安康泰,一切如意。 451 大房是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左景殊是睡着了,可是,祁修豫却是一宿没睡稳,不时地起来看看左景殊。 早上起来,左景殊肿着双眼,祁修豫顶着两个黑眼圈。 苍虎和青凤见了,也不敢问,二人都小心翼翼地。 左景殊还是不太有精神,祁修豫有心担心她: “小景,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左景殊摇头,她身体没毛病,她只是被问题困住了。 她想起了昨晚的梦境,梦到了前世她和母亲相依为命的日子。 后来母亲去了,把她自己留在这个世界上。 那段日子,是她人生中最难挨的时光。 现在,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吃早饭时,左景殊也没啥胃口,祁修豫看在眼里,心里很着急。 饭后,祁修豫让苍虎和青凤自由活动,他带着左景殊逛街去,看看能不能让左景殊开心点。 祁修豫把左景殊拉到一个珠宝店: “来,看看喜欢什么,我给你买。” 左景殊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珠宝,这东西,她空间里差不多都堆成小山了。 “祁修豫,咱们去那个什么小清湖看看吧?” “好。” 二人就慢慢溜达着向小清湖走去。 快要到小清湖了,左景殊眼力很好,她看到了那四个小乞丐。 左景殊飞快地跑过去: “你们怎么在这里?” “等你。” 四个孩子异口同声地说道。 “等我?” 左景殊有些蒙了:“你们是不是没东西吃了?铜板让人偷了?” 那个大孩子说道:“没有,我们早晨吃了东西了。我们就是想来看看你。” 左景殊一脑门儿问号:“看看我?” 又一个孩子说道:“我们来这里等你两天了,都没看到你。大房说,如果今天你还不来,我们就不等了。” “大房是吧?你找我有什么事?”左景殊问道。 那个大孩子大房说道: “我等你,想把这个给你。” 大房说着,伸出紧握着的右手,五指伸开,掌心里是一大一小两颗珍珠。 大的那颗,差不多有玻璃球儿大小。白色,圆润。 左景殊没有拿珍珠,她看着大房: “你知道这是啥吗?” “知道,这是珍珠,很值钱。” 左景殊笑了:“对,把这个卖了,你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大房用力摇摇头:“不卖,给你,你给了我铜板,这个算我卖给你的。” 左景殊又问:“这珍珠哪来的?” “三天前,我出去要吃的。 看到有一家盖房子,请了很多人做工,我就想去那里问问,我能不能去干活,给我几个桐板就行。 道上到处都是砖头和石子石块,过来一辆好看的马车,马车压到一块大砖头,狠劲儿晃了一下,就从车厢里滚出来很多珍珠。 马车里下来两个丫环,叫上赶车的大叔,还有几个护卫一起捡珍珠。 捡完以后,马车就赶走了。 我看到有两颗珍珠滚到一块砖头缝里,我悄悄捡了起来。” 左景殊听到这里明白了,大房很聪明,怕自己去卖珍珠被人抢了,就把珍珠送给自己。 估计他也没有可靠的人,可以帮忙去卖珍珠吧? 左景殊收下了珍珠,笑着对四个孩子说道: “走吧,我领你们坐小船去。” 大房说:“那个要花钱的。” “没事,姐姐有钱。” 大房笑着对其他三个孩子说: “看看,我就说是姐姐吧。” 这个小清湖,在铁阳城内,湖里开满荷花,四周的景致不错,每天都有不少人来游玩。 左景殊暗暗对比一下,这里比不上自己四芳园的荷园。 等到明年夏天,荷花盛开的季节,四芳园的荷园,肯定会很火的。 左景殊敢保证,到时候肯定一票难求。 祁修豫雇了条小船,和左景殊一起,带着四个孩子上了船。 小船上有人划桨,船在湖面滑行,孩子们兴奋地大叫。 一个孩子伸手想摘一朵荷花,大房急忙叫道: “别摘。” 说完,他向岸上看了一眼: “那边有人盯着呢,摘花要罚很多钱的,够买好多好多馒头呢。” 左景殊问大房:“你怎么知道摘花会被罚钱?” “因为好多人被罚过,然后就和罚钱的人打起来,我遇到过。” 左景殊看了看这一湖盛开的荷花,大家来游玩,喜欢荷花摘个几朵本来没什么。 摘了花被罚钱,还是很多钱,就有些过了。 羊家,可真是“生财有道啊”。 本姑娘的荷花园,明年的荷花不能采下来酿酒了,不好意思,就在这里采点吧。 本姑娘不会都采光的,实在采不过来了,会给你们羊家留下几朵的。 左景殊对大房说道: “以后如果有机会,姐姐请你摘荷花,随便摘。还请你吃莲蓬和藕。” 莲蓬大房知道,这个“藕”是啥,他没见过。 祁修豫插了一句:“就是这荷花的根,很好吃的,到时候叫你姐姐做给你们吃。” “好。” 大房很高兴地说道,虽然不一定能吃到,想像一下也开心啊。 大家坐着小船在湖上绕了一圈儿。 左景殊看到一个孩子摸着肚子,应该是饿了。 左景殊和祁修豫就带着孩子们离开小清湖,找了个小食铺吃东西。 左景殊悄悄问大房: “你知道哪里有房子出租吗?姐姐要租个房子给你们住。等姐姐离开的时候,会带着你们一起走。 愿意跟姐姐去吗?很远哦,可能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大房看看其他几个孩子,一个孩子说道: “去了有东西吃吗?” “姐姐会让你们吃饱穿暖的。” 几个孩子都点头:“去。” 大房想了想:“回不来了吗?” 他还有心愿未了,他想找到亲生父母,因为当初被拐卖的时候,他已经记事了,只是他装傻而已。 他还想长大后,找羊家那个看门的胖子报仇。 左景殊一看,就知道大房不想离开铁阳城。 左景殊就和大房商量: “你们也不是非得离开这里不可,我收了你的珍珠,会按市价给你钱的。 可这么多钱,我怕你保不住啊。 大房,如果我给你一些钱,你们能好好过下去吗?” 大房想了想:“姐姐,我可以请别人帮忙吗?” 452 你男人想做点小生意? 吃完了饭,左景殊和祁修豫跟着大房他们几个,拐来拐去,来到一个破烂的小房子前。 大房喊道:“商大叔,商大婶,在家吗?” 只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甩着手上的水珠,从小房子里走了出来。 “哎哟,是大房啊,有事吗?你大叔干活去了。” 说完,她看了看左景殊和祁修豫,一脸的防备。 大房指着左景殊说道: “是这个姐姐找你。” “那……进来吧。” 左景殊拉着大房,跟着女人进了屋子,屋子很破败,收拾得还算干净。 “这房子是你们盖的?” 女人尴尬地笑了笑: “我们哪盖得起啊,是租的。” “家里就你们两口子啊?” “是的,我们……没孩子。” 左景殊也不客气:“不能生?” “……是。我那口子……” “大房说,你们夫妻俩对他们几个不错,经常接济他们,怎么不认了他们当儿女呢?” 说到这个,女人不再拘谨了: “我们也有过这个想法,可是,我男人受过重伤,干不了重活儿,我也没啥本事。 我们也就是在宽裕的时候,给他们几个黑面窝头。 如果我男人找不到合适的活儿干,我们都养活不了自己个儿,怎么养这几个孩子? 我们就想着,如果能遇到好心的人,没准能收养他们。跟了我们,怕耽误了他们。” 左景殊看着这个女人: “我听大房说,你男人想做点小生意?” 女人点点头,又叹了口气: “他没啥能耐,重活又干不了,就是找到活儿干,一天也赚不了几个铜板。 他小时候读了几天书,认得几个字,会算术,也想过做点小生意。 可你也看到了,就我们家这情况,哪里去弄本钱啊。” 左景殊说道:“把你男人找回来,咱们商量点事儿。” 女人也看出来,左景殊和祁修豫是为了大房这几个孩子来的。她也是真心希望几个孩子能遇到好人,过上好日子。 “大房啊,你跑得快,去连先生的学堂把你商大叔找回来,他在那里干活儿呢。” 大房听了飞快地跑出去了。 没多久带了个长相敦厚,身材高大的汉子回来。 左景殊开门见山:“我呢,是受人之托,给几个孩子找个吃饭的地方。 我可以拿几两银子出来给你当本钱,你看看你能干点啥,能养得了家和几个孩子不?” 商灯听说有银子当本钱,有些小激动: “如果真的有本钱了,这能做的生意可就多了。 像这边买那边卖,或者自己做东西出来卖。养家和几个孩子,应该不成问题。” 左景殊觉得,他这思路还行。 左景殊又提出要求: “人家可是说了,要让几个孩子读书的。” 左景殊瞄到大房的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 商灯的眼神却暗了下来,他知道读书很烧钱,别说还是四个孩子。 可是,他还是想努力一把,因为有本钱了,可以试着做生意了。 大不了辛苦点,多做点,总能熬过去。他相信,只要自己肯干,就会有钱赚。 总比找活儿干强,有时候好几天找不到一份活儿。 他下定决心,干了:“我答应了。” 左景殊点头:“那好,你们夫妻俩先商量一下,我要和大房说几句话。” 左景殊和祁修豫,带着四个孩子,找了个没人的地方: 左景殊问道:“大房,我先帮你们买个房子吧。你应该知道哪里有合适的房子,最好是附近有学堂的。 而且学堂的先生要好,知道吗?” “我刚刚去的学堂,先生就不错,对我也好。” “那这周围有合适的房子吗?怎么也要有四五个房间,带个小院子可以种菜的。” 大房呆住了:“那不是大房子吗?” 左景殊逗他说:“你看看,你都叫大房了,怎么也不能买个小房子啊。” 左景殊是想着,房子是不动产,一般情况下,别人也抢不走。 给他留太多钱,还不如把房子买大些,以后遇到难事,卖了也是一笔钱。 大房想了想:“姐姐,你跟我来。” 穿过一条街道,他们来到一个宅子前。 “姐姐,这个房子要卖。” 左景殊敲了敲门,出来个老汉开了门: “大伯,我们是来看房子的。” “看房子?进来吧。” 大房没想到,左景殊真的想要给他们买房子啊。 他高兴地领着其他三个孩子进来了。 这是个一进的宅子,有三间正房,两边各两间厢房。房子虽然陈旧,却不破,收拾一下进来就能住。 后边是个小菜园子,收拾好了,吃菜是够的。 前院不太宽敞,可也不挤。 左景殊特别看中的是,右边挨着大门,竟然有两小间小门市房,这如果利用好了,开个小铺子相当不错了。 “大伯,这房子多少钱?” 老汉用手比了下:“八百两不二价。” 左景殊笑了:“大伯,咱们就来说说你这房子,它值不值八百两。 首先,你这房子地段不太好,离京城主街有好远呢。 第二,你这院子也不大,地方小。 第三,房子年头太多,那么老旧,风大点儿没准就能吹倒了。 第四,你这是土坯石头房,就是上边用了瓦片,也花不了多少钱。 大伯,我是真心要买,你呀,要得太高了。 我不和你讲价了,你如果真想卖,就说个实惠点儿的价格,合适我就买下,不合适,我立马走人。” 左景殊这一通叭叭,老汉都觉得自己这房子很破烂,根本不值钱。 “那个……你说多少钱?” 老汉是真的要卖,他要投奔儿子去。 可他要多了吧,怕左景殊真的走了。要少了吧,自己又亏了。 左景殊一张嘴:“七百两。” 其实这房子,八百两也算将就。虽然地方不大,地段也不是很偏僻。 可左景殊觉得,买东西如果不讲价,肯定就是亏了。 其实,她就是享受讨价还价的乐趣。 哪怕是讲下来一文钱,也是讲啊。 老汉觉得少了点:“七百五十两。” 左景殊:“七百二。” 老汉最后一咬牙:“七百三。” 左景殊很勉强地说道: “行吧。” 老汉怕左景殊反悔,跑进屋子拿了房契出来: “走吧,办契去。” 房契上,左景殊写的是大房的名字--康子房。 大房说,他记得自己姓康,叫左景殊给他起个名字,上学堂要有大名。 左景殊说道:“你小名叫大房,大名就叫康子房吧。 子房是个很厉害的人,你长大了,一定要像他一样厉害。” 大房挺起小胸脯:“我长大了肯定比他更厉害。” 其他三个孩子,不知道自己姓啥,也跟着大房姓康。 名字分别是:康子良,康子萧,康子何。 因为康子何是个女孩,所以,左景殊改成了“康子荷。” 左景殊又花了点钱,给他们四个落了户,办了户籍,户主是康子房。 他们有住房,落户还是比较容易的。 左景殊把房契,还有十两二十两五十两一共是二百两的银票,给了大房: “大房,这些你好好收着,银票不要都放在一个地方。 主要是房契要放好,谁要也不能给。就是那个商大叔要也不行,这里是你以后的家。 这银票,你要用,就一次拿一张出来,知道吗?” “我知道了姐姐。我刚刚看到一个好地方,我现在就去把这些藏起来。” 左景殊伸手进怀,从空间里掏出两块油纸: “这个给你用。” 大房接过油纸,高兴地跑开了。 453 商大叔,你看这样可以不? 左景殊叫祁修豫带着三个孩子走远些,她不放心,想看看大房把东西藏哪里去了。 这可是他以后生存的保障,可不能叫他糟蹋了。 左景殊脚步很快,偷偷地跟在大房后边。 一直跟到后院墙边的茅厕旁。 左景殊闪身躲起来。 大房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就把房契掏出来,用油纸慎重地包好。 然后,他弯腰划拉一小把枯草和干树叶,把油纸包放枯草和干树叶里,再把这些枯草和干树叶,塞进茅厕旁边的一个巴掌大小的树洞里。 最后,他在这个树洞里又随便塞了几块烂树皮。 他很满意地离开了。 等他走远了,左景殊过来看了看,不错,就是有人从这里经过,也不会注意到那个小树洞。 这个小树洞上边有个突起的树瘤,下雨时雨水不会流进树洞里。 左景殊回到前院,大房悄悄告诉她: “姐姐,房契我已经藏好了,这些银票,等我在自己的房间里,找几个隐秘的地方藏起来。” 这是个有心机的孩子,左景殊很放心。 “大房,到时候我就和商灯说,这个房子是我暂时借给你们住的,房契在我这里。 假如他们夫妻俩对你们不好,我是可以撵他们走的。你懂了吗?” “我明白的姐姐。我会多干活,帮商叔养家的,他也会对我们好的。” “大房,我走了以后,可能不会再来了。但是,我会和商灯说,四五年后,我有事会再来京城,到时候来看你们。 就算那时候我不来,你也长大了,应该能当家做主了。” 大房点点头:“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长大,把他们几个也养大。” 左景殊拉着他:“一会儿见到商灯,你知道怎么和他说吧?” 大房胸有成竹地说道: “我知道咋说。” 左景殊祁修豫带着四个孩子,回到商灯这里。 大房很高兴地拉着商灯的手: “商大叔,商大婶,你们收拾一下跟我走,咱们有新房子住了。” 商灯夫妻俩很高兴,反正他们住的这房子也快到期了。 他们本来也没啥东西,就是点锅碗瓢盆之类的,粮食就一点点,还是粗粮。 还有一床破被褥。他们夫妻俩和几个孩子,一人拿一点,也就拿完了。 来到新房这里,进了院子,商灯目瞪口呆。 这房子太大了,这么多的房间呢,多宽敞啊。 院子里有井,后院还能种菜。这辈子能住上这样的房子,他可真的是不敢想。 左景殊对商灯说道: “这个房子呢,对外就说是你们置办的,几个孩子是你们的儿女。他们管你们叫爹娘,你们照顾他们的生活。 实际上,房契在我这里。 过三四年我来看看,如果你们在这里生活得不错,房子就给你们了,你们夫妻长久住在这里也不是不可以。” 商灯很激动:“小姐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左景殊又说道:“现在孩子们还小,你们都住正房。你们夫妻住东边,他们四个住西边,这样你们照顾他们也方便。 等他们长大了,叫他们住到厢房去。” 商灯点头:“这个我懂。” 左景殊又拿出七十两银子,给了大房十两: “你留着,这是给你们几个平时的零花钱。” 大房说道:“姐姐,我会换成铜板再用,我们不会乱花钱的。我会好好收着这些铜板的。” 说完,他还向左景殊眨眨眼睛。 左景殊明白了,大房的意思是,他也会把左景殊给的铜板好好收起来的。 剩下的六十两,左景殊给了商灯: “十两银子,给你们夫妻俩和孩子们做衣服,买米面油盐的。 另外再添点桌椅板凳啥的,看看还缺啥,置办点。 剩下的五十两,你拿着,这是给你做生意的本钱。 你们夫妻俩在这里,吃住和孩子们一样。这做生意赚了钱,就是你们以后的开销。 再有剩余,存起来,你们和孩子一家一半。 商大叔,你看这样可以不?” 商灯太高兴了,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啊: “可以可以,小姐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他们的。” 左景殊把商灯拉到一边,悄悄说道: “如果你们把孩子们照顾好了,让他们离不开你们,以后,说不定他们就真的把你们当成父母,给你们养老送终了。 我看这几个孩子,也不是调皮捣蛋能闹腾的,他们会感恩的。 他们和你们在一起,生活得好了,我也放心不是。” 商灯连连点头:“是是是。那个小姐啊,趁着现在时间还早,让我家老婆子领着几个小的在家里打扫卫生。 我就带着大房,去置办些过日子的东西。” 左景殊笑了:“行,你们去吧,我们也要回去了。 过几天,我们再来看看,有什么问题,咱们再商量。” 商灯:“好好好。” 左景殊对大房说道: “康子房,你带着弟妹们,跟着爹娘好好过日子吧。” “我知道了姐姐。” 说完,他跟着商灯买东西去了。 左景殊和祁修豫往客栈走去。 祁修豫笑着说:“小景,那两颗珍珠是值钱,可也不值一千两,你赔了。” 左景殊知道祁修豫在逗她: “祁修豫,像大房这样的孩子,咱们大熙也有不少。 等回大熙后,我要拿出一大笔钱,找几个可靠的人,盖好多房子,把那些孤独乞丐都收养了,让他们有饭吃,有衣穿。” 祁修豫很支持她:“行,你出钱,我找人。” 左景殊故意和他做对: “你干吗不出钱?” 祁修豫很是委屈:“小景,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你出钱了就相当于我出钱了呀。” 左景殊笑了:“你说绕口令呢?” 看到左景殊笑了,祁修豫提着的心才放下来。 晚饭时,祁修豫特意要了几个左景殊爱吃的菜,左景殊还是没吃多少。 空间的问题一直困扰着她,她在说还是不说之间徘徊。 左景殊想到苍虎说的那个密室,里边可都是银子啊。 她不把密室的银子弄出来,如果被羊热罡花掉了,她会后悔死的。 左景殊就对祁修豫他们说,她要一个人出去走走。 祁修豫不放心,说什么也要陪着她。 左景殊不同意,祁修豫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快些回来,省得他担心。 左景殊答应了。 收银子的过程很顺利,左景殊回来得很快。 看到等在客栈门口的祁修豫,左景殊走上前来,投进他的怀抱。 454 行刑台上血流成河,左景殊放声… 左景殊和祁修豫回到客房,左景殊气愤地说道: “该死的羊家,太特么小气。游客摘一朵荷花都要罚钱。 天黑后,咱们去小清湖玩玩。” 祁修豫:“小景,怎么玩?你说吧,我们陪着你。” 左景殊坏坏地笑着: “嘿嘿嘿,羊家不是不让摘荷花吗?今晚咱们把他们的荷花,都给割下来,让他们小清湖上光秃秃一片。” 祁修豫大力支持:“行。” 别说是割荷花,就是割大树,他也会答应的。 只要小景高兴,她说干啥就干啥。 苍虎和青凤自然也没意见,反正皇上的口谕就是,他们二人听命行事就行。 晚上。 左景殊四人,悄悄来到小清湖。 左景殊说道:“你们三个一人坐条小船,拿着镰刀抡起胳膊只管割。 我坐船在后边把你们落下的割了。哼哼,明天,我希望这小清湖上一朵荷花都没有。” 其实,左景殊就是跟在他们后边,往空间里收祁修豫他们割下来的荷花和荷叶,留着酿酒。 祁修豫三人自然没意见,马上拿着镰刀开始干。 四人都是武功高强的人,视力自然是极好的。虽然看得不能像白天一样清楚,在黑暗中呆久了,还是能看到的。 再说了,他们也不需要看得多清楚,抡起镰刀割就完了。 左景殊划着小船跟在后边往空间里收。 小清湖不是很大,可也不小。 祁修豫他们三个,天亮之前总算是割完了,四个人高高兴兴地回客栈补觉。 …… 再过几天,羊热罡的粮食就运回来了,祁修豫是准备在半路上烧掉这些粮食的。 既然不能弄回大熙,烧掉了也好。 至于那三千匹好马,祁修豫他们研究出来的对策就是,潜进马场,把马全部放掉。 左景殊想不出办法来阻止他,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放马烧粮吧? 左景殊脑海中满满的都是这些事情。 结果,她又做恶梦了。 梦境里,她告诉了祁修豫空间的事情。 祁修豫就把这事儿告诉了祁修致。 祁修致大喜,就叫他们到天齐去,把天齐的东西都收回来给大熙,比如铁矿石,银子,高级木材等等。 有了这些,大熙又有粮食,大熙就可以征服天齐了,把天齐并入大熙的版图。 左景殊不同意,祁修致就把全体左家人和骆家人,都押上了刑场。 她威逼左景殊答应他的条件,否则,过一刻钟他就砍一个人。 左景殊想说什么,可是,喉咙发紧,怎么也说不出来。 于是,左家人和骆家人,一个一个都被祁修致砍了。 行刑台上血流成河,左景殊放声大哭,却哭不出声来,眼泪都流干了…… 画面一转,大熙遇到灾年。 百姓们吃光了草根和树皮,饿死的人不计其数。 左景殊死守着空间的秘密,不敢拿粮食出来救灾。 结果,整个灾区尸横遍野,瘟疫流行。百姓十不存一。 天齐又趁此机会兴兵,侵犯边境。 大熙的士兵武器不行,又没有粮食,只能饿着肚子打仗。 天齐大军所到之处,大熙士兵不是人头落地,就是四肢分离。 左景殊亲眼看着这一条条鲜活的,年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失,她的心痛得快要窒息了。 因为瘟疫死了很多人,征来的兵中,有很多小兵才十多岁。 他们看着左景殊,喊着: “姐姐,我不想死,我想我爹,想我娘,我要回家,回家!” “姐姐……” 后面一刀砍来,小兵人头落地,落地的人头还在叫着: “姐姐,我疼,我要回家……回家……” “啊……”左景殊大叫一声,从梦中醒来。 隔壁房间有人骂道: “这大半夜的,叫魂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祁修豫在左景殊叫喊出声的第一时间就过来了,他紧紧地把左景殊抱在怀里: “小景,不怕不怕啊。你是不是在这里住不习惯?那咱们明天就回大熙好不好?” 左景殊想起梦中的情景,趴在祁修豫怀里“呜呜”地哭。 那是梦境不假,可是,如果真的遇到那种情况,梦境--很有可能会成为现实。 如果真的发生了梦境中的事情,叫她怎么活啊? “祁修豫,我害怕,很害怕。呜呜……” 左景殊一直哭一直哭。 她不敢哭得很大声,可那压抑的哭声,听在祁修豫耳朵里,更加揪心难受。 “小景,告诉我,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锅,我也要给你报仇。” 左景殊抽咽着说道: “祁修豫,我怕有一天,我会违背你皇兄的意愿,他要是杀了我,我毫无怨言。 可是,他还要杀我全家,左家和骆家,你说,我该怎么办?” 祁修豫轻轻拍着左景殊的后背: “小景,不会的不会的。 只要你不叛国不投敌,不做毁灭大熙的事情,我就会站在你这边。” 左景殊哭得一抽一抽的: “真……真的?” 祁修豫郑重地承诺道: “小景,我说话算话,我敢向天发誓。” 左景殊忽然又想起前世他父亲叮嘱她的话: “女儿啊,男人的承诺最靠不住了,不要轻易相信男人的话。” 他父亲是用他自己撩女人的经验,劝告女儿,希望女儿能幸福。 左景殊把头闷在祁修豫怀里,紧紧抱着祁修豫的腰,一句话不说。 祁修豫知道,左景殊是不相信他刚刚的话。 祁修豫很着急很无奈,他就怕哪天一觉醒来,左景殊就不见了,再也找不到了。 左景殊在梦里不是说,她要离开这里吗? 想到这儿,祁修豫慌了。 他把左景殊轻轻摁坐到床上,让左景殊抬头看着他: “小景,我除了是大熙的王爷,我还是大熙的臣民。 如果你做了背叛大熙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只要你无愧于大熙,哪怕我皇兄要杀了你,我也会站在你身边替你挡风挡雨。 小景,你一定要相信我。” 左景殊是永远不会背叛大熙的,这是她作为一个大熙人的基本原则。 可是,她真的能相信祁修豫吗? “祁修豫,我……能相信你吗?” 455 你听说过‘乾坤袋\’吗? 祁修豫很郁闷,左景殊的这个态度,真的叫他很无奈。 他开始反思,肯定是自己做得不够好,小景才这么不相信自己。 小景这几天恶梦连连,一定是遇到什么大问题解决不了。 “小景,有什么事情你说出来,咱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左景殊立即摇摇头,说,她要怎么说? 现在她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是说还是不说。 祁修豫躺了下来,把左景殊拉到他身边躺下: “小景,再睡会,有什么事天亮以后再说。放心睡吧,我就在你身边。” 可能是祁修豫的话起了作用,左景殊睡着了,这次没有做恶梦。 早上吃过早饭,祁修豫拉着左景殊: “不想看看热闹去吗?” 左景殊想到昨晚他们做的事: “去。走!” 祁修豫对苍虎和青凤说道: “今天你们两个还是自由活动。” 青凤一拉苍虎:“走,咱们也看热闹去。” 小清湖边。 “哎呀,湖里的荷花荷叶呢?” “是啊是啊,哪里去了?昨天不是还在吗,怎么今天就没有了?” “哎哟喂,这是用刀割的吧?大家看看这里,这几片荷叶,明显就是被刀给割下来的。” “我这还有几朵荷花,也是被割下来的。” “是谁这么缺德呀,好好的花儿都给割没了?” “你可真会说笑话,当然是羊家人割的了。我现在就是纳闷,他们割这么多荷花荷叶有啥用?” 陪左景殊在岸边看热闹的祁修豫,听到这话心里一动: 荷花荷叶可以酿酒啊。 他偷偷看了左景殊一眼,又看向湖面。 按理说,满湖的荷花和荷叶被割了下来,整个湖面应该都是残花败叶才对。 看看这清爽的湖面,他们割下来的荷花荷叶呢? “小景……” 祁修豫刚要说些什么,就有羊家人接到消息赶来了。 来的是羊家的一个管事。 他叫来看守小清湖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儿?” “腾管事,一大早我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了。 昨天天黑我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呢,我以为是咱们家派人来给割走的,所以才叫人回去问你啊。” 腾管事很生气,他管辖的地方出了这种事,叫他怎么和上头交待? “你就没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好歹说出个一二来,他也好有个说词啊。 小清湖的看守说道: “腾管事,你看这里,是小船下水的痕迹。 应该是昨天晚上有人坐着船,进了湖,把荷花荷叶给割走了。” 腾管事认真一看,确实如此: “你们好好做你们的事,我回去报告家主。” “是。” 羊家的管事走了。 看着光秃秃的湖面,来游玩的人也没了兴致,纷纷离开了。 左景殊嘴角含着微笑,哼,叫你们抠门儿,现在,你们想叫游客摘花也没的摘了。 祁修豫找看守租了条小船。 看守看傻子一样地盯着祁修豫,被祁修豫瞪了一眼。 祁修豫亲自操桨划船,左景殊坐在船边,不时地用手撩着水。 小船到了湖中央,祁修豫不划了: “小景,你这几天睡得不踏实,总是做恶梦。 今天这里就咱们两个,你能说说你害怕担心的是什么吗?” 看着祁修豫担心的眼神,左景殊决定赌一把。否则,她会疯掉的。 她盯着祁修豫,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要相信眼前这个男人。 左景殊的举动,看在祁修豫的眼里,还是不信任啊。 这叫祁修豫很受伤: “小景,还记得我们以前说的话吗?” 左景殊当然记得,而且印象深刻。那么美好的时刻,她怎么会忘记呢? 只是,她却不敢奢望。 祁修豫双手捧住左景殊的脸,轻声喊道: “祁修豫跟着左景殊--浪迹天涯!” 左景殊很震惊,他居然记得! 左景殊的眼里涌出泪水,她--应该相信祁修豫的。 祁修豫笑了:“小景,当时我说的话,依然有效。 现在,不就是太平时期吗? 你要去哪里,你要做什么事情,我都会陪着你,哪怕是海角天涯。” 左景殊决定豁出去了。 大不了,自己带着左骆两家人浪迹天涯去。 “祁修豫,我要和你说件事,很离奇古怪,你要有个心理准备,别被吓到了。” 祁修豫认真地点点头: “嗯,你说吧。” “祁修豫,你听说过‘借尸还魂’吗?” 祁修豫点头。 “大熙国云台县的那个左景殊已经死了,我是另一个世界的左景殊,我在那个世界里也死了。 然后,我的魂魄进了现在这个身体里。” 说到这里,左景殊紧紧相着祁修豫,看着他是什么反应。 如果他很害怕,接受不了,自己就说,是在和他开玩笑,反正“借尸还魂”这样的事情大家只是听说,没人遇到过。 可她在祁修豫的眼里,看到的只是惊讶,没有害怕。 “小景,你继续说。” “祁修豫,你听好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我从那个世界来到这里,我身上的宝贝也跟着我来了。” 祁修豫听得很专注,左景殊继续说道: “你听说过‘乾坤袋’吗?” 祁修豫眼睛一亮:“你有?” “有。” 祁修豫急切地说道: “我能看看吗?” “谁也看不到,我自己也看不到。因为它本身就是无形的东西,它在我的身体里。 我想看,就能看到里边的东西,拿出来放进去都行。” 左景殊说着,看看四周没人,一伸手,掌心出现一个苹果。 一会儿,苹果没了,左景殊手里抓着一只野鸡,还是活的,张牙舞爪的。 然后,野鸡也没了。 祁修豫很聪明:“刚刚的东西就是你乾坤袋里的东西?” “对,而且,东西放进去是啥样,拿出来还是啥样。” 左景殊又拿出一个热气腾腾的大肉包子。 祁修豫吃惊地睁大双眼,那样子真的好萌啊。 左景殊笑了:“要吃吗?” 祁修豫抓过包子就咬了一口,天啊,真的是热乎的,而且好好吃啊。 因为左景殊没食欲吃得少,他早上就吃了几口饭,早就饿了。 看祁修豫几口就吃完了,左景殊又拿出两个,还拿出一杯温水给他。 三个包子下肚,喝了一杯水,祁修豫感觉有些饱了。 “小景,你的那个‘乾坤袋’有多大?能装很多东西吗?” 重点来了,左景殊很严肃地点头: “很大,无限大!” 祁修豫皱眉:“你说的无限大有多大?” “这么和你说吧,如果你能把这个铁阳城整个搬起来的话,装进去,也只能占据一点点的地方。” “你说啥?” 祁修豫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 船身倾斜,“扑通!” 祁修豫掉进湖里。 456 小景,那些马也能装进去? “祁修豫!” 左景殊大叫一声,她知道祁修豫会游水,可她还是很担心,也不知道这湖水有多深。 祁修豫踩着水,扒着船帮上了小船,浑身上下湿淋淋的。 左景殊马上从空间里掏出一套衣服,颜色和祁修豫身上的差不多: “快换上,别着凉了。” 现在空间在祁修豫面前过了明路,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地往外拿东西了,这感觉真特么好。 祁修豫也没客气,马上换了衣服坐了下来。 左景殊把祁修豫的湿衣服收进空间。 现在,祁修豫对东西的突然出现或突然消失,已经不再感到惊讶了。 他脑海中的很多问题,现在都有了答案: “小景,云台县山洞里的箱子,你就是利用这个‘乾坤袋’偷走了,然后又放进山洞的是吧?” “对。” “你‘利民商铺’里的旧货,也是利用‘乾坤袋’弄来的?” “对。不过,被我光顾的不是为富不仁的豪绅就是贪官。” 这个祁修豫相信,因为左景殊的是非观很强。 “那次羊家发兵,他们的粮草,还有天齐京城丢失的粮食,昨晚的荷花荷叶……” 左景殊笑了:“都在我的空间里。对了,我管‘乾坤袋’叫‘空间’,省得叫别人知道了。” 祁修豫也笑了,不用再问了,他已经都知道了: “我就说你的背篓怎么能装那么多东西,你想要啥就去背篓里翻。” 左景殊无辜地看着祁修豫: “我倒是想从怀里或袖袋里把东西拿出来,可我怀里或袖袋里,也装不下那么大那么多东西呀。” 既然话题说开了,左景殊也就没啥顾虑了: “祁修豫,你不是发愁羊家的粮食和马匹,没办法弄回大熙吗? 现在办法有了,不过,新的问题来了。 到时候,这些突然出现在大熙某处的东西,你要给它们找个非常合理的借口,不要引起皇上或其他人的怀疑。” 祁修豫又是一惊:“小景,那些马也能装进去?” 左景殊没好气地瞪着他: “这不是废话嘛,地方够大,野鸡能装,马牛羊自然也能装。 如果你能弄一条龙来,应该也能装进去。” “我可弄不来。小景,你装东西进去需要什么条件?” “东西是独立的,只要我的手能摸到,就都能装进去。” 左景殊把手搭在祁修豫身上,祁修豫瞬间就消失在左景殊眼前,一会儿,又出现在船上了。 “小景……” 祁修豫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 他就感觉眼前一黑,进了一个地方,转眼又出来了。 “我刚刚是不是进了你的……‘空间’了?” “是啊。” 左景殊笑得一脸贱兮兮的: “嘿嘿,祁修豫,你已经是本姑娘的人了,如果你敢不听话,我就把你打包带走。” 祁修豫一把搂住左景殊: “欢迎带走。” 祁修豫脑中灵光一闪: “小景,你这几天是不是一直在担心,想告诉我空间的事情,又怕我告诉我皇兄?” 左景殊从祁修豫怀中抬起头: “你会告诉他吗?” “我又不傻,告诉了他,你还有好日子过吗? 你个傻姑娘,就这么不相信你男人啊?” 祁修豫这话彻底取悦了左景殊: “祁修豫,再过几年,等我把左家的事情安排好,咱们就浪迹天涯去。 骆家,只要骆居庸过得好,别人我也懒得管。” “小景,做你喜欢做的事情就行,别的,交给你男人吧。 包括以后怎么把粮食和马匹献给我皇兄。” “好。” 左景殊懒懒的声音从祁修豫怀里传出来。 “空间的事,还有谁知道?” 左景殊哼了哼:“告诉你我都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还敢告诉别人?我的心得有多大。” “聪明。你记住了,空间的事情,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了。” “好的。” 祁修豫把小船划到岸边的柳树丛里。 “小景乖,来,给我讲讲你在那个世界的事情。” 祁修豫经常听左景殊说,“那是我听米小姐奶娘说的……” 试想一下,一个大家庭的奶娘,再厉害也就是个奶娘而已,怎么可能会知道很多他这个王爷都不知道的事情呢? 现在他明白了,应该是小景在那个世界经历或看到的事情。 左景殊舒服地靠在祁修豫身上,讲起了她前世的工作家庭和父母,以及她是怎么死的。 当然,也不是啥都能讲。 …… 祁修豫带着左景殊回到客栈,苍虎和青凤发现,左景殊的精神很好,笑眯眯的。 左景殊从祁修豫身上把背篓拿下来: “今天你们小姐我高兴,咱们做点好吃的好好吃一顿,然后,开始干活儿。” 左景殊拿了食材,和客栈的厨房借了锅灶,青凤给她帮忙,她很快做了一桌子饭菜。 左景殊还拿出一坛酒,给大家倒上: “来,预祝我们万事顺利,马到成功。” 其实,她在心里庆祝的是,她和祁修豫的感情又进了一步。 空间,现在是他们两个人的秘密了。 有人分担的感觉真好。 酒足饭饱后,祁修豫说道: “今天咱们一起去看看,羊家的粮食运到哪里了。算算时间,应该快到京城了吧?” 苍虎说道:“王爷,他们还有两天到京城。” 左景殊看着苍虎:“不错呀,看来是下了不少功夫啊。” 祁修豫看向左景殊:“两天?” 左景殊明白他的意思,普通马车两天的路程,烈焰和狂飙不到半天就跑到了。 她向祁修豫点了点头。 祁修豫给苍虎和青凤下达任务: “我和小景查探粮食去,你们两个就监视羊家,还有天齐其他的主要官员,看看有没有什么空子可钻。 咱们来了天齐京城,不把他们闹得天翻地覆绝不回去。 还有,你们要注意安全。” “是,王爷。” 左景殊和祁修豫出了铁阳城,左景殊从空间里放出烈焰和狂飙。 祁修豫一拍手:“原来这俩家伙在你空间里,我还真的以为,狂飙跟着烈焰玩去了。 小景,它们在你空间里,不会饿吗?” “不会的。” 二人骑上马飞奔而去。 左景殊祁修豫和羊家运粮队相遇时,已经是晚上了,是在一个镇子的客栈里。 二人下了马,左景殊把马收进空间,来到那个客栈。 左景殊说道:“祁修豫,其实连马带车一起收进去最快。 上次边关,我就是这么收的羊家的粮食,怕他们联想到一块儿就不好了。” 祁修豫点头:“小心点好。我来割绳子,你来收粮食。” “好。” 祁修豫拿把锋利的匕首,飞快地割着马车上绑粮食袋子的绳索,左景殊跟在后边,把粮食袋子通通收进空间。 “祁修豫,现在离天亮还早着呢,咱们干脆把马收了再回去吧。” “好。” 二人快马赶到那个马场,祁修豫望风,左景殊跳进马圈收马。 左景殊甚至把整个马场跑了一圈儿,把拉车的马,马场的人骑的马都收走了。 左景殊和祁修豫赶回铁阳城的时候,天还没大亮呢。 他们从窗子跳进房间开始睡觉。 早上,苍虎和青凤看到他们,一副见了鬼的神情。 457 后花园密室的银子不翼而飞? 左景殊笑着逗他们: “怎么,不希望我们回来啊,你们是不是干了什么不合规矩的事儿了?” 苍虎和青凤眼睛瞪得更大了。 左景殊一看,有问题啊: “难道你们真的干坏事儿了?” 苍虎解释道:“左小姐,你和王爷不是说,要制造矛盾,让羊家和天齐皇家狗咬狗吗? 我和青凤闲逛,遇到一个王妃回娘家。 我们俩一商量,就把那个王妃给掳走了,出了城一路向东南大山跑去。 到了大山北边的山脚下,后面追来老多人了,好像还有御林军。 我们就把那个王妃绑大树上,我们绕道跑回来了。” 祁修豫一听:“那不是快到羊家的马场了吗?” 苍虎说道:“是啊,我们已经到了山北边了,山西边就是马场。” 左景殊急忙问题:“这是啥时候的事儿?” 苍虎:“昨天下午。” 左景殊笑着看向祁修豫,二人一同点点头,干得不错,苍虎青凤这是无意中做了件大好事啊。 “知道是哪个王爷的王妃吗?” 青凤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是我们听差了,以为是王妃呢,其实是太子妃。” 那就更好了! 下午太子的人到了山北坡,晚上,羊家山西坡的马场里,所有的马都丢了。 说是巧合,谁信呢。 左景殊对苍虎二人说道: “做得不错,回去给你们请功。 接下来的日子,咱们也没啥大事了,就到处逛逛,看看哪里有吃的喝的玩的,体验一下。 玩够了,咱们就去那个什么万梁山脉逛逛去。” 左景殊说着,还一人给了他们一千两银票: “想买啥就买,到时候我和你们王爷帮你们带回去。” 苍虎和青凤满脸疑惑,那些马和粮食就不管了? 二人也只是想想,并不敢问出口。 左景殊又说:“还是我和祁修豫一组,你们两个一组,随便逛吧。” “是。” 左景殊拉着祁修豫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 “你说,咱俩是不是也应该去做点什么?” 祁修豫:“比如?” “比如,再去搅和搅和羊家和天齐皇家的关系?不需要有什么大动作,让他们互相猜忌,互相怀疑就行。” “好。” …… 天齐京城铁阳城,羊家主宅,羊家家主羊热罡的大书房中。 地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水渍和破碎的茶杯茶壶。 好几个管事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低垂着头,不敢说话。 羊热罡坐在主位上,一向沉稳的他,气得浑身颤抖,指着下边跪着的人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羊热罡喘匀了气,才开口问道: “后花园密室的银子不翼而飞?” 帐房先生的身子抖了一下: “是……是的,家主。” “运送回来的粮食半路上没了,马场的马匹也不见了?” 奉来和另一个管事不住地磕头: “是的,家主。” “砰!” 羊热罡狠狠地一拍桌子,咆哮道: “你们说,我要你们这帮废物有什么用? 今天,如果你们不说出点什么,就都给我去死吧!” 帐房先生膝行两步: “家主,我们最后这次往密室里搬银子,被二老爷发现了。 他当时牵着狼狗,让狗带路,被他找到了密室的入口。” 羊热罡冷哼一声:“当时回来你怎么不说?” “小人觉得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二老爷毕竟是您亲弟弟。” 这个帐房先生真混帐,就是亲弟弟才会坏事儿呢。 奉来磕了个头:“家主,昨天下午,太子亲自带着御林军,浩浩荡荡去了马场后山的北坡。 我叫人打听了一下,说是太子妃叫人绑在山下的大树上。” 羊热罡握紧双手,这样蹩脚的借口,他们居然也想得出来,以为他们羊家人是傻子吗? 另一个管事大着胆子说道: “据运送粮食的护卫说,这一路上,光是皇家人带队的队伍,他们就遇到好几个。” 羊热罡:哼哼,又是皇家。 奉来看羊热罡正在盛怒中,本来不想说的,可是,事关重大,他不能不说: “家主,我收到线报,二老爷拦了来京找你的人。当时他就派了很多护卫跟着这个人走了。 后来得知,二老爷接管了咱们定制的那批武器。” “你说什么?” 羊热罡一下子站了起来: “奉来,你是说,现在那批武器在老二手里?” “家主听我说,事情有些复杂。 二老爷接管了武器后,派人守着,后来,看守武器的人,和押运矿石的三皇子起了冲突,武器不见了……” 羊热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看守武器的人遇到了三皇子?后来武器就不见了?” “是的。而且三皇子还说,他们押运的矿石也不见了。” 羊热罡已经麻木了,连番的刺*激下,他已经没那么生气了。 在他的印象中,皇家人不说个个聪明绝顶,可也不是这般愚蠢吧? 怎么个顶个的找了些烂借口,羊家人好糊弄? 羊热罡坐了下来,他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没有个头绪。 他感觉一个头两个大,一股沉重的无力感袭来。 现在他遇到困难了,可是,连个帮手都没有。 他有四个儿子,一个比一个蠢,别说让他们创业了,就是叫他们守业,都守不住。 那自己打下的江山,最后会留给谁? 他忽然之间就很灰心,自己拼死拼活,最后却给别人做了嫁衣,想想就憋屈。 现在人家已经欺负到跟前了,不回敬一二,不是他羊热罡的作风。 真的以为他们羊家不敢和皇室对抗吗? “家主,小人有要事禀告。” “进来。” 来人一看屋子里这么多人,立即闭了嘴不说话。 他要来纸笔,写了几行字递给羊热罡。 羊热罡看了几眼,把纸撕得粉碎,扔到地上: “好得很啊!哈哈哈!” 羊热罡放声大笑,笑声中无尽的凄凉苦楚,叫人听着心里直抽抽。 458 他们可能有什么大动作? 笑过之后,羊热罡又恢复了原来精明沉稳的形象: “好了,你们都起来吧,咱们来研究一下,下一步,我们羊家应该干点啥。 通知下去,羊家所有的内外管事,明天都到主宅来开会。” “是,家主。” 跪着的管事们如释重负,偷偷松了口气。 刚刚家主实在是太吓人了,让他们感觉好像离死神不远了。 现在没事了,还好,还好。 据说,那天羊家家主主持的会议,一直开到天黑,具体内容是什么没人知道。 前来开会的管事,每个人都被家主单独叫去询问事情,同时,给他们安排以后的任务。 很多人看到,管事们惴惴不安地进了议事大厅,出来的时候,都满面含笑的。 客栈里。 左景殊四人正在玩“穿枪。” “祁修豫,你有没有觉得,最近这些日子,羊家太安静了些?” 祁修豫看了下手里的牌,打出对八: “你是不是怀疑,他们可能有什么大动作?” “不是怀疑,而是肯定。你想啊,羊家一共失去多少资源了?马匹,粮食,武器,银子。 这些东西,随便丢了哪一样,放在普通小家族,那都要伤筋动骨了。 羊家现在这么低调,不是他们的作风啊。” “对二。” 祁修豫把牌扣下了: “小景,这些资源肯定会让羊家元气大伤的。 只是,弄走这些资源的背后黑手,或明或暗都指向皇家,羊家就是想报仇,也是需要一段时间谋划和准备的。”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吃再大的亏,羊家的底蕴在那儿。 不过,想要和皇室硬刚,肯定是不行的。” “一个k。” 祁修豫的牌都出完了,他赢了: “羊热罡那人,一看就是个老谋深算的,怎么会硬刚。 我觉得,他可能会暗中下绊子,或者‘借力打力’,或者出其不意。 小景,咱们啥时候去万梁山脉啊?” 左景殊笑着说道:“不急,我总感觉在这铁阳城,会有热闹可看。 万梁山脉就在那里,也跑不了,啥时候去不行。 祁修豫,我一会儿要去看看大房,也不知道现在那几个孩子怎么样了。” “我就不和你一起去了。” 因为他有事,烈一告诉他,皇上的人找来了。 这事他不能和左景殊说,他又不想对左景殊撒谎。 “那行,我现在就去。” 左景殊看到烈一了,只是祁修豫和烈一没发现她,她要给祁修豫处理“公事”的时间。 左景殊刚刚走到大房他们家门口,就听到一阵欢快的笑声从院子里传来。 左景殊打开院门就走了进去。 “姐姐。” 大房看到左景殊,先跑了过来,其他三个孩子也过来了。 四个孩子都穿着六七成新的衣服,干净利整。 左景铁挨个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从怀里掏出一把糖给他们: “你们爹娘呢?” “我爹挑挑子出去卖包子了,我娘买菜去了。” 大房一边说,一边让左景殊进屋里坐。 左景殊进了屋,看着打扫得还挺干净的房间,旁边柜子上,放着旧被褥,应该是在估衣铺买的。 左景殊悄悄问大房: “商灯对你们好吗?你怎么没去读书?” 大房笑着说:“爹娘对我们可好了。我和小良每天都去读书,先生对我们也好。 今天先生有事,临时放我们一天假。 我娘给我们缝衣服做饭,还给小萧和小荷洗澡。 她说:‘现在我爹刚刚开始做生意,也不知道能赚多少钱,钱不能乱花。 等赚到了钱,再给我们做新衣服和新被褥。’我觉得这样已经很好了。” 左景殊又问:“你们现在买菜吃啊?” “是啊,我娘已经在后院种了菜,只是现在还没长出来呢。 我娘做饭可好吃了,我们隔几天就能吃顿肉。 我爹说,我们正在长个子,要多吃点好的。” 左景殊放了心,最后悄悄嘱咐大房: “你藏起来的东西,过段时间就悄悄看看,别出意外。 凡事要多留个心眼,别轻易答应别人什么事。” “我知道了姐姐。” 左景殊离开的时候,在院子外面,遇到了买菜回来的商灯媳妇。 “哎哟,小姐来了,快屋里坐。” 商灯媳妇看见左景殊,热情地往院子里让。 左景殊看了一眼商灯媳妇挎着的菜篮子,里边是几样廉价的青菜,还有一小块肉。 “婶子,我就不进去了,看到大房他们过得不错,我也就放心了。 有机会我会再来看他们的。” 左景殊又悄悄和商灯媳妇说道: “我看大房他们很开心,张口闭口‘爹娘’叫着,对你们很有感情。 这样下去,慢慢地你们就变成真正的一家人了。 孩子们有父母,你们有儿女了。” “是啊是啊,我当家的也这么说。这几天他的包子卖得不错,我今天就买点肉回来给孩子们做点好吃的。 当家的还说了,等大家都知道我们卖包子了,就开个小包子铺,我也能帮忙了。” 左景殊点头:“挺不错的。” 左景殊离开后不久,商灯卖完包子回来了。 “当家的,那个小姐今天来了。” 商灯一愣:“她说什么没有?” “我看她好像挺满意的,她说有机会会再来的。 当家的,今天包子卖得很快啊。” “嗯,今天街上人多,都看热闹去了,我包子就卖得快。 那小姐满意就好,咱们凭良心做事,不会错的。 过些日子,咱们就开个包子铺。现在,应该准备起来了。我一会儿就看看哪里有便宜的桌凳卖。” “那你快去快回,我做好饭等你。” “嗯。” 左景殊从大房家出来,到了主街,看到满街的人。 苍虎和青凤过来了: “小姐,六皇子妃偷人,被抓住了。” “皇子妃偷人?” 左景殊看着这满街的人,感觉有些奇怪。 皇子妃偷人,不管怎么说,都涉及到皇家的颜面吧?怎么会闹得人尽皆知呢? 左景殊问青凤:“怎么被抓住的?相好的是谁?” “相好的是今年的探花,听说是六皇子妃的青梅竹马,二人在酒楼相会,是在客房里被逮到的。” 左景殊又问:“去逮人的是谁?” “是那个探花的媳妇,她爹好像是什么尚书。” 皇子妃--探花--尚书,可真是够热闹的。 估计这段时间,铁阳城的百姓们有闲聊的话题了。 左景殊虽然觉得这事有些好笑,她也没放在心上。 皇家就是再重规矩,这样的丑事也不少。外人不知道,那只是被捂住了而已。 两天后,又发生了一件事,左景殊觉得,这绝对是有人在针对皇家。 459 怎么也不能白来一趟啊。 晚上,左景殊和祁修豫已经睡着了,就听青凤在门外轻声叫道: “小姐。” 左景殊立即清醒过来,起来给青凤开了门。 “小姐,长公主府着火了!” 左景殊愣住了,一时没想起来这个长公主是何方神圣。 祁修豫拉着她的手: “走吧,又有热闹可看了。 这个长公主,是天齐皇上的长女,因为是第一个孩子,所以很是受宠。 附马是天齐皇上千挑万选的,无论是人物学问还是人品,那都是青年一辈中的佼佼者。 而且,天齐皇上还给这个长公主准备了相当丰厚的嫁妆,听说长公主出嫁之日,那是十里红妆啊。” 二人施展轻功,很快就来到了长公主府。 长公主府很大,着火的是一个大院子里的两间卧房。 “来人,快去救火!长公主还在里面呢。” “快救长公主啊!” 夜风吹起,火势很旺。 一个相貌极其俊美的男子跑了过来,边跑还边穿衣服: “快快快,救长公主。” 说完,男人飞一般窜向着火的房间,就要向里边闯。 一个下人死命地抱住了他: “驸马,火太大了,你不能进去啊。” 驸马大叫:“我要救长公主。” 他挣脱出来,“砰!”一脚踹开房门,就要冲进去。 这时候,从里面猛地跑出来一个男人,光着上身,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捂着脸,飞快地跑走了。 驸马被他撞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旁边的下人伸手扶住了驸马,驸马还在愣神中: “刚刚……刚刚那是……” 驸马的话还没说完,又一个男人从屋里跑出来,驸马的脸色煞时变得更难看。 “救救我!” 又一个人从屋子里跑出来,是个女人,头发和衣服已经被烧着了,她刚出了屋门,就倒下了。 旁边的人一桶水下去,女人身上的火熄灭了。 “啊,是长公主!” 一个丫环大叫着跑过去,急忙上前把长公主扶了起来。 又跑过来一下丫环,给长公主披了件外套,二人把长公主扶走了。 驸马还愣愣地站在那里。 左景殊一拉祁修豫: “走,看看长公主府有啥好东西,怎么也不能白来一趟啊。” 祁修豫笑了:“你这是趁火打劫呀。” “就是这意思。快,帮我找找,库房在哪里,长公主卧房在哪里。” 二人找到了长公府的库房,还有长公主存放嫁妆的库房。 左景殊是真的不客气啊,进去把东西统统收走,那是一毛不剩。 左景殊又拉着祁修豫: “走,去卧房。” 长公主肯定不会把最珍贵最值钱的东西放在库房的。 “小景啊,长公主的卧房,现在应该有人吧?” “不一定。” 这个难堪的时候,长公主怎么会留人在身边呢。 二人摸到长公主的卧房一看,真的叫左景殊猜对了,卧房里只有长公主一个人,所有的丫环和下人,都被长公主撵到外面去了。 “祁修豫,你在这里等我,顺便望风,我很快就出来。” 左景殊说完,就从窗子跳进了长公主的卧房。 长公主听到声音,刚刚要开口骂人,就被打晕了。 左景殊还是老规矩,所有的东西都收起来。 然后,她就开始四处寻找。 上到房梁,下到地底下,以及所有的箱子柜子,还有床头和床下都不放过。 左景殊一边收一边不住地感叹,不愧是皇上宠爱的公主啊,就是有钱啊。 看看,就这床底下,暗格就三四个,床头还有两个。 还找到一个地下密室。 左景殊收光密室里边的东西上来,看到卧房里的大件家具,这可都是好木料啊,统统收走。 左景殊想着,就是她把长公主府搬得只剩下长公主了,皇上也不会看着自己女儿饿死的。 所以,她收这些东西,一点压力也没有。 左景殊在心里想着,不是本小姐没品,实在是你们天齐太可恶。 你们垄断了铁资源,仗着有精良的武器打我大熙,让很多大熙士兵战死沙声。 本小姐拿这些东西,就当是给他们的抚恤了。 没办法,谁让你是皇上的闺女呢,就算给你的皇上爹积福了吧。 左景殊和祁修豫离开长公主府: “祁修豫,我觉得今天是个好日子,要不,咱们去天齐皇宫玩玩?” “小景,咱不去了,皇宫可是和长公主府不同,那里可是戒备森严,不好闯。” “祁修豫,如果今天不闯闯,以后怕是没机会了。 你想啊,能把长公主库房搬得啥也不剩的人,是不是很厉害?天齐皇上知道了,会不会有危机感? 然后,他会不会加强皇宫的警戒?” “一定要去吗?” 左景殊点头:“想去。” “好吧,我陪你。” 看在祁修豫这么配合的份儿上,左景殊决定,就逛逛天齐皇上和皇后的私库吧。 省得去的地方多了,祁修豫太担心。 为啥不去天齐国库? 左景殊以为,天齐国库空了,对大熙来说未必是好事。 天齐国库的银子,大部分是用在百姓身上。国库没钱,天齐百姓的日子就不好过。 那作为天齐邻国的大熙,弄不好也会遭殃。 比如百姓要饿死了,肯定会向能活命的地方跑啊。 如果大熙涌来很多天齐难民,是不是很麻烦? 还有一点,如果天齐国库空了,大熙皇上祁修致知道了,会不会派兵来攻打天齐? 虽然大熙可能会打赢,但大熙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吧? 战场上流血丧命的,不还是百姓吗? 而皇上和皇后的私库,算是他们的私有财产。 所以,左景殊才准备光顾这两个地方。 左景殊和祁修豫都是武功高手,潜进皇宫还是很容易的。 “祁修豫,以你的经验,你说,这皇上和皇后的私库有可能在什么地方?” 怎么说祁修豫也是在皇宫长大的,虽然大熙皇宫和天齐皇不一定一样,可也是大同小异吧? 别说,祁修豫还真知道。 因为苍虎和青凤逛过皇宫,回来就画了张很详细的图。 这张图,祁修豫是看过的。祁修豫的记忆力很好的,几乎过目不忘。 祁修豫就问道:“小景,别的地方不去了?” “一会儿再说。” 皇上的私库,在他休息的偏殿旁边。 皇后的私库,在她寝宫边上的宫殿里。 左景殊进去就收光里边的东西。 “祁修豫,走,去御膳房。” 祁修豫愣住了:“去那儿干吗?” “把里边的食材收光,留着咱们自己吃,这可是天齐皇上吃的东西啊。” 祁修豫笑了,好吧,那就收吧。 于是,左景殊又光顾了御膳房。 没说的,东西统统收光。 尤其是看到那些锃明瓦亮的厨具,左景殊更兴奋了。 回去送给方忠一套,他肯定会很高兴的。 左景殊可是听他抱怨过,说是大熙皇宫御膳房的厨子找他要刀具。 他找工部打了几套出来,可御厨说材料不好,刀具不够锋利,不好用。 这天齐御膳房的刀具,肯定好用。 看到光光的御膳房,一个碗一块盘子,甚至一块干柴都没剩下。 左景殊又把那一排排灶台上,大小不一的锅子给拔了下来,这也是好东西啊。 随后,左景殊又光顾了御膳房的仓库,酒窖。 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皇宫。 祁修豫一直在外面给她望风,没进去。 如果祁修豫看到光光的御膳房,以及那些没了锅子,只剩下一个个黑窟窿的灶台,不知会作何感想。 不过,能给天齐皇上添点堵,祁修豫肯定会很高兴的。 460 是那个八皇子和羊冰婉回来了。 左景殊和祁修豫折腾了大半宿,回到客栈就睡了,一直睡到快中午了才起来。 “王爷,小姐,今天羊家家主羊热罡,因为他二儿子办了蠢事,把他二儿子狠狠地打了一顿。 还把他二儿子一家撵出主宅,说是让他们一家自生自灭去,他不管了。” 左景殊和祁修豫正吃饭的时候,青凤和苍虎回来了,青凤把听到的八卦说给左景殊他们听。 左景殊立即招呼他们: “你们自己拿碗筷去,一起吃点吧,就算午饭了。” 其实现在还不到中午呢。 青凤拿了两双碗筷来,和苍虎一起坐下来,和左景殊祁修豫一起吃饭。 “今天羊热罡还把他二弟羊热林好顿骂,说他自私自利,不顾大局,弄丢一大批武器。 羊热林知道自己有错在先,虽然不服,也只得认了。 回到自己院子后,还对下人说,他早晚有一天,会取代大哥的位置。” 左景殊用公筷,给祁修豫夹了块他喜欢吃的鸡块: “就羊热林这样的,羊热罡如果想收拾他,就跟玩儿似的。他们哥俩,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 青凤又说道:“一指山的铁矿,听说已经采得差不多了,正在收尾。 过段时间,所有的铁矿石就会运来京城。 皇上这次是下了狠心,兵力加派一倍,保护那些铁矿石。” 左景殊和祁修豫对视一眼: “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一晃咱们来大熙都一个多月了,人家的矿石都挖完了。” 祁修豫说道:“可不是嘛,咱们得抓紧时间去万梁山脉,要不,可就来不及回大熙过年了。” 左景殊想了想,还真的是。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在天齐过年啊。 再说了,万梁山脉,她是必须去一趟的。 别的不说,她收集到完整的藏宝图,宝图上的地方,她总要看看去啊。 这时,就听到外面大街上传来吆喝的声音。 青凤急忙站了起来: “我看看去。” 一会儿功夫她就跑了进来,轻声说道: “王爷,小姐,是那个八皇子和羊冰婉回来了。” 左景殊撇撇嘴:“他们走得可是够慢的。” 祁修豫笑了:“你没忘记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吧?” 左景殊当时抽花了羊冰婉的脸,踹折了八皇子查思抚的腿,还放了八皇子和他那些护卫的马。 如果不遇到认识的人,他们恐怕都回不来了。 左景殊不屑地说道: “就算没有马,他们也走得太慢了。” 祁修豫说道:“小景,再要出去看热闹,要好好装扮一下了。 如果让查思抚或羊冰婉认出来,咱们就不能自在地到处闲逛了。” “这还真的是个问题啊。要不,咱们现在就去万梁山脉? 不行,这八皇子变成了残废,肯定会有热闹看。 我还想看看,天齐皇室怎么和羊家对上呢。” 苍虎说道:“已经对上了。这几次皇家的丑事,应该都是羊家弄出来的。” 左景殊笑了:“这羊家是不是没钱没坐骑没武器了,不能打仗,专门揭皇家的隐私啊? 真是太幼稚了。 就算皇家的脸面丢尽了,皇家还是皇家。也不会损失什么实质的东西。” 青凤眼睛亮闪闪的: “小姐,你说,那个八皇子变成那样了,他和羊小姐的事还能成吗?” “青凤啊,八皇子就算是不变成那样,他的婚姻他自己也决定不了。羊冰 婉也一样。 就目前皇家和羊家的关系来看,他们两个没准真的能成。” 皇家现在没有足够的力量对付羊家,羊家呢,这几次的损失不小,应该会向皇室示弱,维持表面的和平关系。 羊家这是个缓兵之计,等他们缓过来了,再和皇室刚。 几天后,天齐皇上下了一道圣旨,给八皇子查思抚和羊家嫡系三小姐羊冰婉赐婚。 羊家上上下下显得很高兴。 虽然羊家很富有,可在权贵眼中,那就是暴发户一样的存在,没人看得起。 这如果和皇室连姻,成了皇亲国戚,地位马上就变得不一样了。 羊家主宅,嫡三小姐羊冰婉的闺房。 “小姐,冰如小姐来了。” 羊冰婉躺在床上,脸上缠着白布,只露出一双眼睛,白布上好几块地方都渗出了血迹。 “叫她滚,我不想看到她。” 哼,平时就跟她抢这个,要那个,眼皮子浅得见不得自己比她好。 现在自己毁容了,她来干吗?不是讽刺就是嘲笑,还指望她安慰自己不成? 正想着,讨厌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三姐,你可别怪丫环,是我自己硬闯进来的。 你受了伤,不亲眼看看,我怎么能放心呢。” 哈哈哈,不亲眼看到你变成了啥奶奶样,本小姐怎么能心花怒放呢。 “看我?现在这里也没外人,你就别装了,不累吗羊冰如?” 羊冰如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三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可是很尊重你这个三姐的。 从小到大,你就是我学习的榜样,看到你变成这样,你知道我心里多难过吗?” 难过得都多吃了一碗饭。 羊冰婉艰难地转过头去,不理羊冰如。 看羊冰婉没有像以前那们对她冷嘲热讽,羊冰如还有些不太习惯。 她站了起来,走上前来: “哼哼,羊冰婉,你说你这是不是报应啊?啊? 本来我二哥已经和八皇子说好了,我去陪着八皇子去一指山。 都是你这个贱*货,提前出门,去了八皇子府,请求提前出发,把我甩下了。 结果你变成丑八怪回来了,还因祸得福,成了八皇子妃。 妹妹在这里真心地祝福你,能一直得宠,早生贵子,夫妻恩爱,百年好合。” 看床上的羊冰婉没啥反应,羊冰如感觉自己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你个贱*人,丑八怪,你就等着被休回来吧。 听说八皇子变成瘸子了?哈哈哈,丑八怪配瘸子,你们还真的是绝配。 我亲爱的好姐姐,你就等着过你凄惨的下半生吧。 你想要去疤膏?你做啥美梦呢?我已经告诉大哥,去疤膏我已经送人了。 我看你以后还怎么狂,怎么浪? 你哥压着我哥,你压着我。你们是嫡出了不起啊? 来呀,你起来给我蹦达呀?不作死就不会死,这次,我保你死得不能再死! 我会睁大眼睛看看你会有什么好下场!” 羊冰如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461 咱们要不要跟着掺和一下? 羊冰婉默默地流着眼泪,感觉从来没有过的憋屈。 丫环看到了,劝道:“小姐,别哭了,眼泪流到伤口上,会很疼的。” 羊热罡走了起来,丫环出去了。 羊热罡坐在妹妹床边: “冰婉,别难过,大哥会给你找到去疤膏的。 实在找不到,咱们自己找药材,请郎中给你配制,你相信大哥。” 羊冰婉转过头来:“大哥,我现在还没怎么样呢,羊冰如就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冰婉,放心,羊冰如累死也是撵不上你的。庶出就是庶出,贱*人就是贱*人。 好好养伤,大哥保证,你以后还是那个美美的羊家三小姐。” “嗯。” 羊热罡离开了妹妹的房间,这个妹妹虽然刁蛮任性,他还是很宠爱的。 妹妹被毁了容,这个帐他会记在心里,早晚要清算。 八皇子被踹折了腿,那是他活该。 想娶他们羊家的嫡女,哼哼,他查思抚还没有这个资格。 这段日子,羊热罡静下心来,慢慢梳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他有个大胆的猜测,好像有股隐藏的力量,在他们羊家和皇室之间搅和着,目的--似乎是想看热闹,收渔翁之利。 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他只要把自己关心的人安排好就得,至于其他的,管他们去死。 冰婉定在一年后成亲,一年,足够了。 …… “王爷,天齐皇上要在万梁山脉那儿,设立一个铸铁司。 据说选址选了一处极大的地方,铸铁司应该会建得很大。 天齐皇上已经命令户部拨银五十万两,粮食十万斤,运送到万梁山脉,运到之日就开工,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建成,然后投入使用。 羊家……似乎在打这批物资的主意。” 左景殊祁修豫,还有苍虎和青凤吃饭的时候,苍虎说了他刚刚探到的消息。 左景殊看着苍虎:“这消息你是怎么探到的?” 不是她不相信苍虎,纯粹就是好奇而已。 苍虎放下筷子:“我跟踪一个户部的侍郎,看他带着手下着急去户部的样子,肯定有事。 我就一直跟着他,到了户部,户部尚书传达皇上的旨意,我都听到了。” 祁修豫也问道:“那羊家的打算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户部散了衙之后,我看到一个和羊家关系比较亲近的官员,匆匆忙忙跑到羊家去了。 羊热罡的武功比较高,我没敢冒然地进羊宅。 不过,看到那个官员开心地走出羊家的样子,应该是得到羊热罡的肯定或奖励了。 我又开始跟踪他,最后证实了我的猜测。” 左景殊笑着对苍虎说道: “这次再给你记上一功。咱们来天齐以后,你们两个的表现很不错。 等回到大熙以后,我和你们王爷会向皇上请求给你们奖励的。 你们不妨现在就想想,到时候要点什么。” 左景殊就看到苍虎和青凤对视一眼,然后两眼亮晶晶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左景殊也没在意,她问祁修豫: “你说,咱们要不要跟着掺和一下?” 祁修豫笑了:“必须掺和呀,正好咱们还可以看看热闹。” 他可是知道,左景殊这两天有些无聊了。 “小景,等这事过去,咱们就去万梁山脉。不管能不能找到藏宝图上面的地方,咱们都尽快赶回大熙。 要不,恐怕就得在天齐过年了。” 左景殊痛快答应了。 饭后,苍虎和青凤又监视户部官员去了。 左景殊和祁修豫则去了羊家。 羊热罡的书房里。 “……这些且不说,就拿那批武器来说吧,你居然打算私吞。 你好好把武器弄回来,好歹还是咱羊家的东西,你还给弄丢了。 我问你,你要那些武器干吗?怎么,准备和我开战啊?” 羊热罡坐在椅子上,唾沫横飞地和他二弟羊热林大吼着。 羊热林也不是个善茬儿: “行了我的好大哥,你就偷着乐吧。 这批武器,你也就交了个定钱,那一大笔尾款可是我付的。 东西丢了,损失最大的是我好不好?” 羊热罡一拍桌子:“你丢了东西破坏了我的计划,你还有理了?” 羊热林气哼哼地说道:“你手下的人再厉害,能比我的人厉害到哪里去? 到时候,这批东西不是还得丢? 我赔了银子替你挡了灾,你不说感谢我,还在这里对我大呼小叫的。” 羊热罡气乐了:“你的意思是,我还应该感谢你呗?” 羊热林把头转到一边去没说话,他就是这个意思。 羊热罡知道羊热林不会听他的,要不,他们羊家现在也不至于变成这个样子。 如果他们兄弟齐心的话,他们羊家的成就肯定比现在大得多。这天齐的天下是谁家的,还不一定呢。 想想自己今后的打算,羊热罡松了口气: “二弟,武器的事就到此为止吧。今天找你来,是有事和你商量。” 羊热林听羊热罡这么说,眼睛睁得老大。 大哥今天这是怎么了,以前,他都是直接向自己下达命令的,极少和自己商量啊。 看出羊热林的困惑,羊热罡真诚地说道: “二弟啊,咱们羊家早晚是你的。 我现在不放手,是因为你还不能独挡一面,要不,我早就把位置让给你,找名医看病去了。” 羊热林下意识地就问了一句: “大哥,你有病了?” 羊热罡叹了口气:“你是一点也不关心我这个大哥啊。” 羊热罡说完,站到羊热林面前: “你看看我,像个健康的人吗?” 羊热林不得不认真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大哥,他发现,大哥的脸色很难看,黑不黑红不红的,紫了毫青的。 还有,大哥很瘦,比以前瘦多了,感觉都皮包骨了。 “大……大哥,你得了什么病?” 羊热林有些吓到了,结结巴巴地问道。 羊热罡坐了下来,气哼哼地说道: “我要是知道啥病,还好了呢,就是不知道是啥病,才叫我揪心呢。 这段时间,总感觉浑身无力,精神不济。 补品吃了无其数,还是这个鬼样子。 也许……可能……说不定哪天,我躺下就起不来了。羊家,就得你撑着了。 所以,你现在,做事要身先士卒,考虑问题要全面,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顾头不顾腚。” 羊热林有些感动了,他有多久没听到大哥这么耐心地和自己说话了? 小时候,他们哥俩感情很不错,他几乎就是大哥的小嘴屁虫。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哥俩才生分的呢? “大哥,你说,我都听你的。 要不……咱们还是先看病吧。” 看病? 看个屁的病,老子没病。 其实,羊热罡现在的脸色很正常,那是他打了一个月的铁,风吹日晒,加上炭火烘烤后的结果。 可他不会说实话:“看病的事儿以后再说,我和你说个事儿。” 462 天齐朝廷怎么会和羊家杠上呢? 羊热林点头:“大哥,你说。” “皇上要在万梁山脉建个铸铁司,责令户部运送钱粮过去。” 羊热罡说到这里,就看着羊热林。 羊热林脑筋转得很快: “大哥是想……” “嗯,咱们羊家接连丢失几大宗的物资和钱财,不能说全部是皇家干的,肯定也和皇家脱不了干系。 他们做初一,咱们就给他做十五。” 羊热林一听,顿时感觉豪情万丈: “大哥,你就说具体怎么做吧,我都听你的。” 虽然一直以来,他很不服这个嫡出的大哥。可他不得不承认,大哥就是比他精明,心眼子贼多。 “你靠近点,咱们这样……听明白没?” “我明白了大哥,哈哈,保证叫这批东西都姓羊。” 羊热罡后边的话,外面的左景殊和祁修豫有些没听清楚。 羊热林的话他们听到了,左景殊心说,姓羊? 你们想得挺美啊,到时候得看本小姐心情如何,你们运气如何了。 她轻轻一拉祁修豫,二人就离开了羊家。 他们刚刚到客栈没多久,苍虎和青凤也回来了。 这批银子和粮食,什么时候启程,走哪条路,护送的人有哪些,他们已经知道了。 虽然不知道羊家具体要怎么做,也不过就是打人夺东西。 左景殊他们决定,跟着羊家的人走,到时候见机行事就行。 左景殊现在,可以说是财大气粗,无论是银子还是粮食,她空间里有的是。 天齐户部押运的这点东西,她是真的没看在眼里。 只是,为了让羊家和天齐朝廷干起来,左景殊才决定掺和一把。 左景殊对苍虎和青凤说道: “你们俩辛苦了,休息一下吧,我和祁修豫出去走走。” 说完,她拉着祁修豫出了客栈。 “小景,你要干吗?” “这要‘干活’了,自然得准备一些吃的用的呀。没准从万梁山脉回来,咱们直接就回大熙了,这礼物也要买一些吧?” 祁修豫点头:“听你的。” 二人租了一辆带篷的马车,买了东西就放进马车,左景殊给收进空间,再继续买。 于是,左景殊开始买买买。 除了他们去万梁山脉要用的,其他的,只要是大熙没有的,他们都买好多回去。 多买便宜啊,包圆了更便宜。 像丝织品,皮制品,成品服饰,首饰,刀具,精巧的木工制品和工艺品,小孩玩具等等等等。 左景殊的家人多,东西少了怕不够分,必须多买啊。 再说,她手下还有那么多人呢,过年了也要发福利和红包不是。 这外邦的东西,用来送礼,还是很有面子的。 二人一直买到天黑,还了马车回客栈。 祁修豫不禁十分羡慕: “你这个空间真好,带东西多省事啊。” 左景殊笑了:“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以后你要带什么东西,叫我一声就行。” “那是必须地。” ……. 两天后,户部的车队在军队的保护下,离开京城出发了,向万梁山脉挺进。 左景殊四人没管这个车队,他们偷偷地跟在羊家人后边。 他们的目的就是,协助羊家劫下这批物资。 要不,天齐朝廷怎么会和羊家杠上呢? 羊家人是真有耐心啊,户部的车队离开京城已经三百多里了,羊家人才动手。 左景殊他们就躲在暗处偷偷看着。 车队在一个山脚下休息吃饭的时候,羊家利用在户部车队里的内线,给押运的人和军队下药。 他们把药下在饭菜里,吃完饭就都倒下了。 有几个武功高的,没完全晕倒,也叫羊家人放倒了,然后,羊家人把马车全部赶走,穿过小树木离开了,那叫一个神速啊。 至于他们是上山藏起来了,还是到山的那坡去了,左景殊他们表示没兴趣知道。 左景殊对祁修豫说道: “看来,没咱们啥事了。” 祁修豫说道:“不一定,咱们再等等看。” 这了小半天功夫,左景殊知道祁修豫说的是啥意思了。 有两个骑马的人跑过来了。一看装扮,这两个人就是官差。 二人看到车队和军队的人都倒下了,骑马就要回去送信。 祁修豫吩咐苍虎和青凤:“把他们打晕,至少要让他们晕三个时辰。” “是。” 二人向两个骑马的人冲了过去。 等苍虎和青凤回来的时候,左景殊和祁修豫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了马匹: “走吧,这里的事情就算结束了,咱们去万梁山脉。驾!” 四人打马狂奔,两天后的傍晚,到了万梁山脉。 找了个有水背风的地方,他们支起帐篷,垒上灶台,开始做饭。 准备在这里过一夜,第二天上山。 苍虎捡柴打水,青凤做饭。 左景殊拉着祁修豫上了山。 回来的时候,二人提了两只肥野鸡,其实是左景殊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祁修豫笑了:“我就说嘛,怎么每次你上山,一会儿的功夫就能打到猎物,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野鸡做成了叫花鸡,四人美美吃了一顿,简单洗漱一下,天黑了就进帐篷休息了。 第二天,四人都背着背篓进了万梁山脉。 来到一处山坡上,放眼望去,是一大片竹林,竹子有青竹有紫竹,还有斑点竹。 左景殊特别喜欢竹子: “祁修豫,咱们多砍些回去吧。” 祁修豫:“你要干吗?” “我想在我的四芳园,多盖些小竹屋,多好看啊。” 其实,左景殊还想在空间里盖几个小竹屋,这样,以后只有她和祁修豫两个人的时候,就不用支帐篷,可以直接进空间竹屋休息了。 “那就砍吧。” 左景殊假装从背篓里,拿出四把砍刀来,四人开始砍竹子。 砍倒一片,祁修豫就带着苍虎和青凤,到另一边接着砍。 这边,左景殊就把砍下来的竹子收进空间。 不久后,左景殊把苍虎青凤二人,派到前边继续找竹林,她把刚刚砍的再收进空间,这里就不会再来了。 省得苍虎青凤二人看到竹子没了,感到惊讶。 左景殊还收了好多的青石板进空间。 这里的青石板,平整不说,块头很大,可是建筑的好材料。 中午,吃过午饭后,左景殊把藏宝图掏出来,四人开始研究那张图。 左景殊和祁修豫还没说话,苍虎会看图,指着图中的一个标记说道: “这个应该是两座山之间的谷地,这个应该指的是小溪或小河。” 左景殊一愣:“不是吧?山谷和河流是这样画的吗?” 前世她可是看过不少地图啊,这符号…… 左景殊忽然一拍脑袋,她也是醉了,她怎么能用前世的图标表示的含义,来看待眼前这个世界的图呢? 不用说,肯定是驴唇不对马嘴啊。 所以说啊,做啥事还得找专业人士。看看吧,人家苍虎就认识这个符号。 “苍虎,你接着说,这里画的都是些啥。” 左景殊说完,还责怪地看了祁修豫一眼,她不相信祁修豫不认识。 祁修豫摸了摸鼻子,他确实认识。 只是,因为没看到图中标注的地形,他也就没开口,他已经习惯了听左景殊的。 只要不影响大局,他表示,一般情况下,他不发表自己的意见。 苍虎看了看祁修豫和左景殊,怎么,他们不认识吗?起码王爷应该是认识的。 左景殊一指前方的两座大山: “你们看,前边两山之间,是不是有山谷?” 左景殊说着,已经飞奔了过去。 祁修豫三人紧跟在后边。 左景殊到了近前才发现,这里是个山谷不假,可这里长满了一种矮小的树木,有铁的地方是不会长这东西的。 左景殊也没怎么失望,反正现在对她来说,找铁矿只是对自己有个交待,是不是找得到并不重要。 她是真的怕大熙有铁了,祁修致再发动战争。 既然这个山谷不是,那就继续找吧。 他们开始寻找两座大山形成的山谷。 一天时间又过去了。 这天,午饭过去,稍微休息一下,又开始了。 “停!” 左景殊走着走着,把祁修豫他们三个叫住了: “我怎么听到有人说话呢?” 祁修豫仔细听了一会儿: “小景,你会不会听差了?” 左景殊立即叫来苍虎和青凤: “咱们四个人,分四个方向,上树去,认真听。” 于是,他们一人找了一棵大树,跳了上去。 左景殊轻功好,她找了棵最高的树,飞身上去。 “祁修豫,你们快过来!” 祁修豫他们三个一听,立即跳到左景殊所在的大树上,看到远处的情景,他们都惊呆了。 463 那这铁矿石,咱们还要不要了? 只见远处的山谷里,有很多的士兵,他们手里拿着鞭子,不时地鞭打喝斥从地洞里走出来的人。 被打的人,个个破衣烂衫,骨瘦如柴,脚步踉跄。 他们有的两人抬着一个筐子,有的自己抱着个破篮子,一步一步艰难地向一个黑石堆走去。 然后,他们把筐子和篮子里的东西,倒到一个大黑石堆上,转身向另一个地方走去。 那里好像也是个地洞口,这些人一个个地进了地洞不见了。 就这样,不断有人从地洞里出来,不断有人进了地洞。 那个大黑石堆在慢慢地一点点地,以极慢的速度在变大。 左景殊问祁修豫:“这些人是在采矿吧?铁矿?” 祁修豫点头:“应该是的。” 左景殊观察了一会儿,说道: “你们看远处的那几排大破房子,还有这周围来来往往的士兵,以及挖出来的那一大堆的铁矿石,说明: 一,这里挖矿的人肯定有很多,因为士兵多。 二,挖矿的时间已经很长了,那大矿石堆可不小。 三,这些挖矿的人,应该是犯人吧?” “应该是的。” 祁修豫很赞同左景殊的判断: “咱们来天齐京城一个多月了,没听说有百姓被抓去挖矿的。” 苍虎说道:“这山一样大的一堆矿石,怎么没看到有马车来拉?” 祁修豫:“人家可能不想往外拉。” 左景殊一拍手:“你们说,天齐朝廷要建铸铁司,是不是就建在这里? 然后找炼铁的人在这里炼铁,他们直接把铁拉回去就行了。” “完全有可能。” 青凤突然说道:“王爷,小姐,你们看那个山谷的地形,是不是和那张图上的一样?” 大家一看:“哎哟,还真的一样啊,那棵两人抱的大树西边,不就是小河吗?” “祁修豫,看那些房子的破旧程度,和那个矿石堆的大小,这个铁矿应该建了有好几年了吧?” “起码五年以上。” 苍虎问道:“大家不是都在找传说中的精铁矿吗?为啥这里被发现这么久,大家还在找?” 左景殊笑了:“说明这里不是精铁矿呗。” 左景殊在心中庆幸,还好,还好。 如果这里是精铁矿,祁修豫现在知道了她空间的存在,那这些铁矿石,祁修豫肯定是要弄回大熙的。 哪怕是普通的铁矿石,那么大一堆,祁修豫应该也会眼馋吧? 想到天齐朝廷要在这里建铸铁司,左景殊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这些铁矿石储量可能很大,而且含铁量应该很低。 想到这里,左景殊心情大好: “祁修豫,走,咱们到近前看看去。” “好。” 四人悄悄潜到铁矿附近,跳上一棵高树向铁矿看去。 这个铁矿远远看着就很大,到了近处看,更大了。 左景殊故意说道:“哼,天齐的铁矿真的是太多了,咱们弄点回去应该不过分吧? 今天晚上,咱们四个,分别从那堆铁矿石不同的位置,拿几块矿石回来,看看成色。 如果成色好,含铁量高,哈哈,怎么也要想方设法偷点回大熙。” 白天,铁矿石堆这里,看守的士兵和挖矿的人这么多,来来往往的不间断,没办法下手。 祁修豫点点头:“好。” 晚上,左景殊四人,每人都偷了几块矿石回来。 第二天早上起来,左景殊他们就拿着这些铁矿石研究起来。 祁修豫:“含铁量很低,感觉这矿石和石头重量差不多。” 苍虎:“王爷说得对,看看,这一敲就碎了,含铁量真的不多。” 青凤说道:“我这块还好些,看颜色,里边的铁应该不少,其他两块不行。” 左景殊拿着一块矿石左看右看,她不发表意见。 祁修豫问她:“小景,你有啥看法?” 左景殊反问道:“祁修豫,你说,含铁量很低的话,天齐朝廷为啥还要开采啊?他们又不傻。” 青凤说道:“说不定这个矿好大好大,矿石好多好多,含铁量再少,也能炼出不少铁吧?” 祁修豫放下手中的矿石,又看了看其他的矿石: “我觉得青凤说得有理,所以天齐朝廷才要在这里建铸铁司。” 左景殊问祁修豫:“那这铁矿石,咱们还要不要了?” “不要,没啥价值。咱们就是偷很多回去,也炼不出多少铁来。 咱们大熙会炼铁的人也不多,何必劳民伤财呢。” 左景殊心说,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左景殊把那张藏宝图的残缺版和完整版都拿了出来,又对照铁矿的地形看了看: “没错,这图展示的地形就是这里。 祁修豫,虽然矿石不好,害得咱们辛苦了这么久也没得到啥好处,可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 这图咱们毁了吧,省得害人。” “好。” 左景殊从怀里掏出图匕首,把这些藏宝图切成极小的碎片扔掉了,心里感觉轻松不少。 “藏宝图的事情就算结束了,咱们大老远的从大熙来到这万梁山脉,怎么也得弄点东西回去。 咱们找个地方当营地,然后探宝去。两人一组,不管啥好东西,都不要放过,弄到这里来。 反正最后,祁修豫总会想办法弄回大熙的,就像上次的竹子一样。” 听左景殊这么说,祁修豫只得点点头。 于是,他们找了个离铁矿很远的山洞当营地,左景殊和祁修豫一组,苍虎青凤一组,开始收集好东西。 山货,野物,草药,珍贵的木材……统统都要。 最后,这些东西自然是进了左景殊的空间。 左景殊他们在万梁山脉呆了五天,这些东西弄了好多。 他们决定离开这里回大熙。 左景殊找了个机会单独行动。 因为,她一直想搞清楚的事情有了眉目了。只是事情没有明朗之前,她不想告诉祁修豫。 左景殊救过的那个外邦人,被人追杀的原因是,他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话: “东南,六十九。” 左景殊一直在想,这个东南,会不会就是这个藏宝图所在位置的东南呢? 现在,藏宝图所在的位置已经确定了,左景殊决定试试看,自己的猜测对不对。 这么大的铁矿,以哪里为起点呢? 左景殊早就找到了,就是那棵参天的两人抱的大树,这是铁矿这里唯一可以当做标志的东西。 至于六十九,左景殊想着,不是六十九尺,六十九丈,就是六十九步。 六十九步的可能性很大。 左景殊身材娇小,她的步子肯定不行。 大树东南,她迈着成年男人的步子,到了六十九步附近,有一棵碗口粗的树。 就是这棵树,让左景殊觉得,自己的猜测推理是正确的。 【作者题外话】:今天参加了朋友孩子的学子宴,回来太晚了,只写了一章。 老步向大家说声对不起。 哪天剧情顺了,多更几章算赔礼了。 谢谢大家的支持,夏安。 464 你应该会武功吧? 这种树有几个特点: 根系相当发达容易成活,生命力顽强。 把它贴根砍断,断根的四周会长出一圈儿树枝来,每个树枝慢慢都会长成树。 哪怕是把它的根挖出来,留下几个须根,它每个须根都能长成一棵树。 折断树枝扔地上,树枝也能活。 这种树长得极慢,今年这么大,明年这么大,后年看看,可能还是这么大。 像这棵树碗口粗细,大概也长了近百年了。 就因为有这些特点,人们见到这种树的态度出奇地一致,那就是不理它。 你怎么理? 砍了它,它能长出一堆来,挖了根,也能长出好几棵来。 所以,即使再讨厌它,置之不理是最好的。 如果想要在山里做个长久的记号,栽一棵这种树,不怕它会消失。 左景殊从空间里拿出一把工兵铲,开始在这棵树下挖起来。 工兵铲很锋利,左景殊力气又大,她挖得很快。 挖到一米半深,挖到东西了,是一些黑亮的石头,估计有一卡车。 左景殊拿起一块,特别的沉。 左景殊顾不得研究这些石头,都收进空间。 收光了石头,底下有个被皮子和油纸层层包裹的小盒子,左景殊也收了起来。 从空间里放了些泥土出来,再把挖出的土填回去,左景殊就迅速离开回到了营地。 她偷偷打开小盒子,里边是一本厚厚的炼铁笔记,还有一张纸。 不,确切地说,是一封信。 上面写着: 老夫铁豪,发现了这个大破铁矿。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了这些含量相当高的精玄铁矿石。 老夫欣喜若狂,没管住嘴,把消息泄露了出去,各种鱼鳖虾蟹找上门来。 找老夫要精玄铁,威胁老夫给他们炼铁,打制武器。 老夫最恨被人家威胁,再说,精玄铁打造的武器,绝对称得上是宝贝,可以吹毛断发。 这样的宝贝,怎么能叫那些猖狂小人得了去? 老夫找了可靠的人,把这些精玄铁挖了出来,连同老夫多年的炼铁心得,一起埋在这里,希望有缘人得之。 从此,老夫隐姓埋名浪迹天涯,不再打铁。 某年月日。 看完信,左景殊决定,这个事情,还是不告诉祁修豫了。 她会拿出十把前世的匕首作为补偿,这些匕首虽然比不上军刺,也不差什么了。 左景殊旁敲侧击,从祁修豫那里得知,这个铁豪,是当时最著名的找矿能人,还是炼铁大师打铁大师。 他打造的东西,都是千金难买的。 后来听说他找到了精玄铁,不知道啥原因,铁豪就失踪了。 那时距离现在,有九十多年了。 一大早起来,吃过早饭,左景殊四人骑上马,离开营地,离开万梁山脉,向天齐和大熙边境飞奔。 他们归心似箭,马不停蹄,晓行夜宿,用了不到九天时间,远远地已经看到铁阳城了。 祁修豫问左景殊:“小景,咱们用不用在铁阳城休息一下?” “不用,直接穿过去。驾!” 左景殊打马继续跑。 该办的事情已经办完了,现在,就是回家。 祁修豫三人跟着跑。 眼看着就到铁阳城了。 “站住!哪里跑!” “前边的人把他们拦住,重重有赏。他们是盗贼,偷了皇宫的东西。” 这时,就看到铁阳城的方向,跑过来很多骑马的人。 跑在最前边的一匹马,身上驮了两个人。 这两人后边,是一大群……御林军! 左景殊还想着,是谁这么有本事,居然惊动了御林军。 只见驮着两个人的马,向官道旁边的岔路跑去,岔路的尽头是山脚。骑马的人可能是准备上山,躲避追捕。 那马转弯的时候,左景殊看清了马背上,后边那个女人的脸。 左景殊心里就是一惊。 “祁修豫,你们别理会那些御林军,加快速度继续向铁阳城跑,出了城,在城北等我。 我得去救人。马背上那女的,是米小姐。” 左景殊说着,也骑马下了官道,奔向山脚下,追米小姐去了。 米小姐可是给了原主不少东西,不管怎么说,现在米小姐有难,她不能不管。 虽然御林军现在离米小姐他们挺远,可是,驮着两个人的马,怎么能跑得过驮一个人的马呢? 用不了多久,米小姐他们就得被追上。 落到御林军的手里,还能有好。 没听到喊声嘛,说米小姐他们偷了皇宫的东西了。 祁修豫从来不置疑左景殊的话,他也相信左景殊的能力: “小景,那你小心点。驾!” 祁修豫狠狠地打了马两鞭子,胯下的马扬蹄向前猛跑。 苍虎青凤有样学样,跟着跑。 三人“嗖嗖嗖”从御林军面前跑过去,冲向铁阳城。 “统领,要不要抓他们?” 御林军统领没说话,继续向前追赶米小姐他们。 笨蛋,追不相干的人干吗?浪费时间。 这三个人不协助他抓人,等回了铁阳城,再找他们算帐。如果他们不是铁阳城的人,算他们走运。 左景殊钻进树林,下了马,把马收进空间,施展轻功,向米小姐他们的方向追去。 没用多久,左景殊追上了米小姐二人。 二人已经弃了马,向山里走去。 左景殊这时才看清楚,米小姐手臂上提着个包裹,后背上居然背着个小娃娃。 米小姐二人看到左景殊,都戒备地看着她。 左景殊不想浪费时间: “米小姐,我是沟塘村的左景殊,我来救你们。” 左景殊相信,如果她不自报家门的话,米小姐肯定认不出她来。 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唯唯诺诺,骨瘦如柴,黑了巴唧的左景殊了。 听到左景殊的话,米小姐显然很吃惊。 “是你啊。” “米小姐,你给我的东西,我都收到了。你们是准备回大熙吗?我可以帮你们。” 米小姐看了看身边的男人--谢飞。 谢飞不知道左景殊是谁,不过,他能看得出来,这人是诚心要帮他们的。 谢飞向米小姐点点头。 左景殊对谢飞说道: “你应该会武功吧?” 谢飞:“是的。” “轻功会吧?” “会。” 左景殊会这么问,是因为米小姐以前写信告诉过她,米小姐后来是跟着一个神偷跑了。 那些御林军说米小姐他们偷了皇宫的东西,左景殊大胆猜测,这男人应该就是那个神偷。 作为一个神偷,别的功夫可以不会,这轻功,确是必修课。 左景殊看了眼谢飞手里超大号特沉的包裹,难怪他没有带着米小姐,用轻功飞走,原来阻力在这儿啊。 左景殊又说:“你的包裹给我,你带着米小姐,我帮你拿包裹。” 谢飞将信将疑地把包裹交到左景殊手里。 他不是盲目相信左景殊,而是他对自己的武功很自信。 如果左景殊拿着他们的包裹跑了的话,他相信自己能追上这个小姑娘。 左景殊接过又大又沉的包裹: “你们跟上来。” 左景殊说完,提着包裹跳上附近的一棵大树。 谢飞一看,好吧,这女孩如果拿着包裹跑了,说心里话,他还真的不一定能追得上。 他抱起米小姐,跟着左景殊的脚步,向远处飞去。 左景殊这棵树飞到那棵树,就这样,很快就出了山。 左景殊落到地上,放下大包裹: “你们被人家追赶,一路逃命,应该需要很多钱。” 左景殊说着,伸手入怀,从空间里拿出一摞银票: “这二十万两,你们拿着,等我一会儿。” 465 御膳房的总管,应该是太监吧? 左景殊把银票放到谢飞手里,她又钻进林子,很快就牵了匹马回来: “这是我准备路上换乘的马,送给你们。” 左景殊又从背篓里,拿出一个包裹,放到米小姐提着的包裹里: “这里是些吃的,还有常用药,是药丸。上面有服用说明。 你们快骑马走吧,这马跑一天一夜没问题。” 左景殊牵着的,是仲术要贩卖的北丹血狮马的杂交马,速度快,耐力好。 谢飞把银票还给左景殊: “说实话,我们真不缺钱,你留着吧。这药和马,我们收下了,谢谢了。” 米小姐一直在哄着孩子,这时候也过来了: “小可怜,谢谢你。钱你收着吧,我们真的不缺。 我们走得急,屋子里的很多东西都没办法处理,你回铁阳城时,去看看,能用得上的,就拿走吧。 卧室梳妆台下有个密室,里边的东西你也拿走吧。” 然后,她告诉了左景殊,她的房子的地址。 左景殊笑了:“我记下了,我会去拿的,不能便宜了天齐人。 你们快走吧,我帮你们挡着御林军。” 谢飞一抱拳:“大恩不言谢,我们走了。有缘大熙再见。” 左景殊催促道:“快走吧。” 谢飞上了马,左景殊把大包裹递给他,又把米小姐抱上了马背。 “大熙见。” 谢飞又向左景殊一抱拳,打马离开。 看谢飞的马跑远了,左景殊从空间里拿出牧清庐给的迷*药,欺负大熙人,就让你尝尝大熙迷*药的厉害。 左景殊往回走,没多久,就听到御林军的叫骂声。 左景殊藏匿身形,悄悄跟着他们,来到一处开阔地,左景殊包了头脸,施展轻功,极快地从他们面前飞过,手中的迷*药把御林军的每个人都问候到了。 很快地,这些人就都被放倒了。 哼哼,想追人,等你们起来,已经是一天以后了。 左景殊又在这些御林军周围,撒上很多防野兽的药,这才离开。 下山放出马来,骑马进了铁阳城。 找到了米小姐说的房子,进去把里边的所有东西收了起来,又把密室里的所有东西收了起来,这才骑马出城。 在城北,找到祁修豫他们,二话不说,四人继续赶路。 途中遇到五辆马车的一个车队,也是往北走。 左景殊四人从车队旁边飞奔过去。 天快黑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他们找到山边一处背风的地方,下马支起帐篷,准备在这里过夜。 野外过夜,大家已经习惯了,每个人都做着自己的事情,有条不紊。 左景殊垒灶做饭,祁修豫打水和支帐篷,苍虎捡柴兼喂马饮马,青凤给左景殊打下手,饭后收拾碗筷。 灶垒好了,水打回来了,很快炊烟冒起来。 “哒哒哒!” 左景殊抬头看去,是那个五辆马车的车队下了官道,向他们这里来了。 车队停了下来,从一辆马车上下来一个中年男人,长得很富态,慈眉善目的。 他扫了一眼,就奔着祁修豫去了: “这位公子,在下习家尧有礼了。附近没有客栈,我们能不能也在此过一夜?” 祁修豫看了看旁边平坦宽阔的地方,点点头: “你们随意。” “习某谢谢公子。” 说完,他就吆喝马车,去了另一边,和左景殊他们有一小段距离。 马车上下来不少人,有的活动筋骨,有的去方便,还有的人很迷茫的样子。 习家尧盯着左景殊他们的小锅看了好一会儿。 那么强烈的目光,左景殊想忽视都难。 左景殊在一个大背篓里一阵翻找,拿出一个大锅子,举给习家尧看。 习家尧乐了,连忙走上前来: “谢谢小姑娘,谢谢。” 他怎么就没想到要备个锅子呢。唉,也是,本来也没准备要在野外过夜的。 住客栈,哪里用得着锅子啊。 水桶他们倒是有,习家尧叫家里的下人们,垒锅灶,打水,捡柴……忙得不亦乐乎。 左景殊他们吃饭的时候,习家尧他们也准备吃饭了。 别看习家尧他们有五辆马车,人却不多,主子加上下人,也就十三四个。 五辆马车,两辆坐人,三辆拉东西。 左景殊看看时间还早,吃完饭天可能都不会黑下来。 看习家尧像个当官的,左景殊有意交好,吃完饭也不能马上睡觉,还可以闲聊会。 左景殊拿出一只烤鸭,前世的。叫苍虎给习家尧他们送去。 不一会儿,习家尧亲自来了,带来些小点心。 左景殊看今晚饭菜做得不少,就邀请习家尧共进晚餐。 习家尧也没客气,自己搬块石头坐了下来。 习家尧是个好说的人,没多久,左景殊就从他的谈话中得知,他曾是户部右侍郎,因遭人诬陷,被打了板子降了职。 他索性以年纪大为由,辞了官,这是准备回老家。 左景殊等人都替他抱不平。 习家尧倒是个豁达的性子: “说起来这也没啥,当官嘛,起起伏伏是常有的事。 我被打了有什么可委屈的,你们不知道,就是御膳房的总管,也会被人陷害,差点丢了命呢。” 左景殊飞快地看了祁修豫一眼,问习家尧: “御膳房的总管,应该是太监吧?” “是啊,可以说是宫里的红人了。你想啊,哪个主子不得吃饭,要吃饭就离不开御膳房啊。 谁能想到,这御膳房的总管,竟然差一点被砍了头。” 左景殊立即表现得很有兴趣: “说说,说说,咋回事?我的感觉中,这御膳房的总管,那是多牛x的存在啊,怎么会差点被砍头呢? 难道说,他受人指使,在哪个主子的饭菜里下了毒?” 习家尧摇头:“不是。” “那是他以次充好,换了主子的珍贵食材被发现了?” “也不是。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他头一天晚上,把第二天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得妥妥的,这才回去休息。 哪里想到,天还没亮,他就被吵醒了。 有小太监来告诉他,御膳房遭贼了,所有的东西,包括锅子,柴火,都被偷得一干二净。 御膳房的总管一听,魂差点吓没了,腿脚也不好使了。 还是两个小太监搀着他,才赶到御膳房。 看到四处空空的,连库房都空空的,他一下子晕了过去,醒来已经被押起来,准备下大牢了。” 左景殊点点头:“这个御膳房总管确实够惨的。” 习家尧摇头:“这还不是最惨的。” 左景殊追问道:“那最惨的是什么?” 466 咱们的战马什么样儿,还用我说… 习家尧叹了口气:“皇上发话了,暂时先把他放了吧。 这整个御膳房,那是一点吃的东西都没有了。 皇上和皇后身边的太监总管都来找他,皇上和皇后要吃饭啊。 别的主子也要吃啊。 御膳房的总管一看,都说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啥也没有,他也没咒念啊。 于是,他心一横,对着御膳房的立柱就撞了上去。 当时满脸是血,一下子就晕过去了。” 左景殊心说,这办法不错。 “后来呢?” 习家尧继续说道:“后来,皇上又重新任命了一个御膳房的总管,一切从头开始。 弄厨具,买粮食,买肉蛋菜,那叫一个忙碌呀。 那一天,整个皇宫的主子们,到了申时(下午三点)才吃上早饭。 而且,那是他们吃的最差劲,也是最香甜的一顿早饭。” 左景殊笑着说道:“这皇上挨过饿了,也算体验了一把民间疾苦。” 习家尧没接这话,却说了另一件事情: “御膳房被盗后,令皇上十分震怒。 当即下旨,叫京兆尹带领下属,务必一个月内抓住盗贼。否则,官降三级。 一时间,京兆尹衙门上下官员叫苦不迭。” 左景殊在这里和习家尧闲聊,另一边祁修豫嘴角含笑,默默地听着。 天齐皇上居然吃不上饭了,他听着特别开心。 想到回去后,也不能如实和皇兄讲这个事情,涉及小景空间的秘密,心里又有些憋闷。 天已经完全黑了,大家收拾收拾开始休息。 第二天早饭后,左景殊四人告别习家尧,骑马继续赶路。 走了十多天,终于穿过了天齐和大熙边境,回到大熙境内。 左景殊对苍虎和青凤说道: “老规矩,咱们还是和来时一样,你们两个先回去吧,和皇上说,我们办点事儿再走。 给你们带的东西,等我们回到京城,你们到嘉亲王府去拿就行。” 二人看向祁修豫,祁修豫点头,二人骑马回京城去了。 祁修豫拉着左景殊: “小景,你有什么打算?” “祁修豫,咱们在天齐弄了那么多东西,也不能就那么放在空间里浪费了。献给朝廷才能发挥它们最大的价值。 问题是,给哪样。” 祁修豫想了想:“粮食目前不需要,武器吧,今年刚刚收了八皇叔一批精良的装备。 小景,我看还是给马吧。把那三千匹好马送给皮将军,让他把原来的战马换掉,便宜些卖给百姓,驾车或耕田。” “行,那就这么办。现在咱们来想想,给这些马安排个什么来历,又是怎么运到这里来的。” 祁修豫笑着对左景殊说道: “你放心,这一带的地形我熟,我来安排吧。” “好。” …… 祁修豫找到皮将军,皮将军很开心: “王爷回来了?” “我回来了,皮将军,这里一切可好?” “哈哈哈,都好都好。” 祁修豫神秘地对皮将军说道: “皮将军,咱们的骑兵现在有多少啊?” 皮将军感觉很奇怪: “王爷,你不是都知道嘛,不足三千啊。 因为没有好战马和好武器,这骑兵的素质也不太行。” 祁修豫愣住了:“不对吧皮将军,上次不是送一批精良的武器来吗?怎么,你们没收到? 等我回到京城,我和皇兄说一下,让他查查,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欺上瞒下。” 皮将军一听祁修豫的话,可是吓了一跳: “王爷,王爷,你误会了。上头给的精良武器,我是一件不少全收到了。 我是这么想的,骑兵有马,速度上占了点优势。 这些精良武器呢,就给步兵吧,要不,步兵就太吃亏了。速度武器样样不行,打起仗来……” 就是给人家送人头的。可他,不敢说出来。 祁修豫在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这个道理他自然是懂的。 “皮将军,你有没有想过,既然上头给了精良的武器,我们就打造一只精良的骑兵队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皮将军叹了口气:“我的王爷呀,我何尝不想有这么一支厉害的骑兵啊? 可是,咱们的战马什么样儿,还用我说吗?” 祁修豫拍了拍皮将军的肩膀: “我这次就是给你送好马来了。” 皮将军的眼睛“刷”地亮了,大叫道: “好马?在哪里?” 祁修豫说道:“叫上你的骑兵,跟我走,咱们骑马去。” “王爷,都……都叫上?” 那可是三千人啊。 “对,都叫上,让他们跑步跟我走。” “是!” 皮将军立即传令下去,骑兵紧急集*合,跑步出发。 当皮将军带着跑步前来的骑兵大队,到达一个山谷的时候,他们全都愣住了。 好,好马,好战马。这么多的好马啊! “将军,这些马都是咱们的?” 骑兵们纷纷问道。 皮将军看向祁修豫,祁修豫大声说道: “对,这些就是我代表皇上,送给你们的坐骑。 大熙的勇士们,快去挑你们的伙伴吧,先去先挑啊。” “啊!” 所有的骑兵撒腿就向山谷里冲去。 一匹好战马,战斗中那就是生死弟兄一样,一定要挑个合眼缘的。 皮将军一看,大骂道: “你们这帮混蛋,等等我呀。” 他也要挑一匹啊。 虽然他是将军,可是,他是个穷将军啊,他也需要一匹好马呀。 祁修豫笑着拉住要跟着士兵们一起跑的皮将军: “皮将军,我专门给你留了一匹好马,走,看看去。” 山谷旁边,左景殊牵着一马高头大马,这马全身黑色,特别神骏。 皮将军一眼就看上了,急忙跑到马跟前,不停地抚摸着。 “王爷,这是我的马?” “是你的。” “好,好。” 皮将军围着马看了好几圈儿: “王爷,我怎么看着这马和那些马不一样呢?这马有北丹血狮马的血统吧?” “好眼光。” 皮将军高兴地手舞足蹈: “太好了!王爷,属下想骑马遛一圈儿。” 祁修豫一挥手:“去吧去吧。” 皮将军翻身上马,“驾!”骑马向前飞奔。 山谷里,每个骑兵都挑到了自己喜欢的战马,骑上马跑了回来。 “祁修豫,上次收的精铁矿石,我空间里还有一些。 但是,我不能拿出来,还是那个理由,精良的武器多了,我怕你皇兄想打仗。” “小景,我懂。如果天齐再欺负我们,我们的士兵也不能因为没有好兵器吃亏。” 左景殊保证道:“到了那时候,你直接找个理由,咱们把矿石送出去,给咱们的士兵打造好武器。” “好。” 467 这个皮将军,不会把钱给贪了吧… “祁修豫,皮将军他们有了好马,有了精良的武器还不够。” 这个祁修豫很清楚,打造一支精良的骑兵,只有这两样肯定不行,需要的东西还有很多。 “小景,你的意思是?” “你也知道,我在天齐,弄了不少钱回来,我想拿出一些给皮将军,让他用在骑兵队伍上。 天齐如果胆敢来犯,就这支骑兵,就能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我坚决支持你这么做。” 左景殊:“祁修豫,这个皮将军,不会把钱给贪了吧?” “放心,不会。” 左景殊一挥小手:“那还等什么,找个地方放钱。” 祁修豫安排好地方,左景殊就把在羊家收的装银子的箱子,放了一半出来。 祁修豫对皮将军说,那些战马和这些金银,可是他花了大价钱,在天齐雇了一支特别厉害的家族队伍,偷偷给运到这儿来的。 对天齐人来说,这属于卖国行为,所以,祁修豫是不会透露这个队伍的情况的。 皮将军表示理解。 皮将军得到这批金银,立即表示,他会好好利用这些钱财,一定会打造出一支无敌的骑兵队伍。 祁修豫让皮将军马上写个计划书,他进京的时候,带给皇上。 左景殊想到了一个问题: “祁修豫,还记得羊热罡的那批粮食是怎么弄来的吗?” 祁修豫:“我知道,虽然他没有明说,应该可以肯定,他是从咱们大熙购买的。” “对,就是说,有人偷偷把大熙的粮食,卖给了天齐。 和平时期没什么,如果是战争时期,这不是拖咱们的后腿吗?支持敌国,就是叛国。 你应该和皮将军说一下这个事情,大熙有人给天齐人弄粮,应该是从这边的边境过去的。” “我知道,我找皮将军好好谈谈,希望他能够守住边境通向天齐的每一条道路。” “祁修豫,咱们应该回京城去了。 从天齐给家人带的礼物,也应该拿出来,装上马车,让皮将军派士兵给咱们押运回去。 咱们俩,就骑马先回去。” “好。” 左景殊就在空间里,打点了十大马车的东西,然后放出空间,套上马,请皮将军派一支队伍,给护送到京城去。 至于这些东西哪来的,自然也是“天齐人”偷偷给运到边境这里的。 安排好这些,左景殊和祁修豫,骑上烈焰和狂飙,向京城飞奔。 他们到京城的时候,苍虎和青凤还没到呢。 二人进了京城就分开了,祁修豫要进宫,向祁修致汇报去天齐的情况。 左景殊呢,就直接回家了。 大熙皇宫,静心殿。 祁修致歪在榻上,一边看皮将军的信,一边听祁修豫讲述在天齐的事情…… 自从祁修豫进来,开始和皇上讲话后,方忠就注意到,皇上嘴角的笑容就没断过。 “好,好啊!” 祁修致一拍龙案,满面笑容: “你们做得很好,朕重重有赏。” 豫儿刚到天齐没多久,就偷偷运了一批精铁矿石回来。 工部的炼铁大师可是说了,这批精铁矿石含量很高,品质很好,是打造武器的好材料。 皮将军信上说,豫儿给皮将军弄回来三千匹好马,他还送给皮将军一大笔银子。 好啊,大熙马上就有自己强大的骑兵队伍了,看天齐还敢得瑟不。 祁修致很开心:“豫儿啊,一路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吧,想好要什么赏赐,只管告诉我。” 祁修豫没有忘记苍虎和青凤二人的功劳: “皇兄,苍虎和青凤也出了不少力,希望皇兄也能赏赐他们。” “行。” 祁修致现在心情很好,痛快地答应下来。 祁修豫告别祁修致,又去看了太后,准备回府看看,再去看左景殊。 左景殊和祁修豫分开后,准备先回家。 在大街上,她好像听到有人说骆府出事了,隐隐约约还听到了骆居庸的名字。 左景殊心里一惊,撒腿就往骆府跑去。 468 身边居然跟了两个会功夫的人,… 骆府,骆骁的院子,骆骁的卧房。 骆骁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有那双眼睛,许久才动一下,证明他是个活人。 党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阴沉着脸,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啥。 她偶尔抬起头来,看一眼站在门边的骆居庸。 她身后,站着香儿和毛妈妈。香儿是她的丫环,毛妈妈是她的管家兼谋士。 党琴又看了骆居庸一眼: “大少爷,你也看到了,老爷他中风了,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 我刚刚叫香儿到单姨娘那里支点银子,给老爷做点好吃的。可是,单姨娘居然分文不给。 说什么数目太大,得有老爷的话才行。 老爷就躺在这里,你看他像个能说话的样儿吗?” 骆居庸很无奈,父亲病了,这个党姨娘把父亲照顾得很好,他心存感激。 可你党琴要银子,单氏不给关我啥事?银库的钥匙又不归我管。 你找了我来也是白白浪费时间。 党琴换了下坐姿:“大少爷,我支了钱,除了买东西给老爷补补,还要给老爷配几副好药,这需要不少钱呢,老爷的病可等不得。 我现在手头实在是紧,大少爷,你看应该怎么办?” 党琴的话骆居庸是一句都不信。 自己老爹从来没有亏待过他的儿女和他的女人,尤其是党琴,可以说是老爹这一两年的专宠。 她会没钱? 她的钱可能没有自己的钱多,可她绝对比家里其他女人有钱,有很多钱。 骆居庸平静地说道: “党姨娘,我看……” 党琴身边的毛妈妈说话了: “大少爷,你应该叫夫人,不是姨娘。” 骆居庸冷笑道:“夫人?什么夫人?” 毛妈妈笑着说:“老爷已经答应我们小姐,要把小姐扶正,日子都定好了。 如果老爷现在没中风,我们小姐早就是骆夫人了。 大少爷一直是老爷最疼爱的嫡长子,又最孝顺,老爷的意愿,你是不会违背的,对吧?” 骆居庸懒得和一个下人啰嗦,他看着党琴: “既然党姨娘没钱,我自己的父亲,也用不着别人照顾。 我把父亲接回家,会给他请最好的郎中。以后,就不劳党姨娘操心了。 来人!帮我把我爹抬到马车上,去我家。” “慢着。” 党琴往床前一站:“大少爷,照顾老爷是我们女人的事儿,大少爷肯定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办,这里就交给我们吧。 再说了,你家里的媳妇还怀着身孕呢,也不太方便。 大少爷有这孝心,就把这请郎中的钱付了吧。等老爷醒了,我会告诉他,让他知道你的心意。” 不等骆居庸回答,门口传来吵嚷声。 香儿出去,很快就回来了: “夫人,是单姨娘带着儿女们,看老爷来了。” 党琴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告诉他们,老爷很好,不用他们担心,我会好好照顾老爷的。” 哼,一个个的,都来表孝心。你们有这孝心,怎么不多拿出几个钱? “哎哟,说到照顾老爷,你才照顾了几年哪,怎么说,我也比你有经验啊。” 单氏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进来。 她身后,跟着骆向风骆向云和骆娇颜。 党琴冷笑道:“是啊,你也照顾老爷好多年了,自己已经一大把年纪,儿女成群了。 这人啊,年纪大了,精力就不济了,照顾自己都费劲,哪有精神照顾别人啊。 说不得,我就费费心,辛苦一点。” 单氏看着党琴,笑了: “党姨娘,也许我是不年轻了,可我的儿女都年轻啊,身体也好,人也温顺,正好可以照顾老爷。 不像你,就一个人儿,累了困了连个替换的人都没有。 向风,看看你爹,要不要上茅厕。 你党姨娘一个女人家,又扶不动你爹,叫下人,哪有自己儿子细心,是不是?” 骆向风就走上前来,要背自己老爹上茅房。 党琴又起身站在床头,伸开双手拦着他: “老爷已经习惯了我的照顾,用不着再麻烦别人。 我看单姨娘也很关心老爷的身体健康,我这手头紧,请单姨娘支两千银子给我,我要去请郎中。” 单氏嗤笑一声:“党姨娘,你这里一共就一个丫鬟,两个老妈子,哪里有多余的人手请郎中。 我看这样吧,就让我儿子跑一趟,帮你请个郎中回来,请郎中的钱我来付。 向风,去拿你大哥的帖子,到太医院请两个太医来。” “单姨娘,你这是不相信我呀,我可告诉你,我请来给老爷看病的郎中,也是太医院的太医。 而且,还是赫赫有名的吕太医。 吕太医已经说过了,老爷就是中风了,目前病情稳定,我向你支银子,只不过是想给老爷配两副好药而已。” 单氏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着党琴: “我说党姨娘,老爷对我们这些女人向来都很大方,既然你身边没钱,说明老爷并不看重你。 识时务一点,让我们来照顾老爷吧。可别老爷没病死,却叫你给饿着渴着虐待死了。” 单氏说完,给两个儿子递了个眼色。 骆向风骆向云和骆娇颜兄妹三个,一齐上前,把党琴香儿和毛妈妈扒拉到一边。 骆向云和骆娇颜兄妹俩,把骆骁扶到骆向风背上,骆向风背起来就向门口走去。 党琴大声叫着:“给我拦住他们,他们这是想要谋害老爷呀。 你们把老爷放下! 老滕,过来给我拦着他们!” 听到叫喊声,一个有些驼背的黑脸汉子闯了进来。 单氏和骆娇颜见有外男进来,吓得尖叫连连。 骆居庸走上前,伸出手把老滕拦住了。 这一来一回之间,骆居庸就知道,这个老滕武艺不凡。 党琴看到骆居庸出了手,偷偷向老滕使了个颜色,老滕利落地转身走了出去。 这时候,门口走进来一个牵着小女孩的老婆子。 小女孩两三岁的样子,一进屋就跑到党琴身边。 党琴急忙叫道:“厉妈妈,别让他们出去,我怀疑他们要对老爷不利。” 刚进来的老婆子双手一伸,挡在门前: “你们今天要想出这个门,就从老婆子我的身上踏过去。” 骆居庸一看这个厉妈妈的动作,好嘛,这老妈子也是个会拳脚功夫的。 骆居庸心里不禁暗暗思量起来,党琴一个普通女人,身边居然跟了两个会功夫的人,她要干嘛? 她说自己没钱请郎中,却不让他和单氏去请,还不允许单氏把老爹带走。 难道说,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骆居庸对骆向风说道: “把爹放下吧,既然是中风,经常折腾也不好。 我看,咱们还是把太医请到家里来,给爹看看吧。” 党琴一听,立刻指着骆居庸大骂起来: “现在你想起要给老爷找郎中了,早干什么去了? 我已经请郎中给老爷看了病,你现在才来表示你的孝心,是不是晚了点儿? 你这三番两次的,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们对老爷漠不关心就算了,我这忙里忙外伺候他,却落得一身不是,你们这不是欺负人吗? 欺负老爷现在不能起来,不能说话,不能给我做主,是吧?” 469 骆骁,听得见我说话吗? 骆居庸觉得,党琴这话有些不可理喻,还有些贼喊捉贼的味道。 可惜他笨嘴拙腮,对付这样的女人毫无办法。 单氏和骆娇颜,在他的眼里,都是不吃亏的主儿。今天怎么了,耗子见了猫似的鼠迷了? 这时候,骆居庸无限想念自己的亲妹妹--桃桃左景殊。 如果她在,别说一个党琴领着几个老妈子,就是五个十个党琴,领着一帮老妈子,她都有办法对付。 骆居庸看向骆骁,骆骁两只眼睛直直地看着房顶,骆居庸在心里叹了口气。 老爹在他心里,一直是个豪横的强者,这样一动不动地躺着的时候真的不多,让他很不习惯。 暂时看来,老爹是没什么危险。 骆居庸向党琴和单氏微微点点头,准备离开这里。 左景殊悄悄从房后一棵树上跳了下来,大摇大摆地向屋子里走去。 正要出来的骆居庸,看见了左景殊,两眼冒光,正想说什么,被左景殊狠狠瞪了一眼,他马上闭上嘴。 单氏娘儿几个是见过左景殊的,看到左景殊进来,只是愣了一下,都没说什么。 厉妈妈大声喝道:“你是谁呀?你怎么闯进来的?” 厉妈妈企图阻止左景殊进来,被左景殊甩到一边去。 左景殊迈着拽拽的步伐,来到骆骁床头。 党琴瞪着左景殊:“你是谁?” 左景殊毫不客气地说道: “这里又不是你家,我是谁和你有啥关系?” 党琴很生气,她大声叫道: “这里就是我家,你给我滚出去!” 左景殊笑了:“看你长得不错,怎么跟个大傻*逼似的。 还你家,你姓骆呀? 骆骁可没有你这么大的拉拉孙儿。” 左景殊看着骆骁:“骆骁,听得见我说话吗?” 左景殊就看到骆骁的眼珠动了动。 “活着就好,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啊?” 看骆骁没什么反应,左景殊问党琴: “你说你是他家人?” “是啊,怎么滴?” “骆骁欠了我十万两,既然你们是一家人,你替他还了吧。” “没钱。” 左景殊坏坏地笑着: “本少爷可不能白跑一趟,你说没有不行,我得自己翻翻。” 左景殊说完,就开始翻箱倒柜找钱财。 党琴立即大喊:“厉妈妈。” 厉妈妈窜过来就要拉左景殊,又被左景殊甩到一边去。 左景殊找出一块布当包袱皮儿,把她找出来的金银珠宝,首饰摆件,凡是值钱的东西都包上,包了好大一包。。 她翻窟窿盗洞,房间里的每个角落都不放过。 她甚至还钻到骆骁的床底下看看。 看到自己辛辛苦苦收敛的钱财,都被左景殊找了出来,党琴气得一边哭一边骂: “把我的东西放下,那是我的! 你是哪里钻出来的小畜生,把钱放下,给我滚! 老滕快来!” 左景殊一巴掌呼过去: “再骂,我打掉你满口牙!” 左景殊把大包袱挎在胳膊上,潇洒地往外走。 骆居庸和骆向风他们也跟着走了出来。 老滕过来了。 党琴:“把那个大包袱给我抢下来。” 左景殊:“骆居庸!” 骆居庸过去,一脚把老滕踹趴下,双手拎起来,就给扔到墙外去了。 左景殊转身盯着党琴。 党琴麻溜地进了屋子,还把屋门关上了。 左景殊顺手把手上的大包袱扔骆向风怀里: “送你了。” 然后,他拉着骆居庸翻墙走了。 单氏一看,拉着儿女跑回自己的院子。 包袱里的东西她要分一半。 左景殊跟着骆居庸去了骆居庸家,她想看看冷枫晚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大嫂,想我没?” 冷枫晚的肚子还不太显怀,此刻她正和丫鬟们一起在绣花。 看到左景殊来了,她很高兴: “桃桃啊,你啥时候回来的?快进来。” 左景殊看冷枫晚的气色不错: “我小侄子乖不乖呀?闹没闹你?” 冷枫晚摸着肚子,一脸幸福的模样: “他真的很乖,很少闹我。” “你告诉他,如果他不听话,等他出来了,我要打他屁*股。” 冷枫晚急忙护着肚子: “不行。” 看到姑嫂俩的互动,骆居庸笑了。 左景殊和骆居庸进了屋子,左景殊看着骆居庸: “说说吧,那个党琴是怎么回事儿?” “爹把她接回来已经一年了,一直特别宠爱她,她生了个女儿三岁了,肚子里还怀着一个。 我自从分出去之后,爹不叫我,我很少回去。 那天管家来找我,说是爹突然中风了。 我回去的时候,爹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党琴说,她请太医院的吕太医给爹看的,爹只是暂时全身动不了,过段时间慢慢会好一些。” “吕太医?这个吕太医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骆居庸回答道:“吕太医医术不错,就是他这人有些贪财。” “骆骁这样多久了?” 应该没多久吧,左景殊想着,自己离开大熙还不到两个月。 “十多天了。” 左景殊又问道:“吕太医一共来了几次?” “好像就一次。” “骆居庸,管家有没有和你说点别的什么?” 骆居庸瞪大眼睛:“桃桃,你怀疑爹被暗算了?” “是不是被暗算了我不知道,但是,骆骁肯定不是中风。 我仔细地看了看,感觉他好像是服用了软筋散或者化功散之类的药物。 你就一点也没发现,他有什么异常吗?” “党琴不让我们靠近爹,说是怕他受刺*激加重病情。 如果真的是党琴下了药,那她到底要干吗?” “还能干嘛,金银财宝和荣华富贵呗。” “可是爹已经对她很好了。” 左景殊笑了:“只是对她好有什么用,骆骁虽然长得不错,又不是什么绝世美男子。 你也知道,骆骁虽然不会让他的女人缺钱,但是,他也不会给女人大笔的钱。 你看单氏就知道了,单氏管家那么久,私房钱也没攒下多少。” 骆居庸点头承认,他很清楚老爹的性子,老爹宠女人是有限度的。 左景殊接着说:“骆骁年纪大了,党琴也就二十左右,党琴肯定要为自己打算啊。 光指着骆骁,她攒不下多少钱。那她后半辈子怎么办?她自己没能力赚钱,只能耍手段了。” 骆居庸叹气:“她干吗要这样做呢?就算有一天爹不在了,也会安排好她们,让她们衣食无忧的。” “骆居庸,你算过没有,骆骁有多少女人,多少儿女? 骆骁有很多钱不假,可是,这么多女人和孩子来分,分到她党琴头上,又能有多少?” “哎呀,那你把她的钱拿走了,她对爹下毒手怎么办?” “可能吗?” 骆居庸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 “她现在没钱了,所以,爹肯定不能死。” “没错。” 470 你想报仇想杀了我吗? 骆居庸很担心骆骁: “桃桃,这事你有什么打算?” “眼下骆骁躺在床上,动不了,对党琴构不成威胁,可以说他现在很安全。 咱们现在首先要弄明白,党琴到底给骆骁服用了什么药,会不会有后遗症? 那个老滕,有些拳脚功夫,你派个会武功的人盯着他。 今晚咱俩夜探骆府,我倒要看看,党琴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晚上,骆骁的房间。 党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盯着骆骁的脸: “你个混蛋,我要房子你不给,我要钱你也不给。 到时候你“嘎嘣”一下死了,你让我们娘们怎么活? 我知道你能听到我说话,吕太医说了,这个药只是让你全身动不了,不能说话,你还是看得见听得着的。 大家都知道你宠着我,哼哼,就没见过你这么抠逼嗖嗖的男人,明明有的是钱,却舍不得花。 我想想你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我就牙痒痒,恨不得咬下你一块肉来。 那时候我不能把你怎么样,现在,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党琴说着站了起来,右手狠狠地掐上骆骁的胳膊,还狠毒地拧了半圈儿。 她看到骆骁皱起了眉头,她感到很畅快。 “你个王八蛋,王八头,知道我为什么要房子要钱吗?那是我给我心爱的男人要的。 他相貌英俊仪表堂堂,我现在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 钱到手了,我们就远走高飞,过幸福快乐的日子。 房子嘛,房子我有特别用处。 我知道你动不了,也说不了话,更不可能给我拿钱去。 不过没关系,你不是还有儿女嘛,还有那么多女人嘛。 到时候我请吕太医来,就说你快要死了,需要一味特别特别珍贵的药才能保命。 你说那时候,你的儿女和你的女人们,会不会拿钱救你? 你的女人和其他儿女我不知道,就骆居庸那个傻子,他肯定会救你的。 我也不贪,就要骆居庸全部财产的一半就行。 你瞪着我*干嘛?你想报仇想杀了我吗? 哈哈哈,骆骁我告诉你,你这辈子是没指望了,你还是求求阎王爷投个好胎,看看下辈子是不是能找我报仇吧。 再过两天,我会找吕太医来,给你下药。 到时候,你的四肢勉强能动,嘴巴也能“啊啊啊”出声,但还是说不了话。 吕太医会告诉大家,就说你这是回光返照,如果不马上用那一味珍奇的药材,你很快就会一命呜呼。 你说,如果我让骆居庸用他全部家产,换这个药,他会不会同意? 我估计那傻瓜会同意的,我真tm羡慕你,有一个这么孝顺的傻瓜儿子。 这几天虽然不用给你下药,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看看你那个蠢样,一身草莽之气,居然还妄想让我陪你到老,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凭我这花容月貌,如果不是为了钱,为了能和我心爱的人在一起,就你这样的,给我提鞋都不配。 一想到我曾经像个奴婢一样伺候你,我就气满胸膛。 你临死前的这段时间,就好好享受享受我的服侍吧。” 党琴说着又伸出手来,掐向骆骁的大腿根儿,这次更狠,直接拧了一圈儿。 “骆骁,姑奶奶要睡觉了,你最好祈求我能做个好梦,明天心情愉快,我可能就会少拧你两下。 如果不是怕骆居庸那个傻瓜发现问题,我才不会好好伺候你呢,我就让你在床上尿床上拉,天天躺在自己的屎尿窝里,享受去吧。呸!” 党琴说完,拉开凳子袅袅娜娜地走了。 左景殊和骆居庸悄悄从房顶跳了下来,骆居庸问道: “桃桃,我们用不用把爹换个地方?” 左景殊干脆地说道: “不用,他只是遭点罪而已,又要不了命。 这也是给他一个教训,让他长长记性,别再看到个漂亮的女人就想弄回来。 长此下去,他的小命早晚玩完。” “那我们就什么也不做?” 左景殊笑了:“你看看你手下的人,谁缺钱花,你让他威胁吕太医去。 然后,把解药拿回来。” 骆居庸听懂了左景殊的意思,笑着说: “好。可是,就这么放过吕太医吗?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便宜?” 左景殊摇摇头:“让你手下多讹点,吕太医有了把柄在我们手里,以后如果你想做什么不太好说的事情,不就有人替你做了。” “我知道了。” “两天后,你再给骆骁服解药,还要小心党琴,别让她跑了。或者狗急跳墙,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桃桃,那你不去了?” “不去,我懒得见他。 如果不是为了你,暂时还不能让他死,我才不管他呢,他这完全是自作自受。” 左景殊和骆居庸分手后,直接回家了,祁修豫在她家等她。 看到祁修豫,左景殊一个高蹦祁修豫怀里,紧紧地抱着他。 祁修豫温柔地拍着左景殊的后背,揉着她的秀发: “小景,你去看骆将军了?我听说骆将军中风了。” “他是见一个爱一个,落女人手里了,让人家下了药。” “骆将军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只不过是在床上多躺两天。” 祁修豫看得出来,左景殊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就说起别的事情: “小景,你不是要盖房子吗? 等什么时候我进宫,和我皇兄要一块地,盖多多的房子。” “好。” 二人正聊着,方忠找来了: “王爷,左小姐,皇上有请。” 左景殊和祁修豫进宫一看,原来是苍虎和青凤回来了。 祁修致很高兴,祁修豫和左景殊也很高兴。 祁修致说道:“你们这次出去,为我大熙立下了不少大功,朕重重有赏,你们说吧,想让朕赏你们什么。” 祁修豫说道:“皇兄,我暂时什么也不缺,等我以后想到了,我再来和皇兄要。” 祁修致笑了:“好,那你的赏赐,朕先给你记着。” 左景殊笑着说:“皇上,小女子想要两块地,两块大大的土地。” 她解释说:“这次去天齐,我弄了点钱,我自己的钱够花。 这些钱,我想以皇上的名义,盖多多的房子,好收容整个京城,那些无家可归的人。 另外,再盖几个大大的学堂,让京城普通百姓家的孩子,都能上学读书。” 祁修致一听,好啊,这丫头这么做,是给他赚取好名声啊。 这个必须大力支持:“靠近京城南门,那里有一大块土地,相当大,就是凹凸不平。” 左景殊立即说道:“皇上,不平不要紧,慢慢就能给它填平。 只要地方够大就好,地方大可以多盖些房子。” “好,那朕就把那块土地赐给你了。弄平后,可以盖很多房子,你是收容乞丐也好,当作学堂也好,都够用。” “多谢皇上。” “应该是朕谢谢你才对,盖房子的事情,算是朕委托你干的。 朕格外再赏赐你五箱子玉首饰,玉摆件和玉石吧。” 左景殊磕头谢恩:“多谢皇上隆恩。” 471 说好的回光返照呢?说好的必死… 祁修致又问苍虎和青凤: “豫儿说,你们两个这次出去,也立了几件大功。 说吧,你们想要什么赏赐。” 苍虎和青凤对视一眼,二人双双跪了下来: 苍虎说道:“皇上,这次去天齐,我们二人接触很多,很合得来。 我们希望皇上能够允许我们成亲,并给我们赐婚。” 苍虎和青凤是皇上的人,确切说来是皇上的隐卫,做一些保护皇上或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这样的隐卫,有很多都是孤老终生的。 苍虎和青凤想要成亲,还请皇上赐婚,这要求其实有点过分。 不过,因为他们在天齐立了功,皇上就格外恩准他们可以成亲,并为他们赐婚。 二人磕头谢恩。 祁修致又说道:“成亲后,你们就不要再当隐卫了,跟着豫儿吧,好好给他办事。” 苍虎和青凤大喜,他们很喜欢跟着王爷和左小姐。 左景殊也替祁修豫高兴,他又有人可用了。 四个人出了宫,左景殊说道: “祁修豫,要不让苍虎和青凤负责盖房子吧。” 祁修豫问了二人的意见,二人表示很乐意。 左景殊笑着说:“你们什么时候成亲,我给你们包个大红包。” 苍虎说道:“我们都是孤儿,没什么亲戚朋友。 我们已经说好了,请王爷和左小姐当个证婚人,我们搬到一起,就算成亲了。” 左景殊说道:“其实举行婚礼也就是个仪式,有没有都一样。 只要你们好好过日子,互相扶持,比什么都强。” 苍虎和青凤,给祁修豫和左景殊磕了个头。 左景殊和祁修豫,一人给了他们一万两银子,祝他们新婚愉快。 两天后,骆府。 昨天晚上,党琴就告诉府里所有人,今天请吕太医来,给骆骁复诊,希望家里人都在家陪着。 骆居庸是最后一个到的,他领着几个手下,很忙碌的样子。 “党姨娘,有事快点说,我要出门。” 党琴哼了声:“啥事有你爹的身体重要啊。等吕太医复诊后,你再出门吧。” “好吧。” 骆居庸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没多久,吕太医就到了。 党琴很热情:“吕太医,今天请你给我们老爷复诊,辛苦你了。” 吕太医假装把了把脉,然后拿出一粒药丸,给骆骁吃了下去。 “骆将军很快就会有反应,这次,他的病应该能好。” 骆居庸也拿出一粒药丸,给骆骁吃了。 吕太医的药,骆骁死活不吃,是党琴和丫环硬给灌下去的。 骆居庸的药,骆骁倒是吃得很痛快。 很快的,骆骁就有反应了。 骆骁先是活动了一下四肢,然后就咳嗽两声,最后,他慢慢走下床,轻抬脚走了几步。 骆家人看到了,都很高兴,除了党琴和她的几个下人。 党琴睁大眼睛瞪着吕太医,说好的回光返照呢?说好的必死无疑呢? 现在,党琴已经没有心思研究吕太医为什么反水了,她发现,骆骁一双鹰眼,正盯在她身上。 她好害怕啊,她想逃走。 可是,骆居庸的人把门口看得严严的,她走不了。 骆骁给自己倒了杯水喝,然后坐了下来。 “党琴,你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这时候,如果党琴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就是个傻子。 她指着吕太医,咬牙切齿地问道: “你说,为什么?” 吕太医:“人生在世,钱财二字。” 党琴咆哮道:“可我也给你钱了呀。” 吕太医:他们还想要我的命啊,我不得不屈服。 单氏和她的儿女们,看着眼前这一切,一脸茫然。 单氏只好问骆骁:“老爷,你好了呀?太好了。可这……是咋回事啊?” 一看党琴和吕太医之间就有猫腻。 党琴低头不说话,吕太医说道: “半月前,贵府的党姨娘找到我……” “吕太医,你有没有让人喝了就全身不能动的药?” 这药制作起来并不复杂,吕太医自然是有的。 只见党琴掏出五千两的银票: “吕太医,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这五千两就是你的了。 放心,只是小事,很容易办的。” 然后,党琴就协助吕太医,给骆骁灌了药,骆骁就躺床上,再也没能起来。 吕太医和党琴最后约定,过几天再来,再薅一次羊毛。 骆骁喝完水,没那么渴了,他说道: “后边的事情我来说吧。” 骆骁也不怕丢面子,就把党琴那天晚上说的话,统统重复一遍。 骆家人怒了,一群女人过来撕党琴,还有一帮大小爷们,都去找老滕去了。 骆骁又吃了几块点心,心里舒服多了。 “扑通!” 党琴跪下了:“老爷,饶了我这一回吧。” 472 居然敢害我爹,我打死你。 党琴求饶的话一出口,所有骆家人都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她。 作为一个男人,被戴了绿帽还能忍,那特么还是男人吗? 更别说,党琴为了要钱要房,还给骆骁下药,还打算在钱到手后,弄死骆骁。 骆家人都看向骆骁,骆骁盯着党琴没说话。 骆居庸问了一个他非常想知道的问题: “爹,吕太医和党琴给你灌药,你就乖乖地让他们灌啊?” 大家一想,是啊,别说吕太医和党琴是老弱和妇孺,就是两个壮汉,想硬给骆骁灌药,恐怕也不太容易吧? 骆骁可是将军啊! 听到这话,骆骁的脸色黑了下来。 徐管家出来给大家解惑: “党姨娘喝酒的时候,把老爷灌醉了,她又叫来老滕,把老爷打晕了,这才把药给老爷灌了下去。” 这是他找骆骁的小厮问出来的,因为他也觉得,这事儿有蹊跷。 骆娇颜上去就给党琴两巴掌: “你个贱*货,破烂货,居然敢害我爹,我打死你。” 骆娇颜又打了两下,被单氏拉住了。 骆骁招手叫徐管家上前来,贴耳嘱咐他几句话,徐管家走了。 骆骁对大家说道:“没事了,我好得很。” 骆骁看着站了一院子的家人,这些都是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啊。 这些人里面,他感觉有好多陌生的面孔,不认识他们是谁。 骆骁不由得愧疚起来。 徐管家回来了,带着老滕,后边还跟了几个强壮的护卫。 骆骁走向老滕,老滕感觉不好转身想跑,被骆骁一把抓住,一掌下去,“咔嚓!” “啊!” 老滕的双臂搭拉下来,他的武功彻底废了,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一个普通人,甚至连个普通人也比不了。 骆骁也废了厉妈妈的功夫。 他吩咐徐管家:“叫人把党琴身边的所有下人,都给我卖得远远的。” “是,老爷。” 徐管家下去安排了。 党琴一听,过来抱住骆骁的大腿,苦苦哀求道: “老爷,求求你,别卖他们。都是我的错,你罚我,罚我,放过他们吧。” 这些人伺候她很多年了,就和家人一样。 骆骁拽出自己的腿,没理她。 他拉过党琴身边的小女孩,看着自己的这些女人问: “你们谁能养她?” 党琴一把抢过孩子,死死地抱住: “谁也不许动我的孩子!” 骆骁轻轻一提,就把孩子从党琴怀里提了出来: “来人,先把党琴给我关……冷室里。” 冷室,是骆骁女人多了以后,修建的两间屋子,专门给做了错事的女人准备的。 目前为止,还没关过人呢。 过来两个仆妇,把叫喊着的党琴拽走了。 “娘!” 看到娘被带走了,小女孩有些害怕,弱弱地叫着。 单氏刚刚要说,她可以养着。 就看到一个一身清爽的女人走了出来: “老爷,我养这个孩子。” 女人语气很坚定。 她跟了老爷有几年了,曾经也是很得宠的,却没有生下一儿半女来。 府里的女人就她没孩子,这孩子她养着,她会好好把孩子养大,好好教育的。 她一直想养个属于自己也属于老爷的孩子,上天终于给她机会了。 看骆骁点头了,女人上前,轻轻抱起孩子: “好孩子,一会儿跟姨娘回去。” 小女孩犹豫了一下,然后搂着女人的脖子乖乖地趴着。 徐管家走到骆骁面前: “老爷,他们来了。” “带过来。” 不久,大家就看到有两个美丽的女人过来了,她们身边,分别跟着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都不超过十岁。 女人们已经麻木了,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她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骆骁往椅子上一坐: “你们听好了,我这么多年,可以说有无数的女人。 具体有多少,我也不清楚。 今天当着你们的面儿,我宣布,老子不会再有其他女人了。 从今往后,老子就领着你们和孩子们,好好过日子。” 女人堆里发出一声声的惊呼,她们真的不敢相信,老爷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骆骁又说:“话既然说到这里,我再声明一点: 有谁不想留下来的,可以提出来,我会给她一笔钱,让她离开。 当然,她生的孩子想带走也可以。” 在场所有的女人和懂事的孩子都非常高兴,他们不是因为骆骁说,不会再有女人了才高兴的。 这么多年,骆骁女人不断,他们已经习惯了。 让他们高兴的是,骆骁说,他会领着大家,“好好过日子”。 以前骆骁经常上战场,一去好几年不回家来。 不用上战场以后,他还是很少在家,可以说是经常出去鬼混。 害得女人们没有男人,孩子们没有爹。 现在,他说要好好过日子,应该不会经常往外跑了吧? 虽然说,骆骁他不会是某一个女人的男人,某一个或几个孩子的爹,但他经常在家就好。 她们或他们,就可以经常看到自家男人,经常看到自己的爹了。 骆骁等了好一会儿,没有人出来说要离开。 骆骁也没有多得意,也没有多失望。 “现在不走,以后,就一心一意在骆家过日子。 谁要是有了二心,我是不会客气的。 徐管家,你过来。你告诉我,现在咱们府里,有多少女人多少小子多少闺女。” 徐管家记忆力还是很好的,他回答道: “不算大少爷大少奶奶,咱们骆府有十五个姨娘,二十一个少爷,八个小姐,包括现在李姨娘怀里抱的那个。 另外,算上党琴姨娘,还有三个怀孕的。” 李姨娘就是要领养小女孩那个女人。 骆骁听到这里,感觉不好了。 有十多个女人,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可是……竟然有这么多孩子,还不包括骆居庸和桃桃兄妹俩。 好吧,都是自己的种,也不是养不起,骆骁看开了。 他对自己的所有女人说道: “大家听好了,府里现在有大小十六个院子,我的院子和单氏的院子不动。 你们两人一个院子,你们可以自己找合伙住一个院子的人,可以自己挑院子住。 现在就找,然后,马上搬到新院子去。” 骆骁以为,这些女人也许会乱一阵子才能挑好自己的院子,没想到,一会儿功夫,这些女人就搞定了。 他想像中的混乱场面根本没出现。 女人们到徐管家那里作了登记,就和自己的“院友”一起,高高兴兴地搬家去了。 徐管家乐乐呵呵地看着这一切,老爷开始在意家里的事情了,真好。 说不定,自己以后就有时间去会会老友了。 骆居庸看看没自己啥事儿了,就向骆骁告辞,要回家。 骆骁看到他,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个混帐,蠢货!老子被人下了药,十多天你都没看出来。老子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儿子。” 骆居庸感觉很内疚,如果桃桃再晚个三四天回来,自己老爹是不是就要被弄死了? “爹,对不起。” “滚滚滚,看到你我就来气。” 骆居庸麻溜地滚了。 他跑来找左景殊,把骆府发生的事情告诉她。 473 闺女,帮个忙呗? “你说啥?骆骁有二十一个儿子八个女儿,还不包括咱俩和在女人肚子里没生出来的?” 骆居庸有些尴尬:“是的。” 左景殊乐了:“能人啊。骆骁今年也才四十出头,骆居庸,你的弟弟妹妹的队伍,还将不断扩大,你要相信这一点。” 骆居庸皱眉:“我就想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家,小妾啊通房啊也不少,为什么儿女那么少?” 左景殊就解释给他听: “你们骆府呢,和别人家的情况不太一样。 骆骁经常出征,遇到喜欢的女人了,就收下了,宠爱起来。 这个女人没啥毛病的话,就会生孩子,三年生俩很正常。 他换地方打仗,又遇到喜欢的女人了,也是这样。 不打仗的时候,回了京城,遇到喜欢的,就养起来当外室,宠着,又会生孩子。 如此循环……现在,都接到了府里。 还有一点就是,咱娘去了,家里没有主母。进府的女人都是姨娘,平级,谁也管不了谁。 骆骁即使不出征打仗,在家的时候也不多。 这些女人想要争宠,也没啥机会。 男人不在,女人们的心思自然在孩子身上。 因此,她们把孩子管得很好,也不会生出什么害别人孩子的心思。 府里女人这么多,孩子也这么多,她们害得过来吗? 就是以后要分家产,大家分得也是一样的,那还争啥。 不像其他人家,有主母,有嫡子嫡女,有妾室和庶子庶女。 有的小妾得宠了,她们的儿女自然就得宠,得到的东西和资源就多。 你说,家里的主母和嫡子嫡女能乐意吗? 那怎么办?斗呗。 女人们就开始争宠争男人,主母陷害小妾陷害小妾的儿女。 小妾自然会反击啊。 在这种情况下,不等出生就没了,出生不等长大就死了的孩子就有很多。” 还有就是,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有限,发个烧都能死人,尤其是小孩子。 在这一点上,不得不说,骆骁的这些女人们很幸运。 据左景殊所知,骆府还没有夭折的孩子呢,一个保一个。 原主被偷走卖掉,那是意外。 骆居庸听到这里明白了: “所以,在云台县的时候,你叫我经常到爹跟前装可怜,撒娇……” “他儿女那么多,你不经常到他面前晃晃,时间久了,就把你忘了。 也幸好你是嫡长子,‘嫡’不算啥,重点是‘长’。 你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怎么也会偏心一点。 要不,哼哼……” 骆居庸:“你还叫我防着单氏母子,怕我吃亏。” “当然了,你如果不在了,骆骁的爵位那就是骆向风的。 这个你就应该感谢骆向风了,如果他不是那种平和恬静的性子,单氏肯定要想办法除掉你,给骆向风争骆府的爵位。 你不在了,骆向风可就是长子了啊。” 骆居庸点头。反正当时,他是没想那么多。 左景殊笑了:“行了,以后骆府的事情有人管了,你就安心陪着我嫂子,准备当爹吧。” “好。” 骆居庸想了会儿,又问道: “照你这么说,爹不在家的时候,这些女人们能和平相处。 现在爹说,准备好好过日子,可能就不会再经常出去了。 那这些女人是不是要开始争宠了?” “也有可能。不过,什么事情一旦形成习惯,通常就不太想改变它。 当然,这还得看骆骁怎么做。 我想,他应该会做得很好。他--可是个聪明人。” 就看骆骁叫两个女人住一个院子里,左景殊就很佩服他。 为啥? 骆骁去了一个女人的屋子,住在同一个院子的女人,是不是会有想法? 这个时候,如果男人处理不好和两个女人的关系,很容易引起两个女人的战争。 骆骁这么做,应该是有把握让两个女人都满意的。 …… 左景殊不想见骆骁,没想到,骆骁却找上门来。 左景殊看到是他,立即拉下脸来。 骆骁看到没有其他人在,就讨好地说道: “闺女,帮个忙呗?” 左景殊很干脆:“不帮。” “怎么能不帮呢,他们好歹也是你的弟弟,再说,也不费你什么事儿,也就要你一句话。” 左景殊没听明白:“你到底要干吗?” 骆骁立即说道:“家里六岁以上,十三岁以下的小子有十二个。 我想把他们送到你的农庄读书去。” “为啥?前鲁王的儿子,现任鲁王的弟弟,要进私塾读书,应该不是难事吧?” “我不希望他们进私塾,怕他们受委屈,也怕他们被人教歪了。 跟着农庄的人读书,也没啥不好。” “我得先看看那些孩子。” “行。” 左景殊跟着骆骁来到骆府,看到了要读书的十来个孩子。 左景殊指着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叫道: “你过来,告诉我,你几岁了,叫什么名字。” 这个孩子,就是左景殊给骆娇颜出头,打刘沪双那次,带着几个小男孩,拿棍子要给姐姐报仇的那个。 “姐姐,我叫骆凤鸣,十一了。” “认字吗?” “我娘……我姨娘教我读了几年书。” 左景殊又问其他孩子: “还有谁读过书,举手。” 有四个孩子举了手。 左景殊又问:“不喜欢读书的举手。” 有个小不点儿,本来要举手的,看哥哥们没人举手,他又放下了。 左景殊笑了:“你们要读书,可能就好多天也不能见你们姨娘了。 你们还要住在别的地方,要自己穿衣吃饭,没人伺候,吃的东西也没有家里好。 这样,你们还要读书吗?” 有个孩子刚要说话,就被骆凤鸣打断: “姐姐,我们不怕,我们会帮着弟弟们的。” 那几个大些的孩子纷纷表示,会帮弟弟们洗脸穿衣的。 左景殊对骆骁说道: “行吧,那就让他们试试,不行的话,我也没办法。” 有办法她也不管,自己生这么多,还想丢给她管,没门儿。 左景殊还提了一个条件: “我们农庄的两个先生人不错,可惜只是个秀才。 这些孩子里,万一有能读书的,将来没准考个状元榜眼探花啥的。 这没有好先生,不是给耽误了吗? 你必须找个人品好,学问也好的先生到农庄来教书。记得,必须是进士出身。” 其实是农庄里,有几个读书的好苗子,左景殊希望他们有名师指点。 骆骁瞪了左景殊一眼,还要进士出身?哼,进士都可以当官儿,谁会来教书。 可他不敢不答应啊,找找看吧。 骆骁硬着头皮应承下来。 左景殊笑了:“你赶紧找吧,找到了,和孩子们一起送农庄去。” 意思就是,找不到,孩子也别送去了。 骆骁咬牙:“行。” 474 用不用我帮你们? 后来左景殊听骆居庸说,党琴在冷室里大吵大闹,拼命地折腾,结果流产了。 两天后,党琴暴毙,骆府的女人变成了十四个。 左景殊对这些不感兴趣,她正在视察她的各个产业。 “野味居”生意还是很火,左景殊给“野味居”补充了很多的食材。 其实,“野味居”最火的还是那些酒,汪子真看到左景殊的时候,那个激动啊: “小姐啊,你可回来了,咱们酒楼的酒已经断货好久了。天天都有一些老顾客来问,啥时候有酒。” 已经是冬天了,正是卖酒的旺季。特别是烈酒,更好卖。 左景殊把“野味居”的酒窖装满,并告诉汪子真,下次酒要卖没了,提前和她说一声。 今年冬天特别冷,“衣景殊”绣庄推出了好几个系列的男女棉服,还有各式的大氅。 左景殊离开大熙的时候,给谢兰姿留了设计图,成品做出来以后,特别的受欢迎,多次卖到断货。 很快就有棉服的仿品上市,但是,因为棉服用了拉链,正品就是正品,各种款式的棉服依旧卖得火爆。 那些拉链包包,谢兰姿认为,京城的市场已经饱和,问左景殊,是不是可以向地方上或外邦批发。 这完全可以啊。 左景殊就和谢兰姿一起,商议了批发的价格。 “可以批发”的牌子刚刚立在柜台上,就接了几个大单子,谢兰姿高兴得合不拢嘴。 谢兰姿这个绣庄掌柜的,还是很靠谱的,左景殊很放心。 马上中午了,左景殊来到利民食铺。 食铺门口人来人往,食铺的门开着,挂着厚门窗。 左景殊走了进去,屋子里很暖和,打眼一看,好家伙,已经没有空位了。 “这位客官请让让,要吃饭您里边请,马上就有空位了。” 左景殊一听,赶紧向旁边挪了挪。 “五号桌十个包子三碗蛋花汤。六号桌八个馒头两碗粥,一碗扣肉一碟酸辣土豆丝。菜齐了!” “客官,您的溜肉段和爆炒腰花来了。” “小伙计,再给我来一盘炒花生米,打一壶酒。” “好嘞,客官请稍等,马上就来。” 哎哟,这个热闹啊。 这里的生意怎么样,看来已经不用问了。 左景殊正准备退出去,就看到唐闰在向她招手。 左景殊跟着唐闰,来到唐闰的休息室兼帐房。 左景殊问道:“食铺的生意一直这么好吗?” 唐闰高兴地回答:“是啊小姐,我正想和你商量一下,买下隔壁的房子扩充店面呢。” “不用商量,你做主就可以了。” 唐闰又问:“小姐,农庄已经送来二十个小伙计了,可还是不够用啊。这如果扩充店面的话……” “再给你们送二十个来。” “小姐,这散酒也快卖光了。” 所谓的散酒,其实就是左景殊酿酒的时候,用各种边角料酿出来的酒。 她给提纯一下,有三十度的四十度的,本来也没打算卖。想再提纯一下,送给军队清洗伤口用。 是唐闰说,这食铺没有酒怎么行呢。 可这食铺招揽的顾客是普通百姓,那些成坛的花酒和烈酒,不适合在这里卖。 左景殊就把这些三四十度的酒拿出来,在食铺里论斤卖,没想到,还挺受欢迎。 “晚上我给你送来。” 唐闰已经习惯左景殊晚上给他送货了。 “唐掌柜,这附近还有房子卖吗?两小间就行,大点的就更好了,我准备卖点山货。 当然,山货铺掌柜的还是你。” 唐闰笑了:“合适的房子还真有。” 唐闰特别高兴,他又可以当掌柜的了,又有钱赚了。 “就卖些板栗山核桃榛子,野葡萄山里红山梨,还有木耳猴儿头和一些其他菌类。” 这些东西,左景殊空间里堆成山了,她准备都拿出来卖掉。 像松伞蘑喇咕娃娃鱼等野物,她可舍不得卖,准备留着自己吃。 唐闰问道:“小姐,那些蘑菇木耳之类的,‘野味居’不用吗?” 左景殊愣了一下,突然一拍脑袋: “谢谢唐掌柜的提醒,我忘记那些也是野味儿了,我这就给‘野味居’送去。” 唐闰点头:“小姐,等我买好了房子,布置好以后,就找人捎信儿给你。” “好。” 唐闰请左景殊在食铺吃饭,左景殊谢绝了。 左景殊刚出了食铺门口,就看到一对夫妻,男的提着包裹,女的抱着孩子。 虽然二人都包着头脸,左景殊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是米小姐和她男人谢飞。 左景殊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想找个地方吃饭。 左景殊上去拉着米小姐的手: “哎呀二姐,你们可来了,我正找你呢,跟我走吧。” 米小姐一看是左景殊,向谢飞点点头,夫妻俩就跟着左景殊,来到野味居。 左景殊领他们上了二楼,进了包间。 左景殊说道:“这是我的酒楼,你们可以放心。没吃饭吧,我去叫他们上菜。 这里有热水,你们可以泡点点心喂喂孩子。” 左景殊叫了一桌子菜,孩子吃了东西已经睡着了,三人边吃边闲聊。 “谢飞,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到京城了?” 左景殊想着,她那十大车礼物,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到呢。 谢飞喝了口酒:“好酒。”又夹了一块野鸡肉:“好吃。” 左景殊好笑地看着他喝酒吃肉,都没空回她的话了。 “左小姐,我们这么快到京城,还得感谢你啊,送了我们一匹那么好的马。 晚上,我们好草好料喂他,白天一跑就是一天,那是真的快。” 左景殊和谢飞说话的时候,米小姐就静静地听着,不时地看看孩子。 左景殊对米小姐说道: “看得出来,你们过得很幸福,你这也算是苦尽甘来啊。” 米小姐笑了:“谢飞对我真的很好,我婆婆对我也好。我们这次进京,就是来接我婆婆的。” 说完,她把桌子上没动的两盘菜拉到一边: “这菜我婆婆喜欢吃的,我给她留着。” 左景殊想到谢飞的身份,对米小姐说道: “用不用我帮你们?” 米小姐看向谢飞。 谢飞说道:“不用麻烦你了。” 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马上又改了口: “要不,就麻烦左小姐和我走一趟吧。” “好。” 左景殊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打开后,就在脸上涂涂抹抹,然后又放回去。 谢飞目瞪口呆地看着像变了一个人的左景殊。 左景殊笑道:“这样安全些。” 左景殊跟着谢飞,在路上走得飞快。 谢飞向左景殊解释道: “我娘在我六岁的时候开始守寡,含辛茹苦地把我拉拔大。后来我能赚钱了,就孝敬她,让她过上好日子。” 475 赶快告诉我,银子你藏哪儿了。 谢飞接着说:“后来,我入了这一行,专门找贪官和为富不仁的人下手。 有一次运气不好,被人发现一直追了我两条街。 是米莲看我可怜,把我藏地窖里,这才躲过一劫。 后来我知道她要报复家里人,与家里人同归于尽,我就带她离开京城。 因为当时时间来不及,不能带着我娘一起走,我就把我娘托付给我好友,同时留下五万两银子。 我告诉好友,不会超过三年,我就来接我娘。 哎呀,到了。” 左景殊一看,来到一个宅子跟前。 这时,一个老妇人从左景殊二人身边经过,一边走一边念叨: “罪过啊,逼得这么大年纪的人上吊,丧天良啊。” 左景殊拉住老妇人问道: “大娘,谁惹你不高兴了,告诉我,我帮你揍他。” 老妇人一指左景殊他们面前的宅子: “他们家呗,缺大德的,逼老太太上吊,早晚有报应。呸!” 老妇人骂完,麻溜地走了,好像走慢了会沾上晦气似的。 “娘!” 谢飞大叫一声,直接跳上院墙进了院子。 左景殊急忙跟上去。 一着急,谢飞也不管哪个房间,听到有声音,就奔着有声音的房间去了。 院子里没有人,房间里传来怒骂声: “你个老不死的,我都说了,你的儿子恐怕早就死在哪个犄角旮旯了,这辈子你是别指望了。 这下半辈子,你就得靠我们。识相点,赶快告诉我,银子你藏哪儿了。 要不,我把你的腿打折,扔你到大街上要饭去。” 就听一个老太太微弱的声音说道: “我儿子会回来的,我的飞儿会回来接我的。” 谢飞一听,就要冲进去。 左景殊一把拉住他,悄声说道: “稳住。大娘暂时应该没危险。先看看,他们还要做什么。” 谢飞咬牙忍着,点点头,二人继续偷听。 就听又一个声音说道: “大娘,当初谢飞把你交给我,就是想帮我的意思。 他知道我们家穷,才给了五万银子。 那银子是他给我的,真的不是留给你的。 我们家里有了银子,我们才能好好伺候你,给你做好吃的,做好衣服穿。” 就听老太太又说道: “纪老五,飞儿不在这儿,你就不用装了。 是我飞儿眼瞎,才认你这个畜生当朋友。等飞儿回来,我要告诉他,让他离你远点。” “啪!” “啊!”老太太挨了一巴掌。 “你个老巫婆,想等谢飞回来,你也得能活到那时候呀。 银票在哪里,你说不说?不说我就打到你说为止。” “老五,不能打,大娘这么大年纪,可经不起你的拳头啊,让我来劝劝她吧。” “三哥,你可快点,那边等着用钱呢。 人家是只认银子不认人,你是当官的也不行。” “我知道了,我再劝劝。我说大娘,你也知道,我呢,是个京官。 你儿子和我家老五是好友,他看我家穷,才给了五万银子,怕你在我家受委屈。 现在,我家遇到坎儿了,需要用这银子渡过难关。 银子嘛,以后我们自然会还你的。” 就听老太太说道:“你们别费那个唾沫了,银票我是不会给你们的。 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拿着我的钱,大鱼大肉,叫我吃糠咽菜。 我不是三岁孩子,不会再相信你们了。 放心,不用你们养我,我能寻死一次,就能死第二次。除非你现在就杀了我。 等我死了,我就托梦给我飞儿,叫他找你们报仇!” 就听纪老五骂道:“你个老棺材瓤子,你不用寻死了,我这就找根绳子勒死你。” “老五,别冲动。她已经上吊一次,如果现在死了,人家肯定会说,是咱们逼死的。 好好看着她,等过了这个风头再说吧。先饿她三天,看她说不说。” 听到这里,左景殊一指墙外,她和谢飞就翻墙出去了。 左景殊踹门大叫:“屋里有人吗?” 随后,左景殊小声对谢飞说道: “刚刚屋子里,听人声至少有五六个人。咱们装不知道进屋去,先把大娘弄到身边,安全了再说。” 谢飞点头:“好。” 有人来开门。 谢飞一看,正是他的好友纪老五。 谢飞笑着上前:“老五,我回来了,怎么样,想我没?我娘还好吧?没给你们添啥麻烦吧?” 左景殊看到谢飞的表现,佩服得五体投地。 看到纪老五看了过来,左景殊急忙说道: “我是他媳妇。” 纪老五也笑了,认真细看,就会发现,这笑很勉强。 谢飞装作没看到,大步向屋里走去。 纪老五大声喊道:“大哥……” 左景殊回头一记手刀,纪老五晕了过去。 谢飞进了屋,看到地上骨瘦如柴的老娘,心中的怒火“腾”就起来了。 左景殊窜过去背起老太太,一拉谢飞: “跟上。” 左景殊说着,出了门施展轻功就翻出院子。 谢飞很快就跟了上来。 就听后边有人说道: “快来人,去京兆尹衙门报官,告诉他们,‘神偷谢飞’回来了,抓住他可是有重赏的。” …… 左景殊背着老太太,七拐八拐的,就回到了“野味居。” 老太太现在才回过神来,看到谢飞,眼泪哗哗地流下来: “飞儿啊,娘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谢飞也跟着哭:“娘,都是儿子不孝,认人不清,差点就害了你老人家。” 左景殊出去端了盆温水进来。 米小姐立即上前伺候老太太洗了脸: “娘,你是不是饿坏了?先吃点东西吧,都是你爱吃的。” 左景殊也劝道:“大娘,先吃饭,吃完了再慢慢讲你的事情。 放心,我们会给你报仇的。” 谢飞也拉着老太太的手: “娘,先吃饭。没事儿了啊,儿子以后不会再离开你了。 对了娘,你已经当奶奶了。吃完饭好好看看你的大孙子吧。” 老太太高兴了,儿子回来了,还带了孙子回来。 老太太坐下来,一边吃饭,一边望向孩子的小襁褓。 “莲儿,坐下一起吃。” 米小姐笑了:“好。” 那边娘两个边吃边聊,这边,左景殊问谢飞: “你有什么打算?” 谢飞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要给我娘报仇。” 476 祁修豫,你认识这个人吗?(感… 左景殊叫道:“好,我支持你。那个什么纪老五,太不是个东西。 咱们商量一下,具体应该怎么做。 谢飞,咱们的时间不多,今晚你们一家四口,必须离开京城。 如果纪老五他们真的报了官,明天弄不好会全城搜捕,你们会很麻烦。” 谢飞想了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最主要的是,先安全地离开京城。” 左景殊说:“需要我帮忙吗?” 谢飞为难地说道:“我们这次进京,一来接我娘,二来,想拜托纪老五的哥哥,帮我们弄个户籍。 可是现在……” 左景殊笑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户籍我来帮你弄,你在这里等我消息。把你们四口的年龄告诉我。” 左景殊离开了。 谢飞想了一会儿,和老太太说了几句话,就叫米小姐好好照顾老人和孩子,他也离开了酒楼。 左景殊找到祁修豫,说明情况,祁修豫就找了京兆尹,给谢飞一家弄了户籍。 当然,用的是假名字。 左景殊回酒楼的时候,顺路去纪老五家看看。 就看到纪家浓烟滚滚,人声鼎沸。 “走水了,来人啊!” “着火了,救火啊,快来人啊!救命啊!” 左景殊悄悄离开了这里,回了“野味居”,谢飞已经回来了。 左景殊把户籍掏出来递给谢飞,谢飞很激动,满屋子转圈圈儿: “太好了,有了这个,我们到哪里都不愁了。 天黑后,我们就悄悄离开,你就当我们没来过,省得连累你。” 左景殊对谢飞说道: “既然做了,我就不怕连累。 这个户籍,是我托皇家人弄的。以后,你不管做什么,不危害大熙的利益就行。 要不,我没法儿向人家交待。” “你放心,怎么说我也是大熙人,这点认知还是有的。” 天还没黑,左景殊就和谢飞继续闲聊: “你在天齐,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好家伙,人家居然调动御林军来抓你?” 谢飞叹了口气:“别提了,真的是倒霉透了。 我去羊家顺了点东西,很顺利。想回家的时候,感觉有些饿了。 抬头看到不远处的皇宫,我就想着,去那里弄点好东西吃。 结果,我刚刚进了御膳房就被发现了。 御膳房的太监拼命地叫着,抓小偷啊,偷御膳的人又来了。 我就纳了闷了,这里还有人偷御膳吗? 思想不集中,也没发现御林军远远地跟在我后边。 我回家叫莲儿收拾东西,抱了孩子骑上马赶紧走。 刚出门口,就看到御林军来了,我们换个方向继续跑。 出了铁阳城,就遇到你们了……” 后来的事情,左景殊已经知道了。 “谢飞,你去羊家顺东西,他家是不是有很多粮食啊?” 谢飞如实回答:“这个我真的没看到。不过,我以前去羊家的时候,遇到羊家的家主,和一个大熙人私会。 我随便听了两耳朵,好像听到了‘粮食’两个字。 我就听羊家主说:‘放心,钱不会少你的。你们运过边境就行,以后的事情就不用你们管了。’” “你可认识那个大熙人?” 谢飞摇头。 左景殊找出纸笔:“你说说他的样子,我画一下试试。” “好。那男人高鼻梁,大脸庞,眉毛乱七八糟的,很少正眼看人。 撇着嘴,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 这里再高一点点,这里瘦点,这里……白点就好了。这里……” 左景殊在谢飞的指点下,最后画出一张图。谢飞不由得称赞道: “像,太像了,就是他。” 左景殊把画像收了起来: “吃饭吧,然后马上赶路。” 吃完饭,左景殊又收拾了一些吃的用的东西,给谢飞他们带上。 谢飞很感激:“左景殊,我们准备去……” 左景殊打断谢飞的话: “去哪里你们不要告诉我,这样更安全一些。过些年,等风头不紧了,你再回来看看。 你们可以到这里来找我。” “好。” 左景殊说道:“我送你们出城吧。你们都把眼睛蒙起来。” 左景殊把谢飞他们连车带马送进空间,然后,她施展轻功,跳过城墙,顺着官道飞奔。 跑了大约一个时辰,才把谢飞他们放了出来。 “谢飞,顺着官道一直走吧。放心,后边如果来人,我会帮你们挡着的。” “左景殊,大恩不言谢,后会有期。” 谢飞一家坐着马车离开了,左景殊回到家里,她一直在想羊家买粮的事情,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左景殊就来到嘉亲王府。 “祁修豫,你认识这个人吗?” “认识,他是户部的官员。” 左景殊十分吃惊:“户部的?什么职位?” “一个小官。你问这个干吗?” 左景殊向祁修豫讲了谢飞的话。 祁修豫一拍手:“肯定是他没错了。他们家有自己的商队。” “祁修豫,这个小官,弄了这么多粮食,会不会是把户部的粮食偷出来卖了?” 祁修豫笑了:“这个得问问你舅舅啊。” “我这就去。” 左景殊一刻也没耽搁,这如果是真的,户部粮食没了,项深这个户部尚书肯定得吃挂落。 项深见到外甥女来了,喜出望外: “桃桃,你怎么有空来了?” 左景殊都顾不得寒暄,她拿出画像,直接说明来意。 项深看着画像:“于丁倒是管粮食的。我现在就看看去,粮食有没有丢。” 【作者题外话】:老步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今天加更一章, 祝大家开心快乐, 平安康泰。 477 干吗要偷这两个粮仓啊? 左景殊想跟着到户部长长见识,也怕项深被人糊弄了: “舅舅,我和你一起去。” 项深理解外甥女的意思,心里感激外甥女对自己的关心: “好,一起去。” 来到户部,项深在值班的小吏那里,打了个照面,说自己要检查一下粮仓。 然后,甥舅二人就一起进了户部的粮库。 大熙户部的粮库,一共有十二个大粮仓,左景殊跟着项深,从前边一个一个往后看。 已经看了八个粮仓,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桃桃,于丁虽然官职不大,可他家里是真的有钱。 我想,他不至于冒这么大的风险,监守自盗,把官粮偷出去,就为了弄些小钱。” 左景殊没说话,继续往后看。 又看了两个,仓里也满满的,项深还顺便检查了一下防水措施是不是做得很到位。 “桃桃啊,咱们……”还看吗? 项深刚要劝左景殊,要不就回去吧。 因为这最后两个官仓,都在最里边的角落里,距离大门非常远。 如果是他,要偷粮食的话,也不会对这两个仓下手。 “舅舅,快来看。” 项深正想着呢,听到左景殊的叫声,他立即走了过去。 只见左景殊站在高高的云梯上面,正对他招手呢。 左景殊下了云梯:“舅舅,你上去看看吧。” 项深有种很不妙的感觉。 他慢慢爬上了云梯,向粮仓里看去。 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粮仓是满的还是空的,他还是能看得清的。 这个粮仓的粮食,至少少了三分之一。 另一个粮仓,少了有二分之一。 项深喃喃自语:“干吗要偷这两个粮仓啊?” “自然是方便啊。” “离大门那么远,哪里方便了?” 左景殊笑了:“距离后墙近啊。” “后墙?” 项深立即看向后墙,没看出哪里不对劲啊。 “舅舅,你看这里。” 项深看向左景殊指着的地方,这里的颜色比别处的颜色深那么一点点。 项深满腹狐疑,这又能说明啥问题啊? 左景殊给他解释:“舅舅,你回想一下,今年,你们这个后墙,是不是重新砌过?” 项深一下子想起来了,有一次,于丁汇报说,粮库后墙塌了,想支点银子重新砌一下。 记得当时他还夸了于丁几句,说他工作细心,然后给拨了银子修后墙。 “舅舅,这个后墙是用石头砌的,然后抹上泥,把缝隙填上。 这里的泥颜色深些,应该是砌墙的时候抹的。” 项深想到这个后墙外边,就是一条大路,直接通向官道,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记得很清楚,于丁说,既然砌一次,那就砌得结实点,可能工期要长些。 他还鼓励于丁,好好砌墙,其他工作他会派别人帮于丁干的。 那次砌后墙,好像砌了八天。 哈哈,八天,多少粮食运不走啊。 项深神不守舍地跟着左景殊回了家。 “桃桃啊,咱们也不能因为于丁砌了后墙,就说粮食是他偷的吧?” “那是啊,如果你说是他偷的,我相信,他保证有一百八十个理由为他自己开脱。 弄不好,还要说你嫉贤妒能,诬蔑下属。说偷盗粮食的是你,你是‘贼喊捉贼’。” 项深慢慢坐了下来: “这事有些棘手,需要收集证据,没证据说啥都是空谈。” 左景殊笑了:“舅舅,没事儿。只不过,以后你要小心这个人。” 项深急了,怎么会没事呢,丢了那么多粮食,上头早晚会知道的。 “桃桃啊,你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我们户部的粮食,都是有特殊用途的。 比如运到边关作军粮,比如送到灾区做救济粮。 到时候拿不出粮食来,耽误了大事,皇上生气了,那是会砍头的!” 左景殊安慰项深:“舅舅,你放心,我会偷偷把粮仓里缺的粮食补上的。 你就当作不知道,和于丁还像以前那样相处。 不过,你一定要找个借口,把他调到别的地方,不能再让他继续管粮仓了。 我和祁修豫说一声,让他派人调察于家和于家的商队。 如果发现了问题,他自然会处理的。” 项深想了想:“嘉亲王插手的话,应该好办多了。只是,会不会太麻烦他了? 你们虽然是未婚夫妻,有些事情咱们也不能做得太过分,知道吗?” “我知道了舅舅。” 于丁,唉,项深感叹,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没想到,于家居然做这种事。 假如今天桃桃不给他提醒,用粮的时候才发现粮食丢了。 就算皇上相信不是他偷的,他这个户部尚书也要承担很大的责任,这可是失职啊。 左景殊从项家出来,就去找祁修豫,把于丁的情况告诉他。 祁修豫握紧拳头,思考了一会儿,过来拍着左景殊的肩膀: “这事儿交给我,你该干吗就干吗去吧。放心。” 事关项深,祁修豫知道左景殊很在意这个舅舅的,他郑重承诺,会办好这件事,不会让项深受到一丁点儿的连累。 “祁修豫,我空间里有很多的金银珠宝,你帮我换成钱,我想做点利国利民的事。” 祁修豫笑了:“你还要做啥?” “到时候你拿出一半的钱献给皇上,就说是咱俩一起献的,记住,一定要说是咱俩的。 这样说,以后咱俩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皇上会看在钱的份儿上,网开一面的。 你再向皇上提个建议,说是可以用这钱,鼓励农民开荒种地。 至于具体怎么做,肯定会有专人做出计划的,咱们就不掺和了。” 祁修豫问:“如果我皇兄不想开地呢?” “反正钱给他了,不开地损失的是他,就不关咱们的事儿了。” 祁修豫笑了:“好,听你的。” 左景殊:“你找个仓库,我把金银珠宝放出来,其他的,就辛苦你了。” 祁修豫可怜巴巴地看着左景殊: “我这么辛苦,你是不是应该做点好吃的犒劳我一下?” 左景殊像撸奔雷似的,把祁修豫好顿撸。 看祁修豫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左景殊心说,以后就把他当奔雷撸吧。 “祁修豫,说吧,你想吃啥?我给你做。” 祁修豫也没客气,点了一长串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明天吧,我做好了就来找你。” 她想奔雷了,想到山上看奔雷,顺便把仲术给她的东西收起来。 喜欢的留着,普通的就一起拿出来,换钱好了。 左景殊骑马直奔山上。 来到山洞,奔雷一家四口都在。 俩虎娃亲热地靠过来,左景殊一顿猛撸,然后拿些很多肉给它们吃。 又丢了一大块肉给闪电,这才给奔雷拿出两坛酒来。 奔雷喝了一点,然后把酒坛藏起来,留着慢慢喝。 左景殊不禁感觉好笑,虎的嗅觉很灵敏,它藏起来,闪电和虎娃就找不到了吗? “哎呀!” 奔雷被左景殊突然发出的尖叫声吓了一大跳。 吼!--怎么了怎么了? 478 我又不是母的,要那么漂亮干吗… 左景殊指着奔雷身上的毛: “奔雷,你的毛怎么好像变颜色了?” --是吗?我没发现啊。 “奔雷,走,到外面看看,洞里光线太暗了。” --好。 奔雷出了山洞,站在阳光下。 左景殊围着奔雷转了一圈儿: “真的,奔雷,你的毛颜色好像变深了,感觉要变成红色的了。” --红色? “是啊。你原来的颜色是红黄色带黑条纹,以黄色为主。 可你现在,虽然也是红黄色,却是以红色为主。而且,黑条纹也有些变淡了。” 奔雷满不在乎:--变就变吧,管它啥颜色呢。 左景殊却很在乎:“奔雷,如果真的变成了红色,那可太好了,多漂亮啊。” --我又不是母的,要那么漂亮干吗? “可我喜欢啊。” 奔雷转动大头颅看了左景殊一眼: --母的就是喜欢这些没用的东西。 左景殊大叫:“你说啥?” 奔雷一惊:--我说出来了吗?哦哦,我说错了,我说你们母的喜欢的都是有用的东西。 唉,奔雷叹了口气,母老虎真麻烦。 “母老虎”左景殊又叫了起来: “奔雷,闪电才是母的,我们人类不能说是母的,是女的。。” 奔雷很受教地点点大头颅: --好吧,我知道了,你是女人类。 左景殊不想再和奔雷说这个话题了,下一个话题: “奔雷,我觉得,你身上的颜色变深了,肯定是有原因的。 你认真想一下,你最近是不是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特别的东西?我想想,好像真的吃过。 “啥东西?” --不认识。 左景殊怒了,揪着奔雷的小耳朵: “你是不是想找死,啊,不认识的东西你也敢吃?中毒了咋办?” --我觉得挺香的,就吃了一个。 “一个?难道说那东西有好多个?” --没有好多,就三个。我吃了一个,还有俩。 “带我看看去。” --上来吧。 左景殊坐在奔雷的背上,奔雷驮着她一路狂奔。 跑出去好远,来到一片林地。 一来到这里,左景殊就感觉,这里没有其他地方那么冷,还有些潮。 吼!--就这个。 奔雷指着面前两个东西说道。 左景殊从奔雷背上跳下来一看,我的娘哎,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灵芝呢? 只见面前的两朵灵芝,紫红色,闪着柔和的光泽,有普通脸盆大小,特别地厚。 左景殊还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奔雷,你吃的也是这么大的吗?” --不是,比这两个大多了。 左景殊盯着灵芝自言自语: “如果我吃了这灵芝,不知道会怎么样?” --你大概也会长出红毛,很漂亮。 左景殊听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你闭嘴!” 奔雷用俩前爪捂着脸,故意露出两只眼睛,无辜地看着左景殊。 左景殊不理它,继续研究面前的灵芝能不能吃。 奔雷吃了,毛的颜色变深了,这应该是好东西,就是不知道有啥作用。 不能乱吃,不能糟蹋了好东西。 “奔雷,吃了这个以后,你有没有感觉身上哪里不一样了?” --没有。 “你是不是跑得更快了,感觉耐力也变强了?” 左景殊就看到奔雷“嗖”地一下,就跑没影儿了,一会儿功夫,又回来了。 --我真的跑得比以前快了,跑了很远,也没有气喘。 别的不说,左景殊能肯定的是,这灵芝吃了对身体有好处。 自己现在身体很棒,还用不上。 那就采下来收到空间里吧。 可是……那样的话,灵芝可能就不会再长了,多可惜。 可也不能不采啊,如果叫别人采走,或者被什么动物吃掉,她得心疼死。 最后,左景殊决定,把这两株灵芝,连同四周的泥土一起弄进空间,养在大缸里。 就是不知道这灵芝在空间里,会不会继续生长。 “奔雷,回去吧。” --好。 …… “闺女,先生我请到了。” 骆骁来找左景殊,告诉她,先生有了。 这么短的时间,自己就完成了闺女交给自己的事情,骆骁感觉很得意。 左景殊却感觉有些不太靠谱。 不是她看不起骆骁,骆骁是武将,进士可是文人。 自古以来,这文武之间都较着劲呢,互相看不顺眼。 骆骁这么几天就找到人了,她真的不太相信这人的学问和品行。 “不错啊,你找了谁?” 左景殊漫不经心地问道,一边继续画她的画。 “那先生叫谷舜章,他……” “你说谁?” 左景殊惊叫一声,吓了骆骁一跳: “怎么了,他有问题啊?” 如果有问题,就是学问再好,也不能用他呀,自己的崽儿,可不能跟着他学坏了。 左景殊心说,是她想的那个人吗?她向骆骁求证: “你说的谷舜章,是不是四十五六,长相俊美,风度翩翩,喜欢穿青灰色袍子。 画得好画,下得好棋,弹得好曲,特别的高傲,目中无人?” 骆骁一拍手:“太对了闺女,就是他。” 左景殊立即盯着骆骁,打量他好久: “说吧,你都答应了他啥条件?” 骆骁一听,顿时就蔫儿了: “管吃管住,两个月做一套衣服,束修是每个月三十两。” 左景殊对比了一下,一个在私塾教书的秀才,一个月的工钱大约二到五六两不等,别的没有了。 “行吧。” 谁让人家是进士,是名人,是大腕儿呢,她同意了。 骆骁有些为难,支支吾吾地说道: “他还说……还说……” “还说?” 左景殊有些不高兴了: “还说啥了?” “他还说,吃的要比照‘野味居’的菜式,每顿六菜一汤就行。 住的嘛,他要自己单独住一栋小竹楼,还要上下两层的,必须冬暖夏凉。 衣服必须是‘衣景殊’出品,不是青灰色的不穿。” 左景殊咬牙,我忍: “行,我答应了。” 哪里知道,骆骁还有话说。 听了骆骁接下来的话,左景殊气得火冒三丈。 479 这些条件你都答应了? 骆骁:“他还说,出行必须有檀香木的马车,要两匹高头大马拉的车。 驾车的车夫要长得俊俏,要一男一女两个,因为他有时候要接名媛。 每顿饭必须有酒,要野味居的酒,一天一坛。而且,十天内,不许重样。 上课时间,每天上午下午各一个时辰,而且,上两天课要休一天。 他上课的环境必须安静,还不能出现相貌丑陋的人,否则会影响他的心情。 还要立字据,如果咱们做不到以上这些,他会辞工,还要罚咱们按以上的标准,免费供他吃穿住三年。” 骆骁的这些话,左景殊听得咬牙切齿,胸膛不住地起伏,她都要气炸了。 慢慢地听到最后,她反而冷静了下来。 她问骆骁:“这些条件你都答应了?” “是。”骆骁回答得有些底气不足。 左景殊笑了:“你做得到吗?” 骆骁有些尴尬:“这不是还有你吗?” “他现在住在哪里,有没有说咱们啥时候可以去立字据?” “他住在‘野味居’二楼‘风’字号客房。他说明天就可以。” “‘野味居’的客房啊!” 左景殊脸上的笑容加深了。 骆骁却感觉,自己闺女这笑容,有些冷嗖嗖的。 左景殊问骆骁:“你以前认识他吗?” “不认识。” “那你怎么会去请他的?” 骆骁解释道:“我遇到了逸王爷,和他说起请先生的事情,他向我介绍了谷舜章。” 左景殊:原来老爷子认识谷舜章啊。那谷舜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左景殊看骆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问他: “你觉得谷舜章是啥意思?” “他不想做这个先生,可是碍于逸王爷的面子,不得不应承下来。 他提这些苛刻的条件,就是希望我们打退堂鼓,他对逸王爷也算有个交代。” 左景殊:“谷舜章知道你的身份吗?” “知道啊,刚见面我就告诉他了。” “那你觉得,他会不会是对你,或你的身份有什么抵触情绪,才这么对你的?” 骆骁没说话,谷舜章的意思很明显,叫他教鲁王的儿子们,不可能。 骆骁也觉得很憋屈,又不是他要请的,他也是碍于逸王爷的面子好不好? 骆骁不说话,左景殊又问道: “你说吧,你是想请谷舜章做这个先生呢,还是想骂他几句把他撵走?” 骆骁眼睛一亮:“我骂他没事吧?” 左景殊翻了个白眼: “能有啥事?别忘了,你儿子还是王爷呢。就算没实权,那也是王爷。” 骆骁睁大眼睛:“知道了。” 左景殊觉得,骆骁现在的眼神,怎么像遇到了可心的猎物似的。 …… 第二天早上。 “野味居”二楼“天”字号包间门前。 左景殊祁修豫还有骆骁,三人比约定时间早了一刻钟来到这里。 骆骁要敲门,被左景殊拦住了。 和别人约会,来得太早也很失礼。 听到里边有说话声,左景殊示意骆骁敲门。 门打开了。 一个相貌俊朗风度翩翩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门口。 “骆将军,你可是迟到了。” 骆骁正要开口说话,被左景殊拦住了: 左景殊向谷舜章点了一下头: “抱歉。” 谷舜章看了她一眼,转身回去了。 左景殊三人跟着进了房间。 房间里,桌子旁已经坐了三个人。 看到左景殊等人进去,三个人立即站了起来。 谷舜章坐在房间里唯一一把无主的椅子上。 他还招呼其他三个人: “都坐下吧,没事的,他们是来请我的,我正在考虑,要不要答应他们。 请你们来,就是帮我参详一下。” 回头他又对左景殊等人说道: “哈哈,这房间就四把椅子,不好意思,只能请你们站着了。” 看左景殊三人没有椅子可坐,谷舜章很得意。 “野味居”二楼的包间,不是六人间就是八人间,怎么也不会只有四把椅子。 左景殊嘴角含笑看着这一切,祁修豫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只有骆骁,他的怒气又增加一成。 因为刚刚在门口,他已经很愤怒了。 对面有人向左景殊点头示意,是京城名士齐南素。 他不知道左景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虽然场面很尴尬,他还是想和左景殊打声招呼。 左景殊笑着说了句: “齐先生,请坐。” 齐南素感觉很为难,看身边的两人坐下了,他才坐下了。 他哪里知道,他身边的人坐下了,是因为,祁修豫摆手叫他们坐下的。 左景殊出去,叫酒楼伙计送了三把椅子过来。 伙计看包间里只有四把椅子,那诧异的样子大家都看到了。 左景殊三人坐了下来。 谷舜章站了起来,把左景殊三人介绍给其他三个人: “这位想来你们都认识,前鲁王骆骁,现在他是无官一身轻啊,哈哈。 这两位应该是他的晚辈吧,就不一一介绍了。” 三人中,只有左景殊站了起来,向再次站起来的三个人点了下头。 谷舜章见了,叫齐南素三人坐下,他向左景殊他们介绍齐南素三人的身份。 三人没理会他,继续站着。 谷舜章介绍道:“这位是翰林院大学士祝文钧,这位是皇家书院的院长宁墨斋,这位是京城名士齐南素。” 左景殊心说,难怪他们不敢坐下,敢情是认识祁修豫啊。 齐南素倒是不认识祁修豫,他是看身边的两人站着,他也不能自己独坐呀,也站着陪着吧。 他感觉,今天这事儿真的是邪门儿了。 谷舜章介绍完,只有左景殊作了个揖,说了声: “久仰!” 齐南素等三人立即说道: “不敢不敢!” 谷舜章招呼齐南素等人坐下: “别站着了,一会儿还要谈事情呢。” 看到祁修豫的手势,三人才坐下,左景殊也坐下了。 谷舜章很得意,以为大家很听从他的话: “今天把大家请来这里,就是想谈谈……” 他的话还没说完,左景殊就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三张纸,给齐南素三人一人一张。 谷舜章就发现,三人看过手里的纸以后,都用很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吗?” 他怎么感觉,这三人的眼神让他心里毛毛的。 他继续刚才的话:“请大家来……” 左景殊笑着说:“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你就说说你的意见吧,同意还是不同意?” 谷舜章看向骆骁:“我的条件你们同意了?” 骆骁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同意。” 谷舜章笑了:“我就知道你们会同意的。只是,当时我没太考虑清楚,我想再加两条。” 480 你怎么竟说大实话呢? 骆骁一拍桌子:“你不要太过分!我们只是请个先生,并不是非你不可。” 谷舜章笑了:“可你们要想请到我这样的先生,可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 骆骁:“就你?你有什么了不起?” 谷舜章站在那里,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 “本人不才,两榜进士出身。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不屑为官,为五斗米折腰。 于是寄情山水,放浪形骸,潇洒肆意,这才是人生快事。 能答应你们的条件,是你们的荣幸。 本人就是再加上几条,那也是应该的。” 屋里的人表情都差不多,都像看二傻子一样看着谷舜章表演。 左景殊很纳闷,这就是一个名不符实的人,为什么这些人都来捧他的臭脚? 骆骁不耐烦听这些: “闭上你的臭嘴吧!你不就是想说,你很有才,看不起那些当官的,就回来游山玩水了。 你咋不说,就你这副德性,根本当不了官。” 谷舜章怒了:“你胡说!” 骆骁哼了哼:“什么一代书画大家,什么棋王,什么神曲,那是大家哄傻子玩呢。 你自己还当真了,你也不想想,京城这地方,藏龙卧虎,是你这种小人物得瑟的舞台吗?” 左景殊补了句:“你怎么竟说大实话呢?” 谷舜章有些受不了骆骁的讽刺,他看着齐南素三人: “你们说说,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三人很一致地低下头。 左景殊笑了:“你就饶了人家吧。人家说实话吧,怕打击你。 说谎话吧,又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所以啊,只能保持沉默了。” 谷舜章大叫:“你胡说!谁说我没才的?出来,比比啊。” 左景殊“啧啧啧”:“真是太可怜了,自己是个啥玩意儿,自己都不知道。 行了,你也别不服气了,我这有几个题目,你如果能做出来,我就承认你是才子,在这里摆宴席向你赔礼道歉。 你要是做不出来的话,就回去努力读书吧,相信你早晚有一天会做出来的。” 左景殊说完,和酒楼伙计要来纸笔,“刷刷刷”,很快写了半张纸: “我就不多写了,写多了算欺负你。 就这些题目,里面包括你说的什么诗词歌赋,琴棋书画。 既然你说自己是个人才,我就再加点算学题目,相信你一定能算出来。” 左景殊说完,把纸递给谷舜章: “给你半个时辰做这些题目,时间长了怎么对得起你才子的名头呢。 开始吧,我这里开始计时。” 谷舜章坐了下来,开始做题目。 说心里话,他还有一点点的小兴奋。 他很自信,觉得没有什么问题能够难得住自己。 等自己把这些题目做出来以后,再好好羞辱这些人一番 左景殊对大家说:“谷先生要做题目,咱们就别在这里打扰他了。大家跟我来。” 左景殊把大家领到“辰”字号包间: “既然来了这里,怎么也要品品这酒楼的菜色美酒,听听这酒楼的小曲儿。” 这里距离“天”字号包间远些,不会影响谷舜章答题。 齐南素可以算是左景殊的忘年交,怎么着都行。 可翰林院大学士祝文钧,还有皇家书院的院长宁墨斋就不行了,他们俩如坐针毡。 留下吧,和这些人不熟,一个鲁王就够呛了,还有一个嘉亲王。 走吧,更不行了,那就是不给两王面子,谁有那个胆量走啊。 左景殊笑了:“大家放松,先听听曲儿吧。 我和你们说,如果你们以前没来过这里,我相信这些曲儿,你们一定没听过。 而且我保证,你们会听得入迷的。” 左景殊下楼把小戏班叫了上来: “你们几个换着唱几首《红楼梦》的曲子吧。只用二胡伴奏就行。” “是。” 二胡悠扬哀怨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就有人唱了起来: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 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 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 忘不了新愁与旧愁 咽不下玉粒金莼噎满喉 照不见菱花镜里形容瘦 展不开的眉头捱不明的更漏 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 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歌词选自《红楼梦》 开始时,大家都没抱什么希望,以为酒楼里的曲子,差不多都是千篇一律的,没啥听头儿。 可是随着二胡伴奏,那哀婉的歌声响起来的时候,大家感觉被深深地吸引了,都认真地听起来。 听曲儿,听歌词,感觉脑袋好像不够用了。 等歌者唱完,大家都是一副意尤未尽的模样。 左景殊见了,在心里叹息,《红楼梦》的魅力,无与伦比呀。 《红豆曲》后,左景殊又让歌者唱了《葬花吟》。 在坐的除了骆骁和左景殊外,都沉浸在这美妙的歌声里,更是被这忧伤的歌词打动。 左景殊想了想,拿起笔来,把这两首歌的歌词写了下来,怕他们一会儿要看。 几人拿到歌词,如获至宝,纷纷要抄录下来。 左景殊又叫人拿来一摞宣纸和笔墨。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左景殊来到“天”字号包间。 “谷先生,答完了吧?可以让我看看你的答案吗?” 谷舜章紧紧捂着自己的题目: “还有一点儿没答好。” 左景殊点头:“我们还有事,不能陪你在这里答题。 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拿回去继续答,答完了再来这里告诉我答案。” 谷舜章很干脆:“行。” 说完,他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谷先生,别忘记付房钱。” “啊?哦,好的。” 谷舜章付了房钱,脚步匆匆地走了。 左景殊回到“辰”字号包间,看到齐南素三人正在讨论那两首歌词。 祁修豫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左景殊,看到她进来了,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 只有骆骁,瘫坐在椅子上,无聊得很。 左景殊掏出一个魔方,教他怎么玩,让他打发时间。 齐南素走了过来,他代表其他人笑着问道: “小友,你刚刚说,几首曲子,而不是两首。 就是说,这曲子,你应该还有几首吧?” 左景殊点头。 “那……我们能都听听吗?” 左景殊看着祝文钧和宁墨斋: “有是有,可我现在事情没办成,没这个玩乐的心情啊。” 宁墨斋没说话,祝文钧笑了: “如果有什么事是我们能办的,还请明言。” 481 舅舅,什么任命啊?(感谢读者… 左景殊假装羞羞答答地,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还是刚才的事情,我们想请一个先生,不知道两位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左景殊说着,来到祁修豫身边,随手拿起笔,在纸上写着: “这二人人品可信吗?” 祁修豫看了微微点头。 左景殊就把这张纸收进怀里,扔进空间。 听了左景殊的话,祝文钧皱眉思考,半天没有说话。 宁墨斋笑了:“我这倒是有个人选,我可以搭个桥,你们自己谈。” 左景殊很干脆:“可以。” 看看时间不早了,左景殊叫了一桌子饭菜。 大家吃好了,都回去了。 骆骁走在最后,对左景殊说道: “这个先生是你自己找来的,你自己去见吧,我就不管了。 行不行,告诉我一声。” 说完,也不理左景殊和祁修豫,拿着魔方走了。 祁修豫送左景殊回家,二人就慢慢往回走。 “小景,我找了人,你的那些金银珠宝已经都换成了钱。 一半我已经给了我皇兄了,他很高兴。 他也同意了我的提议,准备最近就提上日程,让专人负责这件事情。” 左景殊停下脚步:“祁修豫,那你可要盯着点,万一皇上派了个贪官去,我的钱就要打水漂了。 你可知道,这里边的弯弯绕绕可是太多了。” “这点我也想到了,我皇兄说,到时候可以让我选人。” 左景殊这回放心了。 鼓励百姓开荒,不是她有多伟大,她只是不想自己坐在游船上,赏花看景儿的时候,岸边有孩子为了几棵野菜大打出手。 左景殊回到家里,骆居庸在等着她。 “桃桃,今天是舅舅的生日,你去不去?” “去。” 兄妹二人来到项府,项深把二人领到书房,项深的两个儿子项廷树和项廷言都在。 项深说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正好廷言的任命也下来了,可以说是双喜临门。 一会儿你们几个,一定要陪我喝一杯。” 骆居庸问道:“舅舅,什么任命啊?” “我有个好友,帮忙给廷言弄了个一县主簿的差事,今天任命下来了,过几天就要上任了。” 项廷言只是个举人,他又喜欢当官,项深就拜托朋友帮忙,好在事情成了。 骆居庸忙说道:“恭喜二表哥。” 左景殊问道:“舅舅,二表哥的上官怎么样?” 项深说道:“柳平县的知县人还不错,在位三年官声也不错。 你二表哥跟着他,应该能学到些东西。” 左景殊又问道:“舅舅,那个柳平县地理环境怎么样,人口有多少啊?” 项深和项廷树兄弟都看着左景殊,项深马上意识到,左景殊这么问,一定有什么玄机,说不定能帮到项廷言。 于是,项深把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了左景殊。 左景殊笑了,对项廷言说道: “二表哥,你马上做个鼓励农民开荒种地的计划,农民开荒种地,县衙给予一定的奖励。 荒地开得多了,产粮就多,这就是一项政绩啊。” 项廷言愣住了:“农民开荒?奖励种地?这能行吗?这要很多钱吧?” 项深深深地叹了口气,二儿子是个官迷,却没有当官的脑袋,可愁死他了: “桃桃,你干脆直接和他说是怎么回事吧,多拐一个弯,他都听不懂。” 项廷树维护弟弟:“爹,廷言已经是当官的人了,你怎么也要给他留点面子啊。” 项深怒了:“就他这脑袋,桃桃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还不明白。不让他当这个官儿,他又不干。 我是他爹,我会害他? 如果是别人,人家管他怎么样呢。” 项深说完,扭过脸去,不看这糟心的兄弟俩。 项廷言却很虚心,问左景殊: “桃桃,你说吧,没事。不懂我可以学习,我会努力争取做好现在的官儿。 我会很努力很努力,如果我真的不是这块料儿,我会放弃的。 我不能因为我自己,连累了大家。” 做官做不好,真的会连累家庭甚至家族的。 项廷言的这个态度,左景殊很喜欢: “二表哥,不懂就问挺好,不要不懂装懂。 我说的事情,简单点说,就是我拿出一大笔钱,让皇上鼓励农民开荒种地多打粮,少挨饿。 我怕我的钱被贪官贪了,就和祁修豫说,这钱给谁,一定要祁修豫说了算。 现在,你明白了吗?” 项廷言高兴地差点跳了起来: “我听明白了,如果我做好这件事情,就是大功一件。” 项深给他泼冷水:“你先别考虑什么大功,先考虑一下这个事情应该怎么操作吧。” 项廷言想到刚刚左景殊提到他的上司,他认真地想了下: “我写好计划,先给上司看一下,然后叫上司递到上边去。如果批下来,我就可以领着百姓干了。” 项廷树提醒他:“你忘记一个重要的问题。” 项廷言:? 项廷树问他:“如果百姓真的开了好多地,打了好多粮,皇要高兴了,要给奖励。 如果你是皇上,你说,这奖励应该给谁?” 项廷言想来想去,这奖励似乎都应该给知县。 那他呢,他的努力和辛苦,难道就白费了吗? 不懂就问。 “大哥,我哪里出错了?” “奖励百姓开荒种地,需要农具,马牛,种子等等,需要很多钱。 这钱,从哪里来啊?” “不是桃桃给的吗?” 项廷树恨铁不成钢,指着弟弟脑门儿说道: “如果不是你当主簿,桃桃的钱,会给你们县吗?笨蛋。” 项廷言恍然大悟:“大哥,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要让我们县令知道,我可以弄来钱,然后我们县才有钱开荒种地。 这样的话,以后出了政绩,县令也不会忘了我的。” 项深点头:“就是这个意思。这当官儿啊,你千万想着,一般情况下,不能和上司对着干。 如果你不想自己的功劳被上司给贪了,就要好好动动脑筋了。” 项廷言点头:“我知道了爹。” 项深满脸担忧地看着项廷言: “这以后到了地方上,你可怎么办啊?” 左景殊说道:“舅舅,这有啥难办的。 你可以给二表哥请个师爷啊,跟着他,随时指点他不就行了。” 项深高兴地一拍手: “好主意。” 然后,他又语重心长地说道: “言儿啊,大家为你操碎了心,不求你多显赫,跟你沾光。 只要你顾好自己,慢慢磨练,让我们少操点心就行了。” 项廷言重重地点头: “爹,你放心,我一定记住你的话。” 项深:好吧,这孩子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听话。 项深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让他操碎了心的儿子,后来帮了他一个多大的忙。 这是后话。 大家正聊得开心,管家进来了: “老爷,开席了。” 项深招呼着外甥和外甥女,向饭厅走去。 左景殊没想到,吃顿饭,也能听到大秘密。 【作者题外话】:老步多谢大家的支持。 请夏日的凉风送去老步的祝福。 祝大家身边的人够好, 手里的钱够花, 脸上的笑容够多, 身上的脂肪够少。 482 往大了说,这特么就是叛国! 左景殊平时都是穿男装,她也会把脸画成个普通男孩的面孔。 像今天这样来亲戚家,她虽然还是穿男装,却是一张清秀普通的女孩脸。让人一眼就看出,这是个男装的姑娘。 今年项家招待女宾的,是项深的一个姨娘。 本来这种场合,让姨娘出面是不合规矩的。 但这个姨娘已经被扶了正,是名符其实的项府女主人了,也就是左景殊名正言顺的舅母。 可左景殊对姨娘这种生物不感冒,能不接触就不接触。她和项深说,自己会找位子吃席的,叫项深不用管她。 项深知道左景殊是个省心的,也就随她了。 左景殊进了女宾的宴席厅,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不久就开席了。 因为女宾席没有喝酒的,大家吃饭都很快,不久,就吃完了。 只是,左景殊这桌,那个身份最高的夫人,吃饭很慢,其他人虽然吃完了,也不好扔她一个人在这里。 毕竟她们的男人还要在人家男人手下做事。 可也不能盯着人家吃饭吧,这桌女人就轻声聊了起来。 左景殊已经吃完准备离开了,忽然听到了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她起身又添了一点饭,慢慢吃起来,还不时把那个夫人喜欢吃的菜,端到她面前。 结果这个夫人吃完了,看到左景殊还在吃,说不得,就陪着了。 其他夫人只得继续聊,这个夫人偶尔会插上一句。 没多久,左景殊终于“吃完”了,和诸位夫人告辞,就匆匆忙忙来找祁修豫。 “祁修豫,于家的情况你调查得如何了?” 祁修豫正在把玩一个白玉龙,这个白玉龙,雕得栩栩如生,很是精致小巧。 祁修豫把玉龙递给左景殊: “看看,喜不喜欢?这是昨天得的,感觉你会喜欢,就给你留了下来。” 左景殊就喜欢这些小巧精致的玩意儿,祁修豫只要遇到了,就会买下来给左景殊留着。 左景殊拿到手里一看: “哎呀,太好看了。祁修豫,我怎么感觉,它的两只眼睛在盯着我呢?” 祁修豫觉得好笑:“我看它,它也会盯着我。” “祁修豫,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左景殊爱不释手地摩挲着手里的玉龙,感觉很舒服。 自从得了这玉龙,只要她的手闲着,就会把玉龙拿出来摩挲着。 祁修豫听了左景殊的话,叹了口气: “小景,事情比我们想像得复杂得多。 这个于家,底蕴深厚,家族庞大,牵涉甚广,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左景殊一听,也认真起来,搬了把椅子坐到祁修豫身边,听他细讲。 “这个于家,在朝为官的人不少,虽然不都是姓于的,可都是于家的近亲或门生。 于家的这个商队,也很厉害,周边的小国基本上他们都去过,赚了很多钱。 商队带队的是个武功高手,手下还有两个副手,都是心狠手辣之人。 商队从建成到现在,十几年了,还没发生什么大事故呢。” 左景殊忙把她听到的事情,说给祁修豫听: “于家把大熙的粮食弄到天齐,换了铁以后,居然弄到北丹去了,换成好马和宝石。 好马卖到天齐,宝石拿回大熙卖,你说气人不?” 目前的大熙,缺铁缺马,这宝石只是奢侈品,有没有的无所谓。 左景殊说的,当然不是听到的原话,而是她总结出来的。 那个夫人是这样和身边的夫人说的: “你也知道,我最喜欢绣花和做衣服了。 可是,我常用的几把大小剪刀,已经用了好几年了,剪个线头都费劲。 新买了两把,可是不好用,一点都不锋利。 我有个表姐和我最要好,送了我一套剪刀,别提多好使了。 这剪刀,可是我表姐夫的朋友,在天齐带回来的。 说是这样的剪刀他们弄回来好多呢。 我表姐夫的朋友,还送给我表姐夫一匹特别漂亮的马,我表姐夫谁也不让动。” 另一个夫人就说:“你表姐夫的朋友,不就是跟着于家商队的那个吗?” “是啊,他们经常走南闯北的,一年回家的次数有限。” 看左景殊气愤的样子,祁修豫也很不高兴: “于家商队能弄到铁和铁器,还有马匹,却整些宝石回大熙卖,这于家……哼哼。 不过,这也说明,于家的当家人是个很聪明的人。 你想啊,在大熙卖铁和马,这可都是战略物资啊,万一被朝廷盯上了,会很麻烦的。” 左景殊想的是,商人重利这没毛病,可他们偷了大熙百姓的救命粮换钱,还帮敌国换回紧俏物资,这就太过分了。 往小了说是忘本,往大了说,这特么就是叛国! 左景殊问祁修豫:“你有什么想法?” “很多迹象表明,于家商队在做违法和叛国的事情。可是,我们没有证据。 就是捅到御前,皇兄也没办法定罪。 不得不说,这于家真的是特别地小心谨慎啊。” 是啊,如果不是谢飞在天齐羊家听到那些话,户部粮仓丢了粮都没人发现。 如果项深被问罪,代替项深的,没准就是于家人。 说不定哪天,官仓就会被搬空。 事发了也没啥了不起,于家推出个替死鬼就行了。 “祁修豫,看来,我们只能暗中关注于家了。” “小景,那你可要小心了。 我派出去调查的人,好几次差点暴露了。于家,藏龙卧虎啊。” 左景殊一拍桌子:“他娘滴,他赚钱,可以。他去敌国捣卖物资,行。他偷官仓,为了赚钱也能理解。 可他要是卖国,特么的,坚决不能忍!” “小景,可能在于家人眼里,他们的行为就是为了赚钱,不是卖国。” “祁修豫,我看这样吧。你派出你最厉害的探子,查探一下于家的秘密仓库和粮仓在哪里。 如果能探到他们家的密室在哪里就更好了,探到了马上告诉我。” 祁修豫笑了:“好。” 左景殊坏笑着:“于家,你们给我等着。” 本姑娘穿到这个世界来,没别的要求,国家安定,家人生活富足就行了。 你们偏偏要搞事,如果让你们长期这么搞下去,大熙会越来越弱,早晚有一天会被外邦欺负。 娘的,这肯定不行。 你们不想让本姑娘安生,你们就别想安生了。 哼,看看谁厉害! 483 那个于丁没进过粮库吧? 左景殊来找项深: “舅舅,那个于丁,你换了他的职务没有?” “还没有,我也没抓到他的错处。” “我说舅舅啊,知道什么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吗?” 项深愣住了:“这……不好吧。” 左景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相信,就是于丁把官仓所有的粮食都搬走,你可能也找不到他的错处。 因为,越是这时候,他的行为就会越小心,怎么会叫你抓到把柄呢?” 项深没说话。 “人家已经做好了圈套,就差一个机会等你上钩呢。 舅舅,这段时间,那个于丁没进过粮库吧?” “没有,你说过,不能让他知道粮食已经补进去了,我就特别注意这个。” 左景殊靠近项深:“舅舅,你找几个可靠的朋友,栽赃也好陷害也罢,找个错处把于丁打发了。 你说,这时候,于丁会不会曝出,官仓已经被偷了?” 项深眼睛一亮:“完全有可能啊。桃桃,我知道怎么做了。” 项深是个正直的人,怕项深这么做会感到愧疚,左景殊就把于家商队的事情,简单地向项深透露了一些。 “什么,于家卖国?” “舅舅,这是我们的看法。可能在于家人眼里,他们就是商人,就是为了赚钱。” “可他们私下里把粮食卖给天齐,对我大熙很不利。” “有利没利的,于家人可不管,能赚钱就行。 舅舅,于家人特别小心谨慎,祁修豫已经派了人调查于家,可是,一点有用的线索也没找到。 但是,这个于丁必须除掉,最不济也得让他离开户部粮库。 一来怕他再偷粮,二来,也怕他会陷害你。这是个隐患,必须除掉。” 自己外甥女一心为自己着想,自己还畏手畏脚的。 这个于丁就是个毒蛇,说不定啥时候,他就会扑上来咬自己一口,肯定是致使的一口啊。 项深重重点头承诺: “你放心,我肯定把于丁弄出户部。” “好。” 堂堂一部尚书,如果这点能力都没有,左景殊保证以后都不会再管他,让他回家抱孩子种地得了。 …… 唐闰做事很痛快,山货铺他很快就弄好了。 左景殊在一个晚上,把山货铺的仓库放满山货,就放手不管了。 她还把猴儿头木耳等送到了“野味居”。 唐闰又提起人手紧缺的事情,左景殊骑马到了农庄,看看这里的孩子,还有多少可以去食铺帮忙的。 同时,她准备会会宁墨斋介绍来的先生。 到了农庄,陈强看到左景殊,跑了过来。 “陈强,你们最近都在忙些啥?” 左景殊就在回大熙的第一天,顺路到农庄看了看就走了,也没细问。 “主子,种植小组在蔬菜基地种菜,养殖小组在养那些鸡鸭鹅猪,空闲时间他们还上山往回弄干果,留着当饲料。 木工小组在做家具和水桶扁担,运输小组天天外出拉货,已经赚了不少钱了。 那些小子和丫头,都跟着先生读书呢,学得很认真。” “蔬菜基地都种了什么菜?” “开始的时候,只种了些叶菜。 大家看到长势不错,就开始种其他的菜。凡是能弄到种子的蔬菜,都种了好些。 最近太冷,蔬菜基地里也冷了,他们想了办法,用砖砌了几条长长的烟道,烧起来里边就不冷了。 现在,各种菜长得还不错,估计到了年根儿就可以吃了,叶菜现在就可以吃了。” 左景殊又问:“豆腐还做吗?” 陈强笑了:“做着呢,而且每天做好多。 除了咱们自己吃和供应‘野味居’,张保家每天还带人赶车去城里卖,独一份儿的东西,特别好卖。 程大虎每天做完豆腐,就带着人赶着车,去一些镇子收豆子。 他说,必须多收一些,要不,豆子没了他就不能做豆腐了,没豆腐吃了还不能赚钱。 他还要养活媳妇和孩子呢,嘿嘿。 现在,仓库里已经存了好些豆子了。” 左景殊点头,不错,他们自己会找事儿做。 所有的事情都要她来操心,还不累死她。 “程大虎有媳妇了?” “有。肖山和他一起在牙行买的,那媳妇不错,相貌人品都行,已经怀孕了。 程大虎每天乐乐呵呵的,忙着赚钱养家。” 左景殊:买媳妇,这样也行? 再一想,也不是不可以,虽然媳妇没有娘家,没有嫁妆,可也省了不少麻烦啊。 陈强又说:“肖山也打算买个媳妇成个家。” 在陈强他们这些人里,肖山的相貌是最好的。肖山这人做事稳重,有心计,是个能做大事的。 左景殊想到家里的锦六和锦七,再有几个月就过年了,她们又大了一岁。 有时间问问肖山,愿不愿意同时娶俩。 锦六锦七的相貌也不错,倒是便宜肖山了。 “陈强,大地里都起了垄没有?” “主子,我们已经尽力了,还有几百亩没起垄。因为已经上大冻了,刨不动。” 左景殊笑了,比她预计的快很多: “你们做得不错,我很满意。 陈强,我叫你们挖的地窖,可都挖好了?” “都挖好了,而且比原来想像的要大很多,还多挖了好多个。” 其实是左景殊拿出的工具比较好用,是专门用来挖坑的桶锹。 这些汉子有的是力气,听说挖地窖是为了赚钱,就多挖了好些。 “陈强,你知道怎么在河上取冰块吗?” “主子准备用地窖储存冰块?” “是啊,行不行?” “肯定行,咱们挖的地窖够大够深,储存冰块不成问题。在河上取冰块,我没弄过。 不过,我可以找人打听一下。” “陈强,那你就组织一队人,专门弄这个冰块。 弄出来以后,晚上偷偷拉回来妥善地放进地窖里。明年夏天,如果大旱,这冰块应该能卖不少钱。 到时候,咱们就赚有钱人的钱,帮帮吃不上饭的人。” “我知道了,主子。” 左景殊又说:“这个事儿可以慢慢做,冬天还长着呢。 主要是,不能耽误了其他人的事情。” “主子,我会安排好了。” 向陈强交待完事情,左景殊就来找狄恒岭--宁墨斋介绍来的先生。 484 你儿子?他在哪里? 狄恒岭今年三十六岁,进士出身,原来是京城一个五品的闲职小官儿。 他的上司看到他很努力,给了他一个升迁的机会,叫他填个表格交上来就成。 结果,表格被他妻子于氏拿给了他的舅哥。 狄恒岭特别生气,因为这样的事情,于氏已经不是做了一次两次了。 狄恒岭有心和岳家理论理论,可他只身在京,家里人都在老家种地,他没有后台和靠山,于家又是大家族,他还得在官场上混,这事儿只得作罢。 这次,狄恒岭却没有再迁就于氏,他已经受够于家了。 而且,他也不打算再当官儿了,看于家还能把他怎么样。 于是,他当时就写了休书,把于氏休回家。 于氏以为狄恒岭吓唬她,拿上休书就走了。 过了几天,狄恒岭没去接她回来,她才慌了,知道狄恒岭不是和她开玩笑,她就带着娘家兄弟和侄子,把六岁的儿子狄宴西抱回了娘家。 狄恒岭几次登门要儿子,于家人放话,要么,把于氏母子一起接回去,要么,就一个也别想要。 狄恒岭是不会再要于氏的,他就想方设法想要回儿子,可他势单力孤,于家就是不放人。 宁墨斋是狄恒岭好友,狄恒岭辞了官后,看家里冷冷清清的,就去皇家书院找宁墨斋闲聊。 他想请宁墨斋帮忙,找个事儿做。 其实,他是想在皇家书院做个先生。可他也知道,宁墨斋肯定也是为难。 于氏娘家虽然只是于氏旁支,可于家家大势大,虽然行事低调,可在京城这么多年,那人脉也很广,宁墨斋也是忌惮的。 他和宁墨斋说,如果能找个好些的私塾也成,每日教教书,闲暇时四处逛逛,比当官好多了。 他并不喜欢当官儿,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事情做。 宁墨斋从“野味居”回去,把左景殊要请先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宁墨斋觉得这差事挺适合狄恒岭的。 狄恒岭听了,果然很感兴趣。 第二天,狄恒岭就骑了头小毛驴,去了左景殊的农庄。 他里里外外把农庄看了个遍,他很喜欢这个庄子的气氛和庄子里的人。 他想,只要左景殊的工钱给得不是太少,他决定就住这儿了。 左景殊找到狄恒岭的时候,他正坐在庄子学堂的教室里听课呢。 左景殊把狄恒岭带到陈强的屋子: “狄先生,我们这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 我们相信宁院长,也相信他介绍来的人,不知道狄先生对这里是否满意,对工钱有什么要求。” 狄恒岭笑了笑:“我对这里很满意。工钱嘛,一个月八两银子就行。 因为家里没啥人了,我想在这里吃住。” 左景殊点头:“完全没问题。你还有别的要求吗?” 狄恒岭想起宁墨斋的话: “如果他们问你有啥要求,你就说,想要回儿子。” 狄恒岭想了想:“如果你能帮我要回儿子,狄某将感激不尽。” 左景殊感到莫名其妙: “你儿子?他在哪里?” 狄恒岭就把自己的情况,简单对左景殊说了一遍。 “你休了你妻子?” “是的,她眼里只有娘家,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 这么多年了,为了前程,我忍了。 现在,我已经不当官儿了,不想再忍了,想过几年自己想要的生活。 其实孩子养在岳家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孩子还小,我怕他长歪了。” 言下之意,就是于氏或于家人心术不正。 “行,我答应帮你要回孩子。明天早上,咱们在你岳家的门口见。” “谢谢,谢谢。” “狄先生不用客气。” 第二天早上,左景殊来到于家门口的时候,狄恒岭已经在了。 于家看门的看到狄恒岭,都没理他。 左景殊对于家看大门的说道: “去告诉你家主子,就说有客人来了,叫他们来接。” 看大门的一看,左景殊和狄恒岭明显是一伙的,立即怒了: “狗屁的客人,你不就是这个穷酸叫来的同伙吗? 怎么,又来要儿子? 我家大爷早就说过了,叫你八抬大轿来接我们姑奶奶,才把儿子还给你。 要不,这辈子,你就等着绝后吧。” 左景殊看了狄恒岭一眼,他在于家人眼里,是不是就和上门女婿一样啊? 狄恒岭有些尴尬:“告诉你家大爷,狄某来要儿子,请他开门。” “呸,妄想!” 左景殊上去就是一脚: “这什么人家啊,下人居然敢替主人做主。” 左景殊不再理会被踢到一边去的门房,她上去一脚把大门踹开,和狄恒岭走了进去。 一个丫环看到二人进来了,也从打开的大门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门房: “你们要干吗?” 狄恒岭说道:“告诉你家姑奶奶,我来要儿子。” 丫环还想说什么,左景殊一瞪眼: “还不快去。” 丫环转身就跑。 很快就跑回来了,后边跟着一个妇人,领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长得很像狄恒岭,剑眉星目,很俊。那个妇人嘛,哈哈,长得真是不好看。 “恒岭,你是来接我的吗?” 丑妇人双眼冒光,轻言细语地问狄恒岭。 狄恒岭冷冷地说道: “你想多了,我就是来接儿子的。” 丑妇人立即大怒:“你个混蛋,我大哥不是说了嘛,想接儿子,必须连我一起接回去。 不然的话,儿子你就别想了,他姓于了。” 小男孩看母亲不注意,一下子跑到父亲身边。 狄恒岭一把抱起儿子,转身就向外走。 “站住!” “站住!” 两道声音传来,一道是丑妇人于氏的,别一道声音,是一个中年男人的。 狄恒岭转过身来,看到来人没说话。 “恒岭,你出息了,要儿子不给,居然来抢人。” 中年男人看了左景殊一眼,总感觉这小子他在哪里见过。 “哼,我儿子还不是你们抢来的。” “我们可不想要他,我们于家不缺孩子。 只不过,他是芬儿生的,你把芬儿撵回来,却要留下她生的孩子,没这道理。” 狄恒岭大声说道:“宴西是我的儿子,是狄家的种儿。 于芬时刻想着你们于家,恨不得我狄家的一棵草都送你们于家来,这样的妻子,狄某人要不起。” “哼哼,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我还是那句话,你八抬大轿来接,我马上把他们母子打发回去。 否则,这个小崽子就是死,也得给我死在于家! 来人,把他给我抱过来。” 小男孩一听,紧紧地搂着父亲的脖子: “我不去,我要跟着我爹。” 狄恒岭紧紧抱着儿子: “宴西哪里也不去,就跟着爹。” 这时,冲过来几个五大三粗的护卫,就要过来抢孩子。 左景殊站到狄恒岭面前,一脚一个,把几个护卫全踹趴下了。 中年男人--于氏的大哥于葵盯着左景殊: “你是谁?” 485 你个蠢货,你是怎么做的 “我是谁不重要,于芬既然接了休书,就应该遵从休书上写的,净身出户。 你们上门抢孩子已是不该,现在还扣着孩子不放,不就是欺负狄家没人吗? 现在,狄恒岭可是给我做事的人,不会再随便叫你们欺负。 这孩子,今天我是一定要带回去的,于芬这个只要娘家不要婆家的丑八怪嘛,谁爱要谁要,我们不要!” 于葵咬牙:“这里可是于家。” 左景殊一扬头:“那又怎么样?” 于葵看着左景殊,左景殊毫不畏惧地看着他。 “你到底是谁?” 左景殊不想再和他们纠缠下去,她向于葵迈近一步,一字一顿地,轻声说道: “嘉-亲-王-妃!” 于葵脑袋“嗡”的一声,他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呆住了。 是了,“野味居”开业的时候,他跟着嫡支的人去看热闹,这小子--不,这女人就跟在嘉亲王祁修豫身边。 于芬看到大哥听了左景殊一句话,站那里不动了。 她跑过来叫道:“大哥,你快叫他把我接回去啊。” 左景殊问道:“我们可以走了吗?” 于葵点头:“请。” 左景殊又问:“不会再发生抢孩子的事情了吧?” “不会。” “这个丑八怪也不会再出现在狄家门口了吧?” “不会。” 于芬大叫:“大哥!” “你闭嘴。” 左景殊点头:“告辞。” 左景殊在前边走,狄恒岭在后边跟着。 他们刚走出大门,门房立即把门关上了。 于芬还在大叫,于葵抬手就是一巴掌: “我告诉你多少次了,让你好好对待狄恒岭,你就是不听。 我还告诉你,家里不缺你拿回来的三瓜俩枣,你只要把狄恒岭拿住了就行。 你个蠢货,你是怎么做的,啊? 当初家里本来是准备把五妹嫁过去的,是你拼命抢着要嫁的。嫁过去还不听话,弄到今天这个地步。” 如果她听话,二弟现在已经是四品官了,说不定以后还会更进一步。 现在可好,二弟不但没升官,直接被降了一级,成为六品,还是从六品。 这个蠢货,就能误事。 现在,二弟的官降了,没准还得罪了嘉亲王。 都是让母亲给惯的。 于芬捂着脸:“大哥你打我?哼,我告诉娘去。 明天你就得把我送回狄家,要不,我就叫娘罚你媳妇跪碎瓦片。” 想到自己懦弱的媳妇,居然被这么个蠢货欺负,于葵的恨意就填满胸膛。 他反手又是一巴掌,这巴掌打得够狠,于芬吐出一大口血,还带出来两颗牙齿。 “哇!于葵,你给我等着。” 于葵:好,我等着,你以为你现在还是狄夫人啊,你现在就是个弃妇,以后还得看我们夫妻俩的眼色过日子。 蠢货! …… 左景殊雇了一辆马车,她赶着车,拉着狄恒岭父子,回农庄。 路上,狄恒岭讲了他和于芬的事情。 “我家是种地的,一大家子供我一人读书,生活那是相当艰苦。 我二十六岁中了进士后,于家主动上门求亲。 我不同意,我想过几年,等我有了根基,再好好娶房媳妇。 最主要的还是想,多攒几个钱,拿回家,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哪里知道,于家逼上门来,非让我和他家的姑娘成亲,要不,就告我对他家的姑娘行非礼之事。 我见了于家那姑娘,长得不错,人也聪明,我就同意了。 但有一条,我很坚持,那就是,我俸禄的一半,我要送回老家。 于家同意了。 我们成亲那天,我揭开盖头,就看到于芬那张丑脸。 已经拜了堂,我也认了。 成亲三年,我没碰过她。是于家人给她出的主意,灌醉了我…… 我没想到,于芬不但丑,而且蠢,啥事都听娘家人的。 所幸生下的孩子并不像她。 看在孩子的份上,我想着,就对付着过吧,孩子大了再说。 头两次,于芬把我的前程,硬是送给她哥。我的功劳,加上于家人的运作,于家人就升职了。 我也不想升官,就默认了。 这次,我官儿都不当了,就不惯着他们了。 我*干脆休了于芬,辞了官…… 于家所有的算盘全部落空,于芬他哥,被我的上司连降三级。 痛快!” “狄先生,如果不嫌弃,你可以一直住在农庄,当先生。 每月工钱二十两,管吃管住,一年三套衣服,庄里人的所有福利,你都会有,十天休一天。 暂时就这样吧,如果你有什么要求,可以随时提。” “没要求,这就很好了。 宴西可以跟着庄里的孩子一起读书,我闲着的时候,还可以跟他们一起做农活儿,真是神仙日子啊。” 左景殊笑了:“你放心,你在这里,只要好好教书,不但可以干农活儿,还可以赏花儿看景儿。” 狄恒岭并没有把左景殊的话当回事,他以为,这只是左景殊给他画的大饼。 后来,他不但享受了庄子里的各种福利,还去了四芳园画画,乐得他都不想出来的。 狄恒岭答应做先生的第二天,骆骁就把家里要读书的十二个儿子送来了。 他只告诉儿子们,要听左景殊的话,就离开了。 左景殊把十二个孩子叫到身边,给他们训话: “你们的爹,是前鲁王,你们大哥,是现任鲁王。 你们是鲁王的儿子鲁王的弟弟,不能给他们丢脸。 我不要求你们个个都能中状元,你们只要好好努力就行。多读点书,以后想做什么就容易多了。” 左景殊又把骆凤鸣叫出来,对孩子们说: “你们以后有什么事情,就告诉凤鸣,他会告诉我的。 还有,你们如果有什么要求,只要合理,也可以告诉我,我一定满足你们。 你们记住没有?” “记住了!” 这些小家伙,以后就是骆居庸的帮手,必须好好教导。 左景殊告诉狄恒岭,不能读死书,有机会可以领孩子们出来逛逛。 比如去四芳园,阴阳湖,蔬菜基地,领他们上山…… 狄恒岭特别喜欢这样的生活。 他经常领着儿子狄宴西,在庄子里逛着,看人家喂猪,做豆腐,种菜等等。 …… 左景殊拿了一些青菜,来看左圣农。 她刚刚走到左圣农家的门口,就听到了低低的哭泣声。 她认真地听了听,是柳叶儿。 这是受了婆婆的气了,还是被男人骂了? 左景殊故意大声叫道: “三伯,在家没?我来了。” 486 你觉得,你有能力养两个媳妇了… 门打开了,佟氏的头从门里探了出来。 左景殊叫了声:“三伯娘。” “哎哟,是特特啊,快进来。这还带菜来了,这是那个什么‘蔬菜基地’的菜吧? 这大冬天的,能吃上绿色的菜,太不容易了。” 左景殊笑了:“三伯娘也知道蔬菜基地啊?” “知道,你三伯前几天还帮忙去了呢,回来的时候也拿了些菜回来。 我们和豆腐一起炖,贴的玉米饼子,别提多好吃了。” 左景殊进了屋之后,哭泣声没有了。 左景殊随意地问道: “三伯娘,就你自己在家啊?” “你大哥大嫂都在。” 左景殊开玩笑似地说道: “是不是他们嫌我好久不来,都不理我了?” 佟氏急忙说道:“不是,不是。他们两个闹别扭呢。 景安,柳叶儿,特特来了。” 左景安先出来了,后边跟着红了眼圈儿的柳叶儿。 左景殊一见:“哎呀,嫂子,虽然看到我应该高兴,可也不用高兴得眼睛都肿起来了吧? 我大哥看见可是会心疼的。” 左景殊不说这话还好,柳叶儿听了这话,那眼泪又“啪嗒,啪嗒”往下掉。 左景殊急忙问佟氏: “三伯娘,我是不是惹我嫂子生气了?那我走了哈。” 佟氏一把拉住她:“和你有啥关系,是他们两口子闹别扭呢。” 左景殊故意大声说道: “我大哥打我嫂子了?咋委屈成这样啊?” 佟氏一拍大腿:“唉,别提了。 庄子里来了个什么‘阳姑娘’,天天上门来缠着你大哥。 那脸皮厚的呀,我们是怎么撵也不走,一到吃饭的时候就来了。 你三伯气得都不回家吃饭了,说是眼不见心不烦。” 左景殊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杨姑娘”是谁家的人。 “三伯娘,是谁家的亲戚啊?怎么也不管管啊?” 佟氏说道:“说是张副营长的小姨子。” “张保家?小姨子?” 提到张保家,左景殊就想起了阳寡妇。 这个“阳姑娘”她给听成了“杨姑娘”了。 这哪里是张保家的小姨子,这明明就是阳寡妇的小姑子。 左景殊大声叫道:“大哥。” 左景安慢慢地走了过来: “干吗?” 左景殊盯着他的脸: “你是不是对这个什么‘阳姑娘’有意思?” “我……我对她没意思。” 左景殊又问佟氏:“三伯娘,你和我三伯啥意思啊?准备让我大哥纳了这个什么‘阳姑娘’啊?” 佟氏马上说道:“你说啥呢,这刚刚过了几天好日子,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纳什么纳。” 左景殊又问:“我三伯也是这意思呗?” “嗯。” 左景殊心说,难怪三伯躲出去了,这是怕大哥和这个什么“阳姑娘”一旦成了,他作为公爹在家里杵着,好说不好听啊。 如果不成,他更不用在家了,反正躲出去就对了。 这是听之任之了。 唉,这就是男人啊。 左景殊叫来柳叶儿: “大嫂,你当初是怎么嫁给我大哥的?” 柳叶儿抽抽咽咽地说道: “我原来是个要饭的,要到一个饼子,被一个大乞丐抢了去,我就过去和他打,可我打不过。 你大哥路过看到了,过来帮我打跑了大乞丐。 后来,他就经常给我带点吃的来,再后来……” 哎哟,这还是自由恋爱啊。 左景殊看着左景安: “大哥,是不是家里日子好过了,你觉得,你有能力养两个媳妇了?” “我……我没这么想。” “那是不是你见了什么‘阳姑娘’,觉得人家长得太俊了,我嫂子是个要饭的,比不上她,所以,你要纳了她?” “没有。” 左景安虽然说“没有”,可是明显的底气不足。 “大娘,我来了,我帮你做饭来了。” 柳叶儿一听这声音,急忙就进了屋。 左景殊就看到左景安的眼睛一亮,佟氏脸一沉。 左景殊抬头看去,哇,大美女呀。 只见这姑娘,白白净净的,杏眼桃腮,樱桃小嘴,一头秀发油光光的。 穿着鹅黄的袄儿翠绿的裙子,真的是太好看了。 难怪左景安动了心。 佟氏急忙把门挡住了: “你走吧,以后不要到我家来了。” 这姑娘看着左景安,撒娇地叫道: “安哥,你看……” 左景安眼中明显有着不舍,嘴上却说道: “你走吧。” 这姑娘一直看着左景安: “安哥,我不走,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你不是说,要纳了我吗?” 左景安一看,老娘和左景殊这丫头的眼睛一下盯着他,他立即否认道: “你听错了,我说的是,‘我不能纳你’。” 左景殊心中冷哼,你骗鬼呢? 佟氏往外拉这姑娘: “我儿子已经放话了,不能纳你,你还是走吧。” “我不走,我就不走。安哥明明说,要纳了我的。” 左景殊上来就甩了她两巴掌,然后,腰间解下鞭子,指着“阳姑娘”骂道: “你是耳朵里塞鸡毛了吗?我大哥已经说了,不能纳你了,你还赖在这里干吗? 怎么,是天底下的男人都死绝了,还是你想男人想疯了? 你走不走?不走别怪我不客气。” 那姑娘挨了两巴掌,有些害怕。 她向左景安身边靠了靠,越靠越近,几乎要贴上去了。 左景殊大叫:“左景安,你给我过来! 我告诉你,咱们左家就没有纳妾的男人。 老家我大哥二哥,有房有地有车,也没说要纳个妾。 你这才吃了两天饱饭,就起了这歪心思。 你拍着胸口想一想,离了我这里,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连自己都养不活,还要纳妾。” 左景安被左景殊骂得满脸通红,又十分气愤,觉得这丫头有些管得太宽了。 左景殊看出了他的意思,冷笑道: “左景安,我告诉你,我可是说真的。 我不反对你纳妾,只是,你纳了妾以后,就得给我滚出这里。 本姑娘的庄子,不要纳妾的臭男人,你可要想好了。” 左景殊说完,冲着远处高喊道: “张保家,你给我滚过来!” 一会儿功夫,张保家气喘吁吁地跑来了。 左景殊用鞭子一指阳姑娘: “这是你家亲戚?” “是我媳妇的小姑子。” “你媳妇婆家不是跟她断了关系吗?这是哪里来的外路货? 再说了,就算是你媳妇的小姑子,你就这么放任她在我的庄子里四处跑啊?这里是你家吗? 她如果是别人派来探听消息的怎么办?是来搞破坏的怎么办? 张保家,我告诉你,现在,马上把她给我弄出去。否则,你们一家也给我滚出去! 弄这么一只骚狐狸进来,整个庄子都是骚气,呸! 还有你,左景安,要么,跟她走,给我滚出庄子。 要么,马上给我回屋里陪媳妇去。” 左景安看了看阳姑娘,看了看自己老娘,低下了头,慢慢往屋里走去。 “安哥,安哥!” “啪!” 左景殊一鞭子抽过去: “你特么勾搭男人我管不着。可你在我的地盘儿,勾引我大哥,你是不是想找死?啊?可以啊,我成全你。” “啪!” 又是一鞭子。 “啊!” 阳姑娘捂着胳膊,眼泪哗哗往下掉,那个梨花带雨啊。 张保家迎着左景殊的目光,上来拽着阳姑娘,大步流星往外走,毫不怜香惜玉。 左景殊冲着他们的背影喊道: “张保家,如果她再出现在这里,你就给我去死!” 【作者题外话】:今天上推荐了,老步很高兴。 大家的支持,老步的努力,这本小书走到今天, 老步再次感谢。 承诺大家,会继续努力写下去, 祝各位读者亲们,好运常在。 487 你特么爱姓啥姓啥 左景殊这么喊,只是想要表达她的愤怒而已,她知道张保家能听懂。 这个阳姑娘,不管是在外面还是在农庄里认识的左景安,她能一再地出现在左圣农家门口,如果没有张保家的认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张保家不住在农庄里,那个阳姑娘来农庄,肯定是张保家带她来的。 左景殊真想按住张保家,问问他想干吗。 左景殊转回身进了屋子。 左景安和柳叶儿夫妻俩,一边一个坐在炕上,中间隔了很远。 左景殊瞪着左景安: “左景安,我刚刚并不是吓唬你,你要不要纳妾我管不着。 但是,你住在我这里纳妾,不行! 咱们左家没有纳妾的男人。 如果我三伯同意你纳妾,可以。你们一家都给我搬出去,沟塘村也不用回去了,我松爷爷知道自己亲孙子纳妾,非气死不可。 还有,左景安,如果嫂子没错你敢休妻,我掐死你,咱们左家也没有休妻的男人。 我哥哥弟弟一大帮,读书的做生意的,你敢给我带这样的头儿,我叫松爷爷把你除族! 实在不行,我请道圣旨,剥夺你的姓氏,你特么爱姓啥姓啥,就是不许你姓‘左’,我们左家不要你这种人渣败类。” 左景殊说完一摔门走了出来,对佟氏说道: “三伯娘,我的话还请你转告我三伯一声。” “哎,好。” 自己儿子被训得跟狗一样,她心里不太舒服。 可桃桃的话在理,她举双手赞成,她相信桃桃说到做到。 左圣农回来了,佟氏把左景殊的话说给他听。 左圣农半天没说话。 他走到左景安面前,突然笑了: “儿子,你要不要姓‘左’你随便,你爹我是不想姓别的姓。 他娘,还有饭吗?我刚刚没吃饱。” 佟氏急忙答道:“有有有,饭菜都有。” …… 回城的路上,左景殊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做得有些过了。 又一想,左家正在爬坡阶段,家里的事业还要更进一步。 哥哥弟弟们明年要考秀才,也是关键时刻。 虽然这个世界纳个妾不算啥,可她不允许左家男人,尤其是不允许她这一辈的男人纳妾。 纳妾,是家庭不和的一大重要因素,她绝不允许因为这个,毁了哥哥弟弟们的大好前程。 她要防患于未然。 “驾!” 想明白了,左景殊打马一路狂奔,心情大好。 左景殊回家直奔后院。 “锦六锦七,快弄饭吃,你家小姐我饿惨了。” “好好,马上就好。” 锦六做饭去了,锦七急忙给左景殊倒了碗水来。 一会儿功夫,锦六端了碗炸酱面进来,还有两盘炒青菜。 左景殊很快就吃完了: “味道真不错。哎呀,你说你们这么温柔贤惠,这要把你们嫁出去了,以后谁给我做饭吃啊?” 锦七说道:“小姐,我不嫁,就跟着小姐,给你做饭绣花。” 锦六看了左景殊一眼,没说话。 左景殊拉着她们的手: “来,坐下,小姐我给你们找了个男人,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如果你们同意呢,就见见,不同意,就当我没说。” 左景殊就把肖山的情况说了一遍,她没有夸大其词,有一说一。 然后,左景殊拿笔,画了肖山的像给她们看。 锦七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看向锦六。 锦六笑了:“我们相信小姐的眼光,那就见见吧。” “好。见了他你们也不要有啥顾虑,成不成的都没事。 说心里话,你们和他虽然都是我的人,但你们跟我很久了,咱们同为女人,我肯定是向着你们的。” 锦六锦七:“谢谢小姐。” 左景殊回到自己屋里,拿出红色的羽缎,裁出一块,够做两件大氅的。又拿出一匹红色的素缎,回到后院。 “这羽缎你们一人做件大氅,这素缎,给你们做嫁衣。 如果你们相看成了,年前年后你们就成亲吧,都老大不小了。” 锦七摸着这羽缎,爱不释手。 锦六说道:“小姐,这素缎用不了这么多。” “留着以后用。锦六,一会儿你列个单子,都需要什么嫁妆,我给你们准备。 曹秀,你帮她们参谋一下,将来真儿也有一份儿。” 真儿也有! 曹秀很高兴:“谢谢小姐。” “你们忙吧,我不打扰你们了。” 左景殊回到自己屋子里,锦六锦七还没定亲呢,自己就张罗着让她们绣嫁衣。 她怎么忘记了,自己可是定了亲的人,这嫁衣…… 让她做饭行,这绣嫁衣,还是饶了她吧。 要不,自己画出图案,让锦六锦七帮自己绣? 算算时间,自己的婚期早着呢,不急。 祁修豫来了。 左景殊从空间里拿出一串葡萄,洗了一盘,二人边吃边聊。 “祁修豫,苍虎和青凤那边房子盖得怎么样了?” “别提了。” 祁修豫吃了一颗葡萄,吐出葡萄皮说道: “可把他们俩愁坏了,因为上冻了,土地不好刨,进度很慢。” 左景殊说道:“这点我早就想到了,这房子肯定不好盖。” 祁修豫吃着葡萄看着她,用眼神问她: 那你还张罗盖房子。 “是这样的,今年冬天可能会比以往冷些,这京城每年冬天都会冻死饿死一些人。 虽然现在盖房子已经来不及了,可我的打算是: 发出消息,请那些没活儿干的百姓,还有附近的乞丐,都来盖房子。 现在天短,干活干到天黑看不见为准,一天八文工钱,中午管一顿饱饭。 还有,参与盖房子的乞丐,到时候会优先分到房子住的。” 祁修豫笑了:“你这哪里是盖房子啊,你这明明就是给他们送钱送饭吃啊。” “没办法,谁让本姑娘钱多呢。 对了祁修豫,我让你打听的于家的事情,打听得如何了? 本姑娘要到于家弄点钱花花,谁让于家偷了百姓的粮食呢。” “我就是来给你送消息的。小景,虽然你有宝贝,我还是很担心。” 左景殊靠在祁修豫身上: “你放心吧,我已经做了很多次了,相当的有经验。 这于家,咱们抓不到他们的把柄,咱们只能来阴的。 于家,小样儿,看我阴不死你们。” 看到左景殊眉眼弯弯,一副算计人的小狐狸的模样,祁修豫就爱得不行。 他抓过左景殊就是一顿啃,左景殊感觉嘴上脸上痒得不行,拼命躲着。 祁修豫还是不放过她,于是,她就咬回去。 二人闹腾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祁修豫,宁墨斋介绍的狄先生,他妻子是于家人,旁支的。 你是不知道啊,那个于葵有多嚣张。” 左景殊就把她帮狄恒岭要儿子的事情说了一遍。 祁修豫说道:“这家族大了也管不来那么多,以后这于家,没准就败在这些旁支手里。” “嗯。” 烈一进来禀告:“王爷,皇上有请你和左小姐。” 488 于家的事情,终于曝出来了吗? 左景殊立即问道:“皇上怎么又想起我们来了?” 烈一:“方公公没说。” 左景殊跟着祁修豫来到静心殿门口,方忠远远地看见了,悄悄跑过来: “王爷,左小姐,德妃娘娘在里面。” “德妃?” 左景殊努力地想着,自己这段时间没得罪她吧? 不对,自己以前和她也没交集吧? 进了大殿,拜见了皇上和包德妃,左景殊就温顺地站在祁修豫身边,眼观鼻,鼻观心,乖巧得很。 祁修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 “今天叫你们来,没别的事,就是霜儿无聊,想玩扑克,找你们俩凑一桌。” 包德妃叫包幼霜。 左景殊心里不乐意,你要泡妃子,却叫我们来陪着,浪费我们的时间。 嘴上却说道:“能为皇上和娘娘效劳,荣幸之至。” 开始玩扑克。 本来要看花色组队,包德妃赖在皇上身上,说啥要和皇上一伙儿,皇上无奈,只得同意了。 包德妃的全部心思都在皇上身上,皇上就是为了逗包德妃开心,左景殊是为了应付差事,祁修豫随大流。 四个人玩牌,没一个人的注意力在牌上。 也就玩了五六把,包德妃不想玩了,祁修豫接到左景殊的信号,趁机告辞。 他们还没走到大殿门口,就听包德妃说道: “皇上,他们俩根本就不想陪咱们玩。” 祁修致说道:“胡说……” 胡说什么大实话。 包德妃并没有降低音量,左景殊和祁修豫听得一清二楚。 方忠陪左景殊二人出了殿门,左景殊对方忠说道: “方公公,宫里夏天用的冰块,归谁管?” 方忠愣住了,不知道左景殊突然来这么一句是啥意思。 他老实地回答道:“是我手下的一个小太监管着。” 左景殊笑了:“今天冬天多储存点冰块吧。” 说完,左景殊拉着祁修豫就离开了。 方忠脑子一转就知道咋回事了。 据说明年京城周围要大旱,天热,冰块的需求量就大。如果供应不上,自己也要跟着吃挂落啊。 左小姐这是怕自己吃亏,提醒自己啊,这个人情他记下了。 宫里的主子,哪个他也得罪不起。 想到这里,他急忙往宫里跑,找到管事的太监吩咐下去,御膳房要用很多很多冰块,多凿些回来。 路上,左景殊问祁修豫: “这个包德妃,什么背景?” 祁修豫想了想:“她爹的官职也不太大,没啥大背景。 她能爬到现在的位置,全靠她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努力。 皇兄很宠她,感觉好像一天也离不开她的样子。” 左景殊心说,这就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女人,不理她就完了。 …… 晚上。 左景殊穿了一身黑衣,悄悄来到于家主宅。 祁修豫提供的于家地图画得很详细,上面标注的方向和位置一目了然。 左景殊在来之前,已经做好了计划。 她先进的前院,收光库房帐房书房之后,进了后院,收了卧房,最后,进了花园,收了密室。 然后,左景殊火速赶到城外,把于家城外的几个大庄子上的粮仓,都收干净,一粒粮不留。 然后,她回家睡觉。 几天过去了,左景殊一点于家失窃的消息也没听到。 左景殊特意进空间看看,于家的粮食金银珠宝书籍等等,都在空间里堆着呢。 于家,哈哈,有意思哈。 …… 左景殊背着背篓,想去四芳园看看逸王爷,顺便听听有没有于家的消息。 远远的一群人边走边议论,一副很八卦的样子,左景殊隐约听到什么“于家”。 她加快脚步,于家的事情,终于曝出来了吗? 结果却走到于葵家附近。 “于芬那个丑女人,走了什么狗屎运,嫁给狄大人。狄大人多英俊啊,可她却不知道珍惜。” “你不知道吗?被休回来了,要不,能打起来吗?” “于芬的娘也是个糊涂的,大儿子多能干,却向着于芬这个丑八怪,说于葵没有好好护着妹妹。” “你们说可笑不可笑,于芬还天天盼着狄大人来接她回家呢。 她今天回去一看,狄大人房子都卖了,爷俩搬走了。 于芬都傻了,她怎么也想不到,狄大人真的不要她了。 回来她就和于葵干上了,说是让于葵把狄大人找回来给她,要不,就让她娘收拾于葵媳妇。 于葵受不了了,自请净身出户。现在于府是于葵二弟当家。 于芬已经被二嫂打了好几次了,于芬的娘也不敢再帮于芬了,于芬觉得家里人合伙欺负她,哭得要死要活的。” “呸,那就是一傻13蠢货……” 左景殊边听边摇头。 来到四芳园,左景殊在温棚里找到了老爷子。 “祁伯伯,这么冷的天,这花怎么还开得这么好啊? 哎呀,是不是多了很多我没见过的品种啊?” 左景殊一盆一盆看过去,果然,有一些是以前没有的。 “那是我培育出来的新品种,怎么样,我厉害吧?” “太厉害了,明年春天,我在这里给你举办一个赏花卖花会。” “好。” 老爷子修了一棵枝杈: “丫头,那个谷舜章进了农庄当先生没有啊?” 一听这话,左景殊来气了: “祁伯伯,我还没找你算帐呢,你可真是介绍的好人啊。 仗着有几分才学,居然都不把前鲁王放在眼里。 我就想知道,他是怎么入了你老的法眼,你把他介绍给我?” “丫头啊,谷舜章这人啊,倒也不是个坏人,就是有些自大。 前几年,我顺手帮了他一个忙,他一直记到现在, 经常上门来询问,有没有什么事可以让他效劳,他好还人情。 我假装求他去农庄当先生,就是想让他还上人情,以后不要再来烦我了。 你不知道啊,听他说话,我得少活好几年。” 左景殊哼哼着:“你知道不,我差一点就看你的面子,收下他了。 好在我聪明,打发了他,嘿嘿。” 老爷子一听,立即过来问左景殊: “你快说说,你是怎么打发他的?他可是不好打发呢。” “我给他出了几道题目,让他回家做。做完了再来找我。” 哈哈,到今天他都没来。 “高,这招实在是高。” 老爷子不断叫好。 489 我舅舅还是被他给陷害了? “祁伯伯,我都好久没来看你了,今天给你拿来两坛好酒,我陪你老人家喝一杯。 不过,你年纪大了,喝好就行,千万不能过量啊。” “哼,你这丫头真啰嗦。” 左景殊才不怕他呢: “祁伯伯,那个人参酒,你还有没有啊?哪天我再给你带两坛来。” “还有小半坛呢。” 左景殊想到空间里的灵芝,切一块下来泡酒,不知道喝了会咋样。 “祁伯伯,我做饭去了。” “去吧去吧。” 逸王爷抬起头来,看着走入厨房的娇小身影,心里感觉暖暖的。 自从认识了这丫头,他的生活多了不少乐趣,省了不少心。 左景殊手脚麻利,很快做了一桌子的饭菜。 爷俩边吃边聊。 “丫头,京城于家,听说过吗?” “我刚刚请的先生,他媳妇就是于家人。只不过,是旁支。 那家人很霸道啊,被休了,还扣着人家的儿子不放。” “丫头,我告诉你,这个于家很不简单。 以后,凡是遇到涉及到于家的事情,你一定要小心点。 还有啊,于家家族庞大,枝繁叶茂,说不定你身边哪个人,或做啥事遇到的人,可能就和于家有关系。” “祁伯伯,于家这么厉害,也没见他们家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啊?” “傻丫头,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干吗要惊天动地的? 你以为,吸引很多大众的目光是好事吗? 你怎么不想想,大家都盯着你,你还怎么做事? 做点什么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了,那还怎么做大事,怎么做上不得台面或见不得人的事? 你以后也不要太张扬了,该低调的时候还是得低调。” “祁伯伯,我懂了。” “嗯,现在天太冷,没事别到处逛,窝在家里暖暖和和的不好吗?” “我知道了伯伯。” 吃完饭,左景殊收拾利索就回家了。 她一直在想老爷子的话。 老爷子不让她出门,难道说,最近要发生什么事情?而且和于家有关? 反正自己最近也没啥事,那就窝在家里好了。 这天,左景殊装礼物的十辆大马车回来了。 左景殊让他们直接把马车赶进嘉亲王府,然后给了赏银,把押车的士兵打发回去了。 左景殊晚上来了,连马带车都收进空间。 祁修豫虽然经常看到左景殊从空间里往外拿东西,可现在,十辆大马车突然消失在眼前,他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左景殊看到他愣愣地,问道: “你怎么了?” “小景,我和你说个事儿。你舅舅……可能有些麻烦。” 左景殊马上就想到了于丁: “怎么,我舅舅还是被他给陷害了?” “可以这么说。” 左景殊心里一惊:“户部官仓我补上的粮食,不会又丢了吧?” “丢了,而且比原来丢的还多。 户部粮库里最后那两个粮仓的粮食,可以说所剩无几,还是扒开后墙偷走的。” “于家没粮吃了,这是铤而走险吗?” 祁修豫:“赶走你舅舅,得了粮食,一举两得。” “我舅舅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皇兄还是比较相信他的,让他在家停职反省,不得离京。 等京兆尹找到粮食,找到偷粮食的人再说。” 左景殊很气愤:“如果一直找不到偷粮食的人,是不是我舅舅就无法洗脱嫌疑了?” “应该是的。” “祁修豫,你知道于家把偷走的粮食弄到哪里去了吗?” “知道。因为听了你的话,我一直在关注于家。” “如果你直接告诉皇上,是于家人做的,皇上会不会相信你?” 祁修豫皱眉:“我皇兄自然会相信我,可是,于家不承认那粮食是官仓的,你说怎么办? 人家一口咬定,就说是自己家的。” 左景殊一拍手:“难怪于家丢了粮食不吭声,原来还有这一招啊,高明! 祁修豫,我舅舅暂时在家也没啥危险,咱们先不管他了。 今晚,你和骆居庸联手给我打掩护,我再次搬空于家的粮仓。 于家没了粮,想活命,还得弄粮食。 只要被咱们抓住一次,我舅舅的嫌疑也就洗脱了。” “好,你一定要小心。” “要小心的是你们,我被发现了,大不了进空间。 你们千万要注意点,被抓了会很麻烦,于家人会说,骆居庸是在替舅舅报复于家。” “嗯。” “来,把这些药粉拿去和骆居庸分一分,关键时间能保命的。 还有这个,我演示给你看。” 左景殊说着,从空间里拿出一只丝*袜,然后套到头上。 她故意把脸部扭曲得不像样子: “怎么样,就算是面对面,你还能认出是我吗?” 祁修豫老实地回答: “能。” 左景殊瞪了他一眼: “那是咱们俩很熟了,我说的是外人,别人,其他人。” 小辣椒要发飙了,祁修豫急忙说道: “认不出来。” “肯定认不出来啊,尤其是在晚上。” 左景殊说着,给了祁修豫一打丝*袜: “晚上参加行动的人,一人给他们一只。” 祁修豫拿起来看了又看,没认出来这是啥: “小景,这是什么东西?” “女人夏天穿的袜子。” 祁修豫一听,瞬间感觉不好了。 左景殊解释道:“这是新的,没穿过的。 别人问你,你就说是专业头套,做坏事儿用的。” “好吧。” 左景殊:“咱们来研究一下,具体应该怎么做……” 晚上。 左景殊和祁修豫,在骆居庸家的后墙根儿等骆居庸,因为这里离目的地比较近。 骆居庸到了以后,大家开始分头行动。 因为骆居庸不知道空间的事情,祁修豫告诉骆居庸,今天晚上,他们俩掩护左景殊,进于家拿一件对项深很有帮助的东西。 左景殊祁修豫和骆居庸三人进了于家粮库。 于家这次搬空了户部粮库的两个大粮仓,近五十万斤粮食。 为了防止粮食再次被偷,于家老家主于厚承,亲自住到粮库来。 除了他,整个粮库里,还住了六十多个有一些功夫的护卫,每隔三五步远就有一个人守着。 还有一个七八人组成的队伍,不停地围着粮库转圈儿。 于厚承坚信,在这样的看护下,粮食肯定是万无一失的。 490 她生气,跑这里撒气来了。 “咚咚咚!” 于家粮库的流动小队走过来了。 这个小队的行走路线很有规律,就是从外往内绕圈圈儿。 他们离围墙很近的时候,原本趴在墙上的左景殊,悄悄跳了下来,跟在小队队尾,学他们的样子,一步一步走着。 原来小队最后的那个人,感觉后边有人,还回头看了她一眼。天太黑,看不清面容。 左景殊手一扬,手里的粉沫飞出去。同时她夸张地向胯下一指,我撒尿去了,然后继续走她的路。 那人感觉有些什么味道钻进鼻孔,脑袋有些晕晕的,他也没有怀疑什么,转过身去,接着走。 流动小队越来离粮仓越近,站岗的人就越来越多。 而且,这些人朝哪个方向站的都有。 左景殊想要贴近粮仓,就不能被任何一个人发现。 否则叫喊起来,前功尽弃。 “扑棱棱!” 一只鸟低空飞行,从这边的粮仓旁边飞过。 站岗的人都转头看向那只鸟。 左景殊趁此机会,脱离队伍迅速靠近粮仓,潜进去,收粮,出来,跟着走。 走到仓库的另一边,一阵风吹来,“咔嚓!”树上掉下来一截大树枝。 所有人看向树枝的时候,左景殊再次靠近粮仓,重复刚刚的动作。 原来队伍后边的那个人,迷迷糊糊地跟着前边的人走,已经完全不在意自己后边的人在干吗了。 左景殊跟着流动小队转了几圈儿之后,在站岗的人被吸引了注意力,向粮仓反方向看去的时候,左景殊就潜进粮仓,收光里面的粮食。 流动小队又一次靠近院墙,左景殊悄悄跳上院墙,轻轻跳下去,招呼祁修豫和骆居庸,急速隐身在黑夜中,各回各家。 不,左景殊没回家,她再次潜进于家主宅,把上次没进去的可能会有钱财的屋子,又光顾一遍。 因为舅舅被陷害,她生气,跑这里撒气来了。 左景殊撒完气回家睡觉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左景殊一直睡到中午才起来。 一抬头,就对上祁修豫的笑脸。 “小景,快起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我舅舅没事了?” “对。那个于丁自首了,说是他失职,看管粮仓的时候,粮仓丢了粮食。他怕担责任,就赖到你舅舅身上。 然后,他被人威胁了,如果他不说实话的话,就要了他的小命,他就跑去皇上面前自首了。” 左景殊有些蒙了:“怎么会这样?后来呢?” “我皇兄把于丁暂时押进大牢,让你舅舅回到户部,官复原职。” 左景殊问祁修豫:“你说,于家这是要干什么?怎么感觉他们在妥协啊?” “可能是他们觉得,惹了不该惹的人,他们低了头,祈求放过于家。” 左景殊“哦”了一声,真有这个可能啊。 “行吧,如果他们以后老实些,就放过他们。 要不,我过段时间就光顾一次,肯定叫他们家连裤子都穿不上。” 祁修豫笑了:“好,到时候别忘了叫上我,给你望风去。” “行。” 左景殊心里却想,为了你的安全,还是别叫你了。 …… 左景殊来到农庄,准备叫上肖山去一趟绣坊。 其实就是为了叫锦六锦七相看一下。 左景殊哪里知道,在农庄里,她又遇到阳姑娘了,还有张保家。 张保家正骂骂咧咧地往外撵阳姑娘,看到左景殊来了,他二话不说,直接拉起阳姑娘就往大门口走。 阳姑娘拽着大门柱子,死活不走: “我要见安哥,我要让他娶我。你别拉我,这里不是你家,我又不是来找你的。” 张保家虽然用了力了,可阳姑娘双手死死拽着门柱,张保家一时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左景殊过来了:“她跟着你来的?” 张保家急忙说道:“不不不,不是我领来的,她自己来的。” “她住在你家?” “没有,我媳妇不搭理她。” 左景殊纳闷了:“那她怎么找农庄来的?” “她悄悄跟我来的,当时我并不知道她在后边跟着。” “她来找左景安?” “是。” 左景殊叫张保家把左景安叫来了。 “左景安,人是你招来的,你给我打发了她。” 左景殊说完,找肖山去了。 张保家也跟着左景殊一起走了。 当左景殊坐着马车从农庄里出来的时候,阳姑娘正坐在农庄大门口,放声大哭呢。 左景殊下了马车,解下鞭子,指着阳姑娘: “你要死啊,坐我农庄门口哭啥?是不是想找打?滚!” 阳姑娘爬了起来,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肖山把马车赶到“衣景殊”绣庄,左景殊有事先离开一会儿。 肖山上了二楼,左景殊吩咐他,挑一匹厚实一点的布,回去给他和陈强他们几个做外罩。 肖山来过这里,知道这是主子的铺子。 他上来的时候,没看到谢兰姿,里面只有两个姑娘在说话。 两个姑娘都很俊,肖山不敢冒失,离柜台远远的作了个揖: “姑娘,我叫肖山,主子叫我挑一匹布料回去做衣服。” 锦六和锦七看着肖山,二人都比较满意。 锦六严肃地说道:“我们不能仅凭你一句话,就把布给你。 你怎么证明你是主子的人?证明不了,别怪我不客气,我要叫人了。” 肖山一听,咋还要证明呢? 又一想,也是,自己不能空口无凭就把布拿走吧? 他想了想,然后一抱拳: “两位姑娘,布料我不急着拿。我能坐下来歇会吗?” 锦六点头。 锦七问道:“你准备选什么颜色的布料啊?我先帮你找出来。” 肖山笑了:“姑娘帮我挑一匹吧。” 锦七眼珠一转,随手拿起一匹紫色的: “我觉得这个就不错。” 肖山笑了:“姑娘眼光是不错,只是我们要做外罩,是做活穿的,穿这个颜色可惜了。” 锦七又拿出一匹淡灰的: “这个怎么样?” 肖山说:“也不错,就是颜色淡了些,不耐脏。” 锦七把布往柜台上一摔: “你这人可真难伺候,我看你不是来买布的,你是来找麻烦的。” 肖山站了起来,严肃地说道: “姑娘请消消气,一会儿主子就来了,要不,还是让主子决定吧。” 锦七看了肖山一眼,没说话。 锦六递了杯茶过来: “我们想点点货,上边的布够不到,你能不能帮帮我们?” 肖山痛快地答应了,搬过梯子就蹬了上去。 锦六就在下边指挥他: “右边那匹,哎呀错了,再往右一点儿。 不对,再往右。哎呀,我看错了,是左边这个。 咦,怎么是绿色的,我记得是黄色的。你再把左边第二个拿下来看看。” 肖山拿了下来,锦六摇摇头: “算了,都不是。一会儿我自己上去吧。” 肖山奇怪地看了锦六一眼,没说啥,又坐下来等左景殊。 左景殊回来了,故意沉着脸,叫肖山下楼等着。 491 不是我们的男人,是锦六的男人。 左景殊看肖山下了楼,立即问道: “看得如何了?” 锦六锦七一齐点头。 左景殊很高兴:“那我下楼问问肖山的意见,你们悄悄在楼梯口这里听着。 你们男人的话,你们要好好听听。” 锦七说道:“小姐,不是我们的男人,是锦六的男人。” 左景殊愣住了:“你俩不是要嫁同一个人吗?” 锦七说道:“那是我们以前的想法。曹秀姐姐说,现在我们可能不会觉得怎么样,等和男人在一起了,想法*会变的。 我们都想独自拥有自己的男人,不想和别人分享。 到时候,三个人在一起,可能不是亲人,是仇人了。 锦六比我大一岁,她先。我看锦六挺喜欢他的,是吧锦六?” “嗯。” 锦六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左景殊:好吧,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做主。 看左景殊下楼来了,肖山心里有些不安,他没有完成主子交待的任务。 左景殊坐了下来:“肖山,你也坐。我问你个事情,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 “好。” “你定亲没有?” “没有。” “有相好的没有?” “也没有。” 左景殊笑了:“你看楼上那个穿红衣的怎么样?” 肖山摇头:“主子,我虽然有家人,也和没有差不多,家里人不管我,不认我。 我寻思着,这么大年纪了,也该找个女人成个家过日子了。 那些相貌出色,人物齐整的,我也高攀不上。 我准备学学程大虎,到牙行找个顺眼的,能安心跟着我过日子就行。” 左景殊不乐意了:“你怎么能这样看不起自己呢? 你现在是农庄的管事,以后恐怕会管更多的事更多的人,你赚的钱也会越来越多,将来肯定会有房子有地的。” 肖山笑了:“主子也说了,那是将来,咱们不是谈现在嘛。” “那我问你,如果她愿意嫁给你,你娶不娶?” “她愿意?” “对,她愿意。” 肖山很高兴,又有些自卑: “我就怕委屈了她。” 左景殊瞪着他:“你就不能痛快点,拍着胸脯保证,以后绝对不会辜负人家,不会委屈她,会让她过好日子?” 肖山马上站了起来,大声说道: “我肖山保证:以后绝对不会辜负人家,不会委屈她,会让她过好日子的。” 左景殊点头:“这还差不多。锦六,肖山的话你听到了吧?下来吧。” 锦六下来了,走到肖山面前,肖山倒不好意思起来。 “你们俩好好聊聊吧,都不小了,能定下来最好。” 左景殊说完,就上楼了。 看到锦七并没有不高兴,就问道: “如果你以后找的男人不如肖山,你不后悔?” “我会睁大眼睛,争取找个比他好的。” 左景殊拍了拍锦七的肩膀: “小姐我支持你。我会帮你留意,遇到好男人,我会给你介绍的。” “谢谢小姐。” 肖山和锦六上楼来了。 锦六说道:“小姐,我们定下日子了,明年正月初六,一年开头,图个六六大顺。” 肖山接着说道:“主子,我想在农庄成亲。” 左景殊点头同意:“只要你还是农庄的人,可以。” “主子,那天杀两头猪,全庄的人好好吃一顿就行了。” “行,你回去和陈强张保家他们商量吧。” “好。” 492 会有会有人不干活也来领钱呢? 苍虎和青凤领着人盖房子,现在的进度还是让他们挺满意的。 因为要盖很多的房子,来干活儿的人也有很多。 多数是贫苦的百姓,还有相当一部分是乞丐。甚至有些七八岁的小乞丐都来了。 左景殊吩咐下去,只要他们是来干活的,全部都收。 哪怕只是捡捡石块,收拾一下工具呢。 这么冷的天,不愁吃喝的人家,肯定都守着炉子在家呆着,谁出来找罪受,何况是这么小的孩子。 就是他们啥也不干,来要点吃的,左景殊也吩咐了,给两个黑面饼子。 对,就是黑面饼子。 盖房子现场,中午提供一顿黑面饼子,土豆萝卜汤,都管够,叫干活儿的人热热乎乎吃一顿饱饭。 左景殊为了防止有人占便宜来领饼子,做饼子用的是黑面加玉米面。当然,黑面多玉米面少。 能吃上饭的人家,是不会要这又黑又硬的饼子,挨饿的穷人和乞丐,他们却不嫌弃。 干活儿的人,每天还有八文钱的工钱。 有些七八岁的孩子来干活,会根据具体情况,给他们开工钱。 左景殊一再地强调: “干活儿干到天黑的人,一人再给他们两个饼子。” 家里有两个人在这里干活,就可以领回去四个饼子,晚上,一家人就能吃一顿饼子煮的糊糊了,晚上就不用挨饿了。 盖房子工地开工以来,整个京城的穷人和乞丐,差不多都来干活。 有些大乞丐不干活,专门抢小乞丐领回来的饼子。 左景殊知道了,叫祁修豫联系京兆尹,每天派两队衙役来巡逻,遇到这种事,直接抓去坐牢。 坐牢当然是假的,可没有那么多的牢房。这么说,只是为了震慑一下那些奸懒馋滑的大乞丐。 大乞丐没办法,只得也来做工。 做了两天工以后,感觉做工挺有意思,这干起活儿来身上暖和了不说,干活儿的时候很多人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它也热闹啊,不知不觉就天黑了。 中午吃得饱,晚上再领两个饼子对付一顿。 早上早些来干活,哪怕饿着肚子,干到中午就有热乎的饭菜吃,多好。 再说了,每天还能领八文的工钱呢。 有这好事儿,谁还看脸子要饭去啊?还不一定要得到。而且,多干活,房子盖好了,他们还可以住。 会有会有人不干活也来领钱呢? 倒是有人想这么做,不过,一个也没成功。 为什么? 因为,早上来干活的人,要到记工员那里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的干活儿的人的名字。 中午吃饭的时候,再拿着纸条到记工员那里画个圈儿。 傍黑的时候,就可以拿这个纸条,到记工员那里领钱领饼子了。 想要伪造纸条?不可能。 因为纸条上写的字,用的是圆珠笔,伪造不出来。 对,就是圆珠笔,是左景殊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她撕掉了上面的标签,一个记工员发了一支。 她说,这笔是她在外邦买的。 并告诉他们,活儿干完了,这笔就归他们了。 记工员知道这笔里面的“水”写光后,笔就不能用了。 所以,他们写字的时候,是能写多小就写多小,画出来的圈儿也就豆粒大小。 他们就怕浪费了笔里的“墨水”。 他们很喜欢这种笔,用这种笔写字,可以节省纸张不说,还很方便,不用墨水。 记个笔记啥的,真的是太好用了。 因为现在天冷,如果用毛笔写字的话,真的很麻烦,墨水会冻成冰的。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记工员,写字的时候笔里不出“墨水”了。他急了,用力地在纸上划了起来。 结果划坏好几张纸条,还是不出“墨水”,急得眼泪巴嚓滴,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直到苍虎来了,给他换了一支能用的,小记工员才眉开眼笑起来。 这些记工员,都是附近私塾的学生,来自贫寒家庭。 他们每天只要早中晚来三次,帮忙记名字,付工钱和饼子就可以,就能赚五文钱。 他们还可以和干活儿的人一样,在这里吃一顿午饭,拿两个饼子。 拿饼子的时候,他们还不好意思,怕有人笑话。 青凤不客气地说道: “这有啥好难为情的,干活吃饭又不丢人。等你们功成名就的那天,看谁还敢瞧不起你们。” 从那天开始,所有的记工员,中午都大大方方地来吃饭,天黑了拿两个饼子回家。 他们的先生还夸他们做得对。 皇宫,静心殿。 祁修致一边喝茶,一边听京兆尹栗桂周讲京城最近的治安情况: “皇上,自从苍大人和青大人带人开始盖房子以后,京城的治安情况那是相当好。” 苍虎和青凤离开隐卫,为了做事方便,祁修豫给二人弄了五品的官职。 祁修致对栗桂周的话很感兴趣:“你详细说说。” “去房场干活儿的人,不是贫民百姓就是乞丐。 能动弹的乞丐都去干活儿了,这偷鸡摸狗,打架斗殴的事情就少了很多。 因为房场中午供饭,吃饭的人又多,就需要大量的柴火。 苍大人他们就收干柴,根据柴捆的大小,三四文不等。 不想出力干活的人,就去城外捡柴了。现在京城的大街上,真的连根草儿棍都没有。 草儿棍他们也收,当引火柴。” 祁修致认真地听着,不时地点点头。 “为了防止有人抢小乞丐的干粮,王爷叫微臣派了衙役出来维持秩序。 苍大人说他们很辛苦,隔三差五地就给他们发点福利,肉啊鱼啊,他们很高兴。 巡逻的时候有些冷,苍大人提议,让他们没事的时候,可以清扫一下附近的街道,扫帚他来买。 累了还可以去茶馆喝杯茶,茶钱他出。 有这好处,现在衙役都争着去巡逻。因为有巡逻的,街上的治安更好了。” 祁修致笑了:“苍虎我了解,这些主意肯定不是他想出来的,应该是左景殊那丫头的主意。” 栗桂周也笑了:“皇上,不管是谁的主意,这就是个好主意,大家得利。” 就是左小姐费点钱。 左景殊:本姑娘钱多的花不完,在乎这几个小钱? 祁修致问栗桂周:“做饭的就在房场做啊?” “是啊皇上。每天早上,他们用马车拉着菜和面到房场。 做饭的地方支了十来口大铁锅,开始做饭的时候,烟气腾腾的,锅里飘白气,烟囱冒黑烟,远远地看着,还挺好看的。 有新来的找不到盖房子的地方,就会有人告诉他,你看哪里仙气多,就是哪里了。” 祁修致乐了:“仙气?哈哈哈。栗大人,他们用的锅有多大?” 栗桂周双臂平伸:“差不多有这么大。咱们大熙目前没这么大这么好的锅,据说是王爷在天齐弄回来的。 苍大人说,怕被天齐人盯上,要不,王爷准备多多弄些回来,送到军营里。” 祁修致点头:“这么大的锅,实在是太打眼了。” 其实是左景殊空间里,没那么多了。 她空间里的这些大铁锅,还是她前世买来,准备给村民们做豆腐用的。 493 差事也别干了,都给我滚回家去… “皇上,微臣有个提议,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吧。” “这京城里的衙门有不少,衙役也有很多。微臣觉得,可以让他们轮班巡逻去。 一来省得他们在衙门里闲得无聊,不是赌就是瞎侃。 二来,他们经常在大街上来回走动,对那些‘大偷大摸’,无形中也起一些震慑作用。 三来嘛,微臣觉得,也可以让他们扫扫各处的街道。只是没福利,怕他们……” 祁修致立即说道:“你的建议不错,朕同意了。” 说到这里,祁修致笑眯眯地看着栗桂周: “栗大人,你去找左小姐,把你的这个想法和她说说,一定要说得……然后,也许她会…… 栗大人,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栗桂周秒懂,不就是让他捧着说,说得亲切点可怜点,那左小姐一高兴,这些衙役的福利不就来了? 那可是个不差钱的主儿。 看看她盖房子铺的摊子就知道了。 栗桂周立即说道:“皇上,微臣遵旨,这就去办。” “去吧。” 祁修致喝了一口茶,心情极好。 方忠笑了,栗大人八成会如愿,左小姐是个有钱的,手又散。 …… 左景殊坐在“野味居”二楼的包间里,她刚刚收了“野味居”前几个月赚的钱。 左景殊感叹,自己现在也算是有钱了,怎么才能让自己的生活品质变得更好呢? “当当当。” 包间外面传来敲门声。 “进来。” 门开了,进来一个很有气势的中年男人。 只一眼左景殊就断定,这是个当官的,而且还不是个小官儿。 左景殊坐着没动,以她现在亲王妃的身份,放眼整个京城,能让她起身相迎的人没几个。 再说,这人也没穿官服,她就当他是一普通人就好了。 左景殊一指对面的椅子: “请坐。” 栗桂周坐了下来。 其实,他和左景殊是见过两面的,只是,左景殊不记得了。 左景殊看了栗桂周两眼: “我们以前应该是见过吧?” 很眼熟啊。 栗桂周站了起来:“下官京兆尹栗桂周见过亲王妃。” “京兆尹啊?我想起来了,你请坐。 栗大人,我知道你是忙人,咱们有话不妨直说。” 栗桂周并没有坐下来,他作了个揖,很是恭敬地说道: “左小姐,苍大人叫衙役们巡逻扫街,顺便维持治安,下官觉得这个主意很好,下官想效仿一二。 只是,这衙门多衙役也多,怕人多混乱不好管理。 下官来见左小姐,请左小姐指点一下。” 衙役巡个逻,居然要她指点,她有啥好指点的? 等等。 京兆尹,衙役,苍虎,巡逻。 左景殊很快想通了这其中的关联。 在京城,虽然很多人的官阶比栗桂周大,可栗桂周很多时候,是直接听命于皇上的。 栗桂周来找她,谈的是公事,没准是奉旨来的,最起码皇上也是知道并支持的。 左景殊又想了一会儿,明白了,这是讨好处来了。 左景殊笑了:“栗大人,指点嘛谈不上,我倒是有点想法,我就说一说。” 栗桂周点头,不怕你有想法,就怕你没想法。 “栗大人,京城各衙门的衙役,有些时候是要当差的,不都是闲人。 可以派一半出来巡逻,另一半留在衙门,随时听命。第二天,让他们换班。 这些巡逻的衙役,使用的扫帚我来买,茶水钱我来出。 我要强调一点,请栗大人一定好好和衙役们说一说。 如果他们在扫大街或巡逻的时候,干扰了附近百姓的正常生活,或者是,他们抓百姓来替他们干活儿,如果让我知道了,我是不会客气的。 我是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但我可以请王爷出面,撸了他的差事,包赔百姓的损失。” 栗桂周见识过眼前这位的厉害,他马上表示,一定好好和衙役们说。 “栗大人,大家都不容易,都要养家糊口,谁也不想白干活儿,这个我能理解。 福利就照着苍大人的,每五天他们可以到‘嘉记’利民食铺打斤酒,天太冷了,喝口酒暖和暖和。 不许惊扰了我铺子里的客人,还有,这福利只到年底。 是不是继续,要看情况再说。 做好了,我格外有奖励。做不好,差事也别干了,都给我滚回家去!” 栗桂周急忙说道:“下官一定管好衙役们,让他们好好做事。” 左景殊笑了:“栗大人的保证,我还是相信的。 我还有事,就不留栗大人了。” 左景殊打开门,叫来汪子真: “栗大人跑一趟辛苦了,给他带两坛酒,两个烤鸡回去。” 栗桂周大喜,“野味居”的酒菜他是吃过的,那味道绝了。 “谢谢左小姐。” 栗桂周拿着酒菜,高兴地回去了。 左景殊也很高兴,以后,京城的治安肯定会越来越好,街道也会越来越干净。 不错。 从“野味居”出来,左景殊慢慢往家走。 转过一条街道,“咦,那不是阳姑娘吗?她……在干吗?” 只见阳姑娘站在一个二层小楼前,正在和一个男人说话。 左景殊抬头看去,小楼门前竖挂着一个牌匾,上面是三个艳红的大字: “倚红楼”。 左景殊皱眉。 阳姑娘跟着男人进去了。 左景殊骑马就去了农庄,找左景安。 左景殊把左景安带到“倚红楼”旁边,坐在一个面摊子上,随便点了两碗面。 她盯着对面,左景安的面吃完了,才看到阳姑娘出来。 左景殊指着和男人依依惜别的阳姑娘: “这就是你相中的女人?看样子,她和那里的人已经很熟了。” 左景安气愤地握紧了拳头,站起来就走。 因为起得太急,带翻了板凳。 阳姑娘看向这里,看到了左景安,她眼睛一亮,忙跑了过来。 左景安走自己的路,没理她。 阳姑娘拦住了他:“安哥,看到你真好。” 左景殊哼了声:“怎么,还想让我哥纳了你啊?” “怎么滴,不行啊?” 左景殊转头看向“倚红楼”。 阳姑娘有片刻的难堪:“我只是找里面的人有事。” 左景殊笑了:“你找人家,自然是有事啊。 我可是听刚刚那男的说了,晚上你们包间相见。” 阳姑娘恼羞成怒:“你胡说,我们是正常来往。” “我说你们是不正常来往了吗?你这是做贼心虚吧? 我哥可是读了好几年的书,‘倚红楼’几个字,还是知道是啥意思的。” 阳姑娘没想到,他们一群乡巴佬,居然读书识字。 看来,想赖上他帮自己赎身是不可能了。 她气急败坏地叫道: “滚,我不想看到你们。” “啪!” 左景殊一巴掌甩她脸上: “我们还不想看到你呢,臭不要脸的贱*货。” 阳姑娘捂着脸跑了。 左景殊说道:“大哥,柳叶儿嫂子模样不错,人也不错,还给你生了孩子。 你好好和她过日子吧,别再想些有的没的,把顺子都带坏了。” 左景安笑了:“谢谢你特特,柳叶儿她……又有了,我又要当爹了。” “真的?太好了,咱们左家又要添丁了。你等会。” 左景殊跑走了,很快就拿了个大背篓回来: “大哥,这里有些鱼肉,还有些细粮,给嫂子补补。” 左景殊又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 “这是五十两,嫂子想吃什么了,就买点,别舍不得。” “大哥就厚着脸皮收下了,我会好好和柳叶儿过日子的。” “好,大哥快回去吧。” 左景殊帮左景安把背篓绑在马背上,左景安骑着马走了。 又放下一块心病,这样好好过日子多好。 左景殊想到锦六已经定了亲,锦七还单着呢。 左景殊认真想着,有没有合适的人。 真有一个,狄恒岭。 他三十六岁,正是男人一朵花的年纪。 虽然有个孩子,可人家是进士啊。而且,狄恒岭相貌英俊,真的是比肖山强多了。 左景殊决定问问锦七的意见。 494 咱们进空间,给家人挑礼物。 左景殊来找祁修豫: “再有两个多月就过年了,我是必须要回去过年的。你……恐怕是不能和我一起回去了吧?” 祁修豫很抱歉地说道: “小景,我……” 左景殊止住祁修豫的话头: “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的。过年了,我要回到家人父母身边,你自然也一样啊。” “小景,你可别忘记,你这里还有一个父亲呢。” 左景殊不能违心地说,这个父亲对她不好。细想起来,其实骆骁对她已经够好了。 换了他其他的儿女,敢鞭打他,恐怕腿早被他打折了。 还有,她的事情,能帮上忙的,他都尽了力,不管成与不成。 但是,想叫她像对待左圣通那样,亲切自然地叫他一声“爹”,也不太可能。 “祁修豫,我和他,就这样吧。不管别人怎么看,我们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回云台县之前,我会给他准备一份儿丰厚的年礼的。” “小景,给我的年礼呢?” 左景殊笑了:“这离过年还早着呢,你急啥?忘记谁的年礼,也不会忘记你的呀。” 听到左景殊这么说,祁修豫很高兴。 “祁修豫,你把门拴上,咱们进空间,给家人挑礼物。 对了,你王兄--就是宸王爷,怎么好久不见啊?” “我也好久没看到他了,听我皇兄说,现在他已经很少进宫了。 有时候进宫看看母后和皇兄,也不会停留太久,也就回去了。” 左景殊也就是随口一问,只要这个宸王爷不做对祁修豫不利的事情,左景殊可以把他当成透明人。 左景殊把祁修豫带入空间,他们面前,是从天齐弄回来的东西。 “祁修豫,根据你对你家人的了解,你来挑选送给他们的年礼。不求多么出彩,中规中矩就行。” 左景殊屏蔽了其他东西,祁修豫也没多问,认真地挑选起来。 左景殊在挑选送给家人的礼物。 “祁修豫,最近于家有什么动静?” “我的人发现,于家派了好几拨人去各地买粮食。” “是啊,于家家大业大,人数也相当庞大。 这没有几大粮仓的粮食,这些人就得挨饿啊。 他们家的那个商队呢?现在在哪里?” “具体在哪里不太清楚,不过,应该是在南方,没在大熙境内。” “只要他们做的事情不危害大熙就行。” 行商当然是为了赚钱,耍点手段没啥大不了的。 “小景,你看看,有没有不合适的,你再调整一下。” 祁修豫帮左景殊挑选的礼物,有给皇上皇后的,给太后宸王的,还有给逸王爷的。 “很好,不用调整。祁修豫,你过来,看看想吃啥,你留下一些。” 左景殊指着那些成品和半成品的食物,叫祁修豫挑选,都是前世她装进空间的。 祁修豫高兴地选了好多,二人就出了空间,左景殊把祁修豫挑选的食物也带出空间。 然后左景殊就回家了,她要回家打包给家人的礼物。 家里人太多,事先一份儿一份儿打包好,省得到家了大家乱找。 “当当当。” 敲门声响起,“进来。” 骆居庸进来了。 “桃桃,有人给颜儿提了门亲事。” 骆娇颜? 左景殊看着骆居庸,等他继续说。 495 这王家公子,你了解多少? 骆居庸:“是王侍郎家的嫡出二公子,相貌人品都不错,年纪也相当。” 这么好? 左景殊问道:“他二婚?” “不是。” “有残疾?” 骆居庸:“没有。” “不是当妾吧?” “正妻。” 左景殊瞪了骆居庸一眼: “骆娇颜啥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毁了容不说,再成亲就是三婚了。 人家要娶回去当正妻,你不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吗?” “那小子有相好的。” 左景殊冷笑:“不止吧?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这个世界有钱的男人有个相好的,都算不上啥事。 骆居庸点头:“向风已经查清楚了,这个王滨就是个纨绔公子,家里正准备给他弄个官儿。 只是他家没啥底蕴和人脉,家底又薄。” “所以就把主意打到你爹和你身上了?” “好像是。” 左景殊一拍桌子:“哪个混蛋当的媒人?” “舅舅。” 左景殊一听,顿时灭火了: “骆居庸,这事儿你详细说说。” “好。” …… 项府,项深书房。 管家进来了:“老爷,表少爷和表小姐来了。” 项深:“快请。” 左景殊坐下就问项深: “舅舅,你怎么会想起来给骆娇颜提亲的?你作为骆居庸的亲娘舅,这个媒弄不好会出力不讨好的。” 项深点头:“我知道,只是推不开。王家是我好友的亲家,王家求了他,他实在找不到能说得上话的人。” 左景殊不客气地说道: “舅舅,这王家公子,你了解多少?” “不认识。我好友说,还不错。” 左景殊坐了下来:“舅舅,骆娇颜什么情况,京城大部分人家都知道。 这个王公子,不残不傻又不丑,他为啥还要娶骆娇颜当正妻? 那肯定是有所图谋啊。 而且,他有了相好的,骆娇颜嫁过去会幸福吗?肯定不会啊。 到时候闹腾起来,舅舅,你说你这个媒人是不是很尴尬?骆骁会怎么看你? 他会不会以为,你在其中捞了啥好处?” 项深点头:“这么说来,确实不是良配。只是,我已经答应了子良,帮忙牵这个线。” 左景殊笑了:“舅舅,这好办啊,你回复你的朋友,就说,话你已经带到,人家骆家不同意。 如果你这朋友还想让你继续说合,那就是害你,这样的朋友不要也罢。 你可千万别听他说什么,王公子仰慕骆小姐,哪怕他毁了容,他也喜欢她。 切,这话你信吗?” 项深笑了:“我说桃桃啊,你小小年纪,真的是操碎了心啊。 你放心,舅舅没你想像中那么没用。” “这我就放心了。舅舅,你身在官场,以后可能会遇到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如果有的事情你不方便做,我来帮你。” “好,到时候舅舅会请你帮忙的。” 左景殊和骆居庸离开了项家。 骆居庸对左景殊说道: “舅舅很有能力的,虽然爹是他妹夫,其实舅舅并没有借骆家多少光。 他走到今天,都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 你是不是觉得,他以前被吴方压制,感觉他有些窝囊? 一来是他不喜张扬,二来,那时他有苦衷。” “我知道了。骆居庸,既然王家把主意打到骆家来,我觉得他们应该不会轻易罢休。 你回去以后,应该找骆娇颜好好谈谈,她的态度才是这件事情的关键。 咱们这里帮她摆脱了花花*公子,那边她遇到人家,自己往上凑,咱们不是白费力气了吗?” “这个……” 骆居庸有些为难:“桃桃啊,我不太会劝人,你帮帮大哥。 我和你保证,骆娇颜的事情,我也只管这最后一次。 爹和单氏还在呢,就是以后她吃了亏,也不是咱们的责任。” “好,那你回家吧,我去骆府和骆娇颜说说。” 其实这事儿左景殊本来不想多管,骆娇颜已经吃过两次亏了,相信她应该会吸取教训的。 可就怕她好了伤疤忘了疼。 还有就是,左景殊想帮帮骆居庸这个哥哥。 骆骁虽然喜欢骆娇颜,可是,他被骆娇颜伤透了心,已经不想管她了。 万一骆娇颜被王滨迷住,真的嫁进王家,以后闹出啥事,还得骆居庸收拾乱摊子。 所以,不如直接从源头上断了王家的希望,一劳永逸。 左景殊来找骆娇颜。 骆娇颜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笑了: “你放心,我不会再上当了。” 左景殊哼了哼:“你看见俊男人就忘记自己是谁了,马上贴上去,整个京城谁不知道啊。 说真的,你的话我不相信。” 骆娇颜撇嘴:“你爱信不信。” 左景殊想了想:“要不这样吧,我先领你看看这个王家公子,省得以后他缠上来,你招架不住。” 骆娇颜同意了,左景殊就领着骆娇颜来到王家附近,希望能看到那个王滨。 王家的地址是骆居庸告诉左景殊的。 王家住的是个小三进的宅子,王滨兄弟四个,他行二,住在中院西厢房。 宅子中院外墙边,有棵大树,左景殊看看左右无人,拎着骆娇颜上了大树,她悄悄说道: “咱们就呆在这里,希望能看到那个王滨。 你可千万注意点儿啊,让人家发现了,你不想嫁也得嫁了。” “我知道了。” 左景殊她们呆在树上,这中院不时有人进出,始终没见到王滨。 虽然左景殊不认识这个王滨,但是,如果他进来或出去,总会有下人和他说话吧,从称呼上就知道了。 骆娇颜看了一会儿,感觉很无聊: “那个谁是不是不在家?” 骆娇颜说完,还前后瞧了瞧。 左景殊提醒她:“你可站稳了,掉下去我可不管。” “二公子,二公子。” 这时,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一边叫着一边往西厢跑去。 左景殊和骆娇颜一听,立即来了精神,齐齐看过去。 西厢一个房间的门被推开,出来一个俊秀的年轻公子: “嚷什么,没规矩。” 小厮陪着笑脸:“二公子,万小姐有请。” “她在哪儿?” “说是老地方。” 只见那个王二公子王滨,大步流星地向门口走去。 “公子,等等我。” 小厮在后边紧追。 左景殊看骆娇颜盯着王滨看了好一会儿,她哼了哼: “怎么,被迷住了?” “这个王公子,长得还行,不算太俊。” 左景殊:“你拉倒吧,不俊你一直盯着看?” “你不是怕我上当吗?我就是想看他长啥样儿。” “走,咱们跟上去,看他会情人。” 左景殊拎着骆娇颜下了树,尾随在王家主仆身后。 骆娇颜看了左景殊一眼: “你说你好好个姑娘家,扮成个小子,哪还有一点女人的样子,将来可怎么找婆家。” “我说骆大小姐,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别说了,他们停下了。” 496 难道,她还想和我和离啊? 王家主仆停在一个宅子门前。 小厮上前敲门,门很快就开了,出来个下人,把二人带进去了。 左景殊看了一下这个宅子的位置,拉着骆娇颜就走。 “怎么,要回去啊?” 左景殊不说话,只管走,她们来到这个宅子的后墙根。 左景殊轻轻跳上墙头,因为这个宅子不大,前边是院子,后边是园子。 此刻,王二公子和万小姐,就在不远处的小凉亭里说话。 天冷,小凉亭四周挡着厚厚的围幔。 一个小厮和一个小丫头站在凉亭南面,这里向阳,暖和些。 左景殊四下看了看,找到个藏身的好地方。 园子的东北角,有个大柴垛,距离凉亭不是很远。 左景殊抱着骆娇颜轻轻跳进园子里,藏身在柴垛后边,听二人说话。 “……欢儿,你再忍几个月,等我和骆娇颜定了亲,我争取马上就成亲。 到时候,你很快就会进门,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柴垛后边的骆娇颜猛地听到自己的名字,吓了一大跳,她差点就叫了出来,好在左景殊手快,把她的嘴捂住了。 “阿滨,就算我能进门,也是个妾,还不得看人家的脸色啊。” 就听王滨气哼哼地说道: “谁看谁脸色还不一定呢。你是我的最爱,她骆娇颜算个什么东西! 我不是和你说了嘛,我爹已经找到门路,给我弄个六品的闲差。 我会好好干的,很快就能升职。 你也知道,我家人多,我又不是长子,家里的钱还要为我大哥打点,怎么说,他将来也是家主。 我自己的前程,就只能靠我自己奋斗了。 等骆娇颜进了门,我好好哄哄她,让她拿钱出来给我走人情。 等我升了职,我就不理她了,咱俩好好过日子。” “她拿钱给你用,你怎么能不理她呢?” “哼,她家里有钱,她嫁过来,肯定会有大笔的嫁妆。 她已经毁了容,又成过亲,我能看上她和她成亲,她是烧了高香了。 我就是不理她,她又能怎么样?她一个三嫁女,难道,她还想和我和离啊? 就算她想和我和离,我也不答应。不把她的嫁妆都弄到我手里,我是不会放了她的。” “阿滨,我……” 想听的已经听到了,左景殊悄悄抱着骆娇颜,翻过墙头,转上正街往家走。 骆娇颜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儿了。 左景殊感觉很奇怪: “你不是应该很愤怒吗?怎么这副德性?” “那个姓王的说的没错,我成过亲毁了容,嫁进王家只会受气。” 左景殊瞪着她:“你不会真的还想嫁进王家吧?” 骆娇颜没好气地说道: “你觉得我傻吗?会做那种蠢事?” “切,你又不是没做过。” 骆娇颜很平静地说道: “说心里话,我真的不傻。上次被毁容以后,我想了好久好久,我已经想开了。 你看,我的嫁妆在我自己手里,我省着些用,够我用大半辈子了。 我在家里,想干吗就干吗,家里人虽然不说特别地宠爱我,对我都不错。 我有钱花,有人疼,干吗还要嫁人,挨打挨骂,给人家当牛做马,还没人领情? 我的性子也不好,绣活儿也不会做,嫁了人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 听骆娇颜这么说,左景殊才相信,她是真的看开了。 左景殊笑了:“我看你看着那个王滨,看得挺入迷啊。” “好看的东西谁都想看,我看他不代表就想嫁给他。我觉得我在家当我的‘骆小姐’挺好,不想当‘某夫人’了。 我二哥也说了,以后,他会养着我的。” 骆向风这人还不错。 “你很幸运,爹娘哥哥都对你好。 如果你落在重男轻女的人家,早把你嫁出去不管了,哪里还会给你这么多嫁妆。 你二哥三哥都没有你有钱,想买点啥,要攒好久的钱。” 左景殊特意这么说,就是要让骆娇颜内疚。 其实,骆向风和骆向云并不缺零花钱。只是骆骁给他们哥俩的钱,都被单氏要走了。 骆娇颜听了左景殊的话,点头说道: “我会和二哥三哥说,要用钱的话,可以找我要。” 左景殊立即说道:“你可别做傻事啊。他们要用钱,叫他们找你爹要去,你的钱留着自己花。 以后你会有嫂子进门,你手太散了,钱败光了,如果你父母都不在了,你和哥嫂要钱过日子就难了。” 骆娇颜看了左景殊一眼: “你干吗帮我?” “我不是帮你,我怕你总是麻烦骆居庸。 他媳妇怀孕了,他要照顾媳妇,又要管家,很忙的,你没事就别麻烦他了。” “我知道了,我会记住你的话。” 左景殊把骆娇颜送到她的院子门口,转身离开的时候,听到骆娇颜轻声说了句: “谢谢你。” 左景殊来找骆骁,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包括她带骆娇颜去王家: “我舅舅那里,应该会推掉这门亲事。 估计王家可能不会轻易放弃的,后边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只是别再麻烦骆居庸就行了,他要当爹了。 骆娇颜那里,我看她已经看开了。 你没事的时候,多关心一下自己的那些孩子,别总是围着女人转。 就因为你不管孩子,他们在外面才会受气。 既然不管,你把他们生出来干吗?” 左景殊说完,转身就走,她才不管骆骁的脸色有多难看呢。 骆骁大骂道:“你个臭丫头,就会气我!” 骂过女儿,骆骁咬牙切齿地说道: “王侍郎,你他娘滴居然算计到老子头上,老子看你的官是不想当了。” 497 谁这么倒霉,被他盯上了? 左景殊回到家里,就来找锦七。 她决定打铁趁热,如果锦七和狄恒岭看对眼了,就叫他们和肖山他们一起成亲。 锦七听了左景殊的介绍,问道: “小姐,这男的现在在农庄教书?” “是啊,人家可是进士出身呢。他儿子狄宴西,长得很像他,可好看了,那孩子还很聪明。” “小姐啊,这后娘可不好当啊。” 左景殊说道:“有些事情是看缘分的,如果你不想当后娘,这事儿就当我没说。” “小姐,你等我一会儿。” 锦七跑回后院,可能找锦六商量去了。 锦七回来的时候,锦六也跟来了: “小姐,我们能偷偷看看这个狄先生吗?” “可以。” …… 农庄里。 狄恒岭在讲课,左景殊带着锦六和锦七,从讲堂门口经过。 左景殊停了下来,问狄恒岭: “狄先生,这些孩子还听话吧?” 狄恒岭微微笑了,他柔和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孩子们很可爱,我很喜欢他们。明年,我就让宴西和他们一起读书。” 左景殊说道:“狄先生,你继续,我带着宴西去玩会儿,省得他在这里,叫你分心。” “谢谢主子。” 狄恒岭听陈强肖山他们叫左景殊“主子”,他也跟着这么叫。 左景殊把在讲堂门口玩耍的狄宴西抱了起来: “走,姐姐领你玩去。” 左景殊从怀里掏出几块糖给狄宴西,狄宴西高兴地接过来,放在他的小口袋里: “我要回去和爹一起吃。” 左景殊把狄宴西送到锦七怀里: “姐姐抱累了,叫这个姐姐抱你怎么样?” “好。” 狄宴西看着锦七:“她比我娘好看。” 锦七伸出手,狄宴西扑向锦七怀抱。 锦六说道:“一看他就是个温柔的人。小七,如果他能看得上你,就跟着他好好过吧。 至于这个小家伙,你好好对他,相信他也会接受你的。” 锦七看着狄宴西,乐呵呵地说道: “小姐说得对,看缘分。” 狄恒岭下了课,左景殊就把锦七介绍给他。 二人可以说是一见钟情。 左景殊提出,明年正月初六,让他们成亲,狄恒岭没有任何意见。 回去的时候,锦七征得狄恒岭的同意,就把小家伙狄宴西带回家,准备好好培养一下感情。 锦六锦七成亲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左景殊就和他们研究,成亲后,他们两对新人要住在哪里。 锦六和锦七不想离开左景殊,请求在后院这里收拾两间屋子出来,做新房。 左景殊想了想:“你们成亲后,除了做绣活儿,还有自己的日子要过,就别挤在我这里了,到农庄去吧。 这里就交给曹秀管理,她也能胜任。 只是,你们在成亲前这段时间,要在这些女孩子里头,给我培养两个厨娘出来,要不,没人给我做饭了。” 锦六说道:“这个新厨娘我早就选好了。” 锦六招手叫来两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子: “她们是锦心和锦画,我和锦七做饭的时候,叫她们在旁边学着,她们早就能独当一面了。” 左景殊看着这两个漂亮的女孩子: “好好干活吧,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两个女孩一齐说道:“谢谢小姐。” 左景殊笑了:“今天小姐我高兴,你们到我的屋子去,把那些青菜,还有那条鱼和那只鸡都拿过来做了,咱们大家一起喝一杯,庆贺锦六锦七定亲。” “好。” …… 饭后,左景殊在自己的屋子里画画,骆居庸来了。 “桃桃,你是不是又惹爹生气了?” “他告诉你的?” “没有,我自己猜出来的。你见了他,肯定没有好话,他不生气才怪呢。 他生了气,不敢惹你,就找别人撒气去了。” 左景殊对这个很感兴趣: “谁这么倒霉,被他盯上了?” 骆居庸笑了:“你猜。” “不会是骆向风和骆向云吧?” “他俩见了爹,那是乖得很,爹都懒得理他们。” 左景殊脑中灵光一闪: “不会是王家吧?” “你猜对了。” 498 想娶我骆骁的闺女,做梦吧。 左景殊笑了,拉着骆居庸坐下: “来,详细说说是怎么回事。” “王侍郎是礼部右侍郎,爹到礼部去找他……” 礼部官署里。 礼部尚书柴翰广,正在和左右侍郎还有礼部主事,一起商议今年的万寿节要怎么过,怎么庆祝。 骆骁进来了,向柴翰广拱了拱手: “柴尚书,我来找王来则说几句话,说完就走。” 柴翰广笑着点头:“骆将军请。” 骆骁来到王来则面前: “王大人,你的亲家黄子良,托我的妹夫项深,来我家给我女儿骆娇颜提亲,提的是你的二公子王滨。有这事吧?” 刚刚王来则一听,骆骁是来找他的,他就在认真观察骆骁的脸色。 遗憾的是,他在这位驰骋疆场的将军脸上,啥也没看出来,甚至骆骁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他也没看出来。 骆骁问他话,他只得如实回答: “骆将军,有这事儿。” 骆骁“嗯”了一声:“我听项深和我说了,你家二公子王滨,相貌英俊,人品贵重,学识渊博。 听说你们家里,正在张罗给他弄个前程。 这样的王二公子,我的闺女怎么配得上呢? 我闺女大家都知道,已经毁了容,和离在家,性子又不好。 我就纳闷了,你们要结亲,图啥呀?还是正妻。” 骆骁说完,也不等王来则说话,他又说道: “你可千万别和我说,你儿子仰慕我闺女,这种鬼话我是不会相信的。 所以,我不得不怀疑你要结亲的目的。 我现在已经不是鲁王了,我儿子倒是有爵位,可他没实权。 所以,我家能被你们王家看上的,也就是我南征北战弄回来的那点钱,还有我的人脉关系。 我告诉你王来则,项深是我的妹夫不假,自从我的嫡长女在项家丢了,我的妻子死了以后,我和项深就没啥关系了。 他就是把王滨夸成一朵花,哪怕是天神下凡,我也不会如他的愿。 想娶我骆骁的闺女,做梦吧。 把谁当傻子呢?就你他娘的是聪明人啊? 呸,瞎了他的狗眼!” 骆骁说完,抬脚往外走。 在门口有个坐凳,可能是挡着骆骁的道儿了,骆骁抬脚狠狠一踹,“咔嚓!” 坐凳四分五裂。 骆骁扬长而去。 王来则的同僚一齐看向王来则,那眼神别提多复杂了。 王来则的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柴翰广打破尴尬的局面: “那个……咱们继续。” …… 左景殊听到这里:“你爹这么做,可是把王家得罪了。” 骆居庸满不在乎地说道: “那又怎么样?我们会怕他? 我倒是有些担心颜儿,万一再被王滨的相貌迷住了,答应跟他私奔,那可怎么办?” “你放心,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的。骆娇颜已经看开了,不想再嫁人了。” 骆居庸虽然不太喜欢骆娇颜,可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妹妹,从小看大,也希望她能过得好: “如果她真的不嫁了,留在骆家,应该会过得很好,向风和向云不会慢待她。” “骆居庸,我嫂子现在怎么样?” 提想冷枫晚,骆居庸满脸笑容: “她好得很,能吃能睡,听你的劝,每天出去溜达小半个时辰。 回来也不闲着,和丫环一起做这做那。” “孕妇适当多运动运动很有好处。” 骆居庸:“枫晚现在很开心,每天都笑眯眯的。 她弟弟读书也很用功,不用她操心,她可以安心养胎。” “骆居庸,现在,边关无战事,骆家有你爹管着,你顾好你的小家就行了。” 骆居庸伸手揉了揉左景殊的头发,刚要说点什么,烈一来了: “左小姐,王爷在府里等你。” 烈一说完,一闪身就消失了。 骆居庸回家了,左景殊来到嘉亲王府。 一进屋,左景殊就看到了一个女人--周冬瑜。祁修豫坐在主位上,周冬瑜坐在祁修豫的下首。 左景殊和祁修豫点了下头,就坐在祁修豫的旁边。 周冬瑜愣了下,她一直想问问这个小子和表哥的关系,可是,又怕表哥怪她多事。 左景殊随意地坐着,拿起桌子上的果子吃了起来。 祁修豫对周冬瑜说道: “你刚刚要说什么,继续。” 周冬瑜又看了左景殊一眼,刚刚自己要说话,表哥让自己等会儿再说,难道就是等这小子来吗? “表哥,前几天,我进宫见了太后姨母,把我的想法告诉了她,太后姨母很赞同。 今天,我来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祁修豫没说话,看了左景殊一眼。 左景殊把手中的果核放下,擦了擦嘴: “你的想法,太后她老人家已经同意了,你还来征求啥意见啊? 如果祁修豫不同意,你就到太后那里告状去是不是? 说祁修豫不孝顺,忤逆太后的意思。” “我不是这个意思。” 左景殊:“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 周冬瑜看向祁修豫: “表哥,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我有个好姐妹,貌美有才,人又温顺,我想叫她进府一起服侍表哥。” 左景殊哼了哼:“你这还没进府呢,就开始拉帮结派了。 你叫你姐妹进府,是服侍祁修豫吗? 我看是来帮你对付其他女人的吧?” 【作者题外话】:老步今天有事,明天正常更新。 抱歉。 499 看的是姨母的面子?那她算什么… 周冬瑜努力辩解道: “我那个姐妹,人真的不错,表哥纳谁不是纳。” 左景殊嗤笑一声:“话是没错,祁修豫纳谁都一样。 不过,就是这个不能纳。 一,你把你这姐妹夸得跟朵花儿似的,其实,她各方面条件肯定都不如你,对吧? 如果她哪儿哪儿都比你好,她抢了你的风头怎么办? 二,你这姐妹性子怎么样先不说,不过,保证是完全听你的。 如果她不听你的,你怎么会把她弄进王府来,给自己树一个敌人,你又不傻。 所以说,你这是给祁修豫纳侧妃吗?我看你就是给自己找了个帮手和跟班。 你大老远跑来这里,就是为了给自己捞好处,还说什么‘一起服侍表哥’。 切,你是不是以为,祁修豫很傻,看不出你的目的?” 周冬瑜听了左景殊的话,立即看向祁修豫,只见祁修豫冷冷地瞪着她。 她有些慌了,表哥不是不太在意这些吗? 如果表哥因为这件事情对她有了成见,那可大大不妙啊。 “表哥,要不,你先见见人吧?” 周冬瑜心想,没准见了人,表哥就把人留下来了。 左景殊笑了:“行,你现在就回去叫人吧。 不过,你听好了。有句话叫‘娶妻娶贤,纳妾纳色’。 祁修豫堂堂亲王之尊,想要纳侧妃,自然得是最好的。 纳了你,还是看在太后她老人家的面子上。 如果你说的这什么‘好姐妹’,没有十分颜色,比你强百倍,我劝你还是算了吧,省得白白浪费功夫。” 周冬瑜一向很自信,也很自负,左景殊的话对她打击很大。 表哥纳了她,看的是姨母的面子?那她算什么?她对表哥的一片痴心又算什么? 她感觉很委屈,她看向祁修豫,可怜兮兮地叫道: “表哥!” 祁修豫只是扫了她一眼: “小景的话,就是我要说的话。” 周冬瑜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左景殊进一步贬低她: “你在谋划什么的时候,得先想想,你是不是能得逞。 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儿,把别人当成傻瓜。 告诉你,祁修豫很聪明的,你这些小手段,我都能看得明白,他会不清楚?蠢货!” 左景殊说完,继续吃果子。 祁修豫接了一句:“你怎么竟说大实话呢?” 周冬瑜:错了,真的错了。 她优雅地站了起来,向祁修豫行礼: “表哥,今天的话当我没说,冬瑜告辞了。” 这种事儿她干吗和表哥说,等自己过门后,直接把人弄进府里,以后想怎么样,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祁修豫哼了声:“嗯,去吧。” 周冬瑜又看了左景殊一眼,小子,我记住你了。 周冬瑜走了。 祁修豫笑了。 左景殊瞪着他:“又叫我帮你赶人。” 祁修豫收敛了笑容: “小景,周家一直很支持我皇兄,我母后对周家也是另眼相看。 我赶她,如果我说得话太难听,她告诉我母后,依我母后的性子,她会直接叫我把人纳了。那不是更麻烦?” 祁修豫站了起来:“走,今天天气不错,没风,也不是太冷,咱俩去阴阳湖滑冰去。” 左景殊眼睛一亮,她也想去滑冰: “走。” …… 天刚刚黑下来,郭陵拿着两个黑面饼子回来了。 郭母一见,立即把饭菜收拾上来: “陵儿,快洗洗过来吃饭,一会儿就凉了。” “好的,娘。” 郭陵是私塾的学生,在房场赚外快。 他洗漱好开始吃饭,吃到一半,他表哥宋元久来了。 郭陵高兴地站了起来: “表哥,我不是说了嘛,我自己去取就行,不用你每次给我送。 你家离我家那么远,很辛苦的。” 宋元久笑了:“咱们哥俩就别这么客气了。我知道,你刚刚干活回来,更辛苦。” 郭陵给表哥搬了个凳子: “表哥,其实,我一点也不觉得辛苦。干活赚钱,出点力是应该的。 我在这里干活,接触的人很多,能学到很多学堂上接触不到的知识。还有……” 郭陵拿出圆珠笔,向表哥介绍说: “表哥,你看,这是我记帐时用的笔。” 宋元久把圆珠笔拿在手里: “陵儿,你说,这是……笔?” 郭陵笑了:“我就知道表哥没见过。” 他取来一张纸,拿过圆珠笔,拽下笔帽儿,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表哥,你看。” 宋元久一看,惊呆了: “天啊,这笔这么细,写的字这么小。” 郭陵笑了:“表哥,这个叫圆珠笔,是房场管事的发给我们的,一人一支。” “你们这些私塾的学生,都有?” “表哥,是记帐的都有。” 宋元久很羡慕地说道: “可惜,我家离这里太远了,要不,我也来干活。” “表哥,我们管事的说,活干完了,这笔就归我们了。” “真的?那太好了。用这个抄笔记,节省纸张不说,还不用一直磨墨,洗毛笔。” “表哥,正好你来了,这笔你拿回去用一天吧,明天我有事,已经请假了。 你坐在后排,比较冷,你不是说,你的墨水,经常结冰吗? 你还要帮我抄这么多笔记,这个也借你用一天。” 郭陵说道,拿出一副柔软的无指手套: “这个就是写字的时候戴的,手就不会冻僵。” 宋元久立即把手套戴上,拿起笔来试了试,惊喜道: “真的啊,戴上这个,不影响写字。那我……就拿回去用一天,我一定多帮你抄一些笔记。” 郭陵笑了:“谢谢表哥。” 表哥在皇家书院读书,他们的先生讲课真的很有水平。 他拜托表哥帮他抄一份笔记,表哥能多温习一遍讲课内容,他也有笔记可以学习了。 表哥每次都是把笔记抄得很清楚,当天下学后就给他送过来。 表哥对他很好,可表哥家也不富裕,在学院讲堂里只能坐在后排,特别冷。 可以想像,表哥为了帮他抄这些笔记,吃了多少苦,挨了多少冻。 他决定,这活儿结束了,就把这笔和手套,送给表哥。 再用工钱,给表哥买一刀好点儿的宣纸。 表哥给自己抄笔记,搭了不少宣纸呢。 第二天,宋元久去书院的时候,就把圆珠笔和无指手套带到了书院。 他哪里知道,他刚一拿出来使用,就被书院院长给盯上了。 500 五两银子?啥笔这么贵? 皇家书院院长宁墨斋,昨天有空,去了城外的农庄看望好友狄恒岭。 他是真的没想到啊,现在的狄恒岭生活得那么开心。 而且,对妻子那么深恶痛绝的狄恒岭,居然还定了亲,听说女方是个绣娘,长得还不错,对小狄宴西也很好。 宁墨斋不由得感叹,好友真的是走了狗屎运。 狄恒岭在农庄教书,待遇好不说,那里的环境也好。 并不是说,环境有多美丽,而是说,那里的人,和别处的不太一样。 一个个的,都是乐乐呵呵的,干活身上都是劲儿,大家相处得也好,跟一家人一样。 最最让他惊讶的是,农庄里,大家不但吃得饱,而且吃得好。 听狄恒岭说起来,他才知道,原来这个农庄的庄主,就是“野味居”的老板。 难怪这里的人能吃上他都吃不到的豆腐,还有一些美味的卤菜。 他甚至想着,自己要不要退下来,也来这里教书呢? 他还听狄恒岭说起一件事,城里正在热火朝天地盖着的房子,出资人也是“野味居”的老板。 唉,有钱就是好啊,想干吗就干吗。 宁墨斋一边想着,一边察看书院的各个讲堂,这是他每天都要做的事情,他要了解这些学生的学习情况。 快走到一间讲堂门口,就听到里边传来吵闹声: “宋元久,让我看看你的笔呗,又看不坏。” “宋元久,这笔我买了,五两银子怎么样,卖不卖?” “你边儿去,我们还没看呢,你买啥?要买也轮不到你。” 宁墨斋很生气,这一大早的,到了书院不好好读书,吵什么吵?虚度光阴。 笔?五两银子?啥笔这么贵? 他几步就走进讲堂。 “院长来了。” 一个学生一声惊叫,所有的学生立即窜回自己的位置坐好。 宁墨斋就看到,坐在最后排的一个学生,手上套着奇怪的东西,紧紧握着一个什么东西,一脸惶恐的样子,生怕别人抢了去。 这个学生叫啥名字,宁墨斋没有印象,他只得叫道: “你过来。” 宋元久终于不那么紧张了,院长应该不会抢他的笔吧。 今天早上,他来到书院进了讲堂,就拿出表弟借他用的圆珠笔,开始给表弟抄笔记。 因为冻手,昨天的笔记有几页没抄完。 “喂,你拿的是什么东西?是笔吗?你的笔怎么不用墨水?” 旁边同学的叫嚷,立即招来更多同学的围观。 大家都很好奇他写字的笔,想看的,想买的,想换的。 他一再声明,这是表弟的,是借给他用的,不是他的。 可是,没有人相信他。 好了,院长来了,这些同学总算散了。 他来到院长面前,把圆珠笔递了过去。 宁墨斋看了一眼宋元久的手套,接过圆珠笔: “这是……笔?” 宋元久点头,把笔拿过来,拔下笔帽,在自己手心随便划了几下,又把笔递给宁墨斋。 宁墨斋在旁边学生的书桌上,拿过一张纸,就用圆珠笔写了几个字。 “院长,这个笔不是这么握的。” 他给宁墨斋演示了一下,应该怎么用圆珠笔写字,表弟教了他好几遍呢。 宁墨斋写了几个字,果然这个姿势比较顺手。 宁墨斋问了一下这笔的来历。 原来又是那个左景殊的手笔啊。 他很喜欢这种笔,非常想弄一支。这随身带着,要写什么拿出来就能写,多方便啊。 他打听到,左景殊今天跟着嘉亲王出城了。 于是,他就在城门这里的一个茶水摊上盯着,在他冻得受不了的时候,总算是看到二人骑马回来了。 他急忙站起来拦住二人的马,表示他找左景殊有事。 左景殊和祁修豫告别,就把宁墨斋带到“野味居”,叫伙计端了碗热腾腾的鸡汤给他。 宁墨斋喝完,这才暖和过来。 “左小姐啊,等到你真的不容易啊,你们再晚回来一会儿,老夫肯定挺不住了。” 左景殊笑了:“宁院长,你有啥吩咐来这里说一下就行,何必亲自去等呢。” “哈哈,不说这些了。左小姐,老夫前来,就是想问问,那个圆珠笔,你还有没有了?” 左景殊笑了,原来他是看上圆珠笔了。 “有,别人来弄,可能没有了,宁院长你来,那必须有啊。” 宁墨斋作揖:“多谢多谢。那……我买一支吧。” “宁院长,正好你来了,我问你点事儿,一会你回去的时候,圆珠笔我送你一支。” “左小姐请问。” 左景殊给宁墨斋倒了杯热茶: “宁院长,我想知道,进你们皇家书院读书,需要什么条件。” 宁墨斋一听,脑子就转开了。 他有自己的人脉,知道左景殊的一些事情,自然知道左景殊现在只身在京。 那她问书院的事情,应该是给别人问的。 “左小姐,就一个条件,年龄在三十岁以下的男性,通过我们的考试就行。” 左景殊点头:“宁院长,那我先打个招呼,明年院试以后,我老家有几个哥哥弟弟要来京城读书,我希望他们能考进皇家书院。” 每年找宁墨斋想进皇家书院的人有很多,可真正能进去的,不是很多。 有些人背景强大,考试不合格,非要进书院,他也没办法。 一大部分人还是按正常程序参加考试。 反正是明年的事,先答应下来再说: “左小姐的哥哥弟弟,考试肯定能通过。” 左景殊严肃起来:“我的哥哥弟弟,那是必须得通过考试。 通不过,我这关他们就过不了,还读什么书,回老家种田算了。” 宁墨斋有些惊讶,但也没说什么。 左景殊拿出一支圆珠笔给宁墨斋: “他们进了书院以后,还请宁院长多多关照。” 左景殊本来想送宁墨斋一支钢笔,可又一想,怕宁墨斋误会她要走后门。 哼,自己的哥哥弟弟,能进皇家书院,那是皇家书院的荣幸,自己根本用不着求人。 左景殊还想着,有空去皇家书院看看,如果那里的师资不好,环境不好,大不了自己建一座书院,给自家的哥哥弟弟们读书。 宁墨斋高兴地接过圆珠笔: “职责所有,义不容辞。” 左景殊笑了,没说话。 宁墨斋告辞。 左景殊看着他的背影,不错,有文人的骨气。 如果宁墨斋为了一支笔,很谄媚地讨好她,哼哼,这个皇家书院不去也罢。 左景殊送走宁墨斋,准备回家。 就看到伍重和戚旭,慢慢向她走了过来。 501 咱们的运气都不错,遇到了这… 左景殊笑着请伍重和戚旭二人进了“野味居”,上了二楼,进了包间。 伙计送来一壶茶,左景殊先给伍重和戚旭一人倒了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 “伍伯伯,有事你请说。” 伍重笑了:“我找你确实有事。” 他看了戚旭一眼:“他是我的好友,给我做幕僚也有几年了。他生性安静随和,不喜欢官场。 他家祖上是京城人,因为他祖父做官犯了错,被流放到南边。 他祖父一直有个愿望,希望戚家能重返京城,他死也瞑目了。 老人家年纪大了,这个愿望已经成为他的执念了。 戚旭想圆了老人家的梦想,当个一官半职的,在京城落了脚,把老人家接来。” 左景殊只是在伍家见过戚旭几次,对他不是很了解。 他既然是伍重的幕僚,伍重应该很看重他。伍重是个沉稳正直的人,相信戚旭的人品也不会差。 能帮的,她会伸手帮一把。 “伍伯伯,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呢?” “丫头啊,戚旭是有功名在身的,他是同进士,只是他不喜欢当官罢了。 他家里也算富足,也不指望俸禄过日子,就是为了他祖父的愿望。 他以前当过一县主簿,因看不惯上官所为,辞职了。 这次来京,希望能弄个六七品的闲职小官儿。 去年进京述职的人多,留京的也多,官位比较紧张。 我这刚回京城,虽然也是上下活动,可还是没有结果。所以,就求到你这里。” 左景殊有钱,可是,有钱未必能买到官。 伍重既然求到她这里,应该是希望她借助祁修豫的力量。 左景殊不由得想起了苍虎和青凤,祁修豫给二人弄个五品的官身,只为了做事方便。 想来再让他弄一个,也不是啥大事吧? 既然戚旭不喜官场,要不,就让他帮苍虎和青凤二人盖房子? 左景殊问伍重:“伍伯伯,你知道城里正在大面积的盖房子吧?” 伍重:“知道。” “现在负责盖房子的两个人,是五品。如果让戚先生去盖房子……” 伍重还没说话,戚旭忙说道: “盖房子好。” 管着盖房子的人,比坐在官署强多了。 伍重也点头:“这差事不错。” 左景殊笑了:“伍伯伯,那你们先等会,我去去就回。” 左景殊离开野味居,去找祁修豫。 伍重笑了:“兄弟,你运气不错。 盖房子?哈哈,说实在的,这差事真的很适合你。 据我所知,这房子是这丫头张罗盖的,应该能盖一段时间。 等盖好了,看看是不是还有这样的差事,叫这丫头再帮你找一个。” 戚旭也笑了:“看来我以后要换东主了。” 伍重叹了口气:“是我这个东主没用,没帮上你什么忙。” 戚旭拍拍伍重的肩膀: “大哥呀,如果不是看你的面子,这丫头认识我是谁啊?这么大的忙,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兄弟,应该说,咱们的运气都不错,遇到了这丫头。” “对。” 左景殊推门进来了: “伍伯伯,祁修豫说,戚先生是从五品,明天就可以上任,到房场找苍虎就行。” 戚旭站了起来,对左景殊鞠了一躬: “多谢左小姐。” 左景殊急忙闪开,笑着说道: “正好有这个机会,是戚先生运气好。” 戚旭认真地说道:“明天我就上任去,我一定好好干。” 伍重和戚旭高兴地离开了“野味居”。 路上,伍重问戚旭: “你明天上任,今天回去就给家里写信吧,我托人帮你送回去,叫你家里人马上进京。” “好,谢谢大哥。” “你我兄弟,就别外道了。你不是说,已经买了房子吗?明天把钥匙给我,我安排人打扫一下。 你有时间就去看看,还缺啥都置办好了,你家人接到信就赶来,应该能来得及在京城过年。” 戚旭笑了:“我爷爷接到信一定高兴极了。” 说完,戚旭停了下来: “大哥,马运亨这人,你要小心了,这人看着很和气,其实心思最重,想法太多。 如果他成心坑一个人,没人能逃得掉。” 戚旭说的马运亨是户部左侍郎。 “你平时多和项深亲近亲近,无条件支持他。 如果马运亨出什么妖蛾子,就是你不开口,看项深的面子,那丫头也会帮忙的。” 伍重点头:“兄弟,我记下了。” 502 来看骆家的孩子啊? 左景殊来到农庄找陈强: “你告诉程大虎,每天尽量多做些豆腐,除了你们自己吃和供应‘野味居’以外,剩下的打成小块,冻上,冻豆腐也好吃。 还可以烙成豆腐干炸成豆腐泡,留着过年吃。” 陈强高兴地说道:“知道了,主子,咱们蔬菜基地的菜,除了那个洋柿子长得差了些,其他的都不错。 现在已经陆续都能摘下来了,过年的时候,应该能大量上市。” “陈强,咱们蔬菜基地的菜,主要就是给咱们农庄的人吃的,不是为了卖的。” 她真的不缺这几个钱。 陈强有些蒙了:“都咱们自己吃啊?咱们有菜吃啊。” 左景殊笑了:“新的蔬菜下来了,供应给‘野味居’,再给嘉亲王府和我家送一些,给项府骆府和四芳园送一些。 还有剩下的,你们就拉到食铺隔壁的山货铺卖了。” “好的,主子。” “卖菜的钱,一半他们种植小组的人分了,一半交到庄里。 我还是那句话,我不要你们的钱,交到庄里的钱,年底分给其他人。 因为建这个基地,盖房子,其他的人也出了不少力。 其他的小组赚了钱,可以参考这个方式分钱。 当然,具体的情况具体处理,尽量做到公平些就行。你把帐记好。” 陈强想了想,点点头。 左景殊看着陈强的断臂: “我记得你能骑马吧?” “我能骑马,主子。” 左景殊笑了:“一会儿你叫上他们三个去马厩,我给你们弄了几匹好马回来。” “真的?我这就告诉他们去,我们一块儿去看马。” 陈强说着,就跑着叫肖山张保家程大虎去了。 左景殊感叹,好马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 她不敢耽搁,马上去了马厩,在靠近门边的槽头上,放出四匹血狮马的杂交马出来,然后迅速离开。 她怕自己走慢了,被陈强他们堵在这里。 果然,她离开马厩没多久,就看到陈强他们四个向马厩奔去。 不长时间,就一人骑了一匹跑出来,绕着农庄跑了起来,高兴得大吼大叫。 左景殊想看看骆家这些小子们,在这里过得如何了。 这个时间,他们应该在上课。 左景殊就去了他们住宿的地方,看到三伯娘佟氏,领着孙子同儿在这里。 “三伯娘。” “特特啊,来看骆家的孩子啊?” “是啊,怎么样,他们在这里还乖吧?” 佟氏笑了:“这些孩子真的不错,主要是那个凤鸣管得好啊。” 左景殊一愣:“骆凤鸣?” “对,就是他。你是不知道啊,这孩子,别看在这些孩子里不是最大的,可他很有大哥的派头,那些大孩子都服他。 我听说,他不但读书好,活儿也干得好,还经常帮助那些小的干活,教他们怎么干。” 左景殊看到骆家孩子住的地方,收拾得很干净,外面还晾了些大大小小的衣服。 左景殊一边看一边不住地点头。 佟氏又说道:“有些活儿这些孩子们不会做,我就过来帮忙。 他们很快就学会了,现在,他们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他们自己做的。” 左景殊问道:“孩子们的爹来过没有?” 佟氏想了想:“好像没有,没听说骆家有人来。” 骆骁真的是放心啊,不过,也只有这样,才能锻炼出孩子的自立能力。 骆骁只是懒得管孩子,并不是不会管。 “特特,我看过了,孩子们的屋子收拾得挺干净的。走,到我家去,叫你嫂子给你做点好吃的。” 左景殊笑了:“嫂子双身子,就别麻烦她了,我不在这儿吃。” 佟氏一下愣住了:“她双身子你咋知道的?” “我哥告诉我的。那次,我让我哥看清了那个阳姑娘的真面目,把我哥训了一顿,我叫他回家好好和嫂子过日子,他告诉我,嫂子怀孕了。” 佟氏一拍手:“我就说嘛,怎么他那次进城回来,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对柳叶儿也好起来。 现在他们小两口好滴呀,形影不离。 同儿都吃醋了,哈哈哈,因为他失宠了。” 左景殊:“这不挺好嘛。” “是啊是啊,都是你的功劳。” “三伯娘,我三伯最近怎么样?” “别提了。”佟氏有些抱怨地说道:“他呀,天天不着家,呆在他那个小打铁铺子里干活。 最近更忙了,还收了个徒弟,跟着他一起忙活。” 左景殊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左圣农能忙些啥: “三伯娘,我三伯都忙些啥呀?” “那可多了,主要就是给农庄修补农具,不能用的铁器他给重新回炉,打成新农具。 你三伯说了,他把这些农具都帮你弄好,你用的时候就省事了。 明年春天,我们就回老家了。 你三伯怕你以后没铁匠用,还特意收了个老实能干的徒弟。 他教得可认真了,说是明年我们离开前,这徒弟应该能做些修修补补的活儿了。” 左景殊很感动:“真的是谢谢三伯了。” 佟氏:“都是一家人,说那些干啥。” “特特。” 柳叶儿出来了,左景殊看她面色红润,精神头很足,应该是过得很顺心。 左景殊和柳叶儿聊了几句,就去看那些骆家的孩子。 孩子们刚刚吃过饭回来,正在收晾晒的衣服。 看到左景殊去了,骆凤鸣跑了过来: “姐姐。” “凤鸣,你们在这里过得怎么样啊?还习惯吗?” 骆凤鸣挺直了小腰板:“姐姐,我们在这里很好,先生好,叔叔伯伯哥哥姐姐对我们都很好。”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走过来: “凤鸣哥,我的衣服收完了,叠好收起来了。” 骆凤鸣点头,很严肃地说道: “你做得不错,回去玩会儿吧。” 那孩子走了,又过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 “凤鸣,小克好多了,应该不用吃药了。 我已经帮他把落下的功课补上了,他说,下午就可以上学了。” “岩哥,我知道了。你还是要注意一下,如果他再不舒服马上告诉我,咱们找郎中去。” “我知道了凤鸣,那我再去看看。” “好。” 这个大孩子也走了,左景殊笑了: “你这还挺忙哈?” 骆凤鸣叹了口气:“那有啥办法,没人管着,他们还不得乱成一团啊。” “你爹叫你管的?” “不是,都是自己兄弟,我也不能不管啊。” 左景殊又问:“你们来这里的时候,你爹给你们钱了吗?” 骆凤鸣摇摇头:“除了把我们的衣服被褥叫人送来,别的啥也没给。” 左景殊摸摸骆凤鸣的小脑袋: “你是个好孩子,你的哥哥弟弟们有你,是他们的福气。” 骆凤鸣说道:“他们都很听话。” 左景殊反问道:“如果他们不听话,你要怎么办?” “我会劝他们的,还不听的话,我会告诉他们,我以后不会再管他们了。” 不错,有责任心,不是滥好人。 左景殊掏出两张十两的银票: “凤鸣,这些给你们零用,该花就花,花光了再和姐姐要。 反正这钱,我也会和你爹要的。” “谢谢姐姐,花了多少钱,我会好好记帐的。” 不错,有算计,左景殊很满意。 骆家,骆骁懒得管,单氏管不好。 骆向风和骆风云也不是管家的料,他们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 骆居庸倒是能管,可一来他不喜欢管,二来,左景殊也不愿意他和那些异母的兄弟搅和在一起,出力不讨好。 骆凤鸣这小家伙不错,左景殊决定重点培养他,以后做骆家的管家人。 “凤鸣啊,好好读书,喜欢做什么就去做。遇到困难找人告诉我,姐姐帮你解决。 你放心,姐姐实在解决不了不是还有你爹嘛。” “我知道了姐姐。” 左景殊心情愉悦地回家了。 饭后无事,她又拿起画笔开始画画。 左景殊现在的画技,水平已经很高了,因为前世,作为一名服装设计师,她受过专门的训练。 只是,她学的是画形,而画画要画出来的,是神,是灵魂。 听到有人敲门,左景殊开了门,是项家的下人: “左小姐,我们老爷请你明天到项府去一趟。” 503 你来找我,不就是想卖吗? 第二天一大早,左景殊就来到项家,在项深的书房,左景殊见到了项深,还有一个身材精瘦却很精神的老者。 项深介绍道:“爹,这是我外甥女桃桃,大名左景殊。 桃桃,这是我岳父。” 关向愚? 左景殊向关向愚点了一下头。 随后,项深就关上门出去了。 左景殊:? 这是啥情况,项深把她和一个老头关书房里,这是要干吗? 看着关上的房门,左景殊回头看着关向愚。 关向愚正盯着左景殊看呢。 这就是当年自己闺女卖掉的骆骁的孩子啊。 想到如今还有庄子上的闺女,关向愚叹了口气,他十分内疚。 再想到嫁了人,受尽屈辱的外孙女,还有眼前这个吃了很多苦头的丫头,他更内疚了。 好在这孩子苦尽甘来,烟儿也跳出火坑,他感到一丝丝欣慰。 “我是烟儿的外公。” 关向愚自我介绍。 左景殊点头,表示知道了。 “你小时候被卖掉,是我闺女的错,我替她向你赔礼。” 左景殊不知道他要干吗,冷冷的说道: “不必了。” 错了就是错了,你就是跪下来磕上几百个响头,就能抵消原主受的苦难吗? “我知道你受了十几年的苦,也没能力补偿你什么。 项深说,你在学习画画。在这方面,我还有些心得。 今天,我就把多年的经验讲给你听听,能懂多少,看你的天分了。” 教她画画? 左景殊顿时来了精神。 这个时代的师父,如同父母,是长辈,必须要遵师命,服从他们孝顺他们。 如果自己一不小心,拜了个眼前这样的古板认死理儿的师父,自己还不被坑死啊。 所以,左景殊坚决不拜师,谁说也不好使,就是不拜。 今天,有名师指点,那她一定要好好学习。 她当然不相信眼前的关向愚,可她相信项深,知道项深不会害她。 左景殊立即拿出十二分的诚意说道: “如此就麻烦外公了。” 跟着项烟叫,应该叫外公的。 “嗯,那就开始吧。” 关向愚打开面前的一摞手稿: “这个画画啊,并不是说,画出一个东西来,画得很像就可以了。 你画得再像,没有融入自己的思想和灵魂,那也只是照猫画虎。 那要怎么画,才能画出你的思想和灵魂呢……” 关向愚侃侃而谈,根本看不出这是一个文人习气很重,都有些迂腐的人。 一个认真讲,一个专心听,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过去了。 中午,二人随意吃了点东西,左景殊出去转一圈儿,从空间里拿出一小坛梅花酒。 关向愚喝了一小口,特别喜欢喝,干脆倒杯子里当茶喝。 喝得高兴,讲得更认真了。 直到日落西山,关向愚觉得,该讲的自己差不多都讲完了。 他拿出一个厚厚的册子: “丫头,这册子本来没打算给你,可老夫喝了你的酒,不能白喝,就送你好了。” 左景殊站了起来,双手接过册子: “谢谢外公,既然你喜欢喝,我就再孝敬你一些。” “好!” 左景殊回到家里,就弄了一辆大马车,装了五十小坛各种花酒,给关向愚送去了。 她不想欠人情。 关向愚大喜,直接吩咐道: “别卸车,给我拉到庄子上去。” 从那天开始,关向愚就一直住在庄子里,陪着自己可怜的女儿。 教女儿画画,给女儿讲外面的事情,爷俩在庄子里生活得很开心。 项深虽然把关氏拘在庄子里,不许外出,却并没有苛待她。 送给她那些吃的穿的用的,都比以前在家里时好些。 所以,除了没有自由,关氏的日子并不难过。 左景殊得了关向愚的悉心传授,画技可以说是突飞猛进。 她好像突然之间就开了窍,画出的画请内行的人品评,都说非常有灵性。 左景殊很高兴,练习得更勤奋了。 那些习作,请人点评后,就销毁了。 左景殊的画,主攻山水,偶尔画些人物。 兴致来了,她也会画些q版的漫画,人物素描,自娱自乐。 苍虎来向左景殊汇报盖房进度: “已经盖好两大排了,里面的炕都盘好了,门窗也安上了,烧干了炕就可以入住。” 左景殊想了想:“先把那些流落街头的老人和小孩子安排住进去,烧炕的柴火让他们自己解决。 吃的嘛,中午管一顿黑面饼子。” 苍虎得了命令就要走,左景殊问他: “那个戚旭,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苍虎一愣:“戚大人啊?他干得很好啊,他做事情很有条理,很多我和青凤想不到的地方,他都会提点我们。 说真的,有了他,我们感觉轻松多了。” 左景殊点头,怎么说戚旭也是官吏出身,做这点小事就跟玩儿似的。 苍虎回去继续盖房子。 程大虎来找左景殊: “主子,这不是快要过年了嘛,一些府里的管家找到我,说是要买豆腐。 主子,卖还是不卖啊?” 左景殊笑了:“你来找我,不就是想卖吗?” 左景殊已经告诉陈强,豆腐不卖了。 程大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主子,大家说,豆腐我们平时经常吃。现在过年了,大家希望能多卖几个钱,买些别的东西过个好年。” 就是豆腐吃够了。 左景殊点头:“这豆腐,不卖也是为了留给你们吃的。 既然你们不想吃了,那就卖吧。 咱们的豆腐可是京城独一份儿啊。” 程大虎马上说道:“应该卖高价。” “你们做了很多豆腐,还有豆子吗?” 程大虎得意地说道: “主子,我们秋天的时候,就准备年底多卖豆腐赚钱了。 所以,我们大家到处收豆子,收了一大仓库呢,够用了。” “那你们就干吧,如果不想吃,都卖了也行。 不过,价钱别要得太离谱,差不多就行。” “好的。” 程大虎回农庄了,一路上他可是乐坏了。 发财了发财了,这豆腐的生意很好做,他只要放出风去,那些府里的管家自己备车来拉豆腐,他都不用出庄子,就能赚到钱。 只要把“野味居”的豆腐留够,剩下的都卖了。 虽然大家也喜欢吃,可平时大家没少吃,过年的时候不吃也没关系,反正好吃的东西多的是,留下卖高价多好。 农庄的豆腐怎么卖的,左景殊不管了。 她相信,程大虎他们会处理好的。 她正在盘算,这要过年了,给自己农庄的人,还有铺子里的员工,发什么福利呢。 504 今天,是农庄的人领福利的日子… 左景殊觉得,这最好的福利,就是他们需要的东西。 不能发钱,为啥? 发了钱,他们会攒着,准备以后干这干那。 发了东西给他们,他们才会吃才会用。 所以,绣庄的人,给他们发米面肉菜。酒楼和食铺的人,给他们发衣料和棉花。 农庄的人,那就发米面肉衣料和棉花。 至于四芳园的人,直接给他们发银子好了。 农庄里。 今天,是农庄的人领福利的日子。 这一天的庄子里,就跟过节一样热闹。 左圣农家。 左景安提着两大块猪肉进来,对左圣农说道: “爹,你快拿着米袋子面袋子领米面去。娘,你快挑布料去。” 左圣农愣住了:“景安,你不是拿肉回来了吗?怎么,还有啊?” 左景安高兴地说道: “还有很多呢,爹,你快去吧。” “哎,好好。” 左圣农拿着两个袋子,急匆匆出去了。 左景安又叫道:“娘,你也去啊。” “真的还有布料啊?” “有啊,好多种呢,我也不知道哪个好,你快挑去吧。” “哎哟,我这就去。” 左景安又叫道:“叶儿,你快帮我把这些肉处理一下。 我把骨头剔下来,你再来切成小块,看看应该怎么切好。” 柳叶儿看着那两大块猪肉,她有些眼晕。 “景安,这……都是咱家的?” 不能怪她没见识,长这么大,她就没见过这么多的肉,还都是自己家的。 “都是咱家的。这块是咱们庄子里养的猪杀的肉,这块是野猪肉。” “这还有野猪肉啊?我……不知道咋弄。” 左景安一边剔骨头一边说道: “那就等爹娘回来再说吧。” 没多久,左圣农和佟氏一起回来了。 左圣农扛着两个半袋,一个是米一个是面。 他高兴地对佟氏说道: “我刚刚看了,都是好米好面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细的面,这么白的米。” 佟氏也显摆起她拿回来的布料: “看看,都是细棉布啊,多好看!这么多,我都拿不动了。 我还要再去一趟拿棉花呢,回来做棉衣穿。” 佟氏说着,把布收起来又走了。 柳叶儿更蒙了,悄悄问左景安: “你们这些东西哪来的?” “庄子里发的福利。” 柳叶儿:“啥叫‘福利’?” 左景安就给她解释: “就是过年了,给咱们发的奖励,算是额外的报酬。” 左景安说完,靠近自家老爹: “爹,你说特特发这么多东西,她得有多少钱啊?” 左圣农努力地想像了一下: “还不得有个十几万啊?没想到啊,圣通养了个好闺女。” “爹,你放心,等咱们回了老家,我也好好干活,挣多多的钱。 到时候别人就会说,‘看,左圣农养了个好儿子。’” 左圣农很高兴:“好儿子,有志气,爹等着。” 其实,庄子里的人发的福利也不少,不过,肯定没有左家的多。 左景殊交代陈强,左家的福利发双倍。 而且,过年的时候,陈强他们还会代替左景殊,给左圣农家送来很多东西。 因为那时候,左景殊已经回老家了。 庄子里有一些人,原来是孤儿和乞丐,他们吃住都在庄子里。 左景殊吩咐,把他们的福利折成钱发给他们。 过几天,庄子里的先生就放年假了。 那两个秀才,除了福利之外,每人格外发了十两银子。 至于狄恒岭,左景殊就给他发了一百两银子。 他们爷儿俩的伙食庄子里管,衣服嘛,自然是由锦七管了。 左景殊就不操这个心了。 …… 王小成拿着一大包东西回家了。 他大嫂正准备做过年的干粮呢,看到他回来了,就问道: “小四,你拿的什么啊?” 王小成高兴地说道: “嫂子,我们庄主给我们发的过年的东西,叫‘福利’。 我还特意给你要了一块布,是红花的细棉布呢。 嫂子,你看,好看不?你给自己做件袄子过年穿。” 王小成他们哥四个,只有大哥成了亲。 他们家里很穷,他们兄弟又没有娘,嫂子对他们特别好。 所以,王小成就把自己的布料,换成了红花布。 他嫂子看着这块漂亮的布料,很感动: “你们哥几个,也到了该说亲的年龄了,这布料你拿去换成男人用的吧。 嫂子不要了,嫂子有衣服穿。” 王小成说道:“嫂子,你对我们兄弟这么好,像我们的娘一样,我们对你好也是应该的。 嫂子你放心,我会好好干活的,多攒钱,不但帮哥哥们娶上媳妇,我还要让小侄子读书去。” 他说着,把包里的东西打开: “嫂子,咱们家过年的东西都有了。这是肉和面,还有米和青菜。” “哎哟,还有青菜?” 他嫂子看一样“哎哟”一声,看到青菜就愣住了。 这天寒地冻的,居然有青菜? 王小成自豪地说道: “这是我们庄子里自己种的青菜,城里很多大户人家都没有青菜吃呢。” “哎哟,那咱们不是比大户人家还牛啊?” “肯定比他们牛。” 王小成的几个哥哥都过年看王小成的“福利”。 他大哥说道:“小成,你是找了个好差事,有工钱不说,还隔三差五地就往回拿好东西。 你一定要好好干啊,千万别丢了这差事。 你可着京城打听一下,哪里会有这么好的差事。” 王小成坚定地说道: “哥,你放心,我们大家都说了,会好好干活的。 别的地方哪怕工钱再高,我们也不去。” “你知道就好。” 他大哥还想着,也不知道农庄还啥时候收人。 当初叫二弟三弟一起去就好了。 505 既然她想耍心计,本宫就陪她玩… 皇后宫里。 李嬷嬷一边轻柔地给皇后捏肩膀,一边说道: “娘娘,包德妃宫里来了个小姐,那叫一个漂亮啊。 老奴可是打听清楚了,说是德妃娘家的一个什么侄女。 德妃想留在自己身边好好培养,教导,然后,送给嘉亲王做侧妃。” 袁皇后哼了哼:“就德妃那个破落户的家庭,家里的姑娘配做亲王侧妃吗?” 李嬷嬷轻声说道:“娘娘,当初包德妃刚刚进宫的时候,谁又能想到,她会有今日的风光呢? 其实吧,这有些时候,是不是能得宠,也不一定要看家世,相貌和手腕也很重要。 娘娘就是……” 袁皇后闭着眼睛:“在话你直说,这里也没外人。” 李嬷嬷叹了口气:“娘娘就是太过仁慈了,才叫德妃抢了风头。 若论相貌和手段,包德妃哪里是娘娘的对手。” 袁皇后脸色很平静,并没有一丝的变动: “我年纪也大了,男人哪有不好色的,我又不是绝色,就是能把皇上拢络在身边,那也是一时的,不会长久。 过后,他还会被貌美的妃子吸引,没有包德妃,也会有别人。 只要她不动摇我的后位,一切,就随她去吧。” 李嬷嬷停了下来:“娘娘,老奴可不是这么看的。” 袁皇后看着李嬷嬷: “说说你的想法。” “娘娘,假如包德妃带进宫的这个姑娘,也像她一样有手腕,这姑娘如果进了嘉亲王府,恐怕会对娘娘大大的不利啊。” 貌美,有手段,当了侧妃就有可能当正妃。 如果包德妃的侄女真的成了嘉亲王妃,就会左右祁修豫的思想。 祁修豫如果和包德妃成了一个阵营的,以祁修豫和皇上的亲密程度来说,包德妃会更加得宠,皇后在后宫,只怕更难过了。 袁皇后问李嬷嬷:“你可有什么建议?” “娘娘,这马上就要到万寿节了,宫里肯定会很热闹的,那时候,就是我们下手的时候。” 袁皇后一皱眉:“你的意思是,对付包德妃还是她的侄女啊?” 李嬷嬷笑了:“那就看她们娘俩谁倒霉了,咱们是能对付一个是一个,能一起拿下两个,那就更好了。” 袁皇后没说话。 李嬷嬷又说:“娘娘,咱们皇上很英明,他是不会轻易废后的。 可是,如果包德妃太得宠,她的野心就会变大。 如果她把心思动到娘娘身上,陷害娘娘,哪怕不是废后,就是把娘娘孤立起来,娘娘在皇宫没啥地位了,那也很危险啊。” 这时候,杨嬷嬷进来了: “娘娘,刚刚包德妃把宫里最厉害的教导嬷嬷叫到她宫里去了。 还有,今天,德妃还亲自做了汤送到泰安殿给皇上。” 袁皇后问杨嬷嬷:“这段时间,祁修豫经常进宫吗?” 杨嬷嬷回答道:“老奴听说,嘉亲王已经好久没进宫了。 不过,今天皇上传下话来,叫嘉亲王明天进宫说话。 老奴还打听到,包德妃在尚衣局做了好几套衣服和一件大氅,都相当华丽,颜色都不是包德妃喜欢的颜色,应该是给别人做的。” 皇后撇嘴:“女人讨男人欢心,也就那些手段罢了。 可是,男人偏偏就喜欢这些。 自从包德妃进宫,本宫就没怎么搭理她,可能让她觉得,本宫比较好欺负。 既然她想耍心计,本宫就陪她玩玩,要不,她多寂寞啊。” 李嬷嬷和杨嬷嬷高兴地对视一眼: “娘娘英明,早该如此。” …… 祁修豫奉旨进宫,来到静心殿。 祁修致把他叫到身边,哥俩坐在一起,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豫儿,你的小王妃要盖的房子,现在盖起了多少了?” 祁修豫要站起来回话,被祁修致制止了,他只得说道: “现在,已经盖起了四大排了,都住了人。 再过不久,还能盖完两排。京城那些老弱病残,差不多都能住进去了。 那些没住进去的,无家可归的人,只能等年后了。 小景说了,如果天儿实在太冷,就叫他们也住进去,一起挤挤,总比露宿街头强。” 祁修致点头,这些乞丐和流浪的人,也是他的臣民,他也想管。 如果他出资盖房,只是叫京城的乞丐住进去,那地方上的乞丐和流民怎么办? 他不能区别对待。都把他们收容起来,他真的盖不起。 左景殊出头盖房,那就没关系了,就是个人行为,她想咋盖就咋盖,想叫谁住就叫谁住,别人也说不出啥来。 顶多,就说她是个大傻帽儿,人傻钱多,有钱烧的呗。 “那丫头心善,见不得这些百姓吃苦,也算是帮了朕的大忙。” 祁修豫笑了没说话。 祁修致又问道:“她不是还要盖学堂吗?” “是的,准备住房盖完了再盖学堂。 她说,读书的人多了,一个国家就会更加繁荣昌盛。” 祁修致有些好奇:“你说她一个乡下丫头,怎么就知道得这么多呢?” 祁修豫心里说:“小景可不是乡下丫头,要他说,小景可是比大熙的状元知道的事情都多。” 可这话他不能对祁修致说呀。 “皇兄,小景最喜欢走南闯北了,见识多了,懂得就多。” 祁修致一想,还真是。 那丫头,从她家乡到京城,也不知道走了多少来回了。 又跟着豫儿去了天齐,她的见识,可是一般人都比不了的。 传事太监进来禀报: “皇上,德妃娘娘求见。” 祁修致一愣:“传。” 包德妃步履优雅地走了进来,她身边,跟着一个衣着华丽,同样美丽优雅的姑娘。 二人行了礼,包德妃指着女孩对祁修致说道: “皇上,这是我娘家表侄女,她很仰慕嘉亲王,我就带她来见见。” 祁修致看了祁修豫一眼,祁修豫眼皮都没抬一下。 传事太监又进来禀告: “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传。” 不久,袁皇后进来了,她还是那么的端庄大气,雍容华贵,不愧是一国之母。 让大家惊奇的是,袁皇后身边也跟着个美丽的姑娘。 这姑娘一进来,马上就把包德妃领来的姑娘比了下去。 无论是相貌上还是气质上,这姑娘都比包德妃带来的姑娘高出一大截。 包德妃的脸色马上就变得很难看。 506 走水了,快来人啊! 包德妃阴阳怪气地问道: “皇后娘娘,你这是何意啊?” 袁皇后冷笑一声:“包璧儿,皇上在这里都没说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责问本宫? 论年纪,本宫是长你是幼。论位份本宫是后你是妃。 见了本宫的的第一件事,你应该向本宫行礼,而不是一张口就问这么无礼的问题。” 袁皇后说完,慢慢走到包德妃上首坐了下来。 包德妃向祁修致看去,看到祁修致没啥表情的脸,她知道自己是莽撞了: 她一拉身边的姑娘,姑侄一起行礼: “见过皇后娘娘。” “免礼。” 皇后身边的姑娘也给包德妃行了礼。 然后,包德妃才十分委屈地坐在皇后下首。 祁修致问皇后:“德妃来这里,是她侄女想见见豫儿。 不知皇后来这里是……” 袁皇后笑了:“我的来意和德妃一样,我身边的姑娘是我的外甥女,也想见见豫儿,我就带她来了。” 袁皇后身边的姑娘坐在那里,端端正正,目不斜视。 包德妃听了皇后的话,特别生气。 她提醒自己,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 这祁修豫已经不像以前了,经常进宫。 他现在有时候很久都不进宫一次,好不容易遇到今天的机会,怎么也不能错过了。 “皇上,臣妾知道,嘉亲王目前只有一个侧妃,可能是他没遇到合适的。 不是臣妾自夸,臣妾的这个侄女,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给嘉亲王做个侧妃还是可以的。” 袁皇后“哎哟”一声: “本宫真的没看出来,这姑娘哪里适合给豫儿做侧妃。 别的不说,就说家世吧,你们包家--哼哼,很显赫吗?” 包德妃很生气,指着袁皇后: “你……你别欺人太甚!” 袁皇后半拉眼都没搭理她: “豫儿的侧妃,那也是要上皇家玉碟的,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做的。” 包德妃怒极反笑:“是啊,我侄女哪里比得过你的外甥女哪,看看这姑娘,水灵灵的多招人疼。 那什么,皇上,臣妾就不在这里打扰皇后娘娘的正事,我们回去了。” 说完,也不等皇上开口,她就带着身边的女孩走了,那叫一个干脆呀。 大殿里很安静,谁也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皇后也带人起身告辞了。 祁修致哥俩看着皇后和包德妃二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都感觉很好笑。 祁修豫说道:“皇兄,她们知道皇兄对臣弟很好,都想来拉拢臣弟。 臣弟不妨向皇兄交个实底儿,臣弟只要小景一个女人--一生一世,就她一个。” 祁修致听了祁修豫的话,又想起了乖乖呆在自己王府的祁修宸。 不得不说,他的这两个亲弟,真的很叫他放心。 祁修豫很有能力,除了帮他做事,他是一不涉政,二不揽权。 祁修宸就更不用说了,那是啥也不管,安心当他的亲王。 祁修致看着祁修豫: “豫儿,你是哥的福星,哥自然宠你。” 祁修豫笑了:“小景说过,只有皇兄的日子好过了,我的日子才会好过。 我的日子好过了,她的日子才好过。 所以,她力所能及的尽力多做些善事,她一不图名,二不图利。 她就是希望能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受拘束。” 祁修致笑了:“她会如愿的。” …… 祁修豫出宫直接来找左景殊,把今天宫里的事情向她讲了一遍。 左景殊就当笑话听了: “我记得你说过,这个包德妃是个有手段的。 要我说啊,那是皇后不稀得和她一样的。如果皇后下狠心治她,她这段位还是不够啊。 认真说起来,这皇后才是聪明人啊。” 祁修豫细细一品,还真是。 包德妃就是再受宠,也是个宫妃,丝毫不影响皇后的地位。 也就是皇上在她宫里多留宿几夜,她能多得些赏赐。 现在,包德妃想打破这个格局,企图把自己的人安插到自己身边,皇后不是立即就出手了,包德妃的计划落了空。 “小景,我和皇兄说了,我今生今世,只要你一个女人。 看他的意思,他是默许了。” 左景殊过来靠在祁修豫身上,二人啥也不说,就这样静静地靠在一起,甜蜜而温馨。 …… 这天晚上。 左景殊偷偷潜进皇宫。 她进了皇后的宫殿,把皇后和伺候皇后的宫女太监打晕,把里边的东西收光。 尤其是可能存放银票的地方,都认真翻了一遍。 然后,她开始在皇后宫里放火。 有个宫女被烤醒,大叫起来: “走水了,快来人啊!快来救娘娘啊。” 很多值夜的宫女太监跑向这里。 左景殊假装躲躲闪闪地往德妃宫殿跑去。 这时,德妃宫里的人也听到声音,都跑出宫来看热闹。 包德妃心中畅快,她也走到宫门口,望向火光冲天的皇后宫殿,感觉很解恨。 她和她的宫女太监都没注意到,一个娇小的身影已经窜进宫里,把在皇后宫里做的事情,又做了一遍,然后,逃了。 看着两个宫殿熊熊燃烧起来,左景殊心情大好,跑回家睡觉去了。 “走水了,快来人啊!” 包德妃宫里着火,很快就被发现了。 包德妃一看,就要往宫里冲。 她的全部家当,可都在宫里呢。 可是,她被宫女太监死死地拉住,不让她进宫。就怕万一她有个闪失,他们这些奴才担当不起。 急得包德妃大骂道: “你们这些狗奴才,快把里边的东西抢出来,快啊。” 宫殿里边,纱幔丝幛有很多,这东西沾火就着,遇风烧得更旺,很快就烧成了火海。 皇后宫里和包德妃宫里,伺候的宫女太监都不少,都纷纷赶来救火。 宫里为了防火,偏殿阶前都摆了一排装满水的大水缸,取水很方便。 两个宫殿的火着得快,救得也快。 等把火救灭以后,宫殿也烧塌架了,变成了废墟,里边的东西,那是啥也没抢出来。 其实呢,里边也没啥东西了。 看着烧得一片焦黑的宫殿,包德妃放声大哭。 她哪里知道,令她悲伤痛苦的事情,还在后头呢。 507 你敢说,这事儿不是你主使的? 第二天一大早,皇后来到静心殿,把包德妃给告了。 包德妃被叫来问话,她一听就炸了: “皇后娘娘,你说啥?你的宫殿着火,是我的人放的? 你放屁!我还说我的宫殿着火是你的人放的呢。” 包德妃盛怒之下破口大骂。 袁皇后忍她很久了: “李嬷嬷!” 李嬷嬷上来就甩了包德妃一个耳光: “德妃娘娘,请你对我们皇后尊重一点。” 一个耳光打醒了包德妃,不管怎么说,她再得宠,皇后也不是她能骂的。她再开口,语气尊敬不少。 “尊重?我的宫殿都烧光了,我还不知道是谁放的火呢,皇后娘娘居然诬蔑我的人。” 袁皇后板板正正地坐在那里: “包德妃,本宫的宫殿着火的时候,很多宫女太监都看到了,放火的人往你的宫殿跑了。” “那也不能说,你宫里的火就是我的人放的。 哼哼,我的宫里还着火了呢,我也怀疑是你的人放的。” 袁皇后不紧不慢地说道: “包德妃,自从你进宫,你就一直得宠,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我有和你争过抢过吗?没有吧? 皇上到我宫里坐坐,你说找走就找走了,我有没有向你问罪? 我宫里的太监宫女,被你看到了,你说打就打,说骂就骂,我有没有向皇上告过你的状? 你摸着良心说,我说的是不是实话?皇上可在这里听着呢。” 包德妃看了看皇上,没说话。 袁皇后继续说道:“包德妃,不就是白天你要把你的侄女塞进嘉亲王府,被本宫搅和了没得逞吗? 你至于这么恨本宫,放火烧了本宫的宫殿吗? 幸好宫女睡得不实,要不,本宫现在可能已经命丧火场了。 你怕我怀疑到你的头上,故意放火烧了自己的宫殿。 你敢说,这事儿不是你主使的?要不,怎么我的宫殿刚刚着起来,你的宫殿也着了呢?” 说到这里,袁皇后跪了下来: “皇上,请你给臣妾做主啊。臣妾真的害怕哪一天,不小心再得罪了包德妃,小命就没了。” 祁修致总感觉这件事情,不像袁皇后说得那么简单,很奇怪。 可他就是想不出奇怪在什么地方,甚至细想起来,好像都合情合理似的。 包德妃大吼大叫:“皇后娘娘,我敢发誓,这火不是我叫人放的。 我的宫殿也烧了,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我就是再傻,也不会拿自己的东西当诱饵来算计你。 皇上,请你给臣妾做主啊,臣妾冤枉啊!” 包德妃说完,大哭起来,哭得是撕心裂肺的。 她的全部财产,所有的东西,都没了,全没了! 这一刻,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包德妃很聪明,她很快就想到,东西没了不要紧,宠爱还在的话,要啥没有啊? 于是,她马上来到祁修致身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皇上,臣妾觉得,这件事情疑点重重,没准儿我和皇后娘娘都被人算计了。 请皇上派人调查这件事情,一定要查清楚,还我和皇后娘娘一个公道。” 袁皇后一听,包德妃换了招数了,这是装起可怜来了。 哼哼,本宫也会。 袁皇后直接跪下了:“皇上,我宫殿着火的时候,很多人都看到放火的人跑向包德妃的宫殿去了。 这个我有人证,请皇上做主。 臣妾……臣妾也啥都没有了。呜呜呜……” 【作者题外话】:今天更晚了,老步说声对不起了。 508 这丫头找到骆家管家的人了? 皇后和包德妃都在这里大哭,让祁修致很烦躁。 他又不能说不管,自己的女人,怎么也要安抚好了才行。 “行了,你们都别哭了,一切都会有的。 你们两个没了宫殿,先搬到静心殿的左右偏殿去住吧。 等明年开春,再给你们盖新的宫殿。 缺的东西慢慢置办,找内务府就行。不过,现在快年底了,他们有些忙,你们需要什么,也别逼他们太紧。” 皇后和包德妃只得谢了恩,到自己的新宫殿去了。 还要到内务府要些东西,怎么也得先住下再说。 看皇后和包德妃都走了,祁修致揉了揉额头: “方忠,你说这火是怎么回事?” 这么大的事儿,方忠就是有想法也不敢乱说呀: “皇上,老奴愚钝。” “朕总觉得这火应该不是她们两个放的,会是谁呢?” 方忠低着头,他哪里知道呀。 祁修致说道:“真烦。方忠,你拿坛酒来,你陪朕喝一杯。” “是,皇上。” …… 左景殊把自己的产业和员工都安排好以后,收了他们这段时间赚到的钱,就来找骆居庸。 “你是骆家的嫡长子,以后这骆府,怕是还得你来管。” 骆居庸才不想管呢: “我既然已经搬了出来,就不想再搬回去。骆家这么多人,怎么也不会缺了管家的人。” 左景殊说道:“话是不假,可如果骆家落在一个无能的人手里,很快就败落消亡,你就看着不管?” 骆居庸看着左景殊,这丫头当初既然撺掇着自己搬了出来,应该不会叫自己再搬回去的。 那她这么问,应该是有别的意思。 “桃桃,你到底想说什么?” “骆居庸,我知道你不想管骆家,你爹呢,是能不管就不管。 可我们也不能真的放任不管,我给你们骆家选了个管家的人,只是,他现在还小,需要你的扶持。 等他长大了,你就可以完全撒手了。” 这丫头找到骆家管家的人了? “是谁?” 左景殊说道:“叫骆凤鸣,你应该不认识他吧?” 骆居庸笑了起来:“我当然认识他呀,这名字还是我给他起的呢。” 说到起名字,左景殊感觉很奇怪: “为什么那些孩子的名字五花八门的?很多人家,嫡出的和庶出的名字不一样,这个情有可原。 可他们的名字一人一个样儿,这是咋回事儿?” 骆居庸也觉得好笑: “还不是咱爹懒得起名字,那些孩子的名字,都是她们的姨娘给他们起的。 骆凤鸣的姨娘是个传统的女人,她坚持非要我爹给孩子起名字。 结果,骆凤鸣都五六岁了,我爹还是没给他起名字。 有一次,她遇到了我,请我给起一个。” 左景殊夸了一句:“凤鸣,这名字不错,那孩子也不错。” 骆居庸点头:“如果你说,将来骆家管家的是他,我同意。” “那行,这孩子成年之前,你一定要帮他学文习武,好好长大。” “好。” “骆居庸,今天我再到处看看,明天一大早,我就回云台老家了。 舅舅和你爹的年礼我已经送去了,你有时间告诉他们一声,说我回老家了,我就不去和他们告别了。 过完年,初六前我会赶回来。” 锦六锦七要成亲,这可是自己的两员大将啊,她们又没娘家,自己怎么也要回来给她们撑腰。 骆居庸算了下时间: “现在离过年还有近两个月呢,你回去这么早干吗?” “过完年我马上就要回来,当然得在年前,多陪陪家里人啊。” “好吧,这里你放心,我和舅舅会帮你照看的,你路上小心点。” “嗯。” 左景殊去伍府找伍重: “伍伯伯,明天我就回云台老家了,你可有东西或书信,要交给伍爷爷和小沫沫吗?” 伍重一听,急忙说道: “丫头,你等等啊,我现在就写信。” 伍重很快就写好了给老爹和儿子的信,又打点好给爷孙俩的过年礼,交给左景殊: “丫头,你辛苦了,替我捎给我父亲和沫儿。” “伍伯伯放心,东西和书信我一定带到。” 左景殊又来找祁修豫: “我要回云台了,我的产业我的人,你多多费心。 盖房子的事情也交给你了,一切你做主就好。” 祁修豫很遗憾:“可惜不能陪你一起回去。” 左景殊悄悄地说道: “我带着奔雷一起回去,晚上,叫奔雷驮着我跑。” 这主意不错,祁修豫点头。 第二天,天还没大亮,左景殊放出烈焰,骑马奔山上去了。 找到奔雷,和它说明情况,左景殊就把奔雷收进空间,骑上烈焰,一路向北奔向庆江省。 左景珠黑白不停,白天骑着烈焰跑,晚上奔雷驮着她跑。 三天后的中午,左景殊到达云台县。 进县城之前,左景殊把空间里的大马车放了出来,车上满满的都是带给家人的礼物。 左景殊赶着马车进了县城,她到二道街的宅子这里找自家哥哥和弟弟。 左景殊把马车赶到宅子门口,拴好马,就进了院子。 看到在院子里忙活的何氏,左景殊叫道: “大伯娘!” 何氏一回头,惊喜地大叫道: “特特,你回来了?恭儿俭儿让儿,特特回来了。” 她的话音刚落,忽拉拉从屋子里,跑出一帮人来。 “特特,你回来了!” “姐姐,你回来了!” 左景殊挨个看了看自己的这些哥哥和弟弟,嗯,不错,精神头都很好,面色红润,身材似乎都壮了些。 左景殊一一和哥哥弟弟们打了招呼。 何氏叫道:“外面怪冷的,快进屋吃饭,有啥话吃完饭再聊。” 左景殊回到马车上,把伍重的礼物和信拿了出来,递给左景让: “哥,你跑一趟蒋先生家,把这些东西和信交给伍爷爷。 你告诉他,我着急回家,明天再来看他和蒋先生,你再给大家请半天假。” “好。” 左景让拿着信和东西就跑了。 左景让回来的时候,伍沫也跟着一起来了。 左景殊叫道:“小沫沫。” “特特姐。” 伍沫被叫得有些不好意思。 左景让催促道:“特特,快吃饭吧,吃完了咱们就回家。爹娘这段时间可是经常念叨你呢,他们早就想你了。” “好,咱们一起吃,吃完就回去。” 左景殊这么一说,谁还有心思吃饭啊,胡乱扒拉几口,放下碗筷赶着马车,就回沟塘村了。 左景殊告诉何氏,明天她再来看左圣开。 509 蒋先生和伍爷爷怎么说的? 当左景让赶着马车进了自家院子的时候,整个左家立即热闹起来。 “特特回来了!” 整个左家大宅,所有人都来看左景殊。 左景殊看到了在家的家人,爷爷奶奶,伯伯伯娘,父母和哥哥嫂子弟弟们,还有楚大舅一家。 大家都想和她说几句话。 左景殊的娘楚氏一把抱住左景殊,说啥也不放手了。 左作平一看,怎么也得让特特和她爹娘先亲近亲近啊,他正要叫其他人先回去,左景殊说道: “大哥二哥,你们上车,把马车上那两个大包袱拿下来,打开,先把给大家的礼物找出来,谁的礼物都写着名字呢。 大家先把礼物拿回去,晚上咱们一起吃个团圆饭。” 大家都应承下来。 因为左景温和左景良的媳妇,都刚刚出了月子没多久,所以,晚上的家宴就不用她们动手了,奶奶和大奶奶带着伯娘们做。 左景温和左景良带着弟弟们去给大家拿礼物。 大家都高高兴兴地找到了自己的礼物,拿着走了,葛敏钟遥伍沫都有。 给大爷爷一家的礼物,是左景让推着板车,带着小火一起送去的。 楚氏拉着左景殊,有说不完的话儿。 楚氏看着女儿,长高了,也更漂亮了。 她欣慰地笑了:“我闺女就是好看。娘给你做了好几套衣服鞋子,有功夫你试试,看看合适不合适,好不好看。” 闺女一走就是大半年,她真的怕左景殊找到自己家人,再也不回沟塘村,她再也见不到闺女了。 左景殊亲热地拉着娘的手: “娘做的衣服,肯定好看。我穿上娘做的衣服,保证是咱们沟塘村最俊的小姑娘。” 楚氏笑着抹脸上的眼泪。 左圣通知道妻子心里想什么,他拉过妻子: “行了,闺女回来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唠嗑。 你先去帮娘做饭吧,没看到这些小子们,都等着和闺女说话呢?” 楚氏拍了拍左景殊的肩膀,到厨房去了。 左家的男人们一看楚氏放开了左景殊,都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和左景殊说话,都是发自内心的关怀和问候。 左景殊心里满满的感动。 左景殊问了两个爷爷,家里的地收成如何,粮价如何。又问了大哥二哥,家里的生意如何。 最后,把左景恭和左景俭哥几个叫到一边,重点问他们的功课。 “三哥,过了年,你们就要考秀才了,蒋先生和伍爷爷怎么说的?” 左景恭说道:“先生说了,叫我们别有压力,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就行。 伍爷爷也说,每个人的考运不同,到时候是不是能中,就看上天的意思吧,反正我们会刻苦努力的。” 这心态不错,心态不崩,考试的时候就能正常发挥,能不能考上,真的看运气了。 “三哥,明天你们上学堂的时候,我和你们一起去,我要见见蒋先生和伍爷爷。 把过年的礼物送给他们,我再问问你们的情况,看看他们有什么建议。” 有些事情,当事人问和旁人问,得到的回答是不一样的。 “好,咱们一起去。” 左景恭摸了摸妹妹的头。 小火过来拉着左景殊的手: “姐姐,我们都很努力,一定能考上的。” “好,姐姐给你们加油。” 左景殊说完,亲自到马车上翻出来一个包裹: “这里的东西,是专门给你们的,一人一份儿,都过来拿吧。” 左景殊重点把《三十六计》拿出来: “这个小册子,你们一定要背下来,将来不管你们做什么,都用得上。” 这是左景殊闲着没事的时候练字,给家里的兄弟们抄的。 左家兄弟一听左景殊的话,知道这小册子很不一般,就一人拿了一本,认真地看了起来。 左景殊给左家兄弟准备的东西,除了笔墨纸砚以外,还有不少书,都是她经过千挑万选选出来的好书。 另外,还有她抄的前世空间里的书,诗词,游记,算术和议论文等等。 左景恭兄弟都把这些书小心地收好,以后一定好好阅读,甚至背诵下来。他们相信,左景殊给他们的书籍,肯定非常有用。 晚上,左作太和左作平两家人,加上楚大舅一家人,一起吃了顿团圆饭。 只有左圣开夫妻不在。 左景殊准备第二天去县城,再去看他们。 510 他经常这样嘲讽你们吗? 第二天,左景殊坐着哥哥们上学的马车,跟着他们去县城。 马车上,左景殊对左景恭他们说道: “三哥,你们不要有压力,等这次院试结束,我就带你们去京城,去考皇家学院。 怎么样,你们怕不怕?” 小火问道:“姐姐,皇家学院很有名吗?” 左景殊笑了:“那里条件好,有整个大熙最有学问的先生授课,每年考中进士的人有很多。 当然了,想考进皇家学院也很难,但我相信你们能行的。” 小火立即说道:“我们肯定行的。” 左景恭比小火想得多: “特特,为了能让我们进皇家学院,你是不是求了人?” “三哥,我是否需要求人,得看你们这次院试考得如何。 如果你们都考中了秀才,而且考了很好的名次,我就不需要求人。” 左景让一听:“特特,那……如果我考不上秀才怎么办?” 左景殊想了想,问他: “哥,你仔细想一下,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如果你喜欢当官,那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一直考下去。 当然,我也可以用钱帮你砸出一个官儿来,不过,那样的话,我怕别人会嘲笑你,说你的官是妹妹给你买的。” 左景让并没有多想,马上说道: “特特,我喜欢当官儿,所以,我现在特别努力。 蒋先生和伍爷爷都说我进步很大呢,现在,三哥和小火经常帮我,我对自己有信心。” 左景殊点头:“哥,你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尽力就好。” 如果哥哥真的努力了,还是达不到预想目标,她不介意砸个几百上千万,给她哥弄个官儿。 左景让笑了:“特特,伍爷爷他们都说了,我很有希望呢。” 钟遥说道:“先生已经说了,我们这些人里,就我还欠些火候。 今年我会和他们一起考的,先生说,可以跟着长长见识。” “先生们的提议是对的,这些事情多经历一些,就不会怯场了。” “吁!” 赶车的左景俭停下了马车: “咱们就在这里下车吧。县学有规定,不让马车堵在县学门口。” 大家都慢慢下了车。 左景殊最后下来的,她背了个大背篓,里边是给蒋先生和伍承陶的礼物。 她腰上还带了个腰兜,是为了从空间里拿东西打掩护的。 “哟,我说姓左的,怎么,你家读书的人太多了,是不是有些供不起? 这是吃不上饭了,今天自己带饭来了? 啧啧啧,瞧瞧,这种破筐都背上了,里边是不是装着硬得像石头一样的饼子啊? 本少还没见过呢,拿出来给本少瞧瞧呗?” 左景殊下了马车刚刚站稳,就听到有人阴阳怪气地讽刺自己的哥哥弟弟。 左景殊看向说话的人,只见他一身锦缎,身边跟着两个小厮,正斜着眼睛,撇着嘴,看着她呢。 左景殊问左景恭:“三哥,他是谁啊?” 小火立即过来悄悄告诉左景殊: “姐姐,他家是京城的,他爹在京城当官儿。 他们家原来是云台县的,他是回来准备参加明年的院试的。 他读书也算用功,可是比不上我们,他就看我们不顺眼。” 原来如此。 左景殊也悄悄问小火: “他经常这样嘲讽你们吗?” 小火很气愤:“反正只要是逮到机会,他就会酸几句。 三哥四哥都不理他,他就很得意。 有几次,三哥四哥不在我和葛敏身边的时候,他就会来堵我们,说我们是穷鬼,有啥资格和他在一起读书。” 左景恭过来了,轻声说道: “特特,我们过去吧,没事的,再忍几个月,院试过后,他就回京城了。” 本来左景殊想好好和这人理论理论,她拼命赚钱,拼命讨好皇上,不就是为了家人能在人前挺胸抬头地过日子,不受欺负吗? 既然三哥这么说了,左景殊就不再理会那个人: “三哥,我看着你们进去,然后我看看开伯去。” 左景殊牵过马,赶着马车就要离开县学。 “站住!” 那个人--翁在嗣,拦在左景殊马前,他看出来了,这个背筐的小子即使不是左家人,也和左家关系密切。 左景恭对这小子很是尊敬爱护的样子,自己如果把这小子羞辱一番,肯定会叫左景恭这混蛋没脸。 左景恭,你不是挺能忍吗? 左景殊看着翁在嗣:“有可指教?” 左景恭走过来:“翁在嗣,我弟弟还有事,请你让开。” 翁在嗣得意地一扬头: “本少今天就不让,你能怎么样?” 左景恭盯着翁在嗣: “平时我们兄弟不和你计较,并不是怕你,我们是怕浪费时间。 有这功夫多读两页书不好吗,干吗非要计较些没用的东西?” 翁在嗣笑了:“怎么是没用的东西呢?在本少看来就很有用。 看看你们这一个个的,一副穷酸相,也配读书? 如果你们答应离开县学,本少就不和你们计较了。” 翁在嗣明知道叫左家兄弟离开县学是不可能的事儿,他才特意这么说的。 左景恭哼了声:“县学又不是你家开的,你没权力叫我们离开。” “本少看你们不爽,你们今天就必须给我离开。” 左景让很生气,他已经忍了翁在嗣很久了: “我们就不离开,你能把我们怎么样?” 文的比不过,武的他也比不过。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仗着自己爹当个京官儿嘛。 左景恭拉住左景让,对左景俭说道: “老四,你带他们进去。特特,你办你的事去吧,我和翁少爷谈谈。” 翁在嗣轻蔑地撇了撇嘴: “谈什么谈?本少没兴趣。 如果你们马上跪下给本少磕一个,答应以后见了本少绕道走,本少就放了你们。” 511 谁欺负你们都不行! 左景俭大叫:“翁在嗣,你不要欺人太甚!” 翁在嗣抱着双肩,抖着一条腿: “本少就欺负你们了,怎么滴,来打我呀!” 左景殊咬牙:“三哥,你放开我哥。 哥,四哥,你们俩过去,给我狠狠地扇他几个耳光!” 左景恭想要说什么,被左景殊制止了。 左景让一向最听妹妹的话,他第一个冲到翁在嗣面前,“啪啪”就是两巴掌。 左景俭也过去扇了翁在嗣两巴掌。 伍沫也跃跃欲试,被左景殊拽住了。 左家兄弟在左景殊的督促下,开始读书的时候,就开始练武了,那手劲儿是很大的。 几巴掌下去,翁在嗣的脸高高地肿了起来。 翁在嗣大怒,他捂着剧痛的脸颊瞪着左景让他们。 没想到左家兄弟真的敢打他,他居然被左家几个穷鬼扇耳光。 他大叫道:“你们两个混蛋,就看着我挨打呀,给我上。” 翁在嗣这两个跟班,可不是一般人,那都是有功夫底子的。 翁在嗣的父亲翁岳,给他找了这么两个跟班,一来怕他在书院受欺负,二来也是怕他玩得太过分,欺负别人欺负得太狠,给家里招祸。 有这两个厉害的跟班在,也好规劝他一下。可以在他忘乎所以的时候,制住他。 这两个跟班一看,少爷的脸都被打肿了,他们回去怎么和老爷交代? 二人嚎叫着冲上来要打左景让和左景俭,左景让和左景俭也没客气,四人对打起来。 左景殊看了一下,自己两个哥哥不会吃亏,她就叫大家站远些,看着就好。 没多久,翁在嗣的两个跟班就被打趴下了。 翁在嗣指着左家兄弟: “你们给我等着。走!” 说完,他领着人大步离开了。 左景恭有些担心,他对左景殊说道: “特特,你办完自己的事情就回村吧,不要再来了。” 整个县学的人都知道,翁在嗣的爹是京官儿,哪怕官职再小,也比知县官儿大吧? 如果翁在嗣他爹认真计较起来,恐怕不会放过他们兄弟的。 他是兄长,这件事情他会一力承担。 他不能回为这件事儿,误了弟弟们的前程。 京官施压,县太爷没准儿会撸了他们的考试资格。 左景殊一听这话,就知道左景恭是怎么想的: “三哥,你觉得你妹妹我是个冒失的人吗?” 伍沫说道:“三哥,你别怕,我爷爷现在是不当官儿了,可我爹也是大官儿啊。 再说了,我爷爷也有很多当大官儿的朋友啊。” 伍沫的爹伍重,是户部侍郎,官儿真的不小。 可左景恭还是很担心,怕远水救不了近火。 明年二月,院试就开始了,万一被剥夺了考试资格,后悔就来不及了。 左景殊把大家叫到一起,她看了看自家的三个哥哥,左景恭左景俭左景让,又看了看小弟弟小火左景运。 然后,她又看了看钟遥葛敏和伍沫: “你们听着,以后,谁再敢欺负你们,你们就给我狠狠地打回去! 狠狠地打,不用客气。 我在京城吃苦受累为了啥,不就是怕你们被人家欺负,不敢还手吗?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只要不是你们无理取闹,谁欺负你们都不行! 别说在云台县,就是在京城,我也可以这么说。 我不怕和你们说句狂话,现在,整个大熙,敢欺负我的人,不超过五个。” 左景殊说完,右手食指向上一指,左家兄弟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左景恭很激动,同时也很心疼。 他这妹妹,经历了多少别人想像不到的事情,受了多少磨难,才能达到这种境地啊? 左景殊看哥哥们听懂了自己的意思,就笑着说道: “你们好好考试,等到了京城以后,你们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现在,我罩着你们。等你们当了大官,你们再护着我。” 左景恭摸了摸左景殊的头,笑了: “好,等哥哥们当了大官,就护着你。” 小火也说道:“姐姐,我要当最大最大的官儿,谁欺负姐姐,我就教训他!。” 葛敏也举起小手:“我也教训他。” 左景殊笑了:“好,姐姐等着。” 512 怎么,今天不敢打了? 左景恭领着弟弟们进了县学,左景殊赶着马车来到左圣开的铺子。 左景殊把马拴在铺子旁边,她背着背篓进了铺子: “开伯,我回来了,生意不错吧?” 左圣开正在往架子上摆放货物,一眼瞧见左景殊进来了,他高兴地迎了过来: “特特,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回来过年。” 左景殊说着,放下背篓,把里边给左圣开一家的礼物拿了出来。 左景殊看着货架上满满的货物,品种很多,现在还是早上呢,已经开始上客人了。 左景殊和左圣开简单聊了会儿,就背着背篓出来了。 左景殊把马车送回二道街的宅子,她背着背篓去了蒋直家。 蒋直已经去了学堂,左景殊去蒋直的书房见了伍承陶。 “伍爷爷,这是我给你和蒋先生的礼物。” 吃的用的,左景殊拿出来很多。 伍承陶最感兴趣的还是酒。 看到这几坛酒,伍承陶盯着左景殊,有些不太满意。 左景殊笑了:“伍爷爷,你放心,这些只是给你解馋的。 等你喝完了,我让我哥他们再给你拿。” “这还差不多。” 昨天,伍承陶已经看了长子的书信,知道这丫头在京城的很多事情。 他现在越来越感觉自己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 看看,孙子伍沫过了年就要考秀才了,虽然不敢十分肯定能考上,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长子伍重现在做官做得很舒心,就是因为他的上司看在这丫头的面子上,对伍重多有照顾。 虽然自己也尽心尽力地教授左家的几个小子,说心里话,那是他教孙子顺便帮蒋直的忙。 想到这里,伍承陶决定,以后好好教左家的小子们。 他们都能考中,将来对伍沫也会有很大的帮助的。 左景殊放下背篓,坐在伍承陶旁边: “伍爷爷,你和我说说,我哥哥和弟弟们的情况。 你看,他们明年下场,考中的机率有多大。” 伍承陶笑了:“你的哥哥弟弟真的很用功,就是其他几个小子,读书也很刻苦,他们火候已经到了。 只有钟家的那个小子,资质差些,看运气吧。” 左景殊点头:“伍爷爷,我已经和京城皇家书院的院长说好了,明年院试过后,我哥他们就去考皇家书院,去那里读书。” 伍承陶看着左景殊,很是惊讶地问道: “丫头,你认识宁墨斋啊?” “认识啊,他说,只要我哥他们能考上就行。 伍爷爷,我哥他们如果能考中秀才的话,考上皇家书院应该不成问题吧?” “丫头啊,那个宁墨斋招收书院的学生,要求还是挺严的。 我想,你当时问他的时候,他没有给你什么保证吧?” 左景殊点头:“伍爷爷,我也没和他要保证啊,我只是事先和他打个招呼而已。 我相信我的哥哥弟弟是一定能考上的,根本不用我为他们说好话。” 伍承陶想到左景恭哥几个,除了钟遥不太行,左景让看运气外,其他几个,考秀才肯定是没问题的。 而他们也只读了两年书而已。 除了天分,很大程度上也说明,他们读书真的很刻苦。 近朱者赤,沫儿和他们在一起,天天想的也是怎么读好书。 就算这些孩子进皇家书院遇到什么问题,凭自己在京城的人脉,送几个学生进去还是可以的。 左景殊需要别人帮忙吗? 就算她不用自己嘉亲王妃的身份,自己身边这些人的份量也够了。 “丫头啊,你放心,你的哥哥弟弟都是好样的,进皇家书院肯定没问题的。” 左景殊笑了。 这时,蒋直进来了,看样子有些焦急。 左景殊急忙问好:“蒋先生好,给你的礼物都在这里了,希望先生你喜欢。” 蒋直都没看那些礼物,他只是向左景殊点了一下头,就问伍承陶: “老师,那个翁在嗣的爹翁岳,你在京城的时候认识他吗?” 伍承陶摇头:“不认识啊,怎么啦?” 左景殊一听,难道是翁在嗣吃了亏,找他老爹帮他出头? 蒋直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翁在嗣被左景俭和左景让打了,回家找他爹翁岳,翁岳就来找我,希望我能给他儿子一个交代。 老师,我自己的学生我很清楚,他们根本就不是闹事的人。 这个什么翁岳,明显就是以势压人。” 蒋直很生气,明知道自己的学生没错,可自己却护不住。 他只是个县学教书的先生,人家是京官,就是县太爷见了,也得点头哈腰的。 所以,他找了个借口跑来问问老师,看能不能把这个翁岳摆平。 眼看着过完年就要院试了,这当口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伍承陶看了左景殊一眼: “原之啊,你不用着急,没事,你该干吗还干吗去吧。” “老师,这个翁岳和他儿子翁在嗣,就在讲堂等着呢。 我看他的意思,今天,左家兄弟不好好给他们赔礼道歉,这事儿恐怕没完。” 伍承陶站了起来:“丫头啊,你在这儿等着,我跟原之看看去。” 左景殊才不会留下呢: “蒋先生,伍爷爷,事情因我而起,我也一起看看去吧。” “好吧。” 三人来到丙班,左景恭兄弟都在这个班里。 本来,以小火葛敏和左景恭左景俭的成绩,是可以进乙班的。 但他们兄弟不想分开,就一直在丙班。 县学有三个丙班讲堂,每个讲堂都挺大。 伍承陶他们走进讲堂,就听到翁在嗣在骂人: “你们倒是来打我啊,怎么,今天不敢打了? 昨天不是打得挺欢的吗?那巴掌抽得挺响啊。 我告诉你左景恭,今天,你们几个不跪着让我打开心了,出了心中这口闷气,你们就给我滚出这里。 还想考秀才,我让你们书都读不成。” 左景殊看到左景恭哥几个都站在那里,把小火和葛敏护在中间。 听了翁在嗣的话,他们虽然很生气,但是,并没有特别冲动,只是看着翁在嗣,防止他狗急跳墙来打人。 左家兄弟看到左景殊三人进来了,都悄悄松了口气。 小火还向左景殊眨眨眼,偷偷冲着翁在嗣的方向挥了挥小拳头。 翁岳认识蒋直,他来给儿子办学籍的时候见过。 “蒋院长,事情你已经很清楚了,左家兄弟人多欺负人少,把我儿子打得面目全非,希望今天,你们书院给我一个说法。” 513 翁大人想要个什么说法呢? 蒋直笑了:“翁大人,咱们一定要在这里说吗?” 这可是讲堂,学生们都在呢。 “就在这里说,也让其他学生听听,左家兄弟是怎么欺负我儿子的。” 蒋直又问:“那……翁大人想要个什么说法呢?” 翁岳哼了声:“我儿子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伍承陶说道:“翁大人,既然你已经清楚了事情的经过,你应该知道,是你儿子挑事在先。” “那又怎么样?” 伍承陶:“不怎么样,你在京城当官,老夫也曾在京城做官,还是一部尚书。” 翁岳愣住了,他知道伍承陶好像有些背景,可没想到,他当时的官职这么大。 他又一想,伍承陶已经在云台县呆了快两年了,京城的官场时时刻刻都在发生变化,伍承陶如果有能耐,还会带着孙子离开京城来到这里吗?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现在,你也就是个白身。 本官希望你少管闲事,否则的话,本官一定找云台县令去,不但要左家兄弟给我们道歉,还要打他们板子。 你可要想好了,别乱说话啊。” 伍承陶看着翁岳:“不知翁大人在京城哪个官署办差?” 翁岳一脸戒备地看着伍承陶: “本官的官职是不大,可怎么也比云台县的县令大吧?我叫他取消左家兄弟的考试资格还是可以的吧?” 伍承陶很气愤,翁岳仗势欺人,仗着自己是京官,到地方上来欺压百姓。 幸亏自己在这里,要不,今天的事情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明年,左家兄弟都不知道是不是能参加考试呢。 “你既然在京城当官,应该认识户部右侍郎伍重吧?他是我儿子。” 翁岳吃了一惊,这老头是伍重的爹? “户部右侍郎了不起啊?我堂叔还是工部尚书呢。” 左景殊:原来他是翁冠临的堂侄儿啊,还真的是蛇鼠一窝啊。 “翁大人,今天的事情,本来就不怪左家兄弟,你不能以大欺小,以官压民。” “本官就压了,怎么滴?” 左景殊插了一句:“我就想知道,你是觉得你比县太爷官大,在云台县这个地方你可以横着走,为所欲为? 还是你觉得,翁冠临的官儿比伍重的官大,你可以不听伍爷爷的忠告,非要为你儿子的胡作非为讨个说法?” 翁岳恶狠狠地盯着左景殊,应该就是这小子,叫左家兄弟打他儿子的。 “你认识我堂叔?” “你说翁冠临啊?” 翁岳点头。 “哼,我实话跟你说吧,他的工部,我随便进出,就跟进自己家后院一样容易。 我说翁大人,你们爷俩在这里干扰学堂正常授课,难道是翁冠临的主意? 那行,回去我就找人参他一本,奏折名字就叫: 工部尚书翁冠临,纵容子侄搅扰学堂,致使学生无法上课。 他堂侄还扬言,要把学堂学生轰出讲堂,不许参加科举。 试问,这是谁给他们的权力?大熙是翁家的天下吗?” 左景殊这话一出口,别说是翁家父子,就是伍承陶师徒都很是震惊。 他一乡下小子,不,乡下丫头,好大的口气啊。 还什么找人写奏折参人?他认识当官的人吗?他知道参人是怎么回事儿吗? 翁在嗣看自己老爹被唬住了,他走过来: “臭小子,吓唬谁呢?你特么知道京城大门朝哪开吗?” “啪!” 左景殊一巴掌呼上去,抬腿又是一脚: “你再给我骂一句?有娘生没爹教的蠢货! 就是他翁冠临站在我面前,也得给我规矩点儿。你算个什么东西,跑云台来横行霸道。” 翁在嗣被打疼了,他不敢再骂左景殊,悄悄蹭到他爹身边猫着。 翁岳眯着眼睛:“你是谁?” “你不配知道!芝麻大的小官儿得瑟个屁。 姓翁的,我告诉你们,如果你们还想参加明年的院试,就给我乖乖地读书,守好一个学生的本分。 再给我整这些妖蛾子,我就让你一辈子不能参加科举。不信,你试试看!” 蒋先生蒋直,他不知道左景殊在京城做的那些事情,他以为,左景殊说这些,就是吓唬人的。 他过来看着左景殊,摇摇头,意思叫左景殊适可而止。 伍承陶虽然知道左景殊在京城赚了不少钱,可权势这方面,这丫头应该没啥倚仗吧? 左景殊可不管这些人都是咋想的,反正话已经说出去了,索性一次说个够,叫这些人再也不敢欺负到左家兄弟头上。 “三哥,以后再有人在你们面前说三道四,吆五喝六,不用和他们讲道理,这些不办人事儿的玩意儿,能说出什么人话来,直接给我打。 狠狠地打,别打死了,留下一口气就行。” 翁家爷俩正在暗暗思忖,这小子说的话是真是假,他真有这么强硬的后台? 左景殊继续说道:“你们看到没,屁大点儿个官,就敢到县学里打学生骂先生。 都不把县太爷放在眼里,这就是当官儿的好处。 你们要好好读书,将来可要当大官儿。 但是,千万别跟他们学,芝麻绿豆大个官儿,就以为天老大他老二了。 呸,不知所谓!” 翁家父子都没有再说话,好像在想什么对策似的。 “姓翁的,你们不是想叫县太爷取消我们的考试资格吗?去吧去吧,快去吧,别在这里杵着了,像个傻瓜一样。 蒋先生,可以上课了。院试的日子很快就到了,让学生们抓紧时间读书。” 左景殊说着,拉着伍承陶就要离开。 翁岳一直看着左景殊,想弄明白这小子凭什么这么狂。 看左景殊要走,他上前拦着: “你到底是谁?” “我还是那句话,你不配知道。 等你回京城了,你去找翁冠临,他会告诉你的。 三哥,回你们的位置坐好,好好读书吧,将来当大官儿。 但要记住一条,什么时候都不要太嚣张,因为你总会遇到比你更嚣张的人,你赌不起。” 左景殊跟着伍承陶回到蒋家。 “丫头,你刚刚说的那些,不是假的吧?” “不是。”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后台是谁?” 左景殊笑了,伸手进怀,掏啊掏,掏出一张圣旨,赐婚圣旨,递给伍承陶。 伍承陶双手接过来,认真地读了一遍。 “丫头啊,这……这……” “伍爷爷,你偷偷告诉蒋先生就行,别让他担心。” 其他人,还是算了吧,省得惹麻烦。 “好。” 这丫头,原来已经被赐婚给嘉亲王,是嘉亲王妃了。 难怪。 514 她准备向左景恭交底。 伍承陶自然能看出这圣旨是真的,再说,他也知道,左景殊不会骗他。 只是他有些纳闷,这丫头,居然会成为亲王妃,她可是一没背景,二没绝世容貌。 难道说是运气好? 嘉亲王祁修豫他是认识的,他可不以为,祁修豫是个好说话的人。 不管怎么说,今天这事儿总算是被这丫头压了下来。至于翁家那爷俩是不是服气,管他那么多呢。 “丫头啊,院试过后,等榜单贴出来,不管伍沫中不中,我们爷俩都跟着你们回京城。 来云台也快两年了,也该回去了。” “伍爷爷,你放心,小沫沫肯定会中的。 只要他努力下去,他将来的成就,肯定比伍伯伯大,你就安心等着享孙子的福吧。” “哈哈哈,好。” 伍承陶现在,全部心思都在伍沫身上。如果伍沫能考上秀才,再中了进士当了官,他也就放心了。 “伍爷爷,我这里有从宁墨斋那里弄到的历年京城考秀才的考题,请你甄选一下,让我哥他们做一做。” 左景殊说着,从随身腰兜里拿出一摞纸来,递给伍承陶。 伍承陶接过来,看了一下: “好,我会和原之一起研究一下,看看有哪些类型做得不够多,就叫他们再做一些。 丫头啊,你哥他们读书的事情你就放心交给我们吧。” “伍爷爷,那就辛苦你们了。过完年,初二我就要回京城了,京里好多的事儿呢。 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的,伍爷爷尽管说。” “好,好。” 左景殊告别了伍承陶,离开了蒋家回到二道街的宅子。 何氏在哄着小儿子,葛敏的娘汤氏在打扫卫生,准备做午饭。 看到左景殊来了,二人都很高兴。 “特特啊,回来过年了?” “是啊大伯娘,我刚刚去看了开伯,他的铺子生意不错啊。” “托你的福啊,铺子的生意一直都很好。主要都是些回头客,大家都来捧场,互相帮忙。” 这也是左圣开的聪明之处。 他的铺子扩充了铺面,卖的东西增加了很多品种。 那些附近的邻居家里有吃不了的蔬菜呀鸡蛋啊,都会拿到铺子里卖,左圣开也不收他们的费用。 因为这些东西,铺子里没有,并不会影响左圣开的生意。 这些邻居照看自己生意的时候,顺手帮左圣开忙活着。 左圣开的口碑越来越好,生意也越做越顺。 现在,铺子里,除了葛敏他爹,左圣开又雇了一个附近的半大小子,这小子特别勤快,人又机灵,嘴又甜。 有了他的加入,左圣开就可以做更多的事情了。 左景殊看着何氏怀里的小家伙左景芳,那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正盯着左景殊看呢。 “大伯母,我这小弟弟一看就很机灵,长大了也叫他读书去。” 何氏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样子,笑着说: “你大伯说了,家里现在条件好了,可以早些给他开蒙。” 左景殊知道,古代有钱人家的孩子读书都早,前世上幼儿园大班的年纪,在古代就已经开始启蒙读书了。 院门开了,小火第一个冲了进来,后边紧跟着葛敏。 “娘,我们回来了。” 小火向何氏喊道:“弟弟今天没闹人吧?娘,弟弟如果闹你,你就告诉他,要乖点,要不,我就揍他。” 何氏不高兴了:“揍什么揍,你弟弟很听话,不闹人。” 左景殊问最后进来的左景恭: “三哥,现在还不到下学时间吧?” 左景恭说道:“翁家爷俩那么一闹腾,蒋先生说,上午就早些下学,我们就回来了。” “三哥,你跟我来。” 左景殊带着左景恭,来到左圣开夫妇的房间说话: “三哥,我昨天说的话和今天在学堂上说的话,并不是大话空话。你看看这个。” 左景殊说着,就把赐婚圣旨掏了出来,她准备向左景恭交底。 她怕左景恭不知道实情,宁可带着兄弟们忍受委屈,也不敢反抗。 “特特啊,这是……圣旨?” “对,这是给我和嘉亲王,也就是皇上亲弟弟的赐婚圣旨。嘉亲王,就是那次带兵进咱们沟塘村的人,你见过的。” 左景恭抖着双手接过圣旨,轻轻打开来,一字一句看得仔细。 这可是圣旨啊! 圣旨上没多少字,他很快就看完了。然后,他又看了一遍,才还给左景殊: “特特啊,快收起来。” 这如果弄丢了或是毁坏了,那可是大不敬啊。 左景殊收好圣旨:“三哥,圣旨这事儿你知道就好。 我把它拿出来,就是要告诉你,你们现在在云台县,不说可以横着走,也差不多了。 你们可是嘉亲王妃的娘家人,别说是小小的云台县,就是放眼整个大熙京城,知道了你们身份的人,都不敢欺负你们。 以后,再遇到像翁在嗣那样的人,你们只管放开手脚,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好。” “哥,我不是说你那天的处理方法不对,你做得很对。 好汉不吃眼前亏,既然明知道斗不过,还要逞能,那叫犯傻。 如果我不在,有人欺负你们,你们不知道人家的底细,就尽量避开,避其锋芒。 如果实在是避无可避,那就不用避了,直接开打,出了事儿我兜着。 三哥,你记着,不管是家里人还是你们几个,如果遇到性命相关的事情,你们说不赢也打不赢,那就服软,先保命要紧。 然后,马上给我送信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三哥,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懂了。” “我京城还有一大摊子事儿呢,年初二我就准备回京了。” 要不,就赶不上锦六和锦七她们的婚礼了。 左景恭一听:“怎么这么急,过了十五再走呗?” “真的不行,我必须走,我会在京城等你们考中秀才的好消息。 你告诉我哥他们,好好读书就行,别的都不用管。 我现在在京城有房有地有铺子,还有钱,有很多很多钱。 你们以后再也不用为钱的事情发愁了,等你们中了进士当了官,要住在京城也不怕,房子我都给你们买好了。” “特特,你放心,我们会努力的。” “你们尽力就好,可别为了考个秀才就拼命读书。” “我知道。” 小火进来了:“特特姐,三哥,吃饭了。” 515 那个死小子,会不会是骗咱们的… 云台县城,翁宅。 翁岳气哼哼地坐在椅子上,阴沉着脸不说话。 翁在嗣站在一边,看着他爹的脸色,乖乖站着,一动也不敢动。 “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来到这里以后,叫你不要太张扬。 你倒好,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还是想干吗就干吗。 你以为,这里不是京城,你这个京城人来到这里,就可以随便欺负人了吗?结果还叫人家把你打了,你个窝囊废。 你也不想想,一个普通农家,怎么会供这么多人读书?” 翁在嗣低下了头,他也没想到,那几个穿戴普通的穷酸,一大帮人连个小厮都没带,居然是有强大后台的人。 他怎么就这么不相信呢? “爹,那个死小子,会不会是骗咱们的的?” 开始的时候,翁岳也是这么想的。 他甚至已经准备今天下午就去找云台县令,让他教训教训左家的小子,然后再把他们撵出县学,叫他们回家种地去。 可是,伍重的爹出面了,哪怕那小子是骗他们的,这伍老头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否则的话,伍老头回京城告诉自己的儿子,伍重可比他的官儿大多了。 伍重想要对付他,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吗? 虽然自己挑明是工部尚书翁冠临的堂侄儿,可他很清楚,他的事儿翁冠临根本就不会管。 自己提起堂叔,只不过是借用堂叔的名头,仗势欺人罢了。 “在嗣,你听好了,从今天开始,你就给我好好读书,别的啥也别管。 你一定要努力考上秀才,考上进士,可别像你爹我,只是考了个举人。 如果我是个进士,混了这么多年,现在起码也是三四品的京官儿了。” “爹,我一定努力。” “行了,你也别在这里杵着了,回你自己的房间读书去吧。” 他要静下来,好好想想今天的事情。 …… 左景殊从县城回来,就来找左景温。 “大哥,你把家里这大半年的情况,挑主要的说给我听听。” 左景温说是主要管豆腐坊的事儿,其实呢,他是哪里需要,他就到哪里去,确实把自己当成整个左家的家主了。 “特特啊,今年咱们这里可以说是风调雨顺,庄稼长得好,是个丰收年,咱们家里种的地,收了很多粮食。 如果不是秋天盖了很多粮仓,咱们家的粮食怕是要没地方放了。” “大哥,咱们家的粮食和土豆,都一点没卖吗?” “你不是捎信儿来说,粮食一点都别卖吗?我们就没卖。” “大哥,这粮食留着明年卖,应该会卖个好价钱。 明年京城一带,恐怕会大旱。到时候粮食肯定会涨价的。” “京城要大旱?” “这是京城钦天监观测天象得出来的结论,可信度很高。 明年京城一带缺粮食,咱们这里丰收了,官府应该会来咱们这里收粮。” “我知道怎么做了。” “那么多粮食太惹眼了,一定要看好那些粮食,千万别丢了。” 左景温说到粮食,就有说不完的话: “特特你放心,我已经专门请教了几个老人,还有爷爷和大爷爷,问他们粮食应该怎么保管。 他们帮我想了很多方法,都特别管用。 我还叫王家人,轮班到粮仓巡礼,不能大意了。” 左景殊又问起豆腐坊的事情。 516 记个笔记啥的,多方便。 左景温说起家里的豆腐坊,心里那是相当自豪的: “特特,我一直按照你说的模式,来经营咱们的豆腐坊, 这一年多来,咱们的豆腐坊已经增加了几次产量了,目前看来,还有些供不应求。 我没有继续扩大生产,一来怕原料供应不上,二来也怕步子迈得太大了,管理跟不上,卖豆腐的人好坏都有,影响咱们的名声。 不能扩大生产,我就在品种上下功夫。 那些豆制品,能做的都做了,我还研制了好几个品种。 现在,一块豆腐能比以前多卖几文钱呢。” 左景殊知道左景温是个稳重的人,豆腐坊交给他,左景殊很放心。 左景殊问左景温:“大哥,我二哥呢?” 就吃团圆饭的时候,左景殊见了二哥左景良一面,再就没看到他。 左景温笑了:“你可不知道啊,你二哥现在很厉害了。 在家的时候,他就经常帮我管理豆腐坊,管理这些卖豆腐的人。 闲着的时候,他就到县城开伯的铺子去,跟着开伯学习做生意。 他回来跟我说,哥,等我学得差不多了,咱们就在县城开个专门卖豆制品的铺子,你负责做豆腐,我负责卖豆腐,咱们肯定能赚很多钱。” 左景殊想起以前,左景良第一次跟着左圣开去卖东西的情景,他很兴奋,对做生意很感兴趣。 “大哥,我觉得,二哥说的事情可办。” 左景温笑着拿出一本小册子: “特特,你看看,这是你二哥做的笔记,上面记录了他跟着开伯做生意的体会和想法。 另外,还有他在县城调查的一些卖豆腐的情况,以及整个县城哪里豆腐好卖等等,他真的是认真在做这件事情。 我说过,只要他做得对,我绝对会支持他的。” 左景殊一这翻看小册子,一边说道: “大哥,咱们家里有你和二哥在,我就放心了。种地有爷爷和大爷爷老哥俩,还有我爹帮忙,我同样放心。” 左景温看着妹妹:“特特啊,家里的一切,你真的可以放心了,我们一定会把家守护好。 你在你三哥他们身上多费费心吧,他们也很努力,相信明年会考出好成绩的。” 左景殊点头:“肯定会的。大哥,咱们沟塘村和咱们左氏家族,这一年来都好吧?” “都好都好。里长左圣娃,领着村民们种树烧炭,他们是越做越熟,现在,他们的炭已经卖到府城去了。 族长左圣宝,和太爷爷左念全,他们今年买了大片的土地。 他们带着族人,跟咱们学习土豆套种玉米,取得了大丰收,打了好多的粮食。 秋收过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给族里所有参加种地的人家,都分了足够的粮食,剩下的,也和咱们一样,储存起来了。” 左景殊知道,明年京城干旱已成定局,要不,钦天监也不会向皇上禀告了。 那今年左家族留下的这些粮食,明年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储存粮食的事情,左景殊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大哥,族里人和咱们家里人不同,他们的日子很苦。 今年收了这么多粮食,虽然族里人不会再挨饿了,可他们没钱花。 有时间,你和圣宝叔提一下,可以适当地给族人们发点钱,给他们过年。 他们辛辛苦苦地干了一年,过年了,应该也想买件新衣服,割几斤肉。 这钱先记帐,明年卖了粮食,再扣。” 左景温急忙找出笔墨纸砚,开始磨墨,准备把左景殊的建议记下来,省得事情太多给忙忘了。 “大哥,你等会儿。” 左景殊假装回自己房间一趟,然后拿着一把圆珠笔回来了: “大哥,用这个。你有时间就自己做个巴掌大的小册子,平时就揣怀里,想到什么事情或者好点子,或者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怕忘记了,都可以记小册子上。” 左景殊说着,拔下笔帽,教左景温怎么使用圆珠笔。 “哎呀,特特,这个笔可太方便了。一会儿我就做几个册子,给你二哥也做一个。” 左景殊把这把圆珠笔递给左景温: “大哥,这笔你拿着,看看家里谁需要,就给一个。圣宝叔和圣娃叔是族长里长,也给他们一人一个。 剩下的,你就好好收起来,谁要也不给,因为我也不多了。 我也会给我三哥他们的,他们更需要,记个笔记啥的,多方便。” “对,你三哥他们更需要。特特,你放心,除了族长里长,外人我谁也不给。” 左景温说着,记下了刚刚左景殊说的事情。然后小心地套上笔帽,把圆珠笔收进怀里。 他准备自己留下一个,给二弟一个,给三叔一个,剩下的藏起来。 有人来找左景温,左景温跟着来人走了。 左景殊穿上厚棉服,围上围脖,戴上手套,她准备到村里转转,顺便到小学堂看看。 她出了自家院子,刚刚走出大门口,就从墙边的玉米秸垛旁边跳出来一个人,一把把她拽住了。 517 他们说的左家,是谁家呀? 来人穿得很厚,包裹得很严。左景殊仔细辨认一下,原来是左景艳。 “艳姐,你来我家怎么也不进屋啊?外面多冷啊,快进屋里暖和一下。” 左景艳小声说道:“特特,我有急事和你说一下,就不进屋了。 说完我还要回县城呢,淳儿自己在家我也不放心。” 左景殊脑子急速运转,左景艳大老远的从县城跑来,说有急速,那这事儿八成和自己或自己家人有关。 “艳姐,你等会儿啊。” 左景殊说完,跑进了院子,把家里带篷的小驴车赶了出来: “艳姐,快上车,咱们车上谈。” 这样,等她们谈完了,也快到县城了,一点儿也不耽误功夫。 “好,好。” 左景艳马上跳上驴车,钻进车厢里,左景殊赶着驴车就奔县城去了。 “特特啊,你回来后,是不是在县城得罪了什么人啊?” 左景殊一下子就想到了翁家父子。 她这才回来没几天,一共也没见过几个人,要说得罪了什么人,非他们莫属了。 “艳姐,这个我心里有数,你接着说。” “在咱们沟塘村,我和淳儿本来过得好好的,也不知道是谁多事,看到我不要紧,还特意跑去告诉了我哥,说我没傻,还带着个孩子。 我哥就找到我家,幸好我事先得了消息,带着淳儿躲了出来。 后来我想想,我如果继续在村里生活,就永远也躲不开我哥。 我干脆带着淳儿去了县城,在贫民区租了个小房子,没钱,淳儿暂时不能读书,我就自己教。 我平时帮人缝缝洗洗,多少赚几个,淳儿就出去捡柴火挖野菜。 日子过得虽然苦些,我们还是很高兴的,因为这日子有盼头啊。 今天下午,淳儿写了几张大字,就出去捡柴。 我们住的贫民区,在县城外围,离家不远就有个小树林,淳儿经常到那里捡柴。 后来淳儿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对我说,娘,我今天在小树林里,遇到一伙人。 我怕他们发现我,就藏在矮树丛里。 有七八个男人,带着砍刀和斧子,蒙着脸,劫了一辆马车,车上拉了一头猪。 赶车的人说,这是他主人叫他在乡下买的年猪,他求那些男人放过他,他可以把猪给他们。 可那些男人不干,把赶车的人打晕了,他们赶着马车走了。 他们一边走一边说,最近运气真不错,这有马有车,连过年的肉都有了。 等过两天,他们到沟塘村左家放上一把火,回来把好处费要回来,就能过个肥年了。 等他们走远了,我就跑回来了。 娘,他们说的左家,是谁家呀? 我听淳儿一说,马上就想到你家了。因为你家在县城的人有很多,可能是谁不小心得罪了人。 我就叫淳儿看着家,我一路小跑回来了,躲你家玉米秸垛里,希望遇到你家的人,告诉你们一声。 然后你们悄悄问问,看看谁得罪了人,千万小心点,水火无情啊。” 左景殊听到这里,差不多能肯定,应该是翁家父子为了报复她,找县城的痞子来她家放火。 当然,也不排除别的可能。今晚她要到翁家探探,万一不是她家,放火烧其他左姓人家也不行。 不对,是放火烧任何人家都不行! “特特,往左拐,再往里走就到我家了。” “好。” “到了到了,就是前边那个小房子,门前有块大石头那个。” “吁!” 左景殊停下小驴车,她从车上跳了下来,左景艳随后也跳了下来。 左景殊拴好驴,跟着左景艳进了屋子。 屋子真的很小,就一间房子,里边收拾得挺整齐干净的。 除了锅,碗筷,一点粮食,炕上两床破烂被褥几件破衣服,地上一张破桌子外,就没别的东西了。 淳儿看到娘回来了,很高兴: “娘。” 左景艳拉过淳儿:“这是你特特姨。” “特特姨好。” “淳儿也好,真乖,你娘有你,她有靠了。” 淳儿听懂了左景殊的意思,他看着左景艳: “我也有娘了。” “嗯,你娘为你也吃了不少苦,你长大以后要好好孝顺你娘。” “我知道。” 左景殊对淳儿说道: “我和你娘有话要说,你出去帮姨看着驴车好不好?” “好。” 淳儿跑了出去。 “艳姐,谢谢你给我报信。 我这次去京城,找到我亲生父母了。 我亲娘生下我不到两个月,因为我被卖了,她身体本来就不太好,没熬过去。 我爹是个色鬼,女人一个一个的往家领,生了一大堆的孩子。 虽然说,他对我也算不错,可到现在,我也没叫他一声爹。 我还有个亲哥哥,对我还不错。” 左景艳听了,替左景殊高兴: “不管咋说,也是你亲生父亲。” 左景殊:“我知道,可我就是看不上他那不负责任的样子。” “特特,那你爹娘知道这事儿吗?” “知道,我告诉他们了。我对他们说,他们永远是我爹娘,我是不会抛下他们的。 艳姐,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啊?” 518 银子花光了,他们以后要怎么生活… 左景艳笑了:“我们娘俩目前只能这样了,再过两年,淳儿大了就好了。” 左景殊知道,左景艳手里应该有几十两银子,可他们母子现在啥也没有,还指望这几十两银子生活呢,根本供不起淳儿读书。 “艳姐,我帮你买个房子吧,你得供淳儿读书啊,哪怕他将来不参加科举,他识文断字的,以后就是找活儿干也好找啊。” 左景艳有些为难,她也知道左景殊说得在理,可她……不想再欠左景殊人情了。 “特特,我在攒钱,我会供他读书的。” “艳姐,读书很费钱,这在城里读书就更费钱了。 你们必须得有自己的房子,这里几乎就是城外了,如果晚上来个壮汉,你们娘俩不就完了吗?” 作为一个单身女人,这一点左景艳早就考虑过多少遍了,可她,真的没有能力改变这一切啊。 她手里的几十两银子,在这里买个很小的房子都不够,就算能买个小房子,银子花光了,他们以后要怎么生活啊? 左景殊笑了:“艳姐,你听我的,买个房子吧,然后让淳儿读书去。 钱的事情你别想太多,算我报恩也好,算我借钱给你也行,你们这日子怎么也要过下去。 你们现在这样,肯定不行,不安全,也耽误了孩子。” 左景艳知道左景殊不差钱,也知道左景殊是真心要帮她的忙: “特特,姐谢谢你。” “你一个女人家带着个孩子也不容易,再说,我帮得起,你不用感觉不好意思。” 左景殊想到明年院试过后,葛敏会跟着一起进京,葛敏的父母也得让他们跟着,不能让他们一家分开啊。 那左圣开的铺子就缺人了,左景殊问左景艳: “艳姐,我帮你找份活儿干吧。我圣开大伯你认识吧?他在县城开了个铺子,你可以到铺子里帮忙。” 左景艳眼睛一亮:“圣开大叔啊,我认识,这活儿我能干,不会的我可以学。” 能有一份稳定的活儿干,对左景艳来说太重要了,她和儿子的生活就有保障了。 再说,给左圣开干活,他是自家亲戚,人也不错,她也不用担心会被欺负。 “行,艳姐,那就这么说定了。走,咱们带着淳儿买房子去,挑个离圣开大伯铺子近的。” “让淳儿看家吧。” 左景殊四下看了看: “就这些东西,有啥好偷的。这样吧,咱们把锅拔了吧,这锅可是有钱也买不到好的。” 左景殊当然不在乎这一口旧锅,可能用的东西也别浪费了不是? 左景艳一个劲儿的点头,这锅,还是她用一根银簪和搬家的邻居换的呢,可不能叫人偷了。 左景艳拔下了铁锅,找了个破单子包上,放小驴车上,他们母子就上了车,左景殊赶车来到牙行。 他们运气不错,左圣开铺子附近,还真的有房子卖。 三进的院子他们不考虑,左景殊和左景艳一起看了一个一进的小宅子,还有一个两间的临街门市房。 她们俩都相中了那个有三间正房,两间东厢房的一进小院子,院子里地方不算太大,有个菜园子。 左景殊看中的是,这个小院子院墙完好,也够高,院门一关会很安全。 这样的小院子,左景艳娘俩住正好。 左景殊花了一百五十两,很快就办好了房契,写的是左景艳的名字。 左景殊又陪着左景艳,找到左景艳的房东,告诉他房子她不租了,里面的东西她也不要了。 然后,左景殊就和左景艳一起,开始布置左景艳的新家。 淳儿知道这个小院子,以后就是他的家了,他也能读书了,高兴地跟着跑来跑去地帮点小忙。 依左景殊的意思,东西全部买新的,左景艳拦住了她: “特特啊,咱们买旧的吧,能用就行。你看,就我们娘俩,刚刚搬来,如果啥都是新的,有些太打眼了。” 安全问题。 “行,那就听你的。” 左景艳把新家布置好了,她就带着淳儿,跟着左景殊来到左圣开的铺子。 左景殊把左圣开单独叫了出来: “开伯,明年院试后,我准备把我三哥他们都带到京城,让他们考皇家书院。” 左圣开一听就是一惊: “皇家书院?一听名字就很个显赫尊贵的地方,他们……能考上?” 左景殊笑了:“开伯,你放心,小火他们那么厉害,肯定能考上。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们考不上,我也能把他们弄进去。 我就想问问你,要不要跟着小火一起进京。” “进京?” 左圣开愣住了,他可是从来没想到,他还能进京。 作为一个乡下人,说真的,对京城那肯定是很向往的。 可左圣开不是那种冲动型的不切实际的人,他很稳重,考虑问题很全面。 “特特,你看,我现在开着这个铺子,已经有了稳定的客源,一年能赚不少钱,到了京城,一切还得从头开始。 再说,孩子还小,也不适合长途奔波,我们就不去了。 小火跟着你我很放心,过几年,等孩子大些,我带着你大伯娘,也去天子脚下逛逛。” 左圣开的回答在左景殊的意料之中,左景殊笑了: “开伯,你不进京,可我准备把葛敏父母带进京城。 以葛敏的资质,将来他的前途不可限量,他父母早晚都得进京。 这次我带他们一起进京,一是不想他们一家分开,主要的是,我爹娘刚刚进京,身边得有可靠人照应着。 葛敏的娘跟着我娘,帮忙做些家务,他爹可以帮我爹,开铺子也好,做点别的也行。 他们一走,你身边不就缺人了吗?正好可以让左景艳来帮忙。你认识她吧?” “听说过,不太熟。” 左景殊就把左景艳的事情,挑能说的和左圣开说了一遍。 “也是个苦命的,行,特特,那就按你说的办。 明年院试过后,你哥他们都进了京,你小弟也大了些,家里的事情你大伯娘也做得来。” 左景殊给左圣开和左景艳做了介绍,还特意介绍了淳儿。 左圣开这个新上任的姥爷,给淳儿拿了不少好吃的。 左圣开对左景艳说道: “你们今天刚刚搬家,回去好好收拾一下,明天就来干活吧。” 左景艳高兴地答应了。 左景殊又请左圣开帮忙,介绍了一个附近的私塾,她和左景艳带着淳儿见了私塾先生,先生同意淳儿进私塾读书。 “艳姐,你在开伯的铺子好好干,他不会亏待你的。 等淳儿长大了,你就苦尽甘来了。” 左景艳点头:“谢谢你特特。” “艳姐,这二百两银票你收好,读书很费钱,咱们既然读了,就让孩子好好读,不能因为钱的事情叫孩子分心。” 左景艳抹了把眼睛: “特特,你放心,我会好好干活,把淳儿好好养大。” 左景殊赶着小驴车回家了。 晚上,左景殊悄悄跳出自家院墙,奔向县城,她要夜探翁家。 519 人不可貌相懂不懂?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